《寒窗读书人》 第1章 倒霉的穿越 “三蛋，来把这个鸡蛋吃了” 樊氏把手里剥了壳的鸡蛋放在儿子嘴边，许三蛋看到鸡蛋眼睛都放光，想立马把鸡蛋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 可是伸出的手跟筛糠一样，哆嗦的控制不住，半天拿不稳。 好不容易拿住鸡蛋，手又颤颤巍巍伸到嘴边，由于手太抖，鸡蛋不时碰到鼻子，最后吃完嘴边掉了一地的鸡蛋屑。 哪怕儿子这个样子，樊氏依然爱怜的看着，很是骄傲儿子的进步。 “哼，二嫂，你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啊，这家里总共就五只鸡下蛋，这鸡蛋可是等着家里换钱呢，你这还偷偷的煮鸡蛋吃，真够能耐的” 老三的媳妇小白氏推开门走进来，看到三蛋嘴边的残渣，不满的说道。 “老三媳妇，这是我们的房间吧，你怎么能随便进来，而且这鸡蛋是爹准许给三蛋补身子的，不是我偷的” 樊氏看到小白氏直接进来，也不客气的回怼道 “哈，三蛋这风寒过了几天了吧，应该早就好了，就你还自私的继续偷拿家里的鸡蛋，再说就你这废物儿子，吃什么鸡蛋，完全浪费食物，这鸡蛋就该留着给我这肚里的孩子吃才行。” “小白氏，你说谁废物，你给我说清楚” 小白氏说别的樊氏还不跟她计较，但是一听小白氏说自己儿子废物，就跟炸了毛一样，生气的瞪着小白氏。 小白氏也不怵，在家里论地位自己可比樊氏高多了，婆婆是自己的亲姑姑，最主要自己现在还怀着孩子。 反观樊氏，一个逃荒人家卖的童养媳，成亲这么多年，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难产，一生下来就是一个瘫子。 虽然这么多年好了点，但是走路说话都不利索，这一看这辈子就这样了。 小白氏自认自己比樊氏高贵，轻蔑的说道 “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瘫子，一个六岁都走不好路，说不清楚话的废...” 啪，小白氏话没说完，左脸就被樊氏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小白氏捂着被抽肿的左脸，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不敢相信樊氏竟然敢打自己 小白氏回过神来，凶狠的看着樊氏怒吼 “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啪，樊氏又抽了小白氏右脸一耳光 “我怎么不敢打，我不光打你，你要再骂我儿子，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跟你拼了...” 小白氏发疯，想伸手打回去，却被樊氏捉住了手，两人胳膊相互架住，撕扯起来。 樊氏好歹生过三个孩子，年岁又长几岁，力气比小白氏大多了，小白氏一点不占上风。 小白氏一看占不了便宜，就扯开嗓子喊起来 “当家的你快来啊...许老三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快过来啊。” 许三蛋看着母亲跟人打起来，有点着急怕母亲吃亏，父亲许老二现在下地去了没在家，自己又帮不上忙。 不过看樊氏没吃亏，就没怎么动，怕自己上去反而添乱，自己也相信母亲知道分寸。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进屋，一看两人撕扯在一起，就要拉架。 不过两人相互扭在一起，你拉我头发，我拽你衣领的，都不好下手。 许老三进屋看到两个女人扭在一起，自家媳妇手臂被二嫂掐着，头发被扯着，明显一看就是处于下风。 直接走到樊氏身边，假装拉架，其实暗中制止了樊氏的动作，拉起偏架，嘴里还假惺惺说道 “二嫂，都是金花错了，你就饶过她吧” 樊氏被许老二架住，被制住了动作，小白氏趁机伸手挠了樊氏的脸。 小白氏自从嫁过来后，尤其怀孕后，天天拿娇做态的，干活都是捡轻省的活做，甚至能躺着就不坐着，天天嚷不舒服，逃避干活，手上的指甲就留了下来。 一爪子下来，樊氏脸留下了四道血痕。 许三蛋一看母亲吃亏了，着急的走了过来，哪怕腿还是不利索，也吃力的走过来，一看小白氏又打算下手，赶紧伸手拽住小白氏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喊 “娘，娘，你没事吧，三婶不要打我娘” 正好许爷爷也听到动静进屋来看，三蛋看到爷爷过来，灵机一动，顺着小白氏挥手的力道，三蛋双脚用力向后蹬，把自己甩了出去。 在旁人眼里三蛋就是被小白氏一甩手，跟麻袋一样甩了出去。 三蛋被甩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要震出来一样，整个人两眼发蒙，要晕过去。 樊氏一看儿子被摔倒，也没心情跟小白氏撕扯，挣开许老三，赶紧扶起儿子，一看儿子已经晕了过去，立马惊慌的抱起儿子，不住摇晃，嘴里还大叫三蛋的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三蛋已经死了呢。 许爷爷看这场面，生气的训斥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我一会不在家，你们就弄出这事” 许老三还打算先说情况，以免被动 “爹，是这样的，刚才是二嫂先动的手，金花才嫁过来没多久...” 呜呜呜呜呜，樊氏则不理会许老三的辩解，只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嘴里大哭起来。 “行了，这事一会再说，先看三蛋怎么样了。” 现在这场面，肯定先管严重的，众人也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围到樊氏身边，掐人中的掐人中，跑去找大夫的找大夫，乱作一团，反而小白氏和许老三被孤立在旁边。 三蛋被掐的很疼，有一瞬间的清醒，很想让人住手，可惜脑子实在发晕，说不出话来，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晕前三蛋还在脑子里大骂老天不开眼，让自己这么命运这么坎坷，穿越也不让自己穿好点。 不说王孙贵胄这类尊贵的身份，就是普通平民也行，三蛋倒霉的不光身份是平民，最最倒霉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现在这个身体就是一个因为难产，造成大脑缺氧的脑瘫儿。 三岁连走路都走不了，话也不会说，三岁后才能颤颤巍巍的走几步。 现在五周岁勉强能歪扭的走路，前两天跟着八岁的二堂哥~许二蛋，去河边玩不小心落水，引发了风寒丢了小命。 被21世纪刚成为社畜，大雨夜加班归家途中，倒霉的掉进没盖的下水道的许旭穿越了过来。 从此21世纪没有了许旭，只有这个未知时代贫苦人家的许三蛋 第2章 复杂的家庭 三蛋在床上躺了一会，脑子始终迷迷糊糊，尤其耳边嘈嘈杂杂更让人心烦，尤其小白氏呜呜吖吖的哭声更明显。 许老三搂着小白氏，控诉 “爹，娘，你看金花脸上的伤，二嫂太心狠了，身为嫂子怎么能随便打人，更何况金花还怀着孩子，幸好金花没事，否则我绝不会这么算了” 樊氏对于许老三的威胁不屑一顾 “哼，你不会算，若三蛋有个好歹，我才不会轻饶小白氏，我这辈子就三蛋一个儿子，若他有个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生三蛋时难产，当初村里的郎中说过自己因为生产损耗太多，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虽然三蛋因为生的时间太长，伤了身体，可这么多年孩子开始慢慢好了，尤其三蛋还特别懂事，自己对三蛋偏疼不已。 若三蛋这次有一个三长两短，这辈子自己也没什么指望了，自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许老三和小白氏被樊氏的眼神吓的浑身一激灵，脑子里起起冒出:这人脑子不正常。 “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用不到你们在这里争执，老二媳妇你也不用担心，刚才郎中不是说了，三蛋只是晕过去了，只要醒来就没大碍了。” 许爷爷拍拍桌子，制止双方的纠纷，然后安抚着急的樊氏 “爹，怎么能这么算了，不说二嫂偷拿家里的鸡蛋的事，就是她动手打人就不对啊” 小白氏一看公公要饶了老二一家，自己这打不就白挨了，这以后樊氏不得骑自己头上。 “那你还想怎么办，三蛋被你推地上，现在还昏着呢” “三蛋那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走路都不如村北的张瘸子稳当呢，跟纸糊似的，风一吹就倒，怎么能怨我...” 小白氏不服气的反驳，不过碍于许爷爷的威严，只能小声嘀咕。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吧，以后谁也不要再为这争争了，各回各屋吧，让三蛋好好休息” 许爷爷领头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声出去。 众人走了，三蛋总算感到清静，刚才一堆人在屋里吵吵的头都大了。 三蛋趁着现在开始捋一下现在自己的处境。 自己穿越来的是一个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除了定期有收粮收税的官差外，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个村庄叫许家庄，全村都是姓许的，大部分都沾亲带故，有点血缘关系，除了早年逃荒来了一家屠户，不过那家为了落户也改成了许姓 三蛋穿来的这个家庭，经过许三爷，也就是三蛋的爷爷，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发展成一个大家庭了。 许爷爷早年娶了邻村的白氏，养活了四子两女。 为啥说养活呢，因为这个时代孩子早夭的几率很大，尤其前些年还闹灾荒，养活孩子更不容易，能养活六个孩子，许爷爷还是很骄傲的。 许老大娶妻陈氏，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大蛋今年14岁，前年托关系，跟着镇上的木匠做学徒，小儿子八岁，正是狗都嫌的年龄，女孩三丫六岁 三蛋的父亲许老二，娶了逃荒路过的樊氏，生了两女一子，老大大丫15岁，去年嫁给了十里外的一个货郎。 这个时代男女都普遍早婚，尤其女孩子，早早出嫁，除了省一口粮食外，彩礼还可以贴补家用，所以女孩子都出嫁早。 二丫十岁，小丫头特别懂事，疼爱弟弟，三蛋生病这几天，若樊氏干活没时间，都是二丫忙前忙后的照顾。 许老三娶了小白氏，也就是许奶奶的侄女。 小白氏到了出嫁的年龄，一开始没考虑许老三， 后来挑选左不顺心右不如意的，眼看婚事要耽搁了，周围一寻摸，这不看姑奶奶现在过的不错，尤其是听说去年大丫出嫁，彩礼给了不少，就心动了。 娘家这么一撺掇，说什么亲上加亲，表兄妹相亲相爱的，奶奶就心动了，就许爷爷吹枕边风。 哪怕许爷爷不太愿意，嫌彩礼有点高，耐不住老伴乐意，只能同意了。 去年过年办了事，现在怀孕三个月，因为有亲戚关系，小白氏在家一贯掐尖要强。 至于最小的儿子，许老四也不过才十六岁，内心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半大小子，每天无所事事的瞎混。 至于两个姑姑已经嫁出去了，除了逢年过节，平时是不回来的。 三蛋有时候也纳闷，自己前世一个孤儿，没什么亲戚，这穿越来后反倒赠送一长串亲戚，这人多是非多，每天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不断。 三蛋终于感觉脑子没那么懵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守在床边的樊氏和二丫。 两人一看三蛋醒了，忙扶起三蛋，左一句三蛋头疼不疼，右一句三蛋饿不饿的关心。 三蛋赶紧说自己没事，才制止了两人滔滔江水的关心，二丫赶紧把特意留下来的晚餐端过来。 那是一个孩子拳头大小地高粱面窝窝头和一碗可以照镜子的米汤。 这小窝头是许奶奶的发明，因为家里人口多，尤其儿子陆续成亲，人越来越多，这每天吃饭都是麻烦事，你争我抢的。 白奶奶被吵烦了，做饭时，就把窝头分大中小，男人吃大的，女人吃中个，孩子吃小的，一人一个谁也别争。 至于吃不饱，那也没办法，这个年代能吃饱都是了不起的了，饿不死那才是常态。 三蛋也知道家里的条件，直接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高粱面是用石磨磨出来的，肯定没有现代机器磨的精细，咽下去时都拉嗓子。 三蛋吃完饭后，歇息了一会，下床开始练习走路，三蛋穿来这么多天，观察自己的身体，猜测原身是因为当初难产，产程过长，造成了缺氧引起的脑瘫，好在应该不太严重，除了影响运动神经外，智力没受什么影响，尤其三蛋这几年哪怕没有经过什么治疗，身体也在慢慢变好。 三蛋想若常常做复健，应该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虽然自己倒霉碰到这个处境，但自己也不能这么认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第3章 父母的计深远 樊氏和二丫看到三蛋下地走路，以为小孩子耐不住闲躺，想溜达溜达，所以也就没在多管，随他去了。 三蛋之前被摔在地上，现在还浑身酸疼，尤其着地的位置，更是酸疼，掀开衣服还能看到乌青一片。 三蛋忍着疼痛努力控制身体走了两步，惊奇的发现自己现在走起来比前两天灵活一些，身体控制强上不少，尤其是被摔的那一边。 这挨打还能锻炼身体，三蛋有点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有可能得，之前自己工作合租的室友，是一个养生狂人，平时除了天天烟熏火燎的艾灸，就是定期去拔罐刮痧，这后背经常带着金钱豹一样的罐印和条条竖竖的痧痕，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家伙天天被家暴呢。 当初三蛋也时常被他撺掇，说什么做完浑身轻松，气血通畅。 三蛋也心动的去尝试了一次，才知道那不是养生，完全就是酷刑。 技师完全无视三蛋的鬼哭狼嚎，一个劲的蒙头狠刮，边刮边说什么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痧是离经之血，代谢了就好了。 刮完痧，三蛋感觉自己已经丢了半条命，穿上衣服就赶紧逃，完全无视技师说的什么淤堵过重需要多疏通的话。 不过现在想想，这个对于身体确实有好处，自己若经常类似疏通会不会复健的快一些。 三蛋忍着疼痛在地上挪动步伐，为了让自己能更像正常人，姿势都尽量保持笔直，步伐一步一步的迈进。 没走几步已经大汗淋漓，樊氏进屋就看到了疲惫的三蛋，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筐阻止 “三蛋，你风寒刚好，小心累着自己，赶紧躺床上歇着吧” “娘，我...我想跟嗯...二堂哥他们一...一样，可以...跑跳，若每次...都摔...摔倒...，都没人跟我...我玩了，想...多练练，没多久...我也可以一样跑...跑了” 三蛋扬起笑脸，吃力而艰难的说着话，语气天真无邪，眼神还带着憧憬的目光。 不知情的都以为孩子多么单纯，更何况疼爱儿子的樊氏，这样樊氏也不忍心继续阻止，只能告诫若太累就多歇歇。 内心里三蛋已经鄙视自己无数遍，除了要伪装小孩子的羞耻也是为这破身体的口齿都不灵活。 没人阻碍后，三蛋就开始了坚定的复健计划，不过变化赶不上变化，不是三蛋偷懒而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 正常人正常的姿势是因为肌肉已经有记忆，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出，而三蛋的身体因为大脑对肌肉控制不行，肌肉根本不听话，只能强制来做。 没有几步，都已经大汗淋漓，三蛋也没有勉强自己，只要感觉到身体的极限了，就停下来歇歇，缓过劲来了，就继续练习。 这么不知不觉练习了一晚上，晚上睡觉时三蛋是沾枕头就着。 樊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又掖了掖被角。 “今天三蛋特别努力练习走路，他说他想像别人一样” 回到丈夫身边，对丈夫夸赞自己的儿子，不过语气中骄傲中又带点伤感，骄傲儿子的懂事，又自责自己没有给儿子一个好身体。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三蛋应该会有自己的造化” 许老二随意的说道，不过这可惹恼了樊氏，气愤的狠推了许老二一下 “你这说什么话，三蛋这样，能跟别人一样吗？咱们这做爹娘的不为他打算，他将来怎么办” “你推我做啥，我这又不是说不管三蛋” “那你说怎么给三蛋打算的” “你说你一个女人啊，说了你着急，你又没什么主意” 许老二无语了，无奈的接着说 “三蛋这样啊，以后肯定不能跟别人一样正常下地干活，咱们还不如趁着年轻能干，早早给三蛋成家，以后多帮扶帮扶他，等孙子能顶家就行了。” 听了这个主意樊氏觉的可行，可转头又忧愁起来 “可三蛋这样，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只要彩礼出的高，肯定会有人嫁过来” 许老二不在意的说道，这年代穷人家不少，卖女儿的多的是，卖给别人做媳妇，总比卖到青楼暗馆去。 樊氏听了觉得有道理，可是又觉得自己儿子除了身体不好，其他还是很优秀的，随便娶媳妇恐怕又好不到哪里，顿时又觉得委屈了三蛋。 “你啊，这大半夜了，赶紧睡吧，不要瞎想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哎，以后还得多为三蛋想想，以后自己儿子该怎么生活。 樊氏带着对儿子将来的忧虑睡着了。 一早三蛋趁着家里忙活，自己偷偷走出家里，打算在周围转转，了解了解这的环境。 这是一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大部分村里的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村子，最远也是到最近的县城卖卖手工产品，换取一些家用。 这里天高皇帝远，老百姓对于谁当皇帝完全没兴趣，哪怕朝代翻天，只要不影响自己都是无所谓的。 至于谁当天下，那就看谁来收税就知道了。 要不是去年新帝登基，天下大赦，减免了一部分的赋税，老百姓才知道现在的年号叫建昭了。 三蛋在村周围转着，边复健走路，边观察周围，许家庄确实是一个不能再小的村庄，规模也不过一百来户的村子，村中央有一棵大槐树，听说有几百年历史了，大树下有一个石磨，这是村里共有的，每到傍晚凉快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来这里磨粮食。 这里也是村里的新闻八卦中心，磨磨的时候，都按顺序把东西排好，在等待的空隙，就是相互交流信息的时间。 谁家孩子定亲了，谁家添丁了，甚至哪家晚上夫妻干仗都能成为村头巷尾的话题。 三蛋想昨天家里闹出的事，恐怕其他人应该也都清楚了吧，这就是熟人社会的不好，藏不住什么秘密。 一大早，大槐树还没有大人在纳凉，不过有几个活力充沛的孩子，在树下做游戏。 每个人胯下骑着一个木棍当马，手里再拿一根木棍当做剑，正不分敌我的混战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小孩一扭头发现了三蛋，嘲笑的叫道。 “许瘫子出来了，许瘫子出来了” 第4章 小白氏再惹事 几个孩子看到三蛋过来，围拢了过来，齐齐把三蛋围在中间，边叫着病瘫子，边转圈。 三蛋被几个孩子围着，也没太惊慌，三蛋里子还是成年人，对于小孩子的霸凌没看在眼里。 几个小孩子围着叫了几圈，发现三蛋竟然没有害怕，面上还饶有兴趣的看着，领头的那人发现自己有点像正在被围观的戏耍的猴子，而三蛋就是围观的人，突然恼羞成怒起来。 停下手里的动作，生气的说道 “许瘫子，你做什么呢” 三蛋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回应，那人更是生气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啊，你...你在问我吗？可是我叫...许三蛋，不叫什么...许瘫子” 三蛋虽然说话磕巴，还是努力一字一句的把话说清楚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喊人，真是...可怜，竟然...有人生...没人教啊” 三蛋脸上挂着疑惑回问，然后又装作恍然大悟讽刺他们有人生没人养，边说边摇头，把鄙视和同情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几个孩子听了自己竟然被一个瘫子笑话，顿时恼羞成怒，打算揍许三蛋一顿，好让这个病瘫子长长教训。 三蛋一看这情景，发现自己忘了敌我形式，对方虽然是几个小屁孩，可自己现在比他们还要弱小啊。 三蛋眼睛一转，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怎么...你们想...打...打架” “就是要打你，怎么，怕了吧” 几人以为三蛋害怕了，得意起来。 “我怎么会...害怕，我是...大...大英雄，面对你们这...恶霸不公之事是正常的” “你怎么就是英雄了，我们才应该是大英雄呢” 几人听了三蛋的话，不平起来 “你们怎么...会是...英雄呢，你们...自己...说说，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是英雄该做的吗？英雄...应该是...路见不平，帮扶...弱小才对啊。你们...现在...看看，咱们...现在...谁更像英雄” 几人听了三蛋的话，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真像恶霸会做的事。 就在这时，从村外回来的许老四路过，发现几个孩子团团围着许三蛋，以为三蛋正被欺负，赶紧走过来训斥道 “你们几个，想欺负人啊。你家大人呢” 几个孩子听到许老四的话，齐齐回头看过去。想到刚才许老四的话，欺负人这事，自己可是要做大英雄呢，怎么会做这事。 “哼，我们是大英雄，才不会做这以多欺少的恶霸的事呢。” 说完都昂着头，不屑的撂下这话，去别处玩去了。 不过这弄的许老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三蛋 “三蛋，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哪里知道...他们说什么，对了...四叔你刚刚是从...山那边...过来的吧，你...是不是...又偷溜去山里玩去了，小心...爷爷知道，让你屁股...吃木棍。” “你这小子，我刚才是来帮你，你竟然威胁我”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是考虑告诉爷爷啊，你不想被...爷爷打的话，那你下次去...山里，也要带上我才行。”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现在要吃早饭了，赶紧回家吧” 许老四以为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就随口答应下来，想着也许没过几天，三蛋就忘了这事。 三蛋想跟许老四一块进山，不是什么孩子的想法，是想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开拓财路的方法。 现在的家庭太贫苦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正常人一样，所以现在想着先改善家庭情况会好一点。 这许家庄太小了，没什么可利用的资源，附近只有一座山，俗话说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想有额外收入，只能去山里试试了。 三蛋跟着四叔回家，刚进家门口，就被人抱住，并质问起来 “三蛋，你跑哪里去了” 三蛋抬头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眉眼精致的女人，是大丫，三蛋的亲生大姐。 大丫自从懂事以来，一直帮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尤其三蛋是被大丫帮着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对于这个可怜的弟弟，也是母爱充沛。 “大丫你多操心了，三蛋是跟我在村里转悠呢。” 许老四怕许爷爷发现自己又偷溜去山那边，提前说自己跟三蛋在一起。 “四叔，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三蛋刚好一点，这天还冷，把他再冻坏了怎么办。” 大丫抱怨了一声，赶紧拉着三蛋回屋。 “哎呀，这三蛋也真是纸糊的，脆弱着呢。可得好好找一个供桌供起来才行” 小白氏看着回家的大丫对三蛋这么偏护，嘴贱的讽刺。 大丫听了这话，也不客气的回怼 “哼，我家三蛋是我爹娘的心肝，自然也是我许大丫的心肝，三婶我好心送你一句话，做人不要太猖狂了，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积积德” 小白氏一听大丫这么说自己，尤其牵扯到自己肚里的孩子，一下就火了。 “大丫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这么诅咒我儿子，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不积德了。” “要我说清楚嘛，我问你三蛋昨天怎么晕倒的，是不是你推倒的，你说你一个身为长辈的竟然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你羞不羞耻。” “那是他自己弱不禁风站不稳，关我什么事，还有我告诉你，许大丫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嚷，先不说我是你长辈，就这三蛋这个样子，整个一个家族的拖累，你们二房以后就得求我们呢” 小白氏说着，抬起头不屑的瞥了一眼大丫。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三蛋是一个拖累，你自己是一个什么狗东西，挑三拣四嫁不出去的烂货，狮子大开口的要十两彩礼，你看看你值吗？” 大丫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张口骂了回去，当初白氏娘家要结亲，除了什么亲上加亲的说法外，也是为了让许家这边出十两的彩礼。 当初许爷爷也是顾虑彩礼太高，而且小白氏性格爷爷不太满意，但是耐不住许老三喜欢，加上奶奶的游说才勉强同意。 这十两彩礼，有一部分还是当初大丫的彩礼补充的，所以大丫知道这事后，一直对小白氏有意见，这次发现小白氏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更是对她厌恶的不行。 小白氏一听大丫骂自己是嫁不出去的烂货，整个人要气死了，就打算上手，幸亏被许老四眼疾手快拉住。 这时许爷爷走出屋门，直接训斥起小白氏。 “惹祸的东西，这几天就不能安分一些，天天掐尖要强的” 当初大丫的彩礼是被许爷爷留下来，也没有陪送什么嫁妆，许爷爷知道理亏大丫，刚才在屋里也知道是小白氏先挑的头，所以直接训斥了小白氏 “好啊，你们竟然欺负我，当初说什么亲上加亲，会把我当闺女看待，现在你们分明是看我好欺负，我要回家，我才不稀罕你们家呢” 小白氏一看自己被公公当面训斥，自觉受了委屈，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出门回了娘家，想着许家不给自己赔礼，自己绝对不会回来。 第5章 小白氏回娘家 小白氏趴在娘家炕上，大哭不止，白母看女儿这么伤心，很是着急。 直接就数落起丈夫来。 “你啊。你啊，就是你说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姑奶奶会对孩子好，看看现在让闺女受委屈了不是” 小白氏听到母亲的话，哭泣声应景的大了两分。 “等下我就去找妹子问问，让闺女受委屈肯定不行” 老白头喝了一口茶水就打算过一会去问问，这姑奶奶怎么不护着外甥女，让二房的欺负去了。 “哼，问什么问，错的是他们，应该是他们来赔礼，哪来的道理我们去低头问” 白母直接拦住丈夫，白母想着闺女回娘家，这男方如果顾忌脸面，就该主动上门的，若自己主动去问，这不是先低头嘛，绝对不行？ 这时许家也因为小白氏回娘家闹翻了天了，尤其许老三很是生气。 “三叔，你这生气可是没道理，是三婶惹事在先，一个长辈欺负一个孩子还占理了。” 大丫看三叔责怪父母，就站出来为父母说话。 “去一边的，家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去的人来说道，爹，你说话啊，哪怕金花说了不对的话，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责备她啊” 大丫还打算继续说话，被樊氏制止了，不管怎么样，小白氏是跑回了娘家，这事就掰扯说不开。 大嫂陈氏看着气氛僵在那里，笑着出声打圆场 “好了，好了，在这里争论也没用，三弟，这偶尔嘴唇还磕了牙齿呢，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这磕磕碰碰多正常，现在首要就是劝三弟妹回家来，就麻烦你去劝劝了。” 许爷爷听陈氏说的也对，就让老三去白家劝小白氏回来。 “嗯，老大媳妇说的对，老三你就去白家哄哄你媳妇吧，老婆子你也一块跟去你娘家看看吧，剩下的事就这么散了吧。” 吃完饭后，樊氏拉着大丫开始话家常，这嫁人做媳妇不比在家，当初给大丫的嫁妆寒碜，就怕大丫在婆家受了委屈。 “娘，你就多心了，扁担这人老实，对我挺好的，这大家虽是婆婆做主，可我俩的小家可是我说了算。” 是的，陈扁担就是大丫的夫婿，陈扁担的爹是附近走街串巷的货郎，靠着一副扁担撑起了家，所以孩子就以自己的吃饭家伙命名。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下不为例，都是嫁出去的人，这么随便回娘家，小心招人说闲话。” 樊氏不放心的叮嘱 “谁这么嘴碎，我哪怕嫁人，也是娘的女儿不是，而且三蛋出了这事，我不回来看看哪能放心啊。” 三蛋在旁边听着两个人唠家常，就听到二丫说大姐夫来了，原来天快黑了，陈扁担不放心媳妇独自回家，就直接来接了。 三蛋跟在后面，看到院里站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面部端正，皮肤黝黑，脸上带点腼腆，手脚局促的不知该怎么放。 这人是货郎，货郎不应该是嘴生莲花，八面玲珑吗？这么腼腆能卖货吗？三蛋有点怀疑。 陈扁担一看大丫出来，就放松很多，乖巧的叫了樊氏一声娘，又关心的摸摸三蛋的头，问问三蛋身体怎么样了。 三蛋摇晃着头避开，实在不想被摸脑袋，这里长辈表示关爱就是摸小孩子的头，但是三蛋很是反感，总感觉他们就跟摸路边小狗脑袋一样。 樊氏跟陈扁担寒暄了一下，让陈扁担给亲家带好，嘴里还装模作样的责备了大丫年龄小不知事。 陈扁担赶紧维护的说大丫人很好，人勤快也孝顺。 不错，不错，这个姐夫虽然有点木讷，不过这么看着对大丫挺维护的。 女子出嫁为妻，若丈夫维护，那女子在婆家就会顺心不少，当初樊氏同意这门亲事，也是看到陈扁担为人不错，对大丫也是实心实意的好。 现在家里剩下的就是小白氏回娘家的事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作呢，三蛋就对这人有点想不通，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行，非要这么折腾。 第6章 白母的打算 许老三隔天大早，带着许奶奶准备的三斤白面，十个鸡蛋去了小白氏家。 一到门口，白家人看到许老三来了，都板起面孔，尤其白父更是直接进屋关门，做出一副不欢迎的态度。 只有白母面带微笑的把许老三拉进屋里，这白母的动作可算让许老三吊着的心放了放。 “娘，这是我娘准备的一些东西，当作赔礼，我这次来是打算带金花回家的。” 一进屋，许老三乖觉的把盛东西的篮子放在桌上，顺手打开遮布让白母看。 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属于不错的东西，尤其鸡蛋，算是这里走亲访友的硬通货，不管算赔礼还是走亲戚的随礼，都算拿的出手。 白母瞥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头直接说教许老三 “老三啊，不是我说你，虽然老话常说这女儿出嫁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女儿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闺女受了委屈，我们这俩老人心里也不好受啊。” 白母装作推心置腹的说着，说到女儿受委屈，还从袖口掏出棉手帕擦了擦眼睛。 这一个演戏的场面让许老三坐立难安，这长辈在自己面前哭诉，让自己这个小辈感觉坐立不安。 白母哭的间隙还会从手帕抬头看看许老三的反应，看他这为难的样子，擦擦眼泪继续指责。 “这次金花回家了，你说她到底做错啥了，为你们许家怀着骨肉，反而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当初就是指着你好好待金花，才放着其他好人家不嫁，才嫁给你，谁知是这个结果。” 这指责弄的许老三很是内疚，赶紧上前发誓保证。 “娘，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金花受委屈。” “你保证，你保证算什么，这家是你当的吗？这次金花受了委屈，你能给她一个公道。” 这，这句话可难倒许老三了，现在家里爹娘在还没分家呢，家里还是爹管着，这次爹训斥了金花，总不能让自己这个儿子去骂老子吧。 白母从手帕里抬头看了看许老三为难的模样，扯扯嘴角，这家伙真是太笨了，自己的话外音一点都没听出来，白母只能把手帕放下，把话说直白。 “老三啊，我也知道你为难，可这你爹不向着你，这次给了金花委屈，我怕下次恐怕还是，所以这金花要不要回家啊，咱们缓缓再说吧。” 白母拍拍裙子，就打算起身离开，吓的许老三赶紧拦着。 “娘，这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爹这人挺公正的，以后不会有这事了。” “公正？那这次金花的委屈是应该的喽，嫁出门的闺女回家骂婶子，这是公正” 这话说的许老三哑口无言。 “哎，老三啊，我这可不是为难你，而是过日子不是一个这么过法，你，我自然放心，就是你家其他房的那可说不准，尤其你二哥那一家，不说他家闺女没大没小，就是你那侄子，这以后也是一个问题啊” “三蛋？” 突然听到白母说三蛋，许老三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这自家过日子关三蛋啥事。 白母看许老三没明白，赶紧拍拍桌子，继续给许老三洗脑。 “是啊，也不是我针对三蛋这孩子，你家那二哥就三个孩子，其中俩闺女肯定都会出嫁，这三蛋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肩不能提手不能，以后不说能不能下地干活，这能不能独自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许老三对于三蛋还真没想过以后，这家现在爹管着，自己只管干活就行，不过听了白母说道三蛋的情况，许老三也知道，三蛋现在自己走路还打晃，下地干活肯定不行，恐怕这锄头都拿不起。 “你啊，年岁小，经历的少，不比我们这长辈吃的盐比你多，这你们没分家，以后养活三蛋，甚至给他娶妻生子，养活他家老小，恐怕都是你们的事，所以这不分家，你二哥一家这以后都是你们的拖累，我这为你们两口子打算，寻思还是分家比较合适。” 说到这个程度，白母直接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分家？这，娘，我爹娘还在，怎么能分家呢” 许老三一听这话，有点被吓着了，这在乡下只要爹娘不说分家，哪有儿子主动要分家的。 因为这个时代是提倡孝道的，这父母在，儿子提分家，这行为可是大不孝啊。 “哼，不分家，难道还要金花回去继续受委屈嘛，今天我话撂这了，你回去自己琢磨琢磨，看要不要跟你爹提。” 回去的路上，许老三脑海里一直回想白母给自己说的事，越想发现越有道理。 若这不分家，二哥一家确实在沾自己便宜，若再这么过下去，这不越过越亏嘛。 许老三想着应该白家说的确实对，而且现在是岳父一家说分家，可不是自己，这不孝的罪名也轮不到自己，想通这个，许老三回去就直接把白家想让自己分家出去的想法告诉了许爷爷。 “分家，白家好打算啊，让她们做白日梦去吧” 啪，许爷爷听了许老三说的话，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气这亲家这么不懂事，怎么能撺掇自家分家。 “可是，这样金花不会回来，她还怀着我的娃呢。” 许老三小声的提醒。 “没出息的东西，被一个娘们牵着走” “三弟，这个分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你可不能听白家这样说” 许老二劝说许老三不要跟爹对着干，不过许老二这话在许老三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气愤道。 “哼，二哥你不要假好心了，感情不是你媳妇回娘家，而且这不分家对谁更好，你比我清楚，想着我以后帮你养儿子，做梦去吧” 许老三推开二哥，直接硬气的对许爷爷说 “爹，这金花不回家，我也不回来了，这分不分家你看着办吧” 撂下话出门直接去了白家，打算爹不松口，自己也不回家。 “你这个逆子，气死我了” 许爷爷看着许老三的背影，一个劲的骂。 许老三一推门就看到三蛋在门口，生气的白了三蛋一眼，顺嘴骂了一句小畜生。 遭受无妄之灾的三蛋，很是无辜，这三叔一家是不是都不正常啊。 第7章 许父的决定 家里因为许老三和小白氏这一顿闹腾，家里氛围很是压抑。 隔天许奶奶亲自跑回娘家一趟，也不知小白氏父母说了什么，许奶奶也是心情复杂的回来，回家时看到院子里正在复健锻炼身体的三蛋，眼神很是复杂瞅了一段时间。 许奶奶去了屋子里找许爷爷进屋谈去了，没过一会，就听许爷爷生气的大吼 “那个搅货精，她非要把咱们家给搅散才行，还有你个败家老婆子，看看你娘家都是什么货色，这么来祸害我们许家。” 三蛋在院子里听到许爷爷的骂声，暗思小白氏他们一定要分家啊。 三蛋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走不利索的双腿，有点无奈，自问前世自己还算一个正直向上的好青年，为什么这一穿越反而成了家族的累赘。 “三蛋，你怎么了”，在厨房忙活的樊氏，看到儿子呆立在院子里，关心的问道 “娘，我是不是成了你们的累赘，三叔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才要分家的” 樊氏看着儿子通透懂事的眼神，心突然揪了一下。 自从儿子生病后，开始懂事了，不过这个懂事却让樊氏心疼，这是被残酷的生存打击无奈的懂事。 那个天真无忧的孩子恐怕再也不回来了。 樊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蹲下身子抱住儿子幼小的身躯，温柔的说 “怎么会呢，三蛋永远是娘的乖儿子，儿子怎么会是娘的累赘呢，娘很高兴有三蛋这个儿子。” 听到樊氏哽咽充满母爱的话，三蛋心就感觉是被三月的春风轻抚过一样，暖暖的痒痒的。 不过三蛋的话也让樊氏开始思索这么一直跟老三一家待在一起，以后对于儿子来说是不是不妥。 晚饭后，许爷爷把家里的众人都留了下来，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这个家里最近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老三两口子闹着要分家，我想听一听你们是怎么想的。” 许爷爷率先开口说，许老大赶紧接口 “爹，这家怎么能分呢，你来当这个家是最合适的...” 就在许老大打算继续表孝心时，后衣角被陈氏扯了扯，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许老大看了看妻子的脸色，然后讪讪改口 “当然，这家以后该怎么样，也看你老人家的决定。” 许爷爷瞥了一眼陈氏，陈氏赶紧收回手，掩饰一样扯扯袖口。 要说分家，陈氏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不说女人都想在自己家当家做主，就是这为了自己孩子以后，也是分家比较好。 大蛋眼看也大了，没几年也要娶亲了，可家里还有老四这个长辈没成亲，这大蛋恐怕也得靠靠。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跟小白氏一样，樊氏因为生三蛋难产，这以后恐怕再生不了，老二一家应该就三蛋这个瘫儿子了，这不分家，以后养三蛋是难免的。 这分家帮衬和不分家来养是不一样的概念。 怎么寻思还是分家合算，既然三房起了分家的头，陈氏肯定也愿意跟在后面直接分了好。 就在陈氏在内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许老二开口了。 “爹，我同意分家” 许老二这句话可惊呆众人，平时沉默隐形多一些的人，一般不怎么开口，没想到这分家怎么算，怎么对于他家都不合算的事，他竟然挑头说了。 就连许爷爷也吃惊的看着自己这个隐形多一些的儿子。 “老二，你这说的什么话” “爹，我不是随便说的，三蛋这情况，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以后怎么样也说不准，但是三蛋毕竟是我儿子，我儿子我负责，不需要别人。爹若你不想分家，那就让我们分出去吧，就当儿子不孝” 说着许老二跪了下来，樊氏赶紧拉着三蛋跟二丫一块跪下来。 许爷爷看着老二一家，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感觉嗓子怎么也张不开，开合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了，老二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吧，这事我自己先寻思一下” 许老二一家回到自己屋，三蛋憋不住开口道 “爹...你说要...分家，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爹娘” 三蛋有点内疚的说。 “傻孩子，说什么呢，女人啊都想自己当家做主，娘还等着自己当咱们自己的家，关你一个小屁孩什么事。” 樊氏拧了拧儿子的鼻头，哄着说道。 分家这事还真跟三蛋有关，樊氏看着老三家每天对于三蛋的轻视，若不分家，以后这是更是常态。 老大家虽没说啥，但是二蛋对于三蛋的轻视鄙夷也是能看到的，儿子想跟着玩，都被二蛋拒绝，就是认为儿子是拖累。 自己虽然给不了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去，一辈子对人低头。 樊氏下午就跟许老二商量了这事，虽然许老二孝顺，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许老二还是愿意的，自己的儿子就该自己管，这也才有了晚上许老二主动提分家的一幕。 第8章 分家 隔天一早，许爷爷就自己出门找了村长，聊了一些事情，直到中午才回来。 一回来就让老四，去把老三找回来，自己这里有事宣布。顺便把小白氏也叫回来，就说现在家里有大事要决定，所有人都得参加。 本来小白氏不打算回来，不过听说是要大事要决定，自己这三房不去，万一有什么事自己这吃亏了怎么行，就立马起身打算回去。 白母怕自己闺女回去吃亏，就把白父也拽着一起去。 白父来到许家看到许爷爷，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多天，当初小白氏回家的原因自己也知道了。 可被老婆撺掇的也不能随便下台，白母则是抬头挺胸的，自己是来给女儿撑腰的，气势不能低了。 白母这气势低不低三蛋是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神情，总让三蛋感觉跟自家奶奶养的公鸡很像。 许爷爷但是一脸如常，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事也不会太摆在脸面上了。 直接淡淡的道 “亲家也来了，那就一块听听吧，老四你去把村长找来。” 没一会村长就来了，进门就直接问许爷爷想清楚了吗？ “哎，儿大不由娘，更何况孩子都成人成家了，分了也好，都清静” 许爷爷叹口气的说道。 旁人在旁边听到许爷爷这话，再一看村长来了，这是要分家的节奏啊。 下面的人都是相互眼神沟通，不过都没说话。 “行了，现在大家都在，正好村长做个见证，现在咱们家除了老四没成家外，其他几个都成家了，尤其大蛋没几年恐怕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这家大不好当，所以这次把你们都找过来就是为了说一件事，那就是分家的事” 许爷爷把这话撂下，下面就炸锅了，夫妻之间都相互看看，谈论了起来，有暗喜的，恐慌的，坦然的混杂其中。 “行了，都安静，虽然分家说着容易，但是怎么个分法，这个就需要大家一起商讨咯，你们哥几个就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吧，这个老大，你是大哥，你先说说吧。” 许爷爷制止大家私下的谈论，直接点名许老大说话。 许老大听到自己爹问自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听到爹同意分家，自己内心是一团乱，虽然一直也想分家，但真到面前还真是五味杂陈。 站起来念念半天只憋出一句，全听老爷子做主。 坐下后，被陈氏掐了半天腰，这没出息的，半句不为自己这边说话，不怕老爷子偏心，自家分亏了。 许老二则是坦然的多，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说怎么分就让许爷爷自己决定。 看两个哥哥都这么说了，许老三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至于许老四还没成家，半点想法都没有。 最后许爷爷思考了下把自己怎么分家的想法说了。 家里的地平分五份，除了四个儿子外，老两口留一份。 存款还有40两银子，平分4份，每个儿子10两。 因为老四还没成亲，老两口就跟着老四过，老房子中间砌墙分开，一半留给老四成家用，至于另一半谁要的话，就多出钱买下来，分给其他两人，另外盖房子去。 最后另一半的房子被许老大出钱买下来，分了许老二和老三每人3两银子。 因为大蛋过不了几年就要成家了，老房子虽然旧一点，却是砖瓦房也结实，住老房子 这个省的浪费时间重新去盖。 至于许爷爷和许奶奶的养老问题，每年交一定量的口粮，等百年后，后事四个儿子一块分担。 因为地里还种着庄稼，没到收割时候，这次收成完后，交完税再正式分。 分家就这么尘埃落定，许家的分家事件，一时间成为了许家庄的新闻热点。 不过许家自己人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没有出去掺和，连小白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没出去招摇去，最主要是被许奶奶训斥了。 自家姑姑这么说自己，小白氏虽然委屈，但是转头一想反正都要分家了，以后自己过自己的。 当家做主有的是，也没争这一时之气。 分家这事既然说了，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尤其是三蛋一家和许老三都需要出去另外盖房子。 这房子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房子花钱没个准数。 上可以砖瓦琉璃大舍，下可以泥巴土坯茅草屋。 许老二跟樊氏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节省点盖一个土坯茅草的家。 三蛋这情况以后指不定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钱还是能省则省，房子只是一个遮风挡雨，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至于许老三和小白氏则是心气高的要盖一间气派的砖瓦房，可是他俩恰恰忘了砖瓦房虽好，这钱也是需要一个漂亮的数字。 最后房子盖了半俩半，只把主体墙壁盖起，这屋顶就没钱盖了，最后只能烂尾摆在那里。 因为盖房许老三把钱都花光了，等着粮食成熟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分家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许爷爷那里蹭吃蹭喝，最后只好厚着脸皮跟小白氏去了白家蹭吃蹭喝了一个月。 这把白父气的不行，撵走撵不走，养着又亏的慌，白家嫂子对于小姑子那是恨得牙痒痒。 当初东挑西捡的不嫁人赖在家里，好不容易出嫁了，这又来娘家混吃混喝，自己真是倒了霉进了白家的门。 白家嫂子天天指桑骂槐说，但是对于许老三和小白氏就跟过堂风一样。 家里天天不安宁，白父有点后悔当初撺掇女儿分家。 第9章 建设新家 三蛋家的房子打算做最的土坯房，这个房子虽然不太美观，但是造价低，而且土房子保暖不错，冬暖夏凉。 房子起的第一步就是做土坯，土坯也比较方便做，材料都是本地常见的泥土和秸秆制作也比较方便，唯一麻烦的就是比较消耗时间。 第一步先泥土，放水里浸泡，也就堪堪混合，不能太多水，以免太稀不能成型。 再往里混合上干的茅草或者小麦秸秆充做砖筋，增强砖的强度，人下脚用力踩均匀这个过程称为炼，粘土混合着稻草炼泥特别费力气，有条件的人家会用牛在里面踩踏，但是三蛋家没有牲口，去找人借的话又得搭人情，还得出钱财，樊氏舍不得，就两口子自己炼泥巴。 炼好坯泥后，找一平整的空地，放置好模具，里面填充好泥巴塑形好，晒干就行。 晒干时还要注意，太阳太强时怕水分蒸发太快裂开，还需要用稻草遮一下阴。 这几天樊氏和许老二起早贪黑的做土坯，偶尔陈扁担这个女婿也过来帮忙。 本来不用这么急的，但是樊氏想着分家了，自己现在住的屋子已经归老大家了。 自己再多住着，心里也别扭，就想赶紧盖好屋子搬出去住。 新家规划也没太高要求，只能先盖三间并排的屋子，夫妻两人一间，二丫和三蛋一人各一间，顺便在旁边盖一个小厨房就行。 夫妻两人的屋子在正中间，面积也是最大了，除了做夫妻两人的卧室，还顺便兼顾客厅的功能。 土坯阴干的时间，许老二还跟着村里的猎户上山选木材。 不光主梁需要木头，这门窗也需要用木头做支撑。 幸好家里盖的房子小，对于木材要求不高，山脚就有符合的树木。 若盖砖瓦大房，木材要求高，只能去深山找了，掏钱去买这钱也得不少。 家里都忙活，二丫也去帮忙，帮着抱秸秆这样力所能及的事，三蛋本来也打算帮忙，奈何有心无力。 三蛋只能暗下决定，一定要努力做复健，至少不成为一个拖累。 每天一早，三蛋就会跑一个无人的角落，用一个木棍敲打身体的经络，直到身体发麻发热才停下。 疏通经络后，三蛋再练习走路，自己不要求快，只求稳，力求一步一个脚印踩扎实。 至于口齿的毛病，三蛋想到前世看过一篇文章，有人为了锻炼口才，口中常含石子，锻炼说话能力。 三蛋就去河边找了一个圆润的小石子，放在水里煮开消毒，放凉后含进嘴里。 口里有异物，这涎水就不止，稍不注意含的深了，就引起反胃的反应。 二丫看弟弟平白含着石头，时不时呕一下，就调笑三蛋 “三蛋，幸亏你是一个男孩子，你这反应跟三婶怀宝宝一个样，嘻嘻...” “二丫，瞎说什么呢” 樊氏制止二丫的胡说，又担忧的问三蛋。 “三蛋，这个你为啥嘴里老含一个石头啊，这多难受，而且别一不小心给卡住嗓子眼儿了” “娘，我没事，这是我听...别人说...嘴里...含着石头说话，能...治口吃” 为了避免樊氏担忧，三蛋只好解释道 “你看...我现在说话...利索不少” 樊氏一听，虽然说的慢，但是说话确实通顺不少，只好由着孩子。 三蛋最近的表现，樊氏也知道孩子上进，不想一辈子这样被人笑话，当母亲的也不好太强拧。 不过最后还是叮嘱，若真不适应也不用强求自己。 复健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努力好久，却没看到成效时最容易让人气馁。 幸好三蛋身为成年人，心智比较坚定，走路的话每次走100步，然后回想刚才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说话的话三蛋就练习说前世的绕口令锻炼口才。 等三蛋为未来努力时，全家也在同样的努力。 土坯阴干后，家里的房子正式开始动工，先是挖好地基，这是许老二和陈扁担两个翁婿忙活两天的成果。 地基不能用土坯来做，用的是捡来的石头堆砌，其中用黏土，石灰水，草木灰的混合来粘合。 泥瓦这活得需要专门的泥瓦匠来做，比如和泥，打横竖直就很考验技术。 房子是要住很久的马虎不来，哪怕多花点钱，把房子盖牢固点，以后住的也舒心。 地基打牢后，就是盖房了，盖房这个就简单了一些，只要泥瓦匠把框架打好，照着横线盖就可以了。 盖房时许爷爷，许老大，老四，陈扁担都过来帮忙，至于许老三，现在在老丈人家蹭吃蹭喝呢。 人多力量大，没几天的工夫房子就盖好了。 因为三蛋年龄小，帮不上什么忙，许爷爷离三蛋的新家有点距离，三蛋走路不方便，除了动土拜神时三蛋去过一次，其余时间来的比较少。 昨天房子已经上梁完毕，今天就是给墙壁抹一层泥防止干裂就可以了。 “三蛋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屋子” 刚刚帮助抹完主屋墙壁的二丫发现弟弟过来了，特别高兴骄傲的领着三蛋参观新家。 屋子因为是土坯房，自己的房间还没抹墙整体灰扑扑的，不过里面很宽敞。 “三蛋，觉得怎么样” 许老二也出来问正站在屋里的儿子 “爹，特别好，这是...我们家” 三蛋充满认可的赞同道，是的，哪怕这个房子很简陋，不过这种家的温暖确实让三蛋也能感受到。 许老二对于儿子的赞叹很是受用，这个平时沉默居多的男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这是自己的家，自己当家做主的家，再不用因为三蛋觉得愧对爹娘兄弟，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哪怕再苦也是甘愿的。 “我说你们爷三个，现在屋子都不能住人呢，显摆啥，孩他爹赶紧把其他屋子也刷了，早干完早省事。” 樊氏打断父子三人对于新家的欣赏，提醒干活要紧。 樊氏也不是不为新房子盖好不高兴，而是想着赶紧把活干完，早点入住，只要想着马上能住上自己盖的房子，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房子整个晾干后，许老二开始搬家，说是搬家其实也没有太多家当。 除了吃穿外，都没啥多余的日子，许老大一家也是因为许老二一家总算把房子腾出来很是高兴，搬家也是积极帮忙。 说是家其实现在还是比较简陋，床都没有，而是用石头垫起床腿，搭一块木板就是床了。 除了这个原始的床在，三蛋的屋里再无其他家具。 许老二夫妇的屋子，也是一样的装饰，唯一的区别是多一个大木箱用来放置衣物。 第10章 暖灶 搬新家的头一天做饭俗称暖灶，这天许家全家过来了，连许久不见的许老三和小白氏也来了。 不过这两人过来可没带什么好心，小白氏一来，就每个屋子转了一圈，转悠时嘴里还挑剔的不行，不时指指点点，嫌弃到不行。 “这土坯房就是土坯房，不说住的没砖瓦住的好，就是这气派度也差好远。” “我说啊，这土坯房是赶不上砖瓦房气派，可这好歹能住上不是，总比这盖的半拉半，能看不能住的好，哦，错了，是连看都不能看，屋顶都不知道在哪呢” 自从分家后，陈氏也不必再怕麻烦，为了和气饶着妯娌能不开口就不说话，所以说话也不客气了。 最主要的是，老三夫妇眼高手低，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非要盖砖瓦房，结果现在盖了一个框架就没钱了，至今还摆烂着呢。 新房没盖好，就一天天住着自己的房子也不搬走，因为亲戚关系还不好说太过。 相比较来老三两口子，老二家就眉目可亲不少。 听了陈氏的话，小白氏气的咬牙切齿，想骂回去，不过现在自家房子还没盖好，东西都放在老屋，自己现在直接撕破脸不好。 最后小白氏决定不跟陈氏计较，轻哼了一声，扶着肚子出去了。 暖灶饭根据每家自己的情况来定，阔绰的有阔绰的摆法，节俭的有节俭的做法。 总共就一家人吃饭，樊氏也没想着打肿脸充胖子，比平时吃饭质量好点就行。 盘算了一下自家的家底，就先把自家分的鸡杀了一只，做个萝卜炖鸡，再搭配一个咸蛋豆腐，素菜是鸡蛋炒香椿和清炒野菜。 这有荤有素的一桌至少也算给足了来的客人的面子。 三蛋昨天听到樊氏要准备的菜，感觉母亲是要大出血了，虽然是家常肉菜，可是架不住人多啊。 结果今天菜上桌后，三蛋看了一眼菜，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会持家过日子的女人，这菜分了两桌，孩子女人一桌，当家做主的男人们一桌。 这菜还是这菜，就是含量搭配就不一样了，这菜真是名副其实的萝卜炖鸡肉，这萝卜肯定多过鸡肉，只是这鸡肉连着鸡杂都剁成指甲盖大小，想吃鸡肉就得多下筷子慢慢挑。 而咸蛋豆腐的话，咸蛋只是调味，用两个咸鸡蛋就够了，豆腐价格都能接受，所以做了一大盆。 香椿和野菜都是不值钱，漫山遍野自己摘的，所以都是大盘大盘的做。 哪怕这菜素菜多过肉菜，也比平时伙食强上不少。 菜一上齐，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大口大口的吃饭，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吃了，吃亏。 酒足饭饱后，男人在桌子上聊天说着马上要来的农忙，因为今年分家了，这活怎么干就需要聊一聊。 女人们则做了善后的事，小白氏直接说自己怀着孕干不了活，两手一摊，摆起手看其他人干活。 “哎，二嫂，今天你这暖灶饭磕碜了一点啊，这鸡肉丁点大，这筷子都要夹不起来了。” “哼，这肉少也挡不住你伸筷子啊” 大丫最看不惯小白氏，直接回呛，要不是看今天是娘家搬新家暖灶的喜日子，大丫在饭桌上都打算说了。 身为长辈，扒拉饭菜比小孩子还厉害，也不嫌害臊。 “三弟妹说的是，主要这不是刚起好房子嘛，条件也只能这样了，等你家什么时候暖灶也让我们开开眼。” 樊氏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堵着小白氏没话说。 等小白氏气鼓鼓的走了，氛围融洽不少，相互说起了家常。 三蛋因为身为孩子，吃完饭后就自由了，先去屋里听了听爹和爷爷聊农忙的事，就见许老四没坐一会，就说尿急溜了出来。 这许爷爷跟着老四过日子，主事还是许爷爷，许老四就是一个听指挥的，对这活计分配没啥想法，听着无聊。 就打算溜出去，看看哪里有鸟蛋掏掏。 三蛋一看四叔走了，赶紧挪着腿跟了出去。 许爷爷看了看三蛋出去的背景，对着许老二说 “我看这三蛋最近说话走路利索不少，没准等着再长长，能跟一般人一样。” “嗯，最近三蛋对于说话走路练习挺勤快的，一天到晚的就见他在走，至于最后咋样，看他造化吧。”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不过语气里对于儿子还是比较骄傲的。 “四叔，你当初...答应带我...上山的，不要忘了” 三蛋追出来后，对着陈老四提醒道。 “啊，这个啊，三蛋我是能带你去山里，问题是你自己能不能跟的上啊”。 三蛋腿都走不直，可别带去带不回去，这样爹和二哥可算不了自己。 “四叔，我可以的，你看...我现在...好很多了。” 说着三蛋还围着许老四走了一圈，表明自己走路没问题。 “嗯，是比之前好多了，这样吧，等过了农忙后，我就带你去，这段时间你就再抓紧练练走路，争取再走快一点。” 许老四看三蛋这表现，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祭出法宝拖字诀。 “那好，四叔...咱们说好了。” 三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比正常人差一些，也不好直接强迫许老四带自己去山里。 他既然出缓兵之计，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吧，这段时间也再加强一下复健。 晚上睡觉时，三蛋看着自己着除了木板床，家徒四壁的屋子感慨万千啊。 不过虽然什么也没有，好歹有了自己单独的空间，不用跟人挤着睡，尤其跟许老二夫妇，更是不方便。 过不了几天，农忙开始了，这也是分家后的第一个农忙，全家老少齐上阵，除了小白氏有孕分配在家给人做饭外，其他都得下地。 这个时代没有工业化，一切都要人工做。 这里的田地分肥田和瘦田，肥田是地理位置好，靠近河流方便灌溉的肥沃土地，一般产量高，可以一年种两季，三蛋家是小麦和高粱或者大豆换着种。 瘦田则是贫瘠靠天吃饭的位置，一般只能种一季耐旱的作物比如高粱或者小米。 第11章 原始弹弓 农忙时收割，搬运，脱粒，晾晒，收割后接下来是翻地，施肥，播种，浇水，这连串下来，人人都黑瘦的脱了像。 当然肯定也不只是人工，富足的人家也有像牛马这样的牲口来帮忙。 古代牲畜尤其是牛属于重要生产工具，除了不能随意宰杀外，平时还得好好饲养，定期还有县里来查看，哪怕牛做不动了，要宰杀也得提前去报备。 村里养牛的人家不多只有两三户，农忙时都想借用，可人多牛少，这借用的条件和顺序就需要商量着来，不过好歹都是一个宗族，这沾亲带故的，条件也不苛刻，除了每天四斤粮的佣金，这牛还得精心照料，除了喂草外还得加一些豆粕的精饲料。 若牛没给照看好，下年就不一定能借到牛，三蛋家属于地比较多的，所以排的比较靠后。 三蛋因为年龄小加上身体不好，地里的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三蛋自告奋勇的做起了照看晾晒粮食的活。 这里一般收了粮食都是立马在空地上晾晒出多余的水分后，再储存起来。 看守粮食除了防止别人偷粮也得放着小动物。 丰收嘛，人喜欢麻雀也喜欢，麻雀会成群结队的去晾粮场上啄食粮食。 三蛋就负责不停地上前驱赶，不过这麻雀也精的不行，看出来三蛋走路不灵活，三蛋去东边，麻雀就跑西边，三蛋跟过去麻雀又飞另一边。 结果就像是麻雀在戏耍三蛋一样，这麻雀真是老虎不发威，真把自己当病猫啊。 三蛋想自己的腿不灵活，不过这手好歹经过这段时间复健，灵活稳定不少。 人比动物的高明之处就是会借用工具，三蛋先是用手丢石子，一开始麻雀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散。 可是三蛋人小力弱，丢的不远也不准，麻雀渐渐看出三蛋的虚张声势，又开始轻视起来。 真是人善被人欺，自己已经弱小到被这麻雀欺负了嘛。 三蛋发誓一定要给这群麻雀好看，三蛋看着手里的石头思索了一下，有了，自己就做一个弹弓，小时候自己可是射弹弓的高手。 因为自己高超的技术，小时家里的玻璃没少遭殃，当然了竹笋炒肉自己也没少吃。 村边正好有一片公用的竹林，竹子在那个时代都是好东西，竹子编制的箩筐篮子，可是这个时代很有用的日用品。 晚上等大家都休息时候，三蛋央求许老四带自己去村边的竹林帮自己砍一节竹子回来。 本来累了一天许老四不打算去，不过耐不住三蛋磨人，只好带着三蛋去了竹林。 “三蛋啊，这根竹子怎么样，给你做木马很好” 许老四领着三蛋在竹林边随便指着一竹子说道。 三蛋看了看，摇头拒绝，这根这么翠绿一看就是今年新生的，嫩竹子没弹性，自己需要弹性更强的老竹，而且还不能太粗，否则自己拉不动。 三蛋自己看了看，选中一根两指粗，竹皮青里泛黄，竹身光亮，节纹细的竹子。 用手掰了掰弹性不错，就指挥许老四帮自己砍下来。 砍下后，又让许老四把竹子砍成一扎长，距离顶端一寸的位置正好是一个竹节，顺便削成半圆形。 “行了吧，给你弄好竹子咱们回去吧” 弄好后，许老四叹口气的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晚上的非要自己给他砍一个竹勺子。 三蛋看了看比较满意就点头同意回去。 回去后，三蛋偷偷把竹子放在灶台旁边烤了一下，怕火太大竹子烤爆，三蛋时不时看着，惹得管做饭的小白氏还以为三蛋想偷吃。 第二天再看守粮食时，三蛋就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原始版弹弓。 选用一个合适的石子，放在竹子的凹槽里，左手捉住底部，右手拉动顶部，把竹子拉到最大限度，松手，石子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可惜了准头差了一些，石子没有打中，不过就算这样石子也是落入麻雀中间，之前还悠哉悠哉吃小麦的麻雀吓的惊飞一片。 有了这个武器，三蛋看守粮食就方便很多，随着练习的增多，三蛋刚刚打到一只麻雀，嘿嘿今晚可以加餐了。 这个时代落后也有落后的好，自然环境好，野生动物不缺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在前世麻雀也是保护动物。 “许三蛋，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好玩的。” 晾谷场不只三蛋一家在晾晒粮食，自然看守的也有别人家的小孩。 看到三蛋一手弹弓石子的技术，很是眼馋，就有别的孩子过来询问。 大部分还算友好，只是眼馋看着，不过也有霸道的强硬想直接抢的。 就被三蛋一个石子一个石子的打退了， 当然为了安全，三蛋专往大腿肚子这类地方打，给个警告就行。 友好的人，三蛋也会大方许多，只要帮自己驱赶麻雀，或者贿赂自己比如给点吃的之类的，三蛋就会把弹弓也让他们打几下。 咳咳，至于找小孩要吃的这个嘛，这个是小孩主动提的，自己怎么能拒绝孩子的好意，嘿嘿，这个也只要是这里实在太艰苦了，经常吃不饱，一块馍饼就是美味啊。 不过玩前，三蛋提前约定好不能朝人身上打，头更不行，若违反了自己下次就不让他玩了。 这天起三蛋这里就成了小孩子的中心，三蛋家的粮食堆聚集了一群小朋友。 小朋友实在太多，叽叽喳喳感觉比麻雀都要吵。 人多了有江湖，小孩子也一样，没一会就有小孩子为了争抢弹弓打了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耳边清静，三蛋给他们制定了一个游戏规则。 在不远处立了一块木板，近处划线规定距离，每个人可以排队打三下，若打中木板可以多打一下，这规则公平公正，小孩子都规规矩矩的排队。 中午要回去吃饭时，最后一位玩完的孩子依依不舍的把弹弓还给三蛋，还问了三蛋下午几点过来，打算自己第一个排队。 就在三蛋打算回家时，不远处跑过来一个黑黑壮壮的小孩，追了过来，边跑还边喊 “许三蛋， 许三蛋” 第12章 许壮 三蛋扭头发现是村里屠户家的孩子许壮，是村里唯二进入学堂的孩子。 许屠户原来不姓许，是一个外来户，因为一些原因落户在了许家庄，也不知是为了表达诚心还是什么原因，也就改了许姓。 因为杀猪的手艺好，渐渐地在本地站稳脚跟，也许是刚来落户时，被人看低的经历，许屠户想着改变自己的地位。 这个时代是万般皆下品的年代，只有读书人受尊重。 许屠户就打算狠狠心把儿子培养出来，先不说读书考官，至少认俩字不至于做睁眼瞎。 所以就咬咬牙今年把儿子送进了学堂，这里的人起名字都比较随意，但是进了学堂就不一样，先生会给孩子起一个文艺正式点的名字。 许壮这个名字就是先生起的，希望许壮将来健康茁壮，也不知是名字养人还是啥，许壮确实长的高壮，同是八岁的二蛋，就瘦的跟豆芽菜一样。 三蛋停住脚步等着许壮追过来，主要是自己的腿脚哪怕不走，早晚也得被追上。 “有事？” “那个...许三蛋我听说你有一个可以投石子的竹竿，我也想玩呢。” 许壮追上来后，一劲扶着膝盖喘气，不过稍一缓过来气后，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上午三蛋的弹弓引起了一阵旋风不过是在自己家这边，许屠户家的地在西北角。跟三蛋家打着一个对角。 因为离得远消息还没传过来，等自己知道许三蛋有这个新奇玩意时，许三蛋已经离开回家吃饭了，许壮紧赶慢赶才追上。 “是啊，不过我...现在要...回家吃饭，想玩等下午吧。” “那行，我下午等你，我听说每人只能打3下，这个可不可以让我多玩会。” “不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三蛋坚持原则的拒绝，不过最后耐不住许壮的纠缠同意提前过来一会，先让他玩个够。 三蛋答应早来除了为了早脱身外，也是许壮太会做人，许壮说下午来时会带一块白馍，而且中间还沾着油菜汤。 一听这话，三蛋就感觉自己的嘴巴控制不住的咽口水，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中午到家，三蛋把自己上午打到的麻雀递给了家里，这麻雀最后被开水拔毛，加进粥里，成了一碗麻雀肉粥。 因为麻雀是三蛋打到的，三蛋分了一条腿，这根火柴棍大小的腿，吃起来真没劲。 三蛋这两天因为弹弓这事，还是很风光了一番，不光弹弓是自己的，最主要也是自己射的最准。 许多男孩子都让三蛋指导，当然也有家里宠孩子的，会去竹林砍竹子做一个类似的，可是也不知哪里欠缺一点，这弹弓的韧劲跟弹性都不如三蛋的。 最后大部分还是宁愿来三蛋这里排队打弹弓，这其中许壮最积极。 三蛋也跟许壮熟悉不少，就套了套关于学堂的情况，比如学堂的收费和教学之类的。 许家庄没有学堂，附近最近的学堂在五里外的上河庄，上河庄二十年前出了一个进士，当了一个县令，可惜只当了两年县令就在任上病逝了，哪怕只当了两年官，那对于这穷困的小山村，也是天大的喜事，那位县令老爷高中后，为了回馈乡里，就给上河庄置办了一百亩的祖地，用这个来置办学堂，让上河庄的同族孩子能继续这份书香传承。 不过上河庄这么多年下来，也再没出过一个进士，连秀才都没有，童生倒是出过几个，不过哪怕是只童生，那在村里的地位也是很了不起的。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上河庄族学的孩子还是越来越少，虽然都知道读书尊贵，但不是大部分普通人的选择。 一是读书投入产出性价比太低，也许十年寒窗苦读却什么都没得到，这学堂20年没出一个秀才就是证明。 二是这里人就是生产力，与其让孩子在千军万马的独木桥去闯，还不如送去学一门饿不死的手艺强。 所以为了维持这个学堂经营下去，学堂的老师也会收外村的孩子，只要给束修，老师考核通过就行。 这的学堂招收孩子是统一的每年春季招收孩童，这样孩子能一块学习，而不是半路插进去，跟不上进度，因为这个学堂只有一个老师。每个孩子都一个一个的教，老师也顾不过来啊。 束修这个啊，也就是通俗的学费，每人一年三百斤小麦，也就是一两半银子，头一次进学堂还要送老师一条腊肉，表达弟子的心意，听到这个三蛋感觉有点熟悉，他知道的古代拜师送礼也是要送腊肉的，因为这是孔子收弟子时要求的束修，这么熟悉，不会也是要拜孔子的吧。 三蛋一问，还真是，那这里应该跟自己熟知的历史有相交的地方，但这个历史不是许壮这个小屁孩知道的。 至于科考的事，许壮更是一问三不知，许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学渣除了玩怎么会关心这个呢。 三蛋询问学堂的事，其实也是存了想读书的念头，主要是这个时代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而且自己这身体情况，下地种田肯定养活不了自己，能读书写字在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技能。 不过这个三蛋不能显露的太明显，而是不经意间装作好奇的样子询问。 许壮为了显摆自己，把学堂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当然这学堂的情况只是顺带，其他大部分内容是吹牛自己在学堂多么多么厉害。 为啥三蛋知道他是吹牛，是因为许壮偶尔来找三蛋玩弹弓时，会暴露红肿的手心。 这里的学堂每十天放一天假，称为旬假，农忙时也会贴心只上半天学，下午就让孩子帮忙家里的农活。 所以这几天许壮天天来找三蛋玩弹弓，经过三蛋的指导，许壮的进步神速，弹弓已经能够打到木板上。 三蛋这几天在思索上学的事，怎么才能让樊氏他们送自己上学，毕竟上学花钱可是一个无底洞，先不说学费，就是这笔墨纸砚在这个时代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第13章 成为嫌疑人 就在三蛋思考如何上学时，农忙不知不觉过去了，其实也不算过去，地里的活永远没有完，只不过没有麦收这么繁忙。 麦收没多久，就是县城的官差来收税了。 这个时代种地是要交税的，这农税可是这个时代朝廷重要的收入，现在农业税税率可不低，一亩地是交一百斤粮食，早知道一亩良田，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也才收入三四百斤，这一百斤相当于一亩地三分之一的收获，而且旱涝都得交，若朝廷腐败，指不定还有什么苛捐杂税，要不新皇帝登基，老百姓这么高兴啊，天下大赦，减免赋税啊。 这还是拥有自己土地的农民，若是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租住地主的土地，成为佃农，除了交朝廷的税外，还需要给地主交剩下一半的粮食，家里也就剩下勉强能糊口的口粮。 而且官府只收小麦或者稻米粟米这类口感好的粮食，至于高粱大豆这样的，除了实在没得收的时候，丰收年月官府是不收的。 没法种小麦这类粮食的话，就需要银钱抵扣，这也是三蛋家虽然种小麦，可是一年到头吃面食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以高粱面为主。 唯一庆幸的是三蛋家的土地是自己的，不用给地主交粮，虽然吃的不算多好，好在温饱没问题。 收粮前几天，村长提前给各家各户打了招呼，让每家每户清楚自己要交多少粮，省的临到头出岔子。 收粮这天，村中槐树下，村长提前摆好了一张桌子，没到巳时差不多早上九点，收税的官差就来了。 一共来了9个人，大部分是穿着皂色官服，只有一人头裹纶巾，身着长衫，这个应该是记录账目的人员，一看就知是读书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县衙的师爷。 那人先是用手帕擦了擦桌面，然后从一个竹箱里拿出笔墨纸砚按顺序摆在桌子上，坐下后，示意手下开始称量收粮，百姓按照顺序交粮称重，他则记录交粮的数量。 也许是看热闹，交粮现场除了交粮的，村里其他人也会围着看热闹。 由于没有见过古代交税的现场，三蛋也凑了个热闹，仗着年龄小，身材矮小，三蛋很轻易钻到前排。 称重的人会查看粮食，以防交粮的人把粮食里掺假，检查合格后就上称，大声报数，那个读书人就会记录下交粮的数目，一切完备后，就点头示意下一个继续。 三蛋看那桌子面前的人，头端正，腰背笔直，手臂撑开，手灵活的写着字，也许记录的太多，时不时还会沾沾墨水。 出于对这个时代文字的好奇，三蛋挪动位置，凑到那人后面，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文字是啥样的，是否跟自己前世的文字是不是一样。 可惜桌子比较高，三蛋个头小看不到，只能踮起脚尖探头看去。 有个孩子看到三蛋的动作，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看，许瘫子也想认字呢” 这话引起众人纷纷看去，连师爷也是扭头看过去。 这聚集来的目光一时间让三蛋有点手足无措，幸好村长适时过来拉过三蛋，解围道 “呵呵，穆师爷，小孩子好奇罢了，你这孩子没事来这做什么，快回去。” 三蛋只能乖乖回去，不过刚才哪怕看了一眼，发现字体跟自己前世不是一样，不过结构有点类似，更接近繁体字。 三蛋引起的只是一个小涟漪罢了，三蛋走后，大家继续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谁知后面还有更大的漩涡。 收税工作本来顺风顺水进行，最后交粮收账一切顺利，等账目核对清楚后，穆师爷需要用官府的印信盖章封卷。 谁知就这最后一步时出了岔子，在盖印章时，才发现印信丢了，丢了官府的印信那可是大事啊，这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所有人在槐树周围翻地找了三圈都没找到，就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偷了。 这时看热闹的小白氏说道 “会不会是三蛋子拿的啊，刚才他不是往这大人身边凑了嘛” “小白氏，你瞎说什么，三蛋可是你侄子，你怎么可以诬赖他” 樊氏听到这话恨不得吃了小白氏，立马出言反驳，看到樊氏这样子，小白氏也是吓得一瑟，不过转头又立正喊道 “我怎么诬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上午大家都看到了，三蛋确实去过这大人身边。” 小白氏这话一出，还是引起了大家的猜疑，纷纷猜测是不是小孩子看到好奇，顺手给拿了。 不管是不是诬陷，印信的事大，这位穆师爷挥手让那官差去把三蛋找来。 三蛋本来被村长赶走后，打算回家自己复健，半路却被许壮缠住，一定要拉自己打弹弓。 可没玩一会，三蛋就被两个官差给逮回去了，本来两个官差是要三蛋自己走，发现他腿脚不灵活，只好一人拎一条胳膊给提了过去。 三蛋就跟飞一样，被逮了回去，不知情的许壮还以为三蛋又是做什么玩法，高兴的跟过来吵着也要玩。 刚到槐树边就被他爹许屠户给捉到一边，捂住嘴强制安静下来。 “许三蛋，你可有拿官府的印信？” 三蛋两脚刚落地还没站稳，还没弄清眼前的局面，就被问了这句话 印信？这是什么？ “大人，他还是一个孩子，肯定不会拿的，三蛋，你快说你没拿那什么印信” 樊氏赶紧上前，双手板正三蛋的身体催促道，也许因为紧张捏的三蛋感觉肩膀就要碎了。 “呵，这谁知道是不是他见那什么印信好奇给拿了，当时靠近这大人身边的就是他一个人” “白氏，你给我住嘴，用不到你来这里插嘴” 小白氏不念一家情分，还在这污蔑，许爷爷气的骂她住嘴，要不是她还怀着许家的骨肉，许爷爷都打算用棍子打她。 这不知轻重吃里扒外的娘们，官府丢了东西可不是小事，三蛋怎么说也是许家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么煽风点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小白氏跟许家有仇呢。 周围的人也是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到底是不是许三蛋这孩子拿的。 虽然周围乱糟糟的，但是三蛋还是弄明白了自己现下的局面。 师爷丢了官府的印信，上午只有自己靠近过，所以自己成了嫌疑人，自己这是什么运气，祸从天上来啊。 第14章 社死的真相 “都给本师爷安静，许三蛋，我问你，你有没有拿过本师爷的印信。” 穆枫大喝一声，让周围人都闭了嘴，然后扭头逼视着三蛋问道。 三蛋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一字一句慢慢的清楚说道 “我没有拿过” 穆枫看着三蛋平静的神情，暗道这个孩子好强的定力啊，面对大人的询问，却能这么平静，这神情平白让人信任了三分。 可是若不是这个孩子拿的，那印信会在哪里，出衙门前，自己明明检查了带着印信呢，在村口时也摸到带着呢 “大人，你的印信不会是丢在别处了吧” 樊氏相信自己的儿子，猜测是不是这位大人把印信丢在路上了。 “哼，本官到村口时摸印信还在身上，怎么可能丢在别处” “大人，我知道...怎么找到印信。” 就在穆枫寻思印信可能在什么地方时，听到三蛋这么说，诧异看着他。 “哈，我就说是他拿的吧，否则他怎么知道那什么印信在哪里。” “三蛋，这话你可不能瞎说啊” 樊氏赶紧制止儿子瞎说，以免招来祸事。 “你知道印信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穆枫询问三蛋知道印信的位置。谁知听到这话，以为小孩不懂事在戏弄自己，正打算训斥一番，又听三蛋说道 “可我知道...怎么找到” “哦，那你说说怎么找到” “石头叔家...的大黄可以” 许石头是许老四的狐朋狗友，两人天天勾搭在一块，上山下河的，许老四去山里就是跟许石头一块去山里逮兔子。 人肯定追不过兔子，但是许石头家养了一条叫大黄的狗，这狗的鼻子异常灵敏，追兔子一追一个准，尤其冬天下雪后，就是这狗施展专长的时候。 穆师爷既然这么肯定来村里时带着印信，那印信肯定在村里，同时沾有他的气味，让大黄去循着气味肯定可以找到。 本来在看戏的许石头听到三蛋这孩子提自己家的狗，一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有点懵。 “大黄，这是谁？” 穆枫听到这个答案，也有点懵，大黄是谁，听着怎么不太像人名，这时村长上前解释道。 “那个穆师爷，大黄是本村许石头家养的一条狗。” “这狗能找到印信？” “当然，我听四叔...说大黄闻兔子...特别厉害，这印信...肯定也...可以。” 三蛋用天真的语气肯定的说道。 听了三蛋的话，慕枫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一直听闻狗的鼻子灵敏，军中就有专门培养来追踪人的狗，可这普通的狗可以吗？ 最后穆枫还是想按照三蛋说的，找这叫大黄的过来，毕竟印信这个关乎自己，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然后就让许石头去把自己家的狗牵来，因为是给官老爷干活，做好了还好说，就怕干不好受责罚，许石头的心一直揪着，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许石头都打算揍三蛋这多嘴的小孩。 为了让自己狗争气，一路上许石头都是抱着大黄来的，中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幸亏狗不会说人话，否则得喷他一个嘴碎。 到了槐树旁，许石头才住住嘴，把大黄放下后，让大黄围着穆枫嗅了嗅，让它记住味道，然后撒开大黄。 松开大黄后，大黄低着头在地上边走边嗅，先是在收粮的空地转了转，三蛋猜测应该是这里穆枫今天大部分在这里，所以气味比较浓郁。 突然大黄拐了弯往远离空地的地方嗅去，众人看到，一个一个跟了上去。 也许担心打扰大黄工作，所有人都离着大黄有五丈远。 大黄闻着走到一处隐秘的灌木丛中，直接钻了进去，并且兴奋的叫唤了两声。 “大黄应该是找到了” 石头听到这声音，边兴奋说，边追过去，却没看到穆枫突变的脸色，穆枫紧急的喊停 “行了，赶紧把那狗拉回来”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许石头呵斥的声音传来。 “大黄，谁叫你吃屎的，给我住嘴，谁这么邋遢，在野地里拉屎。” 许石头刚把这话说完，就看到那泡屎旁边的灌木枝上挂着一个口袋，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惹了大事。 手颤颤巍巍的拿过口袋，解开看了看，发现是一枚印章，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印信吧。 跟在人群后面的三蛋，看着情景，发现现场出奇的安静，周围弥漫着一股社死的氛围。 嗯，这个时代乡村的厕所是比较让人难以接受，三蛋有时候也会趁着没人注意，跑到一个野地里解决生理问题。 不过三蛋为了面子也会遮掩一番，会提前挖一个坑，事后再填埋，而且自己一个孩子哪怕被发现也不会太尴尬。 不过这事对于这有地位有面子的穆师爷身上，怎么看怎么让人社死。 “大人，您的印信” 时间不会静止，最后许石头颤颤巍巍的把印信到穆师爷面前，低着头不敢看穆师爷的脸。 哼，穆师爷一把夺过印信，一话没说的扭头走了。 回到空地后，穆枫直接给账目盖章封存，处理完这个后，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事要说还是怨自己，人有三急偏偏到这村里了，腹痛难忍，这乡村厕所环境自己实在难以下脚，就趁人没注意，跑了一个偏僻的灌木中解决，本来想着这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偏偏印信丢在那里，最后被这狗给弄的人尽皆知，真是颜面无存。 不过自己身为一县师爷，也该有自己的肚量，穆枫就叫许石头上前，打赏了他五钱银子奖励他，不是他的狗寻印信有功。 许石头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还有赏钱，高兴地许石头不停地下跪谢恩。 最后上前的是三蛋，穆枫看着三蛋，没有直接给钱，而是问 “许三蛋，你想要本师爷给你什么赏赐” 三蛋听到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自己想什么，自己肯定想上学啊。 可是又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否则太突兀不是一个5岁的小孩会说的话，只能故作天真的说道 “我想...像你那样...画画” 听到这个回答，穆枫愣了一下，随之高兴的大笑，想来自己之前写字的风采迷了这五岁小儿，稍稍安慰了自己之前社死的场面，直接送给了三蛋一本幼学启蒙的书。 第15章 聪明的标签 穆枫奖赏后，没吃午饭就赶紧带队回城了，不知是因为那明面的借口，怕天晚了路上不安全，还是因为那尴尬的真相让他一刻都不愿多留。 等官差走后人群散去，小白氏挖苦的说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奖赏竟然只要到这一本无用的书，你看许石头多聪明，得到5钱银子。” “哼，这要你管，这也是那大人对三蛋的奖励，我听说这书可值钱呢。” 樊氏虽然也可惜三蛋只得到一本书的奖励，不过还是反驳小白氏，维护儿子 “哼，值钱有什么用，又花不了，三蛋又不能读书写字，要书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给我肚里的孩子将来用，没准考中一个状元什么的。” 说着就打算抢过来，被樊氏给制止，樊氏立马拉着三蛋离开。 “你想的美，这是我儿子的，你不要算计了。”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了，三蛋晚上躺在自己稻草制作的简单床铺上。 翻看那本幼学启蒙，这里的字也是象形文字，看着很面熟，但是结构却不太相同，三蛋翻阅了半天，终于接受自己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文盲这个事实。 另一边，许老二夫妇也打算睡觉了，夫妻两人睡前聊天说到今天儿子的表现，许老二语带骄傲的说道 “嘿，三蛋不愧是我儿子，这用狗找东西的法子也能想到，这脑袋瓜就是机灵” “哼，你也不看是谁生的，就是可惜三蛋的身体，否则这脑袋也是读书中状元的” 樊氏赞同道，不过说到读书，又惋惜没给儿子一个好身体。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瞎想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整地浇水呢” 许老二困了打了一个哈欠，翻身睡去，独留下樊氏睁着眼睛脑海里盘算着什么。 学堂旬假，许壮来找三蛋玩耍，从弹弓两人开始接触，许壮对于三蛋那时特别信服，尤其前两天三蛋帮助官差老爷找到那什么印信。 村里对于三蛋的评价贴上了聪明的标签，不过谈论起来佩服又充满惋惜，私下说起三蛋就是 “许家那三蛋脑瓜子是灵活，可惜就是身子不行，可惜可惜了。” 许壮却是没太多改变，他一直认为三蛋很厉害，打弹弓这方面就能看出来，三蛋弹弓那是一打一个准，而且三蛋脑瓜子灵活总能想到新奇的玩法，所以许壮一有空就来找三蛋玩耍。 “二婶，我带三蛋去玩，我俩就在村子里，哪里也不去” 许壮跟樊氏保证护着三蛋，让本来不放心儿子出去的樊氏同意了，一方面许壮长的高高壮壮，可以让三蛋不容易被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三蛋充满祈求的眼神，最后只能松口同意了，约定了午饭后必须回家，就放两人走了。 本来两人打算去打弹弓的，路过村口大槐树时，发现树上还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串槐花。 许壮看着槐花嘴里犯了馋，看到这一串串白白的槐花，想到把花揪下来，根部放进嘴里使劲嗦，会有淡淡的带着槐花香的清甜的花蜜。 嘴里咽了一口口水，对三蛋提议 “三蛋，咱俩先去摘点槐花吃吧，现在槐花快没了，不吃就得等下一年了。” 三蛋抬头看了看，看到槐花就想起了槐花饭，今年分家后，樊氏为了省钱，野菜下来时，家里三顿有两顿是野菜，其中就有槐花做的饭。 槐花混合高粱面，上锅蒸熟，浇上蒜泥和盐调和的汁水，粗糙的高粱面也会变的很柔和，前一阵农忙，孩子也忙，这槐树就有了点漏网之鱼，所以三蛋也同意。 三蛋腿脚不好，所以爬树这个任务就落在许壮头上，两人分工合作，许壮负责上树摘花，然后把槐花抛下来，三蛋就负责捡拾。 三蛋叮嘱许壮小心后，许壮就跟一个猴子一样，双手抱树，两腿交替的爬上去，低处的槐花已经没了，就剩下高处不容易采摘的，好在许壮人小灵活，枝条都能承受住。 “好了，好了，这些够了” 三蛋看许壮能够到的都下来了，怕他摔下来，就催促他下来，许壮看差不多也打算下来，可是发现后面有个枝条上槐花特别多，而且特别嫩，想顺便摘下来，发现手够不到，看枝条也不粗，就干脆连树枝一起掰下来。 “三蛋，你躲远点，这根枝条槐花特别多，我把这树枝连着槐花扔下去，你躲着点。别砸到你” 枝条下来后，三蛋想把枝条捡起来，手刚碰到枝条，突然感觉手背一阵刺痛，疼的大叫一声，一看是被一个蜜蜂给蛰了一下，手赶紧甩起来，把蜜蜂甩开，再看手背已经肿了一个大包。 三蛋的惨叫吓了许壮一跳，许壮赶紧爬下树来看。 “哎呀，你被蜜蜂蛰了，这怎么办，咱们赶紧回家看看吧。” 说着就打算拉起三蛋回家，却被三蛋拦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回家，若发现自己受伤了，樊氏肯定又要紧张了，以后自己出门更不容易了，就提议去许爷爷那里。 三蛋举着红肿的手背去了许爷爷家，许壮怕三蛋回家被骂，很有义气的一块去了。许爷爷正在院子里磨农具，发现孙子来了还以为来玩呢，再一看手背原来是被蜜蜂蛰了。 老人家还是比较沉稳的，看了三蛋的手背，就让许奶奶去拿了针过来，针尖用火烧了一下，当做消毒，然后对准红肿位置的中心，挑开皮肤把毒刺挤了出来。 挤刺的过程三蛋都是面部从容，除了偶尔皱皱眉头，许壮则是站在旁边睁大眼，咧着嘴，表情丰富的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被蜜蜂蛰的人是他呢。 毒刺挤完后，许爷爷还闷了一口酒，喷了三蛋一手，三蛋皱了一下眉头，不知是被酒烧的疼，还是对于许爷爷这不讲究的行为，不过这个时代也没办法，三蛋只能忍下去。 “三蛋，你这忍的可以，是一个男子汉” 许老四看三蛋全程没喊一声疼，佩服的拍拍三蛋的头，不过这动作惹得三蛋嫌弃的扭头躲开。 哭喊能让自己不疼的话，三蛋肯定大哭大喊，可是这是没用的啊，自己何必白费力气。 第16章 三蛋的赔偿 晚上回到家，三蛋被蜜蜂蛰了手这事，不免让樊氏心疼了一会，好在三蛋回去时，伤口不再严重，也没引起樊氏太大的担忧，只是提醒他以后这些花花草草就躲开点。 第二天再次路过槐树时，三蛋经过那棵老槐树时，听到了嗡嗡声，三蛋下意识的身体想躲开，生怕再被蜜蜂蛰了。 刚要快步离开，三蛋突然顿住脚步，等等，蜜蜂，这是蜜蜂啊，蜜蜂现在在采花蜜，那肯定会有蜂蜜啊，三蛋兴奋的想到，把之前对蜜蜂的恐惧抛到脑后。 蜂蜜可是一个好东西啊，这个时代甜味可是属于奢侈的味道，甜可让人上瘾，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让你快乐，可是这个时代甜的来源比较难得，南方还没开发充分，南方的糖来的话价格比较高，这边普通人家能吃的甜一般来源于饴糖，饴糖制作需要粮食，普通人家勉强糊口谁舍得用粮食制糖，而且饴糖的制作方法也不是人人都懂。 这也造成了普通百姓吃糖比较困难，甜的来源大部分来自于水果，这蜂蜜不管是日常使用，还是做食补药材都是一个宝贝啊。 三蛋看着忙碌的蜜蜂，得意的笑道，既然你蛰伤了我，就不要怪我要赔偿了啊。 三蛋就在一个背荫的位置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蜜蜂，这眼睛不近视就是好，树枝的蜜蜂看的一清二楚。 三蛋看着蜜蜂来来往往，发现蜜蜂采完蜜蜂时，都是转一圈，再往东边这个方向飞去，来采蜜的蜜蜂也是从东边来的，蜜蜂是飞行，肯定走直线，猜测蜂巢应该在东边，而且蜜蜂转圈越少说明蜂巢越近。 东边不远的一里地就是到树林了，看来这蜜蜂把蜂巢建在树林里，这个就增加难度了，不过这个也有可能蜂巢在林边，毕竟进入密林里阳光不是太好，而且离水源也比较远，蜜蜂建造巢穴也是要风水宝地的。 认准方向，三蛋就开始往东边走去，时不时停下看看有没有蜜蜂飞过，幸运的是这蜜蜂还挺勤快，时不时有一只蜜蜂飞过，给三蛋指明方向。 跨过小溪，三蛋来到林边，仔细的寻找蜂巢，可是搜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难道自己跑错地方了，就在三蛋自我怀疑时，突然听到成群的嗡嗡声。 三蛋循着声音，发现离地三米的一个古树枝上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土褐色蜂巢，期间蜜蜂时不时的进进出出，终于找到了。 不过看着这蜂巢三蛋又犯了难，怎么来摘呢，自己一个小孩子肯定不行，还是告诉父母吧。 这蜂巢对于贫苦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意外之财，等三蛋高兴的把蜂巢告诉了许老二，许父一开始还是不相信，这蜜蜂的蜂巢多难寻找啊，都是靠运气的，怎么三蛋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找到。 等听到三蛋绘声绘色的讲了自己跟踪蜜蜂找到了蜂巢，才半信半疑的跟着儿子去了，等真正看到蜂巢才相信。 许老二看着这蜂巢很是高兴，一直不停夸奖自己儿子多么聪明能干。 接下来摘蜂巢的事按理不需要三蛋了，可三蛋不放心硬要也参与，毕竟蜂巢是自己找到的，没办法许老二没拗过三蛋，让他远远看着。 摘蜂巢只许老二一个人肯定不行，许老二找了老四一块，从这就看出哪怕是亲兄弟也会有远近，许老四对于利益没什么想法，只是对于摘蜂巢这事特别兴奋。 摘蜂巢可不能凭借一腔孤勇的去摘，否则下场就是三蛋那红肿的手背，不过弄错也有土办法，许父和许老四每个人找了一个破衣服套在头上，就连手脚也用衣服包裹住，绝对不给蜜蜂一点可乘之机。 这个直接打蜂巢危险性也比较大，所以用了这个比较贱的方法，在蜂巢正下方点一把火，等火烧起时，上面盖上潮湿的茅草，再不停地用扇子扇，把烟引到蜂巢下方，一开始蜜蜂还想抵抗一下，可是这烟气实在熏人，连下方扇扇子的许父二人都被熏的不停咳嗽，更何况弱小的蜜蜂，最后蜜蜂只能无奈放弃自己的住所。 “爹，蜜蜂...都走了”在不远处观察的三蛋，看蜂巢好半天没有蜜蜂进出，猜测蜜蜂都已经撤离了，就扯着嗓子提醒道 二人听到这话赶紧停了扇子，抬头看去，真没有蜜蜂了。 “呸，这烟真够熏人的，再被熏一会，我都要背过气了” 放下扇子的许老四骂骂咧咧说道，然后就打算扯掉包裹严严实实的衣服去爬树，不过被许父制止了，万一这蜜蜂回来怎么办，还是穿着衣服安全些。 许老四爬到树上蜂巢的位置，用带来的柴刀把蜂巢割下放进提上来的木桶里，割开蜂巢时，蜂蜜就像油水一样流出来，这蜂巢可真不小，把木桶塞的满满的，末了许老四用舌头把刀上的蜂蜜舔了个干净，一劲说着甜。 三蛋看着被绳子递下来的木桶里的蜂蜜，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许父看儿子馋的要流口水的样子，就用指头沾了点蜂蜜，让儿子尝尝。 这，三蛋是馋蜂蜜，可是这个不卫生的行为实在让他下不去口，赶紧自己伸手沾了点蜂蜜放进口里，看着许父直乐呵。 “臭小子，你还嫌弃你爹我”， 许父看着儿子的动作，把沾有蜂蜜的指头点了点儿子脸颊，笑骂道。 等许老四爬下树，三人乐乐呵呵的走回去，不过许老二还是会做人，走的都是偏僻的位置，避免碰到村里熟人。 这个乡村小社会，有的事需要炫耀，相反也有的事需要遮掩，比如这次蜂蜜的意外之财。 樊氏虽然知道父子二人做什么去了，还是比较担忧，那蜜蜂可是不好惹的，一蛰一个包啊。 等看到角落里出现许父拉着三蛋，小叔子提着木桶，一看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一切顺利，樊氏才总算放下心来，赶紧招呼三人进来。 看着这满满一桶的蜂蜜，樊氏心里也高兴，赶紧把今天准备的纱布，和吊杆拿出来，把蜂巢放进纱布里，边摇吊杆，边用擀面杖捣碎蜂巢，蜂蜜就尽数析出下面的罐子里。 直到蜂巢不再析出蜂蜜才停手，哪怕擀面杖以及纱布的粘连的蜂蜜也没浪费，而是用温水浸泡，变成蜂蜜水，让家里人每个人都喝一碗，带着槐花香气的蜂蜜水，让每个喝了的人都感觉从心里泛着甜。 第17章 蜂蜜的安置 喝完蜂蜜水后，要吃晚饭了，本来樊氏是打算留老四一块吃，但是许老四都知道分家了，二哥一家也才刚够温饱，所以就推辞说回去。 “老四，这蜂蜜怎么处理，咱俩得商量一下，等吃完饭再走也不迟，我让二丫通知爹你在我这吃饭就行。” “二哥，这蜂蜜，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问我做啥。” “话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这蜂蜜也有你一份，这是自家吃还是卖钱，自家吃的话我就给你倒一半回去，若你也想卖钱，就等这蜂蜜卖了钱再分你。” “哎呀，二哥你说这见外的话做啥，这蜂巢是三蛋发现的，就当我这做叔叔的帮侄子了，不用给我。” “那可不行，亲兄弟要明算账，你不管，那我就做着蜂蜜的主，咱们这泥腿子吃这金贵的东西也是浪费，干脆拿城里卖钱，等卖了钱再分你，你看行吧” “行吧，行吧，你做主就行” 许老四没拗过哥嫂，也就同意了，商量好明天就去县城里卖蜂蜜。 三蛋听到这个结果，也没多意外相比于吃饱饭，蜂蜜的甜就不值一提，就是明天爹要去县城，三蛋也想去见识见识古代的县城。 “爹，四叔，明天你们...要去城里...卖蜂蜜啊” “是啊，咱们镇上太小了，怕卖不上好价钱，县城人多，这蜂蜜能卖个高价”。 因为蜂巢是三蛋找到的，所以儿子问，许老二也耐心的回答。 “爹，你真厉害，不过要卖给谁” 三蛋先称赞许老二厉害，又顺势提起自己的疑惑 这个问题还真让许老二两兄弟犯了难，之前也没卖过这蜂蜜，怎么卖，卖给谁？ “三蛋，你说卖哪里合适啊” 许老二最近是看出自己儿子这脑袋瓜不一般，就开玩笑的问问。 “嗯？卖给谁，谁要甜的...就卖给谁” 三蛋装作天真的回答，看似没头没脑，可却直击要害，这打开了众人的思路 “对啊，谁要甜的就卖给谁，这点心铺子肯定需要甜的，可以卖给点心铺子” 樊氏一拍大腿说道 “嗯，也可以卖给药材铺” 许老四说了自己想到的买家，不过这个答案让众人迷惑。 “药材铺，药材也要蜂蜜吗？” “那当然，蜂蜜也是一味药材，之前李地主的老婆有点不舒服，就去县城买了药，这药就是十个羊粪蛋子的药丸，可这价格特别贵，要一两银子呢，把李地主心疼坏了，在院子里大喊糟蹋钱，别人详细问才知道这药丸里添加了好多药材不说，还有蜂蜜，这要不说有钱人会享受，吃药都吃甜的。” 许老四把自己之前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瞬间感慨了一句有钱人的生活。 三蛋在旁边听了有点无语，这蜂蜜也是一味药材，除了调味外，也是有很好的补中润燥的作用。 “可以可以，这么多地方需要蜂蜜，到时咱们都问问，哪家给的钱多就卖哪家。” 樊氏敲定说道，这时三蛋祈求的说道 “爹，我也想去县城城玩” “你爹去城里是有正事，哪里是去玩的，你不要捣乱” “哎呀，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带他去看看也行，” 樊氏想都没想拒绝，却被许老二拦住，孩子一个小要求，满不满足也没啥。 听到这回答，三蛋高兴的拍手，做足一个孩子的表现。 隔天一大早，许老二带着三蛋去跟许老四汇合，为了赶时间也因为带着三蛋，也没打算省路费，坐了村里去城里的牛车。 牛车是村头的许算盘，许算盘是他的外号，村里人都说许算盘脑袋里装着一把算盘，做啥事都会打的噼啪响，做事会计算。 普通人家养牛都是耕地用用，平时就放放牛，繁殖小牛，人家许算盘脑子灵活，爹娘死后，分了家，不先着急起房子，而是去城里精挑细选买了个牛犊，等牛犊养大了，除了耕地，闲暇时还会做这赶车生意，定期拉着村里人去城里。 这许算盘靠着这头牛犊慢慢的起来了，起了新房，买了田地，这牛也养的好。这已经下好几头牛犊了，谁见了谁都说许算盘会过日子。 许老二就一直想着养头牛，奈何牛的价格太贵了，哪怕一头小牛犊，也不是他现在能接受的。 “许二哥，你这也去城里啊” 刚在牛车坐好，就有人打招呼 “是啊，这么家才收拾好，还缺点东西，去城里看看” 许老二应付的说道，等这牛车坐了七八个人后，许算盘看人差不多了，就跳到车架上，牛鞭一挥，一声架，牛甩开蹄子走了起来。 至于牛拉不拉的动这么多人，这完全不用担心，许算盘计算着呢，明天谁要坐车都得提前打招呼定位置，而且这个时代人都营养不良，个个瘦巴巴的，七八个人能有几斤斤两，要不说古代称胖人叫富态，你想吃胖还吃不起呢。 这个时节不年不节的，去城里的人不多许算盘也就大方不少，像三蛋是直接坐在父亲腿上，就免了车钱，只收了两个大人的车钱。 这个时代的道路都不能称为路，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人就跟在海上漂泊一样，随着道路的起伏，被颠的上上下下。 这许恒之前知道有晕船，晕汽车，晕牛车也算让三蛋看到了，坐末尾一个大嫂，等车走了没多久，突然用手捂着嘴，然后立马扭头趴在车架上大口吐了起来，这期间许算盘也没有停车的打算，依然催着牛车前进。 也许是吐完后舒服了很多，那大嫂把嘴一抹就开骂了。 “该死的许算盘，你这赶着投胎啊，害我早饭白吃了。” “ 咍，翠婶，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路就这样，可不关我赶车的事，而且你看其他人都不晕车，就你，我看还是你早饭吃太多的缘故” 听着这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吵架，三蛋很是感慨了一番，前世那句“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这一车的人也不都是去城里的，期间有人在半路下了，也有半路上车的，牛车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赶到了县城。 第18章 卖蜂蜜 三蛋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突然过了一个岔路拐进一个大路上，发现牛车平稳很多，扭头朝下看去。 “你这小子看什么” 许老四看三蛋不好好坐着，身子扭着往下，担心栽下车，就制止。 “爹，路是平的” 三蛋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哈哈，这是进入官道了，再走一会应该能见到县城。” 许老二说完没一会，远远就看见城门，不过三蛋感觉这城门有点寒酸，也许是在前世高楼大厦看多了，这几米高的城门就显的有点不够看，不过建筑是跟时代相匹配的，在冷兵器时代，这城门作为防御工事还是够够的。 不是城中车马，进城都要交税的，许算盘把牛车停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空地上，让众人下车，然后交代了回程时间在午后，也就是未时。 三蛋被许老二抱着，走过了这充满时代感的城门，城门就两个懒散的守卫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看一下来往的人群，偶尔有进出的车辆会上前查看或者收税。 这县城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只有一条笔直的大街，两边开着店铺，街两边也有一些商贩摆摊叫卖。 三蛋饶有兴致的在许老二怀里扭头看去，一方面是新鲜，体会这个时代的城市生活 在许家庄体会的是田园生活，这里则是市井烟火，许家庄太小了，跟周边村对比起来，都是算规模小的，村里人都戏称，许家庄小的，让卖豆腐的都为难。为啥，因为卖豆腐在村头吆喝，一首吆喝还没喊完，已经出了村尾。 这个县城对于穿越而来的三蛋来说不算啥，对于生活在乡下的村民可不一样，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进不了一次城，一辈子都是生活在方圆之间。 因为有卖蜂蜜的正事，许老二三人没有什么闲心逛街，而是直奔目的地，先碰到了一家点心铺子。 这个时代铺子起名都是简单粗暴，东家叫什么，店铺就叫什么，比如东家姓赵，卖布的，就连赵家布店，因为这个时代文盲比较多，除了招牌写名字以外，还有一个幌子，显示经营的类型，这点心铺子就是挂着一个布质帷幔，上面画着一碟点心。 一进铺子，店小二也没嫌弃几人穿着破旧，笑着就招呼道 “几位爷，要什么点心，本店点心味甜酥软，是本城第一的点心铺子” 许老二和许老四一辈子下地干活的，突然被人称呼为爷，很是不习惯，懵在当场不知该怎么说话。 三蛋则机敏不少，开口问道 “有蜂蜜吗？” “嘿，蜂蜜这金贵的东西，本店哪里会有” “那收蜂蜜吗？”三蛋再次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几位是要卖蜂蜜吗？那等下我去问问东家” 店小二反应过来后，就问道，看到几人点头，就去问东家去了。 小二朝后喊了几声，就见一个胖乎乎圆墩墩的中年人出来。 “几位是要卖蜂蜜吗？，这蜂蜜在哪里，我看看” “是的，不知道你这蜂蜜怎么收。” 许老四把背筐里的蜂蜜抱出来放在桌子上，让点心老板看。 “呵呵，二位可是来对了，这蜂蜜虽然难得，但是这城里能用蜂蜜的也就我这董记点心一家，你们这也难得来一趟，我就给一个实心价一两银子如何。” 听到这个报价，许老二和老四相互看看，拿不定主意，这时三蛋打断两人。直接喊道 “便宜了” 这蜂蜜看着有5斤左右，就一两，合下来200文一斤，想啥呢，恐怕卖芽糖都不止这个价，更何况更难得的天然蜂蜜，所以三蛋直接喊出来。 “嘿。你这小孩懂什么，蜂蜜能用的也就是我这点心需要甜的，否则其他商铺谁需要，我这给的实心价，若你们有疑虑，可以去别家看看” 这董掌柜猜想几个泥腿子懂什么，不怕的说道。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人，许老四赶紧把蜂蜜放进背筐里，跟着许老二起身离开。 董老板等着三人回头，半天没见人，在门口探头一看，却见许老二走进了几百米外的药材铺，赶紧拍着大腿叫遭了，这几个乡巴佬竟然还知道卖蜂蜜去药材铺，就在董老板在垂头丧气时，药材铺出现刚才那个小孩，伸手指着自己，吓得董掌柜赶紧闪身回店。 许老二三人进了药材铺，老四学着刚才三蛋的话跟伙计说了一声，一提到卖蜂蜜，掌柜的也来了。 “不知几位打算卖什么价？” 这个药材掌柜也是老道啊，不说多少钱收，直接问许老二，这可把许老二难住了，这自己怎么知道蜂蜜卖多少钱，要不卖的比刚才一两多一些，看看行不行。 “嗯，刚才的...点心伯伯...出三两，还说...价钱好商量。” 就在许老二犹豫说多少钱时，却听到儿子天真的声音，三两？翻了三倍，三蛋真敢说啊，这孩子胆子真大 说完这个，三蛋还转身走到门口指了指不远处的点心铺子的老板说 “你看，就是他” 李掌柜也看到了董掌柜一直扒门瞧自己这边，就知道这董掌柜没死心，心里合算了一下，按照比行价多一成的说了。 “嗯，三两啊，这样吧，看你老远来也不容易，我就说个实心价钱，5两如何，这个恐怕是城里能出最高的价钱了，其他地方需要蜂蜜的不多，哪怕用也用不到这么多，能一块手下的就我这药材铺了，不信你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听了这个答案，很是让许老二两人惊讶，不过这价格5两已经很心动了，就在犹豫是继续问下一家还是同意这样价格。 许老二合计了一下，这五两银子应该算不错，这药材老板应该给的是好价格，毕竟后面那点心铺子也说要，应该不是什么虚假价格。 而且这县城也不大，再多问问，万一再没有高价格，返回再卖恐怕要不上价了，再有蜂蜜本来就是意外获得，卖多卖少，都是赚钱的，不存在亏钱一说，5两银子银子对于一家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就同意了这个交易。 第19章 四叔的春心 因为回去要分给老四，所以许老二要的都是碎银子，收完钱，许老二收好银子，拉着儿子出了门，一远离药材铺，许老四就问了。 “三蛋，你这小子胆子挺大啊，竟然敢开口要3两银子，你就不怕人家嫌你要的贵，把你扔出去。不过说回来，之前那点心老板真不地道，只给咱们1两，幸亏没答应。” “嘿嘿，不答应...就卖1两啊，四叔...真笨” “是，是四叔笨，咱们三蛋真聪明。” 蜂蜜卖了一个好价钱，几人高兴，也奢侈了一把，买了点家用的盐和针线，给樊氏带回去，这个县城的生活用品可比村里便宜不少。 几人又奢侈的在县城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这面条用的都是白面，揉的又劲道弹韧，配上浓油赤酱的肉臊子，吃的三人摸着肚子不想起身。 等吃饱喝足休息够，接近未时时，几人出了城门，到许算盘时，已经有两个等着了。 这回程有的人没来的多，是有一部分舍不得车票，早晨赶时间会乘车，回去的话就有人选择走路。 本来许老二也打算这么做的，不过现在蜂蜜卖了五两银子的巨款，今天就不打算委屈自己，回去也坐车。 许算盘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坐车的也就这5个人了，就吆喝大家上车。 也许是事情都办妥了，或者是第二次走这个路熟悉了，感觉时间过的挺快的，这返程已经一半了。 不远处有一对母女招手要乘车，许算盘停车让两人上来，两人坐稳后，许算盘和人唠嗑。 “牛嫂子，你这是从娘家回来” “哎，是啊，这不我娘家妈最近不舒服，我这不赶紧回来看看，谁知这一看时间就耽搁了，磨蹭到这个时候，这不正好看到你过来，就图个清闲坐车回去吧。” “这是你闺女杏花吧，这么大了，长得真俊啊” 三蛋本来对于许算盘跟人寒暄没什么反应，听到说人长的好看，就好奇的扭头看过去。 看那被说道的女子，裹着头巾，羞涩地低垂着头。 别说这女子正是二八年华，一双杏色大眼，垂着头显的睫毛尤其纤长，最难得的是这女孩皮肤凝白，在一片皮肤暗黄的村姑中，尤为突出。 嗯，算个美女，三蛋看了暗暗评价道，正打算扭头继续窝在许老二怀里睡觉时，发现自家四叔，正坐立难安，仿佛屁股下面有钉子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舒服，眼睛时不时往车尾那姑娘的位置瞄。 哦，一看这情况，三蛋就知这是自家四叔动了春心，也是少年慕艾，看到漂亮的女孩，谁不心动。 三蛋看着情况就打算帮帮自家叔叔，就探身往那姑娘那里，故作天真的说 “姐姐，好漂亮” 孩子的童言总会让人放下戒心，那美女听到小孩子对自己的夸奖，抬头看了三蛋一下。 “姐姐，嫁人没，若没有，来我家吧” 三蛋继续说，听到这话，吓得许老四赶紧捂住三蛋的嘴，就怕他继续童言无忌。 “哈哈，你这姐姐还小呢，还再等一等” 那牛嫂子也笑着回复，对于三蛋的询问，尤其一个孩子问这话，众人都没什么反感，就是感觉有趣。 也相应的调侃起来，不过听到这女子还没许配人家，许老四的眼睛亮了一亮。 等两人在前河村下车后，这刚才的恭维好话就没了，反而开始八卦起来。 “牛老大这杏花长的模样是俊啊，可惜啊。” 有人一看两人下车，就开始说起来 “可惜啊，有这么俊的闺女，指定能选一个好女婿，有啥可惜的。” “这闺女是长的俊，不过牛老汉可没想着为闺女想，早就放话了，要娶她闺女彩礼至少十五银子。” “十五两银子，这么高，我看这牛老汉不是嫁闺女，是卖闺女吧。” 听了这闲话，让许老四脆弱的少男心受了不小打击，哪怕许老四一直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可对于金钱还是有概念的，十五两银子之前没分家前，全家收入一年也才二十两银子，这分家了，根本都没这么多钱。 等到了村里，下了马车，许老二才发现自家小弟情绪不对，本来上车前还很兴奋，怎么下车这么没精神，许老二关心的问 “老四，你这是咋啦” “四叔，看上刚才...那姐姐了” 三蛋揭了许老四的老底，这里没别人许老四也没遮掩。 “啥，你看上牛老汉家那杏花啦，哎，看上就看上白，你这个死样子做啥” “可是，二哥你没听到刚才说的，彩礼要十五两银子，家里怎么可能。” “这个啊，就是村里串闲话，是真是假谁知道呢，这事等过两天我去给爹说说，让他找人提提去，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许老二安慰道，临到家分开时，许老二给了老四二两五钱的银子，许老四不打算要，但是听到许老二说这是老婆本，才勉强收下，不过只要了一两五钱的银子，说这钱也有一份是三蛋的，自己不能要一半，要了三分之一就行。 今天一天樊氏都没心思干活，时不时要去门口看看，终于看到父子俩回来，这心总算放下了。 赶紧把早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再一问那蜂蜜竟然卖了五两银子，啥时欢喜异常啊，没想到这蜂蜜这么值钱，这若再多找点蜂蜜，不是一家都不瞅吃喝了。 “你这婆娘瞎想啥呢，你以为这蜂蜜是路边的野菜，随便有啊” 许父听了樊氏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直接骂道。 “我也知道不可能，想想还不行，不过这得多亏咱三蛋聪明，你看谁家孩子被蜜蜂蛰了，还能想到找蜂巢呢。” 说到这个，樊氏就对自己儿子感到骄傲，听到这话，许老二就把三蛋在城里，如何帮着卖蜂蜜的事学给樊氏听。 “哎呀，你这脑袋瓜子都装着什么，怎么这么聪明” 听到三蛋对于点心老板欺生报低价怎么说的，如何跟药材铺的掌柜说价格，樊氏就惊奇自己儿子怎么这么厉害，他爹都没想到，三蛋一个孩子竟然应对这么厉害，高兴的搓着儿子肉肉的脸蛋。 对于樊氏这夸奖的动作，三蛋实在感觉无奈，自己这脸蛋又不是面团。 第20章 提亲 话说两头，自从许老四动了春心，晚上是抓耳挠腮的想，最后没办法就跟许爷爷提了自己看上了前河村的牛老汉家的杏花。 小儿子既然开了口，虽然牛老汉这人贪财吝啬，因为女儿模样好，没有高彩礼不同意，可是儿子若愿意，就想着去试试，看看这彩礼能不能商量。 谁知当媒婆上门去提亲，听到是许家庄的许家不说，还问彩礼能不能商量一下时，被牛老汉想都没想给拒绝了。 这个结果也让许老四死了心，虽然很想娶杏花，可是自己家条件也清楚，哪怕砸锅卖铁凑了15两银子，娶进门后拿什么生活啊。 三蛋听到这事的后续也没多大感想，不过是一时的惊艳爱美罢了，又没说过话，能有啥感情深厚，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谁知这事过去没有一个月，媒婆竟然又传话来了，说牛老汉同意许家的提亲，还说彩礼好商量。 这可把许家的人都弄迷糊了，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这牛老汉不是拒绝了吗？这咋突然又同意了，而且十五两的彩礼我家可没有。” 许爷爷先摆明态度的说道，之前对于小儿子娶杏花的事，都认为不太可能，一是牛老汉人品不好，二是这15两彩礼确实没有，先前让提亲，也是想试试，最主要也是让小儿子死心。 “哎，牛老汉说了，只要你家真心实意对杏花好，彩礼不算啥，这彩礼可以按照其他的行情，给八两银子就行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成亲。” “有这好事？这真是牛老汉的意思，莫不是牛老汉脑袋被驴踢了转性了吧。” 许爷爷怎么听，怎么不像牛老汉的风格啊。 “哎，我跟你透个底话，之前牛老大要的彩礼是不低，之前一直扬言要高彩礼嘛，可这却把其他提亲人家吓跑了，没啥人敢提亲，最近这不他家二小子要结婚缺钱花，这不想赶紧收了杏花的彩礼嘛，要不凭杏花的样貌，怎么也得再留杏花两年，再挑挑呢。” 听了媒婆的话，许爷爷琢磨却有可能有这个事，八两的彩礼虽然也比其他人的彩礼高，不过也在正常范畴内。 至于尽快成亲这个也能理解，想赶紧收彩礼嘛，自家已经分了家，老四这边屋子是不缺，收拾收拾就行，想通这个许爷爷就点头同意了，让媒婆拿了庚贴对八字去了。 这婚事要数最高兴的就是许老四，没想到以为没希望的事，最后竟然峰回路转，成了。 这可把许老四高兴坏了，这几天走路都感觉带风，三蛋出门复健时，经常瞧见许老四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甚至时不时突然发出笑声，很让人毛骨悚然。 这不迎面走来的就是有臆想厉害的自家四叔，本来三蛋打算拐角往另一个巷子走，装做不认识这范花痴的人，谁知刚扭头走了两步，就被许老四叫住。 “三蛋，你去哪里啊，看到四叔也不打招呼。” “呵呵，四叔，我是...不想打扰你...思春” “臭小子，调侃谁呢，也不知跟谁学的。算了，算了，我找你是问你件事，你说送姑娘家什么东西会好点。” 原来是想讨好未来的媳妇啊，不过这来问自己做什么，前世自己都没正经送过礼物，当然那跟风送老师的洋节日平安果除外。 “金、银镯子，我娘就爱” 三蛋想了想前世电视剧的桥段男人送女人首饰都会表现的欢喜，以及蜂蜜赚了钱，许老二难得开窍送了樊氏一个细细的银镯子，可把樊氏心疼又开心坏了，一直嚷嚷的浪费啊，一边又不听的抚摸擦拭，舍不得戴，就怕磕了碰了。 “去你一边的，有这钱，我至于这么费脑子嘛” 当初卖蜂蜜赚的一两多银子，已经充进彩礼中了，现在许老四是口袋比脸干净。 “花怎么样？” 三蛋又随手一指路边开的正旺的野花，鲜花对于女人绝对有杀伤力，要不每到各大情人节，鲜花价格水涨船高，街头车站总碰到一个个抱着鲜花的女人或者挑选鲜花的人。 听到三蛋这个建议，许老四琢磨了一下，这个可行，杏花的名字不就带花嘛，自己摘一些好看的花送过去代表自己的心意，最主要是自己可以做到。 许老四去了山里找了许多漂亮的花，扎成一束，本来打算自己送去，可临到村口发现自己不好意思，只能转头把三蛋叫来，让他代替自己。 三蛋也是真服了他，送点花有什么害羞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含蓄，矜持，这许老四自己跑过去确实有点不妥，男人嘛无所谓，女孩子家脸皮薄，确实得考虑。 因为许老四打听到杏花每天早晨都会去河边洗衣服，就让三蛋自己过去。 三蛋带着那束花走过去，代许老四把花送给杏花。 杏花接过话，听三蛋说了这是许老四送的后。 杏花脸上却有点奇怪，不是害羞，也不是矜持，而是带着微微的厌恶，这却让三蛋有点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四婶” “叫谁四婶呢，我不是你四婶。” “哦，那，杏花姐，你不喜欢...我四叔吗？” “我...算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还有以后不要让你四叔再送这什么破花，让你看到落闲话。” 杏花一脸不想搭理三蛋的样子，把花放一边就想撵走三蛋。 “你不喜欢我四叔，为什么要嫁给他？” 三蛋有点为许老四抱不平，不过这话不知哪句点了杏花的情绪。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你家上杆子提亲。以为我稀罕吗？...算了，你回去吧” 杏花还打算多说什么，发现有别人来河边，止住嘴边的话，直接打算撵走三蛋。 等三蛋一离开前河村，许老四就过来带三蛋回去，还一脸期待的问三蛋杏花的反应 “四叔，你娶亲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能娶到杏花是四叔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听到许老四这么说，三蛋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试探的说 “若杏花...不高兴嫁给你呢” 后面这句，三蛋努力说完整，也想让许老四清楚杏花对于婚事不太乐意。 “嘿，你小子懂什么，不愿意嫁，她家能同意吗？这女人啊，婚前都是会有点小矫情的，你姐大丫嫁人前也是这样。” 看许老四这样说，三蛋也不好再多言什么。 第21章 八卦流言 许老四和杏花的八字也找人合过，虽不是什么天作地合，却也没什么大问题。 相看满意了，双方同意了婚事，剩下的就是找人算黄道吉日。 因为女方要求尽快成亲，最好一个月内成亲，许爷爷就去镇上找土地庙的算好了日子，也就这个月月底，离现在不到20天的时间。 婚事期紧，许多事都比较仓促，不过该办的是都要办完，定亲，商量婚事细节。 为了重视都是村里有声望的长辈和男方和家长一块过去，许老四也带着三蛋一块来了。 前河村跟许家庄就隔着一条河，两个位于河的两边，不太远一刻钟的路，家里吃完朝食再去，这里一般下聘之类的都是掐着时间饭后去，否则掐着饭点过去，会让主家为难，饭后去也省的主家为了吃饭的问题为难。 许爷爷他们走的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牛老汉家，这也是三蛋他们第一次来牛老汉家里。 这牛老汉虽然姓牛，长的却一点都不牛，身材不高大甚至有点瘦小，眼睛圆圆的，眼神精明，这黑皱的脸上还留着一个八字胡，他这个形象总让三蛋联想到老鼠。 因为牛家屋子也不多，现在已经过了立夏，天气比较热，双方就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坐在树荫下开始商讨起婚事。 一开局双方就先说了一些客套话，没几句就开始切入正题，这时间定在月底， 到时这成亲的礼节怎么走，虽然一个地方风俗大差不差，不过每个村也有自己的一些风俗，比如接亲是用牛车还是驴车来接人，火盆放门内还是门外等等，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要商定，就怕万一到时出了岔子煞了风景，引起不吉利可不好。 这类事一般都是长辈开口，三蛋就是个充数的，听着双方这你来我往的谈论，听的很想犯困。 就拉开许老四一直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说想出去尿尿，许老四对于现在谈论的事也感觉很无趣，正好找了这个借口，就拉着三蛋去了茅房。 “三蛋啊，我看你这从茅房跑出来的姿势，看这腿脚很利落啊” 茅房虽然很恶心，到时哪家茅房不这样，三蛋这孩子却反应不同，之前都老跑野地里解决，这没办法必须去茅房也是秉持快去快回的态度，进出茅房都是跑着。 “四叔，我自己就可以...你来做什么” 三蛋不理他的调侃，反问道，自己又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上茅房还用大人陪着，许老四跟着自己绝对不是单纯的关心自己。 “嘿嘿，还是我们三蛋聪明，那个你去问问你未来的四婶在哪里，看看杏花现在怎么样” 听了许老四这话，三蛋实在无语，只能利用小孩子的外貌，找牛母，说自己想见一见新娘子。 牛母也知道想看杏花的肯定不是三蛋，也没揭穿，直接说杏花去河边浆洗衣物了，没在家。 许老四就领着三蛋去了河边，这个时候就杏花一个人在洗衣服。 杏花见了许老四和三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害羞也不是高兴，反而带点厌恶。 粗线条的许老四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情，反而对于第一次正式见心上人，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看着情景，三蛋也不好意思充当一百瓦的电灯泡，直接说自己想去打水漂，就挣脱许老四，去了前边找石子打起水漂。 “杏花，你...你最近.还..还好吗？” 许老四紧张的说话都有点磕巴，杏花却恰恰相反，对于许老四的反应没什么情绪，反而直接赶人道 “你来这做什么，家里不是正商量婚事，不在那守着来这做什么。” “啊，你不高兴我来找你吗？” “我俩八字一撇都没写完呢，你这紧巴巴的凑过来，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有活呢” 听到杏花这么说，许老四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就说自己赶着回去，至于三蛋已经被他忘在脑后，直接忘在河边了。 三蛋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对于这个也没什么，不过经过这两次的相处，三蛋是能看出来，杏花不是真心想嫁给许老四，所以对婚事特别抗拒。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若不是真心嫁过去，杏花这个态度，三蛋有点为许老四抱不平。 “我，四叔是...真心喜欢你，你这么对他...不公平” 杏花听到耳边的话，扭头一看发现是三蛋这个孩子，也不再装什么，直接不屑道 “你四叔算什么，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他吗？” “那你可以不嫁” 听了杏花的话，三蛋有些生气，也许气愤，所以三蛋说话都顺溜了。 “不嫁，我能吗？我爹...呕” 杏花正说着突然泛起恶心，转身趴在河边呕了起来， 看别人不舒服，三蛋也不好意思再跟她争执，三蛋还好心的询问 “你身体...不舒服吗？” 三蛋的声音让杏花猛惊了一下，不过看到三蛋只是一个小孩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神始终有点闪躲的说 “没，没事，我就是昨天着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没事，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哦，肚子着凉...就不要...洗衣服了，明天洗也成” 三蛋关切的提醒了一声，不管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要嫁给自家四叔的。 嗯，嗯，杏花点着头应到，也没心思再洗衣服，直接端起木盆回了家。 三蛋对于杏花的反应本来也没多在意，继续在河边打了一会水漂，水漂战绩已经能达到六个水花，再提高半天也上不去了，顿时感觉无趣就回村里了，可是也不想回牛家听大人继续你拉我扯的谈论婚事。 三蛋直接在前河村周围闲逛，前河村比许家庄要大一些，这个村子听说是新朝建立，安置了一部分流民，所以村里姓氏比较杂，相对来说许家庄虽然小，不过是一个宗族，人相对团结一些。 三蛋逛到一个巷子口，发现里面有两个妇人在说闲话，一开始没在意，打算直接略过时，耳朵突然听到出来牛老汉这三个字，脚步就停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关于牛老汉家的闲话，这牛家以后可和自家有关系，三蛋这八卦之心就起来，直接蹲在墙根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第22章 接盘侠 “哎，他嫂子，今天这牛老汉家干啥呢，我今天看到有外村人过来。” “哦，这个啊，今天是牛老汉那闺女杏花说亲呢。这不两家今天下聘订时间呢。” “哦，是杏花啊，我还以为牛老大，打算把杏花嫁给那王地主家的二小子呢，上个月在小树林，我还碰到那杏花跟王地主家的小子俩人鬼鬼祟祟在一块呢。” “哼，牛老汉是打着好主意，想攀上王地主，问题是人家王地主家也得看不上啊，也不看看自家这泥腿子出身，配的上吗？这不前一阵子王地主那小子不是说了一个县城员外家的姑娘嘛。” “这样啊，那杏花这丫头的彩礼要的不低吧，怎么也得十五两银子，去年我就记得有人看上杏花，那牛老汉要彩礼一张口就要十五两，也不看看也就一个村姑，彩礼要这么多，这不是卖姑娘是啥。” “这谁知道啊，不过彩礼肯定不低，牛老汉一直仗着杏花长的好，彩礼要的肯定不低。” 听了一会这八卦，开始三蛋还没太在意，两个妇人说的闲话，女人嘛无非东家长西家短，这说不传闲话把牛老汉说的这么不堪，说什么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两彩礼，这背人说闲话还是造谣也太可恶了。 等等，三蛋细细一琢磨，不对劲。俗话说空穴来风，这牛老汉在附近一直要求要高彩礼，怎么最近彩礼才要八两，而且还要短时间内成亲。 这上个月杏花还跟王地主家的小子走的近，直接拒绝了亲事，怎么这个月就突然转性答应亲事，这也太古怪了。 三蛋再一联想到刚才河边杏花有干呕的症状，联想前世各种电视剧小说中的桥段。 心里暗道糟了，四叔恐怕要当老实人接盘侠了。三蛋在心里暗呼牛家不地道，这四叔还没成亲，一顶绿帽子就先戴头上了。 这个女人贞洁的问题，三蛋前世的社会是淡化许多，可是这个时代的观念还是很重要的，而且当接盘侠喜当爹这事，不管在哪个时代是谁也不会接受的。 想通这个，三蛋就有点犯愁，该怎么做呢，就在三蛋想的头秃时，就听到许老四叫自己的声音。 许老四回去后，才想起来三蛋还在河边，不过有杏花在，也没太着急，等杏花回去，没见三蛋跟着，才着急起来，赶紧出来找，先去河边没见到三蛋，吓得不轻，赶紧沿河找。 “混小子，告诉你别走太远，记得回来，这出去半天没见人影。” 也许是真的担心着急，所以许老四难得训斥了三蛋一声。 三蛋脑子里在想杏花怀孕的事也没在意，心里还想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许老四，他是当事人应该知情。 可是自己该怎么开口呢，自己一个小孩看到是一回事，想到是一回事，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这怎么说更是得谨慎。 因为发现这事，三蛋回去后都没什么好心情，樊氏还纳闷怎么儿子跟着家里去提亲看热闹，回来却不太高兴啊。 关心的询问，三蛋找借口说太无聊了，感觉浪费了一天，这话让樊氏有点哭笑不得。 三蛋没心情理会樊氏的想法，也没心情在家待着，就直接出了门去村里溜达想办法。 这个得赶紧想着怎么说，这婚事已经定下来，马上要成亲了，这样结果成亲的话会弄的很糟糕，得赶紧解决才行。 走到槐树边，发现一堆人在树下纳凉，就打算绕过，否则到时又听一堆八卦。 “狗蛋娘，看你这肚子得有四五月了吧” “哪有啊，六个月了，没几个月就生了。” “那你这不像啊，你看你这胳膊腿都没长肉，只除了肚子大一些。” “哎，也不知这胎咋回事，我怀狗蛋时啥反应没有，这胎却相反，吃啥吐啥，这害喜的月份过了，我还在吐，这不来的路上我就刚吐过，我看啊这一胎是找我讨债的。” 等等，狗蛋他娘这也是怀孕了，反应也是干呕，想到这个，三蛋脑子转了转，没回家，直接去了四叔家。 一到门口，就见许奶奶正在院子的菜地里拾掇，许奶奶看到三蛋过来，以为孙子是来玩的，招呼过来。 三蛋凑过去，装作好奇的玩了一会，然后突发好奇的说 “奶，狗蛋他娘是不是生病了，我刚才出门看到狗蛋他娘蹲在路边吐呢。” “哦，没有，狗蛋娘不是生病了。狗蛋娘是要给狗蛋添一个弟弟妹妹” “是吗？吐不是肚子不舒服吗？今天我在河边看到杏花婶也吐了，难道我杏花婶要给我四叔添一个孩子？可我杏花婶只说她是肚子不舒服，这怎么不一样啊？” 本来许奶奶对三蛋的话没什么反应，听到三蛋说怀孕，反应了两秒，手里的活也停顿了下来，许奶奶站起来严肃的问三蛋。 “三蛋，你今天确实看到那杏花今天吐了？” “是啊，我杏花姐...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呢” “三蛋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要告诉，知道吗？” 许奶奶听了三蛋的话严肃的叮嘱后，然后就赶紧进屋找许爷爷商量事情这事了。 看着许奶奶进屋的背景，暗道自己能做的只能这样了，以后事情怎么发展，只能顺其自然了。 一进屋，许奶奶就把从三蛋那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许爷爷，气的许爷爷又是拍桌子，又是大骂的，若牛老汉在这，许爷爷肯定得上去跟他干仗。 “牛家做人太不地道了，就跟他的姓一样，简直是畜生。” “是啊，如果这是真的，牛家这不是欺负人嘛，他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怎么给咱小四身上背锅，这以后小四怎么做人，不行，咱们得找牛家去。” 不过说归说，事情总得解决，生气后，许爷爷开始想着怎么解决。 “这个事，你也先别声张，毕竟三蛋还是个孩子，不一定清楚怎么样，我先私下找媒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女子未婚先孕这事毕竟不光彩，自己家这边又没有确实的证据，不管真假，弄到明面上到底自家的面子也会受损，先看看私下能不能解决。 第23章 退婚风波 许爷爷先是出门找了许老大，打算带着大儿子一块找媒婆问清楚，跟许老大出门时，正好碰到高兴出门转悠的许老四 “爹，天都快黑了，你这是去干什么啊。” 许爷爷一看许老四这满面笑容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 “混账玩意，现在这时候还在高兴，傻蛋一个，给我好好在家待着。” 莫名挨了一顿训，许老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哪里惹爹了，不过看爹这么生气的，肯定有事，不行，我得看看去。” 不放心许爷爷出门的许老四，也紧跟着出去了，门头站着没走的三蛋一看许老四也跟过去，大喊一声糟了。 三蛋也紧追着许老四过去，可惜自己这小短腿还不灵活，紧跑慢跑都追不上，终于在半路给追上了，拉住许老四的手着急的说 “四叔，奶叫你回家...吃饭呢” 三蛋是发现了，自己只要紧张，这话就说的顺溜，这次磕巴，还是追的太猛，上不来气造成的。 “你咋也跟来了，你看你爷爷这么生气做啥，别去跟人打架，我得跟着去看看” 三蛋这小人直接被许老四提溜着走，刚走到媒婆家，就听到里面许爷爷的声音 “陈媒婆，这个事你得给我搞清楚，你这样欺负老实人，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许三哥啊，你可不能这么污蔑人啊，女孩子着凉，肚子不舒服这不正常的，你这样闹，这让人家姑娘怎么做人啊” “我污蔑人，你说这牛老汉前两年一直放话，那杏花的彩礼低于十五两，他是不会松口的，怎么这会儿彩礼八两就行了，而且还要时间这么紧成亲，他这不是给我家小四戴绿帽子当那乌龟王八嘛，我不管，这事你得给我弄清楚，若是真的，这亲你给想办法给退了” 四叔一听里面的吵闹得内容，立马不淡定了，丢下三蛋，冲了进去。 “爹，你说的是真的，那杏花不是黄花闺女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小四你怎么来了，这不关你的事，给我回去” 许老四现在可冷静不下来，自己心心念念想娶的人，竟然做这事，许老四就感觉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一样。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许老四冲着许爷爷大喊，想听有人告诉自己，这是梦，不是真的。 “老四，你冷静一下，这事是怎么样，还没个定论，你先回去，等爹解决好了再跟你说。” “行，你们没人说是吧，我自己去问” 许老四看没人敢回应自己，就自己直接去找杏花对质，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自己对她这么上心，她竟然这么狠心。 许爷爷一看儿子自己跑女方家了，这可别闹大了，赶紧拉着和许老大陈媒婆一块过去了。 这闹哄哄的院子，没一会就清净了，只留下懊悔的三蛋，感觉这事越来越没法控制了，也赶紧跟在大人后面跑过去了。 三蛋人小腿短，腿还不灵活，追赶的时候跌了数不清的跟头，今天第二次再到了那牛老汉家时，里面已经闹开了。 “许家的，我当初瞎了眼要把闺女嫁给你，你怎么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这牛老汉在那里大喊，生气许老四没头没脑的跑过来，问杏花是不是怀了野种。 “我血口喷人，那好，我们找一个郎中来看看，到底真相是什么，如果我错了，我随便你家怎么样，我给你家当牛做马” 许老四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瞎说什么，我家哪怕不结这门亲，也不会让你污蔑我闺女的清白。” 怎么可能让郎中过来，郎中过来这杏花以后怎么做人，尤其杏花现在真不能看郎中。 “我瞎说，你家当我冤大头，还没成亲就让我戴绿帽子，我怎么瞎说了。” “就你这混混样，你就配不上我家闺女” 牛老汉不甘示弱的喷着，两人不光嘴里吵着，这手上也没闲着，相互扯着衣服。 没一会这吵的四邻都听到，围了过来看热闹。 三蛋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撒腿跑回村里，直接去找了本村里正。 “里正爷爷，里正爷爷” 三蛋一跑里正家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这不是三蛋嘛，你这是怎么了，缓缓气，慢点说” 许里正正坐在院子里吃饭，听到三蛋的声音，还惊奇许家这孩子说话利索不少，不过一看这孩子着急的样子，赶紧让他缓口气。 “里正爷爷，你赶紧去河对面的前河庄吧，我爷爷他们和牛老汉家打起来了” “什么，三蛋子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刚才我四叔好像因为亲事跟牛老汉家正闹呢，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孩他奶，你自己吃吧，我去叫几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三蛋你自己回家去，不要跟着了。” 许里正赶紧出门，叫了村里几个壮青年，赶紧往前河庄过去。 三蛋这一看里正没理自己，就直接走了，这自己还得继续跑。 今天是要累死自己的小身板了，许三蛋你活该，让你自己找事。 等三蛋再跑去牛老大家时，里面已经被人分开了，主事的有前河庄和许家庄的两位里正，还有一些各自本村的青壮年。 “这事我不管，许家的毁我姑娘清白，必须给一个说法，亲可以退，这彩礼不能退。” “牛老大，有本事你叫一个郎中给你闺女看看，如果真是我们的错，这彩礼我们也可以不要，如果你闺女真怀了一个野种，那这彩礼你必须给我们退了” “你叫郎中就叫郎中，我闺女的清白就这么毁了。” 里面争执的焦点已经变成亲肯定结不成了，就是这彩礼退不退了。 外面的吃瓜群众，听着里面的吵闹，也闹清楚怎么回事了。 “我就说嘛，我看到的肯定是对的，上个月那杏花还跟王地主那小子走的近呢，这不会是怀了那小子的吧。” “肯定了，这个月初那王地主家小子不是订了城里一个姑娘嘛，这不会是一看地主家攀不上，这又有了，就找了许家庄的做冤大头吧” “这么一想有点道理啊，如果是这样，牛老大家做的可不地道” “你们这些长舌妇瞎说什么，小心以后我去掀了你家” 牛老汉的媳妇一听，有人编排自家杏花，就过去撕扯闹起来，吓得吃瓜群众集体后退。 第24章 残忍的现实 就在两方人僵持不下，快要重新打起来时，一直躲屋里的杏花走了出来。 “你们都别吵吵了，爹你把彩礼退给他们吧” “闺女你瞎说什么呢，这彩礼不能退” 这不说其他的，这未婚先孕的名声出去，以后牛家怎么做人。 “哼，他许老四，本来我也不想嫁的，是你非要逼我嫁的，而且就八两的彩礼罢了” 杏花对着牛老汉说完，就看着许老四说 “许老四，我今天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我还看不上呢。我宁愿去给人做小也不会嫁给你。” 杏花不屑的对许老四说道，眼里的鄙夷都掩饰不住，气的许老四眼睛通红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怀孕吗？我告诉你，我是怀了，而且是王磊的。” “闺女你瞎说什么呢” 牛老汉一听杏花把真相这么说了，赶紧着急的大喊 “爹，不要跟他们搅和了，直接退了吧，至于其他你也别担心，王磊已经跟我说了，虽然我做不了正房，不过会纳我做偏房，不会委屈我，这给家里的彩礼已经说好了，是二十两银子，这区区八两银子，你至于嘛。” 杏花的这一番话，可是让一众吃瓜群众长了见识，除了杏花大胆的承认无媒苟合外，也是她之后的打算，还有王地主家这二十两银子的巨款。 人群相互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吃瓜的妇人对于杏花行为，有鄙夷她行为可耻的，也有嫉妒的，羡慕能得二十两，还可以嫁进大户吃香喝辣的，自家闺女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 事情到了这里，后续发展也都清楚了，退亲没商量，在两村里正的见证下，牛家全部退了彩礼，这门荒唐的亲事才结束。 可是后续的风波对于当事人却过不去，尤其杏花公开说宁愿嫁人做妾，也不愿跟着许老四，明明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至于杏花的后续，虽然王地主看不上牛老汉这家人的做派，可儿子在外面闯了祸，弄大别人的肚子，而且这事因为许家亲事弄得整个乡里都知道了，想遮掩都遮不住。 而且儿子这也闹腾，只能出了二十两银子，用一顶小轿把杏花纳进门。 至于王家后续，王磊的新娘子，进门前被隐瞒了真相，进门后才知道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庶子，接受不了，闹腾了一场，回了娘家， 可是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属于合法，尤其她已经出嫁，总不好和离，最后新娘子妥协了，王地主也会做人，赔了好多礼，这事才算过去。 至于这王磊以后，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很是丰富了这单调的乡村八卦，当然这是后话。 也许有圣母会说杏花的事，不应该闹这么大，让女方丢名声，这是欺负女性，可是不说什么男女平等，这婚姻感情至少该坦诚，这让老实人做接盘侠，三蛋是不赞同的。 三蛋前世最讨厌人评价一个人老实，不管男女都一样。 老实说明了这人努力做自己的事，负自己的责任，堂堂正正做人做事，不欺骗他人，凭什么就该做最后的接盘侠。 之前网络上什么婚前怎么玩都行，最后就找一个贤惠顾家或者老实的结婚，这样的择偶标准，不过是想找一个老实的人守好自己的大本营，不会看穿自己的本来面目罢了，婚后也不会多管束自己，可一个人的本性不会随着结婚而改变。 许老四这几天因为退婚事情，一直闷闷不乐，脑海里一直回想当时的场景，杏花鄙夷的眼神，不屑的话语，把自己深深贬到了地狱，这深深的打击到了四叔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如果许老四是一个小说里男主角，可以霸气的对杏花说一句，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可惜许老四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小伙子，只能默默承受被伤害背叛的心理伤痛。 许老四只能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躺在床上挺尸，对于任何人说的话都没有反应。 许爷爷看这样子也不行啊，就打算给儿子再说一门亲，可这把许老四给点炸了，直接关门，谁叫也不开。 三蛋这天带着一根鸡毛，许老四看到进门是三蛋，没有说什么狠话，只说让他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三蛋则完全不听，而是走到跟前，用鸡毛挠了挠许老四的下巴。 “三蛋，你做什么” 这鸡毛惹的许老四心烦，直接一手扒拉开。 “四叔，你还活着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还活着” “嗯，我知道了，你这是我娘说的，心死了，就剩一躯壳了。” “你这小鬼头也来笑话我，小心我揍你哦。” “你这没啥好取笑的啊，杏花不嫁你挺好的。四叔，你先别生气，杏花对你不好，若你累了，都不会心疼你的，我觉得成亲应该是我爹这样，我爹若受伤，我娘都心疼不行。你这不挺好省的以后伤心了。” 许老四听到三蛋的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三蛋，这眼神看的三蛋发毛，心里直打怵这来安慰许老四是不是多事。 等许老四看够了，扭头感叹道 “三蛋啊，我发现你嘴皮子利索不少，说话都不磕巴了。亲事这事我也能明白，哪怕真娶了杏花，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过好，可是四叔不甘心啊，为什么明明是她们愚弄人，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听着许老四感叹不公平，三蛋内心却说，少年你成长了，能明白这世界最大的真相，那就是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 “三蛋，你说四叔真的不如那王磊吗？” “四叔你不差，那王磊又没有比你多一个眼睛，多条腿。” “哎，可是王磊家有千亩良田啊” 听了三蛋安慰的话，许老四也没有多安慰，想想王磊的家境，又有点丧气。 “他家良田千亩，你将来也可以买良田千亩啊。现在买不了这么多，你可以一亩一亩的买啊，前两天我大姐家不是就打算买一亩地嘛，这个应该不难。” 前几天大丫家确实打算买一亩地。这里人有点闲钱的储蓄方式是买地。就像三蛋前世人们买房子一样。 陈扁担家是一个货郎，就是因为家底薄，才做这走街串巷的行当，有点余钱了，肯定更倾向稳定的土地。 “四叔，我看啊，你想比过别人，就自己努力挣钱买地啊，到时你有千亩良田了，可比那王磊厉害，那地主家的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你的就是自己挣出来的。” 三蛋给许老四打气，不管许老四将来能不能做到，至少少年对未来的期待和勇气不能丢，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就没区别了。 第25章 四叔的振作 听了三蛋安慰自己的话，许老四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这自己说错什么了，不要把许老四刺激的精神不正常了吧。 就在三蛋反省时，许老四一大巴掌拍在三蛋的肩上，拍的三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许老四赶紧扶住三蛋，激动的说 “三蛋你说的对，他王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点地有点钱嘛，我就不信我许老四将来不会有。” 很好，少年壮志凌云，可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拿来，我胳膊疼啊。 还不等三蛋提醒他，许老四就起床，打开门要出去，三蛋赶紧叫住许老四 “四叔，你去干啥啊” “你四叔我是出门找赚钱的出路去，总在屋里窝着肯定没钱。” 三蛋在门口看着大步出门的许老四，怀疑自己这鸡血是不是打过头了。 没过两天，三蛋不知道自己这鸡血是不是给的有点太高，许老四要出门跟别人行商，出门闯闯去。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商品流动比较困难，这也为商人提供了便利，南货北卖，北货南卖，走一趟利润很是可观，这也造成了来往运输货物除了镖局押运外，还有一类行脚商人，这类人几十个或者几个相互聚集起来，一起走南闯北。 许老四这个决定，可把许爷爷和许奶奶吓着了，虽然行商赚钱，可这钱也不是拿的那么容易，虽然这新朝建立后，致力清除匪患，可这旅途艰险，随时丢命那是常事，老两口可不想儿子白白丢了性命。 可是少年意气，许老四一意孤行，许爷爷拗不过儿子只能同意，孩子知道上进总比无所事事要好。 现在正是夏季，相对于寒冬，现在行走相对便利，所以行商队伍收人，许老四加入，没几天就要启程了。 这个行商队伍是陈扁担认识的，行商队伍的老大是陈扁担这个远房本家，陈扁担有时会从这个行商处进货，所以让许老四跟着，有熟人照顾也算放心。 明天许老四就要启程了，家里人就聚在一块，给许老四送送行。 “哎，我说老四这真是的。好好在家里多安全，非要心大的往外跑。” 小白氏挺着快要生的肚子，她这嘴也不知能不能说出好话来，一说话就阴不阴，阳不阳的。 “不过老四，这可说好了，你这将来发财了，可不能忘了你这留在家的兄弟啊。” 许老四没搭理她，直接走到几个哥哥身边说 “几个哥哥，我这要出门了，爹娘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说完立马一杯酒下肚，许老大几人也赶紧说应该的，家里让他放心，最主要注意安全。 三蛋在旁边也小大人的说 “四叔，你在外面也要注意了，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躲，不要逞英雄啊。” “哈哈，三蛋叮嘱的对，四叔记下了，二哥，我看三蛋这脑袋灵活的不像普通人，村里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有咱们三蛋机灵的。” 许老四摸了摸三蛋的脑袋，转头冲许老二夸起三蛋来，小白氏听了不乐意了。 “哼，不就嘴皮子是利索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嘴皮子利索也是好的，上次要不是三蛋及时找了里正，牛家那边还不知怎么解决呢。” 许爷爷可不赞同，别看三蛋小，这做事稳妥着呢，要不是及时找了里正来撑场面，就老四那冲动行为，还不定怎么吃亏呢。 “老四，你这出门得什么时候回来了” 大嫂陈氏问 “这走一趟短的三个月，多的半年一年都很正常。” “要这么久啊，我还说等你回来了，一块给大蛋办喜事呢。” 陈氏轻飘飘说了这话，可把在场的人惊了一跳。 “怎么，大蛋要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有点生气，老大一家没通知自己，虽然分家了，这孙辈的婚姻是爹娘做主，可自己这当爷爷的不知道，心里还有点膈应。 “爹，这不才知道嘛，大蛋成亲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是他木工师傅马木匠的闺女，前两天大蛋才给信询问呢。” 许老大赶紧解释起来大蛋的亲事。 本来许老大两口子也没想着这么快给大蛋说亲，一是过了年才十五，年岁不大。二是刚分家，手里没太多余钱，所以大蛋的婚事也没这么着急。 可这亲事不一般，自己找上门，而且还是门好亲事，怎么能推出呢。 说到为啥这木匠师傅相中大蛋呢，就要从木匠师傅的人生经历说起，木匠叫马有才，马师傅幼时家贫，等到快三十才成亲，谁知这生孩子更晚，三十五才有了儿子，女儿更小，四十才得。这一共就一儿一女。女子自小就比较疼爱，本来打算多留几年在家享福，谁知16岁正该定亲时，生了一场大病，婚事就耽搁了，这一耽搁就到了十八，十八岁在三蛋前世那还是青春正盛的时候，在这里就属于实实在在的大龄剩女了。 这马师傅很是为闺女的婚事发愁啊，镇上的能匹配的好青年要不已经成亲，要不就心气更高，想娶下面村里年轻漂亮的，要不娶家境好的。这马师傅是穷的看不上，好的够不着，这处境尴尬啊。 眼看闺女年龄越来越大，不能再耽搁了，打算家境差点也能接受，大不了自己多陪点嫁妆，贴补一下。 这周围一琢磨发现了大蛋，大蛋人比较踏实忠厚，家境虽然差点，但是这不跟着自己学木匠嘛，自己将来多扶持扶持，将来肯定过的不差，而且自己是他师傅，肯定对自己的闺女也会好一些。唯一不太满意的也就是年龄小一些，不过常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么一想也合适。 这事越琢磨越是合适，跟自家婆娘一合计，婆娘也认为可以，于是就把这事跟大蛋说了，看大蛋是怎么想的。 大蛋怎么想的，肯定同意啊，大蛋人也机灵，这亲事多好，这白得一媳妇不说，岳父还是自己的师傅，而且师傅就一个女儿，自己将来成亲，师傅肯定会对自己好的。 至于感情，这年头成亲就是搭伙过日子，合适就可以，感情这东西在这年头，没人在乎的。 第26章 钱权的分量 这场家宴真是有悲有喜，每个人都心情复杂，晚上樊氏跟许老二聊起了家宴上的事。 “这看来大蛋学木匠真学对了，这以后不光有门手艺，这婚事也很好啊，听说这马木匠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数的上的。” 樊氏想到这个，就羡慕起大嫂陈氏。 “这就是命，没办法，都姓许，你看老四这婚事都波折不少，差点戴顶绿帽子在头上。” 许老二双手枕在头后，悠悠的说道 “老四就这么出门了，爹娘也放心的下” “放心，怎么可能，可在家里的话，周围因为亲事起的闲言碎语，老四大男人一个能受的了，还不如出门闯闯，万一闯成了呢。” “你说的容易，银子有这么好赚吗？你看这方圆百里，有能耐的大户，除了偶尔读书出来的，还不就是王地主这一家嘛。” 樊氏身为女人，心思细腻一些，不太乐观的说道 “不过说回来，有钱还真是厉害，杏花这做了伤风败俗的事，人家王地主说纳了她，你看周围有几个明面说的，全冲着老四来，真是欺负人。” 说到这个就来气，这亲事明明是牛家不对，结果这群人全笑话自家，世道真是不公平。 “有钱好，不过这有钱比不当官的，你别看王地主在这威风，每年县太爷过寿，王地主都是上赶子送礼，人家县太爷还不稀的搭理他” “这当官的真这么厉害啊” 樊氏听了对这个感兴趣起来。 “那当然了，要不这许多读书人十年，二十几年的读书考试，我听说隔壁县城有一个老秀才，都六十多岁了还去考试，进考场都得孙子搀扶进去。” 许老二听媳妇对于自己的话有兴趣，赶紧嘚瑟起来，把自己出门做工听到的传闻说了起来。 “你说这读书人真够固执的啊，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去考试，而且他这考了一辈子，他这怎么过日子的啊。” 樊氏好奇，这光读书也不能吃饭，这一辈子生计靠啥，总不能就吃老本吧。 “这你就头发长见识短了吧，人家读书人厉害呢，不说这考上了直接当官，跟咱这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就是没考上，这糊口这比咱这容易多了，教书的先生，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不都是认字的，哪怕随便写俩字，都能换钱” “读书这么好啊，你说让咱们三蛋去读书怎么样” 听了许老二说读书的好处，樊氏有点心动，自己儿子身体不好，这以后握锄头肯定不行了，可这手握握笔应该没问题。 “你脑袋没懵吧，你以为读书随口说说就行，不说这读书的家伙事花钱，就是读书也得看是不是那块材料的，你看那隔壁的老秀才考了一辈子都没成，而且三蛋这身子能当官吗？”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读书哪怕不考官，就是当个账房先生，教教书也成啊。而且三蛋脑袋瓜聪明，这是许多人都说的，也许这是老天的好意，没给咱三蛋一个好身体，给了他一个好脑袋呢。” 听了樊氏的话，许老二也若有所思，最后叹气道 “现在三蛋还小，这事再说吧，天太晚了，赶紧睡吧。” 许老二话音刚落，转头就打起呼噜来，这规律起伏的呼...，气的樊氏想打他。 睡前翻来覆去的思考儿子读书的可能性。 当晚睡梦中，樊氏梦到自己正坐在院子里缝衣服，可这衣服串线怎么都串不完，正气恼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鸟叫声，抬头望去发现一只眼神灵动的喜鹊站在枝头，正冲着自己扇动翅膀，仿佛正在召唤自己。 樊氏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就站了起来朝喜鹊走去，快接近时，喜鹊飞走了。 这喜鹊也是通人性，飞一段距离就停下继续召唤樊氏。 樊氏就追着喜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一片坟地，这坟地诡异的没有阴森渗人的感觉，反而让人亲切，细看才知是自家祖坟。 突然坟头冒出一股青烟，吓得樊氏大惊，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墓碑倒塌，眼看要砸中自己，樊氏突然惊醒，发现眼前许老二放大的面孔，嘴里还不停地催促。 “孩他娘，醒醒，该起床做饭了。” 许老二看樊氏醒了，但是却愣楞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还没睡醒，打算继续催醒，却听樊氏喊道 “我儿子是读书的命，一定要三蛋读书” “你这睡癔症了吧，怎么还记挂着这个呢” “当家的，你挺我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一只喜鹊把我招到咱家祖坟那里，然后祖坟突然冒出一股青烟，你说这是不是祖宗给的提示，还让三蛋读书。” 本来许老二以为媳妇想三蛋读书想过头了，可听了这梦的内容，心里也有点打鼓，就让樊氏谁也别说，自己思量一下。 早起锻炼复健的三蛋，发现一早许老二就不对劲，一起床不去鼓捣自己的农具，反而不停地围着自己打量，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看出了窟窿来。 “爹，你这一早围着我转悠干啥。” “咳，三蛋啊，爹给你出了问题，看看你能不能应上来”。 许老二从兜里拿出5个铜板，教给儿子从一数到五，然后一手攥住几个铜板，另一头摊开剩下的铜板，盯着三蛋充满期待的问到。 “三蛋，你看爹这右手有几个铜板” 许老二这是在考智障吗？掌心不就两个铜板吗？还能有朵花，虽然感觉这游戏幼稚，可毕竟自己现在是小孩，就装作小孩样高兴的回答:两个 “好，那我问你爹这左手里有几个铜板” “三个啊” “你怎么知道的，爹这左手可是攥住的，你看不到哦” “爹，你太笨了，一共五个铜板，你这右手两个，可不左手就剩下三个了嘛。” “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厉害。” 一个小孩的算数题，竟然让许老二特别激动，不停地摸着三蛋的头，实在让三蛋感觉无语。 可是三蛋绝对没想到，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小儿算数题，却决定了自己以后的命运。 第27章 读书 许老二之所以用算数考三蛋，是因为三蛋的身子至今走路不利索，将来能不能完全变好是个变数。 若要读书，那以自己的家底，供三蛋读几年书，当个账房先生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才会用算数来考儿子。 若三蛋没答中，这读书的事就需要再考虑考虑，若答中了就是砸锅卖铁也送儿子去读书。 万万没想到三蛋不但回答对了，而且回答的有理有据，这可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能回答的，这也说明了自己儿子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料。 当然这也是许老二万万没想到，三蛋的身体里的灵魂不是真正的五岁孩子，而是一个来自科技发达的文明，接受多年高等教育的成年人，这小儿算数算啥，代数，高数都没问题，当然了，许老二也问不出这类问题。 既然决定了，许老二也没打算太犹豫，打算等秋季就送儿子去学堂。 不过这个决定许老二也告诉了许爷爷，许爷爷听了后沉默了半晌说 “你真这么决定了，想好了？” “想好了，三蛋这情况你也知道，以后种地肯定不行了，只能给孩子另想一条出路，三蛋这脑瓜不错，不说学的怎么样，至少读几年书，不做个睁眼瞎，万一将来读的不错，像许安那样当个账房也是不错，至少能养家糊口，不用指望别人，以后我和他娘走了，也能安心。” 许安是村长的儿子，早年读过几年书，考几次童生没过，就歇了读书的念头，到一大户人家做了账房。 哪怕只是给大户人家做事，这许安也是村里混的数的着的，每次回家都坐马车，给家里人带许多新鲜物件，有一年甚至给自己媳妇带了一匹绸缎，这可羡慕死村里一众小媳妇。 许安的儿子许荣清今年十岁，也是村里唯二去学堂读书的孩子，另一个当然是学渣许壮了。 “嗯，你这想好就行，我这多的也没有了，这有一两银子，你带回去给三蛋当束修吧。” 许爷爷也点头同意了许老二的想法，别的支持给不了太多，这银钱还可以支持一下。 “爹，你这是做啥，三蛋的束修我们暂时还能负担，不用你这钱，这钱你还是留给自己傍身吧。” 许老二直接拒绝了，自己来是告诉许爷爷自己的打算，可没想着从老人这里拿钱，更何况多的不说，这最近一两年的束修，因为之前卖蜂蜜得的钱，还能支撑一下。 看许老二实在推辞，许爷爷也就不勉强了，说以后缺钱了来找自己就行。 跟许爷爷通过气后，许老二回家就告诉三蛋，家里打算送他去学堂读书。 这个消息可是震惊了三蛋，虽然自己有读书的打算，可是家里现在的经济条件自己也清楚，刚刚够温饱的程度，读书这类奢侈的事暂时不要想了。 三蛋就打算这几年想法提高家里的经济收入，等条件宽裕了再想法子读书，虽说有可能耽误几年时间，可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小孩，晚几年读书也没问题。 万万没想到，许老二夫妇能为自己做到这个程度，三蛋听到这个消息愣在那里，许老二看着儿子这呆傻的模样慈爱的说 “你这是啥模样，傻乎乎的，三蛋啊，不管你懂不懂，你首先要知道读书是目前你唯一的出路，所以你进学堂后，要好好学，学一些本事出来，将来能顶家立户知道吗？” 听了许老二的话，三蛋重重的点头保证 “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读书的” 没两天，村头许老二打算把家里瘫了的儿子送去学堂读书这个传闻传遍了村头巷尾。 知道这事的人每个人对这事都是议论纷纷，送孩子读书不是啥新鲜事，问题是三蛋特殊啊。 所以每个人对这事说了不同的结论，有持不乐观的人，你看啊三蛋当初三岁了还不能走路，哪怕现在能走了，还有点摇摇晃晃的，一走快就跌跟头，就这身子骨送去读书，不是白浪费钱嘛。 也有认同的，三蛋这身子骨今年不是好多了，从不能走变能走了，最近这说话都利索不磕巴了，而且三蛋这孩子聪明啊，也许真会给他读出了啥名堂呢。 外人议论，许家内部也是，老大一家和老三一家对于分家了弟弟怎么安排家里都没意见，心里打鼓的就是许爷爷有没有贴补老二一家，所以陈氏和小白氏明里暗里去许爷爷家找许奶奶套话，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的事，各家啥心思也就不言而喻。 许爷爷虽然没有给钱，但是送了三蛋一个入学礼物，用竹子编制的书箱，来表明对孙子读书的支持。 唯一为三蛋高兴的就是许壮了，这以后自己就可以天天跟三蛋在一起玩了，还特地跑来找到三蛋，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在学堂自己会罩着他，绝对不会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三蛋对于许壮的义气，只能笑着接受。 这个时代学堂没有什么统一入学时间，想什么时候入学都行，学堂分班不按照年龄，只按照学识进度划分，细分为基础班和进修班。 基础班是除了教认字外，包含了基本的读写，还额外教算术。 送孩子来读书的有人，虽然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若孩子真没这个天赋，也不会太强求，只求孩子将来不做个睁眼瞎，若将来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生计也算好的，所以基础班教授算术，也是算给孩子未来一份打算。 至于进修班，能进进修班的人都只剩一个目的了～科举。 这里教授科举的科考内容，声韵，诗词，典籍，至于读书的年月就没定数了。 这个时期也是比拼天赋，家产，财力，甚至包括运气的时候了。 里正的孙子许荣清现在就读的就是进修班，不过许荣清也不知天生性格还是读了几年书，为人比较高冷，不太爱搭理人。 许壮对于许荣清的行为，尤为不屑，说许荣清这人就是太装。 既然决定送孩子去读书，许老二认为这事易早不宜迟，先去里正处询问了去学堂的需要的注意事项，比如需要准备哪些物品，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很是让他忧心了一下。 第28章 入学面试 原来进学堂不是给了钱就行，而也是需要考核这个孩子有没有学习的定力，这选择的权利都在教书先生的手中。 这个时代先生的权利很大，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若孩子过于顽劣，不听教诲，先生有权利拒绝，哪怕暂时进去了，也可能让退学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老二很是担忧，对于儿子的读书天赋，许老二倒不担忧，倒不是认为三蛋是天才啥的，而是许屠户家那咋咋呼呼的许壮都能进去。 自己儿子是村里公认的聪明孩子，读书肯定没问题，担心是学堂的先生嫌弃三蛋的身体。 可哪怕担心重重，为了儿子的未来，许老二也打算去试一试。 隔天许老二带上准备好的束修，拉着儿子往上河庄走去。 路上许父嘱咐个不停，什么到了学堂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学习，不要惹事之类的。 “爹，你刚才说的话，昨天娘已经说了一遍了，还有爹你抓的我手好疼”。 啊？哦，许父太紧张了，手下意识的收紧，忘了儿子的手还被自己抓在掌中，等许父松手时，三蛋的手已经印上了许父的手印。 走了差不多两刻钟，就走到了上河庄，许父之前没怎么来过上河庄，上河庄是一个大庄，快赶上镇了，村民也不光只有孙姓这一大户，还有姓马的这类零散的小户。 问清楚学堂的位置，父子两人按照别人指路的位置来到学堂。 上河庄的学堂跟农家院很像，不过面积要大不少，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前面是学堂，后面是先生的起居，学堂是砖瓦结构，虽然破旧，墙边斑驳的痕迹提醒了年代久远，不过整体上还是比较干净整洁，不愧是当官的人捐的族学。 因为前一天托人捎过信，有一个孩子要来进学，学堂的先生知道今天有人来，提前站在门口等着。 这个先生年纪五十左右，瘦瘦的，个子中等，国字脸，留着山羊胡，一看就是一个平时比较严肃，穿一身半新的长衫，跟一根竹竿一样站在门口。 不停地有学生路过鞠躬行礼，这些都是已经在学的学生，面对学生的问好，先生都会点头回应。 “你...你好，孙先生...这个是犬...犬子，希望先生...能...能收下他，让他能有所长进” 许父太紧张了，把提前背好的台词说的磕磕巴巴，就像一个被先生抽查背书的孩子一样。 “嗯，学堂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个孩子能不能读书也得看他自己” 先生也没在意许父这差劲的表现，表情淡然说了进学堂的规矩。 “知道，知道，三蛋挺懂事聪明的。” 许父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差劲，生怕先生嫌弃儿子，赶紧说道。 “你就是三蛋是吗？你过来” 先生招手让三蛋上前，态度还算平和的问道 “可有启蒙认字？” 看到三蛋摇头否认，先生也不意外，这村里能提前自行开蒙的没几个。 “那可有会背的东西，背一段听来，无关歌谣或者其他。” 三蛋抬头看了一眼先生身后许父期待的眼神，就挺胸抬头用童音特有的声线，背诵起前两天许父特意教的数字。 “1、2、3、4、...100” 等三蛋吐字清晰的背完1到100的数字时，先生眼中露出赞赏的眼光，而许父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碍于学堂先生在，许父都想为儿子的表现鼓掌了。 “很好，背的很是干净利落，看来记得很牢固，我再问你，你可知你读书的目的。” 先生又反问三蛋对于读书的想法。 “知道，我要好好读书，努力学一身本事，将来可以自己做到顶门立户。” “不错，知道读书的目的，才能有所得，你小名叫三蛋是吗？可有取大名”。 “没有呢，没有呢，还烦请给先生给犬子取个名字。” 许父赶紧说道。 “你知道读书的目的，也望你以后记住，古言道‘天地有恒心，所以清而宁’，你想学出真本事需要有恒心毅力，以后你就叫许恒吧，希望你以后学习时常有恒心。” 听到先生要给自己取了名字，不用许父催促，三蛋，哦，不，应该是许恒赶紧给先生磕头答谢。 从此以后许家庄的许三蛋有了自己正式的名字，许恒，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也会名留这个时代的青史。 看学堂收下三蛋哦，不，该叫许恒了，许父也松了一口气，把束修和带来的拜师礼放下后，许父再叮嘱了许恒在学校好好听先生的话，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先生把许恒带到后面屋子中的一个房间，其中有一面墙都是书，对着门的墙边摆着一个香案。 先生先是点了三根香，然后让许恒过来规规矩矩的拜自己三下，这算彻底收下了许恒。 这个时代师徒关系不一般，师徒关系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所以老师对于学生的意义不一样。 这先生等许恒拜完，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先自我介绍了一翻。 这先生姓孙名林，是一位童生，在上河庄教书已经十年了，以后让许恒称呼自己为孙先生。 介绍完自己后，再详细给许恒讲了学堂的规矩，比如上课安静，不能打架等等，还有上学的时辰，每天上课的时间是辰时开始，差不多九点的时候。 为啥只告诉了上学的时间，没有下学的时辰，对，这里只有上学时间没有下学时间，下学时间是孙先生把控的，孙先生认为每天什么时候能放学才可以放学，今天学识可以多讲点，那就多拖堂一下，那天心情好，认为今天学习可以了，那就早放学。 至于放假这个吗，正常是一旬放一天，也就是十天放一次假，当然也有不正常的时候，比如孙先生有事来不了，那就临时放假了，这个时代上学就是这么任性。 最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许恒，看到许恒是双手接过书，孙先生赞赏的点点头，叮嘱道。 “这本《千字文》是接下来你要学习的，这书你要好好爱护，不可损伤，知道吗？” 这个书的费用包含在束修中的，所以费用比较贵，刚开始学认字，还写不了字，所以必须买书，好在刚开蒙也不用太多书，一本足够了。 等以后会写字了，读的书越来越多，就看每个人家庭条件了，好一点的就买书，若没条件的，可以自己抄书，这样也会便宜很多。 听了孙先生的叮嘱，许恒认真的记下。 “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记的” “不错，这个态度就行，早知道书是很重要的，一日不书，百事荒废，对于书本尤其要珍惜。” 第29章 人生第一课 不知怎么的，看到许恒，孙先生就想着叮嘱一下， 把学堂的规矩讲清楚后，孙先生就领着许恒去了前面的学堂，这还没走进教室，能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当孙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仿佛一个人形静音器，学堂立马变的鸦雀无声，这安静的氛围来掉一根针都能听清。 孙先生这人形静音器的效果真卓越，对于这情况，孙先生已经见怪不怪，直接走到讲台前，让三蛋进来。 这间屋子不大，已经有十个孩子，年龄差距比较大，小的跟三蛋差不多大，大的呢则有十岁左右。 许恒一进屋里就看到坐在后面的许壮，许壮发现许恒进来，那眉眼都跟抽搐一样，不停地挤眉弄眼。 等孙先生眼神扫过来，许壮赶紧低头充老实样。 房间内放着几张低矮的木桌，最前面有一个地台，高处台面一截，前面放了一张长桌，后面有一个圈椅，这个应该是孙先生的桌子，上面放了戒尺。 孙先生等许恒站在自己旁边后，介绍许恒就是新来的同学，以后要相互照应。 孙先生刚说完，许壮带头叫好，也许是看许壮认识许恒，孙先生让许恒坐在许壮前面。 许恒乖乖的走过去，拿出自己带的小木凳坐下。 坐下后开始从小书箱里拿出樊氏为自己准备的学习用品。 一根劣质毛笔，一卷发黄的稻草纸，还有一块发着劣质气味的墨块，还有一个充当砚台的碗，这些是樊氏问了之前去上课学堂的人家知道要准备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上学的人都能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的，有的送孩子来也是为了学几个字不做睁眼瞎，而且刚上学的小孩都不会学什么好深的东西，一些能将就取代的就暂时将就吧。 “好，现在大家把书拿出来，现在跟着我诵读第一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 孩子们稚嫩的童音整齐的跟着孙先生起伏起来。 听到天地玄黄，许恒肯定了这本书的内容跟前世千字文一样，应该是字体有点区别，所以自己没看出来。 可哪怕国学内容一样，对于许恒来说一点帮助也没用，因为前世许恒都没有好好学习过什么国学经典，学的文言文都是课本上的，尤其上大学后，甚至上班都已经通通还给老师了。 这千字文更是没读过，只是偶尔翻过两页，然后就放下了，内容早都不记得了。要不是小说里经常提起这开头，否则自己怎么会知道。 哎，忘了前世在哪里听过，人生的困难都是因为自身的短板，这不报应就来了，前世没怎么重视国学，这不就给自己找补回来了。 不过说起朗读，也不知许恒因为现在的身体是儿童，大脑活跃还是因为是成年人的理解，现在记东西特别快，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可也比前世记的快。 比如孙先生领读的千字文，孙先生念了第一遍许恒已经记了大概，读第二遍时许恒已经全部背会，第三遍时已经可以流利背诵。 孙先生虽然在念，但眼光始终在盯着每个孩子的读的情况，自然也注意到许恒在第三遍时已经不需要看书来念，明显已经记住了，不过孙先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诵读。 诵读结束后，孙先生让学生都过来围在前面长桌上。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的写法，我先写一遍，你们认真看着。” 这个时代没有黑板，教写字都是写在纸上，孙先生先把每个字笔画拆解开来，最后在后面把字写出来，一张纸上写了八个字，写过后就把这张纸贴在墙上，让学生回去临摹。 “好了，都看明白了吧，那好，接下来你们就来练习写这八个字，每人写一张，行了都回去吧，许恒你等一下。” 孙先生叫住许恒，然后额外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两个字。 “许恒，这是你名字的写法，你今天的作业除了学习这八个字之外，还要会写你的名字，懂了吗？” 许恒看着纸上自己的名字，感觉陌生又熟悉，这两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啊。 许恒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开始学着别人，研开磨，加入水，拿毛笔沾了沾墨，开始写起字来。 这看着写毛笔字简单，真写起来确实写起来歪歪扭扭普通毛毛虫爬行。 许恒虽然记住字怎么写了，但是前世没学过毛笔字，最主要前世写字也丑，所以现在写的也是同样的丑。 幸好许恒是一个刚刚开蒙的孩子，写出这样的字，歪打正着也不会让人起疑，许恒内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学生写字的功夫，孙先生会下来检查，时不时纠正一下拿笔的手势或者错误的写字顺序，路过许恒旁边时特意驻足停留了一下。 这旁边有人盯着，让许恒紧张了一下，不过好在自己不是真正的孩子，继续埋头写这狗爬的字。 孙先生看到许恒的字，虽然字写的不堪，却能够不停歇的写下来，也知道许恒记下来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一节课就是自习，可不要简单的认为这是没人看着的课堂，孙先生会叫年龄大的学生来盯着，这类孩子一来年纪大，镇的住场子，防止无人管束孩子玩耍，二是这类学生学习的也比较深，可以指导一下。 自习完就是午休，午休差不多一个时辰，孩子可以玩耍或者睡觉，这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至于吃饭的问题，这里习惯是一日两餐，中午是不吃饭的，不过孩子饿的快，家里有条件的会让孩子带个馒头之类的当点心，填填肚子。 今天是许恒第一次来学堂，许壮当起了导游，领着许恒到处转悠，认识环境是其次，认识人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跟自己玩的好的，同时告诉其他人，许恒是自己罩着的。 大部分孩子畏惧许壮的身形，所以大部分还比较友好。 除了一个叫孙安礼的小孩，对于许壮的行为很是不屑，认为许壮学习不怎么好，跟着许壮一块的许恒肯定也不怎么好，内人认为许恒连走路都不会，看来是真笨。 第30章 学堂的表现 下午第一节照例是自习，学生需要朗读课文，这课堂除了朗朗的读书声，就是一群到处摇晃的小脑袋。 其实摇头读书在这里也是有好处的，现在读的书都是文言文，这里诵读需要根据声韵来断句，摇头背书利于断句记忆。 虽然知道这样读书好，可看着前后左右一片摇晃的脑袋，可许恒不太习惯这样背书，也就造成了一群摇晃的脑袋中。坐的笔直的许恒就跟随风起伏的麦浪中，屹然不动的大树，显得特别突出。 在许恒左边位置的孙安礼看到许恒这样，更加坚定了许恒比较笨的事实。 最后一节课是抽堂考，默写上午学的字，孙先生看许恒能顺利的写下来，知道是记住了，就转到下一个学生。 孙先生刚走两步，就传来戒尺的声音和训斥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倒霉的许壮。 “八个字你给我错六个，你厉害了，怎么剩下两个字也不一块写错啊，今天作业加抄一张大字。” 被打手背的许壮只能委屈的答应，揉着抽中的手背，内心不停吐槽，哎呀这写字太难了，上午刚记会，怎么下午就忘了呢。 等全部抽查完，大部分孩子或多或少手背都挨了戒尺，只有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孙安礼，另一个出乎众人意外，竟然是第一天来学堂的许恒。 孙安礼很是意外，这个家伙不是很笨吗？怎么能都答对呢，这让孙安礼很是不高兴，要知道之前一直只有自己每次抽堂考得第一，这家伙第一天来就跟自己一样了。 转念一想认为不可能，这么笨的人，怎么能赶上自己呢。 哼，这个家伙应该是第一天来，所以先生放水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孙安礼这么安慰自己，瞬间就觉得心情好多了。 许恒若知道了孙安礼的想法，肯定会给他点一个赞，小孩不错啊，小小年纪就会运用精神胜利法了，厉害！！ 当然许恒没有读心术，对于他人的心理活动是一点不知道，也没想关注一个小孩子的想法。 放学后，许恒跟许壮一块回村，至于同村的许荣清，人家独来独往，早早已经迈着大步走了。 一回到家，樊氏就拉住许恒，询问道， “三蛋，今天在学堂感觉怎么样，觉得学习怎么样。” 许父和二丫也好奇，看到许恒回来，也围拢了过来。 “娘，先生给我起了大名叫许恒，你以后不要三蛋，三蛋的叫我了。” 许恒先纠正樊氏对自己的称呼，三蛋，三蛋的自己早就听着别扭了，只是苦于没有其他名字，现在终于有大名了，得赶紧让家人纠正。 樊氏自然知道学堂给自己儿子取了大名，可是自己习惯这么称呼孩子了，一时转变不过来。 “臭小子，刚上第一天学就摆起来了，好吧，以后我们三蛋就叫许恒了，特别好名字，说说今天上学先生教了什么。” 三蛋就讲了先生教读了一章书，学了八个字最主要的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骄傲的说自己第一次就学会写这个了。 说着随手拿起一节树枝在地上写起来，看到地上许恒写出的八个大字和自己的名字。 樊氏看到儿子的表现，欣慰夸自己的儿子真聪明，就赶忙去厨房忙活去了。 三蛋之所以这么表现就是为了让樊氏高兴，父母送孩子去学堂，自己总得用好的表现回馈他们，这样也能让父母知道没有白白浪费心思。 三蛋看到旁边二丫在旁边也好奇的看着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就提议 “二姐，要不我从学堂了字，回来也教你吧，这样你也可以学学认字。” “啊，我也可以吗？” 其实二丫对于读书也是很好奇的，听到弟弟的提议，二丫很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怀疑 “当然可以了，等着明天我问问先生你的名字怎么写，到时就从学写你的名字开始。” 也许前世的教育，许恒认为文盲不是一件好事，能认字对于二丫将来也许是好事，就打算抽空教二丫认字。 “那好啊，不过现在不行，现在活比较多。等冬天冷了，那时没什么事，有空闲时间。” “行，那我现在在学堂好好读书，等冬天了就教你认字。”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是同样的课程，第一节课抽查前天的功课，学新的字，自习，循环往复。 许恒也就把自己表现的中规中矩，藏了点拙，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聪明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神童。 毕竟自己现在这么突出，是因为心智是成年人的心智。还有前世二十几年的学习经历，现在若表现太突出，以后可不光背书，可是还要写诗词之类的，自己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前期调子起太高了，后期掉下来，成了伤仲永那可不好。 做人做事还是一步一步来比较好，做一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就行，什么神童还是不要搞为好。 许恒当然也有欠缺的地方，就是字写的太烂，每当自己写大字时，家人都会顺嘴夸两句写的好。 这弄的许恒很是尴尬，又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现在写的字除了能认出写的什么外，其他是一点不靠边，说一句丑都不为过。 不过许恒也没气馁，毕竟自己前世也没学过毛笔字，只会硬笔字。 还有前世写字的习惯也不好，都需要时间慢慢改，孙老师也没太苛求许恒的字，只认为是刚学写字的缘故，所以每次都是耐心的纠正。 现在写字的是稻草纸，质量特别差，很容易浸墨，一不留心就容易糊一团，就这三蛋还得省的用，因为哪怕这样质量的纸，价格也不便宜。 为了节约纸张，许恒写作业前，都先在桌子上用水在桌子上练习写字，等笔画熟练后，再书写在纸上。 许恒看着自己每天为了省一张纸而这么大费周章，就想起前世上学时，有女同学专门收集笔记本，不为写字就是纯收藏，许恒不理解认为有点浪费，现在许恒想法变了，认为确实很浪费，那么多本子能不能给自己一本啊。 第31章 学堂日常2 “天地玄黄...鸣凤...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化被...啊，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背的还不太熟练，课下要加强，坐下吧，许恒，重新背一遍” 孙老师让孙安礼坐下后就点名许恒 “天地玄黄...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不错，不光背的很流畅，吐字也清晰，许恒你坐下，你们刚才也听到许恒的背诵了，你们以后背书也要像许恒这样才可以，知道吗？” 孙老师夸奖许恒，许恒面上是那种强装镇定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许恒掩饰骄傲呢，许恒其实是掩饰羞耻，跟一群萝卜头竞争夸奖，自己灵魂是成人的，怎么这么别扭啊，看来自己还是心理素质修炼不到家啊。 经过几天的学习，许恒迅速攀升为基础班别人家孩子的榜样。 基础班的同学总算知道了许恒的实力，这每天听孙先生夸奖许恒已经成为了基础班的日常。 其他人都对于许恒被夸奖，一开始都有点嫉妒，可随着许恒每次都可以出色的完成功课，已经让其他人从嫉妒变成了敬仰。 许恒背书的流利程度比自己看着书照读都要厉害，还嫉妒人家啥，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服气，孙安礼就不服。 孙安礼是上庄村里正家的孙子，人还比较聪明，之前学习一直是班上的佼佼者，所以总有一群人恭着他，自己也有一种孔雀的做派，自从许恒来了后，在学堂学习上，一直被许恒压了一头，对许恒很是不满。 这几天孙安礼给许恒的关注已经从白眼变成斜眼了，这不孙先生刚夸了许恒，孙安礼的眼刀已经斜过来了。 一开始许恒对于孙安礼的敌意没有太在意，认为一个小孩子哪怕嫉妒也做不了什么，谁知许恒还是太低估了小孩子的恶意。 这天放学，许恒照例跟着许壮一块回去，两人相约先去山边的树林找找野果去吃。 进入八月，山里的野果开始陆续成熟，这野果可是孩子难得的零嘴，也不知孩子的味觉特别敏感，许恒现在特别喜欢吃甜，所以听到许壮的建议，也犯馋同意了。 “许恒你给我站住” 两人刚走出上河庄没多久，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一扭头发现孙安礼气势汹汹的带着四五个孩子追了过来。 wk，这是什么，校园暴力吗？自己前世没遇到，这世身体不好，竟然让自己给碰到了。 许恒知道自己腿不好，跑肯定跑不过孙安礼几人，所以站在原地等着，许壮则是仗着自己比较强壮，从来只有自己找别人打架的份，没有别人找自己的份。 “孙安礼，你这下学不回家，找我做啥啊” 许恒镇定的问孙安礼 “找你做啥，找你当然是为了揍你” 孙安礼对于欺负他人没有一点内疚，反而说的理直气壮。 “揍我，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啥揍我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嫉妒” “你管我是为啥，反正我今天就要揍你” 听了孙安礼这么说，许壮站不住了，就打算先冲过去，却被许恒先扯住。 “你要找我打架，当然可以了，不过不知道你这是打算做读书人的打法，还是土匪恶霸的打法啊” 许恒认真的问道，这打架还分这个吗？许恒这问题让孙安礼这五个人都弄不懂了。 “这什么是君子打法，什么是恶霸打法？打架还有这种分法？” 后面一个小跟班弱弱的询问 “当然，你们不知道这个，是因为你们见识太少，孙老师说过读书人就应该学君子，君子应该识礼懂节，你家人给你起安礼，不就是想让你守礼做君子嘛？所以读书人打法就遵循原则礼节，那普通打法就是山匪恶霸的打法，可耻可恶，不知道你要打哪种架” “那这两种打法怎么打，君子打法怎么打” 听了许恒这么忽悠，孙安礼认为自己是读书人要做君子，打架肯定也得打君子打法。 “君子崇尚公平。所以这君子打架就该是公平平等的，是一对一来打，恶霸打法你应该听说过啊，恶霸打架从不遵循什么原则，都是一窝蜂以多欺少，不知你是打算做恶霸还是做君子啊。” 这听了许恒这么说几人犹豫了，这因为许壮天天跟着许恒，许壮这人一对一谁都打不过，所以孙守礼才把自己几个平时玩的好的一块叫过来，想着人多哪怕有许壮在，给许恒一个教训肯定没问题。 这听了这个说法，几人犹豫了不知该选择哪种打法。 “孙安礼，如果你选择君子打法，我来跟你一对一的打，哪怕我输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孙先生。如果你选择土匪恶霸打法，那我就告诉孙老师你以多欺少，让老师来主持公道，而且你们每一个人我可都认识啊”许恒暗含威胁的看了几人一眼。 几人被许恒威胁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可怕，好像看到孙老师训斥人时的眼神，不过听了许恒这么说，孙安礼不犹豫了，本来就打算教训许恒，既然许恒愿意一对一，那还犹豫什么。 孙安礼坦然的走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是读书人要做君子，我来跟你一对一打，先说好，谁输了都不许告诉老师” “好，咱们就比这一场，谁也不许插手。” 许恒让许壮不让插手，让许壮站着不动，自己走出去。 两人相距三步的距离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中间一时除了风，没有任何遮挡。 然后有人喊开始，孙安礼先动手的扑了过来，许恒自己扎了马步，看准孙安礼冲过来的时机，一个弯腰，跟孙安礼错身。 立马转身，正好处于孙安礼背后，照着孙安礼的腿窝就是一脚，孙安礼一趔趄，向前扑腾，许恒趁机就扑过去，把孙安礼扑倒在地，胳膊架住孙安礼的脖子，止住他的挣扎，喝问道 “服不服” “不服，我不服” 孙安礼不服气的大喊，感觉自己对许恒一个瘫子打倒，很是丢人，挣扎的想翻身。 “哼，你还不服，我都替你丢人，读书人应该在读书上争胜负，在拳脚上争这是莽夫做的事，而且输了还不认，孙安礼你今天做的这一出可是太丢人了，一点也不像读书人该做的，看来你不是一个读书人啊” 许恒讽刺完孙安礼，就松开手，站了起身来。 孙安礼站起身来，眼圈气的发红，恨恨的看着许恒，气自己没用打不过许恒，更气愤自己竟然被许恒瞧不起。 “许恒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在读书上赢了你，我们走”。孙安礼擦了一下眼睛，直接转身走了，也没搭理带来的几个跟班。 “喂，正主都走了，你们还不走，怎么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许壮看那几个懵逼在原地的跟班，扬扬拳头驱赶道。 几个跟班相互看了看，赶紧转身跑了。 第32章 婴儿时期的黑历史 “嘿，许恒你打架还是蛮厉害的啊，一招就解决了孙安礼，虽然孙安礼豆芽菜似的，我也能一招制胜，但是你这最后压住他还是不错的”许壮佩服的说 跟一七岁的小孩打架，有啥厉害的。好歹自己前世也活了快三十年了，虽然是一个宅男，但是高中，大学的军体拳还是学过的，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不过这一招揍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你这刚才讲的，很有道理啊，读书人就该公平平等的一对一决斗啊。这前一阵姓马的找了两个人一块跟我打，明显是恶霸做法啊，真是无耻，当然小爷也是很厉害的揍了回去，我也是很厉害的” “屁，什么读书人打法，孙安礼带了一群人，我还真跟他硬拼啊，如果他真打算一群人上，我绝对能跑就跑，傻子才跟他打呢” “啊？不是什么读书人守不守礼啊？”许壮懵的摸摸脑袋。 许恒没多说，就转身回家了，孙安礼这人好强，不这么刺激他，他以后都这么没完没了的找人堵自己，自己还上不上学啊。 不过今天的事也是提醒自己了，自己的身体得再加强复健，虽然现在走路比之前好好多，不像之前总是晃悠，容易跌倒了，可是走路跟正常人相比还是差很多，为了纠正走路姿态，许恒哪怕走慢也不会图快。 因为许恒的目标从来不是识两个字，到时混一个账房先生当当，而是想着通过科举入仕，彻底改变自身阶层。 想到这个，自己以后要努力的方面都很多啊，身体也尤为重要。科举考试也是很辛苦的，一个强健的体魄也是很重要的。 想身体强壮，复健锻炼一方面，这营养也得加强，自己得想法子给自己补补营养了。 许恒这下了锻炼身体的决心，回家就被家里的白粥给熄火了，哎，这营养也不是想补就补的。首先你得有营养给补啊，清汤寡水怎么补。 现在家里的条件许恒也知道，送自己去读书已经花了家里不少钱，许恒预测，现在的家底最多支持自己读两三年的书。 可是科举是最少十年寒窗，甚至更多，这花费的时间，金钱很是不计其数，这也是为什么都知道读书可以出人头地，却没几个读，因为读书投资回报时间太长，普通百姓哪有试错成本。 半夜许老三突然跑过来，边拍门边叫许父，他这嗓门喊的全家都醒了，一问才知是小白氏发动了，要生产了。需要樊氏过去帮忙。 这个时代女人生产都是在家自己生，一般都是请稳婆，但是毕竟专业的稳婆少，女人生孩子又没有一个准确时间，有可能几个妇人同时生产，这稳婆就不一定有了。 这时就需要家里有生产经验的妇人帮忙了，小白氏就属于倒霉的这种，本村的稳婆白天刚去隔壁村帮着接生，而且是一个难产的妇人，所以现在还没回来，，所以许老三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樊氏和陈氏两位嫂子去帮忙。 虽然许恒全家不待见小白氏，可是再怎么说也是比较近的亲戚，这个时候不帮忙说不过去，樊氏就赶紧起床出门了。 许恒本来不放心，打算跟过去，被许父制止，女人生产都是乱成一团，小孩子家家过去凑什么热闹。 第二天早上许恒起床时，还没见到樊氏回来，一问才知小白氏还没生下来。 “爹，三婶会不会也难产啊” 二丫听到小白氏还没生下来，就想到当初樊氏生弟弟时就难产，产程太长，弟弟生下来都快没气了，不由有点担心。 “这个放心，早上稳婆已经过去了，说就是孩子太大，生的时间会长点，别的没什么。” 果然许父说话还是准确的，下午下学回来，就见樊氏在厨房忙活，一打听知道，小白氏在中午时顺利生下一个男孩，这按照家族排序，名字都不用多想，直接四蛋的名字盖头上了，晚上许恒跟着樊氏一块去看了四蛋一眼，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红红皱皱的，跟一个小老头一样，实在没有电视剧的婴儿可爱。 而且这屋内气味实在捂人，因为生产的妇人要坐月子，也就是一个月不洗澡，不见风，想一想在这天气还不凉快的秋天，也真够受罪的。 等四蛋满月时，许老三要特意为四蛋办了一场满月酒，这让大伯娘陈氏很是不忿，晚上来家里串门，跟樊氏抱怨道，生了一个儿子这么显摆做什么，而且婆婆白氏这么张罗，其他孙子也没见这么热络过。 四蛋的满月酒这天，樊氏在纠结要不要给许恒请一天假，请假会影响许恒的功课，可这宴席难得，参加宴席可以好好吃一顿，补补身子，平时家里没啥吃的，孩子都太亏了。 什么，可以留菜的，你是太高看这里的物质条件了，这里的宴席从来都是支持光盘行动的，不会有剩菜剩饭的。平时吃饭没油水，好不容易吃顿肉，不照撑着吃，就对不起自己的份子钱。 最后樊氏深思熟虑，决定让许恒请假一天，课堂可以天天去，肉可不是天天有的。许恒当然是填饱肚子最大了，跟着同意了？ 不要跟他说什么学习的大道理，让你一年到头都是高粱窝头，野菜粥的，神仙也会馋肉的。 万事吃肉最大，现在白水煮肉对许恒来说，也是人间美味啊。 满月这几天都是秋雨绵绵，许恒一进院子就被长长晾衣绳上的尿布震惊。 “娘，四蛋需要这么多尿布吗？” “当然了，四蛋才一个月，基本都是吃睡长身体，这尿的也就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尿一次，最近老下雨，尿布不容易晒干，所以就堆起来了。” 樊氏解释了这长串尿布的来历，突然看到一块尿布自己哧哧笑了起来，这让许恒很是莫名 “娘，你看着这尿布笑什么？” “嘿嘿，恒啊，你来看这块尿布” 樊氏指着一块尿布上的污渍说道。 这块尿布有什么特殊吗？不都一样吗？许恒没什么兴趣的看了一眼。 “哈哈，这是你小时尿出来的，当时你自己尿了，却没有哭，硬是自己给捂干了，想起来就好好笑。” 原来这尿布都是有历史传承的，寻常人家不会一个孩子做一次尿布，而是节省的用，大的孩子用过后，留下来给下个孩子，这些尿布都是从大丫，大蛋传下来的，这些尿布上一个主人，就是现在家里年岁第二小的许恒了。 听了这个故事，许恒很是无语，娘啊，我婴儿时期的黑历史还是不要记着为好。 以防樊氏继续抖落自己其他黑历史，许恒赶紧拉着樊氏进屋说去看看小弟弟去。 第33章 满月吃席 不过一进屋许恒就后悔了，屋里的气味还是这么窒息。 “哎呀，三蛋来了，快过来这边” 也许是分家的缘故，或者刚生了孩子，小白氏对于许恒，今天是格外友好。 从小白氏圆润的脸盘，能看出来小白氏这月子做的还是挺好的。 许恒一走近，小白氏就显摆的把四蛋抱到跟前炫耀的说道。 “三蛋，你看弟弟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起来特别聪明” 许恒瞅了瞅正睡觉的四蛋，经过一个月，四蛋跟充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不皱巴了，但是却没有变白多少，四蛋将来是黑小子的比例比较大啊。 至于聪明，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看出来聪明，四蛋的智商许恒不知道，不过就看许老三夫妇的为人，许恒为四蛋的情商忧心。 不过许恒也没这么不识趣的去扫人兴趣，就装作不懂的点点头。 农家的满月宴也是比较简单的，主要是给孩子剃一下胎发，这个有钱人家会请稳婆专门做这个，没钱的也就请家里的年长女性兼职，当然也有忽略的，四蛋的胎发是许奶奶亲自剃的，然后说几句吉利话，用烧艾叶水给四蛋洗了一个彻底的澡。 宴席就比较简单摆了两桌，女人一桌，男人一桌，因为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因为来吃宴席的人多的话，给的份子钱会比较多，有的比较会算的会带一个小孩子过来，当然一般带来的都是四五岁的孩子，孩子太大或者太多显得不好。 这里的宴席都是中午摆，参加宴席的人，都会特意朝食不吃，空着肚子来的，难得吃一顿好的，怎么能不吃撑呢。 不过开席时间会早一些，等中午吃完饭，再歇歇聚会闲聊，中午过后就可以起身回家了，毕竟这个时代出行，大部分还是靠脚的，路远了回去不方便，偶尔富裕的人家会用牛或者驴车。 这个时节食物还是比较丰盛的，有鸡有鱼，还有时蔬青菜，桌子中央一大盘馒头，每人一大碗大锅菜。 这里的大锅菜类似前世东北的乱炖，里面有大白菜，豆腐，大肉，用花椒大料一块炖煮，大锅菜里的肉一定用带肥肉的大肉，这样做出来才香。 男人的宴席菜的分量会大，而且会额外多一份农家酒。 开席后一般听不到什么说话声因为都在埋头猛吃，母亲会专门把自己碗里的肉挑给孩子，这个时候连孩子都是安分的，在吃面前，所有都得靠后，这个时代可没有挑食的说法，因为挑食意味着要挨饿。 “许恒，你的读书天分比较高，认字背书比较快的，但是写字这方面确实稍有欠缺了，这段时间长进太慢，你每天中午课间抽半个时辰，来后房跟着杜仲一块来好好练习写字”。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孙先生已经看出许恒的读书天分特别好，学习速度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孙先生就对许恒要求严格不少，孙先生会单独的给他加课，要求背诵的文章也比别人多很多。 许恒唯一不好的就是字书写的太难看，说起来许恒的字确实太难看了，还不如孙安礼的笔画规整。 这事其实也不怨许恒不用心，主要是前世的写字习惯造成的，而且平时许恒都是以认字为主，练字也是为了尽快学字，笔画基础没有太加强，这样字虽写出来能认，但是太没有风骨，孙老师这么多天也看出许恒写字已经有自己的习惯，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字体就形成了，恐难以改变。 今天才会让许恒在学堂午休时，多练习一下基础字的笔画，自己盯着，让他慢慢养成良好的写字习惯。 “这个跟杜仲一块学习字，也是为你好，常言道见字如面人，一手好字是读书人的基础，若你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一手好字是必须的，这对于你的将来是有益无害的。” 孙先生怕自己让许恒跟着杜仲一块补习，让许恒多想，所以后面又解释了一下自己让他补习的原因。 许恒也知道孙先生是为自己着想，所以也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孙老师除了正常的教学，还一直有一个差生补习班，比如刚才说的杜仲，就是全学堂有名的差生，已经上学堂三年了，但是学识还不如许壮那个学渣，这还是听许壮平时嘲笑杜仲，说自己比杜仲如何如何强。 至于杜仲，他是附近地主杜老爷的儿子，家里的土地，比整个许家庄都要大，可惜杜老爷虽有有妻妾三人，但是只有杜仲一棵独苗，家里自然是万般宠爱，可惜杜仲脑子天生缺根弦，不是学习的料，学了好几年，千字文至今还没认全，写出来的字更是连自己也不认识。 要不是杜老爷确实有钱，不嫌浪费，加上杜仲虽然傻笨，但是不惹事比较听话，否则早被孙老师劝退了，杜仲也许就是那种传说中地主家的傻儿子。 等中午午休时，孩子们就开始疯玩，有嬉戏玩闹的，也有刻苦认真的。 许恒则是直接站起来收拾好自己桌子上的笔墨纸碗，出了屋子往后屋走去。 这可让极度关注许恒的孙安礼惊奇，这家伙中午不读书也不玩耍去干啥，好奇心驱使孙安礼跟在许恒后面。 发现许恒进了后院一间屋子，那屋里有谁在学堂的人都知道，全学堂有名的差生杜仲每天中午都回去那里补习，许恒竟然进了这间屋子。 这可是惊掉了孙安礼的下巴，以防自己看错，孙安礼还爬窗边看了看，确实许恒在跟着杜仲一块，被孙先生盯着补习写字。 许恒去了差生补习班，瞬间这消息传遍基础班的小社会 许恒啊，一块学习这么久，许恒读书特别优异，哪怕之前第一的孙安礼再怎么用功，尤其被被许恒教训以后，更是加倍用功追赶，背书更不磕巴了，但还是差许恒一丢丢，孙安礼虽然还是不服气，还是知道的。 今天许恒竟然被孙先生嫌弃写字，去跟着杜仲补习课， 这天吹了什么风，弄得孙安礼很是怀疑人生，不停抬头望了好几次天，看看是不是天没亮自己做梦呢。 从许恒去了三天补习班后，孙安礼终于接受了许恒还是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心里很是得意，每天中午等许恒他们开始练习笔画时，他都要过去晃荡一圈，好好看看许恒如何被老师嫌弃字没长进。 第34章 枣树 “恒啊，今天你爷爷让你下学后去他那给你打些枣子吃” 今天一下学，许恒就被樊氏告诉爷爷家的枣熟了，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水果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 这里水果没有什么果树管理，都是随手种下，果丰果稀靠天意。 爷爷家的枣树是几年前许爷爷在路边发现的一棵小枣苗，猜测应该是谁路过吃枣吐的枣核发芽长成的。 这棵枣树去年才成熟开始挂果，头一年只结了零零星星几个枣，虽然结的少可这枣个大清甜，特别好吃。 这枣这么好吃，许爷爷打算用枣核发芽多种点枣，也不知是头一年结的枣还是其他原因，都没有发芽。 唯一安慰的是这枣树今年结果特别多，除了自家当零食吃外，还可以卖一部分枣，这方圆几里好吃的枣树没几个，这里山上长的枣树大部分是酸枣树，要不结的枣特别木，水分少吃着跟吃棉絮一样，自家这枣去卖，这品质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许恒到的时候，正看到许爷爷领着二蛋和三丫，在树下用一根长竹竿打枣，二蛋和三丫正把衣服撑开在树下接掉落的枣。 “爷爷，爷爷，给我，给我，我来打枣”， 接枣有点无聊，二蛋举着手，要自己去打，你这萝卜头的身高，举的起来吗？许恒看到在旁边腹诽道。 不过看到枝头水灵灵的鲜枣，许恒也有点犯馋，前几天跟着许壮在山里找野果吃，野果是找到了，可好吃的没几个。 “你拿不起来，等我打下来了，你们好好接着，不过也小心头，被砸着可疼着呢。” 许爷爷没同意二蛋的话，自己直接大力的挥打树枝，啪...啪...塔塔...塔塔，这枣子跟冰雹一样劈劈磅磅的掉下来，二蛋，三丫欢呼的抢着上去接。 最后一人分了一兜枣子，连没在场的二丫也有，许爷爷这点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重男轻女，孙子孙女吃戴上，没啥太大的区别。 分完枣子，二蛋拿着出去找小伙伴炫耀去了。小孩子嘛，有啥好东西都想让人看看，当然也会分人家一些，否则下次就没人跟你玩了。 许恒吃着枣子，看到许爷爷把枣子放进竹筐里，等着明天进城卖枣。 “爷爷，这枣真好吃，这枣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三蛋还知道这个啊，咱家的枣是特别好，今天早上在城里没一会就卖光了，就是可惜这枣就这一树，卖完就没了。” “那多种几棵枣树就行啊” “说是容易，但这枣核不容易发芽，哪怕发芽，等长大结果也得有个五六年呢。” 许恒看着这枣树思考，要多种枣树就得多点枣苗，前世记得去采摘园摘水果，听过讲解，现代果园为了保证品质，选择好的母本嫁接。 因为只要枝条成活，一是可以大大缩短结果的时间，二是可以保证果子的品质。 现在嫁接肯定不行，现在没有可以嫁接的树，许恒又想了想，植物繁殖除了种子的方式，扦插也是一种方法，葡萄不就是扦插多嘛。 这枣树不知道能不能行，这个自己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可以尝试一下，反正爷爷家有现成的枣树。 “爷爷，为啥枣树一定要枣核啊，枝条不行嘛，我记得柳条用枝条就可以长成一棵大柳树，这枣树应该也行吧。” “这个还真没听过，不知道行不行啊” “行不行，试一试就行了，要不爷爷我试着去插插枝条看行不行。” 听了孙子这么说，许爷爷想着这扦插枝条又没啥损失，就随许恒折腾了。 许爷爷同意后，许恒就拿剪刀剪了一些今年新发的半木质枝条。 去掉大部分叶子，把底部修剪成斜面，然后插在家里背阴面的墙根处，防止被太阳晒死，扦插的土是许恒特地跑河边弄来的河沙，混了一些土和树林里的土，顺便混进去一些草木灰。这样营养应该可以，平时浇水让土地湿润。 许恒这次一共扦插了十五棵枝条，再多许爷爷不让许恒继续剪了，怕伤了枣树。 许恒为了多吃枣，要种枣树枝的事，被三婶小白氏拿来嘲笑了好一阵子，说许恒这是上学堂上傻了，成天做白日梦。 这小白氏生了孩子后，又开始充当嘴碎的反派人物了。 而且小白氏这反面人物做的还真彻底啊。成天逮着机会就开始挤兑许恒，然后还天天逢人就夸自己的四蛋一看就是聪明的，指定比许恒将来强云云。 三婶你这会是看不起我，还是看得起我啊，许恒看着小白氏的操作，总是这么纳闷。 两三天后，许恒发现扦插的枝条没有枯萎，应该有很大成活的几率。 许恒每天早上都会去查看，为了保持枣树湿润，许恒每天都会用树枝沾水不停地挥洒，提高周围湿度，可惜这里没有生根粉之类的，有的话生根成活的几率更大。 当然这些都尽量背着人做，否则家里人每天看许恒挥树枝，别认为自己抽风了。 半个月后大部分树枝萌发了新的芽点，自己扦插的枣树成活了。最后有八株成活，存活率超过一半。 唯一忧心的现在马上要入冬了，不知道这些枝条能不能顺利过冬。 这几棵枝条哪怕活了，家里人也没人在意，都认为这枣树要长大结果时间长着呢，这时间长的回报，也没几个人过多关注。 天气越来越冷，又到了一年收获的时候了，学堂也开始放半天的农忙假，好让孩子回家帮农忙。 没有现代化机械的帮忙，每次农忙都是给人脱一层皮。 哪怕现在不是特别热，可天天从早到晚的下地干活，不管你原来有多么白皙，甚至大部分都会晒伤晒红，皮肤发黑是底层人的标志，权贵阶层不下地干活，个个皮肤娇嫩白皙，这也是审美以白为美的原因。 秋天的农忙要比冬天的繁忙很多，收获的作物也是种类多了许多，大豆，高粱，小米，稻米。 年幼的孩子不太知道耕种的辛苦，把农忙当成了玩耍的时候，大部分懂事的会帮忙捡拾掉落的麦穗，帮忙看着谷子防止麻雀偷吃。 许家庄三个读书的孩子，许荣清是从不下地干活，在整个农忙季节是没看到人影的，彻底秉持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许壮是做熊孩子比较多，村里的每一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尤其他还拥有别人羡慕的弹弓。 许恒呢就跟一个普通农家孩子一样，帮忙干活，唯一的区别是会抽空看一下自己的书，自己就是古代贫寒学子的写照啊，许恒自嘲的想。 第35章 学堂日常3 “嗤……..嗤……蹦” 学堂教室里正在进行考试，安静的学堂里突然听到了一声绵长气爆声。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哄笑起来，开始相互扭头，想看看谁下气通畅，始作俑者是谁。 最后发现是班里的小胖子孙杨树，外号孙胖子，孙胖子被大家笑的满脸通红。 “安静，安静，有什么好闹 的” 眼看安静的氛围被破坏，孙先生立马出声制止，听到孙先生的呵斥，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当氛围又慢慢归到沉静，又出现一个更响的“蹦”声。 凑巧的是孙胖子的后桌马英，正写的困倦，正张着大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巧合的是一个哈欠过后。马英又打了一个饱嗝。 这一连串的声响，又让屋里哄堂大笑。 马英愣了一下，听到别人的笑声。接下来开始嚎啕大哭。 “啊唔…….，我吃了孙胖子的屁，唔……都怪你，孙胖子。” 马英边哭边指责，让孙胖子很难堪。孙胖子也开始哭了起来，其他人则是笑的更大声了。 孙先生拿着戒尺狠敲了几下桌子，制止了大家的吵闹，让大家接着考试，然后把孙胖子和马英两个人叫出去。 先生一走，学生就跟小鸟出笼一样，低语一片。 监考走了，学习不好的也开始了抄答案之路，优生周围伸满了脖子，许恒周围更是。 这个你也制止不了，许恒也就没管周围的眼睛，继续默写自己的答案。 等先生进来时，周围的人就跟打地鼠的老鼠，立马缩了回来。 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孙胖子和马英坐回原位继续考试。 这次成绩下来，基础班的平均成绩整体上去不少。 不过许恒继续高挂榜首，许壮看了许恒的试卷，羡慕道 “许恒你好厉害啊，你的字都写对了，孙安礼还错了一个字，你竟然都没错。” 听了许壮的夸奖，许恒只能沉默的不做回答。被一个小学生夸小学一年级考了满分，可真是没成就感。 “哼，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我大意了，我也会全对的” 孙安礼刚去茅房出来，听到许壮吹许恒，不服气的跑过来辩驳。 “恩，你很厉害，不过只是大意错了一个字”许壮怪气的顶了一句，把孙安礼气的不轻。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孙安礼你要不服气，下次就考回来，现在空口说，也没什么用，我要去孙老师那里了。” 许恒没继续让他们吵架，小学生的满分都要争，太没成就感了。 “哼，这次考全对也没用，还不是要跟杜仲这样的差生一块去补习” 孙文礼安慰了一下自己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听了孙安礼这句话，许恒还真被小小的刺了一下。 许恒的毛笔字虽然比刚开始的毛毛虫好多了，但是还是难以见人。 现在许恒的学习条件艰苦，纸上都得省的用，又没有字帖以供练习，这写字进步就缓慢不少。 现在许恒在写“繁”这个字，笔画特别多，不容易记住，许恒就先用手指在桌上熟悉笔画。 突然写着写着，扭头看着右手突然停住了。 思考起来，自己毛笔字写不好，是手控制不住笔尖，毛笔是靠手腕发力，自己好像为了快速学习字，好像是手肘支撑手臂，这样的动作是练不了手腕。 而且自己身体因为出生时缺氧，大脑对于运动的控制特别差，手腕的灵活度肯定也受了影响。 自己其实也应该多锻炼锻炼手腕的灵活度，这样对于写字也有好处。 可怎么锻炼手腕，许恒想起前世电视剧里，古人写字都是站着悬空手臂写字。 若是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手腕悬空来练习，想到这里，许恒立马站了起来，手臂悬空，开始用手腕发力，笔尖能感觉到不停的抖动，一点也不稳。 方向应该是对了，自己应该在腕力方面多加练习，自己以后可以多多加强手腕的锻炼。 “许恒，你在做什么？” 对面桌子的杜仲看到许恒怪异的动作，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写字时间长，手有点冷，我放松一下。” “嗯，我知道，写字真的挺痛苦的，半天都写不好，这读书太苦了。” 杜仲也点头赞同，每天都是写写写的，太无聊了，这每天读书有啥好的，杜仲有点想不通。 哎，孩子，我可跟你不一样啊，我要吃不了读书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这点苦还不算啥。 许恒练字结束回到教室，听到他们之间在谈论明天镇上庙会的事。 “明天镇上过庙，你们谁去啊” 萝卜头们一群群聚在一起聊天，这里每年村镇上有建庙的村镇，会举行一次庙会，相当于一次大型的集市，顺便走亲访友，大部分庙会比过年还热闹。 因为亲戚朋友都会过来，外面还有集市。庙会上玩乐会比较多，不单单是买卖生活用品，附近最大的庙会就是镇上的庙会。 一是镇上比较大，二是镇上的庙会是秋收后第一个庙会，刚刚收获，老百姓现在属于有点时间有点余钱的时候。 这种庙会是小孩子最喜爱的，学堂对于这个庙会这么感兴趣，最主要的是孙老师明天也要参加庙会去岳父家，所以明天放假一天，孩子们自然很是兴奋。 “我姑姑家就在镇上住，我当然会去了。” 一个萝卜头骄傲的说，旁边一堆孩子羡慕的感叹。 “哎呀，真羡慕你牛蛋。” “不要叫我牛蛋，叫我牛峰” “谁叫你姓牛呢”，另一个起哄。 上了学堂，老师起了大名，学生们都自觉跟普通的那些牛蛋啊、狗剩啊不一样了。都希望别人叫自己的大名，当然里面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要逮着人家痛处喊。 “孙安礼你去不去啊”有人询问。 “我当然去了，我小姨就嫁镇上去了。不过我只是去庙会上玩一下就回来，我小姨家人太多了，太乱了” 孙安礼那骄傲的声音说着，说完还瞥了许恒一眼，穷鳖，没亲戚去玩吧 许恒本来还津津有味的听着萝卜头们的闲聊，看到孙安礼幼稚的举动，瞬间无语。 第36章 庙会 “许恒，你明天去不去镇上玩” 许壮也好奇的问许恒 “不知道啊，我家镇上没亲戚，看看爹娘明天带不带我去玩” 其实许恒还是比较想去赶一趟庙会的，自己也许穿成小孩的缘故，还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尤其听说庙会上有舞狮这类的，更想去见识一下，许恒前世小时候的庙会都是唱大戏的，杂耍、舞狮这类的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还没见过。 “明天先生家里有事，所以学堂放假一天，如果有人要去赶庙会，一定要跟紧大人，万万不可独自上街，庙上拍花子有的是，你们记住没有。” “谨遵先生教诲” 孙先生放学前特意来叮嘱了一下安全问题，还是比较关心学生的。 “啊，明天能去赶庙会了，真高兴啊”路上许壮高兴的手舞足蹈。 “许壮你家镇上有亲戚？” “没有啊，但是我叫我大哥带我去就行” 许壮的大哥，许强已经17还没成家，不过继承许屠户的基因，虽然未成年，但身形已经有彪形大汉的雏形了，现在在帮着他爹杀猪。 “许恒，你明天去不去啊，要不你跟着我一块得了。” “不知道啊，我先问问我娘，如果我娘不带我去的话，我再看看能不能跟你一块去”。 一回家，许恒去厨房询问樊氏明天自己能不能去庙会上玩。 “这个娘也想带你去，可是明天爹娘还有别的事” “那我能跟着许壮一块吗？明天许壮和他哥一块去庙上，我可以跟着他们一块。” “这个啊...行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跟丢人” 本来樊氏不放心，打算拒绝，不过看到儿子的眼神又心软的同意了。 睡前樊氏给了许恒10文钱，让他明天去庙会时买点吃的玩的。 跟许壮约好吃过朝食后，在村中槐树下集合，再一块出发去庙会。 镇上离这里有15里地，不太近也不太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行。 去镇上的路上，时不时碰到其他赶庙会的人群，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 临近路口能碰到提前一些摊子卖走亲访友的礼品，比如鸡蛋，点心之类的。 这还是许恒来到这里第一次去镇上，这的镇上的布局是四四方方的，中间一条大街贯穿东西，大街两边有几个商铺，现在街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街上人头攒动，跟前世的庙会一模一样，除了衣着服饰不一样以外。 庙会口处的摊位是有人卖本地的粗布，也有卖老虎的童鞋，越往里走摊位都是玩了的。 有万年套圈的，套圈的内容就丰富多了，有木雕的各种动物，老虎，兔子，等等，一文钱两个圈，这周围人气不少。 还有卖手工玩具的，高级的是骨头车，一个猪的大腿骨两侧绑了两个木轮子，前面用绳子拖着，这是比较高级的，也是比较贵的高档玩具要15文，这个价格许恒只能看看的事 还有木质的小刀剑，木弓，这也是人气旺区啊，能看到周围有孩子在耍赖要买玩具，也有懂事的孩子只是眼馋的留恋不舍。其他还有女孩子的手帕，珠花这些，期间还有人举着冰糖葫芦的架子来回走动。 走到快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大广场，东边有一个大台子，上面有人穿着戏服在唱戏，下面有好多老头老太太拿着小板凳坐在前面看戏，也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许恒跟着许壮哥俩先去戏台跟前听了会戏，现在戏份讲的才子佳人，对于小孩子没啥吸引力，最主要对于戏词许恒等人也听不懂。 若是表演什么英雄打虎之类的，也许小孩子还比较乐意看。 临近中午，戏台的对过开始有人摆板凳，马上要表演舞狮，小孩子，尤其男孩子都着急忙慌的跑过去，等着看舞狮 这舞狮和戏台都是镇上的大户凑钱请的，所以也少了吆喝要赏钱的尴尬场面，若有人大方，看表演的好也就随性打赏几文，这表演的人已经提前收了佣金，对于赏钱也就是彩头。 有自然高兴，没有也就不强求，反正来了也没白来。 许恒和许壮趁着人还没聚在一起时，提前钻到前面去了。 随着表演的开始，人群开始拥挤，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面，许恒暗叹自己太有明智了，提前跑进来，否则就挤不进来。 拥挤的人群里，前排都是小孩，许恒甚至在里面看到几个熟悉面孔，甚至还看到了孙杨树从别人裤裆下钻出来。 许恒对于小孩子的行为都无语了，这韩信的胯下之辱，你倒是上赶着享受啊。 锣鼓敲响，舞狮随着节拍不停的跳上跳下，随着每一次舞狮的惊险跳跃，人群里不停的传出惊呼，最后舞狮以一个爬杆后翻，结束了这次的表演，所有人都为这精彩的表演拍手叫好。 这种近距离观看表演的感觉，带给的观感享受，真不是透过屏幕能体会到的，这也是体育比赛都可以通过转播来观看，但是球迷还是会想方设法跑到赛场，那就是氛围环境。 舞狮休息的间当，许壮拉着许恒跑到另一个人气旺区就是套圈区，套圈这里可是不管大人小孩都是挤在一起，就连许强这个半大小子对于套圈也是跃跃欲试。 一文钱两个圈，套圈的里面什么都有吃的，玩的，按照东西的贵贱由远及近的摆放，越贵重的离得人群越远，近的有一些吃的。 对于这个游戏，许恒认为自己可以参与一下，毕竟自己现在手里还有10文钱的巨款，玩几个圈还是可以的。 大部分孩子的资产都是跟许恒差不多，所以都是几个圈套套运气。 当然偶尔也有狗屎运临头的孩子一圈套中，不管如何围观的众人都是羡慕鼓掌。 当然若没中那更是常态，除了当事人垂头丧气外，大部分都是没感觉的。 偶尔也会有几个条件阔绰的，买圈不是几个几买而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买。 本来许壮瞅着前面的一个孩子刚刚套完，打算买几个圈试试运气。 “老板，给我两个圈” “老板，给我20个圈” 刚提买圈，突然旁边有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第37章 套圈高手 许壮听到有人插自己的话。扭头一瞧，旁边一个十岁左右，身穿锦衣长袍的小孩，这正仰着下巴，鄙视的看着许壮。 虽然没说话，不过这眼神和神态仿佛在说:你这乡巴佬也要跟我争 同样的需求，2个和20个，摊主肯定顾着大客户，直接数了20个圈给了那个小少爷，对于许壮也没想得罪，找借口说。 “哎呀，是这个小少爷先说出来的，就先让小少爷先套，你就稍等一下。” 许壮有点委屈，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口而且来的也早怎么就让他先了。 许壮打算开口辩解，不过被许强拉住了，这孩子一看穿着就不差，后面也有家丁跟着，不至于为了个套圈去起争执。 不过小孩子肯定想不明白，许壮有点委屈 “凭什么给他，就凭他买的圈多嘛” 许恒也劝许壮道 “你就别委屈了，这套圈不在圈多不多，而在于能不能套中，万一他28个圈都套不中，你俩圈套中了呢，这不显的你比他厉害。” 许壮听了这话，瞬间得到安慰，也不愤愤不平了，而是充满兴趣的看着场内，暗暗祈祷这耍阔的家伙一个套不中。 小阔少也听到许恒的话，刚刚已经丢出去两个，真是颗粒无收，再听到这话，恶狠狠的瞪了许恒一眼。 小阔少就不信了，这20个圈一个也套不中。 攥了攥手里的圈，重新一个一个抛出去，可惜啊，这轻飘飘的竹子圈可理解不了人的心思，硬是跟着主人的心意相反，一个一个落空。 随着小少爷的每一次落空，周围就会响起不同的声音，有惋惜的，也有嘲笑的。 惋惜的都是以女声为主，这就让许恒想到了前世上学操场上那些奋勇投篮的勇士，那是为篮球吗？不那是为了青春。 嘲笑的则是数许壮的声音最大，随着小阔少最后一个圈打到最后排的老虎木雕的耳朵上，许壮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抓着许恒的胳膊，一手指着那落空的圈，说道。 “许恒，你看这家伙真的都白套了。整整二十个圈啊，哈哈，真没用啊。” 小阔少听到许壮的嘲笑，脸气的发红，摊主也机灵的走过来带着讨好的笑容问 “小少爷，要不你再买几个试试。” “哎呀，老板你干啥啊，该我了，他二十个圈都没中，我看再来二十个也没用。” 许壮一看摊主还想继续卖小阔少，赶紧阻拦。 小阔少一甩脖子，气愤的说 “谁说我不中的，老板。再给我二十个圈，我一定要套中给你们看。” 要不是旁边许壮这不服气的表情，许恒还以为许壮跟摊主唱双簧坑这小阔少呢。 说来确实坑，小阔少这二十个圈落到跟刚才同样的命运，圈圈落空。 小阔少不服气这次没要20个，而是一口气把摊主所有的圈都包圆了，乐的摊主把手里的圈都递给小阔少，连刚才落在地上的竹圈也都一个一个勾过来。 这么多钱早就够了买木雕的价钱，这家伙还真是有钱没处用啊。 不过套圈这个可真不是看你有钱就让你如愿，小阔少这包圆的套圈也跟竹篮打水一样，圈圈套空。 “哼，这圈肯定不正常，我看谁套也套不中，狗屁玩意，小爷不稀罕了。” 最后一个圈落空后，小阔少气愤的说一甩袖子走了。 “不稀罕你套这么久做啥，真是拉不出屎怨茅坑” 许壮这嘲讽技能真是厉害啊，小阔少听到这话，也不走了，直接道 “是吗？那你去套套看，我看你行不行。” “来就来，谁怕谁” 许壮昂首阔步的走过去，这许壮的架势，知情的知道他是去套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去打擂台呢。 许壮直接豪气的要了2个圈，小阔少听到许壮的话，嘲笑他不自量力。 自己几十个圈都套不中，他区区两个圈就行。 许壮确实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把圈瞄准刚刚阔少之前瞄准的老虎木雕。 哎，事实证明，许壮确实有点不自量力，两个圈连老虎的边边都没够到。 小阔少一看许壮的实力，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看，自己实力还是比许壮强不少啊，至少自己碰到了那老虎。 “老板。再给我二十个圈” 许壮套不中没关系，可被讨厌的人嘲笑这个可不能忍，许壮赶紧也打算要20个圈，不过最后被许强制止了。 “你疯了，这老虎离的那么远，别说二十，就是两百个都套不中，浪费那钱做什么。” 这老虎地址离的远，而且这老虎的耳朵是岔开的，这圈除非从正上方落下才有可能套中，一般人根本不行，许强怎么可能看着弟弟把钱浪费在这没用的圈上。 套两个玩玩行，全部套圈，纯属浪费钱的行为，怎么可能同意。 “哼，我不行，但是别人行，许恒你上” 正在旁边发呆的许恒突然被许壮拍了一肩膀，许恒踉跄了两步，自己这小体格竟然被许壮拍了出来，可见许壮的急迫。 “哈哈，你自己不行，竟然让这小孩子垫脚，要撑面子怎么也得大人啊，叫小孩子做啥。” 小阔少一看许恒找的帮手，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感觉很可笑。 “哼，许恒可厉害呢，打弹弓都是百发百中，套圈一定行的。” 许壮对于许恒的自信可比许恒自己还要充足啊。 “哦，你叫许恒的是吧，你刚才不是说二十个圈不算啥，两个圈套中才算本事，要不你来让小爷看看你的本事。” 小阔少还记着之前许恒说的话。嘲笑自己没本事，这次可轮到他了。 许恒虽然对于小孩子的意气之争没啥兴趣，不过被小孩子看扁就有点不爽了。 心里暗暗说，小子没听说过做人莫嚣张，嚣张很容易打脸的哦。 “行，两个就两个，老板给我两个圈” 许恒直接递给老板一文钱，接过两个圈，套圈这个前世许恒还是玩的不少，前世套圈竹圈都是落伍的。 许多套圈都是用塑料材质，塑料圈更轻，更难套中，不过许恒还是练就一身套圈本领，这用竹圈来套，不是降维打击嘛 第38章 饸烙面 听到许恒也只要两个圈，刚刚还气势很足的许壮则有点泄气了，担心好兄弟被自己连累，也被人嘲笑。 许恒则告诉许壮自己没问题的，若没有自信，自己不会答应的。 许恒仔细打量了一下套圈，套圈是用竹篾做的，很轻，一抛出来，很容易跑偏。 许恒先右手拿了一个竹圈来回挥了几下，试了一下手感，然后盯着远处那个老虎思考了一下。 “喂，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费这么半天时间，还套不套了。” 小阔少看许恒半天一动不动，就盯着那老虎，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许恒没没搭理他，感觉差不多了，身子稍微弯曲，右手顺时针的抛出去，竹圈打着旋转，做抛物线的轨迹朝着老虎平稳的扔过去。 咣，竹圈套在了老虎的耳朵上，因为老虎的耳朵是剪刀样分开，就差一点就套上了，围观的人都纷纷惋惜，许壮更是一个劲跺脚惋惜。 许恒则完全不受这次失败的影响，好像跟周围的人不在一个空间，重新比对方向，这次向右上调整了一下，重新抛了出去，这一次竹圈稳稳的从木雕老虎的头部落下。 耶，成了，许壮在旁边又叫又跳，好像是自己套中的一样。 旁观的人也爆发出喝彩声，一时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也凑热闹的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原来是一个小孩套圈套中了，就这点事至于这么大声嘛，有人了解原因后，不屑的说道。 啥，小事，你可知道这套圈套中也挺难的，这个孩子就五六岁，而且就只用两个圈就套中了最远最难套中的老虎。 你要知道刚才有个小孩用了几十个圈都没套中呢。 让人一听这话，觉得这还是确实不错，不过作为被对比的对象，小阔少则不那么好受了，自己花了大价钱结果成了别人的衬托。 许壮回过神后，一手搂着许恒的肩膀，一边扭头看着刚才的那小阔少，脸上还摆出小阔少刚才的表情，鄙视意味足足的。 “怎么样，我就说许恒很厉害的，你看两个圈就中了，只要两个圈，那没本事的人啊，哪怕套二十个二百个也是白搭” 小阔少听到许壮嘲笑自己，很想回怼回去，可是技不如人，实在没话可说，只能气咻咻的瞪了许壮几人一眼，转身走了。 摊主递过老虎后，赶紧去旁边卖圈去了，生怕许恒还有套圈的兴趣。 许恒也没想继续套圈，这玩意，玩玩就行，把钱都花在套圈上一点不值。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许恒跟着许壮逛庙会，一会拿把小木剑挥舞，一会去看耍猴戏的玩闹。 逛累了，几人去了庙会的中间卖吃的地方，一人要了一碗饸烙面。 这饸烙面是以荞麦面为主，掺一点小麦粉，和成面团。 然后取一拳头面团，放进特制的木头压面机内，一个壮汉用力下压，面团变成黑褐色的细条饸烙面，掉入下面开水煮沸的大锅内。 饸烙面都是现压现煮。一两分钟就煮熟，过凉水后捞出。 加一把煮熟的豆芽菜，其实豆芽的分量比面多，不过摊主会做生意，一翻筷子豆芽跑到下面，面条在上面，表面看着面条多很多。 按照顺序加入酱醋，蒜泥，香油等调料，浇一勺锅里的开水，一碗饸烙面就上桌了。 这饸烙面面条劲道，汤头清爽脆口，不同于前世那种重油重辣的刺激，这饸烙面体现了食材的原汁原味，很是美味。 中午时间，来吃面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店家都没有半刻休息时间。 饸烙面吃完后，人就慵懒了，吃饭坐着歇了一会，三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钱花光了，许恒的十文也花的光光的，一文套圈，三文吃面，剩下的六文，许恒买了两个头花，二丫和樊氏一人一个。 父母姐姐对自己好，尤其二丫，更是无怨无悔的对自己，所以许恒也会回报。 回去的路上，许恒他们又碰到了坐着马车回程的小阔少，这家伙正趴在车窗上，看到许恒几人，立马嚷嚷停车。 路上正兴奋走路的三人，突然看到旁边路过的马车停了，吓了几人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的小阔少，真是冤家路窄。 这家伙不往前走，拦着这路训什么，不会是打算报私仇吧。 许强也是想到这个，立马把弟弟和许恒挡在身后。 许壮还是有点心眼的，知道这里远离镇上，没有那么多人看着，也就乖觉的没有出声挑衅，许强先出声询问 “这位小少爷，你这半路拦住我们做什么。” “啊？那个...你，对就说你，你手里的老虎卖不卖。” 其实许强他们的动作也弄的这小阔少一愣，自己只是很喜欢这老虎木雕，但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事后回去找了哥哥来帮自己套圈，谁知那个位置已经被摊主换成了一个兔子木雕，老虎木雕只有这一个，已经被许恒赢走了。 这半路上看到几人，就打算问问许恒卖不卖，谁知被几人这如临大敌的态度给弄懵了。 不过停都停了，这老虎木雕还是不想放弃，就指着许恒，开口问道。 “这个吗？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卖，这是我第一次赢的，我得带回家。”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为了这个木雕，不过许恒不打算卖，这是第一次中的，自己还想回去给樊氏她们看看，对于能卖钱，许恒虽然心动，但是不想把它卖了。 “哼，不就一个破木头嘛，有什么遗憾的，墩子，赶车回家” 小阔少一看许恒不同意，不屑的扭头催促赶车走了，好像忘了刚刚是谁先开的口。 “这人没毛病吧，自己嫌弃一个破木头，那还问什么问。” 嘿嘿，许壮还是见人少，刚才那小阔少这样的人在前世叫傲娇。 不过幸好小阔少为人还行，没有硬抢，只是问问，这大路上人烟稀少，若他真让家丁争抢了，许恒几人还真不一定拦的住。 第39章 许恒的礼物 “娘，你看我套圈中的老虎，这个当给爹的礼物。” 回家后，许恒把自己套中的老虎给樊氏看，炫耀自己两个圈就套中了。 “哈哈，我家三蛋厉害了，两个圈就套中了。” 许父手里拿着这木雕，翻看了一下，一听儿子两个圈就套中了，一个劲夸儿子厉害。 “娘，这是我给你和二姐买的头花，你戴戴看漂亮不” “哎呀，就给你十文钱，你买这干啥，浪费这钱。” 虽然嘴上嫌弃，樊氏还是小心拿过这个用粗布缝制的头花。 “哎，你别说，这头花的花样挺漂亮的，怎么做的啊。” “不知道啊，我看摊主说这个是府城的花样，所以买给你和二姐。” 确实是这样的，许恒本来打算买头绳，不过看另一个摊位周围围满女孩子，就猜想那个摊位卖的应该是女孩子都喜欢的。 当你没法决定一个东西的好坏时，跟风也是一个有效的决定。 许恒凭着自己身为小孩子的优势，不要脸的挤了进去，发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在展示手里的头花。 他说他这头花都是府城大户太太戴的样式，本地是没有的。 许恒仔细观察发现他这样式确实漂亮，花朵舒展，样式新颖，材质有粗布也有质量好的绸布。 不过绸布昂贵，大部分都买粗布做的，许恒也跟风买了两个粗布头花，当然以他的财力也就只能买粗布的。 回去的路上，许恒看了一下这花样是用针线缝制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这巴掌大点的布头就要3文钱，贵了点啊。”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孩子给你买的，你收着就行，哪里那么多话，行了，天晚了，快点做饭去吧。” 许父催促樊氏去忙了，自己也跟着出去收拾农具了。 许恒拉住后面的二丫，小声问她。 “二姐，你喜欢这花吗？” 许恒问二丫对着自己送的礼物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啊，我在村里还没人看着戴过这种头花，哪怕新娘子也没这个好看。” 二丫很高兴弟弟出去玩还记挂自己。 “那二姐，你说你自己能做出这头花吗？” “自己做？这缝制这么特殊，我恐怕不行吧。” “二姐，我认为你行的，这头花不过是布料裁剪后缝在一块，你女红这么厉害，应该也行的。” “啊，可是哪怕做出来，我做这么多头花做啥？” “二姐，你可以缝多一点，出去买啊，这头花既然附近很少，你做出来肯定能卖的。” 许恒买头花回来除了给家人的礼物，也是想着让二丫试试能不能自己缝制，二丫的针线活还是挺不错的，给许恒缝补衣服，针脚密实整齐。 “可是哪怕做出来了，卖给谁啊？卖给村里多不好意思啊。” “二姐，你忘了大姐夫了嘛，你做出来可以让大姐夫帮你卖卖看，万一能卖钱了，不是挺好嘛。” 许恒继续劝说二丫，若这二丫可以自己挣钱了，将来不管嫁人前后都会好过很多。 “可这里面怎么缝，我也不会啊” 二丫还是有点犹豫，虽然二丫被弟弟鼓动的很心动，对于这个还是犹豫。 “这个简单啊，直接拆开就行，二姐，不用担心，你记住怎么拆开，再原路缝回去就行。而且你会做后，这不光只有这一个头花，还会有两个，十个的。” 二丫最后被许恒说服，答应他自己试试看。 两人等着樊氏在厨房的时间，在二丫的房间，二丫拿来了针线，剪刀。 许恒也找来了自己练字废掉的草纸，这许恒练字写的纸，一般去处不是厨房就是茅房。 厨房是作为点火的引子，茅房则是菊花使用，每次许父上茅房都会感慨一番，自从儿子开始上学堂，家里生活待遇也提高了，都能用纸了，而木棍就省了。 许恒带纸是为了画布料的剪裁纸样，二丫先是用剪刀小心的剪来这头花的连接处，许恒送二丫的是一朵梅花样式的纸样。 拆开后发现梅花的花瓣是独立分开的，二丫看着这花瓣反而泛起愁来，这花瓣为啥能支棱起来，而且会有折痕。 不过越拆开，二丫则心慌起来，这头花的剪裁自己不会，而且这每朵都一样自己可不会弄啊，二丫不敢继续拆了。 “许恒，不要” 许恒则没有这个顾虑，看二丫犹豫，直接上手拆开。 “二姐别担心，我都给你画下来，你再原路缝回去嘛。” 既然弟弟已经拆了，二丫只能跟着许恒把剩下的几个花瓣都拆开。 许恒比对了一下，每个花瓣都是一样的。 二丫看许恒拆完了后，赶紧小心翼翼收好，然后开始缝起来。 “我看人家这头花可不是一般做的，咱俩白费功夫了，不说这颜色的布料，就是这布料怎么弄支棱起来都不容易。” “二姐，这布料你看剪裁比对这纸样就行，至于这剪裁，你先别急着缝呢，你自己摸摸看看。” 二丫听到这话，好奇的摸了摸，布料边缘有点硬，不确定的说 “这是布后面刷了浆糊？” “应该是，这布料应该是刷了一层薄薄的浆糊，就跟咱娘纳鞋底一样。” 许恒先是用草纸比对好的纸样，用剪刀剪下来后，开始尝试折叠，可惜草纸太软，做不出花瓣的舒展感觉，不过大体方向是对的。 二丫去樊氏纳鞋底的箩筐里，找了一个碎布头，还有之前剩下来的浆糊。 根据至少拆解头花的步骤，按照纸样布料裁剪，上浆。 刷浆糊的过程，二丫怕上的太厚，布料变的太硬，就刷了薄薄一层，多余的浆糊用竹片刮干净。 等浆糊晾干后，折叠花瓣，缝合起来，一个跟之前的头花一模一样的就出来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二丫模样做的头花，布料颜色是暗沉沉的藏黑色，这头花恐怕没人会戴头上。 “二姐，你真厉害，这头花自己就做好了。” 许恒拿着二丫交给自己的头花，不停地夸赞，之前二丫自制头花时，上了浆糊晾干的时间太长，许恒只能回去读书做功课了。 后续的步骤都是二丫自己完成的，看着这朵颜色奇葩的头花，许恒一个劲的夸二丫心灵手巧。 第40章 头花生意 “这头花是做出来了。可是这好看的布料不好弄啊，咱家都没有好看的布料。” 二丫看着手里的头花又犯起愁来。 “二姐，你不要担心，这头花你都能做出来，其他都是小事，头花需要的布料肯定不需要特别大，一些花花绿绿的碎布头就够了，我们可以去裁缝店或者布庄买” “可是买布头也是需要钱的，我们哪有钱呢？” 说道这个问题，二丫担忧起来，这个时代的孩子是没有零花钱一说的，甚至有家里控制厉害的，直到成亲才摸到钱。 许恒跟二丫说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办法的，许恒这人好像没有发愁的样子，对于出现问题就直接想办法，二丫也是佩服弟弟的性格。 许恒直接拿着二丫做的头花找到樊氏，举起头花在樊氏跟前夸赞 “娘，你看这个头花漂亮吧” “这头花怎么变成这个颜色” 樊氏先看到头花有点纳闷二丫怎么把头花弄成这个颜色，而且这个颜色怎么越看越熟悉。 “娘，这是二姐做的，不是我买给二姐那朵，是不是跟我买来的一模一样，二姐真厉害啊” 樊氏一听许恒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头花是用自己做鞋的碎步做的，突然有点生气，这样的头花也不能戴，气二丫浪费布头。 正打算训斥二丫浪费东西时，却听到许恒接下来的一句话，顿住了 “娘，二姐这头花做的多好，你说若二姐用漂亮的布料做这头花，绝对会更漂亮，你说二姐也可以卖头花了。” 樊氏想了想这个可能，又仔细看了看这头花的区别。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二丫这时也进来了。 “娘，我想试试做头花来卖，现在已经冬闲了，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头花能不能卖，至于卖的话，可以让大姐夫卖卖看。” “娘，你就同意了，你说二姐做头花挣了钱可以给我买很多糖，二姐自己也可以攒嫁妆。” 许恒适时的撒娇求情。 ”你啊，人小鬼大，你还知道什么嫁妆了” 樊氏拧了拧儿子的耳朵，这时自己怎么看不来这是这姐弟俩合伙来自己的。 “那娘你是同意了，同意给二姐买好看的布料啦。” 樊氏想了想让二丫，反正一些碎的花布头也不贵，就让二丫试试，若卖不出去，那就等过年走亲戚时，当做送礼。 就这样二丫开始了手工挣外快的工作，不过这布头樊氏没有去镇上买，而是把大丫成亲时，有这些喜服的碎布头找给了二丫，让她去试试。 可这碎布头比手里的还要窄，恐怕做不出来，二丫对于母亲的抠门有点无语。 许恒就说可以按比例做小一些，一朵头花小的话，可以把两个扎一起。 而且这红色本身喜气，新娘买回去做成亲时的头花，两个成双成对也喜气。 “恒，你好聪明啊，这都能想到” 接下来几天都是二丫埋头做头花，二丫每天都憧憬自己的头花可以卖多多的钱，对于这个许恒没有说啥打击二姐的积极性，哪怕能卖钱许恒认为这个也就零散卖点小钱，毕竟这类追求美的事，对于底层还有点奢侈也就成亲新嫁娘回舍得一些。 大雪节气来临，天气越来越冷，许恒的枣苗刚刚发了点芽就要经历严酷的天气考验，许恒怕自己的枣苗都冻死，特意找了一些茅草来给枣苗保温。 这个没暖气，没空调的时代，这么冷的天气，人都靠硬扛，许多老人都熬过这样的天气，这一个月以来，许家已经参加三轮丧事了。 幸亏许爷爷身体硬朗，主要是年岁也不大，现在也不过五十左右。 这个时节读书学习真真体现出来了寒窗苦读，这学堂虽然是族学但是毕竟也是有些年头了，房顶窗户是到处透风。 孙先生是日常随身会提一桶小炭炉，走哪里上课就放哪间教室，日常最不想先生来上课的学生，现在都是盼着孙先生来上课。 虽然孙先生的小炭炉小，可是聊胜于无，至少屋内温度不会太低。 这个季节好多孩子的手都已经变成了馒头手，唯一的区别是这手是青青紫紫，甚至还有开裂的。 许恒家现在也就晚上吃晚饭时会烧一个火盆，家人围着火盆吃饭，等饭后还会点一会油灯。 这时就是家庭集体的聚集时间，樊氏给家人纳鞋底，二丫做自己的头花，许恒在矮桌上写自己的大字。 写字时许恒会把装墨水的碗放的离火盆近的位置，主要是为了把碗里结冰的墨水化开，许恒才真真体会到这个年代读书的艰难。 “这天今天看着乌压压的，我想今晚应该是会下大雪吧。” 樊氏拿着锥子串鞋底，顺嘴跟许父聊天。 “嗯，算算天气确实该下大雪的时候了” “下吧，今年还没怎么下雪，若下一场大雪，明年庄稼也会多收点。” 这冬天下雪对于明年庄稼是有利的，一是雪覆盖庄稼，雪会冻死地里的害虫，二是雪融化后，可以给庄稼补充水分。 虽然农民不一定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有实践经验，这也是俗话瑞雪兆丰年的由来。 “对了，恒啊，这雪天路滑不好走，要不要让你爹送你去学堂。” 许恒现在走路还是不太稳，平时让儿子慢慢走去学堂可以，可这大雪天樊氏就担忧起来。 “娘，不用了，我明天早点出门就行，而且我摔跤也摔习惯了，摔一两下没事的。” 许恒不太想家人送自己，内心还是认为自己能做到的就不麻烦家人。 第二天许恒一开门，就发现院子内外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许父已经早起搭着梯子在用竹扫帚扫房顶上的雪。 雪太大的话，会把家里的茅草顶压倒，这时雪还没停，也不知这雪还得下多久。 因为下雪，路比较难走，许恒需要提前出门，直接从厨房拿了一个蒸热的杂粮窝头，就出门了。 因为昨天没提前跟许壮说今天要提早出门，许恒需要先去找许壮一块走，若许壮还没收拾好，许恒就先走。 第41章 大雪 天还早，街上还没行人走动，雪面整洁任何鸟兽痕迹都显现出来。 许恒一步一个脚印印在雪上，若回头看能看到两排整齐的小脚印。 “许壮，你起床没，今天下雪我们要提前出发” 许恒到了许壮家门口，大声喊许壮，没喊几声就传来许壮的回应。 “起了，起了，我马上出来。” 许壮边往怀里塞窝头边跑出来。 “你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要刚起呢” “嘿，我知道下雪天路滑，你肯定要提前出门的，今天我就提前起床了。” 许壮说着话，可是许恒知道许壮是不想自己多等，应该是直接起床就出门，因为眼角还挂着眼屎呢。 “那个，你睁开眼睛眼角不扯的慌吗？你摸摸眼角。” 许恒指了指眼角，许壮小手一抹就提前走。 刚出村口正好碰到许石头领着大黄出来，大黄对于许恒也很友好，摇着尾巴来让许恒摸。 “石头哥，你这领着大黄起这么早来做啥。” 这里人只要能生孩子，就会一直生，兄弟之间年岁会差距大，所以一些同龄人会产生辈分差，许老四就属于这种。 跟大丫，许石头差不多同龄，可辈分却足足大了一轮，这里人还是比较重视辈分，同龄人不在意会叫名字，年龄小的就得注意了，哪怕许石头跟许老四同龄，许恒还是叫哥多一些。 许恒看大黄过来，随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许壮也喜欢大黄，自己也凑上前去摸，好奇这大早上都没人一人一狗早早出门做啥，雪天捅在被窝里多舒服。 “你这就不懂了，雪天最容易逮兔子，这到处白茫茫一片，兔子多容易发现。” 野兔毛发都是草黄色，若平时靠眼睛不好发现，现在到处下雪，兔子若出来觅食比较容易发现。 “这么大雪，兔子肯定也窝在洞里睡觉，哪有那么容易逮兔子” 许壮则不以为然，要不是自己要上学堂，自己肯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一个昏天暗地。 兔子又没人管，没人叫的这么大早起来做啥。 “许壮你这就不懂了，兔子有毛，不怕冷，对了石头哥，你要逮兔子，就从我家屋后的方向去，我之前看到过兔子，不过我逮不住，你去看看，尤其可以在雪上看看有没有兔子走过的脚印，若有，可以跟着脚印找到兔子。” 许恒建议许石头跟着兔子的脚印找兔子，这大雪天小动物的足迹很容易显现，来的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麻雀的三爪脚印。 “嘿，你四叔说的没错，三蛋的脑瓜真挺灵，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四叔啥时候回来，今年回来不。” “前一阵四叔来信了，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他现在要跟着车队去南边。” “哎，你说那女人真害人，许老四这人也是犟，非要出去遭罪干啥。” 许石头为好兄弟不值，许恒一看聊天时间有点久，赶紧拉着许壮走了。 这下雪路滑，许壮和许恒两个人摔了无数个跟头，跌跌撞撞的前进。 不过小孩子火力壮感觉不到冷，也不感觉辛苦，反而感觉这样走路特别有趣。 尤其是下坡时，双腿蹲下降低重心，从高处滑下别提有多快乐。 要不是要上学堂，许壮还想爬上去再来一次，不过被许恒拉住了，提议放学来玩个够，不急着一时，若迟到被孙先生打了板子，这手又红又肿，想下学堂玩雪都不行了。 哪怕早早出门，但是路途艰辛坎坷，尤其诱惑颇多，两人到学堂也是坎坎没迟到。 到学堂一看，两人还属于来的早的，学堂还有好几个没来而且都是上河庄本庄的孩子。 许恒和许壮坐下没一会，就见孙安礼匆匆跑进教室，看到许恒比自己先到教室，撇了撇嘴。 最后孙先生进教室时，就差马英了，孙先生刚刚放下自己的小火炉，就见马英也跑过来。 一看孙先生已经进教室，想掩耳盗铃的从门边弯腰蒙混过去，刚猫腰走了两步，被孙先生一声站住给盯住了。 “先生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迟到，只是下雪路滑耽误了时间。” 马英看蒙混不过去，赶紧找借口，可这借口实在太拙劣了，马英家是整个基础班离学堂最近的了，就在学堂后面，这下雪路滑的借口实在不合适他说啊。 “是吗？说实话”孙先生肯定也不相信，只是重复了一遍，小孩子还是脸皮薄，一看孙先生变脸，赶紧承认，自己就是不想起床，多赖了一会床。 “懒惰不上进还找借口，罚你多写十张大字，放学前教给我。” 马英一听这话，整个脸都垮了，放学前叫着就意味着今天课间自己都得写大字，根本就没时间玩了。 处罚完马英，孙先生开始了今天的教学，一等时间到孙先生一说下课，孩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学生一走，孩子都跑出教室，你拿一把雪，我攥一个球，开始了不分敌我的战斗。 偶尔有一两个倒霉人被雪砸到后脑勺，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雪球碎后，顺着脖子进入后背，这激灵感觉，让中招的人像一个猴子一样蹦跳，想着赶紧把雪给抖落出来。 等再继续上课时，每个人身上头上都是一堆雪，孙先生看学生玩的太过了，就罚现在集体把学堂周围的雪给扫了。 接下来的课就从体育课变成了劳动课，你一铲，我一扫把的扫雪。 许恒边推着雪走边怀疑，孙先生是不是故意，找这个理由，好让学生帮着打扫学堂。 学生虽然可惜学堂没雪了，好在学堂外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都相约放学后去北边的坡坝去滑雪。 许壮问许恒要不要去，许恒就拒绝了，这么冷的天自己还是回家温书吧，而且滑雪这个自己这个腿脚真不行，滑下来万一控制不好，把自己给摔坏了不行。 要知道北方骨科可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因为雪天摔骨折的一片片，许恒还提醒许壮玩归玩，也要注意安全。 第42章 兔肉 许恒放学跟许壮分别后，自己一深一浅的踩雪回家，一进家门竟然闻到肉味，直接进厨房问道 “娘，家里炖肉了吗？好香啊” “你这是狗鼻子啊，这么灵，锅里炖了半只兔子，一会就好了。” 兔子，还是半只？这是哪来的。 “这是石头送过来的，今天他领着他家大黄出门追兔子了，追上来一只，分了咱家半只，说是感谢你早晨的提醒，对了，你早晨提醒他啥了。” 樊氏边做饭，边好奇的问，下午自己正在做衣服，就听许石头在院里喊人，樊氏一出来，许石头直接把手里半只被草绳吊的半只兔子递给自己，说是给许恒的，感谢许恒早晨的提醒。 许石头放下兔子就走了，樊氏想客气客气都没拉住人。 “哦，这个啊，早晨我碰到石头哥，提醒咱家这边应该有兔子窝，让他带大黄来这找的，看来石头哥找到兔子了。” “哎，这也太客气了，这一送就送一半。” 听了许恒的解释，樊氏也知道了来龙去脉，还感慨许石头会做人。 “娘，你这炖兔子，能放点别的去去味呗，直接炖肉没点味道还有股怪味。” 许恒趁着樊氏做饭赶紧提建议，这里人一年吃不了几顿肉，所以对于肉的做法实在乏味。 通通都是直接烧水炖煮，关键还没有什么好好去腥的调味料，肉没有味道腥味还很重，让许恒常常感慨实在浪费食物。 在许恒的观念里若不把食物做好吃就是浪费食物。 “行了，行了，我知道，这次我这次特意放了一块生姜去味，还加了一勺酱油，这次绝对有味。”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吃个饭还这么挑剔，不过好在许恒懂事，吃饭也不挑什么，最多说一说，该吃还是吃。 等兔肉上桌，先不说味道怎么样，看到这汤上漂的油花，就感觉这顿饭绝对好吃，早知道这里吃饭常年油水属于缺乏状态。 这里猪肉最贵的部位是带肥肉的部分，肥肉不光可以炼油，炒出来的菜还香。 这次许石头逮住的兔子真肥，半只兔子都这么大的油。 兔肉好了，樊氏先用碗装出一碗兔肉，让二丫给许爷爷老两口送去，本来这事应该让许恒去的，可是儿子腿不灵活，又加上下雪，别半路把这兔肉给摔了。 等二丫回来，樊氏把剩余的兔肉端上桌，樊氏先给每人一碗汤，一是天冷，喝汤会暖和很多，二是让家人先垫垫肚子，到时吃饭会少点，这里每一个主妇都是很会打算日子的。 肉香四溢的肉汤喝下去后，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然后再夹一块兔肉，许恒有点可惜这肉里还是没有入味，依然干巴巴的。 许恒无奈了，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这是肉，算算上次吃肉还是在四蛋的满月宴上。 “嗯，这兔肉吃来确实差猪肉点意思” 许父吃这兔肉也相同的评价，吃起来确实没猪肉好吃。 “你是大爷啊，还想吃猪肉，有兔肉就不错，这做梦挺美的，而且家里也没养猪，哪里来的猪肉吃。” 樊氏直接打碎许父的美梦，谁不知道猪肉好吃，问题是谁会送猪肉，而且这不年不节，又没有红白喜事哪里来的猪肉。 “娘，咱家要不来年养头猪吧，养猪多好过年可以杀了吃肉。” 二丫想到姐姐家今年就养了一头猪，听说过年就会杀年猪，到时就不缺猪肉吃了。 “对，娘，二姐说的对，咱家也可以养猪，而且可以养母猪，这母猪以后可以不停的下崽，以后猪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许恒赶紧附和二丫的提议，养猪好啊，尤其养母猪可以不停地繁育，这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道路。 “嘿，你小子以为母猪那么好养啊，这母猪喂养可是有门道的，喂不好啊，这母猪还赔钱呢。” “前两年隔壁石头家不是想养母猪嘛，这母猪头产到是生了，可是只生了两个猪仔，而且以后都没生，最后气的石头爹杀了吃肉。” 喂母猪喂好了确实能赚钱，若这母猪肚子争气，一口气下个十一二个猪仔，一年下两窝的话，确实行，问题是母猪的肚子谁能控制啊。 许父说了这个，就继续吃饭，这养猪的话题就搁置了，许恒也只能不再多提。 许父的担忧是对的，毕竟生活经验还是大人多，而且自己一个孩子说两句就行，再多提就不正常了。 可是在饭桌一直没说啥意见的樊氏在睡觉前，突然提到养猪的事。 “你这咋还没过去啊，养猪这事不是说了成本太大。” “哎，我寻思了一下，这养猪确实可是试试啊，主要是咱们这附近确实没有正经卖猪仔的人家，若养成了不是多一条路嘛，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这上学堂花费不菲，多挣点钱总是对的，若母猪实在生不了，大不了杀了吃肉，而且养猪的话，也先不多养，就养一头，到时多割割草的事罢了，现在家里就咱家一口，没啥多余的活计，可以试试。” 许父听了樊氏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主要家里现在花销大，主要是许恒这读书虽然没几天，读的确实有模有样，做父母的也不想耽误孩子前程。 若现在不趁着年轻多拼拼，以后就说不定了。 “那你说这养猪，啥时候合适啊” 许父犹豫的问媳妇，樊氏虽然是女人，但是干活做事都利索，所以夫妻俩做啥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来。 “我觉得现在正适合养小猪” “现在，这大冬天卖猪仔，猪仔不是过了年才有买的，现在哪里找，而且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猪草给猪吃。” “我小时听人说过母猪养好一年生两窝，冬天怎么没有啊，而且冬天正好，猪仔还小吃东西不多，等长大正好过年了，吃猪草就行，否则这年后买猪仔，草正好时，猪仔只吃一点点草，长大了等冬天哪有那么多粮食给猪吃。” 樊氏把自己想到的说给丈夫，觉得冬天正好是买猪仔的好时候，这个时候猪仔的价格还比较低，否则年后猪仔肯定不便宜。 第43章 猪仔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现在哪有卖猪仔的，这大集上最近可没有卖的啊。” “买猪非要去集上啊，找人问问不就行了。咱村的许屠户不是做杀猪生意的，他肯定知道哪里现在有猪仔。” 樊氏想着许屠户一个村里的，这个忙应该会帮一些，更何况儿子天天跟许屠户家在一块，看在这个面子上也会帮的。 大雪后几天真是孩子的天堂，每天孩子都在外面疯玩，幸亏冬天穿的厚，小孩子体重轻，摔出事的还是比较少，就是老人就要注意了，总有老人不小心在雪地滑倒，然后就一病不起。 四叔今年是不回来了，现在只有许爷爷和许奶奶住，家人都担心老两口自己住不安全，就提议让两个老人轮流去三个儿子家住，不过两个老人住习惯了，不想搬去别的地方。 所以大伯他们商量每天轮流去看顾一下，清扫院里的雪。 雪后没几天都是晴天，雪开始慢慢融化，这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尤其雪融化后路上泥泞不堪，而且即将进入腊月，腊月农家的事比较多，所以孙先生提早给学堂放了寒假。 放寒假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太冷了，孩子一个个手都冻坏了，个个馒头手，许恒的手也不例外，而且坐着不动，孩子更容易生病，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小小风寒也是致命的。 所以天太冷就放假了，不过放假留作业这个真是亘古不变啊，背的，写的一样不少，不过在放假面前一切靠后。 今天放假回家后，许恒一进家门看到许父在厕所的角落里，正在烧火，自己坐在旁边烤火。 “爹，你这烧火做啥啊” 早知道这个时节，柴火还是很珍贵的，无缘无故的烧柴可是很浪费的。 “嘿，爹等着把这地烧化了，等下挖个猪圈，过两天家里就养一头猪。” 这个时节，土地都上冻了，硬挖肯定挖不开，至于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挖猪圈，是许屠户今天说已经问道有一户家最近刚有一窝猪仔可以出栏，而且价格还不贵，所以今天许父赶紧把猪圈收拾出来。 “家里要养猪了啊，那很好啊，可是这天这么冷在外面没事吗？” “放心到时给这猪圈里垫点草，再搭个棚子就行，现在这烤火更暖和，你去屋里拿几个窝头过来，找个树枝来这烤烤吃，烤的窝头比蒸的好吃。” 不过这个建议许恒内心是拒绝的，这离茅厕这么近的烤吃的，能吃的下才怪，而且许恒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猪圈在这，恐怕茅房的味道以后很是一言难尽了。 拒绝归拒绝，这个事还是要做的，等窝头烤好，许父吃了后，就开始挖起来，下午的时候大伯也过来帮忙。 第二天猪圈就做好了，猪圈只是往下挖了半米，然后周围砌了半圈的猪圈，猪圈就是找的石头简单堆起来的。 两天后提前定好的小母猪也到家了，这头猪仔是许屠户陪着许父去挑选的，许屠户虽然是做杀猪的，不过对于猪还是有一定了解，帮着选了一头健壮的小猪。 小猪是被许父从百里外的地方背回来的，小猪到家的几天，许恒家是人来人往，纷纷来看许恒家的猪仔。 许壮也来凑热闹来瞅了瞅，认为这猪仔看起来跟自家杀的大猪一个样没啥区别，有区别那就问题大了，许恒这么想。 这一两个月二丫除了帮着樊氏给家人做冬天的衣服，抽空还做自己的头花，樊氏给的红色布头已经用完了，头花也做了七八个。 “二丫，你这头花做的真好看，绝对会卖个好价钱。” “这头花真能卖出去吗？” 二丫虽然做的起劲，但是对于能不能卖钱心里还是没底的。 “肯定行的，二姐你就不要多担心了，明天咱俩正好去大姐家，让姐夫看看行不行。” 第二天许恒和二丫两人起了大早，找了一个篮子把头花装好直接出门去了。 大丫嫁的地方不算近，走路需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陈扁担家位置比许家庄要好不少，离县城近一些。 这个时代没啥拆迁的事，若是后世城市扩张，陈扁担怎么也有机会混一个暴发户当当。 现在离县城近唯一的好处就是找活和买农产品方便不少。 因为出门早许恒到的时候，大丫正在院里喂猪，没曾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妹妹来了，这让大丫高兴的一直大喊。 大丫嫁了快一年，除了送嫁时娘家人来过，家里人还很少来这。 “你俩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点吃的。” 大丫赶紧把两人拉进自己屋里，不过大丫高兴忘了一件事，她不是一个人，陈扁担因为最近下雪路难走，今天没去卖货，这会正在炕上睡懒觉。 听到动静一扭头发现小舅子和小姨子来了，瞬间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这会是起床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 大丫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疏忽，赶紧拉着二丫说去厨房鼓捣点吃的。 许恒一个男孩子留在屋里也没事，陈扁担一看小姨子走了，就剩下小舅子一个小孩子，也没啥顾忌。 赶紧起床套衣服，许恒感觉自家姐夫这起床速度赶的上自己上学军训时吹紧急集合号时的速度了。 “嘿嘿，三蛋你这今天怎么过来啦，是不是家里有事” 陈扁担起床后，去角落里的扁担里找了一块饴糖递给许恒，没话找话的说。 “不是我家，是我二姐找你有事” 许恒伸手接过饴糖，不过没有吃，直接揣进口袋里，把来这的目的说了出来。 “卖头花？二丫自己做的” “嗯，我二姐做的头花一点不比镇上卖的差，所以这次来想让姐夫帮着卖卖。” “行，这是小事，没有问题，我先看看二丫做的头花。” 等着二丫和大丫端着朝食进来，陈扁担主动说起这事，二丫把篮子里的头花拿出来，大丫一看就夸赞道 “哎呀，这是二丫做的啊，真漂亮，二丫这手巧啊。” 第44章 腊月 二丫的头花特别漂亮，陈扁担答应帮着卖卖，许恒还提议可以二丫的头花新嫁娘一定喜欢，那个女人不想成亲那天美美的，这漂亮的头花一定受欢迎，而且价格也不贵。 二丫的头花定价是3文一个，5文两个，一个头花两朵红色的花朵。 到时卖头花的钱，一人一半，本来陈扁担没想着要钱，可是亲戚之间也不能让白干，若陈扁担不收钱也就不卖了。 大丫看妹妹实在坚持也就同意了，这是来的路上许恒特意说的，让姐夫白干不好，一次帮忙可以，可是以后次次白干就不行了，二丫也同意，哪有让人白帮忙的。 这亲兄弟明算账自古还是很有道理的，多少亲朋挚友因为利益纠纷而分道扬镳的，所以做事要有边界感。 二丫看事情谈妥，就想拉着许恒回去，被大丫夫妇给拦住了，哪有弟弟妹妹来没吃饭就回去的，非要留下来吃了饭才行。 在大丫和二丫做饭的间隙，陈扁担自认自己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陪孩子玩。 许恒若知道陈扁担想法，肯定会抗议，不用陪自己，自己会自己玩，不过由于现在自己还是6岁外人看来，还是需要多照顾的。 许恒就让陈扁担找了40个石子，玩起了石子游戏。 地上两排4列的空格，每个格子里放5个石子，剪刀石头布的分输赢，赢者随意选取一格石子，按顺时针顺序，一个个的放石子，若最后一个石子后面的空格是空的，而且正好间隔空格是有石子的，这石子就是战利品可以收取，最后看谁得的石子多。 许恒讲解好游戏规则后，陈扁担和许恒一大一小开始了游戏，这陈扁担应该是脑子一根筋的人，不会算石子，没一会就被许恒得到了大多数石子。 大人输给小孩，脸面挂不住啊，陈扁担脸面挂不住的非要再来，等到快开饭了，陈扁担非要下完这一轮，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还是一样。 “哎呀，许恒这脑袋真是聪明啊，这游戏很好玩，哪学来的啊。” 陈扁担最后输了，还要摸着许恒的脑袋装作大人的夸奖夸奖许恒。 “这个是我学堂学来的，我们课间无聊就玩这个” 这个游戏是许恒前世小时常玩的，这里学堂孩子课间还是在你追我赶的游戏间来的，学堂还没人会这个游戏呢。 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许恒随意扯了一个谎，反正又没人去验证。 好玩的游戏很容易在孩子之间推广，陈扁担是这个游戏的忠实爱好者，只要有空闲，哪怕卖货也会找当地几个小孩来玩，然后这个数石头游戏随着过年走亲戚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许恒这个新年都是在跟不同的小孩子数石头之间渡过的，乃至多年后许恒成人，去往京城也经常看到有小孩子聚集玩耍。 进入腊月，年味愈浓，寒冷的天气盖不住过年的氛围，尤其小孩子之间更加盼望过年，孩子和大人想过年的心情是反着来的，孩子是巴不得一睁眼就过年，大人是数着过年，年前的日子事情太多了。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杀年猪，也就是许壮爹最忙活的时候，经常天不亮就开始一个一个村子轮流杀猪。 屠户杀猪除了收取佣金外，主家还会赠送一些下水，所以进去腊月许壮这天天猪下水就没断过。 不过这里下水处理肯定没有许恒前世去腥清洗那么彻底，所以许壮有一次拉着许恒去他家吃肉，虽然许恒馋肉，这带着一股腥臊味的大肠还是没能下嘴。 顺带许壮过来找自己，许恒都感觉许壮说话带着一股大肠味，许恒强制许壮来找自己一定要漱口，否则不要跟自己说话。 本村的杀猪是安排在后面一些，杀猪那天从早到晚许家庄上空都充满猪惨烈的叫声，自家那头小猪仔一整天都瑟缩在角落里。 越靠近月底，年味越重，家家都置办起年货来，这里的规矩过年除非串亲戚，否则家里不太开火。 所以都开始提前储备食物，比如蒸馒头，蒸包子，蒸糖三角，平时舍不得吃白面，现在可劲做。 天冷都不怕坏，直接把蒸好的面食放进一口大缸里放着，许恒最喜欢樊氏蒸年糕。 提前泡好的糯米跟红枣交替铺满，一层糯米一层红枣，幸亏爷爷家有一棵好的红枣树，家里过年的红枣不缺，若买不起红枣的人家就会用红豆代替。 不过糯米还是搭配甜丝丝的红枣好吃，红枣的清甜搭配软糯的糯米特别好吃。 年糕还是刚出锅好吃，许恒就是贪吃年糕吃多了，结果糯米不消化，惹得晚上肚子疼。 年糕蒸好后，会直接放在外面放凉，等年糕冻定型后，用刀切成长条的小块，等着过年时可以直接蒸着吃，也可以放在火盆烤着吃，不管如何吃都是过年的一道美味。 过年最主要的还有一道美食就是糖，这里的糖是饴糖也就是常说的麦芽糖，这个也就过年才有，而且都是待客时才会摆出来，否则就家里准备的这点糖早被馋嘴的孩子吃光了。 家里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糖的贵重，不会偷吃，可是小孩子嘛不懂事才是常态，就有孩子鼻子很灵哪怕藏的再隐蔽，也被找到，今天两颗，明天三颗的偷偷吃掉。 等大人发现时糖已经所剩无几，这时就是鸡飞狗跳的教训了，胆小的乖乖受罚，胆大的就到处逃跑，大人拿着扫把满村子的追打。 村里时不时上演这类戏码，许恒甚至有一天看到了许壮慌不择路到处逃窜，许壮看到好兄弟在看自己的糗状还打招呼，下午找许恒玩。 不过这话可惹得许壮娘更生气了，这孩子死不悔改，还想着下午还去玩，看自己打不死他。 最后许壮在村里老槐树下，被老娘扒了裤子，狠狠抽了一顿，在许壮痛苦哀嚎的求饶和围观群众的劝道下，许壮娘才消了气。 本来许恒以为这是许壮今年最后一顿打，结果自己还是小瞧了许壮，这顿打没隔几天，又挨了他爹许屠户的几巴掌。 第45章 除夕 这里过年跟许恒前世习俗一样，放爆竹，贴春联。 春联都是腊月底这几天贴，每家每户都会贴，不过这里大部分都不识字，所以春联要不去买。 要不找会写字的人写，自己准备红纸，给写字的人一点润笔费就行，润笔费也没多少，三文钱就够了。 许家庄每年的春联大部分是里正的大儿子许安来写，许安就是许荣清的父亲，许荣清也在学堂上学，不过比许壮和许恒上学早，又大几岁，许恒跟许荣清没有太多交际。 许安早年读过几年书，也考过童生，不过没考过，然后就去县上一个酒楼做了账房，许安虽说没考上童生，但是比周围目不识丁的人好很多，写字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也有舍不得钱的，同时会写几个字的人家也会自己写，不过若字太难看挂出来的话，这避邪祈福的作用先不说，丢人肯定是第一位的。 许恒家的对联本来许父想着儿子已经读书了，就问今年家里的对联许恒能不能写。 不过被许恒拒绝了，自己才上了不到半年的学堂，哪怕自己脑子里有对联，可这字还不能见人，直接拒绝了。 许父后来转念一想也对，这字也不是学一两天就行的，字还是找会写的，所以就带着红纸去了里正家里写对联。 当然也有人没数的，那就是许壮，许屠户看自己已经把儿子送学堂一年了，字也该认识几个，也同样问许壮能不能照着别人的对联这一副，到时省下的三文钱给许壮当零花钱。 历来钱财动人心，在3文的巨款面前，许壮胆随钱涨，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写没问题，本来许屠户还打算看着许壮写对联，可惜腊月实在太忙，就没有检查，这也造成了许壮后面的悲惨。 为了三文大钱，许壮带着红纸笔墨来了许恒家，照着许恒家的对联就临摹了起来。 许恒看到许壮要自己写对联，尤其是写完后的成品，实在让他感觉惊恐，劝阻了好几次，可惜都被许壮拒绝，最后许壮带着自己的杰作回去。 回去就贴在自家的大门上，许屠户每天早出晚归的，回来都天黑了，出门又走的匆忙，一直没注意到家门口的春联。 直到除夕才休息，正好许壮看自家亲爹有空，赶紧提了自己的3文润笔费。 许屠户才想去看看儿子的杰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给背过气去。 这样的春联贴自家家门口，这不是丢人现眼嘛，直接抓起旁边还洋洋得意的许壮狠踹了几下才好受，赶紧动手把这丢人的春联撕了，让许强带上红纸赶紧去里正家再写一副来。 许壮挨打真不怪许屠户，许壮的对联上面的字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字不光缺胳膊少腿，还歪歪扭扭跟一个个虫子似的，再加上结构不对，一个字能变成两个字。 尤其许壮还自作聪明的节约纸张，写错了也不重新写，而是涂黑改正，这对联上到处一处处墨团，许屠户炫耀不成变丢人，能不打嘛。 气的许壮认为自家爹是想赖自己那三文的账，除夕当天来了一个离家出走，找到许恒这里。 许恒一看许壮这小孩子脾气，也没多劝，拉着他玩了一会数石子游戏，到吃团圆饭的时候，不用许恒说自己就往家走，今天家里炖酱肘子，晚了就没了。 回去一看家里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完全没意识到许壮离家出走过，除了门口重新挂起笔迹整洁的新对联。 年三十属于团圆的日子，哪怕许家已经分家，不过许爷爷许奶奶在，这年三十还得一块过，尤其是许老四今年没回来的情况下。 饭菜都是三兄弟每家准备的，一家准备3道菜，许奶奶再做一道汤，一共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因为条件都不宽裕，三道菜每家也不可能都准备肉菜，不过都会特意做一道肉菜，樊氏做的是粉蒸五花肉，有点类似前世的梅菜扣肉。 五花肉切薄片，用酱腌制入味，碗内铺上晒干的豆角茄子，整齐的码到碗底，上锅蒸熟就行。 蒸熟的五花肉肥而不腻，肉汁流入碗底，让干豆角和茄子也吸收肉汁的味道，不管荤素都很美味。 这道菜还是樊氏从大丫那学来的，樊氏总听许恒嚷嚷肉没味，不好吃，就想着过年学一道好菜，正好大丫婆家有亲戚是在乡里置办宴席的，就学了这道菜，其他两道都是青菜炒肉。 大伯娘陈氏虽没樊氏学新菜，不过上来一只蒸鸡，不过味道嘛，就是这里传统的炖鸡，不过一看就知道盐没进去，不过许恒看到这鸡，猜想若用鸡肉沾沾料汁也行。 许老三和小白氏也不知太不会持家真穷，还是装穷，带的三道菜全是素菜，而且都是白菜豆腐这些日常吃的素菜。 许爷爷看到老三家带过来的菜，很是无奈，不过大过年的也没想着骂他两口子，否则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菜上起后，许爷爷点头开饭，这里抢菜的戏码又上演了，家里总共就这十几口人，也没这个分桌的必要，通通上桌。 吃完饭后就是男孩子最喜欢的节目，放爆竹，这个时候爆竹还是挺贵的，都舍不得买太多，放几个意思一下就行。 当然也有条件富裕的，提前两天就有小孩子点爆竹了，不过也就是零星一点。 现在除夕家家户户点爆竹，许恒感觉自己四面八方都是爆竹的声音，有种置身战场的场景。 不过爆竹这声音许多人还不适应，比如四蛋就被爆竹吓的哇哇大哭，哪怕捂住耳朵，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至于那些鸡鸭犬吠更混合在一块，尤其犬吠比这爆竹声音还要吵。 小白氏看自己儿子被吓的不轻，直接跑出来，对着二蛋喊 “你个混子，在院里点这做啥，赶紧拿出去，吓到我儿子了。” 正玩的兴起的二蛋听到被骂，很是不乐意，陈氏也不甘示弱 “这点爆竹是驱邪的，自己不在自家点驱驱邪，出门去，这也不知给谁驱邪了，我看孩子要怕啊，就把他藏柜子里，这到处爆竹声别给惊了。” 小白氏一听这话，抱起孩子直接就回家了。 “活都不知道干，就知道来混吃的，啥玩意” “大嫂，已经分家了，管这许多做啥，反正又不天天在一起” 正收拾碗筷的樊氏倒是想的开，分开了各家过各家的，索性也就过年吃吃饭，其他都无所谓了。 第46章 过年 除夕这里是要守岁的，不过普通百姓之间比较随意，重视的很重视，不重视的也无所谓。 许父对这个无所谓，尤其这边一早就有上坟祭祖拜年的习俗，小孩子熬夜会顶不住，所以晚上也不让守岁了，明天早起就行。 本来许壮除夕打算拉着许恒去街上转悠，过年家家户户点灯笼，而且要亮一整晚，所以街上不会太黑，反而灯火通明，小孩子都会成群结队的在街上玩耍。 大部分小孩不过是做街溜子，穿着自己的新衣服提着灯笼到处溜达。 当然也有不知事的会拿小爆竹吓唬人，幸亏这小爆竹威力小，在脚跟地下也就炸个响。 不过许恒身体不好，樊氏担心就没让他除夕夜跑出来玩，许恒自己对于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游荡的行为也没啥兴趣，直接回去睡大头觉了。 不过除夕这晚想睡好也不可能，一整晚爆竹声音都没停过，好不容易能睡安稳了，就被樊氏摇醒，穿上新做的粗布棉衣，就要跟着大人出门了。 出门先去祖坟祭拜祖先，许爷爷在前面领头，子孙辈成一串在后面跟着。 早起弥漫着大雾，视野不过十来米，后面跟着的许恒都看到前面领头的许爷爷，而且时不时碰到从雾里走出刚刚上坟完毕的人家。 若是碰到长辈还得挨个磕个头，这短短上坟的几百米路，许恒都不知道磕了几个头。 祭祖完毕就是许老大领头去年岁大的长辈家里，挨家挨户串门磕头了，远亲的话没什么压岁钱之说，一般抓把瓜子糖放手里。 通过这次拜年许恒把没去过的人家看了个遍，谁家家里啥布置都看明白了，养了啥种了啥都看的明明白白。 北边寡居的老太太家里有一棵苹果树，南边的堂爷爷家种了一棵大石榴，树下还拴着一条小狗。 从大年初二开始就是到处串亲戚的日子，初二两个姑姑回家探亲，初三大丫回娘家，初四去舅老爷家拜年...反正几天许恒都是在酒席上度过的，天天能吃肉的日子也是美啊。 当然压岁钱也收的不少，这几天许恒一个小小的布钱包里放满了铜板，许恒数了数至少也有几十枚。 这还是许多好心的亲戚知道许恒去了学堂，私下多给了点压岁钱，说是来年可以多买点纸墨。 当然也有好事的亲戚想当然的认为既然许恒在学堂上学了，这次来了可以顺便让许恒教教自家孩子学俩字。 这人们可没有啥学习的概念了解学习的困难，也不了解一个正常只学了半年的孩子能知道多少。 不过既然大人开口，许恒一个孩子也拒绝不了，就临时充当起小老师，把七七八八许多孩子在院子里聚集起来玩起读书游戏。 就半天时间肯定也学不了什么，不如寓教于乐好一些，许恒也没打算教什么高深的内容，而是教每个人写自己的名字。 长大以后不管做啥，至少写字签字知道写自己的名字。 也幸亏这里的人名字简单，各种小名数字混杂，写起来也方便。 不过这课堂纪律就不好管了，这里因为老师不理自己了偏心了要告状，那个因为不小心把临摹的字给弄花了开始哭了。 许恒就跟在鸭子窝一样，耳边充满了嘎嘎声，为啥在学堂里没这感觉，在这却这么吵闹呢。 当然也有坐不住的孩子，二蛋就是耐不住，写了没两遍字就扔了树枝跑出去玩去了。 女孩子就比较文静一些，可以耐下心来学习，不过当有女孩子掏出石子把自己在别处学习的熟石子游戏拿出来后，唯一的阵地也失手了，只剩下许恒这个失败的老师站在前面。 当然也有人拉着许恒一块玩，男孩子玩的棍棒游戏，许恒实在对这游戏不感兴趣，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而且自己个子小，别被什么棍子给捅着了，太危险了。 大点的女孩子是数石子，这个游戏许恒实在没兴趣玩。 小点的女孩子则是过家家游戏，自己要扮演小相公还要假装吃泥土饭，幼稚更上一层，索性许恒直接进屋读书去了。 初三大丫小两口回了娘家，一来就给了二丫21文钱，说是卖头花挣的钱，本来二丫还打算分出去10文硬是被大丫给阻止了。 说这个第一次卖，现在又是过年的年景就当给二丫的零花钱，以后再帮着卖肯定收钱。 其实头花在年前就全卖出去了，可是又快过年了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好，就等着回娘家时顺便给了。 本来二丫的头花卖的慢一点，后来是陈扁担特意跑正要成亲的人家推销，这头花一看样式漂亮，又是红花，哪个新嫁娘不想成亲这天打扮的美美的，最主要头花不贵。就买了。 过年这成亲的人也多，一来二去的相互打听，就有人主动找陈扁担买头花，这八个头花都卖出去了。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陈扁担还跟二丫说，她尽管做头花，自己一定全卖了。 还提建议这头花还是要用艳丽的布最好，红色多一些，其他颜色也可以有一点。 二丫看着手里的钱也喜滋滋的答应了。 这钱本来二丫打算全给樊氏，不过樊氏没全要只要了五文，剩下的一部分让二丫自己再去买材料，剩下的就让二丫自己攒着，看看到出嫁时能攒多少，够不够当嫁妆。 今年分了家，整个家都是齐心往上走，虽然也没有多少钱，过得多富裕，可樊氏感觉过了这么多年，今年这个年心里是过的最舒坦的时候。 整个年过得是很忙忙碌碌的，除了走亲戚，初八大伯家也趁着过年帮大蛋亲事给成了。 不过大蛋成亲后，小两口依然去了镇上住着，一是大蛋需要继续跟着自己的岳父学木匠手艺，二也是新嫁娘呆不习惯乡下。 不过只要孩子过得好，大伯和陈氏也没太多想法，就看着新嫁娘陪送的实木嫁妆，这老两口也得客气一二。 更何况自己儿子好好跟着岳父学手艺，以后大蛋亏不了。 第47章 开学 整个过年时节许恒都是在各个亲戚家轮流过的，顿顿宴席吃个饱，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可以吃的好，过了一个年每个孩子都白胖了一圈，就连家里的猪也跟着沾光吃泔水长大了一圈。 过了十五，吃完元宵整个年就算过完了，这也是过年最后一顿美食了。 芝麻跟糖调和的内陷不停地在糯米粉中滚动，一层层沾满糯米，直到看不到内陷。 煮熟的汤圆若搭配酒酿，甜腻的汤圆带着微酸清甜的酒酿，喝完后从胃开始传到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 不过小孩子得少喝点汤，虽然酒精含量少不过也带一点，许恒这个身子就是喝完后有点晕头。 最后一天了，家里还有鞭炮的存货的人家，趁着过年的尾巴赶紧全部放了，所以这天晚上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其他时候差。 过了十五年也过完了，生活开始步入正轨，许父开始收拾农具等着天暖下地。 樊氏开始缝补衣服，提早把单衣收拾出来，等着暖和了好换洗。 许恒这天也重新去了学堂，新的一年也有孩子新入学。 是上河庄本家的一个孩子，今年刚刚六岁，孙先生给起了名字叫孙彬，把他安排在许恒一桌。 孙先生给他起名彬，恐怕也是想他可以文质彬彬的，可惜事与愿违，孙彬看来也不是一个安生读书的孩子，从坐下来后屁股都没安静过，东扭扭西拧拧的。 应该也是家里看孩子太过活泼惹事，才把孩子送学堂读两天书养养性格，这里的家长除了认为读书出人头地外，也都认为读了书，孩子会听话很多，所以一些性格太活跃的孩子，家长有余力的情况下，都一样送孩子来读两天书。 开学第一天每个孩子内心都是痛苦的，除了自由快乐的假期离自己远去外，就是开学的检查作业环节。 孙先生的提问考核，大部分孩子都是一个个把头低到下面生怕孙先生点名。 可是萝卜头的心思，孙先生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个给提溜站起来通通考核背诵，然后赠送开学大礼～红手心一对，8个孩子只有许恒和孙安礼两个人幸免于难。 孙安礼看到许恒竟然跟自己一样，顿时有点不服气，这次假期孙安礼为了拔得头筹，每天都是刻苦读书，一有不懂的还勤奋跑孙先生的家里请教，这许恒自己可是看他整个过年他一次都没去过。 孙安礼还以为许恒过年在家玩嗨了呢，忘记读书了，竟然没想到他竟然也没落下。 这个孙安礼可冤枉许恒了，许恒过年还是去了两次孙先生家里，尤其过年拜年一定要去的，不过因为许恒腿脚不便，孙先生让许恒不用过来了。 等最恐怖的时间过去，下课后孩子们开始了相互交流这次过年的经历，相互比较一下自己收了多少压岁钱，又知道了哪些新奇的事物。 突然孙佳说自己过年知道了一个新奇的游戏，这顿时引起其他小伙伴兴趣，等孙佳从兜里掏出已经被摸的光滑的石子时，周围顿时响起整齐的嘘声。 数石子游戏谁不会啊，整个年都是跟家里的姊妹兄弟玩的，许恒看到这个石子，也整个头皮发麻，整个过年许恒都被人拉着不停地玩，尤其许恒玩这个还是无敌手，不服气的孩子一个个都来挑战，许恒自己的床底下已经有无数光滑的石子了。 午后许恒照例去后面补习自己的书法，孙先生来了后除了指导他写字外，又递给他一本书，让他好好爱惜。 然后会每天额外读一页，让许恒来背诵，这是孙先生看许恒读书快，认为按照现在的进度让许恒跟着读书有点不适合他。 但是让他直接跳级又有点太快了，就暂时给他加课看看许恒的接受情况。 许恒也能猜到孙先生的想法，每天老老实实的完成这些额外功课，一点都没有叫屈叫累。 立春后，东风开始吹起，这时的风吹过已经没有刺骨的感觉，反而温柔轻抚很多。 这个时节万物复苏，许恒去年扦插的枣苗都坚强的挺过了冬天，在天暖和后，原先光秃的树枝上冒出了新生的芽点。 活了几天，等着树苗长大，结了枣子，以后又是一个新的进项。 天暖和孩子也高兴，因为可以玩的事情更多了，现在每天都春风煦煦，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坐纸鸢的话也是乡下野孩子自己会的技能之一，家里会竹篾的，可以让家里给自己披几条竹篾，然后用绳子搭好骨架。 把用过的废纸用浆糊粘在骨架上，穿好麻线，一个简陋的纸鸢就做好了。 每天都有成群的孩子在山坡上，迎着春风奔跑的放纸鸢，一个个还相互比拼谁的纸鸢结实，谁的纸鸢飞的高。 不过纸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因为纸张尤其大的纸张很难得，能舍得浪费纸做纸鸢也是家有余力的。 隔壁进修班的孙兴，手里有一个三尺大的大纸鸢，这个纸鸢只要迎着风，轻轻一拉就可以轻松飞上好处，很是让人羡慕。 今年放学许壮就拉着许恒说一块去看看孙兴的大纸鸢。 许恒对于纸鸢实在没兴趣，纸鸢说白了不就是风筝嘛，这有啥好看的，前世不说放风筝了，那什么风筝大赛当初都凑热闹去看过，那漫天都是奇形怪状的大风筝，一个小风筝至于一群人都去看嘛。 许壮看许恒没兴趣，就没管他自己去了。 隔天上学时，许壮一直在给许恒讲述孙兴的风筝多么多么大，尤其昨天孙兴跟人吹牛自己风筝的厉害之处。 “这风筝再大，他那风筝用不至于把他带天上飞去吧。” 许恒看许壮在自己耳边吵吵，随嘴说道。 “哎呀，你这话怎么跟孙安礼那是说的一样啊，孙安礼也说孙兴太吹嘘自己的大风筝了，说他这风筝总不至于把他带天上飞，结果孙兴可不服气呢，昨天回家时还说明天让人看看自己的风筝多厉害，带人飞肯定行。” 这带人飞，风筝怎么带人飞？许恒听到许壮的话有点糊涂，结果到了学堂孙兴可是整了一出好戏。 第48章 孙兴出名事件 对于孙兴说证明给大家看他的大纸鸢的厉害，许壮和许恒都一致认为他在吹牛罢了。 谁知两人一进学堂门口，就发现屋顶站着一个人，手里还举着一个大大的纸鸢，下面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许恒定眼一看屋顶上的不是孙兴嘛，他跑屋顶做什么。 许恒赶紧跑过去打听，孙兴这家伙一大早带着纸鸢跑屋顶做什么。 “孙兴他说他想飞一个试试。” 旁边凑热闹的孙佳说道 “飞，什么飞？” 许恒听到这个回答有点懵，孙佳看许恒没听懂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孙兴说风筝在空中能飞，人也能跟着风筝飞，所以他跑上去，打算从屋顶上飞下来。” 他这是想当万户啊，他疯了？ “孙兴，你快点下来啊，你这样是会摔着的” 许恒跑过去，冲着孙兴喊道，不过对于许恒的劝阻，孙兴却是没啥反应，反而兴致勃勃的说 “许恒你不懂，风的速度越快，纸鸢就有劲飞的可高了，昨天风大，风筝可有劲儿了，能抻着人呢。现在我从屋顶跳下来，速度会特别快，到时这纸鸢就能带着我飞了” 好家伙，你这是发现一点现象，就打算亲身实践啊，但也不能啥都不懂，半吊子的拿命去试啊。 还没等许恒再劝，刚好风开始大了起来，孙兴举起手大喊 “下面的，你们看好了，看我飞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完就高举纸鸢，从屋顶特别英勇的一跃而下，结果想当然。 地球引力从不跟人开玩笑，孙兴带着他那纸鸢，整个人石头一样笔直的摔了下去，孙兴没有让别人看到他想象中飞翔的英姿，倒是让人看到了，他狗吃屎似得摔姿。 “唉吆，哇……..疼死我了。”孙兴的哭声唤醒了呆愣的众人，立马围了过来，有人打算扶起他。 “先别动他，万一他摔骨折了怎么办，一动他更糟，赶紧去叫先生。” 许恒制止了想扶孙兴的众人，提醒别人去找孙先生过来。 没多长时间孙先生赶了过来，孙先生应该是懂一些医理的，看孙兴手脚还能活动，就把孙兴抱起来，就往外面走，走时顺便让高年级的安排低年级的功课。 孙兴闹的这一出万户表演，可把众人吓傻了，每个人都没兴趣读书了。 有的孩子还担心孙兴万一摔死了怎么办，课堂难的的不用人管理都特别安静。 过不了一个时辰孙先生就赶回来了，看到孙先生回来，学生们总算找回一点主心骨。 不过孙先生可没心思管学生的想法，先是弄清楚孙兴跳屋顶的原因，先喊了几个人出去了解事情。 问了半天才知道孙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纸鸢厉害，才来了一出跳房顶的好戏，这个原因实在让孙先生感到无语。 不过好在孙兴问题不大，弄明白原因后，孙先生就正常上课了，等要上课时，有孩子壮着胆子问 “先生，孙兴没事吧。” “哼，死不了，只是摔了腿需要躺几天，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傻事，他要犯傻你们不拦着，这幸好是屋顶，不是悬崖，否则不是躺几天的事，那是躺棺材的事了。” 说到这个，孙先生还是很气愤，自己怎么教出如此愚笨的学生。 然后孙先生给全学堂的人集体上了一节思想安全课，好让学生都开开窍，不要再有人傻乎乎的学了孙兴去。 孙兴事件一时成为周围十里八乡的笑谈，以至于很多年后一提起孙兴，那带着风筝跳屋顶的壮举就是他的名片，一提起孙兴就就想起他跳屋顶，一提起跳屋顶就知道是孙兴。 因为屋顶也就三米高，下面是泥土地，小孩子骨头也软。孙兴没受太重的伤，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后，就来了学堂，来了那是明星级别的待遇，每个人不管是不是同窗都要去瞅一瞅，好在孙兴的脑回路跟正常人有点不一般，这次跳屋顶事件对他没什么打击，只是觉得自己那里出了问题。 为了防止孙兴走入歧途，以防他做一个更大的纸鸢跳悬崖，许恒特地跟孙兴讨论，肯定的说用纸鸢跳悬崖，结果肯定跟跳屋顶一样的，以防他真去找死。 三月的春景一天一个样，人也进入乱穿衣的阶段，体弱的还裹着冬天的棉袄，体壮的则穿了单衣。 三月三是上巳节，这个节日是读书人特别重视，普通百姓则感觉一般的日子。 读书之人会很重视这些礼节，有条件的会水边宴饮踏春，没条件的也会在这天沐浴净尘。 孙先生是一个古板传统的读书人，也许是身为教学先生的缘故，对于一些习俗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上巳节这天孙先生听课一天，把所有孩子都带到河边，找了一个浅水摊，集体进行祓除畔浴。 这个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活动，用兰汤在这天沐浴可以得到祖先庇佑、驱除邪气的作用 许恒当听到让脱光衣服下水时，整个人惊住了，虽然都是一帮小屁孩，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脱光衣服，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不管许恒心里怎么别扭，其他人则没有这个顾虑，有贪玩的孩子听了这话，立马脱了衣服要要往水里钻。 不过刚把浑身的衣服脱光，就被孙老师眼疾手快的捉住，进行了一次沐浴的示范。 祓除畔浴可不是狗刨瞎玩，而是恭敬的用双手捧水，从头顶往下淋水，再用薄荷搓一下头顶，这个就是标准的兰汤沐浴。 然后孙先生让其他孩子按照这个步骤规规矩矩的照做，谁要不听话胡闹，可是要吃戒尺的。 幸好今天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脱了衣服也不是太冷，只是水还偏凉，水往身上一泼，鸡皮疙瘩出一身，幸亏只是沾一下水，没有钻水里，这天感冒可就不是小事。 大一点的孩子知道羞耻不会脱光还会留一条底裤，小一点的孩子则没顾虑，大部分都是脱的光光的，一个个的相互晒鸟。 许恒虽然现在年纪小，可心里年龄大啊，也跟大孩子一样穿了一条底裤，赶紧用薄荷搓完头，一头的薄荷味道，简单清洗好后就打算上岸 第49章 生活日常 许恒赶紧擦干身子穿衣服时，因为都光着，小孩子难免相互打量各自的身材，听到旁边的小孩在跟另一个小孩八卦 “老师不愧是老师啊，就是与众不同。” “怎么了” “我有一次上茅房，碰到了老师正上茅房，我发现老师的那里是长毛的，跟咱们的可不一样了。” 许恒听了，瞬间无语，还没经过发育的小孩，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你说啥鬼话呢，大人都这样的，我爹那里也长毛呢，而且我爹全身都有毛。我爹胸口还长毛呢，毛比那熊瞎子都要多。” 另一个听了不服气的说道。 “你瞎说，大人胸口才没毛呢，我爹就没有。” “那是你爹不是男子汉” “你爹才不男子汉呢”“你爹”“是你爹” 争着争着，刚刚的两个小伙伴的火气都要起来了，旁边的许恒也被波及 “许恒，你说大人是不是浑身都长毛的” “呃，这个嘛，你看咱们都是人，咱们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大人也是人，自然大人也长的不一样，就看大人的头发，有的人浓，有的人少，这个胸口长毛一样的道理，自然有的人长，有的人就不长，至于男子汉应该是能养活家人的来算，不是胸毛决定的。你看你俩人的爹是不是都是养家的，都是男子汉。” “嗯，听着还是蛮有道理的，许恒还是你的脑子灵活，我就不跟他见识了。” “哼，我才懒得跟你计较。” 两个小伙伴就这样相互扭头分开谁也不理谁，哎，单纯的童年时光啊。 上巳节沐浴完后，下午直接放半天假，孩子都特别高兴，这古代上学有时候还挺轻松的，跟前世内卷化的读书，每天披星戴月的艰苦读书，这才是读书的生活啊。 许恒不想跟着许壮他们爬树，直接回家了，回家后看到许父正在自己屋檐下抬头张望着什么，许恒走过来好奇的问 “爹你看什么呢” “你看看，有什么发现” 许父指着屋檐下的一角问，自己屋檐下能有啥，除了去年冬天自己屋檐下住了一窝麻雀，每天都是叽叽喳喳吵着人睡不了好觉外，还能有啥。 许恒顺着许父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角落处有一些湿润的新泥糊在墙上，这是新盖的房子漏了，用泥给补的，这年代盖房还偷工减料？ 不对，这泥怎么一个泥团一个泥团的，就在许恒疑惑时，就看到一只燕子涎着新泥飞过来糊上去，许恒心里一明 “爹，这是有燕子来咱家做窝呢。” “嘿嘿，是啊，恒啊，以后你走着得小心一点，不能惊了燕儿知道嘛” 许父叮嘱许恒道，这里有燕子不落愁人家的说法，燕子来你家搭窝说明你家有福气，燕子才来。 许父怕许恒不懂事给捅了燕子窝，所以特地叮嘱他。许恒倒是没什么意见，和谐自然嘛，自己从小就知道。 许恒没意见可不代表别的没意见，这反对燕子来许恒家搭窝的也不少，不是别人，是许恒家第一批住客麻雀。 按理说麻雀是蹭房子住，燕子是自己建房子住，两个各挨不着谁。可就偏偏起了冲突。 每天燕子和麻雀都会各站一边房檐上，用着各自的语言相互争吵，最后吵急了，还会相互厮打起来。 而且动物还会相互找帮手。麻雀虽然个头比燕子小，但是数量多，两只燕子不是对手落了下风，第二天燕子也不知那里找来了三个帮手，开始还击，最后以燕子入主新房而胜利。这一出燕子麻雀打架，看的许恒是大为惊奇啊。 燕子在许恒家住下后，许恒一开始还每天都去观察一下，后来就有点烦恼了，这燕子的窝正好是自己的窗户下边，这生物都离不了吃喝拉撒睡，这动物可没有什么干净卫生的概念，这燕子每天排泄都是站在窝里直接拉，没几天许恒的窗户下就堆了一滩白白的鸟屎。 因为许父的叮嘱许恒也不能说啥，只能这么受着了。哎这福气没看到，鸟屎到是天天看啊。 尤其这雏鸟孵化出来，许恒又天天听鸟叫，这比麻雀叫声还嘈杂，尤其是大鸟带着吃的飞回来，那叫声更是急促，有时半夜还能听到一两声。 这燕子邻居当的太不称职，不爱干净还扰民。 不过这燕子来了后，许父认为今年自家今年一定会走好运，许恒对于这个迷信的想法没有太大感想。 可是进入四月家里的母猪竟然开始不停地走动，爬墙，还时不时的叫唤。 一开始许恒还以为家里的母猪生病了，赶紧提醒许父要不要让人看一看。 因为家里头一次养猪，许父也没啥经验，赶紧去把村里的野郎中找来看。 村里的郎中除了给人看病以外，顺便也会兼职一下兽医，帮忙看一看牲畜。 许恒看到郎中过来感慨这郎中顺便兼职兽医可以，只要不要颠倒过来就行。 “哦，这母猪没啥，只是发情罢了。” 郎中看了猪的情况说道，听到这个回答许父很是高兴，自家的母猪这么快就发情了，看来这母猪身体肯定好。 “不过这母猪还比较小一点，若想这母猪以后下崽好，最好再养大一些。” 听了这话，许父这次也不着急给母猪配种，想着再养一阵，下次母猪发情再给配种。 接下来为了让母猪长的更好，这段时间猪草不光喂的足足的，许父还特意找人买了一些麦麸来给母猪添料。 因为天气还乍暖还寒，为了母猪的身体，这麦麸先用开水搅拌，等放凉后加入猪草给猪喂食。 今天课间孙老师检查了许恒的功课后，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着许恒说道。 “许恒，你等下回学堂把东西收拾收拾，以后就跟着进修班读书吧。” 这是让许恒跳级啊，许恒跟着自己读书这段时间，孙先生看出来许恒读书天分很高，不管是常规的课堂作业，还是这段时间额外增加的作业，许恒都完成的很好。 孙先生认为哪怕再额外增加作业，但是继续跟着基础班学习还是有点浪费许恒的读书天分。 最近时间深思熟虑了一下，干脆让许恒跳级跟着高年级的孩子一块学习。 孙先生说了这句话以后，许恒也知道这是让自己跳级，能跳级加快学习对于许恒来说也是有利的，许恒聪明的没有多问，直接点头同意了。 第50章 跳级 知道自己要跳级后，许恒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旁边同桌孙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动作，好奇的询问 “许恒，现在还没下学，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啊。” “哦，老师让我收拾东西去别的班学习了。” “啊？你要去别的班，那我以后问你问题怎么办啊” 这位同窗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自己都要离开了，这家伙竟然还关心自己的问题。 “这个没有什么啊，我还是在学堂里，不过不在这间屋了，到时你想问问题可以过去找我啊” “还是不如你在我旁边方便啊”。 对于孙彬的脑回路，许恒瞬间对小孩子的思维无语了。 孙彬的问题其实关于读书的少，关于十万个为什么的比较多，比如为什么蚂蚁这么小，为啥天上会下雨之类的，甚至孙先生今天换了一件衣服都会询问许恒。 “许恒，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一直以许恒为假想敌的孙安礼是第二个发现许恒的异常的。 “孙先生让我收拾东西去隔壁班学习。”许恒随口回答道 “你要去隔壁班了不在这里，隔壁是进修班，你为什么能过去啊” 孙安礼一听许恒竟然要去进修班学习，瞬间感觉不舒服了，带着点情绪的质问道。 “这我哪知道，你想知道可以问先生啊”许恒笑着回答。 小子，爷要跳级了，不跟你这萝卜头混了，心情爽啊。不得不说跟着小孩子混久了，许恒有时也蛮幼稚的。 对了，对于许恒要跳级的事，许壮则是感觉有点难过，难过不是因为许恒学习超过自己，而是许恒以后都不跟自己是同窗了。 许恒安慰他，以后好好学习，没过多久他也可以去进修班学习，两人继续做同窗。 午休后，许恒就跟着孙先生去到了进修班，进修班的孩子比基础班多不少，有差不多二十个孩子。 这是想在读书上更有作为的人就会跟着进修班学习，若想考科举，进修班读完以后，剩下就是加深科举的书籍，类似四书五经，这个就不必天天来学堂读书。 有不懂的可以来学堂请教先生，当然若有更好的条件，有的孩子还会继续拜访名师 现在除了在学堂读书的孩子，还有额外四个学生跟着孙先生读书，等着将来科举。 许恒一进进修班，新同窗肯定会引起关注，不过一个学堂也就几十个孩子，哪怕不在一个班也大概是有印象，认识的。 尤其是跟许恒在一个村里的许荣清，发现一直跟着许壮这个学渣一块玩的许恒竟然来进修班跟着自己一块读书了。 罕见的认真审视了许恒一眼，不过也就是看了看，最后漠视了过去。 许恒上学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跳级了这件事在许壮的宣传下，在村里不大不小的引起了一阵谈论。 有好事的说许恒这身体读再多的书也没啥用，纯属浪费钱。 也有心善的说许老二的三蛋打小就聪明，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你看这读不到一年就跳着读，而且人家这身体我看最近这一年不是好多了嘛，这现在走路不细瞅还看不出不正常。 樊氏知道自己儿子读书竟然可以跳着读，这一看就是读书快的人，很是自豪，出外跟人聊天这是张口闭口自己儿子读书怎么受学堂孙先生的赏识。 哪怕别人跟她聊农忙，樊氏也会装作不经意的提到儿子读书，嘴里谦虚儿子读书一般，只是运气好学堂先生喜欢自己儿子罢了。 有识趣的会附和几下，当然也有看不惯的会回怼一下，这樊氏可不乐意了，这说自己可以，说自己儿子可不行，非要掰扯一二。 这件事被许恒知道了，许恒就提醒樊氏自己读书了解到，做人要低调谦和，这自己还没读出什么成就，这提前这么张扬这不惹人厌烦嘛。 樊氏一听这话也对，主要是之前那么多年儿子身体不好，一直被人笑话，这好不容易儿子有点出息了，自己也觉得扬眉吐气，可听了许恒这么一讲道理也是。 儿子这读书还没读出个一二来，自己这么张扬，对于儿子来说也不好，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这做人还是要低调谦和。 不过自己儿子这么小，读书才这么短时间都知道这个大道理，转头樊氏又为儿子自豪起来，不过自从许恒提醒后，樊氏就收敛很多，不会主动去提儿子读书的事。 许恒的枣苗自从开春一来，一直在迅猛的生长，现在已经长的超过膝盖了，许父在开春枣苗发芽后就注意到儿子去年插的枣树竟然活了，本来没太在意，可是神奇的是到了五月份枣苗竟然都来出了小米粒大小的枣花。 虽然花不多，可是这枣苗第二年就开花了，这也说明枣苗只要再长长，过不了几年，这枣树就能结果了，这可比直接种枣核出苗快多了。 许父脑袋也灵活，想清楚这个后，就详细问了儿子种枣苗的细节，自己又去许爷爷的院子里，砍了几枝枣枝，扦插在院子里试试，若这个方法可行，这多种几棵枣树以后卖枣当做额外的进项也是不错的。 五月又是农忙时节，学堂又开始了半天课的时间。农忙忙完，大部分孩子一般都黑了一两度，农忙后再学堂一看，根据肤色谁下地干活，谁没下地一看就知。 哪怕许恒这随着樊氏皮肤比较白的也顺利黑了一两度，许壮更是黑的除了牙白外，全身黢黑的跟非洲人差不多，不过许壮可不是为家里做了多少事，而是整个农忙时间都跟小伙伴一块疯玩，上树下河玩了个痛快。 许荣清则是一如既往的白皙，一看就是整个农忙恐怕都没下地做过活。 许恒哪怕跟许荣清一个班成了同窗，许荣清还是冷冷淡淡的，直接把高冷人设坚持到底。 许恒到了进修班跟许荣清搭过几次话，可是许荣清都是直接无视，这俗话说的好，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许恒也就不再强求啥同窗同村友谊了。 第51章 蚊香 没过几天就要端午了，这里也是过端午的习俗大体相同。 许恒在学堂学了大半年书后，这里的历史大概知道了一些，这里属于自己前世的平行空间，秦汉的历史对的，不过后面大变了样，东西晋南北朝时期跟唐后的五代十国似的，军阀割据，小国不断，后面也就没了隋唐。不过这里虽然历史上也是合合分分，好在游牧民族始终没有入主中原，现在的时期大概跟明初前期差不多。 这里的科举也是以四书五经的儒家经典为主，不过没有科举后期八股文那么苛刻死板，秀才时期是考察基础，举人这类就需要考察涉猎广度有考核策论这一项。 啥论语，诗经都可以理解，不过这周易也要学，怎么读书人还要给人看相不成。 不管许恒再怎么吐槽，书还是要读的，历史大势不可逆啊。 不过随着天气炎热，不光植物茂盛起来，这蚊虫也跟着猖狂起来，许恒又是天生招蚊子的体质，不管在哪里，蚊子首先都是攻击自己。 小孩子皮肤又嫩，没一会这个胳膊大腿都被蚊子叮的红红肿肿的。 为了防止蚊子叮咬自己的胳膊，许恒睡觉也是穿着严严实实，哪怕手也是缩在衣服里。 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蚊子叮不了身体，只能找能叮的地方叮，许恒这全身上下包裹严实，只有脸露在外面。 蚊子这个生物可没有什么咬人不咬脸的江湖道义，晚上是可着劲往脸上咬。 更为过分的许恒一早竟然发现自己的右眼睁不开了，让樊氏一看才发现是昨晚蚊子在许恒的眼皮下叮了一口，直接引起眼皮水肿，这才导致眼睛睁不开。 樊氏看了很是心疼，不过仔细看后，发现只是眼皮肿，其他没事，然后看着儿子这独眼的形象又开始笑了起来，二丫和许父对于许恒被蚊子咬了眼睛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这不光在家被取笑，许恒去了学堂小孩子更是没有顾忌，纷纷取笑许恒，还给许恒取了一个独眼的绰号。 这也幸好许恒心里年龄不是真正的小孩，否则被这么取笑非得落下心理阴影。 下午下学后，许恒回家却被樊氏叫住，递给了自己一个布袋子，许恒拉开看到里面是一些艾草和薄荷。 “娘这是什么？香囊嘛，这好像离端午还有几天呢。” 这里端午有挂香囊，绑五彩绳的习俗，二丫最近不光做头花，还被陈扁担嘱咐可以额外做点五彩绳到时等着端午节前卖。 “啥香囊不香囊的，这个是我用你爹破了的钱袋，给你放些驱蚊的香草，你随身带着，这样蚊虫就会离你远一些，今天晚上你屋子也给你烧上艾，蚊子就不会找你了。” 一听这话，许恒顿时高兴很多，这个办法好啊，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玻璃，所以窗户都是纸糊的，天气炎热一直关着门窗又不透气，打开门窗，这蚊子又太猖狂，这也是许恒最近烦恼的点。 这个时代驱蚊都是烧艾草来驱蚊的，本来一般都是端午开始，可是樊氏看许恒被蚊子叮的太可怜，小腿都被挠破了，没一块好皮肤，心疼儿子才提前烧艾。 至于有人说蚊帐的问题，这个谁不想要啊，问题是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东补西拆的，哪有多余的钱来买这个奢侈的物件。 晚上睡前樊氏在门口放了一个火盆，里面有余火，然后在上面放上艾草。 新鲜的艾草放在火盆上，顿时烟气四起，许恒被这烟气熏的头晕，想把这火盆端出去，结果被樊氏制止了，说这烟气就一会的事，这样才能有驱蚊的效果。 果然过了一会艾草的水分被烘干就好多了，许恒以为今晚能睡一个好觉，谁知这艾草烧的时间太短，连一个时辰都没有。 也不知是蚊子心存报复还是怎么的，下半夜死命反击，结果就是许恒左眼也步了右眼的后尘，唯一安慰的就是右眼的红肿下去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否则许恒只能闭着眼睛去读书了。 今天去学堂，可想而知许恒这另类形象自然又得了一片嘲讽，许恒这可怜模样，让孙先生也很担忧。 午休时间特意把许恒叫到书房，询问有没有大碍，听到许恒说没事，就放心了，然后递给许恒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里有榆树皮和雄黄，对于驱蚊效果比单纯的艾草要好很多，你带着这个蚊子应该会收敛一些。” 许恒双手接过，然后谢过先生的好意，发现这香囊确实有用，这不自从进了书房，这蚊子找自己可少多了。 也不对啊，这香囊自己才拿到手，这蚊子可一直没有咬自己，这应该是书房本来就没蚊子。 许恒扭头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书房孔子像面前点着香，这应该就是书房没蚊子的原因。 香可以驱蚊，对啊，香肯定能驱蚊啊，自己前世小时候晚上不是都点蚊香的嘛，自己可以做蚊香来看看行不行啊。 下午下学后，许恒就开始思考蚊香的做法，里面肯定得添加驱蚊的成分，艾草，薄荷，榆树皮，这些通通都添加。 不过湿哒哒鲜草肯定不行，这湿草水汽太大肯定燃不起来，这草肯定晒干会更好。 许恒直接带着镰刀去了野外，幸亏这些植物野外遍地都是，很容易获取。 因为头一次尝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许恒只是简单的割了一竹筐来做实验。 回来后把艾草和榆树皮，薄荷这些放在簸箩上晾晒，樊氏瞅到儿子罕见的去割草，还以为他懂事帮着家里割猪草呢，不过看着儿子弄回来的青草，这些通通是猪不爱吃的，尤其儿子还弄回来了书皮，只能提醒道 “恒啊，这么乖给家里割猪草啊，可是这艾草，薄荷这些咱家猪不爱吃这些，你割茅草就行。” “娘，你误会了，这个不是猪草，这个是我打算做驱蚊香要用的香草。” “驱蚊香这是什么？” 听着这新鲜名词，樊氏能听懂可是不理解。 “嗯，这个是我在学堂先生那里学到的制香方法，我想把驱蚊跟制香结合起来，若想驱蚊直接点这个驱蚊香就行，不用特意去烧艾草了。” 这个解释是许恒一早就想到的，若自己平白会做新奇的玩意，引起父母她们不必要的担心，所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通通推给学堂上面来，对于文盲的父母来说这个是最能接受的。 听了许恒的解释，樊氏了解了这驱蚊香是啥东西，高兴儿子这去学堂学习确实学对了，你看这去了学堂啥新奇东西都会做。 第52章 端午生意 现在天气炎热，这青草只晒一天就晒干了，许恒把晒干的艾草碾成艾绒，榆树皮和薄荷同样的操作。 许恒把这些混入雄黄，幸好马上要到端午了，家家都必备雄黄，在加入捣碎的木炭粉，加水揉成泥团，这样蚊香泥就做好了。 许恒把这些泥团做了两个形状，一种是三角锥型，还有一种是传统的蛇盘形状，塑好形状的蚊香放在太阳下晒干就行。 过了一天做好的蚊香大功告成，当晚许恒就点了一个蚊香试试效果怎么样，发现虽然味道还有点呛鼻，不过驱蚊效果那是杠杠的。 尤其这蚊香可以点一整晚，许恒早起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蚊子叮咬的痕迹，看来自己的蚊香实验成功了。 许恒拿着自己的蚊香向樊氏炫耀，不光让樊氏看还特意拿了一个蚊香点起来让樊氏也感受一下蚊香的效果。 樊氏看着儿子做出来的蚊香一开始只是给儿子捧个场哄一哄孩子，可这蚊香一点上就发现这蚊香的威力确实好。 首先没有艾草烟气呛人，再就是这蚊香竟然可以点很久，这一坨蚊香点一晚上都没问题。 樊氏看儿子鼓捣出这么厉害的蚊香，一个劲夸儿子厉害。 “娘，你说我这蚊香这么厉害，这蚊香能不能像二姐做的头花一样卖钱啊。”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财迷，啥都想卖钱。” “钱多好啊，有了钱我可以多买一些书，也可以多买一些糖，娘，你就说我这蚊香行不行啊” 樊氏先是嘲笑儿子的财迷，不过仔细一寻思感觉这蚊香也许可以试试。 自从二闺女的头花能通过女婿卖钱后，每个月二丫也有二十几文的收入，樊氏想事也活络不少，听了许恒的话感觉可行。 明天陈扁担回来找二丫来拿预定的端午五彩绳，到时可以问问。 第二天陈扁担一早就来拿五彩绳，打算去县城叫卖，这时樊氏叫住陈扁担让他看了看许恒剩下的几个蚊香。 “这个蚊香真的可以烧一整晚？” 陈扁担翻来覆去的查看手上黑黢黢的蚊香，直接对着岳母樊氏问道 “是啊，这一块蚊香可以烧上一整晚，这驱蚊效果也是很厉害的，比烧艾好多了，昨晚我就点了一块，还真一整晚都没蚊子。” “若真这么有效，这蚊香确实可以卖着试一试，就是不知这个成本怎么样，毕竟若这蚊香太贵了，恐怕也不好卖。” 陈扁担盘算了一下，这蚊香若真有这么好，确实可以卖着试试，现在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价格怎么定，毕竟需求跟价格之间也是需要平衡的。 “这个啊，我昨天问了许恒做这东西费不了多少钱，这几年许多东西都是随处可见的，最多费一些人工，所以这东西你可以一文钱3个蚊香的卖，我想这个价钱大部分庄户人家都能接受。” 这个价钱问题，许恒早就核算好了，里面的东西需要花钱买的也就雄黄和木炭，木炭的话产量小的话，自家灶房出的木炭就够用。 哪怕将来蚊香产量大，木炭在这夏天价格也便宜，买一些也没啥，而且蚊香这个需求量也不大，所以成本许恒算下来哪怕一文5个蚊香也有赚头，不过考虑到要给陈扁担分利润，才将价格定成一文3个。 听了这话，陈扁担觉得这价钱确实合算，只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家都可以买的上这个蚊香。 “嗯，这个价格确实不贵，那成我先带上一点蚊香卖卖看，若真行的话我再来拿，若卖不出去，我也来说一声。” 就这样陈扁担来许家拿了一捆五彩绳和几十个蚊香就走了，走前还去另外几家收了一些芦苇叶。 这里端午也有包粽子的习惯，这边没有前世专门包粽子的箬叶，只有就地取材的芦苇叶。 所以村里河边芦苇荡这几天格外热闹，基本家家都去摘芦苇叶，除了自己包粽子需要芦苇叶之外，也会摘新鲜的芦苇叶去卖，每年端午附近，就会有小商人和货郎来收芦苇叶，这芦苇叶收也是有严格的质量标准，首先外观要深纯绿色无斑纹，再是叶质厚叶柄较长能包住糯米。好的芦苇叶十片可以卖一文，金钱就是驱动力，这几天芦苇荡里人满为患，芦苇荡安家的野鸡野鸭遭了殃，时不时被人给抄了家，二蛋就很幸运，昨天跟着大人去摘芦苇叶时幸运的捡到了一窝野鸭蛋。 可惜二蛋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捡到野鸭蛋的事被二蛋当作闪耀事迹到处传播了出去，这不昨天捡到鸭蛋的地方，今天去摘芦苇叶的人更多了。 今天陈扁担带着自己从乡下收来的杂物，挑着扁担去了县城，边走街串巷边吆喝。 乡下芦苇不值钱，随处可以摘，可这县城里居住的居民想要芦苇叶只能花钱买了，幸好这芦苇叶也不贵，花个几文买点芦苇叶就行，谁有那闲工夫跑乡下摘芦苇叶，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做点工赚钱呢。 所以陈扁担一吆喝卖芦苇叶，就有听到吆喝的人家走过来，挑起芦苇叶来看，有手笨的人看陈扁担还卖五彩绳，一看这绳子编法不是寻常的编织，五跟彩绳呈圆柱状交织，尾端是盘扣，一头还留多留一截彩绳的流苏，很是精致，关键价格也不贵，就有人家顺手给家里的孩子买了几根。 这个五彩绳编法是许恒跟二丫一块鼓捣出来的，许恒虽然不会编织，不过前世去旅游时，被导游忽悠去玉器店买玉，许恒在玉器店闲逛时，看到有人买吊坠有人现场编织红绳，这编法很是独特，许恒就好奇的看了看，记住了形状。 后来就跟二丫描述编制的样式，二丫手也巧，根据许恒地上花的样式，多尝试了几次总算编织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扁担会卖二丫的五彩绳，这么好看便宜的五彩绳，谁不想买来戴，普通人家会编织的少，最多是麻花辫的编法，哪有这五彩绳交织的好看，戴手上就跟一个手镯一样漂亮。 第53章 蚊香畅销 陈扁担在卖端午用品时，也会见机推销蚊香，尤其是看到有小孩子手臂有抓挠的痕迹，更是热情的讲解这蚊香的奇效。 推销时顺便说一下这蚊香的奇效案例，当然就是用许恒来做推销，什么自己的小舅子晚上被蚊子咬的睡不着觉，这蚊子见那叮拿，每天早起都是满头包，自从点了这蚊香，蚊子就跟他绝缘了，不光晚上睡的好，这早起也没满头包了。 家里有同样经历的人家，一听这效果这么好，就有心疼孩子的人家买个一两文的蚊香试一试，反正也不贵，买来试试看也可以。 不过哪怕陈扁担卖力推销，这蚊香也不过卖出去十文钱，不过陈扁担也不着急，这蚊香的效果总得有人用了才知道好不好用，就打算过两天再来这里看看，听听她们对蚊香的使用反馈。 陈扁担不愧是做生意的，还知道考察市场反应。 蚊香已经让陈扁担拿出去卖了，这个能不能换钱只能听天由命了，接下来就是一家人准备过端午。 这每个年节这糯米可是必不可少，所以家家户户都会找一块肥田种上一些糯米备着过年用。 不过糯米不容易消化也就年节时用来酿酒，做年糕会多一些，平时吃的少。 粽子的话这里物资匮乏，甜味是一个奢侈的味道，而且这里没啥南北交流，所以这里粽子没啥甜咸党争，通通是甜统一天下。 上午包好粽子，糯米不好熟需要煮两个时辰，煮好后还要用冷水浸泡，粽子用芦苇叶包的，因为芦苇叶比较窄，所以粽子包的比较小，不过这样可以一口就咬到红枣，红枣的甜配合着粘软的糯米，还有芦苇的清新，吃完后，口齿都会留恋这清甜的口感。 糯米不容易消化，而且家里红枣也没多少了，粽子是按照人数分的，一人两个应景。 樊氏还多蒸了几个粽子，让许恒提前给许爷爷老两口送过去，许恒送过去后还被许爷爷叫住，让他拿半片西瓜回去。 现在西瓜还没完全上市，这应该是提早成熟的西瓜，这个时候的西瓜不是前世驯化的品种，皮厚的跟冬瓜皮有的一拼，瓜瓤里的腹缝白线特别厚，这个时候西瓜相对来说没有甜瓜受欢迎。 不过西瓜的汁水还是比甜瓜多，热天解暑特别好，往年没分家时，家里人口多，夏天一个西瓜那是抢着吃。 提前会把西瓜放井水里冰着降温，等烈日最重时，吃一口冰凉的西瓜，浑身清爽劲透，好像一身的暑气也离开了。 当然因为家里人多瓜小，西瓜会切的比较小，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想吃的多，就要靠嘴速了。 记得当时家里吃瓜速度第一的是四叔，再是二蛋。四叔那大嘴跟吸泵似的，手端着西瓜从嘴边一划，西瓜只剩下瓜皮，这吃相看的许恒敬佩不已啊。 等所有西瓜都吃完了，二蛋还要打扫战场，绝对让桌面只留青不剩红。当然抢西瓜许恒是参与不了，樊氏都会先给自己留下一块。 现在分家了，抢西瓜也成历史了，许爷爷买了西瓜老两口吃不完，只能落寞提前分好，让孙子带回去。 端午过后，陈扁担就过来，一是来分前两天二丫的五彩绳的钱还有蚊香的钱。 蚊香头一次卖，卖的并不快，陈扁担推销了几天才把全部蚊香卖出去，虽说卖的慢点，不过也说明这蚊香还是能卖的。 这次分了蚊香钱，陈扁担打算再拿点蚊香卖，这次蚊香的量比头次多了一倍，这个倒不是多看好蚊香销路，而是蚊香这个能放，多带点多卖几天也省的来回跑。 这次陈扁担带着蚊香来了第一次卖蚊香的地方，刚敲响手里的木棒，这个是货郎专用的吆喝工具，家里的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卖货的来了。 陈扁担刚敲响没两下，左边的门就直接打开，一个五十左右的大妈探出头看了看，一看是陈扁担赶紧出来说道。 “哎呀，小哥你总算来了，我可等你好几天了。” “大妈，你是急用什么货吗？你看你想要啥我这东西都全乎着呢。” “你这上次那个蚊香还有不，这次给我来个五文钱的。” 大妈来了直接开口要蚊香，这蚊香别说挺好用的，点上了一整晚都没蚊子，可惜上次自己只买了一文钱就三个，自己点了一个，给儿子屋里也点了一个，没两天就用完了。 想着再卖，这几天来了好几个货郎一问都没有这蚊香，看来这蚊香只有上次的货郎有，所以这几天为了等陈扁担，一听有货郎来就赶紧来瞅瞅，这不总算等到了。 哎呀，这个是大客户啊，一来就要五文钱的，之前买蚊香的都是一文一文的买，这大妈一出手就要五文的，陈扁担赶紧用荷叶给大妈包了15个蚊香。 “哎，你再等等，还有别人想买蚊香呢，你在这等着别走啊。” 大妈买了蚊香后，还不让陈扁担走，自己赶紧哚着小碎步跑到自己想熟的邻居家通知这卖蚊香的货郎来了。 这蚊香效果挺好，大妈前两天跟邻居唠嗑时顺嘴提了一下，这邻居也好奇想买点蚊香，可这货郎一直不来，这不好不容易来了，自己得赶紧通知一下。 陈扁担看有人给自己介绍生意也就找了一个阴影里躲凉等着，等了没到一刻钟，刚才买蚊香的大妈身后跟了五六个大妈少妇的，立马把陈扁担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要卖蚊香。 你买三文，我卖五文的，这次带的蚊香没一回就卖完了，甚至还有上次也卖过蚊香的来晚一步，没抢到蚊香很是失望，千叮咛万嘱咐要陈扁担明天再过来卖蚊香。 这送上门的钱怎么能推出去呢，陈扁担保证明天这个时间一定还来卖蚊香才总算把这些三姑六婆送走。 一看这蚊香这么畅销，陈扁担也没心情卖其他货了，直接掉头回家，回来的路上顺便吆喝卖卖其他东西，这方向当然直冲老丈人家。 第54章 全家挣钱 樊氏正在院子里剁着猪草，这猪已经发情过一会了，马上要第二次发情，等着这次发情就给猪配种，所以这几天樊氏伺候这猪格外尽心。 正剁草呢，竟然发现早上才来过的女婿竟然又来了，就纳闷的问 “扁担啊，你这咋又来了，出啥事了？” “娘，我这是蚊香有点不够卖，家里还有蚊香不，剩下的都给我，我带走。” “不够卖，你这上午不是才拿了点嘛，这就半天功夫卖完了。” 樊氏听了这话有点又惊又喜的 “是啊，之前用过蚊香的人家觉得这蚊香挺好的，回头又来买还介绍不少人买，这不那么点蚊香都不够分的，你这还有多少蚊香我这次全部带走。” “哎呀，这就说三蛋这脑瓜灵，你说这从学堂弄来的蚊香多好卖，蚊香有，昨天刚做的，现在已经干了。” 樊氏高兴的直接说了许恒的小名，赶紧从架子上把正晾晒的蚊香端下来，这是昨天许恒做的，因为怕耽搁读书，许父就帮着许恒做了多一点蚊香，蚊香也耐放，省的天天做了。 陈扁担把所有蚊香包圆了，还叮嘱家里抓紧多做点蚊香，这蚊香以后肯定能多卖钱。 看着这蚊香这么畅销，樊氏攥着钱转了两圈，然后兴奋的猪草也不剁了，直接去了地里找许父去了。 下午回家后，许恒一进家门就见家里到处挂满艾草，榆树皮，薄荷，樊氏几人正在地上砸着木炭。 “爹，娘，你们这是做啥，怎么弄这么多蚊香”。 “哎呀，上午你姐夫来说你这蚊香挺好卖的，把全部的蚊香都收走了，这不爹娘得赶紧多做点出来。” 许恒听了这个解释，也没什么意外，放下竹箱打算帮忙，结果被樊氏赶走让他读书去。 前一阵许父在镇上碰到了孙先生，孙先生跟许父做了一个简单的家庭采访，说了许恒的一些读书情况，话里话外都说了许恒是一棵读书的好苗子，让家里好好供许恒读书，将来许恒会有出息的。 听了孙先生的话，家里对于许恒读书更为重视，万事就以许恒读书为重。 这赚钱的事虽然要紧，不过儿子的前途更重要，这赚钱不就为了孩子读书嘛，这事的主次家里还能分清的。 “那好吧，爹娘这艾草晾晒的话一定要勤翻面，小心潮湿发霉了。” “去吧，去吧，这晾晒东西爹娘不比你会啊” 樊氏专心砸着木炭，挥手让儿子走开，这蚊香制作方法前两天许父帮着许恒做时，都已经知道流程，连各个成分的比例都清楚。 接下来几天这蚊香销量一直稳步提升，不过后面蚊香进入波折提升阶段，因为前期买过蚊香的人再卖就会大量买一些囤着。 这样销量就进入低谷，陈扁担就会去新的地方开拓销路，过几天再去这蚊香销量又提升，后面又下降，就这样曲线提升。 没到一个月县城周围的村庄已经被陈扁担把蚊香卖了一个遍。 这东西好卖总会招人眼红，尤其蚊香这东西制作本身比较简单，就有一家卖香店的老板盯上了蚊香。 蚊香本身配方和制作简单，制香高手一看一闻就能知道原理，看着蚊香这么好卖，因为许恒家制作的蚊香也有点粗糙。 这位香店老板根据自己多年制香经验改了一下，这制作出的蚊香竟然跟许恒前世的蚊香质量差不多的蚊香。 不过这老板卖的蚊香可比许恒家的价格高一些，用来专门供应高门大户。 本来许恒的蚊香一开始定位是平价产品，没想着走高端路线，因为陈扁担也没有关系走。 不过哪怕只是卖平民，就这蚊香也让许家大卖了一笔，一直到天冷蚊子绝迹，这蚊香才停了。 当然这是后话，许家端午后除了做蚊香，家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家里的母猪再次发情了。 这是母猪二次发情，这次需要给母猪配种了，因为村里没有种猪，许家需要把母猪赶到有种猪的人家去配种。 这配一次还得给种猪不菲的钱，因为猪配种的不易，许父还提前去了几个有种猪的人家相看种猪，评估那头种猪比较好。 看了三户人家，最后许父挑中二十五里外一家的种猪，这头种猪年龄2岁，正是壮年，而且个头也不算太大。 因为自家这母猪是头胎，若种猪个头太大，这猪仔太大难产就不好了，所以挑选种猪没有找个太大的，而且这个价钱也合适，唯一不好的就是离家太远一些。 许恒前两天吃饭时听了一头种猪的挑选条件，等着要去给母猪配种时正好是旬假，许恒就打算跟着去看看热闹。 本来许父不打算带孩子去的，不过许恒搬出孙先生说的，读书要寓教于乐，不能死读书，生活也应该多观察。 这许父他们也不知道啥读书方法，不过一听是学堂先生说的也就没有太反对了。 隔天一大早许父就把猪圈打开一个缺口，用提前编好的草绳给猪套住脖子，不过许恒感觉这样还是不太保险，就提了可以把草绳穿过猪的两个前腿，挂在脖子上。 这是参考了许恒前世狗绳的方法，因为许恒对于年前猪撒欢狂奔，人们在后面狂追印象深刻。 若猪失控，这一两个人可是控制不住的，所以这绳子还是捆牢固一些好，许父听了儿子的话觉得可行，就照着许恒说的给猪套了草绳。 许父在猪旁边牵着猪，许恒拿着棍子在后面驱赶，就这样在晨曦中父子俩带着猪出发了。 因为猪早晨已经吃饱了，所以出门猪对于路边的野草也就兴趣不大，偶尔犯嘴边吃一两口，不过许恒棍子一挥猪也就扭头专心走路。 因为许恒平时除了学堂的上河庄外，就去过镇上和县城两个地方，其他很少走动。 许父边走边给儿子讲一下许家庄所在的地理位置，说是讲解也最多附近百里的位置，至于百里之外许父就不清楚了。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父子俩在临近中午时终于赶到了猪新郎家。 第55章 给父亲画饼 种猪主人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来了后先是背着手绕着许恒家的母猪转了两圈，边看边点评 “嗯，这头母猪养的不错，这次应该一次能配上种” “爷爷，你看看就能看出猪怎么样啊，好厉害” “哈哈，我这养猪养了一辈子，尤其是种猪配种，这方圆百里我这都是数的着的，所以这母猪我看了不下千头了。” 许恒点点头，扭头看着老头家这高墙砖瓦房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养猪技术有一手，恐怕这屋子的一砖一瓦都是猪辛勤播种来的。 “那这猪怎么能看出来怀上小猪了呢” “这个简单，若下个月猪不再发情，那这猪就说明怀上了，就跟女人一样，这女...” 老头本来打算继续抖落自己的养殖经验，不过说到后面发现自己是跟一个小孩子说话，谈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就止住了话头。 许恒虽然没听到最后，不过也知道这老头说的是女人每月例假这事，这个时代对于男女生理知识是讳莫如深，没成亲的男女一般对这方面都比较无知。 不过看老头转移了话题，许恒也配合没继续追问。 “爷爷，你家养了几头猪啊” “这个啊，家里现在有两头母猪，一头正怀着，另一头上个月刚刚下了7头猪仔啊” “那很厉害啊，这你家现在不是有10猪嘛，这另外一头老母猪再继续下，那就得十几头了。” “哈哈那当然了，你这小孩子数数还挺厉害的啊，竟然能算出我这有几头猪” “嘿嘿，我这小子现在刚上学堂，稍微懂一些算数罢了，小儿科” 许父听人夸奖自己的儿子，适时的谦虚的炫耀一下，这老头也是懂人情的，赶紧在夸赞两句，说的许父那心里美啊。 接下来就是猪配种的事了，老头打开自家的猪圈让许恒家的母猪进去，这老头一看就是专业的这种猪的猪圈可比许恒家的猪圈大多了。 接下来就是猪的洞房时间，许父除了看着猪还趁机跟老头聊了聊养猪的知识，尤其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许恒这个小孩就被老头的孙子拉去玩耍了，说是玩耍也不过是被带着参观他家各种的猪圈，说实话许恒宁愿去村里转转，也不想一直困在这小院子里，主要是这老头家里养的猪太多，这气味太难闻了。 虽然家里也养猪，不过一头猪的气味跟几头猪的气味还是有明显的差异。 等到下午，猪配完种许父给了老头配种钱，这猪配种可真不便宜，赶上一头猪仔钱了。 赶猪回去的时候，许父时不时跟许恒提一下刚才跟老头聊的养猪经历。 说到老头从一头老母猪起家，多年后靠养猪起了新房，给儿子都娶了媳妇，连女儿都能给出嫁妆，语气里很是羡慕。 “爹，等着将来咱家也能靠养猪发家的，到时盖一座比这家更大的砖瓦房” 许恒给许父画着大饼，哪怕许父认为儿子这话不过是孩子天真的想法，但是对于儿子期盼也是报以欣慰的笑。 也不知是儿子越来越懂事了，还是最近做事都比较顺利，儿子身体开始好了，家里生计出路也多了，许老二觉得这以后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过了一个月，猪没有再返情，而且这猪最近起身走动都小心翼翼，尤其避免碰到自己的肚子，这说明猪已经顺利怀了，就等4个月后下崽了。 幸好猪怀孕是夏季，这猪草怎么也不缺，不过进入夏季对于许恒却是麻烦事多一些，进入六月时不时下雨，雨后这路泥泞尤为难走，比雪天糟糕多了，许壮走路都要时不时骂两句。 这个时代伞还是油纸伞价格比较昂贵，一般人家很少有，这个时代的雨具一般是蓑衣，不过也不是家家必备，所以每次碰到雨天都是每个孩子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有躲在屋檐下等雨停的，有胆大直接冲进雨里的，这时最引人羡慕的是直接披雨具离开的，当然也有家长疼孩子特意来接的。 许父有一次看雨下的太大，快天黑雨都没停，特意找了许屠户一块来接孩子回家，这时天微黑，许恒趴在许父的背上，很是感动许父给自己的父爱，许恒的心里涨涨的，酸酸涩涩，说不出什么滋味。 许老二和樊氏夫妇给于自己无私的父爱和母爱是自己前世都没有享受过的，但是许恒又因为自己原因，有时还会有自己的打算，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封闭防备，所以有时很是惭愧。 等回家后躺在床上许恒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虽然这里条件艰苦，可是家庭的温暖让许恒内心没有太多怨言。 接下来就进入酷暑，俗话说的一伏二伏，扇不离手，人不怎么动就回出一身的汗，尤其小孩子天生火力壮，更是不耐热。 古代是没有暑假的概念的，照样每天上学，春困秋乏夏打盹，每天下午上课，就是孙老师锻炼胳膊的时候，每天挥舞着戒尺打醒正小鸡啄米的孩子。 这个真不能怪孙老师严厉，每天学堂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孩子来睡一个午觉。 可小孩子总是有点调皮的，该休息的时间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相互玩闹，正经上课时都没了精神，一个个排着队要去会见周公，你说孙老师能不责罚嘛。 许恒是该在睡午觉就睡午觉，上课时就尽力清醒，当然偶尔也会有点头时间，不过这是就轮到指甲大法上场了，不过幸好这个这个还是比较少的。 白天还好说，晚上睡觉就麻烦一些，屋里闷热，人们都会在外面睡觉，否则屋里就跟蒸笼似的，家家户户都会找一个空旷平坦的地方铺上凉席和被褥，人就会睡在上面，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夏日满天的星河，这里没有空气污染，晴朗无云的夜晚，就会看到壮丽的银河，漫天的星辰真的像撒落的钻石，挂在头顶好像举手可摘，这是许恒在前世没有欣赏过的景色。 第56章 学习规划 许恒晚上纳凉时看着银河就会思绪乱飞，有时思考自己穿越的原因，思考自己的人生，有时也会纯粹的欣赏银河，试着辨认星座。 偶尔还能看到一两颗划过的流星，这时二丫就会兴奋的大叫“流星，流星，立马拉着许恒，双手合扣低头许愿，不过许恒一般很少跟随，有时候许恒好奇一个二丫许了什么愿，二丫只会娇羞的低头，从来不说自己许的什么愿望。 夏季炎热多雨，有时人们也会判断失误，半夜被雨点淋醒，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回屋，每一回大雨到来，好在雨水也冲走了夏日的暑气，屋内凉爽不少，可以继续美美睡一个回笼觉。 三伏天里的雨一般都是雷阵雨，来的快去的快。上午还是烈日炎炎似火烧，下午就是雷声滚滚瓢泼大雨，雨天是最适合睡觉，天气凉爽配着旁边屋檐滴雨的声音很有一股韵味，当然雨天也是蚊香畅销的时候，雨天屋里蚊子那是成倍增加。 不过这时蚊香制作也比较困难，晴天太少，蚊香都晾晒不过来。 经过快一年的读书生涯，尤其进入选修班后，许恒明显发现学习进度快了很多，而且学习的内容也不再是单一的背诵，也会添加算术方面的学习。 学习方面许恒开始有针对的学习，比如算术方面不是读书的重点，不过许恒还是自己单方面的加强。 幸好前世上大学时，许恒有去培训班兼职，也就是挂羊头的助教，前世教育培训特别厉害，有专门培训小孩子心算和记忆的培训，许恒就任职这个。 其实机构还是比较专业，若勤加练习其实还是对学习很有益处，不过大部分小孩学习定力比较差，能认真跟下来的比较少，所以能学成的比较少。 现在许恒的身体是小孩，许恒发现现在自身的记忆力都不错，通过特地的锻炼许恒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不过看一遍能记住大概，第二遍就能记住。 现在除了背诵文章认字外，还会重点学习尔雅这类的辞书，若熟读尔雅后，这是为以后自己单独读书打基础，因为古汉语的句读字词都有特定的解释。 现在读书的内容已经不仅仅仅限书了，学生都需要拓展阅读，幸好孙先生的书房书比较多，许恒有空就喜欢去书房借书看。 哪怕书可以借不过有一些书还是需要买的，尤其是科举类的书，需要去买不能抄，因为需要自己做笔记注释，每个人习惯认同不一样，借来的书可不能自作主张，所以这类书哪怕更贵，只要有心走科举仕途的，都必须咬咬牙给自己准备一套。 而且科举书籍最好尽量买不能抄，抄书难免会出错，市面上科举类的书需求量比较大，有专业的刻板印刷。 就是提前把内容雕刻在木板上整体印刷，这类书出错率比较少，而且雕版的书相对于手抄来说价格还比较优惠。 而且雕版有官方版本和民间版本，官方版本制作精良，内容准确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不过这价钱当然也很精良，这书保值率也很高，二手价格不比新书差。 这个时代收藏书籍也许跟后世商品房买卖一样，投资保值增值属性一点不差。 民间版本的话是书商的印刷，这质量就开始良莠不齐，当然价格也是差异明显，有的大书商出的书价格堪比官方价格，有的则是低廉很多，保值率就差不少。 许恒当然垂涎官方出书，可是考虑到家境问题，只能选择更低廉的二手书，买了书怕出错，许恒经常会去先生的书房跟官方版本进行一对一的对比，生怕有纰漏。 进入七月酷暑来临，这从早到晚都是各种动物的声音，白天是蝉鸣，晚上是蟋蟀和蛙叫，早上更是屋檐下麻雀也燕子的争吵。 不过七月却风调雨顺，也是最饿不死人的时候，不说各种瓜果依次成熟，就是这荤味也是不断地。 夏季可是烧烤的世界，这里当然牛羊这类大肉吃不了，这小肉可不断。 啥知了猴啊，螳螂啊，蚂蚱啊，通通都是小孩子夏天难得的美味，尤其母螳螂，肚子大大的，里面卵特别多，烤出来特别弹性紧实。 不过许恒对于螳螂肉是敬而远之，前世看过有关铁线虫的讲述，一见螳螂就能想象出铁线虫从肚子里爬出的画面。 不过这知了猴和蚂蚱肉还是很喜欢吧，用一根木棍把虫子串起来，放在原离火堆但是可以感受到温度的位置，慢慢把肉烤熟，然后再撒上从家里带出来的盐巴，等肉熟透哪怕这肉只有盐这一味调料，也是夏天难得的美味。 夏天孩子的游戏特别多，捉蜣螂是学堂孩子最近新的炫耀，谁若能带一只蜣螂到学堂立马会引来一片羡慕。 许壮这天下学非要拉着许恒一块来捉蜣螂。 “许壮，这屎壳郎哪里那么好碰到，你还是捉捉别的玩把，哪怕知了也行啊。” “哼，那怎么行呢，孙彬不说了，今天连杜仲都带了一个屎壳郎来，我今天也一定要捉一只。” 小孩子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哪怕是一只玩屎的虫子。 “可这甲虫也不好找啊，你总不会去树林里不停地逛吧。” “嘿嘿，告诉你，我有一个好地方绝对百分之百能捉到，你跟我来。” 许壮先带着许恒去自己家拿了一个水瓢，带着许恒往一个偏僻的角落去。 看着许壮这鬼鬼祟祟的动作，许恒怀疑这屎壳郎会等人来捉，不过等两人到了一个角落，许壮指着角落的一坨米田共说道 “你看这次绝对能捉住屎壳郎，这可是我前几天特意在这里拉的，就等屎壳郎上钩了。” 许恒看看那坨米田共，再看看许壮脸上得意的表情实在难以认同这孩子的爱好，很想扭头就走。 “这个你特意来这拉泡屎，就为了等着捉屎壳郎，这是谁教你的。” “嘿嘿，这是我哥哥教我的，说只要随地拉，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屎壳郎，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个方法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许恒真谢谢许壮这么关照自己，不过这个方法许恒想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去尝试。 第57章 学堂新风潮 不管许恒内心多么抗拒，这依然阻挡不了许壮的热情。 许壮无视许恒面部扭曲的表情，直接拿了一个树枝把已经干巴的大便挑到一边，下面露出一个大拇指大的洞口，许壮兴奋道 “哈哈，这次绝对有戏，许恒你快点给我舀点水来，这次我一定要捉住这只屎壳郎。” 为了小伙伴兴趣，许恒乖乖去舀水，主要还是为了远离那泡屎，自己可没兴趣蹲在那里看着一坨屎兴奋。 许壮把水小心的浇灌进洞口，水不停地涌进洞口，一瓢水不够，许恒赶紧帮忙再去舀了一瓢，差不多快两瓢水下去后。 水渗透慢了下来，最后不再渗水，下面开始冒泡，没一会一个屎壳郎钻出水面，许壮眼明手快的一把捉住那只屎壳郎，兴奋的举到许恒面前大喊 “哈哈...，我捉住了，许恒你看我捉住了，而且这屎壳郎多漂亮，比杜仲的那只可大多了” “啊，对对，是挺大的，你真厉害” 许恒违心的恭维着，实在看不出一只屎壳郎有什么漂亮的。 “许恒，你放心我等会也帮你捉一只，我知道那里还能捉到” 许壮这家伙很有兄弟义气，虽然自己有了好兄弟也不能落下，边把屎壳郎装进口袋里边保证 “啊，那个孙先生今天留给我的作业特别多，尤其背书是整整两页，我现在得赶紧回家温书了，若没背会，可是会打我手板的，这个捉虫的事不急，我先回家了。” 许恒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今天功课太多，不等许壮挽留，赶紧撒腿就走，这走路的速度创了自己最近的最高记录。 许壮还没反应过来，刚抬头就看不到许恒的身影了，看着许恒消失的背影感慨道 “这家伙最近走路快不少啊” 不出意外，学堂炫耀屎壳郎的群体里多了一个许壮。 “许壮好厉害啊，他说昨天捉屎壳郎。今天就捉住了，我昨天去树林里找了半天，除了捉住一只天牛，屎壳郎影子都没见到” 跳房达人孙兴羡慕的看着学堂外，许壮兴奋的身影，许恒在孙兴身后，听到他这话很是无语，不知道孙兴知道许壮这捉屎壳郎的方法，他是做何感想。 “你们吵嚷什么，这快要上课了不马上进屋，还在外面做什么。” 马上要上课了，孙先生从后面的书房出来打算进学堂，结果发现学生们还在扎堆玩耍着，直接出言训斥。 正兴奋炫耀自己的屎壳郎的许壮被吓的一个撒手，屎壳郎被许壮捉住一天了，实在厌烦人类的骚扰，瞅准机会振翅飞起。 嗡嗡...嗡嗡...啪，可是屎壳郎饿了一天，飞的有点摸不到方向，随意飞了一会，找了一个高处落下，只是这触感有点软啊。 刚刚还吵嚷的人群看到许壮的屎壳郎飞走了，绕了两圈谁知落在了孙先生的嘴角，顿时全场寂静。 一直在课桌旁看热闹的许恒看着孙先生嘴边的屎壳郎，再一联想屎壳郎的来历，顿时内心惊悚异常。 孙先生不愧是教书多年，定力十足，伸手捉下嘴边的屎壳郎看了看，语气平稳的说道。 “许壮今天你的大字作业增加到五十张，若明天没完成，那就加倍” 许壮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晴天霹雳一般，哀嚎出声，不知道这哀嚎是为了跑了的屎壳郎还是为那巨额作业。 虽然孙先生惩罚了许壮捉屎壳郎的行为，不过这捉虫子的风气在学堂没有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许壮那捉屎壳郎的方法不知怎么流传出去，学堂的同窗间最近流行约屎的活动。 就是相熟的同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起拉屎，几天后再去捉屎壳郎，如果有人屎下面没有屎壳郎那些人就会遭到嘲笑。 许恒这两天被无数人约过屎，不过这随地大便的活动许恒是死活不参加。 最后这个游戏被孙先生撞见，看到自己教的学生竟然有如此恶趣的行为，不知是联想到许壮那屎壳郎啪脸的经历，还是被学生的幼稚气道。 孙先生当即在学堂展开了讲文明，树新风的文明卫生课程，严厉痛斥和禁止此类活动，这约屎风气才被制止。 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乞巧属于女孩的节日，这天是女孩聚集起来向天庭的织布七公主，祈求赠自己一双心灵手巧的巧手，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 这天女孩子都会盛装打扮，然后聚集起来比赛，这个称为赛巧，这个过程中长辈会主持参加，其实也是为了家里的儿郎相看。 因为这个原因，二丫的头花生意最近很是红火，因为头花可以挣钱后，二丫就机灵了很多，除了当初许恒给的头花模板，二丫还举一反三，根据自己观察到的鲜花模样来设计头花。 乞巧这天未婚女孩还会用凤仙花染指甲，听说可以让织女注意到自己，这天基本每个女孩子都会染，二丫也不例外。 除了女孩会染，有讲究的人家还会给家里的男童也染上指甲，因为古代孩子夭折率比较高，家里男童比较重视的，幼时会当女孩子养，叫女性小名，过女孩子习俗。 因为许恒自小身体不好，樊氏也打算让许恒染一下指甲，不过这个行为被许恒强行的拒绝了，还表示若非要给自己染指甲，那自己就会离家出走。 看许恒这么抗拒，樊氏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许恒能强硬的拒绝，有的人就不会，乞巧当天许恒去学堂，正在学堂里温书。 许壮则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趴在许恒耳朵边说 “许恒你知道嘛，你的对头孙安礼，今天竟然学女孩子，把指甲给染了，一个男孩子这么娘，好丢人啊，哈哈” 许恒听了这话，首先是反驳孙安礼可不是自己的对头，是他一直对自己有敌意好吧，至于被迫学着女孩子染指甲，许恒只能在心里为他同情默哀了，可怜的孩子。 其实孙安礼也是无辜的，自己夜里睡觉被姐姐偷偷用凤仙花染了指甲，这颜色还一时半会洗不下去，本来今天死活不想来学堂，结果硬被父亲逼来了。 来学堂后生怕被人注意到自己的手，只能尽量攥着拳头，可是躲得了一会儿，躲不了一时，最终课堂上写字，还是被人发现。 今天学堂的热门话题就是孙安礼染指甲，气的孙安礼一天都是用袖子挡着手，谁也不许看自己的指甲。 第58章 男子汉的游戏 最近两天的话题都是孙安礼学女孩子染指甲的话题充斥，气的孙安礼跟好几个同学起了冲突，你越在意什么就会被人拿捏。 再一次被孙兴嘲笑是女人时，孙安礼气愤的大喊 “你说谁是女人，今天是中元节，要不今天比比谁是男子汉” “比就比，你说一个怎么比法” “今天庄里坟地那里请了道士来在那里做法，今晚亥时咱俩比一比谁敢去那做法的位置取一根花棍出来。” 中元节是俗称的鬼节，相传阎王爷会开恩打开阴曹地府的鬼门，放鬼回到人间跟亲人团聚。 有讲究的会整理祖先坟地，这里上坟除了烧纸还会插一种孝棍，这孝棍是代替孝子通信引路，孝棍用白纸在秸秆上缠绕一圈。 “那好，比就比，谁怕谁，谁不去谁是小狗，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们到时也可以在路口等着看谁怕谁是女人。” 孙兴听到这个提议，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可看着周围其他人自己没胆量否定，这一否定不是说明自己像女人一样胆小了嘛，只能虚张声势的应下。 不过孙兴也聪明的把其他人拉过去但是给自己壮壮胆，这么多人一块去应该没问题吧。 基础班孙安礼和进修班的孙杨树比赛的消息，夹杂着谈论谁胆子大的争论在每个人之间，也不知话题怎么扯着扯着谈论哪个班胆子更大上面了。 最后谈论的结果是谁若不去谁就是胆小鬼，一时整个学堂都是相互比较的声音。 许恒因为最近课间都去孙先生的书房看书，所以对于今天我这件事一无所知。 下学后听到许壮问自己晚上要不要过去时才知道。 “这个大晚上出来玩，不太安全吧” 许恒听了直接一口拒绝了，大晚上跑坟地测量胆量，也就小孩子才会这么无聊，而且晚上黑布隆冬的，路都瞅不见，走路多危险。 “可是这个可是男子汉勇气的比拼，咱们许家庄虽然人少怎么能输呢。” 许壮听了这个可不赞同，这关乎到村里和个人的威严，可不能退缩啊。 “许壮，先生曾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大晚上太不安全了，你可一定不要出去” 许恒看许壮这表情，不放心叮嘱了一声，本来还打算继续劝说，却被许爷爷叫住，这个话题只能就此打住。 中元节家里男丁要聚集在一起烧纸祭祖，许爷爷刚通知了几个儿子晚饭后来老宅集合，正好碰到许恒放学，就叫住他来帮自己分一下纸钱。 许恒帮着许爷爷分好纸钱，本来应该分4份，每个儿子点火后烧一份，可是四叔现在还没回来，除了清明时给过家里一封平安信，现在几个月又是音信全无。 晚饭后，家里的男丁跟着许爷爷在老宅的路口，跟着许爷爷依次往火堆里扔纸钱，轮到谁扔时，许爷爷就会告知祖先这是家里的谁。 毕竟家里一直添丁，祖先也不一定知道，这是告诉祖先现在家族的情况，祈祷祖先在那边继续守护子孙后代。 等烧完纸钱，大人继续留下来唠嗑，许恒自己走回家，回家的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一堆堆即将熄灭的火堆。 马上要到家时，许恒碰到了许壮的大哥许强。 “许恒，你现在有没有见到许壮啊。” 许壮？这天已经黑了，他没回家吗？ “我不知道啊，下学后我俩就分开了，他没回家吗？” “他回家放下书箱就跑出去了，我还以为他来找你玩了呢，这天快黑了，这小兔崽子去哪里了？” 许强生气的走开，心里想着别被自己逮到，捉住他绝对揍肿他的屁股。 许恒看着许强的背影，突然想到，许壮该不会跑去上河庄了吧。 许恒打算叫住许强，告诉许壮的下落，可是转念一想，若被家里知道许壮中元节晚上跑去坟地壮胆，这恐怕三天下不来床。 许恒想了想，干脆自己往上河庄走去，要单独把许壮给找回来。 幸亏今天十五月朗云淡，靠着月光依然能看清路，为了加快走路，许恒也不再注重自己的走姿。 幸亏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那个坟地口，赶到后，许恒手扶着一棵树，喘了几口粗气。 本打算抬头找找许壮他们，谁知一抬头发现大伙就跟受惊的小鸡一样缩成一团。 “你..们.”，许恒还有点气喘，说话久违的磕巴了一下，谁知刚要说两句话，竟然听到众人吓得大叫。 “啊，鬼啊！” 嗯？鬼？哪里来的鬼？ “喂，喂，你们怎么了，我是许恒啊，你们看看” 刚才众人看着孙兴和孙安礼进入坟地树林，众人突然感觉周围周围都阴森森，每个人内心都有点发毛。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每个人都惊恐的依偎在一起，相互壮胆，瑟瑟发抖的看着声音来源，突然看到树荫下出现一个身影，然后还出悠长的声音，众人吓的大叫。 直到听到许恒两个字，众人才回过神来，一看走出树影下，在月光下发现是许恒，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许恒，你这大半夜来吓唬人做啥” 许壮看到许恒，埋怨了一声，这家伙不是说不来嘛，谁知转头就装鬼吓人。 “我来这还不是找你，许壮赶紧跟我回去，你家人找你呢，若你现在还不回去，你家肯定要打死你” 听到这话，许壮有点犹豫，就在犹豫现在要不要回去时，突然从坟地深处传来孙安礼的大喊 “啊...鬼啊，救命啊...” 没几秒时间就见到狂奔而来的孙安礼 “孙安礼，你怎么了，你碰到鬼了？” “坟地有鬼啊，现在这鬼正追来了，大家快跑啊” 孙安礼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子汉形象，惊恐的挥手指着坟地，说着坟地的事。 “孙安礼，你跑了孙兴呢。孙兴在你后面吗？” 本来大伙听到孙安礼的话，都打算逃跑，不过还有一点有良心的人想起一块进去的还有孙兴，孙安礼跑出来了，孙兴怎么样了？ 第59章 英雄行为 大家听到孙兴没出来，顿时炸开了锅。 有胆小的想立马回家，有理智的人还会想着要不回家叫大人过来救孙兴，不过却没一个人想着进去找孙兴。 “好了，你们等着我，我去里面找孙兴，若一刻钟后我还没出来你们就赶紧找大人过来帮忙。” 许恒看孙兴没出来，就打算自己进去找孙兴，并且告诉其他人若自己一刻钟没出来，就让他们找大人来帮忙。 许恒虽然倒霉的碰到了颇具玄幻的穿越，不过内心还是偏向唯物的，对于鬼神的畏惧没那么大。 而且就算是鬼的话，自己一没做亏心事，二人鬼殊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所以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今天坟地刚被翻新，周围一个个光秃秃坟包，周围都是墓碑寥寥，因为石制墓碑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压力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墓碑一般都是用木板代替，不过长年累月残蚀，墓碑完好的没几个。 走了大概三百米，拐了一个弯，许恒听到了孙兴的哭声，怕突然出现吓到他，许恒先出声说道 “孙兴，是你吗？我是许恒，我来带你出去。” “呜呜...许恒是你啊，你来了...哇哇” 孙兴刚说完紧接着就开始嚎啕大哭，许恒看到不远处孙兴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看到许恒来了，眼睛立马亮了，仿佛碰到了救星，不过立马想到什么，表情变成惊恐。 “许恒，你不要过来，这里有鬼，小心把你也抓住。” 鬼？许恒抬头观察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簇幽蓝的火苗在空中跳燃，配合着这遍处坟包的场景确实恐怖。 不过许恒看到这个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孙兴他们是碰到了鬼火了，所以才被吓到。 鬼火这个东西，属于一种自然现象，这个时代没有火葬只有土葬，人骨头里含有磷这个成分，随着岁月的分解，磷会分解在周围，而且磷的燃点低，在夏天这种干燥的环境中很容易自燃，形成鬼火 古人现在没有系统的科学知识，不了解鬼火，加上鬼火一般出现在坟地这类地方，出现这个现象普通人肯定会吓的不轻，尤其孙兴他们还是孩子。 “没事，你别担心，咱们没做坏事，鬼不会抓咱们的，而且我听说小孩天生阳气重，鬼轻易是不会招惹小孩的。” 许恒安抚着孙兴，走到他旁边，打算把孙兴扶起，刚碰到孙兴，孙兴又哀嚎起来。 “呜...可我今天是来偷孝棍的，是不是惹了鬼大人，所以他才来抓我” 许恒听到这话糊涂了，抓你，这周围除了你就是我，谁来抓你啊。 “呜呜...我被鬼抓着脚呢，我动不了” 许恒往孙兴脚下看去，透过层层树枝缝隙漏下的微弱月光，才看到孙兴的脚被一根藤蔓缠绕住了。 “你说的是这根藤蔓吗？这是你不小心绊住了，不是什么鬼抓你，现在没事了，你好快起来吧” 许恒随手扯开孙兴脚上的藤蔓，就把孙兴拉起来，孙兴一站直，就整个身子扒在许恒身上，一点空隙都不能留。 “哎呀呀，这鬼跟着咱们的，怎么办” 孙兴走了两步偷偷回头，发现那蓝火竟然跟着两人在走，吓的赶紧扎进许恒怀里。 孙兴比许恒大两岁，所以个头比许恒高一头，现在怕的整个人跟虾米一样，蜷了半个身子下去。 “没事，咱们走慢点，轻轻的走，这东西就察觉不到咱们” 许恒拉着孙兴，一步一步轻挪了出去，孙兴发现那鬼火确实没再跟着，心这才放心。 人走动是会形成气流的，走动的快会产生压强差，很容易带动鬼火跟随，这也就是为什么鬼火吓人的原因。 许恒跟孙兴一步一步轻轻挪了出去，直到拐角看不到鬼火，两人加快脚步，走到路口，发现其他人还在那里等着，看到两人出来赶紧围了上去 小孩子还是比较讲义气的，大家看到许恒去找孙兴，大家哪怕怕的要死包括刚才见了鬼火的孙安礼也没有走，都通通等着两人，看到两人平安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瞬间大家都围着许恒称赞起来，许恒不顾危险的去找孙兴，在大家眼里太了不起了，许恒就跟英雄一样。 “好了，好了，天太晚了，大家赶紧回家吧，若被大人发现那就遭了。” 许恒可没时间来听小孩子的赞美，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赶紧招呼大家回去，拉着许壮就往家走，生怕爹娘发现自己不见了着急。 一路上许壮内心很好奇许恒看到的鬼是什么样子，不过也知道这个天黑的环境谈论这个问题不太合适，所以难得的沉默没有开口。 两人刚到村口，就发现樊氏也在村里找自己，赶紧应声道。 “恒啊，这么晚你去哪里了，你爹说你早就离开爷爷家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樊氏一直以为许恒在爷爷家里，所以也没去找，等许父回家才知道许恒早就走了，这天已经黑了，尤其今天还是中元节，瞬间吓住了，赶紧出来找，好在没找一会就看到儿子了。 想到刚才的焦急，立马扯过许恒训斥道。 “娘，我刚才碰到许壮了，跟他玩了一会就忘了时间，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 许恒看樊氏这么着急，赶紧愧疚的道歉，一看儿子平安，再想想儿子一向懂事，这是头一次发生这事，尤其儿子认错良好，也不打算多责备，只是叮嘱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归。 说完儿子，看到旁边站着的许壮，赶紧叫他也回家，许屠户一家也在满村找许壮呢。 今天有惊无险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许恒累的想躺下就睡，不过刚躺下，突然又给惊的坐起来。 遭了，遭了，今天作业忘了完成，一回家就去爷爷那里，然后去找许壮这忙腾一晚上，把作业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个时候时间太晚了，许恒可没胆量这时叫爹娘点灯，这个时代油特别金贵，一般人家油灯是轻易不点的。 所以许恒的作业一般都是回家趁着天亮就做完，今天这情况若是直接从爷爷家回来，说点灯做作业还能说通。 可是这后面玩了一通，自己肯定不好意思点灯，看来只能明天早起赶作业了。 第60章 作业噩梦 晚上耽误了时间，作业只能明天写，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闹钟，只有公鸡的鸣叫代替闹钟，许恒睡前满脑子就是记着明天早起写作业。 结果就是许恒一整晚做梦，梦里自己睡过了，后面都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作业写了一摞又一摞，怎么也写不完，门口时不时还有许壮催促上学的声音。 紧赶慢赶终于把作业写完了，谁知到了学堂，许恒翻遍书箱就是没发现作业，作业竟然不翼而飞，许恒急的满头大汗。 最后面对孙先生的询问，许恒只能不停为自己辩白，自己真的写完作业了。 “哼，枉费我这么器重你，你不按时写完作业不说，竟然还撒谎，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 孙先生大怒的想要教训许恒，眼看孙先生的戒尺就要落在头顶时，突然头顶传来打雷的声音，周围一片天崩地裂，许恒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自己家那木头的横梁，窗外传来阵阵公鸡昂扬的打鸣声。 吓死自己了，幸亏是个梦，幸亏是个梦，许恒万分庆幸那是一个梦。 现在天刚蒙蒙亮，许恒赶紧起床穿衣，为了早起头脑清醒，许恒直接用凉水洗了把脸。 头暂时不洗了，前世都是短头发，哪怕紧张的高中生活也会见缝插针的冲下头，这里除了和尚外，没人可以剪头发，许恒现在就是标准的垂髫小儿。 不知是年龄还小还是营养不良，许恒的头发又黄又软，简直跟前世黑亮的头发没法比。 尤其这热天还垂着头发，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幸亏夏天许恒还能勤洗头，许恒才避免了头长虱子的可能。 这里的人普遍都有虱子，学堂课间时不时能看到两个要好的同窗相互捉虱子，要不人跟猴子是近亲，这行为动作多么相似。 言归正题，许恒估算了一下时间，沉下心开始写作业，这里的作业就是写大字练毛笔字，若心不在焉或者心有旁骛，这写出来的字就会很潦草，要不古人有字如其人的说法。 许恒为了锻炼自己的毛笔字，除了规定的写字外，还会有手腕力量的训教，想要字写出来有力量，手腕必须得学会使力。 所以经过一年的训练，许恒的字有了长足的进步，孙先生对于许恒的进步是很惊奇的，一年内能把毛笔字从狗爬写到规整，这不单单是努力或者天赋的单方面原因，而是二者相辅相成的结果。 其实这也就是成人和孩童的学习思维区别，孩童优势是思维活跃，记忆力好，如一张白纸，单纯异常，给什么吸收什么，而成人因为经过长久的学习训练，有完整的思维逻辑，学东西会举一反三，唯一欠缺的就是记忆力方面不如孩子。 许恒因为穿越的关系，内有成年人的思维和孩子的活跃思维，所以在学习方面结合了两者的优势，这也是许恒学习突出的原因，当然许恒也足够刻苦努力。 作业做完后，正好樊氏也把早饭做好，许恒抓紧吃完饭，临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作业有没有带上。 因为许壮家离学堂更近一些，上学都是许恒先去找许壮两人再一块上学，许荣清则是单独一人走，最近哪怕许恒跟他同班了，许荣清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许恒还能感受到许荣清身上隐隐的敌意，所以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 到了许壮家许恒在门口喊了两声，才见许壮慢悠悠的走出家门。 “你今天怎么走路这么慢” 许恒一开始没察觉许壮的异常，可是等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许恒发现许壮走路特别小心，姿势也很怪异，腿就跟高跷一样，膝盖不打弯，直蹦蹦的走。 “啊？哪有啊，我这走路不跟平时一样嘛，你多想了。” 许恒扭头看了看许壮身后，有意落后，然后随手拍了许壮的屁股一下，惊的许壮大叫一声，然后哎呦，哎呦个不停。 “嘿嘿，你这是昨天回家被打了吧” 许恒了然的笑道 “你都知道了，还拍我屁股干啥，昨天我爹用藤条打我，我这屁股都肿的跟猴屁股一样，都疼死我了。” 许壮委屈的说道，谁能想到昨晚回去，许屠户这么生气，直接把许壮按在凳子上，扒了衣服，狠狠地抽，抽的许壮涕泪横流。 “哼，这不是你要的男子汉的胆量嘛，男子汉嘛，敢作敢当，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半夜跑出去。” 许恒听了许壮的控诉，一点也没同情，就该让这皮小子长长记性。 “哎，对了，你的作业做完没啊，今天孙先生肯定会检查的。” “啊...，还有作业啊，这怎么办，那许恒你的作业写完没，要不给我一点帮我顶顶” “你想啥呢，作业我只写了一份，而且咱俩现在都不是同窗了，作业肯定不一样，就算我给你，也不顶用啊” 许恒毫不留情戳破许壮的幻想，许壮感觉今天天都要塌了，今天看来自己的手掌心也要遭殃了。 老天爷，怎么当男子汉这么痛苦啊。 到了学堂，许恒发现提早来学堂补功课的人还真不少，一个个专注奋笔疾书，若以后读书都这样，这孙先生的教学质量绝对直线提升啊。 不过来学堂赶作业的家伙们都只注重数量，对于质量已经顾及不上了。 所以今天孙先生检查作业，发现学堂好多人的作业都马马虎虎，甚至还有人没写作业。 于是今天孙先生大开戒尺，挨个教训，写字马虎潦草的打十下，作业不写的打二十下，然后通通重写一遍。 顿时早晨赶工完作业的人感觉太冤了，打没少挨不说，关键是这作业还得重做一遍，早知道就不写了。 由于昨天许恒英勇救了孙兴，在知道昨天事件的人眼里，许恒瞬间不一样了，哪怕许恒现在不论从年龄还是身高都不占优，但是学堂的人都一致认为许恒很可靠，许恒隐隐有了学堂大哥的架势。 尤其孙兴是甘愿做许恒的马仔，许恒说东，孙兴绝不会说西，许恒说去下河，孙兴绝不敢爬山。 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家都知道孙兴碰到鬼了，有好奇的同学特意询问孙兴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孙兴这脑回路也确实不正常的，昨晚吓的半死，过了一晚完全忘了昨天的恐惧，现在可以绘声绘色，把昨晚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不过也许是孩子的记忆力不同吧，孙兴讲的经过就跟人生孩子一样一胎一个样。 孙安礼经过昨晚后，也老实了很多，不再经常敌视许恒，反而更加刻苦读书，誓要超越许恒。 第61章 扩大生产 一出伏天太阳都不一样了，天气虽然很热，却没有往日的毒辣多了一分温和，早晚温差明显，尤其是晚上特别凉爽。 人在这个季节舒服，动物也一样尤其是蚊子，秋季的蚊子可比夏季的蚊子厉害的多，走在田间地头，一群群蚊子聚集在空中，跟一个漂浮的黑灯笼一样。 这时许恒家的蚊香生意又更上一层楼，家里房顶，院子到处晒着半成品的艾草或者蚊香。 陈扁担的蚊香出货，那是许恒家有多少货那是出多少，就这还经常供不应求。 这能赚钱的东西，跟风的人就很多，家里时不时有陌生人从外往里敲，好在这里村社属于熟人社会，一见有生面孔来，都个个警惕，陌生人一般都不敢久待。 这村外人好对付，村里人可不好打发，不说熟人，就是这关系不太亲近的人也时不时的来串门，脸皮薄的待待，说两句话就走，脸皮厚的一待就是半天，半点没有顾忌主人家在干活。 这来的人也就脸皮没厚到，在主人家要吃饭时也待着。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樊氏就跟许父说起这个事，这每天来人都往家里看，长久也不是一个事啊。 这蚊香正是出货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一来人就停手啊，可不停手这蚊香怎么制作肯定会别人学去。 前一阵子陈扁担就说了，县城制香的商铺最近也在卖蚊香，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制香楼的老板制的比自家这高端，是卖给大户人家的，不影响自家出产的蚊香。 而且自家制的蚊香驱蚊效果比那制香铺子的驱蚊一点不差，最多没那个好闻罢了，这么一对比，许恒家的蚊香又好卖了很多。 陈扁担头脑也灵活，除了自己走街串巷的卖，还分销给别人，做起了经销商的生意。 许恒正喝粥呢，听到最近家里碰到的难题，想了想提议道 “爹娘，这个季节蚊香用的多，就咱家这加班加点的做，恐怕也不够卖，我看啊，干脆咱家雇点人一块做蚊香卖得了。” “哎呀，你这傻孩子，你这雇人卖蚊香，这不把这吃饭的家伙卖出去了嘛，这怎么能找人来做” 樊氏一听这话，立马否决，最近家里靠着做蚊香，总算有点进项，怎么可能把这挣钱的家伙给白白送人。 “娘，这蚊香其实不难做，咱家守不了多久的，你看县城那蚊香铺的老板自己就琢磨出来了，以后肯定还会有人琢磨出来，所以我想咱们干脆做笔大的，先把头一波钱赚了，后面再看着，否则你看这每天有人来家里，咱家也不好受。” “哎，你还是太小，不懂人情世故，有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大哥大蛋为啥愿意娶你大嫂，还不是成了亲，就成了一家人，大蛋的老丈人马木匠才会好好教大蛋手艺，否则啊大蛋学木匠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娘，你说的对，可是这蚊香虽然做起来容易，可要做好可不容易，你看咱家蚊香包含的东西就那几样，这怎么搭配也需要门道，就比如这木炭，木炭添加多了，烧的快，不够一夜，添的少不容易着，尤其驱蚊的效果，这个真不是那么好做出来的，咱家可以让别人做些费劲的工作，这最关键的调配咱们保密就行了。” 许家现在做的蚊香，也不是许恒最初做的版本，许恒是调试了几次，才掌握了最佳驱蚊的比例，普通人很难仿出一模一样的。 所以许恒想干脆趁着蚊香热卖，打出自家的名号，雇人的话也可以一人做一道工序，实现流水化生产，守住最关键的一步就行。 许父听了许恒的话，想了想觉得可行也，现在哪怕不雇人来做，这每天家周围天天来人，还不如敞开了做，敞敞亮亮的，让这有歪心的人不好下手。 “那，儿啊，你说雇人的话，给多少工钱合适啊”。 也不知是因为许恒上了学堂读了书，还是这两年许恒提的建议都很实用，家里人对于许恒的意见都会参考一二，一点都没有因为许恒是一个孩子而忽视。 “给多少钱啊，嗯，我想想，对了，娘，你不是总说人干活就为了吃饭嘛，那就让他们吃饱饭就行了。” 许父听了这话，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太对了，于是根据一个人这个时代的消费水平，定了一天5文的工钱。 这个价钱就是一个人一天吃饱所需要花销的钱，就跟许恒前世最低工资一样，能给一个人基本的温饱。 这制蚊香的活不算太费力，妇孺都可以上手，给这个工资不管来的人是什么目的，这个价钱觉得也算可以。 商定了这事后，第二天许家就放出话来，打算雇人帮着做蚊香，这瞬间想来做工的人都开始了拉关系。 关系近的直接上门自荐，关系远的脸皮厚也直接上门，脸皮薄就找人套近乎，这许家的亲戚最近家里也热闹，不说找许爷爷求情的，还有缺心眼找小白氏托关系的。 这个时代挣钱的门路，除了种地，真没其他进项，突然家门口有了一个工作机会，能每天挣口饭钱，这谁不抢着做。 最后许父和樊氏经过层层考虑，从应工人的人品，到背后的关系逐一筛查，先确定了5个人来帮工，这其中就有大伯娘陈氏。 这没办法亲戚主动说上门，又是妯娌，更主要的两家也没接怨，不雇佣陈氏也说不过去，好在陈氏也不是像小白氏那样，基本做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雇佣的人许父根据许恒的建议，让每个人负责一道工序，有砸木炭的，有过筛的，有碾艾绒的，都是做简单重复的工作。 最后混合是樊氏在自家堂屋做，许父来做，樊氏帮忙盯梢。 这个一是混合材料跟和面一样，需要下力气，尤其每天需要和一两百斤，一天下来许父也是累够呛。 二是这雇佣的人都是女人，许父作为男人在屋里，这样也不怕有人没脸皮不顾名声的偷窥。 许父混合好蚊香后再教给后面的人塑型晾晒。 许家这蚊香自从雇佣了人以后，出产量大大提升，陈扁担卖蚊香也更顺利，甚至陈扁担还卖给往南走的行商。 南方瘴气潮湿，蚊虫比这边多的多，就有行商打算试一试这蚊香的驱蚊效果，卖到南方看看销路怎么样，最关键的是这蚊香价格低廉，这利润空间可不小，当然那个制香老板的高级蚊香这行商也进了点，看看哪个更好卖，再决定以后的生意方向。 第62章 母亲的面子 家里最近加班加点做蚊香，从早上天亮，一直做到晚上天黑，除了每天吃饭时休息差不多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没怎么停手。 而且这个季节，白天还是比较长的，这个时间的工作绝对超过了八小时工作制，许恒家这工作，在许恒前世绝对够的上黑心作坊了。 不过就这情况想来做工的人还是趋之若鹜，许父看增加了五人后，这蚊香还是不够卖，又多增加了三人。 许父这和泥团也不和的太精细了，之前是把蚊香泥完全混合，后面的人直接塑型就行。 这产量增加后，许父就顶不住了，只能做到混合一团，看不出具体比例的这种程度，就给另一个人，混合均匀还需要别人揉一会再塑型。 不过这家里变身作坊，工作生活在一块，真是不方便，尤其是蚊香中主要成分的木炭，许恒感觉家里那那都是炭粉，尤其吃饭的堂屋，许父白天要在屋里和泥团，这屋里的炭粉尤为重，随手一碰桌角就一层灰。 可不在堂屋做，这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子，现在再盖一间房也没空，今年只能凑合了，等明年看情况要不要再盖一间房。 要是许恒做决定的话，自己肯定二话不说赶紧盖房，可是父母却认为这个不着急，现在能对付就对付一下行了，许恒也只能继续忍受了。 最近孙先生又给许恒加课了，背文章和写大字已经不能够满足孙先生的要求。 现在孙先生开始要求每天写一篇五十字的文章，这可让许恒难住了。 若是白话文，别说五十字，五百字都没问题，问题是文言文的行文方式跟白话文有本质的区别，文言文是一个字相当于词，还有句读的运用，许恒现在也属于初学阶段，没有一点金手指可言。 这每天的文章作业让许恒感觉自己就要提前进入脱发阶段了，好在孙先生也知道许恒的水平，也没太高要求，只是让许恒开始接触学习。 于是许恒就开始了自己日记式的文章作业，每天的文章都是记录生活小事，比如今天和许壮下学回家，许壮没看路摔了一跤，然后自己劝他专心看路，中心思想:做事该认真，哪怕走路这样的小事。 这文章把时间，地点写的巨详细，连绊倒许壮的石头大小也描述了一下，才总算凑足五十字。 孙先生看了许恒的文章，点评内容平淡，不过这文章逻辑缜密，头一次写也算可圈可点。 过几天快中秋了，学堂现在都在谈论中秋会放几天假，中秋放假时间取决于孙先生走亲访友的多少。 有时候孙先生除了中秋在家团聚外，还会去一些同窗朋友家，这假期就会大大增加。 于是学生间都会根据往年休了几天，今年会不会多，多了肯定皆大欢喜，若少了那恐怕会哀嚎遍地。 午间许恒去孙先生书房，听孙先生对自己昨天写的关于许壮不小心把裤裆扯破的事件深思。 “嗯，许恒你这几天写的文章虽然都是记录生活日常，不过你关于这方面的深思不错，昨天关于许壮裤裆扯破原因的分析很好，颇有见微知着的意思” 听孙先生夸奖自己，许恒颇不好意思，这小学生日记被夸奖，许恒内心还颇不好意思，一个成年人写小学生日记，这不是降维打击嘛。 孙先生看许恒低着头，以为他害臊，就接着说道 “许恒，你今天回家让你母亲给你准备一套干净得体的衣服，过了中秋，十六号你来学堂，跟我去县城走一走老师的一位同窗好友。” 嗯，这是先生把自己当做得意门生了，打算带自己见见世面啊，许恒一听赶紧鞠躬道谢。 许恒下学后，跟着许壮先去了他家写作业。家里现在每天不光要忍受叮铃咣当的干活声，最主要还有院里干活女人相互聊八卦的声音，常言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许恒家都得唱三四台戏。 女人的话题一会聊着哪家的红白喜事，一会又换成谁家妯娌相互干仗，总之许恒家快成村里的八卦散播中心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许恒回家后，自己就是这群女人的关照对象，每次回家都被八卦的人打听学堂是什么样的，读书怎么样。 因为许家是雇主，这群人对于许恒的询问都带了点恭维，樊氏是个以儿子为骄傲的人，这有人撑杆，就有人搭台，一个个好奇的问 “许家二嫂，这读书是怎么个读法啊，我家可没读书的根子，还真好奇这读书应该怎么读” “哎，读书也就那样，不过就是每天背背书罢了，我儿子每天回来都会背书。” “背书？是不是跟戏台上这说戏文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背书听着可比戏文难多了，我儿子背的书我都听不懂。” “哎呀，这样啊，那可想不出来，许家二嫂干脆你让许恒背一段给咱们大伙听听，让咱们也见见这背书是啥样的。” “嘿嘿。这个好办，我儿子现在也该到背书的时间了，你等着我叫他出来。” 许恒本来在屋里默背文章，听到院子里的谈话，尤其听到有人打算让自己背书，心里就说遭了，还不等许恒出言打断，樊氏已经嘴快的答应了。 樊氏想儿子在外人面前长脸，许恒也不能回绝，伤了母亲的面子。 最后只能忍着羞耻，站在院子中央，闭着眼睛背了一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中背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许恒有了一种顿悟的理解。 许恒当着众人背完后，八卦的女人开始了评头论足。 “哎呀这读书可真厉害啊，这背书背的咱还真听不懂，确实比戏文难多了。” “是啊，是啊，要不都说这读书都得脑瓜聪明的才行，咱们这脑袋不说背了，这听都听不懂。” 许恒背完后，赶紧找借口说自己今天作业多，现在得趁着天还亮得抓紧写，羞耻的逃离了舆论中心。 等晚上众人回家，许恒找到樊氏，严肃的提出自己的抗议，为了增加说服力，还把孙先生搬了出来。 “娘，你以后都不要再显摆我了，我才刚读书，不能太招摇，孙先生曾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说这树若比其他树高，一定会首先被大树吹倒，这人也一样，所以要我们做人得低调，这事你以后可不能再找我了。” 樊氏本来对许恒说的什么林啊木的听不懂，不过一听这事对儿子的前途不好，赶紧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了。 第63章 干净整洁的衣服 樊氏虽然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当众表演，但是以防万一她又热血上头，胡乱答应别人。 许恒这几天都不回家写作业，先去许壮家写完再回家。 不过跟着许壮一块写作业，许恒总算见识到为啥许壮每次写的字那么差。 许壮就跟坐在炭火上一样，东扭扭西看看，时不时还不好好坐着而是直接跪在凳子上，要不干脆出去上茅房 许恒看他上茅房半天没回来，怕他掉茅坑里，这里有的人家茅房是下面挖一大坑，上面搭上木板，掉茅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二蛋就晚上上厕所就掉过。 许恒出屋一看，发现这家伙正在跟家里的鸡玩的起劲。 最后的结果是许恒作业写完时，许壮连一半都没完成。 “许壮，我作业写完了，天也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许恒作业写完后，跟许壮打招呼自己要回去了。 “啊，你已经写完啦，怎么这么快啊？好羡慕啊” 许壮正跟笔尖上的墨水较劲时，听到许恒作业写完要回去，特别惊讶。 “不用羡慕，若你的屁股一直好好的坐在板凳上，我想你也会跟我差不多，现在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你继续慢慢写吧” 许恒边收拾东西边说道，等走到门口又好心的提醒道 “作为你的好兄弟，顺便提醒你一句，今天要好好的把作业写完，否则的话，明天你的手掌心就会伤上加伤了，毕竟你两手这两天都被敲过。” 听到这话，许壮看看自己的两手，顿时感觉人生无望啊。 回到家时，在院子里帮工的人已经离开了，樊氏正跟二丫在院里的矮桌上对着账本。 樊氏念着每天的进账和出账，二丫低头记录着，最近一段时间二丫除了做自己的头花外，还会额外帮家里记账。 许恒上学堂的这一年中，许恒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有闲暇时间，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教一教二丫识字认字。 许恒教二丫的都是生活中常用的字，除了认字识字外许恒还教二丫一些算术，毕竟以后管家，算账也是常用到的。 二丫也是一个上进肯学的乖学生，每次许恒教她，二丫都是非常认真的学习，一点没因为许恒是自己的弟弟而有所怠慢。 每次许恒教二丫读书识字时，看到二丫认真求学的样子，再回想学堂里混日子的学生，内心都有点可惜。 本来一开始樊氏看许恒教二丫读书，认为有点浪费，女孩子有这闲工夫多做做针线活多好，不过樊氏还是一个好母亲，看儿子女儿都认真，也就单纯抱怨了几次，没有制止。 最近二丫读书的作用发挥出来了，家里这个月做蚊香，这杂七杂八的账特别多，尤其是还雇佣着人干活，得给人发工钱。 这就需要每天记账，许恒天天上学堂肯定没空，二丫就揽下这个工作，每天二丫帮着做账记账，晚上许恒回家后再帮着核对，看看有没有疏漏错误的地方。 樊氏看到许恒回来，头没抬，提醒许恒留的饭在锅里，自己去吃，转头继续念着今天的开支。 樊氏知道儿子最近都是在许壮家写作业，所以每天也不再等他吃饭，只是会提前留好饭菜，等他回来再吃。 许恒没着急着吃饭，而是走到樊氏身边把孙先生说的事告诉她 “娘，中秋时孙先生打算带着我去县城见一见他的一位好友，所以孙先生让家里给我准备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你看看家里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为啥孙先生会说这个，主要是这个时代布匹从头到尾都是纯手工，产量不高，这也造成了布料的价格比较昂贵，这也是为什么许安给家里带回一匹绸缎能让整个村子羡慕。 布昂贵，自然衣服也会昂贵，普通百姓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补丁缝着补丁，哪怕最后已经没法打补丁了，最后也会变成鞋底的一部分，充分做到了纯环保无浪费。 孩子的衣服就跟四蛋的尿布一样，源远流长，大的穿了，小的穿，许恒现在的衣服都是二丫穿过的。 幸好这个时代颜料也比较昂贵，大部分的衣服颜色都是灰扑扑的，男女通用，所以哪怕这是二丫穿过的，许恒继续穿也没有什么违和。 不过这次要跟着孙先生去访友的话，许恒这些带着大块补丁的衣服就上不了场面了，所以许恒问樊氏家里还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孙先生要带你出去啊，哎呀，这个好啊” 樊氏初初听到许恒的话，愣了一下，不过转过脑筋后，就高兴了起来，这不是代表孙先生器重自己儿子嘛， “一定是我家三蛋在学堂读书特别好，所以孙先生才会领你出去见世面。这个真好啊” 樊氏脑子一激动，就喜欢叫许恒的小名，平时说话注意一些还好，但若碰到激动的事这三蛋就脱口而出，许恒纠正过许多次，发现没太大用，也只能随她去了。 樊氏高兴过后，就开始思索家里有没有儿子能穿或者能改的合适衣服，翻了屋里的衣柜，发现没有一件是原装完整的衣服。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衣着还是很重要的，肯定不能让儿子穿着补丁衣服见人，让儿子没脸。 既然家里没有，那就做一件新衣服吧，樊氏就打算明天去镇上扯一块新布给儿子赶工一件衣服出来。 幸好家里今年夏天做蚊香，赚了点儿钱，所以现在扯一块布家里还是能负担的起的，樊氏就跟许恒保证过两天给他一件新衣服穿。 樊氏是一个行动派，哪怕最近忙，儿子的事最大，隔天抽空去了镇上卖了一块藏青色粗布。 等许恒下学回家时就被樊氏叫住，要给他量身材。 许恒看着樊氏用一根棉线不停地围绕着自己量，不过这量法让许恒糊涂了，樊氏量肩宽、臂长都可以理解，这测量身长，腿长却不给自己量，难倒不给自己做裤子。 “娘，你打算给我做啥衣服啊，为啥不量我的腿长啊” “娘啊，这次给你做一件像你们先生经常穿的长衫，怎么你也是读书人，见人不能再穿平时的衣服。” 平时许恒穿的都是短打，这里普通百姓一般都是穿粗布制成的短打，不过樊氏心气高，想让儿子出门体面，就想做一件这有身份人经常穿的长衫。 为了制作长衫，樊氏还特意去了里正家，找了里正的儿媳妇，许安的老婆，请教长衫怎么制作。 第64章 长衫 离中秋没几天了，许恒的衣服得赶紧做出来，本来樊氏想自己亲手做，可是这白天做蚊香，事情太多，而且这蚊香中炭粉太多，手一不小心就摸一手黑。 二丫看母亲那么忙，自己主动接下了给弟弟做衣服的活，听了樊氏讲解这长衫的结构，二丫寻思这长衫制作也不算太难，就开始缝制。 二丫因为这将近一年都在做头花，这针线活不比母亲差，甚至比樊氏还要好上一筹。 等到中秋前一天，许恒的长衫终于做好了，许恒对于来这个世界第一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新衣也很期待。 许恒满怀期待的穿上新衣，樊氏跟二丫看着不住点头说合适，很合适。 可是许恒总感觉别扭，最后穿着转了两圈后，委婉的提道 “二姐，这长衫是不是大了一点。” 这衣服可不是大了一点，除了肩宽勉强合格，这袖子都可以等冬天手冷时，想双手插袖，手都不用往里伸。 还有这长度都盖住脚了，许恒感觉自己得拎着衣摆，才能避免踩到下摆。 “哎呀，你现在还小，以后还得长身体，这衣服做大点，你以后也能穿，等下你二姐会给你用线收一下。就不会大了” 小孩长的快，这衣服做合身了，过不了多久就不能穿了，所以樊氏让二丫把衣服做大一些，到时把袖子和下摆挽进去，等着根据长高情况再修改。 行，听了樊氏这解释，许恒能理解，但是有点郁闷的甩甩这可以兜风的长袖说道 “那这衣服为啥这么肥啊，我看都可以装下两个我了。” “你这傻孩子，这衣服做肥点，你这冬天里面都可以套棉衣穿，这样过年你穿这件也行啊。” 好家伙，这衣服不光要穿的年景长，还得四季通用啊。 中秋这天许家的黑心工厂总算放假一天，主要是大家挣钱都是为了过日子，这中秋是很重要的节日，这总不能为了钱不过日子了，这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中秋这天大丫跟陈扁担两口子也来了，并且带了一个好消息，大丫怀孕了！ 樊氏听了很是高兴，大丫出嫁已经快两年了，这肚子一直没消息，樊氏中间还担心过。 甚至有一次大丫回娘家，樊氏偷偷带着大丫瞧过郎中把过脉，给的结果大丫除了有点血亏，没有大问题，只交代回去多吃点好的，补一补就行了。 哪怕听了这话，樊氏还是心里打鼓，怀疑大丫没问题，那是不是陈扁担的事。 幸好郎中说了一句，这怀孕也是看时机的，心情放松自然就会怀上。有了这句话才避免了樊氏想去把女婿也拉来瞧病的想法。 隔天许恒穿着修改过的肥大长衫出发了，许恒需要先去学堂跟孙先生汇合。 头一次穿长衫许恒颇不适应，这长衫下摆特别长，让许恒有一种穿裙子的错觉，两腿空荡荡的，走在路上总感觉别扭，就好像一个人习惯了休闲装，突然有一天必须穿西装，会让人有一种突然的不适感。 这长衫两边为了方便走路，下摆最下面是有开缝的，许恒走路还得小心点，因为里面穿的裤子还是打补丁的，走快了会露馅。 幸好许恒出发的早，街上没碰到几个人，才避免了尴尬，哪怕远远的看到人许恒也会改道绕走，好在村里比较小，走几步就出村了。 许恒到了学堂，发现孙先生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许恒过来直接招呼他上自己雇来的牛车。 同去的除了许恒和孙先生外，还有孙先生的儿子孙攸。 孙攸今年八岁，也在读书，不过孙攸没有跟着孙先生读书，而是在县城的学堂读书，平时住在亲外公家，只有旬假或者节日回来跟父母住。 为啥孙攸没跟着孙先生读书呢，主要是孙先生对于自己的教学质量实在没信心，自己只考了童生，这秀才功名都没有一个，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是一个秀才没练出来。 所以说孙先生对于自己的教学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为了不耽误自己儿子的前途，孙先生只能让儿子幼小离家，去县城跟着名师读书。 孙攸的话，许恒是认识的但是不熟，一是孙攸回来的时间跟学堂的上课的时间是错开的，二是也不知孙攸的性格还是其他，对于学堂的学生孙攸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清高感，这有点跟许荣清差不多，这种孩子一般都偏孤僻一些。 许恒看到孙攸，第一眼就是瞅了瞅他的衣服，发现他和自己的衣服一样，下摆和袖口都有线缝合的痕迹，衣服也宽大不少，这让许恒内心平衡很多，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孙先生在场许恒跟孙攸问了声好，孙攸也同样点头回应，剩下的时间就进去贤者时间了，主要是没有话题聊啊。 去县城需要一点时间，孙先生也不知是为了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还是为人师表的瘾犯了。 马车上开始考较两人的功课，先是询问孙攸最近学了什么，然后开始抽查，孙攸看来也是一个学习认真的人，孙先生考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回答上来。 接下来就是许恒了，许恒的情况孙先生更是了解，都不过问，直接出题，许恒同样也是对答如流。 听到许恒没有一点停顿的答对问题，孙攸难得的正眼看了看许恒。 这主要是许恒回答太顺了，没有一点思索，孙先生刚说完问题，许恒立马接上，孙攸甚至怀疑许恒是不是对于这背的内容已经倒背如流了。 若许恒知道孙攸的想法绝对会告诉他，孩子你没想错，我就是可以倒背。 反观孙攸，虽然能回答上来，但还需要思索回想一下才能答上，这让孙攸有了点不服气。 也许是环境造就的原因，孙攸一直在县城跟着一位名师学习，这个名师虽只有秀才功名，可却教出过两个举人，五名秀才。 这教学成绩可比孙先生强多了，所以孙攸一直认为自己跟父亲学堂的学生不一样，绝对比他们强，可是许恒却打破了他这种高傲。 尤其许恒还比自己小，学堂也才上了一年。 看来父亲真的器重他，要不这次出门访友竟然会带上他。 对于孙攸的心里活动，许恒是一无所知，而是悠哉悠哉的看着路两旁的景色。 这去县城的路许恒不陌生，去年夏天时许恒就跟着父亲和四叔一块来卖过蜂蜜。 同样的路这次再来，季节景色不一样，陪同的人也不一样了，不知道四叔现在在外面还好不好。 第65章 黄秀才 又是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临近中午才到县城，到了城门，许恒看着那陈旧的城门，过了一年，这城门还是老样子，没新也没旧。 这次牛车是要进城门的，交了车马费，车子直接穿过大街，在靠近城中心的位置，中央大街后面一条小巷中停下。 车刚停稳，孙先生刚下牛车还没敲门，旁边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微胖的中年人。 那人一见到孙先生就拍掌大笑的走出来 “哈哈，行之，果然是你，我一听到门口动静，就猜到是你了，这不我果然猜对了。” 行之是孙先生的字，古人起名除了大名外，等成年时还会取一个表字，表字只有同辈亲近的人或者长辈才能叫。 这个叫孙先生表字的人应该就是今天要拜访的友人，黄秉行，字守一，是孙先生考县试的同年好友，这里同一届考试的人尤其是有所功名的相互称为同年。 孙先生就是和黄秉行一块考秀才，孙先生止步童生，黄秉行则考中秀才。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功名还是原地踏步，孙先生已经歇了科举的心思，黄秀才还在坚持。 “守一兄，你这耳朵还是这么灵，恐怕等到花甲之年，你也没耳背这毛病。” “哈哈，那是肯定的，你不要忘了，当年咱们一块去吃饭，你的荷包不小心落下。要不是我听到声音，否则你这定情荷包就要丢了，到时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每次见你，你都要念一遍，你这嘴快赶上妇人的了。” 黄秀才和孙先生还不等进去，两人就开始相互打趣，许恒和孙攸赶紧下了牛车，在旁边乖乖的听着，努力扮好乖孩子形象。 “这两个孩子是？” 两人寒暄过后，黄秀才注意到许恒二人，扭头询问。 “哈哈，一跟你聊就忘了，许恒，孙攸，赶紧来拜见黄伯伯” 该到二人上场了，两人赶紧上前鞠躬行礼。 “这个是犬子孙攸，这个是我的学生许恒” “好了，好了，起来吧，不用这么见外，咱们先进屋，然后再慢慢聊” 黄秀才拉着孙先生进了院子，许恒两人则被黄夫人招呼，至于牛车和车夫由黄秀才家的下人领着去后院安置。 “哈哈，行之。这次你来，我让你品尝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 “嘿嘿，你绝对猜不到，螃蟹” “螃蟹？是那南方俗语中“秋风起蟹脚痒”中的螃蟹吗？” 许恒所在的地方有小溪小流，这鱼虾常见，螃蟹却很少见，所以孙先生知道螃蟹，却没吃过。 “对啊，对啊，夫人，你赶快去把那螃蟹蒸上，等下好让我们吃。” 黄秀才说着就赶紧指挥妻子，去把螃蟹收拾出来。 “这螃蟹得吃鲜活的，这不等你来了才能上锅，这螃蟹是我一朋友从洞庭湖畔游历回来，特意带了一些当地特产，这螃蟹就是，听说这个时节螃蟹最是肥美”。 黄秀才解释这螃蟹的来历，这个时代文人墨客流行游历，不管是未取功名的书生，还是已经有功名甚至名声在外的名士，都喜好游历。 游历一是为防止闭门造车，会专门出门游学拜访当地名师，二是看一看名山名水，增长阅历见识。 不过这个时代游历跟许恒前世的旅游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一样是出门遭罪，不过这个时代游历风险极大。 前世旅游的风险大部分是破财的风险，经历都是“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最后被导游哄骗买各种所谓的特产破点财罢了。 这个时代游历风险最大的不光破财，丢命都有可能，所以能出门游历代表了这人有一定的能力，毕竟若真以后当官了，派往各地为官也是要长途出行的。 “那这次我就沾沾你的光，尝一尝这螃蟹的美味。” 孙先生可不客套，直接应下。 “这螃蟹做好还得一段时间，咱们先去院子里纳一下凉，喝喝茶，你这两个孩子也一块过来。” 黄秀才领着几人来到院角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大家围坐一团，两个好友叙起旧来。 孙攸坐的板正，跟站军姿一样，许恒则是放松很多，这个时节正是葡萄成熟的事后。 这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一串串的，很是诱人，许恒自从来这后很久没吃过葡萄了。 因为家里没有种葡萄，村里倒是有人种葡萄，可是这个时代瓜果产量小，家里人口又多，自家吃都不够呢，哪里会去分人或者卖。 倒是有调皮的孩子去偷摘别家瓜果，不过若是被逮住了，回家肯定会被教训，二蛋就曾经被逮住，被许爷爷当众教训过。 黄秀才注意到许恒眼睛瞟了好几次葡萄，没有多言，而是让下人摘几串葡萄清洗后端上来。 “来，都尝尝我这葡萄，今年这葡萄结果丰硕，是这几年最多的一次，你们两个孩子也来吃。” 许恒见黄秀才这行为，心里暗赞黄秀才这人行，会做人。 这个时代的葡萄跟前世水果店的葡萄不一样，成熟后但颜色依然发青，内里却很甜，不是像什么红提，阳光玫瑰的纯甜，而是酸甜口感。 因为熟没熟颜色都是青的，判断的方法就纯靠手感，若柔软有弹性那就熟了，若硬棒棒的，那就没熟，吃起来巨酸无比。 “不要光吃葡萄，你们也来品品我这茶，这茶是今年我帮一行商写状纸，他给的谢礼，这可是难得的普洱，是今年新采炒制的，茶味浓郁，行之，等着你回去也正好带一些。” “嘿，守一兄，你这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又是螃蟹又是普洱的，我这乡下教书先生比不上你啊。” 孙先生看黄秀才这不停的用好东西招待自己，调笑的说道。 “行之啊，你可别这说，有时候啊，我还真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啥可羡慕的” “你这虽说不继续功名之路，却可以安心田园，教书育人，这会儿都桃李遍地了，我呢，有可能为功名奋斗一辈子，到头来有可能也不过还是一秀才之名。” 黄秀才想到自己多年的取试之路，感慨自己命运多舛。 “守一兄，你这不寒碜我嘛，我这不是多年取试不中，连一秀才都没考中，才歇了功名的心思去教书，而且你这虽说没教书，但是勇儿不是被你教出来了，也算后继有人了。” 第66章 遇故人 黄秀才的大儿子黄勇，几年前也考中秀才功名，现在在县学进修，等着下次乡试和父亲一同进考场考举人。 “哎，不说了，不说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这次来我看你带的两个孩子资质不错，你这肯定也会后继有人的。” “他俩资质都一般，是你过誉了。今天我这不来你这，就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这不来对了嘛。” “我这小门小户哪有好见识的，你们两个到这边来” 黄秀才招呼许恒两人过去站在他旁边，上下都打量了一下，连连点头，还说声好。 你老这瞅两眼就说好，这哪里好了？这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许恒两人很是窘迫。 “来，我来考考你们两个，答好了，黄伯伯是有奖励。你们两个先跟黄伯伯谈一谈，读书是为了什么。” 一听这问题，许恒内心无语，这一上来就出这么宽泛的问题，怎么还要谈谈人生理想不成。 孙攸一听这问题，不等许恒做出反应，先拱手朗声回道 “黄伯伯，我先来作答，我认为读书是为了让人强大，将来可以通过读书，考取功名，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孙攸这志向还是很明确，理想远大，不错，不错。 黄秀才只是含笑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许恒等着他的答案，许恒有样学样的拱手回道 “黄伯伯，晚辈愚见了，我从小家贫，父亲送我读书希望我将来可以通过读书，将来顶门立户，可自从我读书又有了另一种想法，我曾听过一句话，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明理，读书可以让一个人增长见识和道理，我想通过读书成为一个博学的人。” 黄秀才听到许恒这么说，笑着跟孙先生说道 “行之啊，你这后继有人啊” 黄秀才听了许恒的话，很是赞同，虽然读书也是为了功名利禄，可是读书人自古清高，内心还是想保持一份读书的纯粹。 接下来黄秀才又考较了两人的功课，因为不了解两人读书进度，黄秀才只考了千字文的文章背诵。 最后黄秀才给了两人一人一份奖励，孙攸的是一份上好的墨，墨身印画着梅花，梅花顶寒独开，坚韧不拔，黄秀才希望以后孙攸见识到科举仕途之路的艰辛后，依然可以迎难而上。 至于许恒的则是一份地理游记，这本书不光收录了名士游历地理山川的游记，还包括相关地理的地图，最主要这本书是官方刻版本，这本书从各方面来说绝对超值。 接下来就是继续大人的叙旧时间。两个孩子除了无聊的吃葡萄，就是不停的灌茶水。 水喝的多，放的也多，许恒喝了两杯后，就感觉尿意来袭，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让旁边的下人带自己去茅房。 黄秀才看许恒去茅房了，看许恒走路的背影，有点担忧的说。 “你这学生资质确实不错，可是我注意到他走路好像有点异于常人，这对他将来恐怕是个阻碍吧” “嗯，我这个学生确实身体有疾，不过却在慢慢的好转，现在他年岁小，我想等他长大一些，问题就不大了。” 孙先生一开始对于许恒是没抱太大希望的，就是想着按照许父的期待，让许恒通过读书将来能做一个账房先生也行。 可是孙先生教了许恒没多久，发现许恒资质不错，就起了爱才之心，尤其许恒身体确实好转不少，刚进学堂时，许恒走路还是跟鸭子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跟普通人不一样。 可现在一年过去了，许恒走路好转很多，若不走长时间，基本看不出异常，而且许恒现在年岁还小，等能参加科举的年龄，应该跟普通人差不多。 哪怕最后还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科举，孙先生想，凭许恒的心智也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黄秀才听了这话，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这时下人来报 “老爷，县衙的穆师爷来了” “哦，好，快请穆师爷进来，哈哈，守一，我差点忘了，今天我不光请你来了，还请了县衙的穆枫穆师爷，上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忙，这次特地请他过来，正好你也认识认识。” 下人没一会就把穆枫领了进来，几人相互介绍寒暄，穆枫刚坐下，许恒正好从茅房出来。 上茅房必须洗手，尤其等下要吃螃蟹，手更要洗干净，许恒找人帮自己打了水洗手，回来后许恒发现了穆枫，怎么说人家也是公务员，最重要的还赠送过自己一本书，自己该懂事一点，去见礼拜见一下。 许恒直接走到穆枫身边，鞠躬问好 “穆师爷，你好” 穆枫看着给自己行礼问好的孩子，有点迷糊，这孩子是谁，认识自己吗？不过看着确实面熟。 “穆师爷，你忘了我啊，我是许家庄的许恒，去年麦收后，你去我们村里收过粮，你还赠了我一本书呢。” 听到许恒的话，穆枫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社死的往事又开始攻击自己了。 因为受不了下面村庄污垢的茅房，自己只能将就的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解决，谁知好死不死的正好把印信落在那里。 然后就是穆枫这辈子都不想回首的画面，为了忘却那记忆，后面几次收粮，穆枫宁愿跑更偏远的地方，也不想去许家庄。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穆师爷跟我这学生还是颇有缘分啊。” 孙先生听到穆枫送了许恒一本书，以为穆枫也赏识自己的学生，很是高兴。 “啊，是啊，他确实很聪明，孙先生收了一个好学生，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咱们接着继续聊。” 穆师爷赶紧岔开话题，希望这话题离许恒越远越好。 此时螃蟹熟了，黄夫人让人把螃蟹端上桌，正好帮穆师爷解了围。 整个吃饭时间，穆师爷精神高度紧张，尤为关注许恒的一句一动，生怕这孩子口无遮拦，把自己老底给掀了。 若是许恒知道自己给穆师爷带来这么大的压力，肯定会让他放心，自己还是很有作为人的情商，深知不让他人陷入尴尬的为人教养，更何况许恒现在还忙着吃螃蟹，对于穆枫根本没太关注。 第67章 喷射战士 “守一兄，这个锤子是做什么用的。” 螃蟹端上来时，还顺带放上来一个小石锤，孙先生好奇的问道。 “这个石锤是拆蟹的工具，这蟹壳极硬，难以掰开，吃蟹需要工具来拆，我听说当地讲究的人家，这拆蟹工具能达八件之多，甚至有一喜好吃蟹的名士，家里这拆蟹工具能有六十多件。” “哦，这样啊，看来真是一地一风俗啊，这吃蟹还能有这么多讲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哈哈，我也是头一次吃蟹听说的，来，我来动手拆蟹，作为客人你们就好好品尝一下这螃蟹。” 黄秀才解释完，直接拿着锤子，咚咚的敲起螃蟹，从螃蟹壳，到螃蟹腿，真真是让一只螃蟹粉身碎骨。 许恒在旁边围观，看着这暴击拆蟹现场，内心是无语至极。 前世许恒是吃过螃蟹的，但是对于螃蟹兴趣不大，一是内陆出生，从小水产吃的少，不太习惯，二是螃蟹太难剥开，费劲半天，这肉才一点，所以许恒除了跟同事聚会正好有螃蟹这道菜，偶尔吃一只，其他时间是不会主动吃螃蟹的。 不过在这里许恒还是一个没见过螃蟹的小孩，对于孙先生等人谈论，只能学着孙攸的样子，装作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 黄秀才把螃蟹一一敲好，用盘子端到每个人面前，接下来就是大家表演吃蟹的时间。 只见每个人拿着筷子，小心的剥开蟹壳，顺便时不时听黄秀才教授吃蟹的心得，这螃蟹哪里能吃，哪里不能吃，大家都跟乖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结果一只螃蟹至少吃了一刻钟，然后黄秀才继续锤蟹工作，本来孙先生打算帮忙，不过被黄秀才制止了，说来者是客，哪里客人亲自动手的道理。 许恒看着黄秀才这充满干劲的捶打，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捶螃蟹捶上瘾了，毕竟看着这捶打挺解压的。 等把桌子上的螃蟹都吃完，这次斯文有礼的螃蟹大餐终于结束了。 螃蟹虽好吃却不顶肚子，最后又上了一盘板栗炖鸡，几人才算酒足饭饱。 饭后穆枫看许恒没再提什么许家庄的往事才总算放心告辞离开。 孙先生则继续跟黄秀才聊了一下科举方面的准备，虽然孙先生放弃了科举，但自己现在在做教书先生，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有人能考出名堂，也不枉费自己这辛劳一生。 等到下午，孙先生看天色不早，也带着许恒二人起身离去。 回去的牛车上也不知孙先生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见了好友心情舒畅，难得孙先生开始了讲自己当年一些关于读书科举的往事。 行到半路，许恒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感觉里面的肠子都在扭动，忍了一下，发现又好多了，仿佛刚才的疼痛只是错觉。 可没过多久，肚子又开始了，而且下面有点忍不住了，许恒赶紧说道 “先生，我肚子有点疼，想拉屎，这车可不可以停一下。” “哼，你这真是懒人屎尿多啊，你在黄伯伯那里不是去过好几次茅房嘛，怎么现在又想去了。” 孙攸本来对许恒就不服气，看他这回去的车上还找事，直接讽刺起来。 “我哪里去了好多次，只不过去了两次罢了，就比你多一次好不好。” 许恒吐槽孙攸，这小孩一点都不可爱，没遗传到孙先生的风骨。 “孙攸，你做什么，许恒，你没事吧” 孙先生先是训斥儿子，看许恒脸色难看，关心的问道。 “先生我没事，就是肚子疼，我可不可以下车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行，行，你赶紧去吧” 许恒赶紧下车，往路边的灌木丛中钻，这时间紧急，许恒也顾不上什么挖坑填埋，撩起长衫脱了裤子就打算就打算蹲下。 谁知刚要蹲下，脚没蹲稳后退两步，屁股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许恒赶紧忍着疼痛调转方向，身后立马变身喷射战士。 许恒感觉自己都要拉虚脱了，这现在是菊花疼，屁股也疼。 许恒缓解一些后，仔细打量刚才扎自己的是什么，开始以为是什么荆棘，但仔细一瞅，这不是花椒嘛。 花椒啊，许恒对花椒可不陌生，毕业刚毕业时，租住在一个老小区，小区一楼是包含一个小院子，许多业主都会在小院里搞园艺展览。 许恒楼下住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在院角种了一棵花椒，这花椒长了很多年，特别茂盛，枝条都长出院外，伸到过道上。 这可让楼上的居民遭了泱，花椒枝条长满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勾到，许恒就有几次晚上加班，回家时天太黑没注意被划破衣服。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老太也许是被新闻里食物安全问题给吓的，自己院里的种的东西全部不打农药，坚持天然无公害，可这花椒是容易招虫子的，尤其是蚜虫，夏天这花椒上长满蚜虫，那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其他业主投诉多次，也抵不住老太的固执，所以那棵花椒一直伴随许恒到穿越。 之前许恒有多厌恶花椒，现在许恒看到花椒却有多兴奋。 花椒啊，花椒多好啊，即是重要的调料也是实用的药材，去腥，增香，驱寒，多么好的花椒啊。 这里人做菜尤其肉菜也用花椒，不过这里不种植花椒，所以花椒价格会贵不少，也就逢年过节才会用一些。 若把这棵花椒带回去，自家种这一棵花椒多好，不管是自用还是卖钱都合适。 许恒一想到这眼睛发光，等收拾好，穿好裤子，赶紧二话不说的就给挖了出来，哪怕期间不小心被刺扎了两下，心里也高兴。 许恒带着自己挖的花椒苗回去时有点担忧，心里自己耽搁这么长时间，恐怕孙攸又得多话了。 可等回到牛车旁边，除了依然坐在车架上的车夫，孙先生和孙攸都不知去向。 “大叔，孙先生他们人呢。” “他俩跟你一样，去了下面的林子” 车夫指了指跟许恒反方向的地方，说道许恒刚走没多久，孙先生和孙攸也相继肚子疼，只能也跟许恒一样，赶紧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方便去了。 许恒看这情景，猜想应该是中午吃的饭有问题，所以大家才会拉肚子，可是按理来说这都是普通的食物啊，而且螃蟹吃着也很新鲜，怎么会让人拉肚子呢。 第68章 母猪下崽 等了没一会孙先生和孙攸也回到车上，孙先生应该也是感觉是中午吃饭出了问题，怕身体变严重，这在半路又没郎中看病，只能让车夫赶紧驾车往回走。 后面剩下的路程，许恒和孙攸也许是孩子的缘故，拉过一次肚子后就好多了，孙先生可能年纪大，身体不好，这一路上都是定点施肥回来的。 孙先生因为肚子问题，对于许恒也没太关注，对于他手上带的树苗更没注意到，一门心思就是想赶紧回家。 回到学堂后，孙攸赶紧跑去找郎中，许恒不放心也没有走陪着孙先生。 郎中过来把过脉，诊断结果是吃了过多寒凉食物造成的痢疾，问题不大，喝过药多休养就行了。 果然一碗药下去，加上扎了几根银针，这腹泻问题就止住了。 “先生，你多注意休养，现在天晚了，我就先回家了。” 许恒看孙先生无大碍，就起身告辞，孙先生想到许恒孙攸两个人半路也拉过肚子，虽然只拉过一次，但是也不放心，让旁边郎中顺便一块看看。 “等等，你先等一下，大夫，你也给这两个孩子把把脉” “孙先生，这两个孩子身体问题不大，小孩恢复强，把这体内寒凉之物排出体外就没事了，不过这几天饮食也注意多吃些容易克化的食物，相必就没什么问题了。” “行，多谢大夫了，那许恒你回去吧，对了，你回村后，告诉许壮和许荣清，明天学堂继续休假一天，后天再来就行。” 许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先回的家，先把花椒苗放家里让许父帮自己把这花椒苗种上，然后换上平时的补丁衣服，先去告诉许荣清。 许荣清听到明天继续放假一天，没有像正常孩子知道临时放假的喜悦，反而皱着眉头问许恒 “孙先生生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为啥知道啊，因为我今天跟孙先生在一起，所以知道啊，哎，你别问我为啥跟孙先生在一起，你就需要知道后天再去学堂就行。” 许恒有预判的制止许荣清的继续发问，自己可没义务给他解答，这就是当初的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的你请继续。 听到许恒这么说，许荣清生气的瞪了许恒一眼，不过也没想继续问。 许壮是知道许恒今天跟着孙先生去访友的，不过许壮这孩子没啥多余的想法，主要是许壮天天躲着孙先生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上赶着去找孙先生。 不过听到明天继续放假一天，许壮高兴的一蹦三跳，跳完后，还说孙先生生病怎么只休息一天啊，多休息两天多好。 孙先生若听到这话，绝对会气的病情加重。 等到上学堂，课间休息时孙先生找到许恒解释了那天为啥几人都腹泻。 原来这普洱茶有生茶和熟茶之分，熟茶茶性温和，有养胃功效，不过需要经过发酵，现在发酵熟茶一般十数年甚至几十年，有价无市。 生茶就是许恒他们那次喝的，直接炒制没经过发酵的茶，普洱生茶茶性较烈，生凉，有搜肠刮肚的功效，喝多了就有腹泻的可能。 黄秀才也是头一次喝普洱，不知道普洱茶的区别，再加上螃蟹和葡萄也属于寒凉之物，两者相加，所以造成了众人腹泻的原因。 黄秀才也是腹泻请了郎中才知道，然后赶紧给孙先生去信，告知因由，毕竟这是自己造成的，好友来访，竟然造成对方生病。 好在孙先生和黄秀才多年好友，对于黄秀才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对方不是有意，还特意让传信之人传达自己很好，让黄秀才不要内疚。 唯一值得黄秀才庆幸的事，穆枫来的晚，没怎么喝茶，所以没有受害，这也是黄秀才唯一庆幸的地方了，你这好好答谢人家请吃饭答谢，若让人生病了，这不答谢宴变成绝交宴了嘛，尤其对方身份还是县衙师爷。 秋季农忙时，许恒家里的蚊香生意依然在做，虽然天越来越凉，但是蚊子还没绝迹，依然有人买蚊香，只不过销量开始降低，所以在农忙时家里已经停了蚊香的制作只是出售库存，家里全力工作秋收。 之前蚊香生意火的时候地里的活请的人帮忙，好在农活还不太多，雇人就属于半帮工的。 现在开始秋收，秋收农活多，不好雇人，这个就得家里人自己做了，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还是头等大事。 到霜降时节，家里的蚊香生意才算结束，樊氏看着家里剩下的蚊香，有点感慨这秋天来的太快，蚊子怎么这么脆弱，这么快就不抗冻了。 不过樊氏也没感叹太久，蚊子这个动物不行了，家里的猪开始接力。 这几天猪开始接近临产，猪开始膀奶了，算算日子就这几天了，因为家里的母猪头产，家里人都比较紧张，一是担心母猪能不能顺产，二是母猪能下几个猪仔。 若是只下一头，那这一年的功夫都属于白费了，家里人都暗暗祈祷这猪肚子争气点，多下几头小猪，不奢求下个十头八头，至少也得三四头，这样还属于有点进账。 最近天冷，许父怕这母猪半夜下崽，天冷把小猪冻死，或着母猪自己头产不懂，不小心压死小猪，所以夜里起来好多次，隔断时间就去瞧瞧。 半夜许恒谁的正熟，就听到屋外声音嘈杂，这是母猪下崽了吗？许恒赶紧起床穿上棉衣出门看看去。 这个时代没有温室效应，所以农历十月已经特别冷了，出门呼口气都是飘哈气。 许恒出门就看到猪圈旁边母亲举着油灯，走进发现父亲正用一块布小心的帮小猪擦干身上的羊水，清理口周的羊水防止窒息，这都是听那公猪的主人说的经验。 许恒数了数，已经下了四头小猪了，看来今年养猪算是有回报了。 樊氏看到许恒出来，责备道 “这大半夜你起来干啥，快回去睡觉” “娘，我就瞅瞅，咱家这猪下了四头了，这可超过你求的数量了” 许恒笑笑的跟母亲打趣，因为这两天樊氏说几句话，就会顺嘴说一句，希望这猪多下几头，哪怕三四头也行。 现在看着母猪还在使劲生猪，数量绝对超过四头，许恒就打趣母亲之前的担忧。 樊氏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说了一句许恒一句小滑头后，也没再管他。 最后这母猪下了六头小猪，本来樊氏还不死心，想着这猪还会不会多下两头，直到胎衣下来才死了这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猪头产下六头小猪已经大大的超过自己的预期，人不能太贪心，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第69章 与小猪同居 现在天太冷，等小猪喝完奶，许父就把小猪放进许恒的屋里。 为啥要放许恒的屋子里，一是二丫是一个女孩子，跟猪待一间屋子不好，许恒男孩没顾及，而且等下要往屋里放一个炭盆给屋里取暖，许恒前两天刚刚风寒过，睡在暖和的屋里对身体也会好点，就这样许恒开始了跟猪同居的生活。 许恒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小猪因为刚生下来，除了喝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不会到处跑这拉屎，不过许恒的庆幸没保持来就多久。 屋里因为放炭盆，温暖的温度再加上小猪的奶腥味，屋里的空气让许恒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虽然为了防止中炭毒，会留一道门缝，可这完全不够屋内的空气流通，许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想偷懒钻被窝都不成。 话说回来，许壮上午突然来找许恒，一般放假时，许壮找许恒都是下午，因为知道上午许恒会做作业。 许恒以为他突然有什么好玩的来找自己分享，谁知他是知道许恒家下小猪了，特意跑来看看，几头猪有啥好看的，许恒对于许壮的好奇心有点无语。 “我家半夜才下的小猪，你这不到一上午就知道了。” 许恒对于许壮的消息灵通很是惊讶。 “嘿嘿，你爹刚才去找我爹，要我爹帮忙打听打听哪些人现在想要小猪，我听到了。” 这样啊，许父打算这小猪一断奶就卖了，毕竟冬天没有那么多猪草可以喂，早点卖了会比较好。 许屠户是跟猪打交道的人，要买猪卖猪让他来负责最好，这一年因为许恒和许壮的关系，许父跟许屠户也亲近很多。 既然许壮来了想看小猪，许恒只能带他到猪圈那里，现在几头小猪正在一拱一拱的吃奶。 许壮趴在猪圈上，看着小猪赞叹道，这小猪真有趣。 许恒也跟着瞅了瞅，这小猪确实比大猪可爱多了，好像不管什么动物，大部分人为饲养的家畜，幼崽时期都挺可爱的。 许恒忘了在哪里听过，说人类喜欢的动物样貌都是靠近人类婴儿时期的样子，因为这样可以激发人类的爱怜之心，牲畜幼崽时期尤其明显。这个前世国宝大熊猫，无论是幼崽还是成年大熊猫都完全长在人的生理审美上。 接下来几天，许恒偷偷把自己夏天割的益母草喂给母猪，益母草有帮助母猪排出产后淤血，调经利水的功效，这是许恒在孙先生的书房看到一本《本草药经》中看到的记载女性产后调理中的药方，其中就有益母草。 许恒想人是哺乳动物，猪也是，这病症应该也是共同的，其他草药没有，益母草这个遍地就是，所以许恒在夏天是特意割了一些，晒干留用。 除了给母猪吃一些益母草，许恒让家里人喂温开水，这人生了孩子得做月子，防止着凉见风，猪这方面也得照顾，当然住宿环境是不给换的，母猪依然在猪圈生活。 接下来几天许恒总算见识到村里人对八卦的渴求，家里这几天来看许恒家小猪的人络绎不绝。 纷纷谈论许老二家今年开始转运了，先是夏天做蚊香，虽然不知道具体挣了多少钱，但是许多人都认为许老二肯定挣了很多钱。 这哪怕养猪，猪头产都下了六头，这好运谁说去啊，你看那石头爹就没这运气，养猪养的只下了两头猪，养鸡养的不是被老鼠吃了，就是自己踩死，开春养了20只小鸡，等这冬天了就剩五只小鸡，其中还有两只公鸡，这一年到头想挣鸡蛋钱都挣不了。 最后八卦得出结论，石头家还是养狗吧，这养狗冬天能逮兔子，夏天逮野鸡，这偶尔帮人找东西还能得点赏钱，这多划算。 世上最不缺跟风的人，许恒家养了猪一次下了六头猪，这一头小猪差不多5钱银子，六头差不多三两银子，这一年就养养母猪，若养的好一年下两窝，这差不多得五六两呢。 这就有人心思浮动也想跟着养，当然大部分也不是奔着养母猪，因为养母猪风险太大，而是想着养猪吃肉卖肉。 村里想养猪的不少，可这一头小猪不便宜啊，而且养猪找猪仔也不方便，这不正好许老二家下了小猪，这么多小猪肯定要卖的，就有人开始询问出售情况。 这卖肯定卖，可是这一村子都沾亲带故，许多人想卖可却想着赊账，说现在手头紧张，等宽裕后再还。 这话想赊账的人也能说出来，刚刚秋收，谁家没余粮，不过想着看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想占便宜。 这赊出去容易，啥时候收回来就不准了，许父刚开始顾忌乡里乡亲的，只能含糊的推出去，说这猪还太小没断奶呢，等着断奶后再说吧。 关系远的人好打发，关系近的，尤其血缘关系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几天许老三和小白氏两口子也是来家里看过猪的，尤其小白氏一会嫌弃这猪太小，看着不壮实，一会又说夸这家里还是养一头猪比较好，说许恒家养猪养的不错。 许恒感觉许老三夫妻俩是不是表演型人格，这表情变化太明显，许家为啥分的家，这两人应该最清楚，结果人家可以完全像没发生过一样，照常跟你说话。 这脸皮厚度让许恒无比佩服，感觉比许恒见的县城城墙还要厚上三寸。 小白氏可以不在意，樊氏却没那么好性子，不过碍于妯娌身份，都分家了还撕破脸让外人看笑话，樊氏只是摆着冷脸，不搭理小白氏，看她自说自话的表演。 小白氏搭台唱了半天戏，发现都是独角戏，只能挑明来意。 “二嫂，你家这几头猪都是卖的吧。” “这不明摆的嘛，肯定得卖啊，这么多头猪肯定卖，自己养肯定养不过来” 樊氏鄙视小白氏这说的是废话，养母猪肯定是为了卖小猪，否则谁家有功夫养的这么多头猪。 “那你这猪打算卖多少钱啊” 小白氏不在意樊氏语气的追问道 “那肯定按照正常行价卖了，谁还吃亏着卖猪啊，这不是傻子嘛” “好像是这样的，那二嫂你这猪可不可以卖给我家一头。” 小白氏看樊氏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第70章 老三两口子的算计 “你想买猪啊，可以啊，卖谁不是卖呢，不过现在家里这猪要的人多，你可以先给钱预定住，等猪断奶了，你再来牵回去” 小白氏这几天无事献殷勤的跑家里好几趟，她那心思谁猜不到。 她想买猪可以啊，钱到位就行，卖谁不是谁卖啊。 “那这一头小猪要多少钱啊” “我也不加啥钱，行价就行，这正常一头小猪现在得五钱多银子，你给五钱银子就行。” “二嫂，你看我家情况你也知道，这房子还没盖完，四蛋又经常闹病，家里钱最近紧张一些，这猪钱可以便宜一点不，而且这钱可不可以缓一缓再给，等家里手里宽裕了，我再给。” 小白氏装出为难的表情，期望樊氏能同意自己赊账买猪，樊氏冷笑，这小白氏还挺会打算啊，不过也没直接撕破脸，而是慢条斯理回道 “三弟妹，你家为难，我家也同样啊，这许恒去学堂读书，这钱费的很。今天一块墨，明天一张纸的，都要花钱，尤其要买书时，这钱就不是几文钱的事了，没个几钱银子下不来，这年头谁也没多余的钱。” 你哭穷，那我也哭穷，想买可以，没钱免谈。 “这大家都是亲戚，你就宽容一些，而且这三蛋读书，读个差不多就行了，没事买那么多书做啥，这不纯属浪费钱嘛。” 樊氏听小白氏说自己啥都行，一说到自己儿子，樊氏就不行，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怼她。 “哼，亲戚，你还知道啥是亲戚啊，当初分家时怎么不说是亲戚啊，而且我儿子读书花钱，关你啥事，你这要买猪的话，那就把钱拿过来，否则免谈。” “你这真是狠心，对亲人就这样，怪不得你家儿子是个瘫子，这就是报应。” 听到这话，樊氏气的跑到院角拿起扫院子的竹扫把直接把小白氏赶了出去。 被樊氏赶出去，小白氏还不死心，让丈夫找许老二说说去，小白氏想樊氏这个女人说不通，许老二怎么也是丈夫的二哥，这是实打实的血缘。 兄弟有难，这许老二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于是许老三等着下午许父在村里溜达时，拉住许父，挑明就说想赊账买猪。 许父这一听就为难了，虽然都是兄弟，可自己家也不算多宽裕，许父也没那么傻的直接同意，只说等回去跟樊氏商量商量再说，然后脱身回家了。 等着吃晚饭时，许父跟樊氏说了许老三想要赊账买猪的事。 “哼，她家还真不死心，还找到你那去了，想买猪看在亲戚份上我同意，不过想要赊账绝对不行。” 樊氏直接拒绝，老三两口子啥德行，谁不清楚，这说是赊的，恐怕这钱以后就要不回来了。 就凭她家以前对自己做的事，不卖她猪都是应该的，这事许恒和二丫也都劝许父考虑考虑家里，不要赊账。 众人一晚上都给许父做思想工作，重点就是加强对“亲兄弟，明算账”的认知。 分家了，凡事肯定都要顾及自己的小家，于是等第二天许老三找来时，许父就坚定了很多，买猪可以，钱不能赊。 气的许老三骂许父狠心，自己发达了，不顾及亲兄弟死活，这买不买一头猪就扯到不顾及兄弟死活上去了，许父气的也不想跟许老三掰扯，直接回了家。 眼看赊账买猪这事从许老二两口子那里走不通，可小白氏又不死心。 一想到老二一家今天的光景，心里就又嫉妒又生气。 这老二一家今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夏天做蚊香挣了钱就猖狂起来，前一阵子雇人，不说这活又脏又累，一天就挣了五文钱，够啥用，这陈氏就不要面子，巴巴跑过去给人干活，自己怎么可能上赶着去给樊氏做佣人。 这到冬天了，养的猪竟然下了6头猪，这也得卖不少钱，一时有点后悔不该早早提分家。 分家后这家里就许老三一个人干活，四蛋不知怎么的又经常生病，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新房盖了两年了，还是茅草顶。 若没分家，老二一家的钱不就是公用的嘛，这家里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庆幸，老二一家今年虽然侥幸挣钱，可这两口蠢的把自己的儿子送去读书，这能读书出个啥，纯浪费钱，幸好分了。 不过这猪还是要养的，养猪的话不用干多少活，只要按时喂了猪食就好，这老二一家可以养，自己肯定也行。 小白氏看老二两口子那没法了，就抽空趁着公公不在，去找了自己的亲姑姑许奶奶。 “姑姑，你这忙啥呢，我帮你吧，你歇一会吧。” 小白氏一进院子看到许奶奶正在洗衣服，赶紧上前抢过去，自己哼哧哼哧的洗了起来。 “金花，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不在家照顾四蛋。” 许奶奶看到即使自己的侄女又是自己儿媳妇的小白氏，许奶奶还是比其他两个儿媳看重一些的。 “四蛋睡觉呢，而且看姑姑你说的，我就不能来帮帮你嘛，作为晚辈孝顺长辈这是应该的。” 听到小白氏这甜言蜜语，许奶奶心里很高兴，自从分家后，除了几个孙子孙女偶尔过来，这几个儿媳妇是除了有事才来，平时都不怎么过来，这说来说去还是自家人近乎。 哎呀，正帮忙洗衣服的小白氏，突然身子一晃，肉眼可看的往下摔倒，这可吓了许奶奶一跳，赶紧扶住她，着急的问 “金花，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啊，姑姑，我没事，就是这四蛋夜里闹夜多，休息不好罢了” 小白氏装作柔弱坚强的说着，让人一眼能看到疲惫，委屈和憔悴。 “那怎么不给四蛋请个神婆子看看，小孩晚上爱闹夜，多半是吓到了，请个神婆看看就好好了。” “哎，我也想啊，可是看神婆也得花不少钱，我家情况，姑姑你也知道，这屋顶都没盖呢，相公最近为了多挣点钱，是起早贪黑的干活，我就担心他这身子熬不住，心疼的我晚上直掉眼泪。” 小白氏这话可是往许奶奶心上插刀子啊，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儿子过得不好，心里都不好受，尤其金花是自己的侄女，谁知让她嫁过来却跟着受苦，当初自己可跟娘家保证过，绝对好好待她，这现在却让她受累，内心很是愧疚。 第71章 亲情绑架 听到小白氏说许老三干活辛苦，许奶奶忙道 “哎，那你可要劝老三悠着点干活，钱可以再挣，身体垮了就不行。” “是啊，所以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别的营生，补贴补贴家用。” “这年头乡下哪有啥好做的活，谁家不就最多是养点这鸡鸭罢了” 许奶奶听了这话欣慰小白氏的懂事，也感叹世道艰难，这老百姓都是地里刨食的人，除了看天吃点饭真没啥的生计了。 “是啊，今年我看二哥家不是养猪养的挺好的，我就也想试试，从二哥那里买头小猪，可现在手头紧，拿不出这钱，就想能不能赊账，可姑姑，你也知道去年我娘她闹的一场，我这不好意思去说。” 看气氛烘托到这了，小白氏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听到这话许奶奶没啥犹豫的说 “哎，这有啥啊，过日子哪有不磕碰的，老二和老三怎么说也是亲兄弟，这帮衬亲兄弟不是正常的嘛，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给他，你俩要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说。” 许奶奶听了这话，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去帮忙说的。 “那就麻烦姑姑了，还是姑姑你对我好。” 小白氏一听这话，认为这事没跑了，高兴的应下了，等把这衣服洗完，就说家里四蛋还等着自己，赶紧撒腿溜了。 等到下午，樊氏和二丫串门去了，家里就剩许父一人，正在院子里用竹条编簸箕，等着明年晒蚊香时用，抬头看到母亲走了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 “娘，你怎么过来了”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吗？你说你，分了家后，都嫌弃我这老太婆了，也不多到老院那里看看我，这不你们不过去我只能我来” 许奶奶一见许父就责备了一句，然后扭扭头看了院子的情况，看到角落里的猪圈直接走过去，看了看正躺成一团的小猪，扭头问许父 “老二啊，你这下的六头猪都定出去没” “没有呢，这猪都没满月呢，等着断奶时再决定给谁。” 猪虽下了六头，可这倒时能活几头也说不准，若提前收了钱，万一那头小猪命短早夭了，这猪就没法分了，干脆等快断奶时，小猪没啥大问题再定人家。 “这样啊，你这六头猪到时给老三家一头，他家也想养头猪呢，你这不正好下了小猪了，正好也省的他到处找了。” 许奶奶没商量的直接做了决定，许父一听就为难了起来。 “娘，这三弟想要猪可以，但赊账不行。” “什么不行，你还是不是他哥，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狠心的儿子，自己好过了，就不管兄弟死活了。” 许奶奶一听许父不同意，直接责骂起来。 “娘，这说的什么话，就是不同意他赊账罢了，这有啥狠不狠心的。” “你以为老三不想给钱啊，你也知道他啥情况，孩子小，家里就他一个人干活，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谁过的不好，我这老婆子活的都不安心，而且他又不是不给钱，让你缓一缓都不行。” 说着许奶奶就开始抹眼泪，许父是一个孝顺的人，一看母亲这样心里不好受，为了安抚母亲只能无奈道 “好了，好了，娘答应你还不行嘛” “真的，你没骗我” 许奶奶一听许父答应了，就擦擦眼睛，再次确认道。 “嗯，不过这事我得等孩他娘回来跟她说一声，你这也知道她跟老三家的不对付。” “行，只要你同意就行，你是一家之主，家里还不是你拿主意。” 确认许父同意，许奶奶满意离开了，许父则开始忧愁怎么给樊氏解释这事。 等许恒下学回家，刚进家门就听到屋里樊氏在跟许父在争吵。 “你怎么就答应了，她家啥情况你不清楚，这不白白给老三家送钱嘛，这事是你答应的，这猪你去找，家里的六头小猪你一头都不能给我动。” 樊氏要气死了，许奶奶偏心老三一家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分家时就是事事向着小白氏，做活啥的都是捡清闲的给，这分家了还来搜刮自己家。 “哎呀，你发这么大脾气做啥啊，娘都找我了，我能怎么说，而且老三和娘都保证了，缓一阵子就给。” 许父哄着樊氏，再怎么说老三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这个哥哥总不能真狠心不管吧。 许恒在门外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父母吵架的原因，这是许老三和小白氏不死心，撺掇许奶奶来做说客。 许老三和小白氏来了还能拒绝，可是许奶奶来说，这头顶可是顶着一个大大的孝字，许父又是一个比较孝顺的人，这种情况下，只能答应。 许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怎么办，这许老三两口子真是祸害，分家了还来搅和自家不安省。 许恒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通红，然后把这辈子伤心的往事回忆了一个遍，眼含着泪进了堂屋。 对正在吵架的父母，哽咽的说道 “爹，娘，我不打算读书了”。 正在气头上的樊氏看到儿子哭着进屋，赶紧着急的问 “儿啊，你这是咋了，怎么好好的不读书了，是有人在学堂欺负你了。” 许恒只是擦着眼泪，默默低头不说话。 “哎呀，你这到底怎么了，说啊” 许恒越不说话，樊氏越是着急，连许父也关心的过来。 “娘，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想读书了。” 许恒看父母确实着急的不行，才哽咽的回答。 “那你哭啥，为啥不想读书。” “今天在学堂，先生让我买一本书，说是读书必须要用。” 听到许恒这么说，樊氏和许父才放心下来，觉得儿子太小题大做了，樊氏安慰儿子 “不就买一本书嘛，至于哭着不上学嘛。娘给你买就是了” “可是，可是这本书很贵，要三两银子，后续有可能还得买别的书，这读书太贵了，咱俩一直没钱，我还是不读这个书了。” 一听到这书这么贵，樊氏和许父都有点吃惊，之前许恒要钱买书，也不过一两钱银子，虽然贵，但是家里还能负担。 这次这本书却要三两银子，这三两银子可是家里那六头猪钱啊，可不买这书，听儿子这意思这是读书必须用的。 这知道读书费钱，头一次这么深刻感受到读书确实费钱啊，一般人真的读不起。 第72章 风波平息 “儿啊，必须买这本书嘛，没有别的替代吗？” 书太贵了，许父犹豫的问，就不能像之前买那什么二手书，就一两钱银子的事。 “不行，这个书属于比较贵重的书籍，我听孙先生说，想到读书有成就的人才会用的，不是那种认字的书，所以没有卖二手的。” 最近许恒读书确实想要这一本书，不过这不是孙先生要求的，也不算科举必备的书录，许恒本来打算抄书，这样花费不过也就一个笔墨纸张的花费。 不过当许恒听到许父打算当孝子，把家里的猪白白送给许老三夫妻俩，还不如给自己读书呢，所以许恒就报了这书最贵的版本，一本三两银子的官方雕刻版本。 听了许恒的回答，许父死了这条心，许恒观察着许父的表情，然后装作懂事的说。 “爹，我还是不要读书了，这读书太费钱了，而且不买这书，再读也没啥大成就，我干脆不读，跟着你养猪吧。” 一听许恒因为买书就不想读书，樊氏急了，训斥他道 “你这是说啥话啊，不就一本书钱嘛，娘肯定给你买，不说这一本了，就是后面再多本，只要对你读书有益，娘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掏钱买。” 既然孙先生能让儿子买书，这肯定是有大用的，不说家里有这三两，就是没有，借也得给孩子借来。 樊氏安慰好许恒，又转头跟许父说道。 “孩他爹，你也看到了，儿子这读书得花钱，咱们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老三夫妻那样的人，借出去的东西那是有去无回，你若执意要这么做，就是耽搁儿子的前程。” 樊氏痛苦劝说这丈夫不要做这无谓的老好人，许恒也适时的配音嚎叫两声，许父思量再三也下定决心，人过日子总得有个轻重缓急，这先顾忌自己的小家，不过想到许奶奶的哀求，许父有点发愁。 “可，这娘哪里怎么交代。” “爹哪里知道这事不，你要不要把这事跟爹说一说。” 樊氏听出这件事只是许奶奶说的，问出许爷爷知不知道许老三非要赊账要家里的猪的事情。 许奶奶一直偏心老三一家，许爷爷为人还算讲理，若这事许爷爷不知道的，跟许爷爷说一说，哪怕许老三非要赊账，许爷爷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让他赖账的。 许父一听媳妇说的话有道理，就打算明天找许爷爷说说去。 “爹，现在许恒在学堂读书，现在想要走的远一点，这钱就越多，若是他是一个啥都读不出来的，那不读也罢，问题是许恒有这脑子，我若不让他读，就是断他前途，所以老三两口子这赊账，我真赊不起。” 许父认真的说着这事，许爷爷听了后，叹了一口气，儿子们啥心思，做父亲怎么能不知道啊。 这时许爷爷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老了，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心思，也明白当初这家不是迫于无奈分的，这家早晚都会分的。 “行了，我知道了，老三这事我去跟你娘说，你甭管了，对了，三蛋最近读书怎么样。” “挺好的，学堂的先生挺重视孩子的，前一阵中秋不是还带他去县城拜访一位秀才，回来这秀才还送了许恒一本书，听说这书挺贵重的。” 一听许爷爷答应了，许父心里也松懈下来，听到父亲询问孙子的情况，赶紧说道。 “嗯，你说这三蛋将来有可能吗？” 许父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才琢磨出来，许爷爷是问许恒将来能不能考取功名，毕竟家里祖上八辈贫农，许爷爷内心没底气，怕说来不小心让人听到笑话。 “这个我也不确定，毕竟许恒的身体还没准，不过孙先生应该是想让许恒试着走，这最近买书都要啥官家书，听许恒说怕别的有错，影响读书。” “那行，那就让三蛋好好读书，老三那事你不用操心了。” 后来许爷爷训了许奶奶一顿，儿子都分家了，掺和孩子的事做啥，当初分家不是老三家撺掇起来的，既然分了，就别想着占兄弟便宜。 不过许老三最后还是从许恒家买了一头小猪，许父看在许爷爷，也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按照市价的八折，四钱银子卖给他一头猪。 相对于一分钱都收不回来，这八折就八折吧，樊氏也没太计较这么多。 许恒看结果，这认为最好的结果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因为家里不是非黑即白的牵扯，这里面血缘，道德，亲情各种捆绑交织在一起。 许恒家母猪的奶水好，小猪长的也壮实，不到一个月就断奶了。 等到小猪出栏这天，小白氏头一个来挑猪，非要挑母猪，许恒家六头小猪中只有两头母猪，这俩母猪被小白氏横竖挑了八百遍，最后才选定要哪一只。 许恒看家里猪已经卖了，然后递给樊氏二两七钱银子，樊氏一看到这钱很是吃惊。 “恒啊，你这钱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多钱” “娘，这是你上次给我的买书钱，我没买，我用手抄的，只花了一点纸张钱。” “这你之前不是说这书得买啥官家出的，那书就没错，这手抄的怕出错嘛。” 樊氏听了许恒的解释，有点担心儿子为省钱委屈自己。 “这手抄书不说容易抄错。就是抄书这手也累啊，这书钱你以后也别省，娘说了你这买书钱家里出的起。” “娘，这本书本来手抄就行，这不是上次你因为钱的事跟我爹吵架嘛，我这要不多要点钱，我爹不就把这钱给我三叔三婶了嘛，对了，这钱的事你可别告诉我爹哦。” 樊氏听到儿子这话，乐的哈哈大笑，揉搓儿子的小脸夸道。 “行，娘给你保证，绝不告诉你爹，你啊，真是娘的好大儿。” 儿子这事做的对，就应该让丈夫多知道知道这钱的贵重，以免以后再做人情，把这钱送出去。 有了这钱加上夏天的蚊香钱，家里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第73章 四叔回来了 临近过年，许家又发生了一件喜事，离家一年半的许老四回来了。 许恒是下学后听到樊氏说四叔回来了，许老四离家这么久，就托人带回几次口信，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出门失联是常态。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放下书箱，直接去了许爷爷家。 进了院子，就看到许老四正被一群女人围在一起被人八卦的问东问西，若是都是妙龄少女，许老四也许还能接受，问题是这些人都是村里八卦舆论员。 谁家的风吹草动都离不开她们的传播，许恒看到这情况，直接对着女人群中说话最猛的女人，许癞子的媳妇王婶说道。 “王婶，你怎么在这呢，这刚才癞子叔在村外给谁家挑水呢。” “啥，你看到你癞子叔给人挑水呢” “是啊，癞子叔帮着挑水，旁边还走着一个女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是你呢。” 许恒装作无辜的说道，王婶一听这话就炸了，好啊，你个许癞子，每天让给家里干点活，总说天天干活累的动不了，现在竟然可以做好事帮人挑水了，看老娘不撕了他。 王婶气势冲冲的直往村外走，旁边八卦的女人们一听这新闻，赶紧一窝蜂跟在身后。 许老四的八卦可以改天再来听，反正许老四跑不了，可这夫妻干仗的新闻可是很少碰到，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许老四一看那群八卦的女人走了，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话，又训斥许恒怎么能挑拨离间。 “三蛋，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能乱传闲话呢” “我没有传闲话，我确实看到了” 这许癞子是村里数的着的流氓，不是敲寡妇们就是看大姑娘洗澡，要不是村里人都认识，许癞子不敢在村里犯事，只在附近村庄，早被村里除名了。 这癞子的老婆王氏跟许癞子真是一物降一物，王氏长得五大三粗，甚至体型壮过一些瘦小的男人。 王氏这人嘴太碎，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许恒刚进学堂时，就被她传过许恒读书是白费，许老二这是痴心妄想，以为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 这不正好看到许癞子狗皮膏药的帮助村里的泼辣的寡妇挑水，许恒就天真无邪的说一说八卦罢了。 “你啊，以后可不能这样。” “那四叔你还要她们回来吗？若你想继续被她们围着，我这就去叫他们去。” 许恒指指刚走出门外的狗仔大军，立马被许老四制止了，谁想被七嘴八舌的问出去一趟挣了多少钱啊，这是不是挣钱回来想娶媳妇之类的隐私问题。 “三蛋，我听二哥说你上学堂去了” 许老四照例想来摸许恒的脑袋，许恒头一摇躲过了，回道 “是啊，而且先生给我取了大名，叫许恒，四叔你以后就叫我大名吧。” “嘿，你小子，读书还没读出多少，就装上了，行，以后就叫你大名，来，看看四叔给你带的好吃的。” 许老四拉着许恒进屋把自己带回来的饴糖给许恒装了一口袋。 “四叔，你年后还想出去吗？” 许恒好奇许老四这继续购买千亩良田的宏愿还想不想继续，有没有被外面艰苦的生活磨灭。 “去啊，三...啊，许恒，四叔这次出门虽然辛苦，可却看到外面不光只有大山，小溪，外面还有宽阔的得坐几天船才能到岸的大河，一眼看不到头的田地，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出门见识见识，外面读书人可厉害了。” 许老四给许恒讲着自己出门看到的景色，出去才能看到自己的渺小，自己之前烦恼的事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太微小了，许老四这一年多也成熟很多。 “可是许恒，四叔发现四叔想要买的起千亩良田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实现，这外面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许老四虽见了世面，也才知道自己当初那愿望多少有点大话了，辛苦一年，水土不服无数次，手里也才攒下十两银子，距离千亩良田属于杯水车薪。 这话也只能给许恒说，父母兄弟不理解自己，其他侄子二蛋啥的更是什么都不懂，也就许恒能懂自己一些。 “四叔，钱肯定是不好挣啊，这钱人人都想要，钱本身又不多，肯定得拼命挣啊，你看我爹娘，一年到头都不歇着，夏天做蚊香，冬天养猪，平时还忙活地里的活，不休息家里还那样，吃饭还是高粱窝窝头。” 听了许恒的话，许老四心里宽慰不少。 “这蚊香不错啊，我中秋左右碰到一个行脚商人就带着从咱们这买的蚊香，想去南方卖呢” “那四叔你说去南方这蚊香会卖的怎么样” 许恒装作好奇的问许老四，引导他往那边想。 “嗯，若这蚊香驱蚊效果确实好的话，在南方应该好卖不少，南方冬天都有蚊子，毕竟南方天气可不像咱们这，春夏秋冬这么明显，南方冬天比咱们这暖和不少，穿单衣都冻不死，咱们这不说穿单衣了，夜里穿棉袄在外面都会冻死。” 许老四给许恒解释南北方的区别，一点没意识到商机的存在，无奈许恒只能直接点明 “那四叔若你去南方卖蚊香怎么样，这样就很挣钱了，我家现在只有夏天才能挣蚊香钱，这南方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可以嘛，这样去南方肯定会挣的更多。” 听了许恒的话，许老四这才茅塞顿开，是啊，去南方卖蚊香应该会挣钱，这挣钱都要挣独一份，南方熏香也好，配香囊也好，都是贵人用的，这二哥家做的蚊香才一文3个，只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一般都能买的起。 自己怎么没想到啊，自己这侄子脑袋确实灵光，许老四狠狠揉搓许恒的脑袋，咧着嘴夸奖道 “三蛋，可以啊，你这书是没白读，想问题想的就是好。” 许恒一边扯着许老四的手，一边强调我叫许恒。 当天许老四就拉着许恒去了家里，拉着许老二就说起年后打算去南方卖蚊香的事。 许父一听许老二打算去南方卖蚊香这事，也是赞同的，蚊香卖谁不是卖呢，自家亲弟弟，帮衬也是应该的。 第74章 利润最大化 本来许老四只打算运蚊香去南方卖，却被许恒劝住，这生意想做的挣钱最好在南方当地做当地卖，这样就省的大老远运去卖了。 “你啊，还是小孩子，不知道这卖东西的凶险。” 不说这蚊香配方材料当地有无能做出来的，就是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卖，还有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去外地想站稳脚跟是多么不容易。 “那四叔你可以干脆把这蚊香方子卖了啊。” “你这瞎说啥呢，这挣钱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卖。” 许恒这个提议却被许父三人纷纷劝退，许父三人的思想还在小农阶段，对于生意的认知还在自给自足上。 “我没瞎说啊，爹，我听四叔说外面的世界特别大，走好几个月都不一定走到头，这离的这么远，别处卖的蚊香不一定就能卖到咱们这，还不如让四叔隔一段路就卖一次蚊香配方，多挣点钱，再做别的营生或者雇人做蚊香这不就有本钱了嘛。” 许恒这想法太大胆了，不过可行性确实有，这可比单纯累死累活的做蚊香挣钱多了。 想到这个家里几个人都回家思索了一下，最后利润大过风险，就按照许恒说的，年后许老四自己去南方卖配方，这许老四用十两银子当定金，等蚊香配方卖了，按照五五分成。 相对于许老三来说，许老四做人正直许多，也不知道同一个爹妈，人的品行却差这么多。 进入腊月，除了忙过年的活，家里临时插进一件事，就是家里的母猪又发情了，许父赶紧又赶着母猪出门了，这次许恒没跟着，而是四叔帮着。 许老四这次回来对人情冷暖又深切的感受了一遍，相对于大哥的冷漠，三哥的自私，也就二哥是真心希望自己好。 不说这家里赚钱的蚊香方子说让自己带出去卖就让自己带，一点不怀疑自己贪私。 就是回来后也是关心自己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吃苦，哪像许老三和小白氏一劲问自己赚了多少钱，现在手里多少钱，还厚着脸皮找自己借钱，说什么盖房子。 这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许老四就纳闷怎么三哥长大后娶了媳妇就变成这样了，这老话说的娶妻娶贤确实有道理，你看二哥二嫂对人就实诚。 临近过年，这次家里的春联是许恒写的，虽然没多少风骨，却整齐很多，贴在门上不会一眼让人看出笑话。 这许恒会写字了，就一块帮许爷爷也写了一副对联，这有人看许恒会写对联，而且还是没有润笔费，就也想让许恒代劳，却被樊氏拒绝了。 这是许恒的意思，许恒跟母亲说，自己的字虽然写的不好，可这笔墨也花钱啊，不能这么白送，二是还有人过年指着写对联挣钱，自己就不要去抢人家的生意，产生恶性竞争。 这是许恒的原话，樊氏听了也有道理，就帮许恒给推了。 除夕这天许恒听着外面不停地鞭炮声，恍惚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二年了，时间真是好快啊，前世的种种就恍如隔世，有时许恒都怀疑哪个才是真实。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许恒已经长到12岁了。（这里是周岁啊，虚岁13了。） 学堂中，孙先生坐在椅子上看着许恒语重心长的劝道 “许恒，你自己真这么决定了，为师认为你年龄还小，可以再沉淀一下，科举不急在这一时。” “先生我已经决定了，我想尝试看看，哪怕失败了，就像你说的反正我年龄还小，大不了再考罢了。” 许恒坚定的说道，孙先生看许恒这么坚决，也就没再劝了，许恒跟着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孙先生对于许恒还是了解的。 这孩子心性坚韧，做事稳重，学识也扎实，自己对许恒还是很有信心，自信许恒是自己教书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一名学生。 孙先生之所以希望他再沉淀，是希望他考秀才时能让功名可以再靠前一些。 不过看许恒这么坚决，孙先生也没再劝，接下来开始给许恒规划接下来需要复习的内容。 许恒去年进修班已经毕业，其实不用时时来学堂，只要按照孙先生的规划复习读书，有不懂的来学堂请教就行。 许恒还是经常前来，一是家里没环境氛围，二是孙先生书房里的书多，许恒可以时时来看。 这几年间，学堂人来人往，同期跟许恒一块读书的人许多都离开学堂，现在熟悉在学堂的。 除了老钉子户杜仲，就是孙安礼了，孙安礼最近这些年不知是因为许恒跟他的差距拉的越来越大，还是其他原因，不怎么敌对许恒了，许恒却看着他有点朝书呆子的趋势发展。 嘴里经常念着一些圣人之言，比照君子。许恒看他的变化有点发笑，这孙安礼内里还是这么二啊。 另一个就是许荣清，许荣清去年参加过一次县试，一开始孙老师没同意，认为他学识还不够，想让他再沉淀两年，这许荣清执意参加，结果就是名落孙山，这次失败后，许荣清性格虽然还是孤傲，但是因为上次的失利，表面上低调了许多。 至于许壮，也许是前几年听许恒给他编讲各种江湖的快意恩仇故事听入迷了，这家伙要死要活的非要学武。 许屠户藤条都抽断一根，也没断了许壮这想法，许壮挨打不说还当面闹绝食，为啥说当面呢，因为背面有许恒偷偷接济他，才让他免以饿死。 最后许屠户看儿子这么坚决，想着算了随孩子吧，反正儿子学渣的本性自己也都知道了，许壮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就把许壮送去了县城的武馆学武去了。 许壮也是能吃苦的，学武挺苦，许恒硬是没听许壮抱怨过一句，虽然许壮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但时间和距离没有冲淡两人的友谊。 许恒家这几年经济也上了一个层次，许老四回家后隔年再出去，带了许恒家蚊香的存货，还有十张许恒写的蚊香配方。 许老四一开始先找了一个小县城的制香店，让店主体验了蚊香的效果，这店主对蚊香还挺感兴趣，询问价格。 听到这个方子可以卖，许老四很高兴，可是卖多少钱，许老四就对价格没概念了。 许老四试探的深处五指，暗示这个方子可以卖五两的价格。 店主一看许老四的手势，不确定的说 “十五两价格，你确定？” 第75章 都占便宜 许老四听到老板误会是十五两，内心很是纠结，一方面担心老板嫌贵不买了，又怕卖便宜了，后来想通了，大不了这老板嫌贵自己再让价。 许老四不敢说话怕露馅，只能点点头确认。 “行，成交，那我们立马立契吧”。 许老四听到这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高兴坏了，这方子竟然可以卖十五两银子，发了，发了。 孰不知那老板内心也是高兴，今天来了一个傻子竟然十五两就卖一个驱蚊的制香方法，这下发了，发了。 这桩买卖就在双方满意，同时生怕对方后悔的情绪里快速成交。 就这样许老四一路南下的路途中，每隔几个县城就去找人卖蚊香方子，也许随着卖方子有了经验，许老四这方子价格越涨越高，最后甚至卖五十两银子。 许恒的十张配方，最后被许老四卖了差不多二百三十两银子。 后来这笔钱许家得了差不多一百一十多两，这笔巨款可是吓坏樊氏和许父，这可是他们也许一辈子才能挣到的钱，这怎么卖卖一个蚊香方子就有了。 当然这笔钱樊氏也没想着花，只是把钱埋进家里的灶台下，想着等许恒将来用钱时再用，外面依然生活照旧，深知财不露白的生活之道。 许老四则利用这笔钱扩大自己的行商生意，有钱就可以贩售贵重的货物，也可以跟着镖局行商，这几年生意虽说有亏有赚，总体过得还行。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婚姻大事，许老四对于婚姻有点抗拒，许奶奶说了几次都被他推了，许恒想这许老四是不是之前被伤狠了，非要挣出这千亩良田才罢休。 这几年家里的蚊香生意一般，因为附近许多人都仿制蚊香，好在许恒家的蚊香确实物美价廉而且有名声，所以蚊香还能有销路，不过没有第一年那么火爆。 不过家里这几年其他营生做的还行，母猪在许恒特意的照顾下，肚皮一直很争气，一年生两窝小猪，一次都可以下至少十只以上的小猪。 家里的母猪已经成老母猪，新郎从比自己大的大叔种猪，换到了比自己小的年轻力壮的帅小伙种猪，艳福不浅。 许老三家养猪却没这么好的运气，母猪头胎只生了一头，这第二胎秉持独生子女好的主意，继续坚持生独胎，气的小白氏把母猪卖了，谁知这母猪换了主人，肚皮开始争气起来，下胎直接翻着倍的生，直接生了7头小猪，气的小白氏在家狠骂，至于骂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家庄周围这几年变化也比较大，最大的就是家家户户种起了枣树，连上河庄和前河庄也有不少种枣树的，这些都是许恒家卖出的枣苗。 本来许父没打算卖枣苗，打算自家种枣树卖红枣，可是院子种不了太多，多了一棵，许父就把那棵多余的枣苗种在门口。 好不容易枣树存活开始开枣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这枣苗被人偷走了，气的好脾气的许父罕见的破口大骂。 可是家里的枣树总得种吧，所以许恒干脆让家里卖起枣苗来，许恒家的枣树，很快就能结枣，而且结的枣又大又甜。 听到许家卖枣苗，许多人都来求购，所以许家这几年卖枣苗生意做的也行。 至于许恒的那株花椒树，除了自己枝叶繁茂提供香料外，这其他收益就有点微乎其微，这花椒直接发芽成功率特别低，所以许恒对于花椒就没太报希望了，就当给家里做调料了。 许恒回家后，发现那个之前忽悠四叔的陈媒婆刚从家里走出来，就问母亲。 “娘，这是又有人来给二姐提亲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你等我考了秀才后，再给二姐定亲。” “哎呀，我没应，是陈婆子自己找上门的，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等你成秀才了，再说。” 是的，二丫已经十六岁了还没定亲，在二丫14岁时，就有人家来提过亲，不过最近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樊氏不想像大丫那样嫁出去，毕竟做闺女跟嫁去人家做媳妇是不一样的，虽然大丫现在生活很好，孩子都生三个了，樊氏就让二丫多留几年在家里。 等到二丫十六了，开始定亲时被许恒阻止了，这个时代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时深深讲究门当户对，若以许家现在的条件，最多给二丫的亲事挑选的是一个富户。 可若许恒考取了秀才的功名，这秀才的姐姐身份，二丫的婚事还能往上提一提，二丫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照顾有佳，许恒现在穿的衣服鞋袜都是二丫一针一线做的。 许恒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二丫嫁人后的底气，才让樊氏把二丫的婚事靠后一些，不过这事是有点冒险的，毕竟科举之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自己科举失败，二丫挑选婚事就会因为年龄被动许多。 不过二丫确实是一个好姐姐，完全相信弟弟，愿意赌一赌自己的终身幸福。 许恒最近得抓紧复习，明年开春二月就要县试了，这里科举类似明朝时期，考取功名需要经过县试，考取科举的资格，然后通过府试获得童生的资格，这个才是正式踏入科举的第一步。 最后是三年两次的院试，考的这个就直接获得功名，秀才这个功名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秀才的身份可以见官不跪，只用鞠躬行礼即可，同时秀才可以豁免个人的税务，若是考取秀才时名次是前三名，会获得廪生的资格，负责科考人的证明，而且朝廷每月发放一两银子的补助，开始吃公家饭。 不过每年科举也有调整，比如明年考试因为碰到三年一次的乡试试，所以明年府试和院试合并在一起。 按照成绩前40名获得秀才功名，41～100得童生资格，41～100其中已经获得童生的取消名次，后面依次递补。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感慨谁若获得41这个名次，恐怕得怄死。 （ps:关于文中的科举制度，作者本人参考了明清科举制度，但是根据文章自己有改动，若是有读者扣细节，那不好意思，只能请自行去看历史文献了） 第76章 亲供 “许恒，来年二月就要县试，你这两天找里正做好亲供，然后带着亲供在腊月16号，你跟许荣清两人一块先到黄秀才家，黄秀才已经帮你和许荣清找好结保的五人，到时你们跟其他三人一块集合去十里铺找李景李秀才，由他来给你们做证明。” 参加科举需要里正做亲供，也就是这里的政治调查，包括自己的个人体貌特征，年龄籍贯，三代直系亲属存殁情况，哪怕你是过继也得写清亲生父母的来历。 里正做好亲供，就需要找五个人一同参加科举的人来相互结保，也就是相互保证若其中有一人作弊，五人就会连坐。 所以在你不作弊的情况下，还得确保对方也不作弊，这个就需要找相互熟识可靠的人。 这结保后，就得找一个廪生来证明你的信息准确可靠，若出问题，证明人都得受连坐。 孙先生虽然没有考上秀才，但是人脉还是有的，这些事情孙先生都会替学生打点好。 这么多年下来孙老师视许恒如关门弟子，重视程度不比孙攸差，把自己多年的知识都倾囊相授。 许恒也是刻苦认真，学习一直很好，但是许恒也不是真正的天才，也会有弱点，直白说许恒也有偏科，比如这诗词就写的像打油诗，没有一点文气，幸好诗词不是科举的重点。 诗词这就算了，这周易就更是学个渣渣，死活不来电，尤其是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更是弄的许恒头大。 这周易一课经常弄的孙老师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把周易直接塞进许恒的脑子里，好在许恒死记硬背也背了一个倒背如流。 许恒谢过孙先生，从学堂离开后直接去了里正家。 “里正爷爷，我来做明年二月县试的亲供” “啊，许恒来了啊，我就猜你该来了，荣清这亲供刚做好，这明年你俩一同参考，到时你俩就一块去县城，相互有一个照应。” 里正看许恒来了，热情的招呼许恒坐下，里正也是人精啊，从当初许老四亲事那事，许恒能自己主动跑回村里找自己帮忙，就看的出这孩子脑子灵活，是一个有能耐的。 做人不光要脑子聪明，也要会懂人情世故解决问题，自己的孙子就差这一点，里正也知道这么多年许荣清不服气许恒，可也明白自己孙子比许恒差在哪。 许恒坐下后，里正就开始写亲供，事后里正吹了吹纸，好让墨快点干，再递给许恒检查。 “许恒，你看这亲供有没有疏漏之处。” “里正爷爷，我这情况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哪里能有错的。” 许家庄除了许屠户往上数八代都是一个祖宗，许恒家这亲供关系，恐怕里正比自己都熟悉。 许恒放心的接过，不过还是扫了一眼，嗯，亲属没错，年龄没错，籍贯没错。 许恒看到最后一行外貌，面部抽了抽，只见外貌那里写着，面白无须，身材瘦小...身长五尺。五尺啊！也就是前世的一米二左右。 是的，许恒现在身高一米二，也不知是因为来了后一直营养不良还是自己先天发育迟，这身高一直长的比较慢。 这自己会不会是一个先天侏儒，许恒被这想法吓住了，赶紧用理性安慰自己。 自己应该是发育迟的那一波，樊氏虽不高，但是也属于不矮，许老二这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在前世不属于高的，但是在这里还算可以的。 自己两个姐姐，身高都比樊氏还要高一点，自己按理也不会矮了，许恒按照科学推理安慰了自己一把。 “许恒，这亲供哪里有错误吗？。” 里正看许恒一直盯着亲供，以为真写错了，还回想了遍，应该没错啊。 许恒的爷爷是自己的堂哥，许恒父母成亲自己证的婚，自己应该都熟悉的很啊。 “啊，里正爷爷没事，我就是看字看的慢一些，若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里正的话把许恒从纷乱的思维里解救出来，许恒赶紧回神答道。 没有，那就好，没有那就好，许恒这孩子就会吓人。 这次亲供身高事件刺激了许恒，虽然科学概率来说自己没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自己真是一个侏儒，那自己这辈子真就可能前功尽弃了。 为了防止身高拖后腿，许恒在这几天每天的复习计划中添加了体育这一项。 许恒这个冬天，根据前世的高三冲刺的经验，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设计了一个三轮复习策略。 第一轮先全部总体大略的复习一遍，第二轮就是根据自己的掌握情况，在针对复习，第三轮就是查漏补缺，大量模拟考试 许恒自己设计七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七天一次的测试，就让二丫帮助出题，二丫随便抽一本书的其中一页，遮住全页，只留出一句话。然后自己就默写出前页，本页，还有后页的三页内容。 月考也是去找孙先生，让孙先生根据科考的样式出题。 不过现在看来许恒在读书的间隙还需要注意别的。 为了身高，哪怕时间在紧迫，许恒也每天早晚坚持追高锻炼。 身高的发育停没停止，是看骨骺线的闭合程度，若想突破身高，就要尽可能的延缓骨骺线的闭合。 许恒这几天每天都是用自家的竹梯子当单杠拉伸，还找了一个草绳每天跳一千跳绳。 樊氏看着儿子这几天反常的精力旺盛样子，还以为许恒因为临近科举，精神异常了。 “儿啊，你这两天这是做啥呢，咋跟一个兔子一样上蹦下跳的。” “娘，我这是锻炼身体，要知道这身体是读书的本钱，身体不好了，这读书也没劲。” 许恒边跳绳边解释，这也不是许恒瞎说，这科举除了县试是每天考一场，连考三场外，不用住宿回家的。 后面的府试，院试，乡试，会试都是关进单间连续几天答题，若运气不好碰到恶劣天气，这身体还真不一定吃的消。 “对了，娘，二月我就要县试了，这几天你给我买点吃的，让我补一补吧。” 这几年家里经济有了很大的改善，可这饮食水平还是舅舅点灯～照旧，除了能吃饱外，这营养是一点都没提升。 这要想长高，除了基因外，营养和锻炼密不可分，许恒就打算不依着樊氏的性格，委屈自己的胃了，自己要多吃点好的补补营养。 第77章 以形补形 樊氏听到许恒的话，觉得儿子说的对，尤其看许恒基本从早读到晚，甚至晚上了还要点灯熬夜苦读。 这么累看来是得补补，不过许恒的补补跟樊氏的补补理解意思有点偏差。 许恒想着是补身体，樊氏却是想给儿子补脑子。 樊氏想着吃啥补啥，特意让许屠户帮自己买了一对猪脑子回来。 这个时代尤其许恒所在的地方，猪脑若不是有人特意要求，真的是一般没人想吃这东西。 首先猪脑处理起来特别麻烦，不常吃的人不懂处理这脑回沟之间的血丝，造成这猪脑特别腥气。 前世猪脑也是一般搭配重麻重辣的调料，来压住猪脑的腥气，你见过哪个清汤锅吃猪脑的。 樊氏也没做过猪脑，就跟着之前炖肉一样来做猪脑，清水里放上花椒大料去腥煮熟。 于是一对煮的发白发胀的猪脑子就端到了许恒的面前。 “娘，这是什么” 许恒有些惊吓的看着面前的猪脑，樊氏则是满含期待的说道 “猪脑啊，娘特意找许壮爹给你要来的，你快点吃吧，凉了就腥了不好吃。” 许恒本来打算拒绝，可是看母亲这好意，许恒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这猪脑一进嘴里，感觉整个口腔都是腥味，脑浆固化后吃起来有点面面的口感。 许恒忍着反胃，总算把这个猪脑吃下去了，樊氏看儿子吃的这么顺利，心想着猪脑没那么难吃，看儿子都吃完了。 许恒以为吃过这一次猪脑就算过去了，结果第二天又碰到了猪脑。 “娘，你不是说这猪脑很难处理嘛，你今天怎么又做了这猪脑。” “再难弄，只要对你好，娘都给你弄来。” 看樊氏这爱心满满的样子，许恒抗议了，若再不抗议，恐怕这年前杀年猪的猪脑子都得进自己肚里。 “娘，你别再给我弄这猪脑来让我吃了，我不喜欢吃这个。” “为啥啊，猪脑多好啊，俗话说这吃啥补啥，你这天天读书多费脑子啊，就得多吃猪脑补一补，这样才有用。” “娘你这就错了，这猪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这么懒一点都不勤快，补他的脑子没啥用处” 许恒直接从樊氏理解的角度反驳，为了防止樊氏再搞什么奇形怪状的脑子给自己吃，许恒就提议。 “医书上虽说以形补形，但是也有区分，你真想给我补脑子，就给我多弄点核桃来吧，核桃挺补脑的，这医书上都说女人怀孕前期多吃核桃，这小孩脑子聪明，你等着多给我弄点核桃吃吧。” 樊氏一听许恒说是医书上写的，那肯定准没错，而且这核桃好找，附近山上多的是野核桃树，每家或多或少肯定也有点存货，自己这就给儿子找来。 这凡事都会过犹不及，这核桃吃多了容易上火，直到有一次许恒吃着核桃喷了鼻血，樊氏才停止了进补之旅。 腊月十六一大早许恒穿着跟自己一块长大的长衫去了大槐树下，跟许荣清汇合一块去县城黄秀才家。 路上许算盘一直跟许恒聊天，许荣清则安静的坐在一边，这也不是许算盘故意冷落许荣清，主要是里正家这个孙子，整个人冷冷清清的，你实在跟他聊不来。 许恒则随和很多，哪怕说了许算盘不懂的话，许恒也会通俗解释一下。 “对了，许恒，听说前两天你娘专门给你买猪脑子吃，那个吃了怎么样啊。” 许恒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这自己才吃过两次，这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许荣清听到许恒吃猪脑子，眼睛嫌弃的瞥了许恒一眼。 这个时代读书人很讲究礼节，对于饮食也很有讲究，认为猪内脏这些属于上不了台面，一般都是不吃的，许荣清竟发现许恒吃这些，瞬间嫌弃不少。 许恒看到许荣清眼神，把嫌弃猪脑的话咽了回去，直接开口说起猪脑的好来。 “昂，这个啊，吃了挺好的，医书说以形补形，我吃了觉得读书都读的快了，这若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多吃点猪脑是有好处的。” 谁知许恒随口说的话，却害苦了许家庄以后的孩子，只要家长感觉孩子脑子笨的，通通猪脑子吃起来。 到了县城，许算盘照样不进城，这就需要许恒和许荣清走过去，幸好县城没多大，走一刻钟就能到黄秀才家。 现在黄秀才已经不考科举了，主要是上次乡试，碰到连绵大雨，黄秀才运气不好，所在的考房漏雨，考试没考好不说，因为年纪大着了风寒，差点要了老命。 自从这以后黄秀才也看开了，认为自己这命里就没有仕途的命，自此以后就开始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 “许恒，荣清你俩来了，正好，其他三位也刚到，你们可以一块出发了。” 对于许恒和许荣清黄秀才也是比较熟的，许恒是被孙先生带过来，拜访过几次，许荣清则是前年县试，自己帮忙引荐结保。 “对了，许恒你是今年头一次参考，这结保的规矩，你恐怕不懂，所有要结保的学子，都必须步行前往以表心诚，所以你们五人需要步行前往十里铺的李秀才家。” 许恒听了，点点头同意，不就步行十里地嘛，这个没问题，不是一步一磕头就行。 至于为啥知道要步行十里地，因为十里铺就距离县城十里地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五里铺和二十里铺。 这结保除了走路花了点时间，其他都比较快，李秀才核对好每个人的信息，然后写好证明，事后五人每人留下一两银子作为谢礼。 廪生结保是要担责任的，若结保人中有人出现违法行为，证明人不光受连坐，甚至受到的惩罚更重。 所以担保人需要对来担保的对象品格有更严格的把控，当然有风险就有回报，廪生会收取谢礼，这个方式也是读书人获取收入的形式之一。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许恒打算找许壮叙叙旧，可惜自己这次是跟许荣清来的，两个人一块坐车来，肯定得一块回去，许恒无奈只能跟着许荣清一块回去。 第78章 丢手绢 回到许家庄，许恒下车往家走，现在临近过年，街上时不时有顽皮的小孩子到处摔炮玩。 许恒这件长衫可是自己唯一读书人的标准衣服，许恒怕被小孩不小心用炮给蹦坏了，就绕开村里从村外走。 路过村边的小溪，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大冷天在河边洗衣服，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二蛋的死党狗蛋的姐姐梅子。 梅子准确说不属于许家庄的，她是狗蛋舅舅家的女儿，狗蛋娘成亲多年没生出孩子，就抱养了梅子来养，后面才生了狗蛋几个孩子。 这大冷天在河边洗衣服，河水都冻着从哪来的水，许恒虽然疑惑，却没多想。 直接打算快步绕开，就怕不小心看到女孩子洗什么隐私衣物那就尴尬了。 这个时代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大防不可儿戏，而且自己以后要走仕途，这名声比女人还珍贵呢。 就在许恒走了两步，梅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许恒，脸刷的红了，许恒刚打算解释自己是刚刚路过。 可还没等许恒说话，梅子唰唰的收拾好衣服，端着木盆，从许恒面前走过。 梅子这动作弄的许恒一愣，自己是洪水猛兽吗？要这么避嫌。 许恒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到自己脚边掉了一块粉白的棉布手绢。 猜想这应该是梅子姐刚才收拾的匆忙，不小心掉落的。 许恒快步追上梅子，拦住她指了指地上的手帕提醒道 “梅子姐，你的手帕掉了。” 梅子抬头看了许恒一眼，快速走回去捡起手帕，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是不是刚才自己眼花，许恒在这眼神里看到了幽怨的滋味。 许恒瞬间有了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做了好事没得谢谢，反而落埋怨。 要知道这贴身之物可得小心，万一被有心人捡去，这以后可说不清啊，别以为我在这里没见过，前世电视剧里这可看到不少。 临近过年，在县城学武的许壮也回来过年了。 许壮一见面就把胳膊搭在许恒肩膀，哥俩好的调侃。 “许恒啊，你这真的快成文弱书生了，个子还是这么矮，不见长啊。” 被许壮刺激身高，许恒直接骂道 “去你一边的，我这是迟发育好不好，还没开始长呢，你以为谁都像你，长的虎背熊腰的”。 是的，过年后就要十五的许壮，现在已经快赶上他爹的个头了，这许壮不光个头高，长的也壮实。 不过许壮长成这样，不光遗传因素，许壮主要也能吃营养足。 许壮这能吃，这村里是出了名的，许壮一顿能吃五个跟拳头大小的窝头，这件事还要拜许壮的爹许屠户的宣传。 许壮去了武馆学武后，除了每年交学费以外，每个月得把饭钱也交了。 最近一年，许屠户天天出门跟人唠嗑都要抱怨许壮能吃，家里已经快养不起许壮了，这每个月武馆都要许屠户多加钱，因为这给的钱不够许壮吃的。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真不是玩笑啊。 “你今天回来要待几天啊。” 许恒甩开许壮的胳膊问道，自己个子还没长呢，这么搭着别把自己给压矮了 “这次过年待不了几天，开春后4月我就要跟着武馆走一趟镖。” “走镖，这可比较危险，你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说让许壮放弃之类的话，而是让他自己想清楚，一个人的路要自己走，只要想清楚后果能不能接受，就应该去闯闯，所以许恒没阻拦许壮的决定。 “这个你放心吧，这趟镖是从南往京城运的，往京城走，这匪患可是少很多的，而且我这明年就能去京城转转了，你啊，不知得等多少年呢。” 许壮认识许恒这么多年，对于好兄弟也了解他读书天分有多高，自己虽然羡慕却不嫉妒，不过不服气肯定有点，看好兄弟这么努力读书想着走出许家庄，许壮自己也不想一辈子就困在这许家庄方圆几里内。 “是啊，你这么一说还是你厉害，早早去了大城市。” “嘿嘿，我这也得等着成家前赶紧看看，否则娶了媳妇就不能出去了。” 许恒听到许庄这句感叹，有点惊奇，许壮这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这么早想娶妻生子。 “你才多大，就想成亲了” “早啥早啊，有的人还在娘肚子里，都订上娃娃亲有媳妇了，我这连一条影子都没呢。” “成家立业不急在一时，成家需要能负担起责任，只靠老子娘不算啥。” “哎呀，看你这意思都没这想法啊，咱们村的上等女婿竟然对成家没兴趣。” 许壮撞了撞许恒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调侃。 “你是不是练武没练扎实啊，挨打不够是吗？皮痒早说，你爹哪里可以告诉一声。” 许壮这熊瞎子体格，差点没把许恒的小身板撞飞出去。 “哎呀，哎呀，对不住，你这个头不跟着窜，我都忘了，你这么弱不禁风。” 许恒白了许壮一眼，想起他刚才的话 “你说我是咱们村女婿的上等人选，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个许壮就郁闷，带一点酸的说道 “我这次回来听我娘说的，你现在是可是咱们村里的乘龙快婿，最近许多人家都想给你说亲，我怎么就碰不到啊，我可比你这弱不禁风的书生样，有男子气概多了，这人也太瞎眼了。” 许恒实在受不了许壮这酸了吧唧的样子。 “男子气概应该是大丈夫的担当，而不是外貌，而且我这是还小，没长呢，对了，你听你娘说的，你娘怎么知道的” 许恒对自己现在的年龄，这不管前世还是现在都属于未成年范围，怎么就成了乘龙快婿的人选有点纳闷 “这个也不难理解啊，你这会读书的名声在附近都知道，而且你明年就要科举了，万一中了秀才，将来谁家闺女嫁给你，不就成秀才娘子了。就算不中，你家现在家境也很好，嫁你也不吃亏啊。我听说咱村里狗蛋他娘就特别积极，就想让狗蛋那养姐嫁给你，狗蛋他姐可比你还大呢，你这将来不会娶一个大姐姐回家伺候你吧” 这家伙说着说着就猥琐起来了，许恒对于许壮的猥琐没搭理，不过突然想到前两天碰到梅子的事。 这手帕原来不是梅子不小心丢的，而是故意的，许恒恍然大悟，幸亏自己机灵，否则自己拿了，这恐怕就麻烦了。 这现在自己还努力跨越阶级壁垒呢，就有人看中自己是潜力股了，许恒是有点欣慰又有点后怕啊。 第79章 大姑的心思 许恒对于自己变成抢手货这件事没太上心，可事情是你不上心，有人着急。 年初三，初四是女方回娘家的日子，许家这边是初三是两个姑姑来，初四大丫来。 初三这天全家都去许爷爷家里，一进院子，大姑就拉着许恒亲热说道 “哎呀，咱家的文曲星来了，许恒最近长高不少。” 最近身高是许恒的痛点，这大姑亲热的奉承着实让许恒有点无语。 “嘿，孩大姑，许恒这还没考呢，你这就奉承上了，前几年咋没见你这么亲热啊。” 这小白氏可看不惯大姑这谄媚模样，直接讽刺起来，这小时候大姑可跟自己抢过不少东西，小白氏最看不惯许大姑这人。 许恒的两个姑姑，嫁的都有点远，许恒刚穿过来时，也就过年能见一面，这近几年随着许家庄这边条件好了，尤其大姑是只要过节都会过来。 大姑听到这话有点，有点讪讪的，心里暗恨小白氏多嘴。 幸好马上开席才解了许大姑的尴尬，开席后按照惯例分了男女两席，许恒已经12岁了，可以跟着许父一块上桌，不过长辈相互聊天许恒也插不上话， 但是许恒是家里的唯一读书人，所以哪怕许恒说不上啥事，也需要在饭桌上陪坐着，期间偶尔被劝着喝酒，说什么马上要长大了，必须会喝酒。 幸亏许父知道许恒不太喜欢喝酒，尤其现在许恒还小，就帮忙拦着。 许恒赶紧抽空说自己二月要县试，温书比较重要，趁机脱身离开酒席打算回家。 今天出门许恒因为是跟着家人一起出来的，所以就没有带家门钥匙，回家需要先去找母亲要钥匙。 现在樊氏正跟许大姑在厨房聊天，许恒走近才发现两人在聊自己，许大姑好奇的问。 “二弟妹，许恒现在读书怎么样啦？这好像二月要考秀才了，许恒这有没有把握” “这读书人这么多，而且要考好多次，这次考不考得上秀才谁说的准呢，不过听学堂的孙先生说，许恒这学识学的不错，是他这么多年来教的最好的学生。” 樊氏骄傲的说道。自己儿子聪明会读书那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如果儿子这次考中秀才，自己那得脸上多有光，不过为了保险，樊氏也没说准话。 “那太好了！这学堂的先生说好肯定没错，如果这许恒考中了，咱们老许家的祖坟也是冒青烟了，也许许恒将来能中一个状元回来，你也能得一个状元娘当当。” 大姑恭维的说道，许恒听了觉得有点太没边了，自己这秀才还没考呢，就开始想状元。 “哎呀，说这个还太早呢，许恒这才开始考，这以后谁知道呢，反正许恒年龄还小，可以先去试一试。” “也是，这许恒可是咱老许家唯一一个读书的人，绝对有出息，就是不知这许恒以后得娶啥样的媳妇” 大姑话题一转，就顺嘴问道 “娶媳妇？许恒还不到十二岁呢，不急。” “这怎能不急呢？亲事可是终身大事啊，如果说将来许恒真的科举考中了，没有一个好的贤内助怎么行呢？我听戏文说县城许多老爷都喜欢找读书人当女婿。若将来考中了，就跟戏文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这种事啊，我还真没听说。” 樊氏最近一直惦记二丫的亲事，对于儿子的事也没太心急，所以考虑也没太久远，听了许大姑的话，才对许恒的亲事惦记一点。 “哎，那是你平时不怎么听戏，这事戏文说的可不少呢。若许恒碰到这事，按道理说咱们这农家能娶到一个千金小姐，那也是咱有点高攀，但是有一句俗话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就是女儿家可以嫁门第高的，这娶媳妇就得相反了，否则呀，这将来娶了一个高门小姐，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大姑做为难状的表现的很替许恒着想。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这个意思啊。如果将来真的中科举了，被哪个富贵老爷们相中，真给招了女婿，这富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呢。” 樊氏听大姑一顿扯，这思维也跟着许大姑跑偏，这若有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媳自己该咋做呢。 “就是这么个理啊，这一般都是娶了媳妇伺候公婆，这如果是让人伺候的小姐进门，人家这千金之躯怎么会做这伺候人的事，许恒将来不知怎么过呢，我看许恒将来成亲啊，就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出身相同的最好，这农家出来的姑娘，勤快贤惠，最主要是孝顺。你看我那三丫头兰花就差不多，这看着跟许恒多般配啊。” 大姑你终于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了。我还是一个孩子啊，你就这么快算计到我的亲事了。 许恒在外边听了半天，终于明白大姑绕了这一大圈子的目的，这也是看出自己是一个潜力股，打算提前持有啊。 “这，这个也太突然了吧，许恒还小，而且这科举都还没参加的，不至于这么早考虑这个吧” 大姑的这个提议，说的樊氏是一头懵啊，只能先婉言回绝。 “哎呀，早什么早，这订娃娃亲是一大片呢。而且许恒跟兰花年纪差不多，又是表兄妹，这亲上加亲，而且我看许恒就很喜欢兰花，之前每次兰花来家里许恒都跟着一起玩。” 大姑你这造谣也太厉害了吧，先不说这近亲血缘的事，这我什么时候喜欢三表姐了，是她们每次都拉我一起玩过家家，而且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娘，你在屋里呗，家里钥匙你带着没，我要回家做功课。对了，家里的老母猪现在应该喂猪食了吧。” 许恒趁着樊氏没说话时，赶紧出声打断她们的交谈，就怕樊氏头脑一热答应来一个亲上加亲。 “大姑你也在呀，那你们继续聊吧，娘，你把钥匙给我吧，我回去喂猪” “这喂猪的活儿你怎么能干呢，而且你也不知道喂多少，别把猪饿着，行啦，还是我回去喂去吧。他大姑你看我这家里的活耽误不了，咱先不聊啦，咱们下次再聊。” 没等大姑姑说话，樊氏赶紧拉着许恒走了，许恒打断两人谈话后，樊氏也清醒过来，儿子的终身大事自己可得小心。 第80章 考房 等到吃了晚饭，睡前樊氏跟许父就说到了今天大姑想把兰花订给许恒的事儿。 “她这想的挺美，啥事都想算计，不说兰花跟他娘一个性格，咱儿子这性格娶了绝对受不了” “那她大姑说的这事怎么弄”樊氏就问道 “你就说咱家儿子还小，他姑再说你就推脱了呗，这事不着急。”许父直接说 本来许恒以为自己这无头亲事也就过去了，谁知后面还有继续惹事，这就像你刚发现衣服有一个窟窿时，若不及时修补会越变越大，最后不可收拾。 不过许恒也没多余心思操心别的，接下来就是许恒忙县试了。 过了十五，正月十六就需要去县城，为二月的县试去报名办考引。 办考引除了许恒需要提交之前做的亲供和结保，当时还需要为考生做画像。 画画像的是一个老秀才，每个人跟拍照一样坐在一张凳子上，一刻钟的时间就画好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速写啊，许恒有点好奇自己的画像是啥样的，幸好画好后还需要在画像上留下自己的亲笔签名，方便现场比对。 当许恒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画像，很是佩服这些凭画像识人的人，怎么就能认出来呢。 当然办考引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交报名费两钱银子，这包含了考场提供的水，答题纸之类的必需品。 在这里许恒又碰到了老熟人穆师爷，同样的穆师爷又不认识许恒了，毕竟许恒长大太多。 在许恒善意的提醒下，穆师爷又风中凌乱了。 等许恒交完钱，穆师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悲哀的想自己这段悲惨的往事过不去了。 这么一趟走下来，许恒真的感受到科举真是处处花钱。要不是许恒这几年拼命的给家里开源增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顺利走这条路。 年刚过完，樊氏就开始准备许恒考试时需要的物品，这些物品大部分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因为有孙老师的提醒，考前准备不会抓瞎。 比如卷袋这个就是许恒不知道的，科举考试的答题纸是专用的，一般考生会先写出答案，再认真誊抄在答题纸上。 所以为了防止卷面损坏，答题纸会放进卷袋中保管，卷袋是用一种特有的防水油纸来制成的。 笔墨当然这些是必须的，许恒这些年的装备已经鸟枪换炮，尤其是砚台已经从饭碗进化成真正的石制砚台，还有雨伞当时自己倒霉分到漏雨的考房。 至于食宿问题，这里的县试是连续考三场，每场一天的时间，从上午巳时到下午酉时，晚上就会结束，所以现在不用考虑在里面的住的问题。 只要准备好笔墨纸砚这类答题的用品，还有中午的一餐饭食就可以了，其他不用这么麻烦。 就这些东西，樊氏这些天每天都会打开许恒的考篮，点一点，核对一下，就怕错漏了什么。 这是樊氏太紧张了，许恒劝了好几回，樊氏还是一样，也许这样可以缓解她的紧张心情，许恒没继续说了。 县城住宿的话，本来黄秀才打算让许恒到时住他那里，但是许恒考虑到县试时除了自己和许荣清，还有许父和许安两位长辈，这么多人借宿别人家始终不好，干脆几人在外租赁房子住。 最后几人在黄秀才的介绍下，提前在县城临近贡院的位置租赁了一处宅院，一共三间房间一间厨房，许恒和许荣清两个考生一人一间屋子，方便休息备考，许父和许安两人一间。 其实也有客栈能住，不过客栈人多嘈杂，价格也很昂贵，还不如租赁房子好一些，反正离家也不远，一趟牛车直接把被褥拉来就行。 因为许恒年龄太小，许父来陪考，要不是这租赁的房子不够，家里养的猪也离不开人，樊氏肯定想自己来照顾孩子科举，来时樊氏生怕许父照顾不周，一个劲的叮嘱许父注意事项，一件事能重复十遍。 二月初十，许恒他们就一起提前到了县城，这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以免时间紧张出了纰漏。 许恒也许前世高考什么的都经历过，所以倒没什么考前焦虑症。 本来许恒还打算来县城转一转，因为几次来县城都没有逛，但是看许荣清天天埋头苦读，自己太悠闲了好像也不对，也只能在屋里待着。 科举前一天，许恒啥也没多想，正常的吃睡，一早起床那是神清气爽。 许荣清昨夜看来睡的不好，一大早就面带严肃，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上的不是考场而是拼命的战场。 许父和许安他们只能送到贡院的北门，这里被称为龙门，许恒他们需要排队核对身份和搜身，防止夹带小抄。 这县试的检查还好，没有让脱光衣服，只是有人来翻看衣服，防止有小抄。考蓝也是被翻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的吃食也会被捏碎，防止夹带。 最后有人核对画像，最好让考生自己在纸上填写姓名，画像、笔迹核对准确无误，就可以进考场了。 这县试是科举的第一步，有头发已经掺白的中年人，也有跟许恒差不多的总角少年。 进了贡院，每个人随机拿一个号牌，按照号牌进入考房。 一见着号房许恒顿时感觉，这考房荒凉程度直逼村头荒凉的坟头。 因为考房上次使用还是前年，经过一年的荒芜，考房里面是杂草丛生，头顶不是顶着蜘蛛网或者鸟窝，甚至有的更厉害，直接头顶无限天地。 这花两钱银子的报名费，购买的考试服务真是一点都不物美价廉啊。 而且这考房面积真的是太狭窄了，一人只能勉强转身，许恒想家里的母猪的猪圈都比这号房宽阔。 考房里就摆了一副桌椅，这桌子是固定在考房里的，这要进去还得从桌子下面钻进去，就有考生调侃这是鲤鱼钻龙门。 考房板凳右下角还放着一个恭桶，考试期间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不足两平方米的空间内。因为这里不过夜，这个大便一般人还能忍着，小便就没办法只能在里面解决了。 第81章 考试进行中... 许恒刚感慨完考试条件艰苦，许恒认命的先简单收拾了考房，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 就有官差敲锣提醒，考生依次站在自己的号房前，知县大人亲自监考宣布县试正式开始。 考生回到号房后，官差依次发放考题和答题纸。 许恒拿到考题，先展开试题，大体看了一遍，县试一般考核的就是贴经和墨义。 贴经是选取四书五经中随意的一句话，让你默写出句子的前后段落，墨义则是根据出的注释，让你回答是哪一句话，也有颠倒顺序的，其实就是考核你对四书五经的记忆能力。 这个也是许恒之前自己加强训练的内容，答题对许恒来说没什么难度。 之前总听人说什么古人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若几年几十年就看这几本书，基本都做到耳熟能详。 而且不达到这个水平，你怎么参加科举，平步青云啊。 许恒第一天科举下来，内容还相对简单主要是以贴经为主，墨义没有太多。 唯一让许恒难受的是小便和吃饭都在一块，这心里总觉得别扭，许恒一天下来尽量少喝水，减少放水的次数。 吃饭则是简单的吃一个烙饼，二月天气开始回暖，尤其这几天天气较好，大部分考生都没想带炭火泥炉，毕竟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中间再自己烧火烧水太浪费时间，所以全部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凉水配干粮的。 当然也有例外的，许恒对面的学子，身穿绸缎，一看就是家境优渥，这位考生到了午饭时间，直接从考篮里拿出一只荷叶包裹的烧鸡。 这打开荷叶，顿时这考房周围顿时香飘四溢，许恒看这只烧鸡表皮焦黄泛光，一看就是先卤后炸而成。 也不知这位考生是上午答题用脑过度还是早饭吃太早有点饿了，这人双手直接捧着荷叶，大口大口啃起烧鸡。 这味道配合那考生大快朵颐的动作，这考生的对面齐齐咽起口水。 许恒也不例外被馋的，只能脑中幻想自己口中吃着烤肉，这么一连想手里的烙饼也好吃多了。 下午这哥们可能吃了一整只鸡，有点吃撑了，吃完饭后，就不停地打嗝，而且这嗝声还是二连奏 “咯...咯。” 来巡防的衙役听到他不停的打嗝声，呵斥了一声安静，不知是不是惊吓起了作用，对面立马静止了下来。 第一天考试结束，在贡院里考生都还是比较安静的，出了考场，人们立马放开了，谈话声夹杂着时不时招呼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很是嘈杂。 等出了大门这吵闹拥挤程度更甚一筹，门口等人的家人，仆人汇聚在一起，摩肩擦踵。 许恒因为个子矮被淹没在人群里，踮脚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许父二人，最后还是许父先发现的许恒，赶紧招呼许恒过来， 等许恒走过来时，发现许荣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许恒看许荣清面色不太好，也没多说什么，四人一块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氛围有点沉重，两位长辈不敢轻易询问考试情况。 最后还是许恒打破这个僵局，主动跟许父聊了一些考场的趣事，肯定考试内容这个许恒没聊，只是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对面的考生午间吃了一只烤鸡结果下午都在打嗝，或者隔壁的考生太紧张不停的喝水，造成放水次数一天足有十次之多。 许父看着儿子兴致勃勃讲考场里的事，仿佛自己窥见了考场紧张有趣的画面。 回去后，许安就跟许荣清在房间里父子沟通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天许荣清的状态好了不少。 次日考试同样的步骤，不过号牌是随机领取，许恒跟昨天那个烤鸡考生很有缘分啊，两人虽不再是对桌，而是斜对面。 中午这考生的午餐照样丰盛，这次换成一大块卷饼包裹的炒肉片。 许恒看着对面的美食诱惑，内心感慨，兄弟你是来考试的还是来野餐的，只是考个试至于这么每天大鱼大肉吃着嘛。 每个县试的主考官就是各县的县令，许恒所在的县叫常山县，这个县令性格应该有点保守谨慎，出的题以君子行为品格和为臣之道的内容为主，相对来说难度不大，但恰恰是难度不大的试题，考起来却是最难的。 因为大家都能做到，所以答题就可能差之毫厘就能失之千里，除了答题正确与否，字体，卷面这些细微之处也成为成功的关键。 最后一场考试，众人倒霉的碰到了倒春寒，雨雪相夹的纷纷落下，哪怕许多人都有准备厚重的衣物，但是长期坐着不动，气血不循环，整个人还是感觉浑身都要冻僵了，尤其双脚都像没知觉一样。 许恒看雨雪一直没停，担心后面刮风，造成雨雪打湿卷面，午饭都没吃，开始提前誊抄答题纸。 也幸亏平时节约纸张的习惯，许恒下笔都是格外认真，基本没有错误需要涂改的习惯，基本一气呵成。 许恒这次对面的考生看许恒不吃饭都在答题，自己干脆也学着许恒提前誊抄答案。 下午未时，天气开始变的更恶劣了，雨雪变大的同时开始刮起风，风虽不大，但时却恰好会让雨雪飘进考房。 幸好许恒猜测正确，刚好写完，能把答题纸放进考袋里好好保存，至于其他人，幸运的没几个，有许多人的试卷都被淋湿。 甚至还有更倒霉的答题纸都被吹走，因为考场规定一旦进入考试时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所以这答题纸吹走也意味着这次考试失败，只能下次再来了。 没到时间是不能离开考场，必须等考试结束才行，许恒只能冻的缩在一遍，大脑放空，发起呆来，这时最不能去回想自己的试题，因为现在的情况试卷已经不能改写，如果中间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是改还是不改，改的话卷面有可能被雨水打湿前功尽弃，不改的话心里又难受。 许恒干脆幻想自己考完后，回去吃什么，回去一定要喝一碗热腾腾的萝卜排骨汤，这汤一定汤鲜肉嫩，排骨软烂脱骨，萝卜浸透肉汤的鲜美。 等到终于可以交卷离开的时候，许恒感觉自己已经冻硬了，整个人很机械的往外走，回去不出意外的着了风寒，这萝卜排骨汤不用想了，苦哈哈的汤药倒是灌了不少。 第82章 县试成绩 这场风寒来的气势汹汹，许恒一整天都是在油锅和冰窟中来回穿梭。 许父看儿子这样很是担忧，谁知这考个试竟然身体都垮了，看来儿子当初说啥锻炼身体有利考试的话，可真不骗人。 这场倒春寒让许多这次考试的学子遭了殃，这大夫都不够请的。 许恒还是许父背着去的医馆看的病，这郎中只是把了把脉，再看许恒这穿的长衫，就知道肯定也是在贡院被冻的，自己这里已经有五六个这样的病人，直接把配好的药递过去，交代好服用方法就打发人回去了。 许恒迷糊中硬被许父灌了一碗药，发了一夜的汗，烧总算退下去。 等三天放榜时，许恒才算恢复元气，县试考试一般都是三天放榜，大部分考生都会在县城等待名单下来，再回家。 当然也有人意识到自己考的太差，没信心也没心情看最终成绩会提前回去。 许父看儿子刚好，本来打算自己去看的，不过许恒坚持自己去，许父无奈只能随他。 一同出门的还有许荣清，这家伙比较幸运，虽然最后一天也被冻的浑身僵硬，不过喝了一碗葱姜水后，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所以一见许恒出来，许荣清明明白白的鄙视许恒这娇弱的体质。 许恒现在可没心情搭理许荣清，一心关注自己的县试成绩。 县试是科举的第一步，也是门槛最低的考试，只是考察一个人的基本读写能力，所以参考人数也是最多的，这次常山县县试差不多就有两百人参加。 等官差张贴榜单时，告示牌前已经人头涌动啊，想要早早看到榜单除了提早占位置，也是需要体力才行，否则很容易变成人肉饼。 有的大户人家会让强壮认字的仆人去看主人中榜与否。 当然大部分还是自己挤着看，幸好其中不乏一些好事之人，会按照顺序念名字下来。 不过这一般是离得近的才听的到，远一点的就听不到，而且大部分读书人不管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要亲眼看一遍榜单，上榜的人安心，落榜的则死心。 许恒他们来的比较晚，已经挤不进去了，本来许父打算自己挤进去看看，自己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儿子的名字还是认识的，不过许恒阻止了，这里还有许安和许荣清，哪里只让父亲去看自己的名字。 “第四名，许家庄许恒” 就在许恒打算等人群散一些了再去看榜单时， 耳边传来有念榜的人念到自己的名字，许恒听到时，脑子明显没转过来，直到许父一直拍着自己的肩膀，大声说道。 “儿子，你考中了，你是第四名。” 许恒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考中了，许恒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许恒以为自己可以从容的面对县试的结果，做到宠辱不惊，但是自己显然高估了自己，当听到自己上榜了，许恒内心还是无法控制的涌出了轻松和喜悦，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哪怕它只是科举的第一步，自己总算跨出去了。 许恒的意识没有飘多久，因为许父拍许恒肩膀太大力了，许恒被拍的一直往前栽。 不过许父的激动唤醒了许恒的理智，不能太过得意，这才第一步呢，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的合体考试呢。 因为这次院试和府试合体考，九月还有乡试，许多人都会参加，万一自己创造一个从县试一路过关到乡试的奇迹呢。 所以这次考秀才的难度大大提升，不过这个奇迹基本不可能发生的，秀才只是考核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但是乡试中举后，是有机会直接候补为官的，所以乡试的考核对于策论会格外注重，没有相关系统的对朝廷制度的了解和时局政策的把握，乡试根本不可能成功，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一辈子被卡在秀才这个功名上。 许恒给自己泼冷水，自己才第四名，还需要继续努力啊，每个县城能考中的秀才也只有个位数，常山县每次考中秀才的也不过一两名，最多的一次还是十四年前同时考中四名秀才，这让当时的知县在方面的政绩上好好的刷了一把，所以自己的第四名还是有点危险啊。 这次县试只通过30名，许恒提醒许父低调一点，不要过于激动，旁边有几个人听到了许父的话，都扭头看向许恒，许恒只能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回应，立马拉着许父离开。 这次许荣清也通过了县试，也许第一场考核欠佳的缘故，许荣清名次偏后，排在23名，许荣清这次心性提升不少，对于这个名次没有太在意。 因为许荣清知道。自己不光在和许恒比较，而是和整个县城甚至整个州府的读书人竞争，想一想自己头晚的紧张失眠就有点可笑，不过县试而已，后面的府试院试合体考试，自己绝对不会输。 回村里后，樊氏听到许恒通过了县试，而且还是第四名的好成绩，都高兴坏了，虽然还没考下秀才，但是这个第一次考试就这么优秀，将来肯定没问题。 许恒看母亲这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样子，顿时感觉压力好大啊，许恒好在已经习惯，学会无视这种压力，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许爷爷也听到了许恒通过县试，还特意来问要不要庆祝一下，这立马被许恒给劝阻了，许恒赶紧解释了一些科举的制度，比如考秀才前得考中童生，若童生没考中，就得每次必须考县试，县试只是最基础的，不算什么大事，自家可不要张扬太过，让人看笑话。 许爷爷想也是，前年里正那孙子不就是去考了县试嘛，好像也是通过了，这最后还不是没上童生，嗯，县试确实不用太张扬。不过许爷爷想到许恒考了第四名，也是很欣慰，你看这全县这么多读书人，孙子一考就是第四名也是很厉害的。 第83章 牡丹花宴 “许恒你这次虽然县试通过了，虽说名次不错，不过你也要知道县试的名次不代表就能考中秀才，尤其这次是府试和院试合考，监考除了知府大人还有学道，你万不可松懈。” 孙先生叮嘱许恒不可骄傲自满，后面还要勤加努力。 “先生的教诲，学生谨记” 许恒知道孙先生是为自己好，赶紧认真鞠躬。 “嗯，这学习也不可闭门造车，需要多多交流学习，正好四月初六本县的刘岑刘员外在自己的庄子上举办一场牡丹花宴，到时你跟着我一块过去，多认识一些读书人，相互学习” 认识的读书人经常会举办一些聚会，相互交流一些科举读书方面的经验。 这次孙先生提到的刘员外，原名刘岑，这刘家属于常山县的名门望族，刘岑的侄子在京城为官，就这层关系本县知县都要对刘岑礼让三分。 刘员外喜好读书，当年也是获得秀才的功名，而且是一名廪生，可惜当年因为一些事没有继续参加科举。 不过对科举一事还是很上心的，经常会资助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这学子的聚会也是经常举办，这次的牡丹花宴就是在刘员外的一处农庄上举办的。 现在的达官贵人都喜欢牡丹，五年前刘员外的侄子，赠送给刘员外一株牡丹，可惜牡丹在第一年开花后，迟迟未再开花，今年春天这株牡丹重新育出花蕾，刘员外很是高兴，就广邀宾客来共赏牡丹花容。 这次是黄秀才知道了这花宴的举办，黄秀才也顺便请了孙先生和许恒他们一同参加。 这个聚会不限制条件，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参加，这就看你圈子多不多，消息灵不灵通了。 这个宴会孙先生打算一块带许恒和许荣清去，孙攸已经考上童生，前年院试秀才落榜，本来今年打算继续考秀才，谁知过年时走亲戚，倒霉的被驴一脚踢断了腿，幸好问题不严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在床上休养，所以今年的科举就不指望了。 院试在四月底考试，离现在还有两个来月，许恒这段时间除了抓紧复习读书外，还会做一些其他事情来放松一下。 就比如三月后，许恒继续做去年失败的花椒育苗实验，许恒就不信这花椒种子自己育不出苗来。 不过许恒这次育苗做了科学化对比实验，同样种子都会提前浸一晚上的水，用来醒发种子。 不过许恒分成了三组来浸泡，一组用常温水，一组用温水，一组先用热水浸泡两三分钟后，再用温水浸泡。 因为花椒发芽率太低，许恒观察发现花椒种子外皮油脂含量比较高。 猜测是不是这表皮的油脂影响了发芽率，就想看能不能去除油脂。 油脂清除最好的方法是用热水乳化，就是不知道温度过高会不会烫死种子，许恒只能设置了不同的温度来观察，用了六十度的临界温度，这个水温人手可以感觉烫，但还可以忍受不会严重烫伤细胞，比较好判断。 这是在做科学实验，设置对照组，多么科学啊，自己还是挺聪明的。 许恒看着自己的计划暗暗夸了自己一下，人偶尔也需要自我肯定。 等种子浸泡后，就用草木灰混合着泥土拌入花椒种子，放在阴凉处等着发芽。 半月后，许恒发现用常温水浸泡的花椒种子只发了一棵苗，成功率几乎可以忽略，而温水浸泡的种子发了两成，有一定的效果，热水浸泡过的种子竟然发芽率最高，有五成都发芽了，看来自己的思路是对的。 许恒赶紧把发芽的种子种下，这土里还特地撒了许恒自己去年堆的肥，用疏松肥沃的地块来种植。 接下来就是育苗了，等种子彻底长出真叶前，注意日晒和洒水就行，这个许父就可以做了。 家里人其实不想许恒弄这些地里的活，而且这个节骨眼上鼓捣这个不是浪费时间嘛，不过许恒执意做这个，这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今年外不做，今年的时间就整了浪费了。 樊氏看儿子这么执着，也只能由着许恒。 等许恒真的把花椒种子种植成功，家里这是又多了一个生财的方式，樊氏看着儿子的行动，心里是又欣慰又心酸。 欣慰儿子知道照顾家里，总为家里着想，而且还这么聪明。 心酸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让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个，家里给孩子的支持还是太少了。 许恒倒是没想这么多，就是想着这个花椒育苗的方法有点特殊，可以作为自家的独有技术，以后哪怕别人家也种了花椒，也超不过自家，有一项自己独一无二的技术，这才是立足根本啊。 四月初六，许恒一早就去学堂跟着孙先生一块出发去刘员外的庄子， 刘家农庄处在许家庄和县城的中间地带，离许恒家不太远。吃过早饭出发，半个时辰就到了。 下车时，正好也碰到了刚刚到的黄秀才一行人，许恒和许荣清两个晚辈先上前见礼，再是孙先生和黄秀才相互寒暄交流近况，黄秀才已经知道许恒和许荣清都通过了县试，尤其许恒县试获得第四名的名次，一起夸赞了一翻，紧跟着就让他们继续努力。 这长辈的说辞都大差不差的，先扬再抑。 这农庄周围都是刘员外的土地，里面住的都是刘员外的家仆还有一些佃农，农庄中间是刘员外特意建造待客用的庭院。 许恒他们刚到门口就有小厮上前引领众人。走了几分钟就绕过屋舍就能看到一片荷塘，现在还没荷花，不过荷叶却是一片片的占满池面。 庭院中其他的植物也很多，不过这个时节开花最多最艳丽的该属月季和蔷薇。 这期间已经有一些读书人已经早早的到来，期间有认识黄秀才过来打招呼，黄秀才顺便引见一下孙先生和许恒三人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礼节的应付一下，一个一辈子没功名的老童生，教书这么多年连一个秀才也没教出来，有什么好认识的。 至于这刚过县试的两个毛头小子，一看也就是进去混经验的，更是被无视。 好歹读书人还注重脸面，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因为有黄秀才的因素，大部分人还是会客气的，客套一两声“久仰，久仰” 第84章 路萧 对于被其他人的无视，许恒一行人也没有太在意。本来你一个无名小卒，来参加就是混经验的，被人无视也很正常。 许恒随意的看着来参加聚会的人，竟然发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在考场大吃美食的考场美食家，这人能来参加，应该也是通过了县试，看来这刘员外确实很有威望。 许恒仔细观察今天的主角牡丹花，这花种在中间一个花坛中，亭亭玉立，繁茂的枝叶间四朵牡丹骄傲的绽放，供人可以围绕观赏。 当然这虽然名义上说是牡丹花宴，主角肯定还是宴会的主人刘员外。 刘员外一出场，一群人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相互问候。 许恒看着这场景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许奶奶喂的一群鸡仔，每当许奶奶走进鸡窝喂食时，鸡仔就会争前恐后的围过来，许奶奶就的小心翼翼注意下脚，生怕不小心踩死一只。 刘员外走过围拥的人群，走到亭子中央，拱手道 “诸位学友，今日能来参加老夫举办的一个小小的牡丹花宴，令老夫这陋室蓬荜生辉，老夫真是万分感谢。希望诸位今日能够尽兴而归，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刘员外先说了一些场面话，其他人赶紧附和，人家主人自谦的，你一个客人可不能当真了。 今天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怎么也有三四十号人，这可真不算少，上到半百老人，下到稚龄小儿，这年龄跨度也够大的。 主人翁介绍完毕，就是各自活动时间了，你可以绕着牡丹花池来一个360度无死角欣赏，也可以去周边欣赏一下其他珍奇花草。 若走累了，旁边的案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还可以自己取用，不时会有丫鬟来添补缺漏。 这刘家不愧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下人的服饰都是一样的样式颜色，很是统一，虽然布料是粗布麻衣，却很干净整洁没有一块补丁，跟许恒前世的工作装很像。 前世的工装也许看着会有点low，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表明了主人家的底蕴深厚，下人的衣服都比平民百姓穿的好，这主人不是更了不起，这就叫低调的炫耀。 许恒对牡丹没什么好欣赏的，但是对旁边的茶点很感兴趣。 许恒自己端着一个碟子，自己放了两块绿豆糕打算找个地方吃时，转身时，没留心旁边突然站了人，脚下一踩直接踩到那人的鞋子。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住” 许恒一看踩了人，赶紧道歉。 “你瞎眼啊，没看到人，我这鞋子可是用软锦做的，哪里经的住你这脏脚乱踩”。 那人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自己好不容易穿出的新鞋，这人却不长眼的给自己踩脏了，真是晦气。 “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旁边突然有人站过来。” “那是你眼瞎，眼睛只盯着这案桌上的点心，看不到其他，不过嘛，看你那穷酸样，能理解你这穷鬼来这混吃混喝的。” 这人一看许恒的衣服是棉衣制成的，很是鄙视。 旁边有人看有热闹瞧，就聚拢起来，纷纷议论起来。 许恒一看这人嚣张的态度，也不再给那人道歉，也不争辩什么，更是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而是用一只手攥成管状，像用望远镜一样看着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那人刚开始说的很起劲，一看许恒这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哦，我在看你啊” 许恒不在意的说。 “我当然知道你在看我，可谁叫你这么看的。” “兄台一看就是博学多识之人，我可不敢正大光明的直视，只能用手遮掩的看。” “哼，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 那人一听许恒服软，立马抬起头高傲道 “那兄台一定听过许多先秦寓言吧，知道寓言的意思” “这个自然。古人圣贤之言自是教化众人” “嗯，确实，通过兄台刚才那一出表演，就能知道兄台对这寓言，不光知道还运用纯熟啊，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你身上体悟到什么寓言故事。” 许恒先吹了一通，然后问对方。 “你这神神秘秘的，我怎么知道” “那我就献丑告诉兄台了，我曾听说先秦时有一个故事讲，一只老虎逮住了一只狐狸，要吃狐狸，狐狸就骗老虎说自己比老虎更让人畏惧，老虎不信，狐狸就让老虎跟着他走一趟看看，果然许多动物一看到狐狸身后的老虎，个个吓的闻风而逃，我在看我前面的到底是老虎还是狐狸” “你，你，你敢讽刺我” “我哪敢啊，你可比这寓言中的老虎还厉害，这狐狸要借势，还需要老虎，兄台你就靠一身锦衣就行，我实在佩服佩服。” 那人一听许恒讽刺自己穿虎皮来狐假虎威，气的涨红了脸，很想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碍于周围人戏谑的眼光，若再跟他起冲突，不过平白惹人笑话，斯文扫地罢了。 “臭小子，你认为自己了不起，那等下才艺展示我就看看你的真本事。” 这人冲许恒说下一句狠话，就甩袖跟着别人一块走了。。 “许恒，出了什么事。”孙先生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就看那人叫嚣远去的身影。 “先生，没事，只是刚才那位兄台对先秦寓言不太了解，学生帮他学习一下。” 孙先生皱眉看了一下，也知道许恒在跟自己打哈哈，不过学生既然没事，也就没在深究。 许恒因为刚才的事也不随便乱走了，就跟着孙先生他们一块游赏。 游玩了一阵，许多人都开始聚集在凉亭处，相互交流自己的心得体验，其实也就是显示自己的才能。 有的人诵读牡丹的经典诗文，也有的人即兴做诗。 这些人写的诗呢，不用给很高的期待，前世一直背诵的诗每一个都是千古佳句，这是几千年沉淀的精华，而这凑群而作的诗大部分都是打油诗的级别 不过能先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也是一种成功的推销。 比如刚刚跟许恒起冲突的那个学子就急不可耐的走出来，抬手对上座的刘员外等人行礼， “晚辈下岭镇路萧，晚辈不才，先在这里现丑了” 这人报出姓名来历，也许人不认识，这名字却不陌生，这不是这次的县案首路萧啊。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这人原来就是路萧，这路萧得意的看了人群中许恒一眼，小子总算认识到自己的厉害了吧。 第85章 读书人的报复 路萧自我介绍完后，唰的打开手里的折扇，先自我潇洒的扇两下，迈着方步，摇着头开始诵读自己的诗作 煦日光下娇羞脸 春风吹来不胜娇 诗酒才情伴左右 惹得才俊俱怜惜 路萧朗诵完自己的大作后。依旧还在那里闭着眼，仿佛还沉醉于自己的才情中。 其他人听完后，相互开始交头接耳的来交流。 许恒从这路萧一朗读开始，后背就感觉一阵冷风吹来，鸡皮疙瘩爬满脊柱。 这个可不是许恒看不起路萧的诗，而是许恒从小一听别人特意别扭的朗读，就会起鸡皮疙瘩，尤其是那什么有感情的朗读，更是如此。 不过看这诗的意思，这路萧也是好意思吹嘘自己是才俊，不知被观赏的牡丹作何感想。 “哈哈，路公子不愧是县案首，才情出众，这首赏牡丹诗不错，真的不错” 刘员外起身鼓掌夸赞道，其他围观的众人也是相互捧场，这读书人的脸皮有时候也是很厚的啊。 “刘公说笑了，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旁边有人附和的称赞 “哪有，冯公子的牡丹诗，贴情贴景不光写出了牡丹的娇艳怜爱，更是写出了我们现在宴饮之乐的情景。实在是好诗，好诗啊” 好家伙这就直接开始了语文的诗词鉴赏了。 “诸位，刚才路案首已经珠玉引路，不知哪一位还有真知灼见来让大家继续鉴赏。” 刘员外刚要大家继续，路萧却接着开口出声道 “刘公，在下的诗作称为珠玉愧不敢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人推荐” 许恒不知怎么的听着这路萧说推荐一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那是谁”刘员外顺势问道 “这位可谓是年少有为，上通先秦下惯古今，在下很想领教一下这位的真知灼见。那就是这次县试的第四名许恒许公子” 这家伙还真是记上我的仇了，连我的姓名都打听清楚了。不过读书人的报复也挺有趣的。让你当面出丑，不知这是更高级呢还是更低级呢。 “哦，哪位是许恒许公子” 刘员外就就开始询问谁是许恒，其他人也是相互看看周围，这许恒是何许人，被这路萧称赞这么牛。 小毛头，让你敢讽刺我，我就叫你丑态出尽。路萧面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心里却在恨恨的期待许恒在众人面前丢人。 孙先生有点担心许恒，想自己出面，许恒拦住了，然后手指指指自己，再冲孙先生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应付，不用麻烦先生，而且人家已经指名道姓，现在这情景自己不出面也得出啊。 要想在读书人中混，这名声可不能丢了。 好小子，欺负我一儿童算什么，许恒心里骂到。 “晚辈就是许恒，让各位见笑了，晚辈实在当不得这路案首的年少有为” 刘员外一看许恒这年龄，就有点摸不到状况了，不过还是顺着称赞了一声，问一下许恒有什么才能要展示 “在座各位俱是才德兼备，晚辈实在没什么才能，这作诗一事我实在不拿手，我就做一个牡丹策论吧” 许恒先自己推一下这刚才路萧给自己戴的高帽子，然后就明说自己作诗不在行，自己瞎聊几句算了。 “诗经有云，“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诗面意思代表男女以牡丹相约，但在下却有小小的拙见，世人常以牡丹富贵娇艳，却不知牡丹本性。 在下曾听说一个传说，有一位圣人为彰显威仪，下令百花腊月隆冬开放，众花碍于威严纷纷开放，唯有牡丹不为所动。 牡丹花性是“春发芽、夏打盹、秋发根、冬休眠”的特性，牡丹要成活必须秋季移植，若春季移栽，这开花之日恐怕要遥遥无期。 刘员外能让这“不经凌霜，哪敢傲骨”的牡丹在春季移栽后再次开花，在下很是佩服。” 许恒说了一堆关于牡丹的策论，赞扬牡丹高洁，同时也吹捧了一下这刘员外的马屁，是啊，这高傲牡丹也驯服，这刘员外人品绝对靠的住。 “好！好一个“不经凌霜，哪敢傲骨”的牡丹，自古青年出才俊，许公子，老夫佩服！” 不得不说许恒这马屁吹的不错，刘员外是很喜欢牡丹的，所以京城的侄子才会赠送自己一株牡丹，可惜除了当年运过来时带的花朵，此后里面均不见花，直到从京城请了一个大户人家回家养老的花匠，精心养护，这才再次开花。 这许恒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熟知牡丹花性，这博学程度确实厉害，要知道在未考取秀才时，大部分人的精力还在四书五经上，对于这类种植杂书一般涉猎较少，这许恒小小却知道的这么熟练，确实难得。 “在下逾越了，惭愧惭愧” 许恒脸上矜持而谦虚的笑容，连连拱手。 路萧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要气死了，自己本来想让许恒在众人面前丢人，以后在读书人中立不了足，最后自己竟然给别人铺了台阶，让他出了一把风头，自己还得笑脸附和。尤其是看到许恒瞥来的目光，更是不能容忍。 中午通过这次聚会许恒博学的名声，总算冲出许家庄周围在县城周围开始流传。 “许公子，做的好，尤其刚才你把他那锦衣比作虎皮，实在是妙啊。” 许恒刚退回去，身边就被一个人凑近夸奖，扭头一看这不是考场美食哥嘛。 “公子贵姓？”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是县城冯朴，县试时咱俩考房是对过，这次县试侥幸通过，排在30名。” 这冯朴一早就认出许恒，刚才看许恒怼那路萧实在痛快，对许恒很有佩服，心里就有了结交的意思。 这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仇人好，许恒对于别人的主动结交也不抗拒。 自己这个年龄被人叫公子实在别扭，就跟冯朴说以后兄弟相称就听。 冯朴就喜欢许恒的痛快，年纪小做事却大气，剩下的时间两人相谈甚欢，离别时还相互约定月底的秀才试见 许恒离开时，刘员外还特地过来送别。孙先生这次因为许恒，在这宴会上也是出了一把风头。 回去的路上，孙先生先是称赞了许恒的表现不错，接着就板正脸就让许恒要谦虚，不要骄傲，回去还要努力读书，为月底的秀才试做准备。 先生这骄傲得意的恐怕不是我吧，你看你自己的笑就没怎么从脸上离开啊。 第86章 压缩饼干 许恒在参加完牡丹花宴后，剩下的时间除了抓紧温书，就是准备去并州府的行李，并州府离许恒这里距离不近，哪怕赶路也需要走3天路程。 所以这次去需要提前更早去，去的时间也不短，许恒这几天在家做了一些路上带的干粮。 这次秀才试分三场考，前两场跟县试一样，每天考一场，最后一场却是需要在考房住三天。 这三天的食物就得好好准备，四月底天气温度已经不低了，食物很容易变质，变质的食物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 上次考场生病事件，让许恒对于科举中的安全问题尤为重视，自己可不能因为这些无关小事造成出师未捷身先死。 食物的话要想保持时间长，肯定需要水分少的，然后重盐重糖可以延长保质期，不过盐糖过重，这很容易腻影响口感。 该准备什么食物呢，许恒把前世的方便食物想了个遍，想到一个绝佳的选择，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耐储存，基础营养必备，短时用来充饥绝对没问题。 不过这里的条件完全仿制出来标准的压缩饼干也不现实，好在许恒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管过考场那三天就行。 许恒把炒熟的小米研磨成米粉，跟自制的肉松，蔬菜干混合均匀，混入豆油，糖，盐，花椒粉，姜粉，然后放进一个巴掌大的石槽中，用石锤把这混合粉末捶打压缩成饼，许恒版压缩饼干就制成了。 这压缩饼干为啥主料用小米，一是小米的药用功效显着，有补脾胃，养心安神的功效。 这考场中要想不拉肚子，脾胃得好，小米绝对是首先，而且小米还能补元气，养心安神缓解疲劳的功效，这在七天六夜的艰苦考试中，休息是多么重要，还有一项最最主要的功效是小米还扛饿。 这压缩饼干除了干啃外，直接放进热水中稍加融化，也可以做成一碗风味独特的米粥，许老四看了都连连称起，说下次自己行商也要准备这个，这个可比啥烙饼干粮方便多了。 许恒听了许老四这话，给他兴奋的脑袋泼了泼冷水，说压缩饼干短时应应急可以，长期的话，口感太差，人会吃腻的。 不过许恒最后也是白费心思，因为在办秀才试的考引时被告知，府试和院试什么都不能携带，除了本人进去外。 许恒前两天的心血算是白费了，这个压缩饼干的配方，最后被许老四拿去，方便自己行商路上可以用。 至于为啥许老四现在在家呢，这就是许爷爷的功劳。 因为知道许恒考过县试，四月底要去府城，许爷爷就连环夺命信把许老四叫了回来，要许老四一块陪着许恒去并州。 毕竟家里出门见过世面的只有许老四一个人，本来许老四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了，但是家里人不放心，怕照顾不好，所以许父这次也跟着一起。 古代的科举晋升之路就是不停地换场地考试，这每次来回的食宿路费都是一项不小的花费啊，许恒再次感慨科举的昂贵。 许荣清还是他的父亲许安陪着，许安因为在外面做账房，会做人做事，跟着绝对没问题，而且前年也陪着许荣清，府城住宿这方面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两家继续搭伙结伴。 去并州前，需要先搭乘许荣清家的牛车到县城，然后组队跟着去并州的行商队伍一起。 古代的交通和治安都有点不太安全，所以一般人都是跟着商队会比较稳妥。商队一般都会有镖局或者自己的护卫，来保护货品的安全，为了降低成本也会捎带一些像许恒他们这样的顺路人。 商队尤其喜欢捎带许恒这类去府城科考的学子，这是因为学子的特殊，一般的毛头小贼不会招惹，这样就省去了一些麻烦，而且收入还不低。 为啥毛贼不愿意招惹学子，因为劫掠了商队的话，官府会根据难易程度来判断要不要处理，简单的还行，难的话，谁愿意招惹这类麻烦的事，但如果是科举学子半路遭了劫这个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是纯纯挑战朝廷威严，不办了你才怪。 许恒跟的这一个商队，里面的学子还真不少，一大半都是这次县试通过的学子。 熟面孔许恒就发现了好几个，比如考场美食家冯朴，还有锦衣老虎路萧也在里面，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路上许恒真是体会到风餐露宿是什么概念了，这个可不是前世的露营那么简单。 这一路许恒他们都在赶路，生怕慢点耽误投宿，这个时代客栈简陋不说而且昂贵，一张通铺的床位就要30文一晚。 当然也有更便宜的地方，牛棚柴房5文一晚，不提供被褥，四月天气已经不冷了，盖一个简单的薄被就行，镖师都会选择牛棚。 书生的话大部分选择的住店，不过许恒住了一晚有点后悔，感觉这跟牛棚区别不大，甚至不如柴房 一间大大的屋子就一个通铺，上面被褥都是不知多久没有换洗的霉潮很重，更严重的不知多少人盖过，这脚臭味从被头弥漫到被尾，正反面都一个味。 幸亏许恒为了出门提前准备了一个简易睡袋床罩还有薄被，这才勉强能躺下。 可是刚躺下要睡时，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跟一曲情绪激昂的交响乐一样，许恒万分后悔自己没在家制作一个耳塞。 煎熬到早晨，许恒赶路都没劲，许父看许恒昨晚没休息好，跟领队商量了一下，多掏了点钱，让许恒白天坐在牛车上休息。 等到再次投宿，许恒死活要单间，绝对不要为了省钱住啥通铺了，许父和许老四也一样。 钱又不是没有，受这罪干啥，穷家富路，出门不能委屈自己。 第三晚因为一辆牛车因为路况不好，车轮断了，这修车花了半天时间，众人赶不上客栈，只能就近安营扎寨，体验古代版的野外露营。 夜里睡觉，每个人随便找一个位置或者树下，或者石头旁，身上盖上铺盖，一裹就休息了，白天走路太多，也没人顾忌舒不舒服了。 安全问题的话，商队夜里会安排人守夜，等第二天天亮，这些不经常出门的学子都是浑身腰酸背疼，捶打肩膀伴随唉吆一片，经常跑镖的镖师对于这些文弱的书生很是瞧不起。 第87章 并州 早晨醒来，许恒先跑到水潭边洗把脸清醒一下。 顺便跑上游一些的地方给自己带的小铁锅装满水回去用昨天的余火烧开。 等水烧开放凉以后，装进自己带的竹筒里，这古代虽然没有什么水污染，但是寄生虫之类还是有的，需要注意一下。 这个迷你铁锅是许恒早早就拜托镇上的铁匠给自己打的，这是方便出行做饭用的，这里出行若是大型商队的话会准备铁锅，埋锅做饭，普通人的话就是简单的干粮对付的过，单独的小锅还是太奢侈了，主要是这里铁比较贵重。 许荣清看着许恒这路上就用铁锅烧水，很是鄙夷，认为许恒在炫耀，这半路上的喝啥热水，又不泡茶。 一路的路萧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有冯朴对的起自己的名字，朴实的询问许恒为啥路上还要烧水，尤其是许恒还不怎么喝茶。 “这个啊，路边的水你别看清澈，这水里脏污特别多，要想路上少生病，热水多喝一些总是没事的，早晨你又不是没看到河边的情况。” 许恒没解释啥生水，细菌这类复杂的，只说早晨许多人河边洗手、洗脸的情况，这水怎么能喝，所以还是烧开水好一点。 众人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许恒一行赶到了并州，这一趟旅程真的让许恒对风尘仆仆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可不嘛，四月风大，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一层层的土，读书人还好注重体面爱干净，每天早晚都会用水洁一下面，有条件讲究的还会每天换衣衫。其他人就随意了，几天不洗脸都是很正常的。 进府城前照例要交进城费，每人两文，商队根据货物多少来交税。 有功名的读书人，也就是秀才以上可以免税，不过像许恒他们这还没考上的一样要交税。 进了城，首先就是安置好住处，这次照例租院子，尤其路上投宿的经历更坚定许恒必须住单间。 现在是科举期间，客栈住宿不光客满价格还昂贵异常，许恒一行五人算下来还是租院子合适。 许安做了账房这么多年，也跟着自家老爷出外收过账，对于在外地租房还是有经验的。 许安直接去牙行找了一个牙人，这里许恒没有黄秀才的帮忙，只能自己找牙人租赁房子。 这个牙人一看就是一个精明会说话的，一路上老爷公子叫个不停，没因为许恒等人穿着朴素表现出一点怠慢。 这些一看就是来科举的，谁知会不会一飞冲天考上秀才，举人的，最主要这些都是客户，都是钱啊，能掏钱的都是大爷，自己都得供着。 牙人给带领一行人去看一个院子，路上介绍这院子布局好，两间主房，两间厢房的小四合院布局。 地理位置优越，离贡院很近，一刻钟的路就可以到贡院，而且离主城大街也不远，想买东西都很方便。 最最重要的是院里的主人有种一株桂花树，这可是对于读书人来说特别灵气的树，有了这个树对于读书人来说那是上佳风水。 不管这牙人把房子吹的再厉害，许恒他们肯定也要亲眼看看。 等许恒他们到达房子这里，真真体会啥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牙人说的倒是句句是实话，可是他是选择性告知。 比如房子已经多年没人住，已经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不说院中杂草，就是这窗户纸都属于破损状态。 这土坯墙院一看破烂不堪，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一场大雨。 位置是没骗人，不过附近居住的人属于鱼龙混杂，至于那风水好的桂花树，只到人膝盖高，仔细观察根部还能看到泥土松动的痕迹，一看就是刚移栽没多久。 这院子条件不好也就罢了，最主要价格也不便宜，县城当初是50文一天，这里就是300文一天.许父他们也认为这院子实在不值得。 “你们是陪着孩子来考秀才的吧。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平时这院子是没那么贵，但是现在来考秀才的学子多，这赁房就多了，价格自然就高了” 牙人听了几人的抱怨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就解释道 “你别看这院子破了一些，可这位置好啊，离贡院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前两场考试不是每天来回嘛，离的近方便很多，这时间就节省不少。 就这房子你们几位这是来的还算早的，要再晚个一两天，这价格只能在城边找房子了，那路途可就远了。” 一听牙人这么说，众人就犹豫起来。 “哎呀，这有啥好犹豫的，你别看这院子不好，这屋子还是很干净的，而且家具齐全，各位也只是考秀才，花不了几天，又不是长住。考生能碰到一个位置合适的院子不容易啊” 众人最后进屋里看了看，屋子还算可以，至少屋顶是齐全的没漏洞，就这样众人定了这间院子，打算一直住到五月上旬。 屋里被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还是照例两个考生一人一间，许父兄弟俩一间，许安一间，这间院子厨房已经塌了，只能在院子里简单搭一个土灶将就一下。 “哎呀，这府城的日子真没法过，这柴也太贵了，小小一担就要五文钱，咱们村里都不要钱的。” 之前在县城赁的院子里面就有柴房有存放的柴火，所以没花钱买柴，这里啥都没有，啥都需要买，许父才真切感受到这出门哪里都要钱。 哪怕这里烧水烧柴都要钱，但是许恒还是让许父烧了一人热水，用来擦洗一下身子，否则这一路上浑身泥土，睡觉也不舒服，为什么不用凉水，这四月还是比较凉的，万一着凉感冒了，耽误了考试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保重。 第88章 小道消息 住处收拾妥当，第二天许恒自己出门了，文人有自己的圈子，不能一直就闷头苦读，也需要多去交流一下，秀才试的内容跟县试区别不大，也主要是从四书五经里考核贴经和墨义。 不过最后会多加一篇文章，这是知府主持，贴经和墨义是固定的，文章却是灵活的，一般是知府出出任主考官，出题也是知府来出。 文科类考试主观能动性太大，除了你的文章以外，核心思想还得暗合主考官的心思才行 于是考前大把的人打听知府大人的喜好，方便到时投其所好。 学子聚集的地方，不管好意恶意，真的假的都会流出一星点儿的消息，这个时候宁可错过，不可放过。 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一是客栈茶馆，二是名门大族举办的宴会，后者类似月初刘员外的宴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谈话信息准确可靠。 可是第二种，许恒在并州没人脉，接触的几率几乎为零，前一种就很容易了，基本给钱就可以，不过消息不光多而且杂，可信度就下降很多。 比如就有传言，知府大人喜好穿女子肚兜，样式还尤爱红梅，这传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当然这类信息都是每个人小声传递出来的，可没人敢大声宣传。 许恒今天就打算去茶楼打听一下考试消息，哪怕谣传的多，这里面总得有一两个真的吧。 许父他们今天要收拾院落，除了拔除杂草，尤其是厨房得赶紧弄好，否则这之后吃饭都是问题。 许恒今天终于可以独自出门了，不用人陪，谁知一进茶楼，差点被人请出来，主要是店小二一看许恒的样子，以为是哪家孩子跑过来的。 要不是许恒先拿出钱袋晃了晃，表示自己付的起钱，这才放自己进来。 许恒进来找了一个角落坐着，期间读书人扎堆聊天，也没人搭理许恒，都以为许恒是谁家的孩子贪玩跑出来玩。 其实许恒也能理解别人的看法，自己现在刚开始发育，面上还比较稚嫩，尤其是身高就是许恒的痛点，这半年虽然长了点，不过相距成人还有差距啊。 许恒喝了一杯茶的期间，除了听了一堆相互吹嘘的内容，啥实质有用的也没听到，除了知道知府大人的个人信息外，性格爱好一点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这科举在这个时代已经比较完善，想了解主考官还有一个方式，就是拜读主考官的大作。 每逢科举，这主考官的文集都是供不应求，学道大人是外地轮流的来主持，本地不一定特别了解 可这知府可是当地的父母官，这生平绝对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地书店都有知府的文集。 而这时候也是主考官的大作畅销的时候，只要挂着知府大名的诗集，文集都是摆在书店的热门位置，哪怕知府大人只给书做个序，也属于热卖行列。 许恒打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能免俗的打算购买了一些这主考官的一些大作来拜读一下。 进了书店，许恒不用问店小二，一眼看去这柜台摆放着几本书，这一看什么文集之类的肯定是知府的大作。 许恒拿起书翻看起来，看看再决定买哪个合适，这书店小二可比跑堂小二聪明，虽然许恒看着面嫩，但是身穿长袍，肯定是来考秀才的。 这不就是自己的客户嘛，赶紧殷勤的介绍起这些书是知府大人什么时期的大作。 比如这本书是知府考中进士之前的文章，还有这本是去年才出的诗集。 许恒看到这些书感慨，这位知府的涉猎还挺广的，文集里有描写宴会之乐的，有感叹世事变化的，也有描述乡野婚嫁之俗的，诗集更是把春夏秋冬四季感叹了一个遍，文风更是变换多常，有朴素的，有华丽的，也有清新的。 这个文集真是让许恒摸不准这位主考官的风格属于哪一类，最主要是知府大人很高产啊，这柜台上足足摆了六本，全买太浪费钱了，许恒干脆买了出版时间最近的一本文集。 至于那位学道大人，这书斋也有一本大作，不过许恒翻看全是无良奸商私自拼凑整合的，这样书价格还不便宜。 这就是为了欺骗学子购买，没办法，有学子想了解主考官的喜好以便更好的针对考试，就有奸商来投其所好，有需求就有市场。 许恒最后咬咬牙买了一本，打算回去看一看。 许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昨天的牙人正跟人在巷子口聊天。 许恒听到那牙人面前的人，吹捧羡慕的说 “柱子，你也太厉害了吧，王家那个破院子多久没租出去了，昨天你就给租出去了，还租了300文一天。” “你也不看看我柱子是谁，这并州府牙人行当里谁能比的过我，而且我也没有让他们吃亏啊，这屋子我还是修补了一下，住几天没啥问题。” 这莫不是说的我们租的那个破院子，这中介的嘴骗人的鬼，这古今中介都一样啊。 “这王家的破院子算啥，我今天上午还把城东的那个破庙租给了一个穷书生了。” “啊，那破庙能租嘛？那里平时不是一堆乞丐住的嘛” 对面的人一听就吃惊了。 “哎，这你就不懂的厉害了吧，这几天考秀才，知府老爷把乞丐都给赶出城了，我就把那破庙里面打扫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枯树枝做了一个门，然后50文一天租了出去” “柱子哥真有你的，不过万一那群乞丐回来怎么办” 对面的人佩服到，不过也疑虑，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乞丐有时候还挺楞头青的。 “这个怕啥，那读书人就是考秀才，秀才试过了也该走了，不一定碰的到，就算碰到了，也不关我啥事了，一个没功名的读书人还能怎么样。” 许恒在旁边听的也是叹为观止啊，这么一对比自己这租了一个破院子还算运气好的。 哎，人生地不熟就是被人宰的命啊。 许恒因为茶馆的事，接下来几天也歇了继续出去打听消息的想法，每天就安安生生的在家读书。 许荣清这次考秀才却不怎么表现清高了，天天下午就出门找学子一起。 这次秀才试，除了自个能进外，外物一律不得携带。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考场会提供，过夜的棉被同样。 至于饮食这个考场会每天提供，当然这些考上供应的东西包含在报名费里。 这秀才试报名已经提升到要一两银子了，好像是因为府试和院试合考，只需要付一次的价格就行。 要不这次这么多人考秀才啊，这价格都比分开考的合算。 第89章 冒险的决定 秀才试的前一天，许恒特地让许父给自己烧了一锅水洗了个热水澡，接下来几天都不能好好洗澡，因为考试是一场接一场，谁有心思去收拾，尤其后面那一场，直接关进去三天，脸都不会洗。 幸好这里吃饭常年缺油少盐，这人想一两天油个头也不容易啊，要不新娘出嫁上妆还用啥头油梳头。 考试当天卯时就必须去贡院的北门排队，许恒看着前后左右长长的队伍，才真正的感受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 这次进场比县试要严格很多，虽然没有考篮查看，每个人还必须脱衣检查。 这个时候也没人装着读书人斯文的外表，该脱衣就脱衣，要多光有多光。 这一圈圈下来都是一个个白斩鸡的身材，等到许恒时，旁边一个大哥也脱衣检查，许恒瞟了一眼隔壁，内心吐槽，这家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人身长八尺，浑身腱子肉，这人应该去隔壁考武举而不是考秀才，对比许恒自己，就跟一个小鸡仔一样的身材，许恒郁闷了，看来考完后，追高训练必须加强。 也许许恒的偷窥被隔壁大哥知道了，那大哥看了许恒一眼，骄傲的做了一个两肩向后打开，胸膛挺起的动作，看看自己这身形，多男人。 “你做什么，还不快穿衣服走，在这装什么公鸡。” 检查的官差看这人检查完了还不快走，在这跟个公鸡一样挺什么胸，耽误自己时间，直接训斥起来。 这官差的形容词太准确了，一时让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这位大哥听到周围的笑声，羞愧的赶紧穿衣走人。 进了考场一样的流程领取号牌，找到自己的考房，这考房还是一样的破旧，一样的狭小，唯一的区别是考房前面多了一个半截的门。 秀才试要最后一场要住三天，吃喝拉撒都得在考场进行，考场虽然有茅房，但是考试去茅房，回来会被试卷上盖屎戳子的，这会影响考官对试卷的印象。 所以大部分考生都是尽量在自己的考房解决，这也是为啥这考房多了半块门的原因。 考试分三场，前两场每次一天，最后一场三天，定期有人来分发食物，大部分人在每次考完前都尽量不去茅房解决大号，一是避免戳屎戳子，二嘛主要这食物给的也差劲。 考场提供的食物就是一块干硬的大饼，看到这大饼许恒就抱怨自己一两银子的考场服务一点都不值。 这干粮可比自己做的压缩饼干还像压缩饼干，牙硬的都啃不动。 许恒只能把这硬饼泡进水里，一点点软化后再吃，五天就吃这个，便秘者不知有多少，这也是每场考试，去茅房的人没几个，学子个个都是忍者大师。 前两场许多人都会低头奋笔疾书，毕竟只是考核四书五经的记忆力，这个死记硬背肯下功夫都会的，第一场足足要写七张答卷，写慢的人都不一定有时间检查。 第二场则是考察杂文，就是提供一份公文信息，按照书信格式填写。 前两场也就是考察最基本的读写和书写的能力，最后一场才是选拔的重点，这才算笔下见真知了 第三场同样进场后，考房的门就被锁住，这是防止有学子乱跑，虽说学子都是多年的读书人，都是守规矩的好考生，但是万一有考生因为压力太大来个失心疯呢，还是锁住为好。 这每次奇葩规矩的前面肯定有更奇葩的事情发生。 第三场试卷发下来，许恒先深呼吸，打开试题看了起来，由于前面两场的折腾，这第三场人已经有点疲倦了，这不光考学识，也考人的意志力了。 许恒看到试题上只有两个字‘予知’，这字越少题越难啊。 许恒开始思索大脑里关于这两个字的内容，这两个字是该分开理解还是连在一块理解。 分开理解的话，予和知意思都很多，这应该不是主考官的意思。 那就是这是一个组词，予知，许恒在大脑里搜索。 这予知应该出自《中庸《》，解释的话东汉郑玄最有权威，注释“予，我也，言凡人自谓有知”，白话就是自认为聪明。 可答题不应该只按照字面意思答题，许恒干脆先把关于予知这一段中庸内容先默写下来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翻译下来就是，孔子说：“人人都说：‘我是明智的’，但是在利欲的驱使下，他们都却都像禽兽那样落入捕网木笼的陷阱中，连如何躲避都不知道。人人都说：‘我是明智的’，但是选择了中庸之道却连一个月也不能坚持下去。” 许恒看着这段内容，予知从字面来说肯定是贬义，若是根据题面答，肯定是批判予知，避免自己自作聪明，若是这么答题内容就过去肤浅。 若仔细深究，就得着重于为何中庸之道不能坚持，如何坚持中庸之道，可若跟着这层答，答对了还好，答错了就是跑题啊。 许恒揉揉脑袋，有点抱怨自己太容易多想了，该选哪条题面来答。 为了稳妥许恒先按照第一个题面写了一篇文章，然后就开始斟酌用句，雕琢文章。 因为古代的文章没有标点符号，断句就靠文中句尾的虚词来判断。 许恒就尽量每句都写一样的长度，基本一列为一句，这样文章读起来顺畅，简洁。 这题答完许恒又写了一篇自己深究的内容，详细论述何为中庸，中庸许多人都以为是和稀泥，可是选择中，万事万物都是瞬息万变，能保持住平衡，需要更精准的把握，比如日月更替，此消彼长，万事万物根据本性，四季往复轮回，人的本性同样如此，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中庸。 两篇文章许恒都写完了，在最后纠结中，许恒决定冒险用自己后一篇文章，着重点在中庸。 人有时候的第六感会特别灵敏，因为这是人潜意识综合评判出来的，许恒绝定冒险赌一把，哪怕这次输了，大不了两年后再来。 第90章 拮据的书生 等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有官差挨个考房收试卷。 不管写没写完都已经尘埃落定，有的人时间计算错误没来得及誊抄完毕，却被官差收了卷子，最后只能哀嚎大喊 “我还没写完，我还没写完啊”。 看到这情景的旁人，有冷漠麻木，有同情怜悯，也有暗自庆幸的，不管怎样，下次再战吧。 许恒出了贡院门口，就见到许父他们在门口等待，许父一看到许恒精神还好，立马就放心了，就怕许恒像上次考试一样，回来生一场病。 这次考完门口也是世间百态，有边走边哭的，有癫狂大笑的，有出门就找书童翻书找答案的，许父看这种种现象也只感叹，这科举真的好难啊。 许荣清这次考完后，也许担忧自己的成绩，人也有点沉郁。 许恒则想的比较开，既然已成定局往前看才最重要。 考完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许恒赶紧让许父去给自己买了一堆青菜，尤其是韭菜和菠菜。 回家后用大油炒后，许恒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许恒在考场也是一位忍者大师，这几天没跑茅房感觉肚子特别胀，回家得赶紧卸货，否则许恒感觉自己说话都在喷毒气。 吃了没半个时辰，许恒赶紧跑茅房，等到腿已经蹲麻没知觉了，才总算感觉肚子拉空了。 出茅房，许恒都是爬着出来的，回屋后喝了一杯温水，直接倒头就睡，这考试真是让人心神俱疲啊。 至于洗漱问题，已经蓬头垢面这么多天了，不在乎这一时，明天起来再洗漱也不迟。 好在第二天许恒又神清气爽，距离放榜还有三天，许恒打算好好出去逛逛街，来一趟并州不容易，不逛太亏了。 离住处不远有一个集市，每天都有摆摊的小贩出来叫卖，上午的集市一般距离比较远的农民来卖自家产的农产品，比如鸡蛋，青菜之类。 中午则是卖女性手帕脂粉的，许恒特意在小摊面前精心挑选了几个头花带给二丫，让她学习学习新的头花样式。 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二丫头花挣的钱樊氏都给二丫留着，等着出嫁时当嫁妆，这个时代女子出嫁后若有嫁妆傍身，在夫家是有底气立足的。 集市上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会读书认字的读书人摆摊为别人写信读信的。 这是一般家境特别不好的才会做的事，立志功名的读书人认为这个行为有辱斯文，大部分是不屑的。 许恒倒是没有这个想法，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有什么丢人的。 集市逛了一次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许恒都送给了书店，看看并州这样的大书店有什么新奇的书本游记。 府城的书店比县城的种类和书目多了不少，而且有的价格也便宜一些。 比如常规科举的书籍四书五经价格就比县城便宜，也许是府城读书人多，竞争比较大，价格相对优惠。 当然也有的比县城贵，比如一些偏门类的书，如游记之类价格上就会贵一两成。 许恒在书店里只看书不买书，把书店当成了图书馆，这店里的伙计还挺有素质，没有驱赶，也许是见怪不怪，只要不把书弄坏了，伙计也不会来赶人。 这一般看书的都是读书人，万一将来哪位发达了，翻旧账怎么办。 当然店里也会雇佣一些读书人做抄书的工作，一些需求量大的书已经可以雕版印刷。 可一些小众的书需求量不那么大，这个只能找人来抄书，一些穷苦的读书人就会接这类活。 只要家里饿不死的一般都不会做这个，因为需要抄的书只能是闲书也就是话本，这一般给闺阁看的多，对科举没用，做这个还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当然也有人会做，比如许恒在书店看书的两天，就发现角落有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每天都在，不管许恒什么时候去，他都在，许恒认为他应该每天早出晚归的来抄书。 明天就放榜了，如果顺利的话，后天许恒就会回去了，许恒下午没有去书店，而是在并州的街道里转一转。 看一看这里人的穿着，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虽然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表面上自己的行为方式跟这里已经融为一体，可是许恒有时候内心还是会带疏离感的看这个世界，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戏，内心始终是冷静而孤独。 许恒漫无目的的逛着，逛着逛着就发现前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破庙，庙门用一个树枝做的门挡住。 这莫不是那个坑人的牙人租出去的庙吧，许恒带着好奇的走近瞧了瞧。也不知谁倒霉的被人坑了，许恒心里替那人可怜掬了一把同情泪。 等许恒上下左右参观完那破庙，好奇心满足后就打算回去。 一扭头就发现旁边有人走过来，一瞧这不是每天在书店抄书的人嘛，嗯，看来他真的是很拮据啊。 那人这两天经常见许恒，对许恒有点印象，好奇这人在自己家门口做什么。 “这位小兄弟你找在下有事吗？” “哦，在下姓许名恒，常山县人士，我来此处，是之前听人说有一个牙人把一间无主的破庙，租给一个读书人所以我过来看看，这是你租的，那你可被他坑了。” 许恒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一下实情比较好。 “是吗？无妨，反正也是他给我找了一个落脚之处，就当感谢他了。” 这兄台心态还挺好的，一点也没有被欺骗的觉悟啊。 “这个破庙之前是乞丐落脚的地方，最近因为秀才试，知府大人把乞丐都赶走了，怕这考试过去，没几天这乞丐就会回来，这样对你应该会有一点麻烦” 许恒再次提醒他继续住下去有可能有点麻烦。 “这个嘛，我放榜后就会离开，应该碰不到。不过还是多谢许兄弟的提醒，对了在下青山县孟寿亭” 那人说着给许恒做了一辑，表示感谢。 这人还真有君子风范啊，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许恒也不会给自己找事，就告辞离开了。 明天就要放榜，许恒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一块去看榜。 第91章 秀才啦 “少爷，少爷恭喜你，你排名第六，是一等廪生” 书童刚从人群中钻出来，大喊着跟路萧报喜。 路萧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喜，自己这次是一举考中秀才了，后来又是遗憾，这次没中案首，不过一想，这次秀才试是府试院试合考，有才之人不少，自己能考到廪生而且是第六的排名，也是很厉害的，想到这个路萧内心又转成大喜。 路萧正得意的咧着嘴大笑，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熟人，这不是牡丹花宴上那个穷酸的许恒嘛。 看他这表情无悲无喜恐怕考的不理想，恐怕现在正在抑制悲伤吧，想到这里路萧直接朝许恒走了过去。 “哎，这不是许公子嘛，怎么样，这次考的怎么样。” 许恒正在神游，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一扭头，这不是那个锦衣老虎路萧嘛。 “还行，侥幸通过” 嗯？通过了，真晦气，不过他县试才第四名，这次恐怕考的还是挂牛尾，路萧内心戏十足的脑补。 “哼，你这样人恐怕也只能靠侥幸了，以后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许恒听着路萧说话阴阳怪气，奇怪的反问道 “那你呢，有没有看过榜单，考的如何” “哼，本公子才气过人，当然是考中了，而且是排名第六的一等廪生。” 路萧骄傲的大声宣布，生怕许恒耳聋听不到。 “哦，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案首是谁” “案首？谁知道是哪个侥幸的家伙。” “嗯，那不好意思了，路公子，你说的那个侥幸的家伙，不才正是在下，可惜啊，你没这份运气，你这次可是手下败将哦，想超过我，恐怕得等你乡试中举了。” 许恒慢悠悠说道，说完还饶有兴致的观看路萧憋屈的脸色，这家伙有意思啊，上赶着打脸。 许恒刚才被许老四告知自己是案首，正在努力平复激动心情，努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谁知这路萧脑抽的来上门要打脸，许恒不给他面子上跺两脚，都对不起他这声许公子。 今天一早，许父他就着急的想去看榜单，因为上次的经验这次提早去占位置，就等着早早可以看到榜单。 因为到的早，榜单还没有贴出来，不过告示栏处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没等多长时间，有两个官差过来，人群自动裂开，留出一道口子，衙役走过立马又被合了起来。 刷刷，官差利索的刷上浆糊，榜单从自上而下的粘贴上，贴上后两个衙役就站在两旁，维持治安，榜单面前已经有许多人挤在里面查看。 许老四时机把握的很准已经冲进去了，其他几人也只能踮着脚张望，期望自己的视线可以穿过前面层层叠叠的人头，看到结果。 “中了，中了，三蛋你中了，而且你是第一名啊，是案首啊”， 许老四刚进去没多久，就从人群中边挤出来，边嘴里大喊，许老四实在太激动了，嘴里喊的是许恒的小名。 许父听到许恒考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很是激动啊，儿子太了不起了。 许父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用力的捏着儿子的臂膀，不停的说儿子好样的，许老四也走过来不停地拍着许恒，许恒要被这两个激动的大人给打死了。 看来每次看榜还是离许父他们远一点比较安全。 “小四啊，我家荣清怎么样啊，上榜了没有。”许安赶紧凑过来问自家儿子的情况。 “啊？啊，那个我就一眼看到许恒的名字了，接下来就没看到，安哥，荣清应该也上榜了，不用着急，我再去瞅瞅” 四叔被问的一懵，自己忘了看许荣清的成绩了，赶紧安慰了许安他们。 结果听人念榜的免了两遍了，也没听到许荣清的名字，许荣清这是落榜了，许荣清听了没自己的名字，垂了头，一言不发的就往回走，许安赶紧去追赶安慰儿子。 许恒看许荣清这情景，难免也有点感触，虽然自己不喜欢许荣清高的做派，但是好歹是一路陪同考过来的，看同伴落榜，自己也会同情一些。 许父他们看着情况也不好在激动，毕竟你的喜悦属于给人伤口上撒盐不是。 就这时路萧上赶着来打脸，等路萧自己羞愧的走开后，许恒感觉留在这里也够了，该回家去了，就在这时一个考中的人边激动的挥手大喊。边往外跑。 “中了，中了，我终于考中了” 这个情景这边经常上演，众人也没在意。 结果没走两步那人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旁边的书童扶着那人，大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许恒一看这情况，这人应该是一时情绪上来，然后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许恒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然后拇指狠着掐那人的人中，因为着急救人，也没在乎力度，这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没一会那人悠悠转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先是愣愣的，突然醒悟了现在的情况，就哇哇的跟一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我终于考中了，终于看中了，整整三十年寒窗苦读，我终于考上秀才了，呜呜...老天还是可怜我，我终于考上了。” “老爷，你别伤心了，你这不是考上秀才了嘛，以后你还能考上举人，考上状元。” 旁边的书童也被吓坏了，赶紧安慰那人，围观的众人看了这新晋秀才的表现，听着他的话，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没人笑话什么，至少这人终于考上秀才了。自己谁知能不能考上。 “这位大哥，你刚才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气血上涌晕了过去，你现在还是情绪稳定比较好一些。” 许恒劝慰道，那人听了许恒的话，点头同意 “对，对，不能情绪激动” 那人赶紧擦了一下眼泪，被书童扶了起来。 “在下晋河县唐禹，多谢小兄弟刚才搭救，不知小兄弟名讳” “幸会，在下是常山县许恒。” “哦，阁下就是案首许恒，幸会幸会。许恒兄弟小小年纪已经获得如此成绩，真是让在下惭愧。” “只是侥幸而已，唐兄过誉了” 两人相互道贺谦虚了一下，许恒因为许父他们在旁边等着，就打算告辞离开，不过最后被唐禹拉着非要留了住址，到时登门拜谢。 第92章 许荣清的失落 回去的路上，许父还是不停地说儿子考上的事，这考上秀才，才是真正一脚踏进了科举的路，秀才会有功名，会免个人的人头税，见了县令可以不用跪拜，自家出真正的读书人了，许父是越想越为儿子骄傲。 看来当初孩他娘做的那个梦，绝对是祖宗的提示，家里的祖坟真真的冒青烟了，不是做梦。 许老四也是为自己的侄子高兴，尤其对比刚才那个叫唐禹的读书人，三十多岁了才考上，自家侄子才13岁就考上了，多了不起啊。 许恒看着许父两人这喜悦的表情，就叮嘱两人 “爹，四叔，我们回住处后，这个考中的是事不要喜悦太过了，低调一些为好” “为啥” 四叔不懂了，考中秀才是好事，而且还是案首廪生，每个月都有银子领，多好的事，还不能多高兴高兴了。 “荣清哥不是落榜了，你们这个表现不是惹他更伤心，还是低调一些吧。” 毕竟乡里乡亲的，许荣清的爷爷还是村里的里正，不管看哪个面子，许恒低调一点还是好的。许恒解释道 “对，对，恒儿考上秀才了，咱们私下高兴就行，不用太表现，以免荣清父子他们心里难过，毕竟许安也帮助咱们这么多，尤其是你老四，你可安生一些。” 许父叮嘱许老四一声，三人回去后，就发现院子里没人，猜测两人应该在屋里没出来。 这考中了，看来回程得晚一天，明天还需要到知府衙门那里办理秀才的文书尤其是廪生的证明，这个可以让许恒每个月就在县衙领取一两银子的补助 廪生因为要每个月领银子，所以得留一个自己的印信作为标志。 有的是留的亲笔，有条件文雅的是留自己的印章，许恒打算留的亲笔，理由当然很明显，因为穷没有做印章。 在衙门留自己印信的时候，许恒还碰到了孟寿亭，这才知道孟寿亭是这次的第二名，这人也挺厉害啊，而且这次得了廪生，每个月一两银子的补助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有很大帮助。 当然了一两银子对自己也很有帮助，这廪生的补助一年都赶上家里老母猪的生产价值了，自己总算从消费品变为了投资品。 许恒在衙门办完自己的文书，回去后发现许安在门口徘徊，看到许恒就上前紧张的询问 “许恒啊，你有没有见到荣清。” “荣清哥？我这一早就出门去衙门办事去了，没有见荣清哥，他没在屋里嘛” “没有啊，我也以为他在屋里呢，结果吃早饭也没出来，后来我去屋里一看，屋里没人，你说他这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啊？” 许安焦急直拍拍手，知道儿子落榜心里不舒服，上次没考上就难过了好久，这次还没考上，尤其对比同行的许恒看上了，儿子这心里恐怕更不好受，许安担心许荣清想不开。 “许安叔，你别着急，荣清哥也许是出门散散心，他一个男人，应该没什么事。实在不行，我让我爹和四叔跟你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许安还是担心的不行，最后四人四处寻找也没有见到许荣清，这家伙不会真想不开吧，看着天越来越黑，人还是没找到，许恒也有点发怵了。 就在许恒打算直接回去，看看许荣清自己回没回去时，发现前面巷子口有一人东倒西歪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 许恒走上前一看发现就是许荣清，就打算扶他一把。 “许荣清，你喝酒了，你知不知道安叔很担心你，我们找了你一整天，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哼，担心我，真是笑话，我不用你来假好心可怜我” 许荣清一把推开许恒，嘲讽道 “你现在是不是看我很可怜，很可笑啊，明明比你年龄大，比你读书多，结果科举竟然考不上，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的嘲笑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明明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你却可以处处压我一头。为什么从小都是别人在夸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后面许荣清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在发泄自己的心中的郁闷。 看来自己这个别人的家的孩子，留给许荣清的阴影有点大啊。 许恒没搭理许荣清的激动，直接抢过许荣清手里的酒坛，卡住许荣清的脖子，就把酒全倒在了他脸上，浇完后，冷冷的说道 “清醒没有，呵，我一直以为你许荣清很高傲，原来也不过是嘴上强硬的死鸭子罢了。 你不知道人天生有差异的吗？有的人成功靠的天赋，这是上天给予的，还有一个是自己给予的，那就是努力， 而我许恒成功则是两者皆有，而你呢，天赋既然不如我，那就从努力上超过我啊，你科举失败了，说明你两样都没有。不从自己处找原因却把失败归咎于老天，这个就是懦夫的行为。” 许恒说完这番话，就潇洒的扬长而去，没有理会呆愣中的许荣清。 一进院子就碰到了许安，就告诉她许荣清在后面的巷子口，其他就没什么心情再说了，自己直接回屋休息了。 许荣清不知是被酒浇醒，还是被许恒的话说醒，反正是后面自己乖乖回家，也没在整天沉个脸，不过后面读书上进程度更甚以往，可谓是书不离手。 最大的变化许荣清也不对着许恒显清高了，还经常请教许恒，这把许恒吓了一跳，还以为许荣清精神分裂了。 其实是许恒的话提醒了许荣清，天赋不如他自己认了，努力绝对不能比他差，许恒能当案首，绝对有过人之处，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就不耻下问。 第93章 拜见知县 天一亮，众人就要启程回家了，在走之前许恒招待了专门上门道谢的唐禹。 唐禹特地跑过来道谢，一来是真的感谢当时许恒的出手搭救，二来是看许恒小小年纪已经是案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自己也是起了结交之心。 本来唐禹送了许恒许多礼物，里面最贵重的是一套静书斋的文房四宝，静书斋是一个全国有名的连锁书店，里面的出售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相当于现代的驰名品牌。 读书人如果不拥有一套静书斋的物品，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懂风雅。 从这出手就知道唐禹家境不错，不过许恒本来是想推辞的，当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最后盛情难却，许恒只留下了一本书籍当作自己接受唐禹的谢礼。 送走唐禹也临近中午了，众人就抓紧时间回程，回城路上自然也是风尘仆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样，感觉回去的时间比来时要快不少。 许恒他们离开时，还碰到那个叫柱子的牙人，这人来交接院子，也没查这院子被许恒他们住的怎么样。 只一味的恭维许恒，一个劲的秀才公的叫着，许恒以为这人是良心不安，知道坑了自己住宿费，所以怕许恒报复，所以一个劲讨好。 许恒哪知道，这牙人是把许恒当送财童子看待了。 许恒走后，这院子柱子会重新叫卖出租，不过哪怕考试后，自己也会300一天的出租，等到乡试时直接提价500文一天。 为啥涨价啊，除了院子被许父他们居住时收拾的能见人了，最主要是住这个院子的人考到案首了。 说明这个院子风水好，是被文曲星眷顾的，若想考好，住这个院子准没错。 并州最大的客栈升福客栈当年乡试有一个秀才在那里考了解元，从此升福客栈就声名鹊起， 而且奇怪的升福客栈此后每次乡试，这虽不是次次有人考中解元，可也有许多人考的不低，两三次乡试总会有一个解元住过升福客栈，都传言这升福客栈是被文曲星庇佑的。 每到考试时候，这升福客栈的房间都是一房难求，你有再多钱的钱都不一定能住上。 这不知情的读书人不知道，柱子这牙人可知道这几年的秘密，除了第一年狗屎运的住了一个解元，每年升福客栈都会提前排查，给有名气的才子，免费提供食宿，不光好吃好喝，这房间都是上等的天字间。 虽然考试有几率，可这有才名的书生，乡试也不会差，这也是升福客栈每年学运不低的原因。 这好运总算让柱子碰到一回，这院子自己不好好经营都对不起自己。 许恒可不知自己离开后的事情，而是一门心思往家赶。 路过常山县城，许父等人停留了一天，让许荣清父子先坐自家牛车回去，许恒他们则会坐许算盘的牛车回家。 许恒在县城停留，主要是要去县衙交接自己的廪生文书，以后每个月可是有一两银子要领的，这个可不能怠慢了。 许恒进了县衙，熟门熟路的去了账房那里办登记，正好碰到穆枫。 穆师爷这次可主动了，不用许恒再提醒，主动行礼恭喜。 “恭喜许秀才，许秀才小小年纪就高中案首，恭喜恭喜。” “穆师爷你过奖了，说来应该感谢穆师爷，要不是你送我的那本书，我也没机会读书” 你感谢就行了，提啥书啊，穆师爷吐槽，不过看在许恒已经是秀才，而且是案首的份上，小小年纪未来可期，穆师爷也想开了，就当结了善缘。 “许秀才，知县刘大人要见你，现在你随我去前厅吧” 等我？这自己考上秀才了，知县大人都要见自己，自己这案首有这么大面子。 许恒这就不知道了，这次常山县一共考上三名秀才，其中两名是一等廪生，尤其许恒还考上了案首，这可是给常山知县这么多年平平无奇的政绩上刷了一把。 知县怎么能不见见呢，虽说考上秀才不稀奇，可案首若以后继续努力，这乡试考中也是有很大概率的，只是见个面，卖卖好感，知县大人还是会盘算的。 许恒跟着穆师爷到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路萧跟另一位考生也在，尤其是路萧看到许恒也来了，感觉自己今天这上赶着拜见知县不是好时候。 许恒刚到，这刘知县就跟掐点踩表一样，紧跟着上场。 许恒三人赶紧鞠躬行礼，这当秀才了，可以不跪拜，可是行礼还是要有的。 “哈哈，诸位不用客气，本官只是跟大家话话家常，大家随意就行。” 那可不行，你这身份说话家常正常，可许恒他们可不能，把人的客气当理所当然那是傻子，当了秀才的人都是人精，三人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 “诸位都是代表我县的读书人，果然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也许将来会跟我成为同僚呢” 这刘县令还真会说场面话 “多谢大人夸奖，学生惶恐” 三人赶紧机灵的人赶紧附和道，跟上位者说话还真的时刻打起精神，生怕一不小心出了错，扣了印象分。 “呵呵，你们谁是许恒” 许恒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马上上前拱手行礼 “大人，学生便是许恒” “哦，你便是许恒，果然一表人才啊” 刘大人你太客气了，对着自己这孩子身形夸一表人才，让许恒太汗颜了，你哪怕夸未来可期，许恒心里也好受，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夸奖，这夸外表，怎么听怎么让人感觉虚伪。 “大人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啊” “哈哈，不必谦虚，你那句赞赏牡丹的‘不经凌霜，哪敢傲雪’的策论属实不错。” 这刘县令应该是听到自己之前的传闻，才对自己好奇的。 其他两人听了县令的话，也都看了看许恒，尤其路萧，本来看到许恒考中秀才，还考中案首，已经够堵心了。 现在看到许恒在县令面前都挂了号，这堵心更重了，差点不能呼吸。 “刘大人，学生路萧，学生现在有一事请教” “哦，路萧，本官知道你，你县试不是案首嘛，这次秀才试也考的不错，也是廪生，今年本县的文气不错，你说吧什么事” 刘大人，你夸奖我，能不能不要用也字，虽然路萧内心不爽，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 “这秀才以后，听说是要继续进修，不知这进修去哪里最合适，麻烦刘大人指条明路。” 第94章 独特的回家方式 刘大人一听就知道这路萧是想要府学的推荐信，考中秀才后需要继续深造，普通秀才直接进入县学，那里有中过举的老举人来主持教学，深入了解朝廷律法和政策，知县大人偶尔兼职一下，县学也就属于官办教学。 除了县学，每个州府都有府学，府学的教学条件就比县学高不少档次，首先担任府学都是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这些人不光属于科举的胜利者，而且已经在官场历练过的，担任学府院长更是朝廷正五品的官员，也就是常说的学道大人，无论怎么看进去府学绝对比县学有优势，这就很普通学校跟重点学校的区别。 当然进入府学条件就苛刻许多，除了必须是廪生资格，还需要有知县的推荐信，除了这个还需要入学考试，最重要的府学有年龄限制，最大不超过二十岁。 路萧这么明面上问出来，主要是因为许恒跟自己同为廪生，就怕刘知县只有一个推荐名额，私下给了许恒，所以干脆问出来，也要刘知县一个痛快话。 “哈哈，这个啊，你们考中秀才后直接进入县学就行，不过你和许恒都是廪生，有机会进入府学，不过府学一般是院试后的九月才进行入学考核，今年院试跟府试合考，四月就结束了，你和许恒想进去府学等八月底，我会给你们推荐信，你们到时来领就行。” 路萧一听这知县大人处事还算公正，赶紧鞠躬致谢，许恒听到这个也赶紧致谢。 “哦，那个谁，你也不要气馁，岁考后，若你获得廪生资格，我也会给你推荐的资格，府学不一定比县学就好，咱们县学的实力也是不错的。” 刘知县还记挂着旁边的路人甲，好歹这位秀才也给自己这次政绩刷了一个人头，刘知县对待都挺和气的。 充当了半天路人甲的秀才，内心热泪盈眶，刘知县好人啊，还记挂自己，只是自己有名字，不叫那个谁。 （作者语录:一次性龙套人员就不安排姓名了） 许恒拜谢刘知县后，就跟许父汇合，打算回家好好庆祝，虽然自己距离衣锦还乡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考中秀才对于许家来说，依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大事。 许荣清和许安父子提前坐自家牛车回家了，自己现在考中的消息，想必家里已经知道了，不知道家里会怎么迎接自己。 是不是那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场景，不过许恒想了想感觉可能性不大，秀才虽然难得，可是实质性好处还不大，至少考中举人才算翻身，毕竟常话说的有穷秀才富举人，秀才有穷的，举人却没过不好的，秀才这么大张旗鼓太招摇了。 就在许恒憧憬回去后自己该怎么表现才能符合自己秀才的身份，许算盘的牛车已经把自己拉到了村口。 大老远就看到村口有人影走动，有人一看到牛车过来，就朝村里大喊。 “许恒回来啦，秀才公回来啦，秀才公回来了。” 没一会村口呼啦啦围满了人，不管有没有关系，都争着来看本村新鲜出炉的秀才。 要知道许家庄这个往上数八代都是贫农，这么多年连一个童生都没有，现在祖坟里真冒青烟了，出秀才了，还是第一名的秀才，都等着好好看看。 许爷爷和樊氏自从早上，从许安口中得知许恒考中后，下午就会回来。 一天都在盼着，尤其许爷爷今天往村口跑了八趟，就为了迎接自己这争气的孙子，为这，许爷爷已经有点驼的背都难得挺直了，这下总算盼回来了。 许恒看到村口有这么多人来迎接自己，路上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可真看到这情景，心里还是有个点得意，自己现在可是家里的骄傲，许家庄的骄傲。 等牛车一停下，许恒就站起身，打算跳下车，好好跟家人团聚。 偏巧有好事之人放提前准备好的鞭炮，许恒起的有点太心急了，这许算盘家牛虽然通人性，比较稳重，可是面前突然有这么多人又听到这鞭炮声，就有点烦躁，车停下后，又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许恒正高兴的打算下车，就被突然晃动的牛车带动脚下不稳，失去了平衡。 于是在鞭炮齐鸣中，众目睽睽之下，许家庄百年秀才第一人回村后的第一面，是从牛车上摔了一个跟头。 若时间可以倒流，许恒愿意花费所有的代价让时间倒回一分钟前，打死自己也要坐死在牛车上，自己绝不想要这样的迎接方式。 可惜时间只会向前不会后退，许恒只能光速起身，奢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许家众人被许恒吓到了，一股脑的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检查有没有摔伤。 许恒赶紧肯定的说自己没有摔伤，一点事都没有，其实对于别人的关心，许恒更希望大家都不要在意这事。 最后樊氏检查了三四遍，确定许恒没事，大家才放下心来，然后就是汹涌的八卦涌来。 这秀才是怎么考上的，考上秀才后有啥不一样的，大家对于这秀才实在太好奇了，头一次见秀才。 最后是许父知道儿子这一路赶考太累了，赶紧领着儿子回家休息。 回家后，接下来的事就不是许恒该关心的了，长辈会操心，这儿子考上秀才后，该怎么庆祝，既能表现自家的底气也不至于太铺张。 这事里正和许爷爷两个大长辈在商量，许恒只要照做就行。 虽然里正的亲孙子，许荣清落榜了，可是许恒也是许家庄的人，许家庄出的第一个秀才，这让许家庄在周围村子里扬眉吐气不少，看看谁还敢嘲笑许家庄村小庙小，这以后争水浇地都有底气。 最后商量出来一个即有面子又不铺张的方式，明天先让许恒祭奠祖先，告知先人，然后办一个席面请同村人吃顿饭沾沾喜气就行。 这个也是许恒的意思，毕竟当了秀才，这银钱上没有什么增益，以后读书花费更多，秀才不至于铺张浪费。 而且这科举之路仕途艰难，万一这以后都倒霉的无望精进，这不是给人惹笑话嘛，低调一些，意思意思就行了。 其实许恒真正的想法是怕家里有人拿着自己的名声胡作非为，就怕给将来带来的隐患，所以自己提前跟许爷爷沟通好，让许爷爷用家长威信给家里敲一下警钟，许爷爷听了许恒的话也是连连点头保证，自己这一脉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读书人，可不能让家里的老鼠屎给搅和了，自己一定要警告一下。 第95章 想喝骨头汤 晚上樊氏把家里的新衣拿给儿子，等着儿子明天穿。 许恒看母亲过来，顺势揉揉腿，樊氏一看就担心起白天许恒摔跤的事，就想撩起裤腿查看。 “恒啊，你这莫不是白天真把腿摔伤了吧，快给娘看看” “娘，我这问题不大，就是现在还有点疼。” “那也不成啊，万一摔到骨头可咋整，要不叫一个郎中来看看” 听了许恒说腿还是有点不舒服，樊氏可不放心，打算叫一个郎中来看看。 “娘，真不用担心，而且我现在小，摔一下没事，你想啊，那孙兴当年从房顶跳下来都没多大事，更何况我这就一牛车能有多高。” 许恒安慰母亲，不让母亲着急，不过转头又说道 “不过，这摔了一下，我确实觉得我这骨头脆了一点，应该把骨头养壮一点，以后省的不经磕碰。” “嗯，你说的对，可是这骨头咋养不，难倒吃骨头吗？” “娘，骨头谁吃的下，不过可以喝喝骨头汤，娘等着这几天你去找许壮爹，多给我买点骨头回来炖汤喝吧。” “行，不就一个骨头汤嘛，这不算啥，等着明天娘给你炖骨头汤喝。” 樊氏这时也回过味来，儿子这是想喝骨头汤，不过骨头也不值啥钱，买回来炖汤问题不大，就答应儿子。 这个也是许恒晚上想到的，自己这身形，想增高除了多锻炼营养也得加强，最好的营养肯定是喝牛奶，问题是这个时代哪有多余的牛奶给人喝，牛奶都是给牛犊喝的，一个成年人去跟牛犊抢牛奶，会惹闲话的，所以许恒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喝骨头汤。 等之后许恒喝到骨头汤，才知道这是真骨头啊，许壮爹这技术真厉害，骨头愣是肉都不多带一点的。 翌日祭祖，许恒穿着新衣，早早就跟着长辈去了祖坟上祭祖。 许恒在后面跟着烧纸磕头，汇报自己的成绩，然后祈求祖宗继续地下有灵，保佑自己以后仕途顺当。 这是上了这么多次祖坟，许恒排的最前的一次，终于不是在后面看人屁股了。 回来后，许恒就被人架着上了自家房顶，跟一个散财童子一样，不停从房顶往下撒炸好的糖饼。 这个风俗好像叫散福，谁抢到了谁就沾上这福气。 许恒这每次松手，人群就准确的低头哄抢，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样的抢，就看谁眼疾手快，这个时候可没人来一个老眼昏花。 席面的话做的是这里传统的大锅菜，红白喜事必不可少。 许恒更愿意说这叫大杂烩，爆香花椒大料后，下五花肉煸炒，然后混入豆腐，冬瓜，白菜翻炒均匀后，加水放粉条炖煮。 等粉条炖的烂烂的，这时就可以加盐调味出锅。 这做大锅菜也是需要技术的，一定要这大锅大火做出来的才香，配上主食，不管是米饭还是窝头、馒头都是一个香。 每个来贺喜的人放上喜钱五文，然后端一碗大锅菜回家沾沾喜气。 因为考中秀才这个喜钱对于一般人来说属于特殊人情往来，毕竟自家也出不了秀才，回礼不一定有。 所以给了五文意思意思就行，许家回赠一碗饭，双方都是皆大欢喜，没有亏。 祭祖后的第二天，许恒就去了上河庄学堂，拜谢孙先生。 许恒到时，孙先生已经在院子里等待了，许恒上前给孙先生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从这里真正意义上来说，孙先生属于许恒的授业恩师，所以许恒回来就需要来孙先生这里感恩拜谢。 孙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看着许恒行礼完毕，高兴让许恒起来，然后关心的问道 “起来吧，这听说前天你回来时从牛车上摔了下来，你这有没有摔伤。” 孙先生啊，头一次见面怎么问这个，能不能过去了，许恒虽然内心无语，还是乖乖回话，说自己完全没问题。 孙先生拉着许恒进了书房，师生两人开始闲聊，主要是孙先生听许恒应试的见闻，认同的地方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不懂的地方还会问一下。 还详细询问了许恒关于试题的答法，这不光对孙先生以后教学的方向有好处，就是孙攸以后考秀才也有借鉴。 听了许恒这次得案首，尤其对于予知这题的选择答法，孙先生不住的点头称赞，孙先生听了许恒的话，推测哪怕许恒选择了题面答法，许恒也有可能考中，不过肯定名次没有这么高。 这位知府文集涉猎广，说明知府大人是一个随性之人，尤其对时节感触多，心思也是一个敏感多思之人，肯定对于中庸之道很推崇，所以许恒答题着重在中庸之上更合知府大人的心思。 孙老师语气带着遗憾和欣慰对许恒道 “许恒，你自己已经身有秀才的功名，而且还是廪生，为师的学识已经不能再教授你什么了。” 许恒知道，这是孙先生对于许恒以后要去县学进修，以后见面肯定会少很多，难免有点感触。 “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许恒的这一身学识都是先生传授的，怎么能说不能再教授学生什么了呢。” “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是高兴，可是为师也知道科举之路艰辛异常，能教授到你取得秀才功名已经是为师的荣幸了，对了，你这进去府学的几率怎么样” 许恒今后的路如何走，孙先生对于许恒来说帮助不大，府学只是听说过，如何进入，孙先生也不太清楚。 “哦，这个啊，我回来时，拜访过本县的知县刘大人，刘大人说只道名次达到廪生，他就会给推荐，不过府学要九月才招新，到时只要通过入学考试，进去府学应该难度不大”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进入府学的条件，孙先生也是头一次听说，不光要秀才名次好，这年龄也有限制，看来进入府学之人都是才能过人之辈啊。 第96章 学习经验 “啊，对了，许恒，为师还有一件事，你这不是考中了秀才嘛，为师这里你是第一个教出来的秀才而且还是案首，你等下给其他学生传授一下你科举学习的经验，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 啥，孙先生你这里还有经验分享大会啊，我可不可以拒绝啊。 当众演讲跟别人交流讲话是不一样的，许恒还没有啥演讲经验，而且自己这啥都没有准备，就让自己直接演讲，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先生，我这什么都没准备，而且我这没啥好说的，还是不要了吧。” “嗯？这是为师的命令，不能拒绝，而且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把你平时的一些学习经验说一下就行了，时间为师给你排在未时，你有大半天的时间准备，好了，为师还有课要上，要先过去了，你现在就准备吧” 孙先生你这是独断专行啊，许恒恭送了孙先生离开，无奈的开始构思下午要讲什么。 许恒要传授考中秀才的学习经验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学堂内外，内自不必说就是学堂的学生，外的话是一些已经离开学堂但是还在准备科举的学生，也赶紧跑过来。 要知道一个身为秀才案首的人来讲授科举经验是多么难得，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读书人来听都能理解，奇葩的是许多不是读书人的村民，也凑热闹的来听许恒演讲，这到不是来听什么学习经验，而是纯粹的好奇凑热闹，看看这秀才平时是怎么讲话的，这完全把许恒当新奇事物了。 等到下午要演讲时，学堂内外已经挤满了人，学堂的学生还有板凳可以坐，其他人只能随意找一个旮旯角站着，甚至院外的大树上都挂着一两个人，许恒这演讲规模不比这唱大戏的观众少，许恒看着这个盛况也是没谁了。 许恒看这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上台前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放松，然后昂首挺胸走到前面的台阶上，先是对着下面坐着的孙先生行了一礼，然后清清嗓子说道 “尊敬的孙老师，同窗以及志同道合的学子，我许恒今天很荣幸在这里跟大家一起来交流我在科举路上现在的一点微末经验，期望我这才疏学浅的经验能帮到在座的诸位。” 许恒这是把前世上学时国旗下的讲话给搬了过来，开头先自谦了一下，后面才开始讲自己的学习经验。 许恒的学习方法，首先就是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一个好的身体才是科举的本钱，许恒就举例了科举条件的艰苦，比如在号房呆三天，碰上下雨，有的考生因为身体不好着了凉肚子疼，而不能完成考试的事。 二就是学习时间的把握，比如清晨一般大脑清醒，这时候背一些自己平时感觉难的文章，就会事半功倍。 三就是学习一定要多复习，因为记忆力记忆力是不断变化的，就是刚开始记的快，随着时间的推移记的就慢慢越来越少，其实这就是记忆曲线罢了。 许恒就说自己在读书时就是预习加复习的模式来进行，预习是不清楚的问题，带着疑问听课，这样听进去的就多，学习后就会定期复习，尤其是去年自己为科举准备的三轮复习。 当然最后科举成功的关键还是勤奋，自己相信一句话就是勤能补拙，先天的笨拙可以靠自己的勤奋来弥补，用这句话来鼓励众人。 许恒说完后，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恒这个演讲对于认真学习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帮助的，原来学习是有方法可用的，大家听了都很佩服许恒不藏私的分享。 许恒的经验也不过是自己前世经常听说的，自己现在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在这个学习完全属于放养式的状态里，许恒的经验像是为许多人开启了一扇崭新大门，原来学习还可以这样。 许多人听的那是如痴如醉，生怕漏掉一个字，孙老师也是偶尔会陷入沉思，想一下许恒的话。 “勤能补拙，勤能补拙，是啊勤奋可以补充自身的不足” 许荣清在下面听着许恒的话，彻底佩服起许恒，自己确实不如他。 许恒总结的科举经验一直延续了下来，后来许恒功成名就后，乡里人把许恒今天的演讲刻在了一块石碑，以供后人瞻仰。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现在许恒还是在院前被热情的学子们包围起来，相互请教自己对学习的疑问，幸好孙先生出手解救了许恒，否则许恒就要被好学的学生给憋死在人群里了。 许恒赶紧躲在屋里，等孙先生驱散人群，许恒才舒了一口气。 许恒看着自己现在糟糕的形象，尤其这两天新上身的长衫，已经被人扯的皱皱巴巴，下摆处还多了几个脚印，那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啊。 你说你们崇拜我，怎么还围攻我呢，许恒无语了。 许恒在学堂等到天黑后，跟做贼一样从后门离开。 几个月后是乡试，许恒肯定是不会参加，因为知道自己去了也只是白受一次罪，秀才需要精进的课程自己还一点都不了解呢。 现在去县学的话，也不现实，县学都是准备乡试的人，现在插班进去没意义，所以这段时间许恒得准备府学的考试，继续四书五经读起来。 若是府学给刷下去，这可丢人丢大了，不管为前程还是为面子，许恒都不能放松。 不过在家里学习，尤其现在许恒受到的干扰太多了，也许是许恒读书有了成绩，许多认为自家孩子也行的人纷纷找上门来。 正常一点的人是询问自家孩子有没有天赋，奇葩一点的就是想让许恒指导怎么考秀才。 这个许恒只能通通推说自己才疏学浅，对于教学还是一窍不通，还是询问专业人士孙先生吧。 孙先生那里这几天也是比较忙，尤其教出许恒这个案首，附近许多人都想让孩子跟着孙先生读书，哪怕在镇上或者县城读书的也想让孩子转学回来。 不过孙先生通通实话实说，这许恒考中一方面虽然是自己教的，另一方面也是许恒天分高，想让孩子也中案首，恕自己无能为力。 不过其中有一个棘手的孩子，那就是四蛋，小白氏生了四蛋后，后面生了一个女儿四丫，去年流了一个。 不知是不是近亲的缘故，四蛋这个智商有点问题，倒也不能说傻，就是有点楞楞的，许恒猜测四蛋有点弱智，四丫到是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过性格有点像小白氏，掐尖要强厉害的很。 这许恒读书算读书出来了，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小白氏也动心了，想让四蛋也试试。 若是以往孙先生看到四蛋这样的就会直接拒绝，可是四蛋因为是许恒的堂弟，孙先生犯难了，最后看在许恒的勉强，收下了四蛋。 等许恒知道时，四蛋已经在学堂读了七天的书，好在四蛋虽是弱智，但不是一个皮孩子，每天虽然学不会，也乖乖的上课听讲，许恒就随他去了。 第97章 麻烦的亲事 这许恒刚刚把一堆求学的孩子打发走，后面又来一波，这次不是啥男孩子了，全是女孩子。 今天不是大伯娘的远房侄女，就是大丫的小姑子，要不就是大姑的女儿兰花。 现在就连不怎么出头的小姑姑现在也过来了，小姑姑家没有合适的姑娘，但是丈夫的侄女也有几个合适的啊。 都打着这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自己家得抓紧下手，许恒家里最近就快成了庙庵，天天有人来拜访。 许恒这肥水看着这几天自己这抢手的行情，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怎么解决，谁知方法还没想到更大的麻烦就来了。 樊氏对于儿子得亲事，一开始也没当一回事，毕竟女儿还没着落呢。 可这现在自己出门总能碰到几个关心自家儿子婚事的，这心里也犯了点犹豫。 尤其今天上午兰花跟梅子在村里因为许恒给打架了。 大姑因为许恒考中秀才，尤其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补助，本来就摇动的心瞬间就狂风巨浪了，干脆就以尽孝为名，让兰花住在娘家。 趁机让兰花跟许恒培养感情，这兰花有这心思，梅子也有啊，尤其许恒还是自己早早看中的，怎么能让这兰花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上午就因为一个洗衣服的位置撕扯起来，明面上是为一个位置之争，暗地里可是意气之争，谁也不服谁，就这样两个妙龄少女在村口开始了你扯头发，我抓脸，相互扭打在一起。 两个女孩子因为一个男人撕扯打架，让村里狠狠说了一波闲话，这让樊氏很是生气，因为这个涉及到儿子的名声。 樊氏听许恒说过几次，知道名声对于读书人特别重要，若是名声不好，以后前途不好走。 看来儿子的事得提前定下了，否则后患无穷，晚上就跟许父商量 “孩他爹，你说要不咱们就先给儿子把亲订了吧。” “你这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前两天不是还认为孩子小，可以不急嘛” “哎，我原先也不着急，可是你看最近兰花和梅子那心思，弄的村里人尽皆知，而且这娶媳妇得娶好，否则这家宅就不好，你看那王地主家不就是一个例子嘛。” 王地主家就是四叔当初要成亲的牛杏花后来进门做妾的那一家。 这其实也和牛杏花有关，王地主的儿子王磊因为杏花肚里的孩子，就让杏花进门做了小妾，可这新过门的媳妇是县城的员外家的小姐， 家境不比王地主家差，当初因为已经成亲了，也没办法退亲，只能委屈着接受杏花进门，可这日子长了，心里难免不平衡，一口气咽不下，这天天在家没有一天是消停的。经常是三天一大吵，每天一小吵。 由于王地主家本身理亏，这王夫人娘家也硬气，所以也就忍让一些，谁知前两天不知因为什么事彻底两家闹掰了，昨天王夫人还带了一群娘家人来王地主家闹，附近的村民可是看了一把热闹，这王地主一着急直接气晕过去了。 都说这要不是王地主贪图这门第好的儿媳妇，家里至于弄的这么乌烟瘴气的。 樊氏看了也觉得这婚姻大事得好好选择。 “那是王磊那小子没管好裤裆，跟娶媳妇没多大关系” “你这木头，一个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呢，谁能说准呢，一个不小心，把控不了也是有可能的，这万一弄不好不毁了名声，这可就丢人了。 咱儿子在附近难得的秀才，万一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勾引了，那就遭了，而且这读书人最注重名声了，这不毁了前程嘛，还不如先给他订了亲事，稳了心好一点。” 樊氏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一说，也有点道理，可是这订谁家闺女啊” “这个咱俩可以慢慢寻摸，反正附近想跟家里结亲的人不少，咱们可以提前给儿子挑一个样样好的。” “行，就按你说的吧。那你好好寻摸寻摸看看谁合适。” 于是樊氏就开始了给许恒寻找媳妇的事，最后樊氏就相中了大丫二伯的小女儿，今年十岁，樊氏见过里面，模样水灵，最主要的是勤快懂事，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看将来就是贤惠的。 许恒知道这件事时，两家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都开始商定换庚帖，准备找个日子办一个定亲席，把这亲事给订下来。 这个变化打的许恒是措手不及啊，许恒很是不同意，先不说这对方还是一个孩子，许恒对于没有感情的婚姻很是反感。 为了责任娶了人不好好对待，那这样的婚姻对于双方都是折磨。这突然塞给自己一门亲事，许恒更是反感。 许恒找樊氏说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樊氏认为许恒还小，不知道娶媳妇的好处，这婚姻还是得父母想看的好。 许恒这几天是急的抓耳挠腮的，头发都给自己揪下来好几根，这个时代定亲跟成亲区别都不大了，如果定亲又退亲，对女方男方名声都有很坏的影响。 一定要在定亲前给想个办法搅黄了，否则生米煮成熟饭，再想改变也是无济于事了。 不过这次亲事说服父母不同意有的是办法，但是下次呢，自己以后肯定不会时时在身边盯着。 尤其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纯纯都是包办婚姻。 自己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第98章 疑难杂症 明天樊氏打算领着许恒去大丫家，相互让两个孩子看看，若合适最近就把庚贴换了。 下午樊氏来给儿子送新洗的衣服，发现屋门从里面插着 “儿子，你在屋子做什么啊，怎么还把门关上，不闷吗？” “娘，我在温习功课，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嘛” 许恒打开门，赶紧岔开话题回道 “这是干净的长衫，明天你要穿的，娘给你拿过来，你先穿上，娘看看合不合适出门” 樊氏把手里的一件淡青色长衫递了过来。 许恒接过来换上衣裳，樊氏看着儿子换上衣裳，帮忙把扣子扣好，让许恒转一圈看看。 “我儿子长的就是好，这衣服一穿可比那那戏台上的书生都俊。” 樊氏满意的看着儿子这身打扮，等樊氏拿着衣服出去，许恒偷偷扭头看了一下，赶紧把门重新关上。 第二天一早，樊氏做好饭就来叫许恒。 “恒儿，你起来没有，赶快起来吃早饭，恒儿...” 樊氏一听许恒没有出声，就推开门进来，一进屋就看到许恒还在床上没起来，直接催促道 “恒儿，你怎么还不起来啊，等下要去你大姐家呢，现在赶紧起来，不要耽搁时间” 樊氏走到床边一看就发现许恒满脸通红而且长满了红疹，吓的樊氏一惊，赶紧摇起许恒。 “呀，恒儿，你怎么了。” 许恒吃力的睁开眼睛，迟钝的思考片刻，才发现面前的母亲，用沙哑的声音，脆弱的说道 “娘，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等着娘这就给你叫郎中过来。” 樊氏安慰许恒，就赶紧跑出去找许父，让找郎中过来。 “郎中，我儿子怎么样啊。” 樊氏看着郎中，不时掰开许恒的嘴巴，掀开眼皮的看，又把着脉，不时摇摇头，这弄的樊氏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问大夫这什么情况。 “许恒这脉像忽强忽弱，时而强壮有力，似强健之人，时而又虚绵无力，犹如垂死老人。而且他这表面还有红疹之症，你儿子这病症，我这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 最后诊断许恒这病属于疑难杂症，他这没办法医治。 “郎中，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啊，如果他有什么好歹，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樊氏一听这话，就抓着郎中，求大夫救一救自己的孩子。 “许二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治，不过我也只能试一试了，具体怎么样，这个也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也是表明许恒的病他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许恒得了怪病快不行的消息瞬间传遍许家庄这个小小的村庄。有惋惜的，有忧心的，也有暗中看热闹的。 许爷爷也知道许恒病了，赶紧过来去看了看许恒，看到许恒病在床上也是担心的不行，自己这个孙子聪明也孝顺，这一有空就会去陪自己，村里谁见了不夸自己有福气，怎么这大好的年龄，就碰到这事的。 三婶小白氏知道许恒的事后，在家嚼舌根，说这许恒就是一个没福气的样子，这好不容易考上秀才，竟然就快病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福薄，没命享。 老二家的儿子一直被别人夸，自家孩子一直被他压着，都说许二爷家许恒怎么怎么优秀，这老许家也不就是许恒一个孙子。 怎么就记得许恒，看不到自己儿子，这老天开眼啊，让许恒得了怪病，有时候盼你不好的往往是有血缘的人，外人反而能看淡很多。 樊氏听了这话，还气的上门去跟小白氏吵了一架，差点把三叔家给砸了，要不是许父找过去，让她赶紧回家看儿子，这事不一定怎么结束呢，两家也是自此决裂了。 许爷爷也知道了小白氏的话，就让三叔回家好好教训小白氏，这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个丧门星。 许恒生病已经好几天，一开始服药后，有起色，红疹退了，谁知隔天红疹又起来，许恒病的更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起不来。 孙先生知道了许恒的情况也过来探望过，还送了一些补药，也想帮着打探有没有更好的大夫能治许恒的病。 许恒生病了，这相亲定亲的事就耽搁下来。樊氏是一门心思地扑在许恒身上，对其他事情一概不上心，之前有心思的其他人，这时也不提，也不知何原因了。 许恒这病已经让好几个大夫看了还是老样子，甚至更严重，樊氏担心的整天睡不好，生怕儿子有个万一。 这天许老四从县城回来，来看许恒，就跟许父商量 “二哥，许恒这病若是大夫还治不好的话，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病的问题，是不是许恒这不小心着了啥脏东西，要不要请一个师父来驱驱” 许老四看许恒这样子，也是担心的眉头紧皱，尤其听到看了几个郎中还是没好，就试探的提议。 听到这个建议，许父和樊氏一愣，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方法呢。 “老四你说的对，可是找谁呢，难倒要去道庙里请大师吗？” “若许恒真是着了脏东西，附近的大师最多驱一些孩子癔症，对于许恒这个恐怕有难度，不过我在县城碰到一个大师，我就见他给县城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驱过邪，还别说，驱邪后，那个病殃殃的老爷立马就好了，只是这位大师是到处云游的，不是本地的” 听了许老四这话，许父和樊氏内心燃起希望，赶紧问道，生怕大师云游别处了。 “那老四，这个大师有没有走，若没有赶紧找他来给许恒看看吧。” “应该还没走，若是二哥，二嫂你们同意，我这立马去县城找那大师过来。” “快去，快去不要耽搁了” 樊氏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让许老四帮忙去县城，请他说的那位大师。 第99章 特殊的命格 许老四得到同意，立马启程去了县城，第二天带回来一个着藏青色道袍，左手挎着浮尘，右手拿铜铃的一个道士，这道士面上无甚表情，很有一点出尘的味道。 大师一进了院门，脚步立马停了下来，先抬手制住别人的声音，然后晃着铜铃在院内走了一圈儿，低头掐算一把，然后点点头，这个动作弄的众人满头雾水，不过因为是大师都不敢轻易询问。 然后就进屋去瞧许恒的情况，大师拿着摇铃在许恒的床上晃了一圈就出去了，出门后询问了许恒的生辰八字后，直道:难怪，难怪 “大师，难怪什么，这跟我儿的病有关。” 樊氏听到这话，就赶紧问 “情况不好，但还没到绝境，还有回转余地。” 樊氏一听情况不好，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又听到还有办法，就放心下来。 “夫人，我可否问你，令郎早年间是否遇过水难” “有啊，有啊，好几年前我儿子是掉过一次河，差点送了命。” 道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令郎是否有婚约在身。” “这个嘛，也还不算，本来是打算定亲的，这不碰到了我儿病重，所以就耽搁了。” “幸好啊，幸好啊” 那道士突然拍掌一声，连道幸好，弄的樊氏一头雾水。 “大师，幸好什么，我怎么没明白啊。” “哦，夫人你听我说，令郎的生辰八字是难得的好时辰，五行属水，通常来水命比较顺遂。 但是有句话说，水满则溢，也就是水过旺必招祸，令郎早年间遇水则招了水祸，虽然当时侥幸躲过，但命里是被河神刻了印记，现在又给他定亲，这水属阴，这女子本为阴，你这给他定亲，这不是给他添阴气嘛，这不就让河神给惦记上了。 幸好是还没订成否则令郎就久病不起这么简单了，送命都有可能。” 大师说的这么严重，把樊氏吓了一大跳，赶紧询问大师 “啊，那我儿子现在怎么办啊，大师” “这个说来也简单，你去香火旺盛的庙宇，立一块长生牌，让庙里香火压一压命里的水阴之气，让河神找不到。 我再做一下法事，炼制一枚火符，让令郎服下这符水，这病就好了？切记以后万不可再随意定亲了，否则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这么说，我儿这是一辈子就要当孤家寡人嘛” 樊氏绝望的问 “呵呵，这倒不至于，只是不宜早婚罢了” “那得等到多久才不算早” “有句话说的男子三十而立。这是因为男人三十时阳气最盛，而且庙里的香火时不时压制水阴，那时再成亲就问题不大了。” “三十岁啊，也行不算太晚” 三十虽说晚了一些，可是毕竟比起儿子的命来说，晚成亲也没啥，樊氏心头稍稍安慰了一下。 “大师，那你赶紧做法吧，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不管怎么样，先让儿子好起来是最重要的，大师既然有方法，那就赶紧做吧。 大师命人在院子中央摆了案桌，上面放着香炉，插着三炷香。 一切准备完毕，大师手里甩着浮尘，嘴里念着经，突然手里甩出一张黄符，在香火上绕三圈，点燃，变成灰烬后，放入一碗凉白开水中，让端给许恒喝下。 许恒看了这碗符水一眼，算了凉白开加纸灰，吃不死人，干脆眼一闭，就硬灌了下去。 片刻后，对着眼前紧张的樊氏说道 “娘我感觉我好一些了，浑身有了力气。” 许恒试着抬起胳膊让母亲看了一看。 樊氏一听这话，那是大喜过望啊，很是感谢了大师一番。 大师看到这情况，就跟樊氏说许恒已经没事了，自己就该告辞了，自己该去其他地方云游了。 樊氏很是挽留了一番，打算留着高人在家多呆几天，一是许恒的病还没好全，二是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可惜大师执意如此，没办法，樊氏只好多给了一些银子，聊表心意。 下午连夜让许父去庙里给许恒供奉了一块长生牌，放下香火牌下，让香火时刻供奉。 神奇的是，第二天许恒就能下床了，红疹也退下去了，脉象也正常了，郎中看过后，也很是惊奇。 村里的人都知道许恒的怪病被一个路过的得道高人给治好了，很是新奇。 不过最新奇的就是许恒被大师批过命了，三十之前不宜成亲，这是绝了周围一大片芳心啊，三十岁男子可以等得，女人可耽误不得啊，许恒立马从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变成无人问津剩骨头。 不过经历了许恒生病这一次，樊氏也看开了，一切啊，都没儿子的命重要，尤其值钱啥表亲，堂亲都是没用的。 许恒这场病彻底吓到樊氏，一般不放心许恒出去，要不是许恒再三保证没事，樊氏才松了口，要不是自己这么大了，樊氏恐怕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给锁屋里呢。 许恒出门先去找了许四叔，让许四叔陪着自己在村里附近走一走，这躺了半个月，肌肉都快躺萎缩了。 “你这找的那个大师，你真安排走了，可别那天碰到给漏了馅” 许恒不放心的问许老四。 “这个你放心吧，他本来就是云游到咱们县城的，也呆不长，我已经是把他送到了去别处的行商队伍上，这会不知道跑哪里云游了。” 许老四拍着胸脯包票到，是的，许恒这场病就是自己演的一场戏，防止以后有人在自己的婚姻上做文章。 “对了，你说好好亲事，你就算不愿意，直接强硬的推了不行嘛，干嘛大费周章的装病还找一个道士来骗你娘，说你三十之前不能成亲啊” 许老四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疑问了出来。 是的，之前许恒生病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欺骗樊氏，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不能定亲才会这么重的。 脸上的红疹是早些年许恒去山上时，被一种植物的叶子给碰到，胳膊处立马过敏红肿，不过没过多久就会褪去，许恒就猜这植物应该像那淮山药一样，含有某种植物碱，让人体过敏。 这次许恒就是用沾了这种植物汁液的面巾，敷脸，让脸上过敏。所以许恒前一阵子脸上的红疹起起落落。 至于脉象更好弄了，脉搏是人体的动脉搏动，当赵郎中来把脉时，自己悄悄的掐住上臂动脉，这样脉搏就会很微弱，跟老人一样无力， 定时掐也就造成了脉象时强时弱了，浑身无力这更好说了，你躺床上就说自己浑身无力，这个也没人能说出啥了。 “这个你就不懂了，大丈夫应该胸怀天下，立志做一番大事，怎么能拘泥于这情爱小事。 我做了这一件事，我娘今后就不会随便给我定亲了，四叔你不就被催婚催的头疼嘛，我可不想像你一样。” “你这志向很好，可万一你碰到心仪的女子，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等到这二十好几吧。” “这个没事，大不了我再找一个高僧给我改一下命呗。” 听着许恒这样做，许老四对于自己这个侄子也是无语，不过自己就没想到这个方法避免父母逼婚，这时候再追那大师回来给自己批个命格，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100章 二丫的亲事 许恒把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接下来除了准备府学考试，就是想法继续帮家里提高收入。 许恒算了算，这家里卖枣苗，养猪，卖蚊香一年收入差不多四十两的收入，最近再加上许恒每月一两的补助，家里的开销是足够的。 但是许恒不是还在读书嘛，以后继续在科举这条路上走，不管去哪里考试，这赶考费用都是一笔大花销，这次秀才试，连上县试就花费了接近十两银子，这是家里的老母猪狠劲生一年的收入。 若进去府学读书，异地读书，恐怕花费还要增加，家里的经济收入必须继续提高啊。 许恒自己也想自己创收，像前世那些穿越者一样写话本，然后一本本卖发财。 不过实践下来，发现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可能的，四大名着许恒只记得大概情节，根本照抄不了。 自己润色加工，最大的问题这里写话本可不是前世电脑打字，一分钟几十个字就完成了，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印刷技术的限制，决定了每个字必须精益求精。 若许恒没有科举仕途的心，也可以精心打磨，可是许恒恰恰想彻底脱离现在的阶级，读书科举是第一要务，这条路短时间是走不通的。 许恒看了看家里的条件，让许父买了村边上那个光秃秃的小荒山，用来大规模种植枣树和花椒树，给家里增收。 这荒山是早些年村里砍柴伐木，砍秃的荒山，上面因为浇地不容易，又是山坡，没有人开垦，只是零星长着一些歪瓜裂枣的槐树。 这个荒山用来种大枣最合适不过，最主要价格也便宜，属于很好的投资。 不过许父有点疑虑，家里的大枣花椒是好，可是这种多了，卖哪里去呢，不如卖树苗保险。 其实许家庄周围这几年因为枣树大量种植，附近每年种的大枣除了自家消耗外，也会卖出去，不过交通不便，卖也只能卖给县城附近的人家，价格就便宜很多。 许恒又要种这么多，许父担忧这销路怎么办，许恒打包票这销路自己会想办法，再不济许四叔行商，让他外销也可以。 看许恒这么说，许父也没再犹豫，就打算买了那小荒山。 许父跟里正说了买那小荒山，里正有点疑惑 “那荒山你想买肯定没问题，就是那荒山你也清楚，种不了啥，你买了吃亏可不能怨人” 这个时代买地后，就属于自耕地，就需要给官府纳税了，哪怕有荒地若开垦后收益不大，一般人也不会随意去开垦，因为费力不讨好。 “没事，我跟孩他娘想着用那荒山种点枣，这怎么也能换点钱，买了亏不了多少。” 里正看许父非要买，也就同意了，就跟许父过了契，村外那秃了多年的山头就属于许恒家的了。 这个夏天许父雇了几个人，有空就去山上挖坑，等着秋天了移植树苗。 家里现在活多，尤其夏天做蚊香，地里的活家里就雇了几个长工。 这个长工属于现在的临时工，一般都是家里土地少甚至没地的人家帮别人种地。 这里一般有短工和长工的区分，家里养下人的很少，哪怕地主也是雇佣长工多一些，偶尔有几个下人，毕竟下人也是要吃饭的，有的还要管终身大事，当然也有苛刻下人的，不过乡下宗族，属于人情社会，凡事都得留余面，过于苛刻了，风评不好，所以一般的地主家也是雇佣人多一些。 自从许恒考中秀才后，许家的社会地位也抬升了一大截，二丫的亲事选择余地大了许多，二丫的亲事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这不之前给许恒说亲的亲戚现在第二次开始登门，只是对象变成二丫罢了，许恒当女婿不行了，跟秀才家结亲还是可以的。 这里面还是大姑最积极，几乎三天两头的登门，大姑这是打算把亲上加亲这条路给走到底啊，为了增大成功率，还打算鼓动许爷爷来给二丫的亲事钉锤，好在许爷爷不糊涂，知道个轻重，直接说了，二丫的婚事还是亲生父母决定的好，父母肯定不能害孩子。 樊氏不喜欢大姑子的市侩气，许恒也不赞同先不说大姑家那条件，就是近亲结婚这条就堵死路了。 不过二丫找啥样的对象，可把樊氏难住了，这远了不行，近了附近的条件又没有可心的。 这陈媒婆那里没合适的，其他媒婆的话，有，但怕不可信，毕竟媒婆这嘴，鬼都不信，就在犹豫之间，孙先生给二丫牵线介绍了一个人。 这个人许恒也认识，那就是考场美食家冯朴，这次秀才试冯朴跟着许恒是同行，不过到了并州冯朴去住了客栈，许恒租了院子，等考完后，冯朴还没等放榜，就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 冯朴跟孙先生属于远亲，孙先生堂弟的媳妇的远房侄子，只在几年前镇上庙会时见过一面，所以，在刘员外聚会上人多也没认出来。 这冯朴家是县城开书店的，冯朴今年十八，是最小的儿子，之前家里指望冯朴科举更换门庭后再挑选亲事，奈何这家伙实在没读书天赋，考了三次县试，这次才擦边通过，后面的秀才试可想而知，连童生都没考过。 所以家里对于冯朴也没太指望他科举成名，尤其这次冯朴的爷爷生病，虽然病好了，不过身体大不如前，老年人说不准，家里人怕老爷子去世更耽误冯朴的婚事。 现在就打算给冯朴定亲，这定亲对象除了媒婆，就是亲戚朋友的资源，一来二去孙先生就知道了。 冯朴在刘员外的宴会上接触过，家境，人品各方面都合适，想到许恒说过二丫的婚事，就打算牵线看看。 许恒听到要把冯朴介绍给二丫，一时有点错乱，这个认知就是感觉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要成亲，不过后面想来，确实可以试试。 冯朴虽说才学一般，不过人品可以，爱吃的人，性格一般豁达，不吝啬，宽容度高，相处起来应该会很好。 若是许恒没考中秀才，总得来说二丫属于高攀，但是现在许恒已经是秀才，那二丫和冯朴加加减减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这个时代你想要啥自由恋爱，培养感情，除非你家庭特别好有兜底的可能，否则完全不现实，尤其女子没有试错的可能。 女子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男根本见不到，怎么自由恋爱，难倒像贾宝玉那样搞近亲恋爱。 不过这个亲事表面上合适，但是内里如何许恒还打算在考察一下冯朴的为人，可不要像王磊那样，背后一团乱，害了二丫。 “这个，先生这事我得回去跟我爹娘说一声，看看他们怎么决定，再给你回复。” 二丫的亲事主导权还在许父他们那里，许恒得回去问问父母再来决定 “这个自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回去说一说再来回复也不迟。” 第101章 登门拜访，打探虚实 “这个冯朴长的怎么样，家里怎么样” 樊氏听到儿子说孙先生给二丫介绍了一门亲事，第一反应竟然是长相如何，许恒无语，娘原来你还是一个颜控。 “你这问的啥，谁成亲看长的怎么样，再好看的人看久了就那样， 许父训斥樊氏，这婚姻一辈子大事，只靠脸能吃饭嘛。 “这脸要对着一辈子的，太难看了怎么过日子，而且我也没只关注长相啊。” 樊氏不服，自己怎么只关注长相了，人品自己也关注。 “娘，冯朴肯定不是啥美男子，不过长的端端正正的，能看过眼去。 人品的话我接触过，感觉还行人不错，我跟爹去考秀才时跟冯朴同路，爹也见过冯朴。” “孩他爹，你觉得这冯朴怎么样。” 虽然许恒说这冯朴还行，不过这考虑儿女婚姻还是大人眼光更准。 “这冯朴跟我说话倒和气，不过他家里怎么样啊，家里人关系如何，儿，你知道吗？” 许父问起冯朴的家里条件，看着人品还行，就是不知的就是冯朴家里如何，因为看冯朴之前花钱大方，一看家境就不错。 不过这高门大户勾心的事多，还需要多看看。否则二丫那没什么心眼的过去，可别被欺负了。 “听孙先生说，冯朴家人际关系挺简单，家里有两个哥哥已经成亲，下面还有一个小妹才8岁，家里人相处挺好。 不过这个情况也是听别人说的，实际怎么样也要实际了解才行，这样吧，爹，我跟冯朴也认识，干脆我就以县试同年的身份拜访冯朴，去他家看看” “哎，这个行，恒，你就去好好打听一下他家情况。” 樊氏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既可以详细了解对方，也不留人话柄，哪怕最后不成，也传不出什么闲话。 隔天，许恒就把这话带给孙先生，让孙先生转告冯朴，自己三天后会上门拜访。 因为县城去了几次，这次就许恒自己自己去了，否则父母跟着太招摇了。 晚上樊氏特地给许恒做了调查列表，比如家庭人口，邻里风评，最主要家风如何，不要是父亲兄弟的女人一堆堆。 许恒表示自己会记着调查这些问题，若是冯朴通过了，自己会反邀请他，让冯朴登门拜访，给父母看看。 隔天许恒提着二丫做的酥皮绿豆糕就出门了，这个酥皮绿豆糕是去年许恒教二丫做的。 因为夏天为了消散暑气，樊氏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做绿豆粥，这天天绿豆粥许恒都吃腻了，许恒就抱怨一句这绿豆粥什么时候才能不吃，樊氏回他，吃完就不吃了。 可是许恒看厨房坛子里，一半绿豆，恐怕吃到夏天过去，甚至长虫都不一定能吃完。 许恒就撺掇二丫用绿豆给自己做成酥皮绿豆糕。 绿豆沙制作很简单，提前浸泡过的绿豆，煮熟后捣成绿豆泥，然后把绿豆泥放进小锅内，小火不停翻炒，炒干水分，素油分两次加入馅料，翻炒均匀后，再加入红糖融化，这个内陷甜而不腻，很是开胃。 然后分别制作面皮和酥皮，酥皮只要面粉混入猪油即可，面皮就麻烦一点，面粉加盐增加劲性，再加入饴糖和温水和面。 放饴糖一方面帮助上色，烙出来金黄，另一方面这点心后期回软，面皮最麻烦是揉出手膜，这可是一个功夫活。 当初揉面时，二丫是一边骂许恒，一边听许恒哄着道歉，才总算揉好。 把面皮和酥皮3:1堆叠，擀成牛舌状，折叠重复增加面层，最后擀成圆形放入分好的豆沙，虎口收拢，揉成圆饼，上锅烙成金黄就行。 这个酥皮绿豆饼，内陷清甜，外皮酥脆，二丫没想到自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绿豆饼，就连樊氏和许父都认为这比以往吃过的点心都好吃。 不过听到许恒做这个酥皮绿豆饼又是用油，又是用糖，太奢侈了，幸好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若是许恒刚来时这么折腾，绝对是脸比嘴巴先吃东西。 这次拜访冯朴，许恒知道冯朴是一个吃货，所以特地让二丫再做这道点心，二丫只单纯的以为这是许恒为了拜访朋友要做的，一点没有察觉这是许恒给自己考察相公去了。 许恒到了县城，没有直接去冯朴家，而是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找了巷子口一个常年卖货的摊贩，给了对方五文钱问到。 “大哥，我向你打听一下，我这打算卖一点我家里做的特色点心，我听说这附近这冯府最有钱，不知这上门去卖，行不行。” 小摊主看在许恒给了自己五文钱的面子上，尤其他问的也是一些微末的小事，痛快的回到。 “这个你肯定问对人了，这附近最有钱的是不是冯府不一定，但是卖点心给冯府绝对没问题，只要你的点心够好吃，绝对没问题，不过要卖一定要卖给冯三公子。” 听到这个回答，许恒装作好奇宝宝问:为啥。 “为啥，还能为啥，这冯府就冯少爷对着口腹之欲最讲究，这冯少爷从小对吃特别讲究，不过读书却没啥讲究，为这没少被这冯老爷罚跪祠堂” “这个人家家里事，你咋知道的，你不会为了我这五文钱，随口瞎说诓骗我的吧” “我这那瞎说了，我在这里卖货卖了七八年了，冯三少爷一被罚祠堂，都是要罚不吃晚饭的，他家管家都会偷偷出来买点吃的，附近的人都知道。” 那小摊主看许恒不信任自己，赶紧解释道。 “那你说我直接上门去卖，会不会他们把我赶出来，我听说这大户人家最会仗势欺人了。” “哎，你那都是瞎听的，别的不说，冯府的人都挺和善，为人还是不错的，有一次冯府的马车不小心把我的摊子撞倒，冯老爷都让下人帮我弄好，还把损坏的东西都买了。要不我也不会在这摆这么久的摊子。” 听到小摊贩说这冯府为人处事还算可以，许恒也打听够了关于冯府的邻里风评，看来冯府做人还是不错的，接下来就是直接面对冯府了。 第102章 互相试探 许恒到了冯朴家时，让门房通知冯朴自己到了。 冯朴也很自然的出来邀请许恒，表现的就是热情接待同年朋友的架势。 冯朴先是把许恒领到厅堂去拜见自己的父母。 许恒到厅堂时，除了冯朴的父母，他的哥哥妹妹都在，这些人通通好奇的看着许恒，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观察啊。 许恒看了一眼这里的人，嗯，数量对，没有啥奇奇怪怪的人混进来。 许恒来考察冯朴，冯朴的家人也在观察许恒，想通过许恒知道二丫的情况。 “伯父，伯母安好，晚辈是冯兄县试的同年许恒，这次唐突拜访，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家里特意制作的一些点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许恒彬彬有礼的行礼问好，顺便把自己带的点心递过去。 “哎呀，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许贤侄赶紧坐，我早就听孙先生提过你，说你是他这么多年教的最好的学生，这次科举可真印证了他所言非虚啊，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考中案首秀才，真是年少有为啊”。 冯父对着许恒就是一阵夸，主要是这么跟许恒对比，自家儿子真就不够看，这个年纪不卑不亢，沉稳大气，对比自家那傻儿子，冯父确实欣赏。 冯父还打算再夸夸，被冯母扯住袖子制止了，冯母接口问道 “许贤侄啊，劳你费心了，家中高堂是否安好啊。” 许恒回了一句父母身体康健，多谢挂念。 冯母接下来就开始了亲切的户口调查，问的详细的不知情还以为冯母在调查女婿呢，不过冯母问的也是大家心知杜明的事情，冯母也聪明，再问许恒的同时，也透露了自家的情况，双方就在这和谐的氛围中交换了信息。 “哎呀，你看我聊的，都忘了你是来找朴儿的，朴儿啊，你好好招待许恒，可不能怠慢了。” 聊了一段，冯母总算想起来许恒这次来的目的明面上是找冯朴，这让人家客人陪长辈说半天话像什么样子，赶紧让冯朴拉着许恒去书房，让两人好好聚聚。 许恒跟着冯朴一进书房，冯朴就招呼许恒坐下，许恒先是环顾了这书房一周，一扭头就发现冯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许恒后背发毛。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跟你姐长的像吗？” 原来这家伙是想通过自己的长相，看一看二丫长什么样子。 “你没听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吗？我跟我姐虽然是亲姐弟，但是长相相同之处很少。” 许恒说的是实话，许恒相貌偏樊氏多一些，浓眉大眼，模样清秀，二丫则像许父一些，不算多漂亮，但是耐看，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随樊氏皮肤白皙。 听到许恒说这话，冯朴觉得许恒说的有道理，不过转头冯朴的思维又跳到了若跟许恒姐成亲生子之后，不知思维跑到何处，不知不觉把心里所想嘀咕出来 “这俗话说外甥像舅，若我娶了许恒她姐，生的孩子像许恒，感觉还不错。” ”你在说什么，” 许恒没太听清，只听到说什么娶她姐，这都八字没一撇呢，这家伙就想着娶她姐呢。 若是许恒知道冯朴想着生一个自己这样的儿子，绝对会揍爆他。 “啊，没说啥，你吃茶，吃茶。” 许恒看了看这书房，虽然这冯府是商贾之家，不过这书房布置的倒还可以，发现桌边放着一本论语，许恒直接拿过来翻了两页。 发现这论语已经翻的翘脚卷毛，可书上面的笔记寥寥无几，一看就是主人没用心读书。 许恒随意的问道 “冯兄，我看你对读书一事不甚上心，你这以后怎么规划，毕竟科举之路碌碌无为者也是大有人在。” “啊，这个啊，这读书虽好，可是这世上也不全是状元，没读书的人依然有过的好的，我爹没有考中过功名，可是依然过得不错，我就想以后做一些吃食生意，想来将来虽然不能飞黄腾达，至少生计应该不会差。” 冯朴知道许恒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是再问，若真结亲后，自家姐姐会过什么日子。 许恒听到这话，满意的笑了，许恒虽然努力在仕途打拼，可是读书的结果不一定是人人满意。 许恒大概推算冯朴对于读书天赋一般，若他死磕科举，又不事生产，恐怕二丫生活会比较困苦，靠家里一时可以，一辈子不太可能，毕竟又不是独生子女，分家是迟早的事，若自己不上进，吃老本能吃到几时。 幸好冯朴不是什么愚昧之人，虽然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是许恒相信有心生活的人，生活也绝不会辜负。 “冯兄说的对，这有句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那一行，只要用心做都不会差，不过这没有功名的话，平民除非四十无子，否则不能随意纳妾，这个冯兄不可惜。” 为了二丫的幸福，许恒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冯朴则比较坦然。 “这又什么可惜，我冯家虽是商贾，一直秉持这清正，做生意一直童叟无欺，家风同样如此，冯家从没随意纳妾之事，我爹和两个哥哥都没有这纳妾之事。” 这许恒心眼够多的，找这人当小舅子会不会被坑死。 许恒则对冯朴比较满意，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冯朴现在足够真诚。 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来回县城也比较远，许恒就打算回去了。 “今天天色不晚了，我得回去了，冯兄若有空，也可以去我家坐坐，也让我聊表地主之谊，对了，今天我带的点心，是我二姐的亲手做的，冯兄若不嫌弃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冯朴一听这话就知道许恒是对自己考察过关了，想让自己也去看看，尤其听到那点心是许恒的姐姐做的更是期待万分。 等把许恒送走，冯朴赶紧去拿许恒带来的点心，分给家人品尝，这一尝之下，发现这点心不比酒楼里卖的高档点心差。 “嗯，这绿豆糕吃起来甜而不腻，外皮酥软，做的确实不错” 冯母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尤其对于自己这牙口不好的人来说很是适合。 “是啊，是啊。这点心吃起来有股清甜的感觉，好好吃，许家姐姐这手艺确实不错。” 冯小妹边吃边夸奖，三两口吃下一个，感觉不过瘾打算再去拿一个，却被冯朴端走 “尝了一个就够了，这是许兄弟给我带的，都要被你们吃完了。” 这可是未来媳妇给自己做的，自己都没吃够呢，怎么能都让别人吃了。 “娘，你看看三弟，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就护起来了。” 冯家大嫂取笑三弟这小孩子气，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不过这笑声也说明冯家对于跟许家结亲这事也是十分满意，接下来就看冯朴拜访的如何。 第103章 遗憾的往事 许恒关于打听冯朴的情况，除了自己亲自打听，许恒还找同窗打听有没有人认识冯朴，看能不能更详细了解冯朴。 人际实际就是一个关系网，这个时代地域相对封闭一些，人际关系属于相互交叉，错综复杂。前世不是说两个相互不认识的人只需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建立联系嘛，这个时代同一地域的，两到三个人足够了。 许恒还真找到人认识冯朴，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初一块在学堂里上过补习班的杜仲，这家伙现在还在学堂呆着呢，而且还是基础班，学识没见长多少，身上的肉倒是跟着个子长。 杜仲的爹跟冯朴的爹有过交集，对于冯家也了解一点。 这不忙活了两天，许恒就把冯朴的情况打听了底朝天，先不说什么祖宗十八代的关系，就是冯朴自己，许恒都打听出来了这不光什么生活习惯，就连他五岁还尿炕的事都被许恒打听出来了。 总体来说冯朴还是一个人品不错的好少年。 家里听了许恒对于冯朴的情况，对冯朴也算有了一个底，内心比较认同，剩下就是跟二丫说一声。 在冯朴拜访前，樊氏把冯朴的情况告诉了二丫，让二丫明天相看一下冯朴，对于未来相公有个了解。 二丫听到这个虽然惊讶，不过也羞涩的坦然接受。 其实许恒私下也问过二丫对亲事的看法，二丫的回答就是这里女孩的看法，一切父母做主，嫁了人好好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就可以了，还能有什么看法。 幸好樊氏还是一个为女儿考虑的，成亲对象还好好考究了一下，有的那拿女儿当摇钱树的，哪家彩礼给的多，就定那家，不管对方是人是鬼。 许恒前几年见过一户人家把自家闺女嫁给一个四十多岁刚死了老婆的鳏夫，就因为彩礼给到15两银子，十六岁如花的年龄就这么被断送了，这自从嫁人后好几年没回过娘家，去年回来了一趟，许恒差点没认出来，才二十左右的年龄，整个人跟四十岁差不多。 这个时代人命都不值钱啊，男人的不值钱，女人更不值钱。 冯朴来时，同样的流程，不过换成冯朴被打听，樊氏也是问户口一样详细问。 不过冯朴的表现就比许恒差一些，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声音发紧，小腿发抖，身子更是跟钉在椅子上一样，一动不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一个雕塑呢。 好在樊氏提前知道冯朴的情况，看他紧张的模样，也能知道这个孩子品行不错。 许恒看樊氏询问的差不多了，赶紧给冯朴解围，领着他去了自己屋里。 呼，一进屋子，冯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恒取笑冯朴。 “我娘又不是老虎，你表现的那么紧张做啥” “哼，你不懂，等你面临我的处境就知道了。” 冯朴对于许恒的幸灾乐祸不以为然，自己也学着许恒到自己家一样瞧了瞧许恒的屋子。 许恒的屋子总体来说算简陋，不过许恒打理的还算有条理，窗前放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书架，放满了这么多年许恒买的或者抄写的书。 冯朴随手打开一本，谁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释，这一对比自己那书，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看来许恒考中榜首确实实至名归。 冯朴赶紧把书放一边，以免继续自取其辱。 转头发现许恒书架上摆着一个老虎木雕，这个木雕是当年许恒赶庙会套中的，本来送给了许父，不过摆在堂屋中过年来亲戚，老被小孩子玩弄，好几次摔地上，最后这木雕只能摆到许恒的书架上。 “哎，这个老虎木雕很好啊，我就喜欢这种木雕。” 冯朴看到这木雕，兴奋的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 “冯兄还喜欢这类玩物” “是啊，小时候尤其喜欢老虎，看到你这个木雕到让我想到了曾经一件遗憾的往事。 前几年我来表姨夫家过庙，在庙会一个套圈摊位上看中一个木雕老虎，当时有一个人跟我竞争那老虎，可惜我当时运气不好，差一点就套中那老虎，却被那人横刀夺爱，事后我打算出钱购买，他也不同意，想起来还真是遗憾啊” 听着冯朴面带遗憾的回忆伤心事，旁边的许恒越听。表情越玩味。 原来冯朴就是当年的小阔少啊，喂喂，你这记忆美化的也太厉害了吧，你是运气不好吗？纯粹是技术差好不好，买了几十个圈，一个都没套中啊。 就在许恒犹豫要不要告诉冯朴残酷的真相时，樊氏给两人送了茶水和点心进来，看到冯朴手中的木雕老虎，直接说道 “哎呀，你也喜欢这个木雕啊，这个木雕是许恒在庙会套圈套回来的，听说当时还有一个技术差的耍阔孩子，白花了好多钱都没套中，许恒就一文两个圈就中了。” 娘啊，你这扎心扎的也太准了，听了樊氏这话，冯朴反应了半天，看看手中的老虎，再看看旁边的许恒，内心无语凝噎。 “嘿嘿，以后这个老虎我送给我姐，让她当做自己的陪嫁，冯兄觉得怎样。” 冯朴感觉咋样，只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许恒这个小舅子不一定是啥好事。 等冯朴要走时，许恒特地把冯朴拉着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就是让二丫看看冯朴的模样，虽然这亲事基本差不离，但也得让二丫看一看人。 二丫在屋里门缝看到冯朴，要说啥一见钟情还没达到，至少不讨厌，想着跟冯朴过一辈子，内心是能接受的。 这次冯朴来拜访后，也让双方基本达成成亲的共识，冯朴回家后，冯家就派了媒人来提亲，双方更换了庚贴，合算了八字，这亲算是定下了。 第104章 不可爱的小舅子 二丫亲事也就算尘埃落定，双方沟通约定婚礼定在年底，剩下的大半年就是准备婚礼事宜。 女性的准备绣品为主，这嫁衣，床品都是需要二丫自己一针一线绣制，这是表现女性的贤惠的方式。 至于彩礼这个，冯朴家不缺钱，为了表示对二丫的重视，彩礼给了行价高一些的10两银子，这是许父约定的，本身来说家里家境比冯府差一截，要的太高，就表现像卖女儿不好，以免给二丫落下话柄。 太低的话，又怕邻里周围看轻，说女儿倒贴，所以要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数额，等着二丫出嫁时，家里会添十两银子，让二丫作为嫁妆带过去。 这个时代，樊氏和许父两个父母尤其是乡下的百姓，能对孩子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中秋这天，冯朴再次拜访，这次的身份就不是什么许恒的县试同年，而是二丫的未婚夫。 这次也是二丫和冯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两个少男少女都是各种不自在的偷看又无视的表现。 “许恒，你和二丫领着冯朴去周围好好逛逛，上次人家冯朴来都没好好看过” 等到饭后，樊氏让许恒出去，许恒知道这是把自己当幌子，让两人有更多的接触。 已经定亲的两人，对于男女大防会松懈一些，不过为了免人口实，还是得明面上挡一挡。 于是许恒这个明晃晃的幌子就出来了，出了家门，几人往村外走，本来许恒是跟冯朴同行，二丫在后面跟着，冯朴虽然跟许恒在聊天，可明显表现出身在曹营，心在汉。 许恒跟他聊天，冯朴的回应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索性许恒不再有话找话，而是沉默下来，这沉默一会，一看旁边没了冯朴，这家伙走慢几步，跟二丫同行去了，许恒竖着耳朵听两人聊天内容，结果半天两人只聊一句。 “那个，上次许恒带的绿豆糕很好吃，听说是你亲手做的。” 冯朴犹豫半天，才扭捏的说出这句话。 二丫沉默半响，只能一个嗯字回应，听到这对话，许恒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对小男女的聊天够日常的。 许恒这个笑声惹的两人都是羞臊不已，双双红了脸，最后二丫命令许恒 “弟弟，家里的扫帚坏了，你去摘点芦苇吧，等着让爹重新扎一个扫帚。” 许恒明白，现在自己的存在已经由幌子变成大号油灯的存在，只能认命的去不远处溪边摘芦苇。 许恒也没走多远，虽然被嫌弃，许恒还记得自己还是幌子，许恒在溪边看着秋风整齐的吹着芦苇摇晃，记起前世那句“西风乍起，瑟瑟芦荻秋”，虽然在诗人眼里秋是悲伤萧瑟，但是此时此刻，秋景在许恒眼里确实生气勃勃。 就在许恒沉浸在这氛围内，突然看到二丫红着脸走过来，扭捏的说了一句。 “家里还有许多事，我先回去，你俩继续逛吧” 这是怎么回事，许恒转头走到冯朴身边，一看冯朴也是满面通红，怎么了，这是小情侣进度这么快吗？ 若是这样，许恒就要警告冯朴注意分寸了，哪怕订亲了，可这分寸还是要注意的。 “我姐刚才跟你聊什么了” 许恒询问，若是冯朴回答是啥，比如拉手了还好，若是抱了，亲了，许恒可不管自己这小体格，也得教训冯朴一下，谁知，冯朴举起右手，把手里一个荷包拿起来。 “这个，二丫给了我这个，这是定情信物啊。” 哎，搞了半天是这个啊，一个荷包至于嘛，许恒拍拍腰间炫耀道。 “一个荷包至于嘛，我这从头到脚都是我姐给我做的” 冯朴瞪了许恒一眼，留下一句”你真不是一个可爱的小舅子”，直接回去了。 中秋过后，许恒去了一趟县城拜访刘县令，一是秋闱已过，府学马上要招生，许恒来请刘县令给自己写一封推荐信，嗯，顺便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廪食，这廪食不用一定要每个月来领，可以凑几个月来领，许恒已经三个月没领了，这次就顺便领了这廪食。 去的时候许恒也没带什么重礼，只是提了一竹篮自家的鲜枣和绿豆糕，这个礼物虽不贵重，但是显得诚意重。 刘县令进来时，许恒行一个拱手礼。 “学生许恒，拜见刘大人” “哈哈，许秀才，几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如既然，刘大人还是一个场面人，说话客气的很。 “劳大人挂念，学生一切都好，此次拜访，是劳烦大人给学生写那府学的推荐信。” “嗯，这个小事一桩，一会写给你，不过你可真沉的住气不，秋闱后才来找本官，那路萧八月初就已经来过了。” 路萧做事圆滑很多，每个月的廪食都照实来领，每次领时都会拜访自己，这月也是早早就来了，趁着中秋送了很多重礼，顺便要了推荐信。 许恒则是秀才试后，几个月不见面，不过相较来说，刘县令还是更看好许恒，做事更真诚自然。 “学生拜谢刘大人，对了这次从家中过来，没有什么贵重礼物，就带了家里的一些鲜枣让大人来尝个鲜。” 许恒把自己带的礼物交给刘县令，刘县令看了看这枣，青红相间，个个均匀爆满，一看就是精心清洗挑选过的。 刘知县不拘小节的拿起一个饱满的大枣，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这枣水分大，一口咬下去清脆酸甜，边吃边夸赞道 “不错，这鲜枣清脆爽甜，汁水丰富，确实是好吃啊，早就听说你们许家庄那里这两年流行种大枣，今日一尝确实不错...嗯” 刘县令本来吃着好好的，突然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枣陷入了沉思，这情况吓了许恒一跳，还以为这枣里有虫被刘知县给吃了，许恒紧张的问 “大人，大人，这枣有什么问题嘛” “哦，没有，本官只是想到一个问题，许恒你们这鲜枣口感确实不错，超过我之前所吃枣子的数倍，不知道这鲜枣可放置多久而不腐” 突然到这话，许恒先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疑惑这刘知县是吃大枣吃上瘾了，打算多吃一点？ 第105章 贡品大枣 许恒虽然疑惑，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 “回大人，这鲜枣水分过多，虽然口感好，但是也造成了鲜枣不易久放，采摘下来最多能放两天。” 许恒诚恳的回答，听到这个回答，刘县令有点失望 “这样啊，本官还想今年圣上五十寿宁把这枣子当做这常山县的特色，进贡给圣上，若是时间这么短，那就太可惜了。” 刘县令只是三甲末尾的同进士出身，自己人脉不多，只能在各种偏远县城的县令之间平调，现在在常山县已经是第三任了。 多年平庸的为官生涯，刘县令已经熄了上进之心，打算在县令这一职上终老了。 但是今年科举上面常山县表现不俗，秀才试中有三名考中秀才，其中还出了一个案首，最近的乡试，刘县令刚刚得知有一位老秀才中了举人，虽然是末尾，可也是举人啊，这让他今年的县学教育狠刷了一次存在感，所以刘县令多年沉寂的雄心有点波动。 今年是皇上五十的寿宁，各个地方官都在抢着上供各种的好东西，刘县令也想拼一把，不过常山实在太贫乏了，实在不知道有啥特色能进贡。 正好许恒带来了这鲜枣，刘县令就试探着问问，听到不行后，内心还是有点失望。 许恒也听出刘县令的想法，其实鲜枣保鲜许恒也有方法，那就是沙土保鲜。 挑出干净完整的鲜枣，放进阴凉湿润的沙土中，保持沙土的湿润，这枣也能保持一段时间。 但是保鲜的大枣口感肯定不如刚摘下来的，这么长途跋涉进贡，可不能因为这个弄出一个劳民伤财的妃子笑事件。 许恒没打算说这个方法，反而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刘大人，虽然鲜枣不能作为贡品，但是这枣的干货却可以的，学生家里的大枣在这常山县附近都有盛名。 这干枣做贡品，一来保质时间长运输方便，二来干枣可以用到的也比较多，比如做成各种点心，或者做成食补，对于补气补血是最合适的。” 这也是许恒这次来的目的，本来打算通过刘知县，把家里的大枣打出名声，谁知刘县令有更大的计划，此时不把握住，那就是傻子。 “你这主意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这干枣也行啊，这两年府里的年糕用的就是你们那的大枣，做出来确实好吃不少。” 刘县令听到许恒的提议，一寻思确实这个更实际啊，一来干的大枣品质确实不差，二来这个大枣也是在自己任期内开始种植，这不就是那实打实的民生方面的政绩嘛，若这大枣真的得到圣上的称赞，自己何愁位置不能动一动呢。 “不知，许秀才对于这进贡大枣有没有好的建议” 刘知县是看出来这许恒别看年纪小，但是为人却很聪明，这大枣是许恒家出产的，刘知县就打算听听许恒会如何做。 许恒低头想了想，然后低声告诉了一个如何能让圣上注意到常山县大枣的方法。 “许秀才确实才智过人” 刘知县听了许恒的建议，觉得确实不错，自己果然没看错，看刘县令赞同自己的主意，许恒突然想到一事。 “这个关于贡品，学生还有一问。” “哦，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这如果大枣的贡品真的成了，不知道对这枣农可有影响，比如税收之类的。那没成为贡品的大枣是否可以正常出售给客商呢，毕竟学生家乡以这为来源的农户不少。” 许恒这成为贡品了，朝廷会不会就直接征用了，这别好心办了坏事啊。 “这个啊，你不用担心，贡品自然选取优质的，而且量也不会很大，选为贡品后，这朝廷还有有奖励的。其他当地的大枣也可以正常出售，没有什么影响，这个你可以放宽心。” 刘县令听到许恒的问题，就解释道，听了这话，许恒的心才放了下来。 刘县令又跟许恒聊了一下，投桃报李，就提笔写了一个高度赞扬许恒的推荐信。 “学生再次多谢刘大人，学生回去后，一定会尽快办好贡品一事，那学生现在就告辞了，” 刘县令看着许恒离开的背影猜想，若许恒能继续保持下来，不说参加会试，只要通过乡试也会在官场有一番作为。 在离村口不远处，许恒就下了牛车打算自己走回去，看着围绕村里遍地的枣树，思量接下来详细的计划。 先去许爷爷家找了许老四，让他去自己家商量事情。 “许恒啊，这次去并州，你放心，四叔还会陪着你去的，你就说什么时候启程就成。” 许老四以为许恒找自己是为了让自己陪他去并州府学的事，一进屋就信誓旦旦的保证。 “四叔，这次来找你不是为去府学之事，而是为其它事，爹，四叔。你们觉得咱俩得大枣怎么样。” “大枣，很好啊，家里的大枣可比外面的枣子好吃多了。” 许老四有点迷糊许恒怎么突然问到这大枣上去，自己这段时间没出去，基本上天天都吃大枣，而且这村里枣苗基本都是许恒家卖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咱家的大枣这么好吃，你说这卖出去的价钱如何。” “这个啊，大枣虽好，可外地也不是没有大枣，这枣卖出去卖不上啥价钱，若是想卖高价是不可能得，能换点钱就够了，若是你担心你荒山上新种的枣树，这个不用担心，枣子还是能卖出去，至于卖多点钱就不要想了。” 许老四以为许恒是打算给荒山上新种的枣树发愁销路，这侄子够操心的，这枣树刚种上，结枣还有一两年呢。 “四叔，大枣肯定能卖出去，我就是说想把这大枣高价卖出去，但是不是以普通大枣的价钱卖出去。” 听到许恒这么说，许父和许老四也糊涂了，咋啦这枣树还能结金疙瘩，能卖高价。 “儿啊，你这话，爹可听不明白，什么是不普通的大枣卖出去。” “爹，四叔，你说，若是咱们这的大枣成为贡品，你说这个大枣会卖多少钱？” 第106章 布局大枣 贡品？许老四和许父听到这个词都傻眼了，贡品是啥，贡品那可是皇帝老儿吃的东西，家里的大枣能被皇帝吃了，这不是做梦吧。 “儿啊，你...你说的是真的。” 许父惊吓的都有点磕巴，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看到许恒点头，许老四不愧外面跑商的，还能稳住，具体的问道。 “许恒，这贡品是咋回事，你再说说。” 许恒详细解释了一下，刘知县打算把家里的大枣作为贡品进贡给皇上的事说了一遍。 “若是这样，那咱们这的大枣就发了，可是你家那荒山上的枣树最快也得明年结果，就家里这十几棵枣树，也没多少大枣啊。” 许老四听了许恒的解释，能预感到许家庄这的大枣以后肯定能卖好价钱，可是就家里这点存货，也多挣不了太多，总不能这大枣卖到一两银子一颗吧。 “四叔，我家大枣虽然少，可是许家庄这附近的大枣却不少啊，我们可以提前收购这的大枣，统一打造一个贡品大枣的品牌。” “提前收购？贡品品牌，这是啥？” 许恒这些名词听的许老四和许父有点迷糊，许恒就详细讲解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许恒打算提前收购大枣，去京城售卖，趁着当今圣上的寿宁，配合刘知县把许家庄的大枣打出名声，趁机高价卖出。 而且许家庄的大枣，许恒也计划统一销售，弄一个合作社模式，提前签订合约，垄断收购村里五年内大枣的产出。 听了许恒这个计划，许老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自己这个侄子年龄越大，这做法越来越狂放了，若是按照他的这次计划，自己身价得翻好几倍，可是若失败，自己有可能倾家荡产。 许父跟许老四看了看，再一琢磨这事，都难得的没有立马点头同意，因为这个风险太大，毕竟这大枣成为贡品之事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万一皇帝老儿吃的好东西太多，注意不到这大枣呢，可万一按照许恒这计划成功了，这自己这千亩良田的愿望不就能实现了。 许老四纠结到极致，许父倒还好，反正许恒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收入，哪怕钱赔没了，家里也饿不死。 “好了，接下来，四叔，爹，咱们估计一下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咱们来细聊一下。” 许恒没理会许老四的纠结，直接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详细列自己的计划。 “哎，我还没同意呢” 许老四看许恒没管自己，赶紧出言说道 “怎么，你要让到手的金子跑了。” 许恒不可思议的看着许老四，那表情就像看一个傻子不认识金子一样。 许老四看许恒这么有信心的样子，内心也安定下来了，这次就再赌一把，就像当年卖那蚊香配方一样。 许恒详细罗列了自己售后大枣的计划，然后找里正去村里通知扩散家里收购大枣的信息。 许老二要收购村里的大枣，不过现在大枣还没成熟，所以是预购，每家先给一两银子的定金，大枣价钱是行价的三成，不过若想卖枣，首先得签订契约，这个许家可以直接签订五年大枣的收购契约。 有理智的人纳闷，许家这是做啥打算，竟然要做这大枣生意，而且这村里遍地都是的大枣，出的价钱还不低，许家是要做善事嘛。 也有疑心重的人怀疑，这许家是不是有啥阴谋啊，怎么想着买这么多大枣，是不是计划啥事。 当然也有心大的人，哎，你管他呢，有人出钱买，你不打算卖啊。 卖，当然卖，能卖钱谁不卖，于是不光许家庄，附近有买过许恒家枣苗，纷纷找到许家来签订卖枣的契约。 短短七天内，附近所有种枣的人家都跟许恒家签订了契约，不说多少，至少五年内这附近的大枣得卖给许家。 不过就今年这大枣的产量，也让许老二兄弟俩把多年的积蓄投了进去。 剩下的就是等着枣成熟后，挑选贡品，然后上京卖枣。 为这个许恒特意给许父和许老四，制定了一个果品分级的标准，分出了极品大枣，上品大枣，中品大枣，普通大枣。 这极品大枣是作为贡品，运送京城的，其他大枣则是等着售卖。 收购大枣，挑选贡品的工作只能靠许父和许老四两人负责，因为按照时间许恒已经去并州，顺利的话已经进入府学了。 安排好这些后，许恒就启程并州，本来许恒打算自己独自来的，但是家人不放心，毕竟许恒才13岁，若被抢了，欺负了，许恒都不一定能还手，许父照例陪着许恒来并州。 再次来并州，对于并州的新鲜感就降低很多，就像前世路过村口的房子一样。 距离府学的考试还有三四天时间，这次住宿就安排住客栈。 一来乡试已经过了，客栈价格回落很多，二就是两个人，租院子也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客栈一间房就可以了。 不过来了并州，许恒还是得知自己之前的院子现在的租金已经是五百文一天。 怎么乡试过了，这个价钱这么贵，原来许恒因为在那个院子里考中案首，牙人柱子一顿操作，宣传那破院子风水好，有文气存在，对于读书人考试有庇佑，所以乡试之前的价格是500文一天。 谁知乡试时，住那院子的冤大头秀才，真的运气好考中举人，这下更让人信了那院子风水确实好。 这不府学考试，就有冤大头以500文的价钱租住进去。 住处安排好，许恒去了府学报名考试，把自己的推荐信和廪生的文书交上去，并且留了亲笔作为印证，三日后未时来参加考试。 府学的考试只单纯的考策论一篇，因为考试的人都是廪生，属于秀才试中的佼佼者，四书五经都已经是滚瓜烂熟，考这个属于多此一举。 策论则属于笔下见真知，府学只以一场策论为考试依据。 考试时，场地就在府学的院内，依次摆放桌椅，笔墨纸砚，依据题目答题即可。 第107章 府学 这次府试的题目是取自易经中一卦“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要求今日解此卦。 今天考易经啊，这可是许恒的弱点啊，虽然对于易经许恒不是太擅长，不过好在解释之类的都是懂的。 许恒详细分析了这个卦相，这个卦有两种解法。 依据原意，这是一个凶卦啊，这个卦是描述上古婚俗，男子抢婚，女方不同意跑回去，男方又去抢，女方坐在马上悲伤哭泣，泣血不止，人们感慨描述的场景。 另一种则是气运解释，表达的是两种不同的结局：一个是阳气向上发展的“乘马班如”，前行无阻的结果；一个是阴气向下，不上进“泣血涟如”的结果。 今日是府学考试，结合这个许恒就按照万事得顺应天时来做，比如科举读书，顺应民生朝廷的需要，增加自己的能力，方可以前进无阻。 许恒确定了答题方向，开始下笔答题，这府学也是真抠，纸只给两张，一张草稿纸，一张答题纸。 许恒属于写题比较快的，转头看去，周围许多都是埋头苦写的人。 不过府学考试不像科举那么严格，写完即可交卷离开，不像科举，必须统一交卷才可离场。 许恒第一个交了卷子，打算离场，监场的先生看了许恒一眼，然后收下卷子，然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交卷离场。 当有人已经交卷后，剩下的其他人则会压力比较大，有人就会受影响，甚至有人紧张的手抖，控制不住毛笔，让墨水不小心滴落答题纸上，惹得这人惊恐大叫，监考官只能呵斥肃静。 府学考试后，隔一天后就放榜了，这次考试期间的话时候，许恒也碰到了好多的熟面孔，比如说拿眼刀子削自己的路萧，还有秀才试第二的孟寿亭 一天后放榜，许恒不负众望考进府学。不过名次下降一些，仅排第三，第一是孟寿亭，第二是去年岁考考中廪生的一个秀才。 看了这个名次，许恒暗自道，嗯，这样看来，府学确实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啊。 不过哪怕许恒的成绩靠后一些，但是依然稳压路萧这第六名一头，这把路萧气的不行，两次第六了！！ 考去府学后，府学是有学舍，搬学舍这天许恒为了方便，没穿长衫，只穿一件短打，跟着许父帮忙把东西搬进学舍。 这学舍条件还行，两人间，许父跟许恒收拾好床铺，许父就要跟着商队赶回家里，帮忙红枣的收购。 一个孩子独自在外求学，许父不放心的叮嘱了再叮嘱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许恒回到学舍，发现舍友还没来，就打算一个人逛逛这并州府学，并州府学占地面积很大，许恒逛了半天时间才总算摸清府学的布局。 这逛也逛够了，许恒打算原路回学舍，走到府学的正门位置，就被一个公鸭嗓声音叫住。 “喂，前面的，学舍怎么走。” 许恒一扭头，发现一个身穿月白锦绣长衫的少年站在身后，那人看许恒只看着自己不回话，又不耐烦的催促道。 “问你话呢，没听到啊，学舍怎么走” 许恒挑了挑眉，也没生气，指指相反的方向说道 “从这往左走，然后右拐，那个院子里有一个小门，小门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那里就是学舍” 那人听了许恒的话，连一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扭头就走，许恒看了也没说话，摇了摇头走了。 嗯，同窗看你这么尊贵，肯定不习惯跟人睡一间屋子，那就推荐你住那柴房吧，独自一人多好。 许恒回到学舍后，发现自己舍友已经来了，而且还是熟人，这次的府学入试第一名，孟寿亭。 孟寿亭看到许恒也是很惊讶，惊讶过后，很是惊喜，两人几次三番的相遇，看来还是很有缘分啊。 两人本来想着寒暄一下，谁知嘴巴还没开口，肚子先开了口，咕噜咕噜的响。 原来都为了搬进学舍，都还没吃饭，两人相视一笑，说着先解决五脏腑再来闲聊。 府学是有公厨的，每人每月交一定的伙食费即可，这伙食朝廷是有补助的，所以哪怕对于贫苦的学子也能承受，更何况，进去府学的都是廪生，每个月一两的廪食也是足够基本生活的。 许恒因为对于府学已经熟悉，就领着孟寿亭去了公厨，到的时候，公厨已经开饭，府学都是读书人，都讲究体面，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排队打饭。 许恒排队打饭时，偶尔会探头看看今天吃什么饭，发现原来所有的厨娘大妈一个样子，都是帕金森患者，而且根据菜品的不同，这轻重也不一样，尤其肉菜，病症特别严重，手都快抖成无影手了。 许恒尝着这菜，哎，这菜品秉持了这里的一贯的健康饮食，清汤寡水，唯一好的就是分量能果腹。 这食堂吃饭不光菜不好吃，氛围也是一样，要不是时不时有碗筷相碰的声音，许恒还以为来的不是食堂，而是书舍，太安静了。 这环境吃饭容易噎人，许恒和孟寿亭吃完饭，赶紧逃离，一离开公厨，两人俱松了一口气，许恒感叹道 “这吃饭环境也太压抑了，我虽然对于吃食不讲究，可那样吃，山珍海味都没感觉。” “是啊，这食不言寝不语虽是圣人之言，可这真这么做还挺痛苦的，如果这样，还是不要做圣人的好。” 孟寿亭也赞同，然后两人相识一笑，认为还是做一个俗人挺好。 两人回到学舍，发现旁边屋子有人住了，许恒扭头一看，感叹道。 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隔壁住着路萧这锦衣老虎。 路萧恐怕也是一样的感慨，本来对许恒看不顺眼，然后发现旁边的也是秀才试中的佼佼者，心里暗衬，哼，能跟许恒同流合污，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连带孟寿亭也一块看不顺眼了，直接一言不发进屋了。 孟寿亭本来还打算友好同窗，不过看到路萧的行为犹豫了，纳闷的问许恒 “嗯？我跟这位同窗是有误会吗？” “哦，没事，他跟我是同乡，都是常山县的，叫路萧，他得了一种跟兔子一样的病，不用搭理他就行。” 许恒随意的说道，不过孟寿亭却对这个感兴趣了，询问道 “跟兔子一样的病？什么病，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病。” “一说你就知道了，就是红眼病” 许恒指指眼睛解释道，听到这个答案，孟寿亭先是错愕，然后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108章 府学课程 两人进屋，刚休息没一会，隔壁另一个人来了，哪怕隔着墙，也能听到那人挑剔的声音。 “这学舍怎么这么小，感觉比刚才那柴房还破呢，一甲，你赶紧收拾出来。” 这一听，隔壁恐怕另一位也是一个娇少爷，一进学舍就嫌弃起来，赶紧指挥书童收拾起来，不过许恒却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路萧也是一个傲气的人，一看这人一来就叮铃咣当的带了一大堆东西，还嫌东嫌西的，很是看不过眼，破，再破你不是也要住，有本事不住啊。 那人也不是一个会做人的，对于自己的舍友一点没有了解的兴趣，边指挥边骂 “一甲，快点收拾出来，磨磨蹭蹭的跟乌龟一样，还有刚才那个破书童，不要被我捉住，竟然敢戏弄本少爷，给我指了柴房糊弄我，气死我了。” 覃川是越想越生气，覃川本来属于彭州府人士，不过彭州府是一个读书风气盛行的地方，科举仕途压力太大，家里通过关系把覃川调到这读书风气一般的并州府学读书，好将来在并州通过乡试，考取举人。 谁知刚进府学，就被一个书童戏弄，被指路进了一间柴房，可巧不巧，这柴房还真有一间床，覃川虽然很是嫌弃屋子破败，不过为了读书，只能忍耐下来。 谁知刚收拾好，却被告知这里是废弃的柴房，学舍不在这里，只能重新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往府学的对角赶过来。 一上午折腾的让覃川整个火气上升，饭都顾不上吃。 正当覃川气恼时，突然隔壁屋子的门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人头，覃川一看，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个戏弄自己的家伙就在这。 覃川兴奋的说道，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好啊，你这书童竟然敢在这里，刚才竟然敢戏弄本少爷” “哦，兄台你好，你认识我吗？” 许恒一脸无辜的走出屋子，装作不认识面前的人说道 “你装什么糊涂，刚才不是你给我故意指错路，让我跑去柴房的嘛。” “我没有啊，而且你刚才说什么书童，可我不是什么书童，在下常山县许恒，是兄台你接下来的同窗，幸会幸会。” 许恒彬彬有礼的回道，覃川看着面前无赖的许恒，可是自己又没证据，一时又奈何不了他，真的要气死了，最后只能撂下狠话。 “哼，你等着，接下来至少还有三年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要报仇需要这么久时间啊。这人本事还真小啊，许恒吐槽。 不过覃川也因祸得福，因为旁边的路萧一看覃川跟许恒也不对付，这不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瞬间对于覃川感观好了很多。 路萧表现出友好，上前问好道 “兄台，在下常山县路萧，是你接下来的舍友。” “哦，在下彭州府覃川，你也是常山的，那你跟他？” 覃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于路萧的友好刚开始还接受，突然反应过来，这人也是常山的，这两人会不会。 “哦，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人是谁我都不稀罕搭理呢。” 路萧赶紧撇清和许恒的关系，自己怎么会和许恒成一路人呢，听路萧这么说，覃川放下对路萧的怀疑，一时两人氛围非常友好。 许恒看两人这热络的情况，在旁边感慨道，哎呀，哎呀，讨厌人的聚堆了。 下午许恒和孟寿亭找学长了解了一下府学的基本情况。 府学的课程有两年是固定的，另外一年则比较自由，可以继续府学深造，也可以回家备考，甚至外出游学。 在正式上课前，无一例外思想课程走起，并州府学的学道赵培赵大人来给所有新生上课，开头就是官方发言模式。 “恭贺各位考去并州府学，各位都是上进有为的青年才俊。 不管各位进来府学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各位将来如何，府学现在的任务教授你们，做人做事的道理，明德明理。 其中《周礼》记载，“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其中孔圣人曰: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所以在府学你们要加强六艺学习。” 原来府学除了更高深的读书，还有各种培训班啊，比如骑马，射箭，琴棋书画各方面的培养。 毕竟有许多秀才，家里条件有限，除了读书这方面的培养，其他方面则没有机会学习，府学就是给了这样一个机会。 这里人深信做事第一步就是修身，加强自身的德行培养，而不是单一一方面的养成。 虽然听了半天思想课，可大家都对新环境好奇很多，没人有厌乏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课程却让许多人知道府学读书的艰难，给之前一直人生平顺的秀才来了当头一棒，课程之高深艰难，让许多人怀疑自己之前会读书吗？这其中最难的就是九数，也是这里的数学课。 九数在这个时代也是尤为重要，朝廷六部中，户部尤其重要，因为这涉及到税法的计算。 九数课任教的是曾任职过户部主事，五十岁告老还乡的郭衿，现在郭先生在府学教学已经有十年之久，虽然有六十，头大稀疏到冠都簪不住，不过人依旧精神矍铄。 第一节课，先是讲了亩的规定，亩早期是井田制百步为亩，至秦后统一度量衡，变二百四十步为一亩，从此至今未有变化。 士农工商，农是民生根本，所以读书人一定要知道关乎土地相关的数字，亩就是必须的。 为什么以步为亩的计量，因为各个朝代度量衡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是人的步幅几乎不变，而且测量方便，便于管理。 这节课除了讲授了亩的历史和标准，最主要是如何计算亩。 课上郭先生出了一题，上书:直田七亩办，忘了长和短，记得立契时，长阔争一半，今问俊公明，此法如何算。 意思就是，有一块面积七亩半的长方形田地，忘了长宽各是多少，只记得立契约时，宽是长的一半，问长宽各是多少步。 一看这题，下面的秀才们都忙活开了，开始计算这该怎么解答。 第109章 九数课程 许恒一看这不是初中的方程式，若是带入假设未知数很容易算出来，许恒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心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答案，随手把答案写在纸上。 郭先生本来看着下面的学生都在抓耳挠腮的计算，想着谁能最快得出答案，却发现许恒却是很气定神闲，一点没有慌张的样子。 这是已经答出来，还是一点不会，许恒只要是要教授的先生都听说过，秀才试案首，这次府学考试前三，而且是年纪最小的秀才。 郭先生心想若是许恒确实不会，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前期读书精力有可能全部投入四书五经，九数忽视也确实情有可原。 谁知郭先生走到许恒身边，一看上面写着答案，竟然准确无误，这是真算出来了，还是之前看过此题。 郭先生看了许恒一眼，不动声色回到前面。 等一刻钟后，大部分能解答出来的都出来了，不会的也就真的解不出来了。 路萧在最后解答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一看，左前方的许恒竟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路萧回忆了一下，自己忙着解题时，好像没见许恒怎么动笔吧。 他这是不会所以自暴自弃了，还是已经早早的轻松得出答案。 嗯，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许恒就一个乡下先生教出来的，九数哪会这么厉害。 一定是不会答，所以直接放弃了，路萧是宁愿把许恒往坏处想，也不愿把许恒往厉害处想，跟他同样想法，也有一直敌视许恒的覃川。 郭先生看答的差不多了，拍拍手，示意大家听讲 “好了，都停笔吧，我们现在就来解答这个答案，那我先让一位上来，讲一讲他得答案，大家一块听听” 下面的人一听郭先生要挑人，大部分人会扎下脑袋，努力做一只鸵鸟，期望自己能被人忽视。 “许恒你来讲讲你是如何做的。” 一听叫的是许恒，其余人立马感觉背有力量了，能挺直了，许恒起身回道 “启禀先生，我的答案是宽是30步，长是60步。” 听了这个答案，许多人开始核对自己的答案，哪怕没解出来的，也套进问题里正推尝试，郭先生听了点点头，又问 “你是如何解答的。” “这个问题用到了见方的知识，答题不管从长和宽都很容易得出答案，比如从宽度着手，我们可以假设宽度为某，代表未知数，那长度就是2某，可以得出2倍某的见方就是七亩半也就是1800步，从这可以得出，某得见方是900，只要熟悉常用的见方，即可得知某是30，这长度是宽的两倍，60即可。 同理也可以从长度，一样的解题思路，也可以算出答案。” 许恒头脑清晰的说出答案，郭先生赞赏的点点头，本来郭先生还打算多找两个人，问问别人的答题。 不过看许恒这么干脆利落的说出解答方法，那其他的也不至于再听。 “好，不错，许恒的答题思路很正确，你们的答案是不是这样。” 郭先生这样说了，不管答案对不对，众人只能附和。 接下来的九数课，反正跟亩杠上了，要不求几亩，要不求长宽，会的人，比如许恒就跟陪小孩子玩一样，前脚郭先生出题，后脚许恒就能得出答案。 整堂课讲下来，郭先生也能看出许恒对于九数的精通，至于不精通九数的人来说，感觉整堂课都在听天书。 不过接下来的题，郭先生都会轮流抽调人回答，也有人清晰的答出，当然也有人满头大汗的讲不出一句所以然，这时郭先生就会让许恒替补回答。 等这堂痛苦的九数课结束后，许恒周围围满了人，纷纷求教。 这个时候的同窗，品行都还行，对不耻下问都能接受，也不管许恒的年龄最小，纷纷态度友好的希望许恒指点迷津。 许恒也态度友好的一一解答，还告知了这类答题的解答技巧。 若说上午的课程让许恒意气风发，那下午课程让许恒就是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啊。 下午的课程是御马课，马在这个时代属于重要的交通工具，你这不会骑马，对于将来会有很大的影响。 不说现在，若将来真的金榜题名了，各地为官时这走马上任也是必须的，更何况没有人没幻想过自己跨马游街。 这御马课肯定得学，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学，一些家庭条件好的，家里一直有马的另当别论了。 许恒和孟寿亭必须得学，这马之前也只是远远看着，从没骑过。 许恒不管前世还是现在还真没骑过马，前世马已经属于稀缺，只有特定的马场或者旅游景点有骑马项目，许恒前世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假期也是在勤工俭学，哪有时间和余钱去旅游。 刚毕业工作没多久，刚够温饱，旅游也是跟着公司坐了一夜大巴，跑了一个人挤人能下饺子的海边，晒脱一层皮，至于其他地方则还没去过就来这边了。 这边家境前几年连一头牛都养不起，那更精贵的马都不用想了。 下午要骑马，许恒特地换了短打，不过这许恒本来年龄小，个子小，再一换短打，还真跟书童差不多。 一群人中许恒就显的特别另类，尤其覃川一看许恒穿这身，就想到许恒戏弄自己的时候，一点读书人的体面都不顾及，真是没有远见。 “恒弟，你穿这身着实方便啊，我怎么没想到。” 当然有人看不顺眼，也有人羡慕，孟寿亭就很羡慕许恒穿短打，这骑马多方便啊，自己这长衫在上马时可别被绊住了，要不是自己没短打，许恒的衣服自己又穿不了，否则自己也想穿一身。 今天上课只是让人熟悉马，以及上马的基本要领。 说是御马课，不过是马场空地上，牵来一头马作为摆设，这教授马术的人不停地讲解注意事项。 最后也只在最后让每个人上马溜了一圈，人多马少，只能分批上马。 这会骑马的，胆子大的往前冲，像许恒这样谨慎，没骑过的则在后面等着。 覃川上马后，一眼就看到下面人群里矮矮的许恒，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小子，看到本少爷的风采没。 第110章 大枣预热 这人的关注度都是不一样的，覃川以为许恒是羡慕的看着自己，实际许恒的视线一点都没注意到马上的覃川，而是只是看着高高的马腿，陷入担忧。 自己这么点的个子，能驾驭这高大的马匹吗？ 哪怕努力一年了，身高大概达到一米三五，不过在府学的同窗里，更显的矮了，因为府学的同窗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大部分是十七八的年龄，偶有十四五的同窗，不过人家依然比许恒高不少。 轮到许恒时，在马夫的帮助下，许恒一下跨上马背，刚坐到马背上，许恒就知道自己悲剧了，腿太短，够不到马镫。 这马也是欺软怕硬的，知道许恒个子小，时不时小跳一下，许恒想腰背挺直骑在马上，都做不到。 幸亏马夫注意到这情况，赶紧拉了一下马的嚼头，最后许恒只能在马夫的牵引下，自己被拉着在马上遛了一圈，这节课许恒这一点纵马奔驰的感觉都没有。 上了十几天课，许恒对于府学的课程都有了基本的了解，除了乐理课，因为教音乐的先生去京城为皇帝的寿宁宴做准备了。 想到这个，许恒猜想三天后寿宁节，不知道刘知县对于贡枣的安排怎么样了。 京城 许老四带着商队来了京城，之前虽然来过几次，不过每次来都是行程匆匆，想着方法让手里的货物卖出去，还得跟各商行的人打交道，以免被联合欺压价格。 这次却不一样，许老四这次的货物目标精准就是大枣，而且售卖大枣的时机还没到，不过前期的预热还是要有的。 许老四先是拜访了几个京城的熟人，首先是药铺回春堂的吴掌柜。 “吴掌柜，您安好啊” 许老四一看到吴掌柜就热情的招呼道 “哦，许老板啊，今年跑商你来的挺晚的啊，这快入冬你才来啊” 冬天天寒地冻的，大部分行商还都是赶在冬季前结束或者去南方，这许老四之前也是，今年竟然反常，天冷了来京城。 “嘿，今年我侄子不是考秀才嘛，为了陪他，我就一直在附近跑商，这远地只能先放一放了。” 许老四谦虚的说道，听了这话，吴掌柜聪明的看出许老四这话背后的骄傲，顺势询问 “这样啊，那结果如何” “侥幸得了秀才的头名，这不才进府学读书去了，我这才有空出来跑” “哎，那可以啊，恭喜恭喜。” 不得了啊，许老四家祖坟冒青烟了，记得许老四家里好像只是贫民出身，这几年功夫，都有秀才了，而且是头名，头名是啥，那是很有概率考中举人的，许家这翻身的机会可是大大的了，吴掌柜赶紧祝贺 “哎，不过才是秀才，以后还远着呢，不说这个了，你看我这次从自家带来一点特色的货来京城贩售，你看看，感觉怎么样。” 许老四拿出一包红枣递给吴掌柜，吴掌柜打开发现是大枣，这大枣确实好，个头大，颜色红亮，吴掌柜直接拿起一个尝了尝，嗯，果肉厚实，口感甜糯，最难得的是这大枣果核很小。 “嗯，这枣还行，说吧，啥价格。” “不贵，100文一斤”，许老四慢悠悠吐出一个价格。 “100文，你是要抢钱吗？，本地产的大枣，运过来也不过25文一斤，这枣再好，价格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本来吴掌柜还打算算了人情，买一些大枣，谁知许老四狮子大开口，一百文一斤，他也真敢要，不会是侄子考上秀才后，整个人飘的不落地了吧。 “没事，这大枣我现在还不急着卖，这是我的落脚地，等你想要了，就去这里找我，这次我带的可是常山许家庄的大枣，常山县的哦，而且不多，想要记得抓紧啊。” 许老四对于吴掌柜的激烈，没啥反应，而是提醒了这大枣的产地，就去下一家了。 吴掌柜看着许老四离开，吐槽这许老四脑子没问题吧，常山怎么了，又不是金山，这枣卖这么贵，傻子才会去买呢。 许老四同样话术讲给了点心铺子，果脯，只要能用到大枣的商铺都通知了，尤其强调自己这里卖正宗的常山许家庄的大枣。 得到的回复都一样，枣虽好吃，但是价钱实在离谱，通通都是没想法。 许老四表现的也不急，其实内心也有点虚，这大枣能不能卖出去啊。 每天晚上都要祈祷老天爷保佑，当今圣上爱吃甜的，而且喜欢红颜色，生怕皇帝看不到自家大枣，每天把他的喜好求了一个遍。 寿宁节，是每个皇帝寿辰的节日，往年京城官员会休假，店铺都会张灯结彩庆祝，今年仪式更为隆重，最主要是当今皇帝过五十大寿。 不过说是五十，不过是49周岁，因为这里过九不过十，过九的大寿意味着要活的长长久久。 寿宁节这日，许多人担忧的失眠了，许家众人，刘知县，甚至刘岑刘员外也一样。 寿宁节，皇宫御花园 今天皇家御花园内装扮的尤为辉煌，各个宫妃穿着亮丽，头上的朱钗夺光璀璨，臣子们也是各个起早沐浴更衣，穿的比平时更要整洁。 建昭帝周烨正坐在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大官头头挨个送上措辞华丽的祝福，最后是礼部尚书做一个总结性发言。 “自陛下登基以来，本朝一直风调雨顺，天下盛平，尤其今年各地祥瑞不断预示吾主苍天庇佑，西北今年夏季难得多雨...” 下面的官员听着礼部尚书这家伙恨不得把皇上从脚指头夸到头发丝，听听这夸的是啥，西北是难得多雨，可当地却没有排水条件，安城一个常年干旱的城市，差点被水淹成水城，这也能拿来夸。 不过现在皇上正在兴头上，可没人敢反驳去扫皇帝的兴。 “为表庆贺，各地纷纷上供各地特色以庆吾皇隆恩，陛下不知你要不要检阅一下。” 等终于礼部尚书说完，官员赶紧把没精神的眼皮睁大，企图让自己再显精神一些。 第111章 赤蜜枣 建昭帝听到这个，感兴趣的起身，大太监赶紧在旁边搀扶，等走下台阶，左右丞相纷纷跟随在身后。 礼部主事刘卉奔开始给皇上介绍各地的贡品，这可以说是奇珍异宝的聚集地，金子在这里都属于俗物。 建昭帝对于这些也都是看看而已，当了皇帝这么多年，啥奇珍异宝没见过，对于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看各地官员的忠心罢了。 突然走过一片流光溢彩的珊瑚，水晶后，旁边这个桌子上摆着一株造型雅致的树枝盆景，这盆景是用枣树枝构成，灰色凹凸的树枝显示着它的沧桑经历，可枝头挂着光亮的红枣预示它不屈的生命力。 这盆景下面还摆着精巧别致的寿桃，以及红枣做成的糯米枣。 建昭帝一看这个贡品有意思，询问道 “礼部，这个贡品是何地的，有什么说法” 礼部尚书赶紧指指礼部主事刘卉奔上前讲解。 “启禀陛下，此物乃是常山县县令刘友之上供的本地特产大枣，自陛下登基以来，常山县百姓开始遍植大枣以增收，今年大枣尤其结果丰硕，刘县令认为这预示着天恩浩荡，所以特意以当地特产大枣作为贡品，并附带了几样枣制食单。” 建昭帝听了刘卉奔的讲解，随手拿起一个寿桃，这寿桃不过三指见方，面皮白净，顶端妍红，放进嘴里，面皮宣软，对于年龄大牙口差的人尤其友好，一口就可以吃到内陷，内陷是枣泥制成，香甜沙软带有一丝酸，反而让这寿桃入口生津。 建昭帝边吃边点头，看来对寿桃很是满意，吃完后，又拿起一个糯米枣，枣直接去核分开，中间加着糯米粉，这个更能尝到这枣的滋味。 刘卉奔一看建昭帝对这常山大枣这么有兴趣，赶紧按计划提到。 ”陛下，微臣有一件请求” “嗯？刘大人怎么对这大枣有想法？” “陛下有所不知，常山县令虽然跟微臣都姓刘，但是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常山县乃微臣故乡 臣幼时曾听说书先生讲过一个关于枣的传言。 传说枣原本是天界仙果，因大禹治水有功，西王母派遣了身边的金童玉女持两颗仙枣来到人间准备作为赏赐之物。 途中金童玉女没有经得住美味的诱惑，便把两颗赏赐之物瓜分了事，后来这件事被西王母知道了，就惩罚金童玉女变作两个枣核落入凡间。 这两颗枣核落入了人间，开始在人间繁衍开来。 多年后，王母下凡巡视，偶见枣树，发现这枣赤红明亮很是诱人，禁不得用手去摘，不小心被上面的刺扎破了手。 这仙血滴在枣上，枣由之前的青白色变成了红色，于是这枣就有了补中益气，养血安神，延年益寿的功效 而常山大枣是在陛下登基时，开始扩展种植，而且品质尤为好，这恐怕是常山受了陛下的天恩滋润，所以才得此种好物，微臣恳请陛下为这常山大枣赐名，以便常山县百姓更能感受陛下恩典” 说完刘卉奔跪下请求，建昭帝看着跪下的刘卉奔，虽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却没有责备，而是笑着让刘卉奔起身，然后吩咐拿纸笔来。 身边的太监内侍机灵的去取笔墨来，不过一瞬间，皇上身后就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上等的宣纸平整铺开，四角镇纸都已经压好。 建昭帝拿起狼毫笔，豪气的沾沾墨水，思索了一下，大笔一挥写下“赤蜜枣”三个大字，说道 “就把这三个字赐给常山县吧” 在刘卉奔的谢恩中，建昭帝开始浏览其他贡品，不过接下来其他贡品，在那有趣的大枣中，再昂贵的贡品都有点索然无味。 满朝文武百官，看了这一场戏，顿时觉得这常山县县令会做人啊，这上供东西不说，还上供故事，看把皇上哄的多高兴啊，这人会做官。 刘卉奔说跟常山知县没有关系，谁信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就卉奔的家族可在常山，而且好像当初刘友之去常山，还是刘卉奔引荐的吧。 不过一件小事，对于这人精的官员来说，也没什么大价值，大家一块糊弄糊弄的得了。 这对于皇帝来说是过了，对于普通百姓，尤其相关的人来说可是掀起不小的风浪，皇帝圣赞的大枣，下面跟风的谁不想也尝尝。 吴掌柜在寿宁节后，早早的打开门做生意，门刚开，就有左丞相府管采购的下人进来，吴掌柜赶紧热情招呼 “哎，这不是赵主管嘛，你这来这是要买什么” “吴掌柜，你这有没有常山县的赤蜜枣，我这左丞相府先要五斤”。 “赵主管，你这要大枣没问题，可这赤蜜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吴掌柜。自问自家这回春堂遍寻天下好物，哪怕没有，可也听说知道一些，这赤蜜枣是啥，怎么没听过啊。 “哦，我忘了，你恐怕还没听到传言，来我给讲讲 昨天寿宁宴上，圣上品尝了常山县的大枣，对这评价很是不错，还特地给常山大枣赐名赤蜜枣。 听说不光陛下觉得常山大枣不错，这太后也对这常山大枣做的吃食尤其是千层糕评价也不错，这不一早丞相大人就命我来采购这赤蜜枣。你这有没有常山的大枣啊。” 常山大枣，常山大枣，这不前一阵许老四来卖的大枣嘛，在赵主管的询问下，吴掌柜说现在店里赤蜜枣还没货，不过下午就有，等着下午枣到货后，直接送到丞相府上。 送走赵主管，吴掌柜赶紧交代伙计看好店，自己就要去找许老四，还没出门，这兵部侍郎府的丫鬟也来了。 吴掌柜赶紧一样的保证，这还没说完，还有别人也同样来询问，吴掌柜没了耐性，吩咐伙计招待着，自己赶紧挣脱出来，就往许老四的住处狂奔。 吴掌柜是一个机灵人，可是这世上聪明人最不缺，等吴掌柜到的时候，前面已经被消息灵通的各个店铺的掌柜给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吴掌柜生怕许老四注意不到自己，在后面一边蹦高，一边高喊许老弟。 可是周围每个人都在吵嚷，吴掌柜的人情计划，就淹没在人群中。 第112章 大枣风潮 许老四也是一早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昨天夜里期盼了一晚上，临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谁知刚睡没多久，就被外面疯狂的人吵醒，刚醒来还没缓过神来，直到一块跟来的跑商的人提醒自己，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大枣贡品的事成了。 让别人打听才知道，这大枣不光被皇上吃了，还被赐了名，赤蜜枣，虽然不懂这个名字的寓意，不过绝对是一个好名字，自己的大枣不愁卖了。 虽然许老四之前能想到这贡枣会好卖，却没想到这么好卖，这价钱不用自己提，来抢货的人都自己提价，抢着买，生怕自己落后一步，没买到大枣。 最后许老四带来的大枣被一扫而空，哪怕最普通品质的大枣，也以150文一斤的价格卖出，上品大枣更不用说。 许老四从没有意识到这钱原来这么好赚，京城的有钱人真的不少啊。 枣卖完后，还有店铺，尤其是点心铺子重金求购枣制的食单，尤其是太后点名的千层糕食单，这个食单最后以三百两的银子被卖出。 许老四再次感慨自己这侄子确实聪明，竟然能提前预想到还有人买这吃食的制作方法，提前写了一份食单。 这次贡枣的摆放，到刘卉奔请求赐名，都是许恒提前刘知县提前打点要做的。 许恒知道刘岑的内侄在京城任礼部主事，虽然品级只有正六品，在京城这权贵云集的地方属于品级很小的官职，但是礼部主管仪制、祠祭、主客、精膳，这在贡品那里会有大作用。 这也是刘知县想在在贡品上刷业绩的原因，因为朝廷有人好办事啊，许恒同样的想法。 为了突出大枣，能让皇上注意到，许恒让刘知县找了一个盆景大师，在许家庄的所有枣树上选取了一段最符合当代审美的树枝，制成盆景。 然后摆放时特地嘱托刘主事，把盆景摆在会闪闪发亮的珠宝旁边，衬托这盆景的独特。 接下来就看圣上有没有这独立的逆反，就是那种别人不喜欢啥，我偏要试试的反骨，上位人呆久了，真心见的少，所以一般都会有点逆反，这还真被许恒赌对了。 建昭帝对于奇珍异宝确实有点腻歪，对于这枣树真的注意到了。 这时除了大枣本身，接下来就是故事的吸引力了，卖东西不能只卖东西本身，最主要后面的故事更重要，那个赐名可是把皇帝跟神仙等同，这含蓄的吹捧，建昭帝肯定喜欢。 没人不爱听吹捧，只是这吹捧要吹的自然又让当事人舒服。 在这件事上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刘卉奔在皇上面前刷了好感，刘知县刷了政绩，许家庄刷了经济。 许恒没等到许老四返程告诉自己这事的结果，反而是寿宁宴没几天，是许安来府学找到自己，并且告诉了自己，皇帝给家里的大枣赐了名，最主要还是有一件事需要许恒出个主意 原来刘知县在皇上寿宁宴后，没几天就收到了皇上亲笔御书的赤蜜枣三字，刘知县收到时，已经被绸缎装裱好，右下角还盖着当今圣上的私人印章。 刘知县细细抚摸，好像抚摸婴儿皮肤一般，生怕把这卷轴给损坏，为了怕被盗，刘知县更是常年把这挂在卧房。 当然同样投桃报李，刘知县也没忘记许恒的功劳，命人按照皇帝的笔迹，打造了一块刻有赤蜜枣的匾额送给许恒。 这匾额被就刘知县敲锣打鼓送到了许时，许老二都被这阵仗吓蒙了，皇帝真的吃了自家大枣，还给赐名了啊。 可这匾额的处理却出了问题，因为赤蜜枣是许家庄的大枣，而不是许老二一家的，这匾额到底要不要给许老二一家，但是匾额是县太爷送给许恒的，一人独占可以，但是邻里如何相处不是这样你永远占先就行的。 许父没了主意，就跟许爷爷商量了一下，就麻烦许安去一趟并州找许恒询问。 许恒给出的主意就是让许父把这匾额娟给村里，不要独自占有，虽然名义上这匾额是县太爷给自己的，但是要想把这贡枣生意做大，需要周围一起，做事永远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最后这匾额挂在了村里的庙里，村里没祠堂，只有一个小庙，因为这个，这小庙有了门，不再像往年常年大门敞开，而是逢年过节才会开一开，就是怕有人偷这匾额。 自从县太爷敲锣打鼓的送了匾额，许家庄的大枣成了贡品这事传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 周围有嗅觉灵敏的行商，特地跑过来打算收购大枣，谁知却跑了一个空，因为村里的大枣已经被许老四全部带去京城售卖了，村里人除了自家留了一些质量一般的大枣等着过年时用外，已经没有任何存货。 不光今年没有大枣，后面未来五年内，许家庄的大枣都不可能外销，因为村民已经立了契约，这可是白纸黑字签订的，尤其村里人已经知道许恒跟县太爷关系匪浅，谁敢去惹这事。 好在许家给的价格合理，比市场售价高不少，这才让嫉妒的村民缓解了一些。 不过大枣不能卖，这枣苗应该可以，临冬时许老二的枣苗生意又上了一层，价格比往年高出好几倍。 从此之后常山县遍植枣树，赤蜜大枣成为了常山的地理名片，常山也成为着名的枣乡，常山的孩子以后出去，只要说来自常山，后面就有人接一句，这个知道，着名的产枣之乡嘛，而且逢年过节送的礼绝对少不了这大枣。 没过多久来自常山的学子也感受到了大枣的冲击，都被同窗询问认不认识种植赤蜜枣的农户，能不能帮忙带一点这赤蜜枣。 这路萧最近被好几个问过了，啥赤蜜枣自己根本没听说过。 后来听到许恒说家里就是种植这赤蜜枣的，路萧对着赤蜜枣更是厌恶，以致很多年路萧都没吃过大枣，不光自己不允许吃，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许恒则诚实告知，今年赤蜜枣已经卖完了，明年可以给同窗带一些来吃，这才算安抚了众人的好奇心。 第113章 音乐课 皇帝寿宁宴后，许老四的大枣热潮随着大枣的清空开始归于平静。 在京城许老四还意外的碰到了许壮，许壮他们属于护镖，每个路程护的镖都不一样，所以路程相对较慢，没有许老四这一门心思往京城赶来的快。 本来8月就该返程，谁知镖局临时接了一个护院的任务，在京城花费的时间比较久。 许壮守护的这家大户，这两天主家开始抢购大枣吃，炫耀这是来自皇上赞赏的常山赤蜜枣。 常山县大枣，许壮肯定不陌生，可这赤蜜枣是啥，许壮怎么没听说过。 尤其听到有人贩售这大枣，许壮趁着休假一天出门逛了逛，才发现是许恒的四叔在卖，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许恒出的主意，许壮感叹，自己这好友厉害了，都敢做皇帝的生意了。 他乡遇故知，许老四好好招待了许壮一顿，去了京城有名的连升酒楼，鸡鸭鱼肉特色菜色要了一个遍，最后两人吃的肚子撑不下，剩下的打包才算结束。 返程时，许老四也没空手回去，采购了一批京城特色的货品，到时去并州卖，采购最多的是女子的胭脂水粉，京城的风尚可是跟着皇宫内各位娘娘走的，这一传到下面，不管多少都是抢着买的。 通过大枣事件，许老四算是明白了，这做生意尤其想做利润高的生意，只要跟皇宫沾边的都不用发愁。 许老四返程是跟着许壮他们的镖局，让他们随护，这次自己可不是之前的小买卖，而是身怀上千的巨款，路上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到了并州，许老四特地去了府学叫了许恒出来，和许壮一块聚了聚。 许壮一见许恒，对于好友那是相当热情，连环拳头就往许恒肩膀上捶，这时许恒就很想让许壮学一下读书人的礼节，这样自己多安全。 饭桌上，许恒听着许老四和许壮抢着给自己讲述这一路的见闻。 左耳刚听完许壮讲自己如何半夜逮住行窃的小毛贼，自己一脚飞出的风采。 右耳就被许老四拉住讲大枣被抢的盛况，之前对自己态度一般的吴掌柜，如何殷勤的拉住自己套近乎，生怕自己不卖他大枣。 最后许恒没听完，两个人就兴奋自个喝高了，一头扎在酒桌上。 这许壮跑了一趟镖，见识长没长不知道，这酒量确实涨了，喝酒都敢大碗干了。 许恒叫来店小二帮忙扶着两个酒鬼回了客栈住处，第二天两个人都宿醉的蔫头耷脑，跟许恒告辞。 许老四先去清空京城带来的货物，许壮则回镖局。 皇帝寿宴结束，回来的不光许老四这类做生意的，还有特地回京祝贺的，这其中就有并州府学的音乐老师曾黎。 曾先生因为这次特地被朝廷调去帮助寿宁节乐曲的谱曲和排练，府学的音乐课程已经停摆很久了。 这次随着曾先生的回归，音乐的课程也开始了。 曾先生曾是宫廷的首席乐师，不过随着年龄增加怀旧情绪增加，尤其在皇宫内面临各种勾心斗角，今天一个舞姬请求自己谱一首能搭配凸显自己舞姿的曲子，最好类似李延年引荐自己妹妹时一样，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明天就有人命令自己在哪个曲子演奏时出事故，这天天尔虞我诈，曾先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就提前归隐回家了。 不过回家了也得发挥余热，被学道大人邀请来府学传授音乐，好在科举没有音乐的考核，压力不大，曾先生对于府学的单纯的氛围很是满意，就一直在府学待了下去。 乐自古都被人重视，尤其上古时期，周礼中乐占了很重要的篇幅，诗经的内容就是上古祭祀的歌词，不过乐谱已经失传。 哪怕科举中不会考乐，但对于人修身的培养，音乐自然占据重要的位置，所以府学一般都会有音乐课。 这要学音乐课，对于许恒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之前没机会，没时间学习，在这里竟然可以碰到，而且还是一位大师。 要知道前世大学的音乐教授，私人课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节课轻轻松松过千，这还是抢不到的。 这府学的音乐课先是古琴开始，文人一直有“左琴右书”之说，琴属于四艺“琴棋书画”之首，自古以来一直是许多文人必备的知识和必修的科目。 曾先生一来上课，众人一看，这形象确实真的符合搞艺术的，这头发不像其先生那样梳的溜光水滑，反而凌乱一些，尤其额前的头发，更是张牙舞爪，不过以人家的资历，也没什么人来挑剔。 “各位，今天我们来了解琴，琴的制作暗含了古人对于天圆地方的理解，琴分为琴面，琴底，琴腹...” 虽然曾先生的声音好听，不过这枯燥的乐理实在跟催眠曲无异，每个人听的都昏昏欲睡。 曾先生对于学生的反应也没生气，反而气定神闲的说道 “好，在坐的诸位有谁会古琴的，可以先上来演示一下。” 曾先生讲了琴的结构，先提问有没有人会古琴的弹奏，人们面面相觑，看来大部分人跟许恒一样的零基础。 只有覃川举手示意，表示自己会一点古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部分也都了解了彼此的家境，恐怕这次新生中，覃川的家境最好。 能不好嘛，都能做考试移民，这没关系谁大老远去外地上学。 “好，你就先来弹奏一首你拿手的谱曲吧” 覃川自信十足的两手平放在琴弦上，开始了勾挑搓拨，这琴声一起，许多人都是一激灵，开始占据高地的瞌睡虫都退散了。 这虽然许恒音乐细胞没有，可也能感受出覃川这琴技应该也一般，主要是这节奏把握实在太差。 覃川的琴声总让许恒感觉喘不上来气一样，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恐怕大部分也是一样的感觉，没有一个人有沉醉的表情。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演奏人覃川的表情就是享受的，这头时不时随着拨弦的动作摇晃，幸亏这周围没有女孩子，否则许恒还以为他在孔雀开屏呢。 随着覃川两手放在琴弦上，这首漫长难熬的音乐总算结束了，旁边还有人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嗯，可以，基础的古琴操作还算熟练，那我就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这恐怕覃川的表演太差，曾先生怕把这群学生对于古琴的兴趣都吓跑，赶紧来补救。 第114章 糟糕的音乐课 曾先生补救的弹奏了一段曲子。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没有伴奏，曾先生的古琴，一弦一柱，都能把人带入高山峡谷中，仿佛飞翔的鹰，让人身心空灵。 直到弹奏完毕，众人才惊醒过来，若说刚才听覃川弹琴，众人的感受是度日如年，那曾先生的弹奏就是弹指一挥间，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不知时间的流逝，众人赶紧鼓掌称赞，不愧是宫廷乐师。 曾先生看众人对于古琴的演奏这么热烈，又开始了穿插枯燥的乐理知识，比如指法的运用和减字谱的读取。 这刚才好不容易炒热的氛围慢慢的又开始变的沉闷。 “好了，大家先按照这段曲子，练习一下基础指法” 曾先生每人发了一张写着两行乐曲的谱子，让众人跟着练习。 听着这基础简单，可真到了实干大家才知道这不好学啊，十根手指各有各的想法，一到换指就蒙圈。 许恒也边看谱曲，边一指头一指头的拨动琴弦，练琴最好有一点指甲，可许恒在家留指甲容易藏污纳垢，一直习惯剪短，尤其喜欢指甲剪到指腹之下。 这弹琴时就出问题了，这没指甲，只能指腹狠拨琴弦，有一根琴弦应该上的太紧，许恒弹的力度太大。 突然嗡的一声，许恒的琴弦断裂了，这声音吓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嘿嘿...许恒只能干笑缓解尴尬。 “哼，琴弦是让你拨的，不是让你扯的，你嗡...” 路萧嘲笑许恒的琴技，话音还没落。自己随手一拨，结果也步了许恒的后尘。 “哎，就你们这手法，这羊就算有再长的肠子也不够你们弹啊。” 曾先生看这情景摇头叹息道，这个时代琴弦一般都是天然，最贵的是数股蚕丝扭成，普通的则是羊肠，学生练习肯定用羊肠。 这一节到处充斥裂帛之声的古琴课总算结束了，曾先生看大家糟糕的基础，只能要求到下节课前必须会弹这段曲子。 至此府学的课程所有人都体验了一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对于这其中课程的哪些感兴趣，哪些却一般。 许恒对于下棋兴趣挺大，前世许恒可是在斗地主领域常年属于被斗地位的，游戏明牌是经常的事。 围棋虽然更高深一些，不过围棋的万千变化也引人入胜。 孟寿亭则对绘画有很大的兴趣，虽然初步学习的只是水墨画，不过对于水墨晕染则痴迷不已，甚至神经到，深秋大半夜把许恒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非要跑高处看日出。 许恒打着哈欠看着日出，日出虽美，可是睡眠更好啊。 天越来越冷，府学开始给每个房间配备炭盆，不过在领取炭盆前，学道大人给整个府学的学生讲了一堂炭毒的安全课，把往年中炭毒的悲惨案例，声情并茂的讲了一个遍，就为了提高众人对于炭毒的意识。 许恒把分到的炭盆放在离近门口的位置，再把窗户拉开一道缝，确保屋内的空气流通。 虽然烧炭危险，不过有了炭盆的好处也是明显的，可以在炭盆上架一个水壶，这样夜里就有热水可以喝。 不知是天冷，食物消化的快，还是许恒的身体正处于青春期，这每到晚上，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 许恒就打算弄点吃的晚上当夜宵，许恒趁着下午下课后，跑出府学，在街上逛了逛，看有什么可以放在宿舍晚上吃的。 这里能久放的最合适的是干粮饼，不过许恒对于在考场吃饼吃到便秘的情况，记忆太深刻，现在是能不吃硬硬的干粮，就尽量不吃。 好的当然也有，那就是点心，点心耐放而且松软，不过价格昂贵，许恒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自从大枣卖了后，家里已经有足够的金钱，可以让许恒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过吃点心还是太奢侈，而且许恒也不能独自吃独食，还得顾虑孟寿亭的感受，自己可以请孟寿亭吃，一两次可以，久了恐怕孟寿亭不会接受。 许恒逛了半天街，突然发现粮食铺子角落里堆放的褐色根茎，这不是芋头嘛。 芋头可是好东西，这个就像中国产的马铃薯一样，淀粉含量特别高，而且淀粉颗粒比马铃薯细微很多，婴儿都可以食用。 唯一不好的，芋头生长需要水分极大，所以干燥的地方不能生存，许恒一看芋头直接要了小半袋回去，顺便要了半斤糖，糖沾芋头，越吃越有。 晚上许恒看查学舍的管人走了，才偷偷把芋头拿出来。 学舍是不允许藏食物吃的，这是这几年才有的规定，之前是无所谓的。 之所以有这条规定，就是因为这些秀才的生活自理能力有点差，简单说就是内务许多人都是马虎的，所以经常在学舍放吃的，这蟑螂老鼠就不可避免。 曾经府学有一个胖胖爱吃的秀才，每晚都会吃加餐，久而久之除了自己身形越来越肥硕外，这屋里的老鼠也跟着享福。 不过肥胖对于身体负担太大，尤其对于心脏，这位胖秀才就因为太胖，经常心悸心慌，一看郎中，就被要求了减肥。 为了身体，胖秀才只能戒了晚上的加餐，人可以忍受，这老鼠可不行，在被迫饿了两个晚上的老鼠，一时头昏啃了胖秀才的脚指头。 为了防止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府学就严令禁止学生在学舍吃东西。 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这加餐都转为地下了，许恒把提前洗好的芋头放在火边上，防止烤焦时不时翻一下。 就在芋头快要烤熟时，突然听到门被敲响，吓得许恒和孟寿亭一个激灵。 赶忙问“谁啊” “舍管，现在府学临时检查学舍，看看有没有私藏违规物品” 哇靠，这府学还来一个突然袭击，吓得两人赶紧把芋头塞进炭灰里。 许恒去开门，一打开竟然发现是同窗杨旗和齐辉。 二人一见门打开，就挤开许恒钻了进来，笑嘻嘻道 “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哈哈，你下午带的芋头呢，来，来，见着有份，大家一块儿吃吃” “你俩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我还真以为是舍馆来查呢。” 许恒对于两人的恶作剧实在无语抱怨了一句，可两人却对这很高兴，看在惊吓的目的达到了，笑着道 “这样才刺激嘛，快快，你那吃的藏哪里” 第115章 路萧的揭发 杨旗和齐辉是许恒这次的新生同窗，学舍在最边上，离许恒他们的学舍有段距离。 这两人是许恒比较交好的同窗，杨旗和齐辉的家境差不多，算是地主出身，不过在府学里也算一般。 虽然府学没有什么明面的划分，但是同窗间还是有默契的区分，哪怕杨旗他们的出身也算比一般百姓要好，可是跟覃川这样的官宦子弟出身还是有区别，所以关系比较疏远。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在人群中也是很明显的。 许恒扭头看了看没人看着，再次把门关严，找了一根树枝，把藏在炭灰下的芋头扒拉出来，放在地上等着放凉。 不过几人被馋的还不等着完全放凉，就着急拿起芋头，边换手吹气，边剥芋头皮。 “哎，别直接吃，这烤芋头沾糖吃，才最好吃” 许恒把自己买的砂糖拿出来，这里已经有白砂糖，不过价格昂贵，平时用糖的话一般是饴糖或者红糖比较多。 许恒剥出嫩白热腾腾的芋头，直接放进砂糖沾一圈，放进嘴里糯糯的口感中带着砂糖的甜蜜，一口下去实在太满足了。 “哎呀太好吃了，这论吃还是许恒有法子啊，这烤芋头实在太好吃了，等着我明天也买点芋头放屋里，你俩晚上也来烤着吃。” 来而不往非礼也，齐辉转头邀请许恒他们也过去。 “哎，寿亭，我那屋里有一个好东西，你等下要不要去我屋里看看，许恒，你就不用去看了。” 杨旗吃完一抹嘴，跟孟寿亭说道 “你这吃我，结果有好东西不带我看，你这有点白眼狼哦。” 许恒假装生气的说道，杨旗一听这话赶紧解释道 “哎，这不你还小嘛，你现在应该没兴趣，所以我才没叫你” “哎呀，许恒不小了，去看看有没啥，就当提前长见识了，正好你俩来我那吃东西。” 齐辉则是随意的说道。 “那行，明天你也不要回请我们吃芋头了，干脆买点栗子，吃烤板栗吧” 天天吃一样也容易腻，许恒想到现在也有毛栗子，让齐辉买点板栗。 隔天晚上许恒跟孟寿亭，就去了齐辉他们的房间，一进这房间，许恒就有点后悔过来。 齐辉他们的房间倒不是不整洁，就是这房间的脚臭味实在太大，晕的许恒两人都头晕。 “你俩平时都不洗脚吗？这屋子能待的下去。” 孟寿亭不停地在鼻子下扇风，边嫌弃道 “脚又不冷，洗什么脚，今天只是上了御马课，脚出点汗，而且屋里味道还好吧，你俩反应也太大了吧” 对于许恒二人的反应，齐辉也是感觉有点太夸张了，自己脚是有点味，但还好吧。 “你没听孔子云: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嘛，你经常待屋里，肯定鼻子都同化啦，你俩这屋子比那卖鱼的地方都要厉害。” 孟寿亭说着都有点想呕吐了，许恒更是直接把旁边的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进来，两人总算能喘口气了。 “赶紧把鞋穿上，你俩不穿鞋这味一直都断不了。” 没办法，两人只好穿好鞋，把提前开好口的板栗拿出来，打算直接放进炭盆里的石头上，这是昨天许恒特异提醒的，栗子直接放进火堆里，很容易烤焦，这样烤最好熟而且不容易烤焦。 等栗子的开口变大，栗子的香气也出来了，栗子也熟了，几人赶紧扒拉出栗子，跟昨天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许恒也佩服自己，刚才那样的环境，自己也能安心吃东西。 正当几人吃的欢快时，突然听到了拍门声，路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舍管，许恒和孟寿亭就在这间房里，他们四人肯定在房间里偷吃东西，我刚才看见许恒和孟寿亭来了齐辉他们的房间，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我靠失策了，忘了隔壁还有俩敌人呢，四人一听这话，赶紧忙活开了，还没等四人隐藏好，门就被覃川和路萧给撞开了，路萧正好看到许恒探身往窗外放东西。 路萧看到立马想过去，却被齐辉几人给拦住。 “许恒，你扔什么呢，是不是要销毁罪证” “路萧，你这大晚上跑来撞我的门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该问问你们几人，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杨旗赶紧指责路萧的无礼，一时几人吵成一团，刘舍管赶紧制止几人的争吵，询问许恒他们 “许恒，孟寿亭，都已经熄灯了，你俩怎么跑齐辉他们的房间来了。” “刘舍管，是齐辉他们今天的九数课有不懂的，所以我和孟寿亭为了帮助同窗，才在熄灯后来齐辉他们的房间。” 孟寿亭没碰到这情况，不知道怎么回答，许恒赶紧出言解释，不过这个解释不管刘舍管信不信，路萧反正是不信，责问起来。 “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他们不懂，怎么不是他们去找你，而是你们跑过来教他们，你有这么好心嘛” “这就要问你了，我俩出个门你就能来跑来踢门，这若齐辉他们来问题讲题，你不得砸墙，这样他俩怎么好意思过来。” 许恒反讽路萧的无礼行径，对于跟路萧的不睦，许恒也不怕摆到明面上。 “那你刚才扔什么东西，是不是偷吃，然后销毁罪证。” “这个...这个不太方便说” 听到路萧问这个问题，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路萧一看许恒回答不过来，以为抓到了他俩的小辫子，兴奋的喊道。 “哈，被我抓到了吧，一定是把吃的扔了，刘舍管，是不是直接拿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刘舍管觉得这话对，就对许恒说道， “许恒，你刚才从窗户里扔了什么，拿过来” 不过许恒却迟疑不敢行动。 “哼，你不敢，我去” 路萧看许恒不敢，直接扒拉开几人，整个人搭在窗户上，一边露出抓住你们的尾巴的表情，一边在窗下勾，想把许恒扔出去的东西拿出来。 第116章 所谓的证据 路萧本以为抓住了几人的违规的证据，等着看几人受惩罚，谁知东西拿出来后却让他傻眼了，窗外并不是任何食物，而是一双几乎要熏晕死的臭鞋。 “这，这怎么是一双是破鞋。” 路萧难以置信，不信邪的还甩了两下鞋子，看看这鞋子里有没有藏着东西。 可惜最后的结果是让他失望了，除了鞋底偶尔掉落的泥块，以及更飘散的味道外啥东西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刘舍管看到这鞋也纳闷的问道，许恒只做无奈的解释 “这个啊，主要齐兄这鞋子实在难以见人，我们怕熏到刘舍管，所以我就想把这鞋子拿出去，顺便开窗让屋里散散味罢了” 刘舍管听了，觉得有道理，不过路萧可着急了，他们怎么可能没吃东西，左右环顾一周，看到炭盆里，立马又兴奋起来，指着大叫 “你胡说，你们一定是违规吃东西，这炭里圆圆的是什么东西，这一定是你们烤的吃的” “哎，路兄，虽然你这么小人，可你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你没发现这只是一些石头罢了。” 许恒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路萧，然后又继续说道 “这个石头是我在并州有点水土不服，听一个土方说，用当地石头煮过的水可以缓解水土不服。所以这炭盆里才会放一些石头，等着烧好后加进水壶里。” 弄了半天原来只是同窗不睦，一场误会，刘舍管最后说道 “要讨论学习，明天再讲也不迟，现在太晚了，书都看不太清，都回去睡觉吧。” “等等，刘舍管，这晚上讲课确实，可是路萧可是把我这门踹坏了，这天冷夜寒的，我俩怎么睡啊。” 刘舍管看没什么事，想让其他人回去，可杨旗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直接问道。 刘舍管一看，确实这门的门轴都歪了，根本合不上。 “这，要不你们凑合一晚，明天我再找人修。” “这可不行，本来我们都是无辜被冤枉的人，怎么这冤屈之人还得受委屈，这污蔑之人还不受惩罚” “这门已经坏了，那你们想怎么样，而且我是不是污蔑你们，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路萧对于杨旗的话很是不屑，不服的说道 “那你就自己今晚睡这间屋子吧，你今晚好好找找你要的证据” “行，我住就住，今晚这间屋子归我了。” 这覃川最近有事今晚没住府学，路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最后就是路萧住杨旗他们的屋子，齐辉和杨旗住一晚路萧的屋子 等三人交换了铺位，齐辉还特地跑回来把那一个炭盆端走，边走边说 “哼，这里面可是有许恒要放水壶的石头，可不能留给你。” “一堆石头谁稀罕” 不过没了炭盆，路萧也不想回原来的屋子拿炭盆，就盖着被子在床上讲究了一晚，不过最后路萧还是小看了炭盆的作用，第二天就着了风寒，再床上躺了五天。 等一切收拾妥当，几人相视一笑，齐辉拍着许恒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哈哈，路萧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许恒啊，还是你机智。” “哎，就是可惜了那剩下的栗子” 许恒摇头叹息道，因为昨天惊吓的经验，吃栗子都要求把壳直接扔进炭火里烧掉，路萧开始指了剩下的栗子怼到石头下面，直接烧黑 许恒则趁机让齐辉脱了鞋，用齐辉的脚臭混淆屋里的味道，然后自己假装扔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不过因为路萧的突然袭击，齐辉说的好东西许恒他们也没见着。 不过隔天许恒下午被郭先生叫去帮忙批阅九数作业，孟寿亭则单独去看了那好东西，晚上回来后孟寿亭那是一个脸红脖子粗。 “你这是跑着去看齐辉他们的好东西嘛” 许恒看孟寿亭的表现调侃孟寿亭，孟寿亭反而气咻咻的说道 “哼，他们那是啥好东西，简直是有辱斯文” 看孟寿亭反应这么大，许恒也能猜到齐辉他们说的好东西是什么，无非是黑白线条的人类起源图谱罢了。 虽然孟寿亭嘴里这么鄙视齐辉他们的行径，不过对于孟寿亭这样的纯情少男，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这不当天晚上孟寿亭就没睡好，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大早上还跑出去洗裤子去了。 接下来几天齐辉和杨旗还怕之前让孟寿亭看了，没让许恒看，怕他多想，说他俩偏心。 特地找了一个中午，也把许恒叫去欣赏自己的珍藏， 就一个简单二维的画面，而且这齐辉的宝贝珍藏可比许恒前世幼儿时期看的小二书的图画还要简陋。 对于许恒来说之前见识过各大洲人体艺术，这个就属于小儿科。 看许恒对自己的珍藏反应这么平淡，齐辉评价许恒还没开窍，不懂的欣赏，哪里知道是许恒完全是看不上自己的宝贝。 今年大雪这日，总算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这雪就跟鹅毛大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下，雪大的时候，府学内的竹子都发出啪啪的声音。 在府学的好处就是不用帮着扫雪，一早就有府学的仆从清扫积雪。 不过这雪已经连续下两天，时时把府学内所有的积雪清扫也不现实，只能勉强扫一条能行走的路就行。 许恒缩着脖子跟孟寿亭往学堂走，没走一会就落满了头。 这让许恒想起前世那句土味十足的情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现在学堂的人差不多都算共白头了，就在许恒正发散思维时，孟寿亭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在学舍，就让许恒自己先去学堂，自己先回去取东西。 许恒只能自己先走，突然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把旁边正扫雪的一老一少吓的不轻。 这学堂里的人可都是读书人，以后有可能当官的，若是摔坏了可担当不起啊，两人赶紧跑过去把许恒扶起来。 “没事，只是摔一下，我没事” 许恒起身后，拍拍身上的雪，表示没事，让两人放心。 第117章 许恒的忧心 哪怕许恒表示没事，两个仆从还是担心的解释 “哎，真不是我俩没扫干净，主要是这雪下的太大，还不停，根本扫不及” “是啊，是啊，这雪已经下了两天了，看这天还没打算停啊，我这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许恒听到年龄大的仆从的话，然后问道 “老人家，你今年多大” “我，老仆我今年五十有一了，哎，这把年纪一只脚都进土了。” 许恒听到这人的年龄愣了愣，又抬头看看天，看许恒没说话，老仆担心的问。 “怎么了，公子，是我这有什么问题嘛” “没什么，你的身体还挺硬朗，不过下雪你也自己注意不要摔倒了，毕竟雪真的大。” 几人正聊着天，不远处屋后的一株大树，突然被枝头层层垒压的积雪给压折了，吓得两个仆人赶紧跑过去看，生怕有人受伤 “许恒，你发什么愣，快上课了，今天可是赵先生的课，可不能迟到了” 取东西回来的孟寿亭，看到许恒还在原地，急忙提醒许恒赶紧进学堂，时间快不够了。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学道大人进来前坐到了位置上。 学道大人不愧是大人，这穿着就跟普通人不一样，穿着一身皮毛大衣就进来了，这穿着一看就很暖和，学生之间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 眼神不是对于这皮毛大衣的羡慕，而是感觉赵学道这穿着跟熊有的一拼，有点滑稽的感觉。 “哎，年轻人就是好啊，这年轻身体火力壮，不畏寒，不是我这老人家能比的，我只好跟羊借身衣服了。” 赵学道为人谦和，很少摆官威，一直跟学生的关系不错，进来看到学生们的眼神，反而不生气，而是乐呵呵的调侃，一时惹得学堂大家都哄笑起来。 “好了，我们接下来开始我们的课，外面天寒正好下雪，那这堂课大家就来发表一下对于这场雪有什么看法。” 赵学道的课一般都是很实际的时事探讨，而不是教条的宣讲，一听让大家谈论这场雪，下面气氛就开始热络起来。 大部分都是谈论这雪景怡人，甚至有人想等课后 效仿先贤来一个围炉赏雪，总之大部分的言论都是赞赏雪景，心情舒朗。 “许恒，你有什么感想” 学道大人看大部分都是心情愉快，只有许恒是面无表情，就想看看许恒在想什么。 “赵先生，学生也认为雪景很美，但是事情有两面性，我们不能只看到雪的好，而忽略雪的残酷。 就比如大雪也很容易对普通百姓造成的伤害，我们之所以不怕雪，而能欣赏这万里寂白美景，首先是我们不愁衣食温暖，这庭院屋檐的雪有人清扫，饭有人烹煮，哪怕冷了也有炭盆供应。 可是普通百姓却不行，他们的衣食生活条件有限，所有都必须亲力亲为，雪必须清扫，饭食必须自己烧，尤其大雪也对出行引起不便，若这雪继续下，对他们实在不利” “哼，许恒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并州之前也是年年都下雪，怎么没人有这顾虑，人们肯定都知道预防，你也未免太显的自己。” 覃川一听许恒这危言耸听的话，直接出言讽刺，一个泥腿子的人还表演起忧民了。 “你可知现在在外面打扫庭院的老仆多大了。” “这关我什么事，我知道他多大做啥” 突然听到许恒问这个问题，覃川愣了一下。 “是，你是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跟你有什么关系，院外的老仆今年五十有一，他说他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大的雪，说明至少这场雪是这四五十年最大的，我们要知道雪也是有重量的，雪太大对于屋舍是有损伤的，很有可能砸塌房顶，造成百姓无处安居。 同时雪也会造成交通不便，那一些关乎百姓的生活的物品，比如干柴，粮食很难运进来，要知道并州城区可不比乡下，随处就有柴火，所以这样很容易造成百姓因为饥寒造成冻死饿死。 我朝建朝不过30年，恐怕府衙的许多人也没碰到这样的大雪，那对雪灾的预防恐怕也是不足的。 我想应该提醒官府提高对这场雪的警惕，尤其做好预防，以防发生大的雪灾。” “哼，这用你提醒嘛，若真发生雪灾，官府自然会对灾民进行救治，需要你提醒。” 覃川一听许恒的话，着急的反驳。 “哼，你不知道那句“防患于未然嘛”，上千年前的圣贤都知道，你不知道嘛，你前阵子风寒，好歹有药石医治，普通百姓能有嘛，难倒真等有百姓死亡，才要做事嘛” 许恒嘲讽覃川，覃川看着许恒这模样，又羞愧又无力反驳，前阵子自己被路萧传染了风寒，也是最近才好一些，覃川也知道自身条件是比普通百姓好很多，可也被风寒伤害，普通百姓恐怕更是难以避免。 许恒跟覃川的一番争论，听的赵学道连连点头，赞赏道 “不错，许恒的想法很对的，身为读书人该有这样为民分忧，那接下来大家来探讨一下，若你现在是官府该如何做。” 于是这堂课就从风花雪月变成了如何预防大雪的危害，官府该做出哪些行动，众学子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言献策。 课后，学道大人把大家对于这场雪的谈论建议，进行了整理编纂。 尤其许恒提出的预防，甚至若真发生雪灾如何对灾民进行救护。 比如其中提醒百姓及时清扫房顶以及道路的积雪，预防屋顶被压塌。 二是加紧对于粮食和燃料的储备，至少足够全城百姓二十天的使用。 三、受灾的百姓安置，腾出空房能够收容，同时以工代食的方式，雇佣灾民做工进行灾后的恢复等等 课后，赵学道看着屋外还没停的雪。叫来护卫 “把这封信务必交给知府大人，记住一定要交到知府大人手上，还有你顺便把府学主管内务的康主管叫来。” 不管知府大人会怎么做，赵学道先提高了对这场雪的防范，让府学提前备好粮食和柴火和炭火，同时仆从也要勤加对积雪的清楚，尤其是房顶。 第118章 惊险的夜晚 并州知府范之航正在书房看书，这下雪天府衙不忙，坐在书房围炉读书实在惬意，不过他的休闲时间没多久，门外管家来报 “大人，府学的赵大人，派人来给你带了一封信” “赵学道？这家伙这时来信有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赵学道的护卫双手递过一封信，恭敬的说道 “范大人，我家大人命属下给您带来一封信，并且交代务必要交到您的手上。” 范知府拿过信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雪灾的预防以及灾后处置’ “赵老头这是养老养烦了，竟然瞎操心起来了。” 范知府直接把信放在一堆公文的旁边，说道 “你回去回复你们大人，就说我知道这事了。” 范知府看那护卫出去，看了看桌子上的信，现在没心思打开，直接打开旁边的公文。 等到午饭时间，范知府往饭厅走，路过走廊的一棵树旁，看到几个下人正在摇晃树干。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干活的几人一看是自家大人问话，赶紧停手恭敬的回道 “回禀大人，这两天的雪太大，若现在不摇下枝头的雪，这雪很容易把这树枝压折。” 范知府听到下人的回话，看了看枝头的雪，再抬头看看天，半天没说话，这可把旁边下人吓坏了，以为知府大人生气自己干活晚了。 “你，你去前面府衙，把今天外出巡逻的衙役现在叫到书房来，就说我现在找他”。 范知府指了指最前面的下人，让他去传个话，然后自己也不再去饭厅，而是返回书房，找出赵学道送过来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完了这封信的内容，范知府陷入沉思，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拍了起来。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深思。 “大人，今天轮值外出巡逻的赵猛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大人，你找卑职有何时” 候在门外的赵猛进屋后，先行了一个礼，然后谨慎的询问。 “本官问你，今天你去在城内巡逻，有没有发现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事？” 异常现象？赵猛听到这话，把自己从早晨出门一直到来到书房的半天时间回忆了一个遍，确认没有异常之事发生，才回答道 “回大人，今天城区一切正常，嗯？若说有什么异常之事，无非这两天雪大了一些，造成今天卑职出行困难了一些，其他则一切正常。” “是吗？那我问你，今年城内有没有房屋被雪压塌之事？” “额，这个，是有一些，不过那些屋子都是年久失修的房子，每年下雪时，总会有几户会出现这种情况？” 赵猛听到这个问题，有点纳闷，每年不是都这样嘛，这不是正常之事吗？ “赵猛，你是并州本地人吧，你今年年岁几何” 这问这公务问题，怎么跳到自己的个人问题了，虽然赵猛疑惑，不过还是立马回答道 “回大人，卑职今年三十有二了” “那你之前有没有见过像现在这么大的雪” 赵猛扭头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场雪确实有点大。 看到赵猛的动作，范知府直接吩咐道 “赵猛，你去把所有的衙役都叫过来，我等下有事儿吩咐。” 下午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赵猛带着一个今年刚入职的小衙差，两人边敲着锣鼓，边高喊 “雪大路滑，加强清扫” “猛哥，你说知府大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这下雪也得注意，以后这刮风下雨天咱们是不是也得出来敲锣提醒，我看我们这不是官差，都要成打更的了” 小衙役抖抖头上雪，抱怨道，这大冷天的在街上走，真是遭罪啊。 “你这瘪犊子，瞎说什么，大人说什么，你照做就行，抱怨啥，这也就在外面走走，喊两嗓子，总比猴子他们去收拾脏兮兮的破庙破屋好吧” “哎呀，赵爷，这大雪天怎么还出来。” 正在清扫门口积雪的老李头，看到上午出来巡逻过的赵猛又来了，就殷勤的问道。 “公务知不知道，这两天雪大，好好把你家屋顶的雪给勤扫一下，可不要让雪把你家屋顶给压塌了？” 老李头听到赵猛的话，瞬间感觉有点无语。 这人说的什么话，他家房子结实的很，往年下雪不用扫也都没事。 “老头子，你在外面站着干啥呢，扫完雪就赶紧进屋来吧，不要着了风寒” 晚上老李头睡的正响，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痒，挠了挠脸，感觉脸上怎么一层土，边拍着脸边睁开眼。 老李头起床看了看，惊恐发现这房顶在簌簌掉土，赶紧边穿衣边摇醒旁边的老伴 “老婆子，快点起来，房顶要塌了，快点起来。” 等老李头穿好衣服后，这屋顶已经从掉土变成咯吱咯吱响。 老李头出门后赶紧把儿子儿媳叫醒。 “爹，这雪再下下去，咱家屋顶真要塌了。” “好了，别废话，赶紧把屋顶的雪扫下来。”，老李头刚说完，还不等儿子上房顶扫雪，这屋顶已经不堪重负，屋顶的瓦片就开始哗啦啦的掉下去，没几息的功夫，整个屋顶都直接都垮塌下来了。 “老头子，这屋顶塌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旁边老伴看着垮塌的房子，直接哭了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家里人该怎么办。 旁边抱着孩子的儿媳一听这话，也开始掉泪。 “哭啥哭，有力气哭，还不如好快去把屋里的钱找出来，咱们今晚先找间客栈将就一晚。” 听到这话，老伴赶紧指挥儿子去屋里炕头的角落里翻找钱匣。 儿媳也赶紧去自己屋里找自己的私房钱。 等钱找出来后，老李头拖家带口的往大街上走，一路上时不时能碰到屋顶垮塌的人家，老李头看着周围哭嚷的人，感觉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并州嘛，怎么感觉是走在人间炼狱。 第119章 官府的救济 李老头一家好不容易走到大街上，却发现几乎所有的客栈都已经客满，哪怕是客栈的大堂也再收不下人。 最后李老头凭借着对并州的熟悉，幸运找到一家位置偏僻的客栈，不过房间肯定是客满了，也只剩大堂还有塞下几个人，不过就算只是在大堂待一晚上，也要每人100文，这个时候钱都不算什么，能避寒活命是最重要。 李老头一家蜷缩在角落里，除了孩子睡的安稳外，大人则是几乎数着时间等天明，每个人都在心里祈祷明天的雪停下来，可惜事与愿违，这雪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一亮，李老头让家人继续待在客栈，而自己和儿子先回家看看，昨晚走的匆忙，只来得及找出银钱，其他家当比如被褥之类这些通通都没来的及收拾 这大雪下了一整晚，没清扫过雪的地方已经到了膝盖，哪怕清扫过的地方，昨天也没过脚腕的。 老李头和儿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白天能更清楚看到城内的惨像，路边时不时能看到屋顶被砸塌的房子，有勤快的已经在忙碌收拾家里的残骸，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严重的还有人家比较倒霉，有家人被屋顶压死，这大晚上来不及敛尸，只能被静悄悄的盖着一块布放在一旁。 当然这时也有浑水摸鱼的人，看倒塌的屋子没人在，偷偷摸摸的翻找别人的财物，正好被回来的家人碰到，于是就上演了全武行。 李老头一看这情况，加快了脚程往家赶，幸好家里还没被人翻找，李老头赶紧指挥儿子翻找家里的粮食以及被褥，等收拾好后，就去周围看看，周围邻居谁家的房子昨晚没事，看能不能借住几天 毕竟住在客栈，每人100文的花销，一天加上吃喝快一两银子了，家里根本生活不了几天。 不过这附近的房屋倒塌的情况太多了，完全无损的房子寥寥无几，状况好一点的房子，有可能只破一个窟窿，简单修补一下，还能将就住住。 比较悲惨的就是像老李头这样，整个房顶都坍塌的，这样基本上属于无家可归了。 老李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能借住的地方，周围的邻居能有多余房间的，也已经准备救济亲戚。 老李头无功而返后，看着家里倒塌的屋子，感觉有点儿绝望，仰头看着还飘雪的天，悲叹地埋怨道: “老天呐，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惩罚，你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吗？” 就在老李头悲叹时，这时赵猛又过来，敲着铜锣，吆喝道 “传知府大人令，房屋受损不能住家之户，官府暂供住处，有需者，立往贡院之处” 老李头一听这话就激动起来，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之路，老天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老李头赶紧跑到赵猛面前，用已经冻的颤抖通红的手拉着赵猛询问 “赵爷，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官府现在真的提供住宿吗？” 赵猛一看是老李头，又看了看不远处老李头的家，了然道 “是啊，你家已经不能住了，现在赶快过去吧，否则人再多的话，贡院就住不下，那只能安排在别的地方，官府提供的住处，贡院是最好的。” 一听这话，老李头赶紧把扒拉出来的家当收集起来，想赶快去客栈把所有的家人叫起来，一家人一块往贡院的位置赶。 赵猛看着老李头这么着急忙慌的背影感叹，这知府大人真是明智啊，竟然能提前预判道这场雪的危害，提前做出准备。 幸亏自己听了知府大人的话，昨晚半夜都爬起来扫雪，家里的屋顶才没有塌。 昨天那个小衙役就比较倒霉，昨晚偷懒没有扫雪，这不睡到半夜就被倒塌的屋顶砸伤了腿，现在只能在官府的公舍里躺着。 李老头一家到了贡院以后，一家被分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哪怕屋子比较小，每个人基本上也是只能蜷缩着，想平躺都伸不开腿，但是这里至少是不花钱的。 老李头虽然被安置起来，不过内心依然一片惶恐，因为家里的口粮不多了，而且现在城里的粮价一直在涨，现在手里的钱只够买几天粮食，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等雪停了，家里的屋顶还得修补，这也要钱啊。 就在老李头发愁时，外出的儿子跑回来，高兴的喊道 “爹，爹，好事啊，好事啊” 小李子跑的太急一点没看路，在距离老李头五步远时，突然摔了一跤，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直接滑到老李头面前。 “你慢点，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急躁，你现在跑回来做啥。” 哪怕摔疼了，小李子依然举着手，说道 “爹～，好事啊，现在官府征人，清扫城内积雪，不管男女，只要能出动扫雪，就可惜提供一天的饭食，而且晚上还可以提供一些干柴。” “儿啊真的吗？” 老李头听到这个消息有点不敢相信，跟儿子再次确认道 “爹，是真的，是真的，我刚看到赵猛他们正在街上巡逻宣告，说要报名参加的，现在就去府衙报名。” 一听这个消息，老李头突然感觉头上有一片青天啊，官府真是太好了，不光给住的地方，还供饭食，知府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还不等老李头做反应，李婆子就赶紧起身，拉着老李头就想过去。 “老头子，赶快走啊，你这磨蹭啥呢，去晚了万一不招人了怎么办” “老婆子，怎么你也要去嘛。这大冷天你去干啥” 老李头一看老伴也要过去，阻拦道 “你刚才没听儿子说嘛，不管男女，都可以去，我这去了还能剩一口粮食。” “娘，你这大年纪，摔倒了怎么办，要去我去，你看着孩子就行。” 儿媳妇这时站了出来说道，这雪天出去干活，自己在家好好呆着，传出去得说自己多不孝啊，自己可不能落后。 最后一家人商量的结果，就是老婆子看孩子，其他人全部出动扫雪。 并州府殷式粮铺的大掌柜看着外面，热火朝天清扫积雪的百姓，内心很是高兴，这道路积雪有人清扫，道路通畅后，这粮食就可以运进来，这样的话现在趁着粮价高时，就能卖更多点钱了。 可是慢慢的却发现，这街道的雪是有人清扫，可是这都把积雪堆到了店门口，这情况不要说运粮食进来，这出门都成困难了。 第120章 官府的套路 “赵爷，你这怎么把雪都堆到我们店门口，这可让我怎么做生意。” 殷大掌柜看到正指挥人清雪的赵猛，立马凑上前去，指了指一人多高的雪堆为难的说道 “哦，这个啊，你说这么多雪不堆到这路边，堆哪里去啊。而且你们做生意关我们什么事啊，你要知道，这可是官府花钱雇佣的这些饥寒无依的人来帮忙清扫，官府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 还有啊，我告诉你，府衙出通告了，你们这门口不光是堆雪的地方，而且这最近一段道路你们都不能用，官府急着运送修缮房屋的材料呢，你们先等这雪灾过了再用。” 一听这话，殷大掌柜的就着急了，赶忙给赵猛递了一角银子，讨好的说道 “这，这怎么行呢，赵爷～，这你可得帮帮我啊。” 听到殷掌柜这矫情的声音，赵猛很想甩他一脸，不过看在这银子的面上，还是勉强提醒道 “你别跟我来这套，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不过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知府大人体恤民情，现在在府衙正在召开一场会，好像是什么听取并州百姓的意见，你这事啊我看你可以现在就赶紧过去，赶紧跟知府大人提提，否则人太多，知府大人可忙不过来喽。” 殷大掌柜一听这话，感激的不停点头。 “好，那好，我现在就去，” “哎，算了，算了，还是我领你过去吧，这到府衙有我的面子在还能让你插个队。” 谁知殷大掌柜刚走没几步，赵猛叫住他，假装好心道 “哎，那就多谢赵爷了” 于是赵猛在前面领路，殷大掌柜在后面乖乖跟着，可是走到一个岔路口，殷大掌柜却说道 “哎，去府衙的话，不是直接走就行了嘛，这条路就得往西街绕路了。” “啊，这个啊，主要是这条路还没清扫，尤其是你们这条街道，隔壁那边已经清扫完了，更容易走，这样肯定更快到府衙” 殷大掌柜抬头看看前面还没打扫的积雪，一听确实是这个事。 等拐到隔壁的街上时，发现这条街确实没什么积雪，走起来方便很多，唯一纳闷的就是这条街上一点积雪都没有，尤其店铺门口也是没积雪，这来店铺买东西的可不少。 尤其是刚刚殷大掌柜看到自己的对家店铺，刚刚有一辆马车拉着粮食过来。 这不是不让走嘛，为啥他家可以，殷大掌柜就打算开口询问一下，指了指对家，可话还没起头，就被赵猛打断 “赵爷，这...” “殷掌柜，你快点走啊，前面就是府衙了，我送你过去我还得回去做别的事呢，你别耽搁了” 殷大掌柜一听这话，只能赶紧跟上，等把殷大掌柜送进衙门，赵猛突然笑了起来，好啊，自己又拉了一个人，今天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接下来看看谁还没来呢，这次就直接上门去通知吧。 殷大掌柜被领到了一个厅堂里，一进门，殷大掌柜这里面熟人挺多，这不升福客栈的大当家嘛，哎，那不是罗氏布匹的罗掌柜嘛，这里面的人都是并州府可都是自己这条街上商铺的当家管事。 几人一看相互交流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是来给知府大人提意见的，于是趁着知府大人没来，相互交流了起来，商量等知府大人来了，这意见该怎么提会更好。 最后众人一致推举了殷大掌柜当做发言人，代表自己这条街的商铺发言，谁叫殷大掌柜有一颗七窍玲珑嘴呢。 这寡不敌众，殷大掌柜只能委屈的接受了。 几人讨论了半天，都商量好所有事情了，可这知府大人还是没来啊。 这等着屁股都快黏椅子上了，才见知府大人着急的走过来。 “诸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主要是刚才跟西城北街的几个掌柜讨论意见，这不来晚了”。 众人一看知府大人这么谦和，赶紧不停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诸位，你们特意过来是现在有什么建议要提吗？” 一看知府大人提问，众人一致扭头看向殷大掌柜，没办法殷大掌柜只好站起来，恭敬的问道 “大人，这个我们几位现在过来，主要是有关这街道清扫的事，这积雪堆在商铺门口，实在是有点影响出行，而且听说现在还不允许我们使用街道运货。” 知府大人一听这话，先是恍然大悟，然后摆出为难的表情 “哦，这个问题啊，本官也想赶紧把这城中积雪清运出去，可是你们也知道现在雪灾实在太大，雪现在都没停，所以城内到处也需要人，实在顾忌不上，至于街道运货这事嘛，主要是为了全城百姓安居为先，只能暂时委屈诸位了” 一听这话，殷大掌柜明显不信这套说辞，只能接着问道 “那敢问大人，这隔壁街道为什么可以运货，而且商铺门口一点积雪都无，这来往生意完全无阻啊。” “啊，这个啊，你们也知道我这派去的清扫之人，都是官府雇佣的，这每天都需要花了大量的银钱粮食，这有的商户体谅官府的辛苦，愿意为本官解忧。” 一听这话。几个掌柜相互看看，眼神交流了一番，殷大掌柜弦外之音的问 “大人，不知其他人如何给大人分忧，我等愿闻其详” “哦，这个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每户自愿捐献一千两银子罢了，当然，朝廷也不会忘了为并州百姓出力的人，官府不光会免除从现在开始到过年的进城费，还会特地赠送一个挂牌进行嘉奖。这不刚才你们对街道的商铺现在就抢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几人一听到这，这就明白了官府的套路，哎，明知前面是一个坑，也只能往里填。 “大人，我等也是并州人士，我们也愿为并州百姓出一份力，就是不知这挂牌和免税，不知可有我等。” 知府大人一听这话，知道鱼上钩了，温和的说道 “诸位放心，本官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若你们现在想出力，现在直接去主薄那里交钱登记就行。” “那大人我等商铺门口的积雪？” “哦，这个啊，我马上派人清运” 第121章 雪灾后续 殷大掌柜几人听到知府大人的承诺，事已经办妥，赶紧起身告辞，顺便去主薄那里贡献爱心。 范知府看着这些掌柜离开的背影，心里暗喜，这赵老头可是帮了自己大忙。 幸好一开始有防范，哪怕这场雪超出预期，除了一开始的忙乱，后面的事情都能有序开展。 这并州是全城百姓的并州，只有官府出力怎么可以呢，这城中的大户也该一同表达出力。 除了一开始西街上的商铺要爱心时费了点劲外，这剩下的街道就顺多了。 想到这个，范知府不由的佩服起赵学道，还别说这给商户发挂牌奖励的方式还真行，这赵老头读书还真精，这样并州赈灾的钱粮都不需要开仓了。 府学这几天也因为下雪把课都停了，因为府学提前准备，让仆人几乎轮流清扫屋顶的积雪，避免了房屋倒塌。 不过城内雪灾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上到先生，下到学子仆从，都在谈论。 谈论的同时也纷纷庆幸，幸好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府学到时恐怕也难以避免，尤其那个五十有一的老仆，这两天不时有学子碰到老仆都会特意感谢他的提醒。 这把那老仆弄的云里雾里的，怎么自己活到五十一岁，还有人特意来感谢。 这几天虽然停课了，不过许恒他们却没有闲着，雪灾发生后，府学所有的学子都被官府征召，帮官府安排分派在灾民的安置和物资的分发。 那时忙的许多人都是晕头转向，不过看到老百姓对自己表达感谢，这些学子也真正的感受到什么是为民解忧。 这场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五天，也许是老天爷看人间的磨难承受的差不多了，在第五天总算雪停天晴，这场前所未有的雪灾总算宣告过去。 雪虽停了，可百姓的苦难生活还没过去，现在还是寒冬腊月，这种天气也没法回家居住。 这老李头一家就有点提心吊胆，矛盾极了，对于雪停即高兴又害怕，下雪时好歹官府提供基本生活，可这天晴了，官府还能管灾民到几时？就怕哪天官府说不让住了，那就遭了。 不过老李头的青天大老爷范知府也有对策，雪停后的隔天，官府宣告对屋顶倒塌的百姓，官府提供一年分期的房屋修缮资金。 也就是说，只要是并州城内的百姓，可以跟官府借贷，然后分成12个月内还清就行，利息也只要一分利，这可解了老百姓的燃眉之急，纷纷直呼，青天在并州啊，尤其老李头那是抱头痛哭，心里那根弦总算可以松松了。 “这位老人家，你看这是贷款契约，6两银子，分为12个月，这本金加上利钱，每个月要还550文，这个你清楚了吧，若没问题在这里签字画押，拿着这契约书去府衙内领银子就行。” 许恒把这贷款的契约念给老李头听，老李头听后一直点头说清楚清楚，然后迫不及待的签字按手印。 等老李头拿到契约后，还笑着问 “这位小公子，你这么小就出来做事？” “哦，我是府学的学子，因为雪灾，官府特意征召我们来帮忙。” “哦，我说嘛，官府不至于强迫一个小孩子做事，小公子厉害啊，不过范大人也真英明，这立契约都要找秀才，这次雪灾的每一件事都是实实在在做到我等老百姓的心上，范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范之航这个知府因为雪灾应对得当，在并州百姓心中的威望是与日俱增。 许恒在旁边听着老李头对范知府的赞美，内心只能吐槽，这些可全是自己的主意啊，不过自己可不能说这个，这在有心人听来有可能是跟知府大人抢功。 许恒在旁边一块点头附和，赞美范知府是青天大老爷。 天晴了，这官府的征召应该能结束了，自己现在得想办法回家了，许恒这几天很担心家里，忧心家里有没有顺利度过这场雪灾。 朝廷对百姓的救助，对于乡下百姓很难顾及到，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就是，乡下属于自给自足，对干柴燃料获得容易一些，承受能力相比并州要大一些。 不过等官府征召结束，还不等许恒起身回家，这冯家就派了人过来，替家里看看许恒的安危顺便报平安。 别说这冯家确实会做人，这场雪的范围很大，常山县也遭受了雪灾，城内也有百姓受灾，好在常山县不大，县城还能承受。 冯家自家安排妥当后，赶紧派人去了许家庄看望，这许恒家一切平安，就连家里的老母猪也平安的活着。 刚开始雪大天冷，因为樊氏心疼猪，怕把猪冻坏了，索性把猪放到了许恒的屋里，许恒的屋子充当了几天猪圈，这才保住了老母猪的命。 家里平安度过雪灾后，就担心起许恒在并州的安危。 冯家就到处托关系想办法，最后派了家里的下人冯井跟随县衙的队伍，来并州看望许恒。 这冯井能进县衙的队伍还是刘知县记着许恒帮自己的刷政绩的面子上，顺便帮他一把才同意的。 不过哪怕跟着县衙的队伍，冯井依然吃了不少苦说，见到许恒后，激动的说话都发颤，当然说话发颤也有一部分是冻的。 许恒赶紧帮冯井在府学一间空房内借宿，让冯井好好休息。 现在并州的客栈还是客满，而且费用不低，府学好歹为了学子着想，会顺手帮这个忙。 知道家里平安后，许恒也就不在着急回家，现在可以慢慢等路好走一些，准备充足一些再回家。 城中雪灾过去后，范知府总算能抽空闲下来后，特意去了一趟府学。 在赵学道的书房内，两人烹茶谈天，赵学道喝着范知府特意带过来的好茶，嘴里却调侃道 “嗯，这茶确实香，一闻就知是难得的南方熟茶，范大人这次可是大方不少，这种茶叶也舍得啊。” 一听这话，范知府哈哈大笑起来，大方的说道 “赵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以咱俩的交情，我对别人可以小气一些，对你肯定得大方啊。 尤其是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别说这点茶叶，只要我有的，你提我都可以送给你。” 听了这话，赵学道内心吐槽，这范之航现在可真会说话，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家伙私底下叫自己赵老头这事。 第122章 知府的嘉奖 赵学道慢悠悠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你我同朝为官，又同在并州，那封信是我应该做的，这次范大人应对并州雪灾有功，这年底的考核，肯定能得一个优上，明年等下个任期应该会动一动了” “嘿嘿，这还不是靠赵兄嘛” “不，你这感谢不应该感谢我，应该感谢我这并州府学的学子，尤其是其中一人，那封给你的雪灾预防信中，大部分都是他的意见，尤其你给并州大部分商户发了挂牌这事，就是他的主意。” 听了赵学道的话，范知府对这名学子很感兴趣啊，这人是一个人才啊。 “哦，听你这么说来，我确实该好好嘉奖他一下，这人是谁？” “这人你应该有印象，他就是今年4月秀才试的案首许恒” “哦，是他啊，哈哈，我果然慧眼识珠啊，我记得当初评分时，彭州那个老书虫，非要说许恒的字没风骨，文笔过去平述，非要定个第四，哼，我就觉得那策论颇有先贤风韵，钦定了案首，看看，看看，我说的不错吧。” 听到这话，赵学道无语的看了范知府一眼，这家伙好像忘了，当初就是自己和他一起对抗彭州那个老家伙的，这样许恒才被定了案首，现在怎么成他一人的功劳了。 “嗯，我是得好好嘉奖一下你这府学的学生，尤其是许恒，这样吧，你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在府衙设宴，特地嘉奖他们在这次雪灾中的贡献。” “那这样我就代府学众人感谢范大人了。” 等赵学道宣布这个消息后，府学瞬间沸腾了，每个人都在谈论即将参加的宴请。 府学的先生们因为都是致仕之人，大场面见多了，对于这个则没有太大反应。 可是相比于现在还在努力科举的学子来说，这种宴会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新鲜的很呐。 而且在学子的抗议下，府学也临时开放了混堂，也就是这里的公共浴池。 正常在府学内，每周开放一次混堂以便学子沐浴，不过前一阵雪灾，燃料紧张，这混堂就不开启了，幸好天冷不出汗，除了每个人都顶着一头大油头，其他还行。 平时能接受，这若是参加知府的宴会，那就不行了，必须沐浴更衣走起。 混堂一开放，许恒带着孟寿亭往前冲，务必做第一个沐浴的人，这倒不是许恒多在意知府的宴会。 而是混堂是分批沐浴，一次放10个人进去，然后出来一人再放一人进去，保持浴室之内只有十个人。 等时间还好，许恒最不能接受的则是混堂的水，那水是从头到尾不换的，最多为了保持水温不停加热水，所以这后面洗澡的人只能用那满池夹杂着泥条的脏水。 许恒自从见识过一次后，每次沐浴务必冲在前面，绝不做后到之人。 等到要参加宴会时，每个人都变成了干净清爽的好少年，学子一起往府衙走时，许恒看了看旁边的齐辉和杨旗，问道 “你俩敷粉啦？” “这么明显吗？” 齐辉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摸脸，刚碰到脸颊，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能摸，万一摸的不均匀了怎么办。 “是啊，脸和脖子都俩色儿，我觉的脸色还是自然天成更好一些，而且你这头发比你昨天洗之前还要油，你这是涂了多少头油啊？” “你懂什么，敷粉自古就是名人雅士的专属，这头发的话，我也不想涂头油，可谁知道昨晚刚洗完头后，第二天头发太毛躁，都支楞起来了，我只能用头油来压了，等等，你还有脸说我俩，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齐辉捏了捏许恒的束发，调侃道， “不要给我捏散了，好不容易梳起来的。” 许恒拍开齐辉的爪子，赶紧整了整头发。 “许恒，我记得你还没有十五吧，你这没到十五岁束什么发，啥年龄就该梳什么发型，你还是梳总角吧。” “是啊，是啊，你就该梳总角，那才搭配你的身高，否则你现在束发，别人会当你是侏儒的，这样你每晚的那啥追高训练，那不都白做了嘛” 一旁的杨旗也在旁边附和，说完两人笑做一团，连旁边的孟寿亭也露了下八颗牙齿。 这里的孩子在15岁之前都是梳总角，就是仿照牛角在头顶梳两个小揪揪，等到十五之后才能束起头发，二十岁冠发。 许恒嫌弃太幼稚，不管年龄到没到，今天直接束起头发，还有谁说自己没到十五，自己的心里年龄早都成年了。 “安静” 前面站着的覃川，扭头提醒几人安静，这马上要见知府大人了，几人还这么嘻哈，所以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 别说，他这句还真有震慑效果，许恒他们立马安静下来，不过这安静的表情就很怪异。 许恒是拼命捂住嘴，而齐辉也想捂嘴，可是脸上有粉，只能咬住手背，杨旗也差不多，都是为了避免自己笑出声来，几人想笑，不是因为覃川说的话。 而是覃川的表情，平时覃川看不惯许恒几人，总会挑刺说几句，今天只说两个字，不是因为要见知府了，表现稳重。 而是覃川脸上的粉比齐辉他们都要厚，关键这里的粉肯定没有前世那么服帖，太厚了，一说话就会簌簌点粉。 刚才覃川说话时，几人都看到的覃川脸上，尤其嘴周开始下粉，实在是太搞笑了，要不是已经到了府衙门口，几人肯定会大笑出声。 覃川自然也注意到这事，不过为了形象，只能送给憋笑的几人一个白眼了事。 “嗯，许恒你说的还是对的，脸色还是自然一些看着更好。” 看到这情况，齐辉对许恒刚才的话很是赞同。 第123章 颜家字帖 因为府学的学子比较多，知府特地在院内用竹席围建了一个简易帐篷，里面多放置炭火，这样里面也不是太冷，而且通风也预防了中炭毒。 因为冬天，上热菜过不了多久就会冻住，所以这次知府大人请大家吃暖锅，暖锅是这个时代的火锅。 把提前煮好的骨汤放在砂锅里，架在小炭炉上热着，这厨师也许考虑天寒，这骨汤里像姜，大料这类驱寒的佐料放了不少。 旁边摆放了冬天常见的食物，比如白菜，豆腐，冬瓜等等，这里面竟然还有并州很少见的海带，这海带一看就是提前泡发好的，而且切的很均匀。 孟寿亭对于团成一团的海带很好奇，特意的仔细端详了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肉也有，而且是大盘的羊肉，这被知府邀请就是好，这羊肉虽然切的薄，但是量大啊，装了满满好几盘，这肉一看就是刚刚宰杀的新鲜羊肉。 看到羊肉许恒眼睛就发光，内心祈祷，知府大人不要再装b了，赶紧出场吧，许恒从没有像此时这么期盼知府大人赶紧出场。 知府大人肯定也明白学子的心情，见学子可比见那些掌柜积极多了，等许恒他们到了没多久就走了进来。 今天知府大人的形象一看也跟许恒他们一样，精心打扮过一番，粉倒是没敷，不过鬓边簪着一朵特别大的牡丹花。 可别小看了这朵牡丹，听说是有一年范知府回京述职，在一次赏花宴上，被圣上奖赏了一朵牡丹，然后升迁到并州做知府。 范知府为了感念圣恩，特地找人按照那朵牡丹花的样子仿成绢花，只要被范知府重视的宴会，都会簪这朵牡丹。 众人一看，知府大人这么重视自己，都很感动，知府大人来了后，许恒等人赶紧行礼，范知府制止了众人的行礼后，率先入座，在让大家坐下。 这众人屁股刚坐下，知府大人就端起一杯酒致词 “诸位学子，你们都是我并州府未来的栋梁，这次并州雪灾还多亏诸位的帮忙，并州才能免以更大的灾祸，在此本官代并州百姓谢谢诸位，这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 范知府这一段慷慨的发言说完，率先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下。 其他人赶紧跟着拿起酒杯，谦虚回敬。 等双方客套完了，知府大人这才正式让大家动筷子吃饭。 许恒先把羊肉放进去，这吃火锅啊，一定要先吃肉，虽说先吃蔬菜最健康，这里可不比物资丰富的时代，哪有那么多养生讲究，这里人最明显的就是蛋白质缺乏，普通百姓一年吃不了几次肉。 这羊肉很薄，进锅稍微烫一下就熟了，熟之后要立马来吃，这时的羊肉是最嫩的，许恒刚把一大盘羊肉全放进锅里，眼看熟了打算吃时，突然听到范知府点了自己的名字。 “许恒是哪位？” 哎，大人物点名，许恒只能心痛的看了锅里的肉一眼，站起来恭敬的回道 “回大人，学生便是许恒” 范知府仔细打量了许恒一眼，尤其在他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下，了然笑了一下，然后夸奖道 “嗯，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许恒，这次你献言有功，本官想好好奖赏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个范知府现在化身神灯许愿，可让许恒呆住了，该说什么愿望。 当然许恒现在最大的心事，肯定是想当官，跨入士的阶级，不过这肯定不能说啊， 若这么直白的说了，就有点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了，许恒思量了一下开口道 “回大人，奖赏就不必了，许恒身为并州府学的学子，为并州百姓出份力是应该的，只希望许恒以后能有更多帮到并州百姓的地方。” 听了许恒这表面大义，背后却暗戳戳想为官的心思，范知府了然，不过也欣赏许恒的通透，吩咐下人把自己准备的奖赏送过去。 “有功本官自然赏，怎么能不要，许恒你不必推辞，这是一本前朝内庭临摹的颜家字帖，本官偶然机会得到。 可惜本官政务繁忙，让这本字帖在本官手里落尘，今天就赐给你，当给你的奖赏了，希望你能好好用到这本字帖。” 一听这话，下面的人都惊呆了，感慨知府大人好大方，早知道自己当初也多提点建议呢。 要知道颜书曾是前朝初期的书法大家，他的书法洒脱飘逸，备受世人喜爱，颜书晚年为了家族子孙着想，特意书写了一本颜家字帖，以供子孙临摹学习。 颜书的书法不光被文人雅士推崇，前朝宫廷数代皇帝也很喜欢，之前就有一位皇帝很是推崇颜书，一次机缘从颜家得到了颜家字帖的本帖，命内庭临摹仿造，临摹版本则会当做奖赏赠送文武百官。 可惜前朝末年，群雄割据，连年战乱，颜家字帖的本帖不知所踪，世间流传的只有当初内庭临摹的版本。 不过就算这样，内庭临摹的字帖也是价值连城，这知府大人太慷慨了，一时间不管是学子还是府学的先生都有点羡慕嫉妒许恒。 本来许恒刚才说那话，还真没打算要啥实际东西，真打算表现一下自己的气节，可听到这个奖赏，许恒立马内心投降，面上纠结又惶恐的收下。 手里拿到这本珍贵的字帖，许恒就在思考自己手脏不脏，应该不会弄脏这字帖吧，随后又发愁要放哪里了。 放在桌子上，怕被锅里蹦出的汤汁弄脏，放地上又觉得不够重视这字帖。 最后只能放在胸前内衿里，贴身保护，等字帖放置好后，许恒看着锅里已经煮老的羊肉，也不觉得可惜了。 主要是羊肉还有很多，而这煮老的羊肉全被孟寿亭扫进嘴里，可怜的孟寿亭还以为许恒体恤自己之前吃肉少，才会先把第一盘肉都让给自己吃。 而许恒看孟寿亭吃完后，才慢悠悠的放了第二盘羊肉。 第124章 奇葩的买卖 当然了这场宴会肯定少不了知府大人的激情赋诗，嗯，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恒觉得知府大人这首诗的思想比之前要开阔不少。 知府大人现在前途处于明朗状态，又被后辈恭维环绕，这种环境下心情自然好，这思想肯定也开阔不少。 这场宴会可以说宾客尽欢，当然了这种场合可没人敢喝醉，都还留一线，就怕酒后出丑。 这次最大收获的就是许恒，这本字帖对于许恒以后精进书法有很大的益处，当然最重要的是许恒得到了知府大人的赏识，若将来许恒能考中举人，看在这次的情面上，说不定知府大人会对他提携一二。 宴会结束回到府学，府学的学子纷纷想一睹这字帖的风采，许恒也大方的同意了，但是提了一点要求只能看不能碰，就是自己打开也是特意洗了手，连指甲缝都洗的干干净净，生怕弄脏这字帖。 许恒大方的让众人好好一睹这颜家字帖的真容，看到这潇洒飘逸的字体，众人纷纷惊叹，颜书不愧是被前朝宫廷推崇的书法大家。 这字帖，哪怕是临摹版本，可这也是宫廷临摹，绝对技艺高超很接近真品。 字帖上的字，流畅中又带有万千变化，让人看后惊叹，这临摹本都这么厉害，真品又该是如何的引人遐想，想到这里，大家都有点惋惜真品的下落，只希望是被有心人藏匿，而不是在战乱中焚毁。 宴会隔天，许恒就跟赵学道请假打算尽快回家，赵学道听后没立马同意，而是问道 “你想回家的心情，本官知道，可是城外不比城内有人清理积雪，你这回家的路应该还是比较难行的，你真的想好了嘛，不再等雪化后再走。” “多谢学道大人关心，这次回去不是我一人，而且雪已停，只是雪天路滑，回去还是比较安全的。若等天暖雪化，这道路泥泞恐怕更难走。” 既然许恒这么说了，赵学道也只能同意了，临走前，许恒把那本颜家字帖暂时交给赵学道保管。 这字帖这么珍贵，就这么放在学舍里不一定安全，带回去的话，路上难行，许恒也怕出什么意外，干脆直接交给赵学道保管更安全。 至于担不担心赵学道强占，许恒则不担心，这次雪灾的建议，赵学道能直接交给范知府，还不贪功，就可知赵学道这人品行高洁。 再说赵学道真有这种心思，以许恒现在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 请假虽请下来了，但是回去还得想办法，当时说的好听，可是毕竟雪地走路，还是要多考虑的。 因为大雪，这行商队伍基本是没有的，现在回去肯定也不能像冯井那样蹭官府的队伍。 看来要回去只能靠自己了，现在想租借马车也不行，这天谁舍得出行，买马更不可能了，因为雪灾，牲畜冻死冻伤无数，现在牲畜是最贵的，哪怕能买到的也是受伤的。 许恒想了想，做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走路不好走，那自己干脆就滑雪回去，雪地不是就是用来滑雪的嘛。 想是容易，可实施起来就麻烦了一点，滑雪肯定需要滑雪板。 前世的科技滑雪板许恒不会做，原始的应该可以，许恒前世记得有一种最原始的滑雪板，下面用马的前腿毛制作，因为马毛是向下生长，如果是向下滑行的话，马毛将会呈现出一种顺毛的状态，这样会更加顺滑。 如果是上坡滑行，这个马毛就呈现出一种逆毛的状态，这就加大了和雪面之间的摩擦力，可以防止滑倒。 现在活马难买，死马的马毛还是容易找到的，许恒先带着冯井找了并州的牙人柱子。 “柱子大哥，你安好啊，看到你平安无事，那就太好了。” “多谢小秀才公的惦念，我人虽然平安，但是我的家业受损严重。” 柱子对于许恒的惦念一点也没有开心，只是无精打采的回应。 许恒看了看柱子的家，有点纳闷道 “可是你的家，我看完好无损，前几天那场大雪应该对你没伤害吧，你这么忧愁做什么” “哎，我家是没事，可是我的那间风水屋被大雪压垮了，那可是我之前最看要的家业啊。” 想到自己，柱子就想流下两滴伤心的眼泪，自己好不容易把那文气风水屋做起来，谁知一场大雪让自己回到了原点，唯一的安慰就是临近腊月，那屋子没人居住，才避免了砸死人。 “哎，这么说来，确实很遗憾啊，不过人没事就行，等年后你再好好修缮一下，你还可以继续租，毕竟那块地还在啊。” “小秀才公，你可太会说话了，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哦，我想托你帮我问问看，那里有马的前腿毛皮，我现在需要这个，想买四条” 马的前腿皮毛？还要四条？ 许恒这个要求可把柱子弄糊涂了，这有人买活马，也有人买马皮，甚至马尾巴，这只要马的前腿，这是什么奇怪的需求，不过看在许恒一条马腿两钱银子的份上，柱子也没多问，答应这两天尽快给他找来。 刘把头这两天感觉天都要塌了，不，是天已经塌了，因为前几天的大雪，不光家里屋顶被雪压了一个窟窿，就连家里赚钱的马都被冻死了。 家里一直靠自己赶马车为生，这次马被冻死，以后生活恐怕更艰难，不过为了家里还得继续下去。 马虽然冻死了，但是肉还在，刘把头就想把这马肉卖了，这是能赚一点算一点。 可是马肉偏酸，而且马一直属于重要的交通工具，根本不属于正常的肉菜，尤其现在并州刚刚遭了灾，能有心思买肉的没几个。 消息传出去好几天，也没人来买马肉，刘把头只能自己先把肉切割好，冻起来，等天暖和时做成肉干，随便买买，这钱是能回来一点算一点。 “刘大哥，你那死马的马皮还在吗？” “哦。柱子啊，你说马皮，在的，在的，这是有人想买皮草了，别的不说。我这马之前长的高大健壮，那马毛流光水滑的，这制成靴子不比牛皮差。” 刘把头一听这有人来买马的东西，立马精神一阵，立马热情的推销起来。 “刘大哥，我这来不是想买整个马皮的，只是要一部分” 第125章 皆大欢喜的交易 “哦，那你是想要马的鬃毛还是马尾巴，我这也有，还没卖呢，你想要的话，也可以。” “我也不要啥尾巴、鬃毛的，我这有个人托我买两条马前腿，而且给的价格还不错，一条腿一钱银子，这价格不错吧，我首先就想到了你。” “额，可是，这别人一买就买整张皮，若我这去了两条腿，还是一张皮吗，这剩下的怎么卖？” 买马皮，还只买两条前腿？这人脑袋没毛病嘛。 “哎呀，别人买毛皮肯定买身上的啊，就两条前腿不耽误你买，而且我这还是看咱俩的交情的面子上，才找的你，若是你不想卖，这并州冻死的马多的是，马腿还不好找，而且这价钱还是我费了好大劲给你提价提到一钱的，否则一条马腿哪里需要这么贵。” 刘把头一听这话，觉得柱子说的对，尤其就两条前腿就能卖两钱银子，现在这点钱对于家里还是很重要的。 刘把头直接带着柱子，从马皮上割下了两条前腿，柱子一看，嗯，已经弄到了两条腿了，自己再想想谁家还冻死了马呢，嗯对了魏车夫家的马也冻死了，自己得赶紧去问一问，别晚了，他把马皮给卖了。 别说柱子的效率还挺高，没两天就把许恒需要的四条马前腿给送过来了。 许恒又在并州找了一个木匠，按照自己的要求，抛光底面，再整齐包裹上马皮，侧边打孔固定脚的位置。 这木匠干了一辈子木工，还真没见过这东西，这把皮毛弄在下面摩擦是不是太奢侈了，不过人家给工钱，木匠也没多说啥。 滑雪板一天就做好了，许恒又让木匠帮忙做了两双滑雪仗。 等交货时，许恒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滑雪装备，别说这做工挺不错，许恒要求的都做到了，比如前面要有翘角，固定脚的位置在中间，最后许恒不放心的再确认一边， “师傅，你这选的木头是最结实的吗？” “小公子，你放心，我这选的可是最结实的赛黑桦，前阵雪灾没柴火都舍不得烧，这木料绝对没问题。” 听了这话，许恒使劲挥舞了几下滑雪仗，看看是否结实。 不过这可把那木匠吓着了，还以为许恒不满意，要打人。 许恒挥了两下，都带呼呼风声，确实感觉结实不少，于是满意的付钱走人。 滑雪装备准备齐全，许恒开始收拾行装，隔天就带着冯井出发回家。 有一人跟着就是好，大部分行李都是冯井帮背着，许恒只需要抱着滑雪板就行。 城内积雪已经没有了，所以许恒需要走到城门后，才能用滑雪板。 临近城门的时候，许恒听到两个人在谈论八卦，其中一人眉飞色舞的比划道 “嘿，我跟你说，前两天我碰到了一个奇葩事儿，有一个人想买马皮，就托柱子找到我这。” 这人还没说完，旁边听八卦的就露出嫌弃的表情。 “买马皮是什么奇葩事，这最近家里冻死过牲口的，不是都在卖嘛” “你听我说啊，卖马皮不稀罕，稀罕的是那个人傻乎乎的只要两个前马腿，这价格出的还不低，出一钱银子一个马腿。 而且只去了两条马腿，我剩下的马皮也顺利的卖了出去，卖的价钱不比整张马皮少，我就相当于多赚了两钱银子。” “哎，你这不会是碰到二傻子了吧。” 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谈论，旁边傻子，许恒在旁边听着别人说自己是二傻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原始马皮滑雪板，最后只能默默无语的离开，顺便感慨一句 这柱子不愧是一个中介的，这两头吃的水准还是蛮厉害的，这回扣能吃一半，而且这一场买卖，不管对谁来说都属于皆大欢喜的事情，额，除了许恒这个有点冤大头这事。 出城后，冯井就按照昨天晚上许恒教的，穿上滑雪板，尝试着滑了起来，别说冯井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尤其灵活度，上手没几步，就可以顺利滑行。 许恒这个教人的师傅刚起步，就面朝大地，趴了下去，冯井看到了，赶紧去扶许恒，许恒赶紧爬起来， “哎呀，刚才地上有一个小坑不小心绊倒了，你自己滑时也要注意避开啊” 冯井听话的哦了一声，再滑行时真听话认真看哪里有坑或者凸起的石头，尽力避开，以免再绊倒许秀才。 不过好在稍微练了一下，掌握住基本平衡后，就可以慢慢滑行了。 别说这种慢慢滑着雪的感觉还是很舒服，尤其是碰到的下坡直接顺滑下去，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比骑马还要双爽。 当然了有下坡爽了，就有上坡的麻烦需要两人一脚一脚的迈上去。 回去的路上，许恒没闷头赶路，一切以安全为主，一到下午，两人就提前找客栈或者附近的村庄借宿。 借宿的过程中，许恒也观察到下面的村子遭灾的也不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乡村是宗族社会，大部分都会互帮互助，借宿相对容易，所以总体来说乡下受灾比城区要好一些。 就这么走走停停，平时三天的路程，许恒他们硬是走了十天才赶回常山县。 一到常山县，许恒就跟着冯井先去了冯府拜访，冯家是高大的青石砖瓦房，结实的很，雪灾对于冯家影响不算太大。 看到许恒平安无恙，冯朴很是高兴，不管是因为好友还是亲戚的身份，赶紧让许恒在冯家休整两天，到时再送许恒回许家庄。 许恒在县城也有点儿事要办，也同意了冯朴的安排，休息了一天许恒特意去拜访了黄秀才一趟。 黄秀才家因为雪灾遭了一点罪，家里有两间屋子被雪压塌，所以全家人只能挤在剩下的屋子里。 院子里的葡萄树也因为需要取暖，被砍了当柴烧了。 许恒跟黄秀才聊天的时候，黄秀才不断的感慨，从来不知道这雪能下这么大，从来平生罕见，唯一幸运的就是全家都平安无恙，他认识的一个老友，就因为雪灾被砸伤，可怜的在雪夜中死去。 拜别了黄秀才，许恒本还打算去县衙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廪食。 但是听黄秀才的意思，县衙现在还是处于工作繁忙的状态，尤其是银钱花费比较大，自己就先给县衙省一点儿钱。 第126章 二丫成亲 在县城的事都办妥后，冯家派人护送许恒回了许家庄。 到了许家庄后，全家看到许恒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尤其母亲樊氏上下打量儿子，虽然高了一些，却觉得儿子在外一定受苦了，一个劲说瘦了，其实许恒在外面好的很，自我感觉还胖了一些。 许恒回家后，也了解了家里在遭遇雪灾的情况， 许恒家的房子因为勤扫雪，所以安全的度过了雪灾。 最主要是家里当时盖房子，因为条件有限，知道家里盖的不结实，所以一到恶劣天气，就格外注意。 其他家也还好，许老大和许老二也没多大事，因为老房子是砖瓦房，比较结实。 全家唯一遭灾的就是许老三，许老三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心高气傲的也要盖砖瓦房，结果盖了半拉半，盖到屋顶没钱烂尾了，结果只能用茅草顶将就着。 谁知这茅草屋修修补补将就了好几年，最主要是两口子都是不会持家的人，手里有点钱就花了，一点不节省，尤其这几年生孩子养孩子更是没啥积蓄。 想盖屋顶那更是推到天边了，这不前阵大雪，那个茅草屋顶连第一晚都没坚持住，直接塌了。 许老三只能被许爷爷暂时安置在许老四的家里，跟着许爷爷他们过，因为只有许老四还没成亲，家里有空屋子来安置他们一家人。 雪灾过后，许爷爷又召集全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让每家借给许老三点钱，修盖屋顶，同时让许老三写了欠条，这修房顶的钱直接被许爷爷拿着，直接给许老三修屋顶。 许老大家条件这几年还好，不过也就是普通百姓，尤其除了大蛋成亲外，二蛋也到成亲的年龄，三丫也要出嫁，尤其前两年陈氏还老蚌生珠生了个老幺，比大蛋儿子都要小两岁。 家里花钱多，最多借了二两，许老四和许父因为去年卖枣挣了钱，每家出了3两银子。 其实这借出去的钱每家也都清楚，什么时候要回来都不一定。 虽然说许老三家当初对许恒家一点都不好，摩擦不断，不过在这个人情宗族社会里，血缘纠缠是砍不断的，尤其许爷爷还在世的情况下，要不怎么会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说法。 虽然樊氏不太喜欢小白氏，天天想着她倒霉，不过真碰到困难，樊氏也同意交钱。 这其实也是樊氏心境变了，当初两家情况差不多时，别人的冒犯你恨不得对方死，可是当家里的条件远远好于对方时，尤其今年卖这贡品大枣，樊氏看小白氏都是无视了，尤其三两银子对于家里影响不大，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几兄弟中交钱最痛快的就是许老四，还特意多给了一两银子，还不用写欠条。 为啥？就是许老四想让他们赶紧搬回自己家，倒不是说小白氏他们要鸠占鹊巢。 主要是许老三他们两个孩子太吵闹了，尤其是四丫，别看是一个小女孩，却整天掐尖要强，天天吵闹，许老四都感觉头疼，希望他们赶紧搬出去，还给自己一个清闲。 许恒回家后第一件大事，就是二丫成亲，这也是为什么许恒着急回来的原因，自己的姐姐出嫁，身为唯一弟弟的许恒必须在。 其实二丫的婚事已经提前准备的差不多了，细节什么都商量好了，就在年前的腊月二十六成亲。 家里这几天除了忙碌过年，就是二丫的亲事，尤其大丫这两天特意带着两个孩子住回娘家，帮着母亲操持妹妹的亲事。 大丫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即将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因为陈扁担做蚊香生意，家境提升不少，家里土地都置办了几十亩，陈扁担终于也属于有产一足。 大丫儿子的名字还是许恒去年过年时取的，名字叫陈骞，骞取意高飞。 为啥不是一出生就起名，因为小孩子夭折率高，为了孩子好养活都流行取贱名，陈骞幼时还叫茅根呢。 家里重视讲究的，等孩子大了会请德高望重或者有学问的人起一个正式的大名，比如许恒这样。 那当然，也有人一辈子就一直是小名，甚至绰号当做名讳。 今年秋天家里家境又变好了，樊氏给二丫的嫁妆又多添了一些，不止二十两银子。 还让许恒在回来时在县城买了两个金钗，当做压箱底的首饰，这大门大户讲究，樊氏怕女儿没首饰被妯娌看轻，有这一个金钗好给女儿底气。 相对于二丫婚事，大丫当初成亲，就寒酸很多，早早的就为了家里嫁人，这嫁妆都没几个像样的，只是一些铺盖罢了。 虽说这几年大丫过的挺好，陈扁担努力上进，对大丫也好，大丫在婆家站的也有底气。 不过樊氏想到当初，心里还是觉得愧对大丫。 所以许恒买的两只金钗中，另一只是特地给大丫的，当做娘家给的贴补。 大丫当时是死活不打算要，毕竟自己现在生活条件还好，不说是多有钱，但是绝对也是不差钱，哪里有成家再要娘家的东西。 许恒就劝大姐收下，这毕竟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种弥补，不为自己，也为樊氏心里能好受一些，听到这话，大丫才勉为其的收下了。 大丫在娘家的这几天，大丫的两个孩子，特别喜欢许恒，尤其是陈骞一直黏着，主要是陈骞自从有记忆以来，一直听母亲说舅舅怎么怎么厉害，所以对许恒特别崇拜。 所以许恒在这几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带小孩玩，毕竟其他事情，许恒也帮不上多少忙。 二丫成亲的前一晚，许家可以说的人来人往，全村都是沾亲带故的，除了成亲时要送嫁，其他人家会提前包一帘饺子送过去。 所以整晚都不时有来家里送饺子的人，人可不会只送了饺子就走，一般都会客套几句，聊聊天。 许恒虽然是能回屋睡去，不过一整晚都没睡好。 天刚亮，大丫就帮二丫梳洗打扮好，就等着冯朴来接亲。 第127章 二丫成亲2 巳时冯朴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就来了，这一看就是县城门刚开就出城了。 照例从大门到屋门设置了层层关卡，务必让冯朴感受到娶妻的不易，这样才能更珍惜。 前面还好说，都是陈骞这样的小孩子阻拦，多发一点红包糖果，就能闯过去。 不过到了屋门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许恒来把守，对于许恒这个终极boss，冯朴还是有点怵的。 冯朴见面先鞠躬，嘴里亲热的说着，内弟。 许恒白了他一眼，还没成亲呢，急着叫啥。 “哎，冯兄，想当我的姐夫，你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我这也不难，你就简单猜个字谜吧。” 虽然心里嫌弃，不过许恒也没打算太为难冯朴，若出一个难点的，这冯朴连童生都没考上的人，怕是从早想到晚，天黑了也不一定能接走新娘，许恒就出了一个简单的猜字谜。 “你听好了，我出的是一个简单的字谜，谜面是:‘携手并肩月下行’” 围观的众人都不是读书人，对于这句话的意思懂，不过这句话要猜一个字，大部分都不理解，这纷纷感慨这读书人花样就是多，成亲拦门都要学问。 其他人猜不出可以无所谓，冯朴可不行啊，猜不出那就是娶不上媳妇的事了，只见冯朴在那里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想了半天没猜出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打算贿赂贿赂许恒。 许恒看他都无语了，这脑袋怎么读书的，怎么这么僵硬，只能提示他可以写下来再看看。 一听这话，旁边就有人赶紧搬来一张桌子，上面正好有铺好了红纸，冯朴把那句‘携手并肩月下行’写出来，看了一会，拍着脑袋兴奋地喊道: “是护，我猜到了，是护字，对不对” 这浆糊脑袋总算猜出来了，许恒就怕这家伙再晚一点，自己就要被二丫收拾了，以为自己专门为难冯朴。 “对，是护字，这个护字，你要知道，我姐虽好嫁给你，但是许家永远是我姐的后盾，你不能欺负委屈了她，而且你也要做到永远护着他，否则我这小舅子也不是白当的。” 听到许恒这么说，冯朴郑重的鞠躬行礼，回道 “内弟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二丫在房间里面听到许恒说出这句话，眼睛开始流泪，自己从小看大的弟弟能这么为自己着想，内心五味杂陈。 其他人看到了赶紧让二丫止止泪，哭可以哭，可不能哭的太厉害，以免把妆哭花了。 许恒让开门，冯朴被人推了进去，不过因为二丫盖着红盖头，两人也来不了一个深情相识，只是被旁人催促赶紧接新娘。 姐姐从出娘家门到婆家前脚是不能沾地的，娘家出门得由兄弟背上花轿，到了婆家由新郎抱进门。 许恒现在个子比较小，怕许恒背不动二丫，家里就商量想让大蛋来背二丫，不过许恒执意自己背。 背着二丫上花轿时，二丫趴在弟弟的背上哽咽嘱咐。 “我这嫁人了，家里只有你和爹娘了，你要多照顾爹娘知道吗？” “二姐，你放心，家里交给我我绝对会照顾好爹娘。” 因为许家庄离县城不近，所以冯家把马车代替了花轿，二丫上了马车后，前面冯朴也赶紧骑到马上，领着新娘回家。 后面许恒和送亲的亲戚上了牛车，还有拉着一车嫁妆跟着冯家迎亲的队伍去了县城。 冯家是做生意的，人脉还算广，喜宴摆的挺大气，不过二丫的亲戚大部分都是老百姓，看着跟其他一块吃饭的人穿着就不是一路人。 好在许恒是秀才廪生，而且现在在府学进学，而且年岁又不大，一看就是前途无量，来吃席的人也是高看冯家这门亲事。 这成亲的仪式举办完，午后许恒就随着众人一块回了家，路过道口，看到昨天为了避邪，在路过的路口，枯井上压的红纸，内心很是伤感。 虽然是上午很热闹，但是热闹过后的冷清却是伤感，尤其许恒回到家后，看到樊氏和许老二红肿的眼神，都知道心里不好受。 家里只是少了一个人，每个人都觉得这家空荡了很多。 许恒看到大丫在安慰樊氏，许恒想了想，自己年后又要去并州读书，这一去都是好几个月，家里只剩下许父和樊氏夫妻两人，两人一定会感觉寂寞。 许恒看到在院里里玩耍的陈骞，就单独找到大丫，想让陈骞跟着樊氏他们一块生活。 一是大丫快生产了，自己照顾三个孩子也不方便，尤其刚出生的婴儿黑白颠倒，大丫恐怕没精力照顾这么多孩子，干脆让陈骞跟着樊氏他们，这样可以减轻大丫的负担。 外甥女的话则是才三岁，还离不开娘，所以只是说了陈骞的事。 陈骞跟着樊氏也能解决，陈骞的读书问题，陈扁担他们村附近没有学堂，去学堂要去比较远的镇上，每天来回都是一个多时辰，小孩子走这么远的路，一不安全，二是太辛苦，跟着樊氏生活，可以直接去上河庄跟着孙先生读书。 大丫一开始听这话，有点舍不得，毕竟陈骞才六岁还小，不过听了许恒的话，又觉得有道理。 陈骞读书这事，前阵子陈扁担跟大丫商量过，若家里没条件，对于陈骞读书这事大丫肯定是不会考虑的。 但是现在家里条件好，尤其娘家还有许恒这一个读书标杆，大丫也想让儿子读书，最主要哪怕读书不顶用，继承他爹这扁担活计，也不至于被人骗。 陈扁担因为不识字，每次跟人立契都是找别人，费钱不说还容易被坑，而且来娘家那读书，有空了也能把儿子带回去。 至于陈骞，听说能像舅舅一样去读书，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舍不得。 所以大家都同意了，等年后就让陈骞过来跟樊氏生活，顺便去孙先生的学堂读书。 第128章 懒汉种枣记 大年三十，全家去了许爷爷那里过除夕，因为许恒已经考上秀才，家里的长辈也不再把许恒当孩子看待，聊家长里短，尤其明年的活计都会带着许恒，也许许恒是读书人的缘故，都认为许恒肯定懂的多，甚至不懂的直接询问许恒。 尤其初三大丫和二丫回来时，陈骞看着平时随意训斥自己的长辈对舅舅这么恭敬，瞬间觉得舅舅好厉害，对许恒又崇拜又羡慕，发誓自己将来也要当一个跟许恒一样厉害的人，对于年后离开爹娘来外祖父住就没什么伤感，甚至充满了期待。 大人谈事看着厉害，其中一堆麻烦事，许父还有许老四就跟许恒聊起明年赤蜜枣的事。 冬天的雪灾，让周边的枣树冻死冻伤无数，许恒家的枣树情况还行，因为许恒之前每年冬天都会给枣树根部刷白石灰，这样一来消炎杀菌，防止虫害，再有白石灰中还加了黄泥，起到防冻害的作用。 但是其他家的枣树就没这么幸运，这不这次大雪后，枣树冻死无数，这样的话，明年大枣减产是肯定的了。 若想家里的大枣事业扩大，增产是必须的，不过就靠许父这每年培植枣苗增产还是太慢了。 许恒想了一下，枣树除了扦插，其实还可以嫁接，嫁接的话只要选取健康的同类型枣树，比如酸枣树也行，而且嫁接相对来说更容易操作。 当初许恒没有用嫁接其实也是有私心，希望保留出产枣苗的优势，不过现在枣已经成贡枣赤蜜枣，而且销售渠道现在掌握在自己手里。 嫁接枣树这个可以推出来了，帮助家里增产扩产，而且周围田埂荒山上酸枣树还是不少的，移植嫁接就可以了。 许恒就把这个想法说给了许四叔和许父，就是家里免费教技术和提供枣枝，但是必须签订契约，十年内的赤蜜枣必须优先卖给许家，这个优先就是许家想要，必须先买许家，若是许家不想买了，随便你卖给谁。 许老四跑了这么多年行商，尤其是看过去年赤蜜枣抢购热潮，对于许恒这个做法很是赞同，只是出技术罢了，成本不大，这收益不小，很是赞同。 至于技术的外泄，许恒则没太多的考虑，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死命想守住这技术的人，闭门造车总是闭塞愚昧的，技术想发展，交流进步才是正途。 许恒之所以能想的这么开阔，其实也是他有来自前世的科学知识体系的底气，一味想着全部拥有往往只看到眼前利益，许恒却是看的更长远。 接下来就是给想参加的人做技术培训，不过这却让许恒头疼了。 因为这现在的人都是成年人，这学习注意力和精力相对于小孩子就没那么强，直接培训许多人都没有学习的兴趣，而且许多人都没有上过学，没有这种系统学习的习惯，直接干巴巴的教，人不一定能吸收多少。 许恒就想做一个寓教于乐的学习方法，可以激发村民的学习热情，最后决定在家里办一台大戏，让周围的村民都来观看，中间插播许家的技术，以及条约讲解，其实也算许家冠名赞助的一场戏。 因为这个时代娱乐方式有限，唱大戏是少数几个群体爱好，不管如何感不感兴趣的戏，都会从头听到尾，这种方式，人为了听戏，不听也得听，就跟电视时代的广告一样。 许老四听了许恒的做法，觉得这挣钱以后，为啥这花钱反而更猛了，只有自家出钱唱戏，家里也真够奢侈的。 不过为了后续的大钱，许老四也同意这么做了，许父更是一切以许恒的做法为准。 就这样许老四开始联系附近的唱戏班，然后拿着戏班的戏让许恒来挑选。 这许恒看了看，戏本的目录，实在有点无语，这里的戏都是带点俗调的戏。比如什么俏寡妇夜晚留门等情郎啊，小媳妇思春远方郎之类的，哪怕正常一些的也是，穷秀才好心救仙女，以身相许这类意淫性质的。 而且一台戏的时间也很长，都是两个时辰左右，这一点都不利于许恒插播宣传，因为时间太长，人容易乏躁，尤其不相关的内容更没兴趣。 许恒干脆自己动手写了一个戏本，讲的是一个懒汉，因为无父无母，自幼家贫更是娶不上媳妇，只能偶尔做短工维持生计，成了一个得过且过，彻彻底底的懒汉。 偶然的一个机会得到了一个秀才赠送一个酸枣树结大枣的攻略和一根枣植。 懒汉就在空闲的时候开始在院里种枣树，这枣树种下后，懒汉根据攻略开始上山移植酸枣树，种植，等酸枣成活后，嫁接枣枝，然后种出又大又甜的大枣。 一次机缘皇上尝到这枣，亲自赐名赤蜜枣，这枣子就卖了大钱，这懒汉就通过种枣，发家致富，还被一个年轻漂亮的村花看上，然后懒汉就过上了老婆孩子的热炕头的美满生活，许恒把这个戏叫做懒汉种枣记。 这是就是一个特别俗套的爽文套路，许恒在这剧本中穿插一些种枣的管理技术，至于最重要的嫁接技术在里面则没讲，而是广告许家以嫁接技术，还有特惠枣枝购买，换十年契约。 戏班的班主一开始听到许恒这个秀才看不上自家的戏本，非要自己亲自写一个，认为这读书人真是有点太清高了，自己这些戏可是唱了一辈子，到哪里都受欢迎，他还看不上。 可当班主拿到许恒写的戏本，不停称赞，这个戏新颖啊，不停感慨这廪生秀才不愧是廪生，这真是做啥啥厉害，这写个戏本都厉害。 于是戏班抓紧开始排练许恒写的戏，可是许恒发现出现问题了，这戏曲表演的种植枣树的细节太艺术了，演了一遍人不一定能记住 许恒干脆加了一个懒汉做梦，梦里仙人传授枣树的种植，这个片段就叫真正会种植枣树的人上台传授，白天懒汉再原样做一遍，这其中还有不停再强调枣树的种植顺口溜，务必做到洗脑效果。 于是等十五的元宵节这天，有许家枣树植入，冠名和赞助的懒汉种枣记在许家庄隆重开锣上演了。 第129章 气愤的表演 前几天许恒就让大姐夫陈扁担利用人脉，在附近村庄宣传许家庄免费演大戏。 十五正好还属于过年，乡下又没有什么灯会之类可以参加的地方，突然有一台戏可以看，许多人还没等戏开始都已经提前拿好板凳占好位置。 许家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多人过，因为许家庄庙小从没办过庙会，所以也肯定没有请人来唱戏，这可是许多人头一次在家门口看戏。 许家庄首次唱大戏，本村的人都是提前抢占前列，比如许石头早早就带了马扎给全家占第一排中间位置。 其他人也是，比如许壮家，不过吃饭耽搁点时间到的时候前面没位置了，只能挤中间，唯一好的就是许壮家的人都长的高高大大的，视野还行。 之前许家庄没唱过大戏，所以也就没有戏台这玩意，没有戏台的话，后面的人是看不到唱戏的人，所以只能临时在晾谷场搭个台子，这找人搭台子就花了二两银子。 这许父银子掏的真心疼啊，一次性的东西都要花这么多钱，许父只能在心里默念许恒告诉他的: 钱这东西，有出就能进，出大钱就进大钱。 这台戏虽然是许恒临时编写的，不过具体怎么呈现表演，许恒也很好奇，本来身为东家可以在戏台旁边观看，可是这没观看体验。 许恒直接去了台下观看，许壮赶紧把哥哥往旁边挤挤，给许恒腾出一个位置。 在等戏开场前，许恒扭头看了看群众，发现这次来的人不少，晾谷场都坐满了黑压压的人，这旁边的树上都挂着几个人。 看来陈扁担这宣传可以，能来这么多人，其实这次能来这么多人，陈扁担宣传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现在还属于过年时间，属于农闲时节，再就是许多人听说这是一出新戏，都想来瞧瞧，之前的老戏都听八百回了，还不容易有新戏。谁不赶来瞧瞧。 铿锵锵锵，戏开场了。 一个身着破烂的懒汉，踉踉跄跄上场了，表演了一番在家翻箱倒柜找吃的，结果啥也没找到。 懒汉揉着饥饿的肚子，开始吟唱自己的悲惨遭遇，比如无父母兄弟，以致家贫难以成家，至今还是孤单一人。 下面听戏的人都纷纷感慨这人实在太可怜了，可是刚同情没一会就开始唾弃起来，这人活该。 因为接下来这人开始表演这人生活干活得过且过，比如农忙时候，给人做佣工，活干完了，主家想再留他多干几天，这样还可以多挣点，结果懒汉却拒绝了，因为现在的钱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 下面再串场几个演员，表现对这个懒汉的嫌弃，前段务必把懒汉的处境给表现个充分。 不过懒汉的人品也还行，顺手救了一个路过的秀才，秀才听了他的遭遇，为了让他摆脱现在的处境。 赠给他两个宝贝，一块石头和一枝枣枝，并且告诉他这个石头是王母娘娘桌前的香火石，枣枝也是被王母娘娘开光过的，这两件宝贝可以让酸枣树长出大甜枣，要他好好使用。 这个戏里许恒加了玄幻色彩，因为赠送懒汉书本他看不懂啊，只能假托开光的石头，玄幻传他攻略。 不过懒汉对这个不怎么相信，回家后把石头放在一旁，直接在旁边的床上倒头就睡。 看戏的人看的是相当投入，纷纷谴责懒汉的懒惰行为，不上进。然后又开始猜测这个石头是不是真的，那石头真能让那又酸又涩的酸枣树长出大红枣。 台上演员不管台下怎么讲，表演继续，懒汉继续舒舒服服的呼呼大睡，台下上来两个人，端着一盆酸枣树上台，开始边讲酸枣树的挖掘和移植要点，详细的就跟正在做一样。 这就是许恒穿插的培训要点，为了真实，许恒还真给这两个人提前培训了枣树的技术，反正这两人这台戏学的怎么样不知道，这种枣绝对是学会了。 这场戏结尾一人唱着提示懒汉“此乃仙界种枣之法，切可谨记，谨慎学习，好好运用。” 第二天，懒汉醒来了，回想昨天的梦想感觉真的一样，就想要不要去山上试一试，挖一棵酸枣树下来，不过刚要动身又想到这天实在太冷，挖枣树实在是太累了，这又冷又累的，现在自己暂时不愁吃喝，等着再做吧，然后又倒头大睡，看戏人都说这懒汉还真是懒汉啊。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过程继续，两个人继续来讲解挖枣树，种枣树，同样的嘱托。 隔天懒汉醒来，终于行动起来，找了一个锄头，就上山去了，找到一棵酸枣树，打算挖回家，谁知不小心被枣刺扎到。 懒汉看自己受伤，这土又难挖，干脆放弃，回家睡觉去了，那两个人当晚只能又来教授攻略，而且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事。 不过下面的人却骂开了，纷纷说自己都学会挖枣种枣了，这懒汉怎么还这样，有人气愤的往台上扔东西，想着把懒汉打起来。 这就是许恒要想的，重要的事说三遍，当然事不过三，第三次懒汉终于行动起来，真的挖起树来，边挖边念挖树口诀。 要挖树，先剪枝，去弱枝，留强枝。 等树挖回来后，移植挖坑，填肥，垫土，种苗，固定，一步一步根据梦里提示来。 后面树苗的养护也是同样的步骤，两个攻略演员不断出现在梦里，这树该怎么养护，剪枝，保暖都详细的不行，务必教会所有人种枣树的细节，而且每次都是三遍演示。 这把下面看戏的人急的，每次一到懒汉拖延起来，下面都是是又扔东西又开骂，众人都是又生气又无奈，生气的，自己都学会种枣了，这懒汉竟然这么笨，每次都磨磨蹭蹭的，一定要学三遍才能过，无奈的是这剧情还有点意思，不想提前离开，只能憋屈的看下去。 许恒在旁边听着众人的怒骂，安慰的心想还好，还好，他们只是骂演员，没有骂作者，也没有出现想打作者的意思。 第130章 枣树嫁接 等到演到最关键的一步的嫁接的部分，如何让这酸枣长出大红枣时，这就不详细了，那两个人就做了一个施法的样子，最后说道:要想学会此等绝技，请跟许家庄许老四联系，许家庄赤蜜枣大枣合作社，现诚招赤蜜枣种植，免费提供枣树种植和嫁接技术，而且包教包会，包收包销，具体细节，请跟许老四联系。 听到这句广告词，下面的人无奈了，到这竟然这样，而且就算广告词也是来一个三遍循环，务必把“重要的事说三遍”这一个原则坚持到底。 最后懒汉终于把酸枣树变的种出了大红枣，懒汉从树上摘下一个枣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夸赞的唱起来。 这时懒汉又听说自己种出来是皇上亲自品尝夸赞的赤蜜枣，于是懒汉卖了种出来的大枣，发家致富，之前家里破烂即将散架的家具也焕然一新。 这时一个漂亮的村姑走来，对着懒汉说道: “我看你洗心革面重做人，所以深受感动，暗许真心，今日特来与你结为夫妻，期望夫妻二人同心协力，生活美满。” 于是懒汉于是懒汉就跟这个村姑生活在一块，懒汉也不再是一个人，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戏的结尾懒汉拉着老婆的手，面对观众，用特有的戏曲唱腔唱道 ”要想生活好，还是得种枣～～” 这场戏不光演着一场，这个戏本许恒就送给戏班了，不管以后这戏中种枣的情节怎么改编，最后的那个广告词必须说，就相当于这个做冠名宣传了。 以至于多年后常山县的县志关于记载，常山县变成大枣之乡的历史，当地对大枣的感情深厚，甚至连戏曲表演都有关于种枣的演绎，比如《懒汉种枣记》，就是一个充分的例证，这场戏也记录在常山县的县志中。 戏一结束，人人开始谈论起来，都说这个戏的内容还是可以的，就是种枣的情节太多了，若把那不停重复三遍的种枣情节，去掉就好了，当然也有人关注其他的。 许石头看完后吐槽:“就这懒汉这样的还能娶到媳妇，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没天理啊。” 石头媳妇说道:“人家懒汉后面不是变了嘛，老老实实种枣树，不像你，叫八百遍都不带动一下的。” “你说我还不如那懒汉” “怎么你不服吗？有本事以后干活积极点” “你有脸说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有那村姑漂亮嘛” 说女人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女人不漂亮，尤其作为丈夫，这许石头可算捅了马蜂窝了，石头媳妇扯着许石头的媳妇嚷嚷 “好啊，许石头，我就是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嫌我不好看，是不是想换个漂亮的，是不是啊。” 石头两口子因为懒汉的结局吵了起来，本来要散场离开的人，没想到这还有戏好，赶紧围拢起来，不过这小两口拌嘴戏码没上演多久，就被石头爹把两人撵了回去。 “丢人的玩意，吵架回屋吵去，外面吵什么。” 两人只能悻悻住口，乖乖回了家，这没戏看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不管如何，这场戏也达到许恒想要的效果，即简单培训了枣树的种植技术，又宣传了许家现在的主意。 戏结束后，许多人找许老四问这大枣合作社怎么参加，这枣树嫁接技术是不是真的，这酸枣真能种出大红枣吗，尤其是赤蜜枣。 这七嘴八舌的，许老四也说不过来，干脆走上还没拆的戏台，说这都是真的，不过条件是得先跟许家签订契约，十年内的优先购买权，毕竟许家要出技术，甚至出赤蜜枣的枣枝，不过价格肯定是按照行价来。 这人一听都琢磨了一下，觉得也行，虽然十年的契约有点长，不过这只要种了，卖给许家就行，这卖给谁不是卖。 而且就像戏里说的“想要生活好，还得种枣树”，树这东西随便找一个能晒到太阳的旮旯角就可以生长，不用像庄稼操心太多。 而且这酸枣树漫山遍野到处是，若能都长出大红枣，这不得赚疯了，这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 这几天都抢着来许家签订契约，这几天可把许恒累坏了，一个个的写契约，手都写酸了还不能停，许恒无比怀念前世的复印机啊。 已经签订契约的人，趁着还没农忙，许恒又单独组织了详细的培训，这讲解还是请的那戏台上唱戏的两人，因为这两人都打算改行了，打算回家好好种枣树去，不打算跟着戏班到处唱戏了，这赚了点钱，赔了两个人，可把班主气坏了。 可是谁叫人家两人已经唱满年限，可以自由离开了，好在这两人还有良心，说空闲时候会帮忙唱唱，毕竟这枣树不用像庄稼地那样整天拴着人。 这几天这常山附近的荒山上的枣树就遭了殃，每天都有人上山挖枣树，其实酸枣树直接嫁接也行，不一定非要移植回来。 不过酸枣在山上长的位置杂七杂八的，不一定是好地方，最主要是得是酸枣在外面，属于无主之物，还是挖家里安全一些。 培训了众人的枣树养护技术，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嫁接技术，许恒是让自己的父亲，许老二上场的，许老二这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讲话，可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走到前面，看着下面坐着的黑压压的人头，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看到前面的枣树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一步一步的做，哪怕开始说话紧张的不利索，不过都做正确了，说着说着，许父也忘了紧张，开始细心的讲解嫁接的步骤。 许恒选择的是插皮嫁接，这个一比较方便，二是嫁接的时间长，从春天发芽到秋天结果整个周期都可以，只需要减去酸枣树散枝，将接穗削成斜口，插入酸枣树皮中，用布条固定，为了防止酸枣嫁接处发侧芽，还在切口出涂了白石灰。 这培训许家连着办了好几场，许父的嗓子都有点受不了了，总算把签订契约的人都培训了一个遍，至于吸收多少，那就只能实践看看了。 第131章 齐辉的爱好 家里大枣事业办的差不多，这个年假也过去了，许恒也该继续自己的学业了。 这次返回并州还是由冯家派冯家来护送许恒回并州。 毕竟许父和许老四最近都比较忙，开春正是枣树养护的时节，尤其哪怕一些枣树去年没冻死，可是还是有一些枝条冻死，需要修剪。 冯井对于继续送许恒回并州还是感觉比较荣幸的，上次从并州滑雪回来的经历，虽然辛苦一些，不过也充满了新奇和刺激，而且许小公子做人厚道，对人很是照顾。 比如这次护送许恒到并州后，许恒就安排他在并州休养几天，找好了行商队伍再跟着回去，这几天让他在并州可以好好逛逛，给家人买一点礼物之类的，当然这几天的食宿许恒也帮冯井安排好了，不用冯井操一点心。 府学开学，一年没见，同窗之间都是分外亲热，相互问好，聊一聊过年的见闻，当然也有相互看不顺眼的，过完年再见，怎么还是那么扎眼，比如路萧和覃川。 哦，对了路萧和覃川两人关系也崩了，两个相互骄傲的人，尤其覃川是各方面比路萧好上一筹的人，比如家世，比如学问，路萧自然也是不待见的，去年两人就调换了学舍，许恒他们隔壁换了齐辉和杨旗。 开年后，并州也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去年冬天的人间惨剧好像一场临时降临的噩梦，除了在雪灾中失去和获得的人会记忆深刻，其他人都会无所谓。 比如范知府，过年时，范知府就得到了皇上的嘉奖，那次大雪范围很广。不光并州府受灾，其他省府也一样。 不过只有并州府处理最好，因为有提前的预知防备，哪怕出现灾情也有条不紊的处理了灾情，不像有的州府，就有灾民因为官府处理不当，出现了冲击粮仓的民乱。 范知府就跟泥潭里的一股清流，皇上想不看见也难，所以除夕前得到了皇上的嘉奖，不过这个嘉奖除了口头的表扬，还有实物，其中还有一项特别的御赐之物～保养护理手部的霜脂，通俗来讲也就是护手霜一瓶。 这是因为皇上听说范知府在处理灾情时，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把手冻伤了，皇上体恤特意赠送了这瓶霜脂。 许恒想这应该是属于顶级奢侈品级别的护肤品了吧，不光是皇家出品而且是限量版，不过这东西意义还是大于实际用途。 这代表了皇上记住了范知府的政绩，注意到了范知府，这样今年升迁，范知府回京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回京啊，这可是每一个有志仕途的梦想，就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不想当京官的官员不是一个好官员。 开春没多久，京城传来春闱的消息，这次的新科状元是来自彭州府，而且彭州上榜进士就有十位 而并州只有两位上榜，最靠前的还是一个二甲末尾。 文教成绩远远落后彭州府，来自彭州的覃川很是骄傲了一把，直言自己的故乡彭州确实文风厉害。 不过他这态度可惹了众怒，纷纷指责他，彭州那么好，他跑并州来做什么，还不是要占并州的便宜，他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心不正。 还说他妄自尊大，来了并州还不是屈居人下，这次开学测验，不光孟寿亭排他前面了，就连许恒也超过他了，有什么可骄傲的，讽刺他是彭州的败类，这把覃川气的嘴歪眼斜的，可有没办法反驳，只能暗暗发誓自己一次一定会考回来。 开学测验，有进步肯定也有后退，除了覃川被许恒逼退一位外，齐辉这次的测试也是明显退步已经属于吊车尾的成绩了。 齐辉被各个先生轮流叫去训话，要他收心，不能因为过年而松懈学业。 许恒几人也以为齐辉学业退步单纯的是因为过年玩乐过头造成的，可是等下次测试成绩依然，才发现齐辉是看话本入迷，沉湎其中。 以至于不能自拔，甚至想自己也写一本话本，在其中幻想自己仗剑天涯，锄强扶弱。 齐辉想到就做，赶紧把自己幻想的情节写了下来，除了自己欣赏外，还让许恒几人来评断一下，这才让许恒发现他写话本这事。 许恒看了齐辉期待的眼神一眼，拿起他写的话本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齐辉的口味还挺独特，这段写的是主角的艳遇，只见上面写道 “齐秀才看着突然闯进房间的娇美女子，惊讶询问 ‘女侠，夜闯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只见女子，眉眼如丝看着他，凑近说道 ‘我观郎君，面容英俊甚是勾人，此次前来，只为成就你我夫妻姻缘’ 一听这话，齐秀才脸颊通红，努力正色规劝 ‘女侠，请自重，男女之事，怎么可以私相授受。’ 女人听了这话，不悦看了这不解风情之人，突然出手一把把齐秀才推倒在床上，颇有气势的站在床边说道 ‘我看中的人，我可不会放过，今天你是不从也得从，从了更好’” 许恒看了这情节，内心感叹，好家伙，这是一版霸王硬上弓，还是女上位的，看不出来啊，齐辉竟然喜欢御姐这个调调，还喜欢这种情调的。 看完这个，许恒还没说话，杨旗却焦急的问齐辉 “你这后面是怎么写的，这秀才是从了没从啊，是春宵一夜还是...” 后面的话被许恒给掐断，许恒把杨旗这个扯后腿的拉到后面，和孟寿亭开始对齐辉进行了思想教育。 这个时候对于写话本这个不能给他正面的激励，毕竟齐辉已经因为话本影响了学业，许恒就是想让齐辉证实现在，话本以后有的是机会写，可是学业却不会，尤其是在府学读书，只有这几年，若现在不珍惜，过了就是过了，不能因小失大，耽误自己的前程。 杨旗也反应过来，也加入规劝，许恒也知道一味的打压阻止，很容易让齐辉逆反。 就给齐辉出主意，想写话本可以，不过这个可以当成给自己的奖励，比如这次考试考到什么程度就可以写一写，分阶段奖励自己，两者都可以兼顾到，而不是单方面的沉迷，影响了最主要的事。 齐辉听了好友的话，反思了最近的情况也认为大家是对的。就答应写话本这事先放一放，把落后的学业先提上来再说。 第132章 特殊的挂牌 许恒几人的劝说，对于齐辉总算有点效果，这几天齐辉开始认真读书了。 不过许恒最近碰到事了，许恒这几天给自己想办法加加餐，再补补身体。 不知是许恒开始抽条长个还是因为营养不良，昨天半夜睡梦中，许恒腿抽筋了。 许恒半夜睡的正香，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惊醒后，发现是小腿抽筋了，这感觉就像小腿筋在肉里面扭曲一样，腿被崩的直直的，这种疼让你很无所适从。 许恒扶着小腿，尽力扳直脚趾，手也快速按摩小腿肚，等那钻心的疼痛过去，许恒满头大汗的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这抽搐真是可怕啊，人疼的顾不上其他，也才明白为什么下水抽筋的人容易溺亡。 “许弟，你醒了？你没事吧。” 许恒扭头一看发现孟寿亭也醒了，担忧的看着自己。 “没事，只是腿抽筋了。” 孟寿亭平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释然的说道 “幸好，只是抽筋，我刚才还以为你梦魇，不敢叫醒你呢。” 孟寿亭夜里看到许恒在夜里又叫又挥舞的，以为他是梦魇了，这梦魇可不是小事，听人说梦魇之人不能打断他，否则突然醒来很容易变成痴傻。 所以只能担心的看着，等许恒安静下来，孟寿亭看许恒像醒了，才开口询问，等知道只是抽筋，才放心下来，谁还没抽过几次筋，孟寿亭直接倒头又睡过去。 不过许恒看着自己的小腿猜想，自己这应该是要长个，体内的钙不够造成的，看来该给自己想法补补钙了。 以现在的饮食尤其每天公厨大妈那帕金森的手艺，肉都吃不了两口，补钙更是没影的事，只能自己私下补补。 不过这个条件又没有啥私厨，天天跑出去，这饭馆还是比较贵的，家里现在条件宽裕了，也不能这么奢侈。 不过若是想自己补，骨头汤没人给自己煲，牛奶更不好找，许恒想了想，还有啥是补钙的好食物。 对了，芝麻酱可以，有一次公司团建，安排在一个特色的农家乐里面，里面就有专门卖手工芝麻酱，同事买了好多打算带回去，许恒好奇的问为什么买这么多。 这才得知同事的奶奶年纪比较大，骨质疏松，前一阵摔了一跤，腿骨折了，这芝麻酱是很好的补钙的食物，尤其奶奶还爱吃，正好碰到这纯正的芝麻，干脆多买点回去。 这芝麻酱补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芝麻酱可以拌菜吃，也可以蘸馍吃，不用开火，是一个比较方便补钙的方法。 芝麻在这里叫做胡麻，因为是胡地传来的，不过这里的芝麻一般用作油料作物比较多，胡麻油不少，麻酱却是很少见，没见人吃过。 不过麻酱许恒见过，那个农家乐的麻酱都是现场演示，说什么是古法工艺，这个可以尝试一下，若芝麻酱做不成，那就每天干嚼芝麻吧。 许恒趁旬假的机会，去城内打算买点芝麻尝试做一下。 许恒在城区逛了逛，找到一家比较的粮行，猜测这里应该也有芝麻这类农产品，毕竟大的粮行，种类应该会齐全不少。 殷大掌柜看到许恒进来，以为是来帮家里买粮的，就招呼道 “这位小公子，你是要买粮食嘛，我们殷氏粮行，是并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大粮行，米粮都是今年新粮，而且我们粮行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你这是打算卖点什么。” 许恒刚进粮行，先是四处看了看，突然被突然凑上前的殷大掌柜给吓到了。 这粮行服务还挺热情啊，许恒感慨 “哦，我不买粮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胡麻，我打算买点胡麻。” “哦，胡麻啊，有，本店有的，不过今年的胡麻得等八，九月才能下来，现在的胡麻都是去年的。” “哦，没事，你先给我来两斤胡麻，再给我来一斤胡麻油。” “行，没问题，你先坐着歇歇，我这就让伙计给你打油。” “掌柜的，你们的挂牌为啥跟别的店的不一样啊。” 许恒在等的间隙，看到殷氏粮行的挂牌跟其他的不一样，去年雪灾官府从这些商铺手里募捐了钱，每个捐过钱的商铺，官府都会奖励一块挂牌。 年后官府也把承诺的挂牌发给了商铺，所以并州城内的商铺门口都挂着一块书写着“并州贡献商铺”的挂牌。 只是殷氏粮行的却不一样，其他的挂牌只是跟一个小号的牌匾一样，棕色的底板，内凹黑字。 殷氏粮行的挂牌却很不一样，规格大了一号，而且字体是金字，挂牌周边还镶着金边，一看就高大上不少。 “哼，能一样嘛，这同样是六个字，别人的是不到两百两一个字，我这可是一千两一个字，并州府有这挂牌的不超过五家。” 殷大掌柜又骄傲又心疼的说道，这可是捐献了六千两银子才得来的。 想当初殷大掌柜跟其他掌柜被知府大人忽悠的没家捐献了一千两银子。 谁知没过两天，殷大掌柜又被知府大人叫过去，接着忽悠道，这全城的商铺都很为并州百姓着想，捐了钱粮。 知府大人就打算挑几个表现优异的特殊嘉奖，这不一听这事，西城的金氏粮行又追加了五千，不过金氏粮行属于全国商铺到处有分店，这并州本地的大粮行可不能被比下去，这才再找来殷大掌柜问问，想不想得此殊荣。 殷大掌柜一听这话，哪还不明白啊，不过这已经来了，尤其对家都已经出手了，自己这并州第一的粮行也不能落后，也追加了五千两银子，这才得了这个不一样的挂牌。 许恒看着殷大掌柜咬牙切齿的样子，感慨范知府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啊，自己只是出了一个点子，这范知府不光能灵活运用，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许恒赶紧老实的拿了自己买的胡麻，麻溜的走人，自己以后也得小心谨慎，否则被这些出了血的掌柜知道，知府大人募捐那主意是自己出的，还不得生吃了自己。 第133章 麻酱风潮 许恒离开粮行后，去客栈掏了点钱，借用了一下客栈的厨房，再顺便给客栈的厨子点钱，帮自己把胡麻炒熟，胡麻熟后，这烘焙的香味真是诱人，许恒捻了一点放进嘴里咀嚼真香啊。 许恒又用石碾把自己这胡麻碾碎，反复碾磨几次，直到出油为止。 这还是石磨不够精细，若是碾的细腻直接就可以做成麻酱，可惜条件达不到啊。 最后就是熬麻酱的步骤，用碎胡麻中加入熟的麻油，白糖，碎芝麻，小火不停翻炒，直到完全融合，麻香浓郁的麻酱就做好了。 旁边一直帮许恒做麻酱的师傅，一直在旁边说着香，就连掌柜的也闻到香味走过进来，看着锅里的麻酱好奇的闻道。 “哎呀，这胡麻香气怎么这么重，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用胡麻做的麻酱” 许恒边装把麻酱装进坛子里，边说道。 “那，这好吃吗？” 掌柜的尝试问道，这麻酱这么好闻，不知吃起来怎么样。 许恒看着掌柜和厨师两个人好奇的眼神，就决定让他们开开眼，拿来盐加温水慢慢调和了一碗麻酱。 让两人拿来一块馍，沾着麻酱吃，两人一吃，眼睛瞬间睁大，哇，这麻酱配着馍吃，竟然这么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若是搭配暖锅的羊肉和涮菜，那才是一绝，哦，对了，这麻酱是我的配方，是我要带进府学吃的，掌柜的你可不能偷学哦。” 许恒说到这个，就有点可惜当初知府的宴席上暖锅羊肉没有配上麻酱，那羊肉再嫩也少了一点滋味。 许恒后面的话表明了自己的秀才身份，暗示掌柜的不能偷用自己的配方，这酒楼掌柜的一听许恒这话，就把自己的小九九熄灭，带着友好的语调说道。 “嘿嘿，秀才公说的哪里的话，我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哪里会偷用呢，就是不知秀才公可否割爱转让一下呢。” 许恒看了看这酒楼掌柜的表情，心里暗笑，不过表面还是装作严肃，嘴里无所谓的说道。 “这个啊，这个金钱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可是这把方子给你不太好吧。” 这掌柜听到许恒话里欲拒还迎的意思，然后开始跟许恒打太极，最后在暗含的讨价还价中，许恒以五十两银子卖出了配方，然后还有两年内每个月3瓶芝麻酱的赠送。 许恒卖芝麻酱的配方，主要是这配方已经被人看见，想模仿很容易，虽然酒楼有可能碍于许恒秀才的身份，不敢明抢，不过万一酒楼耍无赖呢。 二呢，就是这麻酱制作太麻烦了。干脆卖了，以后从酒楼拿多方便。 于是从这日起，得福酒楼小菜出了一道特色菜系，麻酱菜系，麻酱拌面，麻酱拌小菜，甚至粗暴的卖一小碟麻酱，随便顾客蘸什么。 不过这可意外卖火了麻酱，甚至得福酒楼以后还特意外卖麻酱。 这此后数年，得福酒楼的掌柜的都认为这是自己最英明高光的一个决定。 许恒回到府学后，有了麻酱，感觉以前粗粝的饭菜都可口了，味道不好只要麻酱上就可以解决。 这麻酱的味道不光征服了许恒，还意外的征服了孟寿亭几人，甚至在齐辉的宣传下，许恒的同窗都知道许恒这有一种好吃的酱料，饭点谁都带着筷子来蘸麻酱，许恒这麻酱带回来没两天，就见了底，就连最后的存货，也被人用馒头擦了个精光，这麻酱吃出了前世老干妈的风潮。 等许恒打算去得福酒楼拿麻酱时，意外获得许多人代购的意愿，许恒直接拒绝，要去就自己买，自己这小个子可拿不动。 不过这麻酱的流行，让殷氏粮行存货的胡麻最近销售很快，殷大掌柜看着这个月的账本一直纳闷，这平时胡麻的销量很低，胡麻除了偶尔榨这胡麻油外，只有一些点心铺子要的多一些。 这个月胡麻销量蹭蹭的，还是酒楼要，真是奇怪，然后一问伙计，才知得福酒楼新得了一个胡麻制作酱料的方子，这个月一直在推，听说还挺受欢迎，所以这胡麻的需求也就大多了。 殷大掌柜听了也感兴趣，中午让伙计去得福酒楼要了一碗麻酱面回来尝尝这麻酱到底怎么样。 别说微苦浓香的麻酱搭配上清爽的豆芽，混合劲道的面条下肚，真是美味之极啊，不知不觉殷大掌柜一碗面就吃完了，吃完还意犹未尽，连碗里剩下的一点汤汁都喝了。 这得福酒楼因为麻酱拉高了酒楼的业绩，其他酒楼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于是得福酒楼时不时有其他乔庄打扮的各色味觉灵敏的大厨前来尝菜。 就是想尝出这麻酱的秘密，许多人尝了也能大概知道麻酱的做法，就有人尝试仿制，不过许多人的路走错了，直接想着用石磨直接磨出麻酱，这个是能磨出来，不过这样出来的麻酱耗损太大，造成成本太高，根本比不过得福酒楼的价格。 不过为了酒楼声誉，各家也咬着牙上了麻酱菜，可是这样卖出的菜根本不挣钱，纯粹赔本赚吆喝，而且这吆喝有时还不一定是好的。 这就有顾客挑剔这调制出来的麻酱不如得福客栈做出来的香。 吃麻酱啊，还是得福的最正宗，这可把各个酒楼的掌柜的气的，干脆下架麻酱菜系，让他得福自己赔本做去吧。 就不信自己做出麻酱成本这么高，这个价格卖麻酱，得福是赚钱的，哎，还真别说，得福做的麻酱还真有利润，而且还不低。 许恒卖这麻酱方子时，就顺便把这麻酱营销的策略也说了一些，比如麻酱可以搭配一些平价食物，比如麻酱凉面，虽然价格不比其他菜贵，但是依然比其他菜的利润高。 就跟前世饭店的土豆丝价格是最低的，但土豆丝依然是利润是最高的，麻酱拌面是得福酒楼最便宜的，依然比普通的面条贵上两倍。 这掌柜的听了许恒的生意经，很是佩服许恒这做生意的头脑，心里还有点可惜许恒去读书走仕途，白瞎了这脑袋。 第134章 云游道士的词曲 许恒在并州城内餐饮界引起的风潮不知道，依然在沉心继续自己的学业。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都是睡午觉的好时节，尤其是感觉到无聊的时候。 春风微醺，许恒坐在自己的琴前，听着靡靡之音，两个眼皮一直在亲热，许恒使劲抬眉毛都带不动眼皮。 突然被一阵刺耳的琴声给吓的一激灵，整个人受惊一样，醒过来左右环顾，想看看是哪里发出的声音，这才发现是斜前方的路萧正在弹奏。 许恒听着这刺耳又嘈杂的古琴声，咧了一下嘴，表情甚是嫌弃痛苦。 曾先生注意到许恒，说道 “许恒，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来评价一下路萧的琴声” 路萧听到这话，也停止了弹棉花的声音，扭头看着许恒怎么说自己的琴声。 “回曾先生，学生觉得路兄的琴声，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哦，什么词？” “撕心裂肺” 众人一听许恒的形容，顿时哄堂大笑，气得路萧不服气的站起来，回怼 “许恒，你以为你就厉害了，你的调子不是也走板走的厉害。” 额，听到这个，许恒还真有点汗颜，这里的乐，不是单纯的弹奏乐器，有时候还需要会唱，讲究‘言之不足，则咏歌之’ 许恒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音乐细胞全无的人，五音不全。 这乐学了大半年，除了弹奏还能顺一些，这其中唱歌还真不行。 “嗯，你说的确实有这事，不过歌这事，不是单纯 讲究在不在调子是否准确，而在于情，所谓“乐者本于声，声者本于情，情者本于政”，情之所致的表达才是一个好的音乐表达” “哼，你说的倒是好听，要不你现在给大家来一首你所谓的情之所致的表达。” 哎呀，这是把自己给架火架上了，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许恒无奈看着曾老师，不过老头一脸看戏的表情。 “那曾先生，学生就献丑一下” 许恒只能无奈的说道，这老头颇有兴致的点点头。 “我接下来表演的是我幼时听一云游道士所唱，那道士当时微醺，兴致所来，即兴大唱，我听来颇有意蕴，今天我就献丑一下” 许恒回忆了一下歌词，清了清嗓子唱道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前世许恒听了许多歌，不过对这首“苍海一声笑”最为喜欢。 这个首歌的话虽然也要求格调，但是更要求那种洒脱豪迈的意境，每次学生时代聚会k歌，最后醉酒后都是群唱沧海一声笑，这个唱起来，依然能回忆起学生时代的肆意青春。 许恒唱完最后一词，曾先生率先鼓掌喝彩，好词、好曲，也许这首词曲许恒演唱时，肯定是有疏漏欠缺，可是其中蕴含的潇洒豪迈的气势，引人入胜。 其他人也跟着喝彩，其中齐辉最起劲，起劲时，嘴皮子还贫嘴。 “许恒啊，许恒，你这不会唱歌嘛，那平时跟我们狼吼啥，需要藏什么拙啊” 听了这话，许恒白了齐辉一眼，这家伙是那头的啊。 “许恒，这个词曲确实很好，不知这词曲的作者你是否认识。” 曾先生听了这个，对于能创作出如此优秀词曲的人，很是钦佩，想要结识一番。 “曾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也是偶然听到，而且那是年纪尚幼，没太关注着方面，等想知道时，那道士已经不知云游何方了。” 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呢，你这隔着不光地里的距离，那是时空，都不在一个维度。 听了这话，曾先生有点失望，不过又立马询问，自己可否把许恒这首词曲稍加创作，搭配上乐。 对于碰到喜欢的事情，每个人都会特别执着，曾先生听了这词，很像配上曲调，许恒当然同意。 不过后面许恒就后悔了，因为这个歌曲的演唱现在只有许恒会，所以只要许恒下课，就会被曾先生叫去，跟着曾先生谱曲，这两天许恒感觉满脑子都是笑傲江湖的bgm。 一见曾先生感觉脑海里自动回响，连睡梦中都是自己坐在乌篷船上，曾先生豪迈弹琴，自己仰天长笑，太可怕了。 终于在五天后，曾先生做出自认为完美的谱曲，许恒听到这个，发现这跟前世几乎没有差别，看来好的音乐是共同的。 曾先生对于这个曲子很是喜爱，不光自己时长弹奏还邀请了府学的许多先生一同鉴赏。 既然曾先生满意，许恒也终于解放了，在帮曾先生最后一遍确认好谱曲无误后，许恒往学舍走，正好碰到了巡视府学的赵学道。 赵学道看到许恒，叫住他说道。 “许恒，曾先生这两天对你很是赞赏，我昨天也听那那首“沧海一声笑”，确实是难得的一首豪放诗词。这不光曾先生想结实，本官也想见见“ 听了赵学道对这首歌的表扬，许恒已经见怪不怪了，那首歌是经典中的经典，所谓经典就是能经得起考验。 不过许恒也庆幸，幸亏自己编了一个云游道士，否则当初编自己认识的人，自己去哪里找人圆谎啊。 赵学道感慨了一番，又转头询问许恒。 “许恒，这最近天气不错，暮春天暖，我看府学众人整日学习，颇为乏味，本官就想让府学的学子做点不一样的事，可是一时又想不到好的点子，你认为现在做什么最合适。” 赵学道今天出来逛院子，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想到好的点子，这不正好碰到许恒，想到许恒平时点子挺灵活的，就想问问他有没有好的主意。 这个啊，想做有意义这个多的事，现在不是农忙开始了，拉着府学众人下地干干农活，体验一下老百姓的辛苦，前世小学活动不是就经常有这事。 不过许恒想了想没说出口因为自己出这主意绝对会惹众怒，而且就府学学子这五体不勤的样子，帮着干农活，这应该是帮倒忙多，还是不要去糟蹋庄稼了。 第135章 爬山 许恒听到赵学道这么说，认真思考了一下，提议道 “若大人想要我们有一些别的经历，我觉得爬山是一个不错的活动，山高俊而挺拔，宣发地气，意境高远，人在爬山之时，会更专注于登顶，这不就跟我等的处境一样嘛，正好可以感受先贤的“登石峦以望远兮，路眇眇之默默” 许恒就很喜欢爬山，不管是北方高俊的山，还是南方青秀的山，因为爬山是一个很好解压的方法，对于府学的学子紧张的学业来说，挺好的。 赵学道听了许恒的主意，捋着自己的胡子想了一下，觉得许恒说的有道理。 而且并州附近就有一座白石山，离并州不远，山也不算太高，一个半时辰就可以登顶，自己前几年还跟有人去爬过，赵学道一听觉得挺合适的。 于是就决定三天后，府学全部的学子统一去白石山踏春。 当然年纪太大的一些先生就不用去了，老胳膊老腿，别爬山不成，给摔坏咋办。 知道这个消息，许恒开始准备一些爬山的东西，爬山其实轻装简行最好，不过一些必备的东西还得带一些。 三天后，府学的第一场春游活动拉开了大幕，天还未亮，府学的仆从挨个敲门把睡梦中的学子叫了起来。 “哎呀，学道大人为啥突然要我们爬山啊，而且还起这么早，白石山离并州也不太远，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这起的也太早了。” 有人边揉眼，边抱怨道 “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你一人能坐马车，这么多人哪有这多马车坐，这点走路正好，清晨刚好到山边。” 众人起来后，先吃了早餐，这个是许恒特意提醒，怕有人低血糖爬山给晕过去，提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一行人早餐后，整队出发，作为出城的第一波人，随着城门的打开，出了并州城，往西走去。 白石山上有一座庙，听说灵验异常，所以山路都被修整整齐，爬山不算劳累，并州的百姓也经常来爬山拜佛，或求财求子。 众人一开始上山时，还聚集在一起，可是爬了没几刻钟，队伍就开始拉长。 “许恒，你说你没事给学道大人，出什么爬山的馊主意，可累死我了。” 齐辉喘着气往路旁的石头上一坐，埋怨道 “这不爬山，就是下地的活动了，你就说你是想一天都想弯着腰刨地，还是只要顺着这山路往上爬。” 许恒两手一摊表示无奈，旁边的孟寿亭也为好友解释。 “是啊，爬山还是比下地要轻松一些，只要往上爬就行” “你看看前方这不见头的山路，我只要想到还得爬一个多时辰，我就感觉腿肚子发酸。” 齐辉望着前方，都感觉前途渺茫啊。 “那是你体力太差了，爬了还没半个时辰就不行了，这更说明你还好好锻炼了，你要知道咱们科举可不只考学识，这身体也是一项，你想想当初把你关进那小号房里几天几夜，身体不好可扛不过来。” 许恒解释道，又指指齐辉的肚子。 “而且这也不太累啊，你看我和孟寿亭都挺好的，你再看看你的身材，你现在都长多少肉了，你平时真应该学学我，每天锻炼一下。” 这来府学大半年了，许多人都是瘦条条的，只有齐辉整个人充气了一圈，许恒就纳闷，就府学公厨那难吃的饭菜，齐辉也能把自己吃胖，真是神奇啊。 听到这话，杨旗还真伸手摸了摸齐辉的肚子，笑起来。 “他这身肉能长起来也是不容易的，每顿饭五个馍馍打底，晚上睡前还得吃两个馍垫垫，咱们想长也学不来啊。” “去你一边的，我只是感觉饿罢了，而且公厨的饭菜我觉得还可以，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难吃。” 听了齐辉这话，许恒觉得齐辉应该口味跟众人都不太一样。 许恒扭头看了看，前后只有自己几人，其他人都离的百步远，而且也都没关注这边的谈话，赶紧小声提醒。 “对了，你可不要再嚷嚷，这爬山的主意是我出的啊，说点别的，不要围绕这个话题说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出的是馊主意啊，这可累死我了。” 齐辉也歇过来气了，站了起来，继续往上爬。 “你说你让我们出来爬山，还特地让我们带这一竹筒的水干嘛，爬山都累死了，还背这个。” “是啊，是啊，可累死我了。” 杨旗也在旁边附和，爬山也就罢了。 “这不是累赘，这是先见之明好不好，你们爬山不口渴嘛，这带着水，口渴了喝几口水多好，否则这山上哪里有水给你喝，喝生水很容易得病的，而且我不是把我的手杖给你了嘛。” 这次爬山许恒把自己去年回家的滑雪仗拿出来，当做登山杖使用，自己还没使用就先借给他两人用了。 几人再往上爬一会，许恒就知道自己有时候也会自作聪明。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茶棚，学子们纷纷跑去点茶水喝，许恒觉得自己还真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意头脑。 这山上有溪水流下，常年有人登山求佛，就有头脑灵活的村民，看到机遇，在这里开了一个小茶棚，每天烧茶卖给来往的旅人。 齐辉看着情况，扶着许恒的肩膀嘲笑道 “哈哈，许恒，你这脑袋瓜有时候也会犯错啊，不错，不错。” “我是算错了，可是你不也跟着我一起背水了。” 也真是，许恒傻，自己也跟着范傻。 几人赶紧抢了一个空桌子，找伙计点了一壶茶，许恒喝着这茶沫冲泡的茶水，不死心的询问伙计 “小哥，麻烦问一下，这再往山上走，是否还有你这样的茶棚喝茶。” “哦，你说这个啊，有，有的是，越往山上走，只要路缓处，附近有溪水，都开设着茶棚，除了价格比我们贵一点之外。所以不用担心没水喝。” 伙计还以为许恒是担心往后没水喝，直接说道，这爬山卖茶水多挣钱，要不是自家下手晚了一些，只能抢到靠下的位置，若是当初茶棚位置在山腰往上，这茶水还能再卖多两文钱呢。 第136章 登顶的谈论 几人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终于在中午时成功登顶，许恒站在山边，俯瞰这山下的一切，不远处的并州城遥遥可见全貌，这个时候真真会体会到一览众山小的心境。 孟寿亭走到许恒旁边，也看着远处的并州，感慨 “从这看去，这并州真是小啊。” 许恒听了笑道 “这就是眼睛给我们的假象，近大远小，你看我们现在离并州多远，那城门小的微不可见，等到了城门口却又高耸异常。” 孟寿亭听到许恒这话，笑着说道 “哈哈，你这说法，很有一点先人探究天地的意味，不过听到你这话，就让我想起了列子写的一篇辩日骈体文，你说这太阳这两个小儿谁说的对” “这个嘛，两个小儿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全对，要我说太阳一天中早晚离我们都一样近。” 孟寿亭听到许恒这回答，着实意外，惊讶的问道 “一样近？这是怎么个说法，你这说法新奇，我一定要听听。” “对，寿亭说的对，本官也要听听这一样近，是怎么个说法。” 就在这时旁边路过的赵学道也听到两人的谈话，对于许恒的答案也很想听听。 “这个想验证一下不难，对于冷热来说，太阳就相当于一个火盆，只是对于面朝我们的角度不一样，所以我们的感受不一样，比如火盆位于我们同样距离的侧方和正前方，那感受的冷热肯定是不一样的。 至于近大远小的现象，这个也是我们的眼睛造成的假象，早晨和中午太阳的位置不同，观察太阳的参照物也不一样，早晨就是地平线处，太阳看着大，中午太阳周围只有广阔的天空来参照所以显的小。 就比如我跟一群五岁孩童站一起，我是不是很高，可我若跟孟兄等人站一起，就显的我很矮。” 听了许恒的解释，孟寿亭有点不可置信，这还能用这么说，看孟寿亭和赵学道还有点不相信，许恒又说道。 “若还不信，直接观测就行，直视太阳很容易灼伤眼睛，我们可以用一样黑色的很薄能透光的纱布，在固定的位置，早晚时候画下太阳的投影就行，这样也可以看到我们看到的太阳其实早晚是一样大的。” 听了许恒的话，赵学道和孟寿亭很想现在实验一下，可是苦于现在没有物料，只能等明天才能实验。 许恒说完这个就拉着孟寿亭离开，打算跟着齐辉和杨旗，去另一边的空谷传音处玩玩。 这山顶除了那座座香火鼎盛的庙宇外，还有几处热门景点，空谷传音谷就是，对着山下大喊，几息之后，会有回音传来。 相传这是天上的神仙设在人间，专门听取人间的忧愁之处，这回音就是神仙在跟喊话之人确认这是否，是他想说的话，许多喊话之人都说给神仙去说之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许恒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庙宇为了香火瞎编的，不过喊话确实可以缓解压力，释放情绪，许恒也打算去喊两句，排一排肺腑的浊气。 爬山登顶，众人都玩的很欢快，可是等到下山时，众人都感觉惨了，深深体会了一番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时，重力重心向下，自身向上，人处于平衡状态，除了消耗力气一些，其他还好。 下山却相反，重心向下，自身也往下走，很容易摔倒，所以这脚趾就得紧紧扣着地面，才能避免冲下去，所以这下山费不少腿脚。 等到走到山脚，每个人的两腿都是不停的打着哆嗦，终于到了山脚，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可是想到还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回去，众人都感觉绝望。 这身为权贵多好，比如赵学道，爬山是亲自爬的，可是下山，人家鸡贼的不行，让自己两个健壮的护卫抬下来的。 许恒在一步一挪的往回走时，终于体会到自己出的爬山建议是多么烂的一个馊主意，忘了前世是爱爬山，可是下山却是坐缆车的，这里哪有什么缆车，怎么上山的就得怎么下山。 等终于回到府学，每个学子都热泪盈眶，不容易啊，终于回来了。 不过众人都高兴的太早了，隔天才是最难熬的，每个人起床走路，都是老太太挪步一样，尤其跨步和坐起时，每个人都得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这么多人中，勉强能维持体面斯文的就是许恒和孟寿亭两人。 因为许恒知道爬山过后，运动过程产生的乳酸不可能立马代谢，这也是造成酸疼的主因。 回到学舍后，许恒就泡了脚，再跟孟寿亭相互揉按了大腿，这不隔天就好多了，虽然身体也酸疼，不过相比其他人的龇牙咧嘴好多了。 齐辉看他们这样，深深的开始怀疑自己的体质是否真的太差，需要像许恒说的那样要多锻炼锻炼。 不过齐辉转头一想，自己再要锻炼，也该缓过这几天，身体疼的要死，鬼才要多动呢。 赵学道回到府学后，可没空关心学子的状况，一心想验证验证，许恒说的是都正确，太阳其实早晚离的一样近。 赵学道翻遍家里，发现家里没有一块黑色的纱，因为纱制作的纱衣，女性颇爱穿着，可是黑色的颜色这个时代妇人不太喜欢，一般喜欢色彩艳丽明亮的，所以黑色纱一般很少。 赵学道只能托人购买，购得的纱，赵学道按照许恒说的办法，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在天气晴朗时，早晚亲自透过黑纱观看太阳，并且用白色的颜料，在黑纱上描绘太阳的大小，早晚的太阳图案一对比，发现确实相差无几。 赵学道看着这纱布高兴的说道:“哈哈，确实一样大，确实一样大，真是神奇啊。” 赵夫人，这几天看丈夫每日忙忙叨叨的，关心的说道 “老爷，你在说什么一样大。” “哈哈，夫人，你来看，这早晚的太阳是一样大的，你看我观察到的。” 赵学道把两块纱布举给妻子看，赵夫人对这却不太感兴趣，看了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太阳不都是一样的嘛，这大小有什么关系。 赵学道这才知道自己找错倾诉对象了，最后只能感叹一声，无知妇人，就去找范知府谈天去了。 第137章 假冒的赤蜜枣 赵学道对于妻子对自己的验证没有兴趣，只能去找同有兴趣的范知府去，临走交代剩下的黑纱交给妻子，毕竟这纱也不便宜。 “夫人，我书房有一块上好的锦纱，你可以拿去给自己做一件衣服。” 赵夫人看到桌子上锦纱瞬间无语，之前还以为赵学道转性了，知道关怀自己，还特意给自己买块布，谁知还是这个德行，谁家送纱送黑色的，而且哪家女眷会穿黑色的衣服。 赵学道对于自家夫人的埋怨是一点没接收到，而是兴致勃勃的找到范知府，把自己观测画下来的两个太阳大小让范知府观看。 两人不愧同道中人。范知府看了，对于这个验证也是啧啧称奇。 “哎呀，真是神奇，竟然还有这种说法，这太阳早晚竟然离我们一样近，想当初我读那篇两小儿辩日时，也是对那两种说法纠结不已，竟然没想到还有第三种说法和验证 不过这个想法应该不是你想到吧，我觉得你的脑子肯定想不到这方面” 赵学道一听范知府说这话，脸一板装作生气，指指那两块纱说道 “你这可是瞧不起我啊，怎么我就想不到，这不就是我验证的吗？” “真是你？那你这脑子突然转性了。” “哈哈，这验证是我做的，不过这个法子确是许恒想的” “你这老头，我就说我猜对了嘛，不过这种想法，确实是他那脑子能想出来的。” 范知府一听是许恒的主意，才觉得这是正确的。 许恒这人虽然看着说话，做事跟其他人一样，但是他的想法却跟他人不同，总能想到常人所不想，赵学道也是赞同范知府的想法，对于许恒他也是另眼相看。 府学除了旬假也有农假，虽然府学的大部分学子离土地都远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一些贫寒学子出身，关心家里的农事，比如许恒和孟寿亭。 孟寿亭是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家里只有祖母尚在，所以得回去帮忙。 许恒是要回去看看家里的枣树种植情况，许恒前几天已经给家里去了信，在农假时会回去。 不过要家里不用来接自己，自己可以跟着商队回去，毕竟已经这么大了，得尝试自己独立。 许恒回去前打算买点麻酱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在去得福酒楼时，许恒路过殷氏粮行，竟然发现粮行门口，摆放着一个大的簸箕，上面摆放大枣。 大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大枣上竟然放着一张小红纸，上面赫然写着赤蜜枣。 这里怎么会有赤蜜枣，要知道去年所有的赤蜜枣都被四叔带去京城卖完了，许家庄那里的人今年都没大枣存货，只能等今年新枣下来。 这并州的赤蜜枣是哪里来的，许恒对于这个有点纳闷，走进粮行装作好奇的问 “掌柜的，你这门口写着赤蜜枣是什么，这大枣还有这名字” 殷大掌柜正在整理账本，听到问话，一抬头，这不是上次买了几斤胡麻的小秀才，殷大掌柜热心的说道 “哎呀，是小秀才公啊，这个大枣可不是普通的大枣这可是贡枣，这名字也很有来历，这大枣是去年被当今尝过后，特赐了赤蜜枣的名字。” 许恒听了，配合掌柜的，装作吃惊的说道 “这原来就是贡品赤蜜枣啊，我去年也听说过这事，可是我听说去年赤蜜枣已经都卖完了，你这赤蜜枣是怎么来的。” “嘿，你弄不到，我却不一样，这赤蜜枣可是我托了几层关系，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这赤蜜枣价格还不贵，也才200文一斤，价格还合适。” 200文一斤，去年四叔在京城最好品质的大枣也不过200文一斤，就这枣的质量，比家里最次的大枣还差一些，竟然能卖到这么贵。 看来许恒还是低估了民间对于皇室生活的追捧，不过这事也提醒了许恒该加强对于赤蜜枣品牌的保护，该防范假冒伪劣这事了，趁着这次回去，自己该找一趟刘县令了。 本来许恒已经找好商队，打算自己回去，谁知临出发前，许老四竟然来到并州。 “四叔，我不是给家里去信了嘛，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才多大啊，就打算自己回去，家里怎么能放心，，而且我来并州也不是专门接你的，我是正好来并州有事，顺便来接你” 听了许老四这话，许恒也只能把自己独行之事做罢，不过听到许老四正好来了并州，打算跟他聊聊这假冒赤蜜枣之事。 不过许老四现在没啥心情，因为这次来并州，许老四不是为生意而来，而是来悼念自己的一个朋友，许恒听到这话，只能安慰许老四，接下来陪着许老四去那位故人的家里。 去的路上，许老四讲了自己跟那位友人的交情，这位友人叫秦木，比许老四年长很多，许老四当初刚刚行商什么都不懂，都是秦木指点帮忙，许老四才能适应行商。 尤其当初许老四刚去南方，正好碰到了暴雨，山里突发洪水，许老四不小心被卷进洪水，是秦木关键时刻找了一根木棍，把许老四拉上岸，许老四才捡回一条命。 从这以后许老四对于秦木很是感激，这两年许老四开始往北方发展，南方的行程少了很多，两人这两年才联系少了一些。 这两年南方的货价格昂贵，尤其药材茶叶，从南边运到北边，利润很是可观，秦木今年打算大干一场，凑了一笔钱打算去南方贩货，年前还询问过许老四要不要一起。 许老四因为要忙家里的红枣生意，对于去南方暂时没兴趣，就拒绝了。 秦木只好就跟其他人一块出发，谁知回来时碰到了匪徒，不光所有身价被抢劫一空，自己还搭上了性命。 许恒听了疑惑道 “最近几年朝廷不是一直在肃清路匪，这道路应该还行，秦木多年行商应该很谨慎，肯定有镖局护卫，怎么还会碰到这事？” “哎，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朝廷再有能力，这天高皇帝远，总有朝廷顾及不到的，南边南蛮子一直跟朝廷不对付，敌视我等大周子民，尤其我等行商之人，所以南边行商艰难，造成物稀价贵的原因。” 第138章 秦家的处境 许老四说完好友的遭遇，说完还叹了口气，替他惋惜，他这一走，留下这一家老小。 利润从来都是跟着风险，利润越大，风险越大，秦木是看到了南方贩货的利润，却忽略了这其中的风险，这才造成悲剧。 许恒只能陪着许老四一块叹息，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秦家。 到了秦家发现秦家大门来着，里面乱成一团，几个男人拉着一个身着孝服的少女，其他人也在阻拦，一群人纠缠在一起，其中哭喊、呵斥充斥其中，怎么看怎么乱。 许老四看到这情况，赶紧冲进去，拉开那几个男人，把秦家人挡在身后，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青天白日做这拉人妻女之事，还有没有王法。” 那几个人突然看到冲出来一个人，还这么义正言辞，其他人有点懵，相互看了看，为首的人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站了出来，拿出一张借条说道， “你是什么人，来坏我们的好事，想逞英雄也得看清楚情况。看，这个看到吗？秦木欠我们老爷150两银子，现在秦木死了，这债自然是他的儿女来还。” 许老四不认字，听到这人这样说，扭头看了看秦木的夫人来确认。 “秦大嫂，这是真的？” “这确实是真的，可是我跟他们说缓几天，等我们把房子卖了就还钱，他们非不宽限，非要拉嫣儿说什么去抵债。”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可是秦木亲自签字画押借条，他家现在没有钱还，现在就抵押他闺女一段时间，等钱凑足了，自然放她回来。来，赶紧把她拉走。” 几人又打算来拉人，许老四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许恒接着出声。 “慢着” 这怎么管闲事的一个接一个，小胡子人听到这话都有点不耐烦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个个都想当英雄，这连小孩都来逞能” 一听这话，许恒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不是来逞能的，我是来主持公道的，这位大哥你手里的借条确实是真的，欠债还钱没错，你今天带着这借条来，想必就是打算按照借条来做事，没错吧。” 小胡子一听许恒这话，点点头赞同， “没错，我就是来按照借条做事的。” “许恒，你在说什么”，许老四一听许恒向着外人说话，有点生气。 “四叔你别急，大哥你刚才也说了，是按照借条上办事，那你有没有详细看上面的内容，这借条上虽然写着秦木向你家爷钱多多借了150两。 但是这个上面除了借了多少钱，还写着还款日期，还款期限可明明白白写了是借款半年。 那这二月借的，再怎么算还款也应该是七月才是，现在才五月初九，离七月还远着呢，你这还没到日子就来讨债，不知你们是过的哪家黄历。” 一听许恒这话，小胡子赶紧仔细看了看借条，可惜他也不识几个字，也看不懂，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 “小子要你来这胡言，哪怕没到日子，这秦木真的借了我们老爷钱，现在你们也确实没钱还，拿他姑娘抵债怎么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这借条也是规矩，你们若现在强行拉走秦小姐，那是你们毁约在先，这不光借条的一百五十两银子没有，而且还会因此犯强抢民女的罪行。 不知你们被捉进并州府的大牢去吃牢饭，你们那个老爷会不会去捞你们出来。 哎，可不要认为我是诓你们的哦，我是府学的学子，身有秀才功名，熟读本朝律法，我现在告诉你们是在救你们。 若你们执意不听劝，那我只好靠我跟知府大人那小小的交情来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了。” 听了许恒的话，几人有所犹豫，尤其听到许恒说请知府大人时，更有点发怵，不过小胡子也不是被吓大的，猛抬下巴紧张的问 “你跟知府大人有什么交情？” “哦，这个嘛，也不是什么大交情，只不过我是并州府学的学子，身有秀才廪生的功名。 去年因为辅助知府大人治理雪灾有功，知府大人特地送了我一本字帖以示勉励罢了。 我想知府大人爱民如子，若是知道他这辖区，光天化日之下，有这强抢民女的恶性，他一定会严惩不贷。” 许恒把自己能编排的背景罗列了一遍，说完许恒还朝天拱拱手，表示对知府大人的尊敬。 小胡子几人听了这话，相互看了看，认识到今天确实是碰到硬茬了，今天只能罢手，赶紧往回走，走到门口，那小胡子还不死心撂下一句。 “今天放过你们，不过等期限一到，你们交不出钱，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呸，狗腿的玩意” 一看那几人还说大话，秦木的儿子秦烈在后面骂了一口。 “烈儿，不得无礼”，秦夫人一看儿子在客人面前还这么无礼，赶紧制止。 “许兄弟，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出手帮助，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尤其嫣儿若真被他们拉走，她这辈子就被毁了。” 说完秦夫人想到丈夫离世后，家里的种种变故，悲中从来，眼泪一直止不住，知道被儿女劝慰，才感受一点。 “秦大嫂，你也不用着急，相必经过今日，那几个混混近期肯定再不敢上门惹事。 你现在只要凑足这钱还给他们，我想应该就是没事了。” 秦夫人听到这个，这好不容易好转的面色又难看起来，许老四看出秦夫人面色不好，关心的问道 “这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事情” “哎，许兄弟也不瞒你说，这家现在已经一分都没有了，不要说一百五十两，现在连五两银子我们都拿不出来。” 听到这话，许恒和许老四很是震惊，这才得知。 秦木这次为了做一场大买卖，不光借了那钱老爷的钱，还把房子给抵押了，满心以为这次能挣大钱，等这趟回来了，挣了大钱，家里也换一个高门大院的府宅。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出门不光自己丢了性命，连家底都赔了一个精光，空留下一屁股的债给这三个孤儿寡母。 第139章 以身相许的报恩 听了秦夫人说了如今的处境，许老四对于这母子三人的处境很是担忧。 “那秦大嫂，这今后你们怎么办，尤其这债务，若是你需要，我可以”。 “哦，不，不了，许兄弟，这家里还有几亩薄田，这钱家里凑凑，七月前还是能还上的，你不用这么做。” 听了秦夫人这话，许老四也没太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秦大嫂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不过若你们真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找我，这是我侄子许恒，他现在在并州府学，若是你遇到困难，可以先去找他，而且这两天我也在并州，就住在升福客栈，你这两天有急事可以找我。” 许老四带着许恒祭拜了秦木，走时硬塞给秦夫人十两银子，让秦家好好操办秦木的丧事。 许老四看着秦家的遭遇，回想去年自己掏空家底去博红枣这事，很是庆幸自己成功了，这有家有口的真是需要多方顾忌。 “许恒，若是秦家真有事要你帮忙，你能帮就替你四叔帮一下，若是不行，也不用太强求。 秦木当初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他家碰到这情况，我不能袖手旁观，可是你也知道我出外跑商多，不说并州，就是常山都不一定经常在，所以我刚才才这么对他们说的。” 回去的路上，许老四就解释了让秦家为什么找许恒的原因，这也是许老四相信许恒有这个能力。 这两天许老四让许恒等他办完事，然后就找商队跟着回家。 三天后许老四一大早就把许恒叫了出来，说是找他说一件事，可是等两个人在茶楼坐下来，许老四这茶水都喝了一壶，还是支支吾吾没开口。 “四叔，要不你这事先缓一缓再说，你先去一趟茅房放放水，再来说。” 许恒看许老四这为难的样子，直接调侃道，气的许老四抓了一把许恒这特意束的发，小小年纪就开始装成熟，还没十五束什么发，回去一定要二哥好好训训他。 “你这小子，有这么调侃你四叔的嘛，我直接跟你说了吧，你说...额，我若娶了秦嫣，会怎么样？” 秦嫣这是谁？许恒猛一听这个问题，一头问号。 “这个四叔，秦嫣是谁？我认识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不知道她的名字，秦嫣就是秦大哥的女儿，也就是昨天差点被拉走的女子。” 许恒听到这话很是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问许老四 “四叔，你这是打算趁人之危？”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四叔是我这样的人嘛” 许老四又来抓许恒的头发，被他歪头躲过了，啥癖好，随便抓人头发，许恒才不惯着他。 原来秦夫人之前不要许老四帮助，而是寄希望于秦嫣的未婚夫，秦木的一儿一女，儿子秦烈今年八岁，而女儿秦嫣十六岁，原本定了亲，定的还是秦木的故交好友齐家，本来年底就打算成亲的。 秦夫人想着靠着这两层关系，未来亲家看在秦木和秦嫣的面子上也会借这钱。 谁知墙倒众人推，齐家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还要退了跟秦嫣的亲事，秦夫人一听这个消息直接病倒了。 秦嫣只能求到许老四这来，一见面就跪下，请求许老四帮帮家人，自己哪怕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他。 不管为了娘亲弟弟，还是为了自己，许老四是秦嫣现下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许老四其实不用哪怕不娶秦嫣，也可以帮借这钱，可是秦家现在这样，尤其秦嫣被退亲，一个女孩子处境堪忧，许老四这样就头脑一热想娶了秦嫣。 许恒听到这个，对于许老四有点就看不懂了。 “四叔，你这么多年不成亲，我还以为你是对未来的四婶要求很高，所以才会东挑西选一直不成亲，这没想到秦姑娘给你一跪，你就愿意成亲了，你这不会早对秦小姐有心思吧。” “你在说什么，我之前就见了秦嫣一面，她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我怎么会有心思呢。” 许老四直接否决，许老四一直不成亲，当初是被杏花给刺激了，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再考虑成亲。 可当许老四真的拼出来后，对于再来提亲的女人又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有钱才成亲，担心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再失败了，这女人是不是也会离自己而去。 这次秦嫣为了家人求到自己这里，看着秦嫣哭的梨花带雨的说只要能出手帮助，自己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许老四动容了。 听了许老四的一番自我剖析，许恒喝了一口茶 “四叔，你跟秦姑娘若要成亲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你先要想清楚，秦家现在除了秦嫣外，还有秦夫人还有秦烈，秦烈现在才八岁，现在还不能顶立门户，你们若成亲后，你肯定得一直帮扶秦家，这个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而且秦嫣现在嫁给你是有求与你，你俩现在没什么情意，若是真的成亲，这夫妻相处你得自己想好。” 许恒只能提点到这，毕竟许老四是长辈，也是大人，自己的人生该自己来决定，许恒只能建议，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许老四自己。 许老四听了许恒的话，然后还是坚定的想娶秦嫣，除了为了帮秦家，也是许老四认为秦嫣是一个好女人，相信也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不过许恒在旁边看许老四口口声声说什么报恩，不过提到秦姑娘，直接说的是秦嫣，直呼人家的闺名，看来许老四这之前受伤破碎的心，现在又拼拼凑凑的活过来了。 既然许老四坚定了想法，许恒这几天也推迟回去，帮着秦家处理遗留问题。 比如齐家退亲，和平退婚也行，就怕齐家退亲把责任推到秦姑娘身上就遭了。 本来齐家还真打算这么做，打算找点秦小姐的不是，把退亲的原因归到女方这边。 不过许恒直接拜托了赵学道来做见证，这把齐家羞愧的简直无地自容，同时心里也有点后悔，这秦家竟然还有这等人脉，这现在弄成这种情况，两家关系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第140章 打击假冒伪劣 许恒又帮着许家清了跟钱多多的债务，就钱多多那个还没到借款期限就上门抢人的行为，若不提前解决，谁知到时会有什么。 秦家也搬离了现在的的院子。回到了附近乡下的老家。 至于秦嫣跟许老四的婚事，这个得许老四回家后告知了许家的爷爷，然后再提亲定亲。 秦家的事解决了，许恒跟着许老四终于能返回常山县。 回去的路上，许恒终于想起跟许老四说起这大枣的假冒情况了。 “这个还真不好办啊，这赤蜜枣虽然咱们跟村里的人都定了收购，但是家里那里最近特地跑来的商人问赤蜜枣的人不少，总有一些人贪利益，偷偷卖给别人怎么办。 而且这大枣上面也没有赤蜜枣的字，这冒充赤蜜枣这事真不好办”。 许老四听了许恒这事，也有点忧虑。 “有利益的地方，都有人来钻空子，这个避免不了，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 许老四一听许恒这么说，猜测他肯定是有法子来对付，就问他有什么办法。 “这个赤蜜枣的利益只靠我们来维持是护不住的，所以想这大枣做的好，那就是把赤蜜枣的利益做大，同时拉更多人进来，这样人多力量大。” “什么人多力量大，为啥我听不懂啊，你不要读书读多了，开始文绉绉了，说人听不懂的话。” 许老四对着许恒摆长辈的架子，让他说通俗点。 “今年我们这么着重推广枣树种植，今年开始大枣的产量肯定会越来越高，只靠我们自己来卖也卖不了多少地方，所以我们可以做分销制度。 大枣我们收购要注重品质挑选，把赤蜜枣的特色固定下来，比如赤蜜枣只选用两寸半以上的，果皮亮红，肉质淡黄细腻甜糯，然后让分销商来宣传赤蜜枣的特色。 而且这分销商我们也要来做文章，一个地区一个分销，避免竞争抢货。” 许恒把自己想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许老四听了确实可行，不过还有一个疑问 “你这个主意不错，可是这分销怎么去证明自己的就是真的赤蜜枣”。 “这个啊，就得需要刘知县刘大人帮忙了，我们这赤蜜枣分销商可以让县衙做一个赤蜜枣销售的认证” “刘大人会同意这事吗？这商人之间的事，刘大人一个当官的会管这事？” 许老四行了这么久的商，对于现在的阶层也不是一无所知，士农工商这个层级许老四也是了解的。 “虽然官员不一定看的上商人，但是若这跟他的政绩有关，我觉得刘大人一定会帮忙的。 首先赤蜜枣成为贡品是刘大人一手促成的，他肯定不想赤蜜枣的名声变坏。 县衙给一个分销认证可以收一定的手续费，这样就可以给县衙带来一定的税收，你说刘大人愿不愿意，尤其去年雪灾县衙肯定也需要钱，你说送到手里这钱，刘大人要不要。” 妙啊，侄子的脑子怎么想的，这主意都能想的出来，许恒这脑子不管读书还是经商都是厉害啊。 等到回到常山县，许恒先去了县衙，直接请求拜见刘知县。 刘知县对于许恒还是很友好的，哪怕这两天开始安排农忙后收税的事情，还是抽空接见了许恒。 “许恒，你这去府学读书后，可是很不容易见到啊。” 刘知县见到许恒，就调侃难得见许恒。 “这并州离常山有段距离，学生也是难得回来一趟，这不农假返家特来拜见刘大人” “我都听说了，去年雪灾你帮了知府大人应对雪灾，知府大人去年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这么一想我都有点后悔送你去府学了，若你在县学，说不得也能帮到我呢。” 这话虽然是刘知县开玩笑说出来的，不过刘大人知道许恒提醒知府大人提前防范大雪，让知府大人这次大大的表现一次，知府大人这次回京述职的调令都下来了，留任京城的可能性很大。 刘知县知道后，还真有点羡慕。 “大人，这就严重了，许恒还是一个尚在进学的学子，哪里说帮到知府大人，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罢了，这个是知府大人自己明察秋毫，早有预料，这才英明的自己度过雪灾。 我去年归家时，发现常山县在刘大人你的带领下，也平安度过雪灾。” 这个许恒可不敢接受，赶紧谦虚恭维，上面人表扬是一方面，你自己自以为得意那就不行了。 “哎，虽说灾情处理及时，但是常山县也受影响不少，尤其这库银都没了，只能靠这次税收了。” 许恒听到刘知县这么说，赶紧说道 “这次学生来拜见，一是关心大人，特来拜访，二嘛，就是为这贡品赤蜜枣之事来找大人商量一事。” 听许恒这么一说，尤其关于赤蜜枣这事，刘知县可有精神了，许恒见状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前几天，学生在并州城碰到有商户在贩卖赤蜜枣，可是去年所有的赤蜜枣都被卖到京城，农户家里并没有存货。 这赤蜜枣一看就是假冒，我好奇上前查看，谁知这商户不光假冒赤蜜枣，而且这质量还奇差无比。 学生就担忧，这假冒伪劣的赤蜜枣流通于市，恐怕对赤蜜枣这贡品名声不利，万一普通百姓尝了这劣质的枣子，从而猜测皇上的口味，这恐怕对当今皇上的名声不利啊”。 是啊，万一老百姓说皇上没吃过好东西，这难吃的枣子都认为好吃，这口味得多差啊。 “嗯，你这说的确实有道理，那许恒你可有应对之法。” 刘知县听了许恒说的问题，觉得确实严重，不过许恒既然能说出问题，刘知县猜测许恒绝对有解决办法。 否则只提出问题，不提解决办法，这不是给领导找事，给自己拉低好感度嘛。 许恒就顺着刘知县把自己想给赤蜜枣做分销，这分销商的证明由县衙来认证，当然这分销商的证明必须有手续费，这个还是许恒特意提的，当然明面上说是提高分销商的门槛，这也是把赤蜜枣做成官方背景，这想假冒的人也得掂量一下。 第141章 家庭知心之人 许恒跟刘知县又聊了分销商的证明如何做，许家庄的合作社选择分销对象，然后县衙开证明就好，收费的话一年一证明，根据每年的情况来收费，今年第一年试行，费用就低一些，当然热门大府城会高一些，偏远地区便宜一些。 许恒把自己提前列好的分销地区价格表交给了刘知县，当然京城地区是没有划出去，这个是要交给许老四。 所有事都讲清楚，许恒就拜别刘知县，当然了顺便去账房领取了自己这大半年没领的廪食，这次再碰见穆师爷，穆师爷对许恒热情不少，不用每次许恒提醒他自己是谁了。 到了常山县，许恒肯定得去冯府见见二丫，冯朴先出来见了许恒很是热情。 没一会二丫也出来，坐下时，冯朴还紧张二丫，提醒她慢点走，好像把二丫当做易碎的瓷娃娃。 许恒看这情况，瞪大眼睛看了看二人，迟疑道 “二姐，你这是有了。” 冯朴和二丫一听这话，两人都有点羞涩，二丫笑着点点头。 “快三个月了，前阵子有点不稳，你姐夫他比较紧张，其实最近好多了”。 “哎呀，那恭喜二姐和二姐夫了，那我这礼物还是带少了。” 许恒这次从府城带了一些小玩意给二丫，比如每次都带的头花，这次其实带了孩子的玩意，但是是送给大丫的两个孩子，陈骞和陈欢的，陈欢是大丫女儿的名字，小丫头看哥哥都有名字，自己也非要起大名，许恒就给小丫头起了陈欢的大名。 看来自己每次回来带礼物都跟不上家里的人事变化，许恒发现这个时代的女性只要成亲后，基本都是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一直生到生不出来为止。 二丫有大半年没见，很是关心许恒在并州的情况，冯朴识趣的说，自己还有事，把空间留下姐弟二人相聚。 许恒这次发现二丫的情绪不是太高，有点担心的问 “二姐，你心里是不是有事，我看你情绪不太高兴，是不是冯朴欺负你了” “你这想哪里了，他惯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我。只是人成家了，这事情也多，要操心的事也多了。” 二丫笑看弟弟这护犊子的表情，替冯朴说了句公道话，二丫知道弟弟的性格是说到做到，若自己真说冯朴欺负自己，许恒绝对会想法帮自己讨公道的。 “你这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平安生下孩子就行，其他的就不要瞎操心” “哎，说的容易做到难啊，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怎么了，我最近想事特别多。” 难得有人听自己说一说心里话，二丫就把自己最近的心事说给弟弟听。 其实二丫操心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成亲后，二丫的头花肯定是做不了，之前都在娘家做头花，再让大姐夫帮忙卖，其实这几年头花挣的相必家里都是小钱，可是每个月都有钱进账，二丫心里是踏实的，在家里还每天管家里的账。 这嫁进冯府后，二丫就闲来了，虽然自己也有不少嫁妆，自己每天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尤其丈夫冯朴虽然人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能顶立门户，读书这事一般，也没做其他事，全家还在依靠公婆生活，这种状态，让二丫很没安全感，有点没着没落的。 许恒听了二丫的话，也能理解，想了一下就建议冯朴来做大枣的分销，拿下并州府的分销。 对于赤蜜枣的前途，许恒是有信心的，冯朴心思不是不在读书上，有心行商，那干脆做这个，尤其并州离家近，自己也在并州，可以帮冯朴在并州站稳脚跟。 也算帮忙打样板，如何打败冒牌赤蜜枣，为正品赤蜜枣证明，冯朴若是自家人的话，这执行起来也会顺利很多。 二丫一听弟弟这话，觉得也行啊，丈夫每天都在抱怨读书痛苦，那就干脆去行商，尤其丈夫有弟弟帮助，绝对没问题，想着等晚上了就跟丈夫提一下这事。 等聊到快下午，许恒就跟二丫告辞返回了许家庄。 回到家里后，樊氏很是为儿子回来高兴，这儿子一出去读书都是大半年不见，尤其二丫也出嫁了，家里就感觉冷清许多，幸亏有陈骞陪着，大丫，二丫也是经常归家来陪着，樊氏才感觉好点。 不过陈骞这次见到许恒却有点怪怪的，不像往常那么粘着许恒，很有点生疏的感觉，对于许恒的示好也有点躲避。 许恒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小孩子大了只羞了，尤其半年没见，生疏也是正常的。 结果等晚上吃完饭，樊氏拉着许恒开始聊天，许恒算是发现了，自己已经成为全家的知心聊天对象，谁有心事都要跟自己唠唠听听意见，不管男女老少。 樊氏把这大半年家里发生的大事小事说了一个遍，等把每个人发生的事说了一个遍，最后提到陈骞，让许恒管管陈骞。 原来陈骞最近的变化还不小，自从上学后，陈骞就从每天兴致勃勃的去学堂，变成了厌烦读书，读书写字也没一开始的专心了。 樊氏以为陈骞小孩子的性子发作，想家了，毕竟这自从上学后就跟父母在一起少了，樊氏就让陈骞回家住了一段时间。 等回来后，发现陈骞问题更严重了，现在连大丫那里也不愿意去了，整个人跟之前爱笑爱闹一点都不一样了，整个性格都有点变了，樊氏就有点担心陈骞，就让许恒看看怎么办。 得许恒现在不光是大人的心事处理器，还是儿童心里问题解决专家了。 隔天许恒特意把陈骞叫住陈骞，说自己这半年没回家了，家里有点变化，让陈骞领着自己好好逛逛许家庄。 陈骞看了许恒一眼，就在前面低头耷脑的在前面引路，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 第142章 陈骞心里问题 许恒走到河边，拿起一个扁扁的石子，对着陈骞道 “陈骞，你会不会打水漂，我随便一打就是三个以上的水漂，你个子这么小，应该没什么力气，恐怕一个都打不出来。” 对着陈骞挑衅完，就把石子扔出去，石子在水面上飘出一个又一个水漂，一共打了四个水漂，看到这个情况，许恒还哀叹，自己水平下降了。 陈骞看了许恒一眼，很生气许恒看不起自己，也不服气的拿起一个石子打了出去。 “水漂谁不会打，这么简单我也会，不说一个，三个我都行。” 生气的人，会丧失理智，陈骞就是，那个石子就跟投水一样，咚的一声进水里了，一个水漂都没有，许恒赶紧嘲笑起来。 “哎呀，哎呀，被我说中了，你真不会打水漂，连一个都不行。” 陈骞气红眼，又拿起一个石头打起来，可惜都是丢水花罢了，最后陈骞发起脾气来，把石头一扔，眼泪掉了下来。 “我就是不会怎么了，我不会打水漂，就比不过你怎么了...呜呜” 许恒看着情况，蹲到陈骞面前，陈骞扭头不看许恒，许恒板着他的脑袋，盯着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学过的东西不会很正常，不会就慢慢学就是了，像一个女孩子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你自己说你要当小女人还是大丈夫。” “我自然是要当大丈夫” 陈骞一听这话，赶紧辩白。 “那你说说，外婆说你最近学习一直不认真，而且一直不高兴是怎么回事，是大丈夫就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一听到这话，陈骞原先还含着的眼泪，就跟掉线的珠子，一个一个往外流，陈骞委屈的抹这眼泪的说道 “读书一点也不好，我不想读书了，我不想读书了...” 原来陈骞真是厌学了，许恒一点也没责备，而是耐心的问 “你想不想上学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想跟我一样做一个读书厉害的人嘛，怎么这才半年不到，就放弃了，你先跟我说说是因为什么。” 陈骞就把这半年自己心里的委屈跟许恒说了出来。 原来陈骞进入孙先生的学堂读书后，因为陈骞是许恒的外甥，而且陈骞也不是一个笨孩子，孙先生就比较重视陈骞。 许恒是孙先生的得意门生，这孙先生总是不自觉把许恒跟陈骞比较，话里话外就是要陈骞跟许恒学，嘴里总是说道，你舅舅怎么怎么厉害，你应该怎么怎么做。 这让陈骞很有压力，许恒的优秀就是压在陈骞身上的大山，等到陈骞回家见到母亲大丫，大丫也是跟孙先生的一样的话。 你舅舅当初学的怎么怎么厉害，你也应该怎么怎么做，做不到就是还不行。该继续努力，在这样长久的压力之下，陈骞就开始怀疑自己，产生了忧虑厌学的情绪。 许恒听明白后，摸了摸陈骞的头，然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问道 “陈骞，你说这河边的石头是不是很多，你能不能找到跟这块一样的石头。” 这问题怎么跳到这了，陈骞有点纳闷，不过还是顺着许恒的话，认真的蹲下来找起来，可是找了半天不是形状不一样，要不花纹，大小不一样，还真没有找到一样的石头。 “你看到了吧，这人就跟河边的石头一样，都是石头，但是却没有一模一样的，所以你是你，我是我，你做不了我，我也做不了你。 读书呢，是你自己的事，你要学的应该跟自己比，今天学了5个字，明天学到10个字，那你就是厉害的。” 听了许恒的话，陈骞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是还是有点委屈的说 “我是我自己，可是孙先生和爹娘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会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你舅舅我也会让他们知道，不会让他们再拿你跟别人比，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 你只要知道，你一天比一天厉害就行了，其他不用搭理，” “真的吗？”陈骞不敢相信的说 “我保证，你舅舅什么骗过你，好了，你说给我听，你这半年学了什么，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听到这话，陈骞才真的破涕为笑，笑的时候顺便喷出一个鼻涕泡。 陈骞心里的负担解决后，就缠着许恒，让他教自己打水漂，自己也想一口气打出三四个水漂。 舅甥两人就这么打了一下午的水漂，回去后，许恒还特意去找了孙先生和大丫，专门提了不要再把自己跟陈骞来做对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若过于执着，就很容易让陈骞压力太大，若真的厌学了，这再想在学业上有精进就很难了。 本来大丫还不以为然，不过听了弟弟话，尤其若再这么说下去，对陈骞不好，大丫才收敛起来。 这次许老四回来，也跟许爷爷许奶奶提了自己想成亲并且成亲对象也有了，介绍了一下秦嫣的家里情况。 比如秦嫣的父亲是自己之前行商认识的朋友，前一阵遇到意外身亡，秦嫣正处孝期，若是成亲得缓一阵。 不过许老四帮秦家还了一百五十两这事，就没有告诉许爷爷他们。 这事是许恒特意提点许老四隐瞒的，既然许老四已经要娶秦嫣，这事说了反而对秦嫣嫁进许家不利。 毕竟在乡下几十两都已经是很大的彩礼了，一百五十两更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若是知道儿子为了娶个丧父的孤女花了这么多钱。 这闲言碎语尤其婆媳关系肯定会让秦嫣难以相处，所以干脆不说为好，就当正常娶亲就可以了。 许老四还是头一次知道这关系还能这么处理，不过为了秦嫣好，许老四也就同意这么做。 因为秦嫣正处重孝，不过秦嫣和许老四年纪都不小了，若是按照规矩三年重孝后再成亲，就太晚了。 所以回来前秦夫人的意思就是折中一下，秦嫣只服丧一年就行，毕竟许老四又不是读书进仕途，这事可以灵活变通。 许家这边听了这个建议觉得也行，反正儿子光棍这么多年了，早一年成亲，晚一年成亲也没啥。 只要成亲就行，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之前许爷爷他们还担心许老四在外面乱跑，领回来一个杂七杂八的人。 现在好了，一切都挺称心，于是许爷爷就同意了这门亲事，等许恒这次回并州，许老四也跟着过去提亲就行。 第143章 定亲信物 许恒感觉自己放假回家不是来放松的，而是来解决家里大大小小琐事的，农假本来没几天，这在并州因为秦家之事耽搁几天，来回路途又消耗几天，这满打满算在家也不过呆三四天，就要启程回并州了。 不过临走时，许恒还是特意跟家里交代了分销商的选择，门槛和要求，这宁缺毋滥，同时还给许老四讲了一些分销营销的培训。 今年其实赤蜜枣的销售肯定比往年会低一些，哪怕今年普遍开始嫁接枣树，不过要增产最快也要明年，不过许恒依然要求把赤蜜枣分一部分给分销商，自家就给许老四去京城的会少一些。 这样一是帮助分销在各地打开赤蜜枣的名声，让别人能知道真正的赤蜜枣是什么样的，今年当做试点铺货，明年就可以大量出货。 二嘛，去京城的量少了也不是坏事，偶尔饥饿营销也是可以做一下的，让别人知道赤蜜枣的珍贵，许恒猜测这今年赤蜜枣供应少，不过今年的价格不会比去年低。 这一系列的事都需要许老四出面，因为许恒毕竟是要走仕途的，这个时代虽然商没有太禁止，不过直接插手也不好，就连许父也得慢慢退居后面，在家弄这个大枣合作社还行，毕竟跟农业相关，直接插手商业行为就不太好。 许老四通过许恒请赵学道帮秦家摆平秦嫣退婚之事，也能看出来做官的力量，若许恒真的进了仕途，对于家族的力量，也是很是支持。 临走许父还找许恒商量了一件家里的大事，那就是许父打算翻盖家里的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年分家时盖的毛坯房，这么多年下来肯定也是有点问题。 这两年家里挣了点钱，许父就打算把家里的房子盖成更结实的砖瓦房，毕竟谁都有一个大宅梦，不过这个主意被许恒暂时劝住了。 因为今年秋天肯定大枣成熟，这收购所有大枣肯定需要一笔银子，尤其现在赤蜜枣的名声开始显现，再用去年的收购价，虽然按照契约问题不大，但种枣之人肯定会心有不满，今年的价格肯定会高一些。 这银子暂时不要大量使用，等今年赤蜜枣的收购销售过去，等明年在盖房子也不迟，许父听了许恒的话觉得有道理，就暂时按耐住翻盖房子的心思。 这趟回家许恒给家里定了下半年的工作计划，顺便解决儿童心理问题，这时间就过去了，该继续返回并州了。 走时，樊氏一直念叨在家时间太短了，这感觉这回来没几天，怎么就要走了。 许恒其实也知道，若一切按照计划走，以后自己恐怕呆家时间会越来越少，许老四这次也跟着许恒返回并州，不同的是许老四带上了自己的庚贴，一回到并州就会跟秦家正式提亲。 许恒作为许老四的侄子，作为男方陪着许老四提亲，这次许恒继续厚着脸皮请了赵学道为媒人，给许老四和秦嫣保媒。 幸好赵学道比较看好许恒，对于许恒这个忙也是顺手就帮了，在赵学道的见证下，两家交换了庚帖，商定了婚期为明年八月，这一年时间秦嫣除了守孝外，也可以准备出嫁事宜。 在定亲宴上，除了男女双方交换庚贴外，还需要双方交换信物，因为许家是贫农出身，许老四就充分体现自己暴发户的特性，给秦嫣送了一个小指粗的金手镯，实打实足金的。 许恒当初看到这个镯子时，就在怀疑这镯子秦嫣能带出来嘛，这造型不光很土，而且这镯子是足金的，重量也不低，戴这镯子不累嘛。 不过因为许老四当时已经提前做好，也不能再更改，这信物只能是这个土土豪豪的镯子。 而秦嫣给许老四的就文雅很多，是一块小指长的螺旋红玉，听说这是当年秦木给秦母的定情信物，本来是一对，可以相互纽合在一起，秦木和秦母各保留一部分。 秦木的则是在遇害之时丢失，秦母就把自己这个留给女儿，秦嫣就把这个赠给许老四，一方面希望许老四和自己成亲，可以有父母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这也是秦嫣自认最贵重的物品。 许恒在旁边看了看那玉，这玉确实不错，通透润泽，造型还真挺时尚的。 许老四这亲事也定下来后，也开始着手招商之事，通过自己之前行商的人脉，开始发布招商之事。 这个时代消息灵通，思维灵活之人不在少数，只是看有没有机会碰到，这不第一个分销商没两天就出现了。 第一个分销商名为黑老大，当然他本名不叫这个，本名还挺文雅，叫白裘，不过他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称，因为这人长的高高壮壮，尤其皮肤黝黑，黑夜的话，想看清他的位置除了看他一口白牙外，根本不容易看清样貌，所以道上的人就叫他黑老大。 黑老大第一个就定下了除了京城外的，北方第二大城市阳城的分销权，要不是一个地区只能拿一个分销，黑老大还打算多要几个呢。 这个分销证明黑老大给了县衙一百两，为期一年的分销权，明年的在做明年的分销事宜，这个分销证明，根据各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不同，要价不同。 比如更偏远的云城就便宜很多，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至于并州的分销，冯朴在二丫的撺掇下，从家里拿了一部分银子，二丫也私下填补，拿下了最近的并州分销权。 接下来许恒也该帮忙做赤蜜枣的名声保卫战了，就拿并州作为样板，一、并州是冯朴的分销地区，冯朴可以全力配合，做活动营销，最主要是对象要听话配合，做事一个声音，不管大小总会成功。 二、也是并州是最近的城市，只要许恒做出样板，其他还没离开的其他分销商看到效果，也会依葫芦画瓢的学起来。 第144章 赤蜜枣的营销 许恒先去殷氏粮行，指着那标着赤蜜枣标签的红枣说道 “掌柜的，你这真的是赤蜜枣，不会是假冒的吧，我听人说这好东西可容易有人做假呢。” “哎呀，秀才公，我这绝对是真的，送货的商人说自己就是常山县的人，这还能有错。” 殷大掌柜赶紧保证道，这大枣还是自己高价买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那行吧，我就凭你这殷氏粮行的信誉，信你一回，给我来一包赤蜜枣。” 隔天许恒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殷氏粮行，大吵起来，这惹的有许多路过人的围观看热闹。 “殷大掌柜的，你可真厉害，竟敢欺骗我，卖给我假的赤蜜枣，这皇上亲自提名的赤蜜枣，你也敢作假。” 殷大掌柜一看这不是昨天买了赤蜜枣的小秀才嘛，怕影响店里的生意，殷大掌柜赶紧上前安抚。 “不可能，我这是真的赤蜜枣，小秀才你是不是听了谣言误会我了吧。” “我误会你，昨天我奔着这赤蜜枣的名声，高价买了一包，晚上又碰到一人也是卖赤蜜枣，这人说我这是假的” 一听这话，殷大掌柜有点糊涂 “秀才公啊，你怎么一人说我这是假的你就信了，你怎么认为他那就是真的。” 许恒看殷大掌柜这样，打开两包赤蜜枣，对比起来。 “你看到了这个是你的赤蜜枣，这是他给我的，他说真的赤蜜枣个头都是两寸半以上的大小，而且色泽红亮，肉质淡黄，吃起来甜糯细腻，就因为这个这常山的大枣才被皇上赐名赤蜜枣。 可你看看你卖的所谓赤蜜枣，大小不一，外皮坑洼粗糙，肉质粗糙，又干又木，就这样子能够上赤蜜两字嘛，你好意思说这是皇上吃过的。 不说吃起来完全不一样，那人手里还有常山县衙开出的正品赤蜜枣行商证明，你这卖的有嘛，这真假赤蜜枣一看就知道了嘛” 殷大掌柜一听这话，就哑口无言，这两个枣子一对比确实差距大，自己这赤蜜枣确实跟许恒说的所谓真的一比，真的不够看，尤其什么县衙证明，那卖枣给自己的人可没说过有这事。 不过为了店里生意，殷大掌柜也是能屈能伸，赶紧委屈道 “这秀才公，这真假赤蜜枣我也不知道怎么分辨，那卖我枣的人，说他就是常山县人士，还说家里就挂着县太爷给的赤蜜枣招牌，这我才信的，我也是受骗的，不是故意卖假货的。” 许恒来这也不是为了找殷大掌柜的事，而是为赤蜜枣证明，也就缓了脸色，装作好心的提醒。 “嗯，掌柜的，你这人做事我还是相信的，我也信你这是被骗了，要不是我碰到真正卖赤蜜枣的商人，否则可不知这真的赤蜜枣怎么分辨，毕竟许多人也没吃过。 不过下次你做买卖可要小心分辨，不要被人骗了。” “是，是，秀才公提醒的对，就是不知秀才公你说那真的卖赤蜜枣之人，在哪里，我这殷氏粮行卖赤蜜枣绝对得进真的卖。” 殷大掌柜感激许恒的明事理，然后又问这真的赤蜜枣如何购买，许恒也好心的告诉了殷大掌柜。 殷大掌柜赶紧把这假的赤蜜枣撤了，再按照许恒告诉自己的找到冯朴那里。 在冯朴那里才知道这赤蜜枣分销之事，也看到了那盖着县衙章印的赤蜜枣证明。 听了冯朴讲解了赤蜜枣一些隐秘之事，比如去年的赤蜜枣在去年冬天都已经销售一空，今年前半年根本没有赤蜜枣，这新的赤蜜枣是现在才下来。 听了冯朴这话，殷大掌柜还感激许恒的提醒，否则自己再卖这假的赤蜜枣，可是有亵渎皇上之嫌。 殷大掌柜就问自己能不能从冯朴这里进一些正品赤蜜枣回去。 冯朴大度的说道 “这当然可以，这你之前是不懂赤蜜枣分辨之法，这次卖正品的赤蜜枣，可要好好宣传这赤蜜枣的分辨之法” “那自然，我这殷氏粮行卖正品了，自然得好好宣传，不能再让那宵小之辈钻空子” 殷大掌柜进了一批新的赤蜜枣，又重新摆着卖了起来，每个进店之人，殷大掌柜还会讲解这赤蜜枣的分辨之法，哪怕有人嫌贵，不会卖，可也知道了真的赤蜜枣长什么样子。 尤其殷大掌柜还会做人的，给之前买了假的赤蜜枣的大户之家，赔罪的送去了正品。 正品赤蜜枣在殷大掌柜还有其他粮行的掌柜宣传下，冯朴的赤蜜枣开始走俏起来，假的赤蜜枣开始绝迹。 毕竟吃这正品赤蜜枣的都是权贵之家，这类人吃东西除了吃品质，也是吃地位，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若被人说自己吃假货，这不是丢自己的面子嘛，所以这类人最注重这些，哪怕价格贵一些，也是能接受的。 许恒为了宣传赤蜜枣，还让冯朴买通一些大药铺的掌柜的，专门宣传赤蜜枣的功效。 编出了一个顺口溜，宣传多吃枣的好处，比如什么日食三枣，百日避大夫，早晚吃枣，赛过灵芝草之类的，吹的效果快赶上燕窝了， 关键是这赤蜜枣的价格比燕窝便宜许多，燕窝这东西哪怕是富贵人家也不是能天天吃的，这赤蜜枣天天吃一些总是能做到的。 在让一些女眷来药铺开什么补气血的汤药，就让大夫看着能尽量加进赤蜜枣的汤药，同时要强调这赤蜜枣在里面起主要作用。 这女人因为生理结构，或多或少都会气血亏损，吃的汤药一般都是补气血的，红枣就有补气血的功效，再着重强调赤蜜枣为主因，谁也分辨不了真假。 别说还真有一些权贵女眷吃了这添加赤蜜枣的汤药，觉得身体好多了一些，这也是佐证了赤蜜枣的作用，赤蜜枣在权贵阶层流行起来，就连一些讲究的人家泡茶都要加两个赤蜜枣。 冯朴因为许恒的帮忙，运用许恒的营销策论，头一次尝到了赚钱的乐趣，原来赚钱还有这么多的头头道道。 赤蜜枣在并州的红火也让其他观望的分销商增长了信心，许恒就让冯朴来培训其他分销商，务必每一步营销策略都要详细讲解。 务必让每个分销商都可以落地执行，可以做到迅速复制，因为今年的着重宣传，赤蜜枣这个贡品的品质在整个大周朝稳定下来，甚至远在塞外的草原部族也喜食赤蜜枣。 今年所有做了赤蜜枣的分销商都通过赤蜜枣赚了钱，此后多年赤蜜枣分销证明的手续费也是连年水涨船高。 常山县税收的来源，农税只是占了小部分，这枣的税收成了主要，从此之后常山县县令都属于肥职。 第145章 复制字帖 等着秋季许恒都帮着冯朴做赤蜜枣的销售，只要没课，旬假许恒就会去冯朴那里。 临近放年假时，有一个商人特地拜托冯朴找到自己，说是知道许恒手里有一份前朝宫廷临摹的颜家字帖，就来询问许恒能不能割爱，自己可以出到让许恒满意的价格。 不过许恒拒绝了，一是这个字帖是范知府赠给自己的，虽然范知府已经述职回京，升职为权户部侍郎，虽然现在还是四品，而且还是试用期，可是同样品级，比地方官大半级，若是转正那可是妥妥的从三品啊。 就凭着范知府现在的权势，许恒也不会卖了，二来自己还没怎么学习颜氏书法，怎么可能卖呢。 不过这临摹学习可不简单，许恒就怀念起之前可以在原纸上照着练习的字帖，只要跟着写一万遍，你的字再怎么也能学的可以。 可是这颜家字帖太珍贵，许恒就连打开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更别说用毛笔在上面写了，若是多几个临摹版本，这样多好。 不过这个时代虽然有临摹技艺，不过难度太大，一般是皇家的技术，临摹用的是双钩填墨。 这个方法是把真迹放在向光处，然后把一张油纸贴在上面，用极细的毛笔临摹字的线条，然后转印到普通纸张上，填充墨迹就可以了。 不过要透光且没有油污的油纸制作难度太大，前朝临摹时还会在原作上垫上一层薄纱，这也是为了保护真迹，不过也造成临摹时字体恐有模糊之处。 许恒写字虽然好了很多，不过先生都评价许恒的字匠气十足，没有风骨，还需要多加练习，学会的前提是要模仿，这种看着模仿写实在太难了。 许恒挠头看了看字帖，打算多临摹点这颜家字帖，好东西就该推广，藏着掖着没啥用。 这里没有什么工业激光复印，不过人工复印还是能做到的。 许恒记得上学时的字帖，上面就有一种透明的纸，那种好像叫硫酸纸，好一点的硫酸纸有一种玻璃纸的感觉，即透光，而且可以避水避油。 硫酸纸需要的纸比较特殊，纸张需要既有韧劲的植物经过编织，游离打浆而成，通过硫酸腐蚀植物纤维而成。 许恒就特地跑到附近的造纸坊，花高价雇佣一个造纸师傅帮自己制作，不过这个只能等造纸坊下工才能去。 否则人家纸坊还以为许恒来偷学技术的，不过许恒保证只是用一下工具罢了，对于他们这落后的造纸技术一点兴趣都没有，为了取得信任感，许恒还亲自跑过去把人家的造纸程序说了一个遍。 这个古法造纸，现在的有特点的农家乐明明白白的给你看，还让邀请你亲自上手操作呢，当然这个体验也是要花钱的。 这纸坊的东家一看许恒是个行家啊，自家的造纸坊对于他没啥秘密啊，也就同意了他下工后来使用工具。 不过为了防备许恒，这东家还嘱托跟着许恒的那个造纸师傅，看看许恒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等那师傅帮着许恒做出来的纸，除了开头麻烦一些，需要特定编织植物纤维外，做出来的纸也不过比普通的纸厚一些罢了，没啥特别的。 许恒拿着自己花了大价钱的纸回去，再就是寻找硫酸了，这里硫酸叫做绿矾油，是从绿矾中提炼出来的。 要说这个也比较好找。许恒特意跑到并州府内一个知名炼丹的道观里，找了一个常年炼丹的道士要的。 现在的道士可是古代的化学家，天天烧烧炼炼各种石头，这类化学材料都是他们发现的，若是他们走正路，而不是天天想着炼这吃死人的丹药，这时代的科学得多进步啊。 许恒用绿矾油配出大概70%的浓度，然后把自己特制出来的纸浸泡两三秒后，用清水冲洗干净，接着放进自己提前水解出来的油里，为了这个油，许恒又是把猪油和水乳化，又是重新烧制分解。 这每一步真是太繁琐太麻烦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许恒总算把这硫酸纸做了出来，就这几张的成本许恒自己都算不出来花了多少钱。 要不科学研究需要资金帮助啊，普通人家谁去这么费劲折腾几张纸。 许恒最后自己又做了两根铅笔，铅笔虽然做的麻烦了一点，可是相比硫酸纸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许恒把硫酸纸覆盖在颜家字帖的真迹上，用铅笔细细临摹勾画，终于把字帖的680个字全部临摹下来。 许恒看着手里临摹的底稿，觉得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就自己来临摹有点亏。 许恒找到了赵学道，把手里临摹的颜家字帖的底稿给了赵学道看过后，就说自己打算找书商出版颜家字帖的临摹稿件。 赵学道听了这话，看着许恒语重心长的说道 “许恒，你思维活络，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于在商行之事过去热心，反而对于读书之事太过疏散。” 赵学道对于许恒太花心思在怎么挣钱上有点不满，前阵子许恒帮着冯朴弄那什么赤蜜枣的营销就罢了，毕竟是他家乡之事，这现在又打算卖颜家字帖的临摹底稿，这种满脑子铜臭的想法，可不符合读书人的清高特制。 不过赵学道对许恒还是很赏识的，所以才会提点他，许恒也知道赵学道的好意。 “学生谢过学道大人的好意，不过许恒也明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商人虽然逐利，也有商人利益熏心，做有违天良之事，不过任何事都是有正反面吧。 若是利用好，反而可以利国利民，比如这互通有无就是一个好事。 学生想把这字帖卖了，不是只为钱财，而是世间贫寒学子无数，对于这类大家字帖恐怕难能一见，许恒出身微寒，深有感触。 若这颜家字帖可以广泛出版，我想对于贫寒学子也是一间好事，所以这个临摹的颜家字帖，我若出版，价格只定一两银子。” 赵学道听了许恒说这话。很是，震惊，这大家字帖只要一两银子，这不跟白送一样。 “这，这书商能同意嘛。” “书商肯定同意，这字帖临摹底稿有了，只要临摹版刻即可，成本不会太大，一两银子，书商依然有利可图，只是不多罢了，不过薄利多销，也是一种取财策略罢了。” 赵学道听了许恒的话，思考了一下，觉得也行，也不太阻止，不过也提醒许恒给远在京城的范侍郎，也就是范之航取信说明，毕竟这字帖是范侍郎赠给许恒的。 第146章 南方局势 许恒把自己描写的颜家字帖的底稿交给静书斋时，静书斋的当家人吴雷，亲自跑过来跟许恒详谈这颜家字帖出版之事。 如何合作分账之事，许恒都让许老四来负责，不过许恒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字帖的价格必须定在1两银子，做到薄利多销。 本来吴雷还打算继续提提，这一两银子，抛去纸张人工，赚不了啥钱啊。 但是听了许恒的方法，吴老爷差点给许恒跪下。 许恒让他们出字帖，不是让人工单纯去描，而是雕版出来直接印刷，除了常规的方法，还让他们出版了一种只有字的轮廓字帖，只需要说着字框描绘就行。 吴雷听了许恒的建议，花了大价钱请了技艺精湛的雕刻师傅，严格按照底稿刻出字体，然后印刷出版。 这颜家字帖一经推出，就在读书人中广受好评，哪怕再没钱的读书人，都会凑钱买一本。 这字帖赚钱，许恒的报酬自然不少，不过许恒没有接手，让许老四帮自己运作买了一些田产挂在父母名下。 许恒对于商人处于中立立场，不过现在的环境，许恒还是得听赵学道的一两句劝。 今年放年假，许恒碰到了差不多一年没见的许壮，这次许恒一看许壮的样子，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不是长高长壮的外形变化，而是气势，等许恒转头看到许屠户时，才发现许壮跟许屠户有点接近，许恒猜测许壮绝对碰到事了，至少见血了。 许壮见到许恒还是很亲切，尤其许恒这么多年的变化，当了秀才受到乡亲的尊敬，许壮很是羡慕，但不嫉妒，因为自己也读过书，知道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 许壮和许恒之间相处还是不卑不亢，相处自然，一见面许壮就把自己今年的走镖经历讲给许恒听。 许恒对于许壮讲的也很有兴趣，这个时代不管是交通便利程度还是治安问题，都有很大的风险，许壮小小年纪就能出门闯荡，许恒很是佩服。 尤其今年许壮走的路线是最近比较凶险的西南，这两年西南局势不太稳定，但是南方的茶叶，药材又是中原紧俏之物，只要把南边的货运过来，获利就有百倍之巨。 人天生逐利，只要利润巨大，铤而走险之人不在少数，秦木不就是一个例子嘛，不过风险大了，商队雇佣镖局也是必须，镖师的价格也是很高，比如许壮今年走这一趟，就挣了二十两银子。 到了不过许壮跑南边不光是为了挣钱，纯也属于傻大胆，北边跑过了，这南边就比较好奇，年初就不顾家里阻拦，硬跑了南方这个路线。 这次就是在云城附近的香樟县返程时遇到了盗匪，双方发生了争斗。 幸亏许壮所在镖局个个都是练家子的好手，再加上人多又武器精良，这才把盗匪打退。 许壮头一次真刀真枪跟人拼命，自己被人在胳膊上划了一刀，当然自己也让对方丢了命。 这也是许恒头一次碰到杀过人的人，不过许恒却不惊讶和恐惧，毕竟那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击杀盗匪，官府也是鼓励的。 幸亏许壮家是做杀猪的，许壮这心理素质不错，除了开头几天内心纠结一下，没过几天就过去了，没留下啥心理阴影。 许恒听了许壮的经历，想到他也说了盗匪之事，香樟县一直盛产樟木，樟木是做家具箱柜的好材料，所以得名香樟县，许多商队都会经过那里，再想到香樟县好像也是秦木遇害之地，许壮碰到的盗匪不会也是杀害秦木的那一伙人吧。 许恒就详细问了一下那边具体局势如何，许壮这也在外面跑了两年，虽读书一般，可也好在是一个识文断字之人，很受镖局重视，许壮也多听了一些消息八卦。 大周朝建国将近三十年，内部虽然趋于稳定，可是外部环境却不安稳，北有胡人为主的狄戎草原部族虎视眈眈，西南也有越族的不臣之心。 近几年尤其越族一直蠢蠢欲动，频频骚扰边境，这才造成南边局势不稳，朝廷对于当地治理有心无力，造成盗匪横行。 这盗匪不光是当地的蛮夷部族，还有浑水摸鱼的亡命之徒，靠着劫掠商队为生。 不过哪怕这么危险，还是有许多人只看到利益，没看到背后巨大的风险，选择去南方行商，许恒也很是感慨。 南边走了这一遭，许壮对于继续去南边也是有了顾及，打算今年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但是再继续走北上的路线吧。 许恒也有心劝许壮可以安稳下来，挣点钱做点小买卖也成，不过许壮现在正是对于外界探索好奇的年龄，安稳的生活他不一定想要，最近几年是没这个想法。 今年赤蜜枣顺利销售，许父的盖房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尤其今年大枣收入不低，许父对于房子的要求又提高了一截。 这次房子许父计划盖成两进式的，后院倒不是什么住女眷，而是打算做成库房，院里夏天可以安排做蚊香，秋冬则可以储存赤蜜枣。 前院还是按照现在住的格局，除了全部换成砖瓦结构，就连院墙也做成砖瓦的样式，这按照许父的盖法，家里真真是一个高门大院了。 因为砖瓦比较贵，而且这个时代砖瓦烧制都是纯人工，从挖土，和泥，制坯，晾晒，烧制，费时费力工期长，都需要提前预定。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人家哪怕有钱盖砖瓦房，也只是住的屋子用砖瓦，院墙则还是土坯多一些，许恒家这次阔气的连院墙也用砖瓦盖成。 需要的砖瓦数量比较多，今年赤蜜枣一卖钱，许父就预定了盖房的砖瓦，现在家旁边已经堆了好几摞砖瓦，不过这还差一部分没有交工。 等天一变暖就可以开工了，许恒回来后，许父拉着许恒好好看了看自己买的砖瓦，哪怕这砖瓦还是材料，一点房子的影子都没有，但是不影响许父的意气风发。 许恒听许父的描述，仿佛能从这些堆积的砖瓦中，看到新家的样子。 第147章 意外风云 今年不管是许父还是许家庄的其他人，都觉得过得很好，对于明年也充满希望，去年开春时嫁接种植的赤蜜枣，今年肯定会结果，产量肯定会增加。 尤其去年冬天许恒分销的策略已经打响了赤蜜枣的名声，市面上对于假冒产品的抑制，只要多种枣树，卖钱不成问题，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意外总是不打招呼就来了。 春天上巳节这天，许恒跟同窗一块去城外的河边祓除畔浴，传统节日读书人比较重视，不过现在都年龄大了，肯定不会跟孩子一样光着身子往下跳，而是找一个隐蔽之处，身穿亵衣进入河边，往头上淋淋水，用香草随意搓一搓即可，过形式的样子表演的十成十。 许恒他们带了一些宽布，在旁边树林里围一个隐蔽空间，方便换下淋湿的衣服，一伙人沐浴完，谈谈笑笑的往回走。 毕竟这天府学放了一天的假，这沐浴只用花费不到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许多人都相约或者去河边踏春吟诗，或者去茶楼喝茶听书，许恒和孟寿亭则打算去静书斋找点书看。 等几人刚刚进了城门，没走几步，后面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骑马之人还大声驱赶前方的人群。 “速避，速避，十万加急，速避，十万加急” 听到这话的百姓，赶紧两旁躲开，迅速把中间道路腾开，一共三人三马扬长而去，空留扬起的灰尘。 齐辉看着那三个驿使风尘仆仆的状态，好奇道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竟然用到十万加急的急报。” 这里驿使传递文书是有严格规定的，根据公文内容的轻重缓急，传递公文的交通工具也有很多种，除了马之外还有驴，驿使也是，这次竟然有三人同行，而且都是高头大马，可以明显看出这次任务的紧急。 许恒看着也猜测不出发生了什么大事，见到这个情况的老百姓也是猜测纷纷，不管怎么猜测都是祈祷不要发生什么坏事。 十天后，朝廷传来消息，西南越族突袭西南边境，已经连攻数座县城，尤其西南府城云城失守。 朝廷为之大怒，皇上当即下令，命老将军何控为主帅，三皇子为副帅，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越族，收复失地。 这是大周朝建国以来，第一次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尤其还是针对异族。 这事让府学内的读书人议论纷纷，就是并州城内的老百姓也是街头巷尾的谈论，尤其茶馆这类聚会聊天的地方，更是一群群人相互发表自己对于这次战争的看法，甚至还有意见相左之人大打出手。 府学内更是如此，不过因为府学内有邸报可了解，对于这次战争有着更为深刻的谈论。 府学最近的课程也是大部分都围绕这个话题。 有乐观的人表示，越族虽然是西南最大的部族，可是人口不过几十万，相对于我朝地大物博的体量，不过是以卵击石，构不成大的威胁。 更有乐观之人说这越族人矮小瘦弱跟我朝人民体型就有差距，相信还不用大军动手，只要一到西南，那越族就会不战而败，这场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这话自然引起别人的反驳，那若按体型来说，北边胡人身形不差，我朝这么多年可曾示弱，这战事怎么可以这么来论。 当然也有人谨慎认真分析，虽然认为我朝肯定也会胜利，可是隐患也是很大，南方潮湿闷热，尤其瘴气横行，朝廷军队大部分人是北人居多，不一定能适应那边的气候，尤其西南山高林密，哪怕朝廷胜利，也会损兵折将。 也有人赶紧附和，是的，不能小看南边的凶险，并且举例，自己一个远亲前几年去南边行商，结果刚到那就水土不服，得了痎疟，上吐下泻，丢了半条命，直到回家才好转，从此以后行商绝不去南方。 当然除了相互谈论这场战争的结果，许多人也纷纷出谋划策，这几年府学书馆内关于南方地理和南方游记的书籍特别受欢迎。 许多人都开始查阅关注南边的消息，不光府学内是这样，静书斋还有其他书店只要关于南方的书籍这阵子都特别畅销，很多已经卖断货了。 许恒因为字帖的缘故，静书斋对于许恒还是优待，主动送来了一些热门的南方游记的书籍，还有一些孤本，也借给许恒浏览阅读。 许恒对于今年突然遭遇的战争也是忧虑，倒不是忧虑胜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本朝获胜的几率都很大，除非上面之人昏聩糊涂，不过从这么多年朝廷政令来说，可以看出当今皇上是一个勤勉清明之人。 许恒担忧的是战争的过程，对于民间的影响，毕竟打仗这事所消耗的钱财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十万大军一日的消耗，哪怕朝廷夸大了人数，这几万人的口粮都不是小数目。 要不就有一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不知这次战争，朝廷对于税收和征兵是怎么想的。 府学内的人都是秀才，秀才有功名在身，可以免除徭役，赋税，所以对于读书人来说，赋税如何加持不会影响他们。 所以看待问题会有不同，普通老百姓可没有这个特权，尤其许恒的家族还在许家庄，尤其许家已经分家，这许老四他们就麻烦了。 许恒担忧家里，所以打算回去看看，直接跟赵学道请了假，赵学道也能理解许恒的心情，反正这几天府学内其他课程都是暂缓，所以也同意他请假回家。 许恒先回到常山县，拜见了刘知县，刘知县本来去年可以升迁的，不过刘知县一合计，自己现在刚把常山治理的很好，尤其这赤蜜枣的税收刚刚开头，后面里面肯定还有大的提升，自己现在离开，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嘛。 干脆上书自己对于常山县感情深厚，常山百姓也是对自己一再挽留，自己舍不得常山，想着再留任一届。 刘知县的留任请求，还是许恒带头找人弄了一个万民伞，朝达对于刘知县的不舍，这不刘知县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 第148章 生活的变化 “刘大人，学生此次拜访，只为探听，这次朝廷征伐西南，不知对于百姓方面可有变化，比如征兵，赋税这些”。 许恒一见刘知县，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刘知县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对于许恒能来探听这些事也不意外，刘知县也没有太藏着掖着直接道 “许秀才，这个你不用太担心，越族虽说是西南大族，可是人口不过二三十万之数，朝廷讨伐不会真的派十万大军，所以对于征兵徭役方面不会太严重。 不过因为战事，这钱财所耗绝对是巨大的，这赋税方面肯定会增加，只是增加多少，得看战事的发展情况。 不过常山县你可以放心，前两年因为种植赤蜜枣，百姓收入有所提高，我想对于赋税大部分还是能承受的。 唯一较难的就是一些偏远之地恐怕会有困难，难以为继啊”。 刘知县说完也叹息道，不过许恒打听道自己想听的事，心里有了底，就告辞回家。 许家庄这边得到消息比较滞后，都是知道朝廷要打仗了，至于打谁打哪里都不知道，老百姓就是担心跟切身相关的徭役方面。 一些年纪大的人还回忆起早年兵荒马乱生活的困境，很是担忧又回到之前。 许恒这次回家可是给全家定了心，许恒这次给家里说了外面的情况。 毕竟大军刚刚开拔，这赋税之类的诏令还不会立马下来，尤其听说这次应该是增加赋税，征兵这类不太会有，听了这话大家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这刚开打外面的情况乡下人都不知道，谣言纷乱，有说这越族青面獠牙，见人就吃，更有夸张传言那越族已经打出西南，这没几天就要打到常山来了，已经有胆小的人家想着收拾行装去山里躲躲。 不过哪怕不征兵，这赋税对于许多老百姓都是负担，毕竟平时太平年景，大部分也是刚够温饱这赋税一加，有几个能承受的。 许家这几年虽然分家，但是都过的还可以，哪怕分家单独负担赋税，每家也都能承受，唯一比较难的恐怕就是许老三了。 当初许老三一直撺掇分家，这分家后自己是过的最不好的，尤其前两年雪灾，自家屋顶塌了，借了几个兄弟的钱才盖好，现在还欠着窟窿，这一增加赋税，全家怎么过啊。 许爷爷他们则不用担心，许爷爷一直跟着许老四生活，这几年许老四做生意发达了，许爷爷也就不要几个儿子每年交口粮，减轻一下其他儿子的负担，尤其是老三一家。 负责任的父母，总会想着帮扶生活困难的子女，哪怕许老三自己不争气，可是许爷爷和许奶奶不能放任不管。 许老四为人也豁达，对于许爷爷偶尔接济许老三一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这几年许爷爷他们年纪比较大了，许老四就把自己的田地租了出去，不让许爷爷下地干活了。 许爷爷也就是在院子里种点菜，修剪修剪枣枝，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清闲活，毕竟劳动了一辈子，不干活就不舒服。 许爷爷现在身体还挺硬朗，许奶奶身体则弱了一些，不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健康的。 其实这个时代成年人的体质相对不错的，只要能活到成年的人，除了灾害战争，正常平均寿命不低的。 至于平均寿命低这个首先是孩子夭折率大，再就是灾荒，战乱这些意外影响，普通村庄活到七老八十，甚至百岁老人也是有的。 困难的环境优胜劣汰，能活到成年的人体质都是不错，尤其许老四挣了钱，能给许爷爷他们比较好的生活条件，不出意外的话，许恒看许爷爷他们再活个几年，十来年不成问题。 朝廷来战后，两个月征税的诏令也下来了，确实没有征兵的意向，主要是税收方面，开国以来，头一次征收人丁税，不管老弱妇孺，只要成年每人交税一两，孩童过五岁交五钱。 若是实在没有钱交的，则以劳役代替，虽然不征兵，但是行军打仗除了士兵，也需要后勤劳工的辅助，比如运输粮草，缝制军服这些都是需要人来做的，那这些就是来服劳役之人来做。 自从来战消息以来，并州城内的乞丐就少了很多，除了缺胳膊断腿，苟延残喘的，其他能走能干活的都被拉走服劳役去了。 女性也有服劳役的，不过一般都是缝制军服这类女工活，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西南天气偏暖，棉衣可以省略。 最近时间，并州城内的大夫开始稀缺，就像之前有人了解南方说的，南方的瘴气对于朝廷军队确实影响不少，大军刚刚到了南方，不适应天气，中了瘴气之人不在少数，尤其军中咳疟流行，一半的人都上吐下泻，这还没开打，就开始损兵折将，朝廷大量征招大夫，还广泛悬赏可以治疗咳疟之症。 许家庄的郎中许彦就被征召走了，路过并州，托人找许恒来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解救自己。 对于这个许恒也是爱莫能助，毕竟自己现在只是秀才，还没有什么实权，不过许恒还是去见了许彦一面，毕竟自己幼时生病许彦多有照看。 许恒帮着许彦打点了押送的差役，让他们对许彦多照看一下，不过哪怕许恒不说这些差役对于这些征招来的大夫也会照顾一二，毕竟谁还没个头疼脑热，尤其南方疾病盛行，有了大夫帮忙，自己等人去南方也有一个保障。 许恒跟许彦说了一下自己听说的南方瘴气的了解，不过对于咳疟，也就是疟疾，这个在许恒的前世都完全预防不了，这里医疗水平落后的地方更是没有办法。 许恒只是建议许彦到了南方开药，可以尝试多用含有青蒿药材的药方，尤其治疗咳疟之时最好用这类药方。 等一切嘱托好后，许恒送走了眼含绝望的许彦郎中，老百姓对于时代的变化承受永远是最脆弱的。 第149章 许彦的机遇 等税收加过后，朝廷对于民间没有其他政策，老百姓又慢慢回归正常生活。 西南战事朝廷处于军事上处于上风，但是毕竟南方环境复杂，战事一时胶着对峙起来。 虽然一直有人关注，不过相比较来说，一个遥远到百姓不知的地方的战争，不如眼下自己的生活重要。 进入六月初八，许老四成亲了，全家热热闹闹给许老四举办了婚礼，除了家里的亲戚还有一些许老四认识的道上或者生意上的人也来祝贺，尤其赤蜜枣的分销商也是一个个都送礼祝贺，就连刘知县看在许恒和赤蜜枣的面子上，送了一份礼来祝贺。 许老四的婚礼也让许家庄周围的人真正看到了许老四这么多年的能耐，之前虽然都知道许老四行商发达了，不过发达到什么程度不清楚。 可是这次婚礼，你看这排队送礼祝贺的人，就连县太爷都给面子，许老四这能耐不小啊。 不过这十里八乡也有拿许老四不当回事的人，那就是王地主，人家早早放出话来，自家就种地就行，天大地大粮食最大，一个枣子有什么稀奇。 听王地主这么说，熟悉内情的人都说这是王地主给自己找补呢，你不说想种枣，就是要种，人家稀罕搭理你嘛。 早说王地主家内心最复杂要数杏花了，看着远处许家庄吹吹打打的热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回想自己这几年的生活，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当年一门心思要嫁给王磊，哪怕背着无媒苟合，未婚先孕，大着肚子进了王家，以为这辈子有过不尽的好日子。 早些年仗着自己先生了儿子，还有王磊护着自己，对于正房太太一点不放眼里，可是人心易变，王磊这几年都没消停过，烟花柳巷，暗娼里馆那是经常留恋。 这杏花没了王磊的庇护，正房太太对于杏花那是狠劲抹搓，一心想报杏花早年给自己的羞辱，王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要不是王地主顾念大孙子 自己都可能被发卖出去。 想到许老四这几年的风光，杏花有时也会想，若自己嫁给许老四会怎么样。 许老四对于那些陈年恩怨早忘到天边去了，现在正意气风发的跟人敬酒，而且来者不拒，当然为了许老四的洞房花烛夜着想，许父和许老大都在帮着帮衬挡酒。 许恒看着喝的不着五六的四叔很是无奈，突然发现当然站了一个人，一扭头发现是秦烈。 秦烈看到许恒看向自己，扭扭捏捏的打算问事，不过一开口却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喊许恒了。 “许.....” 许恒年龄比自己大，但是许老四娶了秦嫣，那秦烈的辈分就比许恒还大一辈，这该怎么叫。 让许恒叫自己叔，秦烈张不了口，那自己叫许恒哥又差辈了，最后只能含糊了称谓的问道 “我听姐姐说，你是一个秀才，秀才都是读书很厉害，也知道很多事，我想问问你。 朝廷现在派大将军去讨伐西南，你说那里的盗匪，尤其杀害我爹的人，会不会也一块消灭了。” 许恒看着秦烈认真的表情。回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应该会，朝廷派了十万大军这么多人，对于消灭那边的盗匪，应该就跟顺手拔根葱一样，你爹的仇应该给报了”。 听到许恒这么说，秦烈笑了，自己爹没白死，杀害他的坏人也得到报应了，唯一遗憾就是没等自己长大亲自报仇。 去年自从秦木死了，秦烈经过了重大的人生变故，感觉生活只剩下为爹报仇，今天听到许恒说的话，觉得整个人轻松了，看着不远处的秦嫣和姐夫许老四，秦烈只祈求姐姐接下来的的人生平安顺遂。 许恒认为许老四成亲后，应该会更顾家，对于外出做生意这是会缓一缓，谁知这蜜月都没过呢，许老四就找到许恒，说来了一笔意想不到的大买卖。 许恒听了这话有点无语，你这挣钱是上瘾了，蜜月都没出就跑出来挣钱了，而且做生意挣钱他自己做就行，非要拉自己这个秀才做啥。 现在家里做红枣生意，是因为当初家里条件不行，许恒得开拓财路，提高家里收入，现在家里不说那大枣合作社，就是之前荒山上种的赤蜜枣就够全家衣食无忧了。 这许老四还拉自己做生意，回头赵学道有的找自己叨叨了，听了许恒的抱怨，许老四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这事我不找你，找谁，这还不是你引起的嘛” 什么事啊，自己引起了什么，许恒听不懂了，让许老四详细说一说。 “就是你早些年不是说为了考试折腾的那个压缩干粮，现在刘知县找到我，要买这个压缩干粮的制作方法，这不是你折腾出来的东西啊，我要卖肯定也得找你啊。” 说来许恒这个压缩干粮还真是许恒引起的，当初许彦郎中被征召去军队那里，许老四也怜悯许彦，送了自己出行爱带的压缩干粮， 这玩意除了吃起来有点费牙以外，对于出行真的特别便利，里面含有高油高糖，一块就可以顶饱，尤其高糖加上主料小米或者糯米烘烤过，在南方潮湿的天气也不容易霉变，除了干吃，也可以加入热水中煮成粥来喝，特别方便。 许彦赶到西南大军时，还剩一些都留着以后做加餐。 许彦到了军中，听从许恒的建议，开出的药方多用青蒿入药，最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增减药性，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有用，没多久许彦善于治疗咳疟的名声就开始流传出来。 第150章 压缩干粮的用处 疾病这个东西，尤其有传染性的疾病，对人总是一视同仁，除了自身免疫力强弱之外，对于人的身份贵贱不会有一点区别对待，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凡夫俗子，只要碰到了，通通沾染。 这不作为副帅的三皇子周玄就被感染了咳疟之症。 三皇子跟随大军前来，作为皇亲，不管目的是来蹭军功，还是被皇上当做眼线监视何大将军。 至少三皇子表面功夫做的不错，表现的很亲民随和，经常跟下层军士接触。 不过对于预防咳疟也是一直小心注意，不过这传染病啊，在这个时代，可是没有防护服的。再小心该感染还是感染。 三皇子得了咳疟之后，军中随军的御医治疗也是不太起效，三皇子觉得自己病的，那就好像是在不同的地狱里受罪。 一会不停打寒颤三伏天都跟待在冰窟一样，一会又是在火炉中煎烤满头大汗，加上上吐下泻，三皇子觉得自己浑身就跟踩棉花一样无力。 侍从看跟随的御医没有好的手段，又听说下层军士中，有一个民间来的大夫，治疗疟疾很有一手，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许彦找来给三皇子看病。 许彦一看这三皇子不就是咳疟嘛，自己这几天不说治疗上千，不过这千儿八百都有了，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这咳疟之人因为多有腹泻之症，体内水分就是较多，需要补充营养和水分，许彦用自己剩下的压缩干粮煮了一碗稀粥，放温后添加新鲜的柑橘皮，给三皇子服用，这个是许恒当初提点许彦注意的。 腹泻脱水之人需要补充电解质水，柑橘皮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加上压缩干粮里含有糖盐，充当电解质水完全可以。 许彦又根据三皇子症状的开出含有青蒿的药方，别说许彦照顾三皇子之后，三皇子的症状开始减轻，没过几天就痊愈了。 三皇子被许彦给救了回来，捡了一条命，三皇子打算重赏许彦。 许彦听到三皇子要奖赏自己，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一个乡村土郎中，还有被皇子奖赏的一天。 不过听到三皇子也打算把自己留在他身边服侍，许彦有点打鼓了，想了想直言道， ”小人跪谢三殿下赏识，只是小人自身医术浅薄，这次能治好咳疟是被一个本村秀才提点以后，才把握住治疗咳疟的方法。这至于其他病症，小人的医术恐难以胜任。” 许彦会这么说主要是他怕啊，怕自己跟了三皇子，万一三皇子发现自己是一个蹩脚医生，名不副实嫌弃自己杀了自己怎么办，毕竟刚到军营，许彦就碰到三皇子处决犯了军规的人。 三皇子听了许彦的话，对于什么秀才提点没放在心上，不过很欣赏许彦的诚实，也知道他确实只对治疗咳疟这方面突出，不过这个特长也是军中最需要的，三皇子安抚他道 “你不用担心，哪怕你对其他病症一般，只要专心继续治疗咳疟就行，至于其他你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许彦的心才放下来，三皇子突然想到一事，接着问道 “本王病重之时，浑身无力，我记得许郎中，给本王服用了一种粥，别说这粥不光味道醇厚，喝完后浑身也有了力气，不知这是如何做的。” 许彦听了这话，需要赶紧说道，生怕慢了一步怠慢。 “回三殿下，这是小人来西南时，同村一个经常外出行商之人，把自己携带的干粮给了小人一些，说是这个不易霉变，也很顶饱，他外出行商经常携带此物， 若是紧急之时，可以把这压缩干粮熬粥补充水分，三殿下当时就是腹泻过多造成虚脱之症，用这熬成稀粥加强柑橘皮最能缓解这类症状。” “竟然有这么神奇之物，你那里还有没有带来给本王看看。” 周玄听说了压缩干粮的特质，特别有兴趣，这西南潮湿闷热，食物实在太容易霉变，大军中时不时的腹泻除了中了咳疟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吃了霉变的食物造成的。 哪怕加强管理，可这天气实在难以预防，尤其外出打探的探子或者两军交锋之时，热食是很难吃到的。 若是需要若言属实，这压缩干粮对于这行军打仗的帮助不下于利器啊。 许彦听了这话，赶紧回去，把自己剩下的几块压缩干粮通通拿出来，交给了三皇子， 周玄看着这跟木板一样，巴掌大小的压缩干粮，反复查看，放在鼻下能闻到谷物的焦香。 周玄看了看，然后出乎意料的咬了一口，这味道也还可以，又命人拿去一块煮粥，发现更是可口。 这压缩干粮确实不错，对于行军打仗可以作为应急口粮，听了许彦报告这压缩干粮来自于同村许老四。 三皇子给常山县刘友之发去一封密函，要求刘友之找到这许老四，要到这压缩干粮的制作之法，并且秘密特制一批压缩干粮送到前线。 三皇子这人做事也细心，除了命令外，还给刘友之调派了一些人和可以动用的粮草。 因为许彦的推荐，这压缩干粮之事兜兜转转又回到许老四手里，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许老四和刘知县都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过这个压缩干粮是许恒早些年弄出来的，这事怎么做，许老四也得问问许恒的想法，所以这不蜜月都没过完，就找到许恒想听听他的意见。 许老四确实发现自己现在对许恒有点依赖，关键是许恒给人太可靠的感觉了，好像什么事询问到他，都能给出完美的解决之道，不知不觉的许老四就依赖许恒的决定。 许恒听了许老四说了了前因后果，然后就说到 “既然这是三皇子的命令，而且又是军中所需，你就照做就行，而且这事你要尽量保密，同时做的漂亮一点， 这压缩干粮每个程序你也分开来做，磨粉，调配烘焙，都分步骤来做，就跟我家那制香作坊一一样，流水线制作。” 许老四早听许恒说过这个流水线制作，就是一人只负责一步，所以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不过许老四怕自己忘了，或者跟刘知县说不清楚，让许恒帮自己写了一份压缩干粮的制作流程交给刘知县。 刘知县拿到这压缩干粮的制法，赶紧找人开始制作设备，想着尽快把这压缩干粮做出来交到军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自己这事做的好，对于战事有利，这可是一个大功绩啊。 刘知县对这事可是很上心，三天两头来视察工作进度，许老四也是同样的心思，哪怕现在没有任何报酬，许老四也是尽心尽力，辅助这压缩干粮尽快制作起来。 第151章 游学 许老四为了压缩干粮忙的没日没夜，这可把新婚妻子秦嫣弄郁闷了，还以为许老四对自己没兴趣，娶自己只是为了报所谓的恩情。 秦嫣整天心事重重，线条粗的许老四也没察觉，直到有一次秦嫣回娘家，秦烈看到姐姐不高兴，以为许老四欺负姐姐，特意找到许恒，让许恒来帮姐姐。 许恒看着来找自己评理的秦烈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招啥惹啥了，怎么还成家里的调解员了。 这事一寻思也能知道问题所在，无非许老四忙工作忽略了秦嫣，因为许老四这工作是为军中服务，带一点保密性质，许老四就没跟秦嫣说过最近在忙什么，这才完成夫妻间出现误解。 许恒就找许老四说了一下，平时生活要多关照一下四婶，宅家女人心思敏感，有可能会胡思乱想，说了秦烈找自己这事。 许恒这话点醒许老四，也才注意到妻子的情绪，于是许老四跟秦嫣敞开心扉长谈了一番，解开了秦嫣的心结，从此以后秦嫣都是笑吟吟的。 秦烈看到这情况，很是佩服许恒，觉得娘和姐姐说的对，做秀才的人就是厉害，你看许恒这一出马，姐姐就笑了。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许老四就做出来了第一批压缩干粮，看着这批压缩干粮送上车，许老四才松了口气，祈祷这批压缩干粮能派上用场。 这次压缩干粮里，特意放了山楂粉，人会水土不服，其实也是身体免疫力不好，尤其肠胃适应差，山楂可以消食健胃，改善肠胃功能，缓解泻痢腹痛的作用，添进干粮里会有益处。 这次压缩干粮用了糯米粉和小米粉两种规格，两个统一共性就是扛饿，不过糯米不易消化，对于正常人可以，若是疟疾或者水土不服之人的话不宜食用，小米就没这个顾虑。 最后为了保存更长时间，这主粮不光提前煮熟晾干磨粉，调和后还放进特制的炉窑内烤制，就是为了去除水分，增长保质期，哪怕路上运输，压缩干粮的箱底都铺上一层炭当做干燥剂。 不过就算压缩干粮有用，不过也不能大量供应，毕竟压缩干粮需要用高油，高盐，糖这些昂贵材料，不能日常食用，只能紧急时使用。 西南环境复杂，除了越族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土司部落，战事一度形成对峙局面，等到冬季，依然没有明朗，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各种战报。 战争话题开始退出老百姓的话题，无非是偶尔什么新鲜事了，聊一聊，完全没有当初那种每人张口必聊西南。 府学同样，毕竟赋税这些离府学之人远一些，生活影响很小，府学也开始了正常的教学，尤其明年八月就要秋闱了。 对于读书人，尤其有秀才功名的人，读书科举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学舍里挑灯夜战之人不胜枚举。 就连杨旗最近也是埋头苦学，经常通宵达旦的读书，齐辉也开始加劲读书。 但是许恒认为读书要头脑清明才能更好的读进去，人这么疲惫反而不利于读书，依然按照自己的的步调，规律作息，孟寿亭也一样，读书虽刻苦，但是也不搞这疲惫战术。 面临放寒假，赵学道发布了一个消息，明年三月会组织府学的学子集体去一趟游学，地点是彭州学府。 读书不是闭门造车就行，尤其秋闱不是只考四书五经，会有一篇策论，针对时事政治进行策论，主考官都是在京的官员，游学尤其是更高质量的府学进行交流，有利于学子开阔眼界。 当然游学也是自愿为主，不过大部分学子都会参加，首先府学的对象可是上一次出了状元的彭州府学，这就吸引力很大。 再就是府学组织的游学，费用比个人游学费用低，安全性也有保证。 赵学道年前说了这事，除了给学生通知外，弦外之话就是提醒想参加游学的学子，明年来时要带上钱，穷家富路，出门就是花钱之旅，毕竟府学的学子，来府学读书后，难得回家一趟，这年后来了学府没多久就要去游学，这钱需要提前准备。 游学时间是一到两个月，回来后就要全身心为秋闱做准备了。 许恒等放假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找了许老四，许老四下半年一直在忙，除了忙压缩干粮之事，这赤蜜枣京城的销售也得负责。 赤蜜枣今年产量确实翻倍了，可是售价没有降低，因为去年的饥饿营销，今年赤蜜枣在市面上依然供不应求，许恒这个冬天就为不少同窗代购过自家产的赤蜜枣。 这次过年许恒感觉自己周围的小孩又多了不少，二丫头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闺女，这把冯朴稀罕的，逢人便说自家闺女好看，这四婶也怀孕了，许老四明年就要升级当爹了。 不过家里的话题，除了新添加的人口和生意外，就是许恒的大事，明年许恒的秋闱了，全家对于许恒的读书问题又开始紧张起来。 哪怕许多人不太了解科举，可也知道秋闱的重要性。 许老大语重心长的对许恒交代道 “许恒啊，这次那啥秋闱你好好考，考中后你就是官老爷了，不再是像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了。” 不过许爷爷听了这话，却有点疑惑 ”这当了举人就是官老爷了，我怎么听说这考了秋闱后，还得去京城考一次，这样才能见皇上，然后再当官啊” 许恒听了他们的疑惑，对于这个问题解释道，按理来说考中秋闱就是举人了，这举人可以直接当官，不过需要有人举荐，才能候补为官，不过这个需要机遇，得等。 而若是考中举人后，次年的春闱会试再考中，那就是进士，这个是百分之百可以分配官职，而且职位也会比候补的要好一些。 所以大部分举人都会京城参加会试，除非多年不中，才会想办法找人举荐当官。 听了许恒的解释，众人才知道原来这科举当官也不容易啊，还有这么多头头道道，不过也都知道了，哪怕当了举人都是了不起的，都叮嘱许恒一定要好好考，考一个举人回来。 许恒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这科举又不是自家吃饭，想考就考中，不过对于家人和不知情的人也只是微笑应对，不多做解释，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第152章 孟寿亭的遗憾 过年期间，许恒听了许壮一堆唠叨，许壮家里最近开始给许壮相亲了，许壮还没心思在这方面，反而先闯事业冲劲很大。 西南战事虽然不强制征兵，但是依然有招募兵源，许壮就有这个心思，想去南边参军，期望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自己的好兄弟一直在前进，许壮也有这个心气，也想出人头地。 不过他刚有这个苗头就被许屠户给掐灭了，许壮刚提了这个话头，就被许屠户给打了一顿，而且尤其狠，不光许屠户这么大反应，许壮的娘怕儿子叛逆偷跑，直接当着他的面，举着杀猪的刀架在脖子上，扬言许壮若真去当兵，自己直接抹了脖子。 这才把许壮给吓住，暂时熄灭这个心思，许恒对于好友当兵这事也是不赞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许壮一个没背景没实力，还是未成年的人跑去当兵，不是给人当炮灰嘛。 所以哪怕许壮求助许恒，许恒也没有帮他说服家里，今年也就冬天乖乖的跟着许老四去了一趟京城卖红枣。 年后回到学府，也许真是临近秋闱，学习的氛围更为紧张，许恒也不知不觉带带入这个节奏，埋头苦读起来，不过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许恒这还算轻松。 不说前面的科举基础，许恒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经常跟孟寿亭不分伯仲，但是许恒的策论成绩一直处于领先。 不过孟寿亭和许恒从没有对方超过或者落后自己，而有区别对待，赵学道对于二人也是寄予厚望。 不过也有人因为成绩而关系微妙，比如一直看许恒不对付的路萧和覃川依然看两人不顺眼。 不过路萧和覃川两人也是针尖对麦芒，对立的厉害，不过幸好大家都是读书人，表面还得维持着，最多打打嘴炮，这几年还没出现什么动拳脚的地步。 府学刚开学，除了学习每个人也提前开始准备游学的行装，这对于许恒这届来说，都是头一次游学，对于这趟游学，每个人都是充满了期待。 距离游学还有一个月时，孟寿亭家里传来消息，孟寿亭的祖母病危，孟寿亭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赶回家里。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为孟寿亭有点担心，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许恒对于孟寿亭家境也有了一定了解。 孟寿亭幼年时期父母相继病逝，只留年迈的祖母跟孟寿亭相依为命，孟寿亭的祖母为了孟寿亭的未来，咬牙坚持供孟寿亭读书。 幸好孟寿亭也争气，读书一直名列前茅，哪怕节衣缩食也刻苦读书，直到考中廪生，朝廷每月一两银子的廪食补贴，才缓解了孟寿亭的经济压力。 本来孟寿亭一直期待这次秋闱中举，可以彻底改变家境，谁知这个节点上碰到祖母重病。 孟寿亭的祖母对于孟寿亭意义不一般，若这时老人病逝，孟寿亭肯定得服重孝三年的，也就是这三年孟寿亭不能科举读书，只能在家守孝三年。 孟寿亭去年回家时，找许恒买了一些赤蜜枣，说是给祖母尝尝，顺嘴说道祖母身体这几年不好，孟寿亭就想着今年秋闱高中，让祖母可以看到。 不过万事不以人的意志为主，半个月后传来消息，孟寿亭的祖母病逝了，这意味着孟寿亭秋闱只能等下一次了，孟寿亭也会对祖母充满遗憾。 距离游学出发三天，孟寿亭处理了祖母的葬礼，就返回了并州，不过孟寿亭没有回到府学而是住进了一间客栈。 这时孟寿亭给许恒和齐辉传来消息，让他们去客栈相聚。 来的路上，齐辉就说 “你说，寿亭这是做啥，为啥不回府学住呢，跑去住啥客栈。” 杨旗听了这话，猜测道 “哎呀，寿亭肯定心里不舒服，要错过这次秋闱，回去肯定触景伤情，所以干脆不住府学了。” “我却不觉得，孟兄对于错过这次秋闱，不会这么大的反应，应该是有别的事。” 到了客栈，孟寿亭把几人约在一间清净的雅间内，几人刚落座，孟寿亭就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清秀婉约梳着已婚发髻的女子。 这场面把几人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齐辉好奇问道 “寿亭，这位是？” “这是我新婚的妻子范氏，沁儿，这是我在府学的同窗，许恒，齐辉，杨旗” 孟寿亭先是介绍了旁边的女子是自己的妻子，这把许恒几人听呆了，怀疑自己耳朵没问题吧，孟寿亭不是回去奔丧嘛，怎么这转头就成亲了。 不过孟寿亭则没理几人呆愣的表情，而是又给妻子介绍了许恒几人。 范沁儿上前给许恒几人见礼，吓得许恒几人赶紧回礼。 等相互介绍后，范沁儿就说夫君好好和同窗叙旧，自己去客栈的厨房做一些小菜过来。 等孟寿亭的妻子离开，齐辉挤眉弄眼的调侃孟寿亭，孟寿亭拍下他搭肩的手，解释起来缘由。 孟寿亭赶回家中后，祖母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孟寿亭的祖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对于不能看到孙子科举高中很是遗憾，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恐怕孙子就要重孝三年在身。 那不管是成家还是立业都会受到影响，自己走后就留孙子一人孤单在世，所以希望孙子趁着自己还活着赶紧成家，这样哪怕自己死后，也能放心。 孟寿亭为了祖母的心愿，就迅速找了媒人相亲，这样就匆匆成亲，在孟寿亭成亲七天后，孟寿亭的祖母就放心的离去了。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感慨万千，设想自己处在孟寿亭的位置怎么办。 不过看孟寿亭对于新婚妻子的态度，一点没有仓促成亲而忽视妻子，反而很是尊重，要不不会特意带她来认识自己的同窗。 第153章 彭州 孟寿亭这次来是跟大家告别，这次他就会回家帮祖母守孝，因为带着妻子所以才会住客栈，过两天就会找人去收拾行李回家。 不过交谈过程中，许恒没有感受到孟寿亭对于错失这次科举而遗憾，心态很平和，能淡然接受。 这才是许恒认识的孟寿亭，哪怕被人牙欺骗住了破庙，也能从容面对。 回去的路上，杨旗感叹孟寿亭时运不好。 “哎，没想到孟兄就这么错过了秋闱，还随便就娶了一个村妇，可惜了” 齐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直接怼道 “村妇怎么了，我看寿亭的妻子挺贤惠顾家的，而且你不是也有一个大字不识的未婚妻，有啥可嫌弃人家呢。” “哎，你说的也对，我俩都是没办法啊” 听了齐辉的话，杨旗本想反驳，不过想了想，同病相怜似的感叹。 “哎，你这表情不对，你俩可不是一样，孟兄对于娶妻我看挺愿意的，你可跟他比不了。” 杨旗是订婚有未婚妻的，是他一个远房表妹，杨旗家虽然能供养杨旗读书，可是宽裕的生活不能保证，杨旗有一个堂舅舅家里属于地主，看中杨旗的潜力 同意资助杨旗读书，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好事都有代价，杨旗付出的代价就是得娶一个表妹为妻。 婚期已经定了年底，杨旗幼时不太懂这些，认为表妹不丑，娶了就娶了，可随着年岁阅历增长，对那种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夫妻越来越憧憬，而对大字不识一个，唯唯诺诺的表妹越来越看不上，内心一直被不甘充斥，所以看到孟寿亭也被迫娶了普通农户的女儿，瞬间有了一种同病相怜。 杨旗对这门亲事越来越排斥，可是自己又不能拒绝，毕竟现在的生活费用，都是未婚妻家支持的，若是拒绝，恐怕就得过孟寿亭那样节衣缩食的生活，他也接受不了。 许恒和齐辉对于杨旗这种想法是不赞同的，这条路是杨旗自己选择的，那任何结果也是他该付出的，人生哪有事事顺利，鱼和熊掌本身不可兼得，哪里可以即想这样又想那样，总得丢失一样。 隔天孟寿亭找人帮着自己收拾了留在府学行李，然后携着新婚妻子返家守孝。 没几天府学的游学也出发了，这次去的人，除了许恒他们这一届新生，还有现在没在府学读书回家备考的学子，所以人数不少。 彭州离并州不算太远，不过哪怕这距离算近，也要各种交通工具换乘，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去彭州的话，有一段河运比较便利，需要乘船两天时间，这比原先陆路节省两天时间。 坐船时许恒特意上船是带着几竹筒的清水，在船上就喝这水，这主要是之前来并州时，在河边洗漱碰到的，上游洗脚下游喝水的情况。 本来齐辉还嘲笑许恒这执拗的性子，生活太不自在了。 可是当齐辉看到有摇船的船夫，内急时，随便走到船尾，直接放水进河里，在看看旁边火炉烧的水，瞬间有股作呕的感觉，一路上争着喝许恒带的水。 弄的许恒本来准备两天的水，一天就告罄了，只能夜晚停泊时，赶紧找岸上的人家打水喝。 两天船上时间，脚下一直踩在船上，随着船摇摇晃晃，直到踏到陆地上，许恒还觉得自己在船上摇晃。 不过许恒这个还是适应度比较好的没有晕船的现象，有人晕船的全程都是趴在船边，时不时给河里的鱼填填饭，补充营养。 彭州位置比较独特，依山傍水，船到岸也就到彭州了。 众人一到彭州，就碰到在码头等着的覃川，覃川本身属于是彭州人，因为知道年前府学要来彭州府学，这次年后就没回府学，直接在彭州城等着大家一块去。 覃川的家境大家知道，覃川父亲是彭州的州同知，正六品官职，也就是这样的官宦出身，覃川才有能力做一个科举移民。 这次到了彭州，十天时间大家都是风尘仆仆，还是需要休整一下，以一个全新的面貌才能去彭州府学，否则这么灰头土脸的过去，不是给并州丢人嘛。 赵学道就安排众人在彭州驿站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再去彭州府学。 既然来了彭州，大家都好奇彭州城是什么样子，毕竟彭州是不逊色于并州的大城，尤其彭州山水环绕，景色很是秀致。 杨旗因为晕船还没缓过来，直接在客栈休息，许恒就跟着杨旗在彭州府内闲逛起来。 两人逛街同时帮着杨旗去药铺买一点安神的药， 杨旗因为晕船不光头晕，还头疼睡不好，所以顺便帮他拿点安神的药，就在二人开好药方等着店里学徒抓药时，门口进来一个面容秀美，身姿高挑的女子，直接开口道 “小牛，我来把这次的药材送过来。” 齐辉看到这女子，碰了碰许恒说道 “你看这女子身形真挺拔啊，谁说这彭州人士尤其女子多属娇小玲珑，你看这位姑娘这身高不逊于覃川啊。” 齐辉这家伙背后讨论人，尤其是女子也不知道小点声，这声音他自以为遮着口型就会小声，可这声音一点都不小，那姑娘听到了声音，扭头瞪了许恒两人一眼。 许恒很想说自己冤枉啊，这都是齐辉自己的事，不过这时开口就有点不打自招的样子，许恒只能无辜的假笑。 那姑娘跟店小二结好账，直接扭头走了，走之前再送二人一枚白眼。 今天许恒跟那个高挑姑娘还真有缘，许恒二人买完药后，就去布店逛去了，彭州特产一种宝蓝色料，染在绸缎上光泽亮丽，而且不易褪色，读书人很喜欢，之前覃川就穿过一件，这次齐辉一定要拉许恒来买。 就在许恒二人对着那宝蓝绸缎端详时，那姑娘也走进了这间布庄，那掌柜的一看那姑娘，直接热情的说道 “芷姑娘你来了。” “掌柜的，你这找我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就能问一问，这月颜草，今年能不能多给我这一些，这价钱你放心，绝对令你满意。” 齐辉一听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发现是刚才送自己白眼的女子，赶紧拉拉许恒让他瞧瞧。 不过这个动作实在太猥琐，那所谓芷姑娘也发现二人，只不过碍于有熟人在面前，只能无视，继续跟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这不是难事，只不过月颜草能染色需要等四月十五开花后，才能用，去年的已经用完了，今年这你得等等了。” “哦，没事，没事，我不着急”。 第154章 彭州府学的传说 芷姑娘跟布店掌柜的谈妥后，就赶紧离开了，不过在跨过门槛时，腰侧坠着的荷包掉在了地上。 齐辉看到赶紧拿着荷包追了出去。 不过齐辉这人有点直脑筋，边追边喊，前面的姑娘等一等，不知道说明人家荷包掉了。 芷姑娘一听齐辉喊自己，以为碰到麻烦，脚步不停的跑，无奈齐辉只能上手拽住那姑娘肩膀的衣袖，才止住了芷姑娘的脚步，齐辉气喘吁吁的边递出手边的荷包边说道 “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芷姑娘扯回自己的衣袖，夺过自己的荷包，扭头骂了一句登徒浪子，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开。 自认做了好事的齐辉无辜被冤枉成登徒浪子，很是委屈对追上来的许恒说道 “我这好心给她送荷包，怎么就成登徒浪子了。” 在后面瞧见始末的许恒，看了他一眼说道 “就你那还荷包的架势，没打你一个非礼，算人家姑娘有内涵了，这哪有大街上拽人家姑娘衣服的呢。” “这不是她跑的太快了，我一时着急才会的。” 就这样到彭州的第一天游览之旅就这这样在扫兴中结束了。 隔天所有人都容光焕发的出发前去彭州府学，彭州府学不在彭州城内，在彭州旁边一个日升山半山腰上，这山位于彭州东边，太阳都是从这山上升起而得名。 所有求学之人上彭州学府第一次登山都得徒步上山，而且传说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功绩一定不要登顶。 幸亏这彭州府学没在山顶，从山脚上到山顶不过一刻钟就可以了，每天走这山路就当做徒步锻炼了。 因为山上有府学，所以山脚下还挺繁华，茶馆，茶摊，书店，客栈一应俱全，就跟一个小镇一样。 到了山脚后，大家休整了一下，都找了一个茶摊喝茶歇歇脚，等着休息好一块上山。 许恒他们找了一个偏僻一点的茶摊喝茶，店小二应该是经常碰到书生这类，一点也不怯场，上了茶后就跟许恒几人攀谈起来。 “几位公子等下是去彭州府学摸石还是求学的？” 摸石这是什么？许恒有点好奇的问道 “摸石，这是什么。” “啊，你们不知道摸石吗？” 店小二对于许恒他们不知道摸石也很惊讶。 “小二哥，我们是并州府学的学子，这次是来彭州府学游学的，对于你刚才说的摸石，我们确实不知是何时” “哦，原来你们是外地的啊。难怪不知，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店小二一听就来了精神，热情好客同时绘声绘色的讲述摸石是什么。 原来彭州府学内有一块天降神石，传说是文曲星所用镇石遗落人间，自身带着文曲星的文气，这若潜心求学之人摸过，文曲星会保佑此人试路顺通，金榜题名。 所以彭州府学内，除了彭州府学的学子上山，还有一些其他慕名而来的学子前来摸石祈福。 许恒他们听了这传说，明显是不信，杨旗还嗤笑道 “这块神石若这么神奇，每天那么多求他的，这神石灵验的过来嘛。” 店小二一看几人不信，有点着急的解释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你看彭州府学就是有这神石有文气保佑，这才人才辈出，上次的新科状元不就出自我们彭州府学，要不你们会大老远跑我们这来” 被店小二这么一说，许恒他们还真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点头。店小二看几人态度很好，就好心的提醒 “你们可以对神石不信，但是不能不敬，否则神石会有责罚的。 要知道十多年前有一个书生为了科举给神石上了重礼，可是却多年考试不中，于是心有不满，对着神石辱骂踢打，你猜怎么着，当晚这个书生就被发现不小心磕死在神石上。 从此之后哪怕有不信神石之人，也没人不敢不敬神石，所以这位公子，你去了彭州府内，尤其看到神石可不要再说这话了。” 看着店小二这么郑重的提醒，杨旗下意识的捂住嘴，生怕自己也碰死在神石上。 许恒听了却觉得很有趣，一块陨石因为种种意外竟然成为了传奇，不过这个时代对于一些未知天像的不了解，进而形成神话崇拜是很正常的现象，许恒也不会自作聪明的揭穿解释什么。 茶也喝够了，故事也听够了，随着赵学道的吆喝，几人赶紧回到大部队一块上山。 走了一刻钟刚刚有点累，就到了彭州府学，若不是门口高挂的牌匾，这大门很容易让人误会成道观之类的。 彭州学道是年俞花甲的干瘦老头，整个头发都已经灰白，整个人是有点严肃，看着就是偏固执守旧的人。 一见面赵学道就热情的上前说道 “哎呀，彭学道，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吧，距离上次并州一别也有三年了啊。” 相比较赵学道的热情，彭州学道则是冷淡很多，只是公式化的回道 “是啊，已经有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今天肯定很疲劳，都先回学舍休整吧。” 彭州学道对于赵学道这么冷淡是有原因的，生气赵学道这人没事整事，来了彭州不直接来府学，反而去什么驿站休息一天。 弄的好像彭州府学不欢迎人一样，彭州学道今天直接把人往学舍里撵，不是想休息嘛，现在让你们休息个够。 赵学道一听这话，就知道彭书虫是计较自己昨天没直接来府学，只能打着哈哈道 “哎呀，彭学道真是体贴，我这次为了重视彭州府学，特地让我们并州的学子好好准备一番，来人家做客不能失了礼数。” 彭州学道一听这话，缓了面色，带头请赵学道入内，许恒他们跟着鱼贯而入。 彭州学道身后跟着一些彭州的学子，不过看这些学子个个也是面带高傲的姿态，不过一看穿着，也能看出都是精心打扮过。 许恒看两个府学的架势，不是来交流学术，而是来竞争打擂来了。 第155章 覃川的往事 这两个府学学子都是十几岁最多二十岁的热血年龄，谁也不服谁，你眼睛大，那我眼睛比你睁的最大。 错身时都是眼神打架，覃川排在许恒他们前面，在经过一个学子时，那人应该认识覃川，嘲笑的看着覃川说道 “呵，你这个彭州的逃兵，竟然也有脸会彭州府学，没想到啊，你竟然混到这种地步，靠这种方式回来，在下佩服，佩服” 覃川听到那人说话，也回敬道 “管岙，你不愧姓管啊，管的确实挺宽的，我想回哪里，想去哪里，这不用你多费心思。” 看两人这针锋相对的架势，能明显看出两人之前是有过节的，其他人看了两人一眼，对于这个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就好奇一下。 反而在后面的路萧听到这话，尤其对那管岙口里的什么逃兵，很感兴趣，就想私下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挖出一些覃川的丑闻。 这次来府学的人不少，彭州府学哪怕地方大，也不可能给每个人安排宽敞的学舍，这次学舍安排是四人一间的大通铺。 许恒所在的学舍，除了齐辉和杨旗以外，临时加进了覃川这个人。 覃川因为也知道彭州府学实在没有宽裕的房间，只能捏着鼻子跟许恒他们挤一间。 这宿舍安排，不光覃川别扭，许恒几人也是同样的感觉，不是一路人偏偏得凑在一起，话都没法说了。 齐辉看覃川这摆着脸子，故意的问覃川 “哎，覃川，刚才你进门时，好像跟彭州府学的一个学子认识吧，而且你俩聊的挺投机的，你俩之间有啥渊源，说给我们听听。” 许恒和杨旗一听齐辉这么问话，觉得他捅马蜂窝的本事挺厉害的，刚才那两人哪里是投机，明明是对峙。 罕见的覃川听到这话没炸毛，而是扭头看了看许恒他们，想到自己那点事，恐怕许恒他们早晚会知道，与其被他们打听到什么歪风邪雨，还不如自己提前说了。 覃川想通后，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起自己和彭州府学的管岙之间的渊源。 管岙的父亲和覃川的父亲同为彭州府的州同知，不过相互主管的方面不一样，覃川的父亲主管捕盗治安方面，而管岙的父亲则是主管江防河工。 两家虽然关系不算多好，不过都是同僚明面上的交往还是有的，从小到大，覃川在学业上一直压管岙一头。 哪怕院试秀才中也同样如此，不过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覃川在考中廪生后，按照正常顺序就选择考了彭州府学。 谁知考试前天得了严重的风寒，手脚软的没力气，严重影响了发挥，理解错题目，答题答的严重跑题，最后错失彭州府学。 本来哪怕没考上，按照覃父的身份，自己覃川的表现，也可以走走后门让覃川进入彭州府学。 不过这事被管岙知道，嘲笑覃川没本事需要走后门才能进去府学，高傲的覃川自然不能忍受，死活不去彭州府学，覃父拗不过儿子，只能动用关系，把覃川送到旁边的并州府学，覃川为了证明自己，还特意参加了入学考试，以此来证明自己。 不过这样，哪怕不去彭州府学，依然被管岙嘲笑，同时错失彭州府学，也确实是覃川的一大憾事。 其他人听了覃川解释的前因后果，对于覃川感觉羞耻的往事，觉得这没什么啊，这有本事在哪里读书都是一样的，反而认为那管岙小题大做，有点小肚鸡肠的架势。 覃川以为许恒他们会跟管岙一样嘲笑自己，结果没想到他们反而会站自己这边，头次发现这几年一直看不顺眼的许恒一伙，竟然也还是不错的啊。 等收拾好房间后，今天没有安排全是自由活动，不过彭州府学这待客之道还挺周全，每个房间派了一个学子当做导游，带领其他人一块熟识彭州府学内的环境和课程安排。 被派来带领许恒几人的学子叫彭辽，这人长着一副虎牙，面色和善人憨憨的，有点腼腆，刚开始不太好意思说话。 不过碰到了许恒这一堆自来熟的人，尤其齐辉这个话痨，没一会就跟许恒几人打成一片。 开始自如的介绍起彭州府学，彭州府学跟其他府学有点不太一样，其他府学都是朝廷指派官员，这些学道一般都是做几任，然后升迁别处，当然也有一些年纪大的，对于教书育人很感兴趣，会终老任上，然后朝廷再指派新的学道。 彭州府学特殊在彭州学道这个官职属于彭家世袭，因为彭州府学一开始彭州当地世家彭氏族人创办的。 一开始属于私人学院，后来被朝廷收编，成为公办府学，不过职位一直是由彭家人担任，不过现在彭家依然把控这彭州府学。 不过好在彭家一直是为官清流，一心扑在教育上，对于党政朝政一直是不参与的态度，所以朝廷也没想对彭家如何。 听到这里许恒总算知道那神石传言怎么来的了。 恐怕是当初彭家人为了提升府学知名度，搞了这么一套神神鬼鬼的传言，吸引读书人前来，这知名度就慢慢的人抬人人传人高了起来。 读书人来了，总有读书好的，考的好名声好，又变相的吸引人才，所以彭州府学在这样良性的发展下越来越好。 不过许恒看着眼前这个做导游的人也姓彭，有点疑惑的问 “兄台，这彭州府学的学道姓彭，你也姓彭，你俩之间有没有什么渊源。” 那人一听许恒问这话，先是一愣，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起来有点惭愧，彭学道和我属于同族，论起辈分来，我跟彭学道还属于同辈，不过我进府学可不是靠着同族关系，这是我实实在在考进来的” 哦，这样啊，几人通过这个彭学道的同族小兄弟对彭州府学也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第156章 神石的忌讳 几人聊到最后，许恒突然凑近彭辽，压低声音的问道 “彭兄，你们府学内真有一块天降神石？那神石真有外界传的那么悬乎。” “哦，你说这个啊，府学内其他人不太了解详情，我这来自彭家族人，绝对知道的最详细，要不咱们去看看，边走我边给你讲解。” 其他人一听就来了兴趣，哪怕离的最远的覃川也竖着耳朵听着八卦在后面一起跟着。 府学内确实有一块天降神石，不过当初人们可不是当做文曲星的啥镇石供奉起来，而是那几年正好彭友碰到灾祸连连，彭州附近的江河每年都会决堤泛滥。 这突然又从天上落下一块石头，可把老百姓吓坏了，以为是老天爷要降下责罚，弄的人心惶惶 当时的彭州知府求助当地最大世家彭家的族长，彭家之前是当地最大世家，可是随着科举兴起，世家开始衰落，为了家族的百年绵延，彭家也一直在寻求出路。 正好这次天降陨石，彭家就宣传这是一块神石，来自文曲星的镇石，神石降临彭州预示着彭州会文气风盛，于是就围绕着神石开始建立学院。 同时彭家还大力出资拓宽河道，加固河堤，几乎耗费了彭家几代积蓄，这才把一直困扰彭州的水患解决。 彭家虽然家财散尽，不过成功从世家大族转变成书香世家，把持彭州顶尖教育至今。 至于神石的话，因为家族中人都知道因由所以对于神石还没有什么崇拜，直到四十年前有一个彭家的学子，多年考试不中心里郁结。 有一天晚上借酒浇愁，醉倒在神石旁，做梦梦到自己下次考试会金榜题名高中三甲，从此之后那个学子发奋读书，挑灯夜战，真的一路考试顺遂，直到榜眼及第。 从这个考生之后，越多人开始信神石，确实之后有许多学子拜过神石后，科举及第，这把神石传的越来越神乎其神。 当然也有人不信，甚至先信后不信的，十多年前就有一个考生，之前很是虔诚膜拜神石。 可是多年过去神石一点都没照拂到他，科举多年连童生都没考上，于是恼羞成怒，对着神石辱骂踢打一番。 谁知隔天晚上那学子路过神石时，突然晕倒，脑袋正好磕倒在神石上的一个石尖上，当场送了命。 “原来这神石还有这奇妙经历啊，不知那学子是不是真的被神石责罚了。” 齐辉听着彭辽讲的故事，摸着神石感叹道 “不过不管真与假，之后的人们应该对神石应该都是尊敬的吧。” 许恒听了后也发表了感言，彭辽点头同意 “许兄弟说的对，尤其齐兄你站的位置，更是避讳” “这是为何，不会磕死那个学子的就是这个位置吧。” 许恒猜测道 “许兄弟你猜对了，那里就是磕死那学子的位置，尤其齐兄手摸的那个尖尖，对，就是它戳透了那学子的脑袋。” 听到彭辽这么说，正在摸石感叹的齐辉觉得手下一僵，手跟针扎一样猛的退开。 齐辉看着自己的手，哭丧的说道 “彭兄，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哎呀，怨我怨我，我刚才忘了给你讲一下摸石的规矩，这神石其他地方随便摸，随便拜，只有这处只能拜不能说。 就因为这离是神石显灵之处，这里带着那学子的怨气，摸过后，很容易携带怨气造成自身运势走低， 尤其是科举仕途。” 听了彭辽的吓唬，齐辉欲哭无泪，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随便摸摸，就摸了这个晦气的地方。 许恒看齐辉这怕怕的样子，就问道 “彭兄，若不小心碰了，总有化解之法吧，毕竟这神石放在这里，总有人不小心碰触的。” “这个当然有，等隔几天逢六，山下土地庙大开的吉利日子，齐兄去土地庙拜拜，把怨气归土就行了。 不过这几天齐兄自己也要注意，不要随意用这手碰触东西，还有不要走夜路即可。” 听到这话，齐辉才总算放松下来，现在已经十二了，距离十六没几天了，到时只要去土地庙里拜拜就行，那还好还好。 既然神石都已经敲过了，也参观了，几人接着去别处游览，在路过一个水边亭榭时，那里有一个身穿湖绿长衫，梳着总角的小孩。 彭辽一看那架势，就打算领着几人绕路，可以走路的速度赶不过光速，彭辽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那个小孩看到许恒他们，尤其是注意到领头的彭辽就高喊道 “小爷爷，你在这里啊，我正好要找你。” 听到这话，彭辽只能无奈的带着许恒几人过去。 “小爷爷，原来你被爷爷派来接待客人啊” 许恒几人注意到这人叫彭辽小爷爷，应该也是彭家族人，不过许恒却觉得眼前的孩子模样有点怪。 不是说样子长的丑，而是穿着有点不伦不类，这孩子长相一看就女气，看着像个小女孩，不过却穿男士长衫，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是童音，所以有点雌雄莫辨。 那还孩子看彭辽走到面前，举起手里正在拆解的九连环，说道 “小爷爷，这是父亲刚给我买的新玩具，叫做九连环，这个玩具是可以直接把全部九个圆环从环杆上取下来，我取了半天很容易卡住，爷爷不用说你们考了秀才的人很聪明的嘛。 要不你给我解解，让我看看这秀才多聪明。” 彭辽一听这小祖宗说这话，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弟弟告了自己的黑状。 彭辽知道最近孩童中流行一种九连环的玩具，前两天自己的弟弟就有一个，是父亲特地买给他玩的。 弟弟玩了几天没玩明白，就想让哥哥彭辽帮自己，可是彭辽觉得这是小孩子的玩具没意思，就没帮着解，这不就被弟弟告黑状了，这臭小子天天当别人的应声虫。 这被人挑衅上门，尤其人家还把自己架在秀才的身份上，彭辽只能无奈拿起那所谓的九连环拆了起来。 第一环很容易拆解，彭辽看着拆下来的一个环，心想这个确实简单，可是到第二个环是，就卡住了，拆了半天都没下来，旁边的小孩看到彭辽的这个囧样，嗤笑起来。 第157章 盲解九连环 “小爷爷，你不是看不起这孩子玩意嘛，怎么半天还没解开，看来你们这秀才应该跟那发起的面一样～虚大吧。”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讽刺了，许恒看彭辽在那窘迫半天，帮着解围道 “这玩意真简单，彭兄只是让着你罢了，我们秀才不光会解，闭着眼都可以。” 那个孩子一看许恒说话，扭头嘲笑道 “闭着眼解，你这秀才大话也吹的太牛了吧，要不你给我闭着眼睛解一解。” “我为啥给你解呢，我又没什么好处。” “你不是说你们秀才会解嘛，那就证明你们秀才的实力啊。否则我就说你们都是一群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还不如绣花枕头呢，一点都不好看。” “听你这话，为了我们秀才的尊严也该解解看，我可以给你解开，不过我解开后，你要给我们鞠躬赔礼为你刚才的无知。” “可以，我这人从来就说话算话，你解开后，我就赔礼道歉。” 小孩把手里的九连环递给许恒，许恒看了看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九连环。 不过当许恒闭上眼睛打算解时，却被小孩叫停。这孩子怕许恒偷看，特意让人找来一根布条蒙住许恒的眼睛，小孩心眼还挺多的，怕蒙的不严实，那个孩子还左右瞧了瞧，发现许恒确实看不到，才喊了开始。 许恒先摸索了九连环，然后开始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开始一步一步解了起来，许恒解的不算快，不过却动作平缓稳重，每一步都会顺利解开一个环。 旁边的彭辽充当起气氛组，看着许恒把九连环一个一个摘下来，时不时发出惊叹，原来这玩意是这么解的。 许恒这表现就跟成竹在胸一样，若不是因为许恒确实蒙着眼睛看不到，都会怀疑许恒偷看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许恒就把九连环给取了下来，许恒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笑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小孩。 “怎么样，我把这九连环那盲解了，你是不是该认赌服输，给我们赔礼道歉了。” 旁边的彭辽也兴奋道 “小欣，你看我们秀才就是聪明，这不把这九连环解开了，还是闭着眼睛，你行吗？这做人要敢作敢当，你赶紧赔礼道歉吧。” 又不是你解开的得意什么，小孩子瞪了彭辽一眼，不服气的鞠躬行礼道 “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 鞠躬完，起身看着许恒又立马起身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马马虎虎，不过你不是秀才，对于礼节疏忽一点也能理解，这样就行了。” 听到那小孩又看了许恒一眼，轻哼一声，不服气的扭头带着自己的九连环走了。 “哎呀，许兄弟，你太厉害了，在下佩服佩服。” “彭兄不必这么客气，这不过是我提前熟知这玩意的玩法罢了，所以才能凑巧解开罢了。” 这个许恒确实没谦虚，他是上大学时参加了一个思维运动社团，参加这个社团也是刚上大学，作为大学新鲜人的许恒，看着学校内那摆满长街的社团招新很是新鲜，不过对于才艺类的社团，许恒没有基础也没兴趣，对于这所谓思维运动的社团挺新鲜，就加入进去。 当时正好有新闻报道有人得了盲解九连环的吉尼斯纪录，社团就组织社员来学习盲解九连环，许恒当时就学习了一些技巧。 不管怎样，彭辽都很感激许恒，回去的路上，彭辽就说了刚才那个小孩子的身份。 那个孩子叫彭欣，是彭学道的嫡亲孙女，自小聪颖，七月即能言，三岁熟背百诗，能力不逊于男孩。 加上彭家一直阳盛阴衰，女孩比较少，所以彭欣一直深受彭学道的宠爱，不过因为自从知道女孩子读书不能科举为官，彭欣就很生气，一直固执的穿长衫，因为家族宠爱，所以也没有人管的住彭欣，哪怕彭辽辈分比彭欣高，也不敢直接招惹她。 许恒感叹，没看出来啊，看起来那么固执守旧的彭学道，也会这么溺爱孙女，不光许恒这么想，其他几人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有一人却没这个感慨，那就是齐辉，齐辉还在惦记，自己被晦气上身这事，尤其晚上了，外面刮风齐辉都要被吓一下，心里始终记着彭辽说的，晚上尽量不出门。 也不知心里有事还是怎么了，平时晚上不起夜的齐辉，偏偏半夜尿急。 天气变暖，屋里放夜壶不合适，尤其人多放夜壶的话，屋里一晚上都是尿臊味，所以彭州府学这次没有给房间准备夜壶。 齐辉本来打算忍忍，忍到天亮再去，可是这越憋越急，实在忍不住，打算干脆去茅房解决，可是刚碰到门，看着外面一片黑漆漆，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好像自己一推开门，门口就会出现一个鲜血淋淋的学子，齐辉被自己的想象又给吓回来了。 齐辉只能无奈推醒旁边睡的正香的许恒，许恒正睡熟呢，突然被人叫醒，脑袋蒙蒙的，一整晚就看到齐辉扭曲的脸庞。 “半夜不睡觉，你干啥啊” “我想尿尿”，齐辉委屈的说道 “你想尿尿？那你去尿去啊，你叫醒我做啥。” 许恒无语了，这齐辉想方便，还叫自己，难倒自己还能帮他不成。 “可是我不是晚上不能出去嘛，这里又没夜壶，我这怎么办啊。” “你真信这个啊，那都是谣言，子虚乌有的事，你晚上出去了绝对没事。” “那是你没摸那块晦气的石头，你当然无所谓，我不行，我现在出去了绝对会倒霉的，许恒你帮帮我。” 许恒抓抓头发，给他出主意道。 “我这怎么帮你，我这又没尿壶，你干脆尿一个容器里，明天一早扔出去算了。” 齐辉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赶紧去找能装水的东西，许恒则继续躺着找周公去了。 第158章 晦气上身 许恒早上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天才蒙蒙亮，时间还早呢。 再扭头一看就发现齐辉，杨旗还有覃川三人扭打在一块。 覃川正撕打齐辉，齐辉只是被动防御，这是覃川真的忍受不了自己几人，开始动手了。 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三人打架有点奇怪，奇怪的是杨旗，杨旗竟然在帮覃川打齐辉，而不是帮齐辉，这是怎么回事。 许恒揉揉眼睛，无奈的问道 “你们这一大早上不好好睡，这么早起来在闹腾什么？” 覃川听到许恒的问题，有点气愤的说道 “闹腾，这是闹腾吗？你问问这个家伙干的好事儿，真是气死人了。” 说了这话，杨旗开始解释事情原委，覃川早晨醒来，自己先出去上了一次茅房，回来后有点口渴，发现茶壶正好有茶水，就是有点奇怪这茶壶怎么放在凳子上没在桌子上。 不过早晨醒来也没多想，拿起茶壶打算倒一杯茶水解渴。 这时杨旗也醒了，也有点渴，不见外的让覃川也帮自己倒一杯茶，覃川想着几人同在一间屋里睡，太见外也不好，顺手就帮杨旗倒了茶。 结果两人齐喝一口，就一块喷了，因为发现这茶壶里面不是什么茶水，而是尿。 两人打算找出罪魁祸首时，齐辉被他们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发现覃川和杨旗拿着茶杯，就好心的提醒 “你们不要喝茶壶里的水，那里面不是水，而是我昨晚上尿的尿”。 好了，两人不用找罪魁祸首了，这不有人自首嘛，覃川和杨旗直接扑上去开始撕打齐辉。 齐辉看许恒醒了，伸着手喊救命，再这么打，齐辉还真可能被她俩打死，许恒只能出手把齐辉解救下来。 一早上覃川和杨旗都在不停地漱口，还特意用薄荷叶子漱口。，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啥，始终感觉口里还是一股子异味。 许恒看两人这么折腾，就随口安慰 “哎呀，反正齐辉这还是童子尿，医书上说这童子尿滋阴降火的功效，你们就当喝补品了。” 许恒这话可没安慰降火的作用，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杨旗生气道 “你这风凉话说的，要不你尝尝去，齐辉你这家伙，不敢出门，也不能尿水壶中啊，哪怕尿水壶中，你随便放一个旮旯角里也行。” 齐辉听了，顶着乌青眼委屈的辩解。 “我本来想着一早就把那水壶扔出去，谁知你们起的这么早。” 这两人也是瞎，茶水和尿都分不清，直接往嘴里喝，不过这话齐辉可不敢再说，一会想自己肯定是被晦气上身了，否则怎么会一早就挨揍呢。 想到这个齐辉有点怕怕的，用左手拉住许恒，让许恒帮自己出主意。 “哎，许恒，你得帮帮我，我恐怕这几天晦气都带身上，我这右手昨天摸了那神石，今天肯定不能用，万一今天要写字，我该怎么办你得帮我想办法。” “你这都是意外，你还真信啊，而且若今天赵学道问起，你就如实回答，我觉得赵学道肯定能理解的。” “怎么会，赵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子虚乌有之事一看都是不理会的，更何况摸石的又不是赵学道，到时倒霉的肯定也不是赵学道。” 许恒被齐辉缠的没办法，许恒早些年怎么没发现齐辉这么会缠人，比大丫的孩子陈骞和陈欢还厉害。 许恒看了看齐辉的手，找了一个长布条，把齐辉的每个手指都缠住，直接缠了一个定制手套。 “好，这样就行了，这样被布缠住，哪怕你不小心摸了，也不会影响你，哪怕赵学道问起，你就说你的手受伤了，也好解释。” 齐辉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右手，反复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这一大早折腾的，几人都没吃早饭，杨旗和覃川是没胃口吃饭，许恒则是帮着齐辉缠手，等忙完，已经要上课了，为了不迟到，只能不吃早餐了。 来到别的府学游学，就是交流经验，参考别的府学教学情况，并州的学子一起跟着彭州学子一块上课读书。 许恒几人赶到后，彭辽就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齐辉眼角的淤青，还有缠成粽子的手好奇的问 “齐兄，你这是什么情况，你这是碰到晦气事了。” 齐辉听到这话，赶紧点头同意，许恒看彭辽有点误会，打算解释这是一个意外，不过看到杨旗和覃川的眼神，只能缄默。 彭辽看到齐辉这可怜的模样，暗道果然传言是真，摸了那个位置真会晦气上身，想到这个彭辽就暗暗的小步退开，打算离齐辉远一点。 不过他这动作做的太不隐蔽了，直接被齐辉发现，齐辉生气的看了一眼彭辽这避瘟神的态度，气的想把右手的布条解开，好好摸摸他，让他也晦气上身试一试。 赵学道是后面来的，一进学堂就发现了齐辉的样子，就好奇问齐辉这是怎么了。 齐辉只能嗡声哼哼自己不小心摔的，至于右手则按照许恒说的，手也受伤了所以包扎起来。 赵学道听了齐辉的话，看着他这包扎奇特的右手，疑惑手受伤用得着包扎成这样，不过马上要上课了，这么揭穿他，对于自己的府学也不好，只能这么算了。 许恒他们跟着彭州的学子一块听彭州大儒的课，这彭州不愧是文风发达的地区。 关于经义的讲解特解细致和全面，各个朝代的注释版本都有讲解，一个字，一个词都有不同的解释，远的甚至可以追溯到青铜器上的铭文。 而对于公文则更详细，对于赋，章，诏，诰，表等不同的公文书写，更是必须信手拈来，不光要精通现在常用的公文方式，之前各个朝代，甚至有记载的先秦文体都要熟知。 而且每天都会出一些内容，学子每天都得写一篇公文，彭州的教学氛围可比并州紧张多了。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了解彭州的府学的厉害之处，这就像重点中学和普通中学的教学氛围一样，学同样的东西，重点中学就学的超前和精深。 尤其彭州府学的书馆内的藏书可比并州府学多很多，不愧是有百年历史的府学，这里藏书还运用了分类放置，可以快速让学生知道位置，以便借阅，这几天许恒除了听课就是去书馆查阅图书。 第159章 奇怪的芷姑娘 等十六这几天，齐辉是过得度日如年，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有霉事发生，哪怕喝水呛一下，都要联系到自己霉运上身。 终于惊弓之鸟的过了到十五，一早齐辉就开始准备，沐浴更衣早晨来不及了，不过还是简单弄了一个焚香仪式。 弄得一早上屋里烟熏火燎的，给许恒几人被呛的不轻，许恒边咳嗽边说齐辉 “你这熏香也太重了，香应该给菩萨烧的，你自己熏那么做干嘛，而且要去也是下午去，等到下午你这再重的香也没留多少了，意思一下就行...咳咳。” 听到这话，齐辉才听话的停止把自己当腊肉熏的动作，山下村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地庙，定期有人打扫维护，这里人拜佛拜庙都是找吉利日子，所以逢六逢八祈福还愿的人特别多，那时庙旁边也会有一些机灵的商户在庙的两旁摆一下自己出产的产品来售卖。 下午一到时间，齐辉就拉着许恒，彭辽两人去，杨旗是有事需要去书馆，而覃川虽然住在一起不过还是有隔阂，能陪齐辉的也就是许恒和当导游的彭辽。 几人刚到门口，就被彭欣那个小孩拦住了， “小爷爷，你们几人是要去山下嘛，也顺便带上我一起吧。” 彭辽本来打算拒绝，可是彭欣这孩子很会磨人，一直纠缠彭辽，齐辉看时间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不定到什么时候，就让彭辽带上彭欣。 彭辽没办法只好答应，不过走之前跟彭欣约法三章 “我领你下山可以，但是你不要跟你娘乱说，毕竟一个女孩子家，而且你要乖乖的。” “行，行，我都答应”。 只要能下山去玩，彭欣是啥条件都答应，在加入队伍时，彭欣还看了一眼旁边跟着的许恒一眼，暗道这人解九连环还真厉害，那个九连环被他取下来后，自己弄了大半天才重新挂上去。 就这样四人快步走下山直冲土地庙，齐辉一进庙里，就着急的跪在蒲团上，特别虔诚的跪拜起来，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的祈求土地公公帮自己带走身上的霉运。 彭欣有点吃惊的看着齐辉夸张的表现，有点嘲笑这人胆子太小了，就是摸了摸神石至于嘛，自己五六岁幼时不懂，还爬过那块石头，也没啥事啊，一个考上秀才的人了竟然这么胆小，鄙视他。 齐辉对于其他人的看法可没顾虑，一心拜自己的神，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齐辉起来后，感觉身上轻松很多。 在离开庙门时，还碰到了上次掉荷包的那个芷姑娘，芷姑娘本来今天心情很好，看到上次碰到那两个登徒浪子，心情顿时差了一些。 齐辉看到芷姑娘，赶紧解释起来 “哎，姑娘，上次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我当时只是着急还你荷包罢了” 那芷姑娘看齐辉又拦住自己开始胡言乱语，本来不想搭理他，谁知旁边有人喊自己 “芷姐姐” 芷姑娘一扭头看到后面跟着的彭欣，有点惊讶 “彭小公子，你也在啊。” “是啊，我跟他们一块的。他们都是府学的秀才。” 彭欣这孩子一看也能知道几人有误会，就帮齐辉解释一下，听了彭欣的话，芷姑娘对于齐辉他们才没有继续反感。 “对了，芷姐姐，你是采药刚回家嘛。” “是啊，最近开春了，许多药材开始发芽，这时的药性最强，所以我这几天就多采一些药。” 齐辉一看彭欣认识这芷姑娘，赶紧继续解释 “哎呀，姑娘，当时真是误会，我们不是坏人，你看这小孩都知道我们是坏人。” 突然被齐辉拉来作证的彭欣，没好气看了齐辉一眼，不过还是好心的帮齐辉说话。 “芷姐姐，你应该误会他们了，他们真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也不像什么正常的好人，这句话彭欣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 听了彭欣这话，那芷姑娘也缓和了一下，大度的说道 “哦，这样啊，那应该也怪我，当时你也是着急还我荷包，也算我误会你们了，我在此这些你” 就这样，几人之间的误会表面总算消弭了。 有彭欣做连接，几人相互也认识了一下，这个芷姑娘姓付，名芷，是山下村里一个常年采药为生的孤女，付芷的爹前两年采药失手滑落山崖，不幸去世，只留下付芷一人靠采药材为生。 芷姑娘跟彭欣说了几句话。就说家里还有急事就先回去，跟几人告辞。 许恒看着那付芷的背影，觉得这人有点特殊，这特殊到不是她的模样之类，而是付芷的穿着，付芷穿着到不是有多华丽，也不是什么绸缎之类的。 而是纯棉的衣服，而且这周身没有一点补丁，要知道普通百姓一般穿的衣服还是土粗布多一些，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两块补丁，她却完全没有。 若说女孩子注重形象，节省只穿一些好衣服也能理解，可看付芷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营养充足身，知道吃的也是不错的。 一个人营养不良和营养良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尤其那芷姑娘当初掉的荷包，可是绸缎做的。 一个平时采药的孤女，这生活水平可是不低，跟她采药的生活不太相符，不过人家再怎么生活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许恒也没多问什么。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大家都不想这么早回去，尤其彭欣好不容易下山，怎么会乖乖回去呢，就拉着众人去了山脚下一个溪谷。 这个溪谷还是付芷告诉彭欣的，付芷因为常年在周围采药，对于附近很是了解。 这溪谷就在村庄后面，溪水环绕，正对面是悬崖峭壁，一直往上是正对着府学的后院。 天气刚刚开暖，然后溪水开始潺潺涓流，不是冬季那种断流状态，周围时不时开几朵各色的野花，风景很是怡人。 第160章 月颜草 几人在溪边玩耍了一会，彭辽现在也想起自己的身份，做起专业导游，给许恒和齐辉介绍起彭州特色的植物，尤其一些野菜如何吃起来更好吃。 许恒听着彭辽把周围他认识的野菜介绍了个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彭兄，既然你这么了解当地的植物，不知你是否认识那个月颜草吧”。 “哎，许兄弟，看来你对彭州植物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连月颜草也知道。” “哦，这个是我们当初刚到彭州，看到一个布庄掌柜找芷姑娘要月颜草时听说的，我猜这种草应该跟染色有关的吧。” 聪明，彭辽对许恒的猜测赞同道，然后解释起来。 “都知道彭州有一种宝蓝的染料，染到绸缎上不光颜色光亮，而且不易褪色，这个就用到了月颜草，不过月颜草有点特殊，月颜草需要等四月十五见过满月后，才会开花。 月颜草开花后，枝叶开始着色，这个枝叶才可以用来染色。 唯一可惜的是月颜草生长条件苛刻，只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需要冒很大的风险，那芷姑娘的爹，就是当年采摘月颜草出的事。” “哎呀，这么说来那芷姑娘还挺可怜的。” 大家这么闲聊了一会，看太阳快下山了，就启程往回赶，走到一半，碰到正在下山的管岙。 这个时间天已经傍晚了，这家伙这时候下山做什么，许恒几人疑惑，管岙也注意到许恒几人，不过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因为他知道许恒他们是并州的学子，而且跟覃川住在一起，心里自然认为许恒跟覃川是一伙的，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管岙也顺带看不惯许恒他们。 不过注意到跟着许恒的彭欣，就装作好心的提醒彭欣 “彭小姐，你贪玩可以，不过这玩耍对象也要好好挑选，你要知道有一句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还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小心你被人带坏了。” 彭欣整个彭州府学都认识她，也都知道愿意让别人叫自己小公子，当然也有比自己爷爷还固执，天天提醒自己性别，彭欣最烦别人对自己说教，尤其是管岙还这么个高姿态提醒自己，直接回怼道 ”这东西是赤是墨，我自己有眼睛会看，就怕有人自己是黑的，然后看别人都是黑的，却不知黑的恰恰是他自己。” 管岙看彭欣这么不受教，有点生气的说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就算在下多管闲事了，彭小姐自作多福吧。” 话说完就直接甩着袖子走开了，齐辉给彭欣竖了一个大拇指。 在管岙侧身时，许恒注意到管岙腰侧挂着的荷包，这个样式有点熟悉，跟那付芷当初掉的有点像，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渊源，当然这是别人的隐私，尤其关乎女子的声誉，许恒也就没声张。 接下来齐辉因为心理的障碍已经没有了，也开始全心投入学院读书中，而且还热血过头的替自己整个学舍报名参加了，两个府学的清谈中。 府学交流不光是参观彭州府学的教学，还有两个府学也得竞争交流一下，比如清谈就是其中一项。 这个时代的清谈不是士大夫之间不切实际的空谈哲理，而是针对一些时事政务，各自发表自己的见解，就跟辩论赛一样。 这种清谈可以锻炼学子的口才能力，毕竟读书人的目标是从政为官，若殿试时，思维迟钝，殿前失仪就不好了，辩论可以增强个人的口才和思维敏捷，每个府学也会定期组织一些清谈辩论，增强学子的个人能力。 不过若是清谈比较激烈的话，很容易伤和气，尤其是自家府学内，都会悠着点，不过现在是两个府学内就没这个顾虑了，这是为自己府学争光添彩的时刻，绝对不能让对方占上风，这种两个府学的清谈一般都是火药味浓烈。 这次的清谈主题是“治民之道”，若科举为官，最低也是知县级别，而且大部分恐怕也是从基层做起，知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地方父母官，这上到君王下到臣子都涉及到治民。 今天主题就是当今时事，治民教化之事该松还是该严。 彭州府学代表的出场的自然是以管岙为代表，一听题目出现就率先站了起来，走到中央，开始侃侃而谈。 “对于现阶段来说，学生认为朝廷治民应该从严从重，要知道百姓一直愚昧，对于礼教总是不通见解，只有加强刑法，才能让百姓有所畏惧，有利治民。 过于松懈的刑法，百姓畏惧心理减少反而让愚民有侥幸心理，在极端事情下产生严重的后果，前几年的雪灾，就有灾民不听指挥，抢夺官粮，就是因为对于朝廷没有畏惧造成的”。 许恒听了管岙的说法，再联想他官宦出身知道他说出这样的观点不足为奇。 你看周围就有不少认同他想法的，比如旁边的覃川就是，听到管岙提前说了这个立场，自己这边只能说相反的立场，认为自己这边错失了先机，处于被动。 许恒接着站了起来，从容的反驳道 “我不认同，我恰恰认为现在的治民之策该放松” 一听许恒说这话，管岙大笑的反驳 “怎么，你想着给作奸犯科之人减轻刑法吗？对于有罪之人该放任不管吗？” “你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我说的是治民，你说的是罚罪，这是一个问题嘛。 百姓和朝廷是相互依存，没有百姓何来朝廷，过于严重的治民固然可以让百姓畏惧，不过再严厉的刑法，也会让百姓躲避官府，官府的对民间的把控能力会会变。 反而治民宽松，做到有事可依，加强百姓对官府的信任，我相信会更有利于官府治民”。 “你这说的轻松，刁民，愚民不知凡多，你教化的过来嘛”。 “秦时条例繁多，治民从严，依然有作奸犯科严重之事产生，而且秦二世而亡，反而所有初建朝代都是治民于宽，休养生息，反而能得百年之久。 尤其本朝建立不过三十，不足百年，更应该宽厚治民”。 “宽厚待民，你是没见过那抗税逃税的刁民情况吧，这样你不加重刑罚，恐怕逃税的人不知多少，朝廷怎么来维持，尤其现在朝廷北有胡人，南边有战事，这种条件你还要宽松吗？” “这就是你眼光短小，格局狭隘之处” 这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老是攻击别人，管岙生气的怒视许恒，许恒直接无视掉。 第161章 高杰的崇拜 “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信，因为你的眼光只聚集在百姓那一亩三分地上，只认为百姓只能种那点粮食，从不为百姓想法提高所得，反而还去抢夺他们，你要知道百姓是最听话的，若百姓种粮多了，自然交粮交税也就多了。” 管岙左听许恒贬低自己，又听许恒嘲笑自己一句，都快气炸了，要不是地下坐着两位学道大人，自己都要破口大骂。 “哼，一派胡言，你这说的倒简单，自古种田就这点收入，你说提高就提高。” “哎，说你目光短浅，你怎么还蠢上了，谁说自古种田就那点收入，百姓耕地一直是在不停进步， 从先秦时期是刀耕火种变化到石铲、石镰以及木质耒耜，到现在的铁器牛耕，地产越来越高。 土地的收入是可以提高的，除了工具的进步，各个方面都可以提高种田所得，比如优质种子的选育，田地的施肥管理，灌溉水利的改良等等。 这么多种方式提高田地产出，你偏偏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你说我说你目光短浅，格局狭隘那点错了。” 赵学道和彭学道坐在下面，看着自己府学的学子在台上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上面恨不得打起来，两位学道之间氛围却很和谐，相互吃茶聊天，氛围跟不在一个时空一样。 “你们并州那个个子矮小的学子，脑子够快，回答沉稳，不错，是一个好苗子，很有春秋时晏婴风范，并州这么多年也算出人才了。” 清谈这事，本身选择的辩题答案不是非黑即白的，没有实质的对错区分，而清谈的目的就是锻炼学子口才和思维思想，让脑子变快一些。 彭学道观察到许恒，个子虽小，气势不低，说话沉稳有力，思维敏捷，聪颖机智，难得的赞赏了一句。 赵学道听到彭学道赞赏许恒的话，好奇的问 “你这把许恒跟晏婴做对比，是因为许恒的身材，还是他的能言善辩。” 彭学道嗔怪了赵学道一眼，直接说了了赵学道的绰号 “你以为我像你只看表面一样那么肤浅的人嘛” 不过彭学道听到许恒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仔细一回想，这不是前两天，孙女念叨闭着眼睛盲解九连环那个并州学子嘛。 今天一看，发现此人确实聪颖敏捷，确实是一个人才。 台上双方辩论是越来越激烈，到后面辩论的主题已经忘记一干二净，最后就比谁嗓门大了，不过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并州不管从对答内容，还是最后的气势方面，都压彭州一头占据了上风。 这次胜利可给并州来游学的学子打了一针鸡血，一扫前来做客，看着彭州府学的卑怯心里，原来自己写并州府学不比彭州府学差，每个人都重新提振了信心。 当然高兴只有并州这边，彭州这边确实丧气的很，就连在下面观看的彭欣，都替彭州感觉生气，怎么能落败呢，虽然许恒厉害，可是自己这也不差啊。 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过这样的结果让彭州府学对于并州来的学子，由原先傲视无所谓的态度，变成了敌视态度，尤其是许恒，感觉自己都要成彭州公敌了。 幸亏彭辽这人心胸宽广，对于许恒几人还是依然友善，清谈隔天，就带来一个身高比许恒矮不了多少的男人。 那人一见许恒就拉起许恒的手，崇拜的说道 “许公子，你太厉害了，你昨天在台上清谈风范，很有晏子使楚的架势，你让我真正知道个子矮小也能有这等气势。” 彭辽赶紧制止高杰的疯狂行为，然后解释道高杰也是彭州府学的学子，不过因为天生矮小，为人一直比较自卑，昨天看了许恒清谈那种以一挡百的架势，瞬间找回了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要当许恒那样的人。 许恒听了事情始末，心里很想替自己辩解一句，自己还没十六周岁呢，身高还能再长的，而且自己按照按照前世的身高，也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照现在自己的趋势，冲破一米七那是绝对没问题，自己可以冲刺一米七五的。 不过为了高杰的心理健康，许恒就没打算打破自己其实长的不矮这个话题。 不过接下来高杰对许恒很是热情，几乎把许恒当成自家兄弟一样。 许恒一直以为高杰会是维二友善自己的彭州学子，没想到第二天许恒再碰到高杰，高杰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直接无视走开了，许恒看看自己刚要举起的手有点无语。 许恒看了看周围，以为高杰碍于彭州府学其他学子在场，所以跟自己避嫌，谁知晚上跟彭辽一块前来时，对自己依然热情如故。 这高杰精分的有点厉害啊，许恒就问他 “高兄，白天在廊下你我相遇时，是否因为有旁人在场，高兄才会对许恒避嫌视而不见。” 谁知高杰听了许恒的话，却是一头雾水的反问 “啊，白天我见到许兄你了吗？” “怎么没见到，就在午时庭院的廊下，你从东往西去。” “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午时从东院往西院的书馆去了，可是我确实没见到许兄，若是见了我一定会跟许兄见礼的，怎么会视而不见呢。许兄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感情自己午时是空气，他没注意到自己，许恒也只能不在纠缠这个话题。 等到隔天，许恒又碰到高杰，高杰还是跟昨天一样，对许恒视而不见的擦身而过。 这次许恒直接拉住高杰的手道 “高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啊？高杰突然被人拉住手，扭头一看发现是许恒，立马从刚才冷漠的表情变成热情，还说道 “许兄，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你从哪走过来的。” “我就刚刚从你对面走过，你都没发现我嘛。” 许恒看着高杰这怪异的表现，有点无奈的说道 “啊，是吗？我没看清，我不知道是许兄你啊。” 许恒看高杰这真诚的态度也不像说谎，就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道 “高兄不知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有眼疾，是那种远处事物看不太清楚，但是近处可以看清” 第162章 付芷的传闻 “许兄，你怎么知道，我确实眼睛有疾？而且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远处的事物看起来一片模糊不清，只有近处可以视物，这个看了大夫，也没有好的办法，幸好这个不太影响读书写字。” 听了高杰这么说，许恒总算确定了高杰真是一个近视眼，近视眼这个自古就有，不过因为大部分百姓是文盲，近视的人很少。 个别一些读书人会得近视，不过因为这个时代写的是毛笔字，普遍比较大，而且也没有电子产品伤害眼睛，哪怕近视，度数也比较低，不太影响日常生活，所以重视的人很少，只当做一种特殊的疾病对待。 高杰是少数近视程度比较大的人，因为远处看不清，所以日常走路一般都是只关注眼前，不会关心旁的，才造成前次对许恒视而不见。 高杰一听许恒这么了解自己的眼疾，就充满希望的问道 “许兄，你对眼疾这么了解，不知可有治我眼疾的方法，毕竟远处看不清的话，还是很有影响的，若是看不清你还好，若是对面走过来是学道大人这类人物，我这漠视过去就实在危险啊。” 合着我你就可以随便漠视了，许恒听了他这话吐槽道 “你这眼疾医书上说是因为眼睛过度劳累造成的，跟年老眼睛昏花出现的症状恰恰相反，我们一般称为近视眼，出现在这个问题一般是很难恢复的，不过也有的人不继续劳累眼睛，可以恢复，不过比较少。” “啊，这样啊，那我这眼睛应该就是经常挑灯读书比较多，造成的劳累，若是听你这么说我这眼睛是没治了。” 高杰听了许恒的话，内心有点失望，毕竟自己肯定不能不读书的，看高杰这么失望，许恒安慰道 “这个你也不用这么沮丧，这个眼疾虽然不能治愈，却有一种方法可以改善，让你也能看清远处事物。” 真的，听到这话，高杰有点兴奋的抓着许恒。 “额，你不要太激动了，先冷静听我说，我在医书中看到过，用一种透明无瑕疵的水晶，中间磨成不同的凹面，佩戴在眼前，就可帮助你看清远处，医书上称他为叆叇。 只是这种透明的水晶比较难得，若是能找到，我可以试着帮你”。 高杰一听这话，就笑了，自信的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那什么透明的水晶应该没问题，我娘的陪嫁里有一间珠宝铺子，里面经常收集各种宝石玉器，这种透明水晶，拜托铺里的掌柜应该能找到。 如果找到了，就拜托许兄帮我制作这叆叇了” 说完这话，高杰就急匆匆的找人给家里传信，帮自己寻找那透明的水晶，许恒看着高杰心里暗道，原来这位是一个隐藏的富二代啊，珠宝铺子挺挣钱的啊 天气暖和，正是踏春游玩的时候，尤其彭州府学还在山上，每天这周围往来的游人不少。 许恒他们抽空就会去周围转转，把游学这两个字体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今天照例几人趁着下午没课，打算下山转悠一下，没走两步，又被彭欣这个尾巴给黏上了，彭欣不是一个羞怯的孩子，一路上就跟一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等快走到山脚一个岔路时，几人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仔细寻找，最终路边的山坳里发现一个女人掉在下面，这人不是别人，是经常采药的付芷。 许恒几人赶紧帮忙把付芷拉上来，原来付芷是来山上采药，可是不小心踩空掉进下面的山坳里。 付芷上来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感觉没伤到骨头，可是应该是扭到筋了，走不了路，这时也顾及不到什么男女大防，救人要紧，齐辉就主动把付芷背回了家。 不过为了付芷的名声，大家还是专门挑了人少僻静的路走，就这样几人跟撤退掩护的散兵一样，偷偷摸摸回到了付芷家。 付芷家里不算破，她一个人收拾的还算整洁，院子里摆放几个大簸箕晾晒这新收集的药材。 因为付芷的腿受伤，需要大夫来看看是否伤到骨头，许恒就跟彭欣一块去请了大夫前来，诊断的结果跟付芷猜测的一样，没伤到骨头，只是一些皮肉伤，筋有点挫伤，用一些外用药就行了。 付芷这次是真的感谢许恒几人，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之前对于齐辉和许恒的有色眼镜也去掉了。 许恒帮着把郎中送回去，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几个妇人对着付芷家的方向指指点点，许恒想着哪怕自己几人小心，可是人又隐形不了，肯定被人看到，想到付芷一个孤女，若是名声受损不好。 村里妇人的嘴许恒自幼是了解的，就上前礼貌的说道 “几位大嫂好，在下许恒是来自并州的学子，下山时正好看到付姑娘因为采药受伤，秉持助人为乐，我们几人送付姑娘回家，在下希望几位不要谣传子虚乌有之事，否则有人清誉被毁，尤其是读书人最为注重，到时官府追究诽谤下罪，那就不好了。” 几人一看许恒一个少年，文质彬彬的说出威胁的话，起起毛骨悚然一下，然后都老老实实的点头。 其中一个妇人想了想，有点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秀才，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们这次是帮付芷的，不过之前那个书生跟付芷的事，不是我们传出来的，这是整个村里都知道的，若是你听到这个事，可不要找我们的麻烦。” 许恒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询问道 “之前的书生，你说付姑娘之前跟别的书生有往来。” “是啊，是啊，山上府学一个学子经常下山来找付芷，有时候还留宿呢，这个是真的。” 那妇人生怕这事牵扯到自己，赶紧撇清到，其他几人也是赶紧点头。 “你们说的那个学子，是不是有点高瘦，单眼皮，颧骨高” 许恒试着把管岙的面容描述给几个妇人听，没想到这几人都点头说是的，就是这个书生。 原来管岙和付芷真有牵连啊，不过许恒也没太关注，只是提醒几人，不要在议论这事。 “这事你们也不要再传了，要知道那个学子身份不简单，到时被他听到你们这么随意议论他，小心自己遭殃。” 几人听了都多谢许恒的告诫，赶紧转身各回各家了，生怕真有官府来抓人。 第163章 痴心错付 许恒吓唬走那几个村妇，走回付芷家，等彭欣帮付芷包扎好伤口，几人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彭欣感叹道 “芷姐姐，一个人真可怜，受伤了难过都得忍着。” 齐辉听到彭欣的话，有点关心的问。 “啊？芷姑娘难过吗？为啥我送她回家时，她没难过啊，就是看了郎中后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那乡野郎中医术太差，给的药不好。” “你这挑理也太差了，人家郎中好心直接跑家里看病，你还挑起来了，对了芷姑娘的伤到底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彭辽回怼齐辉，彭辽这几天跟许恒他们相处也能知道齐辉是一个棒槌脑袋，直直的。 看病时因为伤在腿上，许恒他们都退出来了，里面就留了彭欣陪着付芷，具体病情许恒他们也不知道，只是郎中出来后只说了一句无大碍就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郎中看了芷姐姐的腿，说是皮肉伤没啥事，只是搭脉后，说病情时让我回避了，然后芷姐姐的脸色就不好了，你们说芷姐姐是不是得绝症了。” 彭欣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有点担心付芷起来。 “你这是乱想，若真有事，郎中也会说的” 许恒让彭欣不要瞎猜。扭头看齐辉也是同样的担心，就觉得齐辉对于付芷过于关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付芷还跟管岙牵扯不清。 隔天许恒和齐辉在府学门口看到了付芷邻居家的儿子小黑豆，齐辉还以为是付芷遇到困难来找他们。 齐辉上前问道 “黑豆，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是芷姑娘叫你来的。” 小黑豆看到齐辉和许恒有点惊讶，尤其听到齐辉的问话，很是吃惊 “齐公子，你怎么知道是芷姐姐派我来的。” “真是芷姑娘派你过来，芷姑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让你来找谁。” 小黑豆听到这话，有点犹豫，来之前付芷告诫自己不要告诉别人。 许恒看出小黑豆的犹豫，大概能猜出他找谁，就说府学还有别的事，就把齐辉拉走了，走了一段路后，齐辉甩开许恒说道。 “哎呀，你拉我干啥，这芷姑娘派人来府学，应该是遇到困难找人帮忙，你怎么突然拉我走了。” “齐兄，你不觉得你对芷姑娘的关心太过了。我好心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齐辉听到许恒的提醒，有点恼羞成怒的反驳道 “你瞎想什么，我就是看芷姑娘一个孤女，生活不易，有点可怜她罢了，还有你怎么心太硬了，怎么对芷姑娘这么冷漠。” “你没对她动心思最好，要知道她不适合你，你不用给我反驳，付芷应该是有心上人，我怕你操心太过，自己陷进去。” 许恒好心提醒齐辉，不过齐辉对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 “芷姑娘有心上人？这个事你怎么知道，那人是谁” 还说没动心思，这一听付芷有心上人，齐辉就注意这个问题了，许恒无奈只能拉着齐辉偷偷跟在小黑豆身后。 看到小黑豆在府学里找到管岙，交给管岙一个荷包，传达自己带来的消息，管岙就打发小黑豆走了。 齐辉看到这个事情，吃惊的看着许恒说 “这芷姑娘的心上人怎么回事管岙呢，她看上谁不行，怎么看上管岙了。” “这王八绿豆看上眼，你管呢，我看在是兄弟的面子上，好心告诉你，付芷跟管岙早就在一起了，你最好收收心思，最后不要单相思受伤了。” 齐辉瞪了许恒一眼，这人说话砸那么不中听呢，什么王八绿豆，管岙是王八没错，芷姑娘可不是绿豆。 不过许恒的提醒也算及时，齐辉因为付芷跟管岙的牵扯，总算收了收自己刚刚萌芽的少男情丝。 齐辉之后对于付芷和管岙也不再关注，就是有点不甘心，付芷怎么看上管岙那个王八，不过几天后许恒他们发现管岙确实是一个王八。 今天课后，按照学舍分配了探讨内容，许恒难得带着覃川一起，当路过一个廊下时听到了管岙的声音。 原来旁边挨着一个亭子，不过因为在拐角处，有灌木遮挡看不到廊下，管岙就没看到许恒几人，对于管岙，齐辉和覃川对他的声音太敏感了，一听是他的声音都齐齐停住脚步，偷听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这怡红馆里新来一个妓子，名叫玉娘，听说前身是官家小姐，因为家族犯事，被罚做馆妓，传说这玉娘，冰肌玉骨人如其名，改天有空了我们去见识见识。” 这突然听到管岙正跟人大聊特聊狎妓之事，许恒他们很是震惊，因为现在朝廷是严令禁止官员狎妓，所以明面上的风气对于狎妓是持负面看法。 哪怕秀才还不是官身，不过约束，不过为了以后的仕途，明面上都会规避，这管岙也太大胆了。 覃川几人是不屑管岙为人，齐辉夜有点生气，为付芷不值。 旁边管岙的同窗应该是跟管岙比较熟，知道他的私事，就调侃到 “你不是跟山下那个小村姑相好嘛，这才没多久那小村姑的温柔乡就不留你了”。 “嘿，一个村姑罢了，哄一哄就听话，你知道这村姑多单纯，我就骗她，将来会迎娶她进门，她就乖乖听话了。” 齐辉听到管岙对于付芷这么侮辱，生气的冲出来骂到 “管岙，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欺骗一个弱女子。芷姑娘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这样糟蹋她。” 管岙本来正在聊天突然被人打断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覃川那一伙，对于别人听到自己的话，一点没恐慌，反而说道 “你们并州学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帘窥壁听的小人之事，更何况我说的是我跟付芷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辉听到这话一时语塞，然后赶紧看了看许恒，希望许恒帮自己怼回去。 这家伙想出头也不应该这么莽撞，许恒只能出言到 “管公子，你这言人不善，尤其对于柔弱孤女可不好，可不是君子所为，这齐兄才会为芷姑娘抱不平， 而且可不是偷听，我们只是顺路走过，你这声音大的非要往我们耳朵里钻，难倒我们走路还要时不时带带耳塞，以免听到某人的龌龊言行。” “哼，许恒你这耍赖本事还是一等一，不知道考场上你是否还能一样。” 管岙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事确实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也没心思跟几人纠缠，直接不理几人走开了。 第164章 多管闲事 齐辉看着管岙这么离开，气的破口大骂道 “真是一个卑劣小人，真是辜负芷姑娘的真心。等下次见到芷姑娘一定要揭穿这人的真面目”。 “嗯，不过齐兄，我告诉你，对于付芷和管岙之间的事，你最好只是提醒，不要参与过多，至于芷姑娘怎么选择，那是她的事，你不能过分强求”。 爱恋中的人都是对爱人有滤镜的，你说对方心爱之人的不是，对方不一定领情，反过来有可能落埋怨。 “你们说那个芷姑娘还真得好好劝劝她，她跟管岙纠缠在一起，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管岙却不是什么良人。” 罕见的覃川跟许恒他们在一块一般都是不讲话的，今天反而主动讲话了。 “你知道管岙什么内情吗？” “嘿，内情不一定算，只要是并州的人有心打听就能知道。 首先我们这种身份，对于妻子的身份会很有讲究，不说什么高门显贵，至少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乡野村姑那是万万不行。” 齐辉在旁边听到覃川这么形容贬低芷姑娘，有点不高兴覃川这类人的势利，不过他也知道覃川说的事实，没有反驳继续听下去。 “管同知虽然跟我父亲同为州同知，可管同知年龄比我父亲大不少，已经年近六十，临近致仕。 管同知一辈子子孙福薄，子女夭折的不少，只活了管岙和他一个大哥，他那大哥有点愚痴，读书完全不行，而且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息，都传言他那大哥不能人道。 直到管同知年仅四十有了管岙，虽然我不喜欢管岙的为人，不过管岙还算天资聪颖之人，读书还算有为，所以管同知对于管岙期望很大，振兴家业的重任也放在管岙身上。 官家给管岙选择的妻子一定是要对他有助益，这也是为什么官家现在还没给管岙娶亲，就等他金榜题名后才定亲。 高门大户对于女婿也是有要求的，至少在成亲前不可能有庶子女出生，小妾更不能先进门，做出宠妾灭妻之事。 若是管岙有良心一点，能给那芷姑娘一个外室身份算不错的了，再多你认为可能嘛。 所以这个芷姑娘若是聪明的，远离管岙才行，否则继续纠缠，跟与虎谋皮没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齐辉反而对付芷更是同情，许恒这没看出来齐辉还有恋爱脑的特质。 也不知管岙是怎么想的，最近对于付芷那边没什么联系，小黑豆被付芷派过来几次，不过都是传递后消息就被管岙打发走了。 等旬假时，许恒他们下山时，碰到了付芷拖着受伤的腿来道边，一看就是等人，等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过许恒他们几个了解管岙真面目的人，看到付芷这副痴情的样子，都有点不值。齐辉直接走到付芷前面，把付芷拉到路边直言说道 “芷姑娘，我知道你在等管岙，可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管岙都不是你的良人，若你真为自己好，尽早离开他为好。” 谁知付芷听了齐辉的话，反而冷冷的看着齐辉，说道 “齐公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跟管公子的事，不过对于管公子，我了解的比你多，你不用拿身份阶级来压我，说我配不上之类的。 我跟他之间如何相处，我自己有分寸，还是多谢齐公子的关心，希望你自重。” 齐辉听了这话，有点吃惊，连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一时着急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许恒看好兄弟这笨嘴拙舌的样子，只好解释道 “芷姑娘，齐兄不是想阻止你跟管岙在一起，或者看低你。 齐兄是关心一个孤女，身后没有依靠，很容易被骗，要知道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对面的人心里想的是好是坏，你该多警惕为自己着想。 就怕你这痴心一片，最后落的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毕竟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的苛刻比男子多很多，你比管岙更容易受伤害。” 不过听了许恒这么说，付芷反而微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也是为了帮我，不过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多谢你们了” 说完付芷给许恒二人行了一个礼，就错身离开，齐辉打算劝一劝，不过被许恒拉住了。 看着付芷这态度这么坚决，旁人的话只能提醒，也不能干涉付芷的行为，没看出来这付芷看着一个比较坚韧的女子，也有点恋爱脑的特质。 付芷回到路边，正好看到管岙下来，脸色立马温柔下来，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回了家，管岙走过时也注意到旁边的许恒和齐辉，路过时嘲笑了两人一声，这真把小人得志的样子表现了一个十足。 被管岙膈应的，几人也没了下山游玩的乐趣，几人都重新回了府学，尤其齐辉发奋读书，发誓一定要超过管岙。 许恒则是无所谓，直接去了书馆看一些孤本，彭州府学的书馆有许多孤本，都是一些学子功成名就后送给府学的，这些都是知名校友啊。 许恒因为经常来书馆，而且态度温和，对于看管书籍的仆从张管事态度很好，不像其他学子那样无视自己。 张管事对于许恒很有好感，经常指点许恒一些独特的孤本收藏的位置。 今天因为旬假许多人都回去了，书馆没几个人，张管事看到许恒来到书馆，好奇的问道 “许公子，今天旬假，你怎么来书馆了。” “哦，府学这附近转悠的差不多，我想来彭州府学一趟不容易，就趁着时间多来看一看这的书，毕竟彭州府学的藏书比并州多的多。” 第165章 彭州府学的底蕴 张管事听了许恒这么说，有点骄傲的说道 “那是，彭州府学这一百年间状元出过6个，进士更是无数，这其中书馆里的藏书就起到不小的作用，所以我张书橱能看管这书馆，也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张书篓原先不叫书橱，原先是一个乞儿，只知道自己姓张，至于名字就不知道了，一直颠沛流离的长大。因为机缘被彭家人捡回来当做仆人，才算安稳下来，后来被分配到书馆工作，听到当时带他的主管，说书重要，放书的书橱也重要，于是就给自己改名张书橱，就这样在书馆里整理了一辈子书，也许书橱上的书，张书橱不一定理解讲的什么，甚至有的字不一定认识，不过只要知道书名，以及归类，他都知道放在哪个位置。 张管事看许恒也认同，就感觉找到知己，然后神神秘秘的对许恒说 “许公子，现在趁着书馆没人，我带你去看一些好东西”。 张管事领着许恒走上二楼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锁着的门，打开门出现一个楼梯，顺着楼梯上来，里面竟然是一间阁楼。 许恒走进阁楼后，看到里面也放置这很多书架，上面放着许多丝线捆绑的纸筒和卷轴。 这许恒看着这个房间有点好奇的问 “张管事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许恒的问题，张管事找出这个卷轴递给许恒。 “嘿嘿，你看这个就知道了。” 许恒打开卷轴，发现是一个被精心装裱好的文章，文章内容先不说，右下角的落款才是最瞩目的，上面写到 “建昭11年殿试谢晋状元卷” 这是上届新科状元殿试的状元卷，彭州府学竟然有这东西，这不就历届真题嘛。 然后张管事又递给许恒一件一个纸筒打开后发现竟然是谢晋在彭州府学期间留下的文章。 “这是谢晋三年来的文章，府学都留着吗？” “是啊，不光是谢晋的，只要是进入彭州府学的学子，府学都会留着，然后等这些学子金榜题名后，就会选出一些优秀的文章整理成册，出书以供他人参考。 有的学子为了回报府学的栽培，也会在登科及第后，专门默写殿试的答卷赠送给府学，这也是彭州府学长盛不衰的底蕴。 一般这里是不给外人阅览的，今天书馆没人，许公子你可以好好看一看，也许对你将来有帮助。” 许恒听到这里，赶紧对着张管事行礼道谢，张管事能带自己来看这些，对于自己实在是有大帮助。 “哎呀，许公子不用这么客气，你先慢慢看，我得先下去看着了。” 张管事下去后，许恒开始看起这些文章，先从这些进士卷和状元卷看起，尤其是本朝的文章。 通过这些文章可以看到朝廷取士的方向，大周朝相对科举还是比较务实，殿试题目都是有关治国安邦的题目。 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早些年，朝廷的重心是休养生息方面，最近几年开始侧重外患方面。 等把彭州府学所有留存的文章都看完，许恒看外面也有点晚了，就打算回去，转身时衣袖勾到一个纸筒。 许恒捡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管岙的文章留存，许恒有点好奇打开看了一下。 发现最上面的文章是一篇描写晚霞的骈文，这骈文措辞华丽，内容典雅而工巧，讲形式美与内容美相结合。 许恒看了称赞道，这是一篇极佳的骈文，就凭这水准在后世的语文课本中可以有一席之地，而且地位应该是全文背诵的级别。 再细琢磨，这管岙和覃川文风有点像，是不是彭州学子写文章都爱华丽的辞藻。 许恒吐槽了一句，就把管岙的纸筒放回书架上，走下阁楼，再离开书馆时，许恒又再次感谢了张管事。 最近几天府学流行往神石留下来的缝隙里扔铜钱许愿的行为，这神石边角有一个三寸见方的小洞，下面有一定的空间，就跟一个口袋一样。 相传若是能从离这神石一尺远的距离投进铜钱，说明神石收下了你的请求，若是投不中那就是神石对你没兴趣。 这是一个无聊的学子翻看府学的早期府志看到的，在府学还是属于私人学院时比较盛行，成为公立府学后就消失了。 许恒听到这个事后，猜测应该是当初彭家建学院时花费昂贵，用这种方式回收点小钱，因为许恒看过那个洞口一看就是被人开凿出来的。 许愿洞的消息被翻出后，许多学子不管嘴上信不信，都要尝试投一投。 许恒也跟风尝试投了投，第一次铜钱本来要进去了，谁知旁边杨旗也同时扔了，许恒的铜钱被影响弹出去了。 许恒没在意第二次随意扔了，铜钱直接掉进里面的洞口，这个难度其实没多大，多尝试几次大部分都能投进。 当然也有人脸黑的，运气一直不好，管岙就属这其中一员，一直非酋到底，一次都没投进过。 因为这事齐辉和覃川两人一见管岙路过神石就嘲笑，这次又碰见管岙投铜钱，覃川直接说 “我说管岙啊，你也别每次费心投这大钱了，你这手黑的啊，我觉得你这哪怕投那方寸小钱恐怕也投不进。” 这的铜钱一般都是直径两寸左右，不过铜钱的规格不是固定的规格的，在建朝初期，因为种种原因，制作的铜钱比较小，只有一寸见方，称为方寸小钱，后来随着朝廷稳定，铜钱规格就固定成两寸左右。 这方寸小钱早已经被回收差不多，市面上能见到的很少，覃川说这话就是嘲讽管岙再费尽心思，也不会得到神石庇佑。 管岙听到覃川这么说自己，恼羞成怒的把手里的铜板直接砸向神石，不屑的走了 “哼，就一块破石头，谁稀罕他那所谓的庇佑，这不过是怪力乱神罢了。” 后面齐辉说 “不屑，你刚才乱扔什么。” 然后齐辉又和覃川一起嘲笑是管岙自欺欺人，因为管岙这个共同不顺眼的家伙，齐辉和覃川最近关系好起来了。 第166章 茅房事件 最近覃川跟许恒他们关系好了很多，多接触后，发现对方还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 四月十五覃川就邀请许恒他们去家里做客，好不容易来到自己的家乡，覃川也想尽尽地主之谊。 这次学舍三个人都要一块去，连最近勤奋过头的杨旗也要一块去。 杨旗自从年后，尤其到了彭州府学，一直处于刻苦读书的状态，整个人就跟上劲的发条一样，没有半刻休息，平时许恒和杨旗还会抽空去附近转悠放松一下，杨旗却是一点都没有。 这次应该是看在覃川父亲的面子上，才奢侈的抽出一天时间跟大家下山一趟。 上午上完课，大家就回学舍打算好好整理整理仪容仪表，毕竟覃川父亲是州同知，自己还是要多注意。 覃川看几人这么重视，就劝道自己家人都很随和，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跟着自己去就行。 别人的客气不能当真，几人还是换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去拜访覃川的父母。 不过在大家收拾妥当打算出发时，齐辉突然想方便，人有三急等不得，齐辉赶紧把自己穿上的衣服脱下来，打算上茅房。 “你这怎么去个茅房还要脱衣服。” 许恒有点纳闷齐辉的行为 “你又不知道那茅房情况，一个茅房盖的严实，都不怎么通风，这天气暖和起来，里面根本不能呼吸，我得把这衣服脱了，以免沾上味。” 齐辉脱下衣服就百米冲刺的跑进茅房，迅速解决完又以相同的速度冲出来，边走边呕。 这让路过负责学舍的管事看到，很是关心齐辉的状态 “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嘛” “我没事，我就是被那茅房的味道冲到了，这茅房真不是人呆的，我就是一会没秉住气息，不小心吸了一口，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哦，这样啊，因为这茅房因为一场大雪造成顶部塌了，就重新加固，因为冬天修的，所以工匠就给弄的特别严实。 而且这个院子之前不怎么住人，所以也没太关注，这个茅房的问题，等院子空下来，府学就会重新修改一下茅房。” 学舍管事听了齐辉的话，解释道 “这还得等我们走了再弄啊，那接下来几天，我们不是都得忍受着熏死人的茅房。” “这没办法啊，现在修了这茅房，你们这最近也不好上茅房，还得大老远跑前院才行。所以相比较来说，还是过几天再修为好。” “那好吧，不过这茅房的味道你得祛祛。” 齐辉听了很是无奈，然后就让管事管管，否则后面天肯定更暖，这茅房更不能去了，不过这个可把管事难住了，茅房还能祛味，不会是让熏香吧？ “啊？这茅房怎么祛味？” “哎，这你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这方法，我家里给马桶祛味，会烧一些干枯的杂草或者废纸，这灰烬就可以吸吸味，你可以找一些干草或者废纸烧来试一试。” 听了这话，管事就打算试试，毕竟来者是客，这若客人住的不好，传出彭州府学待客不周，自己可就是罪过了。 许恒他们等齐辉回来，就说他去一个茅房这么久，还以为掉茅房里呢。 “哼，想啥呢，那茅房我恨不得躲着走，我回来的路上让这彭州府学的学舍管事，去给那熏死人的茅房祛祛味。” 杨旗取笑齐辉这多此一举的行为。 “这茅房还能祛味啊，若茅房没味还是茅房嘛” 旁边的许恒有点好奇的问道 “你这让他怎么祛味的” “哦，我就让他去茅房里烧一些干草或者废纸的灰烬吸吸味。” 许恒本来听了觉得齐辉出的主意不错，本来草木灰这类确实有祛除异味的作用。 几人出门时，正好碰到那个管事端着正烧着的火盆往茅房走去。 齐辉看了，跟许恒他们称赞起来 “这彭州府学的管事做事还挺周到，我这说了，他这立马就做了。” 许恒看了也点点头，不过等走出院门没两步，突然发觉不对，大喊一声遭了，就往那茅房赶去。 边跑边喊 “管事，你等一等，不要去茅房啊。” 许恒这动作弄的齐辉和杨旗一愣，不知道许恒搞什么，不过还是一块跟着赶了去。 哪怕许恒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学舍的管事已经带着火盆进了茅房。 好在学舍管事听到许恒的声音，好奇的走出来，刚走没两步，就听一声巨大的哄的一声，身后的茅房直接炸了，自己也被带的炸倒。 许恒他们看到搭建茅房的石块和木板被炸的满天飞，当然还顺带一些其他。 几人赶紧往回跑的躲开，最倒霉的是一些路过茅房的人，也被波及，巨大的动静也惊动了附近的人，纷纷跑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都被这巨大的恶臭给熏到。 其他人赶紧把被炸到的人扶着远离那茅房，幸运的是，除了茅房被炸倒，其他人都没受什么伤，除了炸茅房的彭管事，因为巨响出现了短暂的耳聋，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彭学道和赵学道也听到动静赶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不明所以，许恒只能解释前因后果，学舍管事因为想给茅房祛味，就放了一个火盆，结果不小心把茅房给炸了。 许多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火盆就把茅房炸了，这是什么奇幻之事。 两位学道听别人说，学舍管事端火盆进茅房时，许恒喊着阻止过，猜想许恒应该知道原因，尤其赵学道对于许恒有时候的博学都跟佩服，就开口问道 “许恒，你可知为何学舍管事把茅房放进一个火盆就把茅房炸了。” 许恒看了看后面低头齐辉，解释道 “启禀学道大人，这个人排泄的污垢之物若是在适宜的环境内会释放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平常的茅房一般都是通风，所以这个气体就不会聚集，也就烧不着。 而这个茅房因为比较严实，这个气体释放不出去形成聚集，所以学舍管事把火盆端进去，就跟热油遇火，这样就造成了茅房被炸。” 第167章 一样的文章 “这没想到茅房还能被炸，就这威力送到西南地区，绝对杀敌够够的。” “你想什么呢，这哪里那么多茅房呢，而且就这情况，你看学舍管事那凄惨的样子，而且这臭气熏天的，那是杀敌还是帮敌呢。” 有学子听到这情况议论纷纷道，不过好在没人受伤，彭学道就让大家散了，这茅房唯一能确定的好处就是立马有人来修茅房，不用再忍受。 不好的就是茅房现在不能用了，要上茅房只能跑远地方。 学道大人一说离开，大家纷纷赶紧远离事发现场，除了可怜的仆从，只能捏着鼻子去收拾令人作呕，翔飞四射的茅房。 这么一耽误，去覃川家就晚了一点，好在还能赶上，去并州的路上大家时不时的相互闻一闻，看有没有沾上不明物体。 路上大家顺便谴责一下齐辉多事，好好的让管事的祛什么茅房味，差点把大家都搞上那异味。 覃川的母亲知道儿子今天带了自己在并州府学的同窗好友，特地准备了一桌富含彭州特色的佳肴款待几人。 许恒他们到时先去拜见了覃川的父亲覃仿，也许是因为覃川的父亲主管缉盗方面，覃同知有点匪气，感觉一言不合就要骂人打人一样， 覃仿这气势镇的杨旗和齐辉大气不敢喘一声，许恒在扭头看看旁边的覃川，也是安静如鸡，看来平时对自己的父亲很是敬畏。 覃仿也许知道自己给儿子的同窗带来的压力，让大家不太自在，跟许恒他们见过面，简单沟通了一下，就说自己官府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覃同知自己来，大家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轻松了，覃川的母亲在旁边看着这些小孩子的表现暗暗发笑。 覃川的母亲相比较覃仿来说，就温柔可亲多了，说话体贴，给许恒的感觉就跟隔壁邻居家的阿姨一样亲切，一点都没有想象中贵重的官夫人的架势。 招呼着大家入座，然后吩咐下人把特意准备的饭菜端上来，等菜上起后就笑吟吟的说 “你们大老远来彭州，可得尝尝这彭州特色的菜，哎呀，你们能来府上做客我真是高兴啊。 我这儿子，从小就独惯了，前两年他独自远赴并州求学，我害怕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孤僻起来，没想到还有你们几个同窗，真是不错” 许恒几人听了覃川母亲的话，眼色怪异的相互看了看，这覃川母亲猜的真没错，覃川在府学还真有点孤僻。 之前在府学有几个狗腿子看覃川身份不简单。就想着跟他混混，谁知覃川是一个没情商的人，混了半天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天天受覃川的鄙夷，久而久之就没人跟覃川往来。 只是最近回到彭州，覃川跟大家混熟了，这关系才改善很多，有了许恒这几个非敌非友的同窗。 “行了，你们慢慢吃，若是菜不够就叫我” 覃夫人知道自己在这，几人肯定不自在，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覃川的家人还挺和谐的，吃完饭后，覃川领着许恒几人在家里转悠起来，尤其小花园里各种珍稀植物，甚至还有一些南方的植物。 逛的时候覃川还会聊一下自己幼时发生的趣事，这真不愧是官宦子弟，这成长环境许恒他们完全不能比。 最后覃川领着三人去了自己的书房，覃川的书房许恒觉得比自己当年在上河庄的学堂书房都要大，书橱上一排排摆满了书。 这书房很是让几人羡慕，尤其覃川这书种类还很多，不像许恒他们家里的书最多的就是跟科举相关的书籍，其他的书只能借阅，看了再喜欢也只能送回，除非自己有多余的余钱来购买或者誊抄。 齐辉看了覃川的书房，有点神秘的问 “你这里面有没有那种特色的书啊” 说完还挤挤眼睛，覃川看不懂齐辉的暗示，有点糊涂的说 “特色的书，什么特色的书？” 这人真无趣，齐辉对于覃川的反应有点无语。 许恒也是细致的看覃川收藏的书籍，突然看到旁边挂着一幅精心装裱的文章，这是一篇骈文，一看就是覃川的笔迹，不过许恒看到内容有点吃惊。 “覃兄，这是你写的文章吗？” 覃川听到许恒的问题，扭头看到，有点自得的说 “这个啊，当然是我写的，这是我考取秀才之前，有一天跟管岙起了冲突，我就跟管岙比赛为当时的晚霞写一篇文章，我当时就写的这篇。 别说当时霞光满天，景色甚美，我有感而发挥笔写下，就这篇文章，不用找人评估就把管岙压的死死的。 事后我在看这篇文章，也是很满意，所以我特地誊抄装裱下来，等将来也能像那些大儒一样，出本文集。” 许恒听着覃川的描述，越听表情越怪异，等覃川讲完后，就直言道 “覃兄，我能说我之前看到过这篇文章吗？而且内容一模一样。” 覃川听到许恒这么说，很是有点惊讶 “你看到过，没有吧，我这文章没给人看过，连先生都没让人看过，你在哪里看过。” “我之前曾在彭州府学给学子留存的文章中看到了这篇文章，写下这篇文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当时比试的对象管岙。”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文章，这管岙难倒抄了覃兄的文章吧。” 齐辉听了也惊讶的说道 “什么难倒，摆明了就是抄了覃兄的文章啊，这不明摆的事嘛” 杨旗肯定的说道，覃川听了很是生气，就打算去找管岙算账，这家伙竟然趁自己不在彭州。抄了自己的文章，尤其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偷了，对方还占为己有说是自己生的。 覃川也不管许恒几人，直接气冲冲的就往府学，去找管岙算账。 没想到覃川脾气这么急，情绪上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一点没想着怎么解决，而是直接找罪魁祸首算账。 许恒想赶紧拉住覃川时，覃川已经骑了家里一匹马冲出去了。 第168章 神石的惩罚? 许恒他们只能在后面紧追，哪怕拦路叫了一辆马车，也差了覃川一步。 等许恒他们后面赶到时，覃川已经直接上手跟管岙打了起来，等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 管岙摸摸自己被打肿的眼角骂道 “覃川，你发什么疯。” “哼，我发什么疯，我问你‘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这篇文章你是不是当做你写的文章了，你这家伙太卑劣了，枉读圣贤书。” 管岙听到覃川这话，没一点吃惊，直接抵赖道 “抄了你的文章，你在说什么鬼话，这篇文章是我两年前写的，你现在跑来竟然说是你写的，真是滑稽。” 覃川一听管岙竟然耍赖，更是生气 “你竟敢抵赖，这篇文章明明是我当时跟你比试，我写出来的，怎么现在成你写的了。” “你写的，你有什么证据，谁能证明，我写的这文章整个府学都知道，就连学道大人都知道，你说你写的，有证据嘛。” 听到这话，覃川就想再扑上去痛打管岙一顿，不过被周围的人死死拉住，这时正好许恒他们也赶过来了，赶紧拉住，许恒劝道 “覃兄你冷静一下，这事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想办法，现在你这么闹，解决不了问题。” 覃川听到许恒这话，再看看远处被保护起来的管岙，整个人吸了一口气，也就顺势被许恒和齐辉拉走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撂下一句狠话。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疯子，你不善罢甘休，我还不会呢，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管岙也不客气的回怼，撂狠话谁不会啊。 “没想到管岙这家伙还能做出抄人文章这种事，太卑鄙了。” 齐辉很是鄙夷管岙，在覃川身边帮着骂还岙，不过也有冷静的人，杨旗想了想这事的来龙去脉说道 “要我说，这事啊，根本扯不清，就像管岙说的，没人能证明这篇文章是覃兄写的，他这却早早公之于众，所以他才有恃无恐，我看覃兄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了。” 许恒旁边听着，想了想确实现在真拿管岙没办法，覃川一听这更生气了，直接连晚饭都没吃，一直生闷气。 “覃兄，你这还要向前看，你要知道他抄了你一篇文章，可毕竟是抄来的，不是他自己的，科举可不随便由他，你可以努力在科举上超过他，用实力证明他是一个假货。” 等到临睡前，覃川也冷静下来，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确实莽撞了，想通后就起身往外走。 正打算躺下的齐辉看覃川往外走，追问道 “这快亥时了，你这大晚上出去干啥。” “我去茅房一趟，否则半夜起夜怎么办。” “哦，对了，茅房白天给炸了，现在用不了，你去茅房得跑前院去” 齐辉好心的提醒，哎，这茅房离的远真是不方便。 等到过了亥时覃川才回来，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生气 “你这是怎么了，去了茅房一趟这么久，回来还这么生气。” 覃川没理齐辉的碎嘴，直接上床睡觉了。 “没事，就是大晚上碰到晦气的人，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许恒因为要追高，每天都会早早起床锻炼身体，只要是并州府学的人都知道许恒没事爱蹦跶，几个早起晨读的学子看到许恒又蹦跶起来，见怪不怪的打了招呼，就各干各的。 突然前院传来喧哗的声音，听到有人在大喊 “来人啊，死人了，快来人啊。” 许恒他们听到动静，跑过去一看，竟然看到管岙头后仰在神石上，双眼瞪圆，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的事。 不过管岙这个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是吓到来看发生什么事的学子。 没一会彭学道带着人赶了过来，让人不要动管岙的尸体，迅速派人下山去官府报案。 围观的众人看着管岙这样，纷纷好奇又惊恐，有学子就多嘴的说 “管岙怎么磕死在神石上了，是不是前一阵管岙因为投铜钱不中，辱骂神石，被神石惩罚，所以磕死在神石上了。” 有学子想到神石的传说，再联想到前阵管岙对于神石的不屑猜测是不是这样。 许恒在旁边听着，这个时候还传播封建迷信呢，这不是加重恐慌嘛，等官府前来时，这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 这时齐辉和杨旗也赶了过来，齐辉看到管岙死了，心情是很复杂的，虽说管岙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突然昨天还鲜活的人，今天突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冲击还是让人心里恐惧。 “覃川呢，怎么就你俩跑过来了。” “覃川，不知道他啊，刚在屋里我们正起床时，听到管岙死了都很震惊，尤其覃川都吓了一跳。 不过说来，刚才我们还在一块呢，现在怎么没看到他。” “哎，也许是人太多，挤不进来吧...” 杨旗在旁边不确定的说，本来还打算再说，官府的人已经来了。 先是覃仿带着仵作过来查看，紧跟着是管岙的父亲管密。 这管岙身为州同知之子，死在了府学里，彭学道一道通知了管父。 管父一见到儿子的尸体，顿时悲从中来，显些晕过去，彭学道赶紧上山安慰。 “管兄，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彭大人，我好好的儿子死在你这府学中，你让我怎么节哀顺变，说我儿子怎么死的。” “管大人，你先冷静一下，先让仵作检查具体情况，你再来决断。” 彭学道这安慰对于丧子的管密来说一点都没有作用，管密只想知道儿子怎么死了。 覃父赶紧让仵作先简单检查一下管岙的尸体，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没一会仵作检查完后，过来汇报 “启禀大人，小人已经检查完毕” “你速速说来，管岙是怎么死的。” 覃仿听到仵作的话，赶紧让他说 “管公子的身亡时间应该在戌时三刻到亥时之间，死亡原因是头部重击硬物所致，同时小人还在管公子手中发现此物。” 仵作双手递上一个连接团锦结的玉坠，覃父众人看到这个玉坠通通大吃一惊。 第169章 覃川的危机 看到这个玉坠，许恒他们也很震惊，因为这个玉坠不是别人的，而是覃川的，这个玉坠是经常挂在覃川腰间的。 听覃川说过，这个玉坠是他的祖母在他出生时赠给他的一个平安坠，这个玉坠这个时间出现在管岙的手里，说明覃川跟管岙的死扯不开联系。 一看到这个玉坠，管密也知道这是覃仿儿子的， 管密在人群里搜索覃川，没有发现他的身影，直接生气的抓住覃仿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覃川杀了我儿子，啊，你儿子竟然杀了我儿子，他在哪，覃川在哪？” “管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覃川根本不可能杀人，尤其还是管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覃仿虽然也吃惊，不过为了儿子着想还是解释起来。 “误会，若是误会，那覃川现在在哪里，这么多人都在这，覃川偏偏不见踪影，他这不是杀人后心虚，他藏起来做什么，说，你把覃川藏哪里了。” 此时管密认定覃川杀人后，被覃仿窝藏起来，直接找覃仿要人。 “两位大人，先不要激动，先把覃川找到再说，你俩在这争执也无济于事。” 听了这话，管密直接命令所有的捕快在府学内搜寻覃川，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在这期间，看过事情来龙去脉的学子开始议论起来了。 有好奇的问，小声的询问旁边的人。 “你说是不是覃川真杀了管岙啊。” “这不明摆的嘛，虽然没板上钉钉，不过也八九不离十，我记得昨天覃川和管岙因为一篇文章不是打了起来嘛，临走时覃川还说要给管岙一个教训，恐怕昨晚回去覃川没想通，所以一生气就杀死了管岙。” “哎，你说的这事，我昨天也见到了，你这说的有道理。” 在搜寻覃川的间隙，学子之间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许恒他们则是出奇的沉默，每个人相互看了看，想说话，又发觉有点难言，干脆沉默以对。 最终不到一个时辰，覃川在府学内一个偏僻院落的柴房里被官差找到。 覃川被带到现场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在，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挣脱官差，冲覃仿喊道 “父亲，救救我，我真没有杀管岙，管岙真不是我杀的。 昨天我跟管岙分开时，管岙还活着呢，谁知他今天就死了。” 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覃川跟管岙绝对有事，覃川跟管岙的死绝对扯不清了。 管密一听这话，就想冲到覃川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杀了自己儿子，甚至想直接杀了覃川，为管岙报仇。 赵学道看到管密这么冲突，赶紧让自己的护卫拉住管密，防止他冲动行事，顺便劝道 “管大人，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把事情了解清楚，而且哪怕覃川真杀了管岙，你也不能对他用私刑。” 彭学道对于府学发生这种事，也是为难，不过职责所在也出来劝和。 “是啊，是啊，我们先听覃川怎么说，再做定夺，覃川你把你知道的事说来，尤其昨晚管岙死之前的事。” 覃川看着管密想吃了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深吸一口气还是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距离亥时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覃川出来上茅房，因为学舍院内的茅房白天被炸了，覃川只能跑前院去，回来时正好碰到管岙正在摸神石。 想到白天管岙抄袭自己的文章，覃川直接讽刺管岙起来。 “管岙，就你那偷来的文采，还妄想这神石庇佑自己嘛，若真这样，这神石可真瞎了眼啊。” 管岙看到覃川，也回怼道 “哼，覃川你要知道，那篇文章是你写的又怎样， 你要知道，这篇文章是我先拿出来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写的，而你呢，你看看，写了一篇文章还敝扫自珍，藏起来不让人看。 而我直接让这文章显现人前，等我金榜题名后，这个文章会直接出现在我的文集里，真真正正属于我”。 看着管岙如此恬不知耻，覃川被愤怒冲昏了头，直接挥拳跟管岙打了起来，两人推搡间，管岙突然松了劲，管岙直接被覃川推倒在神石上。 覃川看管岙跟一个软脚虾一样，一推就倒，也没兴趣继续打，不屑跟他这小人纠缠，直接就回去了。 谁知早晨起来，覃川就听到管岙死在神石上，覃川跟人过来看了一眼管岙，被他后面献血四溅的模样吓到，脑袋一蒙就躲了起来，说道这，覃川就继续为自己辩白 “我走时，管岙真还好好的活着，他不是现在的样子，管岙真不是我杀的。” “哼，不是你杀的，按你的描述，最后在他死之前就跟你见过，就算你不是故意杀他，也是你们昨晚推搡间，让我儿子撞到那石上，你不热心救治，反而逃离，这才导致我儿子意外死亡。 尤其他都死了，你还污蔑他，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管密越想越气，就想上去直接结果了覃川，却被覃仿拦住。 “管兄，你先等等，这听覃川描述，其中还有蹊跷，等全部解开，你再来决断。 若覃川真杀了管岙，我绝对会还你一个公道”。 “哼，覃仿，你当我是傻子吗？覃川是你儿子，你自然会包庇他，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就是覃川杀了管岙，我现在就要为我儿子讨一个公道”。 两个看着情况，两位学道大人赶紧上前劝阻，毕竟这也关乎自己两个府学的学子，可是赵学道和彭学道都是年老力衰的人，根本拉不开两人。 旁边的官差一看两位都是自己上司，而且都是一样官职的州同知，更不知该帮谁，只能在旁边围观。 第170章 付芷怀孕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外面有来了一队官差，后面跟着一个身着四品官服的中年人，哪怕并州学子不认识此人，不过看他的穿着，也能猜到这是彭州府的知府贺昀。 彭学道和赵学道看到来人，一块松了一口气。 这是彭学道之前看到覃川有嫌疑，因为这牵扯到两位州同知，都是贺知府的下属，彭学道赶紧派人给贺知府递了消息，让他来主持决断。 管密一看知府大人过来，就赶紧说道 “知府大人，请你为下官主持公道，覃川杀害我儿，覃仿竟然还想包庇，请大人为我惨死的儿子主持公道。” “管大人，我说了，这覃川是否杀害管岙尚未断明，若事情查明，管岙真是覃川杀害，我绝对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你怎么给我交代，你的交代能换回我儿子的命吗？谁不知覃川是你儿子，你能断定你没半点私心嘛。” 贺知府看着两个下属在这争执，直接说道 “二位，先听我说一句，这到底是不是覃川杀了管岙，本官会严查，你现在都不能私刑处理覃川，你放心。 若真管岙之死跟覃川有关，管密你放心，我绝对给你一个公道，来人，先把覃川给本官收监。” 覃川就这样被压了下去，走之前覃川还不停看着自己的父亲，期望父亲救救自己。 至于围观的其他人，都被哄了回去，不允许再在现场围观，接下来就是让仵作再详细检查一下现场。 回去的路上，许恒几人都是情绪复杂，难以接受覃川怎么就把管岙给杀了。 一时难以相信，自己认识的人就这么杀人了，接着就是惋惜，覃川怎么这么冲动，做出这种冲动之事。 不管覃川是不是故意杀了管岙，覃川这辈子人生前途都没了，甚至连命都有可能没了。 不过几人回到学舍没多久，就被一个官差传唤，说是知府大人有事要询问许恒等人，就这样回去屁股还没坐热，许恒他们又回去了。 因为许恒跟覃川是住一间学舍，所以昨晚覃川的情况得从许恒几人来调查。 这次是贺知府亲自询问，毕竟这是两个下属都牵涉其中，又涉及两个府学之间，贺大人需要谨慎办理。 “你们三个一直跟覃川住一起。本官现在问你们，昨晚亥时左右，你们和覃川都在做什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详细说来，不得有隐瞒”。 齐辉和许恒都回想了一下，覃川昨晚上茅房前后的事情，尤其说道覃川是亥时左右回到学舍，回来后神情一切正常，除了感觉心情有点不好，不过不是慌张之类，而是有点气愤不平，一点没有杀了人那种惊慌感觉。 齐辉猜测覃川气愤的原因，是刚跟管岙产生冲突。 不远处仵作正在仔细检查，等现场勘查完毕，就会把管岙的尸体带走，进行更具体的尸检。 就在众人正在回答知府大人的提问，一个妇人哭着冲了过来，边哭边喊道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你怎么就走了，你让为娘怎么办。” 原来是管岙的母亲得知儿子身亡的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不远处儿子的尸体，情绪失控，就想扑到管岙的身上，可是仵作正在检查，无关人等不能靠近，被旁边的官差拉住。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剧对于年过半百的人是不能承受的，管母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点顾不上贵妇的仪态，现在她就是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 贺知府看着情况，也有所动容，走过去劝慰管母，让她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管母一看知府大人走过来，拉着知府大人说道 “贺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儿子主持公道，让凶手绳之以法啊。” 这边贺母还没喊完，后面又冲过来一个女子，许恒一看这不是付芷嘛。 付芷在山下听到管岙出事了，吓得赶紧跑过来查看，结果在神石旁看到管岙的尸体，腿一软扑倒在地，遥看着管岙的尸体，哭喊道 “岙郎，你怎么会死，你不是昨天才跟我说要对我有一个交代，好好照顾我的吗？” 刚说出这话，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齐辉几人看着情况，赶紧上前帮忙扶起付芷，发现付芷整个人软的跟面条一样。 知府大人听到付芷刚才说的话，猜测付芷绝对跟管岙有关，因为刚才通过问询管岙的同窗，都知道下午管岙和覃川当众发生冲突后，就下山去了，一夜未归，直到早晨发现管岙的尸体。 听付芷的话，昨天付芷跟管岙见过，贺知府就命人把付芷抬到一间厢房休息，同时派了一个大夫前去看诊。 旁观管岙的父母也看到了付芷的表现，就猜测付芷跟儿子是什么关系，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一切只能等付芷醒来问个明白。 大夫进去给付芷把了脉，扎了两根银针，付芷才悠悠转醒。 大夫看付芷没事后，就出来禀告 “回大人，刚才那姑娘已经醒了，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刚才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只是...” 这大夫说道后面就有点吞吞吐吐，贺知府看大夫这表现直接说道 “你如实禀告就行。” 听到贺知府这么说，大夫也就接着说了下去 “只是那姑娘已经怀有一个多月身孕，而且有点胎像不稳，需要小心调养。” 听了大夫这话，在场的许多人都震惊了，付芷可是云英未嫁，这现在怀有身孕，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恐怕大家都有决断，尤其是管岙的父母更是震惊。 好在贺知府对于这种场面没什么吃惊的，只是语气平和的问到，现在付芷的身体可以被问话，就传付芷过来询问。 付芷再次过来，面色惨白，整个人有种娇弱无力的脆弱感，付芷出来后先跟知府大人见礼。 “你身怀有孕就免礼吧，付芷，本官问你，昨晚是否见过管岙。” 贺知府看到付芷点头，就接下来问 “你跟管岙是什么关系，如今你细细为本官说来，不得有所隐瞒。” “回大人，民女是彭州府学山脚下的一个孤女，之前一直跟父亲相依为命，靠采药为生，两年前，民女父亲采摘月颜草时，不甚摔下山崖，没多久就去世了。 从此民女就一直独自生活，有一次民女再给药材铺送药材时，被一地痞差点欺压，是管郎...管公子帮我解了围，之后管公子怜我孤苦一人，此后对我照顾有佳。 日久相处，我们...暗生情愫，所以才在一起” 第171章 覃仿的请求 现在现场种种的证据都对覃川不利，毕竟昨晚覃川在管岙遇害的时间，跟管岙发生冲突，哪怕覃川是有意杀死管岙，也有嫌疑失手杀了的可能。 管密就揪住这点，让贺知府惩办覃川或者把覃川交到自己来审办。 覃仿肯定不同意，这事情没有完全定论，怎么能这么快惩办，哪怕是拖，覃仿也要为儿子拖一拖。 儿子若是落到管密手里，就凭管密现在这态度，恐怕严刑逼供少不了，为了覃川的安危，覃仿是寸步不让。 最后是贺知府下话了，覃川这七天都是由自己这边亲自看管，两人都不得插手，为了以示公允，给覃仿七天时间，查明覃川是不是凶手，若是七天后覃仿查不出一个所以然，覃川就按照流程收押，并且也警告了覃仿绝不能做徇私枉法，否则自己严惩不贷。 仵作也侦查好现场，就有人开始搬运管岙的尸体，毕竟尸体不能一直放在现场，仵作需要把尸体运到隐密的地方，进行更为细致的尸检。 在官差挪动管岙的尸体时，许恒瞅了一眼，管岙头部的血逞放射四溅，这应该是遭受重创，血管破裂造成的。 许恒看了一眼就被齐辉拉走了，毕竟一大摊血的样子渗人不少。 许恒他们回学舍没多久，就有官差来搜覃川的物品，甚至还把覃川的一些物品收走了。 毕竟覃川是杀害管岙的首要嫌疑人，来他这搜索证据是应该的。 就是这官差搜就搜嘛，这么摔摔扔的，一点没取证的样子，反而像来抄家的。 齐辉和杨旗看了很是生气，可是人在屋檐下，只能忍着。 这时正好赵学道过来，对着官差呵斥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官差一看是赵学道，自己得罪不起，赶紧赔笑道 “回禀大人，小人正奉令前来覃川处搜证，恐怕小人粗俗惯了，惹了大人误会。” 赵学道对于这人的话一点都没信，直接讽刺起来。 “哼，我看你们的差服是看管之类的吧，怎么也来做这活，若是彭州官府没人，我取信从并州调一些缉捕官差协助也行，省的这外行做事。” 为首的官差一看赵学道这态度，赶紧讨好的说道，挥挥手，领着几人灰溜溜的走了。 “别，别，这是小人失职，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哼，狗仗人势” 齐辉看着那几个官差鄙视道，赵学道则说了齐辉一句。 “行了，注意你的举止，你不是代表你个人，代表是并州府学” 本来来彭州府学是为了让自己的学生都有所精艺，谁知却出了这个意外，这倒是不定天下怎么嘲笑并州府学，说并州府学教出一个杀人犯，想到这赵学道就头疼。 “学道大人，你这来是有事吗？” 许恒看赵学道这满目愁容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哦，我来就是问问昨天覃川真是你们刚才跟贺知府说的，没有一点隐瞒。” “回大人，学生几人真的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难道真是覃川失手杀了管岙” 赵学道有点迟疑的说道，听了这话，许恒几人不敢搭话了。 因为现在的证据还真是这么表明，哪怕管岙之前的付芷都没作案的可能。 若付芷说的是真的，戌时过半管岙离开的，走差不多一炷香到了府学，碰到覃川，跟覃川起冲突时间是吻合的。 而付芷之后就在洗衣服，洗了一个时辰，亥时洗好，这期间就一炷香的时间，付芷根本没可能杀害管岙。 因为来往府学就这一条最便捷的山路还是大路，人再跑，来回也要超过一炷香，所以付芷没有作案的时间，尤其付芷刚才的表现，可以看出她对于这个孩子特别看中，知道自己怀孕的人，剧烈运动会流产，这个风险应该不会冒的。 听了这事，赵学道让许恒他们不要多想，安心继续读书，后续的事府学会处理后，赵学道就忧心忡忡的走了。 隔天一早，有一个人自称覃家家仆，说自家老爷有事找，不过让许恒不要声张出去。 许恒看这人确实覃府的人，应该是覃仿的贴身护卫，之前在覃府和昨天都见过，许恒就跟齐辉说自己有事先去学堂了，就跟着那人先走了。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那人打开门，说了一句，许公子请。 许恒迈步进去，就看到了覃仿正在等着自己，许恒先行礼道 “覃大人，安好。” 不过许恒说了这句话，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余，就现在的情况，亲儿子是嫌疑杀人犯，做父亲的能好才怪。 “许贤侄，不用这么客气，说来你跟覃川是同窗好友，怎么算也属于我这子侄辈的人，不用这么见外。” 覃仿跟许恒亲近的说道。 “许恒，我想问你，你认为覃川是一个会草菅人命的人吗，你相信覃川会故意杀害管岙吗？” 许恒一听这话，有点懵，不过还是如实说道，覃川虽然性格傲娇，不过秉行不坏，这种事按照他平时的风格应该不会做。 覃仿听到许恒这话，欣慰的点点头。 “我这这么认为，所以找你过来，是我有事请求，我希望你帮忙查明管岙真正的死因。” 管岙的死因？许恒听了有点疑惑，管岙不是被覃川不小心撞死的？难倒还有隐情。 覃仿看到许恒的表情，点头说道 “是的，管岙的死因和川儿的叙述，其中有一些出去，我总觉得这其中应该有蹊跷，我希望你帮忙查明。 因为我的身份原因，我不能直接插手，只能拜托你，而且这也是覃川的请求。” 昨晚覃仿其实问了覃川一些情况，发现覃川说的跟实际有一点出入，覃仿就想具体调查，可是自己过度参与，肯定会受到管密的阻扰，只能找外人来，覃川明白父亲的意思后，就推荐了许恒，虽然覃川这几年一直看不惯许恒，不过对于许恒的能力和才智是佩服的。 相信许恒能帮助自己，覃川现在病急乱投医，落水乱抓草的无奈想法了。 第172章 蹊跷 “若是学生最后查明，管岙之死确实跟覃川有关，又该当如何。” 许恒听了覃仿的话，直言道，毕竟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覃川，若最后结果也一样，覃仿会不会徇私舞弊，或者做其他，自己现在掺和其中会不会有不妥。 覃仿听了这话，给许恒保证道 “许贤侄放心，若真是覃川害死管岙，我绝对不会包庇覃川，让你做为难之事。 你只需要帮我调查清楚管岙真正的死因，把其间一些蹊跷查明就行。” 听了覃仿这么说，许恒放下顾虑，答应这件事，对于覃川毕竟同窗一场，自己能帮就帮一下。 覃仿看许恒同意了，然后指了指刚才领许恒来的人说道 “这是覃忠，是我的心腹，这期间他会全力辅助你调查此事，若你碰到难事他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帮助你。 对了，你最好七天内查明，因为七天后，覃川就被押入大牢，这进去监牢后，先不说里面会有严刑逼供，这事知府大人也会最终判决覃川，然后上报刑部，这之后也就无力回天了。” 毕竟管岙身有秀才功名，这类人的案件，朝廷一般都会要求查案期限，尤其现在证据和嫌疑人都齐全的情况下，一直拖着也不可能，这也是贺知府为了两个下属做的折中。 许恒点头知道了，就领着自己的帮手走了，覃仿等许恒离开后，开始惆怅起来， 自己是不是也病急乱投医了，竟然把救覃川的希望，让一个秀才去调查，覃仿这也是一时没办法，又听了儿子的话，才同意找许恒帮忙。 接下来覃仿也开始做另一手准备，若最后的结果还是覃川杀了管岙，那自己就得赔上自己这珍惜一辈子的老脸，也要保住覃川一条命。 毕竟故意杀人和失手杀人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若是失手杀人，覃川还是可能留一条命的。 许恒从覃仿那里离开后，站在空地上仰头看了一会天，旁边跟着的覃忠有点疑惑，这许公子不急着查案，看天做什么，覃忠好奇的也抬头看起天来。 旁边路过的人，看到两人这个动作，以为天上有什么新奇的事物，也一个一个都抬头看天。 最终许恒头抬的有点脖子酸了，摇摇脖子，扭头一看发现四周一堆正仰着头的人，许恒好奇的问 “你们这是做什么？” “啊，许公子，不是你先抬头看的吗？” 覃忠迷糊了，许恒无奈，自己这是想学学智者，尝试一下抬头看天的智慧，捋一捋思路罢了，谁知引起这风潮，只能赶紧让覃忠和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 今天彭州府学流传出，今天天空出现了一个时间特别短的天气奇像，许多人都抬头看到了，预示府学最近应该不太平，引起人心惶惶，毕竟府学才出了命案，气的彭学道好好给彭州的学子上了一节，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圣贤之道。 许恒问了覃忠，自己能不能先去找覃川，毕竟具体情况还是当事人更了解一些，覃忠旁边点头说可以去见自家公子，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覃川现在还没押在官府的监牢里，而是在府学内，许恒去时，覃忠出示了一下腰牌，就被放行，不过开门时，看管的官兵说只能呆一炷香的时间，而且旁边得有人盯着，这个没问题，自己也就是问问罢了。 许恒再次看到覃川，发现她现在就跟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听到有脚步传来，就吓了一跳，发现是许恒才安心下来。 覃川这蓬头垢面的状态，没有一点之前骄傲公子哥的做派。 “覃兄，我来这只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咱们长话短说，你再详细的说一说前天晚上你碰到管岙的情景，越细致越好。” 覃川听了许恒的话，赶紧又回想了一下那晚的事情，覃川描述跟他之前说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说到最后又提起 “哦，对了，当时我跟管岙打起来的时候，管岙有点奇怪，他就跟喝醉一样，有点摇晃控制不住身体，我当时以为他是喝醉了。 然后我跟他打起来时，他就是没力，所以我才能一把把他推倒，而且他当时就是磕了一下，然后坐到地上，我走时看他那时好好的，谁知管岙第二天成那个样子了。” 许恒听了管岙的话，再次问 “你真是推了他一下，那你们当时距离神石有多远，你刚推倒管岙时，他就是昨天那个姿势嘛。” 覃川听了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应该不足半丈远。没有他先嗑了一下，然后就滑坐下来。” “那你跟管岙打起来时有没有注意到他喝过酒。” “这个真没注意，好像是没有酒味。” “行，你这情况我知道了，等我再查到其他线索再来找你，你现在先暂时安心吧。” 许恒了解这情况，就打算出去了，这时覃川拉住许恒，眼中迷茫又期盼的问许恒。 “那许恒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杀管岙” “嗯，我相信你，你安心就行，我一定会查明的。” 许恒从覃川那里出来，边走边沉思，覃川两次描述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出入，说明覃川没有说谎，若是说谎当时人会临时编一些话来掩盖自己真正的意图，可是谎言毕竟不是事实，说过之后很容易遗忘细节。 所以再让人重复当时的情节的话，若说谎了，就会有自相矛盾之处，可是覃川描述时，冷静细致，眼神肯定，加上两次描述都没有出入，这恐怕覃川说的就是事实。 可是按照覃川说的，他那样推了管岙，加上距离神石近，管岙不可能有之前那样的出血情况，因为当时许恒注意过，管岙头部的血是逞溅射状，说明是遭受猛力撞击所致。 这恐怕也是覃仿注意到的情况，若覃川所说属实，那恐怕杀害管岙的另有其人。 不过现在覃川属于嫌疑人，他说的话不一定有人相信，毕竟覃川也有可能，为了给自己脱罪编造呢。 毕竟人再出事时，描述一般都会说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第173章 矛盾的地方 许恒思考了覃川的话后，就接着去找仵作了解一下管岙的尸检有没有新的发现，毕竟尸体是逝者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遗言，许恒打算了解一下管岙最后说了什么。 至于找仵作，因为许恒又不是法医，没有任何经验，只能靠仵作来判断了。 覃忠安排了许恒下午去，这次直接让仵作带着许恒检查管岙的尸体，不过许恒刚到门口，旁边就跟上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这人一来就怒视许恒。 许恒有点疑惑这人是谁，覃忠就老实告知 “这人是管府的护卫，守护管岙尸体的。” 因为管岙这事还没完全结束，仵作尸检是必不可免的，管密也阻止不了，只能派人来盯着，防止有人做手脚。 仵作带着许恒进入了放置管岙尸体的房间，这房间到处挂着白布，人一进去就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里人正常死后，习俗是需要停灵几天，让死者的灵魂有寄托之处，可以回家看看，直到入土为安。 可是管岙是死于非命，这个案件还没查完，也就不能正常发丧，管家人就把这里布置了一下，让管岙能暂时停灵。 不过这个氛围挺渗人的，尤其仵作揭开覆盖着管岙的白布，看着管岙苍白发青的肤色，这么直面人的尸体，许恒还是内心一怵，不过缓了一下心情后，就开始听仵作讲解管岙尸体的情况。 管岙身上伤不少，一些是陈旧的伤，这些应该是下午跟覃川打架所致，临死前身上的伤不多，只有胳膊处有几处淤青。 许恒看了看位置，猜测这应该是管岙临死前跟覃川推搡时弄的。 这其中最致命的伤是后脑处，直接重击嗑到石头凸起处直接毙命，后脑的整个枕骨都凹进去了。 说道这仵作还把管岙的脑袋抬起让许恒详细看了看，因为管岙还没整理遗容，这后脑头发上沾满了黑红的血，甚至还有白的。 许恒看了一眼，就感觉胃有点不行，赶紧手攥拳，压了一下嘴角，许恒从上到下看了看管岙问道 “这管岙当时手边拿着覃川玉佩的是哪一只手” 仵作听了许恒的问话说道， “哦，是管公子的右手” 许恒仔细看了看管岙右手是虚握状态，疑惑道 “他的手一直是这个样子。” “是的，人死后不到一刻钟，尸体就会僵硬，维持死前的状态。” 听了这话，许恒拿出一个手帕包裹住手，自己翻起看了看管岙的手，这家伙手指甲剪的挺短，指甲缝一点都没有东西。 许恒本来还期待像电视中那样能从指甲缝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结果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在把管岙的胳膊放回去时，发现袖边上有几粒小米粒大小的白点，这是破了吗？许恒摸了摸，发现不是，应该是沾了什么白色的色料。 这么检查了一番没有太大的发现，许恒就问仵作能不能查出管岙死前饮酒。 谁知仵作摇了摇头，说没发现管岙生前有饮酒，许恒再次确认，仵作肯定的说没发现。 许恒听了就点点头，就离开了，那个全程监视的护卫看许恒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当时那护卫眼睛一点都没离开许恒，生怕许恒偷偷对少爷的尸体动什么手脚。 这时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不过许恒还打算去那案发现场的神石处转一转。 许恒发现自己这帮忙查案，都是在不停地走来走去，神石那里周围没什么人路过，现在府学的学子都是绕着神石走。 这倒不是官府特意封锁了那里，而是学子们都怕啊，神石之前就有一个惩罚的传说，这管岙前段时间就因为投不进铜钱，对于神石很是不屑，这不没两天，管岙就死于非命了。 哪怕管岙的死是被别人杀的，可是这也让神石对于对自己不敬的人会受到惩罚，加重了人们对神石恐惧的色彩，所以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生怕自己惹上麻烦。 许恒到了神石那里，别提我着管岙尸体的位置，还有这血迹。 这血迹都围着磕死管岙那个凸起成放射状，一看就是管岙死时溅出去后，然后流下来。 许恒躲在管岙的那个位置，站起身，发现半人高处，也有一处小拇指大小的血迹，这雪看着像蹭上去的，跟其他血有点不同。 这个会不会就是覃川当时说的推倒管岙，嗑到的呢。 许恒就站在覃川描述当时跟管岙拉扯的位置，尝试后仰若是自己被推倒会碰那里。 不过许恒这无头脑的动作，让旁边跟着的覃忠有点纳闷，这管公子在做什么，不会是被这神石控制了吧。 等到许恒安静下来，覃忠才小心翼翼的问 “许公子，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哦，我只是比划一下，若在这个位置被推倒会磕倒那个位置。” 听许恒这么说，覃忠送了一口气，不是什么鬼神上身就行，然后又问 “那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许恒看了看覃忠，想到覃忠是覃仿派来跟着自己，他肯定也要跟覃仿汇报，就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覃忠，你看出来，这块血迹跟其他有什么不同吗？” 覃忠听了仔细辨认，除了这块血迹位置远一些，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许恒无奈只能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朝墙上泼过水，这样水会四溅，然后往下流，血也一样，你没发现这块血不光离的远，而且没有流的痕迹嘛，这应该是被蹭了一下。 上午你也听了你家公子讲过他只是推了管岙一下，若是像覃川描述的位置，我所没猜错，这处血迹就是管岙被嗑到的位置”。 覃忠听了许恒的讲解，再一寻思，是啊，若是按照覃川的说法，这种程度管岙应该没多大的事，尤其管岙死的位置是他坐地后，头脑的位置，这个位置好像还得重新施力，可按覃川说的，他推倒管岙之后就离开了，这就是管岙死因和覃川描述的矛盾之处。 “那按照许公子你这么说的，那杀了管岙的是另有其人了。” 第174章 付芷的处境 “嘘，这话现在还不能这么说，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能洗脱你家公子的嫌疑。 不过这得保证覃川说的确实是事实的基础上。” 许恒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个禁言的手势，解释道。 “哼，我家公子说的肯定是实话。” 覃忠对于许恒质疑自家公子这事，赶紧力挺自家公子。 “嗯，你说的对，接下来我们就该去找真正的真凶了。” “这去哪里找真凶啊？” 覃忠听到这话，赶紧抛去刚才的不满，好奇的追问起来。 “那就要看看，若是管岙死了，对谁最有利了。” 一般来说大部分凶杀案，熟人作案占绝大部分，杀人除了变态的随机杀人，许多都跟受害者有部分牵扯，比如情感纠纷，经济纠纷等等。 所以查案应该根据管岙的关系网来查一查管岙死了，对谁最有利。 目前看来，付芷有一定的作案动机，毕竟根据管岙之前的表现，他是渣男的可能性很高，管岙死了，付芷反而会好一点。 但是付芷之前说的，明显她不可能有作案的机会，不过不管真假，都得亲自去周边询问一下。 现在已经傍晚了，今天恐怕不行了，得等明天了，这时覃忠也要回去复命去了，毕竟覃忠是覃仿派来的，今天有什么情况都得跟覃仿汇报。 许恒回到学舍的院子时，正好碰到齐辉和杨旗回来，一看到许恒，齐辉就问。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里了，一天没见你人。” “哦，我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今天上课怎么样。” 许恒没打算说自己在帮覃川调查管岙的案子，毕竟覃川这事现在还不明朗，直接岔开话题说道 “哎，甭提了，今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学习，更可气的是彭州府学的人，竟然看不起我们并州，还说我们这出了一个杀人犯，真是太气人了。” 说到这个，齐辉和杨旗就生气，哪怕覃川杀了管岙，那也是失手，不是故意的，怎么能把这帽子扣在整个并州府学的头上。 “再说管岙这事还不是他自找的，没事抄别人的文章做什么，这不得报应了，死了，死了还拖了覃川下去”。 事情过去这么一天，杨旗反正对于管岙死了，没什么感觉，这人活着时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没人为他可惜。 “哎，说来管岙也真是一个人渣，他这一死，就是可怜了芷姑娘，芷姑娘这本来就是孤苦无依，这管岙死了，留她一个柔弱女子带着一个遗腹子，真是命苦啊”。 齐辉想到这，就替付芷可惜，旁边得许恒和杨旗听了齐辉这话，有点吃惊这家伙这么单纯，旁边得杨旗出声反驳道。 “你想什么呢，那付芷才不命苦呢，管岙死了，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好不好。 你要知道之前你也听覃川说过，管岙根本不可能迎娶付芷，这孩子都有可能生不了，因为大户人家不可能不可能在进门之前有庶子出现，能当一外室就不错了。 现在管岙死了，付芷的孩子是管岙的遗腹子，管家绝对会接纳付芷，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子，现在是对她最有利的，所说最想杀管岙的，付芷最有可能。”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芷姑娘，芷姑娘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虽然齐辉因为付芷一心跟管岙，早已经没当初的心动，可也不想听人这么诋毁付芷。 许恒听了，赶紧制止两人争吵，为了一个外人伤和气不值得，付芷是不是那样有心机的人，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隔天覃忠又来找许恒，两人一块下了山，去到付芷家门口，没想到付芷家大门紧闭，许恒趴在门缝上看了看，发现院里的晾衣杆上晾晒着衣服，旁边还有晾晒的草药，这么早付芷就出门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隔壁的邻居大婶一走出家门，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付芷家门口，尤其一人还鬼鬼祟祟的趴着门往里瞧，怎么看怎么可疑，立马出声。 覃忠一看闹了误会，赶紧亮出自己官差腰牌，许恒在旁边解释道 “大婶不用惊慌，我是彭州官府的人，前两天彭州府学的一个学子出了事，听说付芷跟这学子有关联，我们就来找付姑娘调查一下。 可是来了发现这大门紧锁，所以我刚才就打算看看。” “哦，这样啊，那你们来晚了，付芷啊，已经两天没回来了的。” 那大婶听了许恒的话，放下心来随口说道。 “没回来，那她去哪了。” “好像是被什么大户人家接走了。” 许恒听了，猜测应该是付芷被管家人带走了，毕竟她现在怀着管岙的遗腹子。 “那大婶我问你一些问题，就是关于那个学子跟付芷的事情，这是关乎命案的，你的老实回答，不得隐瞒。” 听了许恒的话，邻居大婶赶紧点头保证 “我绝对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不会隐瞒一点的。” “嗯，那你就把你知道关于付芷跟那个学子的事都讲出来。” “哦，好，好，付芷是我们村里的，前两年他爹采药摔死了，就留她一个人，没过多久就有山上一个书生来找她，叫做管岙，好像是彭州府一个大人的公子。 这个公子一开始对付芷挺好的，经常来帮付芷，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那个书生还经常在这留宿，这个是我碰到过几次那个书生大早上从付芷家离开。 不过今年那公子来的就不如往年那么勤快了，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尤其前一阵子，付芷还跟那个书生吵了起来，那个书生直接摔门走了。 不过前两天两人不知怎么又和好了，那个书生走时，付芷还特地出来送他。 谁知第二天我们就听说那个书生在山上府学被人杀了，付芷一听就吓坏了，赶紧往山上跑，然后这两天就没见过付芷回来” 许恒听了这话，又问到 “你知道付姑娘跟那个书生因为什么争吵吗？” 第175章 不可能的作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当时听到那书生说什么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外室”之类的话，付芷听了就朝那个书生摔了一个碗，然后那个书生就生气的走了，几天没来。”。 嗯，听到这里，许恒猜测这应该是付芷怀孕了，打算以此来要挟要名分，可付芷没想到管岙是一个渣男，只想着给付芷一个外室身份了事。 要知道外室是不被这个时代承认的，外室连妾都不如，尤其生的子女若是不被认祖归宗，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连财产都有可能继承不了。 “那个书生走的时候是什么时辰，付姑娘之后又在做什么。” “这个啊，那个书生应该是戌时过半没多久走的，过了一刻钟付芷就出来洗衣服，洗了有一炷香左右。” “这个时间你记得准确吗？付芷真洗了一炷香的衣服。” 许恒听了再次确认道 “肯定，因为付芷送那个书生走时，我一般那个时间都在院里编草绳，我看到付芷送他走的。 然后付芷洗衣服时，打水时还摔坏了盆，还找我借盆呢。她洗好后，晾衣服时叫我来拿盆呢。 她因为盆摔坏了，怕明天洗不了衣服，连当时身上穿的衣服都一块洗了。” 听到邻居大婶肯定的话，那这样算来，付芷是不可能作案了，因为从山下到府学最快的路就是那条大路，因为那是一条笔直的上山路，其他偏僻小路虽然隐蔽，但是花费的时间绝对更长。 下山时，许恒特意问过覃忠，若是他全力赶路，这来回一趟山路也绝对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要知道覃忠可是常年练武的护卫，身体素质绝对超过付芷。 尤其付芷在管岙离开一刻钟后还在山下，一炷香后的亥时就付芷还在山下，就一炷香的时间付芷绝对没能力犯案。 “你不会怀疑付芷吧，那你们太多心了，付芷对那书生痴情这呢，我们当初都劝她，两人没名没分在一起对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可是付芷偏不信，说那书生给她保证了，会迎她进门的，傻姑娘一心就往里跳。 前阵子那书生疏远付芷，付芷还很忧愁，这才好没多久，这书生就死了，幸好那家人还有良心，接了付芷过去。” “这书生的家人也来过这。” “来过，还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就跟你问的差不多。” 嗯，应该是管家人也曾经怀疑过付芷的动机，最后发现她没作案的可能，才接受了付芷。 付芷没杀管岙，那是谁杀了管岙，看来自己还得从其他方面查一查了，许恒发现大婶家院子跟付芷家只有一墙之隔，然后就和覃忠从大婶家翻到付芷院内去看一看。 大婶看着许恒和覃忠这两个人这么不讲究的样子，很是无语，不过人家这么正大光明的进去，一点都没避讳自己，尤其两人还是官府身份，只能无奈的看着。 许恒和覃忠在付芷家转了一圈，发现付芷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这就有点意外，毕竟若是付芷是意外得知管岙死亡，家里应该是还没收拾的样子，可是付芷家明显没有一点凌乱，除了院子里还晾晒的衣服。 许恒还特地看了看付芷管岙出事那晚洗好的衣服，发现一件衣服臂膀处沾了点蓝绿的草汁。 “大婶，付姑娘那天穿的是这件衣服吗？” 本来大婶很是鄙夷许恒一个男子，随意翻看人家姑娘家的衣服，不过听到许恒说，还是老实回道 “是的，是这件衣服，那天我看付芷换了身衣服，还好奇的问呢，付芷就说她这衣服白天采药沾了点草汁，隔几天再洗就洗不掉了，干脆都洗了。” 这么说来，付芷也没有什么异常，看来自己在付芷家调查不出什么了，许恒就打算带着覃忠回府学，看看管岙有没有其他仇人。 刚翻出墙临走时，许恒又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大婶，你那晚看到那个书生离开时有什么不一样，比如喝醉酒之类的。” “啊，这个没有啊，我看那人走的挺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婶你了。” 往山上回去的路上，许恒就问覃忠 “覃忠，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人手脚发软昏迷的药物，而且发作时间在一炷香后” “致人昏迷的药物有，这类药物一般都是朝廷违禁，药铺是不能买卖的，我倒是听过一种药材碰到后就会让人浑身无力，如同醉酒一样浑身无力，头脑昏沉叫做十日醉。 这个曾经有无良酒家，为了增加酒的酒醒，会给自己添水过度的酒里放一些，人一喝就会产生跟喝酒一样，不过喝多了很伤身体，所以官府就查禁了。 而且这个药物是立马发作，不是等一炷香的时间。” 原来这个时代就有假冒伪劣的假酒啊，许恒听了感叹，若是这种药，那就不可能了，因为管岙从山下走到山上是一个正常人上山的速度，这样就能判断这期间管岙身体是没事的。 那他在跟覃川争执时出现的状态倒是跟那十日醉的状态很像，不过他是怎么中的毒，难倒是回到府学管岙又碰到了什么人。 那人给管岙下了毒，在打算动手时，被覃川出现打断，然后在覃川离开后又补了后手，直接磕死管岙嫁祸给覃川。 若是这样想倒是有可能，现在只能把重心放在府学的学子身上，看谁跟管岙有仇，有可能杀害管岙。 现在官府也在一个一个摸查当晚在府学亥时前后学子的不在场证明，许恒也没打算放过一丝线索，让覃忠去并州的药铺里，查查有没有一炷香发作的药物。 不过在山上的调查也进展的不顺利，府学的学子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一个不能提供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但是在杀人罪名前面，那人赶紧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去处，原来当晚那人去山下暗娼寡妇处逍遥去了，那个寡妇可以给自己证明。 这事气的彭学道严厉的惩罚了那个犯错的学子，本来最近就多事，这人还乱搞，有辱名声，不重罚干啥。 第176章 未亡人 这两天调查陷入僵局，一直没有突破，一日找不出真凶，洗脱不了覃川的嫌疑。 第三天，许恒还是让覃忠帮忙找附近一些经常上山的采药或者砍柴的人，问问有没有偏僻的小路能缩短上山的时间。 毕竟从动机和付芷的表现，她的嫌疑也不小，不过其他人也在查询有没有嫌疑。 事情没有进展，许恒到处跑也没用，第四天许恒先跟齐辉他们上课，在中午下课时，许恒他们碰到了彭欣。 因为府学出了杀人案，彭欣就被家里约束起来，不能再随便乱跑，这次好不容易彭欣央求彭辽带自己走一走。 彭欣一看到许恒他们很是高兴，许恒他们很是好玩，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小孩子而忽略自己。 不过齐辉一句话弄的彭欣瞬间泼灭了看到他们的喜悦。 “你要小心啊，府学内可是有杀人魔的。” “哼，我才不怕，杀人犯不是被关起来了嘛。” “彭欣，这件事还没有最终确定，你现在不能认为覃川是杀人犯。” 许恒听了彭欣的这句话，直接训斥彭欣，彭欣想反驳，不过最终只是瘪了瘪嘴，然后又问 “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是未亡人吗？” “未亡人就是丈夫死了的妇人，跟寡妇差不多，你从哪听来的。” 齐辉听了，有点迷糊道。 “这个我昨天晚上听我娘和我婶娘，芷姐姐要当那死了的管岙的未亡人，可是芷姐姐不是没跟管岙成亲嘛，她怎么就成了管岙的未亡人了。” “什么，芷姑娘要当管岙的未亡人，她没疯吧，管岙都已经死了，她这是要守一辈子的寡啊。” 齐辉听到这话，有点震惊，难以想象一个青春的姑娘给一个死人守寡。 “哼，她才没疯呢，这是她多难得的机会，要知道她这身份能进去当少奶奶，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看啊，除了覃川杀了管岙，最想管岙死的，付芷绝对排第一名。” 杨旗听了在旁边讽刺道 “你这嘴怎么这么毒。” “我这哪里毒，明明说的就是事实，齐辉你才不要天真，这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 “女人怎么惹你了，你不爱慕虚荣，你读书科举干啥，不是一样为了功名利禄嘛。” 旁边的彭欣一听杨旗这么贬低女人，不高兴的反驳，自己一样，反而冠冕堂皇的看不起别人。 “好了，好了，你俩不要为这个争吵，彭欣你说付芷要当管岙的未亡人，是真的嘛。” 许恒把吵急眼的两人分开，然后接着问彭欣 “是啊，头七不是那啥还魂夜嘛，管家就打算让芷姐姐嫁给管岙，可是管岙都死了还能成亲吗？” 死人当然能成亲啊，冥婚一直存在，愚昧的地方认为人未婚亡故的话，成成为克命，会一辈子成为孤魂野鬼，会破坏祖坟的“风水”，所以死后不能进祖坟，活着的人会给死去的人办冥婚。 不过冥婚一般都是找双双亡故的未婚男女，甚至许恒前世有厉害的地方还会盗取下葬女尸，卖给别人配冥婚。 付芷做了管岙的未亡人还真像杨旗说的，对于她现在是最有利的。 不过想到管岙的头七，许恒就想到头七后，再查不出线索，覃川就要被定罪了。 覃仿也是看许恒这边没进展，重心开始偏移，着重打点关系，想着哪怕覃川被定罪，也是往争吵中失手造成管岙丢命，这样还能保住覃川一条命。 许恒想着既然现在没有线索，那就去彭州城转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许恒特地去各个药铺找大夫询问十日醉的特性，现在附和当初管岙状态的也就十日醉了，许恒打算详细问一下这药。 因为覃忠的官差身份，大夫都很配合，老老实实的说了这药材的特性，不过大部分大夫说的跟当初覃忠知道的一样，不可能一炷香后发作。 再走完最后一家药铺时，许恒听到了同样的答案，有点泄气时，那个大夫说了一件事，十日醉被当初无良商人掺进假酒时，都会夏天掺进去，冬天反而会少一些。 因为十日醉如果遇热，药性发挥比较大，哪怕不喝，闻一闻都会中毒，煮后还会出现白色沉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假酒一般冷酒卖的多。 许恒听了这个觉得有用又觉得无用，总不会有人在管岙半路让他闻十日醉的水吧。 上午走了一路，许恒跟覃忠随便找了一个茶馆歇歇脚，茶馆自来就是这个时代城市的新闻散步重心，三教九流相互谈论自己知道的各种小道消息。 大到国家大事，比如西南战事有了进展，或者即将迎来的秋闱，解元人选有哪些。 小事当然也不少，尤其各种惊奇八卦，数不胜数，因为付芷自愿成为管岙的未亡人，这个行为获得一些不明真相的卫道士的称赞，称赞付芷此举属于义举，许恒齐辉听了，这种赞美都很无语。 许恒跟覃忠在一个茶馆喝茶时，旁边就有人高谈这件事，称赞付芷对于管岙一往情深，真是有情有义的女子。 “是啊，是啊，那付姑娘当初到处兑换方寸小钱，原来我才知道她是为那管公子求的。” 旁边一人听了这话，也附和说道，同时伸手捏出一个铜钱。 许恒看着那人用拇指和食指搓开铜钱突然茅塞顿开，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是找到管岙是如何被下药了。 许恒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走到那个人身边，装作八卦好奇的样子，求证道 “兄台，你刚才说那付姑娘为了管公子到处求方寸小钱，这是真的嘛。” 那人一听有人来跟自己聊八卦，认为找到有共同话题的人说 “是啊，那个付姑娘半个月前在我这好了大价钱求购了几枚方寸小钱，听说那府学流行往神石里投铜钱，不过听说管岙是一个手笨之人，投不进去，所以付姑娘为了管岙特地来兑换方寸小钱。 不过要我说啊，那神石也挺灵验的啊，说不保佑就不保佑，这不那管公子就在神石那边送了命”。 第177章 月颜花粉 许恒听了这话，然后赶紧让覃忠再安排仵作，对管岙再重新进行尸检。 等再次到管岙尸体的地方后，那个管家的护卫，看着许恒又带仵作来了，很是生气，气许恒这几天三天两头的来打扰管岙的尸体。 管岙的头七没两天了，那个护卫怕许恒这次来做什么破坏，这次比上次盯的更紧迫，感觉都要贴许恒他们身上。 许恒进去后，直接翻看管岙的双手，果然在管岙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中间，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白色薄膜，不仔细看还以为手部脱皮呢。 在离开管岙尸体后，许恒领着覃忠跑去神石那个装钱的洞里，用一根蜡烛照明，让覃忠看看里面是否有一个尺寸比较小的铜钱。 幸亏自从管岙在神石这死了，最近几天可没学子来这里投钱了，先不说能不能获的保佑，别沾染霉运就行了。 果然覃忠在里面最上面看到一个铜钱尺寸比其他的小一倍，是一个建朝初期制作的方寸小钱。 听到这话许恒知道付芷是如何给管岙下毒了，接下来就是付芷怎么作案的，毕竟现在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毕竟仅凭这个还定不了付芷的罪，看来得让覃忠那边抓紧找出付芷是如何快速上山下山的，不过这条线索还是没有头绪，无论那条小路，都不可能一炷香时间往返，难不成付芷还是用飞的？ 这没头绪的事，让许恒感觉就像，那种明明知道答案可是解题总走不下来，很是让人心烦，加上又临近考试结束。 许恒再着急也没用，只能等搜索的人找出这最后一环，许恒只能先让自己静心下来，这时高杰找到许恒，高兴的说道 “许兄，你在这里啊，我正好找你啊，铺里的掌柜说家里家里找到了你说的那个透明无色的水晶，就是那个叫啥，哦，叫叆叇的，怎么磨制这个你得帮我。” 许恒听了，想着自己正好还打算去并州，就跟着高杰一块去吧，顺便教他眼镜的制作，路上还碰到了彭辽，彭辽则是要去布庄一趟。 “你这是要买布料做新衣服？” 许恒对于彭辽去布庄有点诧异。 “实不相瞒，家里有一件铺子做布庄，我让布庄特地给我留一匹特殊的布料，等着制一件新衣，看看今年有没有合适的场所穿上。” 许恒听到这话，再看彭辽一眼，嗯，能猜出来，彭辽应该是打算制新衣为今年秋闱后的鹿鸣宴准备。 看来彭辽对于今年的秋闱也是信心满满啊，不过这人的悲喜各不相同，覃川是现在有牢狱之患，自己还托大的为覃川奔波，劳心劳力，彭辽和高杰则是进行正常学子的步骤。 毕竟管岙这人他们不喜欢，他死不死跟两人没太大关系，所以管岙死了也就感叹一下，至于覃川更是没太多交际，所以对于覃川是不是杀人了，更是关注不大。 许恒跟高杰他们先去了首饰铺子，许恒看了看那个水晶，发现这水晶确实不错，通透无瑕，不细看的话，许恒看着真跟玻璃没啥区别。 这个要磨制镜片，首先得确定高杰的度数，许恒就找一张纸上，从上到下，自大到小排列出不同方向的山字。 高杰站在五步远的位置，许恒让高杰遮住一只眼睛，许恒拿着一根木棍不停指着不同的山字，判断高杰的方向，最后判断高杰的度数应该在四百～五百之间。 因为水晶的折射率不同，许恒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厚度区间，然后再让工匠细细雕琢，因为精度不高，需要高杰时不时来佩戴矫正。 彭辽在旁边看着许恒和高杰在折腾这个，很是新奇，感叹原来眼疾还能这么确诊啊，自己还尝试了一把，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常的，连最下面的指甲盖大小的字都能看到。 交代好工匠磨制细节后，许恒跟着二人去了布庄，首饰店女顾客多，雅间也是一些贵妇来挑选休息的地方，许恒几人待着不方便，就跟着彭辽去了这布庄。 布庄老板一看到彭辽过来，赶紧热情上前，公子前公子后的招呼。 “行了，行了，整这么多虚的做啥，你说的那啥布料做好没，拿出来我看看，可以的话，就让绣娘赶紧给我缝制出来。” 这件衣服不是单单缝制衣服这么简单，还需要一些必修花样，这个耗时就久了，所以现在拿到布料得抓紧时间。 掌柜的一听这话，赶紧去后屋库房拿了出来，许恒看到这布料颜色是绿底宝蓝色，这颜色像月颜草的宝蓝又比那个要浅，其中能看到绿色的底色，染在丝绸上，有种波光粼粼的光面。 “这个颜色很特殊，有点类似月颜草的蓝色，却又有点不同。” “嘿嘿，这位公子好眼光，因为这个染制不是用的月颜草的茎叶，而是用月颜草的花粉制成，珍贵异常。” “这月颜草的花粉也能染色，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 “是啊，相传最早发现月颜草可以染色，就是通过月颜花粉知道的，花粉遇水就可以上色，只是这花粉量少，所以常规只能用茎叶染色。 而且这花粉染色还比较特殊，染色只能在无色的布料上才会出现接近宝蓝的颜色，提前还需要用明矾古色才行，否则容易褪成草绿色。 最特殊的一点若是碰到有染色的布料很容易让原有颜色褪色。” 因为许恒是自家少爷带过来的客人，这掌柜的也没隐瞒这布料染色的原因，毕竟再知道，这月颜花粉数量稀少难获得，这也是为什么这种布料昂贵的原因。 不过许恒听到这个，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正得意介绍布料得掌柜一跳，许恒站起来不是因为听到什么商业机密，而是恍然大悟，自己好像知道付芷是如何上山的了，然后赶紧辞别两人，去找覃忠重新找路上山。 彭辽和高杰看着许恒急匆匆奔跑的身形，都有点纳闷，这家伙有什么急事。 第178章 真正的凶手 许恒让覃忠安排人重新搜山，重点不再是走路上山的小路，而是悬崖之类的地方，尤其是距离府学和付芷住处比较近的位置。 覃仿虽然已经打点好关系，哪怕判刑，刑部也会以失手杀人来给覃川定罪名，死不了可是背负杀人的罪名，覃川这辈子也算毁了。 谁知听到许恒说有机会洗脱覃川嫌犯的罪名，能清白做人最好，覃仿连夜派人帮忙搜山。 可是人还没搜山太久，天就黑了，一切只能等隔天再找。 许恒今晚没回府学，而是在山下，夜晚看着山上从府学发出灯光，判断出大致位置，明天天一亮就让人抓紧去搜寻。 果然天亮后没多久，就有搜寻人在崖壁下的一个山坳草丛中找到了一截特别长的草绳，这绳子基本可以从上面的悬崖上垂到崖底。 “许公子，这就是你要找的吧。” 覃忠看到这个绳子，也激动万分，终于可以洗脱自家公子的冤屈了。 “嗯，只要去山顶捆绑这绳子的位置，差不多就行了。” 就在许恒和覃忠正为自己的发现欣喜时，远处有一个覃家的仆人大喊的跑过来。 “许公子，许公子，不好啦，出事啦。” 可是刚说这话，这人就没看路，被杂草给绊倒，许恒赶紧上前，那人揉着摔疼的腿，忍着疼痛说出自己带来的嫌疑 “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许公子，我们公子被管密给带走了。 管密知道了我们老爷打点关系，打算给少爷一个定失手杀人的罪名来保住我们少爷的性命，所以管密恼羞成怒，用职权把我们少爷带走了，说要让我们少爷血债血偿，要私刑我们少爷。 所以我们老爷派我来问你查的怎么样，若是查出来后，赶紧去府学那个神石那里救救我们少爷。” 许恒听了这话，觉得管密疯了嘛，他一个朝廷命官竟然要用私刑，他不想自己的仕途了。 不对，这是管密想好的，不管管密如何他明年就要致仕了，官路也要到这了，因为管岙之死，哪怕私刑了覃川，管密也不过是提前致仕罢了。 毕竟这时的法律还有一条法理不外乎人情，这个哪怕皇上知道了，管密也受不到太大的处罚，当然前提是覃川确实是杀人犯，可问题是覃川不是啊。 许恒赶紧和覃忠往山上跑，不过上山路哪怕走路不用多久也会累，更何况是跑路，许恒没跑多久，就感觉肺喘不上来气，要炸了一样。 许恒只能先让覃忠上山去救覃川，自己随后赶来，覃忠也确实看到许恒爬不了太快，只能自己先行一步。 许恒在后面缓了一下，能走后继续快步爬山，终于连滚带爬的快到府学门口，正好有两个健壮的官差来接许恒，一人一边架着许恒往神石那边跑。 许恒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抬到了神石那边，一到那边，许恒就发现现场很是怪异。 神石前面摆放了很多祭祀用品，，覃川则跟一个祭品一样五花大绑，管密则手拿刀架在覃川脖子上，好像随时想抹了覃川脖子。 其他人则围在周围，付芷则身穿孝服为管岙戴孝，贺知府，两位学道大人等都劝着管密不要冲动行事，覃忠则在说着什么。 等许恒出场，覃忠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大喊“许公子来了，许公子来了，他有证据我们少爷没杀人。” 其他人则齐齐看向许恒，仿佛他是什么压轴登场的大佬。 原来覃忠是先跑回来，打算阻止管密，可是到了后，覃忠一时着急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明自家少爷是清白的。 正在笨嘴拙舌时，许恒终于过来了，不说覃川，覃忠都感觉许恒是救星。 许恒一看这情况，深吸一口气，朝管密说道 “管大人，你想犯下杀人罪，然后拖累整个家族吗？” “哈哈，我不过是为我儿子报仇罢了，我相信圣上会体谅我这老年丧子之痛。” “哼，愚蠢，你认为你这是给管岙报仇，我看你这是在给管岙添罪孽，你杀了覃川，根本不会为你儿子报仇，而是枉杀无辜之人，反而会拖累整个家族。” “他是无辜之人？他才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覃仿这混蛋，竟然妄想留他一条命，他活命了，我儿子的命就白丢了吗？” “你怎么知道你没冤枉人，覃川已经说过他当晚虽然跟管岙发生冲突，推了管岙，管岙虽然头磕倒神石上，不过只是轻微擦破皮，你可以看看神石上当那就血迹。就是当时管岙磕伤蹭到的。 而覃川走后，有人给管岙补了后手，直接拿管岙的头往神石凸起处重嗑，这才是管岙身死的原因。” 听了许恒的话，管密大笑起来。 “你以为说这两句，我就相信了，难倒这事不是覃川做的，毕竟我儿子手中有覃川的玉坠。”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当时覃川跟管岙拉扯时确实玉佩掉在这里。 但是那个玉佩一开始不在管岙的手中，管岙的手我看过，他的手一直是握空的，那种状态下，是拿不住玉佩的。 这个玉佩是真正杀害管岙的人，事后放在管岙手中，用来嫁祸给覃川的。” 覃川听到许恒为自己说话，不停点头附和，认同许恒说的说法，证明自己真是无辜的。 “你说覃川没有杀我儿子，那是谁杀的。” “这就要问问相当管岙的未亡人，付芷付姑娘这件事了。” 付芷突然听到许恒提自己的名字，吃惊的看向许恒，满脸的不敢相信，然后表现出惊吓，旁边的管母，对于许恒说的觉得好笑。 “你是狗吗，胡乱攀咬人，哪怕你是覃川的同窗，也不能为了洗脱他的罪名，诬陷他人，尤其她还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了管岙。” 付芷的问题，当初管母也怀疑过，不过她派人调查过，发现付芷确实没问题，这才接受了付芷，主要是接受了付芷肚中的孩子。 现在听到许恒这么说付芷，管母觉得荒谬，先不说付芷当时在山下没作案，就是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成年男子，所以一听许恒怀疑付芷，管母就替付芷出头。 第179章 作案的手段 “夫人，你说的对，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子是杀不了成年男子，可是若是使手段，让这个男子丧失抵抗呢。 覃川曾说过跟管岙起冲突时，管岙很像醉酒一样，浑身绵软无力，所以覃川才能一推管岙就倒，而且仵作也查过管岙生前没有饮酒，这管岙的情况跟一味毒药十日醉特别像，这种毒药中毒后产生的状态就跟中毒一样，付姑娘你常年采药，应该对这药性不陌生吧” 付芷听了这话，没有惊慌，而是淡定反驳道 “许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无端诬陷我，哪怕为了你的同窗脱罪，可是你的猜想有点荒谬，首先这都是你只信了这个杀害管郎之人的话，再就是十日醉我不陌生。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十日醉用了是当场发作。而管郎走时是正常的，我怎么能控制管郎到了府学就中毒呢。” “十日醉是碰了，没一会儿就会发作，你是没在山下管岙离开时中毒，可是你却有办法让他什么时候中毒。 这枚方寸小钱你应该不陌生吧，这是我在神石的洞中掏出来的。 听说这是你特地为管岙兑换的，你就是利用了这枚方寸小钱让管岙中毒。 管岙因为之前在神石投钱不中，虽然他表面不屑一顾，可是读书人对于仕途的重视，还是各方面都是吉利的，所以你走之前给了管岙这枚沾染十日醉的铜钱 管岙到达神石时就会拿出这枚铜钱往里面投，同时管岙应该有喜欢这么搓铜钱的习惯，手温会加速药性的挥发，所以才造成了管岙的昏迷。 管岙拇指和食指纹路之间残留的白色物质，就是十日醉的沉淀。” 旁边听的人惊呆了，还能这么让人中毒的吗？这设计也太精密了吧。 “我是给过管郎一枚方寸小钱，可是这是我听说管郎对于 可你也要知道，管郎遇害时，我一直都在山下洗衣服，邻居大婶都能给我做证，你说我让管郎单单中十日醉做什么，毕竟十日醉也不会害人性命。” 许恒看着付芷这淡定的表情，很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到这份上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样子，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许恒还真没有把握能定她的罪。 “不错，这个也是我一开始想不通的地方，你明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正常往返府学再快也要超过一炷香，这也是你聪明的地方。 可是你不要忘了，上山除了走路上山外，还有一种但是那是攀爬，书院后面下面就是悬崖，从悬崖直接下去，距离你家不算太远，你常年采药，登山攀爬应该比常人精通，往返一炷香的时间绰绰有余。 而且管岙那天你出现胎像不稳，你怀孕时，前次摔下山坳，都没什么问题，说明你的身体比较好，怎么那天偏偏有流产的现象，应该是前晚你攀爬悬崖所致。” 听到许恒这么说，付芷情绪终于有点波动，激动的说道。 “你胡说，你说爬悬崖去府学的人多的是，怎么证明是我，你不要随意诬陷人。” “没证据，我也不会这么说，你算的很准，之前的证据确实证明不了你杀了管岙，可是你那晚恰恰算漏一点，那就是你那晚杀管岙时，时间正好是四月十五，那天是满月，正好是月颜草花开放的时间。 月颜草生长在悬崖之上，都是逢满月开放，月颜花粉遇水即易染色，同时月颜花粉若是碰到有颜色的布料还容易造成衣物褪色。 你那天跟管岙的衣服都沾有月颜花的花粉， 我想你是当时爬山匆忙，没有注意到你碰到了月颜花粉，回去后立马清洗了你所穿衣物，来销毁罪证，可你万万没想到，恰恰是你这个举动留下了罪证。 而管岙的衣袖应该是你做杀管岙时，他的衣袖染上花粉，晨露融化了花粉造成了褪色。 付芷你可还有话可说。” 这是众人都听清了这件离奇的案件，到这里谁杀的管岙一目了然，管母愤怒的看着付芷，抓着她的两个肩膀，喊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你这个毒妇，你心怎么这么狠啊，他可是你肚里孩子的父亲啊。” 付芷听到这话，却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像哭又像笑，一把挥开管母抓着自己的手。 “哈哈，我心狠，你怎么不看看你儿子怎么对我的，管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当初我刚丧父，孤苦无依，是管岙花言巧语哄骗我，当初强迫了我。 事后他承诺说会对我好的，会迎我进门，照顾我一辈子。 可短短不过两年时间，管岙就喜新厌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冀望什么正妻身份，为了他为人妾我也认了。 可是当我怀有身孕后，管岙却对我说，不要痴心妄想，我这种身份根本进不了他家门，而且还要我打掉这个孩子，这样他会顾念情分，给我一个外室的身份。 你认为我会相信他的鬼话嘛，我知道外室，没有孩子傍身，他想抛弃我不是跟丢一件衣服一样嘛，所以我只能为了我和肚里的孩子拼一把。” 听着付芷这话，这事也很明了了，贺知府挥手想让官差拿下付芷，谁知付芷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夺过了管密架着覃川的刀，架在了管母的脖子上，这可吓了众人一跳。 许恒赶紧说道，齐辉在旁边拼命点头。 “付芷，你不要冲动，你现在怀有身孕，朝廷对于孕妇可以酌情的，你肚子的孩子可以生下来，你不要做傻事。” 听了这话付芷悲哀的说道 “生下来又如何，孩子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他主动是无父无母的孤苦无依，算了，若是一辈子生活悲剧，还不如不生下来。 想让这老太婆活下来，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场的贺知府，发话了 “付芷有话好好说，不用走这么极端伤害无辜，你的条件你说，本官尽力办到。” “我死后，能不能把我埋在我爹娘身边，我不想下去了一个人孤孤单单。” 看到贺知府点头同意，付芷手拿着刀直接横着在脖子那里抹了过去，脖子的血就跟水一样哗哗的流出，付芷的生命也随着流逝最后付芷眼睛深远的看向蔚蓝的天空，欣慰这辈子终于解脱了。 第180章 尘埃落定 一看付芷倒地，赶紧有官差上前查看付芷情况，发现付芷已经断气，禀告了贺知府，贺知府就挥手让人给付芷收尸，按照刚才的约定，让人把付芷埋在她父母坟旁。 可是管密却不干了，直接跟贺知府抗议。 “大人这个毒妇，杀害我儿子，挟持我夫人，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怎么，管同知你还打算鞭尸不成，更何况人死事消，付芷已经伏法，此案到处结束吧。 本官以后若是知道付芷的坟墓遭到破坏，一定严惩不贷。” 管密本来还打算说两句，可是听到贺知府说这话，只能忍了下去。 许恒看着死去的付芷，这种人短短时间内从鲜活到尸体的情况，尤其还是这种情况，许恒也是感慨万千，对于付芷的结局很是复杂。 也许付芷当初是没想着嫁祸覃川，只是想把管岙的死做成意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管岙中途碰到了覃川，这都是命啊。 覃川虽然没有杀人罪名洗清，但是毕竟跟他人起过冲突，都是他先动的手，贺知府就给了覃川一个教训，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也就是今年的科举，覃川是不能参加，只能等三年后了，不过相比于杀人死罪，这事也不算太难接受。 至此这件事总算结束了，有人感叹付芷一个女子的心狠，也有人鄙视管岙的虚伪，认为他得到这个结果也是罪有应得。 隔天许恒，齐辉，彭欣一块去付芷的坟前祭拜她，贺知府信守承诺，让付芷葬在了她父母坟前。 齐辉从昨天一直替付芷难过，猜想若是付芷没有遇到管岙那个人渣，也许不会走到这条歧路上。 彭欣一直很喜欢付芷，曾经自己因为不同的个性，还有父母的身份，只有付芷对自己和蔼可亲，经常给送自己一些草编的玩具。 对于付芷杀了管岙，然后自杀的这事一直没有弄明白，站在付芷的坟前，彭欣问 “芷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管岙，直接离开管岙，自己生活不行吗？” “你还小不懂，这个世事艰难，她那处境，尤其已经跟管岙牵连在一起，独自生活不易。 不过你的芷姐姐也想错了，她太把管岙当成救命稻草了，殊不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不会受制于人，可是这个世道对于女子来说有点难。” 彭欣听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坚定的说 “那我要做一个靠自己的人，绝不做受制于人的人” 许恒听了这话，笑着鼓励 “那你要努力了，这个世道，女子要独立有点难，当然若你有真本事，谁也做不到的本事，让许多人都离不开你，这才是真正的靠自己” “嗯，我知道了。” 几人回去，正好碰到覃川前来道谢，昨天事情结束后，覃川就被覃仿接回家中，跨火盆，洗艾水澡，把从头到脚的衣物都烧了，彻底沐浴净身后，才算祛除了之前的霉运。 今天特地来找许恒感谢许恒的救命之恩，说着还给许恒行礼，许恒说道 “覃兄，不用这么客气，你我本是同窗，理应互帮互助，尤其你本来也是无辜受冤，洗脱罪名是应该的。” “哎，许贤侄，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这小子该感谢你的，若不是你帮忙查明真相，恐怕这小子真被管密抹了脖子，甚至直接背着杀人的罪名了。” 覃仿说着，拍了一下覃川的肩膀，覃川赶紧行了三礼。 等覃川行礼完毕，覃仿给许恒特地准备了一个谢礼，是一方端石制成的砚台。 “这个本官知道许公子高洁，这黄白之物恐怕玷污许公子，所以我特地把这方前朝书法家颜书曾经用过的端砚赠给许贤侄。” 许恒本来听到前一句，内心反驳我其实是一个俗人，最喜爱这黄白俗物，不过听到后半句，许恒内心安定了。 颜书啊，这个时代的文人的偶像，不光颜书的字迹值钱，他生前使用的物品，尤其文房四宝这类物品，价值也不菲。 许恒听了这话，脑洞大的猜想，颜家这传承还在不，否则这老祖宗用的东西怎么流落民间无数。 当然许恒最后坦然收下这份谢礼，毕竟自己真是帮了覃川，收下这份礼也是代表接受了覃家的感谢，虚伪的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现在你们年轻人继续聊吧，我这老家伙就去找赵老...赵学道聊聊，对了差点忘了，许恒贺知府让我给你带句话，管岙的案子已经在刑部结案，你在当中立了功，贺知府会如实上报。 今年秋闱若是你中举，以后有事可以来问询贺知府。” 这是贺知府给许恒的一个承诺，只要许恒成为举人，不管将来会试能否上榜，贺知府都会帮许恒举荐官职，这份大礼可是不轻，许恒让覃仿转告，贺知府的心意，自己知道了，感谢贺知府的信任。 覃仿走后，许恒他们跟覃川相互聊起这次惊险万分的遭遇，牢房走了一圈，覃川性格发生很大的变化，人成熟很多，常年带有的骄傲锐气收敛不少。 今年不能参加科举，覃川这次就不返回并州府学了，打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够，就游学一段时间。 覃川这事圆满解决，赵学道很是满意，至少并州府学的名声没有受损，彭学道则因为管岙品行不正惹了祸事，还连累并州府学，所以对于赵学道愧疚一些。 这次等并州府学的学子动身返程时，彭学道难得的护送赵学道他们下山，跟当初让并州学子爬山在门口接应，态度变了不少。 在山脚下分开时，高杰戴着已经磨制好的眼睛，对于许恒的离开，很是不舍，恨不得十八里想送。 而彭辽则是则是充满期待的说道 “许兄，齐兄，杨兄，这次乡试好好考啊，期待明年我们在京城相聚” “你这家伙够狂妄的，这事肯定的，你到时可别失约了。” 齐辉嘲笑道，然后几人相识而笑，相互约定一定。 第181章 返回并州 跟彭州告别后，许恒他们又坐上了那条晃晃悠悠的大船返回彭州，不过这次回去跟之前来的心境完全不同。 去之前对于彭州是充满了憧憬和期待，真正了解后，神秘感消去，虽然敬佩彭州的学风氛围和措施，不过对于自家府学也认为没有那么差。 等会到彭州，城门楼有官差特地等着，贺知府特地设宴邀请赵学道和学子许恒。 李知府特地请自己，许恒刚听到有点愣，毕竟自己和这个新任知府不太熟悉，怎么会特地找自己，不过赵学道对于这事却没什么意外。 直接让那官差带路，叫上许恒一块走了，其他人则直接去府学，留下的众人看着许恒跟着赵学道离开的身形，都羡慕不少。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过宴请的话肯定不是坏事，能在科举前，就获得这么多大人的赏识，对于以后得路都好走不少，要不说出名要趁早。 路上许恒特地小声的问 “学道大人，这知府大人设宴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用担心，是好事，我猜应该是为彭州府学那事。” 毕竟这事若是没有许恒的破获此案，覃川就要成为杀人犯，并州府学的名声都会受影响，尤其这知府才上任不到半年，出了这个丑事对于他的政绩绝对不利。 最后查出是因为彭州自己的学子品行不正，引发祸端，还连累并州府学，并州府学在此事中就跟一个正人君子无端被害，又靠自身证明自己，形象瞬间伟光正起来。 许恒跟着学道大人一进官府后院，就看到李知府正在等两人，许恒赶紧上前见礼。 李知府好好打量了一下许恒，赞赏道 “你就是许恒吧，早在本官赴任前，范大人就跟我提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学生多谢大人赏识，范大人实在过誉了，学子愧不敢当。” “哈哈，许恒你也不用这么谦虚，赵大人，餐食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先入座吧。” 跟着领导长辈吃饭，你不用想着吃多好，主要是先把自己表现得体就行，吃的怎么样都得靠后。 许恒发现这种私下宴请，不用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也是很随意的聊天。 李知府对于许恒破案的过程很是感兴趣，虽然对于这个案件的案宗李知府早就看过，不过对于更详细的细节还是听当事人更有意思。 “这个付芷身为女子，这行事可够缜密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管密这教子不严，最终落了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 李知府听了许恒对于这事的破获过程后，感叹 “哼，他若真能意识到这事倒好了” 赵学道对于管密最后打算私刑覃川这行为很是生气，特别看不起管密的为人 “说的也是，对了赵大人，这过不了多久，皇上会任命各地乡试的主副考官，这次主考官不仅限礼部人选，各部都有可能抽调。” 许恒本来听到李知府跟赵学道谈论乡试之事，还犹豫是否要回避，不过看李知府和赵学道没有回避的意思，应该不是特别需要保密的事。 果然两人接下来只是聊了一下，如何接待和考前的准备，这让许恒陪同，应该是有隐晦提携许恒的意思。 许恒若是聪慧应该能从这次谈话中，听出这次科举因为西南战事最近顺利，打下来容易，治理起来却麻烦一些，所以朝廷急需治理地方的人才，所以科举主考官不仅限礼部，这也是侧面告诉许恒，这次乡试甚至会试很大几率关乎西南为主。 等这次宴请结束，赵学道跟许恒回去的路上，语重心长的说 “许恒，刚才我跟李知府谈话你听到了吧，李大人可是对于你寄予厚望啊，你接下来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李大人对你的期望。” 许恒老实的回答，自己会努力的，内心却在吐槽，要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啊。 这次回来后，府学的氛围就严肃多了，所有人皮都跟紧了一样，跟上了发条一样，经常能在府学内看到手不离书的学子闷头读书，不管是吃饭还是走路。 这种废寝忘食的学子状态许恒不是太赞同，读书刻苦是应该的，可是这种把人折磨的筋疲力尽的方式，不过是填鸭式读书，读书还是需要融会贯通，松弛有度。 许恒最近读书的重点就转为归纳整理，开始把自己读过的书开始思维构建，查漏补缺，虽然最近读书虽然也开始熬夜，不过也不超过子时。 齐辉对于许恒特别信服，也跟着许恒的读书节奏走，杨旗却相反，读书常常熬夜是常事，但是白天上课都是精神不振，许恒提醒过他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可是杨旗是一点都不听劝，许恒也没奈何。 回来一连读了半个月，许恒打算抽出一天时间去许老四那里转转。 今年为了提高压缩干粮的供应，朝廷在并州设立了一个大型制作压缩干粮的工坊，许老四作为主管，负责监制，这是获得户部任命，许老四每个月还有俸禄可拿，提前比许恒吃上了官家饭。 不，还是许恒先吃，毕竟他现在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廪食。 这次齐辉也打算跟着许恒散散心，杨旗则完全对于这类浪费读书时间之事没兴趣，许恒也就没自讨无趣的找他。 就在许恒和齐辉走到府学门口，门口一个仆从叫住两人 “敢问两位公子，是否认识杨旗杨秀才，还有他现在是否在府学内。” 找杨旗的？许恒和齐辉相互看了看，许恒承认道 “你找杨旗吗？正好我们是杨旗的同窗，你找他有事吗？” “哦，那可太好了，我们老爷钱员外要小人给杨秀才送一封信，若两位认识杨秀才，不知可否麻烦两位叫一下杨秀才。” 听到这话，齐辉就先回府学找杨旗去了，许恒则在门口等着。 许恒想到刚才这人说他们老爷姓钱，就是试探的问 “你刚才你们老爷姓钱，你们老爷不会是叫钱多多吧。” 第182章 杨旗的压力 “钱多多正是我们老爷名讳，公子是认识我们老爷。” 那人一听许恒叫出自家老爷名讳，赶紧承认道。 “哼，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 这个钱多多就是当初就是放高利贷给四婶秦嫣的父亲秦木，因为秦木身死，这钱多多直接催债，差点把秦嫣带走。 钱多多当初许恒就打听过，这人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把无良商人给演绎齐全的主，不光放高利贷，妓院，赌场都有涉猎，听说钱多多当初是背靠京城一位大官起的家。 这也属于地头蛇级别，只要不惹事，知府大人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相安无事就行，这杨旗怎么跟这号人物有了牵扯。 没一会杨旗就出来了，脸上带着期待接过信封，也没避讳，直接打开快速的看完，然后对着来传信的仆人说道。 “麻烦你回去告诉钱员外，请他相信杨某，他说的事我肯定能做到”。 看着那个钱家下人走远，许恒好心的提醒杨旗 “杨旗，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钱多多，可是身为同窗好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这个钱多多绝不是什么正派人，做事风格唯利是图，放高利贷，开设青楼，赌场这些，你跟他过多纠缠不一定会有好事。” 杨旗听到这话，只是笑了一声 “许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放心，我跟钱员外只是有一些小事往来，也没太多交情，你放心。” 许恒听了杨旗说这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之后许恒留意过几次，发现钱多多的下人确实没有再来找过杨旗，看来杨旗应该说的是真的。 距离乡试还有一个半月，各地开始举办乡试前的科考，这相当于考取参加乡试的资格，毕竟乡试是整个省来考试，往届有多少没有考取举人的秀才若是全部参加，肯定不现实。 所以在考前会提前进行一轮科考，筛选下一批多年浑水的秀才，能考取参加乡试的比例差不多十取一。 当然廪生，初次乡试不用参加，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不过若是头次乡试未中，那之后也必须参加选拔科考。 府学内许恒这一届都是头次参加乡试，虽然不用参加乡试，但是府学为了让学子对于自己的情况有一个了解，也会举行一次考试。 这次考试相对简单一些，只需一天即可，模拟考试的严格程度肯定跟正规乡试不一样，府学的先生作为监考，只是坐在前方监考，偶尔来回转悠两圈罢了。 不过这次考试不涉及什么录取，只是个人检验罢了，每个人都很自觉，肯定也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毕竟现在作弊获得好成绩，那乡试可不行。 考后一天就会贴出成绩，这次成绩一般分为甲乙丙三等，考甲等的人，按照往年经验，考中举人是正常操作，考不中才是意外。 而乙等这个就属于几率掺半，属于录取线旁徘徊，虽然府学之人都是廪生，可是也有往届落选的廪生参加，新瓜蛋子跟多年老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丙等那是绝对落选的级别，除非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许恒不出意外考取甲等，惹得考了乙等的齐辉很是羡慕，自己就悬多了，不过许恒事后听过赵学道分析齐辉的答案，虽然不是甲等，但水平绝对属于乙上级别，好好发挥绝对也没问题。 杨旗虽然也考了乙等，但是位置就比较尴尬，属于录取线徘徊，属于发挥好成功，发挥差落选的边缘。 这次模拟考试让杨旗的压力空前巨大，感觉被成绩压的喘不过来气一样，杨旗从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认为自己还是努力不够，更加熬夜苦读。 许恒看杨旗这样做很容易适得其反，规劝过几次，尤其已经半夜了，杨旗还点着油灯苦读，尤其杨旗因为经常熬夜，视力都模糊了一些，为了更好看清书本内容，直接点两个油灯。 这灯油添的足足的，杨旗又不剪灯芯，屋里照的明晃晃的，让人睡觉很不安稳，齐辉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他 “杨旗，你这点俩大油灯，对于成绩提高没用的，你还不如放松一些，好好休息来的有用。” 本来只是一句好心的提醒，不过因为杨旗因为选拔科考的成绩，弄得压力巨大心思敏感，又听齐辉这么说自己。 杨旗直接跳起来，很崩溃的说 “休息，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嘛，可我又没有你跟许恒的天赋，轻轻松松就能考得好成绩，所以我必须得加倍努力才行，你若是嫌我碍眼直说，但是你不要妨碍别人读书。” 齐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天天神经兮兮的不好好休息影响别人，别人说他一句，他竟然还倒打一耙说别人妨碍他，直接怼他到。 “我怎么妨碍你读书了，只是提醒你注意身体，更何况我妨碍你了吗？是你一整晚不睡，非要点这俩晃眼的油灯，妨碍别人睡觉好不好。” “好啊，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是不是，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顺眼了，心里是不是早就看不起我，瞧不起我这么用功读书，结果考得还是不如你们。”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自己竟然被别人歪曲成这样，齐辉也气的半死，正好许恒被两人的声音吵醒，迷糊的醒来，在隔壁说道 “这大半夜的，你俩不好好的睡觉，吵什么呢” “哼，睡觉，这谁能有你这么安心睡觉，你这才子学识过人，有贵人相助，自然前途无量，我这寒门学子可比不上。” 说完直接拿着油灯和书本走出门去，好好睡醒莫名被嘲讽了一顿许恒有点无辜，问了齐辉才知道事情始末，看来杨旗很看重这次科举，可是许恒和齐辉的读书方式给了杨旗很大的误会和压力。 本来许恒和齐辉以为这事过不了多久就过去了，毕竟三人同窗三年，也相互了解。 谁知天一亮，杨旗就找了学舍管事，说自己要调换学舍，理由还是齐辉耽误自己读书。 这可把齐辉和许恒弄无语了，两人只能对于杨旗不再多管闲事，毕竟自己可不能戴上耽误别人前程的帽子。 第183章 升福客栈 对于杨旗的变化，齐辉很是莫名，不过许恒大概猜到一点，杨旗是压力太大，许多人碰到压力都会敏感情绪化，甚至有的人还会因为这种临考压力而崩溃，产生弃考甚至自杀的都有。 许恒跟齐辉说等杨旗考完后，应该情绪就恢复了，现在去跟他讲，他听不进去的，而且过多的去讲，反而影响他的心态。 随着乡试时间临近，所有科考选拔获得资格的秀才都开始动身往并州赶路，大街上肉眼可见的穿长衫的读书人多了起来。 其实在7月就已经有人提前赶到并州，就怕临时赶路出现意外或者到了并州没有落脚之地。 乡试是整个省府考试，常山赶到并州需要三天，这算离并州算近的，有的县城赶到并州需要半个月，爬山涉水的赶过来。 随着乡试的临近，并州城内的房价又开始周期性上涨，尤其是一些好的客栈早早的出现了一房难求的景象。 这惹得过路的行商纷纷抱怨，这又要增加路费成本了，甚至有的行商都找不到地方住，只能凑活一夜，赶紧离开并州。 当然这个情况有人忧愁也有人欢喜，牙人柱子就是高兴的一员，当年自己的风水小院在雪灾中被压垮，柱子在伤心失去摇钱树后，不过脑子一转。 咬咬牙凑了些钱买下了那块地皮，因为房子已经塌了也租不了，有人买原房主还挺高兴，直接把房子转卖给柱子。 柱子重新翻盖了小院后，又重新出租起来，而且翻盖后，房价比原来的贵了很多，现在房租每天接近一两银子，这房价已经超过一些客栈的上等房间了。 之所以柱子这房子敢卖这么贵，除了是新房之外，这房子在翻盖时，柱子专门找了风水先生来指点，院里的桂花树不再是当初小小的一株，而是按照风水种了一排。 这个小院设有两间卧房，一间书房，还有柴房等等，出门的学子若是带有仆人也可入住，或者路过的贵人不喜欢客栈的人多嘈杂，住这小院也合适，柱子这是把院子打造成了一个特色民宿。 前两天柱子特意跑到府学找到许恒，请许恒为自己这小院提个名，这弄的许恒有点意外，这自己是成名人了，都有人来找自己要墨宝啦。 许恒还真猜对了，许恒自从破获了彭州的命案，随着时间的发酵，许恒的名声在并州鹊起，在这次乡试中，属于名气靠前的学子。 在地下赌场中，押此次乡试中，解元人选，押许恒高中的赔率低到可怕，当然柱子请许恒提名除了许恒的才名，还因为许恒是在自己的小院中的秀才案首，这份交情，怎么也得请许恒给自己留点东西。 柱子也是一个机灵人，上来就打交情牌，同时特地给许恒送了一些乡试备考指南，比如考篮需要什么，乡试时容易出现的问题等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偏方补品。 许恒看柱子这么诚心，给自己带的一些东西有这还挺实用，就给柱子的小院提了名，叫做求知屋。 许恒起这个名字，希望入住的学子，能一直保持探索学识的态度，所以起名求知。 柱子其实想让许恒起什么寓意高中之类的名字，不过人家好心给自己提了名，自己也不好意思反驳，最后只能求知就求知吧。 不过柱子用这字写的牌匾，现在没有挂出来，毕竟许恒还没考中举人，现在入住的租客同样是秀才，现在挂许恒提的名，万一许恒没中怎么办，等许恒中举后再挂也不迟。 临近考试这搞考试风水的鼻祖，升福客栈的掌柜也来到府学找到许恒，请许恒考试前入住自己的升福客栈，并且保证提供清净的小院，并且食宿全部免费，要求就是许恒在乡试期间住在客栈里。 这一个两个找上门，看来自己真的有名了，许恒心里还有点暗暗欣喜，不过为了自己的形象，许恒表面还是努力维持平静。 升福客栈因为出过几次解元，有财力的书生都会选择升福客栈，除了风水外，胜福客栈的服务也是首屈一指，身处闹市，房间却很清净适合读书，饭食也很可口，其他服务更是体贴周到比如免费浆洗衣物，小二跑腿都很积极，堪比前世某某捞，当然价格也是昂贵的。 许恒这次乡试从没想着入住升福客栈，价格倒不是主因，以许恒现在的家境，住几天升福客栈不是什么难事，最主要的是许恒嫌麻烦。 府学就在城内，距离贡院也不远，走路过去都赶的及，何必来回这么折腾，不过也有人迷信这个，府学内有许多学子，为了考试方便，提前入住客栈了，毕竟听了穿衣吃饭外，其他杂事都有打点好省不少心力，同时也方便打探最新消息。 齐辉和杨旗都住升福客栈了，这次升福客栈的掌柜早早打听这次乡试的热门人物，许恒就属于其中一位，本来升福客栈的掌柜还等着许恒上门时，自己卖个好，给个好价格，等许恒中举后还能舔着脸要个墨宝。 谁知升福客栈的掌柜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人来，通过打听许恒的同窗才知道，许恒没有来住客栈的意思。 这下升福客栈的掌柜就主动变被动了，不过为了客栈的名气，掌柜还是特地跑来邀请许恒。 许恒很是感谢客栈掌柜的赏识，不过最后还是客气的推辞了，许恒还是想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等齐辉知道这事，特地跑回来说许恒太傻了，这么好白吃白住的机会，怎么就推了呢。 “哎，你这家伙，读的书都忘了，没听过先贤的“不食嗟来之食”嘛，我白住了，若我考中还好，若是考不中这不惹人笑话，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齐辉听了许恒的担心，觉的太不可思议了，许恒还有不确定的时候。 “你还会担心这个，你不知道有人恨不得全并州知道，升福客栈邀请自己入住呢。” 第184章 乡试1 “谁啊，心理素质这么强。” 许恒听到齐辉这么说，有点佩服的问道 “哼，还能有谁，自然是上一届的院试案首齐威，考中秀才不过两年，就敢参加乡试，真够狂妄的。” 听齐辉这个口气，看来有点不服气啊。 “这齐威好像去年没有进府学学习吧” 许恒听到这个名字，不算陌生，毕竟是去年院试的案首，可是去年齐威没有进府学学习。 “哼，这家伙当然没有去，他可看不上咱们并州府学，人家有更好的去处，听说他专门拜在二皇子的少傅刘阁老的门下。” 刘阁老是当今二皇子的先生，因为年龄大了，去年刚刚致仕，本来赵学道当时打算请刘阁老前来府学担任先生。 不过刘阁老却以年老体衰给推辞了，反而自己收了几个关门弟子，赵学道一看这样，也就打消了聘请刘阁老的想法。 齐辉说到这个就来气，这么狂妄的人竟然跟自己同姓，有点晦气。 许恒一听齐威的情况，暗想这人来头确实不小，确实够资格让升福客栈邀请入住。 “行了，你不是去那里沾福气，考举人去嘛，有用的消息没打听出多少来，这八卦流言却是不少，而且你管他什么来头，你好好考你的就行。” 听了许恒的话，齐辉想也是，科考要靠自己，管他什么来头，没真本事再大的来头也没用。 临近乡试，学子除了读书外，各种杂七杂八的方法也来了，有时候人力够不到时，就是玄学上场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庙里供奉文殊菩萨的宝殿，每天可是人来人往，人气一时超过了求子的观音菩萨，人气直逼财神庙。 除了亲自求中举的学子，还有各路学子的家人也轮番登场，学子身上也开始出现各种杂七杂八的开过光的宝器。 因为乡试时，学子需要脱光衣服，而且不能带任何写有字的东西或者纸张，护身符就不行了，不过庙里也很会做生意。 纸制护身符不能用，那就用纯图案的护身玉坠，就一块小小的杂玉，文殊菩萨前开过光的就敢要价五两银子，就这还供不应求，可见情绪价值到位，价钱不是问题。 许恒对于这种寻求心里安慰的活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庙里甭想从自己这里捞到一分钱，谁知没过两天，许老四找到许恒，送给许恒之前不屑一顾的开光玉坠。 “四叔，你这是哪来的，这不会是你庙里买的吧。” “哪里能用买，这是你娘和你二姐特意大早上去庙里给你求来的，保佑你乡试顺风如意的。 而且这个玉坠可是被庙里的大师诵经开过光的，普通人是求不到的，这个可是捐了十两香火钱才得到的。 你赶紧戴上吧，这乡试期间你都老老实实戴着最好。” 许恒听了很是无语，哪怕对于家人上赶着做冤大头，可这也是家人的一片心意，许恒只能老老实实随大流戴着这护身玉坠。 许老四玉坠送到了，就问许恒，乡试期间要不要自己跟他在一块，方便好好照顾他。 不过许恒拒绝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好好照顾自己，再说自己现在住在府学，许老四也不方便跟自己住，就推辞了。 许老四看许恒这么坚持，只能顺着他，不过他也说了，自己这几天就在压缩干粮的工坊里，有事一定要去找他，叮嘱再三后，许老四才离开。 时间到了八月初一，乡试正式开始，学子们照例大早上带着考篮进场，进行考前搜身。 这次乡试检查比之前都要严格，除了要脱衣检查外，每个人还得光着身子做前屈和张口检查，生怕有人来一个人体作弊。 不过这可苦有将军肚的人，肚子胖的弯不下身，一下腰人就往前栽，最后是在两个官差协助下，扶着才能弯腰。 谁知刚弯下去，也许是这个胖胖的秀才，肚中胀气直接放了一个特别响的屁，惹得四周正做检查的秀才哄然大笑。 那个胖秀才羞的满脸通红，检查他的官差也面色难看，赶紧挥手让他离开，下气都通呢，能藏什么。 幸好这里人一半都消瘦，有将军肚的属于个例，这种尴尬之事还是比较少的。 乡试是考三场，每场三天，每场考试间隔一天，其中三天都在考房内，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进行，食物也是贡院提供，时隔三年，许恒终于又吃上了那个能砸死人的干粮。 第一场乡试照例考核科举的基础～经义，四书五经滚瓜烂熟属于基础，想要考得好，倒背如流才是本事。 第一场的问题不算太难，选自《大学》中的“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第一场考完后，就开始交卷，这次考试交卷也严格，考完后考生必须在考房等着，官差会一个一个进屋糊名，封卷，等所有考生封卷完毕才能离开。 考生的试卷不会直接送给考官检阅，而是会有专门的誊录人员，把考生的文章内容誊录完毕后，再统一送给考官检阅，就是为了防止笔迹作弊。 当然你这笔迹虽然主考官看不到，可是若字太差，誊录官看不清内容抄错了可就白答了，所以考试第一步卷面整洁很重要。 通常考完后，就该全身心准备第二场的考试，不过总有一些人按耐不住好奇，非要相互对答案，因为第一场是考经义，这个就跟数学题一样，是固定内容，答案也就诓死，没有什么主观答案。 所有也有一些马虎大意之人答错题，这人若是当场知道自己答错，瞬间感觉晴天霹雳，如坠冰窟，情绪失控的就会嚎啕大哭。 因为乡试每一场都是至关重要，尤其第一场虽然是基础，可这个是固定得分，若是丢失，后面两场追上来的可能性就很小。 所以知道自己第一场就答错的人，后面两场一般都会直接放弃，当然也有心态好的，收拾心情继续考试，哪怕考不中，后面什么样的题目，自己总得经历了解，为下一次乡试做准备。 第185章 意外 第一场考试就这么过去了，许恒回到府学后，就好好洗漱一下，倒头就睡，毕竟在一个闭塞的小空间窝三天，人也够压抑的。 下午时许恒在府学内碰到了杨旗。 “杨旗，你今天怎么回府学了，不住客栈了嘛。” “哦，客栈现在太吵了，相互对答案的人不少，我不想听这烦心事，干脆回府学躲躲清净。” 这杨旗开始考试后，看来情绪好多了，许恒看着四处转悠的杨旗猜想。 第二场试题考得是文体表达，考论、判、诏、诰、表等，这次考的是判语。 题目是一个知县的审判，某村王大饲养一群鸡，长得膘肥体壮，邻村混子牛二知道后，某夜翻墙偷鸡，偷鸡过程中被王大发现，王大追打牛二，纠缠过程中不甚把牛二打死，引发邻里纠纷，最后这事由知县对于王大出具判罚。 这个问题就是让考生根据这次事件出一份判语，判语也就相当于虚拟判决书。 判语必须符合四六合律，“四六”文体须用指骈体文，“合律”指依照律文条目，根据罪证写出判罚依据。 这次题目就考察到考生对朝廷法律的熟悉，以及对于法律的讲究，题目难度加大很多，因为这个主观因素很大。 不过许恒看到这个题目有对王大出具判罚，虽然此事牛二有错在先，但是“以一为重”的衡量，牛二不过偷盗一只鸡，罪不至死，哪怕判罚不过是丈刑数下，罚作劳役数月罢了。 可是王大打死牛二，属于私刑范畴，朝廷法律明确规定私人不得行使私刑，既然是题目出现这事，王大行使私刑致人死亡就得按法律做出处罚，判罚王大以过失杀人，不过牛二有错在先，酌情判罚流刑十年。 这一场考完后，学子针对这个答案很是引发了一波谈论，判语有有轻判的也有重判的，相互之间为了自己判语的正确性，争吵了起来。 当然也有许多人来问许恒怎么回答的，许恒却没去参与谈论，因为再谈论也没意义，反正都已经把答案写在答题纸上了，那何必做这种无谓争执，全心准备下一场才是正事。 最后一场是时政的策论，这个主观更大，难度也更大，也是走完的最后一步，考完就解放了。 晚上许恒吃饭时，又碰到了杨旗，杨旗手中端着一盘包子走过来，递给许恒两个包子。 “前两天我家里给我送来一些豆角，我想吃豆角包子了，可是客栈人太多了，厨房没人帮着做，府学现在人少，公厨空闲，我干脆拜托厨娘帮我做了一些包子，正好碰到你，分你两个尝尝。” 许恒看这包子面皮柔软，冒着热气，许恒接过吃了一口，嗯，这豆角挺脆嫩好吃的。 许恒吃起包子，发现杨旗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吃包子，就问 “你站着干啥，坐下来一起吃啊。” “啊，我现在还有事，得先回客栈了，我这带回去吃，你慢慢吃。” 听到许恒这么问，杨旗赶紧摆摆手说道，直接转身走了，看来考完试杨旗真正常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性情了。 明天是最后一场了，许恒早早的睡下，谁知半夜被胃疼绞醒，肚子里像是被人用手使劲掐握一样。 许恒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先是肚子疼跑了两趟茅房，许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拉空时，接着是不停的呕吐，许恒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靠了，需要去看大夫。 赶紧跑去找学舍管事，刚找到学舍管事，还没说话，又一阵反胃，转身呕吐起来，这时胃里已经没东西可吐，吐出来的都是胆水，吐完后嘴里都是发苦的。 学舍管事一看许恒这样吓坏了，赶紧上前扶着许恒问 “许秀才，你怎么样，没事吧。” 许恒吐完，感觉已经没力气了，不过还是说道 “赶紧送我去见大夫。” 因为找大夫来不定是什么时候，还是直接送到大夫那里是最好的。 这时赵学道去外地协助其他省府的乡试，马车也带走了，这时学舍管事赶紧喊了另外一个仆人，两人一块背着许恒找大夫。 去找大夫的路上，许恒也是每隔几步，都要下来吐一场，每次吐完许恒都觉得自己要死掉一样。 因为西南战事，府城的大夫也少一些，一个接一个找，总算找到一家医馆，这时许恒已经虚弱的人事不知了。 大夫也是有经验的，一看许恒这样子就知道他的情况，直接让学舍管事把许恒送到医馆内。 熬了甘草汁，不停地让学舍管事给许恒灌下去，许恒连灌下三碗甘草汁，才渐渐止住呕吐，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哪怕不吐了，许恒身体依然很虚弱，管事的就问大夫 “大夫，你看许秀才这情况还能都参加乡试？” “参加乡试，当然可以。” 管事一听惊喜的说，真的 “当然，他不想要命了，就可以参加，你看他这站都站不稳的虚弱程度，能参加乡试才怪。” 许恒沉默的听到这话，只说自己知道了，心里也清楚自己真的要错失这次乡试了。 学舍管事看许恒沉默的样子，很替许恒可惜，就差最后一场了，怎么碰到这事。 “你也真是不谨慎，知道自己要考试，还乱吃东西，他这就是食物不洁致脾胃失和，若是再晚点过来，恐怕就伤及脏腑了。 这次回去后，我给你开一些益气生津的药，休养一阵几天就可以痊愈。” 许恒跟学舍管事回到府学时，府学内的学子已经都去贡院考试去了，除了一些仆从没有任何学子。 这种反差对应着许恒的落寞，管事都有点不忍心，想开口安慰一下，都不知怎么开口。 许恒看旁边扶着自己的管事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 许恒勉强打起精神说道 “刘舍管，我没事，只是错过这次乡试罢了，又不是下次不能参加，对了，还得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帮我给我四叔递个信，让他来照顾我。” 学舍管事一看许恒这么说，也放下心来，赶紧派人去送信。 第186章 齐辉的信任 许恒等学舍的管事离开后，整个人泄气一样靠在床头的墙上，脸上神色复杂，感觉一阵很深的无力和体寒。 许恒情绪低落不光是因为错失这次乡试还有就是被人伤害，尤其是信任之人的伤害那是最难过的。 当时在医馆听到大夫说自己是因为食物不洁造成的食物中毒，许恒回忆了一下昨天吃的饭菜，都是平时正常吃的绝对没问题，唯一的意外就是杨旗送给自己的豆角包子。 许恒离开时特意问过大夫豆角吃了有没有问题，大夫给的答案是豆角煮熟后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未熟时吃很容易造成食物中毒，伤及脾胃。 听到这话许恒内心已经有答案了，恐怕自己就是吃了杨旗的包子才会出现问题，只是这事杨旗是不是故意的就有待考证。 其实证明杨旗是不是故意的也简单，就看杨旗是不是顺利参加完乡试，若是杨旗也错失乡试，那很有可能是失误，反之那答案就很明了了，杨旗就是故意害许恒不能参加乡试，只是这原因许恒猜测不到。 三年同窗好友，竟然一夕之间被人背刺，友谊瞬间破裂，让许恒深深的感到人心险恶和恐惧。 许恒自己没有胡思太久，就被匆忙赶来的许老四给打断了。 本来许老四早上刚起床，打算先去视察工坊，却被府学的仆人赶来，告知许恒昨夜突发疾病，不能参加乡试。 许老四一听这话，赶紧就找了一辆马车，飞快的驾车往府学赶，幸亏这个时间除了贡院那里人满为患，其他地方还是比较冷清的，许老四这超速驾驶才没有发生闯人事故。 不过一同回来的府学仆人，被许老四的车技颠的晕头转向，下车就吐了起来，等回过神时，早已经不见许老四的身影。 许恒看到四叔担忧的神情，就先开口安慰道 “四叔，我没什么事，大夫说了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就想去你那养养病。” 许恒不想等乡试考完，看到别人异样的议论，所以打算去许老四那里养病。 听到许恒说这话，许老四暗想，还说没事，脸都白的跟纸一样，不过看许恒这么说，许老四也只能应下，帮许恒收拾了东西去了自己的住处。 临走许恒还给学舍的管事留了信，若是齐辉他们考完找自己，就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处。 安顿下许恒，许老四不放心许恒的身体，托关系找了一个自己放心的大夫又给许恒瞧了瞧病，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只要安心调养，不日就会痊愈，许老四这才放下心来。 三天过后，许恒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相比前两天站立发晕，绵软无力，现在气力恢复很多。 贡院门口，齐辉一脸解脱的走出大门，三场地狱的考试终于考完了，这时的心情不是什么期待榜上有名，而是终于解脱了。 齐辉出来后，就在门口等许恒，之前考试间隙因为时间紧张，齐辉都没回府学找许恒，少数的碰到两次，还是在进贡院排队时。 这次考完了，齐辉打算等许恒一块，两人好好聊一聊，谁知左等右等就是没见许恒的影子，齐辉暗想:这家伙难倒丢下自己先回府学去了。 那自己只好先去客栈收拾东西再回府学找许恒吧，在回客栈的路上，齐辉碰到杨旗，上前问 “杨旗，你出贡院时有没有见到许恒啊，我在贡院大门等了半天没见他人。” 谁知杨旗反应特别冷淡的说 “许恒去哪里，关我什么事，你不去找他，跑来问我做什么。” 说完快步甩开齐辉，好像不太想跟齐辉有牵扯，这家伙乡试完了还这样子，脑子没问题吧。 谁知等齐辉收拾好东西，返回府学时，才听到许恒因为最后一场考试的当晚突发恶疾，没有参加最后一场考试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齐辉听到这个消息，很为许恒担心，从学舍管事那里得知许恒身体无碍，只是错失了乡试，又庆幸又痛惜。 庆幸许恒人没事，痛惜错失这次机会，从管事那里打听到许恒的去处。 齐辉赶到许老四的住处，看到许恒平安无事，也才放下心来，许恒看到齐辉跑来看自己，很是欣慰。 齐辉一见许恒，就装作开玩笑的说道。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好好的生什么病，这次乡试你不用跟我比拼了，下次你自己好好去考吧。” “嗯，下次没你这强大的敌人了，我这名次一定会往前戳的。” 听到这话，这沉重的气氛才缓和不少，齐辉关心的问 “你这身体没事吧，怎么会突然生病”。 听到这个问题，许恒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齐辉，先问杨旗的情况。 “杨旗考得怎么样？” “杨旗？甭提他了，我出贡院后碰到他，想跟他聊聊，他这人冷漠的仿佛跟我不认识一样。” “若我说我是被杨旗陷害生病的，你相信吗？” 陷害？杨旗？齐辉先是一惊，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许恒就把考试前天，杨旗给自己吃了两个豆角包子，造成自己食物中毒的事告诉了齐辉。 齐辉一听许恒讲了这事，再联想杨旗顺利考完乡试和最后见自己的态度，答案一目了然，杨旗就是故意害许恒不能参加乡试。 “太卑鄙了，不能便宜了他，我们去报官，告他伤害同窗的罪名。” “没用的，这事我想过的，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食物不洁有很多可能，知府不一定就信我是吃了杨旗的包子造成的，尤其杨旗本人还没事的情况下。 他还有可能说我们诬陷他，尤其我只是没参加乡试，为这个去跟他对簿公堂没用的。” “那就这么便宜他了，杨旗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辉一听这话，很是替许恒不值。 “这次乡试没参加已经成定局了，准备下一次乡试就行，而且这笔账我肯定也要算的，只是现在还拿他没办法，只是现在我好奇杨旗好好的为什么要害我。” 第187章 小人得志 “这不简单，我去把杨旗捉过来，问一问就行，现在还没放榜，他还是一个破秀才罢了，我捉他没什么事。” 齐辉一听，赶紧出门去府学那里找杨旗，没想到自己同窗同屋三年的人竟然是这种人，竟然会陷害好友，感觉自己三年对他的好都是喂了狗。 谁知等齐辉赶到府学，哪里找都没找到杨旗的下落，不光府学没找到人，客栈同样，现在杨旗不知躲哪里去了。 杨旗的这行为更表明了自己做贼心虚，齐辉诅咒杨旗这次乡试一定要落榜。 并州乡试主考官陈庸正在查看送上来的试卷，进行最终的评分选定。 虽然是主考官，但是陈庸肯定不能把所有答卷都看一遍，毕竟放榜时间只有三天，这就需要其他考官来协助。 为了防止无奈，除了糊名以外，考卷还会进行誊录，誊录后的试卷称为朱卷，而考生亲自答题的试卷为墨卷。 五个专业的考官为一组，分别对同一份答卷进行评选，若是选上考官就会在朱卷上进行圈点，获得三个圈点以上的答卷呈送，若刚好获得三个圈点，则属于争议卷，副考官进行判定是否圈点，合格的答卷会进行朱卷墨卷的对比，看答题是否一致。 这些答卷最后由主考官进行最后的评定，评选名次，陈庸看到第二场考试，有一份答卷获得五个圈点，陈庸仔细查看起来。 发现此考生答题确实不错，这份判语完全符合四六合律，尤其内容情理公正，可评甲上，陈庸看完此考卷，猜想若此考生哪怕后面的时政答卷平庸，评此也可考中举人。 谁知在最后的拆名排位中，陈庸没有发现那个考生的答卷，以为出了什么纰漏，亲自去落选的答卷中翻看。 看到了之前那份五个圈点的答卷，也发现此考生名叫许恒，陈庸仔细翻看许恒的答卷卷，嗯，第一场答卷，字迹工整漂亮，一看就是学习的颜氏字体，内容一看就是对于经义烂熟于胸，圈点也获得五个。 陈庸直接翻过第二场答卷，想看看第三场的答卷，谁知却没发现许恒的第三场答卷，就疑惑的问 “你们是不是对有的答卷出现纰漏，这个叫许恒的第三场答卷呢。” 下面的考官一听这话，吓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工作真出现纰漏，赶紧到处翻阅是否有遗漏的答卷，等把检阅房翻了一遍，才真正确认，许恒就考了两场。 陈庸一听很是惊讶，因为中途弃考的考生一般都是前两场发挥不佳，没有信心继续参考，这许恒前两场的答卷一看就是发挥不错，只要顺利考了第三场绝对可以榜上有名。 这许恒现在哪怕前两场答题很好，可是缺席一场考试，最终也跟举人擦身而过，陈庸替许恒感到遗憾。 三天后，放榜日齐辉来到放榜那里查看，发现自己竟然高中乡试的第六名，自己中举啦，成举人了。 不过再仔细看其他中举之人时，齐辉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这之前狂妄的齐威竟然中了解元，最最可恶的是杨旗也中举了，虽然是最后一名的尾巴，可杨旗也算考中了。 齐辉看到这，痛骂老天不开眼，这种人也能中举，主考官眼神有问题，竟然让这种人中举。 因为考中举人，杨旗也开始有恃无恐，开始露面了，乡试后，知府大人会举办一场乡饮宴，邀请中举的举子。 毕竟这些乡试中举后，已经算半只脚踏进官场，以后谁知道有没有用的上的地方，现在早早拉个好感，也许将来用的上。 同时乡饮宴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知府大人会给中举的举子给一些路资，用来当做赴京赶考的盘缠。 这次乡饮宴前，李知府已经知道许恒因为之前突然生病缺席了第三场考试，遗憾落榜，很替许恒惋惜。 在乡饮宴上，齐辉一看到杨旗，直接怒视，要不是碍于知府大人在场，齐辉都想揍杨旗一场，杨旗也许是考中举人，目的达到，对于齐辉的反应则是无视，一点没把齐辉的反应放在眼里。 乡饮宴结束后，刚出官府大门，齐辉就把杨旗拉到一个偏僻的巷子，抓着他的衣领，生气的怒骂 “杨旗你太不是东西了，你竟然害许恒不能参加乡试。” 杨旗对于齐辉的指控，一点没心虚，反而甩开齐辉的手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许恒不能参加乡试不是他时运不济，突发疾病造成的，你怎么反过来说是我害的。” “不是你害的，你不是考试前一天给许恒送了两个豆角包子，害得许恒生病的嘛。不是你害的还是谁害的。” 齐辉一听杨旗狡辩，很是生气，这家伙忒不要脸，这时候还否认。 “嘿，齐辉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我好心送他俩包子，你竟然诬陷我说包子有问题，我当时也吃了包子，我怎么就没事。 我看就是许恒自己身体不好，才会经不住乡试，生起病来。 还有齐辉我看在咱们同窗三年的份上提醒你，你我同为举人，身份不可同一而语，你再说这没凭证的瞎话，小心我告你一个诬陷。” 看着杨旗不要脸的嘴脸，齐辉气想揍杨旗一顿，谁知旁边跑过来一个小胡子男人，直接对着杨旗喊道 “姑爷，你没事吧。” 齐辉一看杨旗带着帮手，自己也不能下手，杨旗看到后，刚刚怕齐辉想揍自己吓的一缩，现在看他吃瘪，嘲笑道 “你有这功夫诬陷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安慰安慰许恒，让他早早开始准备下场乡试呢。” 说着杨旗领着那小胡子扬长而去，真是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第188章 成为绊脚石 齐辉因为拿杨旗没办法，只能先回府学，等下再去找许恒商量。 谁知在进府学门时，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论杨旗，说什么双喜临门。 杨旗？双喜临门，这是怎么一回事，齐辉一问才知，杨旗不光尾巴排名考中举人，还即将迎娶并州城内有名的大户钱多多，钱员外的小女儿。 齐辉一听这不对啊，直接说道 “不应该啊，杨旗不是有未婚妻嘛，而且他那未婚妻不是他的远房表妹嘛，怎么突然会娶钱家女儿呢。” “你跟他同屋都不知道这事，人家杨旗说了，那只是他那表妹一厢情愿罢了，他碍于女儿家颜面不好反驳，这不碰到情意相投的人，肯定得撇清关系。” 听他那鬼话，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嘛，杨旗这府学三年的费用都是他那未婚妻出的，就连去彭州游学的路资也是未婚妻出的。 这杨旗考上举人，就想过河拆桥蹬了人家，杨旗真不是人，不过自己现在说这话也不定有人相信，更何况杨旗已经是举人身份，这没证据的话不能说。 不过齐辉转念一想，杨旗陷害许恒，是不是跟他娶钱多多的女儿有关。 毕竟之前杨旗对于他那表妹一直不满意，只是碍于钱财的资助，勉强接受，这考上举人了，自然可以会选择更好的亲事。 这么一想这种可能性很大，齐辉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许恒也觉得差不多。 毕竟杨旗考试之前就跟钱多多有联系，只是不知这陷害自己之事是杨旗自己的做的还是钱多多也参与其中。 许恒让许老四帮自己打听了杨旗和钱多多的情况，看两人什么时候有了勾连，许老四这几天已经知道许恒是被人害的不能参加乡试。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那几天也到处派人想着揍一顿杨旗，为许恒出气，可是这杨旗属老鼠的，放榜前几天窝起来，一直找不到人。 这现在放榜成举人了，许老四也不能动手了，毕竟殴打举子是犯法的，官府一定会追查，为了安全，许老四只能停下这个想法。 不过许老四听到杨旗跟钱多多有关系，暗想这俩人真是侄子说的，狼狈为奸。 钱多多当初想对自己的媳妇下手，幸亏自己出手解救，后面因为许恒请了赵学道出面，钱多多那高利贷之事才能顺利解决，当初许老四就知道钱多多不是简单的一个商人，不过因为自身弱小，只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这钱多多竟然欺负自己的侄子，现在可不能这么算了，现在自己家也不是当初那么好惹的。 不到两天时间，许老四就通过三教九流把钱多多和杨旗的关系给摸透了。 说起来这还要说到杨旗的婚事，杨旗不喜欢自己的表妹，因为资助，杨旗只能捏着鼻子忍下，不过杨旗也用一个拖字大法，一直说自己想先科举再成家，本来想着中举后，有了身份，这个不满意的亲事就可以想办法推掉。 眼看表妹年龄越大不能再拖，家里就给杨旗下了最后通牒，这次不管中不中举，两人都得完婚。 杨旗本来有点认命了，可是从彭州回来后，一次逛街时，碰到了钱多多的小女儿钱玲。 钱多多早年靠着赌场起家，机缘巧合下搭上了丞相的路，把自己的大女儿送给了中书左丞府为妾，这才算找到一个靠山。 不过钱多多一直想在官场有自己人，奈何自己的三个儿子，还有整个家族都不是读书的料，名师请了不少，没一个成才的。 最后只能靠女儿嫁一个读书人了，所以钱多多一直在钱玲耳边念叨嫁给读书人的好处。 一次上街，钱玲跟杨旗相遇，钱玲家虽然是商人出身，不过家里钱财颇丰，钱玲属于娇养的闺阁小姐，属于杨旗喜欢的类型，而杨旗正好是读书人，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这不王八绿豆看上眼了。 杨旗虽然是读书人，但是杨旗读书中举的概率比较低，尤其还有一个未婚妻，耐不住钱玲喜欢，钱多多就给杨旗提了一个条件，若是杨旗能在这次乡试中中举，就同意把女儿嫁给杨旗。 这基本关乎终身之事，不光因为娇妻还因为前途，钱多多背靠左丞相，若自己成为钱多多的乘龙快婿，钱多多肯定会大力栽培自己。 这也是杨旗压力这么大，后来在临考前，钱玲来找杨旗，透露了钱多多因为最近赌场的烦心事，因为大部分押乡试中举的人选，许多人压了许恒，造成赔率特别低，若许恒中举，那赌场就会赔本。 钱多多知道杨旗跟许恒是同窗，而且关系还不错，暗示杨旗可以对许恒做做手脚，让许恒不能参加乡试就可以解决两人的麻烦。 许恒若不参加乡试，杨旗竞争乡试就少一个有利人选，同时也解决了钱多多的烦心事一举两得，可怜的许恒就成了杨旗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被杨旗毫不犹豫的给踢开了。 这不许恒落榜，杨旗中举，钱多多的赌场大赚，等许老四调查清楚后，几人都很为许恒感到不值。 哪怕知道了原因，因为杨旗的身份，许恒一时还真对杨旗没办法，只能先忍着，许恒暗想自己现在得用上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名言。 真就拿杨旗没办法嘛，齐辉突然想到杨旗的婚事，大叫的说道 “对了，杨旗不是不守婚约嘛，若是我们给他揭发出来，是不是就能取消他举人的身份。” “你想的太简单了，哪怕真揭发他悔婚，他之前只是定亲，成亲了，最多谴责他一下罢了，哪会有这么大的责罚，再说杨旗敢这么做，他绝对有所准备，我们应该查不出什么。” 这个时代哪怕悔婚不好，不过男方悔婚比女方悔婚遭受的舆论小的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去查一下也可以。 许恒看齐辉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很是感动齐辉对自己的友谊，然后跟他说 “好了，你不用再操心这事了，赶紧回家吧，你家给你准备好了宴席，等着给你宴请呢，你老跟着我可不行，更何况一个月后你就该赴京赶考了。” 乡试后，来年二月就是会试，头一次中举之人都能直接参加会试，因为路途遥远，官府会派官差护送举子赴京。 不过考虑到学子刚刚成为举人，会有一些宴请之类的，所以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第189章 回家 齐辉回去后，许恒觉得就在并州也没意思，打算直接回家休养一下，乡试过后，许恒他们这一届也属于毕业了，就得离开府学，除非有什么府学组织的活动再回来。 而且为了乡试，许恒从年后就没回过家，要不说人自己来家都是离家越来越远，从开始在府学进学以来，许恒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趁机好好在家呆呆。 在许恒动身前，赵学道也协助其他乡试回来了，听说了许恒的事，还特地派人来慰问，许恒也只是说自己时运不济，下次一定注意，多谢赵学道的关心。 在许家庄的许老二夫妇还有大丫，二丫，都已经知道许恒在乡试期间因为生病，没有参加完乡试落选的消息，家里一开始到不关心许恒考的怎么样，而是关心许恒的身体，知道许恒身体无碍就放心多了。 许恒回家后，家里的女人都围着许恒上下打量，每个都说许恒瘦了受苦了，出门在外就是不容易，哪怕说很多关心的话，不过对于乡试科举，家里人是一句都没怎么提，就怕惹许恒伤心。 许恒倒是比较坦然说了最后一场错失考试，连许多府学的先生都替自己可惜，都说自己下次一定可以中举，听许恒还是这么有自信，家里人总算放心下来，大丫，二丫一看弟弟没事，就放心回家，毕竟家里还有孩子还小。 许恒回家后，许壮也过来了，好兄弟除了这事，许壮怎么也得关心一下，两个发小去村外转悠边走边聊。 对于好兄弟，许恒没有隐瞒什么，把自己碰到的事都告诉了许壮，许壮听了很替许恒感觉不值，就想自己去并州揍那杨旗一顿，不过这被许恒劝住了，这时去找杨旗的麻烦反而会更容易给自己惹祸，还是先放一放吧。 再说现在杨旗谨慎着呢，三丈内都跟着护卫，就跟一个乌龟，打造了一个保护壳。 “对了，这距离下次乡试还有三年，这三年好像府学不用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今年先在家休息一下，然后我打算去游历一番，领略一下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开阔一下眼界。” 若三年后没意外的话，自己继续科举，以后恐怕这种自由身份的时间都少了，所以许恒打算好好去磨砺一下。 “那好啊，我也跟你一块吧，这样家里也放心，我也想出去走走，正好我也顺便保护你。” 许壮一听这话，瞬间起了兴趣，自从上次自己说想当兵建功这话，家里就对自己严防死守，生怕自己偷偷跑去参军。 这许恒要出去，自己也可以跟着好兄弟一块，这样家里也会对自己放心。 说什么保护自己，恐怕是在家憋久了，想出去玩才是主要的吧，不过有许壮跟着，两人一块也比较安全，毕竟这个时代治安还是不太稳定。 晚上许恒在自己的屋里睡觉，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就睁开眼睛一看，突然看到床头真坐一个人，把自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母亲樊氏。 樊氏一看儿子醒了，赶紧扭头擦了擦眼睛，说 “哎呀，好久没仔细看你了，娘就是想仔细瞧瞧你，这突然把你弄醒了，你快睡吧。” 许恒听出樊氏声音有点发紧，就直接点破说道 “娘，你是不是哭了。” 听了这话，樊氏有点忍不住，其实许恒落榜的原因在许恒回来后就知道了。 樊氏是直接问过许老四才知道的，儿子身体虽然先天弱一些，可是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没闹过几次病，怎么会正好在乡试期间生病呢。 当得知儿子是被同窗陷害，想到儿子多年寒窗苦读，竟然被人暗算，很为儿子委屈，怕许恒担心所以樊氏也装作不知情，夜深人静时，人就容易敏感，樊氏就想好好看看儿子。 许恒起身，将头靠在樊氏的肩膀上，撒娇的说道。 “娘，你真不用替我担心，只是这次没参加乡试罢了，下次肯定可以的，而且凭你儿子的本事，下次也一样，而且这次没中也没什么，我还有三年时间准备，万一我这多准备三年，下次考了个状元回来，你儿子我你还不放心嘛” “嗯，娘，相信，我家三蛋最聪明了。” 樊氏看着儿子哄自己，也欣慰的摸着儿子的脑袋。 接下来正好秋收农忙，这几年老家除了忙地里的粮食，还多了一项就是收大枣，所以这几年许家庄附近零工的用工需求剧增，都有远处来许家庄找活干。 许家庄方圆几十里都种上了赤蜜枣树，除了平整的土地继续种粮食，其他荒山或者房屋前后都种上了枣树。 枣树虽然能赚钱，不过粮食的珍贵，百姓都是知道的，种枣的同时，粮食该种还是得继续种。 许恒就帮家里收大枣记账，毕竟赤蜜枣的收获，分类还有分发都需要人手，许恒这次在家里可是帮了不少忙。 许恒先是统筹安排家里的人工，详细给家里人分了工，就连陈骞也安排了一个数货的工作。 农忙过后，许恒也会带着陈骞到处转转，上山下河，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游玩过了，陈骞跟着自己的舅舅也才知道老家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就连河边那里好钓小鱼，自己的舅舅都知道。 当然许恒除了带陈骞玩以外，他的功课许恒也没放松，每天会重点辅导，这时许恒就会变成严肃的教学先生，稍有错误小木棍伺候。 这时陈骞都会感觉舅舅，是不是被鬼故事中鬼上身了，这变脸变的，比厉鬼都可怕，一点没有白天玩耍的可亲。 许恒有时候也会去上河庄学堂那里，找一找孙先生，跟孙先生探讨一下教学，在学堂许恒也正好碰到了许文清。 许文清前年已经考上童生，最后院试时落榜，现在有空都会来学堂帮着孙先生教授一下孩子，而孙攸则考上秀才，现在在县学进学。 第190章 游历 许恒去学堂的时候，偶尔会帮帮忙，因为上河庄这两年教学成绩还可以，出了许恒一个秀才和许文清的童生，所以附近有条件的都会把孩子送过来读书，学堂这两年孩子比往年多不少。 许文清已经是童生了，单纯在家读书也憋不住，有空就会来帮孙先生管理学堂。 这几天来学堂，许恒觉得单纯只教授千字文，单纯的死记硬背刚开始学的孩子会比较吃力，想了想之前的启蒙书籍。 许恒就根据自己记忆中声韵启蒙改编了一本，为啥说改编呢，一是许恒没记全整本内容，二是里面有一个人物这个时代没有，所以就重新改编一下。 这本书是按韵分编，包含天文，地理，草木，鸟兽的虚实对应，从单字，双字到一句话的对应，关键是声韵协调，朗朗上口，跟唱歌一样，便于记忆。 许恒这几天有空就在家里编写这本书，只要编出一章，就送到学堂让孙先生看看，可以的话，孙先生就按照这个来教授孩子。 就在许恒沉醉编书时，许恒接到了一封信，是在家守孝的孟寿亭送过来的，信上说听闻许恒乡试中的遭遇，知道许恒现在在家，就给许恒送了一封信。 信上说，孟寿亭家附近有一个大湖，这时节鱼虾正肥，邀请许恒去他那里游玩。 许恒猜肯定是齐辉这个嘴碎的家伙告诉孟寿亭这件事的，这个许恒还真猜对了，齐辉赴京是特意给孟寿亭送去一封信，说了许恒的遭遇，怕许恒心里还难过，让孟寿亭多照顾开解一下许恒。 这不孟寿亭算着日子，等农忙一过就派人送信给许恒，许恒感谢好友的情意，想了想，这个时候在家确实也无聊，去别处散散心也挺好。 这许恒还没出发，这又收到一封信，这次写信之人很是让许恒意外，竟然是当初一同考中秀才时救的那个晋河县的唐禹。 唐禹因为是末等秀才，考中秀才后一直在县学进学，哪怕当上秀才后成绩还是一般，这次乡试前的科考选拔都没考中，所以乡试也没参加。 前两天在跟落榜回乡的秀才聊天时，听到了许恒的消息，知道许恒是乡试前热门话题人物，乡试时意外缺考，唐禹也想着邀许恒来自己这里一聚。 许恒一想青山县和晋河县在一条线上，去了青山县后，可以再顺路去一趟晋河县。 这次许恒出门一块带上许壮，一是两人一块出行比较安全，二也是许壮真的在家憋疯了，知道许恒有友人想邀，就厚着脸皮也想跟去。 许恒家里本来还顾虑许恒单独出门，不过一看许壮也同去，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次两人没打算跟着商队出行，因为跟着商队的话得绕路并州，两人干脆取近路直接前往青山县。 这次出行，许恒特地买了一头年轻力壮的毛驴来拉车，毕竟这么远的路，人走的话实在辛苦，自己是去游历不是穷游，所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再说许恒家里已经脱贫致富，这点花费还是能负担的。 在清晨微薄的雾气中，许恒和许壮两人赶着驴车出发了，去往青山县先要绕着许恒家前的大山走就行，顺着山脚的路线，许恒坐在驴车上，看着旁边大山上满山的秋景，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若说春天的色彩是娇嫩的水彩，那秋天就是色彩浓重的油画，红的黄的叶子堆堆叠叠，许恒看了赞叹这真是一个好景色，自己在这常山生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漂亮的景色。 许壮对于许恒这读书人的浪漫一点都没有感应，而是说道 “这景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咱们都走了一上午了，我这肚子开始饿了，咱们先填饱肚子，你再继续感叹这美景。” 许恒一听这话，总算知道什么是对牛弹琴，两人一起在路边找了一个平整的土地，用石块堆了一个简单的灶台，架上铁锅开始烧水做饭。 这次出行许恒带了许多压缩干粮，这压缩干粮扛饿耐放真是出门旅行的好伴侣，不过压缩干粮直接吃，实在费牙，而且也容易便秘，许恒就打算直接把压缩干粮放进热水里，煮成粥这样会更好吃一些。 别说这压缩干粮制成粥鲜香软糯，喝了这碗粥胃里都热烘烘的，这一同跟着的毛驴吃两口路边的干草，时不时的扭头会看许恒二人，驴眼里流露出也想喝两口的样子。 许壮看了直接找了一个叶子，沾了一点饼干粥递到驴嘴边，驴直接大口咀嚼吃了起来，边吃边眯眼睛仿佛也在享受这美味。 “哈哈，你看这驴吃这粥，香的他都眯眼睛。” 许恒看了一眼说道 “那是当然，这压缩干粮都是豆米制成的，驴这类当然爱吃，尤其这里面还有盐，驴这类也需要经常吃盐，它吃这干粮粥自然觉得好吃。 好了你别逗这驴了，赶紧吃饭，等吃完咱们得立马出发，别忘了这一路不一定有客栈，我们还得寻找今晚住宿的地方。” 一听这话，许壮赶紧坐回去，三五下就把自己的粥喝完，然后用干草把锅底擦干净，再用水冲一把起活，省事又干净。 省事倒是省事，干净许恒却没多看出来，不过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么多。 等到下午天还没黑，两人就早早的寻找借宿的地方，附近还真像许恒说的没有客栈，直接去最近的村子里找了一个老乡家借宿。 农家房的条件都知道，干净整洁的房间不用想了，能有一间遮风挡雨的柴房就不错了，许恒和许壮把自己带的被褥一铺，晚上睡觉的床就算整理好了。 这老乡是一个热情健谈的人，热情肯定得热情啊，许恒和许壮就借宿一晚，许恒直接给了一钱银子的房钱。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老乡直接邀请许恒和许壮一块吃饭，因为有许恒和许壮两个外人，老乡家的女眷都在厨房吃饭，老乡男丁则陪许恒他们一块。 为了招待许恒，老乡还特地沽了点米酒，不过许恒和许壮则是以明天还要赶路拒绝了，这个一是真的为赶路，二是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点好。 第191章 大虫山 借宿的店家是一个健谈的人，吃饭期间询问许恒二人要去哪里。 “哦，我兄弟二人打算去别处会友，不知大叔知道青山县不。” “嗯，青山县听过，离的有段距离，那里有一个湖，盛产桃花鱼，这桃花鱼肥美少刺，特别好吃，前几年曾有人给我带了一些桃花鱼的鱼干，吃起来确实不错。” 这里因为交通不便，没有靠河靠海的话，鱼之类的就吃的少，吃也不过是鱼干这类干货。 那主家看许恒二人听着认真，就兴致勃勃讲了起来。 “大叔你这知道的挺多的啊，属于见多识广价格。” “呵呵，你别看我只是一个村夫，想当年我也是跑过行商的，至今我儿子也经常走一下。” “那老伯，晋河县如何，我们去了青山县还要顺路再去一趟晋河县，这晋河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啊，你们要去晋河啊，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你们一定要避开晋河县的大虫山啊。” 一听这话，许恒和许壮都有点吃惊，毕竟之前两人规划的路线就有经过大虫山，这突然不能走，许壮就直接问为什么要避开大虫山。 “为啥，还用问为啥，大虫山大虫山，自然是那里有大虫老虎的。 这曾经大虫山是有老虎，因此而得名，后来大虫消失就消失了一阵子，去年不知何时那山里又有了大虫，而且比至少厉害多了，大虫时不时伤人。” “大叔，你这说的是真的，不是用来吓唬我俩的吧。” 主家一听许壮质疑自己，有点远着急，赶紧说道 “小伙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么大年龄怎么会说瞎话呢。 而且我这刚经历了，今年我儿子和侄子两人一块出门行商，今年回来时就路过晋河大虫山哪里，就有人提醒我儿子他们大虫山有大虫这事，我儿子听进去了，直接绕路走了，我侄子贪图便宜就经过大虫山附近。 这不我儿子都回来一个多月了，我侄子现在都没消息，家里人派了一些人打探消息，就知道他路过大虫山，然后就没消息了，这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这就留下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也是可怜。” 说到这主家都叹息说了一声。 “这若真有大虫如此害人，晋河县官府都没组织人去除害嘛。” “哎，甭提了，官府也派人组织了两次，都是无功而返，别说除大虫了，连大虫的影子都没碰到。 尤其现在西南打仗，县衙事物多，现在就没精力管这些了，所以啊，你俩若去晋河县，这尽量绕着大虫山走，这命就一条，还是要多小心一些。” “这晋河县搜寻人员，若没有碰到大虫，那那些遇害者的遗物呢，都没碰到吗？ 毕竟若是大虫害人，这衣物财物之类肯定会留下” 许恒听了主家的说法，然后发出疑问 “你别说还真没有啊，我这侄子回来时除了带了经商的财物外，还特地带了几株香树苗，因为这香树发着一股香味，富贵人家都会用这树枝制香挺值钱的，我侄子特地买了几株就想种在家里，这搜寻的人都没见到。 你这一说还真奇怪，是不是搜寻的人找到人后，把这财物给私藏了。” 听了许恒这么说，主家大叔也疑惑，不过这事再想，不管哪种可能，侄子恐怕都凶多吉少。 “哎，现在想也没啥用，这马上要冬天了，天气严寒更不好寻找，只能等春天在想法派人寻找了。 不过你俩去晋河时一定要绕过大虫山才是。” 听着老者的叮嘱，许恒和许壮还是感谢老人家的好心提醒。 晚上两人躺在柴房里，还没睡时，许壮就问许恒。 “许恒，你说那大虫山真有大虫吗？大虫真能吃下人吗？ 我还真没见过真的大虫长什么样子，就是之前行商，看到店里有人贴老虎的年画，真老虎真额头有个王字吗？” “你脑子歇一歇这吧，这不管真假，这大虫山都比较危险，咱们都得绕开走，万事安全第一。” “切，我就想一想罢了，你这说的你知道老虎多厉害一样，你不是也没见过真老虎。” 许恒听了许壮这话，很想反驳他自己还真见过真老虎，猛兽之所以成为猛兽，站在你面前那种威慑力还是让人心惊的。 哪怕动物园被关着的老虎，因为人工饲养，缺少了一些野性，但是那种体型的威慑依然足够震撼，更何况这里的大虫那是实实在在的野生动物，野性十足，杀人吃肉是轻而易举的。 “我没见过真老虎，不过我也知道老虎一爪子下去，你肯定也会肉烂骨碎，还是小心点好，行了，你也别乱想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呢。” 等到隔天清晨，许恒和许壮收拾好行李，赶上驴车继续出发了，去往青山县走了差不多七八天，陆陆续续投宿客栈或者农家，只要一提晋河县，都有这大虫山老虎害人的传闻。 而且这传闻还风格不同，有说大虫山有一家三口大虫，只要经过的人都出不来，也有说这大虫山的大虫已经修炼成精，厉害的很，不过若是碰到大虫，跪下不停磕头叩拜山君，这山君可以绕人一名。 不过不管哪种传言，大虫山有老虎这事附近只要最近经过晋河那里的都知道。 等走到青山县城后，孟寿亭早早在县城门口等着许恒，一看到同窗好友到来，孟寿亭这平时寡淡的脸上，少见带了夸张的笑容，两人上前一翻寒暄。 再跟孟寿亭叙好旧后，许恒把许壮介绍给孟寿亭，许恒随是桥梁，不过许壮和孟寿亭还是很谈的来，许壮是自来熟，只要自己认同的人他都很好相处，而孟寿亭则是礼教很好，一直没有读书人那种自命清高，待人一直温和。 所以两人哪怕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生疏，毕竟都早早在许恒嘴里听过对方，相互认识后，孟寿亭赶紧带两人回自己家，家里妻子早早准备好了饭菜。 第192章 如何报复 许恒两人跟着孟寿亭回到他家，孟寿亭家里的条件其实在村里不算差的，有十来亩的田地，加上每个月的廪食，不说过得多富足，但至少还能过的不错，可是孟寿亭因为要读书，这个是最大的花销，这个让小两口得节衣缩食的过日子。 孟寿亭一点没有自命清高，做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书生，而是为了改善生活条件，现在经常接帮人抄书或者替人写字的活计。 到家时，孟寿亭的妻子已经把饭菜做好，正在灶台上温着，一看三人回来，赶紧把热水端出来，让三人洁面净手，就可以吃饭了。 等吃饭时，许恒看孟寿亭的妻子在厨房吃饭，本来打算叫她一块，后来一想不行，这个时代讲究男女不同席，尤其自己和许壮还是外男，还是避讳一点为好。 就叮嘱可不能因为自己来做客，让嫂子受累，孟寿亭说没有的事，只是妻子不喜欢人多，所以才会避讳。 吃饭时，两人相互开始聊起这段时间的际遇，孟寿亭一直在家守孝，所以经历的事情乏味可陈，相较于许恒来说，许恒可是这半年经历可谓波澜壮阔，从彭州覃川遇害，自己破案，到乡试遭杨旗的暗算，许恒也是坦然告知。 许壮虽然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从没有被当事人讲述的这么详细，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最后感叹 “孟兄，你是一个好人，相较那个姓杨的来说，他实在不是一个东西。”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杨旗竟然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是啊，而且姓杨还敢做不敢当，天天找人跟着，生怕被别人报复了去，真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小什么，哦，卑鄙小人。” 许恒这个当事人还没说啥话呢，许壮就替好兄弟报不平，不停批判杨旗，孟寿亭听了一阵许壮痛骂杨旗的话，突然想起来。 “杨旗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办法揭发他。” “我也正在说呢，派去他家调查的人也调查出来，杨旗现在唯一的污点，就是悔婚之事。 可是杨旗也已经把这事提前给处理了，当初舅家资助杨旗进学，杨旗就同意迎娶他表妹，可是却没办定亲酒，而是以家贫节俭为由，没有办婚宴，只是私下订了婚书。 在乡试前杨旗欺骗舅家，说什么读书人的婚书得上报官府，骗走婚书直接销毁了。 这杨旗表妹家因为没有婚书的证据，被杨旗单方面悔婚都没有办法，而且还被杨旗污蔑一直自己一厢情愿，名誉受损不少。” “我靠，这杨旗竟然这么阴险” 许壮听了实在感慨这杨旗真是会盘算，这脑袋恐怕比自己村里许算盘还会算计。 “哎呀，若是这样还真拿杨旗没办法，若随意传播，杨旗现在是举人恐怕会以名誉受损反告我们诬陷，这许恒你真要吃下这哑巴亏了吗？” 许恒听了诬陷这词，突然想到了前世狗八卦杂志总是写某某明星的隐私八卦，也不指名道姓，而是暗示出一些明星的特征，让人能联想到，再大写特写八卦。 因为没有证据，哪怕被爆料或者造谣的明星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毕竟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说就是你。 “呵，谁说没办法，我们干嘛非要指名道姓的说出杨旗干的事，我们只要让别人相信他会做这事不就行了嘛。” “哦，这一听，许兄你是有办法对付杨旗了，说来听听。” “对付倒是算不上，杨旗这么想跟钱多多结亲，除了为了美人还为了仕途。 因为钱多多的大女儿在丞相府做妾，这杨旗作为钱多多的女婿，哪怕这次会试落榜，也可以通过钱多多这层关系打点一个不错的官职，那我就给他一心想往上走的仕途添点堵罢了”。 “怎么添堵？”许壮听了也好奇起来。 “我打算给杨旗写本书，专门描述他写的事，他设计的如此好之事，怎么能不告知于人呢。” “这可以吗？有人信吗？” “嘿嘿，信不信都是人说的，俗话说三人成虎，不是说说而已。” 这个水浒传中描写潘金莲成了一个毒妇代名词流传于世，可是历史中真正的潘金莲确是一个贤惠持家的女人，却因为同名的人物被骂了数百年。 自己可以写本类似的话本，写一个工于心机的反派，也不用描写的跟杨旗一模一样，只写个六七像，重点是让让人联想到杨旗就行。 “说的对，三人成虎，也不需要所有人信，只需要有用的人认为杨旗这类人不能重用就行。” “可是你这写的有人信嘛。” “写的好就有人信，放心我有办法。” 许恒打算写的玄乎一点，把前世那种星座算命的给加进去，尤其要把杨旗这个人的命格定位成一个难以重用的反派人物。 这话本写出来想出名也简单，好好利用营销就行，出书的渠道也有现成的。 之前许恒把颜氏字帖的临摹给静书斋，现在这仿制字帖销量已经排进销量的前十，仅次四书五经之后，静书斋可是大赚一笔。 许恒想着让静书斋帮自己出本话本，应该不难，尤其若自己写的好，静书斋也能靠着这赚钱，双赢局面谁也不会拒绝。 孟寿亭听了许恒的话，很是赞同他的，然后许恒怕灵感跑了，赶紧找来孟寿亭的笔墨纸砚，写了这本书的大纲，期间孟寿亭还有许壮也争相把自己的点子说出来，帮许恒完善这话本。 若看三人这架势，知情的知道许恒他们在想着用这本书在坑人，不知情的还以为许恒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等写了差不多，几人都是哈哈大笑，晚上睡觉时，孟寿亭小两口已经帮许恒和许壮收拾好房间。 临睡前许恒才想起把自己带的赤蜜枣送给孟寿亭，这个礼物对于孟寿亭来说刚刚合适，首先不显轻，因为赤蜜枣在市面上的价格不低，再是赤蜜枣是许恒家里种的，也不用额外花钱买，孟寿亭则不用觉得太贵重，可以接受。 孟寿亭接过很高兴许恒的细心，表示明天让妻子用这赤蜜枣做点吃的出来。 第193章 投宿客栈 许恒这几天就在孟寿亭这里编写自己的话本，这话本的赶紧写出来，在会试之前用处最大，这几天孟寿亭也会帮许恒校对。 不过两个读书人有事干，许壮这不爱读书的就无聊了，只要有空就去附近转一转。 过了几天开始下雪，孟寿亭看这今年的早雪，就邀请许恒去湖面垂钓，借了附近打鱼的一艘小乌篷船，带上炭炉和点心茶水，三人就出发了。 看着远处雾蒙蒙的高山镜湖，一艘小船荡漾其中，船头许壮自告奋勇的穿着蓑衣垂钓，有那个孤舟蓑笠翁的味道。 许恒吃了一口孟寿亭带过来的糯米枣和茶水，在温暖的火炉旁，吃着甜糯的赤蜜枣搭配上微苦的茶水，许恒觉得这情景恐怕神仙都要羡慕。 许恒看到许壮手忙脚乱的去逮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小鱼，抓住后，直接在水边，开膛破肚刮鳞，收拾好了直接抹一层盐巴后，放在火炉上烤制。 许恒突然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晋河县，就问孟寿亭 “孟兄，我们接下来打算去晋河县访友，这个晋河县内有一座大虫山，最近听闻那里有虎害，不知你听过没有。” “虎害？这个我好像是听过，尤其最近更是风言风语，甚至我们附近这里的山上都有人怕的不敢靠近。” “那你认为这事是真是假？” “怎么，你认为这事有问题？” 孟寿亭一听许恒这么问，有点疑惑道 “就是感觉有点蹊跷，若是老虎害人，这遇害之人应该有东西遗留，尤其是财物之类，毕竟老虎可不会花钱，可是我却听到这遇难的人是一点音讯都无，你不觉得奇怪嘛。”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蹊跷，不过哪怕不是老虎害人，可是这大虫山恐怕也是有要人性命之处，这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孟寿亭为许恒着想就提醒他安全为上，不要去逞强，许恒也就是好奇，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能知道的。 这场雪在孟寿亭这里没下多大，只是淅淅沥沥的下了一点，刚润了地皮没多久就化了，除了背阴的角落里有点残雪的踪迹，其他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接下来几天的天气比较好，每天都有太阳，许恒就打算继续赶往晋河县，毕竟自己年前还要回家。 尤其话本应该写的差不多，就是再精修一下就可以送往并州静书斋那里，这个时代因为印刷问题，话本都是中短篇为主，太长了肯定也没能力印刷，许恒这话本只是为了对付杨旗，这故事不用太深奥，几万字就足够了，不过这里讲究文笔更多一些，语句要求精炼，所以许恒需要多斟酌斟酌，不说写的旷世奇才，也要挑不出大毛病。 然后字少，制成书成本也低一些这才能普及，需要想到的可是这书的影响力，没想着挣什么钱。 居住在孟寿亭这里，许恒和许壮的吃喝都是自己负责，米面都是许恒来准备，就是为了不增添孟寿亭的负担，甚至还贴补孟寿亭夫妻。 毕竟自己来做客给主家带来困扰不好，孟寿亭本来还客气，不过被许恒劝住了，说等他富贵了请自己吃点山珍海味回报自己就行，现在的处境不用客气，孟寿亭听这话，我就跟许恒没客气，不过在心里记住了，将来一定会回报。 等许恒就跟孟寿亭告辞，和许壮继续赶着自己的小驴车出发了，孟寿亭的妻子陪着孟寿亭，送许恒离开。 看着许恒和许壮坐着驴车离开，夸赞道 “相公，你这位同窗人不错，相公难得有这么一位知己好友。” “是啊，许兄人品正直，我也很庆幸在府学能结识到许兄。” 许恒跟许壮赶往晋河，走了几天后，离晋河县越近，两人越后悔，倒不是后悔去访友，而是后悔访友远啥时节不好，非要大冬天往外跑。 前几天那场雪在青山县比较小，可是到晋河县时，属于比较大的级别，最近雪才开始滑，路特别泥泞难走，甚至有一段路都是两人推着车走过，这简直不是游历而是来苦修的。 到了晋河县的边缘也属于大虫山的边缘，附近有一个岔路口丫字口，左边这条路是往大虫山的方向，右边那条路是往晋河县旁边县的方向，平时这条路一般去的少，因为绕路走的少。 可是现在因为大虫山闹虎害，右边这条路走的多不少，从这条路走一里地就有一个客栈，这次许恒和许壮就打算投宿客栈。 刚进客栈门口，店小二被店主指挥帮许恒和许壮卸一下行李。 这时外面走进一队人，都穿着短打，个个都属于精壮类型，不过衣服都有些凌乱，甚至有人身上还带一些伤，最后面还有两个人用一根棍子扛着一头歪脖的野猪。 领头那人一进客栈，店主就转身打招呼。 “虎猎户，你们这次是上山回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次真碰到老虎了。” “什么老虎，你没看到嘛，我们连跟虎毛都没见到，但是倒霉的碰到了这只野猪，可费了我们大劲才制服，这兄弟们可都挂了彩。 掌柜的，你这找人处理了这头野猪，今晚我们吃猪肉加餐，对了见着有份，你们也一块吃这猪肉。” 领头的人虎猎户一脸晦气的说道，自己是来猎虎的，谁知弄了头猪回来，还费了不少家伙事，不过这猎户做人还挺大方，直接分了一些给店家。 “嘿嘿，又能吃肉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店小二，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有点神经兮兮的笑道，许恒奇怪的看了店小二一眼，这是有多爱吃肉，要不要这个表现。 虎猎户一看店小二这么高兴，也笑起来。 “哈哈，小根啊，你也馋肉了是吧，你家客栈这肉做的确实不错.我上山前吃的你家的肉包，那肉确实鲜嫩，我可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 “那是自然，我家这肉一般都很难吃到，自然是好吃的。” “小根，还在这磨蹭什么，快去把客人的东西放好，干活一点都不积极。” “哎，掌柜的，你这对你儿子太苛刻了，我看你儿子不错了。” 原来这店小二是掌柜的儿子，虎猎户替店小二说了一句公道话，掌柜对于这话只是笑了笑，转头对许恒二人说到 “那个两位客官，最近天冷客人少，房间久没住人，还不能立马入住，你们要不在大厅等候一会，等把房间打扫出来你们再住。” “可以，我们不着急。” 许恒同意了，然后看着虎猎户坐下的位置，走过去，彬彬有礼的问到 “大哥你好，我是要往晋河县访友的书生，刚听到你说什么猎虎之事，不知可否细讲一下。” 那人一看许恒一个书生对自己这么客气，问的还是猎虎之事，就邀请许恒同坐聊了起来。 第194章 奇怪的癖好 原来这虎猎户是附近的猎户，十多年前跟着家人上山猎了一头老虎，从此闻名乡里，得名虎猎户。 靠着这老虎挣的钱，全家金盆洗手去不远处买了土地，转行种起了地。 猎户虽然厉害，可是不是长久之事，这是靠命挣钱，尤其当年为了猎虎，虎猎户的父亲伤了腿，这也是家里有条件才不用当猎户。 本来虎猎户杀了那只老虎后，大虫山从此以后都没有老虎出没，谁知这两年又有了老虎的踪迹，而且虎害愈演愈烈，都开始影响晋河县县令的政绩风评，之前官府也组织了人进山除虎，可都是无功而返。 这不县令听说虎猎户当年猎过虎，提高悬赏征召虎猎户再一次来除虎，听到这里，许恒好奇起来。 “哦，那你们这次上山除虎有没有什么进展。” “进展个毛，这次山上下了大雪，山上更是难走，除了偶尔见到一些虎毛外，其他踪迹都被雪遮盖了，最倒霉的还是我们碰到了一头饥饿觅食的野猪。 你是不知道这野猪一点不比老虎难猎，很是费了我们大劲才制服，我们这是有是撒网，又是插茅才制服了。” 说到这虎猎户还吹嘘了一把自己如何指挥众人猎杀野猪的过程，一点没比当年杀虎的气势低，刚说完虎猎户就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掌柜的，你这让我们干冻着，端个火盆来，让我们烤烤火，这坐着不动太容易冷了。” 听到这话，掌柜的端来一个炭盆，然后抱了一捆干柴过来说道。 “来了来了，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了，最近天冷，店里的炭用完了，路难走也买不到炭，我这给你弄点干柴过来，你烧烧干柴取取暖。” “行，行，你赶紧去给我处理这猪肉去，给我弄点肉汤过来喝就行。” 赶走掌柜的，虎猎户随手拿了一根树枝扔进炭盆里，想让火大一些，不过刚烧没一会，这一股木香传来，虎猎户说道。 “这掌柜的抠搜的，炭盆都没准备，把他家这香炉盆端过来吧。” 许恒也闻道了香味，有点疑惑，直接拿起正烧的树枝看了看，捣鼓灭火苗，换了一根树枝烧起来。 虎猎户看到许恒这奇怪的做法，有点疑惑。 “许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哦，这树枝长的特别秀气，我觉得带回去做木插特别好，烧了可惜，我就打算留下来。” 听了这话，虎猎户觉得这读书之人，怪癖挺多，插花就算了，还有插木棍的，不过这是人家的怪癖，自己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哦。这样啊，对了，等下这野猪肉弄好了。你也跟我们一块吃吧，虽然这野猪肉没有家猪，油大肉嫩好吃，不过好歹是肉。” 许壮在旁边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想答应时，却被许恒抢前回绝。 “多谢大哥好意，只是我兄弟二人前一阵吃伤了胃，大夫告诫我们最近不能吃油腻荤腥，只能喝一些粥，我们带了一些混合药材做的米粉，只能吃这制成的粥来养胃，实在抱歉。 许壮我说的对吧...” 许壮听了觉得这话怪怪的，什么不能吃荤腥只能吃米粉粥，这是什么道理，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刚想问腰侧却被许恒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就看到许恒笑着咧嘴眼睛睁大的表情，只能把话憋下去点头同意。 这又是什么怪毛病，不过人家这么说了，虎猎户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打扫好房间的掌柜来了，告诉许恒可以入住了，在许恒上楼入住时，掌柜的说道 “这个二位公子，这个小店房资是预付的，还要交一些的押金，等退房时这押金会返还，所以你这需要提前给一些房资。” “哦，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给，不知这个够不够。” 许恒听了这话，就走到柜台上，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从里面摸出一个金豆子递给掌柜的。 “这个客官，你这给的太大了，小店恐怕到时找不开，这房资一小块碎银足够了，” 这个时代金子比较紧缺，金子虽然贵重，但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主流，一般的店家根本没有足够的碎银换开。 现在用银子就行，店里会准备剪刀和称重的小秤来秤银两算钱。 许恒听到这话，就把自己的荷包打开，把里面的钱都倒出来，大块大块的银子夹着一两粒金豆子滚了出来。 这钱可惊到下面坐着的虎猎户，这钱可比当年自家卖的老虎还要多啊。 许恒直接找了一块最小的银子递给掌柜的，哪怕这样这也远超房资。 掌柜的只好剪了一角银子下来，剩下的递还给许恒。 虎猎户一看许恒这表现知道了，这恐怕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许恒收好钱后，正打算上楼，突然想到一事，就对着虎猎户说道 “虎大哥，你刚才不是说你年轻时猎过虎嘛，我这出门就为猎奇之事，不知等饭后，你可否来我们房间，好好给我讲讲当年你是如何猎虎的。” 一听这话，虎猎户可来劲了，立马痛快的答应下来，说等吃过饭，就去找许恒聊聊。 竟然有人对自己的当年勇感兴趣，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周围的人听自己讲这事都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没人再有兴趣听了，这突然碰到一个阔少有兴趣，自己可得好好说一说，好好传播一下自己虎猎户的威名。 第195章 引虎出山 一回到房间，许壮有点纳闷许恒刚才的做法，直接问 “你不一直说出门在外要小心，财不露白嘛，怎么你刚才付钱时，把所有的钱都弄出来了。 而且人家那个猎户人挺好的，邀请咱们吃肉，虽然野猪腥味大，不过好歹是口肉啊。” 许恒看许壮的疑惑说 “幸亏你之前都跟着别人一块行商，否则你都不知道怎么吃亏呢。 我刚才那么做肯定有原因，若我猜的没错，明天我们应该走不了。 嘘，隔墙有耳，等有时间了我再跟你细说。” 许恒看许壮好奇宝宝的样子赶紧制止。这家伙竟然卖起关子来，我娘说读书人心眼多，看来是真的，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个心眼了。 许恒用随身带的小铁锅给自己和许壮熬了干粮粥当做晚饭，喝粥时许恒把刚才特地捡的树枝拿出来看了看，然后把它放进炭盆里点燃，果然这树枝烧起来，有一阵香味传来。 许壮闻到这味道也有点惊奇，原来刚才那香味不是什么炉子里的味道，而是这树枝的味道，有香味的树枝，本来许壮只是惊奇这树枝的奇异，突然想到什么，打算问时，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两位许公子，你们安歇没。” 这一听就是虎猎户过来说自己的当年勇呢，许恒晃灭树枝，打开门把虎猎户请了请来。 一入座，许恒直接问虎猎户 “虎大哥，这个老虎难不难抓，你们当年是怎么猎虎的。” “老虎当然难抓了，这老虎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动物，可是一点都不比人笨。 记得当年我们设计让着老虎重伤，老虎暴怒非要抓了我们，我就跟老虎绕着一个大石头跑躲避，这老虎也精的很，知道掉头绕路，有一次差点被抓到，幸亏我爹及时阻止了老虎，把这老虎推进提前做好的陷阱里，才杀了那老虎。” 虎猎户手舞足蹈的力争表现出当时自己杀虎的惊险和自己的英勇。 “听来确实惊险啊，不过这打死老虎也挺赚钱的吧”。 许恒在旁边时不时发出认同和赞叹，这让虎猎户说的更起劲。 “哎，这钱赚的也是拿命拼的，我爹就是自从那次杀虎伤了腿，幸好这钱我们买了点地，也算脱离了这危险的事。” “那虎猎户这次打虎不危险吗？怎么又来了。” “哦，主要是乡里乡亲的，一直被虎害伤害也不行啊，尤其这次官府征招给了我们兄弟一点劳务，若真除虎后，还有其他赏银呢。” 许壮在旁边听着，暗想恐怕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这真应了那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真的有老虎吗？别是什么谣传。” “那不会，有人见过老虎在这转悠过，对，这个店小二就有一晚在客栈楼上瞅见过老虎，都能看清那老虎头上写的王字。 不过这次老虎谨慎很多，也许是时机不对，一直没见到老虎的影子，恐怕这次是白费功夫了。” 许恒听了低头想了想，说道 “虎大哥真想捉住这老虎，那我这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拿到官府的赏银，不知你可否尝试。” 旁边的许壮和虎猎户一听都惊了，他有办法，一起问什么办法。 “引虎出山” 隔天一早，许恒收拾好起床到楼下打算结账离开，正好碰到虎猎户，就热情的打招呼 “虎大哥，你今天是打算继续上山除虎嘛” “除啥除，忙活这么多天，老虎影子都没有，都是白费功夫，我看天冷老虎去别处了，我现在想先回去，等开春时，猛兽会活跃点，到时再来。” 虎猎户不耐烦的说道，表示自己这次打虎是无功而返了，现在就放一放。 “那也好，天冷确实难行走，我们也该尽快去晋河县了。” 谁知听了这话，那掌柜的说 “客官你今天要离开啊，是不是要继续赶着你那驴车走。” “你这掌柜的说话说的，我自然是要赶我的驴车走，难倒我还步行离开不成。” “哎呀，那就不凑巧了，这阵子不是雪化了，这雪水把前方小溪上的桥给滑塌了，你这驴车恐怕过不去，人走的话，勉强能绕过，驴车就不行了。” “怎么这样，那我这怎么走啊，这离晋河县还有不短的路程，走怎么走的成。” 许恒一听这话，就有点着急。 “现在要离开要不从大虫山那边走，要不就等县衙组织劳役来修路，不过我这已经找人去县衙报信，也不过这几天，你可以再等几天” “这样啊，大虫山谁不知有老虎，看来我只能先等等了。” 时间和命来说，肯定命重要，许恒想的都没想，再在客栈住了下来，这虎猎户一上午一行人就离开客栈往家去了。 接下来几天许恒每天都会询问一下这修路的进度，不过都是进展缓慢，当然这几天许恒也不是整天待在屋里，也会在附近转转，但都没啥转头。 不过对于这个客栈是了解一些，客栈是掌柜的一家三口自己做的，吃住都靠这间客栈，不过这客栈应该还是赚钱的，一看店主一家都属于营养充足的人，不愁吃喝的。 这院里的狗也是养的膘肥体壮，不过这狗凶悍的很，看到许恒和许壮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猛扑狂叫。 许恒有次房间没水了，去厨房打算装点水，一进厨房许恒打量了一下，就是一个正常的后厨，厨具杂乱一团，这刀应该用的年头比较久，刃口有不少豁口。 “你来厨房做什么” 就在许恒打量厨房时，背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吓了许恒一跳，许恒一扭头发现是掌柜的儿子，赶紧举起自己水壶说道 “我房间茶壶里没水，我来弄点水。” “哦，我来吧，以后厨房外人不能随便进。” 突然听到门口狗又对着许壮吼叫 “你家这狗养的挺好的，看家厉害而且养的也壮实。” “嘿，你也不看它是吃什么，是吃肉的，说起来有一阵没吃肉了，不过很快又可以了。” 说着这人眼神诡异的看着许恒，这眼神让许恒觉得不是人类的，有点野兽那样。 第196章 真正的老虎 “肉？前两天你不是吃了那个野猪肉嘛，这肉应该也挺好吃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许恒纳闷的说道 “那肉虽是肉，可太难吃了，你恐怕不知道最好吃的肉是什么样的，你一定没吃过” 店主儿子摇了摇头否认道，然后肯定许恒绝对没吃过，一听这话，许恒特别好奇，追问起来。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好肉？” “那自然是...” 就在这人要说出口时，却被店主插话打断，店主训斥儿子道 “你在这干什么，现在店里没柴烧了，你不去劈柴干活在这磨蹭什么。” 一听爹训斥自己，店主儿子只能瘪瘪嘴，扔下许恒灰溜溜的走了。 “哦，掌柜的，你不要责备他，我这是没水了，他来帮我倒水罢了。” “客官，你这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们就行，不用麻烦你亲自来。” 店主立马变脸，温和热情的对许恒说道 “哦，行，对了掌柜的，这路什么时候修好啊，我俩已经三四天了，再等下去就入冬了，这样下去肯定耽误我的事啊。” 看到店主许恒想起路的事，着急的打听道 “这个我也没办法，路不是我来修啊，那路你也看到了，驴车根本过不去，除非你放弃驴车改成步行。” 一听这话，许恒脸上丧气起来，满脸的纠结，这时店主说道 “不过客官你要实在急着走，也不是什么没办法的事。这个从大虫山去晋河县的路可是没塌，绝对可以走过去。” 许恒一听这话，一脸店主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生气的说道 “掌柜的，你在戏耍我吗？大虫山谁不知道有老虎，我这往大虫山跑，不是给老虎送食嘛。” 店主一看许恒生气，就不慌不忙的安抚他，解释起来。 “客官你别生气，我也不是跟你说笑，常规的路大虫山自然是不能走，可是我知道有一条偏僻的小路，是擦着大虫山的边走，那里虽然偏僻，可是驴车绝对能走。而且绝对没有老虎，不知客官你想不想走。” “真的没有老虎吗？你这说的不是假的吧。” “这个你放心，若你想走这条路，我可以给你领路，带你过去，只是你也知道我这全家都靠这个客栈过活，这若带你过去，店里的生意肯定得放一放，我是生意人你也知道。” 说到要带路，店主开始兜圈子，伸手说了掂银子的动作暗示许恒给钱。 “这个自然，只要你带我过去，银子绝对没问题，当然前提是一定要安全，不要碰到老虎了。” 许恒挺起胸脯拍拍腰间的荷包，表现出一副钱不是问题的大方样子。 “哎，这个你放心，我给你领路自然得走的安全，你也知道这老虎是肉的，可不管谁是谁，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你今晚收拾收拾东西，明早我就带你们离开。” 许恒跟店主约定好后。回去就收拾好行李，等着明天一早就动身离开这里。 隔天一早店里的人积极的帮许恒喂好毛驴，顺带装好行李，就带着许恒离开客栈。 许恒一看这一起带路的人除了店主，还有他那有点神经的儿子，直接好奇的问 “怎么，掌柜的你儿子也要跟着一起嘛？”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路虽然毛驴能过，不过有的地方比较崎岖坎坷，需要有人推一下，我儿子正好能帮这个忙。” 听了这话，许恒就放心下来，直接坐着驴车在店主的带领下，重新返回了分叉口，开始往大虫山的方向走去。 别说这路边有一丛灌木，剥开以后，真有一条幽长的小路，真跟店主说的确实可以走，只是时不时会颠簸一下。 许壮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到颠成八瓣了，直接吐槽道 “掌柜的，你这带的什么路，看着就不像正经的大路。” “嘿嘿，客官，这路就因为走的人少，才这样的，你们跟我们走绝对没问题，一会就到了。” 走到快中午，店主听了下来提议 “二位客官，这走了有一会了，咱们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再往前走不远就出去了。” 本来许恒说不用，不过看店主直接拿出一个水袋，只好结过喝了几口，喝完后还斯文的用手帕擦了擦嘴。 许壮看许恒这动作，直接喝水后，用袖口擦了擦嘴，店主二人看许恒他们喝了水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许恒突然感觉头有点晕，使劲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还是头晕，突然听到碰一声，许壮直接栽倒在驴车上。 许恒满脸愤怒，可头晕的厉害，只能无力的质问 “这水有问题，你给我们喝了什么。” “爹，没想到这个弱书生体质还挺好，后面那个壮的反而不太顶用，喝点水立马就倒了。” 许恒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他们动的手。 “为什么，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 “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老虎要吃猎物可不问为什么，因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原来大虫山有老虎害人的传言是你们弄的，根本没有老虎吃人之事，全是你们假扮老虎害人，所以之前的虎猎户一直找不到老虎。” “嘿嘿，你还蛮聪明的，不过你明白的有点晚了，你们马上也要跟之前的人一样，变成老虎嘴里的食物了。” 店主儿子边兴奋颤抖的看着许恒，边让他死的明白，自己最喜欢观赏猎物死亡前无力的挣扎。 “你们是不是一直这么做，谋财害命，毒杀我们，然后嫁祸给老虎。” “毒杀，不，若毒死你们你们的肉可就不能吃了，你们只是吃了一点让人昏迷的药，这样才好放血，肉才会好吃。否则带血的肉太腥气，不好吃。” “行了，还这么废话干什么。赶紧动手，我们好回去。” 店主儿子听了父亲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许恒走来，打算直接抹了许恒的脖子。 第197章 朊病毒 这刀即将上来时，斜起一脚踢在了拿刀的手腕上，店主儿子一声惨叫，刀握不住松了下来。 许恒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斥责许壮道 “你不会早点踢啊，这么近踢刀，刀差点掉我身上。” “我这不怕远了踢不准嘛。” 店主一看许恒和许壮竟然没事，有点惊疑 “你们没喝那水，你俩刚才是装的。” “呸，若真喝了你那下药的水，我俩人不就真成那待宰的猎物了嘛，你这黑心的，竟然干这谋财害命之事。” 许壮反怼道，要不是许恒之前提醒自己不能喝这水，自己喝了两口没吞下去，趁着擦嘴时，全抹在袖子上，这才骗过了这店主两人，让他们以为自己中计，他们也不会这么放心的露出真面目。 店主一看事情败露，赶紧就想拉着儿子逃走，却被许壮一人一脚踢趴下，许恒赶紧拿出带出来的绳子捆绑起两人。 店主一看自己跑不了，就威胁道 “哼，你以为你捆绑了我们，你俩就能走吗？这大虫山地形复杂，没有我们领路，你俩也得死在这里。” “我等你领路，那就是往黄泉路上领了。” 许恒从包袱里拿了几个爆竹交给许壮，许壮找了一个空地放了起来，没一会从树林里跑出一队人。 领头的赫然是虎猎户，他后面跟着的却是身穿官服的官差，那黑心店主一看瞬间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跟在我俩后面嘛，这两人对我们动手时你们连影子都没有，这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自己，否则你这就是来救我们的尸首了。” 许壮对着虎猎户抱怨道 “哎呀，这林子密集，我们又不敢跟太近，所以耽搁了一点。” 虎猎户赶紧解释，谁知道这大虫山还有这偏僻的地方。 “对了，许秀才这是晋河县的刘捕头，刘捕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许秀才。” 许恒一听这话，跟刘捕头打了一声招呼，就指着捆成粽子的两人说道 “刘捕头，最近这段时间大虫山虎害是这个黑心店主弄出来，失踪的人就是被这店主和他儿子所害，我想遇害之人的遗骸应该在这附近，仔细搜寻应该能找到。” 听到这话，刘捕头派人四处搜寻，果然在不远处一个山坳下，发现好几个骸骨，甚至一个骸骨白骨崭新，因为天冷，上面还挂着丝丝血肉。 虎猎户一看这情况有点懵，加上前几天自己了解的情况，内心还有抱有侥幸的问 “许秀才这是什么情况。” “哦，我猜这应该是他家包子好吃的原因吧。” 一听这话，虎猎户顿时脸色发青，感觉自己的胃都抽搐了，直接跑一边不停地抠嗓子，想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许恒看虎猎户这多余的动作，心想，你再做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啊，之前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化了，都变成农家肥了。 这遇害之人都找到了，店主带的家伙都作为证据被官差带走了，回去的时候店主两人被放在驴车上，许恒和许壮走路回去。 回去的路上许壮问许恒怎么发现这店主的问题，尤其知道他家吃人的，虽然许恒提醒了自己可是这几天许壮还是有点懵。 “这个是我们刚到店时，在大厅烧火时那个带香味的树枝，这应该是一种香料的树，许壮你还记得我们出门第一晚借宿那个人家，在大虫山使用的侄子嘛，当时回来时不就带着这香树嘛。 大叔的侄子不是特意要带回家嘛，肯定不会随意丢弃，我就猜那人住过这个客栈，肯定有交集。 在这店主这儿子的状态，有点跟吃过人肉的表现一模一样。 尤其店里厨房的菜刀豁口特别厉害，一看就是经常砍跺硬物所致。” “啊？吃过人肉是什么表现” 许壮在旁边听着，晋河县的刘捕头对于这事也很好奇，跟在旁边静静听着。 “你没看店主那儿子看人的眼神不对嘛，他看我们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而是跟看人一样，而且偶尔会有浑身颤抖，癫狂的状态，这就跟长期吃人肉的表现。” 其实这就是朊病毒中毒的表现，朊病毒其实不是病毒，而是一种蛋白质，当动物吃了同类后，会吸收朊粒蛋白，但不会消化掉，它会感染人体原有细胞，造成朊病毒中毒，这就是前世漂亮国的疯牛病就是给牛吃牛内脏这类补充营养所致。 一听这话，旁边的虎猎户就紧张起来，很是怕的问 “许秀才那这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这个暂时没办法解决，不过也不一定都会得，这店主儿子应该是经常吃才会这样。” 听了这话，虎猎户才算放心一些，自己只是来奔着打虎挣点钱，怎么就碰到这糟心事，要不是官差看守，虎猎户都有点想杀了他俩人。 不过刘捕头却没啥顾忌，直接骂到 “这人真是丧心病狂，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许秀才这次你跟我们一块去晋河县吧，一来你们是受害者，差点遭这店主的毒手，二来你对破获次暗有功，自当去县衙领赏。” 等回到岔路口，其他官差去抓了店主的妻子，不过这妻子的状态也不正常，有点离群索居，很是怕人，跟她儿子完全不一样的表现。 等回去的路上，捕快也顺便审讯了一下那黑心店主，知道了前因后果。 这个客栈是祖传下来的，这店主全家靠客栈生活，不过因为之前大虫山已经没老虎了，许多商队都绕近路从大虫山走，这客栈属于另一条绕远路的路上，哪怕距离岔路只有一里地，来住的也没几个，所以生意开始冷清。 后来为了生意，这店主就开始散布大虫山又开始出现老虎的传言，果然有人信了开始住客栈，不过因为只是传言，也没有真正出事，所以相信的人也比较少。 直到前两年的雪灾，有一个相信谣言的行商住进了客栈，因为大雪封山被滞留在客栈里，当时因为路不通，客栈已经没什么粮食物资了，几人窝在客栈里节衣缩食的过日子，这店主还不停提高住宿费。 第198章 来龙去脉 有一天行商不小心偷听到这大虫山有老虎的传言是这黑心店主散播的，再一想到这段日子，这店主各种奸商行为，行商顿时怒不可遏，就要找店主算账。 在跟店主言语冲突后，就发生了肢体冲突，冲突过程中店主不小心杀死了行商，本来杀死行商后，店主打算把这人埋了，谁知雪太大粮食匮乏，后面就可想而知。 等天暖时，行商家人派人来找人，店主就谎称行商早在下雪前去了大虫山，这山高林密人死了还真不一定在哪里寻找，于是只能就此罢休，不过大虫山又出现老虎这事流传开来。 之后只要通过去晋河县方向的人，都会绕路来住客栈，客栈的生意又好了起来，不过人在一件事上尝到甜头，就会继续第二次。 只要是落单有钱的行商，店主就会谋财害命，这吃人肉这事也是自己儿子有点上瘾，也为了利益这肉包也就有了。 当初许恒跟虎猎户说这引虎出山之事时，就让虎猎户回去后去打听一下客栈是否经常有购买肉的行为，若是没有买肉，店里也没有饲养什么牲畜，这肉怎么来的就可想而知。 虎猎户查清楚后，就去晋河县衙报了案，晋河知县得知大虫山有虎之事另有隐情，赶紧派了官差去调查。 许恒是看到了虎猎户偷偷传来的人员到位后，就开始表现出着急离开的意思，这店主果然上当，领着许恒他们去经常下手的地方。 等三天后到了晋河县，晋河县令热情的接待了许恒，县令这么热情。 一是许恒帮自己破获了这大虫山命案，主要是因为最近这一年大虫山的传言造成许多行商都绕路晋河县，严重影响了晋河的税收。 二是这县令听说过许恒的名字，许恒为了还同窗清白，不辞辛苦找出真凶的义举很让县令称赞许恒的人品。 当然县令也知道许恒因为意外乡试落榜，这事也是随着许恒的名声传播开来，县令没想到竟然在自己辖区碰到了许恒，尤其许恒还帮了自己的大忙。 晋河县令特地设宴邀请许恒和许壮，虎猎户当然也在比列，不过只能作为陪衬和搭头作陪。 “许秀才和许少侠二位真是侠义心肠，这次可是帮了本官大忙啊，哦当然虎猎户也是立了大功，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 听了这话，几人赶紧感谢县令大人的夸奖，等到知县大人照顾几人动筷吃饭时，几人的表情却是表现各异，许壮看着这满桌的佳肴，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许恒则比较淡然，而虎猎户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自己这几天每天除了饿的不行，吃点干粮充饥外，剩下的都是喝水过活，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两圈。 等吃过饭后，知县大人对许恒说道 “许秀才，你这若要继续参加科举也得三年之后了，这期间你有没有其他打算，若是没什么计划，本官这边缺主薄一名，许秀才可以暂时接任。 哦，许壮士，本官也听刘捕头提过，许壮士身手了得，也可以来晋河县衙担任捕快，本官很是欢迎。” 咋的，这破案了，还有工作介绍，许壮一听这话就有点高兴，高兴倒不是能当捕快，而是能得到别人的赏识，尤其是县令老爷。 不过许恒听了，却是不紧不慢的回绝道 “学生能得大人赏识，是学生的荣幸，不过许恒接下来几年打算好好游历一下，拓宽一下眼界，毕竟古言有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许恒不愿做一个眼界只拘于一方狭隘之人，所以只能辜负大人美意了。” 这晋河知县听到许恒拒绝也没有恼，许恒这个想法也是正常的，毕竟许恒年纪还轻，对于仕途肯定是有追求的，若是许恒是一个多次落选的秀才，也许知县的招揽会很欣喜，现在拒绝也是意料之中。 许壮也跟着拒绝了晋河知县的邀请，这倒不是因为看不上捕快这个职位，而是晋河离家太远了，在这做事不现实。 等宴请结束，晋河知县把这次打虎的悬赏交给了许恒三人，至于这赏金怎么来分就让他们三人自己协商，当然最后晋河知县还很会做人的给许恒和许壮写了一篇表彰信发往常山县。 等许恒和许壮从县衙出来，唐禹已经在县衙门口等着两人，一见面唐禹就行就兴奋的说 “哎呀，许兄，了不得啊，你这来我们这晋河县一趟，就帮着破获了大虫山的虎害，佩服，佩服啊。” “唐兄过过誉了，我只是侥幸罢了。” “哈哈，不管是有意无意，你这义举可是帮了我们晋河县的大忙，来先跟我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唐禹本来在家等着许恒到来，可是许恒在青山县时已经给自己来信，马上就要出发了。 可是等了十天左右，还没有许恒到晋河的消息，唐禹就有点着急了，本来推算七八天就该到了，这已经超了三四天还没消息，唐禹就有点着急。 尤其联想到大虫山虎害的传言，唐禹就有点担心了，担心许恒为了抄近路走了大虫山遭遇了不测。 就在唐禹忧心的坐卧不安时，有人来消息说许恒已经到晋河了，不过许恒第一站不是来自己家，而是需要先赴知县大人的宴请，这把唐禹弄糊涂了，许恒什么时候认识本县的县令了。 细细打听，才了解到原来大虫山是没有老虎的，而是有人通过这个谣言谋财害命，而许恒路过大虫山，机智的破获了这个案子。 具体如何破获外人就不得而知，不过晋河县城对于这件事在许恒进县衙后，已经瞬间传遍晋河的大街小巷，尤其茶馆酒楼更是议论纷纷。 尤其这店主丧心病狂的不光杀人害命，还吃人肉这类突破认知的事更是骇人听闻。 有捕快在路上听了许恒对于吃人肉会得病的说法，在中午出来吃饭时提了一嘴，外面就疯传成这店主一家因为吃人肉都变的疯魔，白天是人的模样，晚上则会变成野兽出来吃人。 第199章 晋河县名人 唐禹知道许恒下落后，赶紧来县衙等着接人，等回去的时候唐禹还特意询问许恒那大虫山的事是不是真的。 许恒就把事情详细讲给唐禹听，虽然内情依然骇人听闻，幸好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依然是人能做出来的。 许恒到唐府时，唐禹的家人也是对许恒很是好奇，尤其唐禹四个孩子更是一个挨一个挤着看许恒。 其中最小的孩子胆子最大，看了许恒半天疑惑的问道 “许叔叔，听说你会打老虎，你真的打死老虎了吗？” 许恒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唐禹赶紧制止小儿子无礼问话，不过虽然是最小的孩子问的，其他孩子也是一脸好奇。 原来唐禹家的孩子也听说许恒的事，只是听的不太明白，只是知道什么打老虎，就以为许恒会打老虎，可是看到许恒本人，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能打死老虎的样子，才会疑惑起来。 许恒知道原委后，就笑着回应 “我不会打老虎，不过我会设计捉老虎，这比直接打老虎还厉害。” 小孩子听了立马一脸崇拜的看着许恒，接下来几天小孩子有空都会缠着父亲，让他带自己去找许恒了解如何设计捉老虎的。 许恒讲故事不会夸大，讲的有点平平无奇，小孩子听了后都感觉有点鸡肋的感觉，故事听着是新鲜，不过许恒讲的太平，跟读正书一个调子。 反倒许壮同样讲一件事，很让小孩子喜欢，不厌其烦找许壮来听故事。 主要是许壮讲的生动，许壮讲时眉毛跟着嘴巴一块动作，说道自己如何制服那黑心店主时还会顺势比划两下，表演自己当时如何左起一脚，右挡一脚的英勇姿势，引的孩子频频鼓掌。 当然大话说多了总有露马脚的时候，这次就有孩子问到 “许壮叔叔，你上次不是说你把那黑心店主踢出三丈外嘛，今天怎么就五丈了。” “啊，是这样的，之前的三丈那是一脚的距离，这是我第二次补了一脚，他又多飞了两丈。” “哦，许壮叔叔真的厉害” 许壮听了这话，偷偷擦了把汗，幸好自己圆回来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了。 许恒住到唐府没两天，不停有人来找自己，大部分是慕名而来，当然也有一些其他人，比如大虫山受害者的家人跑过来询问许恒。 因为这个案子县衙现在还在调查，具体事情还没公布，而且受害的一般都是外地的行商，只有一家是晋河县的，得知了大虫山失踪的人不是因为老虎而是被人害的，赶紧来县衙打听，可是县衙不给什么消息。 这家人听说这事是一个路过的秀才破获的，而且这个秀才现在就在晋河县，就到处打听，没两天 就打听到许恒在唐禹家。 特地跑过来找许恒，就想问问自己家人的下落。 本来许恒跟唐禹去晋河县有名的绿萼梅林观赏，绿萼梅是晋河县的特色，每年晋河都会挑选上等的绿萼梅盆栽作为贡品进贡给朝廷。 这晋河县旁边有一片原生的梅林，这里的梅林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最古老的梅树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岁月。 晋河县的绿萼梅林一直是文人雅士游历的好地方，因为梅花的气节一直被读书人敬仰，这片梅林门口立着一块碑上书“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 许恒跟着唐禹在梅林里转了大半天，时不时能碰一些文人雅士对着梅花咏诗或者作画，当然还有财大气粗的直接在梅林里设宴，这大冷天在外面吃饭，许恒也是佩服这些人的体质。 等回府的路上，许恒他们突然被别人，这些人一见许恒就下跪哭求，这行为弄的许恒有点无语，其他人也被吓了几人一跳。 许恒赶紧让他们先安静下来，慢慢说找自己什么事，这家人才说了自己的丈夫去年外出行商在大虫山使用，当初就去寻找过，可是一直没有音讯，都以为是进山被老虎吃了，谁知现在听到大虫山根本没老虎，都是被人害了，因为县衙问不出什么，就想通过许恒了解一下是否有自己丈夫的下落，哪怕是尸骨，也要寻到丈夫让他入土为安。 许恒听了后，就给她指点了一下，让她代表受害者去告状，然后把她丈夫的身体特征还有遗物这类详细说给县衙，也许县衙仵作可以帮忙辨别一下，重点是有没有骨折或者身高方面的特征，也许这个会有点帮助。 毕竟他丈夫已经是一具骸骨了，其他辨别之类的方法肯定没用了，只能靠这个了。 幸亏这个遇害者身材比较矮小，尤其右腿骨折过，凭着这个特征，仵作才在一堆白骨中找出了这个遇害者，等案件结清就可以让他们拉回骸骨安葬去了。 随着这件事情的发酵，许恒现在一出门时不时被好奇的人围观，许恒现在就是晋河县的名人，谁都想看看许恒长什么样子，尤其是参加过乡试的读书人，都听过许恒的事迹，这次许恒正好来晋河，都想见见这个人物，纷纷下帖邀请。 唐禹家从没这么热闹过，每天都有人上门送请帖邀请，不过许恒却有点不胜其扰，本来一次散心的游历结果变成了猴子被围观，搁谁谁闹心。 许恒只能暂时躲在唐府专心修改自己的话本，打算等话本修改的差不多了，许恒就打算离开晋河回家去。 等许恒终于把话本整理好，也校对几遍后没什么问题后，就打算回去时绕道并州，顺便去把话本送给静书斋。 让静书斋的掌柜先看看这本话本，参考一下这本话本有没有出版的价值，毕竟静书斋是有名的连锁书店，他们能出版的话本销量和名气都是不错。 所以这本话本通过静书斋是最好的，当然若是静书斋不感兴趣，许恒就想着自己掏钱出一二十本书，然后让静书斋帮着自己摆出来，自己再想办法卖出去。 卖钱不是主要的，能坑到杨旗才是最重要的。 第200章 说书先生 话本这事总算告一段落后，许恒这几天坐的有点僵硬，就打算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谁知刚走到唐府大门口，门口本来一个人正跟唐府的下人纠缠在一块，正好看到许恒出来，就不停挥手高喊 “许恒许秀才，许秀才...” 谁在叫自己，许恒扭头一看就见到一个留着长须面相精明的中年人在喊自己，这人是谁？这人一看不是读书人，也不像什么受害者家属，这人找自己做什么。 “你认识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府的下人本来拦着这人，就怕这怪人惹恼了府里的贵客，谁知还是没拦住，内心有点忐忑，怕许恒怪罪，不过好在许恒温和，没怎么生气，几个门口家丁才放下心来。 不过哪怕许恒走过来，几个家丁依然拦住那人，不让他靠近许恒 那人一看唐府下人没在拖拽自己，赶紧整了整皱巴的衣服，恭敬的对许恒说道 “这许秀才你肯定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啊，你机智破获了大虫山的案子，这晋河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纷纷夸赞许秀才的侠义。” 许恒听着这人对自己的奉承，直接打断道 “行了，你也别奉承了，直接说吧，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一听许恒这话，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呵呵，小人名叫刘述，是晋河县的说书先生，我在晋河县说书我虽不敢妄称第一，可是也没人敢说在晋河县超过我。 前阵子我在京城的师哥邀请我去京城说书，本来这两天我打算启程，这不临时听说了这大虫山之事嘛。 觉得这等奇异之事，尤其许秀才你给机智破获了，若是悄悄泯灭，实在可惜，我就想帮帮许秀才宣扬一下，所以我就厚着脸皮特来拜访。” 原来是想从自己套故事，来充实自己的故事库的说书先生，许恒听后本来没打算搭理，可是转念一想，听到这人要去京城，嗯，也许他有点利用价值，就改变主意道 “你要听大虫山这个故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讲一下，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不过万事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我给你说了大虫山的事，你得帮我做件事。” 这说书先生一听有戏，赶紧应承下来。 “哎，你说，甭提一件事，两个，三个我都答应你。” “嘿，你也别先急着答应，你先听我的条件你能不能做到，若做到了，这大虫山发生的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若做不到那我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说书先生一听这话，就祈祷许恒不要出太框外的条件，谁知听到许恒的条件不过是给一赠一，就是到时讲大虫山故事时，顺便再讲一个故事。 说书先生听后瞬间放下心来，这是什么条件，这对自己不是信手拈来嘛，自己就是说故事的，再多说一个故事也没啥。 谁知等实际操作起来，说书先生才知道自己想的简单了，许恒让自己说的故事是一个根据话本改编的伪君子故事，叫做“为人君子”。 许恒对于这个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要求特别高，要求这说书先生做到声情并茂，通俗易懂，毕竟话本到说书肯定会有口语变化。 这几天这许恒就每天盯着这说书先生，让他不停讲给自己听，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许恒就直接提出改正直到自己那个为人君子的话本，这说书先生已经记的滚瓜烂熟才行。 不过许恒也不让说书先生立马开始讲，而是等市面上出现这个话本后，再让说书先生开始讲这个故事。 最后许恒甚至还给了这个说书先生盘缠，安排这说书先生提早进京，务必在年前赶到京城，这说书先生走之前，许恒还让他给在京城的齐辉带一封信，到时什么时候时候开始讲这个“为人君子”的故事，齐辉会找他的。 本来这个说书先生打算年后再去京城，毕竟那时春天暖和赶路好走，可是许恒给了自己盘缠，又说了年后是会试之年，京城今年绝对热闹，若是错过过年期间，他绝对会损失很多。 听了许恒的劝解，尤其是摸着口袋里的银子，刘述一听觉得有道理，尤其自己反正也孑然一身在哪里过年都一样，尤其现在走还不用自己花钱，于是刘述这个说书先生高高兴兴的赴京了。 许恒看一切办妥后，自己也该离开晋河县返程了，最主要是每天被人骚扰，许恒有点厌烦，唐禹对于许恒的遭遇也感到歉意，没想到邀请许恒来自己这边，结果不停被人打扰。 天已经隆冬，走偏僻的位置实在难行，许恒就跟许壮跟着行商的队伍，绕路并州再返回常山。 这路上依然是许恒带来的驴车，不过车上被唐禹赠送了许多特产让许恒和许壮带回去孝敬对方父母。 在腊月初许恒赶到了并州，一进城许恒先去了静书斋，毕竟距离春闱不过两月时间，许恒这事得抓紧办。 许恒先让静书斋的掌柜看了看自己的话本，觉得是否有出版的可能，毕竟若是能正常出版也省的自己掏钱了。 不过静书斋掌柜看了后很是欣赏这本话本，本来排在年后出版，不过许恒说了要出版就得在年前出来，不用管几本哪怕先卖十本也行。 不过因为许恒这话本要价不高，静书斋掌柜想了想也同意了。 主要是许恒这本话本够狗血，里面添加了前世一些星座算命的内容，根据24个节气，分成12个不同的命程，再结合属相添加一些模棱两可，玄之又玄的宿命内容。 当然这个都是附带，最主要是把主角杨秀才根据杨旗的生辰八字刻画成一个忘恩负义，奸诈狡猾的类型，再编排一些故事相互印合。 比如前期贫困，未婚妻一家疏财解难，这杨秀才忘恩负义，设计陷害未婚妻一家，为人奸诈狡猾，为了利益不断趋炎附势，尤其杨秀才是一个毒蛇一样的人物，一旦被他咬住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201章 京城相会 杨旗坐在马车上看着后面倒退的景色心情很是舒坦，这种出门都有人伺候的人上人的日子真是舒服，就在杨旗沉浸其中时，钱玲看着丈夫发呆的表情，有点生气相公对自己的疏忽，赶紧娇声喊道 “相公，你看什么呢” 杨旗一听钱玲的声音，回神温柔体贴的说道 “夫人，怎么了。” “我看你老是看马车外，好像这外面的景色比我还吸引人呢，是不是外面有什么漂亮的小娘子啊。” 杨旗一听这话就知道钱玲是吃醋了，赶紧哄道 “娘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看看走到哪里了嘛，距离京城还有多远，而且我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你这赴京赶考我都推迟日子来的，就为你能在家多聚聚，你再这么想可是伤了为夫的心。” 一听这话钱玲开怀的笑了，杨旗对自己确实好，为了能让自己多陪家人，特意推迟上京的日子。 钱玲哪能知道这是杨旗怕跟齐辉撞在一块，假意推迟，尤其自己这岳家不差钱，可以单独雇人护送自己上京，哪里要跟其他举人扎堆行动。 想到这，杨旗提醒钱玲 “对了，娘子，大姐可知道咱们进京，到了京城我们可要好好去拜访大姐和丞相大人。” 因为钱玲的姐姐是丞相大人的妾室，所以杨旗他们不能叫左丞相为姐夫，只能以官职称呼。 这次拜访丞相大人，一是想靠着这层姻亲的关系可以提携一下自己，会试虽然丞相大人不是主考官，可是通过丞相大人也可以对今年主考官有一定的了解，对会试有所帮助。 就算会试落榜，若的丞相大人帮助，自己也可以候补一个地区比较好的知县直接踏入官场，虽然乡试自己考中举人，可是自己是末尾，杨旗对于自己继续仕途其实信心不是太大，若是第二种方式，自己也算走了捷径，不至于再千军万马去闯独木桥。 这次姻亲对自己的前途绝对会大有助益 “放心，我爹在咱们上京前已经给大姐去信了，等我们在京城安顿好，就可以去丞相府了。” 京城客栈 齐辉刚刚送走找上门来的刘述，看着许恒送给自己的信，感叹许恒哪怕出门游历都是多姿多彩啊，自己现在除了每天读书备考，整个人都感觉每天过得一样。 齐辉打算下去大堂去吃点东西，不成想却碰到了齐威这个扫兴的家伙。 齐威一看到齐辉，就嘲笑起来 “哎，齐辉，你还知道下楼吃饭啊，我听别人说你自从来了京城后每天都是废寝忘食的读书，轻易不下楼，今天怎么知道出来了。” “哼，多谢你每天都惦记我，这京城才子云集，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努力方为上策。” 齐辉一听这话就有点生气，自己努力备考总比这家伙整天饮酒聚会来的好。 “嘿，只有你这手下败将才会这么谨慎，当初在并州时，你不还说什么许恒很厉害，他这厉害到哪里了，连乡试都没完成就落榜了，这名不副实的家伙看来跟你一个样。” “谁说许恒名不副实，彭州命案可是他力挽狂澜破获的，你除了考考试，有什么真才实学的才能让我等彭州之人见识见识。” 就在齐威得意之时，却被人打断，齐辉一看声援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彭辽和带着眼镜的高杰二人。 齐威看到彭辽也认了出来，知道彭辽的背景不过是这次乡试的亚元，又不是解元有什么高傲的。 “不就破获一个破案子，有什么了不起”。 “破案在你嘴里是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许恒为了同窗奔波，这种友爱的高尚德行你却没有，同是并州之人，你竟然嘲讽同乡内讧，这一对比品德高低就可见一般。” 齐威一听彭辽竟然说自己品德不行，尤其不如那落榜的许恒，被气的不轻，不过彭辽背景也不低，不能撕的太厉害，只能撂下狠话先回去了。 “哼，你们现在就先小人得志吧，到时会试我们再看谁厉害，一群不是解元的家伙。” “哼，考到解元就了不起的，解元，亚元会试落榜的也大有人在。” 齐辉看着齐威得意的背影不忿道，这种人怎么就考到解元呢。 “咳咳，齐兄他走了就好了。” 齐辉一听彭辽这话，才想起彭辽可是这次彭州乡试的亚元，自己刚才那话不是也有点误伤彭辽了。 “彭兄，高兄，你俩怎么来这里了，我怎么记得彭州学子没住这里。” “你这话说的，我们就不能特地来找你了，咱们不是约定京城见嘛。 哎，不过说到许兄，实在遗憾啊。” 彭辽伸拳砸了砸齐辉的肩膀假装埋怨道，不过想到许恒又有点可惜，感叹许恒有点时运不济。 “哎，不提这伤感之事，不过许兄看的开，他这不前一阵他去拜访友人，游历到其他地方时，就碰到了一些奇异之事。” 一听这话，彭辽他们很是好奇，许恒这又是做什么了。 齐辉就把许恒破获了一桩命案，尤其许恒这事马上要被一个说书先生在京城进行讲说。 两人一听表示那个说书先生但是讲时，自己一定要去捧场听听。 于是刘述第一场说书就在京城的云起茶馆开始了，刘述的师兄因为年纪大了，想回家养老，不过自己在京城打下的说书事业不想这么白白丢弃，就打算让自己的师弟刘述来接自己的班。 刘述是第一次来京城说书，看着下面的人大部分都穿着绫罗绸缎，跟自己之前在晋河县的说书场合完全不一样，内心还是有点发怵。 本来茶馆掌柜对于安排一个从没在京城说过书的人在自己的茶馆说书，有点不信任，不过看在刘述师兄在自己这茶馆说了十几年书的面子上，勉强同意刘述在末场讲一场看看。 刘述的师兄也知道刘述没在这大场合讲过，也怕砸了场，就安排他在末场表演一场说书，因为那时已经属于半散场，哪怕刘述演砸了也无关大雅。 第202章 说书生涯 刘述在台下听着师兄在台上轻松自如的说书，啪的一声醒木声，师兄鞠躬感谢，听的高兴的客官纷纷扔钱上台，刘述甚至看到了还有一角银子被打赏了上去，顿时羡慕起来，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也被打赏钱。 等师兄收拾好赏钱后，刘述的师兄对着台下的人说 “各位大爷，今天我这带着我一个师弟来给大家助兴，让他给大家说一段传奇经历。” 刘述师兄介绍完刘述，就让刘述上台，听到自己上台刘述心跳开始加速，刘述走上台的这短短几步，刘述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谁知自己刚刚走上台，下面一看是新手，许多人都不感兴趣，开始离场，没几下下面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只有零散的一些闲来无事的人留在原地，不过对于接下来说书的内容也就图个新鲜。 刘述看台下这情景顿时有点泄气，谁知外面突然走进十来个学子，其中刘述还看到了这次自己送信的对象齐辉，猜想应该是齐辉带人来跟自己捧场。 “大家安静了，这说书先生马上要开讲了，大家都静静地听，这可是许兄亲身经历改编的大虫山历险记” 彭辽等所有人入座后，提醒了一句，然后自己赶紧乖乖的坐到凳子上，等着台上刘述开讲。 刘述一看这情况，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自己一定要讲好，可不能辜负了许秀才的期望，还有齐举人给自己的信任。 想到这刘述挺胸抬头开始讲起了大虫山的故事，经过许恒的调教，刘述说书的水平是直线提升，许恒就指点过刘述说书要说出氛围感，比如恐怖的氛围要制造一些怪响甚至搭配一些简单口技最好。 刘述这段离奇的大虫山假借老虎吃人的黑心野店故事，随着一段段悬疑剧情的讲解，尤其说道那店主儿子露出狰狞的笑容，发出螯螯坏笑的扑出去，眼下情景危机，众人正在聚精会神听时都为那两人忧心时，突然啪的一声醒木巨响，吓得听众都是一激灵。 刘述又转为平淡讲述两人如何转危为安，就这么起起落落的说书，把这段恐怖离奇的案件讲了出来，等刘述讲完，鞠躬致谢后，众人才回神，纷纷鼓掌叫好，一些有余钱豪爽的顾客大方的扔了赏钱。 齐辉他们听完这个故事，纷纷跟齐辉求证，这真是许恒破获的吗？故事中那两个机智的少侠原型真的是许恒和他朋友。 听到肯定的答复时，众人纷纷佩服许恒的机智，有时候又带入自己，若是自己身处这种环境能不能全身而退。 自从今晚之后，刘述的说书时间开始往前提，而且场场爆满，凭着大虫山的说书，刘述在京城的说书生涯开始站稳脚跟，因为大虫山这个骇人听闻的恐怖故事，尤其是这个事情是有原型，更是增添了恐怖色彩 ，甚至有带孩子来听这故事的，被吓的嗷嗷直哭。 就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刘述挣的赏钱比自己之前在晋河县几年挣得钱都多，这几天刘述还时不时掐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有时还会后悔怎么不早点来京城闯荡，这样自己可以早挣上钱，也可以存够钱娶上媳妇，当然头脑清醒后，也知道自己这是运气使然，哪怕自己讲的再好，没有好故事打底，自己也不会有这热闹。 刘述想起许恒对自己叮嘱还有第二个故事，自己可不能忘了，时不时刘述还会在家里练习，务必要求自己到时开讲后，能表达完美。 临近过年，静书斋加班加点终于把第一批一百本《为人君子》的话本印制出来，因为许恒要求必须在京城首先发售，静书斋直接把原稿带到京城，在京城的工坊中印制出来。 齐辉在得到静书斋给自己递来的消息，说话本已经上市摆出来了，齐辉笑到，哎呀终于该自己上场了。 齐辉先去刘述的住处，通知刘述许恒的话本可以讲了。 连讲两场的刘述，嗓子有点发干，边走边揉揉嗓子，看来这钱也不是好挣的，在到住处门口时，正好看到齐辉，刘述赶紧上前，恭敬的问到 “齐举人，你这怎么有空来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嘛。” 对于齐辉刘述还是很尊敬的，一是他是许恒的同窗，而是齐辉举人的身份，可不是自己这种下九流身份可以得罪的。 “嘿嘿，刘先生最近应该是春风得意啊，你现在一说书都是场场爆满，去晚了只能挤一些犄角旮旯的位置了。” “嘿嘿，齐举人说笑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哪里像你这样是做大事的人。” 两人相互恭维了一番，齐辉说起正事 “刘先生应该还记得进京前，许恒对你的交代吧。” “这个，我刘述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了许秀才的嘱托。” 一听这话，齐辉也放心了，幸好这刘述不是什么忘本之人，直接交代道 “那就好，那本话本已经上市了，你从明天开始就可以讲了。” “嗯，小人一定按照许秀才讲的照做，齐举人你就看好吧。” “对了，那个话本你不要一下子全部讲完，只讲开头第一个故事就行，引人对后面故事的好奇即可，让有兴趣的人去卖话本就行。” 齐辉怕刘述忘了，还特意重新叮嘱一番才回去，刘述一听这话很是开心，当初许恒带自己说书时，刘述就对这个故事讲的特别有感觉。 要不是许恒交代必须等话本上市才能讲，刘述早就想讲了，毕竟哪怕那个大虫山故事再新奇，天天听人肯定也腻了，有的人就让刘述讲别的故事，刘述其实这中间也尝试过讲自己之前说书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都没有大虫山的故事精彩，许多人听了觉得很乏味，渐渐失去兴趣，当然老顾客走了，还有新顾客，可是这对于刘述来说不利，刘述现的说书开始陷入平台期。 现在终于可以换一个新的故事了，刘述瞬间有了一种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感觉。 第203章 鸡冠蛇命 刘述知道消息后，特地跑了一趟静书斋去看了看，书架上真摆出了这个话本，尤其放在明显位置，旁边还被一个红纸贴上“店长推荐”的字样。 摆在这么醒目的位置还是许恒提前告诉静书斋掌柜的，每个进店的顾客不管感不感兴趣都会看一看。 刘述也装模作样的拿起看了起来，嗯，确实是自己要讲的内容，合上书后，一看封面的作者名发现是叫什么佚名，并不是许恒。 不过刘述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恐怕是什么笔名之类的，这读书人都爱起各种雅号，这个佚名恐怕就是了。 其实这个并不是许恒的雅号，而是许恒出这种话本肯定不方便用本名，笔名也想不出什么，就想到前世曾经读书之类的，经常碰到笔名，年幼无知之时还以为这人多厉害，一本书内好几篇文章都是他的。 甚至其他书籍也能碰到，谁知最后了解到佚名只是无名氏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作者是谁的文章都会标成佚名。 刘述也装模作样买了一本书回去，要知道自己当初哪怕去搜集故事也是厚着脸皮，死赖着只看不买，现在一本书的价钱自己也可以大方购买，因为对自己不会造成负担。 回去后刘述继续对比自己讲的跟话本的出入，着重练习，务必要讲的尽善尽美。 隔天晚上茶馆的热门时段，刘述开场前先说这次自己打算先讲一个新故事来给大家添个新鲜，谁知刚说完，下面人就叫嚷 “刘先生，你还是继续讲大虫山故事吧，这故事我再多听两遍都不腻，你这其他故事实在无趣啊。” 这人一说，下面一片对，对的附和之声。 刘述在这茶馆已经讲了一段时间了，对于下面的声音也学会了无视，而是悠然道 “大家不用急，我先讲一段这个故事，若是大家不满意，咱们就继续大虫山的故事。” 众人一听这话，我就勉强同意了，就说这说书先生倔强，之前又不是没讲过，不是都挺无趣嘛。 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每个人先天有命，有运，不过这命和运又各不相同。 比如有一种人先天属于阴暗的蛇命，又碰到特定的时间比如七七之日，草木生长之时，也是蛇这类冷血动物活跃之时，越大催发他的蛇命，使这人内心阴暗之处扩大，所以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他，或者被他盯上，被狠咬一口都是轻的，丢命丢运那更是常事，所以大家碰到这种人一定要小心。 今天我要讲的主人公就是这类人，这是一个秀才偏巧姓杨，杨属草木又是七月旺夏出生，所以这人的命不光属于蛇命，而且是传说中的鸡冠王蛇，这鸡冠王蛇传说头像雄鸡头，身长八尺，他的颈部三寸之处有一块橘红色斑纹。 传说这杨秀才幼年坎坷，因为蛇命，父母运势不好，杨秀才刚考上秀才，就因为命格特殊克死父母，这杨秀才家境也是一落千丈。 杨秀才开始过上了三餐不继的贫困生活，有一天这杨秀才眼看快要过不下去了，这杨秀才远房亲戚可怜杨秀才，就给了他一点吃的，偶尔接济一下。 按说厚道之人肯定会谨记恩情，可这蛇命之人不一样，他会顺杆爬，杨秀才读书知礼，人又长的一表人才，会花言巧语迷惑人，这远房亲戚的女儿就被他迷惑住，这杨秀才也说自己会努力上进，以身报恩，这不这家人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从此以后就把这杨秀才当亲儿子对待。 从此这杨秀才所有读书费用都被未来亲家包了，衣食住行样样挑好的给，可是有句话说的由俭入奢易易，奢侈的生活容易迷失人的本性，尤其蛇这类更是。 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过之人大有人在，蛇又天生有嫉妒心，杨秀才就更望着这山肯比那山高，心大啊。 可是未来岳家给的钱财，仅够日常的生活和读书开销，根本就不够挥霍的，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又勾搭上一个不谙人事的大户小姐。 这杨秀才就设计解除了原先的婚事，攀上更高的枝，最可气的这杨秀才还诬陷了原先的未婚妻，让人家名誉受损。 下面的人一听，这姓杨的秀才竟然这么欺负人，有正义感的人纷纷谴责，这姓杨的秀才太不是东西，实在有损读书人的面子。 不过有理性的说，这人虽做的不道德，可是完全没有证据，所以受害之人只能吃哑巴亏，这话一说大家都有点抱不平。 有人着急的问，这姓杨的最后是得到了什么下场啊，有没有遭报应啊。 刘述一看大家都有点义愤填膺，赶紧安抚道 “诸位，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说我这个故事也是提醒大家若真碰到这种人，一定要小心，至于后续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在静书斋看到一本为人君子的话本里的故事。 因为这书刚开始卖，我这提前都讲了，不太合适，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就先讲一段，等过段时间了，我再慢慢讲后续的故事，不过这本书确实好，里面又许多玄妙之事，我读来真是受益匪浅。 好了，今天我们继续又听大虫山的故事” 下面人一听这话，就有识字的人想着明天就去静书斋找这本书来看看，看看后续故事如何。 齐辉一早在客栈楼下，碰到了一个并州的同乡，直接就说到 “秦兄，你最近应该运势不错啊，尤其在西北方向肯定会得到助益。” 秦阳一听齐辉这么说，自豪的说道 “哎，你咋知道的，我最近是运气不错，前两天的梅花诗宴上，我写的诗可是被大家称颂的。” “看来我看到的你的命相不错，你确实在诗词造诣上会有很大的发挥。” “哈哈，什么时候齐兄也会给人看相了。” “我这不是给人看相，只是最近看了一本很有趣的书，上面简单归类了一下每个人一些先天命相，我记得你不是腊月大雪出生嘛，那本书上说你这种人天生看事物的眼光独特，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特别适合做诗词这类创作。 不过那书上也说了，你这命相容易多思，很容易被梦困扰，你这睡觉尽量要平躺，不要侧睡为好。” “哎呀，你说的还真对，我就喜欢侧睡多梦，看来我真的改改，不过听你这书说的这么神奇，不知是什么书，等我抽空我也来看看。” 第204章 邻里话谈 齐辉一听对方上钩，推荐这本书还好心提醒。 “哦，只是一本叫做《为人君子》的话本，我看这书写的挺有趣的，这其中尤其讲了一个蛇型鸡冠蛇命格的人最要注意，这种蛇命的人天生带有蛇的特性，所以碰到这种人要多加注意。” “啊，这鸡冠蛇命有什么特征啊” 秦阳一听，就好奇起来 “这个啊，这人是鸡冠蛇转来的，肯定有鸡冠蛇的特性，比如嘴前凸，身量比较高大啊，对了，最主要是他应该有蛇那样的眼睛，眼睛上看时，会有月牙眼白漏出，最重要的是颈部肯定有橘红斑纹，这人现实中应该是没有吧。” 因为刘述还有齐辉，彭辽相互在应试举子中相互宣传，署名佚名这本话本开始流行起来，每个人除了谈论科举外，题外话题就是谈论里面的内容。 许恒在写这本书时，除了把杨旗的命格固定塑造成一个阴险狡诈，趋炎附势，三心二意等小人印象，其他一些命格都笼统的套了几个星座宿命的内容，中性偏笼统的宿命说，不带一点贬低这类。 人看这种宿命类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的对号入座，尤其有一点符和人就会深信不疑，尤其许恒中间还穿插了一些早期杂志那种选择事情看出性格的内容。 比如一个人抱着一堆东西很疲惫的回家，刚进家门想放下东西时，突然钥匙掉了，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时这个人做事的顺序决定了这个人的性格如何，今后处事该如何改善。 就这类似的内容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决断力，是优柔寡断型，还是机智冷静型或者粗心鲁莽型，并且给出中肯的改善意见。 当然许恒还特地查了一查当今皇族尤其皇上的命格，特意避讳起来。 这也让本来面临会试压力的学子们开始通过这本书来疏解自身的压力，人都是跟风的动物，但是这种人在潜移默化下，还能继续叛逆反骨的人很少。 所以读书人聚会不谈这个为人君子的话本的，那就是不合群的象征，哪怕不一定喜欢的人也会尝试读一读，幸好这个只是通俗话本，读起来通俗易懂很容易理解。 不过这种半文半白的文章也会遭到一些老学究的批评，说这本书是下九流的书，难登大雅之堂。 许恒对于这个可不在意，只要这书能影响杨旗给人的印象就行了，还真别说作为其中反派主人公的杨秀才自然也是重点谈论对象，每个人都在批评杨秀才的为人。 杨旗和钱玲到京城后，刚刚把住处安置好，因为钱家有钱，所以两人不需要住客栈，直接住钱家在京城购置的别院就行，不过一段时间没住人，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这不才收拾好，两人终于可以轻松一下，杨旗自然去了读书人聚会的场所，打算好好结交一下现在在京城的学子。 钱玲也打算好好在京城逛逛街采购一番，自己来京城很少，除了幼年时大姐刚刚入了丞相府，自己来探望一次外，一直没机会来京城，而且那时年幼，对于京城没什么概念。 这次来京城自己可得好好逛逛这天子脚下，尤其要多多采买，尤其是衣服首饰这些，到时去拜访丞相和大姐可不能显的土气。 钱玲刚出门，就看到自家巷子口就有一个大型布庄，里面除了卖布料还有专门的绣娘帮忙裁制衣服，钱玲直接就进去逛了逛。 可当钱玲刚进铺子，自己右耳的珍珠耳坠掉了，因为丫鬟站在左后方，都没发现是已经在铺里的夫人看到提醒了钱玲。 “夫人，你的耳坠掉了。” 一听这话，钱玲赶紧摸耳坠还真掉了，丫鬟赶紧捡起耳坠，钱玲笑着对好心的妇人道谢。 “哎呀，不用客气，这不是应该的嘛，我看妹妹面生，妹妹是头次来这里还是刚住过来。” “哦，我呀，我是刚陪夫君一块进京赶考，这才收拾好住处，这才得空来逛逛看看能不能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若是会试考中后，朝廷就会直接授官赴任，所以考中的人一般都没时间回家，至于摆宴庆祝一般都是家里自己操办，考中的人都不会回去。 所以有条件的举子会携带家眷一同赶考，当然也有因为钱财或者其他原因只身赶考的，不过钱玲这种陪夫君的也不在少数。 这位妇人一听钱玲住附近，就知道家境不错，尤其钱玲年龄较轻，猜测钱玲的夫君应该也是也比较年轻，这么一看这位妇人就打算结交钱玲，就拉着钱玲说起话来，还给她介绍了京城现在最时兴的花样。 聊到后面，这位妇人就转过才想起钱玲家里的情况就问钱玲 “钱妹妹，咱俩太投缘了，光顾跟你聊天了，差点忘了问你住在哪里，我这等有空了好在找你闲聊一下。” “哦，我家就住这巷子后面的宅子，上面挂着钱府就是我家，我夫君姓杨，姐姐你到了一问就知道了。” 这女人一听钱玲的相公姓杨，又听到住的是所谓的钱府，表情就有点怪异的说道 “姓杨啊” 钱玲一看那妇人的表情不对，就好奇的问道 “姐姐，怎么了，我相公姓杨有什么问题吗？” “哦，你相公姓杨，这让我想到前两天我相公跟我聊了最近一个话本，里面说的是一个姓杨的穷秀才，为了攀上高枝抛弃未婚妻的一个花心伪君子的故事。 这就是姐姐爱胡思乱想，这天下姓杨的那么多，哪有都是那种人啊，更何况那话本中杨秀才命格特殊，属于鸡冠王蛇转生，生日正好是七月七，尤其面相特征还得留有什么颈部留有橘红色斑纹，眼睛上看会有月牙形眼白，这哪里又这种人。 不过咱们女人碰到这种伪君子要好好甄别，听说这种人最会花言巧语，蛇天生淫花心无情，女人可要躲这种人远远的。” 这妇人想到那个话本中伪君子为人很是唾弃，不过她却没看到旁边的钱玲越听这话，越是沉默，等这妇人又重新发表了一番对于伪君子的愤慨鄙视后，钱玲只能强颜欢笑了。 第205章 夫妻矛盾 钱玲越听这所谓的杨秀才怎么这么符合自己相公的特征，可是又怕说出来引起对面妇人的追问，只能听完后装作好奇的问 “这听来确实只是凑巧，不过我听着也觉得这书有趣，就是不知姐姐说的话本叫什么名字，等我哪天有空了也买来瞧瞧。” “哎呀，钱妹妹还会识文断字啊，那很是厉害，这书我得想想，哦，这书好像叫做什么“为人君子”，只在静书斋售卖，听我相公说，这书卖的挺好的，上次去买都断货了。 不过这书里说的一些东西都挺准的，尤其对于我这种命格，说的太准了，什么温柔脆弱，多愁善感真是太符合我的命格了。” 一听这话，钱玲买布的心思也淡了很多，跟她唠叨的妇人分开后，钱玲命令下人去那所谓的静书斋把这本书给自己买回来。 谁知下人却空手而归，原来这本书最近挺畅销有点断货，书斋掌柜的说得等明天补货才有。 因为齐辉的造势，话本已经卖的脱销，这书当时及时印制也没跟上供货，当然看这书火后，市面上也出现了假冒的书，毕竟书本是最容易复制的。 钱玲听了白天的话，心里有点烦躁，就想找杨旗陪陪自己，可是杨旗第一天出去，正好碰到一个有才名的举人，两人交谈还挺投缘。 这举人已经是三进贡院的老举人，为人圆滑爱玩对于科举心思已经不重了，不过消息挺灵通，杨旗就想结交打听打听情况。 谁知这举人却拉杨旗去了秦楼楚馆这类地方，说让杨旗好好见识一下，别说京城的姑娘各个温柔水灵，很懂曲意奉承。 这种跟钱玲娇小姐那种需要时时哄着的性格完全不同，不过杨旗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份需要依靠钱玲，只是逢场作戏赶紧脱身。 等好不容易回家以后，钱玲一看杨旗回来，本来满心欢喜，谁知一靠近杨旗发现杨旗浑身酒气最重要的是身上还夹带一些脂粉香气。 一想到自己特意陪着杨旗来京城，谁也不认识，只能孤独守在房间里，而杨旗却不管自己，出去花天酒地，钱玲控制不住情绪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外面的野花没有迷了你的眼啊。” 杨旗本来陪人喝的头昏脑涨，一听钱玲这么阴阳怪气，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你在说什么，我这不是为了会试才回来这么晚的吗？” “会试需要喝酒应酬啊，会试会往那脂粉堆里扎是不是，杨旗倒挺会狡辩。” “哼，你在发什么神经，真是无理取闹，你要吵就吵你的，我太累了，没心思搭理你。” 杨旗实在无力跟钱玲吵架，她委屈自己还抱屈呢，自己啥都没干，回来还受这等冤枉气，杨旗直接出门去了厢房睡觉。 独留下钱玲在房内委屈哭泣，不过等杨旗第二天醒来，头脑也清醒了，知道不能跟钱玲把关系闹翻，毕竟去牵丞相这条关系，还需要钱玲牵线搭桥。 杨旗首先低头服软，好好解释了昨天自己到底去了哪里，而且还有下人跟着，可以让下人给自己作证。 其实钱玲跟杨旗吵架后，钱玲也有点后悔，再加上杨旗又哄劝，钱玲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这场夫妻矛盾也算过去了。 可是等下人把那本为人君子的话本买回来后，钱玲看着这书中所谓的杨秀才越看越跟杨旗相似，尤其一些情节比如退婚这类，自己之前是知道杨旗有门亲事，可是杨旗跟自己说那门亲事是家里强加的，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自己才是他的心上人。 看着这话本对里面杨秀才的描述多么暗合杨旗的描述，不说特征这类而是性格，比如当处下势时，可以低头委屈，可是一旦翻身就会加倍报复。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是最后里面关于杨秀才夫人的描述，从一个温婉贤淑的少妇，变成整日疯魔甚至被休弃的悲惨下场，钱玲有点惊心。 哪怕钱玲一直安慰自己，这都是这缺德写书人乱写的，里面根本写的不是自己的相公，钱玲赶紧随意把书丢在一边。 另一边杨旗又认识几个应试的举子，在聊天中突然得知了这本为人君子，尤其是里面的反派主人公竟然跟自己同姓，姓不光一样，这几年的经历怎么跟自己这么像，杨旗都没敢多聊，而是直奔静书斋。 一进店里直接就看到一进门的书架上放着那本为人君子的话本，杨旗直接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对照自己写的，尤其生辰八字都是一模一样。 杨旗气的直接要推倒书架，这是污蔑，谁在污蔑自己。 本来店小二一看杨旗进来就直接翻书看，就有点不喜，这哪有这么直接在铺里只看不买的，不过开门做生意，店里也经常碰到这种顾客，也能接受，直到杨旗打算捣乱时，店小二可着急了。 “客官，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随意写书污蔑旁人，我还不能抗议了，这书你们不能再卖了，赶紧给我收起来。” 杨旗生气的指责，这到底是谁在害自己。 “哎，客官，你这就冤枉人了，我们这出书都是衙门备过案的，合规合法怎么就不能卖了，而且你这直接说我们污蔑人，你这得拿出证据来。” 掌柜的看有人来捣乱，也赶紧出来打圆场 “证据，你们看看你们这书里把姓杨的读书人写成什么样子了，天下姓杨的都是那所谓的蛇命嘛。” “哎，客官你这就太夸大了，你没看这书的封面上写着“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更何况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说命格相同了，就是那书里写的杨秀才干的缺德事肯定别人不会干，你这这么着急把这书里的内容往自己身上套干啥呢” 一听这话，杨旗是有气发不出，这能在京城开店的后面都是有背景，自己一个小小举人也奈何不了。 “那好，你们这本书，我都卖了行了吧。” “哎，不好意思客官，此书限购，每人只能卖两本。” 掌柜的一听这话，指了指书架上那张告示牌，面含歉意的说道。 杨旗一看那黑纸白字写着“每人每次限购两本”，顿时气炸了，直接甩着袖子回去，最可气的是不开眼的店小二还在后面喊 “哎，客官你不打算买两本吗？” 当然店小二这句后话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206章 话本舆论 杨旗一肚子气的回家，钱玲本来还挺高兴今天杨旗早早回家，不过看脸上面色不好。 杨旗内心力站着，直接往床上一躺，却发现枕头旁有一本书，拿起一看赫然是那本污蔑自己的话本，顿时勃然大怒，拿起那本书就撕了起来，边撕边指责。 “怎么你也看这个，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那什么蛇型命格，会像毒蛇一样吃了你，是吧。” 钱玲从没看过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发疯，顿时吓坏了，缩在丫鬟身后。 杨旗正在发泄内心的愤怒，突然看到钱玲惊恐的状态，突然惊醒过来，看了看手里已经被撕的面目全非的书，把书扔到一边，颓废的蹲地抱头，这副可怜无措的举动，瞬间让钱玲回神，看着自己的相公这副沮丧可怜的模样，刚才的恐惧瞬间跑了，反而有一种怜惜博爱的感觉。 钱玲走过去蹲在杨旗身边说道 “相公，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这本书你也看到了吧，有人在这书里编排污蔑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种人，可是外面许多人都相信，别人误会我无所谓，可是怎么你也看这书，你也不相信我吗？” 杨旗说着好像对钱玲不相信自己特别失望，甚至说话都语带哽咽，这脆弱的状态，让钱玲有种想保护他的力量，赶紧劝道。 “相公，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娘子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更何况外面的人都不了解呢，只是听信了这书里的一面之言，我不相信谁也不会相信你。” “真的，你真相信我。” 杨旗一听这话，仿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着钱玲再次确认道 “嗯，我绝对信你。” 钱玲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而去信外人的传言，尤其还是一个乱写的话本。 “那娘子，现在我们紧要的是去拜见丞相大人，若是能得到丞相大人的认可，那对我将来不管会试是否通过都有助益。 你也知道这平时我们的身份不方便拜见，现在可以趁着年节这个机会去。” 杨旗仿佛重新振作起来，赶紧提醒钱玲去联系钱玲的大姐钱玉，好安排登门拜见这事。 钱玉得到妹妹的来信很是高兴，其实钱玲要成亲时，钱玉都得到家里的来信，说钱玲嫁了一个新科举人，父亲对他很是器重，想好好栽培他，希望钱玉在丞相大人面前替杨旗这个妹夫多吹吹枕边风。 终于在年初六，左丞相钟平终于光顾了钱玉的房间，钱玉在钟平的家眷里容貌不算顶尖，不过因为钱玉出身商贾之家，所以心思玲珑，性情体贴，钟平因为琐事烦心之时都会到钱玉这里。 尤其钱玉娘家家底丰厚，钱玉给钟平准备的东西都是上乘，钟平喝着上等的白茅茶，体会这毛尖高雅清爽的香气，尤其这滋味鲜醇回甘，很是让人回味无穷。 钱玉看丞相大人心情很好，就像话家常一般提到 “老爷，我妹妹去年秋刚成亲，现在陪相公来京城应试，嗯，这两天他们夫妻两人想来丞相府见见过，顺便也拜见一下你。 你也知道我妹夫是应试举子的身份，平时肯定也不好贸然上门，所以打算趁着年节来拜见一下你，你看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安排他们两人登门。” 听了这话，钟平也没什么反对，放下茶杯后随意问道 “这样啊，你那妹夫是什么人姓什么。” “哦，我那妹夫姓杨单字一个旗帜的旗字，同是并州人士，今年七月刚过弱冠，是去年秋天的新科举子。” 钱玉一听这事有门道，赶紧介绍起杨旗来。 不过钟平一听这话，尤其听到杨旗的名字后，愣了一下，问道 “你这妹夫生辰不会是七月初七吧。” “老爷，你怎么知道他是乞巧节的生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哦，这样啊，那就先不忙着让他来拜见我，毕竟他们之前顾虑的也对，会试在即，应试举子跟朝廷官员尤其跟我来往的话，确实不妥，等他这次二月会试过后再来拜见也不迟。” 钱玉本来还想继续劝说，不过看钟平的表情真的不打算见杨旗，知道自己再说无用，只能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钟平看到自己小妾失望的表情，想到钱玉的父亲还是给自己每年大量的钱财支持，这么不给钱玉面子也是不妥，就安慰她。 “你放心，不管你这个妹夫这次会试考中与否，我都不会亏待他，哪怕他没考中，他不是已经是举人身份了嘛，我会给他推荐候补一个知县官职的。” 钱玉一听这话，才放下心来，不过内心还是疑惑钟平为什么突然忌讳起来，之前几次科举可都没有这么做。 钱玉哪里知道今天钟平是看了那个话本，对于杨这个姓还有这个生辰有点敏感，本来钟平是不太信的，一本书哪里有写的这么神准的。 可是偏偏今天进宫伴驾，因为今年是会试之年，最近京城是学子云集，一次科举差不多是两千左右的学子进京，皇上也会比较关注学子最新的动态。 皇上了解到学子之间流行一个叫做《为人君子》的话本，出于好奇皇帝也让人采买了一本自己来看，别说皇帝看到前期那书中的杨秀才靠着阴谋诡计一路青云直上的小人作态很是生气。 难得的在群臣中批评了杨秀才的为人处事，明确表明为人为臣，须有德行。 德行，德行就必须德在前，这种唯利是图之人丧失良德之人，朝廷绝对不能用。 这不因为皇上的言论，哪怕钟平不信什么宿命之类的话，对于杨旗这种人还是避讳起来。 第207章 照顾的安排 等杨旗得到这个消息时，很是失望，不过钱玉后面带的话，保证不管会试如何，丞相都会帮自己，所以让他不要多想，努力考会试，毕竟会试高中比别人推荐有说服力多了。 不过万事不是你想怎么就可以怎么样的，尤其这话本现在因为临近会试，反而更火了，毕竟其中还夹杂一些所谓借运的方法，比如书中提到翰林院都是科举前三甲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文气最盛，多在这里走一走可以沾沾这里的运气，若是能在这里讨一杯水会更好，切记一定不要半路借茅房方便，这样会让借来的运跑掉。 于是翰林院门口天天都有出门散心的学子，时不时会有厚脸皮的学子来借水喝，一开始翰林院的官员对于自己曾经也是努力科举中的一员，还是比较理解的，来借口水也不算大事。 但是有一就有二，翰林院自己的水都不够喝了，于是翰林院只能大白天也关着门谢绝外人打扰。 当然书的越火爆给杨旗造成的压力也就越大，学子聚会时时不时会碰到借这书调侃杨旗的恶劣举子。 尤其一个家境比较贫困的举子，对于杨旗仰靠岳父家生活，甚至还跟丞相府有一丝联系，就拿这个嘲讽杨旗。 “杨兄，你这命格还真好啊，一般都会找到好岳家，你可要好好珍惜，可别像那《为人君子《》话本中的那个伪君子杨秀才一样啊。” 本来杨旗对于别人提这个话本都有点逆反，现在竟然有人直接点名说，杨旗顿时生气的一拳揍了过去，这哪有人光挨打不还手的。 尤其读书人爱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被打的举子也挥拳还手，两个人一点都不顾读书人就跟鲁莽的匹夫一样，相互打了起来，最后还是京城的官差赶来才制止了两人，把两人带到了应天府衙门。 本来因为会试，京城有大量人员涌入，应天府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现在竟然还有学子因为一个话本当街打架，气的应天府知府很想骂两人一顿。 不过因为两人只是动了手脚，没有受什么损伤，尤其两人都是举人，应天府知府鲁坡只是训斥了一顿，各自签下保证书就放两人离开。 不过杨旗因为这事在应试举子圈中出名了，都知道杨旗跟着话本中的杨秀才有几分暗合，不说生辰八字，就是行事风格也有点像。 杨旗接下来几天出门都会碰到偷偷谈论自己的人，这让杨旗压力特别大，甚至临近会试的几天，每天都是多梦易醒。 哪怕闭门不出，杨旗也是神经紧绷，会试前一天晚上杨旗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山洞中，不停地寻找出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束亮光，杨旗兴奋的跑过去。 突然看到前方是一条头呈鸡冠状，身长八尺，身条宛如碗口大的蛇，杨旗吓了一跳大喊 “你这鸡冠蛇不要过来，不要找我。” 谁知那鸡冠蛇回应， “我不找你，是你在找我，你看看你，你自己都是鸡冠蛇” 前方突然出现一面镜子，杨旗发现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竟然也是一条鸡冠蛇。 这把杨旗吓的大喊，我不是蛇，我不是蛇。 这把在旁边睡的钱玲吓醒，看着杨旗一个劲的在睡梦中大喊自己不是蛇，钱玲赶紧把杨旗喊醒，杨旗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很庆幸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相公，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快睡吧，明天还要去贡院参加会试呢。” 杨旗安抚好钱玲，让她继续睡，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梦中的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天一亮杨旗就浑浑噩噩的去了贡院，说来杨旗也是倒霉，分配号房的人，当初看到杨旗的信息，对于姓杨的，很是不满。 因为官差刚看了那个话本，其中有一个桥段就是那个杨秀才为了自己的利益曾经陷害过姓马的一家，而这个官差就是姓马的，所以内心有点不喜，尤其杨旗的生辰如此出名。 官差就暗暗动了一些手脚，把杨旗的号房安排在最角落那一片年久失修的号房里。 号房虽然会在考试前修整，不过每年学子都是不固定的，因为赶工，总会有一些疏漏之处，杨旗就被人穿小鞋的安排到了一个漏风漏雨的号房里。 二月天还没回暖，尤其京城比并州还靠北，二月的倒春寒一般人都熬不住，尤其杨旗还住在一个有没有屋顶没区别的号房里，第一天被冻的浑浑噩噩，第二天完全就不行了，于是会试还没考完，杨旗就变成竖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杨旗出了贡院后大病一场，等病好后今年的科举已经尘埃落定，齐辉金榜题名考中一甲进士。 杨旗看着外面热烈谈论这次状元打马游街的盛况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次名落孙山的经历。 既然已经落榜，那也应该找另一条出路，有的人是准备下一次备考，而杨旗则不这么打算，尤其这次会试让他很是痛苦，杨旗直接撺掇钱玲去求钱玉给自己候补一个官职。 有丞相这条关系毕竟比没关系要强很多，钱玲通过这次陪考也知道杨旗不容易，觉得先当官也比较好。 赶紧去找了钱玉，一见钱玉钱玲就痛哭一番，钱玉对于钱玲一直有长姐为母的思想，看到钱玉为杨旗这么担忧伤心也心疼。 直接承诺自己一定会帮妹妹这个忙，等钱玉跟钟平提起此事时，钟平的态度就比较微妙了，本来钟平是这么打算，扶持一下杨旗也不过是顺手之劳。 谁知杨旗在会试前跟人争执闹到了应天府，这事传遍了全京城，尤其是杨旗的八字跟那书里的杨秀才特别吻合，这不把自己这事弄的人尽皆知，自己帮他不是就跟他归成一类了。 钟平其实不太想做这事，可是谁叫自己多嘴，提前给过钱玉保证，尤其自己一些事还需要钱家来帮忙，这么无情肯定不好。 钟平为了安抚钱玉，只能特意嘱托下属，若是递上来的举人想要候补的名单里有一个叫杨旗的人，就随便给他指一个自己见不到的知县官职，能不来烦自己最好。 这下属一看最后一句不要烦丞相，猜想钟平一定不喜欢这人，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给杨旗指定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固县县令。 第208章 最后的结果 杨旗一开始听到自己候补知县成功了还是很开心的，谁知等了解了固县是什么地方时，突然如遭雷劈。 因为固县处于大周超最北边，是一个常年苦寒之地，那里一般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去那里做官基本等同于流放，一辈子都没有升职调任的希望。 固县上上任知县是病死在任上，而上任知县是因为路途艰辛，病死在上任途中，因为固县的位置基本没有官员想去那里当官，有点关系的都会打点不要去这里，所以固县知县一职空缺至今。 杨旗知道自己被候补到这里，赶紧想打点关系轮换，哪怕不候补为官也好，可是朝廷任命哪里是随意更改的，尤其这还是丞相大人叮嘱的，杨旗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哪怕去联系钱玉，钟平这段时间特意躲着钱玉，钱玉也没办法，尤其官员赴任只有三个月左右的期限，尤其固县离京城遥远，三个月时间是堪堪够，再拖下去会影响上任时间，会受到处罚，杨旗没办法只能带着钱玲走马上任。 这次会试后殿试考试中齐辉考中进士出身，彭辽同为二甲，不过是第一名 科举最后一场为殿试，殿试不会淘汰，基本都会录取，不过会根据成绩定制，一甲是三名为进士及第，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会直接授职。 二甲为进士出身，会在京城各个衙门观授一段时间，再进行授官，比如分发各部任事或者直接赴任外地。 三甲为同进士出身，若想为官需要再进行考核 同样观授，然后再候补为官，这些地方一般都是偏远边缘的县。 杨旗一个举人能候补当官这就是有关系的原因，不过这样得来的恐怕杨旗宁愿不要，在杨旗启程离开京城时，齐辉特意去城门口送了送。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嘛，我现在猜那个话本是不是许恒背后捣的鬼。” 杨旗看到齐辉后，自嘲的笑道，自己以为可以直接翻身，谁知得到这个结果，真是报应啊，报应。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你真没做，一本书也影响不到你，若你对于那本书很是介怀，那就说明你内心恐惧罢了。” “是你说的对，我没想到齐辉你竟然跟许恒这么好，要知道我们同窗三年，你也下的去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你对许恒下手，这种背叛朋友的人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我来这看你也不是为了看你笑话，你现在也没多可怜，至少你也踏入官场，比很多依然还在闷头苦读的人好很多。 我来只是提醒你，多修善果结善缘，不要再做那种损人利己之事。” “哼，好有佛性的话，我记下了。” 杨旗听了齐辉的话，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平静的看了齐辉一眼，然后上马带着家眷离开。 等许恒接到齐辉从京城寄来的信，已经是三月初，许恒从并州返家后，一直在家，除了修改枣枝的嫁接的方法外，许恒还打算培育新的枣苗。 嫁接虽然好处明显，比如结枣周期短，品质稳定，不过也有明显的劣势，那就是枣树寿命跟嫁接的枣树一样，若是碰到什么病虫害，那就这一片都危险了。 为了枣树的多样性，许恒打算培育，不过这个周期比较长，短期是看不到什么成果，就当做一件额外的事做。 这几年除了周围遍种枣树，许恒之前繁育的花椒苗也开始开花结果，许父除了管枣苗外，还顺带卖花椒面。 因为花椒开始在周围种植，这花椒的香料开始慢慢进入家庭餐桌上，许恒在老家吃肉总算可以少闻点腥气了。 许恒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在家挺充实的，不过家里人却不这么看，尤其许恒在地里关注太多，对于读书反而松懈就担心许恒是不是有点自暴自弃。 家里每个人都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许恒要多读书，不要放弃自己，就连陈骞也受影响，特意问许恒是不是不爱读书了。 许恒对于家里人的想法有点哭笑不得，正在想着怎么跟家里人解释时，许恒难得的碰到了许老四回家。 “四叔，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工坊最近不是一直挺忙嘛”。 “嗯，前几天官府发来消息，要求压缩干粮减产，而且减量特别大，因为之前存货特别大，现在工坊都停工了，我这不在工坊闲着也没事，就干脆回老家休息休息。” 许恒一听这话，疑惑起来 “工坊停工有多久了” “啊，这个啊，有半个多月了，怎么了。” “这恐怕西南战事要结束了” “嗯，怎么这么说” 许老四一听许恒说出这个结论，有点紧张的问 “这一猜就知道了，你这工坊之前一直是为战事前线提供，现在官府下令停产，肯定是前线不需要了，能不用只能说明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不再需要消耗大量的粮草了。” 听了许恒的分析，许老四一想就明白了，不过他的关注点有点奇特，更关注自身的利益。 “啊，那这样工坊是不是就不用了。” “怎么战争结束不好嘛，你还想继续发这战争财。” “我哪有这种想法啊，工坊停不停，对于我没太大影响，大不了回家继续卖赤蜜枣，只是若工坊停了，这工坊可是有百十号人指着工坊吃饭呢，若是没工坊他们怎么办。” 并州城内工坊的人可是没有土地的，全靠工坊维持生活，若是工坊不用，他们怎么维持生计，许老四带人干活久了，慢慢的也背负上这些工匠的责任，这跟自己之前自己跑商不太一样。 “这个你也不用太担心，压缩干粮当作紧急储备的粮食优势明显，哪怕没有战事，军队依然需要一部分，只是量不会这么大，而且压缩干粮也可以转为民用，提供给商旅这些。” 听了许恒这么说，许老四这才放下心来。 许恒猜测的确实没错，西南战事确实结束了，年前大周军队发起猛攻，剿灭西南联军，一举收复云城所有丢失土地，并且活捉越族土司，西南战事彻底。 第209章 恩科 京城朝堂上 建昭帝看着西南传来的捷报还有何控大将军，还有二皇子分别递上的军事公文，开心的大笑，下面的大臣齐声大贺:天佑我朝，皇上英明，这才让西南战事大捷。 不过建昭帝高兴过后，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西南该如何处理，因为这场战事，边境大大小小的官员损失不少，尤其云城州府更是十不存一。 这收复失地是一方面，管理也是重中之重，得赶紧派遣官员接收云城。 不过想到刚刚结束的春闱，因为之前战事不明，朝廷经费紧张，这次春闱只是常规的录取一百八十名。 这次战事结束，官员肯定需要增补，想到这个。建昭帝当朝宣布大赦天下，免除前两年增加的人头税，并且增开恩科，广录人才。 这个消息一出，京城还没离开的落榜举子纷纷上街欢呼，不光为战争结束也为自己又得到一次机会，不用再苦等三年。 一时之间京城还盘踞的学子没几天都走了一个精光，除了京城本地的学子不用这么着急。 各地州府得到指令纷纷开始筹备秋季乡试，至于今年春闱落榜的学子，现在都开始快马加鞭返回家乡，参加家乡的科举考核。 等恩科的圣旨下达下来，各地的读书人纷纷高呼皇上圣名，许恒因为一直待在老家，得到恩科的消息算比较晚一些。 许恒当时正在家里的枣园指导如何给枣树剪枝，弱枝和强枝如何选择。 这时看到许老四慌慌张张的跑上山，一看到许恒就着急的大喊。 “三蛋，三蛋，好消息啊，好消息，西南大捷，皇上大赦天下，增开恩科了，皇上增开恩科了。” 许老四今天本来打算回并州，路过常山县城时，本来口渴找了一个茶棚想着喝口水歇歇再赶路。 突然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谈话，许老四仔细一听才知道都在讨论西南战事，原来是西南大捷，活捉了那个当初闹事的啥土司头头，现在正在押往京城。 许老四听到这里还比较淡定，暗想许恒猜测的真对，西南确实胜利了。 这有人听了一块痛骂那土司真是大恶人，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抢占我朝，其他人也在附和痛骂。 等众人批判够了，有人接着说称赞皇上体恤百姓，特意下旨大赦天下，免除了人头税，纷纷高呼皇上英明，谁知这人后面提了一嘴，还顺便增开恩科。 许老四在旁边一听这话马上就不淡定了，抓着正在说话的人问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真的下旨增开恩科了吗？” 那人正跟旁边的人侃大山，聊的兴起，突然被人抓着衣领逼问，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许老四赶紧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下旨增开恩科了吗？” “那自然是真的，今早县衙都把皇榜贴出来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增开恩科，这县衙认字的官差还朗读了三遍呢，我都听了三遍。 而且这次恩科跟之前三年大比一样，从乡试开始，五月底就开始乡试的资格考核了，举人也是七月中进行考核。 你若不相信，现在可以去县衙那看看去。” 一听这话，许老四松开那人的衣领往县衙跑，自己的马车都顾不上了，只来的及提醒店家帮忙看好自己的马车。 等许老四跑到县衙，哪怕告示已经贴了一上午了，前面依然聚集了不少人，许老四不顾颜面的就往前面挤，被挤开的人纷纷骂许老四是狗，赶着去吃屎。 当然对于这些谩骂许老四一点都不在意，终于挤到皇榜前面，这时已经没有念榜的官差，许老四抓了一个认字的人，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帮自己读皇榜上的内容。 这人一看还有这好事，就念念皇榜就能挣一钱银子，赶紧认真大声的给许老四读了起来。 其实许老四行商这么多年，也不再是大字不识的人，不过识的字都是简单的字，复杂的就不行，这官府皇榜写的都文绉绉的，许老四自己看的话头疼，干脆让别人念给自己听。 许老四让这人连续念了三遍，终于确认皇上真的增开恩科了，许恒的机会来了，许恒又可以参加乡试了。 许老四确认好后，赶紧跑回茶棚那里，上了马车就往许家庄赶去，一到许家庄就直奔许恒家，谁知许恒上枣园上了，没在家，许老四赶紧又跑山上去。 等许恒听到许老四的话，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四叔，你说的是真的，朝廷真的增开恩科了。” 咳咳，许老四边跑边大喊，有点岔气，咳嗽两声说道 “是真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皇榜了，我让人给我读了三遍呢，这恩科跟正常科举一样，8月举办乡试，明年举办春闱。 这县衙已经说了，6月进行乡试的乡试科考资格的选拔，三蛋啊，你现在别在地里浪费时间了，赶紧读书准备吧。” 许恒听了也很高兴，毕竟三年后再科举，变化时间都很大，能提早开始乡试也是好事，许老四说的也对，自己得抓紧备考了，这枣园的事情得放一放了。 不过这育苗工作可以交给父亲来做，这个也不用耗什么心里，多观察就行。 在许恒跟着许老四下山时，还碰到了来送消息的冯井，这时二丫和冯朴也听到恩科的消息，赶紧派冯井来递消息。 自从许恒乡试落榜，家里人都看许恒在读书上花费的心思少了很多，很怕他自暴自弃，这不一听又有恩科了，得赶紧通知许恒，让他有了目标振作起来。 许恒这备考没两天，家里陆续接到好多人的来信，有赵学道传递来的消息，不光是送来了增开恩科的消息，还有关于这次恩科更具体的细节。 这次恩科朝廷主要是为了填补西南地区的官员，所以才会增开恩科，不过这个有利有弊，利的话恐怕这里录取人数会增加，高中概率大增，弊端就是有可能分配的地区是比较偏远，甚至就是西南地区。 当然信的最后赵学道还邀请许恒在乡试前可以来府学入住，不用费心思找住处。 第210章 科考资格 因为恩科在即，许恒也重新进去紧张的备考状态，其实之前许恒也不是完全不读书，家里人担心只是许恒不像之前那么手不离卷的状态，只是闲暇时间读书 因为参加了一次乡试，对于自己的水平有了明确的认识这次备考，许恒是继续加强自己的知识架构分类，增强认知。 毕竟科举再怎么变，都是以四书五经为基础，这个是不会变化的，唯一变化的就是应用以及时政方面的了解。 许恒打算六月考取好了乡试参试资格后，就直接去并州，并州毕竟属于州府，时事信息来源比较方便，许家庄毕竟属于一个小山村，消息传递肯定慢几拍。 这次科举孙攸也会参加，去年乡试因为孙攸考取秀才太短，肯定不能参加，今年恩科就可以了，为这孙先生特地来找许恒，就想许恒去并州时，可以照顾孙攸一二，不过孙攸对于许恒一直有心结。 从小到大，孙先生一直夸赞许恒，孙攸取得的成绩其实在同龄人中一直属于佼佼者，可是在许恒面前就会暗淡很多，尤其孙先生经常拿许恒鞭策孙攸，久而久之孙攸对于许恒就逆反了。 这次还要许恒照顾自己，孙攸就有点不服，不过对于孙先生的决定，孙攸只能接受。 在许恒备考期间，许恒陆陆续续收到许多亲友的来信，齐辉三月在礼部观授，已确定皇上开设恩科，就立马给许恒寄信，不过因为京城寄常山遥远，齐辉的来信属于滞后的，孟寿亭也特地发来信息祝福许恒。 这次恩科让孟寿亭稍微感受到一些遗憾，错过一次乡试，人能坦然接受，不过错过两次心肯定不会淡然，好在孟寿亭只是稍微有点感慨，排解一下就过去了。 这次参加恩科，许恒就属于老手，跟去年不太一样，需要跟大部分秀才一样去县衙考取科考资格。 报名，结保一样不落，这次报名的信息上许恒的身高不再是矮小瘦弱的标签了，而是瘦长的描述，现在许恒的身高按照前世的换算已经超过了一米七，进去中等身高系列。 科考考核相对简单一些，不会像正式科考那么严格，考试也只考一天不用糊名，经义和文体二选一。 哪怕检查松一些，作弊的人也不多，毕竟走到这一步，若真被查出来，一辈子就完了，当然头铁的人也有不过少之又少，许恒还没碰到过。 考完交卷后，许恒出贡院时，许恒正好碰到刘知县和穆师爷，刘知县就笑着问 “许秀才，今天感觉试题怎么样。” “刘大人，今天的试题恐怕很合各位考生的心情，刘大人出题绝妙经纶。” 一听这话，刘知县就欣然接受了许恒的夸奖，今天刘知县出题只是考核公文的写法，写的内容就是公布朝廷在三年大比之外，重开恩科，针对此内容重新写一篇告示文。 “对了，许恒在此恭喜刘大人高升。” 许恒已经听许老四提过，因为压缩干粮早期生产知县一直负责，哪怕搬迁到并州，刘知县也出了不少力。 所以这次西南战事胜利后，朝廷特地嘉奖刘友之，迁升为正五品并州同知，朝廷官员升迁一般都是一级一级升迁，刘友之之前是正七品，按照制度，刘友之该升迁为从六品，这次连跳三级，而且直接升为并州同知，可见朝廷对于刘友之的认可。 穆师爷这么多年忠心跟随刘友之，刘知县高升后，穆师爷作为鸡犬也顺带升天了，会被刘友之带走。 就在许恒跟刘知县二人相谈甚欢时，旁边时不时有出去的秀才路过，看着许恒竟然能结识知县，而且看得出来知县对于许恒还挺客气的，之前县学也没见过，都猜测许恒身份应该不凡，不知是哪家世家子弟。 最后有一个穿藏青色的秀才从几人身边路过时，鄙视的看了许恒一眼，暗想这个纨绔子弟就会投机取巧，绝对是跟知县掏近乎，走后门。 许恒正好扭头看到，有点纳闷自己跟这人有过节吗？这人为什么这么敌视自己。 考核成绩间隔一天就出来了，许父陪着许恒来看成绩，看到许恒的名字排在第一排，很是高兴，一个劲指着告示上许恒两个字说道 “儿子，你看，你的名字在第一排。” 其实这个成绩没有排名，不过写在前列一般都是成绩比较好的，就在许父高兴时，旁边一个失败的秀才看到许恒，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啊，都走后门了，能不排第一排。” 许父一听这人污蔑自己的儿子，直接争辩道 “你在瞎说什么，这是我儿子凭本事考出来的，你没本事考不过，怎么可以黑口白牙的污蔑人。” 许恒这时也发现这人就是前天送自己白眼的人，这人对自己的恶意真是莫名其妙。 “哼，考试那天他是不是跟知县大人套近乎了，知县大人认识你，自然把你的名次排前列。 若论关系，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自然比不过，这成绩名次怎么排，这不就明摆着嘛。” 感情这位原来是一位愤世嫉俗的愤青，这人真够意思啊，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考出来的，什么时候被扣上纨绔子弟的帽子，而且这帽子自己可戴不上啊。 “兄台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我这成绩是走知县大人的门路才考取的，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个成绩是我实实在在考出来的，跟知县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我也只是普通的学子，你这谣言不光不尊重我，也不尊重知县大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传这种谣言。” 那人一听许恒这话，大声的嘲笑 “你说我传谣，你敢说你不认识知县大人嘛，若不是你们相识你怎么一考就过，而我们这类贫寒学子总是落榜。 你若问心无愧要不要拿出考试的文章让大家来比一比。” 第211章 闭门造车 听了这个秀才无理的话，许恒有点无奈，已经提交的文章怎么拿出来对比，总不能重新默写一篇吧，这人一看许恒没有说话，就以为拿住许恒的把柄。 “哈，你比不了吧，看来我是说对了。” 本来许恒不打算搭理这人，可是这人大吵大嚷的，弄的许多人来围观。 “我本来不想理你这无理的要求，不过你这做法，不光侮辱了我，对于知县大人也不太好。 既然你想重新评比，那好我就来跟你比比，我们也不用重新写什么，就比前天考试的文章，那就来看看到底有没有内幕。” “哼，你这说的轻松，这个试卷你有办法弄出来吗？” “这个简单，让知县大人把我们的试卷拿出来，把我们的名字来糊名让这些考生自己作为见证人，每个人盲选文章的优劣。” “不知这个方法你敢不敢接。” 这人一听要请出知县大人，瞬间有点怵，不过想到自己自从考中秀才后，多次乡试都参加不了恐怕都是因为知县大人不认可自己，趁着这个机会也让大家看看，这么一想就同意了。 知县大人听到手下人来报，有人对于自己的评选不满，很是生气，自己做官尤其对读书人算是可以，就这还有人不满，不过听到是许恒和潘秀才对上，也能理解了。 潘秀才十五岁就考中秀才，可以说是年少有为，若是继续进学，不管怎么说中举可能性也大。 可是潘秀才在后面的进学期间跑偏了，这人性子有点轴，除了当初在县学进学一年后，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闭门苦读，对于外人的交往完全不顾，这闭门造车的架势怎么可能考中。 既然他不服许恒，那就让他好好看看差距，听了许恒的建议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那就让外人来评断一下，这样也可以证明自己的公正。 刘知县命人把许恒和潘秀才的文章糊名，然后分别展示出来，让外人来评选，虽然文章的主观性比较大，从来只有武无第二，文无第一的说法，不过一篇好的文章大部分还是能判定的。 刘知县给每个评选的读书人一文铜钱，每个人可以阅读两人的文章，然后把手里的铜钱投给认可的文章面前。 等县衙门口的所有读书人都投了一遍，刘县令让在屋里等候的两人都出来，让两人来看比试的结果，那个潘秀才出来一看傻眼了，自己碗里的铜钱只有一枚，对比许恒碗里堆不下的铜线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恒也有点意外差距怎么这么大，仔细一看潘秀才的文章，才知道原委。 首先潘秀才的文章第一点他的公告结构就有了错误，在建昭帝登基初期，对于大臣上奏的奏折，经常通篇大论，到时往往只是陈述一件小事，文章实在啰嗦，干脆下旨命令翰林院定立了建言格式，要求公文主要陈述内容，而不要繁文。 这个潘秀才的文章有点效仿古人的骈体，文辞华丽而忽视公文内容，一点都不符合当今要求公文“尚质而不文”。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对于这个结果潘秀才有点难以接受，手里拿着那枚唯一投给自己的铜钱，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潘秀才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碗里唯一的一枚铜钱还是一个心软的人看两人对比太惨烈，给潘秀才投的同情分。 “这不明显嘛，明显是你技不如人。” 刘知县对于这人之前公开质疑自己不公的潘秀才一点没客气的批评，这人脑子一根筋，钻进牛角里出不来，这么多年刘知县有感于这人还是有点文采。 每次在秀才考核时，只把他考核成绩排在末尾，属于刚及格的程度而不会剥夺秀才资格，这人从没长过教训，反而质疑自己。 许恒看这潘秀才还不明白就直接提点道 “潘公子，我不知你平时是怎么读书的，可是对于我们今天比试的文章，我可以告诉你一二。 当今圣上登基后，对于前朝遗留下来的公文体系实在不满，曾批评了公文浮华文风，要求公文“尚质而不文”，也就是重内容而轻形式。 尤其在建昭十年，特意下旨颁布了《诫表疏不实诏》，其中提到“表疏因循，尚多虚诞。申请盗贼，不肯直陈……乱语细书，动盈数纸，非直乖于体用，固亦失于事情” 于是命令礼部定立了建言格式，“颁示中外，使言者陈得失，无繁文”，而你的文章恰恰犯了这个禁忌。” 听了这话，潘秀才看了看知县大人，再看看其他人都认同的表情，潘秀才终于开始审视自己这么多年读书的经历，好像确实闭门造车了。 “潘秀才，本官在常山县任职多年，也是了解你的为人，你读书天分不错，不过性情过于孤僻闭塞，本官怜惜你的刻苦，所以每次秀才考核，都是继续保留你秀才的资格，不过经过这次本官发现自己错了，你实在是一块朽木。 不过念在你多年寒窗苦读的份上，本官不跟你计较今日之过，不过还望你能迷途知返。” 刘知县看事情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对潘秀才进行了训斥，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知县大人也没有惩罚他，只是训诫。 潘秀才一听这话，赶紧对刘知县进行跪谢，感谢知县大人对于自己之前的不敬的饶恕，等起身后，潘秀才对着许恒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许恒的大度指点。 相对于许恒不计前嫌的大度指点，自己的行为就跟水沟里的老鼠一样阴暗恶臭，潘秀才实在惭愧。 一看这事已经过去，许恒打算离开，谁知在转身时竟然看到了路萧，要不是路萧叫自己，许恒都没认出来。 这倒不是许恒对于路萧无视，而是路萧模样变化太大了，整个人瘦的形销骨立，脸上更是没有二两肉。 要不是许恒知道路萧家境不差，否则还以为路萧已经家贫吃不起饭呢。 说起来路萧也够倒霉的，去年乡试虽然全程参加，不过结果跟许恒一样属于落榜考生。 第212章 路萧的变化 路萧落榜后也没气馁，毕竟常年考不上的人也不再是少数，路萧认为自己没考上是没有请教名师，府学的先生虽然不差，不过教学只是公式化的针对一群人，并不会一对一的精心。 路萧就到处打点关系，最终靠着家里的关系，联系到一个有名气的大儒，不过这大儒常年住在京城，要拜师就必须去京城。 为了仕途，路萧年后就出发去了京城，谁知到京城后发现自己请教的名师大儒实力有点水啊。 这个大儒是到处散播名气骗外地学子来求学敛财的，学问学但是能学到一些，不过需要不停掏钱，就短短不过半月，路萧已经花去自己过去一年的花销。 路萧这还没学多久，就得到了恩科的消息，路萧赶紧收拾行囊往回赶，毕竟乡试自己还得回原籍考试，临走前路萧还被忽悠买了一本所谓的策论宝典，花了几乎全部的积蓄。 就这样因为回程囊中羞涩，只能风餐露宿的赶回来，这么来回奔波，路萧回家后直接病倒了，最近才病愈，唯一幸运的就是赶上了科考资格。 许恒认出了路萧，就问道 “路兄，好久不见，看上去你最近气色不好，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科举中身体是本钱不可或缺。” 听到许恒这么说，路萧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彼此彼此，不过看你最近挺好，这看来去年落榜之事对你没太大的打击。 仔细想想真是世事难料啊，想当初你我同为常山县廪生，结果去年双双都落榜了。” 看路萧这感慨的样子，跟之前眼高于顶的状态改善不少，许恒笑着应答。 路萧看着许恒又提到一事 “我在京城期间听说杨旗被一本话本困扰，最后甚至因为话本哪怕走了关系候补了官职，也被分配到了边寒的固县，这恐怕一辈子都定在那里了。” “有这事，那确实是困扰了” 许恒不知道为什么路萧说起杨旗，只是顺嘴应道 “我记得那书中有一个情节是暗合杨旗的秀才陷害了一位同窗，不知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不过齐辉对你是挺好的，府学期间有几个真心相交的挚友也挺好。” 听到这话，许恒明白了，原来路萧在京城期间看到了那个编排杨旗的话本，不免联想到许恒在乡试期间的经历，猜测到许恒的意外有杨旗的原因，还以为是齐辉为许恒报不平，特意编排的话本。 因为齐辉曾经有一段时间沉迷写话本，所以路萧以为是杨旗写的，没联想到是许恒的手笔。 “有句话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行端影正，一个话本毕竟只是话本。” 路萧听了，心里自然也就明白不再追问。 “这次恩科我可不会再输的，你可不要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意外了。” “嗯，那我也祝路兄身体康健” “哎呀，儿子你这同窗人还挺好的啊，看来你在府学还是认识一些好人。” 许父在旁边看着儿子跟路萧说话，因为两人说话都挺平和的，许父就知道路萧是许恒的同窗，还以为他跟许恒多要好。 许恒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幸好许父是没见过路萧之前的样子，否则看他之前的样子觉得会觉得这人不正常，变化太大了。 就在许恒感慨人的变化时，正好碰到了许壮巡逻回来，对了，许壮年后就开始在县衙当差，做一枚小小的捕头。 许壮过完年已经十九了，这个年纪在这里不算小了，许壮现在的状态有点高不成低不就。 不过去年冬天许壮跟着许恒破获了大虫山的案件。晋河知县特地给刘知县发了一封表彰信，表扬了常山居民许恒和许壮。 刘知县知道了许壮跟许恒的关系，对于许壮的勇猛很是认可，刘知县就邀请许壮来县衙当差，若是许壮表现的好，等秋天自己升任并州同知时可以把许壮一块带走。 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许屠户自然一百个愿意，哪怕许壮对于去衙门当差有点顾虑，顾虑就是怕受束缚，不过这个顾虑在许屠户的拳头下，许壮也屈服了。 许壮年后就穿上了官服开始在常山县的大街小巷转悠，其实刘知县让许壮来当差，除了真认可许壮的能力，也是看在许恒的面子上，毕竟自己在常山任职多年，说起来许恒出力不少，自己这样也算投桃报李。 许恒难得看许壮穿的这么笔挺，调侃许壮 “不错啊，难得看你穿这差服挺精神的，看来你还是适合穿这衣服。”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对了，我刚回来时。怎么听说有人挑衅你，然后被你打败了，你还会打架吗？” “你这什么脑子，挑衅比试只有拳脚较量，文章也能比试。” “谁这么想不开跟你比试文章，我敬佩他。” 许壮惊呼，许恒赶紧把耍贫嘴的许壮赶走，省的碍眼。 拿到县衙出具的文书后，许恒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并州，这次许恒参加乡试，全家都很紧张就怕许恒又遭人暗算，绝对不让许恒单独出发，许父必须陪着，还带了许多行李，尤其粮食带了许多，这一路吃喝必须用自己的。 许恒本来觉得无所谓，不过看到这是家人的一片心意，许恒就默许了，幸亏许老四的马车留在家里，才能拉着这么多行李。 等许恒到了并州，先去了许老四那里住下，不过许恒他们不会久住，因为许老四的住处离贡院太远了，到时考试不太方便。 府学是可以住，不过许父就不方便跟着了，所以现在最合适的住宿就是客栈。 许恒跟着许父打算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客栈，升福客栈是好，不过价钱太贵了。 想到去年升福客栈的掌柜还特意邀请自己免费入住打广告，今年恩科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许恒就纳闷了，自己只是失利了一次，这升福客栈就不看好自己了，也不至于这么现实吧。 第213章 重住求知屋 许恒跟着许父在贡院附近的客栈转转，看看要住在哪里，许恒他这全是比较早一批来并州的学子，所以客栈现在的房间都还富余。 做学子生意的客栈现在都派出能说会道，做事机灵的店小二出门揽客，在路过升福客栈时，店小二看许恒穿着长衫，一看就是来考试的学子。 店小二赶紧上前推销 “这位公子，是否是来并州参加乡试的，我是升福客栈的店小二，若是公子正好在寻找住处，可以来我们升福客栈。 我们升福客栈可是并州有名的客栈，除了环境清幽适合备考，这文风风水也很好，往年许多解元都住过我们客栈。” 店小二实在热情，不光反身走路，嘴里还一直不停推销追着说，许恒就停下问道 “你们升福客栈房费多少” “哦，我们房费现在中等房间是五钱银子一晚，而且常住还有优惠。 这次乡试热门的考生，尤其有希望考中解元的秀才都住在我们客栈，所以在乡试前你也能跟这些才子交流切磋。” “哦，所有的都住你们客栈了。” “那是当然，我们客栈的上等房间都是这些学子抢着定的，怎么样，公子要不要来我们客栈。” “那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囊中羞涩，实在住不起。” 许恒最后还是摆手拒绝，五钱银子一晚，还是中等房间，一个月就要十五两银子，这距离乡试还有一个多月，这么多钱还是让世家公子去住吧。 这店小二一看许恒拒绝，也没再招揽，自己主要是出来给客栈打名气顺便揽客，一看许恒嫌弃价钱，再追着问也无用，赶紧去跟旁边穿着绸缎的人推销。 看来自己还是看走眼了，自己刚才看许恒虽然穿的不是绫罗绸缎，不过走路气定神闲，眉间没有愁苦之事，还以为他是一个舍得花钱的人，结果还是一个看不开的人，还是找这些穿绸缎的学子吧，起码这样几率大一些。 “儿子，若是你嫌弃价钱的话，你不用担心，咱们家这钱还是付的起的，不用为钱着急。” 上边许父看许恒因为价钱拒绝店小二，就赶紧给许恒解释，许恒一听就说 “爹，我不住升福客栈除了价格外，还有一些别的顾虑，这不住那里，也是客栈人多嘴杂，考试期间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咱们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客栈住吧。” 许恒本来是不打算考虑升福客栈的，一是之前人家邀请自己免费住不住，现在还要贴钱入住，许恒还是爱点面子，所以没考虑，再就是升福客栈这房费太贵了，哪怕许恒家里每年种枣卖枣得钱不少，这一分一厘也得计划一下。 就在许恒打算在去偏僻一点的客栈问一下时，突然后面有人叫自己，许恒一扭头竟然看到牙人柱子。 “哎呀，许公子，我刚才看着背影就像你，就试探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你啊，你这是来并州参加恩科。” “是啊，我们来参加这次恩科。” “那许公子你现在是在找住处吗？” 柱子听到这话，有看到刚才许恒好像跟升福客栈的店小二说话呢，就猜测到 “嗯，我现在在找一间离贡院近的客栈，不知柱子哥有没有合适的推荐。” “哎呀，你都来并州了，住什么客栈啊，住我那间院子不就行了嘛，我这院子现在正好空着呢” 柱子一听这话，心里其实有点好奇为啥许恒没住升福客栈，不过听许恒的意思没打算住升福，正好住自己的院子也行啊。 想起去年自己还特地找许恒给小院子写了那个求知屋的名字，不过因为许恒去年落榜，这牌匾现在还在屋里放着没挂呢。 “这个不合适吧...” “哎呀，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许公子你住我那院子对你，对我都好。 这个房费你放心，你乡试期间这个房费我按照一钱银子一晚怎么样。” 一听这话，许恒知道柱子确实是有诚意让自己住的，毕竟单独的院子一钱银子确实优惠，也就不再推辞。 这个主要还是柱子想继续拉拢许恒，许恒去年落榜的原因柱子也有耳闻，是时运不济，突然生病造成的，若是许恒没出事，当初乡试成绩如何还真说不准。 所以这次许恒不住府学了，正好在寻找住处，自己的小院不就正赶上了，柱子就期盼许恒这次乡试顺顺利利的。 许恒打算搬进那个求知屋去，许老四派人帮自己把行李收拾好，入住前柱子还特地打扫干净请许恒入住。 不过许恒一下马车，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那牌匾倒没什么奇特，而是上面盖着一块红布，许恒有点意外的看向柱子， 旁边的柱子发出一声干笑，赶紧解释 “哎呀，那个牌匾我早就做好了，不过这文气的东西不该我来挂，得许秀才你亲自挂上去才行，我这不特地给你留着嘛，许秀才就麻烦你给我这求知物揭幕一下。” 去年许恒落榜后，柱子那个牌匾也没好意思挂出来，其他人再挂的话也没什么名气。所以柱子就一直把这牌匾放着，这次许恒继续住小院，这牌匾再不挂出来有点尴尬。 柱子赶紧连夜挂出来，然后等许恒给自己揭下幕，能看出来柱子是真压许恒身上了。 住处安排妥当后，许恒就开始了自己的备考生涯，许父这个后勤保障做的到位，为了儿子安心考试，许父给许恒洗衣做饭很是熟练，要知道许父在家时，都是母亲樊氏在操劳这些。 这来到并州为了儿子，许父也尽力做着这些，为了做的更好，出来前还特地让樊氏指导了一下，许老四和秦嫣时不时过来帮衬一下。 第214章 考中 考试前许恒开始了乡试的备考，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程度，这次恩科不同以往。 首先一些世家子弟已经知道这次恩科因为西南战事急需人员，所以考中的话，除了一甲外，恐怕大部分都会分配到西南，这对于将来的仕途极其不利，所以有一些人不急于这次科举，打算按照正常的步调参加三年的科举。 当然有人退缩，也有人前进，许多贫寒学子尤其没有人脉的这些人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次科举朝廷取仕大增，从这次能参加乡试的人数就能看出，这次参加乡试的人数可是往年的两倍不止。 每年朝廷取仕是有定数的，这次同意这么多学子参考，肯定也会增大录取名额，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考中举人就完全翻身了，先上车再说后续的才是重要的，这就跟人说宁做凤尾不做鸡头一个道理。 等到七月中旬，并州已经是学子云集，云集这个真不是夸张，去大街上走一走，十个里面是五六个穿长衫的，这也造成并州最近一段时间的房价水涨船高。 柱子能同意一钱银子把这院子租给许恒，也是下了血本了，柱子这最近每次回家都会听到老婆念叨，说好好的院子非要便宜租出去，若是正常租给别人，最近不是赚发了，不停撺掇柱子去给许恒涨房租。 不过柱子是铁了心投资许恒，甚至有一次发脾气，若老婆再嚷嚷这事，就把她送回娘家呆着去，这才得了清净。 其实柱子内心有是虚的，为了许恒能考好，柱子时不时会去给许恒送一些自己听到的乡试消息。 许恒很感谢柱子的心意，哪怕柱子送来的消息对于许恒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不过人家这份好心，许恒也是明白的。 许恒虽然最近不出门打探消息，不过今年许恒得到的消息比去年精准很多，有去年已经考中的齐辉还有彭辽特地把自己知道的朝廷动态告诉许恒。 齐辉更是如此，基本五六天就寄一封信，所以许恒开始规律的收到京城的来信，这并州的信使都知道许恒了。 赵学道也会时不时给许恒一些消息，去年赵学道被分配到一个比较偏远的府城帮助辅导乡试，今年的恩科赵学道身体实在受不住了，直接请了病假，所以赵学道今年就呆在并州。 今年关于解元的热门人员没有往年那种讨论度，因为三年的时间足够一个有才能的秀才崭露头角，上次乡试才过去一年，新的秀才还没闯出名头呢。 而上次的热门人物落选后，也证明他能力够不上，才过一年这次谁知道能力有没有提升，所以这次解元的悬念就比较大，不过还有一些人也会谈论，许恒的名字还会时不时的被提起，毕竟许恒去年不是能力问题落选，而是意外。 这次若是没有意外，许恒若按名气还是热门人物，尤其晋河县的学子来到并州后，还传播了一下许恒在大虫山的经历，所以猜测许恒的依然有不少人。 柱子只要在外面闲逛听到有人谈论许恒，都会凑上前去替许恒说话，肯定许恒一定会考中举人，不知情的人看柱子这么热情，还以为他是许恒什么亲戚呢。 等到八月一号，许恒开始了自己乡试的第二次征程，看着前面一个个脱衣检查的人，许恒有种恍然昨日重现的感觉，仿佛上次的情景还没过去多久，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检查的队伍更加庞大了，为了这次乡试准时开考，前两天贡院已经下了公告，要求学子进场时间提前一个时辰。 三天又三天的考试，一共三场考试许恒考下来已经麻木了。 因为上次许恒遭人陷害，这次每次考试的间隔，许父都是小心万分，许恒回家就是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许恒，哪怕柱子有一次想给许恒送一些自己听来的消息，也被许父阻拦了。 不光是人许父戒备，食物尤其如此对于饭食，许父都会自己提前尝过，没有问题才会让许恒吃，许恒看着许父这跟特工一样的做法，觉得不比做到这种程度，不过也感恩许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等三场考试都考完，这次乡试总算顺顺利利度过，许恒一回家就彻底的倒头大睡，那种连续半个月都是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一松懈下来，人会瞬间有种被抽干的疲惫。 许恒直接在家睡了一整天，等第二天早晨才清醒过来，等着放榜的期间，许恒也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 只是找了一些游记，放松一下脑子，不管怎样，答案已经写完，现在去回想考题那是自寻烦恼。 其实对于这次乡试的成绩，许恒压力是比较大的，去年落榜还有借口说自己是因为意外没考完，这次是真正考验自己学识的时候，河水已经干了，河床有多高一目了然。 等到乡试放榜这天，许恒没打算早早的去挤着看告示，因为乡试中举之后，官府会派官差送喜报，不必着急去挤。 再者每次一放榜，这人都扎堆，胖的都会挤成瘦子，反正考中的名单都会贴在墙上也跑不掉。 放榜一般是巳时，这时人最多许恒就打算过了巳时再去看看，谁知刚过巳时没多久，门外传来一片锣鼓的声音，同时大门被敲响，有人在门外高喊 “许老爷，许老爷在吗？” 许父听到有人喊许老爷，以为叫自己呢，先去开门，一开门就见两个两个官差，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锣鼓，另一个人一见许老二就问 “敢问阁下可是许恒许老爷” “不，不，我不是许恒，我是许恒的爹，你们这是” “快请许恒许老爷出来，我们是官府的官差，是来给许恒送喜报的，恭喜许老爷高中了。” 跟在许父后面的许恒听到这话楞在当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次许父反倒反应灵活，直接抓着许恒往官差面前推，喊道 “儿子啊，儿子，你高中了，你高中了，快来，快来。” 许恒被许父推到官差面前，其中一人递给许恒红色的报帖，嘴里恭贺道 “恭喜许恒许老爷高中此次乡试的解元。” 许恒看着报帖上写着“捷报贵府老爷许讳恒高中并州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才真真感受到自己考中了，而且是解元。 第215章 真假解元 许恒刚要跟报差说些客套话，旁边的许父却情绪崩溃了，直接呜呜的掉眼泪。 许父本来没想哭，给儿子丢人，可是忍不住啊，想到儿子十年寒窗苦读，今天终于翻身了，而且还是考了解元。 许父对于科举是儿子开始考试才了解，从去年的经历也知道考这个多不容易，儿子考出来了，自家的祖坟真的跟妻子说的一样，是冒青烟了，家里出读书人了。 旁观的人一看许父这样就调侃他 “举人老爷的爹，你这儿子出息了，考中举人还是解元，你这哭啥，后面保不准再给你考个状元回来，你现在这么激动太早了。” “你这人说风凉话呢，人家儿子出息了，若是我儿子这么厉害，不说哭，我指不定得疯了呢” 许恒赶紧替父亲圆场，拿出银子打赏两位报差。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这时许某得一点心意，希望二位笑纳。” “能理解，能理解，那许解元你这先忙，我们还急着给其他高中的举人送喜报呢。” “那行，你们先忙，多谢二位了。” 两个报差看着手里的银子，相互对视了一番，今天抢到这送喜报的差事真好啊，每个考中的人都会送赏，这许解元虽是乡下出身，这做事可一点都不小气。 这赏银到手，两人就急着赶下一家了，争取多得点赏钱。 报差一走，旁边的邻居赶紧上来恭贺许恒和许父，这时许父的情绪已经平静，有点羞愧感觉这里给儿子丢人了。 许恒安慰许父 “爹，你这是喜极而泣是人之常情，谁有喜事不高兴，我考中你不高兴嘛” 一听儿子这么说，许父就又放开了，开心的接受街坊四邻的恭贺。 柱子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有直接去许恒那里，而是先去了官府那里看告示，等榜单一贴出来，还没等完全贴好，就有好事的人开始念出来。 第一名解元许恒常山县 第二名... ... 还没等这人念下去，在旁边听到许恒名字的柱子赶紧拉着那人追问 “第一名真是许恒，许恒真考了第一名。” “那当然了，你看这榜单上写着呢，第一名就是许恒。” 看到旁边的人肯定的点头，柱子瞬间狂喜，自己赌中了，高兴的边蹦边跳往人群在钻。 “哈哈，考中了，考中，中解元了，是第一名解元啊。” 别人一看柱子这样子，以为他是许恒，纷纷上前客套的道贺，柱子也学着别人回同喜同喜。 就在柱子跟一波又一波的人客套后，终于有一个多嘴的人顺嘴说道 “许恒兄真是深藏不露啊，虽然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打扮，但是学识丰厚啊，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啊。” “啊，公子你弄错了，我不是许公子。” 周围人一听这话满脸问号，你这不是许恒，为啥一听许恒考中解元这么兴奋。 “哦，许公子是租住在我院子的客人，他考中了，我当然高兴了。” “切，人家你这也太夸张了，人家考中又不关你什么事。” 客套半天白浪费表情了，有人不满柱子的说道。 “我怎么就不能高兴了，你要知道我那院子不是普通的院子，是富含文气的，风水特别有利考试的。 当初许公子考中秀才榜首就是在那个院子里，去年因为有事没住在院子里，就乡试中途出了意外。 你看今年许公子继续住我的院子考乡试就中举了，而且是解元，说明我这院子真有文曲星庇佑，知道吧。” 柱子慷慨陈词的说着许恒跟自己那求知屋的关系，一定要人知道自己的院子风水就是有利科举的。 旁人一听柱子这话，觉得这院子确实挺灵的，都好奇起来纷纷打听柱子那风水好的院子在那里，思考下次乡试要不要也去住一下。 谁知这时有一个刚过来看榜单的人直接反驳道 “你在吹什么牛，人家解元哪里住的你那破院子，人家住的是升福客栈，你这吹牛沾什么光呢。” “我怎么瞎说了，许恒真住的我的院子。” “哼，人家升福客栈已经把许恒考中解元的条幅挂出来了，你说人家那么大的客栈还能作假不成。” 柱子一听这话就蒙了，这许恒明明就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可能去住升福客栈呢。 “怎么可能呢，许恒，常山县的许恒就住在我院子里，我都认识许秀才的，这一定是升福客栈瞎写的。” “那谁知道呢，这样说来肯定你两家肯定有一家说谎了，总不能这许解元还一人住两地吧。” 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柱子赶紧往回走，赶到升福客栈时，确实看到这客栈从房顶垂下一个条幅，红布黑字写着恭祝本店贵客许恒高中乡试第一名解元。 这升福客栈也挺厉害的，因为这几年总会出解元，所以店里常备着这个横幅，升福客栈还机灵的把人名的位置做成空白，等谁高中了就把名字用红纸写上，贴在横幅的名字处，彻底做到了可循环环保。 这个时候升福客栈还是比较忙碌的，报差一轮轮的往里送喜报，不管怎么说有名气的人都会选择升福客栈，所以每次乡试不管解元如何，这举人总会出几个。 柱子拉着一个店小二直接就问 “解元许恒真住在你们客栈，” “是啊，住了好久了，六月初就来了，许解元人家特别刻苦，这乡试前除了偶尔出来转悠，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苦读，这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许解元这一考就考中了。” 柱子一听这话有点迷糊，难倒真是自己弄错了，解元是另有其人，本来柱子打算看看人去，不过客栈这个时候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啥也看不到。 柱子就打算去自己的院子里找许恒，看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等柱子走到巷子口，看到家门口聚集着好多人。 挤进去一看许多人正在跟许恒道喜，一听才知道众人都在恭喜许恒高中解元，虽然跟许恒不算太熟悉，不过能考上举人还是解元，那得好好拉拉近乎。 柱子一听到这，走到许恒旁边直接问到 “许公子，你真考上解元了，这个你是一直住在我这院子里，没有去住那升福客栈。” 第216章 许恒二号 这是什么话，柱子这问题让许恒有点无语，自己之前嫌弃升福客栈贵才住这的，这柱子怎么问这没头没脑的话。 “柱子大哥，我不是一直住在你这院子嘛，我哪有时间还去住别处。” “那你真考中解元了，有没有证据啊。” 许恒直接把自己的喜报展开给柱子看，柱子一看上面写着许恒的名字，而且明明白白写着考中解元。 这才确认这升福客栈就是来抢功的，柱子直接大骂升福客栈无耻，竟然敢找人冒充解元，许父一听这话竟然有人敢冒充自己的儿子，这怎么能算，就赶紧跟着柱子找人算账去。 许恒一看这架势拦不住，只能一块跟着去了，当然后面还跟着尾巴无数。 柱子一到升福客栈，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就大喊道 “你们升福客栈太无耻了，竟然敢找人冒充解元，这升福客栈也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一看有人来闹事，升福客栈的二掌柜赶紧出来，这大喜的日子，喜报一轮轮往客栈送，怎么还有人敢来闹事。 不过做生意和气生财，二掌柜的还打算打发走柱子，因为都是常年在并州混的，这二掌柜也认识柱子，这不是前两年效仿升福客栈弄什么科举风水的牙人柱子嘛，这家伙来客栈做什么。 “柱子，你来我们这升福客栈闹事做什么” “我闹事还是你们闹事，人家许恒许秀才根本没住你这客栈，住在我的院子里，许公子考中解元了，你们升福客栈竟然不要脸的假冒许解元的名字，你这挂那什么横幅做什么。 你把你们大掌柜的找出来，我一定评评这个理。” “我们大掌柜在京城，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还有你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不要脸，我们怎么不要脸了，这许恒许老爷本来就住在我们这升福客栈，我挂这个是理所应当的。” “你放屁，许公子每次考试都会住我那里，从四年前考中秀才榜首就是了，今年同样如此，从六月开考前就住我这求知屋，什么时候住过你这破客栈。 你们这撒谎也得有点限度，不要以为你们店大就可以欺负人，而且还贼胆包天的假冒解元的名头，小心你们倒了霉。” 柱子不愧是混牙人的。这嘴一张开，一长串的句子就往外蹦，根本不给这二掌柜张口的机会，好不容易等柱子说完，才能开口辩解， “我哪里撒谎，许恒许老爷就住在我们客栈里，我们可没撒谎，不信你去看看许老爷去。” “看，看看就看看，看看你们哪里搞来一个假冒的人。” 这二掌柜的赶紧带着柱子等人去后院找那解元许恒，等走到后院真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手里拿着报帖，正被人恭贺考中解元。 柱子几人一看这人不认识啊，柱子没管其他，劈头盖脸的问道 “你是许恒？”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无礼，一上来就直问别人名讳，不过自己考中解元，不跟他一般见识，直接回道 “是啊，在下姓许名恒。” “你是常山县的许恒吗？” “我就是常山县许恒。” 这人表情不像说谎，不过这人虽说也是常山，不过口音有点怪异，听着跟禅字口音类似，柱子接到问 “你真是常山县的许恒，常山县卖赤蜜枣的那个常山许恒吗？” 听到这里，这个许恒才皱眉反驳道 “我是禅山县人，我们那不出产赤蜜枣，产赤蜜枣的是常山县，不是禅山。” “那你就不是解元了，解元是常山县的许恒，官府的榜单上明明白白写着第一名是常山县的许恒。 常山最有名的就是出产赤蜜枣，你这是假冒解元。” 这个许恒一听这话，瞬间气红了脸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这确实考中举人了，这喜报都送来了，报帖都在这么。” “你看看你的报帖上写的是什么，有没有写你中了解元，我那住的贵客许恒人家的报帖上可是写着考中了解元。” 许恒二号一听这话，赶紧展开自己的报帖，旁边还有好奇的人垫脚一块偷看。 只见那报帖上写着 “捷报贵府老爷许讳恒高中并州乡试第三十八名举人，京报连登黄甲” “哈，你这不是解元啊，只是普通举人啊，冒充什么解元名头。 真正的解元是住在我院子里的常山县许恒，人家有解元的报帖。” 柱子挺胸抬头的说道，还借用许恒的报帖来正名，许恒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报帖借给柱子，柱子打开报帖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好好瞅瞅解元的报帖长什么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二掌柜的在场上一合计，才发现是一场同名引起的乌龙。 原来去请许恒入住的升福客栈大掌柜，去年因为升福客栈打算好好经营在京城的客栈，特地把大掌柜调去京城管事。 今年春闱过去，大掌柜本来要调回并州，谁知今年又开了恩科，大掌柜干脆继续留在京城，等恩科结束再回来，这并州升福客栈就只能靠二掌柜。 每年升福客栈都会按照惯例邀请有名气的秀才入住，许恒本来也在升福客栈的名单上，而且还是排名前几名的位置。 二掌柜本来打算托人找关系，等许恒一来并州就去邀请，谁知六月初，这禅山的许恒就来到升福客栈投宿，因为口音还有种种巧合，店里的人没有详细看这许恒的路引，只知道他是许恒，是秀才身份来参加乡试的，就以为他是邀请的许恒，赶紧好吃好喝的招待，并且提供了优越的住宿环境。 这禅山许恒碰到升福客栈的热情款待，有点受宠若惊，许恒二号是知道升福客栈的传统的，每年会免费邀请有才气的秀才入住，自己的名气难倒已经传到并州了吗？ 第217章 乌龙的巧合 升福客栈以为这许恒自己上门了，许恒二号以为自己被人认可，天降喜事，双方就这么愉快的达成共识。 许恒二号为了努力乡试，更加刻苦读书，轻易不出门，所以住在客栈的人很少见他。 这许恒二号也是有才气的，头次乡试也高中了，不过人中举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啥经验都没有。 这许恒二号也考中举人，但不是解元，来来报喜的官差也只是来报了考中举人，没有说什么考中解元这类的话。 这人还以为报差是不知道名次，可是升福客栈的店小二早早的去看榜单，看到许恒考中了解元，以为是自己客栈的许恒考中了，赶紧往客栈跑。 这小二赶回客栈基本跟报差不多同时间到，这许恒二号得知自己高中举人，还没来的及看喜报，就被店小二恭贺考中了解元，旁人一听这话，都赶紧凑上前去道喜。 就这样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事情的最后就是升福客栈灰溜溜的把那个横幅给摘下来，在店小二收横幅时，柱子就在旁边嘚瑟。 “解元许老爷可是没住在这升福客栈，住在前面巷子里的求知屋，那是我的院子，是有文曲星庇佑的地方。” 旁边升福客栈的二掌柜听到这人这么砸场子，很想把柱子赶走，可是这乌龙确实是自己这边弄错了，没有脸去说。 是许恒看柱子这样不太合适，直接把柱子叫走了，既然是误会也不是什么别人假借自己的名头，解决就行了。 这期间最受伤害的就是许恒二号，本来考中举人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谁知弄了一场同名解元之争，让自己成了笑话，自己是举人，可是人家是第一名解元，中间差了三十多个人，这一比较，可不自己成了笑话，可是又没有理由发作，只能直接退了升福客栈，去了其他客栈。 柱子还没走回去，就有人找柱子开价一千两银子购买，这可比周围的房价贵了一倍，不过柱子一点都没有出售的意思，这可是自己下金蛋的鸡，哪里能卖出去。 不过回去的路上，柱子想着自己也该学升福客栈挂了横幅也显示显示，自己这可是有真的解元，不挂就亏了。 等许恒他们回到小院时，正好碰到在门口等着的许老四和秦嫣，秦烈三人，这许老四一听到许恒考中了赶紧赶到这小院，谁知到了后却扑了一个空。 为了周围的邻居才知，有人冒充许恒解元的名头，谁这么大胆子，解元的名头也敢冒充，许老四就打算去帮忙时，许恒他们正好回来了。 “许恒，刚才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头闹事吗？” “四叔，没有这事，刚才的只是误会” 许恒怕许老四闹事直接解释，许老四不放心又跟许父确认了一遍，确认只是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才放心。 然后又想起现在自己来的目的，拍着许恒的肩膀，老大欣慰的说 “许恒啊，你终于出息了，你这考上解元了，你四叔我也可以挺直腰板了，若你再接着考个状元回来，咱家祖坟都不一样了。” 秦嫣看自己的相公说的越来越没边了，赶紧拉拉许老四的袖子，止住他这嘚瑟没边的话。 “哎呀，你干嘛给许恒这么大压力，许恒肯定知道努力的。” 谁知秦嫣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个子秦烈也小大人的有样学样的跟着许老四说 “许恒，你考中解元有出息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在小伙伴面前也可以抬起头了。” “秦烈，你才多大，摆什么谱呢” “哎呀，姐，本来就比许恒辈分大，说这话没问题。” 秦嫣赶紧伸手扭住秦烈的脸教训他没大没小，秦烈龇牙咧嘴的争辩道 许老四帮秦烈解了一下围，就跟许父开始商量许恒在家的摆宴事宜，许恒考中解元了，怎么也该摆一场宴席庆祝一下才行，否则乡里还以为许家小家子气。 摆宴这事怎么也得等回到常山许家庄后再说，到时一些东西可以先在并州购置好后，回家时一块带着，一些日常用品并州的价格比乡下可是便宜不少。 许老四已经提前派人回家报信，让家里提前准备好一切，尤其是拟定邀请人的名单，除了许恒的同窗亲友，恐怕附近的一些乡绅也会登门祝贺，当然这些都是一些琐事。 许恒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准备明天知府准备的乡饮宴，本来许恒打算穿自己之前衣服，不过却被许老四阻止了。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许恒再怎么说也是举人还是解元，穿着更该得体，之前的衣服虽然不是到处补丁，但是材质一般是粗布制作的。 许老四特地让秦嫣用绸缎给许恒做了一身长衫明天正好可以穿上。 今天许恒他们在并州，附近亲友没有多少，附近的邻居认识也不过一个月左右，不太熟识，就算这样，依然有不少人上门恭贺。 要不是明天许恒确实要参加知府的乡饮宴，恐怕一晚上都有人来找许恒搭话，晚上躺在床上，许恒才能整理自己的思绪，心里也暗暗得意了一下。 不过得意后，许恒也暗暗提醒自己，远方的道路依然漫长，这革命尚未成功，仍需继续努力啊。 早晨许恒早早洗漱了一番，今天正好也是中秋节，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采购节礼，走亲访友的不少，晚上还有灯会，今年中秋的话题除了团圆外就是这次恩科乡试。 许恒在并州怎么也属于名人系列，连续两年都属于解元的热门人选，去年因为意外落榜，今年如愿当选，这个波折经历也是别人嘴里的话题。 对于解元许恒许多人都会提两嘴，许恒一时间在并州多了许多素未谋面的亲友，谁在茶余饭后都会聊一下自己和许恒的故事。 第218章 范之航的提醒 乡饮宴是下午，许恒带着喜报直接去了官府，乡饮宴的位置，许恒不陌生，当年雪灾后，当时的范知府就在这院子设宴。 现在许恒再到这个院子物是人非了，因为许恒解元的身份，不管其他举子如何看待许恒，对于许恒还是很客气的，都会相互客套两句，当然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禅山的许恒。 许恒二号看着围在许恒周围祝贺的人，一时之间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心里鄙视那些套近乎的人，不过是一个解元，都这么巴结干啥，一点都没有文人的气节。 就在许恒愤愤不平中，李知府的到来才夺去了许恒身上的关注度。 “哈哈，各位都是我并州的青年才俊，明年二月的春闱，本官预祝各位金榜题名，以后可以为朝廷出力。” 李知府客套话说完，再就是提醒了各位，若是想赴京科举，需要提前进京准备。 进京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官方护送，每次乡试后，官府会派官差护送举子进京，不过时间比较仓促，一个月后就必须出发，因为到京后，距离春闱时间有一段时间，需要提前在京城居住几个月，京城居不易，这期间各项费用不少，所以跟随官府进京的人，得提前准备好银两，当然官府会赠送一些路资，但是相对来说也是不够的，需要个人贴补。 这个时候考中举人的好处就出来了，举人属于已经有官身，但还没有入朝为官，行事还是平民，一些乡绅会主动赠送的盘资，举人光明正大的收下完全没问题。 若是为官了，就不能明年收下，否则会有官商勾结的嫌疑，举人则没有这个顾虑。 另一个就是自己独自进京，这种时间会灵活很多，不过有一点安全性就会欠缺一些，若是想过的好，花费也不算小的。 等李知府提点好后，接下来就是这些举子相互结识的时间，若是这时有两个人相互交好，在接下来的会试中又一同考中，这种人就会有天然的同盟感。 乡饮宴就有这个作用，幸亏李知府认识许恒，在自由活动时，李知府找到许恒笑着说道 “许恒啊，去年这时本官还遗憾你错失乡试，想着只能等三年后再见你了，没想到不过一年你就考中了，还获的解元之名，不错，不错，不愧是赵学道和范大人这么看重你。 明年京城的会试你也要努力啊，不要辜负本官和赵学道的期望。” 李大人啊，你说这话不是在给我许恒身上加压嘛，虽然心里吐槽，许恒勉强还是摆出谦虚诚恳的表情，嘴里赶紧答谢李知府的赏识。 然后李知府神神秘秘的把许恒拉到一边，招手让许恒特地附耳过来，轻声提醒 “对了，去年范大人曾经给我来信，若是你考中举人让我提醒你一事，因为去年你落榜，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告诉你，今年你考中了，我就继续告诉你。 范大人要你到京城后，不必去拜访他，自己正常参加会试就行，不要表现出跟京城官员来往过密，尤其不要跟京城高员，表现出孑然一人最好。” 听了李知府这么说，许恒先是疑惑，再转念一想就想通了，这个恐怕是范大人不想表现出自己有拉帮结派的做法。 这个会不会联系到党政，再一寻思皇上已经年过五十，五十而知天命，这下面的皇子肯定有好几个成年了，恐怕这京城已经有夺嫡的势头，从龙之功虽然好，但是许多人恐怕只会沦为炮灰，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最重要，千万不要牵扯进皇权争斗中。 每年科举都是有新的人步入官场，这类新鲜的人恐怕也是各个皇子拉拢的对象，范之航特地来信提醒许恒，除了好心给许恒警告，也是让许恒不要牵扯出自己。 许恒想明白这层，再次鞠躬感谢范大人和李知府的提醒，并且表示自己一定谨记范大人教诲。 李知府一看许恒没有二愣子一样追问为什么，而是聪明的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许恒的上道很是满意。 突然李知府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就饶有兴致的说 “对了，这次乡试中举的可不光只有这一个许恒，还有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许恒也考中了举人。 这人不光跟你同名还跟你家乡有点像，你是常人人，他是禅山人，本官当初看到榜单时还以为给你弄错了籍贯，还纳闷你这学问怎么才考这个名次。 最后才弄明白，原来你们是两个人，看来叫许恒这个名字，还是沾点文气的，你俩这么有缘，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说起这事，李知府还是觉得挺好笑，觉得两个许恒都挺有缘，同一年参加乡试，又同一年考中，李知府就挥手让人把许恒二号找来。 许恒对于有人跟自己同名则没什么反应，毕竟前世同名同姓的人更多，这个时候就跟衣服撞衫一样，谁丑谁尴尬，同名一样的道理，许恒没反应，但是许恒二号则不乐意了。 自己本来就躲着这个解元，至少跟在场的同年相互认识时，一介绍自己的名字，许多人都以为自己是解元，许恒二号只能赶紧解释自己是另一个许恒，再强调自己的名次。 许多人一听这话，都表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还有一个许恒同名的考中举人啊，许恒一听这话心里就抓狂，这些人都不看榜单上都有谁考中嘛，自己看过榜单就能知道有两个许恒考中了。 唯一有两人能认出许恒二号，还是因为名次相近，一个考了三十七，另一个考了三十九，这考中总会看看谁在自己附近，这就看到许恒二号的名字，自然也知道这次乡试有两个许恒中举，一个是第一名解元，另一个跟自己名次差不多，这好好中举一事，弄的许恒二号很是憋屈。 许恒二号本来还躲着许恒，谁知有下人通知自己，说知府大人找自己，许恒二号还特意强调是不是找自己，自己是那个名次三十八的许恒，不是解元许恒。 得到下人肯定的答复后，许恒二号放心的跟着下人去拜见知府大人，谁知一到跟前，正好看到旁边的解元许恒，好嘛，这真是躲都躲不过啊。 第219章 冯家的客气 许恒二号只能强装无事的拜见李知府 “学生禅山县许恒拜见知府大人” “哈哈，你俩两个许恒，同场考中也算缘分，你俩可以好好结识一下。” 两个许恒听了李知府这么说，只能表面的相互寒暄一下，李知府看了看，打算跟许恒二号说话，不过刚开口说了一个许恒，两人都以为叫自己，齐齐看向李知府，同名实在太尴尬了，许恒二号赶紧说道 “回李大人，学生还有一个表字，而且这个字也有一个很有趣的谜面，今天正好是中秋月圆，学生斗胆请李大人猜上一猜。” 李知府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这个许恒也很有趣啊，说话做事不错。 “好啊，你说来听听。” “那学生就出题了，这个谜面是:千人出门去，应是赶秋闱，这个谜底就是学生的表字。” 李知府一听这个谜面，重复了两遍，然后问道 “可是诗经中彤管有炜中的炜字。” “回大人，学生表字正是单字一个炜，是家父给取的，取意火光明亮。” 李知府夸赞道，然后接下来叫许恒二号就许炜许炜的叫着。 许炜听着叫这个也舒服，主要是一是跟那个许恒区别了，二是知府大人叫自己的表字，也显示亲昵一些。 这宴席上，许恒还和已经来到并州担任同知的刘友之交谈了一下，这个刘友之对许恒态度上有一些变化，之前只是把许恒看做一个有才能的秀才，现在则是尊敬不少，把许恒当做一个有潜力的同僚。 离开时，乡饮宴散会时，许壮还抽空特地给许恒来祝贺，自己的兄弟考中解元了，许壮也感到荣幸。 乡饮宴结束后，许恒还特地去了府学拜访了赵学道一趟，赵学道叮嘱了许恒同样的问题。 “你这次去京城，暂时不要去拜访范之航，最好能跟他保持距离。” “这个学生知道，之前乡饮宴时，李知府特地告诉学生，范大人去年就有过交代。” 赵学道听到这个消息，不屑的鄙视范之航这老谋深算的计量。 “哼，这范之航到了京城还是不改他狐狸本色，这个都能提前想到，既然他已经提醒你，你就照做就好。” 因为跟赵学道比较熟悉，许恒直接问道 “这个要我跟京城官员保持距离，是否是跟上面有关，那跟齐辉我是否也该正常交往。” “你心里知道就行，至于跟齐辉同窗这些，可以来往，不过若他们中有人掺进皇权之争，那你就得考量了。” 赵学道看许恒听进去了，又提点到 “对了，这次恩科是因为西南战事解决才开的恩科，来扩大取仕，朝廷这次肯定会考量你们对于西南的看法态度，尤其是如何治理西南边民，你一定要注意人治这方面。” 说白了怎么对边境这些外族，是一视同仁的治理，还是区别开来，这个平衡很重要。 许恒拜谢赵学道的指点，两人又相互聊了一些日常之事，等许恒离开赵学道的书房时，发现路过的府学学子都会偷看一下许恒，熟识的都会跟许恒聊一下，不熟的则会远远看看这许恒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恒离开府学时，还特地扭头看了看并州府学的大门，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等许恒在并州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回家庆祝了。 这个回去的路上，许父和许老四则觉得走的太慢了。知道常山离并州远，但是从没像这一次感受，恨不得立马就赶回常山。 快到常山县城门时，远远就看到了在等着的冯家一家人，二丫和冯朴远远的踮脚看着。 每来一辆马车二丫都要远远的垫脚，看是不是父亲他们回来了，一般到从并州返回常山一般都是中午左右，不过二丫心急，一定要早早来等着。 自己弟弟出息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接一下，本来二丫夫妻打算自己来，冯老爷子觉得亲家有这么大的喜事，自己不出面不合适，一定要给足重视度，自己要亲自来迎接。 冯家人一见许恒他们到了，都簇拥上去，许父看许老爷这个辈分出面，赶紧下车客气道 “亲家啊，你怎么来了，真不必这么客气。” “哎呀，亲家，你家改换门庭，我这作为长辈的理性来迎接祝贺。 你这儿子真有出息，咱们常山县多少年每出过解元了，这下可给咱们常山争气了，也让我们这沾亲带故的也跟着沾光啊。” 许父这几年，尤其最近跟着许恒在并州，学了一点文人的客套话，一个劲的谦虚 “哪里，哪里，亲家你太过奖了，许恒还差的远呢。” 许恒他们本来打算不太县城停留，不过冯家人一直挽留，一定要请许恒喝顿酒，许家众人盛情难却只能勉为其难的一块吃了一顿饭，饭后还想挽留许恒再住一晚，幸亏许老四机灵的出言婉拒，说许恒一个月后还得启程赴京，回家还得祭祖这类事情，时间实在紧张，才脱了身。 在知道许家明天就会在家摆酒宴请，冯老爷和冯朴表明明天一定亲自登门祝贺。 许恒他们离开时，冯家人还全部出去送行，在回府的路上，冯老太太特地把二丫叫过来问到 “二丫，你弟弟那个特殊的命格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必须等到三十才能娶亲吗？ 这三十实在太晚了，尤其你弟弟可是你家的独苗，早点开枝散叶对于你娘家也是一件好事。 这不能娶亲若早点定亲，等二十来岁不办礼，直接成事你觉得如何。” 冯老太太摸着小女儿的发髻，意味深长的跟二丫唠着家常，这其中的暗示基本都快明示了。 冯老太太是看许恒年纪轻轻就高中，这一看就是前途无量，冯老太太看着许恒就比女儿大七岁罢了，尤其许恒还因为命格不能早婚，想着两人有没有可能，这若成了，对于女儿对于冯家都是有好处的。 二丫一听这话，就猜出婆婆的意思，不过想到当初弟弟因为定亲生病垂危，不想拿许恒的性命开玩笑。 虽然许恒若是娶了冯小妹，对于自己也是有利的，不过为了弟弟还是装做听不懂婆婆的意思糊弄了过去。 第220章 摆酒 冯老太太计算许恒的亲事，不知儿媳妇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想着这儿媳妇这靠不住，等着让儿子冯朴到时跟许家问一问。 二丫看婆婆没有打消的意思，猜到肯定会找自己的丈夫说，二丫回屋后特地提点了冯朴。 “相公，我提前跟你说一事，今天婆婆特地跟我提了我弟的亲事，看着想把小妹嫁给我弟，我弟那命格你也是知道的。 这万一定亲对我弟不好了怎么办，我可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亲上加亲害了我弟，到时娘跟你说时，你给糊弄过去。 你可要知道你现在生意做的好可是我弟特地把并州的代理权给了你，你这才成事的，若你为了你家害了我弟，我可跟你不算完。” 冯朴这生意做了两年，不说多会赚钱，之前这嘴甜了不少，两手扶着二丫的肩膀哄道 “娘子你放心，我这哪里是眼浅的人，不说为了许弟这个好友，为了你也得想想娘的话。 我这辈子能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赚到了，你忘了年初咱俩去上香，那大师算的你命里旺夫。” 二丫看冯朴这么说，才算放心下来，果然隔天冯老太太真找了冯朴来说这事，自己儿子冯老太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自己的目的，冯朴也像跟二丫保证的这样，帮忙打消了冯老太太的意思，不过这说话就不一样了。 “娘，我知道你这是看中了许恒的潜力，想着为小妹找一个好女婿，可是啊，你这样打算就错了。 先不说别的，小妹到成亲快的话六年，慢的话八年。 许恒今年就要去赴京赶考了，你要知道许恒要去哪里，京城啊，那可是花花世界，高门显贵，大家闺秀啥样的女人没有，外面野花这么多，你说小妹能掌控的住许恒这样的人吗？ 小妹若以后过这样的日子也不快乐，咱们还不如就近给小妹找个好人家，别的不说，若是小妹过的不好，我这做哥哥的肯定给小妹撑腰，但是小妹嫁给许恒，我这就不一定有办法了。” 冯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仔细一琢磨还是有道理的，这凡事要求一个门当户对，许恒还是秀才是，冯家勉强够的上门当户对，可许恒现在是解元了，这门就有点对不上了。 许恒可不知冯家老太太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回家，也不是为了什么衣锦还乡的想法，而是内心想要安定，同样的还没到村口就被许村长带人迎接了。 樊氏一看儿子和丈夫都回来了，这心才算安定下来，许恒去乡试这段时间，樊氏总是忧虑过重，尤其八月初乡试期间更是焦急的睡不着。 平时对神佛不太感冒的樊氏，这一段时间也开始寄托，甚至花钱请了一个神像回来，一有空就插根香祈祷一下。 一是祈祷儿子身体健康，毕竟许恒几次科考期间身体都出现过意外。 二是祈祷儿子顺利乡试可以高中，也不枉费儿子十几年寒窗苦读。 陈骞看外祖母为了舅舅科考这事没事就拜佛，就纳闷这拜佛真有用的话，那还读书干啥，成天拜佛就行。 樊氏听了这话，难得的没有摆出慈爱的表情，而是要陈骞赶紧给神像下跪道歉，这让陈骞难得的有点委屈，特地跟母亲大丫告了外婆的状，谁知母亲也不站在自己这边，说外婆做的对。 乡试结束后，没两天家里就收到了许恒高中的消息，樊氏一听赶紧去拜佛感谢菩萨保佑，许爷爷也是高兴的一个劲的用拐杖怵地，嘴里也只能说一个好字，其他则说不出来。 村长得到消息则想着，这许家庄再不属于默默无闻的小村庄了，也是出过解元有文气的村子，村里也可以风风光光的盖一间祠堂了。 等着许恒回家这段时间，许家可是很热闹，附近得到消息的乡绅纷纷带着贵重的礼物上门道贺，这家里现在做主的许父和许恒都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樊氏一时没有主意，干脆通通谢绝，只道等相公儿子回来后，他们再上门也可以。 这来送礼的人一看确实这家里就许母一人，也觉得等人家正式摆酒后再上门祝贺也不迟，都客气有礼的说改日再来。 樊氏没觉得有什么事，这旁观的小白氏可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骂樊氏脑子不灵光，这白白送上门的东西还有不要拒绝的理由。 看那送礼人带来的礼盒都是用锦缎包着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外面都这么贵重，里面可不得更厉害，这好东西不要，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小白氏自己可惜，不顾脸皮的拦住要离开的人说自己是许恒的三婶，都是一家人，许恒没在家收不了礼，自己这个做婶婶的可以代考，说着就想把礼物抢过来。 幸亏樊氏听到小白氏的声音，想着出门看看，这才看到小白氏这不要脸的一幕，赶紧拦住，让送礼的人走了，对着小白氏骂不要脸，自己怎么有脸去要别人的贺礼。 小白氏本来想怼回去，你不要不能拦着别人不让要啊，不过想到许恒现在是啥解元了，也不能得罪，只能受了樊氏一顿骂回家去了。 许恒回来了樊氏也才放心了，接下来家里都该拟定宴请的名单，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友人一块庆贺，这许恒中秀才时，因为不敢张扬，也没有大摆，这考中举人了，愿意怎么摆都行。 不过这摆酒的章程还得拟定一下，许家庄可是从来没有考中过举人，这摆酒怎么一个说道只能去请教人家出过举人的村里请教，比如隔壁的上河庄。 孙攸这次乡试落榜了，孙先生虽然遗憾，不过也有心理准备，而且许恒中举了，孙先生同样的高兴，许恒是孙先生看着长大，并且读书成长，许恒能中举孙先生同样感到荣幸。 孙先生一听许家庄请教这中举后摆酒的习俗，就帮忙查了上河庄的族谱，里面还真特地有一页记载了一下中举后摆酒的习俗。 第221章 心境不同 樊氏之前一直担心丈夫和儿子，等看到后，心才放下，老惯例先是检查许恒健康不健康，看到许恒这次确实是平平安安才放下心来。 接着就说了前两天一直有人上门送礼，尤其昨天就有七八波人找到家里，言明要给什么解元老爷送礼，这在樊氏眼里孩子还小，怎么一转眼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老爷。 许恒劝慰樊氏，这是中举后经常会出现的事，这送礼的人也不图什么，只是想拉个交情罢了，等明天开酒席后，再有人送礼，登记好后直接收下就行，等找个机会回礼就可以了。 送礼的人其实也没想图什么，就想拉个关系，提前投资一下，许恒也让家里坦然接受，这个社会是乡土人情的社会，你在这里做白菜豆腐也不合适。 樊氏刚跟儿子说了两句话，许恒就被许爷爷拉过去，许爷爷看着孙子那是满脸骄傲啊，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孙子可以这么有出息。 想到当初许恒刚出生身体就不好，还有人提议说这孩子身体养不好，为了不拖累还是丢了吧，要不是许老二夫妻就这一个儿子舍不得，想到这个许爷爷也是感慨，幸亏没听那没人性说的话，要不家里哪有这个光景。 再想想当初老二媳妇说什么送许恒去学堂读书，因为梦里梦到祖坟冒青烟了，自己还说老二媳妇是做梦瞎想的，哪里知道这就是祖宗给自家的提示啊。 隔天家里就开始摆酒席，幸亏许恒一中举，许老四就派人给家里回了信，许爷爷他们提前准备好酒席这些，大厨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回来只要开席就可以了。 这次许老大和许老三帮了许多忙，尤其许老三一点都没小气计较的样子还特别大方，因为许恒家里养的猪不是老母猪就是小猪仔，根本不合适杀猪吃肉，只能提前去买别人家的猪来宰杀，许老三直接自己付了钱买下这猪，当然这猪钱肯定在宴席后会找二哥结算的，一头猪不便宜呢。 一早家里就开始杀猪，这猪还是许恒家的老母猪下的猪仔，卖给别人家养大后，又买回来做了酒席菜肴，真是猪命坎坷啊。 不过这猪肉从宰杀到下锅煮熟，不过几个时辰，这食材新鲜，肉质鲜嫩，这农家大锅菜的味道一点不比大酒楼差。 这次因为来的人多，时间仓促来不及拟定宴请名单，除了一些重要的人比如孙先生这类人，其他人只通知就行，宴席做成流水席，都可以来这吃一顿饭，蹭一蹭这解元的福气。 在开席前，许恒跟着家族的长辈去了坟地祭祖，这次村里的长辈更是絮絮叨叨，不停念叨祖宗保佑，许家庄可算出息了，出了一个读书人，不再是泥腿子的象征了，祈求祖宗继续保佑许恒科举顺利。 回去的路上，许村长拄着拐杖就跟许爷爷商量村里该盖一间祠堂了，让这许氏族人也能统一祭拜祖先。 之前因为许家庄太小了，虽然是同一个祖宗，不过当初是几兄弟落户发展过来的，之前穷也没能力和精力盖祠堂，现在不一样了，村里除了解元出息了，不盖祠堂会惹人笑话的，说许家庄小家子气。 这祠堂之事，许爷爷昨天就跟家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同意盖祠堂，许父和许老四出大头，许老大和老三两兄弟添点意思一下，毕竟能者多劳。 不过这祠堂不光是许恒一家出钱，村里全部人都会出，这倒不是因为小气，而是盖祠堂是给整个村里人盖的，这都得出点力，不过也不用出太多钱，出一个砖瓦钱意思一下就行。 流水席开席后，村里基本一家一家的拖家带口来吃饭，若是往常这随一份份子钱，带这么多人来吃饭，主家肯定会生气，这次却不一样，这是喜事，来吃的人越多代表越被祝福，樊氏和许父一整天笑的牙不见眼。 许恒做主角时不时就得露面，跟来吃饭的客人敬敬酒溜达一圈，一整天下来许恒饭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后面都有点喝蒙了，因为帮着挡酒的大蛋二蛋已经被人灌醉了。 这宴席期间除了许恒一家来帮忙招待，其他亲戚也来帮忙，这在酒席上最忙碌的除了樊氏她们，小白氏也不遑多让，不停得跟来客吹嘘许恒多厉害多厉害，是家里的骄傲。 若不是村里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小白氏多么看中这个侄子，樊氏看着小白氏这么出头，因为大喜的日子，也不想跟她争执触了霉头，只能无视过去。 今天送礼的人还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隔壁王地主的儿子王磊，许老四本来在许恒家门口帮着招呼来的客人，这几年因为卖枣，许家也有一批生意上的人，这次也来恭贺许恒中举。 在门口看到王磊带着礼物前来，许老四还愣了一下，然后就恢复如常，可是王磊却尴尬了，之前因为杏花那事，两家都很是尴尬，双方都默契的回避，之前许恒中了秀才，离的近的王地主家就没上门送礼。 这次许恒中了解元，再这么无视也不行了，尤其王家还怕许家因为杏花这事报复，所以赶紧准备礼物登门祝贺。 王磊再不情愿也被父亲推着过来，看着许老四站在门口，走过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许四爷，恭贺家侄高中解元，这是一份小小的薄礼特来祝贺。” 相对于王磊满脸的尴尬，久经生意场的许老四却从容很多，指了指院内正敬酒的许恒说道。 “嗯，我侄子在院里呢，你把礼物放下登记好就行。” 一听这话，王磊赶紧连声说好，然后就进院里，找到登记礼薄的人，放下礼物登记好后，跟许恒道了一声贺赶紧离开。 许恒看到找到自己的王磊时还惊讶了一下，扭头看向许老四，发现许老四给自己点了头表明正常接待就行，许恒也就跟其他人一样接受了王磊的祝福。 等王磊走后，许恒找到许老四，笑着调侃四叔。 “四叔，看来你真的迈过去那道坎了，面对王磊都这么轻松。” “嘿嘿，刚才看到王磊时，我其实也想了很多，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从一开始的莽撞行商，想着出人头地，到感受到世事艰难的迷茫，再到现在不说大富大贵，好歹也超过许多人。 我还真有点感谢王磊和杏花，没有他们当初的打击，我也肯定走不到今天，你说是吧。” 看着许老四这么轻松的说出这话，许恒也肯定许老四真的放下了。 许老四这话不是感谢苦难，苦难本身就是痛苦，谁也不想经历，而是佩服和感谢当初坚持的自己这才能承受住苦难。 第222章 礼物 等到宴席快结束时，许恒再次像木偶一样被人架着上了房顶，继续做一回散财童子，这次撒的东西不再是上次的糖饼，而是真真正正的铜钱。 不过许恒在上面撒了两下就叫停了，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比之前多很多，一群人这么逗低头哄抢，很容易发生踩踏，刚才许恒散福时，就听到下面有人吵吵踩到手了，小孩子被挤到了。 这别散福喜事没成，弄出丧事来太扫兴了，许恒就提议自己在下面发钱，每个人发一文铜钱，不过只发给十岁以下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一样。 这个钱也就是一个习俗代表福气，许恒这一个一个发，每个孩子都能拿到也公平，本来村里没这事，不过因为许恒现在是解元，身份不一样，所以他说的话，家里还是听的，大家一琢磨觉得这个也行。 许恒就这样站在家门口，给面前自己排队的孩子挨个发了一文的铜钱，得到铜钱的孩子都想着拿这钱买点糖吃，可惜这个愿望注定落空，有讲究的家里都会找东西把这铜钱串起来让孩子带着，当做一个护身符带着，期望孩子也能像许恒一样有出息。 等着宴席结束，许恒看着家里堆了一屋子的礼物，才真正感慨，原来大户人家有一个专门的库房存放礼物真不是假的，这收一次礼都屋子都没地方摆，不搞个库房能放哪里。 这次来送礼的本村的村民都是随份子掏点钱就行，可是其他乡绅却不是，有简单的送点银子过来，不过还有一些是送的礼物。 陈骞现在就跟在许父身后一个一个登记着别人送给舅舅的礼物，家里还会认字的就是陈骞，小小年纪也总算长了一些见识。 原来这值钱的东西不光是一块银子，一张纸也算宝物，本来许父看到有人送了一卷白纸，许父还特别生气，竟然有人这么不懂事，别人大喜的日子送白纸，想着给这人送回去呢。 不过被许恒给制止了，这人送的纸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上等的檀香皮宣纸，这种纸料中添加了青檀树皮，纸光滑细腻、白而不闪、韧而不脆、润墨性强、宜书宜画，是安徽宣纸中的精品。 相必送礼之人考虑到许恒是读书人，送这文房四宝肯定会被人喜欢，也考虑到纸是白色的不合时宜外面还用一块红布包裹，谁知这个举动让许父误会，以为有人来砸场子，特地用红布包裹不让人发觉呢。 许父一听这纸这么贵，才知道误会人家了，也发觉自己实在不识货，差点把宝贝当废物，一定要儿子来检查登记，不要再弄出刚才的误会。 接下来两天就是村里盖祠堂这事，祠堂的选址还有材料的购置，村长的意思就是不管许恒走之前这祠堂是否盖好，这祠堂上梁的仪式肯定得许恒来主持。 下次祠堂村长打算好好盖，一定要盖的结实，不能像村口的土地庙一样属于豆腐渣工程，时不时得整修一下，尤其祠堂供奉的都是许家庄的祖宗，不能让祖宗像土地神一样时不时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星星月亮。 尤其这次祖宗保佑许家庄出了一个文曲星，整个村子都属于改换门庭了，一定要好好盖，可不能马虎了。 许恒在这闲暇期间走亲访友，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孙先生的学堂，因为不想引起麻烦和围观，许恒都是趁着学堂休沐过来。 因为许恒的关系，孙先生这学堂又开始了一波水涨船高，学堂的位置更是一桌难求，甚至有人想着走后门，把自家在城里的孩子送到孙先生这里。 不过通通被孙先生拒绝了，孙先生也知道自己的能耐，许恒考中秀才和解元后，孙先生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许恒的成功算是肯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 不过孙先生也知道这其中许恒的天分也属于顶尖，哪怕不跟着自己，许恒也能有一番作为，孙先生现在不再像曾经一样，一定要教出一个优秀的学生证明自己，而是更想为周围的孩子做点什么。 除了教他们读书识字将来可以看着这有一技之长，更像让他们懂的做人的道理。 许恒在家一个月时间，头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快速，尤其是九月中旬帮着家里主持了祠堂的上梁，因为时间赶，加上农忙，这祠堂怎么也不会在一个月内盖好。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这盖房的人就想着先盖出框架，尤其是两面支撑大梁的墙，先能把大梁架起来，再完善其他。 等许恒离开村子时，这祠堂就是一个横着放的工字型结构，等着把其他两面墙一块盖了，再修缮屋顶就可以了。 这次许恒赴京，打算自己一人去，毕竟去了京城若顺利考中回家肯定不容易，许父不能抛下家里陪着许恒。 家里其实也想着像其他大户人家一样给许恒买一个书童跟着，不过等许家放出消息，这书童没来几个，这举荐上门把自家孩子送来当丫鬟的不少。 都想着许恒这得三十才成亲，身边不能没有暖被子的人，想卖孩子的人想着把孩子卖了，不定流落到哪里去呢，还不如卖给许恒，反正有运气被看上呢。 许恒一看这苗头直接拒绝了，自己是赴京赶考，不是收累赘的，就表明自己独自上京，毕竟自己许多同窗都是独自赶考，而且这次是跟随官府的队伍，安全绝对没问题，不用这么麻烦了。 第223章 驿站 家里事情处理完后，许恒就启程返回并州，这次许老四带着许恒回到并州，这次官府的护送队于集体在驿站集合，有一些离的远的学子已经提前三四天返回并州就怕耽误了时间。 官府虽然说是护送，不过路上的食宿还是需要自己承担，这次中举后，许多乡绅的资助也解决了这些举子的燃眉之急，所以才有穷秀才富举人的说法。 跟随官府的队伍住的都是驿站，这个性价比比独自上京好不少，大的府城的驿站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接待官员这类公事人员。 当然也有个例，比如比较偏远的地区，也要开放开挣些银钱来维持开销，尤其驿站价格也是稳定的，不会像私人客栈这些，碰到特殊的时候价格一天一变，安全性也会好一些。 不过这也有弊端，就是为了赶上住驿站，就不会太赶路，一般并州到京城快马加鞭至少十日，商旅赶路则是半个月左右，像许恒他们这类没有太紧急的事，二十天是至少的。 去京城的路上，会分为走路和坐车，坐车这个价钱就比较高，毕竟牲口也是需要吃粮草的，只是不管哪个方式速度是一样的，坐车最多能坐着不累人。 若你自己有出行工具也可以，许恒就把自己去年冬天游历时买的毛驴给带上了，去年回家后这驴一直养在家里，这次许恒就打算骑着这毛驴上京。 穷家富路，这次许恒上京特地多带了许多钱，现银又沉又招眼，就拜托许老四帮着兑换了一些银票。 许恒拿到这银票时，不停地上下翻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个时代的银票也是特殊的纸张制作，摸着有种类似绢布的手感，其中还有一些暗记来做为防伪标记。 许恒看着这银票猜想这个时代防伪技术如何，好不好仿制啊，当然这也不过是许恒的一时猜想，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银票虽然轻便，不过被偷的几率也很大，许恒怕在路上丢了，银票都叮嘱换的五十两一张，而不是那种百两的大额银票。 樊氏还特地在许恒的衬衣中封了好几个暗袋专门存放银票，深知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这还不够保险，许老四还赠了许恒一个空心的木钗，里面还能放一张卷起的银票。 这还是许老四有一年出门经商碰到意外，身上的银子银票都丢了，幸好其他地方还放着一张银票，凭着这个才回的家，从这之后许老四身上是到处开发存钱点，这个木钗也是一样，至于为啥不用银钗，银的太贵重了，容易被一锅端，木钗更安全。 等到了最后的期间，官差核对好人数就直接启程了，不管还有没有举子赶来，当然若是出发没多久，还真有举子在后面追赶，许恒他们出发第一天刚到中午落脚休息，坐下吃饭没多久，就有一个举子追了上去。 因为离家近，打算当天赶到并州一块出发，本来早晨出发完全赶的急，谁知半路车坏了，紧赶慢赶赶到并州才得知队伍已经离开。 只能花高价雇了一辆马车护送自己追赶队伍，这位迟到的举子路上还想着若是一天内追不上，那就自己返回再想办法赴京。 否则这一路上都雇着马车自己可吃不消，幸好追了半天就赶上了，赶紧给车夫结算了钱把雇佣的马车遣返，就这半天的路都花了快一两银子。 许恒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投住了第一个驿站，这个驿站属于小小的二进四合院布局。 一到驿站，就有驿舍出来核对邮符，这还不算还一个一个对比了许恒他们的公文才放行，许恒的驴子被驿丁给牵下去。 这驴子来到陌生的地方，猛一被陌生人拉住不适应，驿丁拉不动驴子，许恒摸了摸驴背，这才安抚住住焦躁的毛驴。 让人看了还跟许恒调侃，他这头驴还挺通人性，许恒也一起开开玩笑，这双方才开始融洽起来，其实今天一整天许恒跟其他人都不太融合。 这倒不是许恒高傲什么的，只是双方不熟悉，尤其许恒还是解元，旁友有点忌讳，所以都没太深交，这晚上在一块一聊发现大家都是同龄人，话题还是不少的，关系融洽不少。 驿站给许恒他们安排的住宿是一间通铺，因为这次恩科，录取的举子人不少，这次许恒他们的队伍举人就有三十二人，之前一次乡试录取的举人最多四十人，这次恩科成为举人的就有快七十人，都快多一倍了。 都知道赶路辛苦，大家也尽量忍耐，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挑剔也是不同的，许恒他们刚铺好床铺，就见一个举人端着一盆热水骂骂咧咧的进来。 其他人见了都好奇的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不提还好，一提那个举子就骂起驿站的人通通都是狗眼看人低，趋炎附势之徒。 原来赶了一天的路，这个举子有的脚底酸胀想泡泡脚解解乏，就找驿丁打算接盆热水，谁知驿丁对于这个举子的要求，只是敷衍的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留下一句要热水自己打去。 服务态度不好不说，等这个举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木盆打好水回去时，正好看到那个驿丁在给一家刚刚到驿站的官员领路，边领路边狗腿的说 “大人，你先进屋休息，一会我就给你打盆水来让你洗漱解解乏。” 这个区别待遇可让刚刚中举，到哪里都能感受到优待的举子不满了，一路上大骂驿丁的趋炎附势。 其他人一听这话，就让他别多想，这不很正常的嘛，这驿丁又不是下人，自己一行人虽说是中举了，明面上有了官身，可是这不还没当官嘛，跟人家这些正式官员还是不同的。 许恒想人家虽然是小小的驿丁，也算是有编制的，相对于这有职位的谁该好好伺候心里门清，人人痛恨趋炎附势之人，不过每个人有幻想自己成为被巴结的人，若自己身处这个位置，对于自己有利的谁都会积极主动的做，人性如此罢了。 第224章 董不拘 这越临近京城，才知之前第一家驿站的驿丁服务算好的了，越到京城这驿站对于许恒他们这些举人越是无视，别说自己打热水了，连用热水都得自己烧火烧水。 这离京城越近的驿站，高门显贵，达官贵人见多了，举人在他们眼里都是排不上号的，所以安排也是最敷衍的，今天许恒他们入住的驿站因为人太多房间不够，都给许恒他们安排住进了柴房。 整洁的房间都是给这些进京的官员入住的，你们这还没官身的举人，能给你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算不错了，这人比人气死人，这些举子心里再气，也只能忍耐下来。 住的差就算了，这驿站的费用还不低，住一天的费用都赶上在并州客栈的上等房间了。 距离京城只有一天路程时，投宿最后一个驿站前就有人核算，这住驿站实在太不划算了，花钱不少住的还差，现在离京城只有一天的路了，自己住外面一晚，一早再集合出发去京城也可以啊。 想到这个的人就开始拉同伙看有没有一起，当那人问到许恒时，许恒直接拒绝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若在外面出了点事那就是得不偿失。 那人看许恒一个中了解元的人，胆子这么小，心里很是看不起，不过大部分人都比较谨慎，总也有两三个一起壮胆离开的。 在驿站投宿时这三人就跟官差问清了明天的出发时间，言明今晚不住驿站，因为都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官差只是护送，对于这些举人自己的行为也强制干涉不了，只是提醒明天若是错失出发时间，还有若出什么意外也是概不负责。 几人都想着这快到京城而且自己都是举人身份，在外面住宿一晚没什么问题，直言没问题就离开了。 谁知等到隔天要出发时，昨天住宿的三个人只有两个个人提前回来了，另外一个人迟迟未归，官差看了看还差一刻钟，直言一到时间就走不会多等。 别人一看出去三人，就回来两人就问他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谁知这两个举人一问也懵，不太清楚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 原来昨晚三人一块出去找客栈，先是去了城中心找了一个看起来气派的客栈，本来打算投宿，谁知一问房费，这可比驿站贵多了，其他两人就犹豫了，店小二就说自己这个客栈是本地区数的上来的客栈，这个价格绝对超值。 不过这超不超值不是店小二决定的，而是客人感受的，提议住客栈的那个举子觉得住这个客栈不值得，就想出去找找有没有其他便宜一点的客栈。 其他两个举子家境还算可以，觉得这个价钱能接受，不打算再出去找了，于是三人就这样分开了，一早起来这个举子就赶到驿站集合，谁知另外两个人还没回来。 其他人听到这个情况就猜测其他两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着要不要让官差去找一找，不过看官差无所谓的表情，也知道说了这个也没用，其他人也只能打消多管闲事的想法。 等到时间到了，官差吆喝着启程时，远远的才看到一个那个迟到的举子回来，只是神情颇为狼狈，看到众人神情有点躲闪的意思。 有人关心的问他出了什么事，这么晚才过来，这人说自己是睡过头起晚了，所以才会这么仓促跑过来，其他人一听没什么新鲜事，也就不再追问。 许恒仔细看了那举子不停摸口袋的举动，详细打量了一眼心里有点猜想，不过也没多事直接过去了。 等到中午休息时，众人开始坐在一间茶棚里喝茶吃饭时，这问题就显示出来了，这个店小二问那个举子要点什么时，这人直接拒绝，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吃。 这店小二看这么一大帮人是一起的，他单独不点也无所谓，就略过去了，可是等其他人喝茶吃饭时，这个人肚子却开始唱起咕噜歌，许恒坐在这人旁边这想无视都无视不了。 许恒只能好心的推说自己点的有点多吃不下，把多余的饼子递给了那个举子，那个举子看了许恒一眼羞愧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休息的间隙，那个举子找到许恒，给许恒举手拜谢 “并州辽清县董不拘拜谢，多谢许兄刚才解我困局。” 许恒看着他这满脸沮丧的表情，直言道 “你昨晚可是碰到了什么事，若是方便你可以谈一谈，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毕竟我们属于同窗也属于同年”。 一听许恒这话，董不拘脸上有点挣扎，不过最后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说一说自己昨晚倒霉的遭遇。 原来昨晚董不拘出身一般，家里有妻子老小供养，早年靠着全家才维持读书，这次中举后虽然乡绅给了盘资，不过大部分董不拘都留给家里改善家境，自己只带刚刚够的盘缠。 不住驿站是为了省一点钱，谁知外面的客栈价格更贵，想返回驿站，又没有脸面回去，只能再另外找住处。 在大街上一家一家询问时，碰到了一个在外面拉客的少妇，说自己家也是客栈，只是属于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赚点零花，不过价格很是优惠。 董不拘看一个妇人也没什么威胁，跟去看了一趟发现这院子房子确实可以，尤其价钱比驿站还便宜，环境还不错，就想着住一晚。 董不拘刚刚收拾好，发现这个院子只有这个少妇一人在家，就好奇的问 “大嫂，这家只有你一人吗？其他人呢。” “哦，我家只有我和我丈夫一人，他有事外出了，家里暂时只有我自己。” 董不拘一听这好心提醒这少妇 “大嫂若家里只有你一人，这住宿可不能再带别人回来，若是碰到有歹心之人那就危险了。” 少妇一听这话，很是感激董不拘的提醒 “多谢公子提醒，我这不是看公子是读书人，一看就是为人纯正，才会让公子投宿，否则其他人我可不会这样。”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嫂以后还是多谨慎一些好。” 第225章 仙人跳 少妇跟着董不拘聊了一会天，很是赞扬董不拘的人品，董不拘看天色已经暗了，就打算休息，本来以为今晚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晚上在院子里听到哗哗水的声音，董不拘起床一看竟然发现这妇人竟然在院里洗头，现在已经十月，深秋寒气大，这么冷的天外面洗头不是容易冻坏嘛。 董不拘有心提醒可又怕大晚上的自己一个男人出面不合适，谁知等这妇人收拾好后，竟然在院子里呜呜哭了起来，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 本来董不拘没打算出去，不过这妇人哭了好大一会竟然都没有收住的意思，董不拘只能好心询问 “大嫂，你是碰到了什么伤心之事吗？为何在这深夜痛哭。” 少妇一听有人出声，赶紧扭头看去，眼角通红挂着残泪，却没一点狼狈，反而带有一丝我见犹怜，仿若迷路的小鹿。 少妇赶紧擦擦泪，强装无事的说自己没事，谁知话音刚落泪又忍不住了，董不拘赶紧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安慰。 少妇开始诉说自己的命运。 “这个是我和我相公一块住，其实刚成亲那会，我丈夫人很好，对我关怀备至，可是成亲这么多年我俩却迟迟没有孩子，周围都是闲言碎语。 相公他就对我开始改变，动不动拳打脚踢，最近更是经常不着家，连钱都不曾给过半分，我这出租屋子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夫妻俩常年无子，原因真不在我，在...呜呜” 董不拘一听这话，很替这少妇感觉不值，可是自己一个外人也做不了什么，就在董不拘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时，这个少妇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这种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我干脆死了算了，一起死百了” 董不拘赶紧拦住这少妇，挣扎间两人纠缠在一块，就在董不拘觉得两人过于亲近时想退缩，这个少妇突然抓住董不拘，请求道 “公子，我看你是一个好人，你能不能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我怎么救” 董不拘一听这话就有点懵，这自己怎么救 “很简单，你只要给我一个孩子就行。只要我能生一个孩子，我相公就不会再责备我了，我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我保证绝对不纠缠你。” 这少妇说着直接扑进董不拘的怀里，用力用那二两肉磨蹭董不拘，软玉温香在怀，董不拘觉得自己神智还是飘。 耳边少妇还在诱惑着董不拘，一直说“就一晚，只要一晚，今晚过去，谁都不会知道的。” 一听这话，董不拘开始理智开始松懈，想着就这一次，应该没事，思想有了松懈，行动就开始转变。 一时之间干柴烈火，董不拘一夜温柔乡好不快活，谁知早晨天还没亮，董不拘还在睡梦中，这房门被咣当一脚踢开。 董不拘被惊醒，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壮硕的大汉，这大汉看到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龇牙欲裂，气势汹汹的就上前，先是一把把这少妇拽下床，又打算来抓董不拘。 这少妇呜呜哭着，抱着那壮汉的大腿，嘴里嚷嚷着 “相公不要啊，相公不要啊。” 原来这壮汉是这女人的相公，自己这是被捉奸在床了。 “好啊，看你长的一副斯文面孔，没想到竟然做出这勾人妻女的勾当，走跟我去官府见官去。” 自己可不能见官，一见官自己的名声全毁了，董不拘吓的缩在床角。 “不，不要把我送官，好汉，求求你了，你这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把我送官” “不送官，那我妻子白白让你睡了。你到想的美” “相公，你就饶了我这次把，你这把我们送官还不如杀了我们，求求你了。” “哼，看你们这俩狗男女，想不送官也行，你把你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做为赔偿。” 所有的银子，董不拘一听这话犹豫了，毕竟自己带的银两是为了春闱准备，现在离春闱还有好几个月，这期间没银子自己该怎么过，尤其马上要到京城了，京城的日常费用恐怕更贵。 哼，这大汉一看董不拘犹豫，就打算拉着他出去，这少妇赶紧拦下，对着董不拘劝道 “公子，你还是把钱给他把，若是你真见官，你这一辈子就毁了，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给了他钱赶紧离开才是正道啊。” 董不拘一听这话觉得也在理，就把自己所有携带的银两通通交了出来，这大汉还仔细搜了董不拘全身所有的行李，连亵衣内侧的暗袋里面压箱底的五十两银票都被收走。 等确认董不拘真的没有钱后，这大汉才让董不拘穿上衣服，把他踢出了巷子，并且恶狠狠的警告不要再让他看到。 一整晚这事情太狼狈，董不拘的脑子都跟浆糊一样，一点思考都没有，直接在一个巷子口蹲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官差出发的时候，这个时候跟着官差走才是最稳妥的。 董不拘就这样赶紧把自己收拾了收拾，让自己不太狼狈赶紧跑来集合。 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接下来该怎么过一点头绪都没有，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这个时候打道回府不说钱财，自己不下场试一试肯定不甘心，可是接下来怎么过。 董不拘就感觉前途渺茫，说着掉起了眼泪，也暗自懊悔昨天的莽撞行为，自己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和在家辛勤持家的妻子。 “哎，都是我太鲁莽，不光害了我，也害了那名女子，失了贞洁，也不知他丈夫会怎么对她。” 董不拘不光为自己懊悔，还顺便担心那个少妇，许恒在旁边听到这句话，不可思议的看着董不拘，闹了半天这人还没搞明白自己是被仙人跳了，还真以为一切都是意外啊。 “董兄，不知你是否听过这句诗: 睹色相悦人之情 个中原有真缘分 只因无假不成真 就里藏机不可问” 董不拘听到这话，看着许恒问这是什么意思，许恒知道他应该是听进去了，只是不敢相信，然后解释道 “这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不过总有人利用这点设下圈套引人上当，这个圈套有说仙人又时候也可能中招，所以也叫仙人跳，董兄你昨晚恐怕就是碰上了这个仙人跳。” 第226章 京城 “仙人跳，你说我碰到那仙人跳了，那，那妇人是欺骗我的。” “照现在这情况应该是的，你想啊，若真是一个常年被丈夫责打的女子，性格肯定会唯唯诺诺，哪里还能做出找人借宿这事，哪怕是真的，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 尤其男人带了绿帽子是一间奇耻大辱之事，一般人肯定不会忍，你没受拳脚责罚，只是简单的花钱了事就行，这花钱消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的，你这么容易脱身大概率就是了。” 一听许恒的分析，董不拘整个人气的不轻，枉费自己还想着做好人，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欺辱自己，气的董不拘就想返回去，把自己的钱都要回来。 不过被许恒劝住，这两个人敢设计下仙人跳，肯定准备了后路，哪怕现在董不拘找回去，恐怕也是一个人去屋空。 那个院子恐怕也是两人临时租赁，专门设计挑选像董不拘这样的赶考举子，读书人重视名节，发生这种事一般都会隐忍，破财免灾是大部分的选择。 许恒给董不拘讲清现在他的局面，劝说道 “董兄，你现在回去找他们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赴京赶考，若是真能金榜题名，再找他们算账也行。” “我也知道这事，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这情况怎么继续赴京。” 董不拘看到旁边许恒，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几次来回后脸憋的通红。 许恒看着董不拘这别扭的表情，也猜到他的想法，直言道 “董兄，可是想向我借钱。” 董不拘一见许恒说了这话，立马露出小狗看到骨头的表情，不停地点头。 “董兄，你想向我借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钱我不是白借你，你得给我写一个借条，这钱还得有一个利息，利息就按照市价即可。” “许兄莫说利息了，就是双倍奉还都是董某该做的，你这可是我的再造恩人啊，请受董不拘一拜。” 董不拘赶紧点头同意，没想到许恒不光学识高，这为人竟然这么仗义，赶紧鞠躬道谢，心里想着将来一定好好报答许恒。 许恒就这样借了董不拘三十两银子，这钱对于普通百姓也许属于比较大的数额，但是对于这段时间赶考的费用来说，也不过是堪堪够用，仅能满足日常温饱，其他则完全不够。 可这也算解了董不拘的燃眉之急，许恒敢于借钱给董不拘，就不怕他不还。 一是两人算同乡，董不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老赖的名声说出去肯定对于他以后不利，尤其董不拘还主动把自己被仙人跳的事说给了许恒听，不管这两人是不是设的局，董不拘跟人家妻子睡那是事实。 主要是许恒对于董不拘也算一个投资，雪中送炭的情意比落井下石要好的多，从董不拘这人说话行事能知这人为人还是比较单纯一些，借钱这事也算许恒的举手之劳。 有了许恒借的三十两银子，董不拘总算能继续京城之旅，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董不拘现在对许恒内心充满了感激。 等到下午许恒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大周朝的政治权力的中心，许恒每到一处城市都会仔细看看城门。 许恒早听说过京城的城墙依山脉、水系的走向筑城，使京城可以得山川之利，空江湖之势，这城门高大耸立更甚并州这些府城，凭借这个时代的战争手段，这个城墙可以说是此时没有破绽的最强之盾。 就连城门楼检查的官差都是一个个精神抖擞，眼光锐利，对比并州松散的官差就有种业务和专业的对比，常山县城更别提，许恒好几次进常山还能发现有看门的官差偷懒睡觉的。 不过京城也不是所有都是好的，外面的城墙边上有好多依墙而建的草棚，这些都是京城乞丐的落脚之地。 这时的乞丐都是真正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真正靠乞讨为生，当然朝廷对于乞丐也不是放任不管的。 这乞丐都是没有劳动力的，你这有手有脚的壮年乞丐，官差看到会被带入做劳力，当然这个是管吃住的，所以有的人无家可归宁愿卖身为奴也不要当乞丐。 真正的乞丐都是没有劳动能力的残弱老幼，朝廷白天不算太管，只要不去皇城附近碍眼就行，晚上宵禁，这些乞丐都会被赶出城门，所以城墙边的位置就成了他们的落脚之地。 许恒他们到时已经下午，这个时段出城的比进城的人多，不过出城的一般检查比较简单，进城的反而严格不少。 这是因为宵禁的缘故，在京城没住处的人都趁着这个时候出城，这个时候进城的肯定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 并州的官差先去跟城门的官差办理了交接，再有人专门查验许恒他们的会考文书和路引，不同以往的只是查看，这次在路引上还特地盖了一个章，这样许恒他们可以在城内久留。 进城后，官差特地把许恒他们叫到一个角落交代，这次他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许恒他们可以自行寻找住处，不过朝廷对于初次参考的举子也有照顾，城内的丁字驿官可以管他们三天的住宿，这三天内就是让他们自己再寻找住宿，三天后不管找不找得到住处，驿馆都不会再收留他们。 接下来就看让许恒他们选择，是现在跟着去驿馆暂时安置还是现在就去找住处，大部分人都是打算先去驿馆，毕竟许多人还是第一次来京城，肯定没什么熟识的亲友。 许恒本来也打算跟去时，有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走过来询问道 “请问你们是并州前来科考的举子吗？”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那人接着问 “请问常山县许恒许公子可在此处？” 找自己的？这人是谁，许恒好奇的问 “我就是常山县的许恒，你找我？你是？” “许公子安好，我是齐辉齐大人派来接你的，你的住处齐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我来就行。” 第227章 得福茶楼 齐辉最近还在京城观授，现在已经轮换到刑部，等刑部观授完毕就可以外派官职了，年前就会分派下去。 齐辉曾经给许恒的信里提到自己大概率是分配的官职应该还是知县，不过就是这个地区的选择了，运气差的分配到西南甚至荒漠边境，好的呢分配在腹地内，当然最好的肯定是留京任职，不过齐辉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可没本事留京，这能留京哪怕是最小的一个官职都有不小的背景。 齐辉只希望自己分配的地区是一个离家不是太远的地方，无论哪个时代都希望钱多事少离家近。 齐辉现在在京城也没租房子，现在还住在朝廷分配的官舍里，只有一个小单间，特别小，齐辉有时候屋里多塞一个人都塞不下，要不自己的同年都爱出去聚会去什么茶馆之类，因为没地方啊，唯一好的就是省了房费。 今年京城的房价比去年还猛，客栈现在的价格住一天都让人肉疼，齐辉就利用职务之便帮许恒租了一间房，为啥是房呢，因为房屋贵啊，齐辉帮许恒租的是一家人这种特地腾出的空房间来出租，这在京城太常见了。 这个房租可以补贴家用，有的人家甚至可以变态到全家住两间，剩下的都租出去，这也是他们维生的来源，根源还是房价高，无论哪个时代居京不易。 许恒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碎银就猜想，自己这点钱是否可以买下京城的一间茅房，后来才想起来，这京城是买不了茅房的，因为平民居住地，茅房特别少。 除了大户人家还有一些公用茅房，其他都是用恭桶，为了文雅还起了一个别称夜香，还有专职来收的人员，每天早晚来收夜香，为了不影响市容，倒夜香的时间一般都是特别早或者特别晚，在宵禁的时间附近。 许恒跟着来接自己的人去了齐辉给自己安排的住处，这家房子有个好处是进出房子不用进到主家的院子里面，坏处就是屋门朝外，一推门就是街道，安全性差一些，不过许恒觉得还行，否则每天面对其他人也麻烦。 好在这家人都是性格温和之人，一看许恒这身份，对于许恒很是尊敬。 下午齐辉散值直接就来找许恒，两人一年没见，齐辉一见面就打了许恒一拳高兴的说 “好啊，你这总算来了，就晚了一年，还行。”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出力这么重。 “嗯，我这不得赶紧来，否则若再晚几年见你，你这拳头不是更重了，我都不一定能接下。” 好兄弟相互调侃了一番，相互打量了一下，齐辉感叹许恒一年没见就长高一些了，就是这语气怎么看怎么像长辈的语气。 许恒也打量了齐辉上下，齐辉急着见许恒没换官服，别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齐辉穿着这身皮，原先那种少年的跳脱少了一些，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两人聚会齐辉带他去了一间得福茶楼，许恒还以为这是并州的得福酒楼在京城开了分店，弄了半天才知道只是同名罢了。 这个得福是因为来办的老板叫得福。并州叫得福是因为老板喜欢一句“命由我作，福自己求”，取的得福。 去的路上齐辉把自己这一年发生的事都跟许恒说了一遍，每个部门观授的经历都讲了一遍，最痛苦的是户部观授，那个时候正好忙着六月的税。 齐辉他们这些萌新都是被派遣最杂最乱的活，比如统计核对，齐辉那段时间每天都是跟大大小小的数字打交道，最痛苦的是怕两人同时核对一个账目，结果发现不一致，又得重新计算。 甚至做梦都是每天按着算盘在算数，梦里都生怕错一个数字从头再来。 等终于轮换到礼部齐辉才感受起来，对于户部，礼部简直是天堂，齐辉只被安排核对人员和礼器这些，按照条例规规矩矩做就行，不用费脑。 主要也是齐辉观授期间没有碰到大的皇家日子，所以才轻松一些。 得福茶馆一大特色除了包含天南地北的各种茶叶，茶楼里说书的先生都不固定，而且能来得福茶楼说书的先生都是有各种渠道，时不时会有一些所谓内幕消息。 所以外地人若是想更好的了解京城局势，这得福茶楼是必不可少的，来得福茶楼的喝茶，可以听到最新最全的八卦。 刘述当初在京城说书，每家都轮换邀请刘述前去说故事，唯独得福茶馆没有，倒不是看不起刘述，而是刘述说书风格跟得福茶楼不相符。 得福茶馆说书偏向时政类，夹杂所谓的皇家八卦，刘述肯定没这方面的渠道，当然其他说书先生说的八卦也是无关痛痒之事，真假难辨，不伤本质也没人去追究。 许恒和齐辉到时，已经有点晚了，大厅最主要的地方已经被人提前占了，楼上的包间许恒他们还是没资格够到的，只能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这时茶馆人满为患，一般都会出现拼桌现象。 许恒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店小二询问许恒他们只有两人没有其他人后，就再给许恒这桌找了一个拼桌的人。 这店小二奇特的给引了一个外族人，为啥许恒能看出这人是外族，主要是面部特征太明显区别于周边的人。 这人身型壮硕，面部高颧骨，扁额头，脸型偏长，尤其面部古铜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许恒刚开始猜测他是不是来跑商的行商，不过看气势许恒否决了。 虽然这人穿着长衫，不过一举一动一看就是习武的架势，尤其气场特别强大，气场这个东西是模仿不来的，那种在外的松弛感是长久熏陶出来的。 这人一看许恒在盯着自己看，反而有礼的跟许恒打了一声招呼，许恒觉得自己这样确实有点冒失，也歉意的笑了一下，注意力转到了茶楼说书人上。 第228章 逍遥王的邀请 今天说书先生传达的消息，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逍遥王周通设画展之事。 逍遥王周通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建昭帝刚登基时，周通不过四岁，因为年龄差距大，周通对于建昭帝也没威胁，所以建昭帝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弟很有一种长兄为父的感情。 对于周通很是宠爱，刚刚成年就被封了逍遥王，一听这封号就知道皇上对于周通的期待，周通也不负众望。 作为皇室成员，若心思不能在什么权利上面，那只能做一些闲情斗趣上面，逍遥王酷爱书画，在绘画上颇有天分，他的画前阵子曾被卖出高价。 这文人买卖自己的字画，可是一点都不庸俗，反而属于一种高雅之事，这买这大家的作品，你不能只有钱财，还得有品味，否则人家才不鸟你，尤其逍遥王这个级别的人物。 当然逍遥王能卖你画，肯定也是赏识了你，对于提高名声可是一个好途径。 不过也有人质疑他的绘画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才夸大的，实际上水平根本够不上这个身价，当然这个传言也查不到来处。 逍遥王就不服气，打算让人好好看看自己的水平，五天后特地在城南别苑的竹林举办一个画展， 其中会展示逍遥王近期最得意的一幅画，听说创作的是一幅水墨的千里江山图，这个画听说被皇上都赞扬过，还提出打算亲自收藏，不过被逍遥王拒绝了。 这次画展不论身份贵贱，上到王孙公子下到贩夫走卒，都可以去免费参观这幅画，评一评自己的画技够不够的上。 这逍遥王挺个性的啊，这个王孙公子之类的还好理解，这普通百姓能看懂吗？恐怕他们评判这画的好不好的依据就是写不写实了，不过被皇上盖章说好，其他人恐怕也说不了什么反话。 “哼，原来这大周朝的王孙贵族平时都是这么玩物的。” 拼桌的那个外族人听到这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评价，许恒听到后直接反驳道 “一个人的追求是分阶段的，最低级的追求就是跟动物一样吃饱喝足即可，而高尚的追求则是寻求精神上的满足。 琴棋书画中的绘画，恰恰可以让人心境平稳从容，所以画画不是玩物而是一种文雅。” 那人听到许恒的话，看了许恒一眼，他还没说话，旁边却有一个身穿白色锦缎的青年人反而大声说道 “好，说的好。” 不过他这个附和，惹得旁边其他人以为他在为说书先生叫好，纷纷侧目了一下，认为这人脑袋听不出好赖来。 要知道这种说书先生来说，一般都是有人授意后才交代的，一听就能知道这个说书先生被逍遥王买通来这散播消息来了，这个有什么叫好的。 那个外族人看了一眼白衣青年再看看许恒，笑了一下说道 “也许吧。”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个人，模样一看就是这人的同伴，直接走到外族人身边耳语一声，这个外族就起身打算离开。 走之前跟这个穿白衣的人拱拱手，又跟许恒拱手后就离开了。 “哼，区区外族哪里能理解我大周朝的文化，不过，这位小公子你刚才反驳的对，五天后逍遥王的画展你一定要前来，其他人也许不懂，我觉得你绝对可以欣赏，要知道这画都得到了当今圣上的赞扬。” 许恒听了只是客气的点点头，自己刚到京城事多的很，真没想凑这个热闹，只是表面客气了一下。 不过等那个白衣青年走后，齐辉才凑上前说 “哎呀，你这个画展还真得去捧捧场了。” “这是为何？” “为何，就凭你是被逍遥王亲自邀请的，你要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当今皇上的幺弟，逍遥王是也。” 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凑巧，许恒无语的看着齐辉，得到他再次肯定后只能认命，还顺便责怪了齐辉一下 “你怎么刚才不提醒我呢。” “刚才我也不算确定，我只是在礼部观授时，在衙门内碰到他一回，远远看了一眼，刚才只是觉得眼熟不确定，等他邀请你去看画展，我就肯定是他了，这堂堂王爷邀请你，你恐怕必须得去了。” 许恒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多嘴，刚才只是不可以听到外人鄙视本朝，才想着回怼，早知道就不这么做了，自己不出面，人家正主恐怕也会说的。 “哎，你这有啥悲叹的，我这跟捕快一样去现场看守的才倒霉呢” ？许恒听到齐辉这感叹，纳闷道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现在在刑部观授嘛，怎么会去呢。” “哼，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还没分具体官职的小喽喽，就是一块垫脚石，哪里需要放哪里，这最近不是许多举子来到京城嘛。 听说现在已经又两千个举子了，还有一部分没来的，这已经超过去年我科考那年了，人多了肯定事也多，应天府最近就忙不过来，所以借调了我们几个观授的人过去帮忙，这布置画展的小杂事自然就落到我们头上。” “那这画展不是逍遥王自己弄的嘛，让他自己派人搞不就行了，堂堂一个王爷，肯定不缺人手。” “说是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城南别苑是什么地方，那里原先是皇家私园，平时只供皇室成员和朝廷官员以及家眷游览，普通百姓要去只能春季开放才能游览。 这次逍遥王为了办自己的画展，特意跟皇上请求了画展开放期间免费开放，但是恐怕去的人不少，这应天府不得维持啊。” 听了这话，许恒感叹真是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齐辉这小虾米不就被用上了嘛。 说到观授，齐辉最后还神神秘秘的说了一下自己花钱打听来的消息，自己之前观授的业绩考核还不错，到时候分派官职时，没准会分到一个不错的地方，这也是齐辉忙了这么久后，难得的好消息。 若是分派官职后，自己就可以当一县父母官了，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不用每天在各个衙门内谨小慎微的做人，齐辉这几天就靠这个信念支撑自己。 第229章 盗跋 在茶楼聚会好后，齐辉跟着许恒逛回去，到了许恒的住处，齐辉就炫耀自己为许恒找的房子。 这个房价比较合适，去年齐辉就因为一直住客栈，住到春闱时，已经没省什么钱了，尤其高中后更是结局，一顿饭分两顿吃，挨了一个月总算靠到发了第一笔俸禄，这才能好好生活 齐辉感叹自己拿到当初拿到俸禄时，都感动的要哭了，这不是因为什么成就，而是为了自己总算不用继续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不过为了更好生活交际，齐辉还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再讨了一些钱来救济自己，就这么缓了两三个月，齐辉才算稳定下来。 这个房子齐辉已经找人帮忙打扫过，很干净，屋里是有两个门，一个是直接冲着街道，一推门就出去了，以后许恒出去不用经过主家的院子。 这也是房东自己改的，这外人每天进出自己家，主人家也觉得麻烦。 “别的不说这个房子，对于你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比较合适的”。 听到齐辉这么说，许恒看了看门外的街道，意思不言而喻，这安全性呢，齐辉一看许恒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意思，赶紧解释 “啊，这个安全性啊，你放心这里离应天府挺近的，时不时有官差顺路经过，治安绝对没问题，再说哪个贼敢在京城脚下犯案。 就是刑部通缉的盗贼榜首的盗跖，也不敢来京城犯案”。 “盗跖是谁？” 许恒对于这个人名有点好奇。 “别提了，这个是一个神经病，盗贼一般不是盗取财物后，都恨不得隐姓埋名，不想别人知道他偷盗的嘛。 这个盗跋却恰恰相反，偷盗了东西反而还特地留下印记，而且盗跋还专门偷盗达官贵人家吧财物，这不抓住他不是打朝廷的脸嘛。 不过这个盗跋好歹有自知之明，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来京城犯过案，大概也是怕的吧。” 接下来几天，许恒除了安心下来读书，还偶尔出去采买置办一些东西，比如天冷了，这炭盆就得烧起来了。 京城比并州靠北，十月中旬温度下降太快，这炭之类得提前准备，还有过冬的棉衣也需要收拾好，不过大街上已经有体寒的人提前开始穿上棉衣了。 这几天来京的人越来越多，许恒住的附近时不时有身穿长衫的来打听有没有房子出租，最近附近的房租又涨了不少。 许恒的房子是齐辉找的，由于齐辉是官身，房东不敢轻易得罪，所以一直也没有给许恒涨价的意思，还有就是齐辉租房子时，直接把房子租到了春闱后，房东也反不了悔。 在京城啥啥都要花钱，尤其一日三顿许恒都需要出去买，其实跟着房东一家吃也行，不过普通百姓，哪怕住在京城，吃饭质量也高不到那里去。 基本是炒一小碟白菘配着杂粮窝头吃，改善伙食也不过是加一点猪肉混炒，一顿吃还可以，天天吃许恒受不了。 回想幼时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想到现在自己就忍受不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别人家吃饭可由不得自己，哪怕自己想改善伙食，一大家子一块吃，许恒也吃不到多好，吃了两天许恒干脆自己吃。 幸好京城的生意繁华，这路边摆小摊不少，早餐包子，馒头，粥一应俱全，而且价格也能接受，午餐，晚餐，外面一顿面条或者烧饼也能打发过去。 许恒这么一想齐辉现在为官的待遇还是比较优越的，不光公舍住宿，中午还提供一顿饭食，哪怕这饭食质量只比猪食好一筹，白吃白喝齐辉也不要求啥了。 没两天的晚上，许恒都打算睡了，正偷懒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屋门砰砰的响起来，许恒问了一声是谁 “是我，齐辉，赶紧给我开门啊。” 一听是齐辉，许恒只能披上外衣，给齐辉打开房门，一进屋子，齐辉就不停地搓手，嚷嚷着冷 “哎呀，冻死我了，你这有没有热茶啊，赶紧给我倒一杯。” “你这大晚上来我这做啥？” 许恒递给齐辉茶水时好奇的问到，这么晚了跑过来干啥，齐辉听到这话就来气，抱怨起来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倒霉催的，还记得前阵子跟你说的那个江洋大盗盗跋嘛。 这人真是脑袋有毛病，这家伙现在竟然跑到京城犯案来了，打算偷逍遥王的那个千里江山图。 今天就打算行动，幸好被王府的侍卫发现才没得手，因为这事逍遥王特别生气，气应天府管控不力，这不鲁大人只能派我们过来支应了。 你说我这不是越干越不行，现在自己都开始干起捕快的活了。 我这不刚从衙门回来，想着你这不是离应天府近嘛，我就顺道来你这歇歇。” “你说的真是盗跋来京城了，他胆子真有这么大。” “这还有假，那盗跋正在给屋顶开天窗时，正巧有一个侍卫鼻子流鼻血，仰头看天时，发现屋顶有人，不过可惜这盗跋也太机灵了，直接让他给跑了。 想到过两天就是逍遥王的画展，为了以防万一，鲁大人狗腿的派我们加强巡防画展的巡逻，我还真成一块垫脚石了，不停来回搬。” 等身子缓过来，牢骚也发完了，明天还得继续当垫脚石，齐辉就离开了，许恒刚落门杠，突然门口又传来齐辉的声音，吓了许恒一跳。 “哎，许恒我差点忘了，今天白天我碰到了彭辽，他知道你来京城了，让我告诉你，明天他散值后，咱们三人一块聚聚，地点还是得福茶馆，你别忘了。” “行，行，我知道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忘的，没有的话赶紧走吧，我还等着睡呢。” 这齐辉一惊一乍的，早晚有一天被他吓出心悸症出来。 第230章 萝卜坑 许恒到得福茶楼时，发现彭辽已经在等着了，彭辽一见许恒就兴奋的拍着他肩膀说 “哎呀，许恒真有你的。你这去年因为意外落榜了，隔年你就考了个解元过来，你还真应了那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俗话。” “这一年没见，你就调侃我吧，你这偷闲也挺早的啊。” 许恒是计算着彭辽散值的时间过来的，这彭辽比自己先到，一猜就是摸鱼来着。 “嘿，我这观授的兵部，我就是一个小杂鱼，提前走一走，也没人注意到。” 彭辽调侃自己，每个人开始观授的衙门不一样，彭辽最后轮到的衙门是兵部。 听彭辽说现在兵部可谓是朝廷最复杂的部门，西南战争结束后，兵部增添了一些有军功提上来的官员，这战争拼杀出来的人对于天天只会舞文弄墨，写写文章的文职官员一点都看不惯， 所以兵部天天都跟战场一样火药味浓郁，一点没有其他部门那种表面和气，尤其兵权历来是皇权中最重要的组成。 哪怕三皇子得胜回来后，就直接交出兵权，说自己在战争中身体损耗，直接休养不理朝政，可是有几个兵部官员是曾经跟随三皇子的，这些人怎么想的，其他几位皇子可是很关心的，尤其已经成年的几位皇子。 最近几位皇子的势力纷纷想往兵部渗透，彭辽最近在兵部观授，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得罪人，幸好彭家在彭州清誉不错，只关心教育培养，对于皇权这些一直都是避而远之，彭辽不参加站队，其他皇子也基本无视，最主要彭辽还只是一个观授的小鱼，不影响大局。 许恒听到彭辽说的，猜测这几位皇子争权是越来越严重了，这暗斗还不够，现在已经有明争的苗头了。 许恒和彭辽聊了半天也没见齐辉过来，这家伙最近这么忙嘛，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齐辉才带着一个人姗姗来迟。 “哎呀，抱歉，抱歉，两位兄弟抱歉，我来迟了，实在最近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我这正好巡逻完后才赶过来。” “你这最近忙啥呢，你旁边这位是” 许恒疑惑齐辉带来的人 “哦，这是应天府的捕头邢浩，我俩一块散值，我就邀请他一块来喝一杯，大家认识一下。” “应天府邢浩，拜见彭大人，许公子。” 人家这么有礼，许恒也赶紧回了一礼，毕竟自己还没有功名，彭辽则随性一下。 邢浩为人豪爽仗义，今天巡防邢浩帮了齐辉不少忙，所以散值后，齐辉就特地叫上邢浩一块过来喝一杯。 齐辉这人有一个优点，认为你值得结交，不管你的身份贵贱都真心相待，所以对于齐辉带过来的人，许恒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几人坐下后，齐辉就开始竹筒倒豆子的说着自己的郁闷事，许恒算是发现了，齐辉自从去了应天府真是内耗严重。 最主要还真是齐辉倒霉，自从盗跋打算对着逍遥王的画下手后，这让皇上觉得皇家威严受损，对应天府下令必须捉住盗跋这个张狂的盗贼。 所以应天府每天都是不停的巡防搜捕盗跋，齐辉也天天跟着捕快，捕头到处跑。 “这京城出现盗跋，那逍遥王的画展还办不办啊。” 许恒好奇起来，这万一画展上出现意外怎么办。 “办，怎么会不办呢还得大办，逍遥王说了正因为出现这张狂的盗贼，这画展不光正常办，还得大办。 这不我这就倒霉的被分派到治安巡防这块，若这画展期间出现什么意外，恐怕我的绩效就完蛋了。” “齐兄也不必这么悲观，你要这样想，若是这画展期间一切顺利，你这绩效肯定是优了，所谓福祸相依就是这个道理。” 看着齐辉这愁云满面的样子，彭辽在一旁宽慰，邢浩也一块保证。 “是啊，齐大人，彭大人说的对，更何况期间我会好好协助你的。” “但愿如此吧。”齐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彭大人，齐大人，许公子，这天色不晚了，我还得赶回家去，只能先告辞了。” 邢浩这时看了看天有点暗了，就起身告辞，看着邢浩的背影，齐辉八卦道 “邢捕头对于他娘子真好啊，两人一直夫妻恩爱，只要散值就回家，回去的路上经常顺带买一些玩意给自己的儿子，哎，我小时我爹可没给我带过什么。” “这么听来，邢捕头对于家人确实很好。” 许恒二人听到齐辉说的八卦，赞同道 “是啊，听说邢捕头的妻子很漂亮，不过夫妻两人多年没有孩子，许多人劝邢捕头纳妾，可是邢捕头都不愿意怕伤了娘子的心，幸好老天开恩，没多久邢夫人就怀孕生下了这个儿子，所以邢捕头对于这个儿子很是宠爱。” “你这对人家这家事了解很清楚啊。” “这是应天府都知道的，邢捕头武艺不错，要不是应天府的总捕是二皇子的母家的一个亲戚，邢捕头早就当上总捕了，哪会在捕头位置上呆这么久。” “行了，你这八卦就歇歇吧，京城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地方，能呆在萝卜坑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许恒打断齐辉的八卦，齐辉也不以为然的说。 “这萝卜若是一个好萝卜也行啊，不过总有外强中干的坏萝卜占坑，这茶都快凉了，大家一块喝茶，喝茶” 彭辽和许恒一听，就知道齐辉恐怕对于应天府的总捕有不满，不过看齐辉不愿意讲，两人也没多问 等三人聚会结束离开茶楼时，就听有人对着齐辉说 “齐大人，原来你这么积极的散值就是为了来茶楼消遣啊，现在你可以这样，可是等两天后画展开始可就不行了。” “秦总捕，这个你放心，本官对于自己的职责还是很清楚明白的，而是还能胜任，可不会像某些人德不配位。” 齐辉一听有人这么阴阳怪气自己，立马回怼过去，指桑骂槐谁不会啊。 第231章 小鞋 “你这是在说谁？” “哦，这个啊，我就随意说说，秦总捕可不要自我带入啊。” 秦莣看了一看齐辉，又看了他旁边同样身穿官服的彭辽，觉得在外面还是不宜跟齐辉发生口角，更何况这文人别的不行就嘴能说，秦莣直接无视掉他们三人，转头走了，从头到尾许恒都是被无视的。 这个秦莣走后，齐辉才说这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占着萝卜坑的坏萝卜，应天府的总捕秦莣，仗着二皇子的关系，在应天府一直是耀武扬威的存在，不过秦莣本人一直没什么才干和能力，能做总捕已经是破例了。 这秦总捕对于齐辉他们几个观授的官员，一直是冷眼相待，齐辉跟秦莣都争执过两回，两人属于相看两相厌。 “你啊，为人还是低调点好，这现官不如现管，他虽只是总捕，可却有二皇子撑腰，你下次离他远点为好。” 听了许恒的建议，齐辉虽然有点不服气，可也知道许恒说的是对的，答应下次最多不搭理秦莣这个小人。 不过齐辉忘了一句人生警告，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为小人可是会背后捅刀穿小鞋的。 这不没没两天齐辉就重新认识了这句警告，因为逍遥王的画展，鲁知府打算好好表现一番，夸口答应了关于画展的守卫。 这秦总捕就主动揽了过来这件事，因为二皇子想争取逍遥王支持自己，逍遥王虽然不太关心政事，对于权利不太热衷。 因为逍遥王的爱好，周通在文人之间还是很有威望的，秦莣就打算为二皇子趁此机会好好拉拢一下逍遥王。 秦莣这家伙做这事时，还不忘小人一把，说自己是一个粗人，对于字画这类肯定会有疏忽之处，需要齐辉来做一下辅助，毕竟齐辉六个衙门都观授过，肯定可以帮助。 鲁知府一听觉得秦莣说的有道理，就让齐辉来辅助，顶头上司发话了，齐辉也反抗不了，只能来帮忙。 这秦莣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停指挥齐辉干活，而且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真是好好恶心了一把齐辉，齐辉哪怕生气，也只能忍着，只能时不时找许恒吐吐苦水。 无更新还能安慰他，等画展办完，他就可以解放了，先忍耐一下吧。 画展开始后，这在京城内开始形成谈论，现在在普通百姓的讨论里，逍遥王的画展是提起最多的，仅次于春闱。 因为之前逍遥王之前放过话，不论身份贵贱都可前来参观，这除了真的喜好字画的人外，凑热闹的可是不少。 尤其现在京城举子云集，你若是没有看过逍遥王的画，都是融不进去的。 不过逍遥王的目的也达到了，逍遥王的画得到了参观者的一致好评，都说逍遥王画的好，可是若再细问哪里好，这人们也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当然除了文人，普通百姓也有来参观的，这逍遥王的画只是一个由头，主要是老百姓都想逛逛这城南别苑。 在万物凋零光秃秃的季节里，城南别苑属于一处异类所在，里面遍植四季常青的松柏和翠竹，是冬季难得的美景。 平时冬季没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都想来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逍遥王当时指明让许恒前去，为了逍遥王的面子，许恒怎么也得去一趟，打算动身之前，听到齐辉说，白天是人山人海，属于人挤人的状态，许恒就暂时打消了这个计划，等后面人少一些后，再去凑这个热闹吧。 许恒这天在书摊上淘了一本旧书，这书属于游记类的，这本游记比较特殊的是专门讲述西域的风土人情。 市面上大部分游记讲腹地的会多，尤其是名山大川更多，西域这类反而比较少，这书还是一个举子因为京城花费实在太高，卖点随身物品回回血。 摊主不识货就当普通书收了，卖也按照正常的旧书来卖，这才让许恒捡了漏。 许恒对这书很是喜爱，回去的路上时不时翻看一下，一不留心就走岔了路，等走过两个巷子才发现越走越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正打算找人问下路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许恒一扭头正好发现竟然是邢浩。 “邢捕头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许公子这应该我问你，这里是我家，你怎么来这了。” 听到许恒的问题，邢浩指了指旁边的院门说道 “哦，我一时不察走错路了，正打算找人问问怎么回去呢，那碰到邢捕头正好，这东三巷怎么走” “三巷就在隔壁两条街上，这巷子都很像，你走错也正常，你这来了，先来我家做做，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邢浩硬是挽留，要许恒来家里吃了饭再走，许恒盛情难却只好跟着邢浩进了院子。 许恒进了邢浩家后，发现角落里堆放了一些木匠的工具，好奇的问这是谁的。 “哦，这个是我闲暇时候打发时间弄的，家里的家具啥的都是我随意弄的。” 邢浩嘴里说的随意，不过脸上确实骄傲的表情，许恒也识趣的说 “那做这个也很有趣，我大堂哥是木匠，我幼时曾看过他做家具，觉得很厉害，只用木头就可以拼接成各种家具，可惜我天生手拙做不来。” “嘿嘿，许公子谦虚了，娘子，你去酒铺打点酒来，我要跟许公子一块聚聚。” 邢浩觉得许恒这人会说话为人平和，一点都没有嫌弃木匠的看法，毕竟士农工商这工的地位仅比商好一些，许恒作为读书人一点都没有看低的意思。 邢浩听了高兴，就让自己的妻子去买点酒来助兴。 “哎，大嫂不用了，我们喝茶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这哪里麻烦了，客人来了，好好招待应该的，你快去吧。” 许恒本来没打算让邢浩破费打算阻止邢夫人，却被邢浩阻止了，邢夫人看了丈夫一眼，也附和两声说是应该的，就出去了。 第232章 画展 酒席期间，邢浩一直给劝酒，其实许恒跟邢浩不算太熟，两人这话题其实不太多，不过许恒属于啥都懂一点，就这样两人聊的还算投机，就是邢浩一直爱劝酒，许恒只是浅酌，邢浩则是牛饮。 许恒到后面看邢浩这么喝不是事，劝他挺住，不过邢浩却说喝酒就该敞开喝才尽兴，最后喝的酩酊大醉。 邢浩的妻子一看丈夫喝醉了，赶紧进来帮着收拾，许恒倒是没喝多少酒，帮着把邢浩扶到床上。 邢浩妻子范氏歉意的跟许恒说 “许公子，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哦，我这倒没什么，就是邢大哥这么喝酒的话，对身体不好，以后饮酒还是适量好一些。” “嗯，多谢，我知道了” 范氏只是苦笑了一下，许恒看着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邢浩的儿子看屋里没动静就进屋来，看到父亲喝的烂醉如泥的状态，表情很是复杂。 许恒感觉自己此时待在屋里也不合适，就起身离开，刚到院子里就听小孩担忧的问母亲 “娘，我爹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爹没什么事，只是喝醉了。” 许恒看邢浩夫妻恐怕没有齐辉说的那么恩爱吧，比如范氏的神情就不像家庭和谐的状态 一个人过得舒不舒心，不光是物质条件，还有和谐的环境，比如母亲樊氏也是每天忙活一大家子，不过樊氏整天脸上是挂笑的，因为许父对妻子还是比较爱护的，樊氏累点也觉得幸福，范氏表情则忧郁很多。 不过这个是人家的私事，许恒也没多想打听。 逍遥王画展这几天，城南别苑都是人挤人，应天府加大了治安巡逻，齐辉也被秦莣以辅助之名叫去。 秦莣的意思是自己是一个粗人，对于字画的收整不太在行，齐辉是读书人，觉得可以帮忙，这鲁知府觉得可行，齐辉没办法只能去了。 画展快近尾声时，想凑热闹的人也凑过热闹了，城南别苑的人也少了不少，许恒也踩着尾巴进去浏览了。 这个除了许恒看时间合适，还有一个原因是昨天齐辉去找许恒了，催他赶紧来看画展。 原来昨天白天逍遥王亲自去看了自己画展的情况时，认出齐辉，就询问他许恒有没有来看过画展。 齐辉一听这话，本来想骗逍遥王说许恒看过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可不行，万一以后露馅了怎么办，只能替许恒遮掩。 “这个许恒一直惦记着王爷您的画，本来计划第一天就来参观，不过因为临时有事耽误了，等事情过去他马上就来参观。” 逍遥王听了这话，只是点头笑了笑，也不知有没有信齐辉这番言论，只是叮嘱齐辉 “那你今天转告他，等事情结束，记着这两天马上过来参观”。 齐辉一听这话，赶紧抽空找到许恒催促道 “大哥，你明天赶紧去趟画展吧，人家逍遥王惦记着你呢，你可不能再这么拖延了，而且最近城南别苑的人少不少，你去了绝对不挤。” 听听这说的啥话，什么叫惦记，不过在许恒一再承诺明天就去的保证下，齐辉才停止了碎碎念。 隔天许恒就趁早去了城南别苑，发现这里不光植物多，这园林不愧是皇家园林，布局精巧，时不时有一个曲径通幽的小路，这时不时有人在一块空地庭院中围炉烤肉。 这恐怕有不少人趁着画展来过过野炊的瘾，别说这有人带的食材很是诱人，有人家的厨师的刀功好，五花肉切的薄厚均匀，放在铁丝编织的铁网上，被炭火烤的滋滋冒油，烤肉中时不时用筷子翻面撒孜然胡椒这些香料。 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吸一吸这诱人的香气，许恒看着这些世家子弟烤肉的情景，怀念起前世的自助烤肉来。 丰富新鲜的各种海鲜肉类，搭配着各种蔬菜，甜品，每次去吃都要提前空空肚子，出来一定要扶着墙出来才行。 来了这里，不说各种肉了，香料都用不起，比如这胡椒的价格可堪比黄金了，普通人谁用的起。 幸亏这早餐吃的饱，这了诱惑不到许恒，许恒还顺便鄙视这些大早上吃这么油腻的人，要知道早晨吃的太油腻，可是容易累坏胃，这些人太不知道养生了。 穿过游玩野炊区，许恒就来到城南别苑的中央区域，这是一个两三百平的广场，地面是用青石板铺成。 这广场为了搭配画展旁边还用一些较粗的竹子盆景搭配氛围，广场的中央用画板展示这逍遥王的画，这次画展不光展示那副千里江山图，还有逍遥王其他一些得意的画作。 不过许多人的视线首先被这幅千里江山图吸引，这幅画首先布局上就超过了常规的画，这画心就有一尺半，快跟普通装裱好的字画宽度相当。所以装裱出来后尺寸更大，为了更能显示这幅画的气势，这次逍遥王还特意重新装裱在丝绢上。 这幅画气势磅礴，以鸟瞰的视角，描绘了千里群山杂杳，山势绵亘的状态，时不时有峰顶烟雾缭绕，写意的同时时不时穿插一些工笔的技艺，让其中一些庭院人物栩栩如生。 通过这幅画可以看出逍遥王在文人之间的名气，确实不是徒有虚名，所以逍遥王敢放开让人观赏，哪怕凡夫俗子看了也会说声好。 这画也看过了，以后碰到逍遥王，他若问起自己，许恒也能回答出来，许恒自认为这趟游览结束了，在离开时，许恒找到齐辉告诉他一声，让他这老妈子安心一下。 许恒找到齐辉时，就见那秦莣正在得意的吹牛，说逍遥王对于这次负责画展守卫很是满意，这二皇子打算调自己去禁卫军，只是之前一直被小人阻止，这次画展守卫顺利后，恐怕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升职到禁卫军去，这自己过去恐怕也是能担任前卫一职。 禁卫军属于皇城守卫，除了指挥使总管整个禁卫军外，下面设有前卫，中卫，左卫和右卫四职，分别把守四方城门。 能进禁卫军属于战争外最高的荣誉，尤其还能担任要职，若事实真是这样，秦莣得意也能理解。 不过齐辉可看不惯秦莣这副小人得意的面孔，只能不屑的撇撇嘴，翻翻白眼，当然这些都是背对着秦莣做的。 第233章 失窃 许恒看着情况，远远给齐辉一个手势，说自己要走了，齐辉也看到了许恒，也口型回应他知道了，等着有空找他去。 许恒看了画以后，也顺便游览这城南别苑，城南别苑不算太大，四周都有高墙围着，攀爬很不容易。 为了守卫字画，这周围时不时有守卫巡逻，秦莣得意的认为自己这次可得嘉奖，恐怕他真认为这城南别苑是铁桶级别，苍蝇都飞不出去。 许恒有点阴暗的想，若这情况下那盗跋偷了字画，这秦莣的脸不是会被大大的打脸嘛，不过这我就是许恒的个人看法，这想在这严密的守卫下肯定是不可能的。 许恒转了转打算回去时，发现这别苑东南角落还有一处庙宇，这应该是有时候皇家来别苑偶尔来礼佛的地方。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常年有灯火点燃，许恒看了看就离开了。 当天夜里许恒突然听到屋外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不停的奔跑，时不时有人指挥着到处搜寻，许恒迷迷糊糊中被吵醒，在屋里透过门缝看到是应天府的官差举着火把，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过看到是应天府的官差而不是禁卫军，那恐怕不是变天的事，许恒失了兴趣，继续回去找周公去。 别说京城的居民对于信息还是挺敏锐的，许恒一早出来吃早饭，在等粥的间隙有人就在谈论昨晚巷子里出现官差的事 “哎，你昨夜有没有听到动静啊，这巷子里来回有好几波官差过来。” 两个正在喝粥的人，充满好奇的说起自己昨天的见闻。 “哦，我昨晚也听到了，只是偷偷探头在院子里看了一眼没出去，我对门的老王就好奇惹的打开门探头看了一眼，就被官差给抓走了，这吓的我立马回屋了。” 许恒听到这里，庆幸自己昨夜没有好奇的探头出去，这个时代好奇有风险，吃瓜需谨慎。 “这官差怎么随意抓人啊，昨晚不是就城南别苑失火了嘛，可是火不大，昨夜凌晨就扑灭了，除了那别苑的庙宇被烧了一角，其他啥事没有，至于弄这么大的动静嘛。” 一个新来的听到旁边人的谈话，也自然而然的加入八卦团队，并且无私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共享出来。 “哎，你这只知表情不知内情。昨晚城南别苑不光是失火了，最主要的是失窃了。” 热心二号也主动加入八卦团队，不过他这带来的消息太震撼了，瞬间周围不管是不是八卦团队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就是早餐摊主这盛粥吆喝的声音就柔和下来。 “失窃，啥东西丢了，要闹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吧，那我细细讲给你们听” 这人恐怕很是享受这被众人期待瞩目的时刻，脸上带着兴奋，轻咳了一下嗓子，才开始说起来。 “这城南别苑这两天不是在展览逍遥王那幅名画嘛，其实之前这名画就差点被江湖上有名的盗跋给偷去，幸亏有人及时发觉，这画才幸免于难。 这盗跋对这幅画一直不死心，一直寻找机会再次动手，这不昨晚盗跋就再次下手，直接来了一个大鹏展翅，从天而降盗走了名画。 这官府在追盗跋时，盗跋就声东击西给那庙宇点了，这才逃脱了官兵的追捕。” 众人一听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许恒却听的觉得这人说的，逻辑不太对。 哪里有逃跑时才点火脱身的，这应该是先点火再脱身才是正确的操作，不过不管真假，听这意思恐怕这逍遥王的那幅千里江山图真的被盗了。 许恒想到这，突然为齐辉担忧了一下，不知道这画被盗对于他有没有影响。 接下来一天对于齐辉有没有影响不清楚，对许恒影响却有点影响，昨晚搜捕过后，下午又来了，官府搜查的力度更甚之前。 现在可没人权一说，官兵都是直接敲开门，一家一家搜捕，不光搜东西，居住的人也挨个盘问。 这长的贼眉鼠眼的就会盘问来历，尤其是昨晚的去处，若是交代不清，直接就被带走，没有道理可言。 许恒下午温书时，就碰到了，好在官差看许恒是一个读书人，对于许恒还算温和，盘问了许恒一番后，又查看了许恒的文书才算结束。 这一下午弄的老百姓家鸡飞狗跳，尤其晚上宵禁也增强不少，许恒对于现在这情况也有点糊涂，只等齐辉有空了找他问问。 谁知不用许恒去询问，齐辉就主动上门了，但是齐辉来的比较奇葩，是半夜凌晨睡的。 许恒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许恒一开始还以为做梦，等真的确认有人敲门时，就问门外是谁，得到齐辉的回答后，许恒就披衣下床。 一打开门才发现门外不光有齐辉还跟着邢捕头，还不等许恒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齐辉哀嚎 “许恒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这次就惨了。” 许恒揉着眼睛看着齐辉这衰败的样子说 “啥事啊，你有事说事，不要嚎叫。” 齐辉听到许恒这么说，反而卡壳不知道该怎么说，哑声了一会后，就说让许恒先穿好衣服跟自己去见鲁大人一趟，自己再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恒听了这话，不说话看着齐辉，齐辉只能低下头小声说起 原来昨天城南别苑逍遥王的画真的被盗跋盗走了，现场还留下盗跋的标记，这件事属于狠狠打了逍遥王的脸。 自己的画不光被偷了，而且还是在差点丢失一次后，再一次在严防死守下丢失，逍遥王对于应天府办事很是生气。 对于之前口口声声在自己面前邀功的秦莣更是生气，直接削了他的职，并且重打三十大板，责令应天府鲁坡三日内抓到盗跋，否则逍遥王会上报皇上，严惩鲁坡失职之罪。 第234章 齐辉的举荐 因为逍遥王给的压力，鲁坡就下令所有官差全城搜捕盗跋，若捉不住盗跋，自己不好过，齐辉他们也别想过好。 说到这里齐辉叹口气，哀叹 “这次若捉不住盗跋，恐怕自己这最后的绩效绝对是丙等，这次恐怕分派的地区就只能最差的县城了。” 许恒看着齐辉这表演的表情，无奈道 “你在我这卖可怜做啥，这关我啥事。” 听到这话，齐辉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许恒一眼，又低头小声的说 “嗯，这个因为已经过去快一天了，全城这么搜捕，小偷小摸之人倒是捉住不少，但是盗跋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鲁大人实在没头绪，我就给鲁大人推荐了你，所以鲁大人想见见你。 许恒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许恒一听这话，脸罕见的耷拉下来，严肃的跟齐辉说道 “齐辉，虽然我们的朋友，可是有的事你得问我是否愿意沾染，这种事你怎么肯定我就能行么。” “可是你之前不是在彭州府学就破了覃川那案子，我以为这个你也行。” “不管我行不行，这都不是你该为我做决定的。” 齐辉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这自作主张的行为不妥，现在自己有点进退两难。 “那你是不打算去见鲁大人吗？” “哎，这鲁大人都要见我了，你说我能不去吗？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嘛。” 齐辉一听这话，心立马放下，保证绝没有下一次，赶紧领着许恒去见鲁大人。 这都凌晨鲁大人这么急着见许恒，恐怕真是没办法了，来的路上许恒让齐辉说一说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尤其是画失窃时的情况。 这逍遥王的画每天是不收起来的，只是原地卷好放在原位置，第二天再打开画卷展示就行，曾经齐辉他们提议过每天把画放在库房之类的的锁好。 不过秦莣这人认为自己布置的天衣无缝，不必每天这么麻烦，而且每天收叠搬运实在麻烦，干脆就在画展原地放置，有专人在旁边守着就行。 秦莣为了表示自己的负责，还有一段时间自己亲自守着，这画就是在这期间失窃了，这也是为什么逍遥王这么恼怒秦莣的原因，这人太自大了。 秦莣守画一般也不长，不过一刻钟时间，这期间秦莣却因为之前多喝了点黄汤晚上就尿频了一点，人有三急等不得，想着这四周守卫森严，自己就去一下出不了什么事。 秦莣就去了一趟茅房，谁知刚解决完，突然发现旁边的庙宇着火了，赶紧叫人救火。 齐辉在旁边休息时，也发现了火情赶来帮忙，也正好看到秦莣也在这边，就提醒画怎么样了。 这时秦莣才想起画，跑回去一看发现所有的字画都散落一地，大家赶紧帮忙整理，足够发现就少了那一幅千里江山图，这才意识到画失窃了。 至于为啥肯定是盗跋动的手，因为现场发现了盗跋留下的印记。 这应天府连夜搜捕四周，都没有发现盗跋的踪迹，这盗跋盗取画作就像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看来这盗跋成为盗贼之首确实有过人之处。 许恒随着齐辉到了应天府，看到这里面依然灯火通明，看来这逍遥王给的压力确实大。 鲁坡看到齐辉领着许恒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恒，开口道 “你就是许恒，听齐辉说你这人对于案件破获能力特别强，本官直言不讳的问你，对于抓获盗跋，找到逍遥王的千里江山图可有把握。” 许恒听了后，低头压了压嘴角 “鲁大人，这万事没有一定只说，学生只能说会尽力而为，至于其他学生也无能为力。” 傻子才会说自己一定能找到，这盗跋整个京城的官差搜寻了一天一点踪迹都没找到，自己哪里会充大头的说会找到，而且自己还是倒霉的被齐辉牵连，能认真查案就算够义气了，哪里会充胖子。 听到许恒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鲁坡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自己之所以会同意找许恒来，也是因为听说过许恒。 去年彭州府学命案和晋河县大虫山两起案宗中都明确写了许恒对于破案的攻陷，又听齐辉跟许恒是同窗，正好举荐了许恒。 鲁大人也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同意找许恒过来帮忙，对于许恒的回答，鲁大人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丢东西和命案还是有区别，若盗跋这人拿着画直接逃出京城，许恒再有能力也不一定能追捕回来。 “那你就尽力试试吧，明天我会让应天府尽力配合你查案，你若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我，若你真破获了此案，本官必定会重重奖赏你，不过本官提醒你，这逍遥王规定的期限只剩下了两天了，希望你这两天内破获此案。” 许恒恭敬答应，并且保证一定会尽心竭力的破案。 等出了应天府，齐辉送许恒回去时，还没头脑的问 “许恒，你现在打算做啥” 许恒停下脚步指了指天，齐辉有点看不懂这个动作，指天干啥，是要从天上查案？ “你没看现在什么时辰嘛，快丑时了，我现在要回去睡觉，而且这大半夜能查出个鬼啊，我现在回去了，明天我找你在应天府看一看盗跋的案宗，看看有没有其他细节证据。” “啊？就两天时间了，还要睡觉啊” “当然，这事本来也不关我什么，我急啥，你着急可以先去整理一下盗跋的案宗，明天省的我找。” 齐辉一听许恒说的也对，也没睡觉，直接去了案宗房，不过他失算了，其他都可能有压力，不睡觉。 这官府的后勤可是悠闲着呢，照常天黑就下班，想看案宗，请明天白天工作时间来吧，齐辉只能回去睡觉。 第235章 如何作案 天一亮齐辉就来找许恒，不过许恒做事竟然罕见的慢慢悠悠，这让齐辉着急的又不好意思催。 许恒主要就是为了磨锉下齐辉，让他没事给自己找事，看时间差不多了许恒就跟着齐辉去了应天府。 把存放在应天府内关于盗跋的案宗都找了出来，许恒开始坐下来看，这盗跋确实奇特每个地方犯案后都会留下一张字符，应天府内就有关于盗跋的字符。 有两张是外地临摹的，是为了上报朝廷提供的证据临摹的，剩下的两张字符也是盗跋盗窃画作时留下的字符。 第一张是被人追赶时留下的，第二张则是城南别苑时留下的，许恒仔细看着这几张字符的区别，齐辉想到什么突然说道 “这个第一张字符不是盗跋特意留下的，而是在他被发现后，被追捕时掉落的，对了还有一个刻印这个字符的石章。” “是吗？拿来我看看” 许恒到这个石章仔细观看，这石章实在粗糙，这个石章用料是大理石，一看还是比较珍贵的材质，因为采集和运输的工具，大理石也就达官显贵会多用这个材质，普通百姓反而比较少。 不过这个大理石实在粗糙，表面坑坑洼洼，除了底部刻印的盗跋二字比较规整外，表面连一个修整形象都没有，这个盗跋个性也太特殊了。 按理说盗跋每次偷盗后都会特殊的留下自己的印记，是为了彰显自己，说明盗跋是一个有追求有规划的人 可是这人制作的印象反而这么随意，完全没有计划规划，这跟他的行事风格不太一样，许恒让齐辉拿了一张纸，用印章在纸上印了一下。 发现这确实是盗跋的符号印记，这个盗跋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么多年都没几个人见过盗跋的真面目，想找到盗跋还需要去逍遥王府调查一下。 毕竟当初王府的侍卫当初追捕过盗跋，哪怕没看过盗跋的模样，至少体型这些应该也有印象。 还有一个就是画当初丢失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不用问别人，齐辉都可以告诉一下许恒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画失窃的当晚，齐辉就在城南别苑，本来那晚齐辉不用当值，谁知被秦莣穿小鞋叫去守卫。 考虑到要守夜，邢浩特地带了家里的好茶叶，打算泡茶让两人夜间能精神一些，谁知茶水没喝两杯，就被秦莣看到。 讽刺了两人一番不务正业，天天只想着享受后，直接没收了邢浩的茶叶，齐辉两人也很无奈。 亥时刚过一刻，邢浩就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失火，一边大喊找人，一边帮忙救火。 齐辉这时也听到了声音赶来帮忙，到了火边正好看到邢浩着急救火弄的满身衣服都湿了，就在众人救火时，看到秦莣也来了，齐辉急忙问他怎么来了，不看着画。 意识到这个齐辉他们赶紧去看画，到了广场才发现现场所有东西散落一地，齐辉先去打开千里江山图，才发现画卷已经丢失，其他画只是散落了一地并没有丢失，现场还遗留了盗跋的符纸印记。 秦莣赶紧下令所有人戒严，把守住城南别苑搜捕盗跋，全城也展开范围搜捕，可惜都没有盗跋的踪影，不过画丢失时，城内已经宵禁，城门是关闭的，这盗跋现在肯定还在城内某处躲藏。 至于秦莣则是没收了齐辉他们的茶水后，也没浪费自己喝了，这秦莣身体尤其肾应该不好，存不住水，水稍微多喝一点就尿急尤其晚上。 广场离茅房比较远，秦莣这人好面子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做不雅的事，干脆直接去了远处的茅房， 这个时间段加上放水时间也还不多一盏茶时间，至于留下画，为什么可以这么放心，就是秦莣觉得城南别苑现在守卫森严盗跋绝对没机会下手，所以才放心的去茅房，这也给了盗跋下手的机会。 这个时间段加上放水时间也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至于留下画，为什么可以这么放心，就是秦莣觉得城南别苑现在守卫森严盗跋绝对没机会下手，所以才放心的去茅房，这也给了盗跋下手的机会。 画失窃后，除了盗跋外，守卫也都被一一盘问过，而且也搜过身，都没有找到画，这画丢失，独身的有四人，这四人都没机会作案，因为别苑失火时，几人都没作案时间。 比如和齐辉在一起的邢浩，邢浩虽然同时也去茅房，不过他去的时间只有一盏茶都不够，揭去画心时间根本不够，因为画心揭去至少需要一刻钟，邢浩没有作案时间。 尤其这火刚好点着时，邢浩离失火地方还比较远，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这事，只能是盗跋一直在旁边守着，等秦莣离开，立马动手，然后再跑走时，顺便点了火，趁乱逃走才有可能。 至于其他官差独身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因为也事发地比较远，没有作案的可能，这个偷画的嫌疑人只能是盗跋，尤其现场还有盗跋偷盗后留下的印记。 第236章 逍遥王府 许恒先去找了秦莣，想来了解一下他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等见到秦莣时，许恒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秦莣已经半死不活了，秦莣挨的三十大板可要了他大半条命，这打下来皮开肉绽，这个时代又很容易感染，许恒去的时候秦莣已经烧的满脸通红说胡话了。 许恒看秦莣这耳朵都是通红的，许恒看到这发现秦莣耳朵上还有一个附耳，不知怎么发散想到，附耳谐音富尔，这种人运气好，不过有一个前提是需要善智善行，这秦莣许恒看他就是欠缺一点啊。 既然秦莣这没什么收获，许恒就打算去逍遥王府调查一下，等两人到了逍遥王府后，齐辉报了自己是应天府的人，奉命来调查盗跋盗窃一事时，本来面无表情的守卫听了这话，立马面露鄙夷之色。 “你们应天府还有脸来，被盗跋偷走了画，不去抓紧搜捕盗跋，来逍遥王府做啥，不会是你们无能，三天内抓不住盗跋，现在来求我们王爷给你们宽限时间吧。” 齐辉一听这话就生气，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呆在应天府，可是自己好歹属于应天府，这种侮辱人的说法，齐辉怎么能忍，直接反怼道 “三天时间还没到，你怎么知道我们捉不住盗跋，说我们应天府无能，有人有能不是也让盗跋在眼皮底下跑掉了，半斤八两，谁也不必看不起谁”。 许恒看齐辉不是来这办案的，是来挑事 这是来办事的吗？这不是来挑事吵架的吗？这王府的侍卫一听这话，讽刺道 “那好在我们没让盗跋偷成画，哪像某群人被偷了，还没见到人影。” 齐辉听了这话打算继续对线，可是许恒阻止了他，再这么吵下去，恐怕这王府都进不去，更别提查案了。 许恒做和事佬的站出来温和的说道 “这位兄弟，不管我们两方如何碰到盗跋，这盗跋偷走王爷的画是事实，所以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想你们肯定也想抓到盗跋，找回王爷的千里江山图。 所以我们两方在这费口舌之争没什么用，还不如跟我们应天府配合，一块抓到盗跋才是正事。” 这个侍卫长听了觉得许恒说的话也对，也没再多为难许恒，最主要是两人是代表应天府，尤其齐辉还身穿官服不是官差，把这事弄的太难看也不好。 听到许恒他们打算再了解一下盗跋那晚在王府作案的情况，这个侍卫长就带着许恒二人进了王府，走到后院一处院子，指着那房顶说道 “这就是那晚发现盗跋的位置，这间屋子之前是库房，存放王爷的一些宝物，那晚正好有一位侍卫路过时，裤腰松了跑角落里系腰带时，无意识抬头发现了盗跋正在房顶上挪开房顶的瓦片。 这盗跋知道自己被人发现后，就从房顶上穿过这面墙，从墙上跳到外面街道跑掉了，我们追捕时只找到了他掉落的关于盗跋的物品。” 许恒听了这话，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询问 “这间屋子一直当库房在用吗？” “是的，这个屋子一直是王爷的库房，因为发生偷盗后，库房已经转移位置了。” 那盗跋的模样你们真没看清楚吗？ “没有，这人穿的全黑，没看到模样，不过这盗跋身形我们追捕时能看出，这盗跋身形不算太高，中等个头偏瘦弱一些，不过身手挺灵活的。” 这个侍卫的描述说跟没说没太大区别，这个时代的平民普遍营养不良，身形都是瘦弱的，胖的没几个，要不胖的人会有有福一说俗称富态。 许恒又在王府内转了转，这王府地形还挺复杂，这盗跋能甩开王府侍卫的追捕，看来应该对王府的地形特别熟悉提前踩过点。 许恒在要离开时，路过一处凉亭，发现王府内有一处栏杆掉了一个角，就好奇的问 “这个栏杆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栏杆破了一个角，我看这栏杆还是大理石做的，挺可惜的。” “哦，这个是半年前有两个下人抬东西时，不小心碰坏的，这个栏杆是一体雕刻的不好修补，只能这样了。” “那这掉落的石块呢，大理石做印章雕刻也挺好的。” “这个谁知道呢，一个石块也许被谁捡走了。” 这个侍卫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许恒听了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调查好几个地方就花了一天时间，两人离开王府时，天色已经晚了，齐辉带着许恒跑了一天，看来都没啥收获，齐辉有点泄气，走路都有点心不在焉，刚出王府门，走到一个巷子时，没注意正好有一辆夜香车过来，齐辉直接撞在了夜香车上。 “哎呀，这是什么这么臭。” 齐辉左右闻了闻，觉得自身浑身作呕，而被撞到的夜香郎一看自己不小心碰到人了，赶紧给齐辉道歉。 这时刚送许恒他们的侍卫听到动静，出来察看看到这情况，就训斥道 “你这夜香郎是怎么看路的，你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事的嘛，推着这个晦气的东西也不知道避着路，这不冲撞了贵人，还不赶紧给贵人谢罪。” 夜香郎一听这话，赶紧跪下磕头求饶。齐辉一看对方这卑微的态度，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只是挥了挥手让对方赶紧走。 夜香郎赶紧扶正车子，车子正了后，这夜香桶有点摇晃，夜香郎赶紧在车上找到一块小石块踮好后，这夜香桶才立稳立马推着车走了。 第237章 卖起关子 夜香郎推车离开时，许恒扭头看着他的背影问侍卫 “这个夜香郎，每天都会来吗？” “哦，这个夜香郎每天都会来倒夜香，别看他瘦弱，干这活做的挺好的，今年年初他离京回家了，代替他的夜香郎干活一点都不干净，马桶都倒不干净，而且那夜香桶弄的到处都有。” 这个侍卫以为许恒还对这夜香郎有点意见，就帮着夜香郎解释了一下，夜香桶运输时难免会有洒漏，这个夜香郎就比较注意这方面。 “那每天都在这做吗？没有休息的时候。” “这个怎么休息，干活也就晚上罢了，不过晚上干活也挺晚的，盗跋来王府偷画时，这夜香郎还在干活。 不过晚上干活也不容易，城南别苑出事那晚，这个夜香郎吓的不轻，还一个劲打听出什么事了，听说盗跋胆子大的又来偷画，这夜香郎还挺吃惊的。” 许恒听到这，许恒随意的问道 “这城南别苑出事那晚，也就是亥时夜香郎也在附近干活” “是啊，因为那晚王府的马桶需要除味，这夜香郎就干活晚了很多，做完都快子时了，正好碰到官差搜捕盗跋，所以才被吓住了。” 许恒看再问不出啥，就跟齐辉往外走，齐辉问接下来两人做啥。 “趁着现在有空，我们再去城南别苑转一下，现在城南别苑还能进入吗？” “能是能，不过天这么黑可以看出什么吗？” “画失窃不是正好是晚上，我们就做一次历史重演。” 许恒带着齐辉往城南别苑边走边说，历史重演这是什么？齐辉虽然疑惑不过还是乖乖跟着许恒往城南别苑走。 等到别苑因为画展已经取消，守卫已经变成之前的人数，只负责日常的守护。 许恒跟着齐辉再次来到了中央的广场，发现原先画展周围装饰的一些竹子都已经没有了。 这千里江山图因为画幅比普通的画要大，每次展开收拢太麻烦，所以这次画展特地为这幅画打造了一个架子上，把画轴固定在架子上，白天展示时打开画轴就行，不过因为连着架子防止不方便，这画也就每天就放置在广场上。 “那天你看到的丢失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许恒让齐辉尽量还原一下当时的现场情况，齐辉就用一个土块尽力把自己记得的一些场景还原起来。 比如千里江山图的画轴好好的放在架子上，旁边的其他画则散落一地，许恒让齐辉尽力在想一下。 “除了画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不同。” “不同？除了这丢失的千里江山图的画轴完好的放在架子上，现场其他都是散乱的，其他画尤其是东一个，西一个，好像这盗跋扔着这些画玩一样，对了，周围的一些布景也被他弄乱很多。” “就是之前布置的那些竹子对吗？” “是啊，也不知这盗跋有啥癖好，偷东西就东西还破坏东西，那些好不容易在花盆移植在花盆中长大的竹子都折了好几根，太可惜。 说到竹子，这邢捕头心态还真好，除了盗跋这事，他虽心急，却不焦躁，看到那些竹子受损还挺可惜的，直接把那些折了的竹子拿回家，想着做成竹椅，这个时候还不忘他那木匠癖好。” 齐辉想到这个就佩服邢浩那泰山崩于前，而不慌乱的心态，自己则不行，每天都担忧自己被发配到那个犄角旮旯的偏远县城。 许恒没太搭理齐辉的感慨，而是继续勘查现场，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逍遥王其他画作平时也是收拢起来对吧” “那是当然了，千里江山图难得，其他画作也是逍遥王的得意之作，肯定也得好好保管。” “这出事后，立马检查这些画作的人都是谁，是你还是其他人。” 许恒接着让齐辉回忆当时的场景，因为没在现场只能尽力让齐辉回忆细节。 “嗯，我们一来现场都是先看千里江山图，然后才想起检查其他画，是我和邢捕头一块检查的。” 许恒听到这里，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长舒一口气的说 “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那副千里江图图，看看画心揭去后，这画轴有啥遗留的吧。” 因为千里江图丢了。这画轴自然也没价值，一直遗留在城南别苑，许恒现在察看也比较容易。 等齐辉抱来千里江图的画轴，许恒直接就地打开，发现画轴上留下了一些白色痕迹，用手捏死一些许恒看了看。 这应该是黏贴画心时用的浆糊，这个时代没有胶水，黏贴之类的用浆糊比较多，比如过年时贴对联，窗花这些就会用到浆糊，这画心的装裱浆糊自然不可或缺。 许恒看着手里的浆糊，然后用鼻子闻了闻画轴笑了起来，许恒笑没什么，旁边的齐辉则比较兴奋的。 “许恒你笑什么，难到你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啊，我就是想到了小时的趣事，那时家贫吃的经常不够，容易饿肚子，我的二堂哥有次饿的实在不行，就在过年贴年画时偷吃了浆糊，谁知浆糊不消化，晚上闹起了肚子。” “这种事谁小时没犯过，我弟刚回爬时还吃自己的屎呢，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谁说我没发现，这明天我再确定一件事，你这案子应该就会告破，藏匿在人群里的盗跋你也能抓住，哎，你现在别急着问我是谁，等明天我确认好了我再告诉你。” 齐辉一听许恒这么说，眼睛瞬间放亮，刚想说话就被许恒制止。 “那你要确认什么啊，这个时候你卖什么关子。” “你先帮我安排一件事，然后明天我们去再一趟应天府再次看一下，我就告诉你。” 第238章 夜香郎的身份 许恒勘查完现场要离开城南别苑时，刚到大门口正好碰到邢浩正往这边走，三人一碰面齐辉就好奇的问 “邢捕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了。” “哦，我今天回衙门时听到别人说，鲁大人让许公子协助应天府调查逍遥王画失窃一事，我这就想关心一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哦，那你来的晚了点，我们已经调查完了。” “那真遗憾啊，许公子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邢浩一听这话，就看着许恒好奇的问道 “哦，许恒说他已经调查差不多，大概能推断出嫌疑人是谁” 齐辉一听这话，不等许恒说话，口直心快的说了出来，许恒有点无语的看了齐辉一眼，这人嘴巴是漏勺吧，啥话都往外漏。 邢浩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睁大，直勾勾盯着许恒追问起来。 “真的吗？许公子你知道盗跋是谁了吗？” “哦，这个也只是推断罢了，明天我需要再确认一下，邢捕头你不用着急，明天凶手会自己露出马脚的。” 本来邢浩还想再说什么，听到许恒这么说，只能忍下，然后跟着许恒一块回去，不过路上邢浩时不时打听一下案件的进展，不过看许恒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三人回到许恒居住的巷子口正好看到邢浩的儿子正和小伙伴在一块玩耍，邢浩看到孩子，直接开口训斥道 “这个时辰了，还在外面疯玩什么，还不快回家去。” 孩子一听这话，立马神情紧张起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许恒看着情景，笑着打圆场 “哎呀，你爹只是关心你，不是在骂你，邢兄，你对孩子太凶了。” 许恒走到邢浩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又调笑的捏了捏孩子的耳朵 “放轻松，没事的，你快乖乖回家吧，别让爹娘担心了。” 一听这话，小孩子立马撒丫子跑回家去，邢浩也只好在路口跟二人分开，齐辉头一次看到邢浩跟家人相处的方式，有点疑惑的说。 “这邢捕头怎么这么对孩子啊，我还以为他是一个慈父，之前他一提起家里尤其儿子还挺自豪的，怎么私下对孩子这么严厉。” 齐辉家虽然也是慈母严父，可是齐辉的父亲对于齐辉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温和的，除了一些原则事情的提醒时会特别严厉，其他时间齐辉还是对父亲没有那么畏惧。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纠结太多，生活就容易迷茫，走去歧途啊。” 这说的什么云里雾里的话，齐辉听不懂，不过这也不是他最关心的话，他又追问起来。 “你说真的，明天真能抓住盗跋啊，你真确定盗跋是谁了。” “明天再看吧，对了，刚才我给鲁大人的信真交到他手里了，不会出错吧。” “放心吧，送信的那人是鲁大人的心腹，给他肯定没问题，你也真是的，碰到鲁大人来打听进度，你直接让我转告不就行了嘛，干嘛神神秘秘的非要写信。” 想到这个齐辉就有点抱怨，这多好的表现机会，许恒非要卖关子，许恒看了他一眼说 “这事你办不了，只能鲁大人办，等明天抓住盗跋，你这就不用天天担心绩效评丙了。” 隔天一早，齐辉就来找许恒，刚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邢浩，这一看就是邢浩特意等两人的。 “邢捕头早啊，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生病了吧。” “嗯，没事只是昨天晚上吃坏肚子，没休息好，现在已经好多了。 今天不是要确认盗跋吧，这个可耽搁不得，咱们赶紧去衙门印证吧。” 邢浩只是含糊其辞的催促两人一块，许恒看了邢浩一眼，也笑着认同前去。 刚到应天府许恒就让齐辉再次拿出盗跋遗留下来的证据，仔细比对了起来，点了点头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嫌犯确实是他。” 一听许恒说出这话，齐辉和邢浩异口同声问 “是谁啊？” “你们有没有看出这印章有什么不同。” 许恒举起手里的印章让两人一块看，结果齐辉快把眼睛看抽筋了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摇摇头，用求知的眼神看着许恒，希望许恒给自己解惑。 “这个印章表面印记坑洼不停，一看就是被什么腐蚀造成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大理石应该是被尿液腐蚀的。” 一听这话，本来手里还拿着印章仔细观看，鼻尖都要碰到印章的齐辉，立马嫌弃起来，差点把这印章丢出去，好在理性制止了自己冲动的行为。 “那就算是这印章是被尿腐蚀的，能看出什么来。” 邢浩一听这话，继续问了下去，旁边的齐辉也一同点头，很是认同邢浩的疑惑。 “这个说明这个大理石经常接触类似尿液这类污秽之物，也就能猜出之前盗窃王府的盗跋其实不是别人，而是经常去王府倒夜香的夜香郎。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夜香郎雕刻这个印章出自王府那个破碎的栏杆，之前他一直用这个印章垫夜香桶，哪怕再稳的夜香桶也会有洒漏，日久这个印章表面都会被尿液腐蚀。 这个夜香郎常年去王府周围，肯定对王府地形熟悉，所以才能甩开王府的侍卫，尤其他夜香郎的身份，侍卫也都清楚，所以抓捕当晚碰到这夜香郎，也不会怀疑他盗跋的身份。” 第239章 复杂的身份? “那他怎么偷的城南别苑的画啊，这个啊，我也暂时不清楚，等抓住这个夜香郎，直接问他就清楚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抓这夜香郎吧，我就让官差去搜捕他。” 齐辉一听这话，就立马想去抓捕这个夜香郎，却被许恒阻止。 “先不要去抓他，夜香郎的行踪，早晨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城外清理马桶，然后在中午才回来，你这个时候抓捕他，很容易打草惊蛇让他逃了，毕竟城外宽阔这个盗跋也身手了得。 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要抓捕他，干脆就在他家守株待兔，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这样更稳妥一些。” 齐辉虽然对于许恒的安排觉得有点多此一举的举动，不过还是信任许恒，打算按照许恒说的来。 “邢捕头，那就按许恒说的，你去这个夜香郎的家里布置，等他回来就把他捉拿归案” “哎呀，齐大人，我这肚子恐怕不行了，从昨晚就时不时拉肚子，我这现在又开始了，真怕这样下去抓捕盗跋时，我这肚子又来这一出，放跑了盗跋。 为了稳妥齐大人还是另外安排人吧，我实在愧对齐大人的信任。” 谁知齐辉刚吩咐好，旁边的邢浩却捂住肚子，满脸痛苦虚弱的说道。 齐辉一听这话，担心邢浩身体同时也怕放跑了邢浩，赶紧劝慰 “邢捕头，若你身体不舒服，那你就好好养病吧，这个我安排其他人来做，你不用担心。” 齐辉赶紧安排其他的捕头来负责此事，邢浩也赶紧去了茅房。 城外夜香郎正在操作着夜香桶，谁知一个人对着自己说 “盗跋，赶紧束手就擒，看你往哪里跑。” 夜香郎一听这话，赶紧扭头却发现一个穿着一身官衣的男子对自己喊道。 “官爷，你在说什么，谁是盗跋，你弄错了吧。” “自然是你，是不是你跟我去趟官府就清楚了。” 夜香郎一看官差这样，心里就有点打鼓，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谁知就在夜香郎顾虑的时候，对面的官爷竟然直接提刀对着自己砍来，并且对着自己大喊 “盗跋，你竟然拒捕，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这一刀直接对着要害砍来，一看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夜香郎只能翻身躲开，跟对方打在一起。 这时外面突然出现许多官差往这边赶来，这官差一看来了援手，加紧手里的攻势，招式更是凌厉，并且喊道 “齐大人，快点来这，这盗跋想跑，王捕头，赶紧过来帮忙捉住盗跋” 王捕头赶紧指挥官差上前，用长矛分开两人，两人不得不停手，谁知两人停手后，这官差竟然想补后手，直接拿刀冲着这盗跋要害位置刺了过去，幸好王捕头直接捉住了对方的手说道 “邢捕头，住手，这刀下去可是会杀死他的。” 原来这单独前来拘捕夜香郎的不是别人，而是邢浩，齐辉看到邢浩后，直接问 “邢捕头，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嘛，怎么突然来找这盗跋了。” “哦，我去了一趟茅房后，觉得身体好多了，想到之前许公子的安排，怕这盗跋提前跑了，所以才单独前来拘捕。 齐大人，你这真是神机妙算，也知道来这捉盗跋，幸亏你来这了，才没放跑这盗跋。” “是啊，这次终于能找回逍遥王的画了，来人把邢捕头给捉起来起来，带回应天府。” 齐辉听了，同意的点点头，谁知一挥手就让人把邢浩捆起来，这个举动可吓坏了邢浩，疑惑的问齐辉 “齐大人，你怎么把我捆起来了，你弄错了吧。” “邢捕头，我没弄错，你有什么疑惑，等回应天府见了鲁大人和逍遥王再解释吧。” 邢浩被带回应天府，一进大堂，就看到大堂正中间的位置端坐着逍遥王，而应天府的鲁大人则坐在下位。 “王爷，大人，这齐大人误会我，直接把我给捉住了，两位大人要为我做主啊。” 鲁大人看着下面捆成粽子的邢浩直接审问 “邢浩，本官问你，你之前不是不舒服嘛，没去参与捉拿盗跋，怎么你转头就自己单独去捉拿这盗跋了。 而且之前你们不是商量的是去这盗跋家里设局嘛，怎么转头你就去了城外找盗跋，一点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一听这话邢浩有点心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大人，这个我...大人小人不敢隐瞒，小人是有点私心，想着若是单独捉住这盗跋了，可以自己领头功，小人只是求功心切，才会单独行事，希望大人原谅。” “邢捕头，恐怕你这不光是单纯的求功心切吧，你应该是想提醒盗跋，他的身份泄露了，让他提前逃跑吧”。 邢浩刚辩解完，一直站在旁边的许恒反驳道，这话很让邢浩气恼，咬牙看着许恒，若不是邢浩现在被捆绑，恐怕都想生撕了许恒。 “许公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污蔑我做什么，你可以问问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我对于盗跋可有就留手。” “是，你当然不会留手，最后你甚至想杀人灭口。” 门外走进一人接着邢浩的话，邢浩一扭头发现竟然是那个夜香郎盗跋走了进来，让邢浩惊奇的是这个盗跋竟然没有上任何刑具，堂堂正正走进来。 “你怎么这样走进来，你不是盗跋吗？怎么没人捆绑你。” 这个夜香郎没有回答邢浩的疑问，而是直接走到逍遥王面前行了一个礼。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办好你吩咐的事，现在前来回命。”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邢浩被这举动弄迷糊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盗跋怎么不跑，反而光明正大上来。 “谁告诉你他是扮演夜香郎的盗跋了，他只是假扮夜香郎的王府侍卫。” 齐辉好心的提醒道，不过这让邢浩更云里雾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盗跋怎么转头就变成了王府的侍卫。 第240章 许恒的推理 “因为他就不是真正的夜香郎，只是想看引你动手，看你跟这个夜香郎到底有什么关子。” 许恒解释给邢浩说 “我真的跟他没关系，我只是想抓他立功罢了。” “哼，你单独行动的目的不是这么单纯吧，你最想的恐怕是想让这个夜香郎逃跑，甚至想杀人灭口罢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他无冤无仇，我干嘛要杀他。” “因为他跑了或者死了，这样就可以掩盖你偷了城南别苑的画，让这个夜香郎背这件事的锅。” “许公子，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 王府失窃那晚，我都在自己家里，根本没去过王府，城南别苑盗跋行动，其他人也能证明我没碰过画。” 听了邢浩的辩解，许恒还挺佩服邢浩的心理素质，这个时候了还可以镇定自若的辩解。 “我从没说过王府失窃跟你有关，不过城南别苑也跟这个夜香郎无关，因为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两个无关的案件。” 许恒在查案过程中，就发现这两件事中发现不同的嫌疑人，许恒有点怀疑这两个人是相互认识做内应，还是根本不认识对方，只是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巧合。 昨晚离开城南别苑时，许恒特地给了鲁大人写了一封信，让他悄悄把夜香郎给抓起来审讯，就是为了不让邢浩发觉，打草惊蛇。 隔天就让邢浩不认识的一个王府侍卫假扮夜香郎，看看邢浩会怎么做，这个测试出来邢浩跟夜香郎完全不认识，只是都做了同样一件事，假冒盗跋的名义盗取逍遥王的东西。 昨晚夜香郎被鲁大人抓起来后，就连夜审问，这个夜香郎一看自己暴露，又没见过这个场面，吓的赶紧一五一十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夜香郎其实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盗跋，只是一个单纯倒夜香为生的夜香郎，离家多年这个夜香郎返乡后，正好碰到一个亲戚的主家被盗跋偷了东西。 当看到被偷的人家一看到盗跋的印记后，只能自认倒霉，夜香郎从口中知道了盗跋的厉害，当听到盗跋神出鬼没，谁都没真正见过盗跋的面目，只是知道他偷东西会留标识的行为 这个亲戚当初跟夜香郎说时，顺嘴提了一句，谁也没见过盗跋，谁知是不是真的盗跋，别是别人假冒盗跋的，夜香郎听到这话，突然内心一动。 等返回京城继续倒夜香时，看着别人嫌弃自己的眼神，再看看这些大户过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夜香郎内心松动了，就产生假冒盗跋偷东西的想法。 于是夜香郎就还是用石头刻制印章，练了大半年才刻成这个章，石头都是随意捡的，这个石头是当初夜香郎趁着倒夜香勘查逍遥王府的地形时发现的。 发现这个石头特别好刻，平时倒夜香都带着，因为身上不好带，直接放在夜香桶下当石头垫着。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前几天夜香郎就开始实施准备了大半年的计划，谁知天不遂人愿。 第一次偷窃反而被发现，在被追捕的过程中，夜香郎赶紧把自己带的盗跋符纸给丢出去，跑路过程中太慌乱把印章也丢出去了，好在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夜香郎甩脱了侍卫，然后把自己的夜行衣立马脱下来放进了马桶里。 王府的侍卫在周围搜捕时碰到夜香郎，因为夜香郎常年在王府这做夜香郎都认识，侍卫怎么也不会把夜香郎跟大名鼎鼎的盗跋联系起来。 其实夜香郎根本没想过偷什么千里江山图，只是想偷一些金银珠宝让自己过的富足一些，不过因为盗跋在江湖的传闻，人们自然联想盗跋偷东西肯定是来偷最贵重出名的千里江山图。 至于城南别苑之事跟夜香郎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因为这事根本是内部人所为，这也是为啥没人看到盗跋的行踪。 许恒在第一次查看两次盗跋的印记时，发现两个印记一模一样，一看就是用同一个印章印出来的，不过这两个墨完全不一样。 王府失窃发现的印记墨迹特别劣质难闻，纸张还是的草纸，而城南别苑这墨迹虽然普通，不过比之前好了不少。 许恒就猜出应该是有人假扮盗跋偷了那幅画，而且这个印章当时已经存放在应天府内，偷王府的盗跋肯定不会再用，那只能是能接触到的人，官府内的人嫌疑最大。 听到这里邢浩看了许恒一眼，情绪反而平静下来，看着许恒问 “那应天府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认定是我，尤其那晚大家在一块都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有偷画的时间。” “你怎么不能，偏偏就是你最能偷画，你跟秦莣常年认识，他本身肾阳虚，晚间尿频，尤其喝了水后症状会更重，你那晚故意带着名茶让秦莣发现，他自然收缴了你这茶自己用。 你就趁着他跑茅房的功夫特意过去察看，趁着秦莣离开的功夫，你立马开始揭画心，至于揭画心的时间若是方法得当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恐怕半盏茶就够了。” “哦，他是如何这么快速揭开那画的画心” 在上座听了半天的逍遥王感兴趣的问了起来，一听跟字画相关就很感兴趣。 “启禀王爷，这个画心想揭下来不难，因为字画是用浆糊来做粘合，只要让浆糊的粘合作用减弱就行，常用的就是用温水慢慢浸透，这个方法新装裱的画一般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年久之画所需时间更长。 不过若是用高度的酒提前喷洒，等一息功夫就可以加快这个过程，然后再用温水浸湿，我想邢捕头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先喷洒酒在用帛布覆盖住画心，用温水浸透画心揭下，这个过程就快速很多，至于千里江山图的画心邢捕头也很好藏匿。 邢捕头只是利用了人们灯下黑的心里，画心他根本没有带走，而是留在现场。 当时齐辉他们一来肯定是先注意千里江山图，对于其他就会忽略，邢捕头就利用这一点，把画心伪装成普通的画作，因为画都会有留白，王爷的画刚好跟普通装裱好的画大小差不多。 邢捕头就把画心放在一个空白画轴中，自己亲自检查伪装过去，事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把画放进了之前装饰的竹子中，就这样事后以可惜竹子的名义，带走了这千里江山图。” 第241章 邢浩的动机 邢浩听到这，立马想开口，却被许恒打断 “你先不用说话等我说完你再解释也不迟，哪怕你之前为了洗脱嫌疑放的火也很容易，人不在场火依然能自动点燃，用香之类燃着的东西，计算好时辰烧到一定程度碰到易燃之物，哪怕不在场也很容易引发火灾。 这样可以误导别人以为是盗跋在离开时放的火，也正好给你做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同时你救火时，故意弄湿全身，掩盖你之前揭画时弄湿的衣物。” 鲁大人也挺会配合，等许恒说完后，立马指挥人让刚从邢浩家搜捕出来的竹椅子带上来，这个竹椅子在之前已经被拆开，在椅腿中空出发现了那幅千里江山图，这下人脏俱在，邢浩也没得抵赖丧气的垂下头，一副认命的姿态。 一块被带来的邢浩妻子和孩子，也听到许恒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幅找出来的画心，悲哀的问 “相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浩听到妻子的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恐惧的儿子，嗤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嘛，秦莣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偷画不过是为了报复秦莣罢了，他一个小人凭什么可以过好，我不好过，他也别想过好。” 邢浩妻子听了这话先是吃惊，然后就焦急的拉着邢浩说 “你，你都知道了，原来这段时间你的变化是因为这个，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告诉我我猜的是不是真的，啊，他到底是不是。” 邢浩夫妻两人这么拉扯，话又说不清楚，跟打哑谜一样，齐辉看的迷糊，不过看旁边许恒却一脸淡定的表情，好像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拉拉许恒的袖子，身子往许恒身上靠，想让许恒偷偷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堂之上，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许恒抽回自己的袖子，离齐辉一步远。 “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我是鬼迷了心窍，因为我们常年无子，当时婆婆逼迫你休妻，我怕真的离开你。 秦莣就引诱我，说只要我生一个孩子就可以，所以我才这样，我以为这事谁都不会发现。” 邢浩妻子这时突然崩溃大哭，忏悔起来，旁边的齐辉这时听出来，原来邢浩的孩子不是他亲儿子，秦莣给邢浩戴了绿帽子，这八卦真是震惊他了。 “哈哈，你拿我当傻子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知道嘛，这孩子从小都有人说跟我不像不像，我只以为像你多一些，偶然一次我发现这孩子竟然跟秦莣有点像，我就多留心，没想到越看越像，尤其他的耳朵根本一模一样，这我才相信。 这口气我怎么能咽下去，不毁了他我怎么可以咽下这口气。” 堂上的众人听到这里，才清楚事情的原委，瞬间都有点可怜邢浩，男人碰到这事谁都不能忍。 不过邢浩毕竟犯了法，尤其邢浩当时还打算杀了夜香郎灭口，邢浩最后被判了流放，至于他的妻子，被邢浩写了一封休书，彻底断绝关系。 因为孩子是秦莣的，秦家也不能坐视不管，不过也只是在外面养着，秦莣则是因为三十大板，身子受不住，下半身直接废了。 忙活了两天，许恒总算解决了这个案子，鲁大人很是高兴，这事解决的漂亮，好好夸赞了许恒一番，还给齐辉说他举荐有功，这次绩效考评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优上评价。 这自己终于可以远离犄角旮旯的区域，不知能不能分到个富庶区域，一听这话，齐辉就开始做梦了，不过被许恒给打断了，他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能分到安稳区域就不错了，想什么还分富庶区域。 等许恒打算离开应天府时，有一个侍卫拦住了许恒，说逍遥王有请，这王室宗亲邀请，自己可不能摆架子，乖乖跟着走了。 逍遥王派了一辆马车来接许恒，许恒坐上这马车后，发现这辆马车特别不稳，走的一会快，一会慢，时不时还颠簸一下，这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难走的路，许恒有点怀疑这个侍卫是不是故意为难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跟这侍卫也不认识，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这么整自己，等到了逍遥王府，许恒才确定领路的侍卫确实在整自己。 这人把许恒送进王府后，就有人来调侃那侍卫 “哎呀，我们的夜香郎来了，今晚倒不倒夜香啊。” 许恒一听这话，赶紧扭头，发现这个侍卫原来是之前假扮夜香郎那人，因为换了侍卫的衣服，许恒没有看出来，现在一看才发现确实眼熟。 许恒在扭头看时，发现那个侍卫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许恒，吓得许恒赶紧扭正往前走。 哼，这个破书生，想的什么点子，竟然要人来假扮夜香郎，自己因为前一阵休假没在王府，这个应天府的人没见过自己，就这样倒霉的被挑选假扮这夜香郎。 这家伙知不知道这夜香桶有多恶心，自己一接近，就不停地呕吐，等那个邢浩来时，还不能掩住口鼻，真快恶心死自己了，今天让他小小的受一点颠簸之苦，也算扯清了。 许恒见到逍遥王时，逍遥王正在清理自己的千里江山图，因为邢浩揭了画心后，就那么湿哒哒的卷成一团，没有收拾过，这画心都被折腾的脏污一片，幸好这幅画是绢本画，颜料也用的名贵矿石，才没算受太大的损害。 “哎，可惜我好好的一幅千里江山图，竟然被歹人这么糟蹋，唯一安慰的是总算找回来了。 许恒你在这次事件中，立了大功，你有没有想要的奖赏，比如为官之类的。” 因为许恒已经是举人，可以候补为官，不一定要经过会试才能当官，逍遥王很赏识许恒，就打算亲自举荐许恒，自己虽然是一个闲散王爷，常年不理政事，不过推荐一个官职还是可以的，尤其许恒确实有几分才气。 “学生多谢王爷的赏识，不过学生还是想堂堂正正的通过科举进入官场，所以王爷的好意，学生只能心领了。” 虽然逍遥王的举荐很好，不过许恒不想走后门，想通过科举来证明自己。 第242章 名气惹的事 许恒不想走逍遥王的门路，除了自身的骄傲外，还有正统科举出身在官场上底气会更硬，而且逍遥王虽然不理政事，可毕竟是皇室宗亲，自己由逍遥王举荐，在这个皇权纷争开始加重的节点，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逍遥王听到许恒拒绝自己，没有生气许恒的不识抬举，反而更欣赏许恒这份清高气节。 想了想就赏赐了许恒一本关于西南游记的孤本，这对于爱好看游记的许恒来说很是难得，这本书除了记载西南地理外貌还掺杂了西南各风俗习性。 许恒得到这个赏赐很是感谢，因为这书除了增加许恒的见识外，对于此次科举也有很大的作用。毕竟这次恩科是因为西南开设，考题或多或少会涉及西南，逍遥王特地赏赐这个孤本应该也是提点许恒。 逍遥王看许恒对于自己的赏赐很是珍重，也比较满意，突然想到一事 “许恒，之前在应天府时，我发现你对于邢浩夫妇因为孩子问题争执时，本王发现你很是淡定，猜测你应该早就知道此事，本王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男人都对于被戴绿帽子都很是在意啊，这也是逍遥王对于邢浩免了一死，不过对于许恒如何发现有点好奇，毕竟邢浩本人也是过了这么多年才有所怀疑。 “哦，关于这个，我也是猜测了一下，也不敢断定。 首先孩子的容貌都承袭父母，哪怕再不像也会有一二处相似的地方，这个遗传父母也会有一定的规矩。 比如邢浩夫妇二人眼皮都是单眼皮，这个孩子确实双眼皮，这个有点起疑。 最主要的是秦莣耳有附耳，听说秦莣父亲也有这个附耳，这个应该是遗传，那个孩子同样的位置也有，这个就更是怀疑了。” 逍遥王听了许恒的话，虽然还有点没弄明白，不过听明白，这个附耳是秦家遗传的，这个孩子就遗传了秦家的特征。 主要是逍遥王没听过遗传学，这个附耳属于耳畸形的一种，秦家男丁会有这个特征，应该是在y染色体上携带的，只要亲生的肯定都会有。 逍遥王发现跟许恒谈话很有趣，跟许恒聊什么，发现许恒都有许多独到的见解，这么博学广识跟他的年龄有点不相符。 等许恒辞别时，逍遥王还很遗憾时间过的快，只等许恒高中后可以再畅聊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本来许恒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备考，结果让许恒大大的失望了。 因为破获了逍遥王的画失窃案时，许恒提出了留下盗跋印记的不一定是盗跋，所以下面的许多盗跋的案子开始重新整理证据，还真抓住许多浑水摸鱼的家伙。 许恒的名气因为这次案件，而成倍的提升，在此次恩科中呈现断层的趋势，普通百姓对于此次恩科，可以不了解主考官是谁，但是考生中的许恒的名字绝对听过。 随着许恒这次出名，许恒之前破获彭州府学的命案这件事也被人挖了出来，许多人都认为许恒聪明有才气，甚至有人给许恒冠了一个第一才子的名头。 这名字有点太夸大了，许恒本来听后觉得实在尴尬，不过想别人也不认识自己，自己出头解释有点不合适就想着无视，这事慢慢就可以过去，谁知后面愈演愈烈。 主要是许恒这名气引的一些其他考生的嫉妒，有人声称许恒只是碰上这事，给破了案，若是自己也碰到，绝对也可以抓住凶手。 有人不服气，自然就有人拱火，添油加醋的说 “哎，不服气人家许恒的本事，有本事你去找许恒比试比试，看看你到底比不比得过许恒。 不过我看你啊，也不过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罢了，连人家许恒一个手指头就比不过。” 被人架到这份上，这个考生为了自己的名声，发誓一定要找许恒比试一番。 由于许恒没有住在客栈，这才来京城，考生的聚会参加的少，许多人都不认识许恒，正牌许恒没找到，可苦了许恒二号的许炜，因为同名，加上同是并州人氏，许多人都以为许炜就是破案的许恒。 许炜因为许恒的关系，在跟并州同乡聊天时都是用字来称呼自己，许恒这个名字就少一些，但是外乡的考生中相互认识中就提自己的名字，总认为许恒的名字肯定外省不怎么知道。 这天许炜正在客栈温书，突然房门被人咣咣的拍响，许炜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堆人，站在中间打头的人看到门开后，对着里面的学子就说 “你就是许恒，我听说你很有才名，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番。” 这是什么情况，现在流行上门挑衅吗？ “在下正是许恒，你说的比试什么，我没什么兴趣，我还要读书呢。” 那人一听这许恒竟然拒绝，嘲讽的说 “怎么你不敢跟我比试，是不是怕输了丢人啊。” “脑子不清醒，我没空搭理你。” 许炜对于他的挑衅，一点兴趣都没有，打算关上门把他们拒之门外。 谁知就在许炜正关门的时间，从外面又跑过来一个学子，边跑边喊 “陈芒，错了，错了，这人不是许恒，这人不是。” 陈芒一听这话。就迷糊起来，抓着来人说 “你说什么，他不是许恒，可是他刚才不是承认他就是许恒嘛，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他是叫许恒，不过是普通的许恒，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才子许恒。那个才子许恒没住在客栈里，住在别处呢。” 一听这话，这陈芒甩开来人，不屑的看了刘炜一眼 “原来是个冒牌货，要不不敢比试，走我们去找正牌。” 许炜本来打算不搭理这人的，听到这话不能忍了，说谁是冒牌的，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直叫许恒，怎么现在自己成冒牌了。 许炜一把甩开门，叫住陈芒 “站住，你说谁是冒牌货呢，我是堂堂正正的并州许恒，你不是想跟我比试嘛，咱俩就来比比。” 这风水轮流转的，现在是许炜抓着人要比试，这陈芒才不想跟着冒牌的许恒纠缠。 第243章 比试的前提 “哼，我跟许恒是通常中举，你若是连我都比不过，那你也不必再去找那个许恒了。” 这人一听这话，就停下脚步，这个不能忍，为了面子也该比一比，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比了起来，比的也不难就考经帖，两人快把一本论语都背下来，许炜靠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句险胜陈芒。 陈芒这连许恒的小弟都没胜过。自然没脸再找许恒的麻烦，随着许恒名气的提升，找许恒比试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尤其昨天许炜帮着许恒比试了一番，学子中开始流传，若要跟许恒比试，必须先赢过许恒的小弟，这不许炜时不时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学子上门挑衅。 许炜又不是一个容易服输的人，谁来都接着，许炜也不跟人比其他，就比四书五经的经贴，别说就这每天高强度的练下来，许炜对于四书五经的熟记程度，过了n多年都没忘。 当然也有赢过许炜的，许炜赢了后，只是说了一句，他可以去找许恒了，就不再管后面之事，弄的赢之人很是莫名，这不给自己许恒的地址，自己怎么找许恒比试啊。 许恒则是早早得到风声，换了一个安静的住处，这次齐辉找的住处就好很多，是朝廷分配的公舍，这人在京城有点门路，考中后就搬去亲戚家住了，而且高中后，又通过二次审考，直接进了翰林院担任编修，不过这朝廷分配的公舍也没退，而是转租出去薅朝廷羊毛。 这个地方一般人都想不到，许恒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住进朝廷的宿舍里，这个房间比许恒之前的屋子还要小，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都没有多余的空间，要不之前的仁兄早早的搬了出去。 好在这屋子虽小，地理位置很好，临近贡院和繁华街道，最主要的是治安很好，这个还是彭辽帮忙找的。 建昭帝看着重新装裱好的千里江山图，对着旁边的逍遥王调侃 “皇弟啊，朕看你这千里江山图还是放我这御书房比较好，安全性肯定能得到保证。 你看看你非要自己放着，前两天不就差点被偷了嘛，这画差点就被糟蹋了。” “臣弟多谢皇兄关心，这次我肯定会严加保管，绝对不让他再出差错。” 逍遥王一听这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让皇兄保管，那不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你啊，还是这么小气，我听说幸好有一个举子帮忙破案，你这画才被找回。” 建昭帝一看逍遥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调侃一句。 “皇上说的对，我的画能找回还幸亏了许恒此人聪慧明智，许恒这人才华还是有的，臣弟想这人将来绝对会成为一个栋梁之才。” “你这很少这么直白的夸人，看来这个许恒肯定有几分才学。” “许恒这人不光有才学，而且品行还很好，臣弟惜才，想着举荐许恒直接为官，许恒却断言拒绝了，想靠自己来进入官场。” 建昭帝听到这里，对于许恒如此行事很是满意，不急功近利之人，品行肯定端正沉稳，建昭帝对许恒也来了兴趣，期待春闱后，看这个许恒能走到哪一步。 临近过年，齐辉他们这类循规蹈矩的观授进士也终于分配了官职，因为之前观授的绩效还有最后在应天府，鲁大人的积极评价，齐辉分配的地区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不过也是一个中原腹地叫潭远的县城任七品知县。 各方面治安，税收都是比较平稳的地区，彭辽则因为家族关系，分配到了京城附近直辖区域的一个县城做知县。 官职已经分配下来，齐辉他们都要离开京城，齐辉这两天就要启程，朝廷给新官员上任的期限是一到三个月，齐辉因为区域属于腹地，时间足够，所以这次早早离开京城先是返家一趟，再出发任职。 毕竟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以后离开老家后，再返乡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这次回家还能在家过一个好年。 许恒出城送别齐辉时，这家伙一再感叹离别情思，要不是许恒知道齐辉诗词一般，否则肯定得诵读一些诗词名篇留念。 现在是官员离京高峰期，京城的文学圈时不时流传哪位官员离京时所作离别诗，当然大部分也就赶时兴流传一两天，当然也有佳作被铭记。 齐辉他们离京后，许恒顿时在京城没什么熟人了，突然还感觉有点孤单，这现在学子的聚会许恒还不能轻易参加。 这满京城的学子都在找自己，想着从自己这增增名气，许恒有一次随意去了一个茶馆，想着探听一些关于春闱的消息。 不想碰到了正在那里说书的刘述，刘述这段时间虽然时不时也会新创一些内容，不过热度赶不上，因为内容没有之前新颖。 这次在茶馆又碰到了许恒，想到许恒这次在京城又破获了案件，自己若再找许恒了解一下最新的关于逍遥王失窃案的细节，那自己的说书生涯绝对可以再上一层楼。 最近说书圈关于逍遥王失画案讲的如火如荼，不过因为都没有太详细的内幕消息，都带了点演绎性质，这若是当事人讲一讲，绝对吸引人。 想通这点后，刘述赶紧上前招呼许恒 “许恒许公子好久不见啊，上次我偶然碰到齐大人，听说你来了京城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见你，这次在茶楼碰见，真是难得。” 这刘述叫许恒没啥，不过旁边正在喝茶的学子听到许恒的名字有点应激，这人名叫左朴也是之前想找许恒比试增加名气的。 不过现在的规矩是要想跟许恒比试，需要先赢过他的同名小弟，听说这个小弟对于四书五经特别熟知，达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左朴为了赢，通宵达旦有通读了几遍四书五经，这才有底气去找许炜。 这么努力的结果就是赢了许炜，本来想着终于可以找许恒比试了，那个许炜竟然说自己不知道许恒在哪里，要想去找许恒比试，就自己去找吧。 这许恒之前都不住客栈，而且自从盗跋偷画事件后，就不在参加学子聚会，这自己去哪里去找啊，这许恒的小弟不是戏弄自己嘛。 第244章 夸张的传言 左朴正在郁闷找不到许恒时，就想着进茶馆喝杯茶歇一歇，谁知这一个说书先生跟前桌的一个书生搭话，本来没太关注，不过听到许恒这个名字，左朴立马应激了，拍着桌子站起来问道 “你就是许恒，并州的许恒，破获逍遥王失画案的许恒。” 这一连三问把许恒弄蒙了，不清楚什么情况，这是自己有什么仇家找上门了吗？ 还不等许恒想着怎么回答，刘述先开口了，不过刘述的话不是帮许恒，而是推许恒进坑啊。 “是啊，这位许公子就是来自并州，并且前阵子破获逍遥王失画的许恒，许公子不光在京城破案入神，之前在彭州游学就破获了一桩命案，去年游历晋河时也顺便破获了当地的伪装老虎的黑店案件。” 老兄，用不用把我的老底交代的这么清楚啊，许恒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刘述，刘述本意是想帮着许恒提升名气，不能被人看低去了。 左朴一听这话，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许恒挑战道 “许恒，我找你好久了，今天我们就来比试一番，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有称作恩科第一才子的能耐。” 第一才子，这是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啊，这传言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动不动第一啥的。 许恒赶紧安抚对面摩拳擦掌的老兄，委婉的拒绝 “那个这位兄台，你先不要激动，这个第一才子的名头，许恒肯定当不起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至于比试之类的，许某则更没有兴趣，我看你还是另寻他人比较合适。” “怎么，你是怕输了丢人，不敢跟我比试吗？这最近京城都传遍了你许恒聪明绝顶，才学非人，我这好不容易赢了你那同名小弟，才有资格跟你挑战，你竟然这么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 左朴一听许恒不跟自己比试，还以为许恒看不起自己，瞬间激动的大声嚷嚷，周围人一听这有热闹赶紧往这边凑，离的近的知道这原来是传言中第一才子许恒啊，在这要跟人比试。 后来的听到许恒要跟人比试也立马变的热切起来，一时间整个茶楼的人都往这边涌，这正台上唾沫横飞讲书的说书先生看到下面的人都不听书了，全往角落里挤很是纳闷，还以为自己讲书不好，客人嫌弃呢，赶紧下台拉住最外围的人问 “这位公子，你这不听书了，往那角落里钻这是做什么？” 被拉住的人一听到书先生问话，挠了挠头，无辜的说 “啊，我看别人都往这边挤，我也挤挤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你往那边走干啥，有啥好事啊。” 闹了半天这外围的都是跟风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这人拉住前面的人，问了说书先生同样的问题，幸好前面这位还是知道的，兴奋的说道 “哦，有人来跟许恒争夺第一才子的称号，两人正为谁更有资格称为第一才子这个名号，在里面进行比试呢。” 那人快速的说完，就开始闷头往里冲，说书先生一听，自己还能碰到这等好事，千万不能错过啊，也赶紧往人堆里挤，一时间许恒周围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幸好最里面一排人为了维持自己的位置死活不让，这才避免许恒和左朴被挤成肉饼的惨状，里面挤不进去，就有人直接站在桌子上，务必让自己能看到现场直播。 许恒看着自己周围高高低低一圈人，知道这次肯定不会轻易走出去，看着前面满脸挑衅的人无奈的说道。 “哎，既然兄台这么相必，许恒只能奉陪了，不过提前说好，这次比试跟什么第一才子称号完全无关，而且许某无德无能，担不起这个称号。” 左朴可不理会许恒这谦虚的说法，只认为许恒太虚伪了，看这许恒也不过如此，今天就让大家看看这许恒的才能到底如何。 “行了，你别废话了，咱俩来比试吧，你能不能被称为第一才子，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看看我们认不认可的了。” 太狂妄了，刘述一听就替许恒感到委屈，直接对着许恒说 “许公子，赶紧把他比下去，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公鸡飞到屋檐上～唱高调。” 许恒看了刘述一眼，内心吐槽，你这真不是白干说书的，说话挺有一套，最后许恒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这位兄台这么想找我比试，那就来吧，不过我先说好我的规矩，我只出一道题，若你答对了，我立马认输，若你错了，那你就认输，不知阁下同不同意。” 左朴满口答应，让许恒赶紧出题，许恒挥手两下，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周围安静，立马周围鸦雀无声，又不知情的人想开口说话，刚说一个字，就被周围的人怒目而视，乖觉的赶紧闭嘴禁言。 许恒清了清嗓子，朗声出声说道 “我这题很简单，只是一道七岁儿童的算数题，兄台请听题: 有一条宽阔的大河，宽约百丈，河宽只能以舟渡之，河边来了三十六人想到河对岸，在河边只找到一艘单人摇船的空船，这个小船一次只能装下六人，请问最少要几趟，才能让这三十六人全部过河。 其他诸位暂时不要回答，只请这位仁兄先行回答。” 听到这个问题，左朴怒目许恒说道 “许恒你什么意思，你出这孩童问题是不是看不起我。” “非也，许某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只是每个人水平不一样，所以比试也会有一个层次，哪怕我出这孩童问题，若是兄台都答错了，我想后续也不需要再继续了。 所以兄台关于这个孩童的问题，不知你的答案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第245章 赵宏 左朴自信一笑，回答道 “若是来回算一趟的话，六趟就行了。” “看来这位兄台我还是高看你了，你这个连孩童都不如啊。” 听了许恒这话，左朴有点懵，这说的什么话，自己是错了吗？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有人迷糊，还有算数不好的人伸着手指来回算。 许恒也没卖什么关子，指出左朴的错误的原因。 “兄台你要知道，船只有一条，这船到了对岸可不会自己划回来，肯定需要有人再划回来，所以这一趟最多送5人回来，所以正确答案不是六趟，是七趟，你连七岁孩童的算数都不懂，还跟我比什么。” 左朴听的满脸羞愧，而围观的人中还有马后炮附和说 “哎呀，我就说这么简单的想问题，肯定不是才子会出的嘛，只有傻子才会回答六趟。” “许恒，我来跟你比试，跟我比试。” 本来许恒以为自己把左朴比下去，自己就可以安然退去，谁知这恰恰是跟热油滴进水，周围有傲气的学子也想跟许恒比试一番。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谁也不服谁，许恒这明晃晃最近的热门人物，若是自己跟他比试，赢了名气大增，哪怕输了也不过败给许恒是正常的也不丢人。 许恒一看这事态自己控制不住，就想赶紧脱身离开，不过周围都被围了人，自己这从哪里走啊，这时旁边斜插进一手，拽住许恒的肩膀把他拖出了人群。 许恒看到这人是拉着自己的，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跟着跑就对了，围观的人一看许恒跑了，赶紧在后面跑着追。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茶馆瞬间变的冷冷清清，茶馆掌柜都没反应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念念了一句“茶钱还没付呢”。 许恒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逃亡状态，这后面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追星或者其他，简直跟驱逐一样，好不容易许恒被人小巷子七拐八拐，在一个小巷子停了下来。 最主要也是许恒跑不动了，感觉肺都要炸了，等终于缓过劲来，打算好好谢谢这位拉自己出来的好心人，一抬头发现是之前在得福茶馆碰到的异族大汉。 许恒虽然惊讶，不过还是抱拳感谢了人家帮助。 “是你，多谢大哥出手相助。” 那人看许恒发现是自己这个异族人帮了他后，一点都没异样的看自己，而是真诚感谢，有点好笑的说 “难得啊，你这个书生，竟然会感谢我” “额，你帮了我我感谢你是应该的，人与人的相处其实不应该带太多偏见，在下并州许恒，不知这位兄台高姓。” 这异族大汉听了这话，很是欣赏许恒的态度，也不枉费自己顺手拉他出来。 “哈哈，你叫我赵宏就行。” “赵？” 这个姓一听就是大周朝的姓氏，跟他这明显异族的相貌不相符啊。 “哈哈，这赵姓是我母亲的姓氏，在中原说母亲的姓氏别人都能听懂。” 许恒一听这人解释点了点头，这人还挺真诚的，不过转头这人就要求起来。 “我帮了你一把，你怎么也该感谢感谢我吧。” “赵兄说的是，不知赵兄要怎么感谢” “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就请我吃顿饭吧。” “这个简单前面有一个饭馆，名字很有趣叫做“还会来”，他家吃食挺不错，赵兄觉得去那里如何。” 赵宏一听这话，就跟着许恒去了前面的饭馆，这个饭馆许恒是出门觅食时碰到的，第一次看着名字很有趣，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去，吃饭后许恒觉得他这名字取的不错，还会来，一般人还真还会再来一次。 倒不是这个饭馆多好美味，而是味道过的去，价格也合适，主打一个性价比，许恒想着去那里请了比较合适，就带着赵宏去了。 吃饭期间许恒看赵宏一个劲的吃肉，对于蔬菜类很少动筷，猜测这应该是赵宏游牧部落的习惯。 “赵兄，你这蔬菜也该多吃一些，饮食不能只为了饱餐，还应该荤素搭配这对身体也好，虽然大口吃肉虽然好，不过凡事也该适量。” 赵宏听了后，反而跟许恒谈论起来，惊奇的发现许恒对于草原游牧的习惯很是了解。 “没看出来，许公子对于草原很了解” “这个自然，我之前曾听过一句敕勒歌，对于其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句诗歌很是喜欢，对于这种一望无垠辽阔的草原很是欣赏。” “哈哈，对，草原很辽阔，人一看这景象心情都开阔了，就冲你对草原的喜爱，我敬你一杯。” 赵宏跟许恒吃这一顿饭，对于许恒很是惊奇，这大周朝的读书人普遍自大，对于周围都是以鄙夷的目光看待，而许恒则对于各个地域都跟好奇，跟自己聊了很多外域的风土人情，看的出来许恒对于周围的世界很是向往。 等吃完饭，两人一块出门后，没走两步路，上次叫走大汉的同伴也过来，看到赵宏跟许恒在一起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走过来，对着赵宏说了一句话，这话一听就是他们自己的语言，因为许恒完全听不懂，跟鸟语差不多。 赵宏听后，就对许恒抱歉的说了一句。 “许兄弟，我这有事急着先走了，我们下次有缘再会。” 许恒表示理解后，赵宏带着来人大步离开，赵宏这人不错，不过立场原因，许恒恐怕跟他深交不了。 虽然吃饭期间许恒跟赵宏没有过多说相互的家世，许恒也能察觉出赵宏来历不简单，根本不是什么经商之人，也不知他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许恒思考时，突然找了自己大半天的刘述在街上碰到了许恒，高兴的跑过来 “许公子，你在这呢，刚才你突然从茶馆走了，我找你大半天了。” “刘先生，我还没说你呢，你之前在茶馆揭我的老底，差点害了我。” 许恒一见刘述，就指责起来，这把刘述吓坏了，自己怎么害许恒了，自己本来想讨好许恒的，这把人得罪了可咋办。 “你以后在外面面前不要叫我的名字，也不要随意说我的过往，之前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若是其他人都这么找我比试，我还怎么备考春闱。” 第246章 更悲惨的命 许恒警告刘述后，看达到效果了就变脸说道 “你记住就行，这次我就不责怪你了，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嘛。” 刘述一看许恒不责怪自己，赶紧点头保证，至于想请求许恒给自己讲讲逍遥王失画的内幕都没心思了。 “刘先生，你在京城这快一年了，不知认识的人可多，可有认识常年行商的人，最好是经常往来外族的。” 刘述不知许恒这怎么跳到这个问题上来，不过还是老实回答。 “这个我因为经常需要搜寻故事，行商常年在外行走，奇闻异事见的最多，我也经常会找一些行商联系，不知许公子你这有什么事想问。” “哦，你去找一个会胡语的商人，然后问问他:ㄅㄜㄆㄜㄇㄜㄅㄜㄆㄜㄇ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恒复述了刚才赵宏下属来找赵宏的话，不过许恒说完，就看到刘述一脸迷茫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什么鸟语。 许恒也知道不懂胡语的人听到这话，完全没有逻辑根本是记不住，自己也只是像听唱歌一样记下了那个语句，这让刘述复述去问有点强人所难。 许恒在路边找了一个书斋，借用了一下笔墨纸砚，按照文字写下那句话的音调，类似爱老虎油的方式。 哪怕刘述不记得，按照这句话念出来，也有个七八分像，许恒就让他按照这个方式去问这句话。 赵宏虽然为人豪爽，虽然刚刚帮了自己一下，许恒还是有点怀疑，因为赵宏对于大周朝的人有很强的敌意。 尤其他在京城徘徊很久，一点没有行商之人的习性，首先商人的时间很宝贵，一寸光阴一寸金，因为商人只要睁开眼睛不挣钱的话，成本就在亏钱，而赵宏却没这个特征反而很悠闲，所以许恒就想去查查他的底细。 交代好刘述事情后，许恒继续往家走，在一个岔路口迎面碰到一个世家小姐，这个时代衣着是有明显的等级区别的，女性同样如此，这个小姐一看穿着就锦绣华丽，加上旁边的仆人衣着也不差，周围的人都能看出这个女子身份不凡纷纷避让。 许恒同样退让到一边，谁知刚错身而过，这个小姐也许走的太看重前方，没注意到脚下有一块石板松动，直接脚下一崴摔了下去。 这女子本来穿着招摇，许多人都在偷偷注意，这女子当中摔跤出丑，更是引人注目，甚至还有几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世家小姐的丫鬟一看主子出了事，吓的脸色惨白，赶紧上前扶起，也许当众出丑心里难堪，直接甩开了丫鬟的手，恶狠狠的看了丫鬟一眼，吓的丫鬟一个机灵伸手也不敢伸了。 其他仆人也上前驱散围观的众人，许恒在旁边也被推了一把，其他人觉得这女子行事在霸道了，自己走路没注意摔跤了，还去撵走别人，不过看这女子的仆从精壮健硕，普通百姓也不敢惹事只能走开。 等这世家女子走后，才有人气愤的说 “啥玩意，自己没长眼睛，摔了一个狗吃屎，还去怨别人。” “哎呀，你就少说一句话，刚才那个小姐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可是左丞相家的小姐，这当今二皇子可是她的表哥，你这多嘴惹得起吗？” 旁边赶紧有人拉住他劝阻的说道，那人一听这身份惹不起赶紧噤声，旁边其他人也得知这女子身份，暗想怪不得这么霸道，这身份确实是老百姓惹不起的。 这左丞相许恒想了想，这不是那个钱多多大女儿进府做妾的地方嘛，当初杨旗还想攀上他这条高枝呢。 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左丞相家的家教也是这样，许恒本来没多在意，想着能躲着还是躲一些。 隔天出外觅食时，路过一个小巷子，发现角落里有两个小丫鬟聚在一块说话，一看这丫鬟的穿着跟昨天跟着一样，应该也是左丞相府的丫鬟。 许恒就假装路过在一个盲区的角落里听两个丫鬟聊天。 “你知道嘛，小雀今早死了。” “啊，怎么回事，她不是上个月才被调去照顾三小姐嘛。” “哎，她就是因为照顾三小姐才出的事，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了。 昨天小雀陪着三小姐上街，没扶好小姐，让小姐当街摔倒，小姐心里恼怒小雀，回去后就找了一个理由让管家打了小雀二十板子。 你也知道这板子一般人谁能受的住，尤其小雀昨天还来着葵水呢，这一晚上就没挨过，今早就过去了，我听看门婆媳说，一早就被裹了一个破草席，丢乱坟岗去了。” “啊，这么严重，我知道三小姐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这小雀没课，是不是府里又要给三小姐找新的丫鬟伺候了。” “是啊，这丞相府里谁不知道三小姐最难伺候，可是三小姐也是最不能惹的，这个咱俩最近都找由头避开一些，别倒霉的被挑选去了。” 许恒在角落里听到这个，暗想这个时代人命真不值钱，尤其是奴仆的命，虽然朝廷明面上禁止私刑，可是大门大户惩罚下人也是常事，若不小心打死了，也没人去说理去。 早年许恒虽然悲叹自己这穿越命不好，不过还是庆幸自己好歹还是平民出身，还有各种的方式博出路，这若投胎成奴仆，这身家性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奔头。 第247章 踩踏事件 这马上要过年了，许恒独身在京城只是简单备了一些年货，这个时代城市不会有什么空城时候，反而热闹的很，尤其恰逢科举，大部分举子都已经赶到京城。 这次恩科放宽标准，参加此次恩科的人创了历年之最，有多达五千人参考，过年时京城中人头攒动，当然物以稀为贵，这相关读书的物品价格也增长一倍。 许恒在街上时不时碰到有机灵的人上来搭讪，说自己这有历年科考的真题甚至还有状元卷，许恒对于这个一般都是选择无视，这个一听都是来坑钱。 科考的真题许恒去年在彭州府学都看过，哪怕去年的真题，在许恒来京后，齐辉都跟许恒讲过，至于状元卷，一般都是封存起来，谁也看不了。 这状元本人对于自己的答卷也只能凭着印象来回想，而且读书人清高，每届状元谁会这么无聊拿出来卖，这不是污染自己的名节嘛。 这种所谓的真题不过是有京城的人欺骗外地举子人生地不熟，骗去钱财罢了，哪怕许恒不上当，总有人傻钱多的人争着送钱，你这还不能阻止，否则会被人当做阻碍人家前程的刽子手。 这是许恒第一次独自过年，之前哪怕外出求学，过年期间也会回家团聚，这次才是自己一个人过年，许恒还真少见的觉得有点孤独冷清。 大街上却热闹的很，耍猴戏的，舞狮的，卖艺的接连不断，大过年的人不会吝啬，手比平时松很多，看到高兴热闹处时不时有铜板飞舞。 这戏院更是每天好戏不断，而且价格还很优惠，大大丰富了京城人民的文化生活，这都指着过年赚一笔，这过年一个月顶平时半年的收益。 许恒除了偶尔上街凑热闹外，还特地给在京城的同乡官员，比如刘卉奔和范之航这个是礼数，倒跟站队拉关系没太大联系，你这不送礼才会让人奇怪。 年节的最后一天元宵才是最热闹的，过年期间都是走亲访友，这元宵才是放松游玩的时候，京城会特地放开宵禁，商家不管是不是卖灯笼，都会挂出店里的特色灯笼来招揽顾客。 有一些特色灯笼都是年前提早定制出来的，就为了元宵这天大展风采，这时逛灯会的除了全家老少出动，时不时也会有青年男女相聚。 这个时代婚姻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会有给一个青年男女相亲的机会，若是未有姻亲的男女，可以在元宵节这天相会，双方头顶各戴一枝桃花钗，若是双方有意，男方交换桃花钗，然后上门求亲。 当然这个每个人也会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条件太差，也不会参加，许恒对于这个就没兴趣，只是逛街看看灯会，来这里这么多年，许恒都没参加过灯会。 这京城的灯会确实不一般，每家的灯笼除了造型各异外，甚至还有许多店家用走马灯来招揽生意 因为每家卖的东西不一样，这走马灯的内容都不同，比如点心铺子的走马灯是 这个卖点心的店铺走马灯武将骑马图，灯转动时，武将挥舞兵器活灵活现，会吸引很多小孩子围观，加上旁边有甜甜的点心，这个时候家长也会大方的给孩子买点。 胭脂水粉店则是各种美丽窈窕的仕女图，随着灯翩翩起舞吸引顾客，当然除了女子驻足观看外，旁边的路过的男子也会扭头，不知是看聚集的少女还是看精美的走马灯。 这灯会上人实在太多，基本属于人挤人的程度，许恒独身逛了一会就想回去了，不过由于人太多，许恒都被裹挟着往前走。 这情况实在有点危险，若是有人不小心摔倒或者推搡很容易造成踩踏，许恒想着赶紧离开，只是抽不开身，被挤着走到一个窄桥上，许恒只能让自己贴着桥边，保持平衡， 本来以为下了桥就就可以散开，谁知后面一个挂在树上的灯笼突然爆燃掉了下来，身后的人躲闪惊恐往前推挤，桥本来就窄小，这一推挤前方正下桥的人就被人群推的往前走，有人踩空摔倒下来，发出惊恐的大叫，有人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听到这情况很是惊恐，更加拥挤起来。 当正处人流中，人根本抽离不开，许恒就碰到这个情况，暗自感叹这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会塞牙缝，自己怎么会碰到踩踏呢。 有人摔倒起不来，只能无助的哭喊，后面不知情的人还在往前推挤，一时间这座窄桥上吵嚷异常。 许恒吃力的抱紧旁边的栏杆，用尽全身力气跨上了栏杆，旁边也有被挤到的人学着许恒这样爬上桥栏杆。 就在许恒刚爬上栏杆，旁边一个女子哭喊着对着许恒喊救命，许恒顺手用力把这女子也拉上栏杆后，冲后面的人大喊大喊“往后退，有人摔倒了”。 可是桥上实在嘈杂，许恒的声音就跟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声，除了附近的人两三个听到。 “兄台，你这是白费力气，后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许恒看了那人一眼，指了指最下面被挤压逐渐无力的人说道 “若不让后面的人后退，前面摔倒的人会被挤死的，我一个人喊肯定不行，拉着附近的人一块喊，人多力量大，一块喊总有用的。” 那人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赶紧拉着身旁的人朝后大喊，“往后退下桥，往后退下桥” 一开始只有两三个人的声音，慢慢的开始扩大，三个，五个，一片，扩展到整个桥的人都在喊 “往后退下桥，往后退下桥，...” 桥尾还在往桥上挤的人听到这话，赶紧离开桥，慢慢的窄桥从拥挤开始疏松，最后被摔倒挤压在一块的人，也纷纷被拉起。 幸亏这踩踏时间不算太长，有两个倒霉蛋被挤压的昏迷过去，因为疏散的及时，也有一个大夫在场，当场给两人指尖放了血，那两人也悠悠转醒，避免了许恒在考虑要不要给两人做心肺复苏这个纠结问题。 第248章 倒霉的杨姓举子 许恒看这都处理差不多打算回去睡觉，刚转身却被一个女子叫住 “公子，请留步，多谢公子刚才在桥上出手相助。” 许恒一看，这不是前两天那个左丞相的三小姐嘛，看了看她旁边胆怯关心的丫鬟确实换了一个人，许恒心情有点复杂，主要是听到她刁蛮的个性随意要人性命，后悔怎么就救了她。 因为左丞相的势力，许恒也装作不认识，只是随意回道 “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公子这举手之劳，也救了我的性命，应该感谢的，不知公子名讳，到时让我爹爹登门拜谢。” 这人转性了，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许恒不想跟她多纠缠，只留下一句自己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被人追上，这脚步快的跟跑一样。 钟倩看着许恒离去的背影出神，暗想这人真有君子风范啊，这时新来伺候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提醒三小姐 “小姐，咱们赶快回去吧，再晚丞相会责罚的。” 钟倩听到丫鬟的声音，扭头白了丫鬟一眼，暗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刚才差点害自己丢了性命，看回去怎么教训她。 这丫鬟看到钟倩的眼神，吓了一跳暗到自己遭了，当晚丞相府就连夜被发卖了一个犯错丫鬟，听说犯错挺严重，指明卖进了最下等的窑子。 年节过后进入二月马上就是会试，不过在京城过了年节，这二月二也是一个热闹的节日，这天俗称龙抬头，是因为龙角星在这天会从地平线上升起，许恒老家对于二月二这天最多小孩子剃剃头，对应龙抬下头罢了。 京城反而会比较重视，这天要吃跟龙相关的食物，比如面条叫龙须面，一定要做的又细又长才是，饺子称为龙牙，肚子一定要圆鼓鼓的。 除了吃食还有一些别的风俗，比如引龙，用灰烬这类从大门外撒到屋内，传言可引龙出世，百虫慑伏以招福祥。 普通百姓用草木灰就行，当然有讲究的会特地去寺庙里求些香灰来做，许多内心无依靠的举子，为了求一个心安，都去了京城最大的寺庙百彩庙上香求香灰了。 听说这寺庙的香火比大年初一烧头香还要热闹，许恒对于这种人挤人的热闹最是避免，元宵那个热闹差点害自己丢了小命，这个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许恒看了一天的书，下午想活动活动筋骨，刚在街上溜达没两步，在一个巷子口站住，突然左边一个举子抱着坛子冲了过来，直接撞在许恒身上，许恒被撞了一个趔趄不说，这举子手里的坛子也掉了下来摔坏了。 许恒还没什么反应呢，这个举子反而如临大祸一样，惊惧的大叫。 “啊，惨了，我惨了...” “兄台，兄台，你冷静一下，你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就惨了。” “我的香灰，我好不容易求来的香灰撒了。” 许恒听了这话反而放下心来，这个举子刚开始悲惨大叫，许恒还以为是什么特殊东西，不过是香灰罢了，吓死自己了。 “只是香灰罢了，兄台你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啊。” “你懂什么，这哪里是普通的香灰，是我一大早就去寺庙排队求来的。我这次科举就靠它给我纳福消灾了，这给撒了，我这次肯定又要倒霉了，我这命怎么就这么惨啊。” 这人一个劲说自己惨，又有点神神叨叨的，许恒就不太想搭理了，毕竟是这人撞自己身上，不是自己撞的他。 看他这满脸绝望的表情，许恒又有点于心不忍提醒他说 “你也别这么绝望，现在没风，你这香灰只是掉地上了，也没散掉，我在这里给你守着，你赶紧去附近重新找一个新的空坛子来。” 这人一听许恒这话有道理，赶紧收拾情绪，拜托许恒千万别走，自己去去就来，直接就往最近的杂货铺冲了过去，没一息功夫就跑了回来。 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香灰重新装进坛中，等把大部分都重新收拢后，这人情绪才放松，大脑才正常运作，先是给许恒致歉，刚才莽撞不小心撞了许恒，又接着感谢许恒的大度帮忙。 许恒一看这人这不挺正常的嘛，刚才怎么那种神经质的表现，许恒就委婉的问这举子对这香灰怎么这么紧张。 一提到这个，这人就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吐槽自己这一年多的倒霉遭遇。 “这位兄台不瞒你说，我本姓杨单名一个帆字，祖父给我起这名字本来想我人生一帆风顺，我这早年确实也跟这名字一样，不说都是顺遂如意，好在都平安和顺。 我从这童子试开始，一直到乡试不说都拔得头筹，不过也都是榜上有名。 直到前年冬季来了京城参加春闱就不一样了，当时为什么京城流行一本叫做“为人君子”的话本。 这本书描述一个特殊的命格，叫做鸡冠蛇命，说这种命格的人都是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也倒霉，生辰正好是七七又是蛇命，这话本里的命格不就正好是冲着我写的嘛。 因为这个话本，去年许多通常参加科举的举子，对我都是敬而远之，这举子交流我根本参加不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就是去年会试时，分配号房的大人正好姓马，对于姓杨的举子都有偏见，就把我安排在了最破旧的号房里。 去年又正好碰到倒春寒，这别说答卷了，能保命就算不错了，所以去年我就落榜了。 好不容易又碰到重开恩科，可是京城又要求我等外地举子必须重新办理科考资格，这不去年一年我都奔波在来回京城的路上。 你说我去年是不是很倒霉。” 看到杨帆来跟自己求证，许恒赶紧点头同意，他确实挺倒霉的，自己本来写话本是为了整治杨旗，谁知杨帆也会被殃及池鱼。 “那你弄这香灰就是为了龙抬头这天引龙，祈福消灾。” 杨帆点点头表示同意，许恒安慰到 “只是一个故事罢了，杨兄不必多虑，你这霉运去年应该都走完了，今年会转运的。” 杨帆听了许恒这话不管真假，还是多谢许恒的好意，感叹许恒真是一个好人。 第249章 会试 幸亏杨帆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否则许恒会觉得有点尴尬，本来两人只是擦身而过的缘分，谁知两人缘分还有呢，等到会试这天，许恒在排队验身进场时，又碰到了杨帆。 杨帆站在许恒左边，一直双手合十祈求自己好运，本来许恒一直看着前人的后脑勺没注意到他。 这杨帆动作太特殊了，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官差起疑特地指了指杨帆，单独把他叫过去验身。 幸好验完后没有什么发现，才知杨帆是一个压力的举子，也没太刁蛮直接让他进场了，京城的贡院条件可比乡试的考房好多了，也许因为是二月考试，所以盖的结实不少。 尤其去年刚刚用过，翻新收拾比较容易，这次号房整体条件都好上不少，待在幽闭的空间内，许恒这心反倒安静不少，开始沉心答题。 不过二月天气多变，气温时不时降低，这么长时间在号房里，整个人手脚都麻木了，不过号房空间有限，许恒也做不了大的活动。 许恒回想了一下自己记住的运动比较合适，大幅度的肯定不行，许恒这时有点羡慕那些会做瑜伽的，手脚柔韧的可以在小空间内随便举举。 对了，可以做一下八段锦，这个不用幅度太大，只要配合上呼吸，做一套下来浑身都会感觉很热，这还是许恒大学时学的。 幸亏这京城的号房是有门窗的，在里面自己干啥都不会被发现，当然这有门窗不是为了什么个人隐私，而是因为二月的月份，没有这些门窗阻挡，这来参加考试的人就不是来参加科举而是来参加生死挑战活动的。 曾有一年某个府城夏季突发洪水，贡院受损严重又恰逢乡试之年，乡试八月不能如期举行，只能推迟到了十月底，谁知这年严寒提前来劲，考试期间降下大雪，考生又都是身体文弱之人，这场考试冻死了十几个考生。 许恒一开始做第一段双手托天理三焦时，许恒感觉还不大，不过等到做到第三段单举时，许恒就觉得身上，尤其上半身开始热乎起来。 唯一麻烦的就是左右狭小的，许恒一些动作舒展不开，比如摇头摆尾就做不了，不过这个也不影响大局，等许恒把这七拼八凑的八段锦锻炼完，之前的麻木僵冷都没有了。 接下来几天考试，许恒都会按照饭点一样，早中晚都做一套八段锦，一点也没嫌弃浪费时间，等答完最后一场的经史策问。 因为时间还有空余，许恒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试卷无问题后，开始无聊的坐在号房内开始了感慨人生，自己这真是寒窗苦读啊。 等官差收好试卷后，许恒久违的走出号房，有一种解脱的放松，当然除了正常走出去的人，还有一些是被抬出来的，好在都还有一个口气。 许恒回去后本来静等着放榜，谁知刚回去躺下，就被这房子的原主人派了仆人找来，想让许恒另换住处。 “这个许公子，这个时间来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家公子，最近急需住回公舍，只能请许公子另谋高就了。” 许恒听了瞬间无语，这怎么考个试回来自己就没住处了，这个原主人之前对于谁转租了自己的房子无所谓，只当是随意一个参考举子罢了。 谁知会试那几天才听说住自己的房子的是最近很有名气的许恒，这人心里就打鼓了，毕竟自己这转租公舍属于薅朝廷羊毛。 以许恒的才名，这高中概率很大，这人就怕许恒考中后，有人细究他的住处来历，这不就把自己贪小便宜的给公之于众。 只能趁着许恒考完回来，还没放榜赶紧让许恒另谋住处，许恒一听很是无奈，这突然让自己搬家，自己能搬哪里去，齐辉他们都离开京城了。 不过自己一个刚应试的举子也没能力反抗，许恒这就开始了自己在京城的第二次搬家，幸亏自己东西不多，也舍得用钱，雇佣一辆马车就足够了。 不过要搬到何处还真成问题，许恒就去试了试找自己的的原住址看看还能不能住进去，幸好当初齐辉交的钱够，当初让许恒离开时，也没说退租啥的。 那家人惧怕齐辉，在租期内没敢再租其他人，许恒这才避免了流落街头的困境，因为会试已经考完，也没人来找许恒挑衅提升名气之事。 许恒住回原住址后也清静很多，因为会试和搬家，许恒实在太累了，等着放榜这几天许恒就颓废了一下，每天睡到午时才会起床觅食。 会试放榜没有官差来送报，只能举子一个一个去看是否有自己的名字，毕竟这会试上榜的人比较多几百人，这官差送一天喜报都不一定能送完，不过会试上榜可比乡试重要多了，这彻底说明你考中功名，百分之百踏进官场。 许恒照例不敢在第一波时去凑热闹，等人不再拥挤了再去看榜，不过去贡院看榜的路上，许恒就已经提前知道了这次会试的成绩。 因为许多人时不时的都会谈论起来，其中有名气的人，不管考中与否都会提及，尤其许恒之前名气还特别大，谁都会谈论一二。 这不路边一个棋摊子处，下棋的人边落子边谈论，其中许恒还引起一些人的纷争。 第250章 会试名次 “哎呀，这次恩科会元罕见的来自直隶省的彭祖荣，这直隶和京城多少年没出状元了，难得啊。 就是之前名气特别大的，被称为什么这次恩科的第一才子许恒都没考过人家，这彭祖荣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看来名气跟实力不一定就相符。” 正在落子的人，一副上帝视角的边点评这会试榜单，边随意的落子，一看状态就是身处上风，不过他的对手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直接唱起反调。 “你这人说的，人家许恒又不是落榜了，不是考了第四嘛，这个名次也很厉害了，而且会元又不是状元，万一许恒殿试表现出色，被皇上赏识钦点成状元呢，这又不是没有的事。” 这个殿前三甲一般都从排名的前十内里面评选，会元没成状元也是会发生的事，毕竟成为状元除了才干眼缘也很重要啊。 听说这彭祖荣年龄都快三十了，远不如还未及冠的许恒年轻，尤其许恒名气也不低，会试名次也没差几名，这个搏一搏还是有可能的。 最主要对方看中的人自己一定要反驳，对方不喜欢的人自己一定要支持。 两个人本来下棋都有对峙，对于别人跟自己唱反调更不能容忍，两人就为了许恒的名次争执起来。 “这状元怎么可能就是许恒呢，这前十之人，人人都有可能，会元的几率最高，人家可是会试第一，皇上肯定先认识这彭祖荣，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这许恒是你家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你这才是不可理喻，我说的是事实啊，许恒这考中前列，说明确实有才学，而且许恒的能力也不差啊，还没为官就可以破获大案，这为官了肯定更会为百姓办事公正，皇上是惜才的，这看中许恒也有可能。” 就这样两人因为谁会是状元之争起来，对于自己下棋的结果是一点都不关注了，甚至相互摔起棋子。 许恒全程围观有人为了自己的名次而跟人争执，这是自己已经有路人粉了，不过这人恐怕也不是真为了许恒什么，只是为了自己的观点而跟人争论罢了。 一开始听到自己没考中会元只考了第四，许恒内心还失落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许恒又开始嘲笑起自己。 这天下多年寒窗苦读之人不胜枚举，不说十年，二三十年的也大有人在，自己凭什么就认为自己可以超越他人，轻松考的第一。 许恒啊许恒，别人吹捧你的话，你还真放心上了，许恒内心自嘲一下，内心立马就释怀了，可以考了第四也是自己的本事，不用强求过多。 等许恒重新调整好心态后，顿时觉得天都宽阔不少，脚步轻松的继续朝贡院走去，虽然皇榜已经贴出去好久了，面前的人头一点都没有减少。 这人除了看自己有没有上榜外，还时不时对这会试的名单上的名次评头论足，做足了试后诸葛亮的派头。 许恒看这架势只能自己挤着去看榜了，考了这么多年，挤着看榜单还是头一次，幸好许恒还瘦一些，左扭右挤的总算钻了进去，等终于挤到第一排时，原本整洁的衣服，都已经变的跟咸菜干一样皱巴巴的。 许恒拍拍衣服，好整以暇的看向榜单，发现自己的名次确实是第四名，许恒视线又看了看榜单末尾，最后的排位有五百八十人啊。 这录取人数可比去年会试贡生二百八十人多了一倍还要多，看来朝廷最近确实是急需人才，许恒扫了扫榜单，还碰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那个左朴也榜上有名，排在三四名，看来当初敢找自己挑衅，这人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等扫到末尾位置，看到了杨帆的名字，这人这次看来真转运了，这次也榜上有名，在杨帆的名字下面，许恒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许恒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了，这次恩科还有一个跟自己同名同乡的许恒，那就是许炜，自己别把两人的名次搞错了，也弄了一个乌龙出来，赶紧又去排头看自己，等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面写着，许恒，并州常山县人士时，才肯定自己是考的第四不是什么五百多名。 这个榜单除了列出考中贡生的名次，旁边还有一个布告，让三月初去礼部集合，进行三月中旬殿试时，需要的面圣礼仪培训。 殿试不会再进行淘汰，只是皇上亲自主持选拔，重新排名，这样出任的官员，尤其三甲可以标榜天子门生以彰显皇恩。 这时候就会面圣，这面圣的礼仪就的重新教导，以免出现什么殿前失仪的错事，许恒他们直接从府学出来的，这方面肯定会有学习。 不过一些野路子的举子，比如多年应试，离开府学很久的人，对于这方面肯定会有生疏，这朝廷考虑还挺周到提前进行教学。 等所有都看过后，许恒这心就放下了，又从人群挤着出去，这出去可比进来容易，别人一看他出去，纷纷让路，接着就立马填补空隙，争取自己再离榜单进一步。 成为贡生后，只要不出大错就没有落榜一事了，许恒难得心情放松，不着急回去想今天好好转转京城。 来了京城后，一直都在住处附近生活，其他地方都没怎么涉足，许恒这天没注意，先是走到一条巷子，发现这街道竟然罕见的比较安静，往两旁扭头一看，发现门头很是艳丽，一看店名红袖阁，好家伙这是自己跑到风月场所了。 这真不愧做夜生活生意的，其他街道都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这里现在都是清净很多，把夜生活的习性表现了一个彻底。 第251章 阿朗 许恒脚步一转，就往另一条街走去，刚跨过两条街人气就不一样了，不过这条街也有点怪异，许恒定眼一看，看到这里人的聚集情况不太一样，时不时有手脚捆绑的人坐在路边，被捆绑的这些人眼里都灰暗无光带着绝望。 许恒注意到一些人头上带着草标，才意识到这是到了买卖奴仆的地方，许恒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口买卖属于常事，只是一直规避。 有点尊严的谁愿意卖身为奴，都是走投无路才会做这个选择，男为奴，女为婢，一辈子的命运都看主家的安排。 许恒很少去关注这方面，共情看这些悲惨的事物，很容易形成精神内耗，许恒平时就无视。 这个地方卖身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走投无路的良籍，想着卖身为奴混口活下去的，另一种则是主家因为一些变化，变卖奴仆，就跟买卖牲口的一样。 当然也有良心的人，在遣散奴仆时会发放卖身契，让他们归良民，不过大部分还是把奴仆看做财物，这财物怎么最大价值肯定怎么做，直接交给人牙子变卖，不再管奴仆的生死。 许恒一看自己走到这地方。就想转身离开，刚要离开发现街角一个角落里，一个壮汉不停用鞭子在抽打一个瘦弱的少年，那鞭子挥动噼啪的声音加上鞭鞭到肉，听着的人都仿佛感觉到皮开肉绽的疼。 许恒看着那蜷缩在角落的人，有点于心不忍，直接阻拦道 “你再打他，他就要没命了”。 这个壮汉一听有人阻止，看了许恒的装扮说道 “你谁啊，用你来多管闲事。” “不管我是谁，至少我知道你这当街私刑可是犯法，哪怕他是一个奴仆，若你打死他，你也要承受刑罚，你说我若现在找来官差，谁惹的事大。” 那个壮汉看了奄奄一息的少年，无所谓的说道 “他不过是一个变卖的奴仆，尤其他还是一个异族，官差也不会多问的。”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至少是一个人，你这样欺负一个孩子，也不羞愧嘛。” “哼，你这烂好心的，你可知他为啥要被卖嘛，这个异族是伤了他的主人才被发卖的，我收了他，他还总想跑，要不是他想逃走，我至于这么打他嘛，把他打坏了，还卖不出好价钱，若你真想做好事就买走他，我也不耐多贵，现在五两银子就够了。” 许恒仔细去观察那少年，少年听到这人这么说自己愤恨瞪了那人牙子一眼，又看了许恒一眼漠视的转开视线，一看就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许恒没搭理那人牙子的话，而是蹲在那少年面前，郑重的问 “你想不想跟我走，若跟我走，我也许可以帮你，不过若跟我走你得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跑。” 许恒虽然有心帮人，不过也不想救了一个白眼狼，少年听了许恒的话，念念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这...这之前那人说是我的主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乱摸我，我受不了才打他的，我之所以想走，是因为我想回家，想回去找阿爸阿妈。” 这少年的话也让许恒了解了这个少年现在的处境，朝廷是严厉打击买卖良民的行为，不过这买卖人口的利润巨大，太平年间良民卖身为奴比较少。 这就有人把目光转向了偏远地区，尤其是西南的异族，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人贩子趁着西南战争混乱给拐卖了，对于异族来说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尤其听了这孩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许恒也能猜到这个孩子应该是碰到喜好娈童的变态，许恒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以救你出来，也可以帮你回家，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等你长大后，自己有能力独自回家我就让你回家。” 许恒的话，就像给这个少年眼里点了一束光，抬头充满希冀的问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我说到做到，不过你也得做到乖乖听话，不能再逃跑的事。” 得到许恒的承诺后，这个少年不停点头表示知道了，许恒还特地问了他的名字，他只知道父母一直叫自己阿朗，至于姓氏，跟周朝这边的姓名规则之类的完全没概念。 许恒跟阿朗沟通后，就找旁边凶巴巴的人牙子打算买下阿朗，虽然要买下不过许恒还是跟人牙子讨价还价。 毕竟阿朗受伤了，这误工费和医药费自己这边得讨回来，本来人牙子对于许恒的行为无语了，这么便宜的奴仆，还讨价还价，要知道京城正常的奴仆，都可以卖到十两银子。 本来这人牙子想着爱买不买，不过看着阿朗的脸色，只要这个孩子要跟定许恒了，自己不卖给许恒，谁知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最后以四两的低价转手给了许恒，就这样许恒在这个时代收下了第一个仆人。 许恒先是带着阿朗找了一个医馆看病，幸好鞭子只是皮外伤，不沾水休养几天就好了，因为许恒这小屋子没多余的房间给阿朗住。 两人只能挤一间房，另一个人就需要睡凳子拼成的床，阿朗是一个孩子，身上又有伤，凳子铺的床又硬，许恒还不至于无情到这种程度，只能让他睡床上，自己睡凳子床。 这凳子床又硬，又窄，睡的真不舒服，许恒感叹自己这哪里是买回来一个奴仆，简直买回来一个祖宗。 好在阿朗还是一个好孩子，知道许恒对自己好，很是听话，早早开始帮许恒干活。 比如起床比许恒先起，早早打好洗漱的水这类杂事，这一起床都有人收拾好许恒感慨，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确实过的舒坦。 第252章 同年 许恒等阿朗精神好多了，就问他当初的情况，毕竟昨天当着人贩子什么也不好说清楚。 阿朗说他家的村寨特别大，他们的首领叫做土司，之前因为西南周朝和越族发生争斗，他们的寨子时不时有周朝的官员和越族来，让他们加入一边。土司为了不想掺和进去，其实都已经搬上深山生活。 阿朗有一天自己贪玩，跑出了寨子就被人给逮住，辗转给买到了京城，从阿朗的记忆里，自己好像已经离家有一年多了，至于阿朗说官话这么好，也是这一年多时间才学起来的。 许恒又详细询问了一些阿朗家乡的习俗和情况，许恒买下阿朗，一方面看他确实可怜，自己这又要为官，身边确实需要人伺候，才会买下阿朗，另一方面则是阿朗的身份，他是西南的异族，肯定对当地有了解，尤其是土着人的心里，通过阿朗可以对西南有更深入的了解。 “你们那里之前是属于谁来管，跟朝廷还有越狱的关系怎么样，这个你清楚嘛。” 阿朗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毕竟之前才十二，每天不是帮着带弟弟妹妹，就是下地干活，对于外部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之前曾偷听过父母谈论这个问题。 “嗯，我听我阿爸骂过朝廷还有那个越族，越族经常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若是一块上山采药或者用水，他们都要抢最好的。 朝廷也不好，从没帮我们出头，只有来收税或者要人干活时才会找到我们，这也是为什么那时两边打起来后，我们土司带着我们躲到深山里生活。” 看来阿朗他们的部族属于三不管的地带，其实说来也能理解，边境偏远，每个民族风俗习惯不同，朝廷对于如何治理也属于放养只能放任，这也造成了当地对于朝廷没有认可。 “你还记得你当时被拐后的情况嘛。” “嗯，我记得，我这辈子都记得，我记得被两个人套在一个布袋里，然后就被人扛走，好像还放在一辆车上。 等我被放出来，就被关进一间屋子里，那里有好多跟我差不多大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里面大部分是我们那里的人，多数应该是越族的人，我们部族只有我一个，来中原的路上其实有时也会加一些中原的小孩。 每天都有人专门来教我们说官话，因为会说官话的话，可以卖的价钱高，若是说不好就会挨饿甚至挨打。” 这群人贩子行事周密，而且行事有条理，应该是一个专门做贩卖人口的组织，尤其贩卖异族，朝廷专门追查的可能性很低，这么听来确实利润巨大。 后面阿朗也说了自己干活机灵，挨打比较少，等不到半年就被卖进一户人家，谁知每天干活多不说，那家的老爷经常摸阿朗，之前因为在家，有妻子儿女这人都避讳不敢过分，这次来京城做生意，特地带了阿朗来，前两天那人想脱了阿朗的裤子，阿朗不想忍就用花瓶砸破了那人的头。 阿朗就这样再次被转卖就碰到了许恒，这几天看许恒对自己这么好，感谢山神保佑自己遇到了好人。 朝廷这次录取这么多贡生，肯定想大力气治理西南，西南民族众多不过大部分小而杂难成大气候，不过也因此反而情况复杂。 阿朗跟着许恒过了几天，身上的伤就完全好了，一方面是年轻身体恢复的快，另一方面许恒也给阿朗额外补充了营养，不说别的，每天早晨让他吃一个鸡蛋，这对于阿朗来说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不过之前做奴仆吃的都是麦糠之类的，在家里时，家里鸡下的鸡蛋，阿娘都会收起来，额等着跟人换盐来用。 阿朗身体一好，立马就跟许恒换了位置睡，阿朗知道许恒是主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能不知好歹一直霸占着床。 许恒看这也没再说什么，这凳子床睡的确实不舒服，而且自己过几天都要殿试了，休息是最重要的，这样才能养精蓄锐考出好成绩。 等到三月二十八，就是礼部要求的报到日子，许恒就带着自己的文书赶往礼部报到。 等到进了礼部内，就看到贡生聚集在一起，五百多人聚在一块也是好大一群，幸亏这礼部前院够大，能装的下这么多人，现在这些贡生现在都可以自称天之骄子了，毕竟都是从层层科举筛选淘汰后笑到最后。 许恒来的时间属于不早不晚，早来的人已经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块，不管名次如何，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跟其他人交谈都平和很多。 同年的的关系在官场是很特殊的关系，因为都是已经板上钉钉的官身，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用到的地方，这时每个人对别人都是竞争中带着交好。 不过圈子核心人的能力决定了这聚集圈子的大小，比如会元或者背后家族势力大的人，周围聚集的人都比较多。 许恒刚进前院还在思考自己该站哪里时，就听有人冲自己大叫许兄，许恒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董不拘这个人。 他也考中贡生了吗？自己怎么没印象啊，等董不拘走到自己面前，许恒温和的道贺 “恭喜董兄高中啊，这也不枉你番辛苦赴京赶考。” 董不拘听了许恒这话，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嘿，许兄你在笑话吧我，我写末位之人哪里能跟你这名列前茅相比，你这名次殿试时三鼎甲都有可能，我这次就差一点就要名落孙山了，只是侥幸罢了，我就想殿试不出丑就行，” “哎，不用这么说，你这位置在戏上叫大轴，而且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第253章 礼部培训 虽然殿试会重新排名，不过一般变化不会特别大，末尾不会变状元，通常一甲是从贡生前十名选取，至于逆天改名从末尾冲进去概率太小。 不过殿试不淘汰，只要能考上都是胜利者，董不拘这倒数第一当着也开心，尤其听许恒一点没有鄙视的话语，还是感叹许恒为人真是谦和。 许恒正跟董不拘寒暄，冷不丁的许炜从旁边路过，许炜走的特别慢，还看了许恒一眼。 许恒也一视同仁打招呼道 “恭喜许兄高中，来之前李知府说的是对的，咱俩还真有缘，不光同名，这次真真是同年了。” 许炜也温和的回应，没有再像之前对许恒冷脸，这次拖许恒同名的原因，考前许炜一直跟人不停地在比试，甚至考前一天也没停，这其间许炜对于自身可以明确知道自己的不足，受益不浅。 所以对于跟许恒同名引起的麻烦，许炜也都不太计较了。 不过也有人自然对许恒有意见，那就是左朴，左朴扭着头从许恒他们身边路过，好像许恒是什么污染一样避讳的不看。 许恒因为名气在外，加上这次会试虽然不是会元，但名次不低，想要结交之人依然不少，时不时有人过来跟许恒结识。 人脉在任何是时候也是一种资源，这个时候不过厚着脸皮笑着来认识一下，又不少一块肉，为啥不做呢，通透的人都不会拒绝这个好机遇。 除了许恒这里，会元彭祖荣周围聚集的人也不少，会试之前彭祖荣其实名气不怎么显，知道他的人属于寥寥无几，这次竟然一举夺魁可称的上是黑马。 等大家都寒暄一个七七八八了，礼部官员登场了，先是有人让大家按照会试的名次排开，没一会礼部官员来到前院，一看大人物出来，不用人指示，大家都默契的停止了谈话。 礼部尚书张治和先是开口说了一番类似前世校长勉励新生的讲话，无非是恭喜在场的诸位经过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上岸成功，不过考取功名后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今后更该勉励自身，为国为民效尽全力。 在张尚书讲话的空档，后面一个官员一直在往许恒这边瞧，许恒看到也回视过去，这人看年龄，模样，许恒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同乡，礼部主事刘卉奔。 两人虽然没见过面，许恒在过年时也礼貌的送了节礼过去，许恒选取的是家乡特色的赤蜜枣，以尽乡情，这赤蜜枣不管怎么说能打出名气，刘卉奔当初在皇上面前的举荐也很有关系，许恒家又受益于这赤蜜枣。 于情于理许恒都该拜会一下，不过因为要避嫌，许恒没登门拜访，不过礼物是送到了，刘卉奔对于许恒也不陌生。 当初刘友之让刘卉奔帮忙时就听说过许恒，这几年许恒读书时在家乡也很有名气，老家来信时提到的趣闻中都会夹杂许恒一二传闻，这次许恒在京城会试前的破案和这次的会试成绩，让刘卉奔对于许恒很是好奇。 所以在张尚书讲话时，刘卉奔特意留意了许恒一下，刘卉奔看到许恒在发现自己在看他时，也回以微笑示意。 等张尚书讲话完毕，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刘卉奔来辅助，刘卉奔引领一个身材高瘦，面白无须的男人出来，这人气质这么独特，大家就猜测他是不是就是太监。 等这人一开口，一听这声音尖细，还真是太监，这人是内务府的主事大太监，负责这几天众位贡生的礼仪，话末还特地强调了这礼仪的重要性，若真的出现殿前失仪，惹怒龙颜降罪下来，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这为官的姿态要求可是不低，虽然大家都知道什么是仪态，比如要求“立则磐折，拱则抱鼓，行步中规，折旋中矩”，不过一些常年伏案苦读之人，身体瘦弱这姿态就会打点折扣，时不时带点驼背。 这是因为伏案时，姿势不注重，后背肌肉力量薄弱造成的，若平时就算了，这面圣可不行，必须改正，除了纠正仪态外，最主要的是学习面见皇上需要行的礼仪，尤其大礼的三拜九叩，这是重中之中。 三拜九叩表示把自己向天地祭拜，愿意舍其自身，皇上代表天子，所以面见皇上一定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三拜九叩不是单纯的跪下磕头就行，比如拜是先跪那个腿，手的摆放都有要求，尤其这个时候心神一定要沉静，不可左右飘摇。 这下跪的节奏也要注意，毕竟贡生面见皇上是一起行礼，若不同意，那个时候该叩首，那个时候该起身，也要听让人的主持，否则几百人不统一，这不和河里的浪花一样高低不平嘛。 这公公示范了一遍，就让大家开始练习，每个人身手的灵活是不一样的，尤其一些手脚不协调或者左右不分的人，一块做起来真是杂乱一片。 接下来几天贡生就开始了加强培训，每天不是下跪磕头就是身姿练习，几天下来，别说所有人都直溜不少。 四月初四，距离殿试还剩两天时，这礼仪突击培训才全部完成，礼部又重新强调了礼仪的重要性，让大家面圣那天不要失态，复述了殿试的集合时间，四月初六寅时皇宫的太和门集合。 除了这个还每个人发放了一套工装，贡士袍一件，殿试面圣时穿着用，许恒拿到自己的衣服摸了摸是绸缎的，许恒赞叹朝廷还挺大方，还没入职就发衣服了。 第254章 殿试 不过等回去后，许恒试穿这贡士服才发现这衣服真不合身，这下摆长的都要拖尾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一次是五百多人的衣服，这个衣服肯定是提前裁制好的，量体裁衣肯定来不及。 只能估摸一个平均身材来做，许恒记得当时领衣服时，那发放衣服的人看了许恒一看就从右边的衣服堆里拿了一套给许恒，这贡士服不会就分两个型号吧。 幸好这个时代超胖的人没几个，衣服码数哪怕不合身也能装下自己，省了这衣服穿都穿不进去的烦恼。 穿这衣服去殿试肯定不行，必须修改一下，许恒就带着衣服去了街上，打算去裁缝铺里修改一下，这人有时候不能高估自己的判断，许恒来了后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想的，大家都一样，这裁缝铺大门口都挤不进去。 连走几家都是一样的情况，都想穿的得体一些，现在递进去，什么时候修改好时间不定，许恒要不是自己不熟练针线活，真想自己动手。 最后许恒变通了一下，能修改衣服不一定非要去裁缝铺，这修改只是一个技术不是啥太复杂的工作，只要把多余的下摆或者袖子缝起来就听，针脚均匀密实就行。 普通人家基本都有人精通女红，许恒就在自己住的巷子里打听谁的女红最好。 最后是对门的老太太女红最好，许恒就给了老太太20文钱让她帮着自己修改一下衣服尺寸，这老太太挣这个外快还挺高兴，自己天天在家做女红可没见啥钱，现在还能换点钱。 这老太太先给许恒量了身材，没一炷香的时间衣服就修改好了，许恒试了试还挺合身，还把董不拘也介绍给老太太，董不拘又接着介绍了两三个自己认识的贡士，就这样老太太在四月初五这天挣了几百文钱。 晚上回去许恒还让阿朗去给自己找了一个底部平整的铁壶，里面放上开水，下面垫上一层薄布把这衣服从头到脚熨烫一遍，务必一个褶子都没有。 衣服准备好，许恒开始思考明天殿试还需要准备什么，许恒想到明天是寅时集合，那就得提前起来收拾，这殿试是需要考一天，精力肯定跟不上，自己得想办法提提神。 可惜这里没有某牛啊，当年高考某牛可是每天必备，这不行的话，茶叶应该也可以提神醒脑，不过正常泡茶咖啡因浓度比较低，自己得增强一下浓度，坐一杯浓茶水就行。 殿试前一晚，许恒就找了一个茶壶，一半放茶叶，剩下一半放水，先泡过两遍水，第三遍就不倒了，直接浸泡一晚上。 隔天一早把这茶水加热装进一个竹筒，等到了宫门口再喝不迟，这温水相比较凉水不容易让人利尿，等到了宫门口，水也刚好温热可以喝。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许恒就起床，洗脸整洁后，穿上自己昨天收拾好的贡士袍出发了，等到了宫门口，发现已经有许多人赶过来了，说是寅时集合，大部分还是会赶早不赶晚。 当然也会有一两个心大之人，紧赶慢赶才赶到，等到寅时宫门打开，有人出来点名，按照会试的成绩排队，等所有人都到齐，领头的太监又跟大家强调了所有的流程和规矩，特意强调不要随便抬头去看龙颜。 从宫门口走到大殿都花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了大殿，许恒众人开始被人带着分配到指定的位置上等候 大殿内位置肯定不够，大部分人都被分配在大殿外，许恒因为位置好在第二排右手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龙椅，许恒看到龙椅的第一反应，这坐起来绝对没有沙发舒服。 殿试准备的都是一个个小矮桌和小凳子，上面整齐摆放好了笔墨纸砚等一应答题工具，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皇上正主的登场。 这众位贡士等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皇上才慢悠悠登场，哪怕枯燥乏味，没有一个人敢出现疲惫，都站的倍直溜，精神抖擞，上半身不动，这腿脚还是会时不时放松一下。 等许恒感觉自己站的腿都要酸时，终于听到上方有人大喊 “皇上驾到” 一听这话，所有人齐刷刷下跪，都是低头恭敬的样子，等皇上上台坐定后，一声起，大家又赶紧站起来。 等全部齐刷刷站定后，喊话的太监再次高喊 “众恩科贡生拜见皇上，跪” 现在就是开始三拜九叩大礼，别说七天的集训还是很有成效的，这个仪式每个人做的动作都可以成为标准模板。 最后一声起，是皇上亲自说的，许恒他们因为在殿内前列会听的清楚不少，后排尤其殿外的人都是太监传话才知道要起的。 “众位学子都是本朝的人才，将来也会为朕，为朝廷效力，让国家昌盛，百姓长治久安。” 建昭帝的声音不说多好听，不过气势却不低，这就是上位久了，权利和眼界熏染的人的气势自然拔高。 许恒听着建昭帝的声音感叹起来，这上面可是这个时代的最高统治者，许恒距离他不过十丈远，见到皇上许恒感慨，自己可是整整努力了十年啊。 建昭帝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这郑重讲话呢，下面的贡生中，还有人会跑神，等勉励话说完后，建昭帝接下来的话就有深意了。 “自本朝建立之始，朝廷对于边境蛮夷之民，一直采取亲柔政策，可是收效甚微，甚至有反叛之心，诸位今日殿试题目，就是答述可使西南边境长治久安的良策。” 这就开始答题了，这题是口述题啊，有跑神的人甚至位置不是太好的人有点慌神了，这没怎么听清题目啊。 这皇上出题，总不能让皇上再口述一遍吧，幸好幸好，朝廷可没想着为难贡生，皇上口述完之后，旁边一直有编修在记录皇上的话，这题目立马被誊抄在纸上，放在一块匾额上巡回展示，让没听清的贡生可以再次看到题目。 第255章 度日如年的时刻 许恒一听这问题，果然这次殿试跟西南有关，不过皇上你这题目也太简单了吧，连人押题猜中的兴奋度都没有。 等所有都了解题目后，都开始沉心答题，不过一开始就开始奋笔疾书的人不多，首先得思考答题内容，还有措辞，许恒同样是如此。 皇上恐怕也是这次战事劳民伤财，想要改变之前的政策，过刚过柔都不适宜，需要取得平衡，殿试出这个问题肯定也没想着这些官场新人能出多么惊艳绝伦的想法，只是考究为官的思维。 一个地区要稳定，社会环境要先进，许恒先是罗列了几个大的方向，军事，经济，民生方面，再一一往里面添加详细内容。 许恒大纲刚刚写出来，正要详细填写时，突然看到右下角的位置出现一双龙纹暗地的皂靴，许恒笔尖顿了一下，继续开始按照思路开始填写内容。 比如军事方面，有效的军事震慑是必须的，不过长期驻扎，军费开支巨大，那符合地区情况的军屯制度就必不可少，这样且耕且守，敌来拒之，去则追之。 不过屯垦戍边这屯耕也得做出经济，这样才能支撑军费开支，西南的话山地多，平地少，种粮食一方面，也可以发展特色的中草药种植，许恒罗列了一些需求量大，易于种植的草药。 等许恒写完这个军事内容，眼角一撇，这个大神还在自己旁边站着，许恒心里暗暗叫苦，这主考官站在旁边看自己答题，亚历山大啊。 等许恒写到对于边民的处理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忠于朝廷的，可以适当的政策支持，有异心的则加重惩处。 不过要想彻底解决边境忧患，加速同化才是上上之选，扩大共识，减少差异，同化教育必不可少。 建昭帝再仔细看了看许恒每一条内容，又看了看许恒本人，开始挪步看其他人答题，建昭帝一走，周围的众人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很多。 尤其是彭祖荣一想到皇上就在自己身后，以为皇上正在看自己答题，这额头的汗都快赶上酷暑盛夏了，字也写的哆哆嗦嗦，大失自己往日的水准。 建昭帝之前就听逍遥王提到许恒，而且赞赏有加，所以在巡场时，特地路过许恒旁边，特意驻足查看许恒的答题。 没想到一看就停不下来，这许恒的思路清楚，要不是建昭帝知道许恒家是中原人士，还以为许恒就出生在西南，一看对西南就有过深入的了解。 殿试虽说是答一天，其实也不用特别长的时间，算下来不过两个时辰，这期间要求出恭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大家又开始了忍者大师。 其实殿试允许人出恭，只要举手示意，会有专人陪护，不过这个期间走动还是不妥，大家还是能忍就忍。 许恒草稿写完后，修改一番，开始誊抄，这正式内容就不再是很死板的条述，一开始先夸一下皇上，皇上宅心仁厚，立纲陈纪，欲教化四方，可是蛮夷实在不听话，辜负了皇上的期许，造成西南战事频发。 接着作答自己想到的政策，等全部答完文章末尾还要写出自己的谦辞:臣愚见浅陋，伏惟陛下览焉，臣谨对。 许恒检查了一下文章没啥问题，接下来就可以等交卷了，抬头看了旁边沙漏的时间，估摸还有两刻就可以结束。 本来接下来的时间只要静静等待时间过去就行，等时间就剩下一刻钟时，许恒觉得自己尿意来袭，不过一看就这点时间了，还是忍忍吧。 尿意这东西是你越想忍越明显的事，许恒现在脑海里已经没有什么完美答题，皇上赏识的憧憬想法，只有时间快点走啊，自己想冲出去上茅房啊，这个时间真是度日如年。 许恒转移注意力的想自己已经一上午没吃东西了，等回去了该吃什么，去十八楼吃特色烤鸭，若这鸭子烤的不是金光酥脆，自己要不要指点一下，鸭皮烤制前可以刷一层蜂蜜水。 等沙漏里的沙全部漏完，有人敲鼓示意，旁边的太监开始挨个收卷，这个时候建昭帝早已经离场了，殿试虽然名义上是皇上主考，不过也不会这么全程在，等快结束时，皇上已经提前走了。 回去是原路返回，而且排队顺序跟之前一样按照会试名次，许恒排在第四位，不过没走多长时间，许恒微弯着腰，夹着腿，深吸一口气的跑到领路的公公右后方问道 “这位公公，麻烦问一下，这我们出恭最快的位置在哪里？” “出宫，这不就是在出宫的路上吗？” 这位公公一听许恒的问题有点迷糊，这位贡生答题答傻了吧，这殿试后不是立马送出宫嘛，难道还领着他们在里面转悠啊。 许恒知道自己说话，让这位公公产生了歧义，只有赶紧再说一遍。 “那个我想说的是茅厕在哪里，我可以去哪里上茅厕。” “哦，这个啊，你现在要出恭的话，得等出宫门后，右转角一个巷子里有一间茅房，那里是宫门口值守的侍卫经常去的。” 接下来的路程，许恒也不回原位，就在这领路太监的后面跟着，这太监也是知道人有三急，许恒又在后面紧催，这脚步不知不觉就加快了。 这前面一快，后面跟着的人就麻烦了，因为节奏不同很容易掉队拖长，只能小跑步跟着，感慨这皇宫守卫真是森严，自己等人考完殿试就催着自己离开。 等一出宫门口，领路的太监贴心的指了指拐角的巷子，本来打算说:茅房在那里，可是话都还没说完，许恒就窜了出去。 等许恒松着气放水时，后面也是呼啦啦进来一群人，看来跟许恒一样的人还有许多。 第256章 判卷的争执 许恒从茅房出来后发现门口排起了长队，看来大家都一样，这么看来自己第一个冲过来还是比较明智的。 许恒刚回到宫门口，就看到阿朗在挥手大喊 “公子，公子，我在这呢。” 原来阿朗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许恒，早起阿朗是陪着许恒来的，许恒喝了浓茶水的杯子在进宫前就交给了阿朗保管。 阿朗一看自家公子过来，赶紧献宝一样，把自己重新冲泡好的浓茶水递给许恒，邀功的说道 “公子，快喝水吧，这是我在旁边的茶馆要的热水泡好的，现在还不太凉。” 许恒看了看里面褐色的茶水，有点无奈，这苦哈哈的浓茶水，要不是自己需要提神，鬼才爱喝呢。 许恒摆手拒绝，阿朗本来一听还有点失落，谁知许恒后面接着说领自己去十八楼下馆子去，刚才那点失落瞬间抛脑后去了。 这殿试完后算是彻底解放了，这想着放松一下的人不在少数，十八楼等许恒他们去时，确实座无虚席。 就在许恒要不要放弃时，角落里有人叫许恒，原来是赵宏也正在这里吃饭，看到许恒进来找位置，就招呼许恒。 “许兄若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跟我拼桌。” “赵公子，拼桌我是不介意，不过我是带着我的家仆一块吃饭，不知你介不介意。” 许恒因为观念意识，只把阿朗当做下属，从没有摆出主人奴仆的做派，所以一直让阿朗跟自己同桌吃饭，不过其他人却不一定能接受，尤其赵宏这人身份不简单啊。 这人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北边胡人部族，因为刘述调查他们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一句胡语。 “少主，草原上面来消息了。” 这应该是赵宏知道许恒不会胡语，所以才能这么自信许恒不会知道，通过这个称呼，许恒猜测赵宏肯定是北部胡人派来京城打探消息的。 虽然许恒猜到了赵宏的身份，不过双方都藏着底牌，也不好直接掀牌，许恒装作不知情的说道。 “哈哈，许兄这为人一看就豁达，竟然让一个异族来当贴身仆从。” 就这样三人拼桌，许恒找店小二点了自己刚刚一直惦记的烤鸭，因为人比较多，许要多等一会，等菜的间隙，赵宏找许恒聊天 “恭喜许兄蟾宫折桂，期待殿试后喜获鼎甲。” 这赵宏不愧敢来京城打探消息的人，这官话说的挺流利啊，成语说的一套一套，许恒也谦虚的说 “这次能进皇榜我已经知足了，至于后面的一切随缘即可。” “好，我就欣赏你这气魄，咱俩来先喝一杯。” 许恒这正跟赵宏推杯换盏时，陆陆续续也有一些贡生来到十八楼其中就有左朴，看到许恒竟然正跟一个胡人相谈甚欢很是鄙夷。 读书人对于周边异族的看法，都认为蛮夷狄戎，许恒一个已经考中功名的读书人竟然这么高兴跟胡人搅和在一块，真是有辱斯文。 又听知道许恒情况的了解到许恒的仆人也是一个异族，竟然不分尊卑的坐一块吃饭，更是鄙夷。 对于自己引起的争议许恒是一概不知，哪怕知道了也秉持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无视掉。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这鸭子端上桌，许恒一看这鸭子就失望了，这鸭子一看就瘦柴，没有那种烤的油汪汪的卖相。 许恒对于这菜失望，阿朗却很高兴，肉啊，自己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吃肉了，阿朗大口吃着鸭子，心里却在感慨自己命真好，竟然碰到许恒这么好的主人，一点不嫌疑自己，还让自己吃好喝好，对于之前的炼狱情况，自己现在就在极乐。 阿朗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好好报答许恒，当牛做马一辈子都没问题。 许恒他们这边解放了，可是皇宫内却一点都不放松，尤其殿试的考官们，从会试开始前就被提前进入内帘，会试结束才回家，现在殿试后继续加班。 所有贡生的试卷都在加班加点的阅览点评，皇上虽然是名义上的主考官，不过五百多份试卷肯定不会让皇上一人判卷，皇上是随机判定一些卷子。 考官还会判出十份优等试卷，让皇上裁定名次，其中三鼎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就从中挑选，这个时候糊名已经去掉，放上去的都是贡生亲自作答的墨卷。 建昭帝仔细阅览了呈上来的试卷，然后放下这些墨卷，朝下面的官员问到 “诸位，你们觉得这十位贡生中，谁堪当这状元。” 下面的考官相互看了看，左相钟平率先回答 “回禀皇上，臣觉得此次会试的会元彭祖荣有状元之才，彭祖荣的文词华丽大气，文风豪迈，在一众贡生中文采出众，臣以为这状元彭祖荣可当的。” 这时右相刘圩却说道 “回皇上，老臣对于左相却不这么认为，要知道恩科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这状元的挑选应该是有治理能力的栋梁，这彭祖荣虽然文采出众，不过这策问内容却毫无心意。 从文章中可以看出，彭祖荣现在的能力不过是纸上逃兵，要说这状元，老臣认为一人最为合适，那就是来自并州的许恒，此子策问答卷一看就是内有实物，对于西南的献策很具有可行性，一看就是胸有丘壑之人，将来一定可以成为朝廷的栋梁。” 刘圩的发言，很让其他人惊讶，也不是当官久了还是年龄大了，这几年在朝堂上右相摸鱼多了起来，对于许多朝会都是打马虎眼过去，严格遵守了沉默是金的原则，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次反而会为这状元人员开口很是难得。 左相一听右相这么说，也不面朝建昭帝说话了，直接冲着右相说道 “刘大人，我承认许恒的策问内容确实出色，可是他的文风太平淡，毫无文采可言，可是这状元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文采出类拔萃。 所以许恒文章在前十之内，他可以选为榜眼都行，但是状元是万万不能，均衡来说，彭祖荣更合适选为状元。” “哼，慌缪，这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你这文采再好，治理百姓不能空靠写文章吧。” 第257章 金殿传胪 两个大佬你来我往的，下面其他人也相互站队，一时除了状元之争外，其他名次都不在谈论范围内。 建昭帝看着两个重臣的争吵，一直默默看着没有发言，看时候差不多了，直接下了定夺。 “行了，两位爱卿不要吵了，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但是许恒的答题更贴近实际，就让许恒做状元，彭祖荣做榜眼吧，至于探花，我记得这前十中，有一个贡生皮肤凝白如玉，就让他做探花吧。” 众人一听建昭帝下了定论，也都不敢再争论，默认了这个名次，就这样许恒被钦点为建昭十五年恩科状元！！ 明天殿试成绩就会出来，因为殿试不淘汰，已经考上功名了，许恒对于名次看的还是比较开的，抱着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想法，明天还需要卯时去宫门口集合，等着巳时进行金殿传胪的仪式。 又是一个大早起床的日子，许恒早早的睡下，谁知寅时许恒住处的房门就被人拍的邦邦响，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许恒惊吓的心跳猛增，许恒摸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真切感受到人真会突然被吓死。 阿朗也被吵醒，看了看许恒，许恒让他看看谁在敲门找自己，阿朗刚问门外是谁，门外的人回道 “请问并州常山的许恒许大人在吗？我们是禁卫军的人，恭喜你高中状元，我俩奉命前来请你提前到皇宫进行金殿传胪的演练。” 嗯？自己高中状元了，许恒一点都没有真实感， 这是自己想考状元太狠了，做的这样的梦，而且这个大周朝喜告状元是大半夜啊，不是光天化日之下，金殿传胪的宣告，别不是有什么欺诈，许恒谨慎的问 “这殿试名次不是要在金殿传胪才公布嘛，我这怎么提前就告知了。” “哦，许状元，这个其他人是，这一甲是需要进行御道跪礼，唱名赐第，还要引领其他进士天街观榜，以及打马游街，这一系列礼仪都需要提前演练。” 听了这话，许恒才知这所有事情都有套路，不是都是突然给你惊喜，都是有准备的，许恒听了这个解释觉得也有道理，就打开了房门，门口确实站着两个身穿禁卫军的官服，这两人催着许恒赶紧穿上之前发放的公服。 穿戴完毕后，许恒就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往皇宫走去，这个时辰天还没亮，路上人烟稀少，许恒看着前面还打着灯笼的两个领路侍卫，在扭头看看寂静的周围，总觉得跟前世电视剧里黑白无常令人上黄泉路的场景很像。 快走到皇宫时，许恒总算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彭祖荣，在来的路上许恒已经打听到彭祖荣是榜眼，相必彭祖荣也知道许恒殿试名次超过自己，不过他心里建设还没到位，看到许恒后，先是失落又强装无事的跟许恒道喜，许恒也客气的回到同喜同喜。 这时又有一个身穿公服的人走来，不过看他整个人瘦瘦高高的，身形跟麻杆有点像，皮肤又特别黑，这人就是获得探花的叶聿庭？ 许恒有点诧异，不是许恒以貌取人，而是传说探花一般选取容貌较好的人担任嘛，怎么这个模样也能当，最后这人一介绍才知这人是二甲第一的进士，也就是传胪。 作为进士代表唱名的传胪，许恒听了他的名次。再一看他这瘦瘦的模样，不知这唱名下来自己的气还足不足，这长期说话尤其大声说话很耗损元气。 最后探花最后才姗姗来迟，许恒一看这探花觉得还挺眼熟，认识肯定不认识，不过同在前十肯定打过照面，尤其这探花一身赛雪肌肤，在太阳下都白的发光。 许恒当初看到他，第一直觉就是可惜这么一身好皮肤给了一个男人，若是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皮肤，美貌度可以直线上升，给了男人反而浪费，不过现在一看还是有点用的，这么凭着这皮肤当了探花了。 等四人到齐后，有礼部下面鸿胪寺的专人带领许恒等人，讲解仪式的具体流程，还有每个人的位置，比如许恒是状元，会被唱名三遍，在第一遍唱名后，就起身走到御道左边，榜眼在右边，探花在左后位置跪下。 这进士传胪则在几人身后站定，唱名，不过后面的人则不用出班。 这古代不愧是礼仪之邦，这小细节礼仪多如牛毛，时辰，位置，一步都不容许出差错，带领许恒他们的鸿胪寺官员，一遍遍考核许恒几人的流程，等再三确认没差错了，这时已经快到巳时进行进店传胪了。 许恒几人赶紧去了宫门口跟其他人集合，等许恒他们到了后，有熟识人，趁着还有空余都过来攀谈。 缺心眼的直接问，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差点就迟到了，比如董不拘就是这样，当然也有聪敏的人，一看这四人是之前会试成绩比较突出的人，集体一块晚到，肯定有其他重要的事，能猜到一二原由。 猜到的人有人羡慕，也有人失落，比如之前会试第三之人，当然一甲三人每个人心情不一样，状元和探花都是一脸轻松随意，这彭祖荣的榜眼就肉眼可见的失落。 巳时一到，大家整齐的排好队伍，排队顺序还是按照会试的顺序，只不过许恒他们四人排在第一列，在专人带领下站在了文武百官的后面等着仪式开始。 许恒他们在大殿台阶下，大殿前的情况都只能看个大概，这台阶上人的模样都看不清。 有一个侍卫鸣鞭三下，别说这人挥鞭的技术挺好，许恒他们隔着这么远都能听清，然后四周的传导官大喊一声跪。 文武百官朝着龙椅上的建昭帝行三拜九叩大礼，礼毕，礼部尚书取出皇榜，放在正中间摆放的皇案上。 鸿胪寺官带着许恒等进士就位后，高声宣布 “建昭十五年四月初十，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第一甲第一名许恒授翰林院修撰 第一甲第二名彭祖荣 第一甲第三名叶聿庭，授翰林院编修 ... ” 听到自己的名字，许恒赶紧跟着传导官来到御道左边下跪，后面依次跪拜。 等到二甲唱名后，传胪的高原站定后，开始传导唱名，后面的人知道依次下跪即可。 第258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等着所有进士唱名结束，继续谢恩大礼，三拜九叩走起，许恒觉得这段时间跪的，自己的膝盖都要起茧子了，等着礼乐奏完后，礼部尚书张志和捧着皇榜出去张贴了。 仪式举办完了，这皇上摆驾回宫后，其他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出宫门观榜，看看这皇榜绝对没问题，这就是表明了都已经被朝廷录用了，这个榜单还会悬挂三天，到时还会被内阁收起来，不知这是要珍藏还是咋的。 其他人该散的散，许恒，彭祖荣等一甲三人就需要胸前戴着大红花，骑马游街。 不过许恒以为自己戴上花后就可以直接上马，谁知宫门附近是不允许二品以下的官员骑马坐轿的，所以必须在距离宫门五里的东华门才能骑马。 所以许恒三人还得跟着人走个五里路走到骑马点才能进行骑马游街，走路过去的空挡，许多人也想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可以都是走路，除了前两排能瞅到，后面的只有跳着脚看，两旁的人墙时不时被挤开。 等走到骑马点许恒被人扶上马车这才好点，因为在高处许多人都能看到也不用再往前挤了，尤其围观的少女，之前不好意思挤人堆都看不到，现在哪怕在后面也能看到。 这时一个大胆的少女高喊“新科状元看这里”，许恒闻声看去，那大喊的少女没想到许恒真会看这里，害羞的赶紧用手帕遮住眼睛。 这一趟游街下来，许恒对于这万众瞩目的状态适应良好，就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许恒需要随时面带微笑左右拱手问好，大半天下来感觉脸已经笑僵了。 许恒还在靠近两边看到阿朗，阿朗知道自己公子考中状元很是高兴，挤在一旁的人堆里，看着许恒高头大马的走来，兴奋的招呼许恒。 “公子，我在这里，公子我在这里”。 等许恒走过，阿朗与有荣焉的介绍自己是新科状元的家童，不过因为许恒看向阿朗时，因为时间仓促只来的及招呼一声，就被马匹带走，周围的人看许恒这反应，以为阿朗在吹牛都没搭理他。 许恒游街时还在街上一些茶馆的二楼窗边竟然看到赵宏，赵宏摇摇一举茶杯，表示祝贺许恒高中，许恒也礼貌的回了一礼。 这次游街许恒可谓大出风头，虽然一甲都在游街，按理最好看的是探花，不过这探花面容也只是清秀，只是皮肤尤其好，至于其他，比如这意气风发的状态肯定状元更好，尤其许恒虽然不是有多么俊美，模样也清秀，气质沉稳，配的上一个鲜衣怒马，这一时间可比探花吸引人多多了。 唯一被忽略的就是榜眼的彭祖荣，主要是彭祖荣容貌，年龄不占优势，都是看看即过，两旁时不时有高喊状元或者探花，来吸引注意力的人，这叫榜眼的可谓寥寥无几。 “三小姐，咱们这跑这来观看状元游街，被老爷知道不好吧。” 新分配给钟倩的婢女很怕被责罚，这三小姐仗着左相的宠爱，时常胡作非为，这下人时常受连累，上次元宵灯会偷跑出来，就让这贴身婢女被发卖。 这短短半年已经换了三个丫鬟了，新来丫鬟很怕也落的不好的下场，就劝三小姐回去，但是自己也害怕钟倩的手段，只能委婉的劝道。 “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我顶着，不过来凑凑热闹罢了，去年我就没看成，这好不容易今年又碰上了怎么能错过。 嗯，这探花长的就那样嘛，也没传说中长的那么好嘛。” 钟倩刚走到路边，刚好看到探花叶聿庭骑马经过，对于这个探花的容貌有点失望，没有书本上说的翩翩如玉的气质。 看了看前面状元和榜眼的背影，赶紧有小跑的追上前去，想看看状元长什么样子，等跑到状元的前方时，一抬头正好看到许恒正在微笑的向四周拱手示意。 钟倩痴痴的看着许恒的模样，有点失了心神，不可思议上次元宵灯会救了自己一命之人，竟然考中状元了。 无声反问，怎么是他呢，怎么会是他。 钟倩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不正常，心跳突然变快，这种感觉让钟倩很是无措，自己活了十六年从没经历过。 等钟倩再走神时，队伍已经走过，钟倩回过神来就打算继续追，可是前方道路比较窄，人又多，钟倩挤不过去很是失望，尤其看到路边时不时有胆大的少女叫喊许恒的行为，让钟倩很是不爽。 “三小姐，前面过不去了，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小丫鬟看着情况却松了一口气，赶紧劝说这祖宗回去，钟倩看了旁边的丫鬟，直接说道 “你去给我找人打听一下新科状元的所有情况，记住是所有情况，最主要是问一问他可有婚配。若有婚配，你也给我调查清楚对方是何许人也。” 啊，让自己去调查别人的情况，自己一个经常不出丞相府的丫鬟怎么去打听，还是打听一个男人的情况，钟倩看到丫鬟为难的表情，板着脸威胁道 “若是打听不到，你也没什么资格待在丞相府了，干脆让管家给你配人出府吧。” 一听这话，小丫鬟只能想办法，无论如何也得打听到状元的情况，因为被三小姐驱离的人，管家一般都是磨锉着来，配人根本都不是什么正常之人。 许恒这次骑马游街，可算大大招惹了一片少女心，引得周围桃花盛开，不过这普通桃花开开就过，谁知也给自己惹了一朵烂桃花。 第259章 光宗耀祖 这京城的主街游完一圈后，许恒返回到上马的地点，把马匹归还，这时没有什么大人物在，许多想攀关系的进士都簇拥上来。 要知道一甲是直接授官进翰林院的，翰林院相当于皇上的秘书处，面圣的机会多的很，万一哪次面圣得了皇上的青眼，扶摇直上不是说说的。 至于其他一些平民出身之人，尤其无硬关系的，都有可能一辈子见不了皇上一面，现在不跟进拉拉同年关系，还等什么时候。 这哪怕二甲传胪的高原，因为唱名嗓子已经又疼又哑，说话都没声的状态也要挤进来跟三人说说话，至于认识的人比如杨帆和董不拘，更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一直围在许恒身边。 当然谈话也不全是说无聊的话题，许恒被众人围着时，特意聊了一个自己科举的小秘诀，这瞬间引起了围观众人的注意，哪怕之前一些清高的人则围了过来。 虽然这些人已经上岸成功，不过这以后不说自己认识的亲戚朋友，就是后代子孙肯定也会走科举的道路，这有状元传授经验这可是金子都不换的。 “这个我科举的小诀窍啊，学识这方面就暂时不提，毕竟这世上聪颖之人无数，只说我一个习惯罢了。 大家肯定都有晚上熬夜苦读时，脑子昏沉，困倦，甚至睡梦无力的状态，这其实是我们的身体气血不足造成的。 大家都知道气主呴之，血主濡之，所以气血不足就会出现精力疲乏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肯定读书背书都不行。 我出身在并州常山县，家里正好是种植赤蜜枣，这赤蜜枣不知你们可有听说过，这枣可谓难得一见的补充气血的补品，当初就因为品质好，被圣上赐名赤蜜枣。 家母当初为了我的身体好，就每日让我用两个特级赤蜜枣泡茶喝，别说经常吃赤蜜枣，就会让身体精力充足，读书考试都很轻松。” 旁人一听这话，再看许恒这骑完一圈马下来还是精神抖擞，对比旁边的彭祖荣跟叶聿庭都状态，都信了两分，琢磨着让家里多买点赤蜜枣。 许恒这么说也是最后能为家里生意出的力了，从今天开始许恒就成为朝廷正式的公务员，所有言行举止都受管控，这监察御史每天都会纠察官员是否有违规的行为，小到衣着言行，大到行为行事。 这若是高管的话恐怕会送一些，自己这官场新人行事还是要谨言慎行，尤其商人之类的行径，自己都不能掺和了，所以就最后利用这状元的身份，给家里的大枣代代言吧。 这本来赤蜜枣已经销售够火爆了，不过大部分都是过年做点心，日常都是女性服用多一些，许恒这么一说，都知道了不光女的要吃大枣，男性也需要多吃大枣，这往后几年尤其是科举的学子日常都会让茶碗中泡红枣。 乃至后世文献记载，周朝中期上流社会中饮用红枣茶之风盛行，尤爱并州出产的红枣，造成并州出产的红枣一直比别地红枣价贵。 并州常山县许家庄 四月中旬，许家庄尤其许老二和樊氏这几天干活一直心不在焉，不是许老二把好好的刚长好的庄稼当杂草锄掉，就是樊氏炒菜过程中不停放盐。 许恒去年冬天赴京赶考后，家里一直都在关注恩科的消息，时不时让许老四打听最新的消息。 前一阵家里已经收到许恒从京城发来的消息，许恒不负众望会试上榜，这只要顺利参加殿试，准准的进士。 在收到这次来信后，家里都开始准备宴席的产品，找了许壮爹定了两头最肥的猪，只等殿试出来后，就杀猪开酒席。 “哎呀，这殿试都过去半个月了，这咋还没信呢，我再去村头瞅瞅看，有没有来送信。” 樊氏扫好院子，看了看门口，就打算去村口再去看看，许老二阻拦起来。 “行了，老婆子，你这一刻钟前不是才去看过嘛，这送信的来了，肯定也会送到家里，你去村口看也没用，你就老实待在家里等着吧。” 樊氏没好气的看着许父，嘲讽道 “你这说的只有我心急一样，那为啥我每次去村头看过后，你都要问我有没有人送信，装的你多沉住气一样。” 陈骞在旁边听的很是无奈，外祖父母两人这两天没少为这事拌嘴，就在两人还在拌嘴时，门外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这马蹄声在许家门口停下，马上的人是一个官差，这人拉住马缰，喊了吁...，利落的翻身下马。 许父和樊氏看着这官差走近，内心有点猜测也有点激动，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反倒那官差先开了口 “恭喜许老太爷，许老夫人，许家老爷这次恩科高中头名状元，县令大人特地让我来给二位报喜来了。” 这许恒考中状元对于常山县令来说也是有巨大的好处，这属于县令管辖下的文教政绩，尤其许恒高中状元以后仕途至少会比这偏远的县令好很多，这多跟许家搞好关系绝对是有利无弊之事，这连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不过这个消息让许父二人惊在当场，半天没什么反应，许父最先回神，磕磕巴巴的问 “那个...你，你再说一遍” 官差也不生气，笑着又恭喜了一遍 “恭喜二老，许恒高中此次恩科状元，我是特地来报喜的。” 樊氏还是难以置信，愣愣的再次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们的。” 旁边的陈骞则大声回答道 “外祖母是真的，舅舅考中状元啦。” 樊氏这次恢复正常，不过这次是眼泪先出来，樊氏只能边擦眼泪边骄傲的说 “我儿出息了，我儿出息了，考中状元了，这真是祖宗保佑啊，我就说我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当初就是祖宗指示的，孩他爹你说我说的对吧。” 许父没有樊氏表现的这么激动，不过眼眶也是泛红，一个劲的点头认同。 许恒考中状元这一个消息，瞬间以光速传遍常山县甚至更远的地方，许家这次真正的改换门庭。 第260章 家乡荣耀 许恒这个状元不光让许家，许家庄感到荣耀，常山县的人都一样觉得面上有光，要知道常山县不说往前几百年，就是本朝建立以来，就没出过状元，这次出了一个状元都是感到与有荣焉。 虽说许恒远在京城回不来，不过许家还是为许恒办了一场三天的流水席，不管贫贱还是关系远近甚至随礼多少，统统都可以来吃席。 许家这流水席舍得下料，饭菜油水足，主食都是瓷实的馒头，这可让周围的邻居都吃了一顿好饭。 这次许家没算啥赔不赔本，主打就是一个分享喜悦，都是大肉大饭伺候。 宴席上，许家的人，除了许恒的父母，许爷爷许奶奶也都不停有人恭敬的过来道喜巴结，纷纷老太爷，老夫人的称呼。 这一句许老太爷让一直平凡生活的许爷爷很不自在，这做平头老百姓做了一辈子，到老了沾了孙子的福，被人称呼了一句许老太爷。 尤其看来的人都穿着绫罗绸缎，一看身份就不平凡，这态度这么谦卑的跟自己攀谈，许爷爷一开始还拘束，后面就放开了，谁来了就夸自己孙子好。 等着流水席办完后，许家最后算账时，发现这宴席竟然没赔本还多赚了钱，普通老百姓那点礼钱肯定是亏的，可是这乡绅土豪甚至连县太爷都送了重礼，这随便一个礼物放出去都价值不菲，这么一算自然收上来的钱比花出去的多不少。 许恒考中状元，不光许家为这事张罗，许家庄也为许恒办了一些事，许家的祠堂是去年新盖的，不用再翻新重盖，不过这装潢得再提升一步，这样才配的上出过状元的祠堂。 村里还商量着在村口盖一个状元牌坊，这牌坊钱不用许家自己掏，这村里每家每户都要出，这倒不是有人逼着办，而是大家都心甘情愿掏钱，都想着能沾沾许恒这福气，让子孙后代也跟许恒一样光耀门楣。 别说这许恒考中状元后，许家庄的经济则再次变好很多，这大枣还没开花挂果呢，就有许多商人跑到常山附近来收购大枣，之前赤蜜枣因为营销的好，价格一直比普通大枣贵不少，不愁销路。 这次许恒考中状元提了赤蜜枣对于科举的好处，这赤蜜枣的行情又走俏很多，许多人还不管今年产量高低，定金都先撂下，甚至还有心急的人派下人驻守在常山就等大枣下来第一时间能够买上枣。 这之前赤蜜枣的经销商这次不光跟着大枣协会喝汤，这大口吃肉都算跟上了，没有代理商的地区，许多人也带着重金前来，祈求能拿到代理权，这常山县今年的税收又增收不少。 许恒对于自己给家乡引来的风波一无所知，现在许恒正在开始自己官场的新生涯。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申请公舍下来，这自从考中状元后，许恒被许多人纠缠，许恒现在的住处根本保护不了什么隐私，门外就是街道，这一拍门一说话都能听到。 好在朝廷早有安排，申请公舍下来的很快，许恒现在已经有品阶，这分下来的公舍比之前自己借宿的那处好太多了，除了厨房和院子共用外，屋子还是一个小套房，一个小客厅带着一个卧室。 因为带着阿朗一块，许恒还找人再做了一张床榻，晚上阿朗可以睡床榻，白天收拾好可以坐着休息，比那凳子床好很多。 公舍安置好了后，许恒赶紧去置办公服，因为许恒金殿传胪当天已经被授予官职，所以公服不再是贡士服，需要穿从六品的官服。 阶级分明的时代，服饰是很重要的区分阶级的标志，穿衣有严格的划分，尤其官场之人，这公服就尤为重要。 这公服就属于量身定制，不像贡士服那样宽松肥大不合身，不过因为这个花费的周期时间也比较长，三天后才做好，正好可以来的及去翰林院上班。 在这次置办公服中，许恒才知道置办公服都是要自己掏腰包的，不是免费的，之前的贡士服也是，只不过朝廷允许赊账，等发月饷时会扣除掉这部分费用。 许恒赶紧又问了问这公舍是不是也要自己花钱，值得安慰的，这属于朝廷福利，不需要花费，许恒这才放心下来。 否则按照京城这花费，自己完全都养活不了自己，其实朝廷要考生自己花钱购置公服，主要是公服需要每年置办，公服制作都是绫罗绸缎，价格不菲，这朝廷自己掏腰包也会受不了。 至于公舍，每年轮换下来，也不再需要额外花钱，就大方送了福利。 等许恒在礼部登记好后，隔天就可以去翰林院报到，正式上班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上班时间太早，需要清晨辰时也就是七点必须到翰林院点卯。 不过相比较上早朝的时间还算好的，早朝是卯时，这基本大半夜就得起床收拾了，许恒现在的品级还没资格上早朝，所以也就没这方面的烦恼。 隔天卯时许恒就起床洗漱，穿戴好公服，带上自己的文碟就出门了，翰林院在皇宫附近，而许恒分配的公舍，距离翰林院比较远，尤其到了东华门还得步行前去，这路上花费的时间许恒算了算也得半个时辰，怎么慢节奏的古代，这通勤时间也不短。 幸亏许恒还有一个交通工具，那就是自己进京骑过来的毛驴，许恒到京城后，因为不太出门，这毛驴待在身边不方便，主要是要照顾着毛驴的吃喝，许恒自己都是外食为主，哪有空闲伺候毛驴。 就把这毛驴寄养在一处商行，让这商行的人照顾毛驴吃喝，当然毛驴也不是白吃白喝，商行拉货之类的就可以使用这毛驴。 等许恒这正式上班后，需要交通工具，这才把毛驴领回了公舍，除了许恒自身需要外，最主要阿朗就可以饲养这毛驴。 许恒还记得去领着毛驴时，毛驴应该也记起许恒，看着这三番五次抛弃自己的主人，毛驴的眼神很是哀怨。 这一个畜生，眼睛又大露出这种眼神，让许恒罕见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吗？不过最后许恒得出结论，养这活的东西就是麻烦。 第261章 官场菜鸟 这头脾气怀疑的毛驴，这两天被许恒牵回来，阿朗特别喜欢这毛驴，给这毛驴起了小毛这个名字，这两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毛驴总算顺毛多了。 许恒洗漱好后，就骑上毛驴，让阿朗牵着毛驴，这一主一仆一毛驴趁着微白的天色往翰林院赶去。 卯正时，天色已经透亮，街上开始热闹，住在城里摆摊子的小商贩，早早支楞起摊子开始叫卖， 这时城门已经打开，许多城外赶到城内卖菜的农户，也开始陆陆续续摆摊卖起早起新鲜的蔬菜。 许恒看着路边冒着热气的摊子，叫阿朗买了几个包子过来，这么早起床做饭肯定不行，只能继续吃外食，头次上班，这到翰林院的路程还不清楚，也不能直接坐下来吃，许恒无顾忌的直接坐在毛驴身上吃起包子来。 这个场景让许恒想起自己前世出门早高峰赶车的场景，也是两口一个包子下肚，一口气一杯豆浆，到了车站抹抹嘴角齐活。 到了东华门，已经不能再乘坐交通工具，许恒下地后，就把毛驴交给阿朗，让他把驴子牵回去，等到下午散值后来接自己就行。 剩下的四五里路就得自己走过去，不过这时碰到身穿公服的六部官员多了起来，一些相识的官员，三两聚集在一起，边走边交谈。 再去翰林院的路上许恒还碰到了一个熟人～齐威，齐威去年虽然没考上一甲，不过在后来的朝考中，考中了庶吉士进去了翰林院，这两人本是同乡，马上又该是同僚了，按理该亲近一些。 不过齐威表现的一点都不想搭理许恒，把许恒当做陌生人无视了过去，许恒也不会自讨无趣。 等到了翰林院发现彭祖荣两人比自己早到，不过因为是新来的，对于翰林院的环境一无所知，又没有相熟的人，两人只能无措的站在院子里。 翰林院这些来来往往的官员对于两人也是无视的状态，直接进去自己的办公房间，叶聿庭看到许恒也来了，感觉找到同盟一样，赶紧叫许恒一块来。 许恒看着尴尬的环境，一时还真没好的破解办法，毕竟自己现在也属于初出茅庐的菜鸟，当菜鸟时，切记自以为是的出风头，表现出踏实诚恳的态度是最重要的，许恒也跟叶聿庭他们站在一块，当背景板。 唯一的区别就是许恒脸上没有那种慌张无措的表情，表情反而怡然很多。 辰时二刻，翰林大学士苏安博等五品官员早朝回来后，所有翰林统一点卯开晨会，苏大人会上特意给众位翰林介绍了许恒三个新人，然后指了指末尾的一个微胖的翰林说道 “邱童，接下来一段日子就由你来带着许恒三人熟悉翰林院的日常事务。 许恒，彭祖荣，叶聿庭，这是翰林院仕讲邱童邱大人，接下来你们就听邱大人安排即可。” 这终于给指明了自己的直接上司，这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找人了，但是许恒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这邱大人在大头头苏安博面前，认真诚恳的接下这活。 等苏大人一离开，这邱童就跟变脸一样，态度冷淡指派任务下来。 “你们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归我管，我这有一个规矩你们可要清楚，无关紧要的琐事不要来烦我。 这几日皇上对于前朝关于边塞的记载特别赶兴趣，你们暂时就去丙号书阁内把关于边塞的书籍都整理出来吧。” 等着许恒他们按照指示去了丙号书阁内，一打开就一股长久没动的霉味，一看就是这个书阁鲜有人来。 彭祖荣看这糟糕的环境，再联想到刚才邱童的态度，很是气愤，直接无顾忌的怒骂 “一个六品仕讲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什么” “哎呀，你说这个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咱们三人初出茅庐，你就别抱怨了，人家六品在京城不算大，可对于你我三人可是直接管事之人，开罪不得。你说对吧，许恒。” 叶聿庭为人还挺好，赶紧劝解道，末了还拉上许恒来认同自己的观点，许恒点头认可。 也许在外面许恒他们三人一甲的身份还能有一点作用，进了这官场尤其翰林院根本没有张扬的资本，因为里面都是科举的胜利者，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状元，榜眼这类文采出众之人。 许恒是经历过职场的人，对于现在的冷待习以为常，人刚进入新环境都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老人对于新人都是一种看不起的状态，甚至过分的还有欺生的行为，所以许恒对于邱童的态度没有什么过激。 叶聿庭则是因为容貌被选为一甲，心里一直有一种赚到的心理，所以对于别人的轻视也没太大感受。 只有心高气傲，之前一直被人捧着的彭祖荣，突然遭受这种落差心里难免失衡，不过冷静下来后，也老老实实的开始整理书籍。 邱童虽然对许恒他们态度不好，不过也没想着苛待三人，等到未正时刻，还特地叫许恒三人去公厨吃饭，这京城的六部衙门都是包一顿午饭的。 这衙门内的厨子也是特意聘请的，这手艺也许比不得皇宫内的御厨，不过对于外面酒楼大厨的手艺来说一点不差。 不过每个衙门的厨子则各有不同，因为京城内的官员开始五湖四海，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偏好的饮食习惯，众口难调，这公厨的饭食都按照衙门大佬的口味走。 比如翰林院的大佬苏大人出自晋西地区，那里喜好重口味，对于酸味尤其热爱，所以翰林院公厨的每道菜都是可劲放醋。 一踏进公厨，这饭菜香味先没闻到，这醋酸先飘过来，不说所有菜都放醋，这桌子上还摆放着醋瓶，方便人食醋。 今天饭菜是醋溜青菜，酸菜炒肉，反正一溜烟的酸味菜，南方人的叶聿庭吃了一口这菜，胃口立马就没了，这菜除了酸外，盐跟不要钱一样放，一口菜下去，这得配三口饭才能下肚，这米饭吃完后，这菜还剩了一半。 因为前两年的战争，朝廷厉行节俭，不允许有浪费行为，叶聿庭一看别人都是光盘，自己只能咬着牙把剩下的菜全部装进肚子里。 第262章 彭祖荣的机遇 许恒对于翰林院公厨的饭菜也是不太合胃口的，在要菜前，许恒特意观察到一些同僚菜要的不多，许恒也要求少点分量，除了肉菜没让减量。 午饭完后许恒几人继续整理档案，这上班头一天都是在书阁中混过去，这上班早也有上班早的好处，那就是下班也早，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就散值了。 接下来几天，许恒他们都是整日困在琐事里，不是查找书籍，就是辅助誊抄，做的都是这类无意义的事情。 彭祖荣这几天被磨锉下来，很是气恼，可是又没有一点办法，除了散值后跟一些同年聚会时还能找回一些往日神采，一进翰林院整个人都跟被大山压着一样沉重。 可是等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彭祖荣却一返常态，来了后确实满脸兴奋，不再是愁容满面，不过对于工作却敷衍了起来。 往常虽然颇有怨言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今天干活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对于许恒也不在客气，因为许恒品级比彭祖荣高，彭祖荣哪怕不喜欢许恒也是避让，现在反而有点张扬，对于叶聿庭很是不客气，经常毫不客气的指挥叶聿庭帮自己干活。 这让叶聿庭很是不满，同是编修这家伙有什么资格指使自己，叶聿庭本来打算找邱童来主持公道，邱童确实打哈哈过去，反而训斥叶聿庭过去小家子气，同僚之间过于计较。 尤其隔天轮到邱童进宫给皇上讲书，邱童点名彭祖荣陪同，这可让叶聿庭气炸了。 这个翰林院有定期进宫给皇上讲学或者文书替笔，有一定的机会面圣，多在皇上面前晃悠就有表现自己的机会，若是得了皇上的青眼，那仕途绝对平顺很多。 谁都想面圣，可是机会就这么多，幸亏苏安博为官公正严明，除了皇上特意指定，这讲学都是仕讲轮流来，让人人都有机会面圣。 不过仕讲都可以带一人进宫，属于提携后辈，这邱童若带许恒，叶聿庭还没那么大意见。 毕竟许恒是状元，为人也谦和，从哪方面来说都比较让人信服，恰恰邱童带了彭祖荣进宫，这不就表明邱童想提点他，叶聿庭一直说着不公平。 反而许恒对于这事比较淡然，许恒猜测彭祖荣最近的变化恐怕是攀了什么高枝，这邱童才会这么帮他，反观许恒和叶聿庭一直都是按部就班。 尤其许恒进了翰林院，整个人就宅了起来，不怎么参加同年聚会，其实同年亲热一些也无妨，在许恒第一次聚会时，这有人暗戳戳宣称二皇子的好，这不就是想让人在皇储争斗中站队嘛。 这可都是大佬之间的斗争，自己一个萌新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所以这类聚会就不怎么参加了。 这从皇宫回来后，彭祖荣就膨胀了，直接被派去做一些公文的编撰工作。 隔天，许恒和叶聿庭继续干杂活，叶聿庭左右看看没人，神神秘秘在许恒耳边八卦 “许恒，你知道彭祖荣最近为啥这么嚣张。” “这个我怎么知道，怎么，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哼，也不算什么内幕消息，只是碰巧看到了昨天彭祖荣去了左丞相的府邸，也不知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搭上左相，要不这家伙敢这么嚣张。” 叶聿庭又酸又气的抱怨不公，据你明面上的消息，这左丞相可是一直是支持二皇子的，两家好像有姻亲关系。 左丞相的妻子跟宫内的万贵妃是亲姐妹，万贵妃生下的就是二皇子，说到万贵妃姐妹，这京城都有传言。 万贵妃的父亲万乔只是京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做到顶头也不过是一个御史，可万乔有两个貌美的女儿，一个入宫做了宠妃，一个做了丞相夫人，京城的人都戏称万乔为万国公，都说这养儿不如养两个貌美的女儿能光耀门楣。 左丞相不管是姻亲还是政治考量一直都是支持二皇子立储，许多人看现在的局面，也有人着急的早早上车，生怕错过这辆车。 明面上二皇子确实希望很大，这正宫皇后多年无处，大皇子平庸，三皇子及冠不久，根基不稳，也不过这次西南战事才有了出头的机会，但是一回京皇上就让三皇子交了军权，看来对于三皇子也没太器重，至于其他皇子都未成年。 这么几个皇子翻来覆去看，确实二皇子希望最大，许恒却不这么觉的，这范之航一直回避争储恐怕对于二皇子还有顾虑。 皇后虽然无处，但是皇上对于皇后还是尊重有佳，好像是方面皇后头次怀孕因为战事原因，造成滑胎，这才造成一直没有子嗣，皇上重情，哪怕皇后无子嗣，建昭帝对皇后一直尊重有佳。 这其他人都看每个皇子各个底牌，但是恰恰忘了皇上还活着呢，许恒之前殿试虽然没看到皇上的具体样貌，不过听过声音，这也不像有衰迈的迹象。 这皇上活的好好的，这现在就开始谋算他的权利，别到时弄出父子反目的剧目。 许恒又安慰自己，自己不去凑这个热闹，远离是非就好了，不过对于彭祖荣就回避了一些。 这天许恒散值往东华门走时，碰到了董不拘，两人结伴往门口走，不过许恒一靠近董不拘，发现董不拘身上一股菜味。 许恒纳闷的问董不拘 “董兄，这个我也问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介怀。” “哦，许兄，不用这么客气，你但说无妨。” “嗯，你这衣服多久一换，你这衣服异味有点明显，我是不怎么介意，就怕你的同僚介意，这影响印象就不好了。” 董不拘一听这话，先是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个味道这么明显？” “是啊，你这衣服一股菜味，你这是吃了什么染上的。” 第263章 京城居大不易 董不拘一听许恒这么说，赶紧把许恒拉到路边一个角落里，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让许恒来看。 许恒一看里面是两个馒头，中间夹着菜，成了一个简单版的菜夹馍，许恒看到这有点不明白的问 “这是什么意思。” “咳，这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都快三餐不济了，所以我中午在公厨时，特意多打了点饭菜，特意带回去当晚饭，这事你谁也不要告诉说哦。” 许恒看着两个特制的菜夹馍有点无语的说 “你这也不至于节俭到这种程度吧，吃饭还要全仰仗公厨，我记得新入职的进士可以预支俸禄的，你要不先预支一两个月的俸禄顶一下，否则你这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哎，你以为我不知道预支俸禄啊，我其实已经预支过两个月俸禄，可是完全不够，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你做什么了，这么花钱，这平时吃住都有的管，你最多负担早晚餐食罢了，这两个月俸禄你都不够花。” 许恒听到董不拘这样还不够花钱很是吃惊。 “许兄，你若这么说，恐怕还都没有计算过你的花销，居京不易啊。 现在虽然住公舍不用花钱，可是购置一些生活用品花了一些钱，这我一个人住，肯定开不了火，饭食都是外食为主，所以这花销比较大。 除了这个，这同年，同僚的宴请，我总不能老蹭别人吧，这一来二去钱财就不够了。 没想到啊，我心心念念考上进士，却过起了穷日子。” 这么一算，这两个月俸禄确实不够，看着董不拘这神情，许恒颇为同情，回到公舍后，许恒也算了算自己的花销，再一结合自己的俸禄发现自己也是入不敷出啊。 官员的俸禄并不是按照月俸来发放的，而是半年一发，不过定期会有一些额外的福利，比如冬天有炭补，夏天有冰补，甚至还有茶叶之类的发放。 不过最关系生活质量的肯定还是俸禄，距离最近一次俸禄发放是五月底，许恒因为手有余钱，也没太想着俸禄这事，现在一想自己的年俸是80两银子，合下来每月是六两多，不足七两。 这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许很可观，可对于官员来说就远远不够，哪怕许恒这样的，一个月这两人一驴的花销下来，许恒的俸禄也是刚刚够养家，这还是许恒没有出门应酬的情况，若以后有一个人际往来，难倒自己还要开口朝家里要银子。 其实官员的俸禄低，朝廷也考虑到官员需要养家过日子，除了俸禄以外，还有一些额外的补贴，俗称养廉银，就是从地方的赋税中补贴官员，这可比俸禄高多了，不过养廉银的多少根据地区的富裕程度相关，最普通的知县养廉银少说也有千两，富裕地区更不知多少，品级越高，养廉银也越多。 要不为了生活质量，这为官的品级和地区都该努力争抢啊，这也是为啥当初刘友之业绩达标后，可以升迁，非要再留任三年。 一是常山县因为赤蜜枣，税收翻倍的涨，这养廉银属于水涨船高，之前一直过苦日子，这好不容易赚钱了怎么能撒手。 二是万一品级只升了半级，给自己分配到一个穷乡僻壤，怎么算怎么不划算，所以刘友之才大义凛然的说为了常山百姓留任，真是嘴上全是主义，背后全是生意啊。 地方官有养廉银增加收入，这京官就麻烦多了，若是掌握实权的京官，灰色收入更多。 若是没实权的京官其实还真不如地方官生活的潇洒，比如许恒现在入职的翰林院就是妥妥的清水衙门，属于老鼠进来都得饿着肚子出去。 翰林院唯一能有机会的挣钱的机会，就是争取到乡试出差的机会，这科举考官一般都从翰林院选拔，哪怕不当考官，成为一个房差，这出差的补贴和酬劳，都够一个官员十年的俸禄，若是主考官，至少都有三五千两，乃至上万两。 不过这好事只有三年才有一次，尤其属于僧多肉少的情况，这好事都是争抢的，不一定能落到谁头上。 许恒一合计，自己接下来也要精打细算一下，要想生活的有保障，这一是来源，二是节流，来源现在因为自己已经是朝廷命官，这跟行商之事得谨慎一些，目前来看，节流是最可行的方案。 这现在最大的花销是饭费，外食花费占大头，许恒对于口腹之欲还是比较讲究，吃饭讲究营养均衡，没有肉是万万不行的。 许恒又做不出苛待下人之事，也一直让阿朗跟自己吃的差不多，要不算下来，许恒还真有点负担不起。 外食贵，那就在家里自己做，这个时代人工便宜，尤其是女人的人工，许恒就想着在附近雇佣一个老妈子，每日来公舍早晚做两餐，早餐可以做多点，把阿朗的午饭一块做出来。 顺便也可以让老妈子做一些清扫洗刷的工作，不管怎么算也比之前划算很多。 阿朗一听许恒为了节俭，打算花钱雇佣人上门做事，就说自己也可以做这洗衣做饭的事，这样可以为公子省下钱财。 对于阿朗的自告奋勇，许恒摇了摇头，不是心疼阿朗一个孩子，而是不认可阿朗做事的能力，阿朗现在洗衣都还洗不干净，让他做饭别自己没吃饱先给食物中毒毒死了。 看许恒这么不信任自己，阿朗很是失落，许恒想着阿朗也是好心，就退一步说道 “要不这样，我先雇佣一个老妈子三个月，这期间你就跟着人家好好学，等你学会了，三月后就都让你做。” 许恒接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跟董不拘一样生活拮据的新进士还真不少，哪怕一些入职已经一年的庶吉士，生活过的穷哈哈的，靠借钱度日的也不在少数。 这还是孤身在京城花费能承受，若想把家里老小接过来现阶段根本不现实，这居京不易，没有背景没有好的家境，哪怕当了京官，也是一个穷官。 第264章 流 许恒这节流不光是从自己的饭食改变开始，还打算实现一部分自给自足，这时蔬菜除了野菜之类的便宜，这种植的蔬菜也不算便宜，土地金贵，粮食是保命的，大部分还是种粮食为主， 尤其蔬菜保鲜短运输困难，只有近郊的百姓会特意种植蔬菜来进城贩卖赚钱，远地的百姓种菜也只是够自家用的。 相对于粮食来说蔬菜瓜果只是添头，种的还是比较廉价的蔬菜，贵重的蔬菜老百姓也种不来，这京城的达官贵人在近郊都有自己的农庄种了供府邸使用，特意来买菜的相对少一些。 许恒看自己住的公舍有一片小院子，空置也是浪费，一块住公舍的进士，现在还都是孤家寡人住，没人有闲心种菜，更何况哪怕士农工商这个名义上，对农重视，不过思想上大部分还是看不起的。 许恒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打算都种成时令蔬菜，许恒派阿朗去街上搜集看看有什么秧苗可以买，这个城中卖花草的但是有，菜苗确是不多，阿朗就动了一个心思，跑郊外菜农的家里去买秧苗。 本来一些菜农听过有人买菜或者买种子的，买秧苗可真是新鲜事，幸亏种时总有一些位置不太好的多余秧苗，能卖点钱也算好的，就直接卖给阿朗。 阿朗也不管这秧苗瘦弱，直接连土带苗整个挖了回来。 阿朗这出城跑了两天，买了一些胡瓜，茄子还有一些甜瓜苗和西瓜苗。 种植的瓜果还是等着吃甜瓜比较多，西瓜只是顺便，这个时候夏季吃的最多的还是甜瓜为主，西瓜很少有人吃，首先这个时代西瓜品质不如甜瓜，甜瓜皮肉脆嫩鲜甜，西瓜则肉厚多筋，甜度平平，唯一的好处就是易于种植。 许恒提前平整了院落的土地，翻耕后，下面还深埋了羊粪，羊粪是一种优质的有机肥，有着肥效持久，改善土壤的特性。 许恒用羊粪除了肥效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容易获得，牛属于大型牲畜，不能宰杀，养殖数量不算太多，京城贵族多以羊肉为食，所以周围养羊的农户特别多，这羊粪也容易获得。 趁着旬假，许恒跟阿朗正在院里栽种秧苗，同住的人看着许恒这几天每天不是翻地，就是施肥，整个一个老农作态，就嘲笑道 “许兄，你说咱们这么拼命读书，为的不就是跳出农门，出人头地嘛，你这怎么越考越回去。” 阿朗，一看有人嘲笑自家公子，有点不高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许恒随意的说道 “士农工商，这历朝历代没有一个不重视农事，哪怕圣上都会定期籍礼亲耕，怎么这考上进士后，反而看不起农耕了。 我老家有句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老话，叫做实践出真知，这不亲自动手，怎么会知道农事的要领，难倒要瞎指挥嘛。” 这本来看笑话的人，听了许恒这话惭愧的满脸羞愧。 许恒在栽好秧苗后，还提前搭好了架子，剩下的只要定期浇水，除草就行。 许恒还给阿朗分派了一个工作，就是每天记录院里秧苗的变化，记录生长规律。 许恒一是想科学化记录一下，但是看看能不能科学选育种子，这个周期比较长，许恒怕自己忙顾不过来，就让阿朗负责，另一个目的就是培养阿朗，跟着自己做事，大字不识可不行，许恒就让阿朗锻炼写字记录。 雇佣的老妈子顾婶这两天也到岗了，四十左右，为人勤快踏实，干活也利索，阿朗这两天天天跟着顾婶忙前忙后，顾婶还以为阿朗勤快，一点没察觉阿朗的用心。 马上要五月五，许恒也领取到了自己的第一次为官的福利～一份菖蒲。 菖蒲属于雅草，与兰花，水仙，菊花并列花草四雅，最适合插在花瓶中作为清供。 而且这菖蒲属于灵草，有防疫驱邪的作用，也可以用菖蒲泡酒，或者佩戴有补体强身的作用。 五月五祈福辟邪时，可以用菖蒲挂于门上，但是因为菖蒲生于南方，价格昂贵，普通百姓承受不了常只悬挂艾草，这菖蒲只有达官贵族这类大户才行，朝廷体恤自己的官员，作为福利发放。 五月五属于重要的节日，京城这天会有一些庆祝仪式，比如赛龙舟，所有官员也会放假一天，放假这天可不是让你在家摆烂，而是让你去御河边看赛龙舟。 因为那天皇上会出宫来到御河边一同观看赛龙舟，主打就一个与民同乐，上行下效这官员怎么能不捧场呢。 这赛龙舟不知五月五才进行，而是在前三天就开始比拼，不停淘汰，直到五月初五这天选出优胜的六条龙舟进行决赛。 这几天御河边上都是人满为患，不过位置最好的地方已经被围了起来，这是等五月初五就给皇上的最好环境位置，谁也不能进去，现在就有朝廷的在布置会场。 翰林院散值后，许多同僚也会去御河边凑热闹观看龙舟比赛，这比赛虽然激烈，也不用日日跑过去看吧，而且五月五直接看决赛挺好的。 叶聿庭听了许恒的疑惑，嘲笑他单纯 “你以为这些大人真的闲的没事才去看的啊，他们看的可不只是关心胜负结果，而是关注白花花的银子。” 叶聿庭这人虽然嘴碎一些，不过为人不坏，只是有点八卦爱好。 叶聿庭详细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给许恒听，这赛龙舟可不是一般百姓能搞的，而是背后都有人支持的。 因为每个龙舟背后都有大佬这黑幕就得谨慎，尤其这获胜的彩头可是皇上来颁发，这可实打实属于荣耀的事。 有竞技就有赌博，按理来说赛龙舟不能来下注，可是这赌的利润太大了，地下场子下注的多不胜数，不说别的，压中的队伍不说进得冠军，哪怕进了决赛也有百倍收益。 第265章 麻烦的情意 黄赌毒这三样稍微尝到一点甜头，就很容易栽进去，最好的方式就是完全回避，人不要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许恒就有自知之明。 最近这下注龙舟的人特别多，哪怕朝廷规定了，不允许官员赌博，不过明知故犯的官员仍然多不胜数，许恒甚至还看到一些同僚不惜借钱下注，奢望可以一夜暴富。 五月五这天，不管官员百姓都聚集在御河两侧，一是这赛龙舟是难得的娱乐活动，一年只有一次，二也是皇上都来这观看赛龙舟，体现一个与民同乐，你一个小官肯定也得参与其中，表明自己充分领悟领导精神。 许恒带着阿朗来到御河边时，被两岸的人潮惊呆了，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人头，这是许恒来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又经历了人挤人，连阿朗感叹没想到京城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今天是不是全京城的人都过来了。 许恒看着官府拉起的警戒线，催促人群往后退，不要拥挤，以免有人被挤下河去，往年总有看到热闹出或者有人没留心掉下御河淹死的。 这平时还无所谓，现在皇上正在看着，怎么也不能让这事发生触了霉头，今天应天府的官差不管粗不粗暴，一律把人往后推，怎么也让人离河边一丈远。 这官员肯定不会跟百姓混在一块观看，皇台旁边留了空地还特意垒了一个石阶方便观看。 许恒到了后本打算一个同盟，否则一人观看的话，以免给人留下孤僻的印象，认识的人董不拘和杨帆两人都没碰到，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聚集在一块，不特意寻找还真难碰面。 叶聿庭许恒倒是看见了，不过叶聿庭一来就扎进自己熟悉的人堆里去了，其他人许恒也不认识，看这形势还是自己一个人吧，孤僻就孤僻吧。 反正自己来着就是露下面，让人知道自己也参加了，等实在无聊自己偷偷溜也方便，许恒正无聊的看着河面时，突然有人叫了自己一声许大人。 许恒扭头一看，竟然是钟倩，她怎么来找自己，许恒皱了皱眉头，有点纳闷钟倩怎么来找自己。 虽然不想搭理，不过顾虑到钟倩的身份，许恒装糊涂的问道 “这位小姐，你是叫我吗？” 钟倩一听这话，本来娇羞的脸僵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许恒不知自己的名字也正常，许恒的身份来历还是自己特意打听才得知的。 自从上次跨马游街，钟倩再碰到许恒，这几日脑海中都是许恒潇洒的身影，哪怕才见过两面，许恒这期间的一举一动都被钟倩时时刻刻回想。 等丫鬟打听到许恒并未成婚，钟倩更是欣喜若狂，虽然许恒出身寒门，家世门第跟自己并不匹配，可是谁叫自己喜欢呢。 这许恒怎么说也是考中状元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想来爹爹不会太反对，这段时间钟倩已经自己脑补了好多事情，五月五这日知道许恒会来御河边，钟倩早早起床梳洗打扮，期待许恒对自己刮目相看，谁知许恒对自己这么冷淡，语气好像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 钟倩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说道 “这个许大人恐怕对我不太了解，我姓钟单名一个倩字，家中排三，家父是当朝的左丞相钟平。 元宵那日多谢许大人搭救，自那日一别，小女子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许大人。” 听着钟倩这一反常态的神态，许恒表情很是怀疑，赶紧撇清道 “哦，原来是钟三小姐，失敬失敬，那日之事我已经说过了，只是举手之劳，小姐真不用介意。” “那怎么行呢，啊，这感恩图报这可是君子美德，我虽是女子，一样钦佩的。” 一听许恒这撇清两人关系，钟倩有点着急，不过为了女子矜持还是改了一个说法。 “这个钟三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不知道女眷所在的位置吧，这女眷位置就在前面，直接走过去就是了。” 对于许恒这不解风情的样子，钟倩很是气恼，想发脾气，可也只能按耐下，转移话题说道。 “许大人也来观看这赛龙舟的，许大人应该是第一次来观看，对于这京城赛龙舟恐怕不太了解，我来给你讲解一下吧。” 钟倩自顾自的讲解起这赛龙舟的比赛，比如如何评出优胜，舟身上花纹的样式等等，这钟倩这样，许恒一时还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真直白的赶走。 有路过的官员若有认识钟倩的，看两人的眼神要不暧昧，要不鄙夷或者羡慕的。 “许大人，你别看这龙舟只有五月五这天才决赛，这许多划龙舟的人平时也会特地练习，若得胜后，不光彩头奖励丰厚，会被其他队伍高价招揽，身价倍增。” 许恒本来好好听着钟倩解说，突然面露痛苦，捂着肚子说道 “哎呀，钟三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肚子突然不舒服，应该是早膳吃的不对付，现在不能陪你了。” “啊，许大人，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啊，这倒不用，我只要去趟茅房就行，老毛病了不碍事，钟三小姐，你接下来自行请便，我失陪了。” 许恒快速的甩开钟倩，就往茅房冲去，走时还不忘叫走阿朗，让他帮自己带东西。 钟倩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许恒就走了，钟倩又不能跟着去茅房，只能看着许恒匆匆离去的背影跺脚气恼。 许恒又不是傻子，钟倩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种种表现就表明她对自己有意，不过许恒对于钟倩这情意确实避之不及，反而直呼麻烦。 虽然搭上钟倩后，背靠着左丞相这棵大树，许恒以后的仕途肯定会比现在顺畅很多，可是许恒却不稀罕，一是明确不喜欢钟倩这人，许恒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去吃软饭，许恒自信凭自己也能闯出来。 二是虽然左丞相现在如日中天，尤其还跟皇储的热门人物二皇子密切联合，可是高楼起高楼塌，谁又能说的准，靠谁不如靠自己。 第266章 意外事件 许恒自个在茅房猫了大半天，等味道闻的实在是够了，才让阿朗先出去勘查下周围，有没有钟倩的身影，生怕这人还要继续纠缠自己。 幸好钟倩还识趣，没有蹲茅房，许恒得到周围没有钟倩的身影后，赶紧逃离茅厕。 在里面待太久，许恒都已经闻不出茅厕味道是香是臭了，自己现在身上恐怕都带着一股茅厕味。 许恒出来后不敢继续在原地待着，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是官员和百姓交接的位置。 反正自己已经打过卡了，都知道自己来过就行，许恒打算今天就混在老百姓人堆里看赛龙舟，坚决不再往显眼的地方去。 这六条龙舟决赛马上要开始了，起点处六条龙舟已经开始为比赛做准备，呈现一字排开，上面的船手都挥着胳膊热身，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许恒对于这赛龙舟不太了解没关系，周围一圈老百姓都特别热心的讲解，若有人说错了，立马有人指出，自己接着把自己知道的通通倒出来，务必让许恒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对于京城的赛龙舟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龙舟位置不是随便排的，而是是按照进入决赛的名次，成绩好的排中间，后面的依次排开，这样在冲刺时才有看头。 每条龙舟都不是随便组队的，船手都有固定的团队，背后还有金主支持，否则这船手凭日历只训练，不干活吃什么啊。 现在排最中间的龙舟有一条就是逍遥王赞助的，虽然是今年第一次参赛，但是现在是最好的成绩，逍遥王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挖脚了最好的船手，这些船手个个都浑身腱子肉，把龙精虎猛这个词体现了淋漓尽致，这龙舟也是做的最好的。 其他龙舟的船手，尤其最边上的船手真是不够看，不说他们有多差多瘦弱，只是对比逍遥王的龙舟，这真是胳膊和大腿的区别，看来逍遥王剑指冠军啊。 一声哨音响起，六条龙舟齐齐冲过起始线，最中间的龙舟直接飞出半身去，其他龙舟也不甘示弱的争相追赶，船手划的飞快，这龙舟仿佛在河面上漂一样。 御河两侧的百姓也没闲着，这个时代没有加油这个助威词，都是喊努力来助威，努力这词瞬间冲破云霄，让人热血沸腾，许多人还顺带喊出自己下注的龙舟。 不过其中获得鼓励最多的，还是逍遥王的龙舟，看来许多人之前都押了这条龙舟，这条龙舟也不负所望，从开始都一直领先，按照现在的节奏，这胜负应该没什么悬念。 背身敲鼓的鼓手，看着后面追赶的龙舟，露出得意的笑容，这都快差一船身了，看来获胜已经没悬念了，想起之前逍遥王亲自来探望勉励，其中说道获得了优胜彩头后，不光全部分给他们，还会再添一倍的彩头。 鼓手一看胜利再望，鼓敲的更是卖力，每挥一下仿佛想把鼓皮敲破，这鼓声正起劲时，船身下面突然出来咯吱一声，鼓手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直接栽进了水里，耳边又听到其他落水之声。 等鼓手赶紧挥着双手浮出水面，发现水面一片狼藉，不光自己的龙舟出事，旁边的龙舟有的倾覆，有的偏离航线，在水面打圈圈，只有最落后的一条龙舟安然划过出事区域，往终点划入。 这时落水的人顾不上什么胜负，赶紧往岸边游去保命要紧，幸好会划龙舟的都是会泅水，这落水了一时性命都没有什么危险。 鼓手正往岸边游着发现人数不对，一船连上鼓手有13人，这怎么少一人，仔细一看，中间位置的船手愣子不见了。 鼓手赶紧叫住正游的人说道， “不好了，愣子还没出来呢，恐怕掉水面下了，都别往岸边游了，赶紧把愣子救上来。” 其他人一听赶紧往落水的地方游，没游多久，正好看到龙舟落水的水面上，有两只手在挥动，其他人赶紧一猛子扎下去，想把人推出水面，谁知捉住愣子后，发现推不动，原来脚下被东西缠住了。 救人的人再往水下一浅，想割断缠住愣子的东西，本来以为是水草之类的，谁知看清后被吓了一跳，猛呛了一口水，只能赶紧上浮，让其他人来割断缠住愣子腿的东西。 岸边的百姓对这情况都傻眼了，本来好好助着威，眼看自己支持的龙舟胜利在望，谁知这龙舟突然从中间断了，船手纷纷落水。 这后面的龙舟也受波及失去平衡落了水，还有的被打偏航道半天归正不了，只有最后的那条龙舟没事，反而逆袭得了第一。 这还不算最吃惊的，有一个船手竟然被困在水面下，其他人赶紧去救，人是被救出来了，可是顺带搞出一具泡涨了的尸体。 这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这好好的日子，御河中竟然出现一具尸体，围观的老百姓纷纷猜测，这死人恐怕有天大的冤屈，所以才显灵会搞这事，就为了今天给皇上老儿来告御状。 皇上在皇台上肯定知道啊，这天发生命案，这不明摆着触霉头嘛，这应天府对京城治安管理真是管的越来越差了。 一气之下皇上跳过管辖的应天府，直接责成刑部来侦查此案，务必把这命案给破一个水落石出。 为在台上围观的应天府知府鲁坡，内心是泪流满面，暗呼倒霉，自己前两天都派人对着御河都是严佳看守了，怎么还出了这幺蛾子。 自己这两天是不是走背运，老碰到这事，看来今年门上的菖蒲草挂的太少，该多加两把，顺便菖蒲酒也该多喝一些，祛祛霉运。 刑部的人也直呼倒霉，纷纷暗骂这鲁坡是一个酒囊饭袋，一点事都做不好，这出了事还得自己给擦屁股，这命案哪里是那么好破的，尤其这事一看这么大的影响，破不了不是给自己身上背无能两字嘛。 第267章 鲁坡的打算 这五月五的赛龙舟不愧是一年一度的活动，这次赛龙舟趣事更甚往年，首先这冠军争夺就充满了戏剧性，这冠军真的有时候就是命里该有就是有啊。 这夺得冠军的队伍去年就得了冠军，但是今年因为其他队伍都选择的精兵强将，这支队伍今年只是堪堪进入决赛，都在以为他只是陪跑，一开始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比赛一开始其他船队都跟离弦的箭的一样，刷刷往前冲，哪怕落后也没放弃，就这队于一直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滑，真把自己陪跑的特性表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比赛时其他队伍哪怕落后也得到的是助威声，只有它得的是倒彩，因为表现的不够卖力。 谁知最后人家这不争不抢的反而成了黑马，没受前面翻船事件影响，直接冲过终点，它这结局可让京城一多半的人倾家荡产，许多人都押了前几名，尤其是逍遥王搞的龙舟。 幸亏京城最高的位置是不让人随便上去的七楼塔，否则排队跳楼的不会少。 除了赛龙舟本身充满谈论，还有那突然弄出来的浮尸也是让老百姓议论纷纷，纷纷猜测这人是怎么死的。 其中的传闻也是五花八门啥都有，有猜测这人是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变成水鬼，在五月五那天想着拉一个替死鬼，那时正好有一个船手就在水下被这尸体给拽住了，要不是有人救起来，这非得见了阎王，虽说给救上岸，不过人好像吓傻了，现在都痴痴呆呆的。 也有人说这人是被害的，听说打捞出来时，是被绳子困着的，因为枉死所以怨念很重投不了胎，才会在五月五这天作祟，就为了浮出水面申冤，许恒听了这些传闻很是佩服人的脑洞，反正啥都得往鬼怪方面扯，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命案嘛。 不过通过传言也可以了解这应该是一起命案，其实出现命案对图官府来说不算稀奇，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出现命案，那可就不是普通案件了，许恒猜想这应天府的鲁大人应该会很忙。 这个许恒可猜错了，鲁大人恰恰相反，现在很闲，闲的发慌，因为应天府管理不利，让皇上很是怀疑鲁坡的能力，直接跳过应天府，交由刑部来直接调查。 鲁坡就暗自懊恼，这事若自己真不去管，那真把无能两字刻脑门上了，自己不光得管还得调查清楚，这样才能表现自己的能力。 若要查清这事，只看应天府的人，鲁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属下几斤几两鲁坡很清楚，鲁坡就想到了许恒，去年许恒就帮自己找回了逍遥王的画，这事许恒交给许恒也许能行。 不过许恒春闱已经考中状元进了翰林院了，自己可就不能随意指示，要用许恒还得去拜托苏安博一趟。 为了体现诚意，鲁坡特地带上今年刚刚收到的雨前龙井，自己都还没舍得泡几次呢，等到了苏府递了名帖，得知苏安博在午睡的消息，鲁坡只能忍耐的等了半个时辰。 “哎，鲁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人老了精力不好，很容易困倦，所以就有午睡的习惯，没想到让你多等了。” 虽然干坐了半个时辰，这鲁坡还真不敢有怨言，一是苏安博官比自己高，二是自己也有求于人，哪里敢有怨言。 “苏大人，你这客气了，春困秋乏人之常事，贸然登门是我，打扰苏大人午休了，我这正好有上好的雨前龙井最是醒脑提神，很适合苏大人，希望苏大人不嫌弃。” “嘿嘿，鲁大人真是客气了，能劳烦你亲自登门，不知你是所求何事。” 这又是耐心等候，又是送上重礼，苏安博可不信鲁坡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 “嘿嘿，苏大人还是这么耳聪目明，我也不拐弯抹角隐藏，就直言了，我想借调翰林院一人，不知苏大人可否答应。” “你不会是想借许恒来帮你查御河的命案吧。” 鲁坡连连点头赞同，面露无奈的说道。 “我想借调的人确实是许恒，你也知道五月五管辖期间闹出这事，若我应天府真躲懒去了，这应天府在京城真成摆设了，那我还不如直接告老还乡来的痛快。 许恒去年曾帮我查过案，这人是有几分能力在身的，这不他现在归苏大人你来管，我就厚着脸皮求了过来，希望苏大人成全。” 苏安博听了鲁坡的话，摸了摸稀疏挂着几根胡子的下巴，没答应也没拒绝的说 “此时我得先问过许恒的意见，看他是否愿意帮你，若他愿意，我这自然不会阻拦，若许恒不愿，那我只好做这个坏人，拒绝鲁大人的好意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那一切就拜托苏大人了。” 鲁坡告辞苏府后，为了保险起见还跑了一趟逍遥王府，希望逍遥王周通也帮自己说说话。 逍遥王虽然远离政治，但这文采出众，在文人圈里还是很有威望的，这若让逍遥王也去做说客，这事绝对没跑。 虽然皇上让刑部查此案，不过许多事还是要应天府帮助，鲁坡对于案子的细节也有了解，死的那人确实是被人杀害后沉尸在水底，本来此事不会被人发现，偏巧这逍遥王龙舟断裂正好在那里，有一个船手倒霉的被沉尸捆绑的绳子缠住，这一来二去就把尸体解开浮出水面。 这逍遥王的龙舟断裂也不是偶然事件，因为事后打捞出龙舟，发现龙舟被人做了手脚，船地被人恶意锯了一节，在剧烈的比赛时，才会突然断裂。 这期间恰恰有一个船工消失了，这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御河发现的那具尸体，所以这事逍遥王肯定也很气恼，本来花大价钱直接夺冠，竟然被人暗算还出了命案。 鲁坡想着自己去拜托一下逍遥王，应该没事，谁知刚见面就被逍遥王一顿嘲讽。 “鲁大人，你好命啊，不查命案就是清闲，可以让你到处串。” “这个王爷你这可是折损死我了，我哪里敢清闲，我这恨不得一天分成三天都不够用。” “既然忙，不赶紧去加强京城的治安管理，省的那就又跑出来一具尸体。” 逍遥王对于鲁坡的插科打诨一点都没好脸色，自己正心烦呢，去年跟人夸海口打赌，说自己随便组建一条龙舟，可以轻松获得冠军。 谁知就查临门一脚，被人动了手脚还弄出人命来，自己怎么发现这两天京城一点不安全，对于鲁坡自然有很大意见。 第268章 钟倩惹来的麻烦 “王爷，息怒，这个龙舟出了事，我这应天府知府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查明真凶，这个就希望王爷能帮下官一把。” “帮你一把，你这自己不去积极查案，跑过来还让我帮你，你是想着本王帮你去查案喽。” “不，不，下官绝对不敢，只是希望王爷可以帮着去做一下说客，让翰林院的苏大人同意借调许恒给我用一下。” 原来这家伙是打着这个主意，这算盘打的真响，不过最后逍遥王还是被鲁坡说动，去找了一趟苏安博。 五月五后，许恒刚进翰林院，发现许多同僚都在偷偷看自己，甚至自己走过，都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许恒虽然纳闷，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想着细究。 今天邱童罕见的对许恒很是客气，虽然同样是让许恒继续整理档案，不过语气很是柔和。还特别指明等过几天许恒就可以跟着自己来做文书的工作。 许恒一看这么转性的邱童，很是纳闷他怎么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直到叶聿庭阴阳怪气边在许恒边上整理书册，边暗搓搓的说。 “这人不可貌相啊，有的人就是会装，嘴上说着清高，这身体还挺诚实，这不念不声的就勾搭上一条大鱼，我们这小虾米还真不行啊。” 许恒一听这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放下手里的书籍，冲着叶聿庭说道 “你有话就直说，这转着弯说话，小心把你的舌头给扭着了” “哼，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啊，之前看你对于同僚同年的聚会一点都没兴趣，以为你多清高了不起呢，我还佩服你呢。 没想到你跟那彭祖荣也没什么区别，不，你比彭祖荣了厉害多了，直接勾搭上了丞相府的三小姐，怎么想着做丞相的乘龙快婿。” 闹了半天，原来是五月五钟倩黏着自己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都以为自己搭上了钟平这条线，其他人是畏惧，所以只敢背后议论。 这聿庭是真的嫉妒，同时三甲这其他两人怎么这么好命，看着马上就前途光明，就自己前途未明，心里难免失衡。 “叶聿庭，叶大人，你我只有本是同年再加上是同僚的关系，不过说白了也是泛泛之交，我什么事不需要跟你透底。 但是这个关乎名节，我只说这边一遍，我跟左丞相的三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只是见过两面罢了，请你不要在妄加猜测，否则传出流言对谁也不好。” “真的” “这事我没必要对你撒谎，不管你信不信。” 听了许恒这么说，叶聿庭相信了许恒，毕竟若是真跟左丞相搭上线了，这仕途绝对青云直上，谁会傻乎乎的去撇清。 谁知许恒以为钟倩给自己惹的麻烦已经过去了，这彭祖荣又找上门来，跟许恒撂狠话。 “许恒，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又是哪门子奇葩，自己奢求什么了，许恒怎么觉得跟彭祖荣沟通不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听不懂，你给我说人话。” “钟三小姐，你最好远离一些，就你的门第家世是配不上她的，若你不想得罪左相，就不要招惹钟三小姐。” 闹了半天还是钟倩给自己的惹的祸，许恒感觉好笑的看了彭祖荣一眼，许恒看这钟倩靠近自己，不说钟平痛不痛快，这彭祖荣首先不痛快吧。 许恒还真没猜错，彭祖荣确实对钟倩有意，之前通过一个同乡的关系，投靠在左丞相门下，有一次去丞相府偶然碰到了钟倩，这一见就不小心丢了心魂。 这段时间正在纠结如何能获得佳人芳心，成为丞相的乘龙快婿时，今天来翰林院竟然听到别人说起，五月五这天钟倩和许恒举止亲昵的一起看赛龙舟，都暗暗佩服许恒的能力。 这丞相家的小姐都能勾搭起来，看来这人生三喜快得其二了，听了这话彭祖荣有点着急，生怕被许恒截了胡，直接跑过来警告许恒。 许恒觉得彭祖荣有点好笑，这不说自己，他自己这感觉良好的急哈哈想凑近，许恒记得彭祖荣不小了，也得二十好几，这个年纪不知成亲没，他不会想当陈世美吧。 不过这个不关许恒什么事，许恒可没闲心给他解释，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干他屁事，直接散值回家。 彭祖荣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可是对于许恒又无可奈何。 回去的路上，许恒提醒自己，下次看到钟倩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自己啥事没干，她就给自己招来了一群苍蝇蚊子。 相较于这翰林院的人心复杂，还是自家的菜园看着舒心，只要定期浇水施肥，这秧苗就蹭蹭的长，这才种了不过几天的功夫，新的叶子都长了三四片。 这个时候中午日头已经有点晒了，许恒就让阿朗采了一些叶子给遮挡一下，长出的藤蔓都用麻绳捆绑到架子上，一来可以提高受光的面积，二来提高通风减少病虫害，同时还省面积，不用怕的到处都是。 隔天许恒一切如常，对于别人的议论直接无视，这时苏安博身边的人来请许恒。 “苏大人找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许大人若有什么疑问，去见了苏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这不说的废话嘛，自己去见苏安博，他肯定得告诉自己找自己什么事，自己只是想打听提前了解一下，看怎么应对，这人回答了半天给了一句废话。 第269章 许恒的选择 许恒走到苏安博的桌案前，行礼问好 “不知苏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你们这一届一甲进入翰林院后，我还没来得及多关心关心你们，你现在在翰林院待的可还习惯。” “下官适应的还好，一切习惯。” 苏大人你这么问，我这做下属的还能咋回答啊，除了回答一切安好，总不能去跟你抱怨吧。 哪怕许恒没说，苏安博也知道许恒他们在翰林院的情况，无非被邱童指派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这对于科举的佼佼者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这个是来翰林院的人必须进修的课程，能进翰林院谁不是天之骄子，不过进来第一步就是得磨磨锐气。 这个过程有人心态好能安之若素，也有人受不了落差从此颓废当然也有人另谋出路，许恒这段时间表现恰恰属于前者。 苏安博对于许恒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随后直接说道 “昨天应天府的鲁大人找到我，请求我借调你去应天府，帮他查一个案子。” “案子，什么案子？” “就是前两天五月五御河中发生的命案，鲁大人想让你帮他调查清楚。” “下官记得这个案子不是被皇上分配给刑部了嘛，应天府还能继续插手调查吗？” 听了许恒的疑惑，苏安博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 “若要在官场混的久，就得学会什么时候该主动表现，什么时候该听话，就因为皇上恼怒应天府，鲁大人才更要调查，否则他这应天府岂不是表现的更无能。 因为你之前帮他调查过案子，鲁大人信任你的能力，所以这次想请你继续帮着调查。 我昨天没有答应他，因为这事毕竟关系到你，得看你自己的想法，许恒你可愿意去调查这个案子。” 许恒思考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神态自若的苏安博，这在官场混久了的人都是一群人精，许恒态度诚恳的请教 “苏大人，下官刚入仕途不久，对于官场实属陌生，这事还请苏大人能指点一二，下官应该怎么做。” “这官场众生多样百态，有终日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也有人蝇营狗苟钻营，当然最难得的是坚持正心，努力上进的，就看你想变成什么样子的。” “听大人这么说，下官明白，我愿意接下这个案子，帮助应天府调查此案。” 许恒努力考科举，不是来官场混日子的，但若要出头就得有表现自己才能的机会，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这机会摆在面前不抓住就是傻子。 苏安博没有任何惊讶，仿佛已经猜到许恒会答应。 “好，你既然答应了，那逍遥王和鲁大人那边我也有一个交代了，明天你就先不用来翰林院当值，直接去应天府就行。” “呃，苏大人，这事怎么关系到逍遥王了” “这个你自己明天去应天府一查此案就知道其中的联系了，不过提醒你句，努力表现没错，但同时也要分析走的每一步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听这话，许恒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应该拒绝的，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都答应了，哪怕前面是刀山也得走一走。 隔天许恒就没去翰林院，直接去了应天府，这调职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用赶大早起床了，早晨可以晚起一会。 这个应天府是辰正时刻开门，比翰林院晚半个时辰，尤其这应天府离许恒的公舍不算太远，许恒辰时起床都来的及。 之前去翰林院时，都得卯时起床，早晨可以睡一会懒觉，你会发现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到了应天府许恒一看这事得案宗，才知道昨天苏安博为什么会提到逍遥王。 御河中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查明是一名负责龙舟的船工，姓周名单，都叫他周工，这个周工之前管的不是别的船队的，恰恰是之前负责逍遥王的龙舟。 这人根据调查五月五前晚就消失没回家，隔天就被发现沉尸在御河里，而逍遥王的那条龙舟巧合的是在决赛中给断了。 这两件事一看就有联系，不过皇上只指派刑部调查命案，对于龙舟这事没有指定，若按照两个案子调查，应天府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龙舟断裂案，顺便查一查这个命案，应天府就钻了这个空子，插手进来。 既然名义上是调查龙舟的案子，许恒就直接先去查看龙舟的情况，那艘龙舟在出事当天就被打捞了出来，现在就放在应天府内。 许恒一看到这龙舟就能看出逍遥王对于赛龙舟这事用了心的，这龙舟所用木材一看就是用料上乘，哪怕是这雕花也是格外精美。 这龙舟断裂的地方时在下面的龙骨处，龙骨这里被人锯了一半，只看另外一部分支撑，由于在船底，加强刻花涂漆的遮盖，比赛前没人发现，可是这一半的龙骨支撑不住比赛剧烈的强度，才会在赛龙舟冲刺时断成两半。 许恒找来这龙舟的船手和另外一名船工，来询问这个周工出事前的情况。 “这周工在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情况，你们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几人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纷纷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因为马上要比赛了，大家前一天还练习到很晚才回去，最后留下的人就周工和另外一个船工，来对龙舟做最后的检查，晚上顺便管龙舟以免有人动手脚。 其中有一个船手补充 “这个所说有什么异常，就是周工那几天特别高兴，因为我们之前进了决赛，而且之前成绩最好，都以为五月五肯定可以夺胜，谁知却出了这事。” “这周单平时有什么别的喜好没有。” 另一个跟周单认识很多年的船手也补充起来 “这个周工平时没什么喜好，不过每年都会去赌场赌一次，不过都赌的不大，柳工你不也经常和周工一块去赌场嘛。” 旁边一个正在挠手背的船工听到这话赶紧停下手里动作解释起来。 “这个大人，周工偶尔会赌一下，我也只是偶尔，但是我俩押的都是自己的龙舟，本来都相信我们可以获胜的。” 许恒听了这个叫柳工的解释，又询问道 “我记得刚才他们说，出事那天晚上是要你们两人一块看管，怎么那天就这周工一人。” “回大人，本来是要我两人一块，可前两天我老娘身体不好，周工体谅我，就让我自己回去，他说自己一个人看着没问题。 所以当晚其他人走了没多久，我也走了，当晚就周工一人，隔天一早我来就没发现周工，我以为他回家去了，谁知他却死了。” 第270章 恶心的尸体 许恒把这些船手和船工都问了一遍，看问不出来什么，打算再去看一下那个周单的尸首，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许恒其实对于看尸体内心很膈应，可是谁叫这尸体是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尤其枉死之人，那遗言就更重要了，自己怎么也得去听一听。 许恒带着阿朗一块前往义庄，本来许恒叫阿朗不必跟着自己，可阿朗想着公子在办重要的事，这时怎么能躲一边，一定要跟着，看能不能帮上忙。 刚进义庄阿朗就有点后悔，这义庄的气味真是令人恶心，五月天气炎热，尸体很容易腐坏，哪怕提前做了一些防腐，这气味依然令人作呕。 阿朗以为这腐尸的味道已经是最令人难以接受，可等真看到了周单的尸体，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自制力这个东西。 这周单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早就已经肿胀，当初若不是被人用石头沉尸，恐怕早浮出来了。 这人活得时候皮肤正常有一层电子阻碍层，可以起到双向隔离的作用，可当人死后，这层电子阻碍层就消失，水很容易渗透进皮肤进去体内，过多的水分造成整个尸体都属于肿胀的状态，就会出现巨人观这个现象。 体内含水太多，腐败也更快，哪怕官府已经用石灰做了防腐措施，这尸体腐败速度依然迅速。 仵作打开棺材后，阿朗好奇的看了一眼，看到那肿胀腐败的尸体，胃部立马开始抽搐，赶紧捂住嘴。 许恒一看阿朗这样指了指门外，提醒道 “去大门口吐去，不要吐在义庄内。” 阿朗赶紧捂着嘴，疯跑出去吐了，许恒虽然也恶心，不过还是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单的尸体。 周单虽然尸体被泡胀了，不过自然可以看到一些痕迹，加上旁边也有仵作讲解，许恒对于周单的尸体也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首先周单在生前跟人发生过冲突，身上是有打斗的痕迹，这后脑有明显的撞击痕迹，也是身上最重的一处，但是致死原因则是溺亡。 这应该是周单生前跟人发生打斗，然后被人控制扔进御河后被溺亡的，许恒逐一检查了每处淤痕，尤其最重的后脑。 许恒看了后脑这位置时，发现周单脖子上有一块一拳大的异常红痕，询问仵作 “他这也是淤痕吗？” 仵作听后，仔细看了一下否认道 “这个应该是抓挠之类造成的红痕，并不是淤痕。” 许恒仔细看了看周工的手，发现手指甲很干净，没有木屑之类的，猜测这龙舟应该不是周单动的手脚，应该是周单发现了动手脚的人，被人给杀人灭口了。 虽然许恒内心排除了周单作案的可能，还得实地走访一下，离开义庄后，拖上已经吐的半虚的阿朗往周工的家里赶。 “公子，我感觉好不舒服，腿软的走不动路，眼睛也好花，我听这说书先生经常说有一种人死后会产生一种尸毒，这个可以让活人中毒，我是不是就中了这传说中的尸毒。” “你最近很闲啊，都有空跑出去听说书的了，若这真有尸毒怎么就你中了，我没事呢，你放下心吧。你只是被刺激的呕吐过度，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后给饿的，等一会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阿朗有点不好意思，顾婶太勤快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闲的时候顾婶考虑到阿朗还是一个孩子，提议阿朗可以出去玩一会，这阿朗一开始不好意思，可是习惯了有时间就会去茶楼听听书。 别说这说书先生讲的好厉害，各种各样的奇闻故事让阿朗大开眼界，许恒无奈的看了阿朗一眼，不是要偷师取代顾婶嘛，这么快就被糖衣炮弹降服了。 两人到了周单的家，发现周单的家庭条件挺不错的，独门独院，位置也不错，不过想来也是正常的，周单的技术特别好，在京城这个圈子里也是出名的，要不怎么会被逍遥王挑中呢。 因为这命案还没查清，周单的尸体也不能下葬，家里还不能办葬礼，只能门口先贴出讣告挂上白绫表示。 周家现在阴霾遍布，毕竟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以后的生计都让人发愁，尤其周工还是枉死。 许恒进门后表明了来历，周妻立马哭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祈求。 “大人，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相公一个公道啊。” “周夫人，你放心我来就是要查明真相的，不过这个前提就是你得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而不能有所隐瞒。 周工在出事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没有啊，一切如常，甚至我相公还很高兴，我相公虽然修船造船的技术很好，可是运气一直不好，参加了这么多年赛龙舟，一直没有夺冠过。 去年运气好，被人推荐给了逍遥王，帮着逍遥王赛龙舟，这次这船手各个优秀，我相公前两天还特地多花了比往年多的钱，特意押的自己队伍获胜。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相公真是一个好人，他一心为船队，这竟然有天杀的人，诬陷我相公，说这龙舟是我相公故意弄坏的，所以畏罪自杀了，你一定要还我相公一个公道，也让他能早日入土为安。” “这个我一定尽力而为，对了，周夫人周工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节。” “这个没有，我相公为人很是和善，谁家有个难事了都会主动帮忙，附近的人都知道的。” 第271章 打探情报 周妻一再向许恒诉求，周单是一个多么好的人，绝对是被害的，想让许恒相信。 许恒点头说自己相信周妻说的话，说周单确实被害的，周妻就哭起来。 之前家里也有捕快来询问，不过那个语气和态度让人觉得周单的死对于他们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甚至还怀疑周单。 许恒则不一样，首先身份是一个当官的，别看年纪小为人和善温和，态度一看就是认真查案的，这让周妻更愿意相信许恒可以查出真凶。 “我听说周工平时会赌，这次赛龙舟也一样，你这有没有他下单的契书，可以找来我看看。” “有，有的，这次我相公下的赌注比平时还要大，这赌注比往年还要大，我之前就劝过他，可是相公说这次绝对没问题，这次船队的实力其他都比不了的，连柳工都抱怨这次虽然能赢，这也赢不了啥钱。” 周妻从屋里搬出一个竹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周单的遗物，从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那个契书。 “哎，这次龙舟也输了，这契约也没啥用了，我就想着等着把这给他烧了，省的看着闹心。” 许恒看到这箱里还有几件衣服，尤其其中一件上面沾满了斑斑点点，许恒打算拿出来看一看，却被周妻阻止了。 “许大人，这衣服可不能随便碰。这衣服是我相公生前做工时穿的衣服，因为龙舟有时候需要刷漆，这生漆有毒，这面皮碰到了，很容易引起红疹和瘙痒。 所以亡夫只要刷漆就只穿这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我等着他这事结束了就烧给他。” 等着周单家里这边了解清楚了，知道姓柳的船工家也在附近，顺便也调查一下，这走访了三四个地方，下午快傍晚了，这个时候比较凉快，一些老头老太太就会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块唠家常。 许恒也自然的插进去跟着这群人聊起来，先是起头叹气说自己时运不济，这日子没法过了，其他人立马好奇起来许恒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发出这个感慨。 “哎，还不是前一阵子赛龙舟闹的嘛，我之前听人说这柳工他们的龙舟特别厉害，想着绝对稳赢。把大部分身家都押下去了，谁知出了这事，我这钱都打了水漂。 家里的日子难以为继，我实在没脸回家。” “哎，小伙子，你还年轻，这钱有的机会挣，不要这么丧气。 若说倒霉，你看那龙舟的人，不也一样嘛，不光倒霉的船断了，最后也败了。” 一个好心的大爷安慰许恒，旁边另一个大爷不同意他后面的说法， “他们这有啥啊，这船手，船工都挣钱不少，哪怕输了，这日子过得也不差，滋润着呢。 你看这隔壁柳家，他家当家的不就是做船工的，这柳工可还是在逍遥王那条龙舟上干活，他经常去赌博，前晚上我还看到他去聚宝斋里去呢。 按理他这龙舟输了，这赌注肯定也输了，赔了不少钱吧，可你看他家最近的日子，大鱼大肉过得滋润着呢，今天早晨我还看到他老娘割了一斤肉回去呢。” “那是你不懂，人家柳工多精啊，这赌博不光押的自己的船队赢，人家还特地去了聚宝斋押了别的船队。 你也知道聚宝斋的，这次下注不论大小这给的赔率都是最大的，这不许多人去了押逍遥王的龙舟，给赔了一个底朝天。 柳工也去押了别人，你看这不就翻身了，听说挣了不少。” “哎，不是都说这赌博败家嘛，这柳家也赌，可这运气咋这好，没见败家，反而看人家越过越好。就是五月四晚上，我还碰到他跟聚宝斋的人一块，开始我还以为他欠了赌场的债，被人追债呢，谁知我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一点都不想追债的样子。 尤其你看他家这几天大手大脚花钱，肯定赢钱了。” 许恒就起了一个头，每个人就开始围绕柳船工家的情况展开了积极的谈论，给许恒提供了充分的信息。 这聚宝斋许恒也能了解一个大概，聚宝斋是京城内最大的赌场，这次聚宝斋因为赛龙舟这事狠狠赚了一大笔。 之前别的赌场都是根据前期下注的多寡设立赔率，若下注赢的越多，那赔率越低，这聚宝斋却反其道而行，统一赔率，不管哪方赢面大。 之前因为逍遥王这事，许多人在聚宝斋押了逍遥王这边赢，其他也是寥寥无几，谁知比赛出现黑天鹅事件，这聚宝斋作为庄家赢了大部分赌注。 城南别苑，二皇子举办了一场赏花盛宴，来参加的都是去年和今年许多的新进进士，也算最近投靠二皇子这边的人。 恩科过后，这还是第一次把所有聚集起来，这彭祖荣是头一次参加，想着可以近距离认识二皇子，内心很是高兴，不过看到同是翰林院的齐威后，心里就不怎么舒服。 自己早早就知道齐威也属于二皇子这边，按理来说两人应该亲近，偏偏同性相斥，两人相互看对方不太顺眼。 齐威仗着自己早一年考中，有是通过恩师的门路直接结识了二皇子，自认高人一等，对于考中今年榜眼的彭祖荣只结识了左丞相的人，同样的态度，这让彭祖荣很是介怀，又没有考中状元，有什么牛气的。 因为许恒跟齐威同是并州人，彭祖荣连带并州一块讨厌，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地域黑。 “各位同是我朝的青年才俊，以后都为朝廷效力，这次的赏花宴会主要是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以免不认识造成误会。 我今天很高兴各位的捧场，能来参加本王的宴会，在这我先干为敬。” 二皇子周苍暖场一口饮尽杯中酒，许多第一次见到二皇子的人，对于二皇子这亲善态度都感到受宠若惊，纷纷跟着举杯饮酒。 因为同时翰林院的，彭祖荣和齐威分到一块，两人再不快也只能压在心里，就在两人相互撇眼示威时，二皇子对着彭祖荣说道 “彭大人，这一届恩科很是为朝廷选拔了一批人才，尤其你的文采，许多人都是赞扬的。” 第272章 破案神速 一听二皇子单独跟自己说，彭祖荣脸上咧开了花，得意的看了齐威一眼，站起身一个劲的谦虚回话，不过二皇子接下来的话，让他开心不起来了。 “今日我听说这次同为一甲的许恒，今天没在翰林院，被借调别处了。” 提谁不好提许恒，彭祖荣只能赶紧给许恒泼脏水 “回二皇子，是的，这许恒因为考中状元，行为很是张扬，这前两天御河命案，皇上不是指定刑部查案嘛，许恒为了表现自己特意被应天府去调查那龙舟断裂之事。” “哦，以你对许恒的了解，你看以许恒的才能，他能不能比刑部提前调查出真相。” 二皇子转着酒杯，饶有兴致的问道 “回二皇子，这许恒不过有点小聪明罢了，对于那种碰运气的小事被他侥幸破获罢了，相对于久经办案的刑部各位大人来说，他连小指甲盖都比不上。” 这还不等彭祖荣回话，旁边坐着的齐威抢答道，罕见的对于齐威的抢答，彭祖荣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虽然两人相互看不起对方，不过针对许恒的问题上，两人罕见的统一战线，刚才听二皇子的意思，恐怕有招揽许恒的意思，这个苗头可不能有，必须扼杀在摇篮里，两人抹黑许恒的心思是一致的。 二皇子只是提了一嘴，后面都没再聊许恒，彭祖荣二人还以为自己的进言成功了，等宴会散后，左丞相单独留下跟二皇子对坐饮茶。 “姨丈，你觉得许恒能不能查出什么。” 因为左丞相一直忠实拥护二皇子，二皇子投桃报李对于左丞相私下一直以晚辈自居。 “一个小小的状元，他能做什么，无非街头卖艺哗众取宠罢了，二皇子你不用多想。” “这龙舟之事关联到聚宝斋，刑部这是没什么问题，大不了父皇责罚时，我们私下周旋就行。 我就是有点担心许恒这个变数，在这城南别苑，许恒不就为皇叔找到了那被盗的画，这人还是有几分才能的，可惜这人自从入仕后，一直深居简出，独来独往，这想招揽他都没机会。 我在想要不要派人去敲打敲打他，不让他再插手此事。” 听了二皇子的话，钟平想了想摇头 “暂时不忙，这许恒恐怕还没查出什么，若贸然行动，很容易引起许恒的注意。 别看许恒表面没什么背景，但是去年帮逍遥王找回画册，逍遥王很是赞赏许恒，贸然去招惹他也是不行的。” “那就什么不管，看着他们去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以提前派人去收拾防备一下，到时哪怕许恒查出什么，也不会连累到二皇子你这。” 钟平觉得这么不管不太好，为了安心就交代一个经常去聚宝斋的属下，让他给聚宝斋的掌柜送个话，处理好细节。 谁知这仆从刚走到门口，就见聚宝斋一个伙计匆匆忙忙跑过来，两人是经常来回送信，所以都认识，这个送信的仆从一看聚宝斋的人过来，就问 “你怎么来这了，这主子正要派我去一趟聚宝斋，这一出门就碰到你了。” 这人为了避免丞相的身份，一般都是相互称呼主人，不会直接说名讳。 “哎呀，出大事了，聚宝斋出事了，掌柜的叫我赶紧来找主人，你快领我去见一下主人。” 许恒调查清楚这些后，又详细询问了那晚跟着柳工一块在一起的赌场伙计是谁，因为聚宝斋经常上门催债，附近的人都认识聚宝斋的伙计。 许恒返回应天府找到鲁坡，先让他悄悄把柳工和那个赌场伙计捉拿然后审问，尤其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这两人真是这杀人之人，你没弄错。” 这才一天许恒就破案了，这么快，鲁坡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鲁大人，下官已经查明真凶，杀人的就是柳工和那个赌场伙计，不过后面应该还有更大的幕后真凶，若要查出来，必须先把这两人缉拿归案后一切自明。” “来人，先去把这姓柳的船工和那个打手给我捉过来，不过记得要悄悄的，不要惹人注目。 你刚才说幕后还有真凶？是谁？” 鲁坡先安排好捕快去把两人给捉回来，以免夜长梦多让两人跑了，后面才继续追着许恒问明白。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真正的幕后真凶应该是聚宝斋。” “你说赌场，他们为啥要破坏逍遥王的龙舟甚至杀人沉尸。” “为了钱财，巨大的钱财，起因就是聚宝斋这特殊的下注方式，往年比赛每天龙舟都会比较评论，按照他们这特殊的下注方式，不管那条龙舟赢了，他们都不会亏。 今年情况就比较特殊，首先王爷赞助了龙舟，这实力远远大于其他龙舟，若不出意外，这冠军基本十拿九稳。 出现这种情况，大部分赌徒下注肯定选择稳赚不赔的方式，都选择了逍遥王的龙舟，若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聚宝斋恐怕都不一定能赔的起。 但若是逍遥王的龙舟输了呢，那聚宝斋这次绝对会赢的巨大的利益，钱财历来动人心，尤其这么大的钱财，一条龙舟算什么，一个船工更不会让他们忌讳。” 鲁坡听了许恒的分析有道理，聚宝斋确实有作案的嫌疑，不过许恒的调查只查到了柳工和赌场伙计两人作案，这要找到赌场的证据，还得从审问这两人开始。 一开始柳工被捉过来后，还不停地大喊冤枉。 “你说我冤枉你，这被沉尸河中的周单可不会这么想，你那晚把他溺死时，他可没机会喊冤。” “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你是说我杀了周工吗？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杀周工啊。 这个那晚我就离开了船坊，根本没可能杀周工啊。” 一听许恒这么质问自己，柳工吓了一跳，立马跪地给自己申冤起来。 “你之前说你那晚离开了船坊回家去了，怎么有人看到你半夜出门。” 第273章 背景 听到许恒戳破自己之前的谎言，柳工停止了喊冤，赶紧辩解 “大人，实不相瞒，我确实没回家，不过我也没去杀人，我只是这赌瘾犯了，那晚就去了聚宝斋过了一把赌瘾，因为怕人说才隐瞒不说的。” “柳工，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啊，你是去了聚宝斋假，不过不是去赌博，而是去找了帮手，一块返回船坊打算破坏龙舟。 你俩先是把龙舟下面的龙骨弄坏，又用漆修补遮掩起来，就是想让外人看不出来，这样明天船手就以为船没什么事，可以直接参加比赛，比赛过程中坏了可以直接当成意外。 但是在你们破坏龙舟时，你们的行为不小心被周单发现，你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周单灭口。 你们先是用船桨敲了周单的脑袋，周单当时直接头破血流的倒下，你俩就以为周单死了，打算转移尸体时，又怕被巡逻的捕快发现，直接把周单沉尸在御河里。 你也不用狡辩了，那聚宝斋叫丁二的伙计我们已经抓起来，他已经全都招供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他还特地交代是你先杀了周单，沉尸的主意也是你出的。” 本来柳工只是静静听着，谁知许恒说的基本跟那晚发生的没什么区别，仿佛他就在现场看到一样，尤其当许恒说了丁二这个人，柳工面色大变，最主要听到丁二要把主要责任推给自己时，柳工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跪爬到许恒身前，不停地磕头求饶 “大人，我冤枉啊，人不是我出主意杀的，都是丁二的主意，先拿船桨打了周单的是丁二，沉尸也是丁二的主意，我当时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大人我真的冤枉，我本来只是想求点财罢了，没想杀人啊。” “那你还不把你知道的全部说来，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许恒威胁道，柳工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其实所谓的丁二已经交代只是许恒吓唬柳工的说辞，那个丁二许恒还没来的及审问呢，不过相对于经常在赌场活的人，柳工的人际就会简单许多，稍稍吓唬就会全部交代，尤其柳工还做贼心虚。 许恒刚才说的不过是自己的推断罢了，哪怕推断也是根据现有证据推理出来的，基本跟实际情况也差不离。 柳工用了漆遮盖破坏的地方，手肯定碰到了生漆，生漆会让人皮肤过敏，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天时，他会不停抓挠手部，而周单手部没有过敏只是脖子过敏，这应该是柳工搬运周单身体是不小心碰到的。 柳工虽然做龙舟的船工工钱不少，可是偏偏沾染上赌博的习性，每个月的工钱前脚拿到手，后脚就送进了赌坊。 因为修船技术好被选进逍遥王组建的龙舟船队了，之前本来下注赌自己的龙舟赢，不过因为赌的人太多，这赔率不高，赢不了多少钱，尤其之前还欠着赌债。 这聚宝斋就以赌债威胁柳工帮他们把逍遥王的龙舟搞坏，同时还利诱若事成之后不光赌债全消，还会给二百两的劳务费。 因为被逼的紧，柳工就同意了，不过他也不傻，提出这龙舟单独一个人弄不好弄，得有一个人帮自己望风顺便搭把手，这聚宝斋就让丁二一块帮忙。 等到五月四的晚上，柳工故意跟周单请假，说自己有事必须先回去了，周单也没怀疑就同意了。 柳工先回了趟家，然后直接去了赌坊叫人，若有人怀疑自己，可以推说自己去了赌坊。 两人返回了船坊，因为多年交情，柳工知道周工熬不了大夜，晚上会睡一会，两人本打算偷偷的把船破坏了，谁知因为天黑，加上丁二不熟悉船坊环境，不小心把周单吵醒。 接着就发生了冲突，丁二直接一棍子打到了周单的头部，当时两人都以为周单死了，为了防止明天被人发现，两人只能先商量着把周单的尸体转移。 但是明天是五月五，皇上会来御河观看赛龙舟，应天府对于御河边加强了防护，周单的尸体没法运出去，丁二就提议沉尸。 这人已经杀了，龙舟也破坏了，柳工没有了回头路，从船坊里找到一根绳子，把周单帮在石头上，随便在御河边上找了一处沉了下去。 隔天柳工早早的来到工坊，装作发现周单没在的样子，其他人来了没找到周单，柳工就掩盖说也许周单有事先回家了，这马上要比赛了，等比赛后再去找吧。 谁知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龙舟出事的地方偏巧就是昨天沉尸的地方，柳工边说交代罪行，边后悔自己鬼迷心窍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末了还极力撇清自己，说自己都是被迫的。 柳工这交代了，那个丁二的赌场伙计更简单了，哪怕他刚开始嘴硬，不过在看到柳工的供词后，也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赌场确实因为这次赛龙舟的赌注变化起了心思，毕竟若是事情真的办成，赌场不光可以扭亏为赢，还能大大的赚一笔。 接下来就有了威逼利诱柳工来破坏龙舟，至于丁二则是被聚宝斋的掌柜的指示，至于杀人这事，这个也是聚宝斋掌柜的交代过的。 不过当时要杀的不是周单而是柳工，想着来一个杀人灭口，柳工之前已经找借口离开了，若是死了消失了，也调查不出什么，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杀死了周单。 这若再杀了柳工，两个船工同时消失，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这丁二也就暂时放过了柳工。 这起命案就调查到这了，后面的就看鲁坡怎么办案了，这明显暴利的行业背后绝对有保护伞，否则没有背景的人根本插手不了，许恒虽然不清楚可也知道聚宝斋这作为京城内最大的赌场，背景绝对不简单。 鲁坡这人能当应天府的知府，这属于人精的程度，毕竟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自己虽然管辖这块地，这上面的大佬了不少，不学学泥鳅怎么活。 鲁坡直接派人包围住聚宝斋，然后自己带着丁二还有柳工的供词进了皇宫，直接面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第274章 燕翰林的好意? 等二皇子和钟平得到消息时，聚宝斋已经被应天府一祸端了，只有安排的内应赶紧溜出来报信，听到这个消息，二皇子直接把手里精美的茶杯直接摔了出去，怒骂起来 “这许恒破案这么快，才一天就查到了聚宝斋，这鲁坡可真是父皇的好狗腿，真为父皇鞍前马后。 哎，姨丈，这聚宝斋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不要牵连到我们，而且聚宝斋这次可有十五万两银子在呢。” 钟平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茶杯，感叹哪怕身份贵重，这年纪轻还是不够稳重，哪怕心里对于二皇子的表现有点失望，钟平还是劝道。 “二皇子，这事已经发生，你动怒也没用，我们还是先想出怎么解决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许恒跟鲁坡最多查到聚宝盆为了赌注巨利扰乱赛龙舟这事，后面的他们不一定敢详细查，我们就先把这边断干净就行。 让聚宝斋那边的人老老实实都闭嘴就行，至于那边这次的钱财，我们只能放弃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二皇子听了钟平这话，虽然不甘心，不过也只能这么决定了，立马开始着手清理聚宝斋这边的线索，派人去了一趟应天府的大牢。 聚宝斋的掌柜见了一面二皇子的人谈了一会，接下来立马招供认罪，把所有的罪责揽下，当晚凌晨在应天府大牢上吊自杀了。 隔天早朝上，皇上就针对这京城的赌坊竟然公然为了私利，公然破坏赛龙舟，甚至谋害人命，立马派禁卫军搜查其他赌坊看是否也参与其中，就连私下设赌盘的赌坊也一块处理，当然处理的重点也就是这些赌资通通收归国库。 一时间京城上方风云密布，许多人开始频繁来往，不过查到最后除了几个小赌坊被端了锅，其他大赌坊都没查出什么。 至于这次的主角聚宝斋，则因为掌柜的畏罪自杀，也基本查到这了，就是聚宝斋内收缴的十几万两白银收归国库，这才让建昭帝平息了怒火。 这鲁坡也当朝得到了皇上的嘉奖，因为案件虽然是应天府侦办出来的，可查清案件真相的则是翰林院的许恒，所以鲁坡职位没升，奖励得到不少。 许恒也得到皇上的嘉奖，等许恒在翰林院早会上，从苏安博手里拿到嘉奖令，立马感觉后背接受了一阵针扎，许多人尤其这两年新进翰林院的翰林们，对于许恒真是又羡又妒。 “对了，许恒，皇上在早朝上不光对你进行了嘉奖，还让你下午进宫，为皇上讲史，你上午准备准备，等着午后直接进宫。” 这句话让翰林院空气中的酸气又浓郁了很多，都知道苏安博不会随意指定人去给皇上讲史，这次点名许恒去，肯定是皇上点名的。 皇上这几年很少点名让人进宫讲史，许恒这才来翰林院不过一个月就让皇上破例，这说明皇上重视许恒。 散早会后，许恒就被陌生又面熟的同僚团团围住，相互聊了起来，又介绍面见皇上的经验的，还有人厚脸皮的说自己面圣过，可以跟着许恒一块面圣，以免许恒发生什么出错。 许恒这时才发现自己翰林院的同僚们竟然这么好心热情，之前都没发现啊，不过许恒却不是这样一个好人，给自己热心建议的人，许恒微笑的答谢，不合理的建议许恒直接拒绝，一点都没情面。 因为下午要为皇上讲史，许恒这次主动去了书阁，提前充实一下自己，别到时脑子卡壳了。 就在许恒自己找书时，房门被打开了，许恒从书架缝隙中看去，发现是翰林院的一位姓燕的老翰林，许恒还以为这人找自己也是为了什么给建议或者要组队呢，就在思考如何拒绝时，谁知燕翰林却小声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许大人，我听说你未成亲，不知老家可有未婚妻或者意中人。” 许恒听了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愣愣的拒绝 “这个许某年纪尚轻，尤其家业未稳还未曾有这方面的打算，尤其我在老家曾有一路过高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不易早婚，所以我不急。”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老话说的成家立业，人得先成家才能后立业，家里若有一个贤内助，这业才能立起来。 我有一个干女儿，性格温柔乖巧，可称得上蕙质兰心，最难得的是外貌也是一等一的，绝对配的上许大人这一表人才。” 对于许恒的拒绝，燕翰林一点都不在意，继续推销着自己的干女儿。 “这个许某多谢燕大人的赏识和好意，不过我这命格比较特殊，实在不易早婚，因为早婚我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家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随意定亲。” “哦，这样啊，不能成亲也没关系，我这干女儿也可以接受先为妾室，帮助许大人打理内务，这家里若没有一个女人帮忙，怎么过得下去。” “这个恐怕委屈贵千金了，而且我现在住在公舍内，还带有一个仆从也不方便，关于此事许某主意已定，燕大人不必再多言了。” 看着燕翰林还打算继续念叨，许恒只能强硬拒绝，这燕翰林一看许恒这么不识趣，丢下一句不识好歹后，生气的离开了。 因为中午要进宫面圣，这许恒提早去了公厨吃饭，路过一间屋子时，听到里面有几个人在谈话，本来许恒没打算偷听，不过发现他们的谈话中夹杂着自己的名字，这好奇心作祟，许恒就躲在角落的窗户下，听起了墙角。 “哎，上午时我看到燕翰林单独去找许恒了，你们猜他是不是又去说亲去了。” 什么叫做又，看来这燕翰林做这事不是第一次了，翰林院内的人都知道。 第275章 燕翰林的干女儿们 “燕翰林，还是不改他那行事作风，若真是他的干女儿还好了，可他总用一些美貌的丫鬟来顶替，甚至都不一定是清白的丫鬟。 你记不记得四年前，燕翰林就给一个新的庶吉士说了一个他所谓的干女儿给人做妾这事。” “你说这个我可记得了，那个庶吉士不就是跟着去给皇上讲了一次课嘛，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这燕翰林就急巴巴的去巴结，给人送了一个干女儿过去做妾。 若真是来路清白的丫鬟还好，谁知那个丫鬟之前竟然是他儿子的通房丫鬟，这个庶吉士本来还挺高兴，特别感激燕翰林，事后才知道这事，当时特别生气，跟燕翰林大闹了一场。 最奇葩的是这妾在那人家里正好查出怀有身孕，这是谁的种都说不清。 你说他明说送妾也行，总拿这什么干女儿说法，这不膈应人嘛。” “哎，你别说，燕翰林这送所谓干女儿，姿色都还行，上次我还特地跟燕翰林说，想要他一个干女儿，谁知这家伙竟然无视我。” “你想的真够美，人家这干女儿都是给青年才俊准备的，你一个穷翰林人家才没兴趣。” 许恒听着房间内几人的八卦，想到那燕翰林的行为，幸亏自己深谙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才没有上这个当。 等在公厨吃完饭后，许恒就自己前往了皇宫，这次是真正面圣，之前殿试和金殿传胪时皇上也到场，不过离的太远了，许恒他们又时不时下跪磕头，说实话，许恒对于建昭帝的模样都不太清楚。 这次皇上传召，许恒才第一次看到建昭帝的模样，虽然皇上已经年过五十，往六十奔的人，脸上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老年斑和皱纹，不过精神状态很好。 建昭帝身上有那种久在高位的气势，不知人先天畏权还是怎么原因，常人看到建昭帝内心不自觉就会胆怯，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这是权势熏染出来的自信，若没有底气是不可能有气场的。 不过建昭帝面相却很和善，这神情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隔壁邻家的老头，唯一的区别就是建昭帝的眼神特别锐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许恒下跪行礼后，建昭帝随意的说 “平身吧，早就听逍遥王说起过你，今日朕才有空找你，这次你为鲁坡办的事，办的很好，看来逍遥王和鲁坡对你赞赏没错。” “微臣愧不敢当，这是微臣为朝廷为民应该做的，当不起皇上这么夸奖。” “行了，不用谦虚了，事情做的好就该夸，朕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翰林院的书阁内整理书籍，你这有没有关于博戏相关的事，可以跟朕聊一聊。 朕一直知道民间博戏盛行，博戏对于民间危害甚重，有不少人倾家荡产，这典妻卖子也是常有，你这次办案也是由博戏而起，朕想听听你对于这博戏有什么看法。” 建昭帝看来想整顿民间赌博，可是黄赌毒的利润一直是很暴利的，后面肯定有很大的利益牵扯，建昭帝想动也不好动。 这次虽然通过收整聚宝斋国库收缴了十数万两银子，可恰恰是这么多的银子才让建昭帝警觉，随便一场赌博就有这么大的钱财，可知往年有多大的利润，若这钱财被他人用在他处，建昭帝想想就胆寒。 听到建昭帝这个问题，许恒左思右想了一会，试探的开口 “这博戏自古至今一直存在，因为博戏符合了一部分人性，比如娱乐、刺激、好奇这类心理，要完全杜绝不太现实。 尤其赌徒内心已经根深蒂固根本难以改变，不过大部分百姓对于博戏，尤其参与赛龙舟更多的是跟风和侥幸心理。 尤其太平盛世，百姓手里有余钱更容易参与其中，这既然禁止不了，不如做一个正确的疏导，古话说的那句堵不如疏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建昭帝静静听着许恒说着自己对于赌博的理解，听到这直接问出来 “如何来一个堵不如疏，这又该如何疏导。” “这赌坊屡禁不止，是因为利润丰厚，很容易获得钱财，钱虽然会惹很多事，可钱也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每年朝廷修缮河堤都要花费大量的银子。 既然堵不住，朝廷可以做一个规范正确的示范博戏，比如这每年的赛龙舟，民间就很热衷来热衷关于优胜的猜测。 朝廷可以自己设立一条官方的博彩机构，这样一来可以丰富民间的娱乐，二来朝廷也可以从这其中抽取一部分利润为国库来赈灾之类的。 这赌注的话朝廷也可以进行不一样的设计，比如这不光猜优胜，还可以猜着龙舟获胜的顺序，然后抽取一定比例的银子作为返利即可，其他都收归国库以做利民之用。 利用朝廷的威信来做这事，普通百姓肯定更愿意参与，同时朝廷加大对于非法赌博的纠察力度，这中奖之人朝廷也可以收取重税来规范就行。” 建昭帝听完许恒对于博戏的看法，一连说好 “难怪逍遥王对你这么赞赏，你这想法确实跟常人不同，你回去以后把你这个想法好好整理下来，这一份奏折给朕呈上来，还有这每一旬你都进宫来为朕来讲讲史吧。” 许恒听后赶紧跪谢谢恩，翰林院内的人都知道了许恒这次面圣后，得到了每旬面圣的机会，这可体现了建昭帝对许恒的认可，谁不知道经常面见皇上，就有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一时间许恒成为翰林院的红人，只要许恒在翰林院内，时不时就能碰到无意识跟自己碰见的同僚来跟自己加强情谊，之前冷清的书阁，这几天都是人来人往。 第276章 翰林们的难处 钟倩趁着今天是一个旬假，打算出门逛逛，看能不能碰到许恒，这许恒实在太宅了，一些士族参加的聚会许恒很少参加。 这让想再跟许恒偶遇的钟倩时不时有空，今天说什么也要去找许恒，他不出来，钟倩就打算不顾女儿家的面皮，让丫鬟去许恒住的公舍叫他出来。 钟倩精心打扮好后，就打算出门，却被自己的娘亲叫住。 “倩儿，你这怎么又打算出门，你现在这么大一个女儿家了，整日往外疯跑做什么，若是被外人看到说了什么闲话怎么办。” 钟倩一听这话，就知道一定是身边的丫鬟婆子跟娘告的状，瞪了旁边的小丫鬟一眼，想着要不要收拾这群吃里扒外的奴才。 旁边的小丫鬟看到钟倩的眼神吓的一哆嗦，钟倩母亲看女儿这眼神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叹口气的说道 “你啊，别在拿你院里的丫鬟出气了，你说说，你身边的丫鬟都换了几波了，这若被人知道了，都会说你苛待下人，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将来你这该怎么说婆家。” 钟倩撇撇嘴，不在意的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管他们怎么想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你啊，都是我惯的你，你这年岁也不小了，已经十六了，等着我让你爹给你琢磨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给你说一个好人家。” 钟倩一听这话，赶紧阻拦道 “娘，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我的事你就先别管了，我自有打算的。” 钟夫人一听这话，看看女子这娇羞的模样，联想到女儿最近经常出门，就试探的开口道 “倩儿，你告诉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意中人了。” “娘～，你干嘛问这个问题。” 钟夫人一看女儿这态度，八九不离十了，直接逼问起来 “是谁，你说给娘听。” “娘，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问了。” “胡闹，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能是你自己的事，而且这人也得让娘给你把把关。” 钟倩撇撇嘴，低着头，小声说道 “娘，我跟你说就是了，不过你可别去为难他，他不是别人，他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许恒。” “许恒？他怎么了” 谁知钟倩刚说出许恒的名字，钟平和二皇子正好一块来丞相府，谁知刚进门听到女儿说到这个让两人头疼的人。 “老爷你正好回来了，刚倩儿告诉我，她对今年的新科状元许恒有意，你在朝为官，可知这许恒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 钟倩一看自己的母亲，转头把自己卖了，羞的直跺脚。 “什么这混蛋竟然勾搭倩儿，这许恒可真不简单，不光在父皇面前邀功卖宠，竟然还做出勾人之事。” 二皇子本来就恼怒许恒断了自己的财路，今天又听许恒得到皇上的青睐，每旬都可以面圣，自己没什么机会报复许恒，转头又听许恒勾引自己的表妹，直接不屑的诋毁到 钟夫人一听二皇子这么说，对于许恒的印象立马差了。 “表哥你在说什么，许恒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前两天只用一天就破获了那个御河的命案，外面都在说他破案如神，你怎么这么诋毁他啊。” “表妹，你别被许恒给迷惑了，像许恒这种出身贫寒之人，心思只有一门心思攀附权贵，也只有你这单纯的大家闺秀才会被他欺骗，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许恒，才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呢，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钟倩扭头想出门，却被钟平拦住 “你哪边走，回自己的屋里，今天不能出门，以后不要再去找许恒了。” 钟倩还打算说什么，被钟夫人拉着回了自己的屋里。 “姨丈，你可得看好表妹，不要让她被有心之人欺骗了。” 钟平觉得二皇子说的这个有道理，觉得自己真该赶紧给女儿说个好人家，以免真被人欺骗了。 许恒可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扣上了一个攀附权贵，勾引大家闺秀的名头，当然若是知道钟平阻拦了钟倩来找自己，暂时帮他阻拦了一个大麻烦。 许恒现在正在院里收拾自己的小菜园，种植的好处就是会不停的给你正向反馈，你勤浇水施肥，这幼苗都会蹭蹭的往上长，芽尖上已经开始有花苞开始长成，相信没多久应该就可以吃饭顶花带刺的嫩黄瓜。 五月底，许恒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领俸禄的日子，这朝廷发放俸禄会提前给每个官员一个文书，可以直接拿着这文书前往国库领取。 这在京城或者府城的官员领俸禄会比较方便，下面的县官这类的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俸禄是国库发放，最低一级设立也在府城。 县令要想领俸禄就得前往府城领取自己的俸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俸禄是半年一发放，这若是每月都发放，这领工资都得折腾死人。 不过许恒看到自己的俸禄，虽然早有心里准备，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这俸禄真跟自己之前算的一样，这钱也刚够在京城的基本生活，至于其他消费，那对许恒来说都有点天方夜谭。 许恒这算好的因为精打细算，算下来每个月还能有几两银子的结余，其他人则更惨，尤其前一阵子五月五赛龙舟，让许多人血本无归。 隔天许恒一走进翰林院，一点感受不到发工资的喜悦甚至还有点愁云惨淡，气氛很是压抑。 “周大人，这昨天发放了俸禄，不知前阵子你借我的那二十两银子，今天可否还给我。 这也不是我想逼债，你知道我这小儿子也到了参加科考的时候，我这正急需钱来给孩子宴请名师，为人父母不易啊。” “黄大人啊，可巧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就是这二十两银子你这能不能再缓缓，本来这二十两银子昨天我已经拿出来就等着还你了。 谁知偏巧我远在老家的老娘正好病了，你说我这远在京城，不能床前尽孝，只能多给点钱财让她买点好吃的养身子，所以这钱能不能暂缓一下。 这个你放心只要我手头宽裕了，我立马归还，绝不食言。” 这一听 “这总得给我说个时间吧” “这，要不等下次俸禄发放后，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归还，哎，不说了，要开早会了，咱们下次有空再聊。” 翰林院内到处充斥着哭穷节奏，今天许恒才了解翰林院的各位翰林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家现在都有一件正紧急用钱的难事。 第277章 邸报 当然翰林们哭穷不是抱怨，而是为了能达到目的，比如收债或者抵赖，不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双方都不好撕破脸皮，这哭穷真不一定顶用。 许恒走进自己的办公房间，自从面圣后许恒就不再整天呆在书阁做杂事，正式分派了工作，负责编写校对公文，毕竟朝廷政令一个错别字都不能有。 这时一个翰林拿着编撰好的邸报，哀叹 “你说咱们这翰林院是清水衙门吧，这来往的通政司也一样的命，啥时候咱们也能发达发达。 这每年除了俸禄这个收入，外面连一个孝敬的都没有，就是这马上到的冰敬也只有少少的一份。 这三伏天我家这冰都分不了两个房间，只能一大家子呆在一个房间纳凉。” “行了，你也别光抱怨了，大家不都一样，我这上个月一个月俸禄贡献了国库，还愁今年怎么才能挨到年底，今年家里的冬衣都甭想换新了，穿旧的凑合过吧。” 旁边的另一位也感叹起来，自己最近才知道这聚宝斋做了黑幕，让自己之前用一个月俸禄做的赌注打了水漂，事后还收不回来，因为已经被皇上收归国库了。 许恒编写手里这份手里这份关于赛龙舟博彩的公文，看了看同屋正抱怨待遇的翰林们。 看来抱怨待遇低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位置都是历来打工人的传统。 邸报是发布朝廷政令的公文，每旬一期，发放给各级地方官员，让地方也能了解到中央的政策和人事变动，相当于所谓的内部参考。 许恒翻看了手旁的邸报，这不是跟报纸有点类似，不过面向的对象是官员或者即将科考的举子，通过邸报可以了解朝廷消息。 人阅读报纸除了工作因素，需要了解这些严肃新闻，有时候一些杂文趣事也是许多人的阅读需要。 报纸也是一种很好的思想传播工具，这个人想开阔眼界，除了亲自去走一走外，阅读也是一个好方式，那种这种多发行游记的短篇文章可以引发别人的好奇。 现在许多出版的游记，除了出名的许多只是零散作者自己掏钱出版，这也造成信息流通过慢，不知这个时代可否出版一本报纸。 若是这报纸发行成功后，翰林院也可以不再成为清水衙门，虽然朝廷严令官员行商，官员还有一种名正言顺的赚钱方式，就是通过笔墨挣钱。 所以许多官员也会自己出自己的文集之类，不过这个是名气越大才越有可能赚钱，比如成为主考官之类的，若是普通官员，没有名气也没几个人认账的。 若有一种公办报纸面向普通民众，这官员文人可以通过这个投稿。就可以把文字换成钱财，不失为一种好的创收办法。 许恒看着几个还在哭穷的官员就试探着开口 “各位大人，咱们现在编写的这个邸报，应该很多人喜欢看吧，我记得我之前科考之时，就经常到处借阅邸报来看。” “那是当然，这邸报是朝廷喉舌所在，也是地方官员最有效了解朝廷动向的方式，这许多百姓都想着办法找来看呢。” “听大人这么说，那看来这邸报很受欢迎啊，那我就有点好奇，你说若出一个面向普通百姓这种邸报，内容不用太详细，可以写一些朝廷大的方向，比如这次朝廷决定设立的官方博彩避免普通百姓受骗。 除了这些严肃事情之外，也可以写一些需要给百姓传授的常事，比如三伏避暑的方法措施，也可以写一些普法的故事，这邸报可以普价售卖给百姓。 若这事成了，不失也为咱们翰林院创收的一种办法，毕竟像工部有一些工坊来补贴官员，咱们翰林院也可以通过创办一份邸报，给咱们这清水衙门添点油水。 额，这个只是许某阅历尚轻的一份拙见，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其他人听着许恒这想法，一寻思觉得实在是太妙了，许恒一提这个想法，剩下的其他翰林就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七嘴八舌的谈开了，一致认为创办一个面向百姓的邸报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当然对自己更有利。 许恒不再参与谈论，而是说自己还有事要请假回家一趟，直接告假离开，主要是许恒怕其他人让自己这个提出人来给上面说这个想法。 这事虽然是自己的想法，可自己不能做一个出头鸟，先避开一下为好，有什么需要自己完善的可以帮忙，不过先去做开头人可不行。 这个时候为官就有一个好处，偶尔请假一时半刻不扣工资，当然天天缺勤也不行，会被纠察御史弹劾的，这丢官不至于，不过会有当众丈刑的处罚，责罚不重，可是面子丢的比较大，这各位士大夫还是很注重的。 许恒虽然回家躲着去了，不过这个办邸报确实对于翰林院是有好处的，于是校对邸报的其他翰林就找到了苏安博提了这个想法。 苏安博听了后，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好，自己虽然身为大学士，钱财虽然不用多虞，只是自己的属下每次发放俸禄后，个个愁眉不展也不是一个事。 这显的自己作为翰林院的大佬管理不好，若通过办官办邸报可以增加翰林院的收入也是一个好办法，哪怕许恒躲懒请假了，这事是许恒提出的，后面这怎么办许恒的想法也很重要。 等许恒隔天来翰林院时，就被苏安博叫了过去，详细询问了许恒对于邸报的筹办细节，许恒很想说自己啥都不知道，只是随口提了一嘴。 不过苏安博可不相信，逼着许恒一定要说出一二，没办法许恒只能把前世一些报纸的形式说了一下，哪些内容百姓会更喜欢，这官办报纸可不能胡编乱造，一些下流的内容也不能有。 这京城中识字之人不在少数，除了官员和科举之人，这大家闺秀还有一些办事的奴仆甚至跑堂的店小二都略通一二，文章写的通俗易懂即可。 听了许恒的建议，苏安博让翰林院的人先打了一个邸报的样板，除了朝廷时事是严格规定外，翰林院每位翰林都撰写了一篇文章先行投稿。 翰林院择优挑选了文章的内容，许恒被临时选为编辑来选择文章，许恒选了一篇写的是偷牛案，里面有关于朝廷对耕牛的政策，又选了一篇老翰林对于京城外一座野山观景的游记。 第278章 发行邸报 邸报内容许恒争取活泼有趣，通俗易懂接地气，许恒除了选择别人写的文章，还自己撰写了一篇科学文章探讨鱼睡不睡觉。 许恒文章中写到根据自己对于观察金鱼的习性，得出鱼一样需要睡觉，只是因为鱼没有眼睑，所以不会像人一样闭着眼睛睡觉，但它们会在光线阴暗的位置休息，这时鱼一般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奇闻异事谁都喜欢，许恒尽量让邸报可以有让人能一眼就想看下去的欲望，这份样板邸报苏安博看了，觉得写的确实不错。 让翰林院手抄了好几份，隔天上早朝时带去了朝堂，在等候上朝时，递给了旁边几位一块等待的官员提前阅览。 别说这邸报内容包罗万象，比如耕牛案关于耕牛的处理的争议，结合故事让人看的欲罢不能，这篇游记则让人知道京城外还有个清净优雅的好去处。 苏安博周围的官员，三三两两合看着邸报，往常热闹的地方寂静一片，许多人路过好奇这许多人面前都展开着一张大大的纸张做什么，都凑热闹的看过来。 最后临近上朝时，每份邸报面前都聚集了三四个人头，等要上朝了，这邸报都抢着收起来，都想着等散场后继续看。 在朝堂上，苏安博把自己提前预留的一份邸报呈递给建昭帝，建昭帝还以为是奏折，还好奇苏安博怎么把奏折搞成这个样子。 建昭帝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份排版特殊的邸报，每个文章是一个框一个框区分开来。 这邸报内容就更有趣，这第一页写着朝廷最新的政令，不过这个政令比较简单偏向通俗，除了政令外有一些奇闻，探讨鱼睡不睡觉，这个问题建昭帝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让建昭帝想起自己年少的一件事，有一天，建昭帝晚上睡不着就去池塘边坐着，谁知被突然跃出水面的鱼给惊吓到，还暗道这鱼晚上都不睡觉吗？ 这个文章引起了建昭帝的兴趣，原来也有人跟自己一样好奇，甚至还仔细观察鱼的习性来研究这个问题，读后发现这篇文章是言之有物的，讲的条理清晰结论让人信服。 这其他的文章也很有趣，比如耕牛案也挺有趣，让人读故事的过程中，详细了解了一些政策，因为还在上朝，建昭帝不能直接读完，只能按耐住好奇心匆匆浏览一遍。 因为建昭帝在读报，下面也不好出声，不过都相互看了看站出来的苏安博，都在猜测他到底想做什么。 建昭帝把邸报折叠起来，也好奇的问道 “苏爱卿，你制出这份特殊的邸报所为何意。” “回皇上，臣想着民间一直对于朝廷政策很是好奇，不过一直没有好的获取消息的渠道，很容易造成民众对于朝廷的误解，所以臣建议可以办一份面向普通百姓的邸报，这份邸报就是臣先做的样板。 一来这邸报可以正确传导朝廷政令，而且百姓人数众多，可以让百姓自费购买，所得利益一部分可以收归国有，这邸报可以五天发行一版，同时也可以解决一些底层读书人的生计问题，让他们也可以自食其力。” 虽然办这个邸报有想着私心贴补翰林院的意思，但是明面上可不能这么说，得说的高大上冠冕堂皇才行，就像前世销售公司洗脑那句“造福他人，成就自己”一样。 建昭帝想了想觉得做这事确实也是可行，这个时代安排就业也是很重要的，尤其京城人口众多，已经是难得百万城市，这其中读书人也特别多，若没有很好的安置方式，确实也是一个隐患，通过这个方式解决就业也比较好。 尤其若是有这面向百姓的邸报，这舆论风向也很好的掌控在朝廷手里，当然最重要的也是一条很好增加税收的方式，这个年代国库也缺钱啊。 建昭帝就安排苏安博一手开始包办接下来的关于官办邸报的发行，为了区别发放给官员的邸报，尤其这邸报只在京城发行，这份报纸改名成京报。 虽然建昭帝同意发行了，但是这报纸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版的，因为还有许多具体细节需要商量，这筹备工坊，组建印刷不是最难的。 这个时代已经有活字印刷术，不过使用不算太频繁，因为现在出书不是特别容易，发行量大的书籍书店还是尽量用雕版印刷，印刷精美也方便。 京报则不需要太考虑这些，只要信息传递快速就行，至于精美这些文字可以往后靠靠。 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利益分配，翰林院掌管文书编写，可以参与京报的编写校对，可是通政司也想掺一脚，自己也是舞文弄墨的清水衙门啊。 通政司的通政使廖鑫也上奏建昭帝，表示通政司也是掌管文书之职，这筹办京报通政司也该参与。 这皇上最重要的是制衡之术，最后让两个衙门一块参与，许恒还提议给了这京报按照稿费制，只要一经采纳的稿件，都会发放稿费。 京报的收益先是刨去成本后，大部分上交国库，还有一部分结余就是作为笔者的稿费，这个稿费不是固定的，会按照发行京报的数量收益来发放。 稿费发放的比例，按照采取文章的体裁和字数两个衡量，毕竟按照字数来算，这诗词就吃亏。 字数主要是文章类型，以一百字为计算标准，一百字多少钱计算稿费，若不满百字就采取四舍五入的方法来计算稿费。 所以有投稿京报的文章，大家除了写好文章外，还会详细数一数字数，万一字数有48个字，那得多亏啊。 后来京报办大以后，想给京报投稿之人无数，就有书斋发现商机，特意制作出了一种类似田字格的纸，方便计算字数，这大大便利了笔者和报纸双方，甚至后来默认投稿必须用田字格。 第279章 报纸内容 最近一段时间许恒都在筹备京报的发行，第一版京报必须一炮打响，这毕竟含有许多人的期待。 翰林院里面的翰林们最近也都挺忙，日常除了全职工作以外，这兼职写作也搞的风生水起。 毕竟动动笔就可以换钱，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谁会放弃，尤其这还是朝廷允许的，加上最近手头拮据之人还不少。 这也造成主管京报主编的许恒忙了很多，必须一一查看翰林们的投稿，选出合适的稿件，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个时代写作都比较严谨，很少有错别字的出现。 许恒看了这么多稿件，发现现在投稿还是以诗词歌赋为主，许多人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在信息传递的时候，相对来说通俗易懂的文章更有优势。 只是现在人对于诗词的喜爱，报纸还是保留了一定的版面留给诗词，许恒尽力让每个人都能在报纸中找到自己喜欢的内容。 第一版先印制了五百份试行，毕竟这个新鲜事物销量如何谁也说不准，后面再根据销量来制定。 为了能顺利销售出报纸，这销售渠道也是很重要的，这报纸销售设成分成固定和流动渠道，固定的话就是书斋这类，至于流动的则是招了一些报童。 关于书店的话，翰林院通政司已经把京城各大书店的掌柜叫过来开过通气会，一开始每个掌柜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朝廷突然传讯，许多人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呢，内心都惴惴不安。 到了后才发现，只是朝廷要发售一种面向百姓的邸报，来问他们要不要代理发售。 这当然要了，先不说盈利这方面，朝廷说让你干的事，哪怕赔钱你也得干啊，更何况还是挣钱的事。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每个掌柜认领售卖的报纸数量都不多，每个店只要二三十份，都怕卖不出去砸手里。 报童则需要走街串巷的叫卖报纸，尤其茶馆，饭店这类人比较聚集的地方是最好的，报童也是提前招聘培训过的，领取报纸时还会有人提点今日报纸的重点，教他们如何吆喝宣传。 工钱则是按照卖出报纸的数量来核发主打一个多到多得，这钱虽不多，至少可以够一个人吃饱补贴家用，尤其卖报这个事一个十岁以上的幼童可以胜任。 不过报童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要求机灵懂事，最重要的是身家清白，主要是报纸是报童先卖再算工钱，万一报童拿着卖报钱跑了怎么办。 所以报童卖报都是五份五份的来卖，先拿五份报纸来卖，卖完后再领取报纸。 京报发售第一天，许多报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按照提前培训的开始吆喝 “大消息，大消息，为了丰富百姓娱乐生活，规范赌场生态，朝廷决定设立官方博彩，预知内情，请看今天京报头条......” 有人听到这报童的吆喝还纳闷这孩子在喊什么，这朝廷决定设立啥，什么叫博彩，什么是京报头条。 有人当即把正叫卖的孩子叫过来询问，一问才知他们卖的是一种面对百姓的邸报，叫做京报，里面会定期发布朝廷最近的政策，今天就是关于博彩相关的。 一问报纸还不贵，条件宽裕的人都会掏出钱试着买一份，因为是五天一发行，所以当天卖不完明天也可以继续，不过因为报童的吆喝宣传，这京报第一天就引起了许多人的谈论。 这书斋也没闲着，报纸都是放在店里明显的位置，人多的时候，还有人进行读报活动。 就是有人来念报纸的内容，不过每个文章只念一部分，尤其卡到重点内容，想知道后续报纸买起来吧。 经过一天的努力，头一天到傍晚五百份报纸就销售一空， 在白天中午大概报纸的销量已经卖出大半后，隔天印制的报纸就多增加了一倍，不过后面几天就不再多印，毕竟信息会复制传播，别人可以看其他人的旧报纸，再买新报纸就不一定了， 许多人对于看报得消息这个方式还很新奇，唯一吐槽的就是这报纸质量实在太差，这纸张看着也就比草纸好一丢丢，印的墨迹都有扩印的现象，墨水也是气味难闻。 做生意要压缩成本，既然只是传递信息的载体，这纸张就不需要用太好的，这还是许恒考量了很多纸张才选取出来的，不至于太贵，质量也不太差，是性价比最合适的纸张。 这报纸除了时政，文章，科普之类的内容，许恒还设立了一个有奖竞猜的问题，提高读者的参与度。 这个问题是询问距离京城最近的望京山，这山有多高，只要写一篇关于如何得出这望京山高度的文章就行。 参与者除了写文章外，还需要把京报最后一页右下角的戳印剪下来一块寄到通政司即可，一经采纳，发放五两银子的奖励。 望京山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山，登上山顶可以眺望整个京城，而且从城门出去一直往北走百里远就可以到达山脚，京城的百姓时不时都会去望京山转一转。 许恒设立这个问题，一是让读者参与谈论，这样更能激发大家读报的热情，二也有让人多能从科学的角度思考问题。 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是这期报纸的重点谈论，有人对于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这出的什么天方夜谭的问题，问山有多高，这山怎么算，难倒拿着尺子量去，还不如问太阳有多大呢。 当然也有人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有实心眼的真特意跑了一趟望京山，来实地调研这山具体有多高。 等开始刊登第二期前，这寄过来的信件有数十封，这现在归为京报编辑的一些翰林，最近都是加班读信。 这最近翰林院虽然工作量变大了，因为有额外的补贴，没有人有抱怨，尤其第一期刊登了文章的翰林都收到了稿费，不算太多，不过贴补家用足够了，这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关于望京山的问题许恒没有定死答案， 虽然通过一些数学尝试，许恒能推断出望京山的高度，可是这次刊登的文章也许答案不一定对，只要写的言之有物就可以了。 当然那种一看就是瞎写，类似浪漫主义的猜测高约百丈的文章，肯定是不接受的。 第二期关于这个问题，许恒选择了一个很有实践意义的文章，这个作者特地去爬了一趟望京山，根据自己攀爬的速度来计算望京山的高度，因为爬山很耗费体力，后面爬的过程速度会下降。 此人还特别严谨的避免这个问题的影响，特意爬固定的一段时间就休息，体力恢复后继续爬固定的时间，最后计算得出自己爬了多高。 这样计算肯定是没有考虑坡度这个问题，数据肯定不算准确，许恒还是决定刊登，因为这人严谨的实践态度，而且这个问题是让别人谈论，有错误肯定会有人提出，更能引发探讨。 下一期就可以刊登反驳这个观点的文章，这不报纸的销量就起来了，当然这文章的末尾都要强调，文章内容是笔者自己的想法，不代表京报观点。 第280章 和离声明 这第二期刊登出来后，因为有了前一期报纸的铺垫，不用多说有人主动都会买一份来看，这次各个书斋认购的报纸都抢着多要。 卖了报纸的人拿到后，先看头条关于朝政的新闻，没什么大事后，再看闲散的内容，这关于望京山的是许多人感兴趣的。 都想看看这望京山有多高，许多人看到那篇文章，之前没打算写的人一看那文章，都开始动笔参与反驳，因为寄信需要报纸的戳印，所以报纸的销量又涨了一截。 因为这个科学探讨问题，报纸的销量稳步上升，不过报纸刚开始一直是士大夫和官员来买，普通百姓对于报纸兴趣不大。 其实京城普通百姓里识字人数也不少，比如账房或者女眷都有一定比例识字的人，只是这类严肃内容有人不感兴趣。 直到第三期一则和离声明改变了这一现状，许多普通百姓比如女眷也会找京报来读，毕竟八卦新闻永远是最有吸引力的。 这次新闻的主角皇上的堂叔静王爷的女子启阳郡主和程国公府的世子程均平两人的婚姻说起，本来两人家世属于门当户对，在京城都是数的着的贵族。 成亲前关于两家联姻之事，京城百姓都传两人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反正什么话好听赞美啥。 成亲那天排场很是盛大，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怎么盛大怎么来，一点不比公主出嫁的排场差。 偏偏婚姻可不是称斤论两就可以过下去，尤其双方家世都比较高时，双方性格也都比较强势不退让那种，这日子很难过下去，两人婚后经常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天天闹的家宅不宁。 这启阳郡主和程世子就是这样两人成亲没一个月，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总共成亲不到一年，两口子在一起的日子都不到一个月，这一年期间肯定没有子嗣。 程世子和郡主过不到一块，自然有女人迎合，这期间就有一个丫鬟上位怀了孕，这程家到了程平这一代属于单传，所以哪怕妾生子也想留下，打算等着这丫鬟生下孩子后抬个妾。 郡主哪里能受这个气，自己这成亲还没一年，就有庶子出生，干脆直接处罚了这个小妾，谁知小妾身子弱，动了胎气一尸两命挂了，这可惹了大事，双方更是相互争执起来。 眼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双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安静处理了也就行了，谁知这外面传言可不按照当事人的说法来。 尤其和离后对于女性传言更多，比如女方无出，善妒这类中伤郡主的话，老王爷可不干了，明明是国公府欺负自己的女儿，怎么外面全是说女儿不是的。 老王爷直接闹到自己皇上面前，让皇上写一份圣旨和离书，这自古至今有下旨赐婚的，还没有这赐旨和离的，本来圣旨是权威的象征，若掺和家长里短实在有损权威。 皇上还怕这开了这个头，万一以后那个亲戚都为这事找自己下旨那怎么办。 因为两家的地位，皇上也不好都怪罪，比如程老国公是跟着先帝征兆沙场，出生入死的功臣，程国公跟建昭帝也是有深厚的交情，这启阳郡主又是皇上的堂妹，哪边处理不好都不好说。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皇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正好这天许恒按照惯例给皇上讲书，皇上随口问许恒关于这种家务事有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 许恒一听这个问题也为难了，皇上这是你家亲戚的麻烦事，你怎么能来问我，不过这话许恒也就心里想一想罢了，毕竟为君解忧也是臣子该做的事。 “回皇上，这个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夫妻失和过不下去的也是常有的，和离也属于正常。 静王爷现在纠结的点无非是私下和离后，外面传言对启阳郡主的风评不好，所以想要一个明面的公告，告知世人这夫妻和离是双方的问题，不是单一方面。 微臣有一个解决办法，可以让启阳郡主和程世子双方在京报上刊登一篇和离声明，双方表明和离是双方自愿，无关其他就行” 皇上一听，这个办法不错，就让人传话特许双方在京报上刊登一则和离声明。 皇上顺便还让许恒来起草和离声明的内容，许恒一听这话，就想打自己嘴巴，让你多言给自己找事。 许恒绞尽脑汁想了想，就把自己前世看到的自称最美的一篇和离书模板拿了出来，双方一看声明没有大问题，措辞还挺优美，暗道不愧是状元，这文采确实可以，直接同意了发表出来。 这第三期的京报上就刊登出来这和离书的声明: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ps:这个是网上搜来的，出处没找到。） 这和离书声明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世人，双方和离原因没有其他，只是性格不合，没有其他。 不过这个声明也让京城的老百姓过足了八卦的瘾，加上静王爷也提前散了点程平的谣言，这对于启阳郡主的不利言论少了一些。 第281章 重差术 京报因为这个八卦声明，再加上后期一些新奇科普文章确实质量过硬，许多人养成了固定读报的习惯。 还有一些文人在京报投稿被刊登后，不光得到稿费这名声也会提升，附带自己的其他文集销量提升，哪怕没出过文集的大人，只要刊登过文章，自然有人来登门询问是否有文集需要出版。 所以刊登文章在京报上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好事，这在京城文人圈内投稿成为一种时尚。 在聚会中只要拿出刊登过自己文章的报纸，就可以成为重点炫耀谈资。 许恒看这望京山高度谈论已经发了好几期，一些其他干货没太多了，就把自己提前写好的文章发表出来。 这自己主编京报虽然发表文章很便利，可是稿费却没有，只有一些额外的补贴，怎么算都属于有点亏。 当然主管京报后，也有一些隐形好处，许多人想走后门登报的人找翰林院的关系找的很勤，往常冷清的翰林院最近很是风光，作为主编的许恒更是每天散值都有人来拉他聚会。 许恒深知在利益旋涡里，小心使得万年船，保持自己一贯的宅家田园风格。 这天许恒特意把自己的文章校对好后，等着排版刊登，校对的其他翰林看到这篇很是惊奇，发现原来山高还有这种算法。 许恒用的是一种重差术的算数，也就是相似三角形比例相同的原理，这个算不了具体山高，不过可以估算出相对于附近地面的高度。 具体方法就是分别在距离山峰不远处树立两个高度均为3丈的标杆甲和乙，两标杆相距1000步，并保证山顶，甲顶，乙顶在位于同一平面内；从标杆甲退后123步定点1，可使山顶、甲顶在同一直线上；从标杆乙退后127步到定点2，也可使山顶、乙丁在同一条直线上。然后通过相似三角形原理就可以计算出山峰的高度。得出公式： 山峰高度\\u003d（标杆高度x两个标杆的距离）\/（定点2到标杆乙的距离-定点1到标杆甲的距离）+标杆的高度 许恒这篇文章一出，惊呆了许多人，纷纷去验证公式的可行度，发现估算物体高度确实准确，不光估算山高，这塔高之类也行。 这篇文章让京报的专业性也打上了权威的印证，京报也隐隐带有一些科学探讨的性质，这也是许恒设立京报的初衷，能启发一些科学思想也算一件好事。 最近天热，许恒都不让阿朗牵着驴来接自己，一是散值时人多，骑驴不太方便，最主要是大太阳下，驴又不好走边角阴凉的地方，干脆自己走回去就行。 等走到自己公舍的巷子时，许恒又被人一声许公子叫住，许恒一听这不就是钟倩的声音。 这段时间没见钟倩外找自己，许恒一直以为之前是自己多心了，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心，在看到不远处钟倩殷殷期盼的眼神，觉得自己放心的太早。 “这个钟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公子，我一直想来见你，可是我爹把我拘在家里，一直阻拦我，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能脱身来见你。” 钟倩之前一直被家里娇养，凡事都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这情窦初开时，就遭受了人生头一次挫折。 人都会有叛逆的时候，这段时间钟倩的感情遭到父母反对，反而更坚定了钟倩对许恒的情意。 许恒暗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什么叫来脱身来见自己，两人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个钟小姐，你这在说什么，我们两人好像并无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许公子，就在当初我们第一天相见，我，我就对你芳心暗许。 只是我爹娘认为你我不甚相配，一直阻扰，但是我跟我爹娘不一样，我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我只看重你我的情意。” 许恒看着面前自以为深情的钟倩表白，没有一点自得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奈，赶紧打断她的话 “钟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你我并无什么情意。 至于左丞相的阻拦，我觉得是有道理的，你我确实不合适，我出身微寒，确实高攀不起丞相府的大门，钟小姐还是听丞相大人的话比较好，相信以钟小姐的条件，肯定会找到一个比许恒更好的男子。” 钟倩一听许恒拒绝自己，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让许恒误会，赶紧解释 “不，许公子，你误会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爹的阻拦，我是我，我爹是我爹，他管不了我的。”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自己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本来许恒还怕伤了双方面子，委婉的拒绝，结果发现人与人的思想是不同的，两人不在同一频道，只能挑明说道 “钟小姐，我明白说了吧，咱俩不可能的，这跟左丞相反不反对没有关系，而是我对钟小姐你毫无半点情意，你也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天色不早了，钟小姐请回吧。” 钟倩一看许恒毫无半丝温情的话语，感觉这话就跟刀子一样，字字扎心，哭着跑回了丞相府。 钟倩回去后忧思过重，当晚就发烧生病，病中嘴里一直念叨着许恒的名字，钟夫人一看女儿这么痴情，很是心疼女儿。 早晨听到二皇子又来到丞相府，就让下人好好照顾钟倩，自己找了过去。 “姨母，你怎么过来了，我听说倩表妹生病了，不知现在身体可好。” 二皇子看到钟夫人来到书房很是惊讶，之前钟夫人很少来书房，今天反常的过来。 “哎，别提了，还不是为了倩儿，这孩子是被我惯坏了，这次生病大夫就说她害了相思病。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什么叫许恒的，我听说他虽然门第不行，但是也颇有才能，皇上最近也器重他。 哪怕认为他不配，我这为了女儿也只能接受他，老爷你也扶持一把，他对你们也能有点用。” 钟夫人爱女心切，知道女儿心仪许恒，也派人去调查了许恒，除了门第差一些，其他方面也能过得去，这才来找钟平他们劝和一下。 钟夫人也听说过之前许恒坏过二皇子的事，这才拿着自己的面子来劝和一下。 “姨母你既然这么说了，而且倩表妹对许恒确实有意，那我就派人去探听一下吧。” 钟平听了自己夫人的一番话，又想到许恒最近办的那份邸报挺不错的，加上皇上器重许恒，若真把许恒拉过来，这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暂时默许了 第282章 他乡遇故知 许恒本来以为自己这么直截了当拒绝了钟倩，这麻烦事算解决了，谁知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因为钟倩来找许恒是在公舍旁边，周围住的都是官员甚至同僚，这难免被人看到，因为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只能看到两人不避嫌的说话。 隔天这关于两人的绯闻都传遍了京城，新科状元许恒跟左丞相的三小姐有牵连，许恒隔天去翰林院听到这传言，瞬间无语。 本来自己就规避这个，结果天不遂人愿绯闻更严重了，许恒还没担忧有什么影响呢，这燕翰林先来解释了。 “哎呀，许大人，你这藏着真够深的，我这之前完全不知情你这情况，以为你孤身在京，身边缺人照顾，才好心想给你个人照顾你。 前次的事我知道你顾忌左丞相，所以咱们俩都当这事没发生过，就此揭过吧。” 许恒无语的看着燕翰林，这都哪跟哪啊。 “燕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这跟左丞相没半点关系，至于你上次说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嘛。” 啊，对，对，过去了，没有的事，燕翰林听到这话，赶紧走了。 对于这传言最生气还不是许恒，而是彭祖荣，本来自己探听到许恒因为去帮应天府破案坏了二皇子的好事，二皇子对许恒很是懊恼，自己暗自高兴。 尤其知道二皇子和左丞相明确反对钟倩跟许恒在一起后，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谁知没过几天，二皇子又有了拉拢许恒的心思，这让彭祖荣怄气的不行，最过分的还是左丞相让自己去做说客，拉拢许恒，自己还不能拒绝。 主编京报后，许恒发现自己这散值时间越来越往后，对于这个情况许恒只能安慰自己，能者多劳。 今天同样其他人都散值了，许恒继续整理一些资料，本来安静的房间内只有许恒翻动纸张的声音，突然听到门被推开，许恒一看发现竟然是彭祖荣，这人来着是做什么。 “许恒啊，虽然咱们属于同年，同属一甲，不过这为人为官之道，我和叶聿庭都得跟你多学学，如何来拉拢人心。” 许恒听着彭祖荣这阴阳怪气的话语，直接不客气的说 “彭大人，你有话快说吧，没看我这忙呢，没你这么多闲工夫。 至于你若再要问谣言之类的话，那就暂时省省吧，全是子虚乌有之事。” 一听这话彭祖荣更来气，之前说什么没关系，可这转头就闹的满城风雨，谁信他的话。 彭祖荣再不信，不喜许恒的话，也知道自己这次来找他的目的，深吸一口气后，对许恒说道 “不管你有没有意，左丞相和钟小姐却对你有意，你也不用再顾忌左丞相反对了。 左丞相已经松口，只要你努力表现，把自己的才能帮对的人，左丞相可以对你另眼相待，甚至后面的也一样。” 这是派彭祖荣来拉拢自己的，许恒挑了挑眉直明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在这装糊涂，你我都知，天上的太阳不会永远挂在天上，总有会落山的时候，后面也会有新的太阳升起。 人生很长，人不能只过眼前，也得为以后做打算，现在就看你怎么打算了。” “哦，彭大人，那你就错了，我许恒恰恰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看不到那么远，只想着过好当下就行，没有那么深谋远虑，你今天这番话我也听不懂。” “许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写二皇子和左丞相都是惜才的人，你只要能为二皇子效力，这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甚至，甚至你跟钟小姐也不是没可能。” “彭大人，我有时候也挺佩服你的心胸的，行了，时间差不多，我该散值回去了，至于你跟说的这事我就当没听过，替我转告一声，多谢厚爱，许恒担当不起。” 许恒怕彭祖荣继续纠缠自己，干脆先回去了，今天不加班，现在日头还挺高。 六月天气炎热，人的胃口都不行，看到不远处的药材铺，打算买点山楂，乌梅这类开胃的药材，回去让顾婶做一些酸梅汤。 “许恒” 刚进药铺，柜台前有一个中年人正在买药材，许恒刚开口说了药材名，旁边的人很是惊讶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许恒一扭头，意外发现旁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之前许家庄的土郎中许彦。 许彦叫出许恒的名字后，才意识到不妥，许恒现在已经是官身，这么直呼其名不合时宜。 许恒没注意到礼仪这些，很是高兴在这碰到了许彦，人生四喜之一就是他乡遇故知，许恒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对于许彦，许恒还是颇有好感，在许恒幼时许彦给自己治过多次病，尤其许恒刚穿过来时，头一个见到的人除了樊氏这些亲戚，就是许彦这个郎中。 许恒面带惊喜的说 “许郎中，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惊喜。” “许大人，我也一样，我早就听说你高中状元，之前我一直在西南，最近才来到京城，只是不知你的住处，没去找你。” 许彦因为在西南救治痢疾有道，被三皇子收归己用，西南胜利后，军队还得继续驻扎一段时间，许彦最近才来到京城。 旧友相逢，两人找了一个饭馆边吃边聊，许恒跟许彦只是单纯的乡邻叙旧，不过聊近况时，许彦难免会提到三皇子。 许恒没多想这些，不过这个场景被后面出来的彭祖荣看到，好奇许恒竟然跟一个百姓聊的这么开心。 好奇之下就偷跟过来，听到那人提到三皇子，难倒这人是三皇子的人，许恒已经投靠三皇子了。 等二人叙旧结束，彭祖荣偷跟着许彦，看到许彦进了三皇子府，暗道果然如此，还说什么目光短浅，这人心机还真深沉。 第283章 假领子里衣 彭祖荣以为自己抓住了许恒的小辫子，隔天就添油加醋的把许恒拒绝二皇子的招揽，还加字加意思的说许恒不屑辅佐二皇子，再顺便把许恒跟三皇子的人走的亲密也说了出来。 反正只要能挑拨二皇子厌恶许恒，怎么难听彭祖荣就说什么，这彭祖荣不光文采好，这口才也不错。 这么一传递意思，气的二皇子直接扔了手里的茶杯，怒骂道 “不识好歹，我这特意拉拢他，他竟然不领情，不想辅佐我，那他想辅佐谁，想跟老三嘛。 既然这许恒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皇子想到彭祖荣传来的话，说什么时局未定，到时再良禽择木而栖，越想越气，想着要不要教训许恒一顿。 年轻人忍不住气，钟平虽然也想，这许恒太把自己当人物，同样不过看不上许恒的这人，为了大局还是劝阻道 “二皇子，暂时息怒，许恒一个小人物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 尤其现在他在皇上面前还算得脸，这时动他不合适，想教训他以后有的机会，不急这一时。” 许恒其实投靠谁的意思都没有，这什么从龙之功从没想过，只想着自己一步一步踏实走下来，安全平稳就行。 而且许恒一直以为自己算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认为这皇权的斗争离自己很远，哪里知道这权利的旋涡就在身边，一不小心就被卷进去，自己还没做啥已经被二皇子记恨上了，若许恒知道二皇子这想法，肯定会满脸无辜大喊冤枉。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脸就变脸，也许上午还乌云密布瓢泼大雨，下午就有毒辣的太阳高照，尤其下雨时气压低，空气闷热的人都受不了。 若不是现在住的公舍，院子是跟别人合住，不能随性做事，怕惹非议，还是自己独门独院的好，许恒晚上睡不着时，就怀念就从小在老家那样，在院里铺凉席露天睡觉。 这天热之后，蚊虫也开始猖狂，不知是前几年许恒搞出来的蚊香因为物美价廉普及开来，还是上层一直流行，这京城百姓也普遍会点蚊香驱蚊。 这个时候蚊香已经有了各种分类，香的制法五花八门，便宜的有单纯只是含有驱蚊草药，不会特意讲究什么香气。 这达官显贵就不一样了，除了驱蚊这个效果，还会含有一些昂贵的香料，只为了让这香气更加宜人。 这还差两天就进三伏天了，人怎么度过啊，这时也没有什么解暑的好办法，城内时不时有中暑的人，医馆最近生意兴隆，每天都能碰到几个中暑的人送来救治，医馆预防中暑的药丸药汤供不应求。 许多下层做苦力的人不讲究什么体面，热了直接打赤膊，京城贫苦地区很是常见，许恒看到了有时候也很羡慕，士族讲就体面，必须穿戴整齐，外衣里必须有里衣，虽然好看但热啊。 倘若是丝绢材质的里衣穿起来会很凉快，可是丝绢价格昂贵，许恒最近主编京报，补贴收入还行，怎么在京城不算富裕也算小康，买一件丝绢衣服仍然肉痛，尤其天热出汗，不能只穿一件衣服。还得轮换啊。 手工时代，衣食住行的成本很是昂贵，所以锦衣华服就可以代表身份，只穿一层外衣的话，不穿里衣若被纠察御史看到会被责罚。 前两天许恒就碰到了董不拘，董不拘虽然生活拮据一些，不过一直在努力存钱还许恒，本来上次一发放俸禄，董不拘就拿了点钱要还给许恒。 这次才发了不到两个月的俸禄，董不拘现在肯定挨不到年底，许恒给董不拘徇了一个私，让董不拘给京报投稿，许恒每次出版有特殊的文章就邀约董不拘来写，只要告诉主题内容，让董不拘添枝加叶就行，这相当于约稿，靠着这不定期的稿费，董不拘生活也勉强够。 许恒的为人让董不拘很是赞叹，觉得自己真是碰到贵人了，不过京城拮据的生活让董不拘有很是感慨。 最近自己怎么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在等靠中度过，没高中之前，一次次期盼高中，每考中一次就幻想下个阶段会生活轻松，秀才中了盼举人，举人中了盼进士，这进士中了也当官了。 结果现在还在等靠赶紧分派官职，只有下放地方后，有了养廉金这份收入才能过好日子。 这天董不拘来找许恒，一进院子就沮丧个脸，许恒纳闷他这前两天刚得三两的稿费，按理该高兴啊，怎么这么个表情。 一提到这事董不拘就开始吐苦水。 “哎，甭提了，我今天刚被纠察御史给查住，罚了我十天俸禄。” “你犯了什么事，能让纠察御史查到你啊。” 提到这个董不拘就来气，扯着自己黄黑色的里衣领吐槽 “就这个，批评我衣冠不整，你以为我愿意啊，每天包裹这么严实，一天下来都是汗迹，我又没有多余的钱置办几件里衣，这领子很容易脏污，我有什么办法。” 一看到这个，许恒也能理解，这一天穿下来，衣服很容易被汗浸透，董不拘现在独身居住，衣服就掏点钱让洗衣婆定期清洗，他又没有太多衣服轮换，难免会出现这个问题。 这董不拘可真提醒许恒，许恒想想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自己虽然可以轮换，每天穿太严实实在不舒服，这后背都热的出痱子了。 为了能顺利度过夏天，许恒想到了自己可以穿里衣，但不必穿完整的里衣，只要脖领位置让人看到就行。 许恒就让顾婶根据自己的要求特意做了一个假领子里衣，这衣服只到胸口，里面用绳结固定就行，这样穿起来既符合要求又凉快，顺便还可以节省布料，同样一件里衣的布料可以做两个假领子。 这假领衣服许恒特地穿了一天，发现效果确实挺好，没人发现许恒只穿了半截衣服，虽然依然炎热，至少能接受。 许恒私下把自己这独特的穿衣方式告诉了董不拘，没几天，这种假领子的衣服就开始在一些清贫的京官中流行开来。 酷暑除了放冰来避暑外，皇上每年夏季都会去行宫避暑，除了一些内眷外，皇上为了显示恩典也会点名一些官员随性，这次除了固定的一些高官外，翰林院里建昭帝特地点名叫了许恒随仕。 第284章 行宫避暑 皇上这个特殊的点名，让很多人意外，转念一想也能理解，这事也让很多人明白，许恒看来很得圣心。 钟倩病后调养一段时间后，身体好了一些，不过精神却不一样了，对于许恒的执念变的更重了。 她一直认为许恒拒绝自己是不了解自己，想想自己当初冒冒然跑过去跟许恒表白情意，实在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所以才会让许恒不喜自己。 钟倩想若自己可以正常的跟许恒相识，也许就不一样，自己家世好，贵妃是自己的的亲姨母，二皇子是自己的表哥，父亲是丞相，这家世京城没有比的过自己的，哪怕论容貌，自己长的也是清丽可人不是什么无盐丑女，许恒没理由不喜欢自己。 钟倩就这么逻辑自洽的认为是两人之间有误会，根本没想过许恒一直了解她，只是真的不喜欢她。 听说这次许恒会去行宫，钟倩就央求钟夫人去找自己的姨母万贵妃，让贵妃去行宫时可以带自己一块去，这样自己就可以跟许恒多接触，让他了解到自己的好。 钟夫人一看女儿这是魔怔了，一开始严辞拒绝，谁知钟倩在家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不管钟倩是真寻短见还是假的，作为溺爱子女的母亲，这心怎么能硬下来，只能一遍遍妥协，接受。 钟夫人就进宫去见了一趟自己的亲姐姐，把钟倩这事提了一提，万贵妃姐妹俩素来亲厚，之前也听二皇子说过钟倩钟意新科状元这事。 尤其知道许恒从没想过投靠左丞相他们，知道这个新科状元有点清高高傲，不过贤贵妃想着，许恒也许是刚进官场，作为文人有点傲气也正常，尤其许恒还颇有才干。 皇上有一次来自己宫里时，拿着一份京报来翻看，说起许恒主编这报纸，话语间充满赞赏，若两人真成了好事，对于儿子也算有益。 尤其自己的妹妹求到自己，贤贵妃就顺水推舟的同意这次行宫避暑带着钟倩。 至于二皇子知道这事后，特意跑到宫里，跟自己的母妃诉说这许恒不识好歹，何必再费心思，责骂钟倩是被许恒灌了迷魂汤，也这么不知轻重。 大部分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儿子不满许恒，想到皇上的态度，贤贵妃还是想尝试一下，若真成了可谓有多方好处。 进伏天没两天，皇上就带着百官和内宫嫔妃前往行宫避暑，皇上出行，这动静小不了，一路上都是浩浩荡荡的。 这皇上和嫔妃肯定是乘坐銮驾，哪种方式舒服坐那种，许恒他们这些随行的官员就比较随意了。 自己有座驾比如马车或者骑马的可以自行，若没有的，也会提供马车，不过马车都是几人挤一辆。 许恒这座驾就是那头毛驴，自己在京城内随意骑骑还行，这跟着皇上出行就不行了，干脆混在公用马车里躲清闲。 一进山里，气温明显凉爽起来，一些跟随的子弟，直接开始纵马前行，许恒这马车边时不时跑过鲜衣怒马的人。 从京城到行宫需要走接近一天的路程，期间肯定会有修整，这出门在外就没有京城内那么多规矩。 嫔妃休息只是找一块距离官员远一些的位置，用丝绢暂时围一个帐幔就行，嫔妃看不到，不过周围随侍的宫娥时不时进出帐幔。 别说这皇宫内女性的颜值都不低，哪怕一个小宫女这姿色在平民间都数中上，这官员肯定也会谨守礼法，尽力不去看这些人。 许恒下车修整时，也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只是吐槽皇家确实有钱，这随随便便就用丝绢围了一个房子。 自己这用丝绢做件衣服都舍不得，许恒下车后动了动坐了大半天的腿，让气血活动活动，正跺着脚，突然觉得前方有人盯着自己。 扭头一看，正好看到钟倩正痴痴的看着自己，许恒暗道倒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跟着来了，被人追求固然可以满足人的虚荣心，可是被人死缠烂打，尤其你无感的人，反而会让人感到负累。 许恒对于钟倩就是这个态度，许恒很想跟钟倩说一声，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嘛，就求她别纠缠自己了。 许恒赶紧躲到马车上，避免再有二人的绯闻发生，幸亏这个时候人对于绯闻还没经历太多，只要沉默无视一些，这传言也就慢慢散去了。 钟倩是万贵妃带着的，只能跟着皇室的女眷待在一块，刚才下车后特意朝后看，正好看到许恒正欣喜呢，许恒这眨眼就不见人了，很是遗憾。 这处行宫依山而建，布局会比较松散，不过行宫深处是皇室成员居住，许恒他们这些随仕官员住在外围。 住外围也是有好处的，只要没有内务，许恒他们都可以随意去周边走一走，尤其来到这里后，皇上说是随行办公，主要还是度假为主。 许恒这个随仕的翰林这整理文书的时候也不多，一有空了许恒就去周围山里转转，夏天在山林是最避暑的，若是正好碰到山涧小溪，清幽阴凉很是畅快。 这皇上时不时还会来一场围猎，若是猎到动物，还有有野味加餐，这个时候没有保护动物的概念，越是稀有的动物越是猎杀。 当然为了安全，一些特别危险的猛兽还是要避免的，毕竟围猎是兴趣，不是寻求极限挑战的，老虎之类为没有，最多是一些鹿。 许恒这次随行中，头一次吃到了鹿肉，今天白天皇上和皇子猎到了几头鹿，夏季炎热若不尽快吃完，这肉就浪费了，许恒他们也沾光吃上了鹿肉。 这鹿肉口感有点类似牛肉，瘦肉多脂肪少，肉质也更细嫩，相比于羊肉没有那么大的膻味，鹿肉做起来也有讲究若做的不对，口感很容易发柴。 幸好这御厨经常烹饪山珍海味，对于鹿肉的烹饪还是有一手的，这鹿肉煮出来，肉质特别嫩，腥味也能接受。 第285章 御宴逼婚 这行宫度假除了公务轻松减半，和山珍美食福利外，偶尔还会有其他福利，既然度假这生活享乐总会有，行宫差不多半个月会有举办一次宴会。 这皇家御宴在京城时许恒是没资格参加的，因为朝廷规定必须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许恒这个从六品还差几级。 避暑随行的官员没太多，许恒这次趁机会就占了一个便宜蹭上了御宴。 宴会上虽然山珍海味也只是吃一个新鲜，要说多好吃，许恒吃不出来，这人多加上天气炎热，上的菜都以凉菜为主。 要说最精彩的还是歌舞表演，前世许恒在网上也看到过很多精彩的舞蹈，不说别的这每年春节都是顶级舞蹈表演。 视频中因为角度和距离，这感受舞蹈魅力其实很有局限，当你亲身看到舞姬在面前婀娜多姿的舞姿，会更容易带入其中。 许恒第一次看觉得新鲜，但有人已经看腻了，比如当今的皇上，今天直接问乐府的协律郎曾参 “曾参，这歌舞年年如此，朕都看腻了，你这乐府可有什么新鲜有趣的花样。” 其实乐府定期也会更新，不过舞蹈动作就几个花样组合，编排不出太多新意，一年几次的看，皇上肯定觉得腻，若有新鲜的也就是乐曲会不同，皇上提这个要求，协律郎曾参赶紧回话 “回皇上，微臣最近新学了一段曲子，曲调独特，只是还没练习纯熟，若皇上不嫌弃，那微臣就献丑一下。” 皇上挥手让乐府来表演听听，赶紧有太监往台中央搬了一架古琴，乐师跪坐在琴前，曾参则是手持一把竹笛，两人开始了演奏唱。 许恒本来坐在后面正喝酒看着热闹，不过这前奏一起，嘴里的酒差点喷出去，这不是当初自己辅助曾黎曾先生还原的那首“沧海一声笑”嘛，这怎么表演到这了。 这协律郎说话也挺有趣的，什么学的不纯熟，一看这吹奏，恐怕闭着眼睛都可以演奏，这乐府的乐师都是演奏家级别，在这里听真是一场极高的视觉享受，听来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听后还会觉得余音绕梁。 “好歌，好曲，这歌听来有种磅礴气势，听到让人充满了豪情满怀，曾参，你这乐府难得有这么个好听的曲子。” 等两人吹奏完毕，建昭帝拍掌称赞，乐府之前的歌曲都是充满了委婉靡靡，有种小家子气，没想到这首歌曲却特立独行，让人听了有一种豪情满怀的感觉，这让建昭帝回想到少年时随先皇征战天下的场景。 “皇上赞誉了，这个曲子也不是微臣谱的，而是臣的师叔曾先生和他的一位学生一块完成，臣近来刚拿到曲谱，觉得是一首难得的好曲，所以才会尝试编排。” “哦，没想到曾黎这致仕了，反而更有兴致了，他跟他的学生一块，看来他找到一个好学生。” “这个学生皇上也认识，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许恒，曾师兄说这个词曲就是许大人提供的。” 建昭帝听到这个直接点名许恒。 “皇上这个属于误会，这个也不是微臣所作，而是碰到一个云游道士边走边唱，微臣偶然听的觉得很好听就记了下来。 在并州府学时学乐理时，曾先生听到也很喜欢，就给谱了曲子，微臣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人挖了一个坑，以后都得不停地为其填坑，这据为己有之事许恒可不屑做。 “许状元太谦虚了，没想到许状元不光文采了得，这关于音律也颇为精通，我看你年纪颇轻，不知可已成家。” 坐在皇上下侧的万贵妃，顺着建昭帝的话夸赞起许恒，末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询问起许恒的个人情况。 许恒其实对于这种私人问题很是反感，但是你又不能撒谎一句，若以后被发现，这欺君之罪可是不小的罪名，许恒只能如实回答 “回皇上，回娘娘，微臣还未婚配。” “哦，这样啊，皇上，我看许大人年轻有为，不失一个人才，这俗话说的好，成家立业，这孤单一人怎么行，我想你可以给许大人赐一门亲事，用来彰显对许恒的恩厚。 至于这人选嘛，我这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的外甥女，左丞相家的三小姐，皇上你认为如何。” 许恒错愕的看着万贵妃这笑吟吟的模样，许恒内心感到了一丝丝愤怒，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婚，想着自己肯定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否则当堂拒婚这是直接得罪左丞相他们。 皇上听后没说同意不同意，而是问许恒 “许恒，你觉得如何。” “回皇上，臣很感激贵妃娘娘的厚爱，这钟三小姐无论家世样貌，许恒都属于高攀。 可是...，可是臣的命格比较特殊，早年家母曾为微臣订过一门亲事，谁知刚要定亲时，微臣突发恶疾，药石无救，多亏一个得道高人出手，才保住微臣的性命。 这高人批了臣的命格，说臣命格满水，不易早婚，最好而立之年再成婚，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去年赴京赶考之时，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臣谨遵高人的话，生怕臣再出意外，所以只能辜负贵妃娘娘的美意。” “怎么会有这种命格，许恒你不会是在诓骗皇上吧。” 万贵妃一听这话，皱着眉头质问道 “娘娘，臣怎么敢犯这欺君之罪，若不信可以让常山县知县去查，当初为了救微臣，我家旁边的庙里还供着我的长生牌。” 许恒尽力摆出真诚无辜的表情辩解道，就在贵妃娘娘还想说什么时，下面的三皇子站起来插话道 “父皇，娘娘，许恒还真没撒谎，他确实有这个不易早婚的命格。 儿臣在西南作战时，碰到一个军医，因医术了得，一直跟随儿臣，这人跟许大人是同乡，许大人当初得病时，这军医就救治过许大人，真的药石无果，靠着一高人救治才度过危机，所以对许恒这命格印象深刻。 之前我跟军医闲聊时，这军医把许大人这特殊命格当做趣闻说给我听，没想到这次在行宫竟然碰到了，实在有缘。” 三皇子还真知道这事，这是因为许恒考中状元后，知道许恒跟许彦是同乡，三皇子特意问过许恒的情况，许彦就把自己知道所有关于许恒的事情告诉了三皇子，自然也包括许恒这在老家远近闻名的命格，就因为这个命格，许恒成为许多人只能看不能吃的香饽饽，让少女只能望恒兴叹。 听到三皇子为自己解围，许恒悄悄给三皇子拱手道谢，三皇子只是微笑点头，表现的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好意。 第286章 因爱生恨 “嗯，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贵妃，你的好意只能辜负了。” 皇上听后微笑的看着贵妃说道，也是暗示为了双方留面子，适可而止，贤贵妃看到皇上的眼神，只能心虚的顺着说 “是啊，那真可惜。” 这事总算揭过去了，至于许恒当堂拒婚，许恒已经不管会不会得罪二皇子他们，他们这逼婚让许恒很是气愤无奈，也是这么多年头一次真真正正感觉到权利的压制。 在台后的钟倩，从听到姨母为自己求皇上赐婚时，心就开始跳起来，哪怕这逼婚有点不地道，只要嫁给许恒，钟倩暗暗发誓绝对会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谁知风水路转，许恒竟然有一个特殊的命格，以此来拒绝了这门婚事，不过恋爱中的人往往很容易丧失理智。 钟倩还以为许恒一直不接受自己真的因为这个命格的影响，不死心的在后面找了一个机会拦住许恒。 “许恒，你若因为这特殊的命格不能跟我成婚，我可以为了你等的，哪怕等成老姑子也没关系。” 许恒看着阴魂不散的钟倩，真真头一次可怜她，不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自己的执念这么一而再的纠缠自己，许恒很是厌恶。 尤其想到前两天在御宴上，贤贵妃那副高高在上施恩的嘴脸，让许恒对于二皇子这一派的人达到空前不喜。 许恒严肃的看着钟倩，不再顾忌她的身份说道 “钟小姐，恐怕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清楚，所以才让你一再误会。 不管我是不是有这个特殊的命格，我都不会喜欢你，你这么一再纠缠我，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为了让我们都好，我希望你就此打住，不要再在我这花费心思了，因为那都是白费功夫。” 钟倩看着许恒厌恶的眼神，终于醒悟过来，自己一个丞相千金，许恒竟然这么对自己，钟倩威胁道 “许恒，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当朝的左丞相，若你娶了我，你的仕途将来会前途似锦，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嘛。 你这么欺辱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钟倩的威胁，许恒只是轻蔑一笑。 “我许恒，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屑靠女人挣前程，至于你所说的报复，我无所谓。” 许恒说完这句话后，不想再跟钟倩纠缠，转身就走，钟倩看着许恒油盐不进的背影，慢慢的心里开始恨，恨许恒有眼无珠，恨许恒辜负自己的情意，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许恒。 彭祖荣看着许恒无情的拒绝钟倩的场景，对许恒这个行为既庆幸又嫉妒，他许恒啥都没有，凭什么这么高傲。 彭祖荣这次本来没有在随行名单中，昨天是负责给皇上送公文才来到行宫，一来行宫就听说了许恒当堂拒婚之事。 这次在行宫中突发看到了钟倩，就尾随在钟倩身后，顺便看到了这个场景，彭祖荣看了看许恒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伤心哭泣的钟倩，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走到钟倩身后，轻声安慰佳人起来 “钟三小姐，这许恒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卑鄙小人，你何必在他身上浪费精力呢，你重新看一下周围，会发现身边也有更好的情意。” 钟倩听到彭祖荣说话，赶紧擦了擦眼泪，扭头看了正大献殷勤的彭祖荣，这彭祖荣之前就不停地对自己献殷勤，自己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无非是是想通过自己，让父亲提携他。 人都有反骨，越摆到面前的越是不屑，越是得不到的越有滤镜，钟倩这自小受宠的大家小姐就是这类，本来性格就骄纵，要不是喜欢许恒，怎么会对许恒这么有耐心，至于其他人她都是不屑的，对着彭祖荣就嘲讽起来。 “许恒确实是一个卑鄙小人，不过你跟许恒比起来，你连他的小拇指都不及，至于你，更是配不上我，不要在我面前费心思了。” 彭祖荣一听这话，心肺都要气炸了，什么，自己连许恒的指甲盖都比不上，他这样辜负你，你竟然还拿他来侮辱我，许恒算什么东西，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会证明自己比许恒强。 许恒这当堂拒婚左丞相家的三小姐，这没几天就穿回京城，这让左丞相府瞬间成为舆论谈论的焦点，被人嘲笑左丞相家倒贴新科状元，人家还不稀罕。 当然也有人说许恒不识好歹，这丞相府这么好的亲事就拒绝了，当然也有人听了许恒这命格，感叹许恒的命苦，哪怕高中状元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一直留守京城的钟平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直接摔了手里的密信，直接找了钟夫人，责备他怎么能让贤贵妃插手此事，这不事情没办好，反而让钟倩受到别人的嘲笑。 钟夫人没想到这许恒胆子这么大，宁愿冒着得罪贵妃，也要用什么命格来拒婚，一想到自己女儿受到的伤害，钟夫人就抹眼泪。 钟平对于自己妻子这哭哭啼啼实在受不了，直接转身去了小妾的房内。 钱玉一看钟平这面带怒气的样子，赶紧小意温柔的伺候钟平，顺便问钟平因何发这么大的脾气，钟平看着钱玉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模样，把自己最近被钟倩和许恒这事的烦恼说了出来。 “这许恒真是猖狂，不过相爷，你对许恒也太看重了，一而再的给他机会，是他不懂得珍惜，既然这人不识好歹，相爷也不用客气直接找机会处理了他就行。” 第287章 北胡来访 钱玉这么给许恒上眼药水，主要是前一阵收到钱玲的来信，钱玲提醒钱玉，让他小心许恒这个人，钱玉也得知了许恒跟自家的纠葛。 杨旗自从被分配到苦寒的固县后，一直让钱玲跟钱玉多联系，就想着通过钱玉能给自己走通关系，有机会调离这边寒之地，杨旗这事还没做成，就得到了许恒通过恩科考中状元这个消息。 这让一直做贼心虚的杨旗很是寝食难安，干脆让钱玲把自己和许恒的恩怨纠葛说了一下，其中就有钱多多因为会试赌注让自己陷害许恒会试失败，尤其自己在京城会试时被人暗算就是许恒的手笔。 让钱玉明白若许恒得势，以后难免找钱家和自己的事，所以让钱玉提防许恒。 钱玉之前还因为钟倩中意许恒，拿许恒没办法，尤其钟夫人在相府地位特殊，自己一个小妾暂时起不了作用，这次许恒作死，钱玉这才有机会给钟平这上上眼药水。 想着让钟平对许恒彻底厌恶，最后找机会处理了许恒，这自己才能放心。 马上要出伏了，今年一个月的行宫避暑也结束了，许恒跟随建昭帝回到了京城。 按惯例避暑会等到出伏结束，今年这建昭帝没等出伏就回京，一是就隔几天了，皇宫内各种避暑措施也有，再度假这公务也不能太偷懒，尤其这秋讯提前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北胡即将派使团进京，皇上得回去主持接待事宜。 北胡对于大周朝一直是虎视眈眈，尤其前两年因为西南战事，胡人更是蠢蠢欲动，要不是朝廷在之前做了严密的城防部署，让胡人颇为忌惮，说不准前两年胡人就趁着朝廷无暇北顾侵犯大周。 现在朝廷内部暂时认为边境暂时能稳定最好，毕竟若是发生连续发生两场战争，对于财政，对于民生都是特别不利的。 今年难得北胡主动修书表示打算派使节前来跟大周加强交好，对于这种事，大周也是乐见其成欣然同意了。 虽然大周文人内心对于北胡不屑，不过为了政治，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建昭帝就做出表率提前回京，安排布置接待事宜，表示对北胡的重视。 许恒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公舍，感慨还是自己的窝比较好啊，虽然行宫周围环境凉快清爽，但是在行宫时，许恒是和他人合住。 同住的大人也许是年纪增长，这睡相实属不好，他只要一躺下立马鼾声如雷，许恒若是在他之后入睡，必定是彻夜难眠。 许恒唯一比较好的，就是若是提前入睡，这大人的鼾声就跟白噪音一样可以被许恒无视，所以在行宫那段时间，许恒都是做第一个入睡之人，秉持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这行宫待的不好，除了住宿影响外，还因为许恒直接得罪了左丞相，之前一些看好许恒前途的官员都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许恒，生怕自己被连累，许恒自己倒是无所谓，随利来跟利去的人，不用深交也是比较好的，不值得浪费心力。 许恒回来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阿朗和顾婶，许恒不在，两人手里的活都清闲很多，不过也没了生活重心，感觉日子过的很无聊，许恒回来两人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 经过了一个伏天，许恒种在院子里的瓜果都已进入结果期，尤其甜瓜好几天前都已经有成熟的，因为等不到许恒回来，这甜瓜都要熟过头了，阿朗就跟顾婶两人摘了一个马上要熟过头的甜瓜，两人分吃了。 两人本来吃这甜瓜只当是夏季正常的解暑瓜果来吃，没想到这许恒种出来的甜瓜超过了两人以往吃过的所有甜瓜，特别甜，甚至有点甜腻的程度。 两人纷纷感慨许恒实在太牛了，不光读书厉害，一考就考中状元，没想到这种瓜果也是数一数二，看来脑子厉害的人做啥都厉害。 许恒种东西不是简单的栽地种植，也有心驯化培育这些瓜果，比如为了让甜瓜更甜，许恒在甜瓜的结果期，特意追加了含有磷钾的有机肥，比如骨头和鸡粪。 这时养鸡都是散养，鸡粪很不容易堆集，这还是许恒提前让阿朗去附近的农家里交钱预定的，让养鸡的人家每天固定清理鸡粪，堆放在太阳底下发酵。 阿朗从来不知道这种菜，每天都需要跟这些污秽打交道，毕竟自己的家乡种植属于原始的刀耕火种的方式。 许恒就告诉他，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植物吸收了肥料，才能长的更大更好，阿朗听了觉得很是受益，感慨这中原人不愧种地厉害，这种地的条条道道竟然这么多，甚至连浇水都不一样。 这种地都是老天吃饭，老天多下雨就是赏脸，许恒却反其道而行，在伏天多雨的时候，让阿朗为瓜果挡雨排水。 伏天潮湿多雨，雨水过多的话，被甜瓜吸收，很容易降低甜瓜的甜度，甚至出现水烂瓜，这科学的瓜果管理，就应该在结果时控制水分，这些措施可以让甜瓜的甜度至少增加三度。 许恒瓜果种的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蔬菜有点欠缺，这黄瓜还行，顶花带刺，特别嫩，新结的黄瓜有一点涩嘴，不过里面也清甜的很，不管是直接生吃，还是做一道拍黄瓜的凉菜，都是美味异常。 茄子就完全不行，这个时代茄子驯化不够，茄子含有的苦碱特别高，吃起来特别苦涩，吃的多了甚至还会让人肠胃不舒服，这驯化茄子还有很长的路来走。 许恒回到公舍后，就吃了一顿新鲜的时蔬大餐，还给隔壁同舍的人一块分享，本来跟许恒同院的人只是客气的尝了尝，没想到许恒这亲自种的瓜果这么好吃，自己从来没想到蔬菜也会这么好吃，尤其适合这夏季没胃口的时候。 第288章 北胡使团 许恒回京一天都没休息，翌日就去了翰林院，这次北胡使节前来，这也属于朝廷大事，京报得有一期头条来宣告，毕竟北胡使节进京时，得从大门进入谁都能瞧见。 许恒作为京报主编，开始抓这次的投稿，现在许多文人都知道了京报的投稿方式和规律，比如这次北胡来朝，京报肯定会有一定的版面来刊登关于胡地的一些文章。 最近这类文章猛增，许恒头一天回到翰林院就开始加班阅稿，这刊登的文章首先不能太贬低胡地，毕竟这次目的是为了交好，不是竖敌，文章一堆蛮夷鄙视肯定不行，可也不能过分赞誉胡地，这让显得大周朝太弱，这个文章尺度就不好把握。 许恒干脆选了一些客观介绍胡地的文章来刊登，比如他们的饮食，习俗文化，这属于本来就有，胡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对这有什么反应。 而大周百姓可以更了解胡地，有的很容易引起别人鄙夷胡人的文化，这个文章上也看不出来明显的贬低。比如胡人这娶小妈的习俗，很是让许多人瞠目结舌，纷纷感叹这胡人真是违背人伦，不愧是没开化的人。 许恒这还是不算忙的最多附带效应，真正难做的就是礼部，尤其下属的鸿胪寺，对于礼仪的制定等等各个方面都得需要考量，需要考量大国风范，又要体现大周朝地位的显现等等。 这可苦了正在礼部观授的杨帆，这人忙起来很容易压力大，压力大了则情绪容易暴躁，杨帆这类最没地位的观授人员很容易成为出气筒，天天顶着上司的咆哮工作。 最近这段时间让杨帆感觉这当官还不如做举人自在呢，拿着最微薄的俸禄，做着最苦的活，杨帆都快要抑郁了，每天睁眼都不想起床。 胡人派来的使团中，许恒对于一个人还很意外，这人不是别人，恰恰是许恒认识的赵宏，赵宏果然如许恒之前猜想的，身份绝不是一般的胡人行商。 不过他的身份还是让许恒意外，赵宏是胡人前单于的儿子，他的母亲现在是现任单于的妃嫔，也就是说赵宏是现任单于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时也是他的继父，赵宏原名则叫做拓跋宏。 虽然对于胡人这种人伦关系有所了解，不过真的面对，许恒还是感慨良多，赵宏的身份也是这次使团的副使，正使则是单于的大皇子拓拔野 拓跋宏身份曝光后，联想到他之前在京城蛰伏了这么久，目的绝对不单纯，不过现在两国正在交好时候，朝廷对于拓跋宏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拓跋宏作为胡人的先遣使团先到京城做一些安排部署，比如驿馆的摆设和布防，这次胡人很是嚣张，对于朝廷的安排挑三拣四，尤其是守卫认为规格太差。 怎么你们这茹毛饮血的蛮夷害怕被别人暗算，负责接待的鸿胪寺官员很是生气，很想撂挑子不干，不过想到自己的职责，只能忍耐下来。 最后只把朝廷布防撤离驿馆之外，他们自己想怎么布防，就随他们自己搞吧，干脆放任不管。 就在京城为胡人使团安排好一切时，胡人使团也开始入关，这一路都有各地知府协同护送保护，名义上是保护，其实暗中还有监视的作用，防着这些胡人到处乱窜。 等到了京城地界就由左丞相钟平代皇上前来迎接，大部分使团人员都安排在城外的驿馆，这胡人的大皇子也是先在城外驿馆休息一晚，马上会有人来跟他们对接礼仪流程。 客随主便，入乡随俗，这胡人来了大周朝，还是得按照一部分大周朝的礼仪来办，哪怕大周朝期盼两国友好，可也不会跌份迁就。 这拓拔野虽然长得一副蛮横相貌，做人却很谨慎稳重，对于这些细枝末节也不怎么计较，这接待相处可比那拓跋宏好相处多了。 明日这拓跋宏会进城，直接去京城参加建昭帝特地为胡人使团尤其这大皇子举办的接风宴。 这次接风宴是朝廷大事，御史都会记录，许恒最近一直负责记录皇上言行文书的小翰林，这次特许被恩准参加接风宴。 等胡人使团京城这天，京城的主街从城门口一直快排到皇门那边，两侧都挤满了人，这盛况跟年初一甲跨马游街不遑多让，从这可以看出京城的老百姓是多么关注时事政治。 老百姓听说胡人使团今天进京，都表示一定要好好瞅瞅的这胡人长什么样子，虽然京城内时不时有胡人行商，不过这些胡人为了行商方便，穿的都是大周的服饰，说的也是大周官话，除了外貌不同，其他的尤其这胡人的一点特色都没有。 现在进城的可是堂堂正正的胡人皇族，这穿着打扮都是标准的胡人打扮，这次真让老百姓大开了眼界。 原来胡人不束发，而是散下来，偶尔编着小辫，上面搭配着兽牙和金饰。 他们衣服以兽皮为主，不过这个季节虽然出伏，不过秋老虎依然猛烈，这兽皮衣服肯定会很热，他们就把袖子从一侧肩膀处捋下来，搭在腰间。 不过他们这衣服的毛皮质量真好，在阳光下油光水滑的，让京城的老百姓很是垂涎，想着若是家里有一件这毛皮大衣，冬天绝对暖和死了。 虽然袖子捋下来，这大皇子里面穿着丝绸的里衣，不会裸露，他后面的随从就随意多了，捋下袖子后，直接露出胸膛。 胡人虽然条件艰苦，能活下来的人体质绝对不差，尤其常年以牛羊肉为食，所以这体魄都特别发达。 这袖子捋下来后，直接能看到油亮发达的胸肌，让下面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很是羞臊，纷纷转过眼暗骂这胡人真不将就，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衣衫不整。 少女们对于这胡人的身体都是反感厌恶的，这已婚妇人反应则不同，有的人会边用手帕遮着眼睛，跟着其他人暗骂，不过这眼睛会偷偷从手帕间透过去偷看。 当然也有人一点也不遮掩，就这么明晃晃直勾勾的盯着瞧，年龄越大表现越坦然。 第289章 哈密瓜 百姓除了对几个胡人评头论足外，对于后面马车拉着的贡品也很感兴趣，前面都是一些昂贵的皮草，还有一些土特产，比如草原盛产的金顶侧菇，听说这菇水分少，口感鲜美，有温补的奇效。 这些东西有一些胡人经常贩卖，虽然买不起可是老百姓都知道，唯一感到意外好奇的则是最后一车拉的是什么。 瓜吗？甜瓜嘛，长的不像啊，这怎么瓜皮上有这一道道跟网状一样，对于这个新鲜事物，老百姓纷纷谈论起来这是什么。 一块帮着护送的官员也是好奇，这个瓜可是在使团后面送来的，需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才赶到，毕竟这瓜果放不久，为了能跟着使团一块进京。 可是使团进京不能日夜兼程急行军一样前进，干脆先让使团慢悠悠的先行出发， 等使团快到京城时，北胡才摘下这瓜送去关内，然后派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追上来。 在京城举办御宴可比行宫的规模大多了，这次又是外交场合，派头又上了一个台阶，后宫嫔妃只有皇后和万贵妃出席。 （之前两章把贵妃的姓搞错了，前面已经修改过来了。） 皇后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后宫之事暂时由万贵妃协理，大皇子平庸懦弱，三皇子母族不强，这二皇子母妃得宠，朝廷内又有左丞相这个助力，这也是二皇子为什么能得势的原因。 这正式场合接见一般都是皇后为主，这允许万贵妃也出席，也可得见皇上对贵妃的看重。 文武百官和建昭帝都入座后，这有人传唤北胡使团接见，没一会这拓拔野带着重要的几位成员进入大殿，给建昭帝行礼。 在拓拔野左后方许恒看到了赵宏，哦，不，应该叫拓跋宏，这拓跋宏一进大殿也瞧见了坐在后方的许恒，笑着看了许恒一眼。 许恒则是面无表情没有反应，一来二人身份迥异，自己在大殿上跟外族眉来眼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二来也是对拓跋宏起了提防之心，想着还是远离为好。 拓跋宏对于许恒的反应没感到意外，自然的跟着拓拔野走到中央，一起给建昭帝行了礼，拓拔野官方的说了一些自己代自己的单于父亲给建昭帝的问候。 建昭帝也礼尚往来的询问了北胡单于近况，不知情的一听这话，还以为两人是多么相熟思念的好友呢，其实两人连面都没见过。 外交客套寒暄过后，建昭帝给北胡一行人赐了座，这位置就在建昭帝下首，对面坐着二皇子和三皇子，旁边坐的朝廷重臣，比如左相钟平，右相刘圩。 为了展现大周朝的强大，这次歌舞都挑选的是比较有气势的战舞，随着鼓声的节奏，这舞蹈也带着千钧气势。 在一段歌舞轮换的间隙，建昭帝装作关切的问拓拔野 “拓拔王子，对于这御膳可还习惯，我们大周朝别的不说，物产丰富，尤其这种植最为擅长。” “陛下，我素来听闻这大周朝地大物博，这吃的种类颇多，今日御宴一看确实如此，不过这虽然长的多，只是好吃的在精不在多，这大周的瓜果吃起来却让人有点颇感失望。” 拓拔野悠悠拿起一片甜瓜放进嘴里，露出嫌弃的表情吃了起来，下面的官员一听这家伙竟然这么贬低大周的物产，直接生气的质问起来。 “拓拔王子，你这是意思，难倒你认为你们那北胡荒蛮之地还能种出好的东西。” 一个以游牧为主的地方，怎么敢在种植上嘲讽大周。 “哼，我能这么说，肯定有我的依据了，你们大周长的东西是多，听说还很擅长种植，可是今日一尝我却觉得有点夸大了。 比如这甜瓜，我听说大周到处都种，这夏季主要靠甜瓜解暑，不过真吃起来，这水倒是多，甜却不怎么甜。 若说这解暑甜品，我们胡地出产的哈密瓜那才是真的甜蜜，你们周人若是不服，可以亲自品尝比较一下啊。 正好我这次进京，顺便进贡了一批哈密瓜，皇帝陛下不如这样吧，你就当场拿出这哈密瓜，让大家品尝鉴赏一下。” 建昭帝一听这拓拔野这么直接了当的说要比瓜果，直觉有诈，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总不能露怯拒绝，只能点头同意，让内务府去取北胡进贡的哈密瓜。 许恒在后面听到这个，直觉要遭了，这北胡地区昼夜温差大，瓜果肯定很容易积累糖分，若真比这瓜果的甜度，大周这甜瓜恐怕要被比下去了，这可是让大周丢面子的事。 国家之事无小事，许恒赶紧起身说自己要出恭，等离开座位后，让给自己带路的小太监去给自己传话，说自己有要事，帮自己把翰林院大学士苏安博叫出来。 苏安博本来听到北胡王子说话，直觉也有诈，只是不太清楚这是真是假，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正好旁边小太监来传话，说许恒找自己，苏安博也赶紧借着出恭离开座位。 “大人，这北胡说比瓜果的优劣，我们这恐怕要被比下去，这农作物生长都知道温度高，作物生长的好，温度低生长的慢，胡地恰恰是昼夜温差大，白天温度高，夜晚温度低，所以这瓜果糖分容易积累，甜度绝对会比大周的甜瓜要甜，真像北胡王子说的比瓜果，咱们不占优势啊。” “许恒，你这说的是真的，若真是这样，这就不能比啊。” “这恐怕不比不成，我们若拒绝，不是让北胡说我们大周懦弱怕输嘛。” 苏安博也知道现在拒绝肯定不行了，就问许恒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你这既然知道，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北胡的哈密瓜我还没尝过，具体不知味道如何，尤其甜度，若是我尝过后，心里有底可以知道该做到什么程度。” 苏安博听到许恒有解决办法，这悬着的心立马安定下来。 “这个好办，你先跟着去内务府，我让内务府先切一个这北胡所谓的哈密瓜，让你先尝尝，然后你接着想办法，这事我会先跟皇上禀明。 这个比试关乎大周的颜面，你一定要解决掉。” 大殿内北胡使团悠悠哉哉等着一会比试，一看样子就是胸有成竹，建昭帝也是同样的表情，只有大周的朝臣内心都是忐忑的。 第290章 暴殄天物 因为哈密瓜已经交给内务府，这取出来要走一个流程，所以时间慢了一些，这北胡看取个瓜时间都有点久，猜测是不是大周怕输，所以做事才磨磨蹭蹭的。 就在北胡使团的人等的有点不耐烦，打算出声催促时，这哈密瓜终于带了上来，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哈密瓜是当堂切割的。 大殿之上摆上一个大桌案，上面放着案板和刀具，御厨还是头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切瓜，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懊悔自己掌勺炒菜太久，这刀功没有每天练着，等拿刀切瓜时，都觉得有点拿不稳菜刀了。 好在虽然自己当了掌勺御厨这么久，刀功还是没退步，用刀切下去第一刀后，心就稳了，旁若无人的把哈密瓜均匀的切成了一个个小锥形。 因为要给在场的所有人品尝，这哈密瓜一连切了五个，为了安全，每个哈密瓜都有太监当场验毒试吃。 等验过毒后，这哈密瓜均分了下去，大臣分到瓜后，都马上吃了起来，也许这哈密瓜带过来时，在太阳下晒到了，瓜有点温热，就算这样，一尝发现这哈密瓜确实比这甜瓜要甜，明知道被比下去，可也不能直白说出来，只能相互看看左右，想着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拓拔野悠哉哉的拿起一块哈密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得意洋洋的嘲讽起来。 “各位大人，我们这哈密瓜味道如何，是不是特别甜，这尝过这哈密瓜滋味后，再吃你们这所谓的甜瓜，有种喝水的寡淡，所以我说这东西要在精不在多，长的再多，不好吃又有什么用。” 众位朝臣听到拓拔野这么嘲讽，面色都变得很难看，可是这瓜确实如此，自己反驳不了，都在束手无策时，许恒却慢悠悠的站起来反驳。 “拓拔王子，你这话就说错了，这好的瓜果要长成除了天赋外，这后天的种植方法也是很重要的。 你们胡地昼夜温差大，这瓜果的糖分自然容易积累，很容易变甜，可你们只是粗野的种植生长，一点都没有好的种植方法，恰恰浪费了这瓜果的天赋，说道这我真替这瓜果可惜，你们胡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拓拔野听到有人反驳自己，还说自己暴殄天物，瞬间有点生气，再看这说话之人穿着和坐的位置只是末流，想着一个小官竟然敢这么猖狂。 “你说我们胡人暴殄天物，那你们这大周就是物尽其用了，你这说话可有依据，不会就凭你这像水一样的甜瓜。” 拓拔野不知许恒的身份，只是以为许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大周重臣都没说话，他这小官倒想争功了。 坐在拓拔野身边的拓跋宏，看到许恒站起来说话，皱了下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又不知许恒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这要比肯定要好瓜来比，相必拓拔王子进贡的哈密瓜是精心挑选过的优品，那我们大周的甜瓜自然也要用生长良好的优品来比试，这桌子上的甜瓜只是随便种下长成的，并没有运用我们大周种植方法。 哪怕我们大周长的瓜果自然条件不如胡地，不过经过种植技术的管理，我们大周的甜瓜一定比你们这暴殄天物的哈密瓜强。 皇上，你看要不要让这拓拔王子尝一尝咱们大周的优品甜瓜，让拓拔王子真真正正见识一下天赋加努力下的结果。” 建昭帝听到许恒的请求，点头同意了，许恒挥了挥手，让人重新带上了几个甜瓜，再次让御厨继续公开的切瓜，大殿众人继续做吃瓜群众。 等甜瓜切好马上要分发下去时，许恒还好心提醒大家 “诸位大人，这优品甜瓜都是精华，里面的瓤也特别甜，可以一块吃了不要浪费，这天还比较炎热，这甜瓜我特地冰镇一下，让大家解暑效果更好。” 大周的朝臣拿到分到手里的甜瓜，迟疑了下，小心的尝了一口，吃过甜瓜的人纷纷赞扬这甜瓜确实好吃。 拓拔野一看对面的表现，有点狐疑，还以为大周人怕输，集体做假表演，自己拿起一块甜瓜咬了下去。 拓拔野吃了这甜瓜，突然露出震惊的表情，仔细看着手里的甜瓜，这甜瓜确实比哈密瓜还要甜，甚至能感受到一点甜腻，而且这口感也很绝，甜瓜果肉绵软搭配上冰凉的温度，吃进嘴里舒爽极了。 许恒笑看着拓拔野他们的表情，想必吃了自己这种植的甜瓜后，也能知道这瓜果的优劣了吧。 这甜瓜不是别的，正是许恒种在自己公舍内的甜瓜，许恒先去内务府提前尝过这北胡的哈密瓜，发现确实比大周的甜瓜要甜上很多。 只是北胡瓜果甜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北胡种瓜恐怕是粗放的方式，绝对没有精心管理过，哪怕甜也是自然积累，超不过太多。 许恒这甜瓜可是自己精心管理过，这糖分积累不比天然的差，当然为了自己这甜瓜能更好的取胜，许恒还特意交代内务府在运送哈密瓜时，直接把哈密瓜放在太阳光下一路暴晒运过去，自己的甜瓜则是先放在冰块中冰镇起来。 瓜果的糖分都是果糖，果糖的温度受温度影响，温度越低果糖甜度越大，这也是北胡人不懂什么科学常识，否则知道这个后，肯定会大呼不公平。 许恒尝了尝自己的甜瓜，嗯，口感确实不错，冰凉的口感搭配上这软甜的瓜瓤，让许恒有种前世吃冰淇淋错觉。 建昭帝一看这大周朝扳回了局面，哈哈一笑，风水轮流转，得意的对着拓拔野说道。 “拓拔王子，我们这运用了我们大周这天赋种植出来的甜瓜，确实不错吧，我们大周可不光地大物博，还人杰地灵呢。” 这事实摆在面前，自己这哈密瓜确实落了下乘，只能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第291章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拓拔野不说话，坐在他下首的一个威武雄壮的力士却不高兴，看着自己胡人吃亏，不服气的开口 “哼，你们大周之人还是惯用这类取巧的法子，自诩聪明过人，真到了靠实力时，还不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说完挺了挺胸膛，不屑的看着对面大周那一色的瘦弱文官。 “这位力士看来你对刚才的比试很是不满啊。” “哼。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们取巧罢了，我们这哈密瓜是随机挑选，你们却精挑细选来对比，如何算公平。” “那你可知这上兵伐谋，谋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啥上兵，啥伐谋我是不懂，可我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也不过跟弱鸡一样脆弱，有本事就跟我们胡人比比这个。” 这人举了举拳头，对着许恒挑衅。 “额，这个君子动口不动手，而且你要知道逞一时之勇并不是最好解决的办法，而且这强健的体魄是好，可不能永远拥有，而这学识智慧却可以恒久流传。” 许恒看着对面这力士跟蛮牛一样，看来这胡人刚才来文的落了下风，就想在这武力上讨点便宜回来。 “哼，论耍嘴皮子，我可搞不过你，我听不懂你些啰里吧嗦的话，有本事就跟我比比力气。” 这人一再挑衅，拓拔野这个使节没有出声，恐怕是默许这人这么闹腾。 大周的文官看来这比武推不过去，就在思索合适的武官人选，毕竟对面这力士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主，谁知还没下场的许恒突然出声应道。 “好，既然你这么要比力气，那我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许恒这话一出，在大殿上的不管胡人还是大周之人都傻眼了，刚才自己没听错吧，许恒要跟人家比试，还是比力气。 都猜想他是不是热血上头，现在逞能逞过头了，许恒这体型跟人家对比，就跟小鸡仔似的，这大腿恐怕还没人家胳膊粗，这不摆明送给对方羞辱嘛。 这正在叫嚣的力士也傻眼了，没搞错吧，他要跟自己这胡地第一勇士比力气，乌坷皱着眉头说 “小子，你没搞错吧，我说的是比力气，不是比嘴皮子。 而且我可是胡地第一勇士的乌珂，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 “是的，我要跟你来一场身体对抗的比试，用我的智慧来让你知道身体的无用，这生存可不单单靠着发达的四肢就行，这头脑也很重要。 皇上请允许微臣来跟这位胡人乌珂勇士进行比试，我一定会替大周赢下这场比试。” 建昭帝之前也跟其他大臣一样在思索合适的武官人选，谁知许恒先跳出来，建昭帝本来也想这是许恒在胡闹，不过看着许恒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想到许恒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 建昭帝猜许恒肯定有好的办法赢的比试，再说哪怕许恒输了，反正许恒这个文官输了，后面再用一个武官救场也没事，倘若许恒一个文官赢了对方，那才是对方的奇耻大辱，想通这个后，建昭帝欣然应允下来。 其他人看建昭帝应允了，对于许恒的比试，大部分都是担忧居多，毕竟许恒现在可不单单代表他自己，也代表着大周。 当然有担忧许恒，祈祷他赢的，也有人盼着许恒输了比试，让他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二皇子就是这个想法。 “嘿嘿，既然这皇帝陛下应允了，我这胡地第一勇士也不是爱欺负人的人，我可以先让你一筹，你来选这比试比什么，是比射弓还是耍刀，不过我看你的体格恐怕都拉不开弓弦，也拿不动大刀吧。” 乌珂一看确实是跟许恒比试，就活动着手腕，看许恒就跟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不屑的说道。 “武器是身外之物，我们要比就单纯的比身体对抗，我只用一招就可以让你在凳子上起不来，不知乌坷勇士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哈哈，乌珂一听这话，就笑的站不住，这可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许恒这话，就跟一个一只羊羔说能赶跑狼群一样可笑。 对于这种儿戏一样的比试，乌珂直接同意，自己倒要看看这许恒如何让自己从凳子上起不来。 旁边的拓跋宏看到许恒这表现，怕许恒有诈，小心提醒乌珂不要上当了，可是乌珂则认为拓跋宏过于胆小，想着许恒可翻不出什么花样，不甚在意。 对于拓拔宏的忠告一点没记在心里，直接走到大殿之上，低头俯视着许恒，许恒面对乌珂给自己的压力依然面不改色，淡定让人搬来一把凳子，伸伸手示意，让乌珂坐在凳子上。 乌珂一看就是一把普通的凳子，直接坐下来，想看看许恒会耍什么花样。 “乌坷勇士，我只用一手压着你，你只要能从这凳子上站起来，那就算我输，若你站不起来那就算你输，这个规则不知你可清楚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出招吧。” 乌珂赶紧催促，就等着马上站起来赢了许恒，看这小子还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许恒直接站在乌珂面前，装模作样的深吸一口气，然后蹲步下沉，右手出掌贴在乌珂的额头处，对着乌珂说道 “乌坷，请起身。” 乌珂听到许恒的话，看了面前的少年，微微一笑打算起身，这时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定住一样，直不起身子，就这样两人如一座雕像一样钉在哪里。 大殿上的人看两人都没有动作，还好奇这乌珂怎么不动啊，再细看才发现端倪，这乌珂并非毫无动作，而是已经面色通红，汗流浃背，这乌珂看来真被许恒钉住了。 就这样两人维持这不动的姿势，僵持了快一盏茶的时间，建昭帝一看自己这边已经赢了，不必再继续给对方难堪了，干脆出声打圆场。 “好了，许恒收手吧，拓拔王子，不好意思了，这许恒年纪尚轻，做事分寸差了一些，这随意切磋，你这边多担待。” 北胡使团人觉得心里堵的慌，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尤其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忍气吞下应下。 “皇上陛下说的是，只是随意切磋罢了。” 第292章 警惕许恒 许恒一听建昭帝让自己收手，许恒猛的收手，一直往前倾的乌珂差点摔倒，喘着粗气怒瞪着许恒。 “乌坷勇士，我们这轮比试只是让你知道若没有头脑，只有发达的四肢那跟猛兽无异，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脑袋里的智慧。” 许恒撂下这句话，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留下羞愧懊恼的乌珂。 乌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输，这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自己怎么就起不来。 嘿嘿，这还是乌珂不懂什么人体力学的原理。 人若要站立，重心必须落在双脚上，支撑起身体，这个动作就必须靠住前倾的动作或者脚后缩，让支点前移才可以站起来。 乌珂额头被许恒用手掌顶住，重心落在臀部，全身肯定使不出力，自然站不起来，实际用手指都可以，许恒为了保险还特意用了手掌，算高看乌珂了。 这也是许恒有底气说自己一招就可以让乌珂在凳子上站不起来的原因，这还是小时候看了某个动画学来的，今天活学活用在乌珂身上 接下来的御宴时间，仿佛回到正轨，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大家都是风平浪静，继续进去和平时间，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北胡使团整个成员都会时不时去撇一眼坐在后方的许恒，许恒自然也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盯着，而且这眼光大部分还不怀好意，许恒却无所畏惧，坦然自在的吃喝起来，整个人自在的很。 今天许恒在这接风宴上，扬了大周朝的国威，建昭帝很是高兴，不过之前为了北胡使团的面子，不能明着表扬许恒，只能出言责备，这奖赏肯定不会当面给，直到这宴席散后，就派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给许恒送了赏赐。 还传口谕夸奖了许恒，许恒看着给自己赏赐的金银珠宝，内心很是高兴，只是为了维持人设，面上必须谦虚的说场面话，表态为皇上分忧，为朝廷效力是许恒应该做的。 等总管太监走后，许恒抱着自己的奖赏脚步轻快的赶紧往自己的公舍走，一路上许恒都是左顾右盼，主要是这奖赏不是银票这类轻便，只能人抱着。 许恒也知道自己穿着公服，一般没有人敢公然在京城地界劫掠朝廷命官，这人千奇百怪，万一有哪个精神不正常又不开眼的撞上来，若真出事，倒霉的还是许恒。 抱着这赏赐，许恒感慨这建昭帝作为最为大老板，管理下属还是不错的，这有功行赏送的许恒很是满意，看看这金子，看看这珠宝。 许恒回到公舍后，阿朗出来迎接自家公子，发现许恒抱着这么一堆好东西，整个人都惊呆了，一问才知这是皇上对许恒的赏赐。 阿朗替自家公子能在皇上面前得赏高兴，对于之前还因为痛失了所有甜瓜的沮丧心情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白天的时候，宫里来人，说是受许恒的委托，要把家里所有成熟的甜瓜通通摘下来送到宫里，阿朗之前一直被许恒教种瓜技术，对于判断甜瓜成熟绝对没问题。 阿朗一看这摘瓜是许恒的命令，虽然很不舍还是乖乖的把所有甜瓜都摘了下来，过后看着空荡荡的瓜秧很是伤感。 因为已经出伏，甜瓜马上要落秧了，今年都没有甜瓜可吃了，想到这个阿朗一下午心情都不好。 晚上看到许恒带着这么多奖赏回来，尤其许恒还大方的表示，今晚不用顾婶来做饭，许恒让得福酒楼送了好酒好菜过来，主仆几人庆祝一番，阿朗立刻转阴为晴。 今天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许恒这边高兴，北胡使团却是气氛压抑，尤其乌珂从御宴上开始都没有说一句话，等到回到驿馆。 看到桌边摆放的凳子，发泄情绪的踢到一边，怒骂道 “无耻之徒，用这雕虫小技算计我，气死我了。” “乌珂，好了，这事就算给你一个教训，以后都不要小瞧这大周之人，他们虽然身体不如我们胡人强壮，不过他们的心思可比草原的狼群还要狡诈，以后多小心就是。 对了，六叔，今天大殿之上那个许恒是什么来头，这人倒有几分本事。” 拓拔野对于今天的结果倒也没太失望，只是平静的接受，末了询问起许恒的状况。 “大王子，这许恒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我之前跟他接触过两次，此子确实才智过人，对于此人不可掉以轻心。” 拓跋宏之前对于许恒只是好奇，不过在听到许恒之前调查过自己的背景后，才发现自己有点小瞧许恒，这才提醒拓拔野注意。 想到许恒在大殿上的表现，可以称的上有勇有谋，再想到许恒是周朝人，拓拔野还惋惜起来。 “这许恒确实是一个人才，他可比父王手下那些贪图富贵的周人，有能耐多了，若是他能为我们北胡效力，这该多好啊。 可惜这大周文人都比较迂腐，天天讲究什么气节，有本事的都不会投靠我们，更何况许恒这个新科状元，可惜了。” “对了，六叔，你这之前在京城要查的东西真查清楚了，不会出现纰漏吧，要知道为了这个计划，王庭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若失败你我都不好交代。” “大王子，你放心，绝对没问题，这次成功后，你的王储之位绝对稳固。” 拓拔野得到拓跋宏的保证，笑了起来，这大周之人真是单纯，真以为我们胡人是来求和的，等着吧，不用太久，这大周的花花江山绝对属于他们胡人的，今天那高高的龙椅到时也该自己坐坐了。 隔天，京城中传遍了在皇家御宴上，许恒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力挫了整个北胡使团威风，京城一早就有消息灵通的说书先生开始侃侃而谈许恒昨天在御宴的表现，这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的讲说现场，好像这说书先生自己就在现场看到一样。 接下来老百姓的闲谈八卦除了北胡使团外，许恒也是一个热门的谈论对象，许恒在普通老百姓的形象不再单纯是新科状元这个单一符号，而是有勇有谋，机智过人的形象。 第293章 刘卉奔的忠告 许恒现在风光，很是惹了一部分人不快，比如等着教训许恒的二皇子和左相钟平，这许恒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自己，没想到反而还越混越好，真是气死人了，同样彭祖荣和钟倩也是一样的想法。 之前在行宫，因为钟平开始疏远许恒的一些官员，看到皇上对许恒的赏识，又重新开始亲近拉拢许恒，许恒对于这些人的举止没有厌恶反感，接触一如往常，仿佛之前都没察觉他们的疏远。 因为许恒知道官场就是这么现实，每个人都自动学会穿一身变色龙的衣服，趋利避害是基本技能，许恒对于这种现象也没多少愤慨，当然也有一些人始终如一，比如杨帆和董不拘，两人为许恒感到高兴。 要说羡慕肯定羡慕，不过更多的是佩服，假如把自己假想在当时的场景下，都在猜想自己会不会有许恒做的这么好，答案就是否定的，两人都知道自己没有许恒那脑子。 人就是这么现实，若是能力相近，人会嫉妒不满，当你远超其他人时，他们只能仰视了。 北胡使团在京城还需要多呆一段时间，除了公务时间，其他闲暇时间许多人都打算好好逛逛京城，大老远来一趟，尤其京城还这么繁华，不好好玩玩，谁都感觉亏啊。 这朝廷肯定得派人带领，鸿胪寺实在忙不过来，礼部其他人就得兼职跟着，这带着人瞎逛的任务就派给了董不拘。 可别认为这是一个好工作，这份工作可是要超强加班，哪怕散值，旬假一样得接待北胡使团。 许恒今天散值后，突然听到头顶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发现旁边醉仙楼的二楼靠窗的位置拓跋宏正探身叫自己，许恒发现他们后，拓跋宏招手让许恒上来，许恒看到除了拓拔宏，拓拔野一行外，董不拘他和刘卉奔也在作陪。 许恒就放心的走上楼，发现那个所谓的第一勇士乌珂也在，只是坐在桌子最外边，许恒在楼下没发现。 乌珂一看许恒，直接扭头哼了一声，哼什么哼，像牛出气一样，许恒心里吐槽，面上平和跟拓跋宏和拓拔野问好。 “大王子，副使大人安好，刘大人，董大人好。” 这官场礼节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为了面面俱到，行礼不能少了，顺序也得有个主次。 “听说这醉仙楼饭馆的饭菜最能体现京城特色，我们一行人特意来品尝一下味道如何。 许大人这应该是散值了吧，那就跟着我们一块吧。” 拓拔野既然这么说了，许恒也不好推辞，直接也跟着来吃，这醉仙楼敢号称京城第一酒楼，除了这里山珍海味外，这里的酒也是最大的特色，醉仙酒传说连仙人尝了都会醉上一醉。 这里粮食金贵，酿酒都是粮食酿造，朝廷对酿酒有严格的管控，醉仙楼却不太受影响，据说先皇打下天下后，第一次京城微服私访来到醉仙楼，尝到这酒很是美味，甚至还帮着题了字，店里大堂就挂着那副装裱好的字。 有这金字招牌，醉仙楼的酿酒就不太受管控。 许恒知道醉仙楼，不过一直没来过，原因很简单消费不起，这里随随便便吃一顿花费都是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两都是常事。 今天有人大方请客，许恒也占便宜尝一尝，直接坐下。 这桌子是一个六人桌，里面都坐满了，许恒坐下后正好对着乌珂，看着乌珂纠结的脸，许恒恶趣味的想，对着自己这张脸，不知他还能不能好好吃下这顿饭。 别说这醉仙楼敢这么大口气说自己是第一，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上来一道菌香玉鲍，用各种山野菌做汤底，搭配上新鲜的鲍鱼肉，汤头鲜美，肉质鲜嫩，徐恒吃了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人生第一次吃鲍鱼。 这拓拔两叔侄对于许恒态度很好，一点都没介意前两天在御宴上撂脸子之事，尤其拓拔野对于许恒尤其热心，吃完饭喝茶的间隙，拓拔野仿似好奇的说 “许大人，之前我听我六叔说，你对于北胡很是好奇，阅读了很多我们北胡的游记”。 “哦，我这人天生散漫，对于外界很是好奇，不光北胡，甚至更往西的区域也好奇。” “嗯，世间辽阔，总困守一方确实无趣，若有机会，你也可以亲自去北胡走走。” 吃完饭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刘卉奔就让董不拘陪北胡人离开，只留下自己和许恒，等看不到人影，刘卉奔严肃的问许恒 “许大人，你跟这北胡之人之前就有交情。” “这个，也不算有交情，之前这拓跋宏不是一直在京城嘛，我那时不知他的身份，跟他见过两面，仅此而已。” “哦，那就好，这北胡这次虽然打着修好两国交好，只是北胡意图我大周的野心一直不灭，所以你跟他们接触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许恒跟自己是同乡，尤其许恒这前途目前看着很是明朗，刘卉奔不管是提携后辈还是念及同乡之谊都好心的提醒了许恒，许恒赶紧道谢，并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旬假这天，许恒等着傍晚出来走一走，现在这个时间段白天虽然炎热，不过傍晚凉快很多，马上要入秋了，许恒打算去成衣铺定制两件里衣和棉衣，否则等天真的开始凉了，订衣服的肯定多，要做衣服不一定马上就能有。 许恒领着阿朗一块，这有个仆人，不光要他干活，这吃喝拉撒都得包，许恒自我感觉是一个有良心的主子，也顺便带上阿朗，也给他做两件。 许恒正晃悠的走着，突然在前方，看到了一个高壮的身影，许恒拉着阿朗躲在一旁的巷子里，偷偷看过去。 这人还真是那乌珂，这人正跟少妇说话，两人在角落里聊了两下，乌珂就跟着对方走进了身后的巷子里。 因为乌珂认识自己，许恒直接让阿朗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若是可以跟周边的人打听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 阿朗跟着许恒这段时间，人机灵不少，至于打听这事，也在旁边见过许恒怎么跟人搭话聊天，被许恒指派了这个人物，保证一定完成。 许恒看阿朗走了，干脆走进旁边这个茶馆里等着，没一会阿朗回来了，但是面色不太好看，直接抱怨道 “公子，你以后别在让我打听这事了。” 这是阿朗追踪暴露了，还是事情没办成功，再一听阿朗的解释，许恒才感到好笑。 原来阿朗跟在乌珂身后，看到两人进了一间小院，阿朗在门口逛了一圈，甚至还偷偷从门缝里瞧了瞧，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第294章 北胡的八卦 阿朗又走到拐角一堆正闲聊的女人中，因为年岁不大，阿朗卖乖的问 “大姐，这个我能问问，这拐角第一间的院子住的是什么人。” 也不知阿朗问的太直白，还是什么，妇人们听到阿朗询问，都停下来看着阿朗，这场面弄的阿朗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是不是暴露什么了。 “哎呀，小兄弟，你这才多点大啊，怎么竟不学好，这人是你能打听的嘛。” 妇人们只沉默了一瞬间，刚刚一个正嗑南瓜子的妇人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边数落阿朗，其他人也是附和起来。 这自己是做错什么了，不过为了撇清自己，阿朗赶紧羞愧的说， “这个我也是受人之托，刚才有一个公子在街上看到那个妇人，看她半扎发髻，带着黑纱，猜想她寡居，就给了我点银钱，想让我打听一下那妇人情况。 我这知道了随意打听寡居妇人不好，对不起啊大姐们。” “原来这样啊，这指示你打听那胡氏的公子真是一丘之貉，胡氏这狐狸精整天勾搭，这事太正常了，你也别自责。” 知道阿朗是因为生活窘迫，妇人们只是说教了阿朗这个行为不好，不过关于那个胡氏寡妇，这嘴可是不客气了。 什么狐狸精啊，流萤暗娼啊，各种难听的话都往外说，这一圈妇人除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妇人，基本都说的七七八八。 直到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叫了其中一个妇人回家做饭，其他人才惊觉时间不早了，纷纷做鸟兽散。 阿朗虽然被人说的头大，好歹摸清了那女人的底细，这妇人姓胡，早年间丧夫寡居，以流萤暗娼这个皮肉生意过活。 她这样住在那巷子里，周围的妇人很是不喜，尤其还有一些不安分的男人去偷过胡氏的腥，这更让妇人们不喜。 因为被周围人打上过家门，胡氏为了避免麻烦，这找人也尽量不找附近的，哪怕找也找的很隐蔽。 许恒很是意外这乌珂竟然在京城随意寻欢作乐，不过想到这草原民风彪悍，对于此事很是开放，不像大周之人还会顾忌清誉，所以乌珂这个行为许恒也能理解。 这纸是包不住火，尤其北胡之人好像也没太顾忌，等许恒旬假结束，回到翰林院时，就听到其他翰林在谈论这北胡之人的行事作风。 原来这北胡使团的人不光找了暗娼，这明面上的青楼也是堂堂正正的逛，还时不时留宿，这让跟着北胡的官员很是尴尬。 朝廷命令官员留恋青楼，不管暗地里怎么样，大家明面上还是避免，这带着北胡，人家指明要去，他们又不归大周管束，想去就去，就是这陪同官员尴尬许多。 当然也有人说他们尴尬啥，说不定内心还偷着乐，公费玩乐多美啊，当然也有好几个官员的后院着了火。 许多人还是当乐子来听，许恒发现八卦之心不分男女地位，人人都有一颗吃瓜的心。 谁知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天京城报出一个新闻，北胡使团中的一个人，因为嫖资问题杀了一个妓女，这种风流八卦瞬间让整个京城的轰动了。 许恒一听也好奇追问起来，才知道出事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乌珂，昨晚被人发现杀了一个暗娼，听说还是因为嫖资。 若是普通人，这种命案直接走应天府流程就好，问题是这涉及到北胡，就属于外交事件，处理不好，对于两国都没好处。 尤其乌珂被人发现后，这官府前来捉拿乌珂时，这家伙特别激动的反抗，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冤枉没杀人，不管你是谁，在大周的地界上犯案了，就得被捉拿归案。 因为乌珂明确表明自己没杀人，可是他又被人直接发现，尤其乌珂还跟死者关系密切，这事实在难办，北胡之人坚信乌珂的话，要求大周查明真相。 查肯定是要查，只是谁来负责查这可是有学问的，北胡的拓跋宏知道许恒破案有一手，就提议由许恒来侦办此案，建昭帝对于许恒来办，觉得也没问题。 直接招了许恒进宫面圣，上午还听八卦的许恒，下午就被卷进这事中，许恒站在建昭帝面前，听着他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皇上，你这让我负责此案，不知是让我怎么查。” 许恒想了想，试探的问，这办案也有很多讲头，是要公正严明的办，还是随意查一查，这结果要怎么样的。 毕竟这事关乎北胡，这结果不知会不会影响两国关系，许恒觉得还是自己问清楚的好。 “嘿嘿，许恒你不用有所顾忌，实事求是即可，不用有所顾忌。” 相对于许恒的多虑，建昭帝却无所谓，毕竟不管这暗娼是不是北胡之人杀的，都不过是一件小事，若真是北胡这乌珂杀的，若北胡为乌珂求情，建昭帝也不一定会怎么对待乌珂。 许恒听到建昭帝这么说，心里就吃下定心丸，领命接下了这个任务，接下来就是好好查案，许恒先去应天府找鲁坡了解案情。 上午只是听人讲八卦，具体是怎么一个事情许恒还不知道，虽然刑部接管此案，不过当时捉拿乌珂的是应天府的人，第一现场也是应天府去的。 许恒去到应天府，鲁坡看到许恒实在无语，感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这京城三天两头出命案。 第295章 被惊吓的目击证人 许恒跟鲁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鲁坡知道许恒是被皇上亲自指派来调查此案，就调侃许恒 “许大人，你这办案能力如此了得，等你这翰林院任职结束后，直接去刑部绝对合适，要不是我这应天府太小，我还想要你来应天府帮我呢。” “鲁大人说笑了，许恒能力微薄，我这人天生散漫，觉得翰林院这清闲衙门最适合。” 许恒生活还是希望劳逸结合，那种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生活，许恒可不太喜欢，鲁坡对于许恒的说法，只以为他是在谦虚，没怎么相信。 这进官场了谁不想样上爬，尤其许恒这样皇上面前挂号的，一看就前途无量，谁会傻乎乎的搞佛系。 鲁坡直接去把那天晚上值班的捕快叫了进来，乌珂是被人人赃并获，这捕快绝对对当时的场景有了解。 这应天府的大部分捕快许恒也认识，之前齐辉在应天府时，许恒来找齐辉时都相互见过，加上前不久那个御河命案许恒也来过应天府。 许恒问他们关于事发那晚的情况，这些捕快也都客客气气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那个时间段刚刚开始宵禁，有一些人还没来得及回家，捕快也就是先驱逐回家，若屡教不改直接去吃一段时间牢饭。 等走到那个民巷时，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喊，杀人了，救命。 几人赶紧奔着声源的方向进去，就看到乌珂正在捂一个女人的嘴，那个女人在不停地挣扎呼救，几人赶紧上前控制住。 不过由于乌珂人高马大力气又大，几个捕快一时也没拿下，幸亏周围也有一些百姓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帮着捕快控制住了乌珂。 之前那个妇人指着乌珂，说他杀了胡氏，不小心被自己发现，这胡人打算也杀自己灭口。 众人听了后，去了胡氏家一看发现胡氏衣衫不整摔在床下，这一只脚还挂在床沿上，这乌珂被人脏并获后，反而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杀人。 许恒听了捕快说法后，再接着询问起来 “这乌珂打算杀人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她真的看到乌珂杀人了吗？” “这个啊，这个到没有，这个女人是那暗娼胡氏斜对门的李瘸子的媳妇，她经常帮胡氏做一些针补之事，只是因为胡氏风评不好，她不敢让人看到，那晚就趁着接近宵禁想去给胡氏送之前帮忙做的衣服。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乌珂正抓着胡氏的肩膀，乌珂一看到这瘸子媳妇，就想着阻拦她，这女人吓坏了，就赶紧呼救。 这乌珂真够无耻了，这杀了人后，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杀她，他一进屋就看到胡氏死了，还狡辩当时不是要杀瘸子媳妇灭口，而是想阻止她叫嚷。 这也不看看这里是那里，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他竟然抵赖，这胡氏身上分明有跟他首尾的痕迹，还说啥一来就看到胡氏死了。” 这个新的捕头鄙视乌珂这人的行为，别看这胡人长的人高马大，做事一点都不真男人。 许恒在应天府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打算再去目击证人和胡氏家里去查看，第一现场永远有最真实的话。 许恒带着阿朗去了这个小巷子，阿朗一看这路线，这不是之前许恒让自己去打听过那个流萤寡妇的巷子嘛，带着疑问直到走到她家门口，看到门口上的封条。 才确认原来死的人是那个小寡妇，阿朗知道后还很是感慨了一番，倒不是对那女人的惋惜，而是前两天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没了，这种生命的消失让人对于生命脆弱的感慨。 许恒先是敲开了李瘸子的房门，这李瘸子不知正在院子洗手还是做啥，手还是湿的来开门，看到许恒和阿朗两个陌生的男人，有点疑惑。 当听到许恒自曝名讳后，整个人紧张起来，哆哆嗦嗦的把许恒迎进门。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来查案，所以想询问你媳妇一些事情罢了，我们直接在院子说就行，你可以把你媳妇带出来，我只问几个问题。” 这李瘸子听了许恒的要求，面露为难起来，许恒纳闷自己这没提啥过分要求吧，甚至为了避嫌，连屋里都不去，这怎么把人为难住了。 李瘸子看到许恒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推开屋门，无奈的指了指屋内 “许大人，你自己看吧。” 许恒和阿朗看李瘸子这表现，也没避嫌的看向屋内，就见炕上李瘸子的媳妇蜷缩在床角，无精打采垂着个头，扭头看到许恒他们反而惊吓极了，直接拿起旁边这枕头遮挡自己，只能看到李瘸子媳妇粗糙的手掌和纤细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这媳妇被那晚的事情吓到了，这两天都是这样，大人你这想问话，恐怕啥都问不出来。 不瞒大人说，我这媳妇被吓坏后，这现在家里的家务事都是我来做，刚刚我都正在洗衣服。 可惜我平时很少做这事，这衣服都洗不好，连她衣服上的胭脂都洗不干净。” 李瘸子说着就继续坐到小板凳上搓起衣服来，许恒一看这情况，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先告辞。 反正已经来了，那就直接去胡氏家也就是案发现场走一走，反正就在斜对面。 因为胡氏寡居，她死以后，这个房子直接被官府贴了封条，许恒直接取了封条进入。 这房子没人住后，又加上死过人，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阴凉，不知是人的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 胡氏家不算大，只是一间正屋，旁边一个厨房兼柴房。 许恒先去了正屋，这屋里除了把胡氏的尸体搬走后，其他东西都还没动，这一看屋内摆设就可知胡氏是一个爱享受的人。 梳妆台摆放着很多胭脂水粉，有的还呈现打开的状态，好的化妆品在任何时代都属于奢侈的享受，胡氏一个寡妇能买的起这么多，也只有通过做暗娼这条路了。 很多人以为做这种暗娼都是生活悲惨，其实不管怎么算做这皮肉生意永远属于快钱生意，若是按照正常的生活花费，绝对会过得很滋润，只是挣着快钱的人，钱也很容易花出去，根本留不住。 看到这些胭脂水粉就能知道胡氏一个追求享受的人，没有计划过以后怎么过。 许恒看到梳妆台边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两根已经燃尽的线香，只留下不能燃烧的香芯插在香炉里。 不知是许恒的错觉还是啥，觉得这屋里还残留这香的味道。 衣柜的衣服还是整齐码放，好像还有人居住一样，除了诡异凌乱的床铺。 床边还有仵作用石灰描画的胡氏尸体发现的位置，这胡氏最后的位置是被乌珂着急追瘸子媳妇给摔下床的。 阿朗胆子小，觉得在这院子里待着实在害怕，看许恒只是站在屋子里左右看看，干脆出声催促。 “公子，你看好了没，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吧。” 第296章 拓拔野的相信 许恒笑了笑阿朗胆子小，不过这胡氏的家已经看差不多，继续待着也查不出太多线索，打算去义庄看看胡氏的尸首，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等要离开胡氏家后，一出门就发现门口站满了许多周围好奇的人，都在好奇这许恒他们进这死了的胡氏家里做什么。 毕竟胡氏前两天被人杀了，周围都知道，官府查封这院子后，大家都怕晦气，都没敢进去。 冷不丁有两个陌生的人进了胡氏的家，这不给八卦的人提供了素材。 旁边有一个围观妇人认出阿朗就是之前打听过胡氏的人，再一看阿朗旁边的许恒，猜到许恒就是那个主动打听胡氏的公子，就开始脑补起来，不光脑补还开口劝说许恒起来 “哎，我说这位公子，我看你这人挺好，怎么就被那姓胡的狐狸精迷了心窍，这胡氏被人杀死在床上是她之前做的孽，你这还巴巴跑过来，这不给给自己惹臊嘛。” 许恒还没开口解释，就听到这妇人的话，一头雾水，看了旁边阿朗一眼，阿朗听到这大妈这么说吓坏了，赶紧摇手制止。 只是老百姓的八卦话题起来，这怎么能停下来，就有人接着说道 “这女人死就死了，水性杨花的，一天家里进两三个男人，也就李瘸子媳妇老实，还跟她来往一下。” “说到李瘸子的媳妇，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啊，平时老实巴交的，话都不怎么说的一个人，听说那天差点被那个胡人杀人犯给灭口，现在整个人被吓的都是一惊一乍的疯癫，话都不说了都快成哑巴了，真是作孽啊，也不知后面还能不能好。” “是啊，这个女人死了正好，天天就靠找男人过活，她死了这周围就清净了。” 看来周围对于这胡氏不满很久了，人死了，没一个替他可怜的，都是指责和庆幸的。 “王三家的，这胡氏死了你这自然高兴，要不你家王三还不三天两头往这胡氏床上钻。 那晚好像来捉那胡人的杀人犯，好像你家王三也在场吧，这你家离这可是最远，结果你家王三最早在。” 王三媳妇一看有人揭自己痛处，直接跟人撕扯起来，泼妇骂后，直呼回去。 这狐狸精死了，还给自己添堵，也是自家那口不干净，天天沾到荤腥就往外跑，一想到那晚自己被人外面吵醒后，一睁开眼睛，床上就没看到自家那口人。 出来一看竟然帮着官府捉人，一看他这大半夜没在家，猜想到肯定跑去找胡氏了，怪不得那天早早哄自己早睡呢，原来打着这算盘。 若不是这狐狸精罪有应得的死了，否则隔天自己肯定给她家泼粪。 许恒听了这女人们一嘴八卦，看这焦点终于没在自己身上，赶紧带着阿朗离开。 走的路上，许恒还教育了阿朗一顿，让他乱说话，弄得别人以为自己是肖想小寡妇的登徒子。 阿朗也知道自己乱说话了回去的路上很乖，哪怕许恒站在去义庄看尸体，自己绝对会陪着。 这查案就是麻烦需要到处跑，因为刚才女人们一闹，自己看天色不晚了，现在赶去义庄有点晚了，半夜看尸体许恒可没兴趣，打算明天再去，反正时间也不着急。 许恒正往回走，谁知刚走到大街上，就有一个胡人拦住许恒，说是拓拔野要见他。 按理来说许恒不该见北胡的人，毕竟乌珂现在是嫌疑人，只是拓拔野始终是北胡的大王子。 许恒一个小官拒绝不了，为了安全直接点名，就在得福茶楼见面即可，许恒想着公共场合这北胡的人也不会当众为难自己。 许恒刚坐下没一会，拓拔野和拓跋宏两人就来了，拓拔野也不客套，直接跟许恒说 “许大人，我刚到京城就了解过你特别会破案，这次也是我力求你们皇上，让你来调查此案，我希望你能尽快查明真相，还乌珂一个清白。” “大王子就这么肯定这乌珂是清白，要知道现在乌珂可是被人赃并获，他是最有嫌疑的人，现在说还所谓的清白。” 许恒可不会傻傻的相信对方的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嘿嘿，不说乌珂到底杀没杀那个女人，一个女人，你们大周皇帝为了两国友谊，相必会给北胡一个面子，不会为难乌珂。 只是乌珂我了解，他既然这么说自己是冤枉的，我相信乌珂是清白的，所以我相信你可以查明真相。” 拓拔野对于许恒的态度也没生气，有自信的说道。 “这个大王子你放心，我绝对会秉公处理，我们大周是最讲究公平的，若他真是冤枉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他，若他真犯罪，我们也不会放过坏人。” “如此正好，我就要你这个态度，我相信你。” 许恒听了撇撇嘴，我可不用你相信，若是结果不如这北胡的意，谁知道他们会起什么幺蛾子。 明天还是先去牢里会一会乌珂，听听这家伙怎么申冤的吧。 第297章 胡氏的习惯 许恒一大早趁着初秋的清凉出门办案去了，这也不是许恒多么好心，急着查出真相，而是每天生物钟固定了，到点就醒，现在早醒躺床上也没啥娱乐，许恒干脆起床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许恒带着阿朗在大街上随便吃了点早餐，阿朗罕见吃的特别少，这让许恒很是好奇，要知道这阿朗正是半大小子的时期，吃的饭量不比许恒差，今天吃这么少确实反常 “你怎么吃这么点，今天我们查案比较忙，午饭不定什么时候吃的，到时候你可别嚷着饿肚子。” 阿朗一想到等下还要去义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之前的那个场景，就吃不下饭。 “公子，我还是不吃了，我怕我吃了又吐了，那就浪费了。” “你说你的脑子就不会转一下啊，干嘛一定要跟进去看那尸首，在外面等着就行。 至于上次那泡肿的尸体可不是我逼你看的，是你自己要跟的，今天你呆在义庄外面就行。” “真的吗？我可以不陪着你去义庄”。 阿朗很是高兴，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是真的，难道叫你进去看死尸，就能看出什么嘛。” 许恒两人随意的谈话，也没想避开人，周围一块吃饭的人听到许恒他们这谈话惊悚内容，什么尸体，什么泡肿，一想都没心思吃饭了，暗想这是两个什么人，这么怪异。 这义庄已经第二次来了，一回生，二回熟，许恒再次看到义庄也没当时第一次看那种阴森的感觉，许恒自己走进去，阿朗乖乖的在门口等着。 仵作领着许恒去看了胡氏的尸首，掀开这白布后，给许恒讲解胡氏的情况，因为搬来基本没动，胡氏还是死去的状态，身上除了一件亵衣外，基本没穿什么衣服。 胡氏本身皮肤很是白皙，死后就呈现惨白发青，有一点痕迹都特别明显，现在浑身还残留很多的痕迹。 “这个胡氏是跟人房事后，直接被人在床上给捂死的。” 仵作指了指胡氏口鼻处的淤青，表示这是胡氏死亡的真正原因，这个痕迹应该是捂胡氏是人用力特别大造成的，甚至胡氏的鼻骨都给压折了。 “对了，这胡氏身上有明确那个胡人乌珂留下的指印，在她的腰臀位置，这手掌大小基本跟乌珂一致。” 仵作仿佛翻动一件物品一样，抬起胡氏的腰臀让许恒看，这人死后，若没亲近之人守护，这人的尊严都很少残留。 许恒看着胡氏身为一个女人，死后这衣不蔽体的状态，都没有人来为她收尸入殓。 这指印的位置应该是胡氏确实跟乌珂首尾时被留下的，事后被人杀死在床上，这仵作最后还感慨这胡氏的人生的混乱。 许恒出门拉着阿朗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因为有皇上的旨意，许恒去见乌珂是轻而易举的。 这重刑犯牢房和许恒之前猜想的一点都不一样，里面的许多人已经被判刑，大部分都是认命的垂头丧气状态，完全没有电视里演的，一进去就会有一堆犯人趴在牢房上大声喊冤的场景。 许恒进牢房之前还暗想，若是自己看到那些人卖可怜自己应该做什么表情，该怎样表现的心理建设完全白费。 许恒被狱卒领到乌珂的牢房前，这家伙待遇还挺好的，自己住单间，许恒感慨了一句，这狱卒赶紧解释起来。 这乌珂原来也不住单间，当时还特地为了整他，给他关进了一堆刺头的牢房，结果这乌珂仗着人高马大，力气奇大无比，很容易出手伤人，刺头没修理他，反而他成了最刺头的人。 这人还没定罪，真弄出事也不好交代，只好暂时把他单独关进一间牢房。 乌珂听到有人说自己，扭头发现外面站着许恒，嗤笑了一声，把许恒当空气给无视了。 “乌珂，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们大周都是实事求是的办案，若你真是被冤枉的，想洗脱杀人的罪名，最好能好好配合我。” 许恒这一番劝说，乌珂还是无动于衷，自己来查案，这家伙竟然不巴结自己求自己，还挺傲气的。 “哎，乌珂你不说话也是对的，否则一想到你这人不光求他人的色，还要了这人的命，你可都不能称为人。 这胡氏也是可怜，早早寡居，为了生存你说做做皮肉生意，谁知碰到你这没人性的人，直接丢了性命。” “许恒，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杀那女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人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许恒随便一用激将法，这家伙就上当。 “我血口喷人，那你解释一下，为啥你会被人发现和胡氏的尸体在一块，尤其胡氏身上可有你弄出的痕迹，你敢说你那晚没跟胡氏有首尾。” 许恒对于乌珂这说法可是不信，直接嘲讽，许恒这话乌珂可不爱听，直接解释起来。 “我是跟她有过首尾，不过我可没杀她，我是之前离开了，然后发现自己有东西落来她那里了，返回去时，发现她已经被杀，我当时就想先找找我的东西在没在。 谁知外面进来一个女的，直接大喊我杀人，我一时情急就想阻止她的叫喊罢了，谁知却被你们污蔑我杀人还要什么灭口。” “你跟胡氏是怎么认识的。” 开口了就好，许恒继续追问下去，乌珂也跟着回答，都忘了之前对许恒的无视。 “我不过找过她两回，一回是五六天前在大街上，她主动勾搭的我，事后，这女人又约我，我看她活挺好，就同意又约了一个时间。 她一个女人，我至于无缘无故杀她嘛。” 许恒看乌珂说了，看乌珂这话倒不像在撒谎，只是事实得证据在场，许恒打算再去查一查，刚转身又想起一事。 “这胡氏是不是有点催情香的习惯，我看她房间里点过线香，这香是不是有催情效果” “是的，那个女人我每次一进她家都会特地点一根香，这香是催情的吗？我还以为是你们这大周女人的习惯，我还想这周女还挺讲究的，没想到是催情用的。 真是的，我这么龙精虎壮的，用什么催情香。” 许恒无语的看着乌珂，这家伙搞错了重点吧，没在意的继续问 “她是只点一根吗？你有没有看到她那香炉里还有别的催情香，你再回想下，里面之前有没有点过的香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样的根本就不用点香，若我知道根本不让她这么做。 我只以为是她的花头，她当时把香炉里的香灰碾平还废了一番时间呢，点了香后，我俩才上的床。” 许恒听了乌珂的解释，转身要走时，乌珂罕见的冲许恒喊了一声喂，许恒扭头看他，乌珂顿了顿接着说道 “喂，不管你信没信，我真没杀她，还有我在哪里丢了很重要的一件东西，是黄金做的，我希望你也能帮我寻回，” “嗯，我知道了”。 许恒听后，看了乌珂一眼，然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298章 王三 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后，许恒又去了一趟应天府，虽然这事是刑部接管，下面干活的还得应天府的人，谁叫京城属应天府管辖。 许恒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应天府捕快休息的房间，询问当时负责调查现场的捕快。 许恒一进房间，就看到许多捕快在摸鱼，这捕快看到许恒也是吓了一跳，怎么这大人会跑这来。 上班谁不摸下鱼，许恒无视其他人的表情，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们当时搜查现场时，这胡氏的财物在哪里，有没有发现一个黄金制品的东西。” “啊？财物，什么财物，这胡氏当时搜查时，都没发现什么钱财，她的梳妆台上连根银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金子了。” “没有财物吗？” “是的，我们当时搜集证物时，确实没看到什么财物，这在场的哥几个都知道。” 没有财物，那这是谁在撒谎，这胡氏一个暗娼的财物，乌珂应该不感兴趣啊，难道是这捕快中饱私囊给拿了。 不过当时在场的人特别多，这事又报到刑部，捕快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偷拿，这事许恒先放一边，继续交代捕快。 “哦，这样啊，那好，我再交给你们一件事，你们去找找胡氏家附近，把那些跟胡氏有染的男人都给我找出来，并且调查一下他们事发当晚都在何处。” 许恒交代好这些后，就回家摸鱼睡觉了，自己外出查案，这翰林院就不用定点打卡的上值散值，休息的话回公舍睡觉最合适了。 正好回去也可以捋一捋线索，说是让脑子清醒，许恒直接回去睡觉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深睡一觉，脑子都有点分不清早晨晚上，天这么晚了，都要宵禁了，自己今天还是继续休息最好。 许恒隔天又去应天府，看看官差那边查的怎么样，刚到衙门口，就被一个女人拦住，那人拦住许恒，哭喊道 “官老爷大人啊，冤枉啊，我求求你了，我家男人真没做啥事啊，而且那个狐狸...胡氏，也不是我家男人杀的，你们怎么能抓他呢。 这胡氏之前是勾搭我男人，我早前就上门骂了胡氏一顿，他俩早没牵扯了。 尤其那晚他还帮着官府抓那杀人犯呢，大人你一定要查清楚啊，我们真是冤枉的啊。” 许恒定眼一看发现是昨天八卦人群里的那个王三的媳妇，许恒看着王三媳妇扯着自己的裤脚不放，只能询问发生了何事。 许恒本来是让这捕快们先去调查一下，谁知捕快按照之前的习惯，把许恒要调查的人全部给抓了回来，这王三就是其中之一。 这家里男人被抓，许多人都慌了神，这王三媳妇娘家有点关系，赶紧托人问问，才知道是许恒下的命令。 这才一大早跑过来拦住许恒喊冤，哎，这应天府做的啥事啊，这是调查嘛，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 许恒只说自己是调查一些事，不是给王三这些人定罪，等自己调查清楚了，就会放他们回家，这才把一直哭嚎的女人给劝住。 许恒进了衙门，找到新上任的李捕头，问这调查的怎么样，得到已经把人都抓来了，就等许恒审问呢。 自己有时候真不能完全相信其他人的办事能力，干脆就找了一个地方，一个一个来审问捕快抓到的人，第一个来的就是王三 也许被关起来一晚，担惊受怕的很，这王三一看许恒，跟他老婆一个做派，直接扑在许恒脚边，大声为自己申冤 “大人，我冤枉啊，我啥都没干啊，这胡氏的死真跟我没关系啊，那天我还帮着抓那杀人犯呢，我真冤枉啊。” “行了，本官问你，胡氏死的那天晚上，为什么你会最快到场，按理来说你家离的最远，这到场的速度比那住的近的李瘸子都快。” “这个，这个...” 王三一听许恒这话，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什么呢，快说，难倒你想用刑。” 许恒一看这王三果然有事隐瞒，猛拍桌子呵斥到，这个动作把王三吓了一跳，赶紧老实交代起来，这恫吓的行为确实有效，就是有点费手，许恒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用力拍桌子是挺响，可是自己的手也疼啊。 而且为了维持住威严，许恒只能忍疼，面部极力维持住表情，等王三老实交代时，才偷偷收回手，放松了两下。 这王三一直跟胡氏有染，只是之前被王三媳妇上门闹了一场后，胡氏为了清净，就跟王三转成地下了。 两人有固定的时间去偷情，胡氏死那天，正好是之前约定的时间，王三提前早早的哄睡自己媳妇后，悄悄离开家门，打算去胡氏家里。 谁知快走到时，听到了一个女人喊救命，这王三听到人呼救，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怕麻烦想跑，直接站在不远处。 后来看官差正好在附近赶了过来，其他被吵醒的街邻也帮忙，王三这才冲上去，装好人的搭了把手。 第299章 时间管理大师 “这个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那天虽然想去找胡氏，但是还没见到她，她就出事了。” “你们这就靠约定的时间去碰面，其他时间没联系，万一她那还有别的男人在，你们怎么办。” 许恒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虽然胡氏是一个暗娼，但是若是这样两个男人碰面，这场面想想就刺激。 “关于这个，胡氏都安排的很好，我去过胡氏那里很多次，我从来没在胡氏那里见过其他男人。” “行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胡氏是不是在你们每次进屋后，都会点一根香。” 王三听到许恒这么问，很是吃惊，疑惑许恒怎么知道这胡氏的习惯，这王三想到这里，看许恒的眼神都变了，暗想这官老爷别看长的相貌堂堂，这年岁也不大，竟然也是熟知其中好手的人。 “你这脑子里在瞎想什么，你正常回答我就行，这胡氏是不是在每个男人来时都会点一根香。” 许恒看着王三不正经的眼神，呵斥了一句，被许恒训斥后，王三赶紧老实交代。 “回大人，是的，别人不知道，我每次找胡氏她都会特地点一根香。” “你确定是点一根，不是一起点两根或者三根。” “是一根，因为这香我之前特地问过胡氏，她说是能让我变厉害的香，只是不能多点一根就行了，可别说这香挺厉害，跟胡氏在一块就是比家里的快活，这也是为啥我经常找胡氏的原因。” 说到这里王三还陶醉了一下，跟胡氏在一起自己就跟回春一样，家里完全死沉沉，乏味的很。 “胡氏出事时你在哪里。” “这个我在家里，那时还没到约定时间，我就一直在家里陪着老婆，否则被她抓住了，肯定又是一顿闹。” 说到这个问题，王三赶紧撇清关系。 许恒问清楚王三后，又去问了其他几个男人，发现他们都一样的待遇，提前安排好时间，点香的习惯都是一样的，尤其这几个人在跟胡氏在一起时，都没又碰过，看来这胡氏也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许恒根据这些男人的供词排了序，这周围的男人她都是排的比较晚的时间，这样人离开哪怕宵禁了也很容易回去，新客都排在时间比较早的位置。 这算来算去，从乌珂离开到王三来的时间段，中间应该还有一个固定的人，可是都不在抓回来的男人里。 许恒就让官差继续去搜寻跟胡氏有过牵连的男人，应该还有漏网之鱼，这固定时间找胡氏的，肯定住在附近，周围一定还有没找出来的人。 至于这被抓来的男人，许恒就让他们多关一天，排除嫌疑的人到傍晚时候暂时先放了，就当教练他们家庭责任感。 除了官差去搜寻，许恒今天没事也重返事发地，想着自己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至于阿朗跟在许恒身后，一走进这巷子就心虚，自己给自家公子这身上泼的水，谁知自己随口一说，还被人传出来，怕又像昨天那样引起误会。 许恒倒是没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些无聊之人的口舌不影响大局，两人刚走到小巷子里，发现前方聚集了一堆人，中间有两个女人正在相互抓挠，扯头发的撕打在一起。 走进外围就能听到两个人相互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个还是上午找自己的王三媳妇。 “你这狐狸精，我想着胡氏那寡妇做出勾人男人的丑事，没想到你这有家有口的人也一样做这事，偷人东西，看我不撕了你。” “你这疯婆娘说什么呢，就你家王三那蠢样，也就你稀罕，你给谁泼脏水呢，咱俩看谁厉害。” 周围人的说是拉架的，不过这拉架又带点拱火看热闹的状态，没几个真心动手，许恒做为官员，看到百姓这样肯定也不能不管。 直接出声让两个女人住手，王三媳妇听到许恒的声音，一看真是那官老爷来了，赶紧松了手，另一个女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既然对方已经停手，自己也赶紧住手了。 王三媳妇早晨见过许恒，得了许恒的保证后就回家来了，这一见到许恒赶紧就来告状 “许大人，你正好来了，你可得为我做主，这个女人偷我的东西，她现在手里拿的耳坠子就是我的东西。” 另一个女人一听王三媳妇叫许恒大人，明白许恒是当官的，本来有点心虚，不过听到王三媳妇这么告状，也理直气壮起来。 “这位大人你别听王三媳妇瞎说，这耳坠子，不是我偷的...” “那就是你偷人哄骗过来的，要不这耳坠子怎么到你手上了。” “你说谁偷人啊，你这泼妇” 这王三媳妇是耐不住性的，还不等那人辩解完就抢白说道，这弄的好不容易平和下去的氛围，马上又要炸起锅了，许恒赶紧阻拦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吵了，你们一个一个说，谁都不要抢，王三媳妇你先说，你后面再说。” 怕另一个人也抢白争辩，许恒还特地提点了一下。 “这耳坠子是早些年，我为了过年回娘家特地去首饰铺打的，前两个月我在家里没发现，我还以为掉哪里了，在家翻遍都没有，谁知今早上我就看到这人手里拿着我的耳坠子。 这耳坠子是我特地拿碎银子打的，这花样是两个莲花，那匠人还说这叫啥并蒂莲花啥的，寓意特别好，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行，我知道了，你把这耳坠给我看看，确实是并蒂莲花，你有什么说的” 许恒先把这耳坠拿到手上看了看，又问另一个当事人。 “这耳坠子是我今天去那当铺买的，这当铺的老板伙计都知道。” 许恒看这人说话眼神躲闪，一定有内情，就威胁到 “这个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若是被查出来你撒谎，不光要挨板子，还要下大狱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要知道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耳坠到底在哪里得来的。” 这女人看到许恒严肃的脸，本来老百姓就怕官又听许恒这么威胁，只能老实的说起来。 “这耳坠子真是我去当铺买的，只是我只买了一个，另一个是我捡的。” 这王三媳妇本来打算抢白，许恒先一步发问 “捡的，哪里捡的，为什么又去当铺再买一个。” 因为这耳坠一看就是一对，怎么这么巧就能买到 第300章 赃物 “这个耳坠子真是我捡的，就是在胡氏出事那晚上，不是一堆人出来抓杀人犯嘛，我家男人也出来帮忙了，我怕出事就在后面跟着，等官差把人抓走后，我拉我男人回家时，发现地上有一个耳坠子，我一看是银的，就偷偷捡起来了。 因为这耳坠子只有一个也带不出去，就私心拿去当铺打算当了换点钱。 可谁知道，等到到当铺拿出这耳坠，当铺的掌柜的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明眼一看就是一对，就问我要不要买下来。 原来前一天也有人来当了一只耳坠，我就想着这俩是一对，干脆贪便宜给买了下来。 谁知刚才这王三家的看到我这耳坠子就污蔑我偷东西，偷人，这我怎么能忍的下来，这不才发生了争执。 大人，我这也说的是实话，这当铺老板也知道的。” 这王三媳妇说自己其他也就罢了，怎么污蔑自己清白，这谁能忍啊，这不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王三媳妇，你这说她偷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还污蔑她偷人，这不是平白辱人清白嘛，这诽谤谣言也是不对的。” “我...” 王三媳妇一听这话，打算说话，看了看周围又有点羞愧，最后只能无奈的说出实情。 原来这王三一直是比较风流，为了管住王三，家里一直管控王三身上的钱财，之前有一次被她发现偷自己的首饰送给相好的，比如就送过这胡氏一个自己的银钗子，被王三媳妇找上门要了回来。 这耳坠子自从丢了，王三媳妇也怀疑过王三送给了胡氏，只是之前一直没看到，这王三和胡氏也否认，只能就这么算了。 今天看到别的女人戴着这银耳坠，以为这也是王三的相好，加上王三今天因为风流债被抓进去了，所以才气血攻心，失了理智。 听到这里，许恒看着这耳坠想了想，直接说道 “这耳坠子属于证物，我暂时需要拿走，至于后面如何判与，你们等着衙门通知吧。 对了，我问你，这耳坠你说是从当铺买的，是哪家当铺。” “啊，这个当铺就是大街上的大通当铺。” 许恒丢下吃惊的两个女人，直接去了街上，打算去这大通当铺，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阿朗随但 “你再去趟应天府，让这李捕头再重新审问一下哪些跟胡氏有牵扯的人，问问他们都给胡氏送过什么首饰，尤其是王三，问问他是不是偷了他老婆的这个并蒂莲花的耳坠送给胡氏。” 阿朗一看许恒又给我自己分配任务了，立马觉得公子又信任自己的能力了，高高兴兴的应承下来，赶紧往应天府跑，生怕许恒后悔不让自己干活。 许恒根据那个妇人的指示，找到了这挂着招牌的大通当铺，这当铺应该是典当昂贵的财富，当铺都是封起来的，只留了一个小窗口用来做生意交接。 “掌柜的，我是应天府办案的官员，我问一下你，这个耳坠子你可认识。” 许恒递过去那两个耳坠子，这掌柜的一看，这不自己早上卖出去的耳坠嘛。 前两天这有人典当了一个银耳坠，这单个耳坠不能当首饰卖，大通掌柜还打算到时融了当银子，谁知隔天就有人也来典当另一个耳坠子。 这掌柜的就问这人要不要买一个耳坠子，那人一看耳坠子能凑成对，做工不错，也比首饰铺里划算，干脆掏钱买了下来。 听到这掌柜的说的跟那妇人说的一样，许恒又追问起来 “那我能问问，之前当掉这个耳坠的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他是什么时候当的，他只当了这一个耳坠嘛。” 掌柜的回想了一下，因为是昨天才当的，这掌柜的也有点印象，所以对于许恒的连环追问，都还能回想起来。 “这个是一个瘦小的男人，说话有点尖，样子我没太看清，主要是他来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马上要关门了，他又戴着帽子，老低着头，所以没太看清。 至于他当的东西，除了耳坠子，还有一些其他首饰，比如两个银镯子，大人至于其他的我们真不知情了。” “你就这么轻易给他典当了，万一他这是赃物呢，你们这可就有销赃的嫌疑。” “大人，明察啊，这人直接开口当的死期，这价钱都没怎么还，我这开门做生意的，有这好买卖，总不能推出去吧。” 这在京城做掌柜的，都是人精，对于许恒的说法，一点都不怵，反而卖起可怜来。 至于后面许恒打算把这些首饰证物给取走，这掌柜的也是不停的卖可怜，这许恒虽然被指派查案，也不能随便拿走，毕竟这是当铺花了钱的。 许恒只能让他们把这镯子画了图样带走，并且提醒他们这些首饰是赃物，最好先别动。 许恒带着这耳坠子证物，打算回公舍等着阿朗回来，刚走没两步，就碰到了散值的杨帆。 “许兄啊，你这可真够厉害的，竟然被皇上器重派去查案，我都不知道，今天我去翰林院才得知这个消息。” “你去翰林院了，我怎么记得这考取庶吉士还没到时间，你不是在兵部观授嘛。” “哦，我今天去翰林院送一个文件，你也知道兵部这文气不太行，这翰林院文书厉害，兵部有一些文件需要翰林院来帮忙。 我看你这脚不沾地的忙碌样子，你这为北胡查案也太拼命了吧。” 杨帆看许恒这疲惫的样子，一看就知今天肯定都在外面奔走，要不这满脸尘土的疲惫样。 “我倒不是为了北胡，而是为了不辜负皇上的信任，皇上交代的事情，我岂敢怠慢。” “说的也是，等你这事情办妥了，咱俩再一块聚聚，我这等下有事，下次咱们再好好聊聊。” 第301章 畏罪潜逃 这事果然如许恒所料，这些男人确实曾经送过胡氏首饰，当然来源大部分都是偷的自家媳妇，能舍得钱新打首饰的特别少，至于那对并蒂莲花的耳坠，还真是王三偷拿自家媳妇送给胡氏的。 若这么推理的话，这杀胡氏的应该就是不久之前把这耳坠典当的男人，这人应该也是胡氏所谓的姘头之一。 许恒让应天府加紧搜查那些跟胡氏有牵连的人，顺便还有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问询一遍，看谁在胡氏死亡时，没有不在场证明。 许恒猜测那个杀了凶手应该当时还留在现场，哪怕这样搜查下来，还是没抓住凶手。 最近这地毯式的搜查，基本跟胡氏有一根头发丝的关系都给找出来了，哪怕三四年前跟胡氏只有过一场露水姻缘的男人都找出来了，很是引起了周围一片的家庭矛盾。 不光排查胡氏的人际关系，还让捕快按照大通掌柜提供的线索，搜寻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许恒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那个男人不是附近的人，早已经典当钱财后逃之夭夭了。 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洗脱乌珂的嫌疑，这杀了胡氏的人，肯定顺便偷了胡氏的财物，乌珂被抓时，身上并没有这些财物，暂时排除了乌珂的嫌疑， 哪怕乌珂身上的嫌疑暂时排除，可是还是不能放，真正的凶手没抓到前，乌珂都还是首要嫌疑人。 这偷胡氏财物的人，许恒推算了一下，这当时的捕快也没有嫌疑，捕快们是在乌珂之后过来的，捡到耳坠的人是众人散去后现场发现的，捕快没有贪赃的时间， 家里想肯定想不出来，许恒一大早又往胡氏家跑了一趟，许恒看着自己这第三趟来这里，自己都快赶上三顾茅庐了，事不过三，自己怎么也得查出来， 许恒查看了周围一圈，尤其从王三家到胡氏家的距离，许恒开始了计算时间，这胡氏把所有人时间安排的特别紧密，相互又能错开。 那个杀人凶手应该就住附近，这样在王三到来前足够离开，在乌珂之后也有时间走过来。 许恒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罗列了一下，看每个人住处的区别，这个耳坠是在现场找到的，他会不会当时没走远，而是躲在现场，等着众人抓乌珂时他又出现了呢。 许恒在思考时，旁边有一个女子挑着两桶水，晃晃悠悠的走过，许恒一看对方这不稳当的姿势，赶紧往旁边躲开生怕被波及。 哪怕这个女子挑水挑的努力，这水桶里的水依然洒了一路，许恒看对方这挑水的架势，暗想这回家后，水会不会就剩下半桶。 这里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要吃水就靠这一口共用的水井，要用水必须挑水回家，旁边也有妇人看到刚才那人，嘲笑起来 “猴子他娘，今天怎么你来挑水啊，你看你瘦弱的身条都不是担水，这水都洒出来了，等你家男人回来再做呗。” 被喊猴子娘的女人，扭头怒瞪了那个多嘴的妇人继续摇摇晃晃的担水离开。 “大嫂，你说啥呢，你以为瘦弱就不能担水啊，人家李瘸子媳妇也是比较瘦，可人家有的是力气，担水都担的特别稳。” “你说到这个确实啊，这李瘸子领这个媳妇回来确实挺好的，干活也利索一些，就是两口子这几年没孩子。 前一阵还有人说让他们领养一个孩子，谁知被李瘸子媳妇给拒绝了，说家里困难养不起多余的人。 这人也是想不通，没了孩子将来谁养老送终啊，不赶紧要孩子，她不会以为就他两口子的样子还能生出孩子来。” “说到李瘸子他媳妇，上次被吓后，好点没。” “哪里好了，我还觉得更严重了呢，她之前不是被吓的不怎么说话了，也不怎么出来见人了，前两天天刚擦黑我在门口碰到了李瘸子媳妇。 李瘸子媳妇一见我，就被吓的一哆嗦，仿佛我是什么鬼怪一样，这样子一看就没好。 说到李瘸子媳妇也是一个可怜人，流浪来流浪去这么多年，被李瘸子领回家过日子，这人分不清好坏还跟胡氏来往，这不被牵连到了。” 许恒在旁边听到妇人的八卦，就插话问道 “这李瘸子媳妇跟胡氏交情怎么样。” “这个啊，若按照这么算，李瘸子媳妇跟胡氏一直有来往，这胡氏因为为人作风，这巷子里的女人没人跟她来往，就李瘸子媳妇没这个顾忌，好像帮着胡氏做什么针线活，三不五时就去串门。 当然她也怕被人说闲话，都是天黑了去胡氏家里，我就碰到过两次，说起来，这两天李瘸子媳妇又没出门，不知好了没有。” 许恒听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李瘸子家的位置，正好跟胡氏家和王三家在一条线上。 这打开胡氏家的门，看了看胡氏房子的格局，在门口看了看，重点看了那个柴房一眼，原来凶手在这啊。 许恒让阿朗盯住李瘸子家，自己赶紧去应天府找了捕快，谁知等捕快来的时候，去李瘸子家后。 只看到垂头丧气的李瘸子，原来李瘸子自己的媳妇今天早上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家，已经大半天都没回来了，李瘸子很是忧心。 这是畏罪潜逃了，许恒赶紧下令捕快全城搜查，搜查前给捕快速讲解了李瘸子媳妇的样貌特征。 幸亏现在时间还不晚，现在是大早上，从城门打开开始算，这追上李瘸子媳妇还来及，只是许多人都不清楚为啥要抓一个女人，尤其许恒的的命令还更奇怪。 许恒发布的李瘸子的媳妇的特征基本一致，除了一点那就是男女符合以上特征的通通捉回来，弄的众捕快很是糊涂，这到底是捉男人还是女人啊，还是男女都捉。 接近中午左右，捕快在城门口处捉住了打算乔装出城的李瘸子媳妇，还跟许恒预料的一样，这李瘸子媳妇正是男性装扮。 李瘸子许恒需要问他一些问题，直接把他带到了应天府，等到捕快来告知李瘸子媳妇捉住后，被带上堂来后。 第302章 卑微的尊严 李瘸子都惊呆了，这人是自己媳妇？怎么是男人装扮，这不是最惊奇的，而是这太像男人了，都看不出装扮来， 李瘸子看了半天，最后磕磕巴巴的说道 “春妮，你，你怎么这个打扮？而且你这扮成男人是要去哪里啊。” “李瘸子你还看不出来嘛，他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女扮男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男扮女装？男人，畏罪潜逃，这些话让李瘸子惊呆了，上午李瘸子发现媳妇丢了，还以为她被吓病后，不小心走丢了，看许恒问询自己关于媳妇的特征，还以为他是好心帮着寻找，没想到竟然是打算捉拿自己的媳妇。 “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李瘸子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虽然心里有了答案还是不敢相信，许恒后面的话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李瘸子，你还看不出来嘛，这人就是前两天杀害了胡氏的人，还顺便这喊捉贼的嫁祸给胡人乌珂。 这白天她可不是什么发病走丢，而是畏罪潜逃。” 那个男人一听许恒这么说，挣扎起来，用尖细的嗓音为自己喊冤。 “大人，冤枉啊。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这被那胡人惊吓后，做事都糊里糊涂。” 咋啦，这古代都知道精神病能脱罪，还想给自己装一个精神病。 “冤枉，冤枉你在跑什么，而且你怎么会有胡氏的首饰，尤其这个黄金饰品，不要给我抵赖，要不要我找来那大通当铺的掌柜来跟你对峙一下。” 许恒拿着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黄金，鄙视对方男人不是男人的行为。 “大人，这个我是贪心拿了胡氏的首饰，可是我没杀她，她不是被那胡人杀死的嘛，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你这死到临头还在抵赖啊，那我就叫你明明白白知道你的罪行。 你这一直男扮女装的行为，让大家都猜错了方向，一直以为作案的人平时是男人，万万没想到是你。 刚才我已经问过李瘸子，你每隔段时间都会去找胡氏，因为你是女装，别人都没多想，只以为是正常往来，从来没想过你也会是胡氏的姘头之一。 你那晚按照往常的约定去了胡氏那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你对胡氏起了杀心，直接杀了她，你杀了胡氏后，顺手牵羊的偷了胡氏的首饰。 等你想离开时，正好碰到了乌珂返回找东西，你干脆直接躲在了旁边的柴房。 然后你瞅了个时机，你大喊乌珂杀人，来了一出贼喊捉贼，你敢这么做恰恰因为你是女人，而胡氏死时一看就是跟人苟且过，所以没人会怀疑你。 而你跟乌珂纠缠时，这个耳坠应该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却恰恰忽略了一点，乌珂身为胡人力气巨大，可是一时没有控制你，因为你也身为男人，哪怕瘦弱也比寻常女人力气大。 李瘸子的媳妇，不知我说的可对。” 李瘸子的媳妇随着许恒的话，眼里渐渐没光了，在许恒要动酷刑的威胁下，李瘸子的媳妇春妮，不，应该叫春生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顺便还讲述了自己的生平经历。 春生没姓，只有一个随意起的春生的名字，他出生时正好是战乱时代，早早没了父母，只有一个人过日子，从小以乞讨为生，因为先天长的瘦小，没少被人欺负。 春生长大后因为瘦小，做活完全不行，哪怕打零工都是被人欺辱的，后来春生看到这有家的妇人，不用干重体力活，就能活的好好的很是羡慕，一直想若自己是一个女人多好，这样就可以靠男人养活，就不用活的这么辛苦。 直到一次在大户人家临时做杂活，认识了一个大户圈养娈童，才知道男人也可以活的不一样，不过春生当娈童没容貌的优势，不过通过那娈童，学习到一些伪装女性的技巧。 春生后来就假扮女人专门找一个单身的老光棍搭伙过日子，当然之前因为技巧不好，也有一些发现了春生的真面目，都是把春生给赶出来。 这个不行，春生就接着找下一家，几年前春生假扮女人流浪时，碰到了李瘸子，两人就搭伙过日子，李瘸子做木工还行，养活两人没问题。 而且李瘸子之前一直是老光棍，没沾过女人，所以不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具体区别，加上春生做事还算贤惠，两人也算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只是春生哪怕假扮女人过日子，芯子还是男人，内心时不时也会有男性自尊作祟，有一次不小心被胡氏知道，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两人之间纯纯是金钱交易。 前两天胡氏接待乌珂后，发现这乌珂不光人长的高大，这出手也大方，她以为乌珂遗留下来的金子也是给自己的。 对比后面来的春生，胡氏就讥讽起春生不是男人，为人小气这床上也不行，尤其他这假扮女人过活，这恰恰刺痛了春生这一辈子卑微的男性自尊。 春生头脑一热就捂死了胡氏，接着春生搜刮了胡氏的财物打算逃回家去，只是刚出门就碰到返回的乌珂，春生直接躲进了旁边的柴房里。 看乌珂在屋里到处搜寻东西，春生打算返回家中，谁知刚出门，远远又看到赶过来的王三，情急之下，春生就大喊救命，诬陷乌珂杀人，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春生因为杀人的事实，等着刑部判刑，李瘸子却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媳妇好端端的变成男人，还是一个杀人犯。 许恒直接拿了那个因为太贵重没被春生当掉的黄金，仔细观察猜测，这应该是什么令牌之类的，许恒研究了一下，除了是黄金做的没看出什么特别。 真正的凶手已经落网，乌珂的杀人嫌疑也被洗脱，直接被无罪释放，在乌珂出牢狱大门时，许恒前去迎接，顺手把这个黄金交给了乌珂。 第303章 翰林院的变化 乌珂接过许恒递来的东西，看了看确实是自己丢失的东西，虽然对于许恒还是看不惯，可也知道这次是许恒帮了自己，乌珂做人做事一向自认磊落大气，哪怕难为情，还是别扭的开口， “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有机会我肯定会回报你的。” 许恒很是新奇乌珂的表现，能让乌珂这样的人尴尬，也不枉费自己跑了这几天，大方自在的回应 “这是我分内之责，要感谢你得感谢大周和我们圣上的英明。 我为这事奔走，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们大周，让你知道，我们大周是讲究一个公正言明的国家。 绝不对因为你是一个外族就轻视无视你。” 许恒讲完这些后，不再看乌珂而是潇洒的转身径直走了，乌珂看着手里的令牌，眼神复杂。 这时两个北胡使团的人赶来接乌珂，一看乌珂已经出狱，赶紧迎上去。 “乌珂大人，你没事吧，大王子命我二人来接你回去。” “这大周真是过分，竟然为了一个娼妓这么对待你，一点都没把我们北胡看在眼里。” 另一个人为乌珂打抱不平，这大周不是讲究来者是客嘛，这对待北胡的第一勇士确是这么怠慢，很是不愤。 乌珂看了看后面刑部的守卫，制止两人不满的话语，赶紧领着两人离开，直到远离大狱，乌珂才问二人 “我被关进去这段时间，大王子他们的计划有没有被耽搁，尤其是有没有受我的影响。” “乌珂大人，你放心，一切都照计划实行，反而因为你这事，大周对于我们看管松了一些，我们因此更确定了东西的位置，只等离开时动手就行，这次肯定万无一失。” 乌珂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赶紧加快脚步回到驿馆。 乌珂这事就算两国来往的一个小插曲，北胡使团继续在京城各处游览，这两国的修订友好条约也在相互角力中签订。 签订两国友好条约，建昭帝特地举办了一场宴会，既是庆祝也是给北胡的送行宴，这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你们北胡该回家了。 宴会上每个人都很轻松，尤其礼部感觉自己都快要苦尽甘来了，北胡使团一走，礼部就能继续当清闲衙门。 宴会觥筹交错时，这拓拔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到 “自古两国表示友好，都是靠姻亲关系，可我也知道你们周人讲究故土难离，尤其对于一个女子很是痛苦，所以我们胡人不强求这女子姻亲加强联盟。 若是男子来进行姻亲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你们大周不是流传一句“男子汉四海为家”， 正好我有一妹妹，很符合你们周人所说的秀外慧中，我想给她求一门好姻亲，我看你们周朝的许恒就很合适。 我想许恒做了我们北胡的驸马，肯定对于增强我们两国友谊特别有助益。” 拓拔野说完这话，让这一众人都愣住了，这是想让许恒入赘北胡，这北胡还真够能想的，其他人还不知怎么回答，右相率先打破沉静。 “拓拔王子，你能这么赏识许恒，不管是许恒还是我们大周都很是荣幸，可惜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恐怕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哦，什么原因，难道是你们舍不得许恒。” 拓拔野被拒绝也没恼怒，只是反问道 “那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你不知许恒这命格太特殊了，他是不宜早婚，前阵子许恒还特别遗憾的婉拒了左丞相的千金，这在座的众人都可以作证，这可不是我舍不得许恒编的。” 其他人纷纷出言作证，许恒确实没能力享受这艳福。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拓拔野看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建昭帝最后打了一个圆场，让大家都直接略过此事，好像拓拔野没讲过这事一样。 其他人对于宴会上被提许恒的婚事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左丞相很是气愤，这被人拒婚的事用的着被人揭开嘛，尤其憋屈的是，为了大周着想，左丞相还得赔笑证实许恒确实不给自己面子，拒婚了自己的女儿。 许恒是隔天知道的此事，得知这拓拔野想让自己入赘北胡，把自己带走，暗骂他们恩将仇报，自己好心帮了这北胡一把，他们居心险恶的想让自己去北胡，他们那不毛之地，鬼才想去呢。 因为这事许恒剩下的几天都是尽量远离北胡的人，生怕再被他们算计。 许恒还因为此事在翰林院被众翰林调侃了一番，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有人一心渴求千金小姐的良配，却迟迟得不到，许恒这不能成婚的，总有这好姻缘找上门来。 有人也不知好心还是假意，给许恒提议，要不要给许恒介绍一个高人看能不能化解了这命格，否则这不停有送上门的艳福，只能看不能用，这人生得多可惜。 这叶聿庭看着同是一甲，许恒和彭祖荣都过得很是风光，只有自己颇为暗淡，对于许恒也不再有往昔亲近。 “许恒，你最近一直在忙，不是忙着京报就是忙着为北胡查案，你肯定不知道这翰林院现在得有人值班。 之前因为你是新人，所以暂时没排你的班，最近翰林院这防护加强了，你也得跟着排班，月底就到你的班了。” 许恒刚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就有人来提醒许恒，这时才注意到，翰林院最近确实有一些改动，首先这守卫增多不少，许恒好奇的问 “这翰林院最近守卫好像是增多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也知道我最近都不在翰林院，对于一些变化都不怎么了解。” “哦，这个兵部有一些东西暂时存放在翰林院，这可是关乎边防安全的机密东西，所以必须重视，我提醒你，等你值班那天，这北边的二楼书阁你要重点巡防一下。 可不要整夜都在别处偷闲，因为苏大学士有时候也会来翰林院转一趟，上次就是看到了一个翰林半夜在自己的案桌上睡着了整夜偷闲，被苏大学士责罚扣了一个月俸禄。” 这位翰林好心的告诉许恒，以防他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北胡使团就要离开京城，这大周也安排了人员送别，二皇子，三皇子代表皇上前往送别，一些重要官员也会陪同出城，本来许恒不在此列，这拓拔野反而点名了许恒，说是感谢许恒帮乌珂洗脱冤情。 许恒听了很是无语，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去，感谢就感谢嘛，不要口头上说说，实际行动表示一下啊，连个礼物都没有。 许恒听说过着拓拔野想把自己带北胡，对北胡很是防备，北胡直接点名，建昭帝也同意了，许恒就不能推脱。 第304章 披风 为了体面，许恒还得提前沐浴更衣，尤其这天是旬假，这好不容易休假的一天就这么泡汤了，尤其前天晚上自己还得值班。 许恒干脆跟人调换了值班的，若是值了夜班再去送别，这身体肯定顶不住，干脆换班得了，去参加完北胡的送别，直接回到翰林院去值班，来一个加班彻底。 正式送别的地方设在京城十里外长亭，这临近城市的周边都会设有亭台，供路人休息，十里是长亭，五里是短亭。 为了表示情感深厚，这送别都选在长亭，这次送别北胡，也是选在长亭外，这里已经提前布置过，周围一个老百姓都没有，只有严密的五步一岗的守卫。 二皇子跟拓拔野相互聊着一些事情，许恒在后面看着，还好奇这二皇子什么时候跟拓拔野这么熟络，不知情还以为两人多么要好。 跟二皇子的热络相反，三皇子对于拓拔野很是冷淡，一是三皇子最近在京城属于不关心政事的表现，最主要的三皇子前不久跟外族作战，对于这类野心勃勃的外族很是警惕，哪怕这次北胡表现的多么友好，三皇子始终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拓拔野看着三皇子笑道 “二皇子，这次在京城我发现我们两人很是投缘，要不是时间比较短，希望我们以后有更多的机会来相处。 三皇子咱俩就比较可惜，没怎么接触过，听说你骁勇善战，对你很是钦佩，下次我们相互切磋。” 三皇子听到拓拔野的话，懒洋洋看了他一眼，也不怕得罪人的说 “嗯，希望我们切磋是私人，而不是其他场合，否则我可是不会留手的，” 三皇子这话就是表明，让北胡能安分一些，不要有非分之想，拓拔野不知装不懂还是怎么，笑了笑没回应，扭头就对许恒说道 “许大人，这次还得多谢你的帮忙，这才能还乌珂清白，你的才能我很是钦佩，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大周，我们北胡若有像许大人你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大王子说笑了，许恒的才能只是雕虫小技，大周像许恒这样的人多不胜数，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许恒赶紧谦虚回应，这个时候出风头对自己可不要，你看现在二皇子的眼刀就刮了过来，这许恒若出彩，光芒就很刺二皇子的眼睛，二皇子看许恒能得意到几时。 许恒也察觉了二皇子不善的眼神，内心有点无奈，自己只是想好好当自己的官，都没想掺和进皇储的争霸中，怎么还是被拉了进来。 自己看来是彻底得罪二皇子了，许恒对于得罪二皇子这个事实只能认命，得赶紧打算下一步了。 这皇上看着身体健朗，还能多活几年，只要二皇子没登上皇位，就奈何不了自己。 许恒打算下一步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尤其在文人圈子里的清誉，有时候知名度也是一件护身符，只要有名望，再傻的人为了自己的地位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 若是自己这几年把声名扩大，哪怕二皇子最后登基，自己大不了落一个辞官隐退的下场，不至于丢了性命。 就在许恒神游自己的后路时，北胡使团启程了，许恒看着马蹄扬起的尘烟，发现这次北胡全部是骑马归程，没有一个坐马车的，这乌珂还真够自大的，自己帮了他一把，这早走了竟然连面都不见许恒，都是扭头看着前方。 要不是他身穿这北胡特色勇士的衣服，就凭这一堆魁梧的背影，许恒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 旁边的官员看到胡人这架势，也难得感慨了一声 “这胡人还真是马背上长大的，归程说嫌弃坐车太慢，这次非要快马加鞭的返回，也不知骑这么久的马，屁股会不会也颠疼。” 北胡离开后，众官员都跟在两位皇子身后返回京城，趁着今天旬假，有人干脆拉着相熟的同僚，就近找了一个茶馆酒楼进行消遣。 只有许恒悲惨的回到翰林院加班，虽然晚上值班，许恒打算多整理一些资料，让京报上多刊登一些科学引导。 现在没有科学的概念，平白抛出科学论断那肯定不行的，许恒只能慢慢引导，然后给出足够的论断。 因为京报的热卖，一些人看中其中的利益，好的东西总会有人模仿，最近京城一些大的书商就联合起来，办了一份民间报纸，因为不是官办，这内容就胡编乱造很多，多是一些奇闻八卦，内宅阴私，他们也知道这直接点名报道的话，肯定会引起纠纷，所以这关于内宅八卦的消息，都是运用了化名或者匿名，看来做事鸡贼的灵通之人，哪里都会有。 别说这报纸一出销量也不少，尤其一些女眷热衷购买。 这一下午许恒直接坐到晚上，阿朗知道许恒今天在翰林院值班，下午时特地给许恒送了晚饭顺便送了一件披风。 现在已经初秋，晚上晨露大，还是多备一件衣服总是好的，许恒也对阿朗的细心很是欣慰，只是看着阿朗拿过来的披风很是无语。 披风倒是披风，只是不是现在穿的，现在的披风是单层棉布就行，阿朗带来的是冬天的厚披风，这猛一看就跟被子一样厚重。 这个披风说道来历还有点特殊，许恒去年深秋要赴京赶考，樊氏听说京城冬天比并州还要寒冷，怕许恒挨冻，特地续了厚厚的棉披风。 这披风披着属实笨重，许恒一直都很少用，都是做压箱底的，今天不知怎么被阿朗给翻出来，许恒有心让阿朗拿回去，不过看着阿朗期待的眼神，也不好辜负，只让他给自己留下即可。 第305章 夜袭翰林院 许恒打发走阿朗，这披风就留着晚上当被子盖吧，反正挺厚实， 今天就自己一个人值班，许恒吃着阿朗特地送过来的晚饭，今晚的晚饭是许恒特地让阿朗去糕点铺里买来的松软蒸糕，这哪怕放一夜也比较绵软，晚上值班饿了，垫肚子也比较合适，饭菜的话，这个时代用荤油比较多，凉了就容易腥气不好吃。 许恒饭后无聊看了会儿书，直到看的眼睛疲惫模糊，干脆时不时出去巡逻一下，就当活动筋骨了。 这晚上翰林院都是空房间，加上周围黑漆漆空荡荡，这个环境拍恐怖片绝对合适，黑暗代表未知，经常跟恐惧联系在一起，要不鬼屋一般都是黑漆漆的。 幸亏时不时还有一些侍卫打着灯笼来回巡逻，这才让这空荡的环境多了一丝安全感，许恒转了两圈，碰到的护卫都会停下来跟许恒问好。 到下半夜时，人精力都跟不上，许恒觉得脑袋有点迷糊犯困，为了不偷闲，趁着凉风出去走走醒醒脑子，许恒直接转到北书阁，这个书阁在翰林院最里面，比较隐蔽，一些重要文件都存放在这里。 平时许恒是很少有机会来的，今天自己值班，许恒打算进里面看看，所有珍贵的古籍，也不枉费今天自己通宵。 许恒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个锦盒，上面封条贴着兵部两个字，许恒好奇打开看了看，发现竟然是边防的军事布局图。 这布防图不光标明了大周在边境的军事军力部署，还有一些地形防御的设计，就因为这些部署，北胡因为忌惮大周的防御，才会在西南发生战争时，没有趁火打劫。 兵部竟然把这放在翰林院，这应该是最近翰林院防守加强的原因，许恒看了一下，意识到这应该是军事机密，浏览了一遍就放了回去，刚出去关门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打斗的动静，时不时有人受伤哀嚎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翰林院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这许恒一看这情况比较危急，就打算先找一个地方躲躲。 突然想到那个城防布局图，许恒赶紧回书阁内，拿起那个锦盒就打算躲起来，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许恒猫着腰打算躲一边，这时正好一个歹人直接砍杀完一个侍卫，直接闯了进来。 一看许恒直接提刀就砍，这速度太快了，许恒眼角都瞥到了刀的光影，就在刀即将落到许恒脖子时，另一个蒙面的歹人直接阻拦住，要动手的歹人不满的说了一句话。 许恒没听懂，不过肯定这人说的是北胡话，因为有一句是北胡大人的称呼。 看着拦着动手的那人，许恒看着他的眼神这么熟悉，乌珂？他怎么会在这里，许恒也才意识到这群歹人竟然是胡人。 “许恒，你应该认出我来了。” 乌珂看许恒一直盯着自己，干脆摘了面纱，许恒这心随着乌珂的动作沉了下去，歹徒不在乎被发现都是因为要看到他的人活不下去，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 乌珂接下来的动作果然把手里的刀架在许恒脖子上，许恒这心都要静止了，许恒看自己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干脆摆烂的质问。 “乌珂，你们这闯进大周翰林院，不怕引起大周和北胡的纷争嘛。” “哼，你以为我们在乎嘛，我们这次来京城可不是为了那狗屁的条约，也只有你们这天真的周人才会相信一张纸上的东西。 你这手里拿的就是边防布局图吧，正好省的我去这书阁里面寻找了，还得多谢许恒你的帮忙。 这次也算你的帮忙，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尤其你还特地算帮过我，这次我就算回报你，以后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乌珂说完，用手刀直接砍在许恒的脖子上，许恒一阵剧痛后直接昏死过去。 这跟着乌珂的北胡人，一看乌珂只是打昏许恒，有点纳闷，干脆用北胡话询问起来。 “乌珂大人，就这么放过这个周朝官员嘛，之前大王子说这许恒有几分才能，若他起来岂不是会对我们产生威胁，何不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哼，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文人，你认为他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威胁，你也太高看他了吧，而且这次是我领队，对于此事我自会对大王子有所交代。 正好这布防图已经拿到，省的我们在书阁内翻找，这周人确实挺狡猾的，直接把这布防图放在翰林院，没放在兵部，也幸好拓拔宏在京城提早收买了眼线，这才能提前得到消息，我们赶紧在天亮前出发。” 乌珂从许恒的手边拿了这锦盒，打开发现确实自己要找的布防图，这眼线也提供了一些内容给北胡，让他们能确认布防图的真假。 确认好后，几人赶紧匆匆离开了这今晚腥风血雨后的翰林院。 许恒眼睛还没睁开，先是感受到颈部剧痛，手摸着脖子，一个劲的龇牙咧嘴，彻底回神后想到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况。 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这乌珂没杀自己，自己还活着，这个认知让许恒瞬间狂喜，许恒高兴过后，看着现在所处的环境又疑惑起来。 这环境太奇特了，不是正常的房间啊，不是自己的公舍，也不是翰林院的房间，更像是刑部的大牢，许恒扭头看到这门窗真是牢房的横档。 这乌珂是把自己掳走关了起来？许恒疑惑起来，等许恒从那潮湿稻草铺就的床铺上起来，走到牢狱门处，打算往外看时，惊奇发现这狱卒竟然是大周的狱卒。 这人自己还在上次进牢房看乌珂时见过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恒干脆摇晃着狱门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 这狱卒听到许恒的喊话，不耐烦的应着走来 “喊什么，喊什么，叫魂呢” “喂，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第306章 通奸卖国的罪名 “许大人，你不知道啊，你这勾结北胡盗取边境布防图，因为通奸卖国被人发现，皇上震怒把你直接打进了大狱，你现在是在刑部大狱内。” 这都说的什么，自己通奸卖国？跟北胡勾结，这狱卒每句话说的许恒都知道，可是连在一起许恒就不懂了，自己怎么会做这事。 等着让狱卒解释了半天，许恒才搞明白，原来许恒被乌珂打昏后，没过多久就天亮，有轮班的守卫发现了许恒他们。 这翰林院昨晚除了许恒存活外，离着许恒不远处，还有一个重伤的侍卫，因为许恒一直在昏迷的状态，这个侍卫就提供了重要的供词。 昨晚一群胡人扮做歹人偷袭了翰林院，想要夺取边境布防图，许恒这个值班官员跟北胡串通，拿了布防图给胡人，这胡人还说感谢许恒帮忙，为了让许恒脱罪，直接打昏了许恒。 许恒突然觉得天上好大一口黑锅落在自己背上，这乌珂是说感谢自己帮忙，不过是因为之前帮他洗脱罪名罢了，这怎么能跟通奸卖国背上，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许恒弄明白事情原委后，赶紧跟他狱卒说 “这我冤枉啊，我这根本没有帮北胡偷布防图，是北胡夜袭翰林院来抢夺的，我当时只是打算带着这布防图逃跑，怕落去歹人之手出了意外，我冤枉啊。” “许大人，这每个进了大狱的人第一句都是说自己冤枉，你这冤不冤枉，不是我来决定的，你啊，还是好好待着吧，这想要解释到时会有人来听你说的，我可管不了其他的。” 那个狱卒劝说许恒，现在解释喊冤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多歇着省省力气。 “等等，你先别走，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哦，现在已经午后了。” 靠，自己这是被乌珂打的睡了一觉啊，直接一上午过去了。 现在被关在牢里，许恒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强迫自己坐下来冷静一下，就期待建昭帝不是一个昏聩的人，可以明察一些，而不是不听自己解释，直接判了自己罪，只是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很是让许恒颓废。 外面因为边境布防图被盗这事，在京城官员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北胡竟然这么胆大妄为，前脚刚签订盟约，后脚就派人偷走了布防图。 这京城的人马赶紧出城搜捕，可是一直追到城外两百余里都没找到人，而北胡使团早早离京，而且是快马模式，离开京城后，直接甩脱了跟着的护卫，没有走规定的路线，一并消失在大周的视线里。 这事很让建昭帝恼火，布防图军力部署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一些地域的陷阱布防，因为有陷阱和地形的防御，只要守好几个主要关口就可以抵御北胡的侵略，现在被他们偷走布防图，边境以后就危险了。 除了这件事外，还让人震惊的就是新科状元许恒被人举报勾结胡人联合盗取布防图，要不是有一个侍卫因为重伤，胡人以为他死了放过他。 谁知他还有一口气，听到了许恒跟胡人的谈话，等到其他人赶来后，揭发了许恒的真面目，否则许恒这个蛀虫会继续隐藏在朝廷内。 今天一天朝廷内首先是搜捕北胡使团，看能不能追回布防图，至于许恒反正已经被捉住关进了大狱，之后再审判也不迟。 “哈哈，这碍眼的许恒终于要完蛋了，今天真是痛快。 这胡人虽然偷走边防图固然可恨，不过这顺手除掉了许恒，我对于这拓拔野反而不那么仇恨。” 左丞相府内，二皇子和左相钟平对坐饮茶，二皇子今天高兴极了，因为自己之前一直看着不顺眼的许恒终于要完蛋了，什么国之栋才，什么才能出众，不能为自己所用，没了也好。 左丞相也笑吟吟的饮进杯中的茶水，赞同道 “二皇子说的对，相比较于许恒被胡人直接杀死，落一个为国捐躯的下场，这通奸卖国的骂名反而更合适于他啊。” “对了，姨夫，彭祖荣那边安排是否可靠，那个侍卫真安排好了没，不要出现纰漏，让许恒给翻身了。” “你放心吧，那个侍卫今天下午已经因为伤重不治身亡，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尤其这个侍卫跟许恒无冤无仇，他指证许恒的遗言绝对没人怀疑是假的。” 一听那个侍卫死了，这接下来的事都是死无对证，看许恒怎么翻身，想到这个二皇子对着钟平，夸赞起彭祖荣。 “这彭祖荣是一个人才啊，之前是我小看了他，我还以为他一直是一个没主见，只会趋炎附势的人，没想到这次他这么会办事。 也幸好他属于早到翰林院，这才首先得知昨天夜袭翰林院的歹人是胡人假扮，这许恒还跟胡人说过话。 直接上报了朝廷许恒通奸卖国，接下来我就看这许恒怎么死的，这次恩科也算可以，至少给我这输送了一个人才。” “二皇子，为了万无一失，这许恒的案件明天上朝后，我建议你向皇上自荐，亲自负责调查此案，以便彻底堵死许恒的退路。 你也知道这逍遥王特别欣赏许恒此人，我怕逍遥王会救许恒，你来负责此事最为合适。” 就在二皇子跟钟平喝茶时，钟倩跑了过来，一进来就直接对着二人问道 “爹，表哥，我听说这许恒因为通奸卖国被下了大狱可是真事。” 钟平和二皇子对看了一眼，钟平皱着眉头问到 “倩儿，你怎么还关心许恒的事，你不知道许恒当初给你的难堪嘛，他这次被抓是他活该。 你这还关心他，不是对他还心存幻想吧。” “是啊，表妹，你可不要对着许恒执迷不悟，他不是你的良配。” 钟倩看二人着急的神情，笑着说道 “哎呀，爹，表哥，你俩想哪里去了，这许恒倒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对他心存幻想，我恨不得他直接下十八层地狱，抽筋错骨呢。 他就是想问问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我可太高兴了，就等着他去死，让他看看这就是得罪辜负我的下场。” “表妹，你这想法是对的，你放心许恒这次跑不了，明天我就亲自负责此案，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第307章 朝堂争论1 这牢房环境真是突破了许恒的认知，这环境不能说差真是差，潮湿混合着各种潮虫，许恒以为自己小时候住的农家院条件够差了，现在才发现最差的环境是刑部的大牢，之前来看乌珂时，进牢房还没感觉，自己亲身住进去才知道不好受，体验感甚至不如许恒家猪圈。 常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很容易被湿气侵袭，几乎每个常年待在这种环境中，或多或少会腰酸腿疼，整个夜晚时不时听到有犯人因为疼痛发出的哀嚎声，有种人间地狱的感觉。 许恒虽然也受影响，不过为了身体健康，还是让自己尽量休息，隔天天还未亮，许恒的牢房就被打开，两个狱卒拖进来一个人，直接丢下离开。 许恒上前一看，发现竟然是阿朗，阿朗身上被抽的浑身都是一道道鞭伤，这是怎么回事，阿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朗，阿朗，你没事吧。” 摇晃了阿朗一下，阿朗艰难的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许恒后，努力笑了一下。 “公子，是你啊，你不用担心，阿朗什么都没说，我没有背叛你。” 原来昨天上午，许恒被诬陷通奸卖国后，阿朗就被抓了起来，有人专门审问阿朗，要阿朗供出许恒勾结北胡，谋夺边境布防图的证据。 阿朗虽然还小，不过跟着许恒这段时间，也知道这个罪名的严重，尤其供述许恒的罪证，这让阿朗知道这就是让自己诬陷，背叛许恒。 阿朗硬骨气的没承认，反而一直说许恒是清白的，有人要陷害许恒。 审问的人看他这个样子，干脆对阿朗实行了鞭刑，哪怕阿朗被抽的疼痛大叫，愣是没改口。 看他这个倔样子，只能暂时放过，毕竟现在也不能把人抽死。 许恒看着阿朗因为自己，变成现在的惨状，头一次感到愤怒。 哪怕昨天被关，许恒也只是无措和惶恐，今天却因为身边的人被自己连累，许恒对这两天的遭遇感到愤怒，发誓若自己这次能逃脱一劫，今天害自己的人，自己绝对要百倍，十倍的回报。 朝堂上 禁卫军头领肖城跪在大殿之下，战战兢兢的报告禁卫军从昨天一早开始，从四方追赶北胡歹人，哪怕都追出百余里，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还是没有看到一丝踪迹。 其他官员也许对于此事可以无所谓，毕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这负责京城安防的禁卫军就像被胡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一样，这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让人家戏耍。 建昭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肖城，轻笑一声 “好啊，好，真是我大周的好统领，这捉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啊，你们有这样的本事，这让朕该怎么安睡啊，嗯，肖城大统领。” 随着建昭帝这声嗯，肖城的心脏都跟着颤了一颤，这皇上若是大发雷霆，哪怕遭到呵斥，肖城反而会心安一些，反而越是平静甚至说这种反话反话，那就危险了，这说明皇上内心已经特别生气，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肖城一看这情况，赶紧磕头请罪。 “臣办事不利，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哼，你是无能，守卫京城的职责都做不好，你说你能做什么，接下来你就不必再当你的统领了，直接去看守城门口吧。” “臣，谢主隆恩” 不是革职，不是下狱，肖城松了一口气后，直接谢恩，至于从统领变看门，能活着就行，调岗这事是皇上开口，谁也改变不了什么肖城战战兢兢的退回原位置。 谁知皇上还不放过肖城，直接开口驱赶道 “还待在殿内做什么，给我立马去城门口当差去。” 可怜的禁卫军大统领就这样如一个鹌鹑一样赶紧跑出去，直奔城门口，今天可把守门的禁卫军吓坏了，以为大统领不满自己的工作，今天特地来视察。 通过肖城这事，大家都已经明白再找回布防图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最后一点希望就是在关口可以拦截住北胡的人。 不过对于这个，既然北胡早就计划好，对于成功的可能性，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皇上，布防图已经被盗，接下来得抓紧对边境的城防进行调整，尤其军力部署尽快调整。” 有理性的官员这时赶紧建言献策进行补救，这布防图是开国太祖在建朝初期，为了边境尤其北边的长治久安，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针对当地特殊地形进行防御调整，比如沼泽，悬崖这些本身就是易于守卫的地区，这样让一些地区只需要很少的兵力就可以达到一夫当关的作用。 这布防图被偷绝对会让大周变的很被动，只是重新排布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对于大周来说绝对是承受不住的，想到这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很惋惜。 二皇子特别气愤的说道 “这个许恒真是畜生，竟然做出如此有损我大周之事，竟然敢把关乎社稷江山的布防图直接给了北胡，真是罪无可赦，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父皇，儿臣恳请对许恒进行严判，尽快将他绳之以法，以整朝廷纲纪。” 二皇子说完这话，文武百官中就有一些人赶紧出声附和，尤其左相也出列表明了立场。 苏安博这时插话说道 “皇上，臣觉得许恒此事还需调查，于情于理，许恒都没有理由勾结北胡，尤其只凭一个侍卫模糊的话语就贸然判了许恒的罪名，实在不妥，臣恳请皇上可以重新调查此事。” “苏大人，许恒虽然是你翰林院的人，可你这护短护的有点过分了，不说这布防图在你翰林院被抢，你竟然还这么偏袒自己的下属，你这是不是在书堆里待的太久，有点是非不分了。” 钟平看到苏安博跳出来反对，直接针锋相对。 “左相，你此话差异，许恒有才能，又得皇上赏识，为朝廷办事也算尽心尽力，他帮助胡人没有道理。” 逍遥王也插话声援苏安博，二皇子不乐意了 “皇叔，你这就错了，俗话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许恒做事一向比较怪异，你看满朝文武谁的身边，近亲奴仆是异族，只有许恒偏偏收留一个异族。 之前他为北胡查案可是很尽心尽力，我听说他为了给那乌珂脱罪，三番五次跑那娼妓住处，为了一个外族。许恒有点过分尽心了吧。 我想这许恒肯定收受了北胡什么好处，所以才会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要不是有一个侍卫碰巧活了下来，这才揭发了许恒的真面目，否则岂不是让许恒蒙蔽过去，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父皇一定要严惩许恒，以儆效尤。” “那侍卫只是说了北胡的人说的话。并没有许恒的对话，尤其这人当时属于重伤状态，不一定能记的特别清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若是妄杀好人，对于朝廷也是一种损失。” 第308章 朝堂争论2 “皇叔，你也太偏袒许恒了吧，那胡人明明白白那晚对着许恒说了感谢之类的话，尤其这布防图也是从许恒手里被胡人取走的。 按理来说许恒应该不知道这布防图的内容，所以他怎么会拿着布防图，恐怕他就是有心寻找的缘故。 这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误会可调查，父皇就是太仁慈了，才会让许恒这等歹人不知感恩，危害社稷。” 二皇子痛心疾首的陈述，这番表演过后，跟随二皇子的朝臣纷纷附和二皇子说的对，这主子打算要搞死许恒，后面的人也纷纷落井下石，生怕石头丢晚了，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表现。 “二皇子所言极是，对于许恒这种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什么宁可错杀，朝廷办事讲究章法，没有定论的事怎么能随意生杀予夺，这不跟匪徒类似。 有争议的事，更应该彻查清楚，尤其许恒还是今年恩科的新科状元，不调查清楚就随意判罪，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苏安博听到钟平这慌缪的论调直接驳斥，只是许恒刚刚为官，同盟知己很少，尤其这次犯的还是这类通奸卖国的大罪，谁都怕引火上身，只有苏安博这等位高权重的老臣直言。 下面的朝臣因为许恒的事吵作一团，相互争执不休，之前一直跟许恒保持距离的范之航，这次罕见的开口了。 “皇上，关于许恒是否通奸卖国，这满朝文武都各有争执，这么争来争去，肯定争不出结果。 臣提议干脆来一次彻查，彻底查明白，若许恒真的犯罪，满门抄斩，凌迟处死都不为过，若许恒没有犯罪，也当还他清白，这样更能体现我朝对于人才的尊重。 这负责此案的人皇上可以亲自指派，更能体现皇上的重视。” 钟平看到范之航这个经常缩起来的老狐狸，竟然跳出来挑事，皱了下眉头，然后给旁边的二皇子递了一个眼神，二皇子赶紧跳出来说道。 “父皇，既然这样，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彻底彻查许恒此案，看我是不是真的冤枉了许恒。” “父皇，儿臣也愿意同二皇兄一道参与调查此案，儿臣一向痛恨外族觊觎我大周，对于外族恨不得通通除之而后快。 这次北胡背信弃义，谋夺我边境布防图，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许恒参与此事，儿臣愿意为我大周除了这蛀虫。” 二皇子一看这老三竟然也跳出来搅和此事，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思，转念又想到那个侍卫昨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许恒肯定翻不了身，多来一个人更能证明自己秉公执法，对于三皇子要参与此事，二皇子就没有出言阻止。 “好，既然你们兄弟都想为我分忧，那朕就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彻查许恒此事。” 建昭帝看这情况就点点头同意了，散朝后，对于这两天的事，一些相熟的官员，纷纷讨论起许恒这件事，其中大部分有人深信许恒犯了罪，嘴里一直痛骂许恒，这种人的声音最大，而明摆着在朝堂上也许恒发言的寥寥无几，不过都是重量人物，也没人不知趣的跑去攀谈。 二皇子追上前面悠闲走路的三皇子，开口打趣 “三皇弟，难得啊，你这常年表现的不理政事，今天反而这么积极。 我好像记得许恒好像跟你身边一个军医有关联，这许恒不会是你的人吧，你才想着去搭救拉拢他一把。” 三皇子扭头看了二皇子一眼，面带嘲讽的说道 “二皇兄，你这武不行就罢了，没想到文这块也不太在行，你没听过一个圣人道理，以己度人不如以己推人。 你自己怎么做的，反而把别人跟你想的一样，我只是看许恒有几分才能，为朝廷惜才才会参与此事，哪里会像你一样。” 三皇子摇摇头把二皇子甩开，大步潇洒的走了，二皇子被这一句以己度人给气的噎死了，别以为装的多么潇洒淡泊，不过都是装的罢了。 既然皇上已经分配调查此案，这许恒的审问自然归到两位皇子的手下，下午刑部大狱就安排了许恒的提审。 许恒一上午都在照顾阿朗，因为受伤后很容易感染，尤其牢房环境不好，阿朗到中午果然发起了高烧。 许恒就让狱卒帮自己打了一盆开水，等放凉后为阿朗清洗伤口，这狱卒本来没想着帮许恒，对于之前许恒的喊话都是爱搭不理的。 许恒就直接喊狱卒拿纸笔来，说自己打算认罪，想把自己的罪状都陈列下来，狱卒一看没想到还有这么配合的罪犯，还没定罪呢，先自己招供。 既然犯人有这要求，狱卒赶紧拿来了纸笔递给许恒，就见许恒开始刷刷写下来。 狱卒本来一直等着许恒写好认罪书时，前面牢房里两个犯人不知怎么的发生了打斗，狱卒只能先去制止，等解决这事后，狱卒打算去取许恒写好的认罪书时。 惊吓的发现许恒竟然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串成绳结打算上吊自尽，这狱卒赶紧劝说， “许大人，你这是做啥啊。” “哦，我已经写了我的认罪书，想着这日子再无活头，干脆自我了断，去向祖宗请罪，至于我刚写的认罪书就放在桌子上，你自取吧。” 第309章 认罪书 狱卒听到许恒把认罪书写好了，嘴里劝着许恒，顺手拿起旁边的认罪书看起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吓死，狱卒放下那纸哭丧着脸说道: “许大人，你这是做啥，咱俩无冤无仇，你怎么这么写啊，你这不是害我嘛。” 原来许恒的认罪书根本没认什么罪，而是一封遗言，上面写到自己之前一直是天之骄子，哪怕生活困苦，依然可以保持威武不能屈。 谁知一着蒙冤落难，人格，信仰全面坍塌不说，进到牢房里，这小小狱卒都欺辱自己，甚至敲诈辱骂自己，嘲讽读书有什么用，说读书人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许恒自感活的不如蝼蚁，秉持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许恒打算以死明志，许恒落款处还特地按压了一个血指印。 这遗言完全是写的狱卒的罪状，尤其里面还指名道姓。 狱卒一看这不是诬陷自己，这许恒还没判罪呢，传出就自己逼死今年的状元，不管怎么，自己绝对会受牵连。 这狱卒工作虽然不如当官，可也是自己养家糊口的生计，若真丢了工作甚至获罪，那自己也不能活了。 “哎，我这不是没办法，你看我这仆从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若男子汉大丈夫都不能保护身边的人，真不如用这衣服，吊死来的痛快，而且人要死了，就容易胡言乱语。 若我这仆从活下来，我这神智也就好了，你怕我胡言乱语，就给我拿点东西来让我给他治一治，他死不了，我就清醒了。 哎，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这人写东西有个习惯，爱多写几份备着，除了你手里的那一份，我还有其他的，毕竟割破一次手指，血流的有点多，不用起来就太可惜了。” 许恒说道自己嗯血手印这事，还把自己受伤的手指举起来让狱卒看看。 “哎呀，许大人，你就不是想要我救你这仆人嘛，可是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狱卒，哪有权利去给他找大夫啊。” 这狱卒拍着大腿懊悔的说着，自己怎么倒霉碰到这主啊，这份认罪书已经把自己写的很过分了，若还有更过分的，自己还能不能活，都说读书人心眼多，自己今天可算碰到了。 “你放心我也不要你给我找什么大夫，就给我打一盆凉白开，还有一些治疗创伤的药就行。 这个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那边还有一两银子，除了买药的剩下的就算你的劳务费了。” “那行，那行，那许大人你就先下来吧，这万一你不小心摔倒了，我也没法交代。” 许恒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直接跳下来，等狱卒拿来东西，许恒开始照顾阿朗，没有蒸馏水，生理盐水之类，只能用这凉白开对付了，这凉白开好歹高温消过一遍毒，许恒先用一块干净的里衣浸透帮阿朗清洗伤口。 这狱卒也许是真怕了许恒，给许恒买的创伤药质量还不错，一点都没想多贪点钱，这还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鞭伤看着恐怖，只要不引起感染问题就不大，许恒给阿朗处理好伤口后，阿朗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 照顾好阿朗后，许恒就干坐着发起呆来，再想这次该如何破局，自己沾染的是这个罪名，不知有没有人这时还能伸出援手。 独善其身是许多为官人的行为准则，许恒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寻摸身边这时谁还可靠。 下午时许恒终于被提审，许恒也知道这次负责自己调查的由二皇子和三皇子联合调查，这个事让许恒心稳了一些。 若只是二皇子自己，许恒敢肯定自己还不如赶紧吊死重新投胎，说不定还能再穿越一次，毕竟这二皇子心胸有点狭窄，自己这次被诬陷甚至有可能有他的手笔。 虽然三皇子许恒不了解，可是两位皇子一直不睦却是真的，两人面前可摆着一个皇位，这两人若能和平相处，许恒就敢相信母猪可以飞上天。 建昭帝让两人一块审查自己，这也说明建昭帝对于自己这事也不是完全相信自己犯罪，所以事情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提审的地点就在刑部大狱上面的一个大堂里，许恒这也是两天来第一次见阳光，之前许恒是一直被关在下面的地牢里。 许恒还没走进房间，发现周围的护卫真是不少，这是防范自己逃跑，自己是有多罪大恶极，不至于重视到这个程度吧。 二皇子和三皇子坐在中间，前面放着一张方桌，许恒从容的跟两位皇子问好。 这都进大狱了，这许恒竟然还不怕，二皇子看到许恒的状态，嗤笑一声说道 “许恒，你可知罪。” 二皇子这开场白也太老套了，哪怕许恒心里吐槽，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 “回二皇子，这正是微臣想要了解的，微臣到底犯了何事，怎么一醒来就进了大狱，很是迷糊，希望二皇子指点迷津。” “许恒，你装什么糊涂，你勾结北胡，盗取本朝机密的边境布防图，这等通奸卖国的重罪，你不知道嘛。” “这正是微臣不明白的地方，我就疑惑我之前打算护送边境布防图，以免落入歹人之手，谁知被北胡的人偷袭昏迷，醒来就被判了这个罪，所以微臣正想得知，为何会被如此诬陷” “诬陷？这个时候你还在抵赖，我问你那个胡人是不是当时跟你说了谢谢你之类的话，还有北胡是不是从你手里拿走的布防图。 这个被一个当时重伤未死的侍卫发现你俩的谈话，这才让你显了原型。” 二皇子直接拍了桌子一下，怒呵许恒。 第310章 另有奸细 “嗯，原来如此，那我可真要申冤了，那晚幸好是我在值班，若是其他同僚才是危险。 因为那胡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乌珂，我曾帮乌珂查过案，算是帮了他一把，这乌珂还没有泯灭良知，那天放我一马，算是回报我。 幸好是我，若是别人恐怕就成为他刀下冤魂，也是我让乌珂主动说话，这才暴露了这抢夺布防图的是胡人，否则刑部肯定还会对于此事调查。 至于布防图从我手里被拿，这更好解释，因为我是打算藏到别处，谁知这胡人应该有奸细了解布防图的位置，直奔布防图而来，这才让微臣措手不及，被胡人得手。” 相对于二皇子的咄咄逼人，许恒也处惊不变的辩解起来。 “许恒，到现在了，你还在抵赖，看来我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 二皇子一看许恒这巧舌如簧的状态，也不打算继续跟许恒掰扯，直接喊人打算上刑具，直接施加酷刑，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谁知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三皇子阻拦道 “慢着，二皇兄，我们现在是调查许恒是否真是奸细，现在用刑不可，要知道刑不上大夫，尤其许恒还没定罪，现在用刑岂不是刑讯逼供嘛。” 好，不管三皇子是什么用心，至少此刻他是友非敌，许恒看到三皇子阻拦，内心又安定一分。 “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指挥。” “不是我指挥，而是许恒这个案子父皇说了是让你我一同调查，事情未明朗前就用刑，皇兄不怕被其他读书人非议独断专行吧。” 二皇子看着自己这个之前一直在自己光芒下暗淡的弟弟，很是厌恶，之前三皇子都是默默无闻，生活行事都不怎么突出，父皇都不怎么关注他，夸奖自己多一些。 谁知他凭借前两年领兵作战开始声名鹊起，这时才让二皇子警惕起来，哪怕他现在装的多么淡泊，可是他的野心二皇子依然很警惕。 “许恒，你说那晚北胡来抢夺布防图时，这胡人直奔而来，明显有奸细，你这判断可是真的。” “微臣不敢妄言，这布防图放在翰林院里，还是微臣那晚值班，无意走到书阁才知道的。 尤其北书阁在翰林院最里面，这胡人直接过来，肯定有奸细通风报信，胡人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赶到布防图所在位置。 这奸细一日不除，边境布防哪怕重新调整，也有被偷被抢的危险。” “你倒说的大义凛然，这奸细不就是你，你反倒贼喊捉贼，若你说你不是奸细，那你说这奸细是谁。” “这正是两位皇子需要调查的重点。” 二皇子嘲笑许恒的天真，三皇子则对于许恒的说法陷入深思，一看三皇子这样，二皇子不在意说道。 “三皇弟，你可别被这许恒带进沟里了，他这奸细之说只是为了脱罪罢了，我看还是用刑才对。看他招不招。” “二皇子若不信，可以给许恒一段时间，微臣一定会亲手捉拿出真正的奸细，以证明微臣的清白。 若捉不住奸细，许恒随二位皇子要杀要剐。” 许恒自信的做保证到，一看他这样，二皇子嘲笑 “给你时间，放你出去查案，这不是给你时间逃跑嘛，你这不是拿我俩当傻子骗嘛。 三皇弟，你不是一直相信许恒这所谓奸细之说嘛，那我就给十天时间，若是找不出那所谓的奸细，这许恒就交给我审判，你不能插手一分一毫。” 二皇子一看自己这审问许恒总被三皇子阻拦，干脆给他一个机会，若没有捉住，那怎么折磨许恒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听到二皇子这么说，三皇子看了二皇子一眼，又扭过头看到许恒期待的眼神，答应道 “好，那二皇兄就一言为定，不过这期间我希望只有我提审许恒，你也不能插手，若十天后，我还没抓到那奸细，那许恒随你处置，这个你可同意。” “没问题，那今天就算第一天了，你的时间还剩下九天哦。” 二皇子看这样决定了，直接起身离开，许恒一看这瘟神走了，直接跪下来感谢三皇子刚才的出言搭救。 “微臣多谢三皇子仗义执言，请受许恒一拜。” 否则任由二皇子给自己上刑，许恒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许恒，你也不用多谢我，皇叔和苏大学士相信你的人品，右相虽然没说什么，只是保持中立，我想这些人品清贵的人这么支持你，本皇子也愿意帮你一把。 不过这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奸细，洗脱你的罪名就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 这是三皇子看苏安博和逍遥王相信许恒，三皇子也愿意趟这趟浑水，虽然朝堂上当时帮开口没几人，这是因为许恒犯的罪太大，谁都不好招惹。 恰恰这两人平时中立不怎么参与党政的人支持许恒，这恰恰是最可贵的地方，若是许恒真是无辜，三皇子救了许恒，相信这些中立的势力对于自己的支持也是大有裨益。 这就是路人的力量，明面上的势力多不算多，中立的人算大多数，能获得路人好感才是真的长久。 “对了，既然要找出所谓的奸细，许恒，你这可有什么线索。” “回三皇子，微臣对于这奸细暂时还没头绪，不过北胡使团的副使，拓跋宏曾经在京城乔装蛰伏。去年微臣赴京赶考曾跟他见过两面，这奸细肯定是拓跋宏联系叛变的，若要追查奸细可以先去搜查拓拔宏之前的生活轨迹。” 听了许恒这话，三皇子也觉得可行，就打算派人好好的调查一番。 因为许恒现在还是嫌疑犯，只能继续回牢房里待着，在回去的路上，许恒看着在前面带路的狱卒，揉了揉肩膀自言自语 “哎，三皇子相信我，愿意重新去调查奸细，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生活的不好，谁知我还会不会发疯求死，这人在艰难的环境里很容易被憋疯的。” 这狱卒一听这话，赶紧好言想劝起来，生怕许恒又给自己来一出，以死相逼，尤其还留遗言诬告自己。 许恒被提审了一次，不说二皇子，这三皇子对许恒态度还算可以，能看出来重视许恒，所以若许恒在牢里突然吊死，那自己肯定遭殃，赶紧哄住许恒才是，不就想住的好点嘛，小意思，没问题。 到了地牢，这狱卒领着许恒去了另一个方向，许恒一看这个地牢环境就好多了，里面有被褥还有一套桌椅，虽然艰苦，可也比之前的要好一些。 等许恒进了这个牢房，没一会这狱卒还体贴的把阿朗也给许恒送了过来。 第311章 许壮上京 这许恒威胁一番后，接下来送来的饭菜不说伙食有多好，至少不是之前的馊菜馊饭，只是许恒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三皇子只能庇护自己十天。 十天内，三皇子抓不住真正的奸细的话，许恒还是会危险。 三皇子虽说会调查奸细，只是这种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总如无根浮萍一般，没有一点安全感。 果然过去两天，三皇子没有一点音讯传来，许恒都有点焦急，第三天许恒在牢里竟然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恒这两天都在脑海里过滤，排查可能知道布防图可疑名单，这人肯定兵部和翰林院都有接触，不说别的，这翰林院的布局不会知道这么清楚。 布防图内容比较多，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复刻，尤其地图形制更是最重要的，能大概清楚的有什么内容，绝对看过，这么排查的话，范围会缩小不少。 许恒在深思时，还会时不时盯着阿朗，这两天阿朗的鞭伤开始愈合，伤口愈合总会伴随着刺痒，许恒就盯着阿朗不要他抓挠。 阿朗身上犯痒想抓时，许恒看到他的动作就呵斥制止，阿朗就会偷偷摸摸，趁着许恒不注意抓一把，或者蹭一下，就在两人猫捉耗子打游击时。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许恒还以为是狱卒有事找过来，谁知一抬头，竟然看到许壮站在牢房外，许恒惊讶极了。 “许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这是特地为你来的，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能过来帮你。” “可这是京城刑部大狱，你怎么能进来。” 许壮能特地跑到京城让许恒惊讶，尤其他还能来到这个地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嘿嘿，你这就小瞧我，不过一个刑部大狱罢了，我怎么不能进去。” 别看许壮现在说的自信的无比，前两天许壮还在思考见到许恒这事焦急万分，没有一点头绪。 许壮一直跟着刘友之做事，怎么也算半个官差，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开春后听到许恒考中状元后，很替好兄弟高兴。 本来以为许恒从此以后会飞黄腾达，毕竟刘友之这半年得到的消息中，好像许恒在京城混的还挺好的，刘友之也因为这个对自己愈发倚重。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前两天许壮突然被刘友之叫过去，言明想让他跟许恒划清界限，这个消息让许恒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刘友之这才告知，原来许恒被牵扯进通奸卖国后，刑部下了公文让常山地方官员扣押许恒的亲属，这是要被连坐了。 刘友之虽然不清楚许恒具体犯了什么事，只是通奸卖国可不是小罪，那是要株连九族的，为了明哲保身。 刘友之看许壮也算一个人才，起了惜才之心，才提醒许壮跟许恒划清界限。 许壮为人正直仗义，尤其许恒是跟自己从小一条裤子穿到大的人，对于许恒，许壮还是很信任绝对不相信许恒会做出这样的事，许壮认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想到这个兄弟落难，许壮就想去京城帮许恒一把，刘友之看许壮这样，怎么劝也没用，也就放任不管了，也不再劝说挽留，之后是福是祸就靠他自己。 刘友之在许壮走时，还好心的提点了许壮若去京城的话，他自己肯定做不了什么事，若可以先去找户部员外郎范之航看看。 若范之航不帮忙的话，许壮恐怕去了京城也做不了什么，临走时，许壮还特地去了并州大牢里见了许老四。 因为许恒这事，许恒的九族都需要被扣押起来，正在并州做事的许老四正好被关了起来，等许壮去见许老四，解释了许恒碰到的具体麻烦后，这才让莫名被扣押的许老四明白过来。 许老四听到许壮要去京城帮许恒，千拜托，万感谢许壮的帮忙，哪怕在牢里，许老四把自己现在还能想法抽调的钱财，差不多三千两都给了许壮，让他进京疏通关系。 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钱已经不算重要的，救出许恒，然后让全家脱离危险才是正事，就在许壮要离开时，许老四突然又叫住许壮，赶忙从腰间的香囊里，递过一张纸。 “这个你也带去，这个是去年西南战事胜利后，三皇子作为三军统帅，表彰我做压缩干粮有功特地签发的嘉奖令。 你到了京城，试着拿这个嘉奖令找找三皇子，毕竟他是皇子，若顾念一些，你也算好办事。” 这嘉奖令是许老四一直随身携带的，本来放家里会稳当一些，不过许老四总不放心，尤其自己经常来回跑，干脆就好好收折起来，随身携带。 这个时候许老四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不管它是否有用，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放过。 许壮出了并州大牢后，先去许老四指点的地方把现在还能拿到的三千两拿出来，这还是许恒当初教许老四理财，要他分散钱财，尽量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行为，这些钱基本就是许老四除了田地房契外的所有家底。 许壮一切准备妥当，这刘友之还算有点良心，虽然说打算明哲保身，还是帮着许壮弄了一个加急，让他可以通过驿站快速更换马匹，尽快赶到京城。 许壮就这么日夜兼程的赶路，这人困马乏，许壮都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终于在昨夜赶到京城。 其实在昨晚半夜都已经赶到了京城，因为天还未亮，城门紧闭，许壮简单打了一个盹，回复一下精神，等到城门一打开，许壮第一批进了京城。 首先找的就是范之航，范之航京城的住处许壮都已经提早知道，不过等赶到的时候，范之航已经先去皇宫上早朝了，上完早朝还得去户部上值。 许壮干脆就去户部衙门门口等着，因为不知道范之航长什么样子，许壮这跑过商，当过官差，人情世故学到不少。 深知钱可通神的能力，用钱财买通了门口的守卫，等范之航回来时，帮自己通报一声。 第312章 阿朗求姓 范之航回到户部，这门口的侍卫就叫住范之航，说有一个从并州来的官差，特地给他送一份文件，这弄的范之航还好奇，这并州哪个曾经的下属还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来给自己送东西。 就让这侍卫把这并州的官差带进来，等许壮进来，先跪下请罪，表明来意，范之航看着许壮也没说太多。 “既然你独自上京，肯定也知道许恒遇到的问题严重性，这事本官其实能帮的也不多。” “范大人你的难处，草民知道，我不求你能帮什么，只求你能让我去见许恒一面即可。” “这个嘛，若我现在任职刑部，这还好说，只是这户部跟刑部实在没太多牵连，对于此事，我能帮的也不多。 你这不是有三皇子给许老四签发的嘉奖令嘛，我可以推荐你找三皇子，毕竟三皇子现在是主审许恒这件事，他若同意，你肯定能见到许恒。” 许壮今天就这么挨个跑挨个请求，中午时三皇子接到了范之航送的请帖，他没有见许壮，只是派人领着他去了刑部大牢。 这才有了许恒在刑部大狱看到了许壮，听到许壮为了自己这么奔波，尤其许壮因为疲惫，眼睛都还充血布满血丝，许恒很是感动。 “许壮，我谢谢你了。” “咱俩谁跟谁，你这么客气我还怪别扭的，对了，你这事到底是怎么，我只听刘大人说的，你犯了那什么通奸卖国的重罪，其他还是一知半解，你现在的局面到底该怎么做。” 许壮听到许恒这个样子，直接一拳打在许恒的肩膀上，把他捶了一个趔趄，笑骂起来。 许恒这个动作，两人这伤感的氛围消散很多，接下来就是想着怎么帮许恒脱困了，这有许壮这个值得信任的人前来帮自己，许恒的心就安定很多。 许恒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了许壮，许壮听后怒骂北胡的人做事不地道，根本都不能称为人，叫畜生也不为过，还有要诬陷许恒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谴责没啥用，首要是洗脱自己的罪名，许恒把自己推断出奸细的范围，然后怎么去调查的思路告诉许壮，让他出去后，帮好好调查，这单枪匹马肯定不行，不过大张旗鼓肯定会遭受阻扰，尤其等着给自己落井下石的二皇子一党。 许壮认认真真的记住许恒交代自己的事，包括出去该做什么，这话许恒都是凑近许壮耳朵说的，甚至许恒还大声说了一些题外话，两人穿插自己能听的懂的话题。 这就是许恒为了避免隔墙有耳，自己这次被诬陷进牢狱，绝对有别人的手笔，许恒现在是格外提防，许壮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看天色不晚了，这狱卒就开始催促了，一开始因为许壮是三皇子放进来的，所以也没阻扰，这天要黑了，许壮就得赶紧离开。 因为怕劫狱等情况，刑部大牢晚上是不允许探监的，尤其许恒这类被关押在地牢的重刑犯。 “许恒，你放心，我出去一定帮你找出真正的奸细，还你一个清白，之前一直是你聪明，出主意都是你，这次也该轮到我主事的一次了。 对了，你后面这个异族小孩是谁？” 两人都聊完了，许壮才指着阿朗问道，这许恒跟自己谈事情，明显避开了狱卒谈话，可是对于后面的阿朗，都没避讳。 尤其阿朗的外貌一看就不是大周的人，是一个异族，许恒不避讳阿朗，说明阿朗对于许恒不一般，正事谈完，许壮才问起阿朗的情况。 许恒对于许壮的粗神经真是无语，这都要走了，才知道好奇另一个人。 “他啊，他是我到京城收的一个仆人，名叫阿朗。 阿朗，这是许壮，你家公子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 许恒相互为两人介绍了一下，许壮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阿朗反常的也没打招呼。 许恒一开始没在意，只以为阿朗鞭伤受的厉害，身体还没恢复，谁知后面的时间阿朗都是闷闷不乐，甚至有点赌气。 许恒找阿朗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许恒直接询问起来。 “阿朗，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个表现。” 这许恒问第一遍时，阿朗张了两次口，都没说出话来，第三遍才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嗯，这个公子，我想跟着你姓许，别人家的贴身奴仆都是跟着主子姓的，我是你的贴身奴仆，不跟你姓不合适，我要跟你姓。” 嗯，阿朗这是怎么了，突然想跟自己姓了，这个时代，奴仆属于主家的财产，主家随意改名改姓属于常事，甚至有的亲近奴仆会被赐跟着主家姓。 许恒没这个观念，姓名是父母给的期盼，该叫啥就叫啥，没想过让阿朗跟着自己姓。 可是阿朗却不这么想，阿朗的族人从没有姓这个概念，父母想给孩子起什么就叫什么，看什么好什么喜欢就拿来当孩子的性命，高山河流森林鸟兽统统都行。 可姓氏对于大周的人不一样，姓是传承是信任，这其他亲近的奴仆跟着主家姓，那是对奴仆的信任，这是阿朗来到大周了解到的。 之前阿朗对于姓倒是没什么，可是今天这个许壮来找许恒让阿朗感觉不一样了，自从自己被许恒救了以后，虽然名义是主仆。 许恒这个主子对自己很好，教自己做事，哪怕自己做错了，也是耐心提点从没怒骂呵斥，很是包容，就来吃住这样的待遇许恒都不苛刻，这让阿朗一直把许恒当做最亲近的人。 谁知今天一个从没见过许壮的前来，看着两人这么亲近熟悉，阿朗有点不是滋味，最主要的是许壮他姓许，跟许恒同姓，阿朗不服气也要跟着许恒姓。 这孩子脑子里想的什么，这个性命存亡的关头，他还能想一些无聊的事，许恒对于这种小事也没跟他计较，随口应到 “若你非要跟着我姓许，那就随你吧，你今后就叫许阿朗吧。” 阿朗一听许恒同意了，特别孩子气的拍手兴奋到 “好啊，好啊，从今以后我就有姓了，不再是阿朗，而是许阿朗，许阿朗，多好听的名字。” 第313章 被跟踪 许壮从刑部大狱出来后，打算先找一个落脚点安顿下来，毕竟昨天半夜到了京城后，一直周折的找人托关系见许恒，这些生活细节一点都没想着，现在总算见到许恒，住宿也该找好，毕竟流落街头，会被执勤的官差以违反宵禁关押起来。 跟许恒聊过以后，接下来几天怎么做，许壮也有一个大概的思路，不再是无头苍蝇乱撞。 这时间还得抓紧，毕竟只有七天时间，若七天内不找出真正的奸细，许恒就完了。 就在许壮想着住哪里时，走路的间隙，总觉得后面有点异常，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人有时候总会有一种类似野兽的直觉，尤其许壮是练家子出身，知觉更是敏锐。 许壮先是装作没察觉，继续正常走路，突然扭头看向旁边摆的小摊贩，装作对这商品起了好奇。 看东西的间隙，许壮余光真的瞥见后方有一人看到自己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这自己真是被人跟踪了，许壮有了这个概念，反而比较兴奋。 许恒当初在大狱中就让许壮做事高调一些，看看有没有人想从许壮这里下手，毕竟想陷害许恒的人，对于跟许恒的一切都特别关注。 许壮还没开始行动呢，就有人忍不住了，正好省的自己花费心思了，许壮问过小摊价格后，干脆利落的离开，快步走进人群聚集中间，迅速弯腰转身闪到一个视野盲区的巷子里。 许壮一消失，后面跟踪许壮那人快步来到人消失的位置，四处扭头查看，这些当然都是做的无用功，那人懊恼的握握拳头，只能颓废的回去。 许壮看那人要走，扭头看到旁边一个庭院里大开着门，院里晒着几件衣服，还放着一个斗笠，许壮扯下来自己换了身造型。 接下来开始角色互换，轮到许壮跟踪，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当然这借用人家东西，得给人补偿，许壮走前往主家院里扔下一钱银子当做赔偿。 这主家等着天黑前收衣服，发现少了一件外衣，和一顶斗笠，看着敞开的大门，暗骂哪个叫花子，偷人家衣服，这京城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丢东西都丢到院子里了。 就在主家大骂小偷黑心遭报应时，脚下踩了一个小石子，低头一看发现是一钱银子，这阴郁的心情顿时好转，暗道自己今天走了好运，一钱银子换一件破衣服值了，夸赞丢银子的人是菩萨心肠。 这黑心和善心都有的许壮，开始了自己的跟踪，许壮跟踪技巧可比那人老道多了，许壮走过镖，做过官差，这个对于他都是小意思，为了追踪方便，许壮把自己的形体都改变了一下。 之前许壮走路挺胸抬头，很是显眼，现在许壮走路就是弯腰驼背，表现成一个畏畏缩缩的下层人。 那人虽然也警惕，却对许壮完全无视，主要是许壮脚步始终不紧不慢的追着那人，哪怕那人反侦查的扭头，许壮依然脚步不变的往前走，只是步速不快。 也是那人没太看清许壮的容貌，许壮又畏畏缩缩低着头，那人才没认出许壮，更万万没想到许壮竟然会发现自己的追踪，再来一个反追踪。 就在许壮娴熟的跟踪下，这人放松警惕回到了家，许壮看着那个小院记住了位置，又盯梢了半天确定这人没出来，是他的落脚点才放心离开。 许壮找到附近的牙人让他给自己找一个能租住的院子。 “哎，大爷，你这算找对人了，这全京城我不敢打包票，可这一片绝对数我最熟悉，牙人找我准没错。 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都能帮你办到，不光风水就是这房主家情况我都能给你了解的一清二楚，找我租赁绝对放心。” 这牙人领着许壮在这巷子里转悠找房子，许壮随意但是刻意领着这牙人往刚才那人家的方向走去。 “你可别看我是第一次来京城，就欺骗我，我这走南闯北的经历多了，房子钱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要跟我契合，这风水最得旺我。” 许壮表现出财大气粗的气势，重点强调这房子的特殊。 “这个自然，放心你尽管说条件，我一定给你找到。” 科考季已经过去，现在又入秋了，这京城的租赁市场迎来淡季，好不容易有顾客上门，牙人嘴甜体贴的努力迎合许壮，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嗯，这一家的院落位置挺合适，跟我那算命高人说的风水方位也合适，这家能不能租住啊。” 许壮指了指跟踪自己那人的家里说道，表现出满意的状态。 “啊，这个，大爷，你看换别的一家行不行，这周围其他任何一家哪怕没屋子，我也能让主家给你腾一间，就他家不行。” “你刚才不是说任何一家都行嘛，怎么现在又为难起来了，你刚才是不是在说大话诓我。” 许壮一听这牙人面露为难，直接摆出生气的阎王脸，别说许壮这气势还挺吓人，主要是许壮人长的高大，又是国字大脸，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才二十，按许恒的话说，许壮长的有点像黑社会。 “真不是诓你，大爷，这家没住啥人，就是一个鳏夫，这人性格特别孤僻，跟周围的人都不算亲近。 平日靠倒手干柴，固定给一些大户人家卖柴为生，他家除了他自己住的屋子，其他都是柴房，根本腾不出屋子来出租。” “既然这样，那真不好住，我看看啊，对角相应，对过这家总行了吧，这次你再说不行，我就直接换牙人了。” “这个没问题，这家厢房是空的，我马上帮你交接。今晚你就可以住进去了。” 许壮知道了这家的情况，本来也没想住一块，怕自己被人认出来，只是想了解一下跟踪自己的是谁。 若只是一个简单卖柴的，干什么要追踪自己，尤其听到他固定给大户人家送柴，应该会有联系。 第314章 许壮的随礼 这城外时不时有一些城外的人进城卖柴，若是走家串巷卖总是花费时间，散户卖的柴少，大户用的不方便，大户买柴多，这散户供应不上来，于是催生了这种囤柴来卖的行当。 卖柴的直接挑柴卖给固定的卖柴郎，卖柴郎固定时间给大户家送柴，通过一个信息差赚差价。 许壮想看看那人都跟那些大户联系，只是自己亲自去跟踪，怕暴露了，干脆就花钱雇佣了一些小乞丐，帮着自己跟踪一下这个卖柴郎的踪迹。 这边有人帮盯着，许壮就着手另一件事，打探是谁诬陷了许恒。 许壮翌日打算去那个听到北胡说话的侍卫家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许壮到的时候那家人正在办丧事。 原来那个侍卫当天下午就死了，头七没过，这家人正办丧事，等到头七后直接下葬，许壮直接假扮这个侍卫在外面的认识的朋友上门吊唁。 许这个姓太容易给自己找麻烦了，许壮干脆给自己改了一个贾姓，上门时随的份子还属于比较大，这蹭红白喜事一般都是占便宜，蹭吃蹭喝，许壮这么大方随了份子，说自己是安侍卫的朋友，也没人怀疑。 毕竟谁会这么傻，无缘无故随这么多钱，许壮说啥家属就信啥，开始许壮因为放了五两银子，这负责登记的礼官很是震惊，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这主家，这主家姓安。 许壮上香后，主家的家属就上前攀谈 “这位贾公子，不知当问不当问，你这和家兄什么关系，你这随的份子太大了，不用五两这么多。” 近亲随一两都是特别大的，这叫贾壮的随手就是五两，尤其他还不认识，只能去询问一番。 “哦，你们就是安兄的弟弟吧，请节哀顺变，我是贾壮，是彭州的走镖，前两年安侍卫帮我一个大忙，我一直很感激。 谁知今年重返京城，突然听到安侍卫突遭噩运，我很是惋惜，只能随这个薄礼聊表心意了。” 听到这里安仲放心下来，很是感慨贾壮的为人。 “哎，是啊，我大哥突然遭此横祸，丢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大嫂都哭死好几回了。” “我来时，听到传言说是安侍卫是被胡人杀死的，而且这胡人还是朝廷官员勾结的，若这是真的，这真是太可恨了。” 许壮陪着叹气起来，又转移到正题上聊了起来。 “确实是这样的，家兄当时虽然被胡人砍杀，当时是重伤，撑着一口气听到了那个胡人跟那许恒的谈话，才知道抢劫翰林院的是胡人。 虽然受伤颇重，依然撑着一口气，直到有轮班的人赶来，说了这件事，然后就被翰林院请来的人诊治。 可惜他伤的太重，下午我兄长就离世了，我家兄死时，那是万分悔恨，痛恨胡人到面部整个都是扭曲的，死不瞑目啊。” “安兄，死不瞑目嘛，那真是可惜啊，这你们亲属有没有陪着他，让他安心一些。” “哎，这正是我们遗憾的时候，上午我们听说了翰林院遭袭，直到家兄在翰林院值班，尤其已经过了换班时间还没回来。 找去翰林院，知道家兄也遭了意外，好在还活着，当时家兄正被同僚包扎，我们就见了一面，还没说上话，这翰林院请来的御医就来诊治，说外伤，不适合太多人围观，我们就出去了。 这治了一上午，下午我家兄就不行了，死时那双眼都是瞪的特别大，死不瞑目啊，哪怕现在都是死不瞑目的状态。” 安仲想到家兄死时的惨状，就痛心不已，许壮安慰起来。 “哎，幸亏你那兄长指证了幕后指使，也算多有助益。” “是啊，幸亏那个彭大人听了我家兄的话，分析出许恒是奸细，上报给朝廷。 又特地给我我家兄请来了御医诊治，只可惜家兄命中必有这一劫，躲不过去。” “听你说这彭大人还是不错的，不过他是哪个彭大人。” “哦。他就是今年的榜眼彭祖荣，彭大人，说起人品来，彭大人才是厉害的，让许恒这败类当状元，真是苍天无眼。” 听到季仲痛骂许恒，许壮也装模作样陪骂了两句再离开，说过两天会再来吊唁安侍卫。 许壮从安侍卫家离开后，又去找了说书先生刘述，刘述看到许壮很是惊讶，他怎么在这里，又想到前两天许恒这通奸卖国的消息传来，就理解许壮跑京城来的目的。 “许壮士啊，你这时候来京城做啥，许状元已经被判了通奸卖国，你跑来京城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这时你最好独善其身，不掺和最好。” “哼，说什么呢，许恒这还没定罪呢，那是诬陷好不好，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救他的。” “这，这你能怎么救啊，你，你不会打算劫狱吧。” 想到这个可能，刘述惊恐的看着许壮，好像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你乱想什么呢，我们都是奉公守法之人，怎么会做这事呢，许恒是被人诬陷的，所以要拜托你帮他查一一些东西。” “这个，我，我能做啥。” 内心刘述是想拒绝的，自己只是一个说书糊口的普通人，掺和进着诬陷通奸卖国的大案，这不是打着灯笼拾粪，自找死嘛。 许壮这一威胁，二安抚，保证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才勉强让刘述帮忙，刘述能帮的也不多，不过让他通过自己人脉，多去打听一下曾经拓跋宏在京城的事迹。 之前许恒让刘述帮着查那句胡语，刘述就找到胡商，骗人说想学胡语，这才东一路，西一句的翻译出来。 拓跋宏在京城伪装的再好，他毕竟是胡人，比较显眼他之前生活的轨迹应该很容易查明，许壮一个人分身乏术，让刘述这三教九流的人去寻找比较方便。 许壮回去后，又找来跟踪那个卖柴郎的小乞丐，了解了他今天给那几户人家送了柴火，这连送了几趟，呆了多久时间都跟踪记录的特别详细。 主要是许壮说了，若是探查的好，今天就让他吃肉，为了这个小乞丐特别卖力。 第315章 卖柴郎 小乞丐把卖柴郎一天的行踪都跟踪了一个遍，许壮看着这些人的名单想了想，又去找京城内消息灵通的人把这些大户的详情了解了一个遍。 这京城有许多来拉关系找靠山的，但是京城人际复杂，谁知那个人是皇亲国戚，这京城就有这消息灵通的人，专门做贩卖消息的行当。 他们的消息也不是多私密，不过是一些大众明面的消息，比如这个官员的为官经历，还有内眷的关系，哪家跟哪家有姻亲，子女如何。 若是想婚配子女的，也会找这类人打探一下，许壮这个是许恒指点他去找的，在京城为官半年，至少这些明面的规则许恒还是知道的。 刘述那里也探查清楚，拓跋宏之前在京城曾经租住过两个院子，至少得院子住了不到一年，最后的院子最久，直到离开，这个消息还是托常年在京城做生意的胡人才知道的。 拓跋宏在京城掩盖身份用的是胡商身份，这待了两年左右，总得做一些跟这身份相关的事，否则商人不做生意，尤其还是胡人，那就太引人怀疑。 拓跋宏养尊处优惯了，这生意做的肯定不如真的生意人那样精打细算。 拓跋宏做生意从不计较利益，好的胡地的商品随便一个价格就卖了，从不想着卖的便宜值不值，买东西也不讨价还价，这让许多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冤大头，争着给他做生意。 有人特地留意拓跋宏的住处，经常找上门，许壮知道他换过两次住处，最后住的住处许壮特地去探查了一番，因为还没租出去，许壮就假借打算租房子的名头，看了看那院子。 院子被收拾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在旁边的柴房里看到很多没用完的干柴，这就可疑了。 拓跋宏离开这个院子是北胡使团来京前，应该还是三伏夏天，这夏天一般人家都不会囤这么多干柴。 一是夏天太热，都是能不烧火最好，二是这么多干柴很容易自燃，这拓跋宏还留有这么多干柴确实可疑，尤其昨天跟踪许壮的那人是一个卖柴郎。 许壮故意指着那干柴问道 “若住在这里，这柴火该怎么买啊。” “这个啊，街巷里时不时有一些走街串巷买柴的人，你一个人住，偶尔一两担干柴就够用了，若想更方便，就像这之前的胡商一样，找专门的卖柴郎送柴上门就行。 你看院里还有这么多干柴，够你用一段时间了，这柴我就直接送给你，不额外收你的钱了。” 许壮听了这话，看了这人一眼，暗道他可真会算计，这不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嘛，怎么别人住还打算多卖点钱。 “嗯，这干柴我看着挺不错的，这卖柴郎做事应该可以，是哪个卖柴郎送的。” “哦，这个啊，是城西一个卖柴郎，虽然离的远，但是做事勤快，我经常看到他来送柴。” “那人是不是这么高，黑瘦一些，不太爱说话，然后是一个鳏夫。” “哎，就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的。” 房主听到许壮能这么快描述那卖柴郎的样貌很是惊奇，许壮一听自己说的有点太快了，漏嘴了，脑子一转说道 “哦，我之前见过他，听说他因为送的柴好，许多大官都要他送柴。” “哦，这样啊，他确实给许多大官送柴送的多。” 许壮看终于搪塞过去，暗暗擦了擦汗，至于这房子暂时不租，一句租金贵，要考虑就略过了。 许壮调查差不多，觉得这卖柴郎绝对可疑，又去刑部大狱见了许恒，因为之前三皇子的首肯，许壮去大狱见许恒暂时没有太多设卡，很容易见到。 “你说那安侍卫真的是死不瞑目，死后眼睛是睁开的。” 许恒听了许壮给自己讲的情况，再三确认后，思考若安侍卫是这个死状，他的死就很有疑问。 按道理来说这个安侍卫肯定是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死亡的，这种人死亡应该是会闭上眼睛的，因为失血过多死前是嗜睡，感到寒冷。 这面目狰狞和死不瞑目肯定生前遭受剧烈刺激，那就不符合他的死因，这应该有人朝他下毒手了。 许恒看了看许壮给的名单，说道 “再有这个卖柴郎若真跟北胡有关联，经常帮拓跋宏送消息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中间连线的人，这其中兵部和翰林院的人都比较可疑，最大的嫌疑应该是是兵部主事刘崇。 你今天悄悄的找今年的进士杨帆了解一下刘崇的情况，他去兵部观授时，曾帮着把那布防图送到翰林院，你问问他可知道当时送到是布防图，顺便问问刘崇是否布防图的事。” 杨帆的话，许恒也不太确定他是否会帮自己，不过杨帆这人单纯，许恒只能让许壮去试一试，许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这次出去后一定要确认这个刘崇是否有关系，若确定不了，下次你来之前先高调去三皇子府一趟，再来大狱见我。 还有安侍卫家，你也再去一趟，就在安侍卫死不瞑目上做文章，让刘述帮说一出戏。” 许恒把自己今天写的一个故事交给许壮，这是自己打算做点舆论，放出点消息迷惑一下别人。 许壮表示都知道了，离开后，许恒看着许壮可靠的背影，这次才算心安，有信任的人帮着做事，确实放心很多。 然后许恒又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若抓不住那奸细的把柄，只能来一出引蛇出洞了，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许壮再次走出刑部大狱后，走几步就扭头看看，没有任何异常，特地留意发现自己身后确实没有人跟踪，那还真奇怪了，自己上次是头一次去大狱，都有人特地来跟踪自己，自己这次来，没有人跟踪。 那些通风报信的人应该不在刑部大狱，那就真是在三皇子那边，有人专门盯着三皇子，得知许壮是特地找许恒的，才会让人来跟踪自己。 第316章 杨帆的帮忙 许壮在京城大街上转了一会，等再三确认身后没人了，许壮先去找到刘述，这次也不让他帮着查消息了，而是利用他的老本行，继续说书。 “这个故事是许恒特地编写的，这两天你务必把这书说火，你一个人若说的不及时，让其他说书先生一块说。” “这是什么故事？” 刘述接过那几张草稿看了起来，越看越惊讶，最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壮问道 “许大人这写的都是真的吗？这胡人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习俗。” “嗯，这就是许恒整理胡人的习俗得知的，你们就尽情宣扬，添油加醋都没问题，最重要在那胡人的丧葬习俗多说一说，让京城的老百姓都了解胡人的可怕。” 许壮特地嘱咐刘述这说书的重点，这次故事有点鬼故事的性质，就讲了北境那里有一个被胡人杀死的人，因为怨气过重死不瞑目，死后魂魄都不能入轮回投胎再生，因为牵扯上胡人的因果。 这胡人死后不会像大周一样，让人入土为安，而是讲究什么天葬，就是尸骨要喂了饿狼或者鹰之类的猛兽，甚至为了更好能让动物来吃，他们还会把人开膛破肚，抛尸荒野。 胡人因为这个习俗，所以没有轮回，所以被他们杀死的人也不能入轮回投胎，这个怨死之人就为了投胎到处害人，最后被一个道士破了他的因果，才消散怨气。 这是许恒要妖魔化胡人，之前顾忌两国关系，京报刊登内容都顾忌一些，现在胡人这么害自己，许恒也不再顾忌，要多丑化就多丑化。 许壮这安排好刘述的工作，又趁着天黑去找了杨帆，杨帆现在还在兵部观授，他这个刚入官场的进士，因为是文官在兵部并不太受待见，散值后邀约很少，自然应酬少了一些，散值就回公舍。 许壮上门后，杨帆还好奇这人是谁，等听到许壮说明来意后，杨帆有点犹豫跟沉默，许壮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毕竟来之前许恒都给自己打过预防针。 “杨大人，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为了帮许恒洗脱清白，许恒的为人我想你接触过，他做不出为了胡人伤害大周的事情，许恒他毕竟是大周的人，他的父母亲属都在。 许恒的人品，你跟他接触过，你也有一定了解，而且若是真的抓到真的奸细，对于大周也是好事。” 杨帆听了许壮的话，想了想，接触许恒几次，许恒人品确实不错，一直都帮自己，从不吝啬，随答应到 “那好吧，不过先说好，我只做我能做到的。” “那我就代许恒谢谢杨大人了，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这个布防图当初你不是也帮忙送到翰林院嘛，当时你可知你送的是布防图。” 杨帆听后摇了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是翰林院出事后，我才知道，当时让我送时，兵部主事只说是一些需要翰林院文书帮忙修改的文件”。 “那这事可有人清楚你把这布防图送到翰林院去。”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是兵部主事让我送的，事后我听其他人谈论，这布防图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听了兵部主事刘大人的建议，秘密送到翰林院看守。 谁知还是被胡人给抢走了，兵部的人痛骂翰林院那群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壮听到兵部主事刘崇的名字一个激灵，赶紧追问 “杨大人，你说的兵部主事刘大人不会是刘崇吧” “你认识刘大人？这事确实是刘崇刘大人的主意，刘大人曾经在北境那里领过兵，这几年被调回兵部任职。 在北胡使团来京时，刘大人特意叮嘱兵部尚书，说他在边境跟北胡打过很多交道，提醒北胡人狡猾，对于我们大周对于兵部的布防图一直垂涎。 这次虽然为了两国交好，但是也不可以松懈，加上前两天兵部书阁差点走火，大家都说这事蹊跷。 刘大人就提议放到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觉得翰林院最合适。我送文件回来，他还关心我说文件放到翰林院哪个位置，我还告诉了他。” 听了杨帆这番话，许壮不说百分百，至少六七成这人绝对有问题，他跟北胡有牵连的卖柴郎有关联，又知道布防图，确实有做奸细的可能。 “杨大人，今天多谢你了，后面若要捉住奸细你还得帮下忙，许恒确实没说错，你人品醇厚端正，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明天你去兵部了，麻烦你去试探一下这个刘崇，打听一下他在翰林院出事那晚前后在哪里，这个很重要，也请你帮忙。” “你在怀疑刘大人是奸细吗？” 杨帆听到许壮让自己试探刘崇，瞬间想明白，有点惊讶。 “这事情没清楚前，谁都有可能，这就先麻烦你了，我有事先告辞了。过两天我再来。” 许壮走后按照许恒交代的提前做了一点布置，虽然刘崇和卖柴郎能分析出来，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两人就是胡人的奸细，这事还得主动引出他们。 今晚刘述就在茶馆开始讲自己这次新学的故事，下面除了一些喝茶的客人，还有一些同行，这是刘述提前邀请来听自己新故事，让同行也来评判一下好坏。 这次许恒指点刘述的，要多用口技，这刘述说道胡人的习俗有一个开膛破肚，那个手起刀落的比划，还加上刨开皮肉的声音，为了这个声音刘述还特地跑人家屠户那里，看如何给猪开膛。 别说增加这个口技，下面听书的人就能联想到那血腥画面，这点心都有点吃不下，实在有点影响茶馆生意，可是看这客人听的入神，茶馆也只能忍着。 好在这喝茶的人没少，尤其听到紧张恐怖的地方，大家都一块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茶水销量猛增。 这等到天黑后，大家都有默契的结伴同行，对于今天这出说书评价都是三缄其口，能开口谈论的寥寥无几，黑夜说鬼故事，都是不想睡好觉的。 第317章 好人许壮 这晚上人不讨论那鬼故事，大白天通透，人的胆量都增加了，纷纷开始谈论那胡人奇葩恐怖的丧葬习俗，尤其故事里牵扯到的因果，都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这个故事新颖，隔天许多说书先生都开始讲这个故事，刘述不藏着掖着，其他说书先生也乐的喝这一碗汤。 许壮隔天特意再去了安侍卫家，今天是安侍卫下葬的时候，这京城的白事风俗是上午邀请宾客，下午把人运到墓地入土为安，安家全家今天都是特别忙乱。 因为上次五两银子的随礼，安家人都知道许壮是安伯的京城外的好友，许壮再次到安家时，安家人对于许壮特别客气。 这倒不光是为那五两银子，主要是许壮表现的这份情意，俗话说人走茶凉，安家之前都靠安侍卫当差撑起家族门面，这安侍卫一死，哪怕是为国捐躯，许多人对安家也冷淡很多，只有这个不太相识的贾壮念着安侍卫的好，特地上门吊唁。 “安兄弟，你这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看你们都比较忙，有需要我代考的请尽管吩咐。” “贾兄，你太客气了，你是客人，怎么能劳动你，我家今天还算忙的过来。” 安仲听了许壮的客套，也热情的寒暄起来，谁知许壮的表情伤感起来，看着堂中央停放的棺材说道。 “哎，今天安伯兄就要下葬了，我能再去看他一眼吧，给他送送行。” 安仲点头，许壮就围绕这安伯的棺材转了一圈，许壮装作悲痛的扶着棺材，痛哭说这安伯兄可怜，真是好人没好报，说着还摇了一下棺材，仿佛神伤过度。 众人一看许壮这一个大汉哭的这么伤心，都感叹他的仁义，也为安伯的遭遇心痛，许壮伤心够了擦了擦眼泪，许壮转头又安慰安家人。 “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安兄弟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我想安伯兄泉下有知也会安心。 对了，那个我之前听你说安伯兄是死不瞑目，不知安伯兄后来是否瞑目？” 安仲伤感的摇了摇头，表示兄长现在还不能瞑目，用手往下按都不行，家里人只能用一块布遮起来。 “哎呀，若是这样，那就遭了，昨天我在茶馆听一个说书先生说了这胡人的风俗，这胡人因为死后不入土，直接丢出去开膛破肚让野兽吃了，所以没有轮回。 这被胡人杀死的人，若怨气过重就容易沾上这因果，也入不了轮回，直接变成孤魂野鬼，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我就怕安伯兄也这样。” 安仲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就是为自己大哥的下场，这若成孤魂野鬼对自己大哥不好，对于家族的荫庇也不利啊，赶紧询问许壮这是真的假的。 “这是真的吗？这几天我一直在忙家兄的丧事，其他没太关心，贾兄，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这若真被胡人害死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嘛。” “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本来也不算太信，因为胡人确实这个风俗，尤其刚才你看到了，别的不说，就是安侍卫死不瞑目这一点就太那个了，你懂的...” 就在安仲忧心时，前面一直跪谢的人起身轮换，一直跪着脚容易麻，身体也受不住，起身时，有点不稳，赶紧扶了棺材一下。 谁知本来笨重的棺材竟然松动起来，许壮看到大喊小心，其他人被提醒也看到了摇晃的棺材，纷纷想去扶棺材，可还是晚了一步，棺材直接翻到在地上，里面安置的安伯也就是安侍卫的遗体直接掉了出来。 在外面正吃席的宾客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就看到地上有一具眼睛突出，死不瞑目尸体，正常人来说，只要不是至亲，看到别人的尸体都会恐惧，尤其这造型恐怖的尸体。 有胆小的人瞬间被吓的惊叫，离的远的不知发生什么，看前面有人大叫逃跑，纷纷被惊吓起身，一时之间院里慌乱成一片，这安伯的遗孀看到丈夫这个样子，瞬间晕了过去。 好在安仲还算稳定，指挥着家里其他人帮着收拾，许壮也不嫌弃的帮安家人，重新安置好安侍卫的棺材，看着一团乱的院子，叹息道 “看来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安伯兄不甘心啊，安兄弟这安伯兄这身后事你得重新考虑啊。” “这个不甘心，什么身后事，贾兄这还请你指点一下。” 安仲听到许壮这话，吓得赶紧作揖求教，本来安仲因为兄长的死很是顾忌，这又弄出这一场心里很是惊惧，赶紧求教。 “这个沾染上胡人因果的，因为怨死未了，魂魄很容易停留人间，应该是这害安伯兄那个罪魁祸首还没被抓到，安伯兄不甘心离去啊。” “这，这胡人肯定是抓不到了，毕竟他们返回关外了，尤其还不知行踪，这怎么报仇啊”。 安仲一听这话就急了，这要报仇，胡人都跑没影了，总不能让自己去关外杀胡人吧。 ”嗯，不是胡人，人受伤对于敌人的下手还能理解，最恨的该是自己人的背后捅刀，安伯兄恐怕痛恨的肯定是这大周的奸细。” 许壮特意摇摇头否决道，让他去找胡人报仇，许恒怎么从大狱出来啊。 “大周的奸细？这大周的奸细不是就是那个新科状元嘛，他不是已经被抓起来关进大牢了嘛，这不就等朝廷审判，就可以报仇了嘛。” “本来那个传言我还不信，不过安伯兄今天这不甘心的一显灵，说明还有奸细存在，我也不怕让你知道，我听内部人说，这奸细还有人，只是这人藏的太深，深挖不出来。 否则你想啊，许恒一个翰林院的人怎么能跟那北胡人扯上关系，这肯定还有人在。” “可哪怕真有另外的奸细，我们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能知道抓奸细啊，又不知道有谁。” “嗯，你说的对，这不安伯兄在的，我们可以请安伯兄显灵指点，我知道一个高人，最精通招魂之术，可以让他来帮下忙。” “真有这高人，那就拜托贾兄你了。” 这关乎家族安危的事情，安仲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让许壮去把人找来，也不管自家兄长下葬的事了，这人身后事没清，哪怕下葬了也不会安息。 第318章 显灵 许壮热心的赶紧出门请高人前来，这次来的是一个道士，道士一进门就挥舞着拂尘迈着八字步，在院内走动，然后摇头起来。 “怨死过盛，不详啊。” “大师可有化解之道” 许壮在他身旁捧眼的问，大师手指动了动，提醒道 “这冤魂怨气太重，若不赶紧化解，头三过后不能入地府报道，成为孤魂野鬼，很容易变成厉鬼，若要化解，得看看他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大师，这怎么看啊。” “安兄弟，不用着急，这大师最会的就是招魂的方式，他一定能知道如何听安兄的要求。” 许壮安抚起着急的安仲，让他根据这大师的要求摆出祭台方便做法事，为了做法事，这家里的宾客都请了出去。 安伯的尸体被抬出放在一边，大师从怀里拿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放在安侍卫的手心里，其他人都比较怕，许壮就主动上前帮忙。 为了显灵，还需要死者一个血亲，作为信息的传递媒介，血亲除了父母，自然是子女，安侍卫的儿子被选出来，跪在安侍卫旁边，大师就开始围着二人做法，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人都能知道这是一句话，也能听到就是听不清，突然大师的语速变快很多，猛然顿住，朝着祭台上的蜡烛吹了一口气，这蜡烛就仿佛发出一到火舌。 这大师拿过安家人摆放在祭台上的凉白开，找了一个小刀把小孩的手指划破，硬是挤出几滴血，小孩子本来啥都不懂，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突然又被人划伤挤血，吓的大哭起来。 这大师没再理孩子，而是用手指搅拌这血水，念起刚才的符咒，等念完后，从尸体中取出刚才的符纸，平铺在祭台上，把这碗血水缓缓倒在符纸上。 符纸不过瞬息，中央竟然显现两个蓝色的字 “刀山！” 围观的人看到这两个字，都深吸一口气，以为安侍卫现在在经历刀山火海的痛苦。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儿子现在正在地狱经历苦楚嘛。” 安母痛哭的说道，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命苦，死于非命，死后还要经受波折。 “老夫人，稍安勿躁，这并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只是一个人名罢了。 刚才我神识游离之外，碰到了正在游荡的安伯灵魂，他说重伤之后，他迷迷糊糊之间除了听到那胡人除了跟一个叫许恒的官员说话。 等这个许恒昏迷后，他们还说了这东西太多不方便携带，怕路上出现意外，就把这文件的一部分放在住所一个安全的位置，还有跟另一个奸细联络的印信放在一块。 因为现在魂魄不稳，对于这人的名义有点模糊，不过这两个字提示了那个人的名字，等头三时，魂魄稳了再做另一部分的提示，到时自然可以抓出真正害他的奸细。” 听了这大师的话，安家众人才放心下来，赶紧多谢大师，这法师看来很累啊，气一直喘着，后面几天本来安家人打算招待大师，不过被许壮阻拦了。 说大师这有自己，安家众人这住宅都紧张，尤其安伯的葬礼还没完成，就不用添麻烦了，自己可以帮忙，至于给大师的劳务费，许壮也拍着胸脯自己可以包揽下来。 许壮这一举动更是让安家的人感恩万分，再次感叹这贾壮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许壮带着大师离开后，看了看身后没有其他人，拉着大师去了一个隐蔽的院子，责备道 “你说你要显灵，你弄这小孩子这么多血做啥，一两滴就够了，弄那么多，让人家孩子疼的这么厉害。” “我不是怕人血量不够，显不了色嘛，这猪血毕竟跟人血不一样的。” 假大师也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应到，这坑蒙拐骗还真是一个容易的事，这自己说词时都紧张的声音有点发紧，好在多年说书生涯，心里还算强大。 对的，这个大师并不是真的大师，而是许壮让刘述帮找来假扮的，这刘述干脆介绍了一个自己的同行。 这位同行刚到京城，说的故事不太好，说书事业不太顺利，因为他说的书故事不太新颖，只有一个道士的故事还算可以，刘述看他说道士故事时头头是道，等许壮让自己找人时，就推荐了过去。 “这几天你别出去说书啊，要让安家人撞破你真正的身份，小心我找你算账。” “许壮士，这个自然，我们这人都讲究公平公道，你给我钱，我自然为你办事，只是你这说好了按照我这几天包场的钱给我佣金，你可不要食言，哦，对了还有这几天的食宿。”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这先给你一两银子，算你这几天的食宿，，你给我乖乖找个地方待好，不要乱出门。” 许壮不耐烦的打发走这个假大师，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赶紧朝空气拜了拜，让那安侍卫饶恕自己，自己也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兄弟，才会出此下策打扰安伯的葬礼。 这白天安侍卫棺材掉落就是许壮的手笔，本来他在扶棺材时，偷偷在棺材下面放了一个小石子，让棺材不稳。 人一碰肯定会摇晃，许壮就表现出自己头一个发现，想上前帮忙，其实是帮倒忙，让这棺材直接倾倒下来，那安侍卫的遗体自然就掉出来。 自己这几年也算见过尸体，不过安伯这尸体让许壮看的也有点心惊，不知是尸体恐怖还是玩弄安家人心虚，看到安伯的尸体，许壮也胆寒了一下。 许壮保证等许恒救出来后，绝对会让许恒好好补贴安家人，为啥让许恒补贴，那还不是这都是因为许恒引起的，再加上许恒比自己有钱。 第319章 放鱼饵 因为安伯下葬时发生的意外，期间又充满了诡异的场景，加上那奇异的显灵事件，京城开始对这个奇闻议论纷纷，配合上京城说书先生们最近特别流行讲这类恐怖传奇的故事，彻底勾起了大家的探讨欲。 哪怕这个时代，也不缺乏理性思考的人，有相对理性的人，猜测这安家是不是被江湖骗子给骗了，这事哪有这么玄乎，招魂破案，若真可以，这大师不成神了，这种冷静的话只是波涛中的一粒浪花。 大部分都是深信不疑，主要是安伯那个棺材无缘无故掉下来，尤其安伯的遗体那个恐怖的样子，让人不信都不成，尤其那灵符能用血显出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刀山两字可是实实在在显出来的。 不光民间有谈论，这官员间在休息的间隙会聊一聊这个问题，杨帆今天特意在衙门里到处串门，偶然走到了刘崇所在的位置，做出听到特别新闻八卦事，表现出积极的分享的状态跟别人聊天。 跟别人聊了几句，看着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刘崇，杨帆特意拉着刘崇聊八卦说道: “刘大人，你有没有听说昨天坊间传出的奇闻，原来被胡人害了，真会染上因果啊，你之前在边疆北境待过，是否听过这个传言。” 刘崇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轻蔑的说 “这种无稽之谈的事，哪里都会有，不用多相信，都是江湖术士吓唬人的。” “哎呀，这不是相不相信的事，而是这个传言太离谱了，尤其还特别灵异，就比如前两天那翰林院出的事。 最后不是有一个侍卫揭发了许恒嘛，那安家人请的那个大师，说是给那个侍卫招魂超度，这最后还真有点东西啊，这传言那个侍卫死前还有一事没说清。 那个大师说安伯之前还听到那胡人在离去前，要把一部分东西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再找人联系取出来，说是还放了沟通信物，若是找到这信物就可以知道另一个奸细的身份。 你说这胡人会把东西放在哪里，哦，对了最神奇的就是那个大师让安伯显灵显示出名字的提示“刀山”二字，这可真逗的，刀山，怎么不显示火海呢。 符纸会用血显出字，真是奇特啊，不过最后是真是假，这还得等三日后再显灵显示出来，真是麻烦啊。” 杨帆说完，一脸吃瓜没吃好的表情，八卦分享完后，特地斜眼瞅了瞅刘崇。 这家伙刚开始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听到胡人有东西放在京城让人联系，表情开始变的越来越凝重，尤其听到那刀山二字，更是吃了一惊，然后人不知在想什么。 杨帆就试探的喊他，喊了好几声刘崇才回应？ ”刘大人，刘大人，你怎么，我喊你半天，你都没回应。” “啊，有吗？没什么，没什么，哦，我这茶水没了，我再去续一些去。” 刘崇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跟杨帆对话，最后干脆拿起明显还有茶水离开，杨帆看了他脚步匆忙的背影深思了起来。 许壮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又去找了许恒一趟，一是跟许恒确认还有没有遗漏，二是看还有没有新的行动要自己执行，这次去刑部大狱，许壮又去了一趟三皇子府。 这次三皇子不再是之前那样，只派人传信，而是亲自接见了许壮，这是因为许壮说了奸细已经有眉目了。 三皇子对于奸细这事也很上心，打算听许壮说一说进展。 许壮这次特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见三皇子，主要是要三皇子辅助来抓奸细，毕竟鱼饵已经放好，就等鱼上钩了，哪怕鱼上钩也得有人来抓啊。 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尤其要捉奸细，肯定需要援手，三皇子不能只抢工不干活啊。 “哈哈，既然许恒想来一个引蛇出洞，那捉蛇的人肯定是我，到时我会派人辅助你的，你们尽管做就行。” 三皇子听了许壮的汇报，有点兴奋，对于许恒的才能很是赞赏，这人都被关在牢里还能出主意。 “许壮，你这名字起的好啊，是一个好壮士，许恒有你这一友人不愧。” 许壮听到三皇子对于自己的夸奖，很是受宠若惊，哪怕很高兴，还是谦虚一些，身为好友，尤其许恒是蒙冤诬陷，自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等许壮去刑部大牢见到许恒，把自己这两天在外面的经历讲给许恒，许恒没想到许壮这一年没见，成长不少，做事挺有头脑的。 当听到许壮为了增加这胡人因果的传说特地把安伯的棺材抬翻，实在不知夸他还是说他。 “你这个想把他的棺材落地可以，不至于罢这安伯的遗体都搞出来吧，毕竟对于死者不太好。” “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你，不把动静弄大一些，这安家人怎么会信呢。” “我知道，许壮真的谢谢你。” 许壮本来听到许恒说自己，还有一丝委屈，可是当看到许恒真诚的道谢，许壮刚才的不满又烟消云散了，转头神气自夸。 “那是当然，我这人多好啊，三皇子刚才还夸我呢，觉得我跟我名字一样，是一个好壮士。” “嗯，你确实一个好壮士，对了，这次出门后，一定要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你，若是真的跟踪了，你记住该怎么做了吧。” “公子，他没问题吧，这次我们真能出去。” 许壮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等许壮走后，一直在后面当摆设的阿朗担忧的问，阿朗现在跟许恒在牢里几天，也是知道许恒跟许壮在计划什么，成败就在两天后了。 “没问题的，许壮做事很牢靠的。” 许壮走出刑部大狱，自然的往前走，其实一直留意周围是否有人跟踪，出门走了没百步，许壮察觉真的有人盯着自己。 看来三皇子府真有人盯梢，这是看到自己去了三皇子府才顺路盯着自己，许壮这次听了许恒的建议，往有卖女性头花的小摊上看了看。 专门对着那挂着的铜镜看了看，果真看到那跟着自己的人就是那个卖柴郎，许壮主动走到一个茶楼里，直接走进提前预定的一个包厢。 第320章 收线 那跟踪的人一看许壮进了茶楼，因为上次跟丢，这次跟的紧了一些，赶紧跟着进来，看到许壮进了包厢，直接爬在角落里听了起来。 这人扒在墙角没多久，就听到了许壮的声音，许壮也许认为没人跟着自己，这声音特别大，不用特意听就可以听到两人谈话内容，许壮担忧的问 “你这探听的消息真的准确嘛，这大师引魂靠谱吗？真的能抓出真的奸细吗？” “许兄弟，你放心，这个大师法力高深，做的绝对靠谱，尤其听安家人也说过，这安伯死前确实说了一个人名，不过因为他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大概听了一个名字，约摸其中一个字姓刘，你要知道刀山，刀山，刘字可是带着一个刀。 这若猜测的没错的话，这奸细应该姓刘，而且这刀山后面通常跟火海，那肯定这牵连起来，后面应该跟火之类有关。 只等那大师推断出下半部分，这真正的奸细肯定能捉住，许大人会出来的。” 包厢中另一个人解释道，不说包厢中的两人怎么想，外面偷听的卖柴郎却是吃惊的很，因为这人推断基本符合自己和刘大人的情况。 若这大师这么灵通，那自己和刘大人就危险了。 “这不说大师推断出奸细的身份，没有证据也不行啊。” “哦，你这个就是多余的担心了，你忘了这大师推断出奸细身份外，还有那胡人离开时留下的东西，这东西是可以联系那奸细的信物，只要找出这个完全没问题。” “如果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那我这几天就安心等大师继续招魂安伯吧。” 许壮听了这人的话，语气不再充满担忧，而是轻松的说道。 “嗯，你这还放心的太早，这明天大师招魂后，大师有一个避讳，必须在安全的房间内，谁都不能入看，等显灵后才能去看灵符。 这灵符有两张，第一张是那胡人留下的东西的位置，第二则是那个奸细的名字，这个时间很是关键，一定不要人进去打扰破坏，你倒时可要防范好。” “多谢你提醒，我到时一定注意，不让外人打扰。” “好，你记住就可以，我这有事先走了。” 卖柴郎听到后面，知道两人要离开，赶紧躲到一边去，只听门吱呀一声，有一人走出来，许壮目送那人离开。 许壮没走，卖柴郎不敢去追上去看另一个人，只能看着其中一人离开，许壮看那人走了，叫来店小二结账，也匆匆离开。 卖柴郎想跟上去，谁知这许壮脚步依然很快，一出门，就不见了踪影，这人是属兔子的啊，跑的贼快。 卖柴郎看着周围没有许壮的身形，懊恼的挥了挥拳，转念一想，该探听的都探听到了，这人跟丢也不影响什么大局。 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刘大人注意防范，若真有胡人留下的印信，那这可是刘大人的尾巴，被人捉住就危险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的处境也堪忧。 卖柴郎想通这个，赶紧想着通知刘大人去，许壮在一个角落里，远远看着卖柴郎，两人再一次进行了跟踪角色互换。 卖柴郎直接回家，赶紧收拾了两捆干柴，抬起就往外面走，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巷子里的人都已经出来，时不时有人跟卖柴郎打招呼。 卖柴郎都是直接无视，抬着干柴脚步匆忙的错过，因为走的快，在转角都差点撞到人，有街坊看着卖柴郎这样子，纳闷的八卦起来。 “这卖柴的卖柴卖疯魔了，走的这么快，赶着投胎。” “谁知道啊，这两年他开始固定给几个大户送柴，这生活眼看着好起来了，我看卖柴郎三不五时吃肉，谁知这人却变的越来越孤僻，我还想着给他介绍一个寡妇给他过日子。 看他这样子，别祸害人了，干脆就没提。” 许壮一直跟在卖柴郎身后，这次因为知道卖柴郎的目的，许壮跟踪轻松不少，只要提前预判卖柴郎的路径，提前跑一个地方蹲点就行。 看着卖柴郎真的进了刘崇的府邸，许壮笑了起来，看来这所有的都按照计划实行，这刘崇果然让人盯着三皇子府。 刘崇确实是那奸细，这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明天刘崇上钩，卖柴郎进去没一会，刘府就有一个下人匆匆的走出去，往兵部衙门走去。 没一会，就见刘崇就返回府邸，等了一会时间，卖柴郎就走了出来，这应该是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崇。 看这条长线已经利用完了，该把他收起来了，许壮跟着那卖柴郎走了回去，等卖柴郎回到院子里时，刚要关上门，门被外面一股大力给推开。 卖柴郎人不太结实，直接被推开的门给带倒，卖柴郎被摔的七荤八素，往门口定眼一看惊呆了，这门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这不是要帮许恒脱罪的那人嘛，自己不久之前才跟踪过他，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不管如何，来者不善，卖柴郎转身就想跑，直接被许壮给一脚踢在背上，扑倒在地，然后被许壮踩住后背。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卖柴郎赶紧求饶。 “饶命，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嘛，说，谁让你跟踪我的，你是被谁人指示。” 卖柴郎虽然不知许壮怎么知道自己跟踪他，只是自己牵扯胡人，卖柴郎难得的硬气没开口，哪怕被许壮踩的喘不上来气。 “是不是刘崇让你跟踪我的，你们跟胡人什么关系？” 许壮问了两句，这卖柴郎死活是不开口，看来自己审问人确实不拿手，那就把这人送到刑部大狱里，让许恒想办法让他招供吧。 许壮直接解下自己的腰带，把卖柴郎捆了一个解释，别说这自己祖传的捆猪手艺，用在捆人上，依然顶用，卖柴郎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许壮把这卖柴郎家里的床单给拿出来，包裹住他，然后直接趁着没人注意，扛着卖柴郎离开，直接送到了三皇子府。 第321章 法事 明天轮到休沐，杨帆特地找到刘崇询问他。 “刘大人，你明天可有安排，这安家人明天做法事，我想去看看这到底有多灵异，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种灵验。 这事最近在京城传言很是火热，明天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凑热闹，我怕安家应接不暇，打算顺便去帮下忙去。 你也知道这安伯去翰林院之前都是在兵部当差，我还算跟他有点交情，他这出了意外，顺便帮他照顾一下家人，你明天可有兴趣跟我同往。” “哦，不好意思杨大人，我这明天还有事，恐怕不行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刘崇表现出自己手头很忙的样子，对于杨帆的邀约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拒绝。 看着杨帆走后，刘崇思考自己明天该怎么行动，自己放出的那个盯梢给自己的回话，这安家请的那个大师指示明显冲着自己。 按理来说自己没有暴露，这大师肯定不知道自己，若真是这样，那这明天的做法就得谨慎对待了。 这事是真是假很难判断，若只是这江湖骗子招摇撞骗也就算了，万一这胡人真留了东西等着日后找自己帮忙，这不给自己留了小辫子等人抓嘛。 想到这里，刘崇暗骂这群蛮夷头脑简单，顾虑草率，真是给自己惹了麻烦，刘崇暗暗把拓拔野一行人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子孙十八代才算顺气。 今天安家院子里大师继续做法事，这周围一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之前安家做法事，没几个有兴趣观看，可是出了那个显灵符纸事件，许多人对于这次做法都是好奇，都想亲眼看看。 安家对于今天这个状况很是懊恼，自家悲惨的遭遇竟然变成他人口中的闲谈，哪怕再生气，因为都是街坊邻里也无可奈何，人太多了，撵都撵不走，最多是把他们拦在大门之外。 幸亏这兵部的官员杨帆前来，亮明了身份，这才让其他人不敢贸然行动，没人打扰，这大师一直不停地在祭台那里转圈念咒，时不时会跳一下，诡异的很。 杨帆看了一眼，嘴角有点想往上走，回过神后，赶紧把嘴角往下拉，尽力摆出严肃的表情， 这次的显灵符纸不是直接放在安伯手里，毕竟安伯已经下葬了，这人一般都是停灵七天，若过了七天再不下葬，就找不到祖坟的位置，所以做完法事后，重新算了合适的时辰，安家如期把安伯下葬。 人已经埋了，手里肯定不能放东西了，干脆这次显灵符纸只是在安伯的坟墓前供奉了一天，这次显灵需要时间长一些，等做完法事，需要把符纸放在一间空屋子里去，等着时间慢慢显灵，其他人不要去打扰。 杨帆帮着他们拦着人，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意外的发现竟然是刘崇。 “刘大人，你不说你今天不来嘛，怎么现在也过来了。” “哦，是这样的，杨大人，主要是我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 这你最近不是都跟着我观授嘛，有一些公文需要咱俩一块完成，明天有一份必须上交的紧急公文，我临时给忘了，今天才想起来来。 本来今天打算自己去兵部赶一赶，可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大老粗，不像你这文官出身有文采，为了更好的交差，思来想去，今天就得烦劳你去兵部了。 这里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就行，那个公文就放在我的桌子上，你去了就可以看到。” 这刘崇已经怎么说，尤其他还是杨帆的上级，他都开口了，杨帆也不能拒绝，只好无奈的回了兵部。 刘崇看杨旗走后，安家一看这来了一个比杨帆很大的官，对于刘崇很是尊敬，刘崇没什么架子的让他们各自忙碌，自己在周边看看，说震慑一些凑热闹的人。 那个显灵的单间被安排了一个人守着，刘崇看他这干站了一上午，特地拿了一杯茶给他喝。 “你这站了一上午，也够辛苦的，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站岗的那人，突然被这大官关心，很是受宠若惊，一开始还诚惶诚恐的推脱，可在刘崇的一再坚持下，那人接受了这杯茶，这茶水还挺好喝的，好像放了点糖，这达官贵人就是会享受，喝茶都放糖，够奢侈。 也不知是太久没上茅房，这突然喝完水后，立马就尿意来袭，这看守的人想自己现在有正事要干，旁边又有外人，可不能临时出漏子。 打算忍一忍，可是人就是你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越不想方便，这尿意就越是强烈。 刘崇仿佛突然注意到身边人的表情变化，关心的问 “你是怎么了，脸色变的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这人看自己实在憋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 “回大人，我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小人突然尿急，有点憋不住了。” “哦，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人之常情，你也憋着了，赶紧去吧”。 刘崇同意了，这看守的人，皱眉看了看身后的房门，刘崇了然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帮着你看着。” 刘崇大气的说道，这人一看刘崇这么好心，再加上人有三急，只能夹着腿快步往门外的茅房跑去。 刘崇看人离开了，周围也没人，赶紧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桌子上慢慢开始显示的灵符，现在已经显示出大半，虽然不太清晰，依然能分辨出来。 首先左边的灵符果然显示出刘崇的名字，看来那个大师还有两把刷子，刘崇冷笑了一声，暗道虽然他厉害，只是死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能跟自己斗，刘崇也是提刀沾过血的，没太多害怕。 对于这符纸如何处理，也早走打算，这直接破坏掉容易引人怀疑。 刘崇直接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符纸，替换了那张已经显示出自己名字的符纸，为了消灭证据，干脆抓起放在袖子里。 右边的符纸显示的是一个布局图，正上方正是拓拔宏跟自己联络时送书信的弯刀图形，这布局图刘崇一看就明白，这不是之前拓跋宏在京城时的住处嘛。 原来他把东西放在院子里，柴房左下角那里，看明白后，刘崇不再停留，至于这个布局图的，不认识的人，根本一时半会猜不到这位置。 自己提前去取走就行，不必再多此一举的破坏。 第322章 二皇子的插手 刘崇刚出门，站好没一会，那个看守的看就回来了，特别不好意思的感谢刘崇的帮忙，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以后注意就行，我这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好，刘崇不在安家浪费时间，直接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这态度跟刚才那温和大气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让那人傻了眼，这人转变也太快了。 刘崇出门后，本来打算让人去把这东西取来，最可靠的人就是那个卖柴郎，谁知这家伙最近不知干啥去了，最近两天没有上门送柴，贸然找过去也不好。 其他人刘崇也不放心，干脆自己去一趟吧，至少自己提前拿了，也安心。 刘崇直接去了拓拔宏之前住的院子，那个院子至今没住人，刘崇趁着没人注意，直接打开门进了院子，走进柴房，把角落里遮挡的柴打开，果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块砖头，上面刻着圆月弯刀的标记。 轻轻一碰，这砖是松动的，可以拿出来。 这胡人真是不省心，给自己留了一个这么险恶的后手，幸亏自己机灵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阶段，这砖头拿出来后，发现里面放了这个锦盒。 刘崇刚把这锦盒拿出来，走出柴房，突然这院门被一脚踢开，里面冲进一队人，各个拿着刀冲着自己，，刘崇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这安家的人不会这么早的到消息啊。 可仔细一看，发现这都是禁卫军，还有领头的竟然是三皇子，旁边跟着的不正是刚被自己调走的杨帆嘛。 杨帆对着刘崇指责道 “刘大人，你这充当胡人的奸细，伤害我们大周，亏你还是保家卫国的武将，真是给我们大周丢人。” “杨帆，你在说什么。” 听到杨帆的指责，刘崇虽然心慌，不过面上依然镇定的狡辩。 “杨帆，你说的我不懂，我不是什么奸细，三皇子，这期间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你手里拿的可是安家现在正在施法寻找的胡人留下的印信吧，你不是奸细，你怎么会来拿这个。” 刘崇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什么印信不过是一个鱼饵，就为了引自己上钩，刘崇瞪了杨帆一眼，自己还真小看这个下属了，竟然不知不觉摆了自己一道。 “三皇子，这个确实是安家要找的什么印信，可我并不是什么奸细，而是我因为跟胡人打过交道，对胡人恨之入骨，想着赶紧拿过来，顺便包含了一点抢功的私心罢了。” “刘大人你不用再狡辩了，那个什么显灵，可没指明这间院子的地址，这个院子可是当初拓跋宏蛰伏在京城期间居住的。 你一个大周的官员，怎么会知道胡人的住所，这就是你之前早就跟拓跋宏有联络罢了。 最主要的是，之前有一直帮你跟拓拔宏联络的那个卖柴郎已经全部交代了，你们之间的书信往来全靠他，否则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跟拓拔宏的联络暗号。 三皇子，事实已经清楚，我们先把刘崇捉拿归案吧。” 三皇子听了杨帆的话，同意他的话，确实不必再跟刘崇浪费时间，直接挥挥手，自己带来的护卫直接冲上前打算捉拿刘崇。 刘崇毕竟是武将出身，武功了得，一时之间确实奈何不得，跟在三皇子身后的许壮，一看这情况，直接冲进战团，想帮着捉拿刘崇。 许壮年轻力壮，身手灵活，这刘崇虽然体力不行，不过经验丰富，两人打了一个旗鼓相当，旁边的护卫一看这情况，都在外围伺机而动。 这三皇子肯定打算捉拿刘崇一个活口，所以没人想着下死手，就在战况焦灼时，门外又冲进一队人，后面跟着二皇子，一进来就嚷嚷 “三皇弟啊，这捉拿奸细之事，怎么只能让你一个人代考，皇兄我这特地来助你一臂之力。” 二皇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就冲了进去，本来刚刚开始明朗的局势又复杂起来，这两伙人马纠缠在一起，相互扯后腿。 本来许壮跟刘崇打斗在一块，刘崇体力开始跟不上，许壮占据上风，马上要拿下刘崇，斜里冲来一刀，差点砍到自己。 许壮大骂，这些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许壮凭着自己的功夫，终于把刘崇擒拿住，刚要喊其他人住手时，不知是谁背地里放了一个冷箭，直接插在刘崇的胸口。 刘崇身子立马一僵，当场归了西，要不是许壮身手灵活，侧身避开，这箭恐怕也会连累许壮，把他射了一个对穿。 许壮一看刘崇死了，松了手，任由刘崇的尸体滑落，这个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奸细不应该谨慎的活捉嘛，怎么还有人下死手，刚才场面混乱，谁都没看到到底是何人放的箭。 三皇子对于这个场景很是愤怒，自己好不容易捉住的奸细就这么死了，直接怒视二皇子质问道 “二皇兄，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二皇子却不紧不慢的回道 “哎呀，三皇弟你这做事可真不谨慎，独自来捉奸细，没想到不小心还把奸细杀了，你这办事真不牢靠。 这个恐怕就是你想吃独食的报应，好了，今天就是十天的最后一天了，许恒这个奸细，该我继续审问了。” 二皇子带着自己的人就这么走了，许壮刚才听到他的话，怎么这真正的奸细都已经捉住了，许恒还有嫌疑，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 “三皇子，这真正的奸细都捉住了，二皇子还不打算放过许恒嘛，许恒根本都不是奸细，这人还是他设计捉拿的。 二皇子这不光误杀了奸细，还要倒打一耙。” “你不用着急，许恒那边自有我来保，我若不有所动作，他还真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了。” 第323章 倒打一耙 许壮对于这个状况很是懊恼，本来万无一失的事，竟然因为这个二皇子的插手，而功亏一篑，许壮也知道这二皇子看许恒不顺眼，处处针对许恒。 这次审案要不是先是三皇子庇护，许恒不定遭受什么酷刑，若后面轮到二皇子办理许恒这个案件，许恒绝对会危险，这也是许壮赶紧对着三皇子求情的原因。 三皇子让许壮暂时稍安勿躁，明天早朝自己自会禀明皇上的，这才让许壮安心一些。 这刘崇落网后，三皇子亡羊补牢的派人去抄了刘崇的家，刘崇不过是一个刚调回京城没两年的兵部主事，这住宅的布置奢华可不一般，远远超过了他的俸禄范围，搜出的一些黄金，明显能看出是北胡皇室铸造的印记，这应该是北胡贿赂给他的。 最重要的是有几封是刘崇跟胡人来往的信件，加上卖柴郎的供述，这刘崇通奸卖国的罪名已经落实了。 安家人本来还盯着法事呢，谁知法事还没办完，这贾壮就说有事先行离去，后面跟来那个兵部主事的官员也走了，一天都没回来。 这最后的灵符显示是出来了，只有一个能看，另一个却不显示，安家人都在疑惑，那大师却说，万事自有天意，另一个奸细马上就会露出原形。 这大师说了，安家人也只能将信将疑，下午安家就得到消息另一个北胡的奸细被抓了，这奸细不是别人，正是兵部主事刘崇，也就是上午来过自己家的那人。 这可惊呆安家人了，不过刘崇落网也算有了一个了结，众人纷纷表示大师确实厉害，有人想通过安家请这大师做法，谁知这大师却不知踪迹了。 以至于多年后京城都流传这么一位法力高深的大师的传言。 至于帮安家的贾壮，安家人以后都没再跟贾壮有联系，因为一直是贾壮来安家联系，这期间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地址，这也算跟安家断了联系。 安家的人以为贾壮是看事情已经解决，抱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态，所以才没有继续跟安家交往，再次感慨贾壮人品贵重。 今日朝堂的热点比较集中，就是昨天新抓到的奸细刘崇，纷纷感慨没想到这刘崇一个武将出身，竟然会被北胡收买，就这种人进兵部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这有的人可听不惯这话，什么武将进兵部，这不是应该的嘛，不要把个例当常态，大部分武将可都是硬骨头，马革裹尸是武将的信念。 这个争议只是随口让几人打了个小嘴仗罢了，大头则是关于许恒的处置，刘崇这事已经查明白，板上钉钉，一切按照规矩走就行。 许恒这个则麻烦很多，三皇子主张许恒是清白的，毕竟这个抓刘崇的计划是许恒出的，许恒为了证明自己，才让真的奸细刘崇落网。 “父皇，这许恒能亲自让刘崇落网，足以说明他不是奸细，所以问心无愧，请父皇明察。” “三皇弟，你是不是被许恒给蒙骗了，这许恒不过是为了自保才让那刘崇暴露，尤其刘崇可是在抓捕过程中死了，这死无对证，谁知道是不是许恒暗中灭了口。” 二皇子直接否决起来，其他什么都可以说，若要许恒脱罪绝不可能，要不是自己在刑部大狱安插了眼线，得知三皇子捉住了一个人，在刑部大狱中审问出了奸细，正要去抓捕归案。 自己赶紧派人跟了上去及时阻拦，这功劳恐怕都得他一个人得去了，许恒也可能直接脱罪，幸亏啊，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里。 “二皇兄，刘崇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嘛，这刘崇本可以活捉，要不是你横插一脚，让这刘崇不小心身死，否则怎么会造成这种局面。” “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我故意杀死那刘崇的，还是说你想抢功，对于我的帮忙反而多加怨恨。” 这都哪跟哪啊，三皇子对于自己这个处处掐尖的皇兄很是无语。 “哦，对了，若许恒真是无辜他干啥拿布局图，还正好被胡人给劫走，毕竟他之前可没看过布局图，怎么就认识布局图呢。” 双方就这个问题继续争吵，二皇子一派的坚持许恒有奸细的嫌疑，应该继续审问清楚，不能轻易放了许恒。 三皇子则主张许恒是无辜的，其中是有误会的，应该无罪释放许恒，就在争执不下时，建昭帝开口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吵的朕头疼，关于武庚这个问题，老二，老三，你俩暂时都不要插手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退朝吧。” 三皇子本来还打算说什么，听到建昭帝这话，也只能忍耐下来，三皇子看了二皇子一眼。 “三皇弟，你这想逞能，充好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这人就该有多大碗吃多少的饭。” 二皇子离宫时，正好跟左相钟平一块走，二皇子感慨。 “还是多亏姨丈提醒，否则这奸细一事，真被老三给抢先了。” 这要不是钟平提醒二皇子留意三皇子跟刑部的动静，哪怕暂时自己不插手，万一出现意外呢，这二皇子才临时插进去眼线，还真听到消息。 得到消息时三皇子已经去抓人了，二皇子只能趁机去捣乱，这射杀刘崇也是二皇子提前下的命令，若真抢不过刘崇，直接装成意外杀死，以免真给许恒脱罪。 第324章 君心难测 早朝后，三皇子没有离开皇宫，而是请求面圣，这朝堂上说不清楚，这堂下还不能直接去说嘛，幸好皇上同意了三皇子的面圣请求。 “父皇，这许恒真是无辜的，若他真是奸细，根本不用想这个方法来证明自己，这若是让无辜之人蒙冤实在不妥。” 三皇子一见到建昭帝，心直口快的说起来，建昭帝却不着急，先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问道 “老三，朕不知道，你对于这许恒这么着急，真是因为许恒无辜嘛。” “回父皇，一来许恒确实无辜，那个刘崇的眼线也招供了，他是受拓跋宏指派，为他跟刘崇来往传递消息，期间拓跋宏并没有跟许恒有来往。 二来也是我惜才，许恒有才能，绝对会成为我们大周的栋梁，若让他这么含冤，对于我大周属实是一种浪费。” “老三，你看朕真是一个糊涂的人吗？” 建昭帝这问话，让三皇子愣了一瞬，赶紧解释 “儿臣，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儿臣反而特别崇拜父皇，尤记得父皇跟随皇祖父征战天下，亲手打下大周江山，儿臣也想像父皇一样。 所以之前才会请求领兵出征，就希望能跟父皇一样，为我们大周的安危社稷出力。” “你能这么想不错，至于许恒，他，朕还看得清楚，对于北胡之事确实没什么联系。” 三皇子这话听不懂了，依然相信许恒没问题，为什么还要这个做派。 “那父皇为什么还要继续关押许恒。” “朕只是要敲打许恒一下，并没有想着拿他怎么样，许恒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为人聪慧，做人做事灵活，只是许恒却有一个明显的缺点，朕得好好治一下他。” “缺点？” “是的，那就是许恒对于皇权并没有什么畏惧，他做人做事虽然有才，不过对于皇权很少有维护的意思，朕得让许恒清楚这是谁的天下。” 三皇子听这话听明白了，虽然不知皇上怎么有这个结论，不过听这意思，许恒是没有性命之忧，对于这事皇上恐怕内心已经有了定夺，三皇子也不再不识趣的凑上去。 那许恒这事暂时就被搁置了，哪怕后面许壮再找三皇子，三皇子都是拒绝接见许壮，也不允许许壮去刑部大狱探望。 许恒自己在大牢里很是郁闷，本来以为只要刘崇落网，自己就可以走出大牢，谁知等了半天，得到一个刘崇在捉捕过程中意外身亡的结果。 这本来马上都要洗清白了，结果突然断水了，这身上最后还留一层灰，真是够怄人的。 许恒有时候也暗自懊恼，自己当时为啥要自作聪明的去拿那布防图，这最后事没办成结果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现在这事就卡在这里，自己在捉拿刘崇这事上出人出力，三皇子不会过河拆桥，那就卡在了建昭帝这边，这皇上怎么想的，许恒也不清楚，现在才真的理解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隔天上朝，建昭帝明确在朝堂上说了，谈论其他之事可以，对于许恒这个问题这几天暂时不要在朝堂上谈论，这皇上都开口了，也没人傻的去触霉头，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散朝后对于一些朝臣的接见这几天也很少，满朝文武都好像忘了许恒一样。 谁知三日后，建昭帝一上朝就先开口提到许恒。 “诸位，你们对于许恒这次事件，认为该怎么处置。” 这建昭帝突然提这个问题，可把所有人问住了，都没准备啊。 二皇子被钟平扯了一下衣袖提示了一下，二皇子率先反应过来，迈到中间说道。 “父皇，许恒先不说是不是有奸细的嫌疑，就是他私自挪动布防图，这才让胡人得了手，先是一个监护不力。 然后他很有可能跟胡人牵连，这也是罪无可恕，为了以儆效尤，还是重罚许恒才是。” “嗯，老二说的是，许恒确实有一个监护不力，是该好好惩罚一下。” 二皇子一听皇上竟然同意自己的观点，得意的看了三皇子一眼，看看你这怎么救许恒，奇怪的是三皇子听到皇上这话，却没太多反应，这有点反常啊。 还不等二皇子得意太久，建昭帝直接开口 “这许恒抓捕北胡奸细也算有功，至于这奸细的罪名，朕想这许恒也没胆量做这伤害大周之事。 这对布防图监护不利的罪过嘛，他恐怕不知这布防图对大周的重要，那就责罚他去守卫边疆。 最近西南发来公文，虽然西南战事平定，不过边疆生活困苦，流匪频频骚扰百姓，这云城下面一个叫理南县，上个月刚被土匪骚扰，县令郭淳被害。 理南县的县令一职刚好空缺，那就派许恒前往，好好了解一下边疆。” 建昭帝这个指令下来，满朝文武都惊呆了，这还能这么处罚，这三皇子一听这个也很是吃惊，只知皇上要敲打许恒，可确是贬谪这个处理。 二皇子也不满意，自己要的是许恒死，身败名裂，可不是让他还能安然的出狱，这贬谪对于许恒还是太便宜他了。 两个皇子正想对着发表意见，被建昭帝抬手制止了。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君无戏言，许恒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许恒因为皇上这个决定，瞬间由一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变成了一个仕途无望的边缘人士。 谁都知道离政治中心越近，这提拔速度越快，这也是为啥翰林院虽然是清水衙门，每年科举之后，观授后庶吉士考核，都这么重视。 哪怕不在京城，中原富庶地区也好，这被派到边缘的边境，基本可以说仕途走到头了。 等许恒接到圣旨时，也很是意外自己得到这个结果，不说别的，旁边的阿朗就不服气了，自家公子对朝廷这么用心，竟然得到这个结果，很是不服，直接抱不平，却被许恒吓止，因为圣命难违，许恒还是带着阿朗，下跪谢恩。 等传旨的太监走后，阿朗委屈的说 “公子，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坏人都找到了，怎么还这样对待你。” “好了，阿朗，你家公子我能得到这个结果也算可以了，这事你该高兴啊，我被派往理南了，你要知道这可是西南地区，按理来说离你家很近，你可以跟着我回家了。” 许恒安慰阿朗，虽然许恒也有不理解，只要不是株连九族，自己也没有贬为平民，不过从九品芝麻官做起，也算可以。 毕竟大部分进士也是从知县做起，凡事都有两面性，自己这时离开京城也好，皇权争斗，自己哪怕不愿也被二皇子敌视，为了自身离开也好。 第325章 许壮的安排 许恒拿了圣旨后，这狱卒赶紧把牢门敞开，恭敬的请许恒出来。 “许大人，你这次没事了，赶紧出来回家吧。” 这狱卒暗暗庆幸，自己之前没怎么欺负许恒，这人出狱后应该不会报复自己，要说欺负反而是许恒针对自己，他这尊瘟神终于可以离开了。 “陈狱卒，这次多谢你的照拂，我这次牢狱之灾多亏你的照顾，才没受太多的苦。” “哎呀，哪里，哪里，这是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对于许恒的感谢，这狱卒还特别谦虚，只希望他赶紧走，这坐牢做的自己好像是犯人一样战战兢兢的，也就许恒能这样了，他走后，自己帮许恒添置的被褥用品也可以收为己用了，那可都是上好的棉花续的。 许恒走到大门口，特地用手遮着眼睛，没办法在地牢太久，下面光线昏暗，眼睛瞳孔一直是比较放大，突然见光，会吸收太多的光线，很容易灼伤眼睛。 等眼睛适应后，许恒走出大门，远远的就看到等着接许恒的许壮，许壮之前一直找三皇子，三皇子却一直避而不见，这几天让许壮没了主意。 今天一早难得三皇子派人告诉许壮，许恒没事了，让他来刑部大狱接人，许壮还有点将信将疑，在大狱门口一直左右徘徊，终于看到许恒走出来，才放下心。 “哎，你俩终于出来了，这半天不出来，我都等着急了。”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顺利出来了嘛，这关了十多天，我都没法洗澡，整个人都馊了，你先给我俩找一个地方洗漱一下吧。” 馊了这还是许恒客气的说法，这么多天在地牢下面关押，那个环境不光潮湿，主要是跳蚤特别多，许恒感觉自己浑身生满寄生虫，从头到脚痒的不行，甚至在头发里都有虱子的存在，旁边的阿朗更是不注重形象的时不时抓下痒，跟孙猴子一样。 这许恒的公舍肯定没地方洗漱，几人直接来到了许壮租住的院子，到院门口时，许壮特地摆了一个火盆，让许恒过过火盆，去去霉运。 许壮对于许恒即将任职的理南县县令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许恒现在没事，没有被抄家砍头，也没下大狱，继续当官，这个结果也算不错。 许恒洗漱时，先用篦子不停地篦头发，务必让虱子无所遁形，头发梳好后，洗澡时在浴盆里不停地入水憋气，务必让身上的寄生虫都缺氧逃离。 阿朗本来想着随便洗洗就行，不过被许恒严厉阻止了，他身上寄生虫不洗干净，自己还不是一样会再招上，就这样两人整整洗了半个时辰的澡才算结束。 两人这番折腾，累到了不停给他们烧热水打热水的许壮，这天已经转深秋，不用热水怕两人都给招惹风寒，许壮只能受累帮忙。 许恒洗澡后一身轻松，穿上保暖的衣服躺在床上，又有了那种自己终于活过来的感觉，等许壮像伺候保姆一样把热腾腾的饭菜端过来，三人这才边吃边闲聊。 “你这算没事了吧，不会再被抓进去吧。” 许壮忙活这么多天，看着许恒不停的吃饭，还是有点不相信的问。 “嗯，圣旨已下，我这次算逃过一劫，接下来就是准备离京赴任了。” 官员一旦被授予地方官职，就得赶紧赴任，根据距离不同，朝廷给了官员一到三个月的上任时间，许恒的任职在西南，属于离京最远，肯定是最长的三个月的时间上任。 这时间看着不短，其实也比较紧张，现在已经深秋，往理南赶的时间都是冬天，冬天旅途难行，三个月也就将将后，明天去礼部和翰林院办好交接，后天许恒就得出发了。 “许壮，你这从刘大人那离开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不继续当官差吧。” 许恒突然问了问许壮接下来的打算，许壮看着许恒的表情，笑骂起来。 “你这家伙，想让我跟着你，就直说嘛，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这从小都是我罩着你，我之前以为你这考中状元了有能耐了，谁知当官了也不让人省心，这次差点掉了脑袋，看来没我，你还真不行，从此我就好好保护你的安全吧。” “行，那你就做我的护卫吧，我这安全就交给你了，阿朗你就是我的大管家，我这后院内勤你来负责。” 许恒的意思也是想着让许壮以后跟着自己，许壮这从刘友之那里离开，肯定不能再回去了，自己这马上外派，肯定需要护卫，许壮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许恒安排好许壮，看到一旁眼巴巴羡慕许壮受许恒重用的阿朗，也随口给阿朗一个职务，这可把阿朗高兴坏了。 接下来时间紧任务重，许恒一大早先去了翰林院做好工作交接，翰林院内除了苏安博待许恒一切如常，其他人哪怕之前京报共事的几位翰林，看到许恒也装作没看见。 一是许恒被抓后，他们主动疏远，现在许恒没事再去亲近也不合适，毕竟都要点脸。 二是许恒马上要外派，而且还是不受重视的边疆，恐怕一辈子都没交集，何必再浪费精力。 许恒这次终于对于官场的捧高踩低有了深刻的体会，许恒拿起自己的东西要出翰林院的大门时，彭祖荣反而来送许恒。 “许恒，你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人生，一辈子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之前不过是你侥幸得到罢了，希望你以后就安分守己当好你的县令小官。” 许恒看了彭祖荣一眼，对于这人却没什么兴趣搭理，跟他争论不过是同傻子争论一样无意义。 看着许恒被贬谪还这么高傲，彭祖荣很是恨，本来就差一点就可以置许恒于死地，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侥幸逃过。 转念想到许恒一辈子都跟蛮夷为伍，甚至也许跟之前的县令一样客死他乡，彭祖荣又释怀了，这样也好，让他看着自己飞黄腾达才来的刺激。 第326章 饯别宴 许恒离开翰林院前往礼部办理文书和印信，刘卉奔见到许恒，难得的对许恒这个同乡进行了勉励，还用那种特老套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安慰许恒。 “对了，你这次赴任是不是要经过并州。” “是的，虽然三个月时间比较紧张，这次赴任路途遥远，何时归乡没有定数，所以会特地绕路并州，刘大人是有什么东西要我携带嘛。” “嘿，你还真猜对了，这已经深秋了，马上要入冬，临近年节，我也是很久没有归乡，你正好回去，就麻烦帮我带一些京城的特产回去，顺便给你父母也带一些。” 有同路的回去，省的自己还得花钱找商队送东西回去。 “这个没问题，不过是小事一桩，等下官走时，一同携带。” “嗯，你这公舍交接不用多管，等你离京后，会有人接手。” 许恒离京那天不是旬假，杨帆和董不拘特地为许恒办了一场饯别宴，磨难见真情，许恒落难时依然肯伸出援手的人，许恒很是感激。 尤其对于杨帆，要不是杨帆引刘崇入瓮，怎么会捉住他呢，许恒感谢杨帆的出手，杨帆也很庆幸自己帮了许恒，一是得到了许恒感激，这就算许恒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人际关系中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二来则是杨帆这次得到了皇上还有三皇子的赏识，这次的绩效评比获得优，这观授后，听三皇子的意思，自己观授后，很有机会留在京城任职。 董不拘这次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是在许恒入狱后，依然通过关系，给许恒送过一些物资，希望他在牢里能待的舒服一些，一点没有避讳许恒，也可见董不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许恒当初的结交总算没有白费。 “哎，你这明天就要离京了，明天我们都要上值，不能去送别亭送你了，这天气萧索，给你折的柳枝都是干枯的。” 董不拘有点伤感的说道，许恒则轻松的打趣这个氛围。 “你们不送我也好，离别总是伤感的，不见这场景也好，柳枝嘛，无所谓，这个时节柳枝干枯，更好带上路，明年春天就可以发芽了。” “许恒，你的心态还挺好啊，经此一劫，也没消磨你的心气，不错，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三人正在话离别，这门突然被打开，三皇子竟然走了进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杨帆二人赶紧起身行礼，三皇子看出了许恒的疑惑，解释道 “我今天碰到了杨帆，他告诉我，今晚举行饯别宴，我这特地来凑合热闹，应该可以吧。” “三皇子说的哪里的话，你能来，下官感到万分荣幸。” 你这蹲大神跑过来，许恒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等三皇子落座后，许恒端起酒杯率先敬了三皇子一杯，言语恳切的感恩。 “许恒这次多谢三皇子的搭救，没有三皇子，许恒恐怕就遭受横祸了。” 许恒这话倒不是虚伪，要不是三皇子保自己，自己落入二皇子之手恐怕全尸都不一定有，甚至会连累家族，哪怕皇族中没人情，三皇子出手恐怕也是想拉拢自己，许恒依然感激。 “这个倒不用多谢，你有才能，我不能看着大周白白浪费一个人才，这次你任职的理南县，我之前领兵时，正好驻扎在附近。 你这次恩科的殿试我曾经看过，对于你当时提的治理西南的策论，我觉得很有用，希望你这次去到西南可以好好发挥你的才能。 好好治理当地，可以像你的文章一样，让西南长治久安，这样大周从此就可以少一块心病。” “下官多谢三皇子的勉励，一定不会辜负所望。” 三皇子听到许恒这个保证，点了点头，然后取下腰侧一块玉佩递给许恒。 “这块玉佩是我的一个信物，云城驻军统领是我的小舅子高鹏飞，你若在理南碰到难事，可以带着这个信物跟他联系。” 这是三皇子把自己当自己人了，虽然许恒不想掺和进皇储的争斗，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选边站也不行啊，二皇子哪里不容自己，三皇子也有恩自己，许恒也拒绝不了。 再说有一个靠山在，许恒到了地方也好做事，而且自己马上要离开京城，不管选不选择，对于自己的波及也比较少，大不了一辈子当一个九品芝麻县令罢了。 饯别宴之后，隔天许恒就启程离开，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幸好许壮来京时，许老四让许壮带了几千两银子，哪怕这段时间打点，钱依然剩下不少，许恒就更换了装备。 买了一辆马车，两匹马，这算是最大的花销了。至于那头驴，被许恒在京城找了一户人家给卖了。 许恒对于这头驴还算有感情，找的那户人家是想靠驴来做营生，人都比较胆小温和，对于这唯一挣钱的牲口会很爱惜。 驴被那买家牵走时，买主特地带了点精饲料来喂驴子，驴子就这么溜溜达达的跟着走了，走之前都没有瞅许恒他们一眼，这真不知道谁无情，只有阿朗最伤心。 许恒带上帮刘卉奔送的京城特产离京了，在离别亭许恒特地下了马车，扭头回看了一眼京城高大的城墙，此去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许恒回想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进京，不过短短一年就要离开，感慨万千。 许恒多愁善感了一会，就上了马车，彻底告别京城，这么赶路，主要是想在并州多停留一段时间。 因为这次的事情，家里遭受了自己的连累，许恒担心父母亲人，特地回并州看望父母，二来理南距离并州尤其常山千里迢迢，自己这次一别，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 要不有一个“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感慨，这个时代交通太不便利，为官就是天南地北的走，亲人离别是常态。 既然选择了仕途，那跟亲人分别就是必须的，当然为官也可以带上家眷，只是许恒情况特殊，去的理南县特别危险，带上许老二夫妇根本不现实，这个只能等许恒情况稳定后，再商议是否接父母来尽孝。 第327章 学语言 许恒坐车离开京城，在路上也没闲着，有空就在马车上，看自己带出来的书，尤其是关于西南游记方面，之前也看过，不过只是大概浏览涉猎， 不算特别细究，这次真的要去西南任职了，这准备还得再充足一些。 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更要了解，时不时让阿朗讲一下他们家乡人的生活习惯，许壮也是了解到这西南普通百姓生活跟中原的巨大区别。 之前去西南走镖，也只是在县城徘徊，等货物到齐就离开，从不知道西南人生活习惯这么奇特，比如这屋子下面养牲口，上面才住人，屋里这味道能住的下嘛，这是许壮知道后的头一个反应。 除了了解西南的情况，许恒还让许壮跟着自己一块跟阿朗学阿朗的家乡话，阿朗他们那里民族众多，虽然不同民族各自语言不一样，因为生活毗邻，交流交往频繁，语言的差距不是太大，阿朗他们都会两三个民族的语言。 其中就包括西南最大的民族越族，毕竟他们是当地最大的民族，接触最多，会越语是很常见的一项本事。 相对于越族来说，这些异族会说官话则有点少，阿朗的官话是被带到中原后才学会的，因为官话是需要跟大周接触的人才有机会学，一般都是族长或者经常出山，见过世面的人才能学到。 阿朗这次终于能回家了，转念一想，自己会大周官话，不也说明自己是一个见过大世面很厉害的人，对于教许恒他们语言很是上心。 学当地需要，对于许恒来说要治理当地，能无障碍沟通才是最便利的。 正好阿朗会，有这个机会许恒就没浪费，因为前世有学外语的经验，重新学一门语言，许恒就便利多了，学了没几天就可以跟阿朗磕磕巴巴的交流一些日常用语，比如吃饭，睡觉之类的。 许壮则痛苦多了，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学渣，最讨厌背东西了，这每天被许恒逼迫的跟着阿朗学什么外语需要，天天耳边都是鸟语，叽里呱啦的听不懂，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没记住。 最可气的许恒说什么要创造语言环境，现在就要求阿朗不能说官话，必须以家乡话跟两人对话，这到吃饭时间了，许恒叫阿朗准备饭食，许壮听不懂，以为是要停车放水。 许壮也想放放水，谁知下车放水回来，发现许恒两人都吃完干粮，收拾好打算启程，这一点吃的都没给自己准备。 “你们怎么吃东西了，一点没给我留啊。” 阿朗听到许壮这委屈的控诉，用越语说起话来，许壮听不懂，生气的说: “别给我说这鸟语，我听不懂。” 阿朗一看许壮这架势，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躲到许恒背后，许恒斥责许壮 “许壮，昨天已经说好了，今天开始必须用越族的话来交流，昨天都学过吃饭了，你自己没记住，怎么能怪阿朗。 今天中午你没听到吃饭这话，就是你学习不认真的缘故，怨不了别人，从今开始，你学习态度必须认真起来。” 听了许恒的话，许壮自知理亏，只能撇撇嘴，这次没吃上饭，对于许壮教育也比较深刻，许壮往后几天学习，不管学哪个语言首先对吃饭这个词记忆深刻。 只要听到这个词，许壮就知道到该开饭了，许壮为了吃饭还耍了一个小聪明，只要在饭点，阿朗说话，仔细一定绝对是开饭的话语，这时是绝对不离开马车的。 许恒对于许壮把精力放在钻研这上面，也很是无语，好在天天这么语言充斥下来，许壮这学渣，对于越语这话也能说两句，不过都是比较简单的话语，比如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还没吃饱。 几人赶了差不多十多天的路，终于赶到并州，还没等许恒到城门口，就有一个小厮认出许恒，跟许恒确认好后，赶紧赶着回城报信。 许老四他们前两天就被放了出来，许老四一出大狱就打听，原来许恒没事了，尤其还是继续做官，只不过换成了一个知县，家里不会被连累，这才放了出来。 同时许老四也接到许恒送来的急信，许恒一出狱就安排人给家里送了信，说自己要南下赴任，期间会路过并州，但是可以在并州一聚。 许老四收到信后，除了赶紧安排许恒到并州的住宿，还赶紧派人把家人都接到并州，等着和许恒聚一聚。 这许恒路过并州已经属于绕路，不可能再去常山，为了和儿子相聚，在有记忆里没出过常山的樊氏，也特地跟了过来。 许恒进城刚走到许老四的家门口，就被一大家子人围了上来，尤其樊氏冲上来抱着儿子，虽说儿大避母，可许恒是自己的亲儿子，前段时间又经历了那一番生死经历，这情绪怎么也控制不住。 “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是儿子不孝。” 许恒拍着樊氏的后背安抚母亲失控的情绪。 “儿啊，这做官太危险了，你这能辞官不做嘛，咱家现在哪怕只是买枣就能过的很好，这要命的官不做也罢。” “哎，孩他妈，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官能不当就不当啊，孩子这不平安回来了嘛，你还说这丧气话做啥。” 许老二一听樊氏说这丧气的话，避免她再给儿子扯后腿，赶紧阻止她再说下去。 樊氏不说了，后面跟着的小白氏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直接接话茬指责 “二哥，这二嫂说的对啊，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本以为许恒这考中状元，家里就跟着飞黄腾达了，谁知这哪里是跟着享福，这是跟着受罪才是。 好端端的日子过不成被人拉进大狱关着，全家差点都被掉了脑袋，他这哪里是当官光宗耀祖，不连累全家就好了。” “三婶，是许恒无能，连累了家族。” 虽然小白氏的话难听，不过许恒确实连累了全家，若不是这次运气好，否则株连九族真有可能，难得的许恒没有否定小白氏的话。 “好了，老三媳妇，这有好处你抢着占，一有坏处，你就撇清，哪里有这好事，前断时间，你还不想着早早给四蛋定县城一个大户人家，不就因为许恒这关系嘛。 现在倒想着撇清了，若你真想撇清，我就给你们来一个断绝关系，省的你以后再占三蛋的便宜。” 许爷爷直接拿拐杖顿了顿地，呵斥小白氏，一听公公这么说，小白氏这才不再多言，哪怕分家了，这长辈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谁也不敢对这次许恒遭遇的事议论。 第328章 家族深谈 一块吃过饭后，许恒把自己特地从京城带来的特产分给大家，女性肯定都是一些胭脂水粉或者绸缎布料，这些爱打扮的东西。 男性就是一些稀奇新鲜的东西，这从京城来的东西不管用不用的上，拿出去都是有炫耀的资本的，大家收了礼物很是高兴。 等晚上时，许老四和许老四兄弟俩跟许恒在书房继续探讨许恒的处境，许老四怎么也算去过西南行商，相对了解一些。 “四叔，等我在西南那边安稳了，我就给你回信，到时你继续来西南行商，我想这理南县要做出政绩，这经济...这老百姓得能过好，赚上钱才行。” 许恒本来打算说经济这个词，刚出口才知道许老四他们不一定能听懂，就换了一个名词，换这句话许父二人也听懂了。 其实经济向好时，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若所有问题都是问题时，那就一个可能，那就是经济不好了，许恒打算去理南县后，治好稳定后，就发展经济。 这当地的肯定没钱，外来资金是最好的方法，许老四经商是最好的辅助，只是现在理南一切未明，需要许恒到了以后再做打算。 “你去理南县可要小心啊，理南县你也知道，秦嫣的父亲就是在云城附近被土匪害的，我听说这理南县的上任县令也是被土匪给杀了。 这战争之前那里土匪猖獗，怎么战事平定了，土匪还是这么猖獗，朝廷都没有一点办法嘛。” “应该是朝廷暂时没有精力管控土匪，我这到了理南，关于土匪的治安问题也是重中之重啊。” 听到许恒这么说，许父他们都露出担忧的神情，许老四说 “你这现在去，就靠你们三人，路上不太安全吧，我这再帮着你采买一些奴仆跟随怎么样。” “对，你四叔说的对，哪里这么危险，你得多跟一些人才行。” “奴仆就不用了，时间这么仓促，不一定能买到顺心的，四叔，你是否有认识有功夫在身的壮士，这个我倒是可以雇佣一些来做护卫。” “壮士啊，我这倒是认识一些道上的人，只是短时间之内不一定能到齐。” “这个倒没事，我们接下来到理南县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让他们在这期间追上我们就行了，我身边暂时有许壮跟着，安危这个问题还能保证。” “哎，这许壮人确实不错，讲义气，这次多亏了许壮，许屠户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这等我回村后，会好好报答许屠户一家的。” 这次许屠户也跟着许家来到并州见儿子，许壮的娘因为要帮着大儿子带孩子就没来，只有许屠户单独来了并州，这时许屠户才知道前段时间不在刘友之身边任职，跑去跟随许壮了。 哪怕许屠户不太愿意儿子这么跑出去，可也了解自己这儿子野着呢，根本拴不住的，那就随他去吧，许恒怎么也算当官，跟着许恒，肯定不会亏待他，许屠户现在只期望许壮混出点名堂来。 “对了，四叔，我这次回来帮礼部主事刘卉奔带来他给家族的过年节礼，到时得麻烦你送到常山去了。 还有这是许壮这次去京城办事后，剩下的银票，你收着。” 几人聊到深夜，大部分聊完后，许恒才想起还有一些小事要说。 “关于刘大人的东西，你放心，我过两天就亲自送到刘家去。 至于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这去西南，那里贫困，你更需要银子傍身。” “可这银子不是你所有的可动用的银钱嘛，我这拿了，你这生意还能周转的动嘛。” “能，这不都没事了嘛，只要继续做生意，银子总会赚出来的。” “是啊，儿子，这钱你就拿着吧，你四叔这钱，你不用操心，到时爹给你四叔凑出来，你身上还是多带点钱比较好。” 许恒听了这话，不再推脱，同意继续收着这银子。 许恒在并州呆的时间最多两天，第一天就被樊氏拉着开始采购一些东西，儿子这次要离家时间更久，儿行千里母担忧，樊氏就想多给许恒准备一些东西，从头到脚甚至四季的衣服都要采买齐全。 “娘，你给我多准备点薄款衣物就行了，这西南气候不同于中原，那里天气热的时候多，再冷也低不到那里去，冬天的衣服就不用带这么多了。 用不上不说，带着也比较麻烦。” “哎呀，这样啊，可是你这往那赶路，不是正好在冬天嘛，多带一些总是好的，这棉衣厚重，要不咱们去这店里看看有没有裘皮大衣卖，这个穿着轻松。” 许恒最后妥协，同意带一些冬衣过去，阿朗跟在后面，被樊氏左右交代如何伺候好许恒，阿朗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是公子的好管家，绝对会照顾好许恒的。 时间虽然紧，抽空许恒还是找了工匠对自己的马车进行了改造，主要是做好挡风挡雨的作用，这么久的长途跋涉，交通工具得趁手才行。 许恒上午陪着樊氏买好东西，下午抽空去见了赵学道，这次许恒入狱消息传来，赵学道特地上书皇上为许恒求情。 这份恩情许恒记着，这次路过并州怎么也得拜见言谢。 “学生多谢赵先生的出言求情。” “你没事就好，虽然你现在被贬谪，好在你年纪尚轻，就当多一些磨砺吧，官场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你经过这次磨难，以后行事更得谨言慎行才可以。” “嗯，学生明白，进了这一趟大狱，学生也明白，有才能也不是可靠的，哪怕想着不掺和进皇权争斗，可身处其中也身不由己啊。” 第329章 赶路 许恒在并州休整了两天，所有准备也收拾齐全，为了不耽搁时间马上要启程，这期间除了赵学道跟许恒见面，其他比如李知府和刘友之对许恒的路过都没有反应。 对于这个现象许恒也没太放在心上，官场历来是迎来送往，许恒哪怕现在是知县，也只是一个不重视的没前途知县，李立现在对许恒不上心也很正常。 跟家人相处这两天，家族里的人除了小白氏没脑子的直接对许恒责难外，其他人对于许恒都很是客气，毕竟许恒现在还是官身，跟他们老百姓不一样，最多有人委婉的劝许恒，以后为官做事要低调一些，安稳平安为主不要冒险。 许恒离开的时候，送别的家里人都是红了眼眶，毕竟许恒这一走，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见都不一定，许恒要上车时看了看樊氏捂着哭泣的脸，不停抹眼泪。 许恒又下车，对大丫，二丫说道 “大姐，二姐，我这次离家后，爹娘就得多请你们照顾了，家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写信告诉我。” 这大丫，二丫听到这话，也都是擦着眼泪点头。 “舅舅，你放心，外祖父母有我呢，我会比我娘和小姨更会照顾的。” 陈骞一看母亲的样子，在旁边保证的承诺会照顾好外祖父母，最近几年陈骞一直跟樊氏他们生活，对于外祖父母的感情很深，对于照顾家里，自己绝对能胜任。 许恒笑着摸了摸陈骞的头，说自己相信他可以。 许屠户则是捶了捶许壮的肩膀，哽咽的骂道 “臭小子出门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不要在外面混日子了。” 许壮这壮汉虽然没哭，受氛围影响，难得的眼眶也红了一红，不想被人发现，只是点头同意。 哎，离别够了，许恒三人坐上马车赶紧离开了，下次住宿的驿站离这里距离不近，得赶紧启程。 今天一路上三人都没说什么话，许恒和许壮是因为离别亲人伤感，阿朗虽然没有亲人离别，看这场景也想到了家人，心情也不算太愉快。 走之前许老四已经为许恒联系了卸任的镖师，打算跟着许恒当护卫，只是别人不像奴仆那样，所有身家性命都被主人掌控，对于主人唯命是从，护卫只是雇佣罢了，他们要启程也得有所准备，启程时间会比许恒他们晚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路程都是翻山越岭的路途，尤其往后天越来越冷，行路会艰难许多，离开并州没两天，天开始飘雪，幸好暂时只是小雪，还可以接着赶路。 这马车被许恒改造的防风不错，人躲在车里，不至于被风吹僵，马车中间放一个固定的小炭盆，这炭盆还是许老四之前行商许恒帮他设计的。 就是那种烧火带烧水壶一体的火炉，这样烧水家取暖两不误，许恒从中倒了一壶热茶，送给外面赶马车的许壮。 这车帘子一打开，冷风就往车厢内透，阿朗冷的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出声催促道 “哎呀，公子这门帘赶紧放下，冻死了。” “我这在外面赶马车的都没喊冷呢，你舒舒服服待车内的还说冷。” 阿朗这话刚说完，外面赶马车的许壮抱怨起来。 “好了，你这大棉被在外面披着，能把你冻到哪里去，你还是多喝点茶水暖暖身，比你抱怨有用。” 这架车来说，阿朗太小，还控制不住马车，许恒也不太熟练，许壮是最会驾车骑马的，这一路上赶车的活都落在许壮身上。 为了许壮不被冻到，许恒把带的被子找出一条让许壮防风，其实这样也还好，不算太冻到。 许恒扭头看到阿朗正打算把敞开的窗户关住，制止道 “这是通风透气的，若车厢里太密闭，很容易中炭毒的，你若还嫌冷，就找出一件厚衣服披上，这窗户可不能关。” “公子，我们要什么时候到西南啊，这冬天也太冷了，西南那里四季都很暖和，可没有这冻死人的天气。” 阿朗听话的从包袱中找出一件披风把自己裹起来询问道。 “还有一个半月吧，只要后面不下雪，大家都会舒服一些，而且我们晚上都住驿站，算可以的了。” 许恒这是上任，一路上都可以住驿站，这好处显而易见，一是安全问题有保证，都是官家的，一般人都不会招惹，除非哪种脑子有缺的。 二嘛就是住宿免费，当然吃饭的话还得自己花钱，主要是这官员上任肯定不是一个人，负责官员一人也就算了，若是大大小小的家眷都负责，驿站根本维持不住。 所以上任官员住宿是免费，吃饭则要掏钱，而且这价钱还是比较公道的。 后面几天雪是越来越大，路特别不好走，许恒就决定暂时找一个大一点的驿站，修整一下，等雪停好走后再继续赶路。 今天投宿的驿站不在什么大城市内，属于一个交通要道的小镇，不管南下还是北上都要路过此处，所以这个小镇还比较繁华，相对应的，这驿站规模不算小，甚至比一些偏僻的首府的驿站还要好一些。 赶到驿站后，许恒把自己的上任公文交给驿站的驿长查验后，驿站的驿长还有点奇怪，这个时候还有人赴任。 主要是许恒赴任的时间比较奇特，这次通过恩科的官员，要授官也是观授年后才开始赴任，这面前被任职的可不多见。 不管怎么说许恒也是正经官员，比自己这驿长高多了，还是客客气气的把许恒请去上房，这个季节驿站接待的官员比较少，今天就许恒他们这一队人。 许恒跟在驿卒身后，看着这处驿站维护的挺好，虽然年头一看就久了，好在维护得当不算破旧， 唯一怪异的是，这驿站门梁处有时会有一些辟邪之物摆放。 许恒虽然奇怪没有问，阿朗是不懂这些看不出来，许壮就没啥顾忌的直接开口。 “你们这驿站怎么放了这么多辟邪的东西，不是桃树枝就是铜镜的，难不成你们这驿站不吉利。” “那怎么会呢，我们这驿站吉利的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走过水。 至于这些吉物啊，只是我们驿长的特殊癖好，驿长认为驿站多挂这些，这风水会好很多，所以经常请一些大师来驿馆看风水。 这有的投宿我们驿站的大人还特地夸过我们驿站呢，说我们驿站用心呢。” 这风水之类的啊，有的人死命相信，有的则是无所谓，看来这驿站的驿长就是前者。 第330章 郭淳 许恒他们刚安顿收拾好，驿馆也做好饭菜叫许恒他们，许恒走出房间打算去大堂吃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这外面是什么人，竟然敢跟驿馆的人起争执，许恒好奇的走到门口，发现外面也停着一辆马车，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马车上竟然拉着一口棺材，旁边跟随的人都说着孝服。 驿长正站在门口指着那马车跟其中一个年轻男子争执着。 “你们这棺材不能放进驿站内，若要住就先把棺材放到义庄去，这驿站是住人的，不是住死人的。” “你这怎么不行，我们从理南县一直到这里，所有投宿的驿站都可以，怎么就你这里不行。” 许恒一听这伙人提到有理南县这个词，出于好奇走了出来，问这驿站的驿长 “这大晚上都要休息了，你们这是在吵嚷什么。” “许大人，没啥，只是这些人胡搅蛮缠，一定要往驿站放这一口棺材，这多不吉利啊，我这自然不能同意。” 为首的男子听到驿长说这话，气愤的说道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叔叔在任上被匪徒所害，朝廷允许我们扶柩归乡，别的驿馆就同意，怎么到你这了，反而扯什么风水问题不允许我们投宿，还有没有天理了。” 原来这棺材里躺的是自己马上要上任的，那个倒霉的前任理南县的县令郭淳，那这应该就是郭淳的家人了。 许恒听了两人说的两句，也就明白了他们在争执什么，这驿长为人特别迷信，对于风水特别讲究，死人入院确实不好，尤其是枉死之人，驿长肯定看郭淳身死，郭家人没什么背景，才这么推三阻四，不让他们投宿。 许恒听后，就做出大义凛然的架势，摆出官威，对着这驿长训斥 “驿长，你这就不对了，朝廷允许郭淳的亲人扶柩归乡，投宿驿馆，你怎么可以拒绝。 而且死者为大，郭家人能住驿馆，就是因为郭大人为朝廷尽忠的缘故，怎么说郭大人生前是朝廷命官，你这让郭大人的灵柩去义庄，这不是蔑视朝廷命官嘛。 你这太胆大妄为了，你是不是要我给朝廷通报你这恶劣行径才行啊。” 这驿长一看许恒说这话，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对，之前就看郭家除了郭淳之外没有其他背景，才想着不让这棺材进驿站。 许恒这个任职官员说了这话，驿长也没借口阻拦，只能同意。 郭磊一看许恒帮着说话，赶紧行礼答谢 “多谢这位大人仗义执言，否则今晚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必多谢，郭大人为朝廷尽忠牺牲，怎么能让后人寒心呢，我这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而且说起来，我还跟郭大人有点渊源。” “渊源？” “是啊，我就是即将前往理南县任职的县令，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郭大人的灵柩，很有感触啊。” 啊，这个...，郭磊跟后面跟着的仆人相互看了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郭淳也是贫寒出身，多年寒窗苦读，去年科举春闱考中同进士出身，因为没有背景，在京城观授后，就被任命为偏远西南的理南县县令。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郭淳上任不到一年，两个月多前就被土匪袭击身亡，郭淳当初上任因为距离太远，妻儿弱小，还等着安稳一两年后，再接家人团聚。 出了这事，郭家人还庆幸幸好没接过去，否则他的妻儿恐怕也要连累，郭磊身为侄子来接叔叔回乡，怎么没想到跟这下任倒霉的知县竟然在这里相遇了。 “哦，你们先安顿好郭大人的灵柩，晚些时候我们可以在一块详谈一下，我就住在东厢。” 许恒看自己那句感慨的话，让郭家人不知该怎么接话，回过神后就让他们先安顿下来，自己也先去吃饭了。 饭后许恒也没洗漱，等了没一会郭磊带着一个仆人过来了，一进屋就给许恒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哎，郭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许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许大人务必答应。” “你这人怪不怪，哪有人求别人办事，不先说什么事再求的，你这一上来不说什么事，就让人答应，万一是不好的事，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还不等许恒说话，旁边的许壮先发难起来，郭磊也知道自己礼仪做错了，赶紧摆手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许大人，我这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我只是想请许大人，到任理南县后，帮我叔叔报仇。” “郭公子，不用紧张，郭大人同我都为理南县县令，上任后夙清路匪，维稳一方是我们的职责，哪怕郭公子不说这话，我也会去做的。 只是对于理南县我不太熟悉，郭大人遇害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个还得你们告知一二。” 许恒直接把郭磊扶起后，把自己的难处也说了出来，郭磊看了看身后的老仆，叹口气说道 “关于理南县我也了解的不多，之前都是我叔叔一人上任，我也是这次扶灵才去的理南县。 我这有一人知道一些情况，这位是八叔，是一直照顾我叔叔的家仆，当时我叔叔遇害时，八叔也在理南县，许大人想知道什么，问八叔就行。” 这正是瞌睡了送枕头啊，有这前任知县的仆人提供情报，许恒对于到了理南县，也不会摸瞎。 首先关于理南县，这个县城其实也是去年才新设立的，所以县城的城防跟中原的县城城防不太一样，简陋的很，根本没有太多御敌的作用，这也是那时土匪可以直接袭击击杀县令的缘故。 第331章 郭淳的探查 这个八叔四五十岁，是一直照顾郭淳老仆，这次去理南县赴任也是跟随照顾，当时郭淳被害时他也在现场，只是当时慌乱，土匪也许只是针对郭淳，不认识八叔，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个叫八叔的仆人详细回忆了当时郭淳遇害时的场景，好像是土匪直接冲着郭淳去的，并不是单纯的劫掠县城顺便杀了县令，这么简单。 “八叔，听你这么说，这土匪是直接要杀了郭大人，那郭大人在理南这段时间，和这土匪之间有什么仇恨嘛。” “我猜想应该是我家老爷那段时间打算剿匪的缘故吧，这些土匪怀恨在心，才想杀了我家老爷。 毕竟当时我跟老爷一看土匪进城，就打算逃离，只是因为周围特别慌乱，不小心给走散了，我家老爷落了单，土匪追了过来，直接杀了我家老爷后，就收手离开，并没有追杀我。” 郭淳想剿匪，许恒也能理解，西南刚刚平定，首先是恢复民生，发展经济，否则经济不好，这当官的也吃不饱。 西南农耕种地暂时不行，不过当地药材，茶叶这类特产特别多，若是有商人前来采购，理南县的税收至少有保证。 可惜近些年西南这边土匪猖獗，时不时有土匪劫掠商队，许多商人都是望而却步，毕竟相对于钱来说，命更重要，这郭淳应该是想做出政绩，才想着对土匪下手。 这应该是有地方走漏了风声或者其他某些原因，让这群土匪起了杀心，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八叔，关于理南县附近的土匪，你跟着郭大人是否了解。” “这个老仆还真不太了解，只知道这土匪特别狡猾，经常来无影去无踪，县衙官差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我们老爷时常跟隔壁理北县的县令孟大人一块商议剿匪。” “孟大人？理北县？。” “嗯，这理南县旁边有一条河，叫理河，这河两岸划分了两个区域，分别是理北和理南。孟大人名叫孟诚，是比我们老爷早半年候补成理北县的县令。 孟大人对于剿匪也特别有兴趣，经常跟我们大人商议剿匪，我们大人遇害后，也是孟大人最早赶来支援。” 八叔知道许恒对于理南县地理不太了解，就主动解释起来，顺便感叹要不是孟大人前来帮忙料理后事，自己当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郭大人的遗物能否让我看一看，我想土匪这么针对郭大人下手，肯定是郭大人查到了土匪什么秘密，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听许恒这么说，郭磊就把自己给叔叔整理的遗物拿了出来，让许恒查看，郭淳的遗物除了生前惯用的生活器物，就是一些公文函件。 通过这些公文能看出郭淳也是一个有抱负理想的人，至少不是一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 这些公文许恒每一封都详细查看，除了上报知府关于税收或者刑事侦办的公文，还有一些私人信件往来，其中有一些就是跟孟诚的信件，最近一封日期的信上，孟诚特地来信提到。 上次郭淳给他来信，提到对于匪徒的窝点已经探查明白，不知具体在哪里，真有这攻打土匪的办法，若有需要理北县支援的，自己一定会顶力相助。 通过这封信已经可以判断出，应该是郭淳查到了土匪什么，然后不小心走漏风声，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自己若到理南县后，行事也得小心，否则很容易不小心步了郭淳的后尘，许恒把郭淳针对理南一些公文的遗物都留了下来。 郭磊看这些公文对于自己家也没什么用，还想着许恒能为郭淳报仇，顺水推舟做了人情送给了许恒。 郭磊他们要北上，越来越临近年节，这天气会越严寒路更难走，队伍只休整了一晚，隔天就拉着郭淳的灵柩抓紧赶路了。 “这西南的匪徒实在猖狂啊，连朝廷的人都敢劫杀，他们就真不怕朝廷嘛。” 许壮看着郭家这么低迷哀伤的氛围，有点气愤 “天高皇帝远，有时候朝廷也是力不从心，这理南县比我想象的要凶险啊。 许壮，我想了想，这理南县这样的情况，我们不直接去理南县了，先绕道云城，让云城知府给我们派一队人马保护。 到了云城，咱们得分开行动了，你假扮一个游商，先去理南县打探一下情况。” 许恒这次碰到了郭家的人，对于理南更是谨慎一筹，到了云城只要跟云城知府交了文书报到后，具体到理南县任职可以延后一段时间，不必急着去理南县。 进去西南地界后，这气候就不一样了，温度明显升高，四周都是常绿植被，跟北方一片萧索完全不一样。 腊月底许恒他们赶到了云城，今年新年也就在云城的驿站过了，下面的区县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只有云城大周人比较集中，所以过年的气氛比较浓厚一些。 云城跟许恒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许恒以为云城地处偏远，这城池肯定会特别破旧，尤其前两年还被越族攻陷过。 谁知这云城不光不破旧，反而特别崭新高大，这是就因为云城被攻陷，朝廷收复云城后，加强了云城的城防。 云城知府袁牧一对于许恒的到任反应很是平淡，只是许恒去交接文书时见了一面，见面时也就潦草的问了几个官方的问题，就结束了这个会面。 对于许恒打算在云城要停留休整一段时间，还有想着要一队护卫这事，倒也没为难许恒，只想着这也不愧考过状元，做事确实谨慎惜命。 许恒和许壮他们在云城过了除夕，这里的习俗跟大周习俗大差不差，只是饮食却差异明显，这里面食是特别少的，主食面食为主，唯一比较好的就是这里糖比中原便宜不少。 第332章 理北县的关心 除夕这晚驿站提供的饭菜也应景的提升了不少，又混合着红枣干果的八宝饭，上面特地浇了一层甜蜜的糖浆。 今天主菜是一条鱼，寓意年年有余，不过这也是今晚最贵的菜，许壮对于过年能吃到鱼很是惊奇，毕竟常山县腊月都是一片冰天雪地，村外那条跟溪流差不多大的小河早早就断流了。 “等过了初三，我就提前去理南县，对了，若是你俩也到了理南县后，咱们还要不要相认还是装作不相识。” 许壮边小心的用筷子夹起鱼肉，边问 “看具体情况行动吧，先不急着相认，我到了理南后，你可以把你调查清楚的情况，放在离县衙最近的书斋内，到时我派人去取。” “嗯，那也行，咱俩就先暗号联络。 这西南感觉比之前还要乱啊，一想到我们到云城前，碰到那几具荒骨，心里就膈应。 许恒，你之前特地给那几具荒骨验尸，能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若是可以通知他们的家人来收拾，不至于这么凄惨的客死他乡，曝尸荒野。”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看看白骨就能知道他们是谁，除了有一具白骨指骨明显变形，可以看出是常年握笔的，应该是账房之类人，其他都看不出来了。 行了，你也别感慨了，这西南出意外的行商特别多，这种事基本很常见，我们已经掩埋了他们，也算帮了一把，再多的也就不行了。” 许恒跟许壮他们在到云城的路上，碰到了几具白骨，看着这白骨曝尸荒野很是感慨，这才有了除夕这段对话。 许恒说完，又提醒许壮。 “对了，你这暗访可要谨慎，不要露了马脚。” “你放心，我绝对没问题，我都有过经验的。” 许壮对于这种暗访之事觉得挺有趣的，尤其之前在京城，伪装成安伯的好友贾壮，这种乔装行事刺激而新鲜，许壮特别喜欢。 许壮先走，一是为了错开跟许恒的时间，二则是许恒等着云城知府给自己派的护卫到任，到时一块前往理南县。 初五早晨袁知府派了身边的管事，告诉许恒给他指派的护卫已经到任，随时可以出发，这次袁知府给许恒派了三个护卫护送许恒二人。 虽然袁知府自己做事有点散漫，许恒若是刚到任就出事，对于朝廷不好交代，毕竟连续两位县令都死于非命，正常的人肯定会死活不要来云城辖区，还以为这里是龙潭虎穴呢。 于情于理袁知府还是派了三个护卫给许恒，许恒答谢袁知府后，这才注意到这管事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长袍的人。 这人第一面给许恒的感觉不算太好，虽然穿着是文人打扮，不过浑身总有一种工于心机的感觉，尤其眼神都透着一种算计。 许恒直接询问 “不知这位是...” “哦，许大人安好，小人是理北县的师爷肖北，这次受理北知县孟大人的命令，特地给知府大人送年礼。 在我临行前，孟大人特地交代小人，到了云城一定要打听一下新任理南县的县令许大人是否到任，若是到了，就让我代为邀请许大人去理南时，可以绕道理北县做客。” 孟诚啊，许恒知道，这不就是当初跟着郭淳打算一块剿匪嘛，这理南和理北毗邻而居，很适合守望相助。 孟诚既然邀请了许恒，许恒一想确实可以去拜见一下他，两城守望相助是最好的，对于这个师爷肖北不好的印象也暂时放置一边，许恒还邀请他明天跟自己一块启程。 肖北以自己还有要务在身，必须尽快赶回理北县，到时在理北县迎接许恒。 这个领着肖北的管事，看到肖北告辞后，就为孟诚他们说好话。 “孟大人对于许大人，你这理南县县令还挺关注的。 之前那个郭大人还在时，两位大人走的就比较近，你们两县都毗邻异族，守望相助是最好的结果，谁知郭大人命不好，遭受了意外，幸好是孟大人出手，才让理南免受遭殃。 腊月前孟大人派人来领俸禄时，就派人打听你的情况，今天来送年礼，又特地打听你是否到任。 听到你到任后，特地要来拜见你。 希望你到理南后可以代替郭大人，继续保持跟孟大人的交情。” 这人劝告也是好心，许恒表示自己知道了，等这位管事打算离开时，许恒又想起一事 “这位管事等等，那个我还有一事想问，这个关于我的俸禄，我到云城时，这已经过了领取俸禄的时候，我这事情也多，一时忘了这事，不知我现在还能都继续领俸禄。” 这个管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马上要出门了，被许恒拉住，竟然会问这类问题，不过还是涵养极好的回答 “关于俸禄啊，很不好意思，许大人，因为国库开放就这一次，因为俸禄发放后，衙门立马就审计了账目上报朝廷，你这俸禄还是等今年六月再一块领取吧。” 听了这话，许恒感慨没想到朝廷还会拖欠自己的俸禄，对于这事，许恒也不再强求，幸好自己还带了银子，基本的生活都没问题，不至于生活特别拮据。 许恒等所有人都走后，赶紧让阿朗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启程赶路，阿朗人小，干活勤快，这类内勤阿朗做的特别麻利。 初六这天，驿长就来告诉许恒，知府大人派的三名护卫已经到了，在门口等着呢，许恒和阿朗带着行李出门。 看到那三个护卫，许恒第一念头就是袁知府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针对自己。 为啥许恒会有这个念头，主要是袁大人给许恒派的这三个护卫实在让人看不出护卫的样子，个个个头矮小不说，还瘦的跟麻杆一样。 许恒自认在中原体型属于比较瘦弱这一款，怎么跟他们一比，自己都属于强壮的，就这样三个护卫能不能保护自己。 许恒后来想了想，觉得袁知府不至于这么小气，也明白刚才是自己误会了，这南方人种本就比较瘦小，尤其这个时代营养不良，所以成人长成这种体型也情有可原。 只是许恒一直在中原过来，不管其他人，这官差算是平民中过得好的，所以特别瘦弱的比较少。 多三个人同行，怎么也比就许恒跟阿朗两个人一块走，安全一些，许恒放下心来，招呼那三人一块上路。 第333章 孟诚其人 一出城，许恒才发现自己属于小看人家这三个护卫了，一个地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西南遍地都是原始森林，高大乔木，这蚊虫蚁兽特别多，哪怕许恒点再多从家里带来的驱蚊香，也挡不住蚊子的叮咬。 这三护卫对于这个环境赶路见怪不怪，时不时会从路边把一些野草让许恒佩戴，这些都是天然的驱蚊草药，在中原地区根本就很少见。 这三个护卫一路护送，许恒看他们展现的技能，感慨他们都可以参加那种野外生存的真人秀了，生存技能真是一绝。 不亲身经历，从不知这西南如何艰难，不说气候，就这道路都不是一般的难行，官道跟没有没啥区别，天气炎热潮湿，植物生长迅猛，刚清的道路，没两天就会重新被植被覆盖。 若不是护卫有经验，许恒觉得自己都会在里面迷路，这道路马车特别难行，一开始许恒他们的马车还能走。 可走了没两天，实在不方便，最后不得已直接抛下马车，这路骑马倒是可以，接下来的路程都有种荒野求生的感觉，走了这么多天就没见村镇的存在。 赶了差不多五天的路程，许恒先是赶到了理北县，这理北县许恒看着就跟一个中原小镇的规模差不多大小，那城墙防御就是用土夯起来的，矮小的仿佛叠罗汉就可以爬上去，实在是简陋。 走到城门口，许恒看到了肖北，站在城门口前来迎接许恒。 “许大人，旅途辛苦，我们大人已经为许大人在县衙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请随我来。” 许恒这一路上都是跟野人一样，吃野果充饥，森林植被茂密，不太适合生火，都是吃的野果，一点熟食都没吃过，干粮还是啃的压缩饼干，否则都没主食可吃。 听到有热食，许恒精神一振，跟着那肖北前往理北县的县衙，刚走进县衙，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许大人，安好啊，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这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身着官服的人走了过来，听他这话，许恒猜应该就是孟诚，只是他这状态跟许恒认为的常规文人不太一样。 许恒看了肖北一眼，肖北为许恒做了引荐，这人还真是孟诚，许恒也客气的寒暄 “孟诚孟大人安好，在下是理南县的县令许恒，我也久仰孟大人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呵呵，我这个侥幸候补的人哪里能比许大人真材实料考中状元呢，应该是我久仰才对。” “英雄不问出处，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一样的。” “许大人，这话说的我爱听，我这跟许大人一聊就有种亲切的感觉，干脆我们私下就别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称呼，太见外了，直接以兄弟相称如何，我比你年长几岁，托大叫你一声许弟如何。” 你都叫出来了，我还能说啥，许恒也不能拒绝，顺势叫了一声孟兄，高兴的孟诚就拉着许恒入座，坐下后就开始推杯换盏，期间语气还带羡慕的说许恒: “许弟年轻有为，厉害啊，兄长我很是佩服。” “孟兄，也很厉害，你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一名武将。” “哈哈，我这从小身材都比较健壮，要不这所有文书上给我的描述都是孔武有力，身材高壮。” 这孟诚说完，拿起桌边的折扇，唰的打开，颇为文雅的扇了两下，暗示自己文人的本色。 别说孟诚扇扇子这动作确实好看，有一股潇洒自若的气质，期间带动这下面红玉扇坠轻摇晃动。 许恒看了看孟诚扇扇子，有点羡慕的说道 “看孟兄的扇子，我觉得我到这理南县后也该搞一把，否则这里常年气温闷热怎么度过，这有了扇子，不光耐用，人也会显的文雅许多。” “哈哈，这扇子我也就随意拿来扇凉罢了，哪来的文雅。” 孟诚随意的说道，不过听到许恒夸赞，这扇子摇的更起劲了。 “孟兄果然如传闻中豪爽。” “许弟就谦虚了，我这一个候补的官职，哪里会有什么传闻让你佩服。”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来赴任途中，正好碰到了郭大人的侄子郭磊，正带着郭大人的灵柩归乡，这郭大人的老仆就跟我提到，郭大人生前跟孟兄交情颇深，两县一直守望相助，对你多有赞扬。” 孟诚本来正端杯饮酒，听到郭淳的名字，顿了一下，然后颇感遗憾的问 “竟然有此事，哎，提到郭兄，我就遗憾啊，当初听到有人来报，有土匪前往理南县，我就召集人马出发，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对于这事，我现在想起都是悔恨的很，怎么就不能再早一些，这样郭兄也不会遭遇不测。” 许恒看着孟诚痛苦的神情，安慰了孟诚一番，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不过接下来，孟诚总会时不时的问许恒当初碰到郭家的人之事，询问有没有聊一聊理南当时的情况，尤其对于此地的土匪许恒可只多少。 “哦，提到土匪，那郭磊让我看过郭大人的遗物，其中有一封你给他的来信，信上你说郭大人已经找到匪徒的窝点，询问窝点情况，不知郭大人是否给你回复过没有。” “这事啊，我是听郭兄说，他抓到了一个匪徒，审讯得知匪徒的窝点，所以我就去信询问，想着跟他一块探讨如何剿匪，谁知没等到回信，郭兄就横遭意外了。 哎，不说这伤心事了，今天是特地为许弟接风洗尘，许弟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第334章 红袖添香 孟诚说到宴会享受，朝下面的仆人打了一个手势，旁边的仆人看到后，赶紧挥挥手，就有几个人带着乐器走来，盘坐在一角，一看就是外族的器乐，随着音乐的响起。 从旁边有一个舞姬，扭着腰走了进来，不知是这西南天气炎热，还是这里民风开放，进来的这舞姬衣着可堪比前世的比基尼，除了重点部位注重防范，其他可以称为衣不蔽体。 这舞衣衣着华丽，女子身材曼妙，随着音乐扭动腰肢，仿佛柔若无骨的水蛇一般，这种舞蹈可真称得上热辣性感。 许恒震惊的看了孟诚一眼，没想到这孟诚挺会享受，在这个穷乡僻壤还会圈养舞姬，这女子的舞蹈技巧自然不能跟大周皇室中相比。 不过对于之前皇家御宴中，严肃中正的表演，这舞姬的表现却有一种原始张力，在这种氛围下特别契合，周围的男人眼睛都直勾勾看着中间场的女子，那嘴边仿佛就快流出口水。 “许弟，你觉得这女子如何。” 孟诚摇着自己的扇子，指了指那女子询问许恒，许恒看了看诚实的回答 “自然天成，舞跳的不错。” “哈哈，我听闻许弟前来赴任，只带着一个贴身仆人，身边没有一个暖床体贴的人，这怎么可以呢。 这西南环境艰苦，一人怎么能过这苦寒时光，此舞姬名叫红袖，最是温柔可人，我想有她相伴，这日子也会更加红袖添香。 不如我就做一个好人，把红袖送给许弟，让她来照料你的生活如何。” 许恒听到这话，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表情开始变的复杂，有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嘴里客气的推却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跟着我，恐怕要委屈红袖姑娘了。” “哈哈，这没有啥委屈不委屈的。 许弟你一表人才，年少有为，这才子配佳人合适，特别合适，红袖还不赶紧上前拜见许大人。” 红袖在听到孟诚要把自己送给许恒时，就已经停下来，远远地含羞带怯的看着许恒，听到孟诚的传唤，小步走上前，在许恒身侧娇娇怯怯的行礼，声音宛如黄鹂般清脆。 “红袖见过许大人。” 许恒赶紧伸手让红袖起来，也不知红袖因为紧张还是怎么，起身时身子一晃，直直往许恒怀里栽，吓的许恒赶紧把她扶正，一副正人君子的表现。 旁边的孟诚看了二人的神情，拍手大笑起来。 “哈哈，许弟，你这艳福不浅啊，红袖，以后你就好好跟着许大人，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知道了嘛，不要丢了我理北知县的脸。” 理北县虽然跟理南县相邻，但是县城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因为宴会的缘故，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许恒他们就决定在理北县衙住宿一晚，明天一早再启程。 许恒进了客房没一会，这红袖就随着走了进来， 阿朗正给许恒打水，让许恒可以洗漱休息，红袖看到后，直接从阿朗手里抢过水盆，说要伺候许恒洗漱，阿朗看着红袖这副女主人的架势，不知该做何反应。 反倒许恒比较镇静，对着红袖说道 “红袖，明天你就要跟我去理南县了，伺候我不急于一时，你今晚可以先好好的跟你的亲戚好友道道别，明天一早跟我一块启程。” 红袖听了许恒这话，有点吃惊，不过看许恒温和坚定的眼神，咬了咬下唇，点头答应。 转身把水盆还给阿朗，扭着腰就离开了，阿朗看红袖离开，有点纳闷许恒怎么接受这个女人。 不说阿朗是有啥意见，主要是一看红袖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公子，这红袖” 嘘，许恒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阿朗不谈说话，许恒下巴指了指红袖离开的方向，用阿朗的家乡话说了一句 “这事我自有安排，你不要多问。” 阿朗一听许恒这么说，就懂事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隔天许恒就带着红袖启程前往理南县，要离开时孟诚还一再挽留许恒多留几天。 “孟兄的诚意，许恒心领了，但是我这理南县还没去，实在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下次吧，下次我做东，亲自宴请孟兄，也好作为回礼。” 许恒婉拒了孟诚后，自己一行人就抓紧赶路，理北县城距离理河不算太远，走了不到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河边。 理河不算太宽，但是没有浮桥这些，只能乘船渡过，云城护卫的马匹应该经常坐船，所以上船会比较镇定，许恒他的马就比较麻烦。 对于摇晃窄小的船只很是抗拒，怎么拉也不上船，许恒一看就知这马恐惧水的缘故，就找来一块布，蒙住马的眼睛。 这三个月马跟许恒也熟悉，安抚马一阵后，就慢慢牵引马上船，这才有惊无险的过了河，一下船，提前到对岸的红袖拍着手称赞许恒，一副迷妹的表情。 “大人，好厉害，好厉害。” “好了，我们抓紧赶路吧，已经耽搁了时间，后面不能再耽搁了。” 走到快中午，一行人才赶到理南县城，一开始许恒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理南县城是这个样子，要不是领头的护卫一再跟许恒保证，这就是县城，许恒还以为这是什么小镇。 许恒想想自己昨天还嘲笑孟诚的理北县跟小镇一样，谁知道自己的县城还不如人家，人家那城墙好歹是两米多高的土坯墙，自己这更原始，直接来了一个木栅栏。 之前还在猜想那土匪得多厉害，能直闯县城，劫杀县令，一看这防御，恐怕这里特色的野兽大象都拦不住，土匪那么嚣张也不是没道理的。 透过这栅栏，许恒觉得自己可以把这县城给从头看到尾，直接来一个看穿，不说这硬件如何不好，软件也不行啊，城门都没人看守。 许恒收拾收拾颓废的心情，往县衙走去，因为有原始城墙的预防针，等看到那个还不如自己老家房子的县衙，许恒也没太多失望。 好歹这县衙还是砖瓦房，只是大小恐怕还不如自己家一进式大小，县衙门口总算是看到两个官差，不过这两人都是歪坐在地上正在呼呼大睡，这里天气炎热，这公服都是随意穿着，敞开着领口，一副中门大开的状态。 领路的护卫上前提了提其中一个官差，美梦被人吵醒，那个官差不耐烦用不算顺畅的官话说 “谁啊，打扰老子睡觉。” 第335章 偏僻到极致 那个官差嘴里骂骂咧咧的，睁开眼睛看到许恒他们几人，扫了一圈，谁这么不识好歹，打扰自己的美梦，对于许恒和阿朗只是看了看，对于其他三个身着公服的护卫反而有点警惕，站起来询问 “你们是谁。” 一直领路的那个护卫骂道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也是你们理南县新上任的县令，许恒许大人，还不把你们县衙所有人叫出来拜见新知县。” 这人一听这话，赶紧站的直溜，把旁边也在摸鱼睡觉的官差叫醒，先是拍了那个睡的嘴歪脖子扭的人一下，这人反而当蚊子咬一样，随意挠了挠，一点睁眼的意思都没有。 这人赶紧晃起肩膀，嘴里小声嘟囔提醒，新知县到任了，快醒醒，这人终于晃清醒后，也赶紧去县衙里面叫人。 不到一刻钟，县衙里出来十来个官差，恐怕刚才都是提前收拾过，至少把扣子都扣整齐了，排成一排，齐声给许恒问安。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长衫，年岁比较长，留着个山羊胡子，问好后，出列介绍起来县衙的人员。 “许大人，我是这理南县的师爷赵峥，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行，这是捕头木尕，其他都是捕快...” 在他介绍县衙情况时，许恒注意到他的腿有点不太灵活，有点一跛一跛，随就问他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前任知县在时，县城不是出了点乱子嘛，我在慌乱中不小心摔下山沟，侥幸捡了一条命，只是腿给摔断了，休养了一段时间，好在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走路还有点跛。” 赵师爷只是粗略说了一下，因为详细说起来，还是前任郭知县死的那晚，土匪进县城，自己逃脱时，不小心弄的，在新知县面前提恐怕不太合适，只能含糊过去。 哪怕这赵师爷说的含糊，许恒也明白，就体谅的说了一句 “哦，这样啊，那赵师爷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我这刚到任，你就先给我们安排好住处吧。” “行，大人，你随我来，我之前就估摸着你快到了，就提前把这县衙后院收拾出来了，这房子也许跟中原比起来简陋，不过足够干净整洁。” 许恒跟着赵师爷往后院走去，院子仔细看看确实很干净，确实是被细心打扫过，只不过一打开主卧的门，就尴尬了，窗户下面长出了一节树苗，地面若仔细看，还能看出有几个萌芽。 “这，这...，这屋里确实三天前都打扫干净了，只是这杂草爱生长，人不住的话，人气太少，很容易出现这情况。” 赵师爷看到这情况有点尴尬，赶紧伸手把这树苗拔起来，嘴里还极力挽尊的解释，许恒也能理解，并没有太为难赵师爷。 “这里的环境我知道，赵师爷不必感到为难，我这再让打扫就行，你也先下去吧，我这让他们收拾收拾就行。 对了，这下人的住处是否也安排明白了，若安排好了让他们也去收拾一下。” 红袖在旁边听到这话，走上前用手扒拉许恒的肩膀，一点不害臊避嫌的说: “哎呀，大人，红袖是特地来伺候你的，我住哪里都是可以的，不必特地给我准备房间。” 这话摆明了要跟许恒住一屋，许恒装作听不懂的说 “我可不是苛待下人的主人，怎么能不给下人准备房间呢，你先去收拾住处，然后让阿朗给你交代一些内务事务。 之前我这就阿朗一人，他一个书童身兼数职，这缝缝补补加上浆洗衣物的活都干着，你这正好来了，就把这些接过去，也好让他全身心的干好书童这活。” 阿朗一听这话，直接走出去，把放在行李中的笔墨纸砚还有带来的书籍拿出来，要归置好，明确表明自己就是书童，做的就是关于书的活，职责划分清楚。 红袖听这话有点傻眼了，这是真把自己当丫鬟使唤了，这人怎么不懂怜香惜玉，红袖还想说什么话，就被许恒说自己累了，要赶紧收拾出来，顺便让红袖把晚膳也准备出来，这话让红袖很没话说，只能委委屈屈的干活去了。 “赵师爷，我这一路都是轻装简行的赶路，许多东西都没准备齐全，我打算出门逛一下，我想请问你一下，这理南县的商铺都在那个位置，除了这个，县城哪一家书斋离县衙最近，我打算购置一些笔墨纸砚。” 赵师爷听到许恒的问题，特别吃惊的看了许恒一眼，好像许恒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这反应让许恒有点心惊，暗道是自己这问题问的太明显，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吗？ “大人，你想买笔墨纸砚这些书房用品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买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理南县根本没有书斋，之前县衙需要这些，都是之前在云城采买回来的。” 什么，没书斋，许恒听了以后大吃一惊，没书斋，这自己怎么跟许壮联络啊，自己想到了理南县偏僻，没想到能偏僻到这种程度，这文教事业是一点都没发展啊。 那这许壮有没有来理南县啊，想到这个许恒又有点担心起许壮了，这家伙独自一人上路，别碰到意外了。 许壮若是发现理南县没书斋会怎么做，不会愣头青的给自己往县衙送消息吧，旁边的捕头木尕听到两人的对话，就说 “大人，若你想要笔墨纸砚这些，之前也许难一些，现在却好办，前几日县城里有一个落魄商人，从中原带了一些这个玩意，打算来这赚赚外快，可惜咱这理南县大字不识的人一箩筐，都是睁眼瞎卖不出去。 都没书斋收这些东西，他每天只能落魄在街口摆摊卖，大人若想要可以去看看。” 听了木尕的话，许恒暗想这不会就是许壮吧，就点头说自己现在去看看，直接领着阿朗走了出去，往街口走时，内心还忐忑不安，很怕不是许壮，担心许壮出了意外。 第336章 欠薪 许恒领着阿朗出了县衙，阿朗一看身后没人，也有点担心 “公子，这没书斋，那许壮大哥怎么找我们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那个摆摊卖笔墨纸砚的是不是许壮。” 幸好走到街口，远远的就看街口，有一个人前面放了一个大大的竹箩筐，上面放了一个簸箕，摆放着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看两眼，不过在面前询问的人几乎没有。 许恒看到后面蹲坐的人，这心才安下来，因为这人正是许壮，许壮也变机灵了，没有书斋，自己就乔装成商人贩卖这些东西。 许恒装作不认识许壮的走到面前，翻起箩筐上的东西，许壮看到许恒，眼睛瞪大了一下，咧开嘴笑了起来，不知情的还以为许壮是在高兴有生意上门。 “你这卖文房宝物，怎么就这么随意摆摊，是不是有点太玷污这些圣贤书啊。” 许恒随口评价起来，许壮也装作不认识许恒，做出怕得罪客人的表现。 “哎，这位公子，你这有所不知啊，我这纸墨都是中原的好东西，本来想着倒卖一些来这西南赚赚差价，谁知这理南没有书斋，我这只能自己简单摆摊贩卖，否则这些都砸我手里。 我一看公子，就是识货的人，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一个实心价，我好清了仓，填补回来一些，除了这个我这有一本从中原来的好书，也做填头送给你。” 许壮这么卖力的推销，还从竹筐下拿出一本书，一个劲的往许恒怀里放，许恒接过书随意翻了翻，装作好心说道 问了价钱，许壮这也是真赔本做生意，给了一个百分之百赔本的价钱，许恒点头同意 “嗯，看你大老远来卖这些纸墨，也不容易，那就全给我吧。 我们理南是一个好地方，你来做生意，也不会亏，你这回血的钱可以来这采购一些山货特产，等你运到中原，肯定能赚钱。” 阿朗全程看两人在这演戏，怕自己露馅，就一个劲装作不关心的扭头四处乱看，还真看到这个捕快跟在他们后面。 那捕快也看到阿朗，知道自己被发现，也不怵的走过来，对着许恒说道 “大人，赵师爷怕你初来乍到对这县城不熟悉，让小人来跟着你，你这东西买完没，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可以给你带路再去看看。” “不了，我这需要的已经买齐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就行。” 许恒挥挥手里的书，让这捕快帮自己搬东西回去，晚上许恒吃完饭后，随意打发了粘人的红袖，就自己一人独处，拿出许壮给自己的书，翻了起来，发现书是重新缝装起来的，其中插了几页许壮写的字。 信上许壮把自己了解到关于理南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总，这理南县因为是新成立的，所以人员结构比较复杂，下面管辖的都是少民，少民一直是由土司直接管辖，朝廷这分封管控，其实就是让土司当村长，少民成大周平民。 为了维持平衡，这县衙的官差都是下面一些土司提供的人选，大部分是大周和少民的混血，其实说白了这些官差有可能有许多都是土司的眼线。 许壮还把理南县比较有话语权的土司部落交代了一下，这样根据捕快的家乡就能了解他们的背景。 至于大周人的话，这边也有一个大周的家族，是前朝分封属地的赵氏家族，哪怕现在改朝换代，他们在这理南县已经扎根多年，这赵师爷就是来自赵氏家族。 许壮这封信让许恒暂时对理南有了了解，也清楚知道为啥赵峥能是师爷，难得的是这里识文断字的人。 这别看理南县小，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该有的地头蛇一个不少，许恒思量了一夜地头蛇该怎么处理时，谁知隔天县衙就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 许恒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打算先开一个短暂的认识介绍会，等所有人到齐后，许恒发现这些捕快，捕头的表情有点不太正常，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纠结，希冀等种种复杂的神情。 许恒先是没管这些人，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然后给所有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规划，其实说白了也是给大家打打鸡血，画画饼。 “各位，我很高兴初来理南县，有各位的鼎力支持，我虽然是你们的上司，只是我初来乍到，以后得任职也需要你们的配合，若在今后的时间内，碰到什么难题，我希望大家可以通力合作。 好了，大家今天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先提出来。” 许恒说完这话，下面的人相互扭头看了看，都是一副想开口又纠结的样子，最后所有人扭头盯着捕头木尕。 身旁的人扯扯木尕的袖子提醒他说话，许恒看下面人的表演，也把眼神看向木尕，没奈何木尕只能开口。 “这个大人，你这既然问了我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小人们还真有问题想让你来解决。 这个问题也不算太难，相必对于大人来说都不值一提，可对于属下这些小人可是关乎生计的，这事就是，就是我们这些属下的俸禄什么时候给我们发放啊。 我们都已经快半年没领俸禄了，家里都快无米下锅，揭不开锅了。” 木尕前面铺垫了一圈，才开口问道，许恒初初听到这个问题很是懵逼，怎么自己来县衙头一次开会，就碰到下属讨薪事件。 原来这理南县贫困，税收根本都没太多，不说给朝廷交税，这都是朝廷补贴县衙开支，因为西南贫困，这县衙的俸禄都是拖延发放的。 郭淳在时，俸禄已经拖了快两个月，郭淳出事后，理南一直没有新县令，理南县就这么被云城给忽略，下面的人都是放养，这许恒新县令来了。 县衙众人以为来了主心骨，赶紧找许恒讨起欠薪来了，许恒问清楚来由后，安抚众人到 “这个问题确实严重，你们别着急，等我这两天查清楚后，就上报府城，把大家的俸禄都讨要回来。” 第337章 裴岗 许恒虽然说了帮大家讨薪，对于这种承诺，众人还是将信将疑，官差还在犹豫时，县衙外面传来一阵哭闹声，这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疑惑的相互看了看，有机灵的捕快直接走了出去，许恒最后走出来，越过官差，就看见县衙门口老老少少跪倒一片，许恒今天穿着公服，那些人一看到许恒出来，就跪着朝许恒这个方向，嘴里都齐声高喊着知县大人。 人群跪着朝自己方向爬，实在太有压迫性了，许恒扭头看到那些捕快表情复杂，猜想他们应该都相互认识，明白这些人不是什么刁民，干脆站前问道 “你们都是什么人，怎么都哭跪在县衙门口。” 许恒这问题就跟油锅进水炸开锅了，这些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人多嘈杂这些人又不是都说的官话，许恒一点都听不清他们说啥，唯一听清就是那个知县大人的称呼 赵师爷看出许恒的为难，对着许恒解释道 “大人，这些就是之前被土匪杀害的捕快的家眷，这些官差按理来说属于因公殉职，朝廷该给一定的抚恤金，之前因为你还没到任，这县衙也没有多余的钱财，所以抚恤金一直都是欠着。 今天是他们听说你来了，所以才上门想让你做主，看着抚恤金能不能发放，毕竟这些官差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人没了，家里也过不下去了，就指望这点银钱过日子。” 许恒看着这些老弱妇孺身穿破旧，都是一些可怜的人，有点感触，叹口气对着赵峥说道 “赵师爷，你把这几个月县衙人的俸禄还有死去官差的抚恤金的账目找出来给我，我核对一下，下午我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许恒走进县衙，让阿朗把自己带的现银都找出来，看看怎么填补，阿朗对于许恒这决定惊呆了，自家公子这是打算自己掏腰包给这些人发俸禄啊。 阿朗把一路留下来的现银拿出来后，有点顾虑的跟许恒说道。 “公子，咱们虽然带着一些银子，可是你这俸禄都没领，用自己的钱贴补出去，万一朝廷这俸禄一直给不了，难倒你要一直自己掏钱。” “哎，之前我也顾虑这个问题，其他人都好说，可是那些死去的官差的抚恤金，毕竟是死人钱，不安顿好他们的家属，对于在县衙的捕快来说也算一种激励。 否则我这新上任的知县铁石心肠，对于这些家眷不管不顾，恐怕会让他们心寒，这样人心散了，队伍更不好带啊。” 赵师爷把账目拿过来，许恒翻看了一下，再次感慨这里的贫困，那些官差的抚恤金也不过五两银子，这在中原买下一个奴仆都不止这个数，这人命不过是几两银子来代表。 怪不得这有许多人做贩卖人口这生意，实在是太一本万利了。 既然这抚恤金许恒都垫付了，那这些跟随自己干活的官差的俸禄许恒一块都算了，反正都是垫付，何不大方一块垫付，落个好名声。 算好账目后，许恒把赵师爷叫过来，让他把这些银子都按照账册分发下去，这赵师爷没想到新来的知县这么大气，直接自己垫付银子。 这有钱拿了，谁都高兴，今天县衙众人都是喜气洋洋。 下午县衙院子里就支起一张桌子，每个人都排队开始领银子，这些官差领了银子，都给旁边站着的许恒弯腰致谢。 轮到那些领抚恤金的家眷更是夸张，直接磕头谢恩，最后一个来领抚恤金的是一个跟阿朗差不多的少年，这孩子一看就是大周的人，不光五官像，这发型穿着都是大周的规格。 西南少民没有大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概念，这里气候常年炎热，长发洗漱很不方便，少民一般都会剃发，只有大周之人不会，一直留着长发。 那孩子站在案前，赵师爷看了他一眼，直接拿出五两银子递过去，嘴里然后念道 “裴强，五两” “大人，我可以不要这五两银子，只求你能帮我们铲除土匪，替我父亲报仇，并且救出我的姐姐。” 那少年看了看赵师爷手里的银子，然后走到许恒面前，直挺挺的跪下哀求起来，许恒听了他的话，就询问起来 “你的姐姐？她怎么了。” 原来这个少年名叫裴岗，父亲裴强之前是县衙的捕快，土匪袭击那天正好是裴强在县衙值班，裴岗的姐姐裴小梅和裴岗两人一块去县衙给父亲送饭，谁知倒霉的正好撞上土匪袭击。 土匪不光杀了裴强，还把裴小梅给掳走，裴母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家庭变故，直接病故了，只可怜的留下裴岗一人。 要不是姐姐下落不明，裴岗也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没有意思，这天听隔壁的婶子说新县令昨天到任了，许多人都去县衙讨钱去。 裴岗这下午就跟着别人来到县衙，一开始看着站在不远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身穿县太爷官服的人有点犹豫，怀疑他真的能帮自己报仇嘛，直到听到排在自己前面领抚恤金的人说。 “哎呀，这知县大人真的大气啊，别看年龄小，这做事很是厚道，第一天就把这抚恤金发下来了。” “哎，你不知道吧，我可听说这是知县大人自掏腰包给的钱，知县大人真是好人啊。” 知县大人是好人，这句话给了裴岗勇气，等轮到裴岗时，这才上演了一番跪地求情的戏码。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维护理南县的治安本是我的分内职责，你父亲和你姐姐这事县衙不会放任不管，这五两是你父亲的抚恤金，抚恤金是为你父亲为朝廷做了贡献，对于你这样的近亲后代给的生活保障，你还是领着最好。 我看你年纪尚幼，若以后生活碰到什么困难，直接来县衙找我就行。” 许恒看裴岗年纪小，怕这银子他拿到手后，被人欺压欺骗走，所以才给了他这句话，让他有一个底气。 裴岗听了许恒这话，给许恒磕了磕头，恭敬的拿着这钱离开了。 傍晚许恒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荷包，感慨自己今天的大放血，今天差不多把自己一年的俸禄都给 填了进去，自己这也属于掏钱上班了。 许恒又想到自己被贬谪成县令，这品级又降了一降，俸禄肯定也跟着降低，这理南这么穷，税收都没多少，养廉银更是没影的事，若这么下去，真是入不敷出啊。 看来这理南县得好好整治一下，不过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许恒这几天打算先跟周围的地头蛇打好关系。 第338章 消息灵通的县令 俗话说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许恒还没有愣头青到对于这里的势力蔑视的程度，想蔑视你也得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自己这县衙满打满算现在也不过十五人，这还是连着四个狱卒一个师爷，这仵作都没有，若是正好碰到命案，自己这县太爷还得亲自上阵。 许恒想了想，根据许壮提供的资料，理南县最大的势力，就是同属大周的赵氏家族，哪怕他们是前朝遗民，现在改朝换代都是大周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同文同种，许恒都得先去会会他们。 至于为啥是许恒见他们，不是他们来拜见自己这县太爷，还不是自己势力太弱小了，自己要能摆起这个谱还就好了。 许恒把赵师爷又叫到书房，赵师爷本来以为许恒还是要跟自己聊白天垫付俸禄这事，都把账目整理好了，一进书房就自觉的把账本放到许恒的书桌前。 “大人，这是今天发放银子的目录，我都整理清楚了，你可以过目了。” “哦，先放这里吧，我有空就看，赵师爷我现在叫你来，是为别的事。” 许恒也不打算跟赵峥来一个迂回，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听说这里有一个赵家，是从中原迁徙而来，也是理南县最大的家族，这赵家是一个当地最大的宗族，赵师爷你也姓赵，不知你跟这赵家可有渊源。” 赵峥听到许恒这么说特别惊讶，惊讶这许恒来理南县不过两天，就已经对赵家和县衙有这么透彻的了解。 许恒能问自己跟赵家的关系，肯定知道自己跟赵家有联系，赵峥对许恒不敢小看，只能老老实实说道。 “回大人，属下跟这赵家是同族关系，我能来县衙担当师爷一职就是赵家族长的推荐，按照宗族辈分，赵家族长还是我的族叔。” “哦，这样啊，那很好，我现在担当理南县的知县，对于这辖区内大的宗族得有所了解，尤其大家还同文同种，你这能不能安排时间，我抽空去拜访一下赵族长”。 听了许恒这话，赵峥表现的诚惶诚恐的说，知县大人拜访赵家，那是赵家的荣幸，自己一定会回去通知赵族长。 赵师爷说完后，许恒挥手就让他退下了，谁知赵师爷打开门后，发现门口正站着红袖，红袖正侧耳听着，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赶紧站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对着许恒说 “大人，这里天气炎热，我给你熬了一些莲子荷叶粥，让你败败火。” 赵师爷看许恒没说什么，直接跟红袖错身离开，许恒对红袖说道 “红袖，我这以后跟县衙的人在书房谈公务时，书房你最好不要靠近，否则别人会认为我这家规不正，惹人说闲话，以后我在书房办公务，你就远离就可以了。 你一个女人家，只要管好内务后勤就行，其他都不用多管。” 红袖听了许恒这严厉的话，眼里瞬间委屈的要掉眼泪，许恒都装作无视的催她去做晚膳，没奈何，红袖只好放下粥离开了。 阿朗等红袖出门，特地跑过去看了看，确实看到红袖走了才折返回来，小声的说 “公子，她走了。这红袖一看就可疑，整天探头探脑的，不像什么好人，公子你干嘛收留她啊。” “你都能看出她不对劲，我还不能看出来嘛，我只是怀疑，孟诚给我送这么一个人来做什么，红袖应该是孟诚送过来做眼线，特地来盯着我。” “啊？眼线，那公子你还留她做什么，万一咱们有什么事被这孟诚知道可怎么办。” 阿朗从没想到红袖会是什么眼线，一直以为红袖就像自己之前待的那大户人家一样，里面会有一些不安分的丫鬟，想着一心爬床攀高枝，没想到这红袖的野心更大，更坏，竟然要做奸细偷听他们的事。 “这有什么可怕的，红袖能做孟诚的眼线，我也能通过红袖找出孟诚要盯着我们做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不过阿朗，我提醒你，这红袖以后找你套话，你嘴巴可要闭紧一些，别被这红袖套了话去，否则我若知道你给我漏了什么消息出去，小心你的舌头。” 听到许恒这威胁，阿朗赶紧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一定会严防死守，不会多说一句话出去。 许恒提醒阿朗注意红袖后，就没在注意阿朗，看起自己今天特地整理出来关于理南县的县志，想对理南再多了解一些，一抬头发现阿朗还现在书桌前，纳闷的问 “你怎么还不走，杵在这里做什么。” 阿朗小心看了看许恒，然后问 “公子，咱们现在已经到西南了，我来到这理南县以后，看到这里的树，草都特别熟悉，跟我家乡的特别像，我想着我家是不是在附近。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让我回家找家人嘛，我就想我能不能去找，哦，公子，我不是想着离开你，我只是想着回去看看我阿爸阿妈，还有阿弟阿妹们。” 许恒听到这话，放下书对阿朗说道 “你这想回家这事，我答应过你，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我最近这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空，既然你自己觉的环境熟悉。 你现在可以在县衙里跟这些官差打听一下你的家乡，若是碰到难题，再来找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可是我对于我们村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都不知家在什么位置。” 阿朗有点沮丧，自己之前一直只在村寨周边活动，对于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然后被掳走时，是被套在麻袋里，之后就是坐马车，对于家具体在何方是没一点头绪，想打听都不知从何下手。 第339章 赵家堡 许恒也能明白阿朗的难处，毕竟这个时代消息可不灵通，对于模糊的定位找具体地址可不容易，尤其阿朗他们部落当初躲在深山，更是难寻。 “你也别着急，这县衙的官差都是附近部落里来的，除了官话，也会他们自己的话，你不是会你们那的话嘛，可以去问问他们，看听不听得懂你说的话。 万一有人听过，知道你这话的来源，也许对于找到你家有帮助。” 阿朗觉得许恒说的对，想着明天去问一下，谁知第二天问了一圈，都没人听懂自己的乡言，至于越语的话，赵师爷他们倒是知道。 这么推测阿朗他们的部落应该紧邻越族，毕竟越族属于西南最大的部族，分散而居，说不定在哪里。 阿朗这回家的想法就暂时失去了线索，阿朗很是沮丧，许恒就安慰他，反正已经来了西南，回家是早晚的事，慢慢找不用太着急。 赵师爷隔天就回赵家说是去沟通许恒拜访的事情，许恒就等着去赵家堡见见赵族长。 这赵家的族人不是分散而居，而是以宗族得方式集中住在一起，所以赵家住的地方也叫赵家堡，赵师爷从赵家堡回来后，就告诉许恒，去赵家堡已经安排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许恒去之前特地带了一些中原的特产，就是从许壮那里买来的纸墨当做礼物带去，这赵家怎么也算有底蕴家族，肯定有一些会识文断字的人，这类东西对于他们最合适不过。 因为人多车少，阿朗就暂时留在县衙，只有赵师爷陪着许恒，出了县城，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顺着理河往上走，许恒看到理河旁边有大片的滩涂地，这里地势平缓，杂草茂盛，若是开发来做田地最合适了。 可是这里没有一点开垦的迹象，要知道在中原，只要有一点好田地都会被人种上东西，不会有一点浪费，许恒问旁边坐着的赵峥 “赵师爷，这片滩涂可已经有了归属，我看这地不错，这么荒废有点浪费。” “哦，这块地别看平，但是没人要，虽然临河临，可也因为离河近才没人敢耕种。 因为一到五六月，理南县就开始下雨，这河水暴涨就会漫过河堤，这边都变成一片汪洋，那时种啥都长不成，所以也没人会白费功夫去耕种。 好的田地就是不光临水，而且地势比较高的区域，咱们理南县城所在的位置就是。” 赵师爷举例好田地，没有说的就是赵家堡所在的位置也是好地方，现在走路明显是往地势比较高的位置走。 许恒坐在马车上，环视周围的情况，扭头看着前面慢悠悠拉车的马匹，还挺庆幸当初在京城时，舍得花重金买了两匹马，现在可是起到了大作用。 许壮离开时，许恒给了他一匹马，许恒自己留了一匹，现在这匹马也是理南县衙唯一的一匹马，若没有马，许恒就得自己跌份走路去赵家堡。 至于马车，之前的马车因为道路艰难，被丢在半路，现在这辆是在县城临时买的一辆，连车棚都没有，直接一个光秃秃的板车。 许恒出行也不需要什么仪仗，直接板车一坐，前面两个官差守护就行了，对了，云城来的三个护卫，昨天已经启程返回云城。 翻过前面一个小山丘，继续走一段路，远远就能看到赵家堡，赵家堡周围都是阡陌交纵的田地，期间时不时有人在其中劳作。 这赵家的田地可不少，周围一片平坦，这土地的面积可比县城附近的大多了，而且赵家还有数头耕牛。 对比这赵家堡的布局，许恒瞬间觉得自己这县令当的真憋屈，也理解了赵家堡为啥这么叫。 因为人家真是一个堡垒，这围墙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至少三米多高，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了望台，就这防御用一句固若金汤最为合适。 再看看许恒那理南县木栅栏做成的城墙，真是土豪和屌丝的区别，这赵家不愧在当地发展了数百年的历史，底蕴确实不一样。 冷兵器时代，这种碉堡式的防御还是挺有效的，仔细想来赵家这样被土匪袭击的特别少，哪怕赵家的商队遇袭的几率也挺低的。 赵家除了在当地有大量的田地，也会把当地一些特产运到中原贩卖，这也是赵家运行的根本，许恒查过这几年关于土匪的报案，赵家除了早几年有过几次，最近这几年很少有这类报案。 不知是他们实力强劲，土匪不敢惹他们，还是...阴险的想一下，他们是不是跟土匪有所勾结，这才可以避免被土匪袭击。 若是后面这一种，许恒就必须谨慎了，只是这种猜想还需要许恒去印证，这话也不能直接去问，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和戒心，尤其赵师爷就是赵家堡出来的。 因为有赵师爷领路，许恒他们一路有人看到他们也没人阻拦，直接畅通无阻的走到了赵家堡的大门口。 到门口后，赵师爷直接跳下马车，许恒看赵师爷这动作，感慨道没看出来赵师爷体质不错，这把年纪还能跳马车。 其实人家赵师爷也不过四十左右，只是这里常年紫外线高，人晒的黑一些，显的老成不少，这个年纪一般体质都还行，属于正当壮年。 赵师爷跟守卫说了两句话，指了指许恒，守卫表示明白，然后就打开大门，让许恒他们进堡。 看这守卫的状态，再看赵家堡内的人，许恒再次为自己这个县令可怜，说起权势还真不如人家赵家。 赵家堡内的人对于赵师爷很是热情，一路上不停有人跟赵师爷谈话问好，对于许恒都只是好奇的看了看，没有人主动上前问好，好像许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许恒对于他们的无礼也只是装作不知的无视掉。 摆谱也要有资本，许恒可不会傻傻的在人家家里找不自在。 许恒被迎进大堂内，有人上来给许恒放了一杯茶就出去了，赵师爷被人叫了出去，就留许恒自己在大堂喝茶等待。 本来许恒坐着没什么事，可是等着等着，许恒觉察出不对劲了，这茶已经被许恒喝的从热茶变凉茶了，还是没人过来。 许恒回过味来，这是自己被人给下马威了，要晾着自己，这赵家还真是不怕自己啊。 第340章 下马威 给我下马威，你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忍也要有个限度，许恒打量这大堂，发现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摆放很是规整，陈列的花瓶很是别致，通过这能看出这的主人是一个固执守旧的人。 许恒又观察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注意到这是瓷器，而不是粗陶，瓷器在西南不算便宜，因为高岭土这些现在只有中原才有，西南普通人家普遍用的是粗陶。 瓷器笨重易碎，运到西南很是不便，所以瓷器在这里很是昂贵。 许恒笑了一下，直接松手把手里的茶杯碰到地面，这大堂地面是用石头铺成的，脆弱的茶杯碰到石头直接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音。 这声音惊吓到了外面的仆人，赶紧进来看是怎么回事，许恒捂着头，语含歉意的说 “哎呀，我这春困实在太厉害了，茶杯就没端稳，直接摔坏了。” 仆人看了看也不好说什么，立马有丫鬟前来收拾残局，许恒看丫鬟把茶杯碎片收拾好要出去时，不客气的说 “那杯茶不小心摔了，我还有点渴，你再给我沏上一杯茶吧。” 这第二杯茶水还没来，赵师爷就搀扶着赵家族长走进大堂。 这赵家的族长确实符合这种大家族的掌权人的模样，担任一族之长首先需要德高望重，要符合这个，对于普通人来说就需要时间去证明，所以年龄大，辈分高的很容易符合这个规定。 赵族长一见许恒，不知是真的抱歉还是假的抱歉，直接说道 “许大人，不好意思啊，我这年事已高，老胳膊老腿的，走路实在不方便，让你久等了，实在罪过啊。” 这话谁信啊，虽然他满头头发花白，可看着说话中气十足，走路也不颤悠，刚才那么长时间，都够饶赵家堡一圈了，许恒也不在意的回复 “啊，这个没事，我这无非多坐了一会罢了，就是等的太无聊有点犯困，不小心把赵族长你这茶杯给摔坏了，你这不介意吧。” 赵族长抖着花白的胡子，和善的说不介意，其实心里已经介意死了，这是自己好不容易花重金从中原购置的瓷器，是一个套组，这好好的一个茶杯被摔坏了，心疼死他了。 “赵族长，我这初来乍到西南，对于理南县实在不熟，所以今后县衙有什么事，还得赵家和赵族长支持。” “许大人，这说的哪里话，你是理南的父母官，我们还要多仰仗你的照拂。 就是不知许大人，你这对于理南县有什么想法。” 赵族长跟许恒寒暄过后，笑吟吟看着许恒询问道，一副很关心理南发展的样子。 “哦，说到理南的发展啊，我这正好有一件棘手的事，理南地处偏僻，这水利不通，普通耕耘很难发展。 若要百姓生活好，只能多多发现当地特色，理南这茶叶和草药比较出名，所有行商前来采购，不失为一件利民的良策。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匪患泛滥，治安堪忧严重影响理南县的情况，所以...” 本来赵族长只是随口问问，看看这个新任的理南县知县水深水浅，可是听着听着，赵族长觉得不对劲了，小心的接口道 “所以...，许大人，你打算如何做” “我这里也没什么具体打算，只是我这里是治安压倒一切，我上任的头一件事，就是打算先清楚理南县周围的匪患，当然凭借县衙的力量肯定是不够。 所以还许多赵家尤其赵族长的支持，若我这有什么难处，还请赵族长体谅啊。” 赵族长先盯着许恒的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了一缓，对着许恒许恒劝说道 “许大人，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理南县百姓有你做父母官确实难得。 只是许大人，初到理南，还是对理南多多了解后，再做打算更好一些。” “嗯，赵族长的话，我会好好思量一下的，这县衙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处理，那我先告辞了。 对了，这些纸墨，是我特地从中原带过来的，比较难得，我想赵族长跟我都是大周子民，文墨这类肯定相同，我今天拿了一些，赠送给赵族长。” 赵族长对于许恒的恭敬还是比较客气，可是后面的赵师爷反而听的嘴角抽动，自家这知县大人，脸皮好厚啊，自己还在呢，直接当着自己的面，面不红气不喘的说大话。 这些纸墨不是许大人在街上扫荡了一个叫贾壮的落魄商人带来的存货嘛，哪里是特地带来的。 当然赵师爷不知道许壮跟许恒的关系，不知道这还真是许恒从中原带来的，这是因为许恒知道西南有可能这些东西匮乏，自己需要经常用到，在并州大量采购来的。 许恒回去后，赵师爷没有跟着许恒一起，因为赵师爷的亲人都在赵家堡居住，这次回来，许恒特许赵师爷可以留下陪陪亲人，自己则跟着护卫离开了。 “赵峥，你说这许恒是真的胸有城府，对于这土匪真有办法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跟那郭淳一样愣头青，非要去捅马蜂窝。” 赵族长边喝茶边问留下来的赵峥。 “这个对于知县大人，我还真看不明白他的为人，这许大人可以刚到理南，大义的用自己的钱财垫付我等的俸禄。 难倒他真的这么赤诚的想这清楚匪患，可我听说他来赴任的路上，已经碰到郭淳的灵柩，按理该知道此地的凶险，今天还如此说话，我也看不明白。” “那你就好好看看他做事，对了，你也要小心点，别像上次一样，他们官府捅了马蜂窝，差点连累我们。” 第341章 纸扇 许恒离开赵家堡时，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赵家一看就是比较团结的人，赵家堡内还有一块空地，旁边放了一些武器之类的，应该他们有自己训练的人。 再次路过那片滩涂荒地，许恒也不赶时间，直接走过去看了看，现在雨水少，河流平缓，径流跟小溪差不多，很难想象雨季后，这水会暴涨这么厉害。 若是把这修了河坝，应该会控制一些这河流，后面的荒地也可以开发成良田，可惜水利自古都是需要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的项目，许恒现在还没能力做到这些，暂时只能设想罢了。 许恒把这河边走了一圈直接回了县衙，经过商铺街道时，发现路边有人卖竹条，当地许多人会用竹条编制竹席。 许恒停车让官差给自己买一些来，这官差有点纳闷县太爷要这竹条做什么，若是要做竹席，可以直接买成品的，总不能还打算自己编竹席吧。 许恒到了县衙后，就叫来阿朗来帮自己，许恒买这些竹条主要是为了做纸扇，许恒要阿朗从厨房拿来铁钳来给竹条烧洞。 许恒把竹条裁成相同长度，用毛笔点出固定的位置阿朗就在旁边帮着用烧红的铁钳烧洞，就在两人忙活时，红袖也凑了过来。 阿朗对于红袖这个粘人精很是无语，一有空就来找许恒，这不现在同样的过来了，红袖满脸好奇的问许恒 “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现在天热，我打算用这竹条做扇骨，自制一把折扇，我这身份像其他人那样用蒲扇有点不雅观，这里又没有卖纸扇的，我只能自己动手做一把。” 红袖听了这话，捧场的夸赞起来 “大人，多才多艺，连这扇子都会做，好厉害。” “红袖，我记得孟大人也有一把折扇，他那折扇是怎么来的，我看那折扇还挺精巧的。” “嗯，这个好像是有人特地送给孟大人的吧，孟大人那扇子是来自中原精致的折扇，自然精巧。” “红袖是怎么跟着孟大人的，你应该跟着孟大人有一段时间了吧。” 红袖一听，自己明白了，以为许恒是介意自己之前跟过孟大人，这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这么想也能理解，毕竟男人嘛，哪个人介意自己的女人跟过别人。 红袖想明白后，就开始掉眼泪，这操作让旁边的阿朗看的很是惊奇，这人怎么说哭就哭啊。 “大人，我红袖也是一个可怜人，之前家里贫困的都要揭不开锅了，为了生计，我不得已沦落风尘。 有一次红袖不小心得罪一位贵客，被老鸨责罚，差点被打死，幸亏碰到孟大人初到云城，他人心善，这才让我脱离苦海。 孟大人看我孤苦无依，许大人你又只身赴任，身边没有人照顾，这才让我跟了你的，自从见了许大人，小女子就对许大人芳心暗许。” 红袖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一边撇清自己和孟诚的关系，一边又讨好许恒，红袖说话时，又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 可惜啊，他说话的对象是许恒这个木头，一点都没有打动许恒，许恒一点不信红袖说的自己沦落风尘多么可怜，就凭红袖的姿色在风尘里现在也能混到一席之地，不至于挨打受骂。 许恒顺着红袖的话说 “嗯，孟大人确实人不错，我对他也很佩服，孟大人人品不错，这仪态也很好啊，我之前看孟大人扇扇子很是潇洒自若，这做了扇子也想像他那样扇动，发现很难办到啊。” 许恒拿起一旁已经做好的一把空白折扇，扇动两下，有点忧愁的说道 “大人，孟大人这扇子功夫可是特地练过的，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嗯，练过的，这扇扇子还得学嘛，这倒是稀奇。” “嗯，孟大人这扇扇子功夫，是当初在云城时，看一个戏班表演，其中有一个扮演书生的戏子耍扇子特别好，孟大人挺喜欢这个，所以特意让那戏子教他的。 尤其孟大人身手特别好，学这个学的特别快，普通人扇子想做到那种程度，没点身手是不行的。” 许恒听了，看着扇子若有所思，然后说道 “嗯，若听你这么说，那我确实学不来，有点可惜啊，这孟大人扇子不光用的好，就连品味也是不错，就那扇子的红玉吊坠也很奇特。 造型是中空螺纹的，这若雕刻的话，差不多大小的玉，好像可以做成一对合扣，这做吊坠或者腰配也合适。” “许大人，你这眼光不错，孟大人那玉确实很难得，哪怕在中原也值不少钱，我听说这玉造型确实应该是一分为二的。 孟大人当初还可惜只得到了一半的玉，因为喜爱所以特地当了扇坠。” 红袖没听出许恒在套话，只以为许恒真的喜爱折扇，所以对这事比较关注，为了讨好许恒，把自己知道都说了出来。 可惜红袖这番心思要白费了，许恒问完后。就扭头继续做自己的扇子手工，顺便提醒红袖该准备晚膳了。 红袖觉得自己跟随许恒，一点没有想象的美好，这天天都成了厨娘，每天从早到晚都围着灶台转悠，可是自己既然是被孟诚给了许恒，也拒绝不了什么，只能撇撇嘴做晚膳了。 阿朗在红袖在时，怕说话说漏嘴，一般都是谨言慎行，自己能当哑巴，就当哑巴，看红袖走了，才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公子，你这么喜欢孟诚那把扇子啊，他那扇子也不过是扇面精致一点罢了，咱们可以好好画，绝对会比他那扇子好”。 许恒看白痴眼神的看了阿朗一眼，这孩子还得继续训练啊，自己哪里是喜欢一把扇子，而是对于孟诚那扇坠有点熟悉罢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为了稳妥期间，等许壮那里信息收集差不多，自己写封信回家问一问吧。 第342章 高鹏飞 许恒虽然在赵家堡跟赵家说自己想剿匪，可是想剿匪是一回事，做就是又一回事了，就凭自己县衙这可怜的十几号人，大言不惭的去剿匪，这不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嘛，若一个弄不好，小心落的个跟郭淳一样的下场。 这剿匪得有实力，只靠县衙肯定不行，得找找外援才行，外援许恒想到了离京时，三皇子曾给了自己一件信物，这云城驻军统领好像可以联系一下，只是这层关系要联系，也要谨慎一些。 万一这高鹏飞看不上许恒这小人物，自己上赶着也不行。 对于土匪这个问题虽然是首要难题，可许恒自己也得谨慎，许恒打算多方打探这土匪的具体情况，再制定一下详细的剿匪策略，顺便加强一下理南县的守备力量，设立一些民兵组织，否则县衙力量弄的跟草台班子一样，对比不远处的赵家堡都可以当土皇帝了。 许恒这两天都在县衙看关于土匪案宗，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震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都在左右晃动，许恒第一直觉，这是地震了？ 许恒赶紧走出书房查看，看到县衙里的官差都开始四处逃走，这还有点良心的官差看到许恒，赶紧上前劝道 “大人，你听这动静，应该是有马队过来，别又是土匪来袭，你这赶紧找这个地方躲起来吧。” 这原来是数匹马狂奔的声音，这动静震的地面都开始晃动，这让这些官差联想到前不久土匪袭击的时候，也是这个动静。 许多人都应激的怕又来土匪，就想赶紧躲出去，这个时候县衙是最危险的地方能远离就远离，至于自己代表的身份，在生死人命面前，没人顾忌了。 当然也有官差尽忠职守的就想带着许恒离开，突然又看到许恒身上穿的官服，赶紧上前来脱许恒的衣服，提醒道 “大人，你这身官服太显眼了，先脱了为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日头还高悬在空呢，土匪竟然会这么胆大到这种程度，这是土匪还是谋反啊。 就在县衙一团乱时，先有一匹快马前来，高喊 “云城驻军统领高将军巡防，请理南县县令出来迎候。” 嗯？云城统领，高将军？县衙众人一听这话，都蒙了，只要不是土匪来袭就行。 官差赶紧出去查看，这后面的大部队也走了过来，这领头之人骑着一匹骏马，马上之人确实穿着大周将领的官服，其他人则是身穿士兵的副使。 马上那人扫视了县衙一圈人，最后视线落在许恒的身上，看了看许恒这衣襟半开的慌乱状态，直接说道 “你就是理南县的县令许恒。” “下官正是理南县的县令，想必阁下就是高将军了。” 许恒看着马上的那个将领，年岁不大，二十出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人听到许恒的回答，笑了笑指指身后 “我正好巡防到这里，这个商队正被土匪袭击，顺手救了他们，他们有许多人受了伤，你派人暂时安置一下他们。” 许恒听后，就让赵师爷给找来郎中给受伤的人包扎救治，顺便找一个住处让他们安顿下来，这高鹏飞也带了一百号人，这些人也得安顿下来，许恒则把高鹏飞迎进县衙。 高鹏飞进屋后，不客气的坐下，又打量了许恒半天，喝着许恒端上来的茶水，给了许恒一个评价。 “京城来信，说你去年恩科高中状元，夸赞你许状元为人聪明，机智过人，可我今日一见，发现也不过尔尔嘛。” 这人这么不礼貌说许恒，许恒也不客气的回怼 “聪敏也好，机智也好，都是别人给许某的评价，尤其聪明，机智是做事做出来的，而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若能看出来的只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这只爱看的人，尤其爱看看出来东西的人，也只能有这相同的境界。” 你说我不过尔尔，我也说你肤浅，许恒是看出来这高鹏飞属于心气高的人，你若气势低，怕他。 恐怕更被他看不起，干脆回怼，反正自己属于文官，不归他直接管辖，只要自己不犯错，高鹏飞奈何不了自己。 “嘿，你这才智我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你的口才我倒是看出来挺不错，牙尖嘴利的。” 这人果然也如许恒猜想的那样，没有生气，然后自我介绍 “我是云城驻军统领高鹏飞，内姐嫁入三皇子府为侧妃，这按照亲戚关系，我该喊三皇子一声姐夫。” 听到高鹏飞的自我介绍，许恒第一念头是这人是一个关系户，第二个念头这不就是三皇子让自己有困难要找的靠山嘛。 若自己真要跟着三皇子走的话，怎么算也算跟他属于一路，这人暂时属于不是敌人系列，许恒就公事公办的询问 “高将军，今天怎么会来此。” “这天气开始变好，行商来此的开始多了起来，维稳一方也是我这指责，边境越族现在没什么事了，这内部的匪患实在扰人，我这次特地带着一百兵丁来巡防一下，正好碰到了那路倒霉的行商。” “高将军也有心清除匪患，这真是西南的幸事啊。” 许恒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夸赞，只是顺口说到，这话听到高鹏飞的耳朵里就有点讽刺意味，高鹏飞赶紧找补。 “你这话说的，我对这匪患一直深恶痛绝，这一年多来，西南周边大大小小的土匪我都除掉很多，唯独你这理南县附近的土匪太狡猾，一直没找到他们的老巢，这才让他们逃脱罢了。” 高鹏飞听许恒这么说，有点不服气的说到，许恒听了有点不以为然，他除掉再多的土匪，有啥用，跟自己联系最大的土匪，他没办法除掉，也没用啊。 “哎，我这要在这理南县待几天，你帮我把这些兵士也安置一下。” 这家伙真不客气，直接让许恒这理南县收留他们，也不看看自己这穷的要死的县衙，哪里养活得了他们。 幸好高鹏飞他们带有粮草，只要给一个住的地方就行。 许恒让高鹏飞自己坐着，自己出去看了看那一伙被土匪袭击的商人，想通过他们的口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 现在高鹏飞带着一百个士兵来到理南县，不管如何说，至少许恒现在这安全感爆棚。 第343章 高鹏飞的目的 许恒找到已经安顿好的商人处，这些人暂时被赵师爷找了一处民宅住下，受伤的人也都被大夫救治。 许恒一进那院子，那几个商人看到许恒这个知县亲自过来，都是诚惶诚恐。 许恒作为官方表达了一番关切后，直接询问他们的来历。 “你们是从哪里来，要到哪去，把你们自己的情况详细说来。” “回大人，我是中原人士，本来想贩售一些茶叶和药材回去，谁知今天倒霉的碰到了土匪，幸好那个高将军正好路过，吓跑那群土匪，否则我等的性命都不保了。” 许恒问了半天才知道高鹏飞刚才说的有多夸张，说什么顺手救下，许恒还以为他跟土匪搏斗了一场，做了英雄出场。 当时看他的队伍，许恒还纳闷他这队伍这么厉害，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难倒这土匪都是乌合之众，最诡异的是高鹏飞也没抓住一个土匪，不管是活口还是死口，弄了半天是他都没跟土匪交手。 这群土匪组织很是严密，除了打劫，还有放哨的土匪，当高鹏飞带人路过时，土匪提前发现了高鹏飞，就会用特有的叶子捎报信，这伙土匪得到消息也就趁机逃之夭夭。 这群商人除了钱财损失一些外，唯一幸运的是没人员死亡，虽然有受伤的人好在不致命。 “你们跟这土匪交手，有没有察觉出他们是哪里人，是大周人还是异族，对了，他们的武器是什么样的。” “武器？那自然是刀了，土匪这刀还挺锋利，我当时拿着一根木棍抵挡，那土匪的刀直接把那木棍砍断，还划伤了我。” 一个胳膊受伤的人，指了指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比划着当时的场景。 “至于他们是哪里的人，虽然他们蒙面，我看不清楚面目，不过应该是大周的人，一是他们身强体壮，不像异族的身形，最重要的是他们逃走时，其中有人说了一句“有冷子，撤”，虽不知冷子大概意思，但也能听懂。” 冷子应该是土匪的黑话，有可能是官兵的意思，至于撤更好听懂了，若这么推算那这群土匪应该就是大周的人。 而且他们是专业劫匪，他们有刀这类武器，那看来他们应该跟外界有联系，否则不可能得到这么专业的武器。 刀剑这类武器朝廷一直都是很严格把控的，所以乌合之众的土匪一般都是用捕头这类农具，根本不会用到这么专业的武器。 “你们这来西南只有今天碰到了土匪嘛，之前都没碰过？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西南的。” 现在驿道不太通畅，他们这个时候来，从中原过来应该是一路赶路，甚至应该像许恒那样从去年冬天就来了？ “我们去年入冬前来的西南，入冬后一直在云城处理我们贩售从中原带来的货物，现在开春想着赶紧收一些特产，带去中原贩卖，前两天离开云城，谁知在此遭到土匪。” 这也是这伙商人抱着侥幸心理，其实云城也有一些土着去云城贩卖，不过价格不低，他们嫌弃利润低，想直接去县城收购，尤其理河附近茶叶品质更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才发生这个意外，钱财尽失啊。 “你们这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尤其理河茶叶这事。” “这个好像是理河附近县衙的官差说的，今年过年时，我们在云城茶馆听书，听到茶馆有官差在谈论说理河那里最近很少听说有土匪出没了，猜测土匪是不是害怕官府剿匪挪窝了。 其中一个官差说这土匪走了也好，就是那几年折腾的理河附近没有商队敢过去，这理河的茶叶已经贱价到丢地上都没人要的程度，若是现在贩售理河周边的茶叶，绝对可以大卖一笔。 我们这才会财迷心窍，跑到这里，不光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钱被抢了，唯一安慰的就是人没事。” 说完这商人很是捶胸顿足，自己要贪这干啥，若是在云城收购货物，挣钱少一点就少一点嘛，总比现在丢财丢命的下场好。 “你们走的路线是不是直接从云城穿插过来的路线，需要经过理北和理南县。” “是啊，是啊，昨天我们就住在理北县城，本来昨天傍晚打算继续赶路，正好碰到了县衙的师爷，提醒我们天快黑了，万一碰到土匪或者野兽不好，直接在理北县修整一天最好。 我们就在理北县住了一天，今天一早就出发了。” 许恒问清楚大概情况后，就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吧，这群人今天也惊吓够了，现在在县衙范围内，心总算安定了。 许恒去问案子，高鹏飞则悠闲的在屋内喝茶，红袖上了一杯茶后，就偷偷观察高鹏飞，高鹏飞一开始没注意，习武之人感官很是敏锐，发现许恒这丫鬟太不安分，直接说了一句 “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你退下吧。” 红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出去，高鹏飞看着红袖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有点皱眉，许恒这里都是一堆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对于许恒的为人高鹏飞还真有点怀疑，这许恒真能如三皇子说的，可以帮到自己。 别看高鹏飞现在任职云城统领一职这么厉害，其实他现在的地位还不稳固，他之所以能当，还是得益于三皇子的举荐。 三皇子在西南立了战功，在西南这边还是能说上话，他任人唯亲让高鹏飞任职，可是下面总有不服气的。 三皇子离开前让他治理好西南，拿出政绩这样他们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控住西南，也不会对高鹏飞有异议。 这越族已经俯首称臣，只要提防控制好就没问题，现在最容易干出政绩的自然是清除匪患。 这高鹏飞还真没跟许恒撒谎，最近一年真的在到处挖土匪窝，本来政绩刚有点出头，转眼就传出理南县县令郭淳被土匪杀害的消息。 中原的人可不管高鹏飞到底捉了多少土匪，只要这个消息一出，许多人都认为西南土匪实在太厉害了，都能袭击县衙，杀死县太爷，这件事给西南盖上了一个匪患严重的戳子。 第344章 早有目的 高鹏飞本来想接着除掉这伙胆大妄为的土匪，谁知这土匪太狡猾了，一直找不到土匪的窝点。 前两天高鹏飞正好收到三皇子的来信，信上三皇子介绍了许恒的情况，尤其许恒任职理南县的县令，他可以配合许恒铲除这伙土匪，对于他的政绩绝对有很大的助益。 若有了这个政绩，高鹏飞对于在军中和朝中都会有很大的威信，而许恒之所以来西南担任理南县县令，也是当初三皇子跟建昭帝举荐。 三皇子自从得知建昭帝只是想敲打许恒，许恒没有性命之忧，干脆让许恒远离京城，顺便可以帮帮高鹏飞。 幸亏许恒不知道这事，还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否则知道自己被算计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真不知还能否有现在的信任。 高鹏飞在县衙住了一天，隔天就整顿人马打算去昨天土匪出没的地区，仔细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土匪的踪迹。 昨天因为连续赶路人困马乏，加上那几个商人受伤需要救治，高鹏飞只是指挥人简单的在周围搜捕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土匪的踪影。 今天修整好了，打算扩大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土匪的老巢，许恒得知高鹏飞的打算，就提出自己也要随行。 这跟着高鹏飞这队人马，人多势众，也不怕什么，自己去找土匪的踪影，安全肯定有保证，高鹏飞也想许恒帮自己，就同意带着许恒一同前去。 这商人碰到土匪的位置正好处于理北和理南交接的地方，周围人迹罕至，哪怕动静再大，也很难让人发觉，要不说这些商人命大，正好碰到了在周围巡防的高鹏飞。 才经过不到一天，树林里还残留有打斗的痕迹，比如血迹和树枝压断的折痕，到了地方高鹏飞让自己带的兵士二十人为一组，往四周开始扩散搜寻。 许恒先是没跟着其他人去搜寻，而是在周围转了一圈，高鹏飞想看看许恒能有啥发现，也一直在关注许恒的行动，发现许恒左侧一处高地处停了下来，应该是有什么发现，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原来这处有一些植被倾倒的痕迹，应该是有人趴窝在此处。 “这难道是那伙土匪当时没有走远，而是在此处藏匿下来。” 高鹏飞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许恒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高鹏飞这人有些粗神经，可也不是傻子，注意到许恒的眼神不对。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不看看这地方离打斗的地方多么近，若他们跑到这里躲着，那些商人怎么会注意不到，这明显是这伙土匪提前埋伏的地点。” “埋伏，你的意思是那伙土匪提前知道这队商人经过，然后提前藏在这里就等着劫掠他们。” “是的，看来这队商人碰到土匪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提前有预谋的，要不是正好碰到你，恐怕凶多吉少啊。” 所说土匪一直埋伏在这里等候商人经过，这西南地广人稀，商队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来一趟，他们肯定不是天天埋伏，只能是提前得到消息后，在埋伏布局。 高鹏飞这家伙总算不是太笨，一听许恒说埋伏，脑子就转过弯来，猜到了起因。 “这土匪真是厉害啊，都会选择猎物了，不过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正好碰到了我这活阎王。” 这回去恐怕还得再跟这些商人再询问一下他们怎么会想走这条路线的，是路上被人盯住还是...，有人设局引他们前来。 在树林里的兵士找了一圈，断断续续能找到踪迹，可是这踪迹一直到理河边就断了线索，在理河旁边还能找到有停靠船只的痕迹。 理河周围山岭，树林茂密，土匪随便找一个地方上岸逃跑，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们，看来这伙土匪是乘船逃离了此处，因为河里踪迹难寻，这伙土匪的踪迹也就这么失去了线索。 搜了半天，搜出这个结果，哪怕高鹏飞也有预感可真的无功而返，高鹏飞还是感觉憋屈，这出来抓土匪，之前是土匪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更不容易碰到我一回，又是一样的结果。 土匪跑了，高鹏飞再留在理南也不合适了，毕竟自己带的粮草不多，至于理南县提供，更不可能，县衙已经穷的叮当响，这官差的俸禄都是许恒自己掏腰包补贴的。 对于一百零一张嘴，许恒可供养不起，一百张嘴养不起，不过几张嘴还是可以的，等高鹏飞来跟许恒说自己打算离开时，许恒询问他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我这次出来的目的是清除匪患，既然土匪已经离开此地，我肯定得继续追踪这土匪的踪迹，打算继续顺着理河搜寻。” “嗯，这个确实可以，只是这土匪既然敢在我这理南县附近设伏，肯定没有太远，你这若有了，我若正好有土匪的线索，可怎么办。” 许恒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高鹏飞，他说这个也很有道理，高鹏飞眉头皱了起来，暗想该怎么办，许恒就装作帮忙的大方样子。 “这样吧，高将军，我知道你们军中肯定有联络的方式，你可以留给我几个兵士在此，若是我这有土匪的线索，可以让这兵士联络你，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嗯，这个办法很好，高鹏飞听了觉得可行，不过是几个人罢了，对于自己的大局不算影响，就给理南留下了五个人，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顺着理河走了。 高将军真是好人啊，许恒看着高鹏飞给自己留下这五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很是高兴，这五人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老兵。 有这五人填充进理南县的县衙，这安全防御可算增高了，自己可得好好利用这五人，除了日常守卫自己的安全外，许恒打算让他们负责自己民兵的训练。 兵虽然从民中来，可是不经过训练就上沙场，完全就是炮灰级别，有这现成的老兵资源，许恒这打算成立民兵的计划就轻松很多。 当然这五人留下，这粮草肯定也不会再让高鹏飞负责，许恒大度的承诺自己会负责这五人的衣食住行的费用。 第345章 孟诚的来信 高鹏飞前脚刚走，这理北县的孟诚后脚就派人过来，就好像孟诚知道高鹏飞的行程一样，虽然两县离的近一些，但是没有直接往来，周围又人迹罕至，消息不是太灵通。 孟诚他这时派人来做啥，许恒直接见了那个官差。 “孟大人，怎么派你来这了，是有什么事嘛。” “回许大人，我们大人昨天听说理河附近有官兵出没，担心发生什么事。 特地找人询问后，才知道前两天这理河附近又出现了土匪，比较关心你这边的情况，今天特地派小人过来问问，看你这边需不需要帮助。” “哦，是这样啊，那就多谢孟大人的关心了，我这没什么问题。 那官兵是特地来此剿匪的云城统领高将军，他正好路过此地，碰到了土匪，可惜这土匪已经逃窜走了，他也追着土匪去了，我这暂时没什么事。” 那个官差听后，就表示知道的点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许恒面前，说道 “许大人，这是我来时，我们大人特地让我带给你的一封信，信上说这土匪问题实在影响理河周边的安全，这理河最重要的就是理北理南两县，所以想着和你通力合作，一块剿匪。 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回信告诉我们大人，理南这边有什么需要理北县帮忙的，我们大人一定会鼎力支持。 所以许大人，你看完这封信后，可以写一封回信，让小人顺路带回去。” 这孟诚让自己回信，许恒怎么也得写一写，等许恒打算写信时，那个理北县官差直接说。 “大人，你慢慢写信，我先出去等候，等你写好信叫我就行。” 这人恐怕是不愿干等，直接开口提议自己出去，许恒一想让他干坐着，等自己写信确实也不好，许恒直接让他去外面等着了。 许恒先拆开孟诚的信，这孟诚的字不错，可惜总有一种匠气，没有灵气，匠气就是模仿痕迹过重，自己的风格反而缺失，这是不是孟诚一直中举后，春闱不中的缘故许恒猜测。 这孟诚提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土匪情况，信上说理河附近的土匪特别狡猾，恐怕周围是有土匪的眼线，以防万一，最好书信来往为好。 对于土匪问题，他一直很是关注，顺便问问许恒对于剿匪有什么好的建议，两县可以通力合作。 孟诚信中还提醒许恒，之前郭淳被土匪杀害，恐怕土匪对于理南县格外关注，理南的保护防御也不行，许恒需要多加小心，以免步了郭淳的后尘。 之前跟许恒不熟，所以说话谨慎一些，事后想一想，更该坦诚一些，这才写信告知。 怎么说呢，孟诚这封信的内容确实挺好，一看就很诚恳，土匪这问题确实单靠许恒这理南县是不行的，孟诚提醒的对。 许恒给他的回信中提到自己对于土匪也很是忌惮，所以特地让高将军给自己留了士兵辅助防御，自己这县城也马上要做一些陷阱布防，若是土匪再赶来，不说绝对，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至少让土匪脱层皮。 至于通力合作的剿匪，许恒觉得也是必须得，只是现在许恒对于土匪还没头绪，等有土匪的线索了会通知孟大人的。 许恒把信写好后，就让那个理北县的官差取信离开，他一走，阿朗就过来了，偷偷告诉许恒自己观察的。 “公子，这红袖真是吃里扒外的人啊，那个理北县的官差来后，她就仗着自己管着厨房，让那官差去厨房内吃东西。” “红袖只是带那人去吃东西，有没有说话啊。” “说话？肯定说了啊。” “哦，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额，这个我离的有点远，没听清啊。” 阿朗对于这个问题，还真没法回答，自己就在远处看着，因为怕被红袖发现，就离的远一些，没听到两人谈话。 许恒无语的看着阿朗，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关心的重点都不清楚，不过这事也影响不了大局，就红袖天天困在厨房内，她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许恒说加强防御也不是白说的，自己确实要布防陷阱，真防止有人偷城，不过这陷阱得有人来挖，雇佣人也是需要花钱的，许恒可没有多余的银钱。 这里天气炎热，外面树林里野果众多，不用怎么干活就能吃饱，只是想要更好的享受那就没有，所以这里的人也有点得过且过，再加上许恒这周边管辖的区域都是异族，强制征劳役，恐怕会引起反弹。 许恒想了想，干脆打着慰问理南商界的名义，把理南县的行商召集起来，这除了那伙遭到土匪袭击的商人，就有一个孤单的行商许壮自己了。 这几天许壮也跟这群行商混熟了，这次许恒请客，许壮还跟这商队的偷偷交流一番。 那商队的头头跟许壮说道，许恒对于他们这些商人真是好啊，一点没有那种士农工商的鄙视链，反而很是关心，这次许恒宴请，这偷偷还在忧愁该给许恒送什么礼物。 许壮就表示友好的提议 “嗯，许大人，人挺好的，我当初在理南这里落魄，带的拿着纸墨都没销路，是许大人全部给我包圆了，我这才能周转起来。 若真要感谢许大人的话，我发现我还留有一本关于西南的游记，我想这许大人应该喜欢。” 第346章 土地庙 听了许壮的话，带头的商人心也安定下来，然后又忧愁起来，拉着许壮开始诉苦。 “我这现在人受伤，虽然走不了，可是他们伤好了，怎么回去啊，我怕回去又碰到土匪。” 这虽然自己商队的钱财被洗劫了一轮，已经没多少了，自己知道，万一土匪不知道呢，又碰到土匪怎么办。 “要不，这个问题，等碰到许大人时，你问一问他，看他有没有好办法。” 许恒举办宴席肯定也没有啥大鱼大肉的伺候，但是基础的饭食还是有保证的，这里的饮食辛辣为主，香辛料特别重，好处就是开胃。 许恒现在出席这类场合，终于也是压轴级别，最后入场，许恒一出现，这些商人都起身迎接，生怕起慢了让别人以为自己不重视许恒呢。 等许恒一落座，其他人在后面才敢有所动作，酒至半酣，许恒就亲善的询问大家现在在理南待的可还习惯，有没有需要县衙帮忙的。 这个商人先带头感谢了许恒的照顾，后面才说起自己想等其他人养好伤后，启程返回中原，不说回到中原，至少能回云城就不错了。 许恒听了后，点点头，表示他的想法自己能理解。 “你们想回去，本官也很想你们可以把理南的一些特产带出去，不过对于此事需要容后再议。 主要是县衙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实力对抗土匪，不过这事也不是绝对的。 这高将军可以带着兵士来去自由，不惧怕土匪，你们可以等他返回云城时，他肯定会再返回理南县，到时携带上你们一起就行。” 听了许恒这么说，这商队的众人才算放下心来，这也不是许恒诓骗他们，高鹏飞虽然走了，他留下的这五个兵士确实留有联络的手段。 那就是他们养有信鸽，这信鸽都是固定驯养的，会返回固定的地点，高鹏飞可以收到讯息。 这些商人很是感激许恒的救助，旁边的许壮也赶紧上前表示。 “许大人，不知可还记得小人，小人是在此地行商的贾壮，当初还是许大人帮收了我带来那些纸墨，让我得以周转。” 贾壮装作跟许恒不熟的样子，也上前打招呼敬酒，这家伙演技不错啊。 “哦，我记得你，你这特产收的怎么样。” “一切还算顺利，之前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独自跑过来，谁知这里还有土匪，尤其听了这几位仁兄的话，我也很是担忧如何回去。 刚才听了许大人的话，很是感激大人的爱民如子情怀，我上次还留有一本关于西南的游记，就赠送给许大人，当做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许壮把自己准备的游记赠送给许恒，许恒不避嫌的收下了，然后本着不让别人吃亏的原则，也送给许壮一本游记。 “这个是一本关于西南香料的游记，里面记载的东西，理南县也有很多，我看你知道贩卖纸墨，也肯定略通文采，就转赠给你吧。 你可以照着收购一些，也许回中原后可以多有助益。” 这场宴席也算宾客尽欢，许恒之所以举办这次宴席，除了要找许壮交换信息以外，也是为了扩散理南县的名声。 自古商人在文人中间不受待见，许恒这礼贤下士的名声出去，往后只要清除匪患后，这理南县的招商引资就好做多了。 晚上许恒看着许壮给自己的游记，照例中间夹杂着许壮写的信息，看着许壮的字，许恒再次感叹。 许屠户对于许壮的期望还真是真实，当初许屠户送许壮就是希望他不做个睁眼瞎，能识字写字就行，至于更高的期望从没奢想过，许壮也不负众望，这确实没做睁眼瞎。 这次也许写的着急，字迹难看的一比，快跟草书一样了，人家草书是行文洒脱飘逸，许壮这字快跟道士画符一样，万幸就是还能辨认。 许壮这几天借着收购山货药材的名义对于这边的异族有了更多的了解，理南县这边的特产确实因为土匪的缘故，价格低廉到不行。 若这些东西真收购卖出去，绝对会有丰厚的利润，异族因为没有中原的人脉圈子，这山货也只能低价贱卖。 唯一特殊的就是赵家堡，这赵家堡确实每年固定会去中原行商，赚取丰厚的利润，哪怕这两年也一直没断过，最近赵家堡又在收购茶叶药材，恐怕过不了多久也要再次出行。 他们应该真跟土匪有关联，去年郭淳特意去过赵家堡好几次，只是他们都是不怎么搭理郭淳，毕竟地头蛇太厉害，这县衙也奈何不了。 至于周边土着，则相对还安稳一些，各过各的日子，对于县衙也是不关心的，这理南不大，直接就划分了三个势力。 这是这次许壮给许恒的信息，许恒给许壮的则是让他给自己办一件事，若是办成了，许恒这关于理南县的布防就简单多了。 不说别的，许恒就可以少花钱，让别人给自己挖好城墙布局。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神灵信仰，西南这边更多是对于自然畏惧，敬畏山灵更多一些，大周之人则信奉土地神。 县衙这边周人巨多，依然理南县城周边就盖有一座土地庙，每年六月六土地庙盖成的日子就是庙会，这边的人就会主动祭祀。 这天许恒大摇大摆的在理南县城晃悠，正好看到那土地庙，许恒就问身边陪着的赵峥 “赵师爷，你说这土地庙的愿力真能涵盖这么远嘛，这土地庙灵不灵。” “大人，关于这个土地庙的话，还真不好说，9有人来还愿说所求灵验，也有人求了反而没有变化。” 赵峥有点纳闷这县太爷怎么对于求神拜佛感兴趣了，难道是最近因为土匪给的压力太大了，县太爷只能把心愿寄托在这上面。 这些不就是一些妇人爱喜欢搞这事嘛，赵族长的夫人就很爱弄这些，特地在家里整了一个佛堂，天天烧香拜佛。 “这灵不灵，许愿试试不就行了。” 许恒直接走进土地庙，发现这土地庙是没人看守的，好在周围人对于土地庙比较敬畏，会自觉的维护土地庙的环境。 许恒让木尕去买了三炷香过来，点上后，恭敬的拜了拜，拜的时候许恒还特虔诚的许愿 “土地神在上，我乃理南县的知县许恒是也，初来此地，乞求一心为民，可惜现在县衙处于无米下锅，三餐不济的阶段，一切行事都很困难，希望土地神给下官指条明路，若所愿实现，日后定会重塑此庙。” 旁边的木尕还有赵峥听许恒这么说，突然有点同情自己的上司，许大人为了理南县已经所求到这种程度，真是难得啊。 第347章 县太爷的白日梦 赵师爷等许恒拜完神，好心的上前提醒 “大人，我听说这夙愿需要默念给神灵，若是念出来，恐怕就不灵了。” 许恒放下手，表现的很无所谓，不在意的说 “这个应该关系不大，人常说心诚则灵，我的心是陈恳的，我想土地公若真的可怜理南县的百姓，肯定会有所恩赐的。” 已经拜过神后，许恒走到庙门口，发现土地庙旁边长了一丛草，这草很有特色，叶子有拇指大小，中间有一个白点，仿若铜钱一样。 许恒顺手摘了一片叶子，问赵峥是否认识。 “哦，这个是周边树林爱长的杂草，我们也爱叫它铜钱草，一般都在山涧偏僻的地方，只要有水就能存活，县城这类人多聚集的地方反而比较少。 说道这个，最近也有一间稀奇的事，这城边外最近长了很多铜钱草，而且还挺规整，有一丈多宽。” “哦，那确实很是稀奇，这名字也好听，铜钱草，若它真能带来钱财也是好事啊。” 许恒回到县衙后，也不知是走累了，还是午后想休息，回到县衙直接就去屋里午休了，还让所有人别打扰自己。 谁知半个时辰后，许恒突然冲到院子里，大声的询问。 “哎呀，我的金子呢，我的金子呢。” 许恒喊的特别大，弄的县衙所有人都是一惊，赶紧跑过来看县令大人出了什么事。 “你们看到我的金子了嘛，土地公给我的金子，快给我找找。” “大人，你在说什么金子，这没有金子啊。” 赵峥赶紧拉住着急的团团转的许恒问道，想让许恒冷静下来。 “我刚才睡觉，梦到了土地公降临县衙，土地公传话给我，说我一心为理南县着想，特地来助我一臂之力。 土地公说完就挥了挥手，我就看到有无数金光呈圆形光环落下，我当时明明晃晃的看到了金子，本来想用手接时，我就醒了。 这一定是土地公给指示，有金子存在，你们快帮我找找。” 赵峥赶紧提醒许恒，那是白日梦罢了，不要 “大人，这不是真的，只是你做的梦，快醒醒啊。” “不是，这不是梦，这是土地公给我的指示，你先别说话，让我再想一想，看看土地公还给了我什么指示。 我记得我伸手接时，好像不远处那金子直接钻进地下，旁边还有一丛草，对，这草就是那土地庙旁的铜钱草。” 许恒想了想，然后肯定自己的想法，说着就叫县衙的官差都跟着自己去挖金子去。 赵峥和木尕楞在原地，看着许恒这发癫的样子，又不阻止，毕竟是县令，也不能明说，他这是做了白日梦罢了，不要再胡闹了。 这县衙两个头头都说不了啥，其他人也只能从命，许恒带着拿着锄头，铁锹的官差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县城外走去。 惹得周围的百姓都是好奇猜测，县衙的官差是要下地干活嘛，要不怎么都拿着农具，许恒走出木城门，发现墙边正生长茂密的铜钱草，直接指挥县衙的官差在铜钱草下面开挖。 就在官差在城外哼哧哼哧挖土时，理南县城小道消息疯传，一个刚午睡醒后的人，出门闲逛被爱八卦的人拉住闲聊。 “哎，你听说了没，县太爷今天做白日梦了，把这白日梦当真了，说这土地公给他恩赐金子了，然后他就带着县衙的官差在城外挖金子呢。” 白日梦，还当真，这县太爷要不要这么慌缪，那人不太相信的确认 “真的假的啊，这县太爷真信啊。” “我还能骗你啊，现在县太爷就领着人挖坑呢，要不你去瞅一瞅去。” 两人赶紧跑一线吃瓜去，谁知刚走到城门口，发现那里有一阵惊呼，两人赶紧往前挤，这八卦可不能落后，至于被挤的人怒骂，那就是毛毛雨，不影响大局。 不久之前官差挖土挖的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很想停下来，可是看到旁边监工的许恒一直盯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挖土。 许恒不光看着他们挖，还时不时指挥他们这挖挖，那挖挖，生怕挖漏自己的金子。 “那个谁，别停啊，这边也挖挖，我觉得金子肯定在一块儿。” 赵峥看着城门口聚集的人群，很是难堪，县太爷白日梦发癫，自己还劝阻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随手挖了一扔土，随手扬上去，许恒看到空中一闪一闪的，眼睛一亮，直接去那里找，然后手从土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子，举起来有点激动的问 “这是什么，是不是金子。” 周围一众看戏的人都惊呆了，这真是金子，没错，这真是金子，还闪金光呢，赵峥也被这变化有点吃惊，但还是稳住心神的回答。 “大人，这真有可能是金子。” 许恒听后，摸了摸上面的土，直接咬了一口，然后哎呀大叫一声，这把众人惊的一跳，还以为嗝掉了县太爷的大牙。 谁知许恒举起金子，展示刚才自己咬的牙印，哈哈大笑。 “哈哈，真是金子，货真价实的金子，土地公真的显灵了，真给我赠金子了。 你们快点给我挖，一定要在这铜钱草下面挖，这县城不是长了一圈嘛，我想这下面肯定还有多多的金子。” 因为真的挖到了金子，许恒是干劲十足，让这官差继续挖，周边的看到了，也想着挖挖看，不过有县太爷盯着，其他人也不好动手。 第348章 淘金热 刚才嘲笑县太爷做白日梦的人，现在恨不得自己也去做一个白日梦，让土地公给自己赠送一块金子。 哪怕许恒再让官差挖土，可是人毕竟不是机器，加上天慢慢黑了，也看不到什么，许恒只能遗憾的带着官差回去。 临有还带着遗憾还有庆幸的说“今天不能全部挖完，真是可惜啊。 我记得梦中土地公给我我一圈金子，这周围一圈的铜钱草肯定是土地爷给我的指示，下面还有金子。” 这明白这放着的金子，谁能放过呢，当晚就有机灵的人，哪怕天黑看不到东西，也偷偷翻出城墙，谁叫理南县城墙是木栅的城墙，根本拦不住人。 当晚偷偷挖掘的人中，突然有人惊喜的惊呼自己真挖到金子了，高兴的说 “哎呀，县太爷说的是真的，真有金子啊。” 不远处同样挖金子听到动静来看时，那人也听到动静，猛然记起财不外露的原则，赶紧带上自己的工具逃之夭夭。 一晚上县城四周都传出有人挖出金子的消息，等许恒一夜起来，就有官差来报，昨晚城墙四周都有人挖金子。 许恒得知这个消息很是气愤，严令官差搜捕私自挖金子的人，只是那是晚上行动的，天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加上县衙只有十几号人，白天若挖土，这晚上哪还有精力去抓 怎么能抓住呢。 连续几天县衙都在跟理南县城的百姓猫捉老鼠一样，白天盯着，晚上根本防不住百姓偷挖。 赵家堡内，赵族长发现最近有许多人请假去县城投奔亲戚，虽然赵家人大部分都是住在赵家堡内，对于理南县城很看不上，但是总有一些姻亲住在县城。 赵族长看到这诡异情况，怕有变故直接叫了一个人询问，为啥这么多人往县城跑。 “哦，族长你没听说嘛，这理南县县太爷前阵子拜了土地公，然后做了一个梦，梦到土地公给他送金子，这县太爷就带着人挖金子，别说还真挖到了金子。 这不理南县许多人都开始偷偷的跟着挖。” 赵族长听后皱着眉头，暗想还有这么荒谬的事，尤其知道自己的族人也跟风去挖金子，很是生气。 “那这跟着去县城的族人，也是为了偷偷挖金子，就这不知真假的传言，就让他们这么蠢蠢欲动。” “额，族长，这个也不能怪他们，这还真有人挖出金子，那个二叔的女儿不是嫁到理南县城嘛，听说二叔的女婿前天晚上还真挖出一块拇指大的金子。 这不二叔他的儿子今天也过去了，还有那个东头的胖婶好像也挖出金子了。” 看到赵族长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状态，族人赶紧劝解，赵族长想了想，这人爱财是本性，也拦不住，就随他们去了。 这个劝解的人看赵族长不追究了，也想着今晚去县城的表哥家住两晚，偷偷挖一挖，试试自己的运气有没有这么好。 这理南县城的淘金热因为许恒这个县太爷的带动，一时理南县城开始人头攒动，加上时不时有人挖出金子的消息传来，更是惹人心热，不管男女老少，谁都会挥两下锄头挖金子 许恒很是焦急，白天一直抓紧盯着官差挖金子，晚上就让他们守着，可白天那么劳累，晚上肯定受不住，这守卫就跟虚设一样。 财帛历来动人心，那几个养伤的商人为了这金子，也瞅准机会去挖了几晚，至于为啥这么积极还不是许壮这个单独商人自己偷偷去挖，回来就带着一个黄豆大小的金子，说是自己挖到的，这才惹的其他人也想挖到金子。 理南县城这阵淘金热，一直等到县城周围一圈铜钱草都被挖空，甚至理南县的人还贴心的把这坑给拓宽很多，直接挖成了一条大壕沟，实在没有铜钱草了，才算消停下去 许壮不是挖出金子了嘛，也知道自己这消息传出太惹人眼红，就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主动把挖到的金子交给县太爷。 为此许恒特地表彰许壮，又给他设宴款待了一番，许壮看周围没人，看着这没几个肉菜的宴席哀叹。 “我这忙活一场，你请我也不知道弄点好菜好酒，你看这素的，连肉都没有。” “怎么能没肉呢，你看这不就是一道美味嘛，而且还是当地的特色，这肉可比牛肉还好吃呢。” “虫子菜也就你能做出来，这周围的铜钱草都要挖没了，这壕沟你也该好好规划了吧。” “那是自然，你放心后招我都想好了，我这来理南县还真幸亏有你啊，没你，我还真不放心谁能办好。” “嘿，咱俩是好兄弟，不至于这么客气。” 听到许恒的感慨，许壮很是自豪能帮到许恒，这理南县的淘金热还真是许恒一手策划的，许恒之前查过当地吧百草集，正好看到这铜钱草的特性。 之前的答谢宴，许恒就让许壮去找了铜钱草的种子，趁着人不注意时，洒在城墙边上，等到下过几场雨，这铜钱草就密密麻麻的长了出来，而且很规整的围着县城长了一圈。 许壮按照许恒交给自己的那特制的铲子，在一些特定的地点挖洞放金子，当然最大的一块金子就是许恒首次挖出来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许恒还真放了一些金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压成薄片增大面积的小块金子，若没有几个路人的好运，这淘金挖坑风潮还真不一定起来。 “对了，我听说赵家堡最近在加大茶叶的收量，好像最近他们要组织一次队伍去中原，这才出过土匪，他们就这么胆大的出发，里面恐怕有蹊跷，你多注意一下。” “嗯，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等我这理南防御工事做好，我打算让你跟着这队行商去一趟云城，在那里，你得帮我找人送封信回并州，我有一件事得问问我四叔。” 许壮听了许恒的嘱托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问到， “这理南县城都已经被挖一圈了，不过他们虽然挖出来了，可是很不规整，不能直接做你说的壕沟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方法解决此事，而且会办的漂亮。” 这自从城边被挖了一圈，县城周边都没了铜钱草，许恒一直抓狂关于百姓偷挖金子的状况好转多了， 许恒之前郁闷的又去了一趟土地庙，虔诚的拜了拜，询问土地公出现这么多人跟自己抢金子，该如何做。 当天许恒又做了一个白日梦，再次得到了土地公的指示，土地公只给了许恒八个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许恒一想立马相同了，干脆拿出挖出的金子，雇佣理南县的百姓休整那些挖好的坑，直接做成了一个大壕沟，然后里面铺设一些倒刺木棍还有荆棘，这壕沟一挖成，至少这土匪不会再骑马来去自如。 第349章 第一勇士的比赛 许恒把这全理南县百姓为自己挖的坑，修改成有军事防御的壕沟，人掉进去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不太灵活马想要跨过壕沟，那更是困难重重，这理南县城都挖成了壕沟，除了两个城门处特地搭了吊桥方便马车来往，其他根本没路出去。 其实许恒还打算把县城四周都留一个门，可是自己这县衙人数比较少，守卫困难一些，只能为了以防万一再多开一个门。 除了壕沟的防御外，就是木栅栏的城墙许恒也改造了一番，原先那栅栏只能防御智商低一些的猛兽，对于人来说有点形同虚设。 许恒给它上了一层绿色的皮肤，栅栏下面种满了浑身带刺的荆棘，这种荆棘属于藤蔓类，俗称十八弯，从根茎到叶子都长有小倒刺，人得皮肤稍微碰一下，就会被划成一道道小口子，最恶心的是这十八弯还含有生物碱，会让人红肿瘙痒。 这里温度合适，十八弯生长迅速不到半个月，这城墙都是人人避开的地方，长满刺不说，里面虫蚁特别多，不小心都被蛰一下。 许恒看自己这县城硬件升级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就是软件了，软件肯定是人了，许恒虽然说着成立民兵，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没意义啊。 理南县成立不久，百姓对于朝廷很不信任，县衙对于他们都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若说什么参加民兵，保卫县衙，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参加，还会被当成笑话。 许恒假装为了这个树立县衙的影响，就发布了一则公告，公告上先是夸赞，听说西南一带的人是骁勇善战的存在，许恒这个县太爷是从中原来的，比较好奇西南人得英勇，很想见识一下，所以特别组织了一场勇士选拔大赛。 只要是理南县的健壮男子皆可参加，通过淘汰赛制选拔出来的优胜第一名，县衙会赠送纹银十两还有知县大人亲自颁发的嘉奖令一份。 这个消息让理南县城的百姓很是惊奇，这县令大人还搞这个，虽然弄不懂知县大人的想法，可是十两银子的诱惑对于理南县的老百姓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十两银子也许对于整个理南县县城的发展来说太渺小了，属于杯水车薪，但对于个人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县衙的官差死去后的抚恤金也不过五两银子，从这就能知道十两银子的诱惑力。 哪怕钱不多，许恒对于自己这么贴钱上任也很心疼，幸好自己带了足够的钱财，否则自己真会步履艰难，若将来理南真发展起来，可以说是自己砸钱砸出来的。 这不为了十两银子，理南县内只要自认强壮或者缺钱的人都跃跃欲试，只是在比赛前，许恒还有一个要求，报名的人得集体参加整体培训才可以参赛。 县衙的说法是逞凶斗狠这类比赛，危险系数比较高，一不小心很容易出现伤亡，这比赛是为了比出高低胜负，而不是让百姓受到伤害。 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县衙特地制定了比赛规则，参赛的人都得根据制定的规则来，所有人都要参加赛前培训。 县衙会派出专业的教头来训练参赛人员，为了这个许恒还特地派人在理南县城内修整出一大块平地，以做训练和将来比赛使用。 每天下午就会有专人来训练，这里的人之前已经说过资源丰富，吃不算多好，但是绝对饿不死，温饱管好后，这精神需求就有了，许恒这个举措让很多人兴奋。 许恒把之前从高鹏飞那留下的五个兵士做教头，之前预计每个兵士手下训练三十人足够了。 刚开始确实人不算多，只有一二十个人来，许恒看也算跟预期相近，这个结果也能接受，若有的目标设定一般都会高于预期，所以造成百分之七八十就行。 谁知没两天，这报名参赛的人蹭蹭的增加，每个教头手下都有四五十个人，就连隔壁的赵家堡的人也来了不少人，原来刚开始许恒这告示贴出去没多久，也就县城的大周之人和一些异族参加，赵家堡的人都没有来的。 因为赵家堡之前一直提醒赵家族内的人，对于县城尤其是县衙的事远一些，特别是经历了免费挖坑事件。 谁知一天中午有个赵家堡的叫赵棱的小伙子，来县城里串亲戚，下午跟一个土着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双方争执起来，就在气氛火热马上要动手时，那个异族随意看了天一下，脸上大惊，嘴里念到，遭了要迟到了，立马松开手，打算离开，这个变故让赵棱有点怪异，以为他临阵脱逃，嘲讽起来。 “喂，你走什么走，是不是怕了，打算临阵脱逃。” “谁怕了，这现在马上要申时了，县衙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我在这跟你动手完全是浪费时间，我还等着得理南县第一勇士的称号呢，对了，你们赵家堡好像没参加这比赛吧，真是懦弱，连这比赛都不敢参加，看着那么多人，没想到都是胆小鬼。” 赵棱听到对方的嘲讽，很是不服，等问清楚这是县衙举办的，什么评选理南第一勇士的比赛，怎么这个荣誉也不能落在别人之手。 干脆直接回去找了自己的好兄弟要一块参加那什么勇士选拔，就这样一传一，传二的，来参加训练的人多了不少。 许恒对于别人来参加这类训练，早就有方案。所有人打乱本身的关系，随机参加五个教头的训练队伍，平时除了训练一些规则外，就是一些类似军训式的整体训练，偶尔还会做一些团建活动，跟其他队伍比赛，增加团队的友谊。 还别说，不管其他队伍怎么样，自己一个方阵的人，不管是异族还是大周人关系都融洽不少，集体敌视其他方阵，这就是转移矛盾打法，集体做一个假想敌，那自己阵营就会归为自己人，内部矛盾就消弭不少。 第350章 赵家会议 许恒搞了这么多动静，可把赵族长纳闷坏了，好奇这许恒这个县太爷怎么这戏是一出一出的唱，而且让人看不清套路。 前阵子那什么淘金活动，让整了理南县城的百姓白白给他干了活，自己这赵家堡都有不少人去添两捧土，这次又弄什么勇士选拔，族里许多小年轻，心高气傲的也跑了过去。 自己虽然身为族长，也不能管束太多，干脆召开了族内会议，就许恒最近的一系列动作进行了探讨。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想跟大家聊一聊最近这县太爷弄的这什么比赛，让堡内很多年轻孩子一直往县城跑去，大家看这要不要制止一下。” 赵族长德高望重的首先开了这个头，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比较担忧的，倾向是最好制止一下，有懂族长心意的长老附和。 “嗯，族长说的这事确实很重要，这理南的县衙对于我们赵家堡从来都没安过好心，这族内的年轻人这么三天两头往县城跑很不合适，最好族内下令制止一下。” “不妥，这县衙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说若贸然制止，肯定让这孩子们对于我们这老家伙看着不满。 对于县衙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我们还是属于理南县城管辖，这么贸然跟县衙作对，还是不好，反正这事也没太大影响，就让他们去热闹一下也没啥。” “六长老，你这说的轻巧，没关系，我好像记得，这事是你孙子赵棱回来撺掇的吧，否则族内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事，你这护短也不能护的这么明显，” “三长老，你别血口喷人，什么是撺掇，我孙子是为了咱们赵家堡的颜面才会去的，难道真要整个理南的人都知道咱们赵家堡都是胆小怕事的懦弱之徒嘛。” 先不管这指令下没下，反正赵家堡族内为这事分歧不小，赵族长听了听了大家的意见，也觉得贸贸然就禁止，也不合适，最主要是赵家堡也没跟县衙扯破脸，这么扯后腿，也不好。 所以最后的决定就是先静观其变，若真有不利于赵家堡的事情发生，就让族内人回来就是。 “好了，这事就先这么放着，大家也都盯一下自己的小辈，不要在县城内惹事生非。 今天除了这事外，还有一事，我们已经收到那边的来信，这两天把东西送过去，不久今年的行商，我们就可以启程出发了。 现在货物这些得加快收集，哪怕价格再高点也没问题。” “族长我听说那边这次要价提高不少，他们这种真是贪得无厌，现在族内还能支撑，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刚才还跟着族长叫嚣的六长老听到这个消息，罕见的不再做刺头，而是叹气的感慨。 “我也知道啊，但是这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这样既不会让族人受伤，也能赚取钱财，最多只是赚少一点罢了。 行了，我们现在先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天的议事就到此吧。” 许恒对于赵家堡虽然没有眼线，倒是许壮最近一直在县城收购特产，得到赵家堡不久就要启程去中原行商的消息，听说货物马车都已经收拾齐全，贾壮赶紧告诉了许恒。 许恒直接找来赵峥，不避讳的说 “赵师爷，你这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一直知道你们赵家堡对于县衙很是防备。 哎，你不必着急，我没有责怪的意思。” 赵师爷一听许恒这话，就想为自己的族人解释，却被许恒抬手制止了。 “我知道我初来乍到，难以服众也是常理之中，就是我听说你们赵家堡最近打算去中原行商，我就是好奇，理南周边刚刚出现过土匪，你们赵家堡真不怕土匪劫掠嘛。 还是说你们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避免碰到土匪，若真有这么好的方法，同是大周子民，可不能这么小气藏着。” 县太爷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赵峥也不过昨天才知道族内有再次行商的打算，这县太爷都知道了，对于许恒的猜疑，赵峥也不怵，笑着解释。 “大人，我们赵家堡哪有什么避免土匪的好方法啊，这行商不过是聚集了族内所有的人力，尽力做到人多势众，让着土匪忌惮一些罢了。” 许恒听后喝了一口茶，点点头 “哦，是这样啊，这人多势众确实也是一个好方法，正好你们打算去中原，我这有点事也需要去中原，你就再次帮我牵线一下赵族长，说我明天有事拜访。” 这怎么又要回族内啊，许恒这找族长不是到是为什么，不会真为那什么行商之事吧，难倒这知县大人怀疑自己族人跟土匪有关联。 哪怕心里惊异，自己的身份毕竟是县衙的师爷，许恒是自己的上司，赵峥还是回族内传了话回去 隔天许恒就再次前往赵家堡，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往赵家堡走，许恒突然觉得这路变近不少，一进赵家堡，许恒发现这赵家的人对于自己依然是好奇依旧，不，应该说更甚以往，来看自己的人更多了。 其实是许恒搞了那个什么淘金的风潮，让许多有贪念的赵家族人，偷偷跑去挖坑，许多人天天黑白颠倒的挖了好多天，都是一无所有，尤其后面许恒还把那坑给整成了壕沟，就有理性的人怀疑这是许恒这个县太爷搞的鬼。 虽然这事最大的受益是许恒，有人还在思考许恒是怎么办到的，不说那长的整齐的铜钱草，就是下面零散规矩出现的少量黄金，这事就是一般人办不到的。 挖过坑的人都知道，这下面确实有黄金，虽然很少，比较惊奇的就是出现黄金的位置比较深，周围土都没有翻动的痕迹，这事若是县太爷搞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也让许多人哪怕疑虑，就因为这个问题，还是更倾向于土地神给许恒的指示，其实许恒这事也好做，无非是利用了一个特殊的工具，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盗墓工具洛阳铲。 这个东西不用挖土，只要凿洞就行，许壮提前用洛阳铲挖了几个洞，里面放入黄金，然后填土回埋后，上面洒上铜钱草的种子，铜钱草生长迅速，不过数日就可以掩盖之前的痕迹。 第351章 试探 许恒第二次进赵家堡，因为最近许恒搞的各种奇怪的事，加上前段时间高鹏飞带兵入驻理南县城，这次赵家堡对于许恒也重视不少。 像之前那种给下马威的情况，这次没有再发生 许恒进大堂后，立马有丫鬟奉上茶，赵族长接着就出场了，见到许恒就礼貌周到的招待，顺便询问许恒这次拜访赵家堡所为何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听到消息，赵家这几天要组织人马，前往中原经商，所以我特地来提醒赵族长你这，要小心土匪。” 许恒一副替赵家堡考虑的状态，至于自己一直有派人盯着赵家堡这事，许恒也不避讳，赵族长对于许恒这话，也没什么遮掩，也坦然的承认。 “多谢许大人的关心，我们虽然对土匪也很担心，只是为了赵家这么多张嘴的生计，哪怕有风险也得去试一试，毕竟只靠这点田地，养不了太多人。 而且我们赵家男儿英勇无比，这次组织的人手也够，这土匪若要来打劫怎么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实力。” 许恒看着赵族长这信心十足的样子，看来这土匪对于他们还真没太大威胁，许恒就顺势说道。 “哦，若赵家这实力这么厉害，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赵族长对于行商之事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怕丢人的，想要拜托赵族长一件事。 前阵子我这不是收留了几个被土匪劫掠的商人嘛，本着都是大周子民的缘故，县衙一直有收留他们。 这几天这个商队已经养好伤，想着返回中原，可你也知道我这理南县县衙的实力，实在没有人手，你这正好要去中原，尤其赵家实力强横，安全也有保证，我想赵家堡可以随手捎带上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赵族长看着许恒这脸皮厚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这种事情，他也能说的出口，赶紧想都没想的拒绝起来。 “许大人，对于县衙的事情我们也想帮助，只是带上外人行商这事，实在爱莫能助啊。 而且这些商人我们又不认识，若是路途中出现意外，我们实在担待不起啊。” “哎，赵族长你这话就谦虚了，我之前听说你们最近这两年很少遭遇土匪，想来土匪也害怕赵家，带上他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许大人恐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赵家对于土匪也很是害怕，之前也是吃过不少亏的，每次行商的族人都是抱着九死一生的信念才能出发。” 赵族长之前是不知道许恒的来意，为了赵家的行商把家族人员往强大说，这明白了许恒的来意。 赵族长也是一个脸皮厚的，直接自打嘴巴的说自己的族人多么无能可怜，一点都没有之前夸赞族人的影子。 想也知道，自己族人行商已经付出巨大的代价，怎么可能随便便宜了别人，尤其带上外人，谁知中途会不会出现变故。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对于土匪这事另有方法呢，难道是我多想了。 我还想着你们了解土匪一些底细，还想着要借助赵家堡的力量，帮助我们铲除匪患呢。” 赵族长听了许恒这话，依然面不改色的否决，生怕许恒不相信，还是否认三连的保证赵家跟土匪不共戴天。 哪怕许恒后面试探赵家跟土匪是否有关联，也被赵族长给打太极推诿回去，只说自己家族行商冒着巨大风险，至于其他一点都没有。 许恒看这次跟赵家谈不出什么，也没想着耗出什么，直接告辞离开，许恒一离开，陪同赵族长见客的六长老，有点担忧的说 “族长，我听这县令的话，他恐怕跟之前郭淳一样，开始怀疑我们了。” “怀疑，那就让他怀疑去吧，有本事他真把这土匪给铲除了，这不是对于我们也是一件好事嘛。 没本事铲除匪徒，非要冲着我们来，我们又没违法，有什么怕的。 他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惹土匪，小心他最后落的个跟之前郭淳一样的下场。” 赵族长不屑的哼了一声，对于许恒怀疑赵家跟土匪有所关联根本没什么怕的。 “这许恒我还真弄不清他的套路，你说他是一个拎不清的人吧，我看他做事还挺有想法吧。 你看他搞的理南县那城墙防御，还不是挺有章法的，不管如何说，至少土匪不会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也许他还真有对付土匪的方法。” 六长老的孙子这两天，天天跑去县城参加那什么培训，昨天下午回来一趟，听孙子说这培训的场景，看孙子这干劲十足的样子，六长老对于许恒的想法很是好奇。 “哎，我们赵家先人当年蒙遭不幸，被分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直难有发展，哪怕在这里也是孤立无援，只能夹缝求生存。 咱们还是保持现状，尽力哪方都不招惹，不管谁赢谁输，只要不引火上身就行。” 赵族长对于许恒也不是鄙视，可是这理南县的情况不是个人就可以改变的，赵族长现在只求平安无事就行，至于更远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看，尽人事听天命了。 许恒举办这个第一勇士大赛，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也是想选拔几个好苗子，然后从平民中可以挑选一些人进去县衙，补充县衙的力量。 之前虽然从高鹏飞那里抠下五个兵士，可人家毕竟属于军队，不属于理河，若高鹏飞下次要带走这五人，许恒也不能阻拦，县衙力量肯定会很薄弱，赶紧培植自己的力量才算正事。 所以这次培训中，许恒让那五个教头，训练他们基础的攻击招式，美其名曰，避免逞凶斗狠不择手段的赢取比赛，阻止下三路的动作不可以做，尽量规范才行。 再有也是促进一下理南县人的交流，否则每个民族这么泾渭分明可不是好事，趁着这次机会，许恒可是偷偷加了很多个人的私料，按照前世团建的方法，好好凝聚一下向心力。 第352章 高鹏飞再次来县城 许恒从赵家堡回来后，直接来到了县城内的训练场地，其中五个队伍正在进行拔河比赛，有共同敌人，队内才会团结一致。 这拔河可不会让队伍中所有人都上，只会选择十人代表本队伍参赛，其他没参赛的人纷纷作为拉拉队来助威，当然也会为对方发出嘘声，哪怕是亲兄弟，这时候因为立场不一样，也会生气翻脸。 五个兵士中年龄最大的是一名姓武的兵士，这参赛训练的人都叫他武教头，武教头看到许恒过来，赶紧上前行礼: “许大人，你今天怎么来这了” 这许恒虽然组织了比赛，可是之前一次都没开过，许恒看着场上震天响的助威声，提醒武教官。 “哦，我看这比赛快要开始了，今天来转转，看你们这训练做的如何了，他们可有偷懒懈怠的表现。 若有人不服从培训，你们尽可以直接踢出去，剥夺他们的参赛资格。” 许恒说这话就是这次比赛是竞技，大部分参赛的人都是争强好胜之徒，许恒怕其中有刺头挑事，妨碍自己的培训计划。 “许大人你这不需要担心，这理南县的人还是比较良善，哪怕偶有争执，也不过热血上头罢了，稍微制止冷静就可以解决的。” 这武教头难得为理南的人说了一句好话，武教头觉得自己在理南县待的很有成就感啊，之前在军队，虽然是高鹏飞的亲卫，可是毕竟高鹏飞那里人才济济，自己就平庸很多。 现在在理南县，许恒很是信任自己，一直委派自己重任，尤其教这些人搏斗招式，下面的人学的很认真，对于自己也很尊敬，这让武教头觉得自己做事很有价值感。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前两天让你通知高将军，让他回云城前，绕路来一趟理南县，不知他可有消息传来。” “许大人，你放心，今天一早就收到信鸽消息，高将军不日就会来到理南县，不说这比赛开始前，绝对会在比赛结束前到达。” 这军队通信就是可靠，武教头这话说了没多久，这高鹏飞就带着人马返回了理南县，最主要是高鹏飞不回来也没办法。 在外面溜溜达达这么多天，还是一点土匪的影子都没找到，也不能说一点没捉到，就是临时起意的三五小毛贼捉住几个。 但是那个盘桓在理河附近，不输正规军的土匪没有踪影，恐怕这伙土匪真的有当地的眼线，应该知道高鹏飞碰不得，最近安分不少。 高鹏飞带着人马回到理南县时，刚走到县城边，看着大变样的理南县城还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高鹏飞纳闷怎么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原来简陋的木栅栏就变得郁郁葱葱，下面还有一道护城壕沟。 这高鹏飞回到理南县城时，还惹出不小的动静，守门的官差远远的听到马蹄的声音，还害怕土匪过来，赶紧把吊桥给拉了起来，直接让高鹏飞在城门口吃了一个闭门羹。 直到官差核实了高鹏飞的身份，才放下吊桥放他进来，高鹏飞来到县衙时，许恒已经得到消息，这次可比上次那样让高鹏飞如入无人之境那么顺利了。 “嘿，不过短短时日，你这县城防御竟然做起来了，可以啊。” 高鹏飞解开自己的铠甲，不客气的随意坐在大堂主座上跟许恒说道。 “这种雕虫小技，对于你这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来说也是不够看的吧。” “嗯，确实，只要我指挥好人马，你这防御也不过花一点时日就行，对我没用，对于这乌合之众的土匪还是可以的。” 许恒对于他的自信过头已经有所了解，自己这城墙改造本来就是针对土匪的，他这正规军，许恒这种防御都解决不了，怎么去攻打坚固高大的城墙啊。 这高鹏飞也好意思赞同类比，好在这人心眼不是一个坏的，还是想着做点实事。 “你说我若打算回云城的话，你让我特地来你这破理南县一趟，你这找我有什么事嘛，难倒是有土匪的消息。” “实在不好意思啊，土匪的消息我这暂时没有线索，我找你来，主要是想你回云城时，可以把之前的商队也给携带上去，我想他们跟着你一块回去，安全肯定有保证。” “你把我当镖局啊，就为了那几个商人，你叫我回来，还特地护送他们回云城。” 高鹏飞一听许恒这要求，瞬间炸毛，自己这兵士是维稳治安的，可不是来这做善事的。 “哎，高将军你这话就过了，不过是顺路罢了，他们可不是几个随便的土匪，他们可是白花花的钱啊，若他们顺利回云城，我想这收益绝对不低。 你这上万的人马养着，西南贫困，恐怕粮草这些维持也艰难一些，若西南变的有钱，你这云城的统领带着手下过好日子，手下肯定会更信服你。” 高鹏飞看着许恒给自己灌迷魂汤，一点都不信的说 “哼，就他们几个商人能来几个钱，哪怕把他们全部身家都交给我，恐怕对于我也不过是毛毛雨。” “若高将军这么想就错了，他们回去不过是一枚种子罢了，好的东西得有人宣传，若安全护送他们回去，顺便带上我理南县的货物，不说其他至少这次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这次理南县的勇士选拔过后，我这会收集很大一批廉价的货物，只要带去云城，至少百倍千倍的受益。 当然这次金钱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扩散西南的好，这样才会吸引更多的商人前来，而且我吃需要他们去云城为我打探一些消息。 这有了钱财，不说别的，我这理南县对于土匪的搜查也能更方便，毕竟一文钱难道英雄汉。” 这群商人能有胆量自个跑理河这边行商，在中原绝对有门路，许恒打算让他们帮自己做一次免费代理商，帮理南销售一次货物。 虽然土匪问题首当齐冲，可是经济发展也很重要啊，两手抓不吃亏，这次商队回云城，许恒还打算让许壮回云城帮自己调查一些消息。 只是这事许恒打算暂时隐瞒下来，怕走漏消息，许壮独自碰到危险。 第353章 门票费 高鹏飞对于许恒说到的利益说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对于如此行事的结果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次就靠他们几个商人能行吗？ 他们前段时间不是才碰到土匪嘛，现在他们还有多余的钱财购置货物，哪怕这里货物再便宜，这也需要钱财，他们有吗？” “谁说他们要买呢，我只是让他们挣了差价罢了，这货物我们理南县自己提供，他们只要帮着我卖出去就行，到时我会给他们一定的分成就行。” 高鹏飞听了这话，很是吃惊看着许恒，这人说的未免也太自大了。 “就你，你这理南县能给多少货物，我好像记得你这理南县城的拨款，朝廷现在都没批下来吧，你们县衙都没有余钱，这县衙的支出都是你个人掏的腰包吧，难道你自己是还腰缠万贯，继续给理南贴钱。” “若我现在腰缠万贯，我也就不愁钱了，至于理南的货物，自然从理南县百姓这出，我要用钱发展理南县，这钱自然得从理南县这出。” 高鹏飞听了这话，不太明白许恒的意思，难得的面带严肃的警告许恒。 “许恒，我提醒你，虽然这里天高皇帝远，朝廷暂时管辖薄弱，这里也不是让你一个人胡作非为的地方。 随意给百姓加税，很容易激起民愤，尤其是这里外族众多，加税若稍微处理不当，引起争端都是你我承担不起的。” 这都哪跟哪啊，许恒对于高鹏飞这跳跃的脑洞实在无语，坦白解释道 “我不会对理南的百姓随意征税的，这次百姓提供货物，那都是他们自愿的，而且是心甘情愿抢着给的。” 心甘情愿？抢着给东西？这可能嘛，许恒不管高鹏飞信不信，只让他等着看就行。 比赛第一天，理南城难得的热闹起来，许多人都会来观看比赛，毕竟里面很多都有认识的亲人朋友参加比赛，这不蒸馒头争口气，谁都想努力表现自己，亲友肯定也要来加油助威。 比赛是以抽签排号的方式进行，分为红黑两组，捉对比赛，第一天人比较多，这比赛就是同时进行，五个教头就作为裁判，来主持比赛。 为了体现重视，许恒第一天还弄了一个开幕式， 让当地节日时才会表演的歌舞这次在开幕式上表演，等表演热场后，自己上台讲话勉励，当然高鹏飞也在理南县，许恒顺势把他也拉了过来给自己冲牌面。 他带的那一百兵士，许恒也没浪费，本着能白用就白用的原则，让他们帮忙维持治安，谁让自己这挣钱后，高鹏飞要分走一部分钱。 赵师爷作为主持人上台讲话，先是邀请许恒上台，介绍许恒的词语还是比较中规中矩，比如感谢县令父母官，为了理南县着想，殚精竭虑，特地举办这场比赛，有请理南县县令上台。 理南县比较小，许恒时不时都在城内转悠，大部分都认识许恒，许恒这讲话也就是公事公办的勉励参赛的选手，赛出水平,赛出风格,赛出成绩,赛出志气。 下面的人都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也知道是让好好比赛，都捧场喝了个彩。 至于这高鹏飞作为云城的驻军统领，官职可比许恒高多了，为了表现重视，许恒也让高鹏飞压轴上台讲两句，唯一尴尬的就是这介绍词有点太夸张了。 主要是赵师爷虽然识文断字，毕竟离中原太远，这文化水平还是有点差距，许恒让他写高鹏飞介绍词时，只是提点他，一定多夸高将军，因为这次是选拔勇士，多讲高将军神勇的方面，把高将军塑造成榜样。 赵师爷想这介绍词时，干脆什么夸张放什么，比如高将军征战沙场可以以一当百，力能扛鼎，射箭百发百中，奔袭千里擒贼等等厉害之举。 许恒在下面听着赵师爷念着夸赞高鹏飞的话，就想这若都能做到，高鹏飞还算正常人嘛，都快成战神了。 高鹏飞听着也别扭，若适当夸奖那自己还能得意一下，可是听听这什么力大无边，是人能做的嘛。 终于赵师爷的介绍词讲完，高鹏飞顶着几百号人的好奇眼光，站在台前勉励了两句，赶紧下台，实在承受不住下面百姓这看怪物的眼神。 这个比赛场地许恒特地设计，做成那类似环形看台，中间是比赛场地，其他人则是一圈圈围绕下来，第一排的是坐在地上，第二排也是坐在小马扎上，第三排是板凳上，第四排则是站着，这种高低落差谁都能看到，当然最后那一排肯定没有前排舒服，若要看的好，提前抢占位置的好处就出来了。 第一天比赛刷下来不少人，哪怕都训练了十天半个月，这比赛还是充满了偶然性，比如有人正打着打着，突然抽筋了被对方捡漏，或者不小心跳出比赛区域，意外出局。 赢的人开心，输的人不甘心，心情百态应有尽有。 比赛第二天，哪怕有人的亲友没有入围，依然会来观看，竞技比赛那种激烈的竞争和紧张的氛围，很容易让人热血上头。 只是接下来许恒可不会免费让人观看了，前期甜头让他们吃了，后面就该穷图匕现，要看比赛没问题，掏钱收费就行。 这门票费许恒不要什么金钱，只要这漫山遍野可采的药材，比如三七，贝母，或者青羊参就行，收取的量，则按照一个人一天的采摘量收集，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干一天绝对能办到。 为了让这百姓能交出来这些货物，比赛还特地推迟了一天，当然官方的话术可不是什么，为了让你们能交出门票费，特地把比赛拖延一天，而是选手需要休息调整，比赛场地同样要重新规划，所以只能隔一天再继续比赛。 因为县衙这个要求，平时这些没人理睬的药材可成为了抢手货，距离县城近的药材在当天傍晚就已经被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354章 裴岗的请求 许恒作为理南县令，对于这比赛不用整天盯着，只要开幕式露个面，最后给获胜者颁个奖就行，比赛开始后，许恒就带着高鹏飞往县衙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高鹏飞也知道了许恒这用药材当门票的事，对于许恒这么做事的风格还挺惊讶，纳闷许恒这脑子怎么想的，正常人都不会想出这事，这不纯纯的空手套白狼嘛。 但是若能办成，对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高鹏飞也没说什么，只是聊了聊其他的事。 “你这理南县不是有一个赵家嘛，之前理河的货物一直都是他们贩卖的，这次你要我带着这货物去云城，是不是也要带着他们一起。” “哦，赵家啊，不用，他们打算自己去行商。” “自己行商？他们不怕碰到土匪嘛。” 高鹏飞有点吃惊，还以为许恒跟这地头蛇赵家不对付，所以才会撇下他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之前没找你之前也特地问他们要不要带上这些商人一起走，可是赵家拒绝了，至于土匪问题，他们好像不太担心，他们应该有特殊的法子能让土匪不劫掠他们。” 许恒对于赵家这事也没隐瞒，直接说了起来。 “特殊的法子？能有什么法子，他们不会是跟土匪有勾连吧，若是真的勾结土匪，当土匪的眼线，我立马带人灭了他们。” 高鹏飞一听这话，就生气起来，自己这满山追着土匪跑，都是无用功，就是这些吃里扒外的眼线，若他们真勾结土匪，哪怕是地头蛇，他也要会一会。 “这没证据的事，你也不能随便捉人，赵家的事我会先查清楚，等我调查清楚一件事后再处理也不迟。” 高鹏飞听许恒这么说，觉得也有理，现在也不急，就在两人终止话题继续往县衙走时，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直接跪在高鹏飞面前。 这可把许恒两人吓了一跳，许恒一看这不是那领了抚恤金的裴岗嘛。 “将军大人，我听说你是专门来清剿土匪的，我请求你收下我，我想跟着你一块剿匪。” 这直愣愣冲出一人跪着求自己，高鹏飞还真反应不过来，看着许恒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他父亲叫裴强，原先是县衙的捕快，去年被土匪杀害了，他的姐姐也被土匪劫走，下落不明，他是一心想剿灭土匪。 裴岗，你想找土匪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事不是想就能完成的，你还小，不要着急。” “是啊，我这兵可不是你说随便当就当的，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砍杀土匪了，恐怕连兵器都拿不起来。” 高鹏飞对于裴岗说的想跟随自己的话，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自己现在不缺人手，尤其这一看还是半大小子的人更是不上心，直接错身走了。 许恒看了看身边的阿朗，让他留下安慰一下裴岗，阿朗也机灵，自己站在裴岗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裴岗，你要报仇这事，暂时不要着急，我家公子一直在为土匪这事奔波，若有土匪的消息，肯定会带着高将军消灭土匪，救出你的姐姐。 现在的问题就是土匪不好找到，所以你也先别急”。 裴岗擦擦眼泪，问阿朗 “你说许大人没忘记我爹他们的仇。” “是啊，现在就是土匪不好找，找到肯定会给你报仇的。 你现在还小，这碰到土匪别说杀土匪报仇了，别被土匪给杀了，那你这就不是报仇了。 好了，你现在不哭了，我也安慰好你了，你回家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阿朗这不伦不类的安慰了一番，就打算回去，对于为何说比自己还大一岁的裴岗，说他小，这不是许恒他们说的嘛，阿朗自认是跟许恒是一起的。 自家公子认为裴岗小，那他就是真的小，裴岗站在原地看着阿朗回去的背影，想起他刚才的话，现在只是没有土匪的踪影。 又想起刚才跟在许恒身后，听到两人说赵家可疑，有可能跟土匪有关联，那自己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土匪。 比赛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交昨天一整天收割的药材，交到比赛场旁边的收集处，然后排队进场，这快开始比赛了，旁边堆积起来的药材有高高一草垛。 这理南百姓只管采摘收集，这药材处理他们可没耐心，这事许恒直接让那商队的人负责，他们专门做这个的，对于药材如何处理绝对知道。 第二则是这药材是他们要带走的贩卖的，他们不管谁管，这个商队前两天许恒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这让商队的众人都觉的自己是不是转了大运。 虽然被土匪打劫了，好在命还在，这理南县的知县不光收留了他们，还让他们作为中介，只要把这些货物带回云城贩卖后，就可以得到一次客观的提成。 要知道这次回去可是跟着云城统领一块，这安全性绝对没问题，稳赚不赔的买卖，这商队的人自然唯命是从，不过是处理一下药材罢了，哪怕让他们亲自采摘都没问题。 比赛第二天还是同时进行比赛，因为已经淘汰了一轮，今天的比赛竞技和观赏比第一天还要刺激，一天下来加油助威的人都喊的嗓子疼。 哪怕这样，每个人都是很兴奋，今天选出了十六名优胜，最后一天是决赛，一场一场进行抽签对决。 经过两天的比赛预热，这最后一天的决赛让这个理南县城都为这疯狂，每个人都有自己支持的人选，没有亲戚关系的，只是支持自己喜欢的人。 为了谁能获胜，甚至有父子因为支持人选不一样而吵架的，当然了，理南县城周围的药材又开始了另外一轮扫荡。 哪怕之前对这选拔不感兴趣的，在这种浓厚谈论氛围下，对于比赛的结果也充满的兴趣，观赛人数闯新高，这门票收入自然也水涨船高。 你说有没有人偷奸耍滑，不想掏门票看比赛的，自然是有，只是高鹏飞那一百的军士可不是吃素的，个个带着武器看守，谁也不敢为了这点小利丢了性命。 第355章 第一勇士 比赛最后一天，场地人乌泱乌泱的挤在一起，许恒看着满场的人头，害怕发生踩踏事件，特地分派了一些人去分散人群，帮助维持治安。 高鹏飞带来的那些兵士看着场地中间做裁判的武教头几人，难得的面露羡慕，当初他们被留下，还被人嘲笑是因为扯后腿才会被高将军留下，谁知人家时来运转，转头就做成教头这好事。 看看自己这可怜巴巴的站着岗，他们可以威风凛凛的裁判胜负，真是时也运也。 今天比赛只有十六人比赛，这就方便多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同时比赛，让大家都不知看那边，现在是一场接一场的比赛，所有人都能看到全过程。 现在比赛的十六人中，呼声最高的就是赵家的赵棱，赵棱人长的健硕不说，动作也特别灵活，之前在比赛训练中赵棱都属于其中的佼佼者，真正开始比赛后，也是短时间内解决对手快速晋级。 他的能力让每个看了他比赛的人信服，当然赵棱也有对手，这人则是当地的土着异族叫做黑刀。 黑刀这人同样长的高大，同时力大无比，比赛时经常靠着这身蛮横的力量轻易战胜对手。 这两人各有优势，一时判断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说起来黑刀跟赵棱还有点渊源，黑刀的弟弟就是之前跟赵棱在街上发生冲突的人，也就是当初他刺激赵棱参加了这次比赛，不过黑刀的弟弟比较倒霉，在比赛第二轮就遗憾落败，无缘今天的决赛。 在两个人强势的光环下，其他人的风采都有点暗淡，属于炮灰陪衬级别，关注和名气都逊色很多，因为民族，立场等等情况，黑刀和赵棱虽然还没交过手，可是都视对方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竞技比赛获胜者永远只有第一名，今天赛程格外激烈，许多人都怕错过精彩比赛，舍不得上茅房，甚至为了节省时间，都是忍无可忍憋不住了，才匆匆跑去放水。 这许多人跑去茅房时，内心都会抱怨一下，这县衙怎么把茅房建的这么远，因为是大白天，周围都是空地，这随地解决一下都不行，因为周围有一些老太太专门盯着卫生问题。 其实比赛一开始许恒本来没想找人盯这个问题，谁知许多人为了赶时间，男人嘛，放水也方便，许恒发现许多人就这么随意，实在太影响观感了。 许恒干脆又新建了两处临时茅房，说白了就是再挖了两个大坑，找草席简单遮挡一下，就这还不能杜绝一些懒人的习惯，依然有人侥幸，脸面一点不要，许恒就花了点小钱，让理南县城的闲散老太太来做卫生监督员。 女性对这男人不知羞耻的行为很是痛恶，加上老太太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不会顾念面皮薄厚，给点钱很是乐意做这事，乃至这比赛结束后，还有老太太依依不舍的询问以后还有没有这等好事。 要知道自己可是代表县衙，可以把这犯错的男人训得跟孙子一样，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尤其还有额外的钱拿，谁不愿意继续做呢。 赵家的六长老因为赵棱入围决赛，不管怎么说这也代表着孙子的荣誉，今天特地跑到县城来观看比赛，至于这门票费他肯定不会特地去外面采摘草药，直接从家族中拿了一天的量当做门票费交了上去。 交完门票后，看到这旁边堆里快跟小山一样的药材，很是感慨，虽然这药材很是便宜，可是这采摘也很费功夫，县太爷就办了这一个比赛，轻轻松松就搞到这么多药材实在厉害。 这赵家堡要收集这么多，也得多费一些时日，毕竟价钱不贵，人都懒的太费劲，赵家为了成本也不会提价收购，所以收集货物总需要一些时日，哪有许恒这搞的快速。 六长老进场后，还碰到了几个族里其他的年轻人，这些人一看到六长老来了，纷纷扭头躲避装作不认识生怕被看出来。 六长老也知道他们今天不务正业，可是想想自己不是也来了嘛，也没苛责什么。 今天是淘汰赛，周围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场中人的较量，在这种大赛中很是考验人的心里素质，有的人是比赛型选手，看到这场景会特别兴奋，听着给自己助威的声音就热血沸腾，也有人心里素质不行，压力特别大，做起动作来畏畏缩缩，失了水准，一不小心就被人打败。 这种拳脚你来我往的比赛，许多人都看的出神投入其中。 甚至还有相熟的三五邻居，打赌下注看今天谁是优胜者，幸亏这都是小赌怡情的事，若真的涉及大的赌博，许恒绝对会来一场风气整顿，这还没赚钱呢，就赌博可不是好兆头。 人一轮轮淘汰下来，这后面的选手完全没有滥竽充数的水货，都是有真材实料的真本事，赵棱和黑刀也不负众望的顺利晋级。 等到午后就是前四名开始比赛，许恒和高鹏飞这两人今天也不摸鱼了，直接来到现场观看比赛，就等着给胜利者颁奖。 高鹏飞看了一会，尤其等到决赛开始，直接评断起来。 “许大人，你这理南县比赛了几天，选出的这所谓第一勇士，我看着也就那回事啊。” 这家伙怎么这么自大啊，许恒看了看高鹏飞这样子，不过看到他的表情，许恒猜到了，高鹏飞其实不单纯的自大。 而是有点吃醋，看着周围所有人赛场上人加油鼓劲，作为主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高鹏飞有点吃醋，恐怕他自己也想下场比划一下，毕竟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 许恒听到这话，也就敷衍的附和了一下，没想着跟他在这问题上纠缠，否则把他刺激的要亲自下场比赛那就遭了，他这个身份下场，赢了是以大欺小，输了那更是输不起。 至于自己这理南县的人的实力，许恒还是认可的，要知道伯乐常有千里马难寻，看场下黑刀和赵棱，这拳脚来往的架势，数次都觉的对方要输了，对方都可以化险为夷，重新发动攻势。 这就表明了两人的武力不俗啊，若自己把他们招进县衙做护卫，一想就是一件美事。 赵棱和黑刀两人的实力相近，一时难分胜负，到后期两人都打的有点疲惫了，动作没有开始那么灵活，时不时要停下来，歇口气，顺便等着对方出手。 外圈观赛的人看的也都有点疲惫，不停催促双方赶快决出胜负，最后赵棱抓出了一处黑刀的空挡，直接踢在黑刀的背部，黑刀整个人身形不稳往场外甩去，赵棱乘胜追击，打算直接解决黑刀。 谁知黑刀竟然来了一个错身扑倒，赵棱反而收不住动作，直接冲出了场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黑刀获得了理南县第一勇士的称号。 第356章 裴小梅 黑刀一获胜，他的弟弟就冲上来，扛起黑刀开始大声欢呼，而赵棱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失落。 许恒作为理南县的县令，特地为黑刀颁发了十两银子，然后还把一块刻有理南县第一勇士的奖牌发给黑刀。 黑刀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可也凭直觉能猜到上面的意思，直接咧出雪白的大牙哈哈笑了起来。 就这样许恒这搞的第一勇士比赛总算圆满落下帷幕，货物搞齐了，人也选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安排这些高鹏飞带人带货离开。 理河不远处一个陡峭的山崖上，坐落着几个简易的茅草房，其中最大的一个屋里，盘腿坐着几个大汉，其中一人满身布满伤疤，右耳有一半撕裂掉了，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凶悍之徒。 他撕扯着手里的不知是野鸡还是野鸭的腿，大口大口吞咽着，嘴里骂骂咧咧说道。 “tmmd，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从来都是别人躲着我们跑，什么时候让我躲在这犄角旮旯中，吃也吃不好，这肉一点佐料都没有，最可恶的是也没酒。” “二当家，你这就忍忍吧，老大已经递话了，这云城统领现在正带着兵马到处搜捕我们，上次要不是我们走的快，还真不一定能脱身呢。” 旁边一个瘦小的人机灵的给这二当家倒酒，顺便劝慰起来。 “哼，大当家，这大当家自然说话轻巧，人家不是正在山下面吃香喝辣，美人抱着，就我们可怜巴巴的在山上躲着。” “哎，这不是没办法嘛，谁叫咱们是朝廷的眼中钉呢，去年杀了那理南县县令后，朝廷一直想着把咱们一网打尽，现在躲躲风头也行。 等过去了，有大当家给我们盯着，这理河附近还不是咱们黑虎寨说了算，你这二当家不是更威风” “哼，这说起来威风，我是二当家的不错，可还不如那会来事的，人家现在跟着大当家也很舒服啊，我听说这找来的女人个个温柔似水的巴结，哪像我这找来几个女人，好不容易有个能看的吧，这脸给糟蹋的整个丑八怪。 要不是我这没人涮洗婆子，我都干脆想宰了，省的碍我的眼。” 这二当家的看着端菜上来的女人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很是厌恶，直接踢了她一脸，然后跟旁边的人吩咐道 “我记得那理南县的赵家这两天要出去行商了吧，他们这东西也该上交了，你去催促一下他们交货。 对了，这次交货让他们多交一倍的货，其中再加上十坛酒来。” 旁边的人听到这个要求，脸露出难色的说 “二当家，这大当家没吩咐要加价啊，咱们这突然提价，不合适吧，万一被大当家发现了怎么办。” “你个狗腿子，现在这山寨是我管着还是大当家管着，就多要这点东西，你怕什么。” 下面的人挨了一耳光，害怕的赶紧走出去，裴小梅也赶紧躲出去，这里的人都是恶魔，禽兽不是正常人。刚才那满脸伤痕的女人就是裴岗苦苦寻求的姐姐，裴小梅。 裴小梅走出那间房子后，看着下面的悬崖，总觉得自己这样苟延残喘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跳下去死了来的痛快，可是想到亲人，想着怎么也要活着出去见他们一面，再死也不迟。 小梅一直记得自己那天正常为父亲送饭去，谁知刚到县衙就碰到了土匪侵袭，自己赶紧把弟弟推进一个墙的夹缝中藏好，自己还来不及躲藏，就被土匪给抓住。 那天理南城简直成了炼狱，土匪那天掳走了好几个年轻的女人，梅子在路上万念俱灰，想着一死了之，直接挣脱跳下了马匹，这位置很不巧，是一片荆棘丛，小梅的脸直接被路边的荆棘划烂了脸。 土匪本着掳走一人不容易的份上，把小梅带回了山寨，这山寨烧火的妇人看小梅哭的可怜，干脆帮了她一把，找来了山上容易染脏衣服的树叶，直接敷在小梅那伤口上。 就这样小梅等伤口愈合后，不光有道道伤疤，还混杂这黑青的颜色，这才在山寨中安稳的活了下来，只是整日做着繁重的粗活。 小梅听到土匪说理南县时，想到那就是自己的家乡，很是忧愁家乡怎么样了，父母弟弟经过那晚是否安全。 比赛结束，许恒让商队把药材处理好，马上就可以启程了，这次许壮也充做游商一同前往云城。 “高将军等你到了云城后，我这边会继续联系你，下次让你再来理南县，绝对是清剿土匪的时候。” “嗯，希望你说话算话，我等到了云城期待你的好消息。” 高鹏飞对于许恒这话也没抱太多希望，不过对于被迫变成保镖，要不是许恒说的利润实在丰厚的面子上，高鹏飞才不会做这跌份的事。 要知道西南战事平定后，京城那边一直想着缩减这边的开支，还想着把一部分军士变成兵户，常年驻守边疆。 这不是胡闹嘛，西南这么贫瘠，谁会想留下，尤其变成兵户还不给安家支持，要不是许恒说若西南这么赚钱起来，兵户会好落户，自己行事也便利许多，谁想沾染这铜臭之事。 第357章 土匪的要求 赵家堡内今天照例开了族内会议，其他长老本以以为是为即将开始的出门行商做准备，谁知却听赵族长说起是土匪那里来信了，这次进贡的东西比往年多了整整一倍，脾气有点急的六长老，首先发难，恨恨的拍着面前的桌子怒骂起来: “他们还要不要脸，这是狮子大开口，之前要价已经够多了，这还多要一倍，贪心太过了。” “是啊，六哥说的对，他们这再要一倍，我们已经没多少利润了，若他们再增加，我们赵家堡辛辛苦苦跑商赚的钱都白便宜了他们。”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纷纷纷纷附和，若按照土匪的要求，这赵家堡行商一趟都没什么赚头。 “可是若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很有可能劫掠我们到时可不就是失财这点事了，甚至可能白白丢命那才严重。” 这有人生气失去理性，也有人谨慎悲观的说起来。 “哎，我说还不如当初跟那知县搞好关系，这次他不就是带着那帮外地行商一块做嘛，竟然让那云城统领带兵护送，这样一来利润多高，还不用怕土匪。” “你这说的简单，偶尔一次还行，你认为那兵士是保镖嘛，能次次都保护他们嘛。 若贪图这点便宜，惹怒了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谁都得不到好，郭淳当初不就想着清剿土匪，结果被土匪给杀了，落了那个下场，对于跟县衙合作还是别抱这种奢望。” 三长老可不认为跟县衙合作是好事，之前赵家也不是没动过心思，远离土匪，可转头县衙都被人给打翻了，赵家一看这架势，还是乖乖听土匪的话吧。 “那是郭淳人太傻，做事又直，不看看自己的实力，上任就去捅马蜂窝，可这许恒我看机灵多了，也说要清剿土匪，可我看他都没什么行动，恐怕也是怕土匪不敢轻举妄动。” “这许知县我不认为他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你看他最近做的几件事，都很条理清楚啊，我想着他也许真有办法对付土匪。 他若真除掉土匪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哼，他现在连土匪的老巢都没找到呢，还除掉土匪，这不痴人说梦呢。 还有他办的事，说什么选拔第一勇士，结果咱们赵家参加，还不是给人当了陪衬嘛。” 三长老对于别人夸赞许恒的话一点都不赞同，直接怼起来，这话可让六长老不淡定了，自己孙子虽然输了，可也是第二名，不用轮到别人来嫌弃。 赵族长看这氛围有点偏题，而且气氛诡异，直接提醒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是来商讨怎么给土匪回话，不是让你们内讧的，我看啊，这次我们就先按照土匪的话照做吧，下次再看吧。 哎，我们赵家不过想在这理南安安稳稳的生存，怎么就这么难，这最近我看到我们这附近总有人鬼鬼祟祟盯着，恐怕是许恒也怀疑我们了。 你们到时送东西时，小心一点，别被县衙的人看到。” 赵族长提到这事就烦心，顺嘴说了一句 “族长，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谈论到这里，旁边一直沉默的四长老罕见的说话了。 “老四，你有什么想法，不用避讳，直接说来看看。” 赵族长知道赵四爷要不不说话，要不提的事都特别有用，头脑在族中都属于靠前的。 “既然县衙想抓土匪，只是苦于不知土匪的老巢，我们何不做一个顺水推舟，让县衙探查知道我们被土匪威胁，然后我们送东西时，让县衙去找土匪。 至于土匪那边哪怕被他们知道，我们也可以推脱是县衙那边自己查到的，他们自己不小心被县衙跟踪的，跟我们无关。 让他们两边自己斗去，我们直接来一个坐山观虎斗如何。” 赵族长听了这话，又跟其他人合计了一下，觉得可以试一试，若成了更好，不成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裴岗自从上次打算从军，跟在许恒和高鹏飞身后，偷听知道这旁边的赵家有可能跟土匪有联系，就想着自己去监视看着，万一查到什么东西呢。 做事总比干等着要好，这不接下来的时间每天白天黑夜的就盯着赵家。 殊不知他的跟踪实在拙劣，都好几次露出马脚被赵家发现，赵家以为他是许恒派来的人，所以也没揭穿他。 这天晚上裴岗还是继续趴在一个草窝里看着赵家堡那大门，突然发现这大门被打开了，有两个人出来，直接走到裴岗不远处，开始放水聊天。 “哎，这土匪真是可恶，之前一直威胁咱们赵家的行商队伍，让咱们赵家每次行商都给一定的钱财作为买路钱，你说咱们赵家势单力薄打不过土匪只能照做。 没想到这次土匪更过分了，想着翻倍要钱财。” “是啊，这如今世道真是难做，这不光要钱财，还想着要好酒，要好几坛，这酒多贵啊，他们也挺贵享受，非要今晚把这东西放到乱石沟那里，等着他们来取。” “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赶紧把门口整理一下，看看没人的话，就把这放在院子里的货等一更时给送过去吧。” 这两人看自己说的话都说完了，相互看了看然后就直接走了，特意走到远远的，就想让裴岗赶紧走，他俩就是赵族长安排让县衙知道内情的消息。 裴岗在下面的草窝里听到这话，原来这赵家真跟土匪有联系，不过这联系有点意想不到，是赵家被胁迫了。 还有今晚他们要给土匪送东西，这是不是也就是说土匪会过来。 裴岗听到这个消息特别兴奋，那自己只要跟着他们绝对可以找到土匪的老巢，可以找到姐姐了。 裴岗仔细看了看那两人真走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真是一个好机会，又看到门边的推车上装满了东西，尤其有几个用木架固定好的大酒坛。 一更时分，几个被安排送货的伙计把这土匪要求的东西送到理河边上，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就赶紧离开了。 这赵家送东西的人走后，周围暂时陷入沉寂，除了偶尔响起的蛤蟆虫叫，啥都没有。 第358章 赵棱的委屈 等了一会，就有一队土匪走了出来，这些土匪其实刚才就在这里，一开始就谨慎的等着，确认没人跟踪才出来。 “哼，这二当家还真说对了，哪怕要多一倍的东西，他们赵家也照样出的起，这不他们按照时间乖乖的给了。” 猴子围着这些货物看了看，还打算掀开自己看看，却被人打断。 “哎，别废话了，赶紧把东西抬船上去，然后猴子还是老规矩你在后面跟着，看看有没有跟着我们，若是有人跟踪，你记得处理掉，不要让别人跟到老巢那里去。” “放心吧，你还以为我跟去年那蠢蛋一样嘛。 我们在这守了半天都没人来，这二当家也有点过分谨慎了，还怕赵家出幺蛾子，我看他们最是胆小怕事了。” 叫猴子的人不耐烦的说道，说着就打算往河边走去。 “干什么呢，这么着急做啥，赶快来搭把手，这次货太沉了，我这有点抬不动。” “那自然是沉了，这次赵家可是放了好几坛子酒在里面，这水都是实沉实沉的。” 几人就这么带着敲诈赵家的货物划着船飞快行进。 划船过程中，这土匪很是小心，扭头看着周围，等着到了一处临近山崖，他们把船滑进一处隐藏在树后的洞穴后，才放开聊天 “别说这赵家还挺听话。” “能不听话嘛，二当家说了，若是赵家敢耍花样，直接做了他们，这次他们还算识相。” “赵家最是胆小怕事，你看二当家说多要东西，他们还不是乖乖给了，这么一想去年咱们还是东西要少了。” 人就是这样，当特别容易要到东西时，就会怀疑是不是吃亏这个问题，赵家这么痛快，土匪则觉得赵家肯定行商赚了很多钱，要这点东西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别说这酒味还挺大的，我这一路就觉得这酒气一直往鼻子里飘，这一路可别洒了，让咱们白忙活一场。” “哎呀放心，这酒坛还很沉，重量没轻，稍微颠簸洒落一点没关系，大部分还在，你看这箱子还挺沉。” 赵家为了防止酒坛碎了，把酒坛周围又做了一个木箱周围填充了杂草防止缓冲，那人提了提木架，表示很结实。 几人赶到山寨的入口等了快半个时辰，跟在后面的猴子也跟了上来，确认周围没人跟着，几人就往山寨走。 这土匪的山寨特别隐蔽，入口在一处水洞中，船往里滑一段距离，就会到一处崖底，顺着特定开凿的台阶就可以攀爬上去，就类似一个内部楼梯，从外面看这山寨就在一处陡峭的悬崖上，从外面根本攀爬不上去。 “哎，这东西要的多虽然好，可这扛上去实在太累了，这上去还不是要了自己半条命。” “也是昂，这样吧，半山腰不是有一个山洞嘛，我们把这最沉的酒放那里，这钱财为了安全送到山寨处，若要喝酒就让那些煮饭婆子来取酒不就行了。” 这到达半山台阶还是比较缓的，抬上去也轻松一些，几人一听这话觉得有理，干脆把酒放在一处半山洞里几人刚把酒坛放下，刚走出洞头，突然洞内听到响声，走在最后的人耳朵灵敏的听到，扭头看去。 “刚才怎么有动静啊。” “应该是老鼠吧，这忙活一晚上了，能有啥事，赶紧回去睡觉吧，至于酒，等明天庆功宴再一块喝。” 这人听到同伙的催促，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哪怕真有老鼠，老鼠总不会偷酒喝，也放心的扭头离开了。 这勇士选拔结束了，县衙的力量也该重新组织了，许恒直接以县衙的名义，对这些参加过勇士选拔的前二十名发去了邀请，招他们进去县衙当衙差。 许恒为了突出他们优秀的身份，表明他们当的不是普通衙差，属于特种捕快，只是办特种事务，不像一般官差做守门这类杂活，就跟普通警察跟特警的区别一样。 许恒特别用这种荣誉的事吸引年轻人，像黑刀跟他弟弟黑戈就踊跃参加，这是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怎么能不加入呢。 现在基本上前二十名大部分都加入了，除了赵家堡的赵棱没有参加，倒不是赵棱看不上这份工作，而是族长当初就叮嘱过他们，要他们跟县衙保持距离，不能走的太近。 赵棱看着已经穿上公服的黑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黑刀还时不时刺激一下赵棱，说他们赵家就只盯着赵家堡那一亩三分地，一点没有许大人说的那什么为人格局。 这可把赵棱刺激坏了，赵棱当初虽然因为失误败给了黑刀，可怎么说也是理南县第二，这其他人都参加了这个特种衙差，只有自己属于例外还被人嘲笑没格局，赵棱心里很不服气。 就想找族长和自己的爷爷去理论理论，说是让自己远离县衙，可是赵峥不就在县衙做师爷还是族长极力给他推荐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样了。 赵棱一走进大堂发现赵峥也在，才想起来赵峥也回来了，今天是固定的公休。 六长老一看孙子这么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呵斥起来 “这么莽莽撞撞的做什么，没看到大家都在商量要事，你跑这来做什么。” “我来这自然也是有要事，族长，爷爷，为啥峥叔可以去县衙当师爷，我就不能参加县衙的那什么官差呢。 峥叔可以进县衙帮宗族办事，我也可以啊，而且我这理南县第二勇士进县衙了，多为咱们赵家添光啊。 我没参加，都被人嘲笑咱们赵家只看着自己的蝇头小利，做事特别没格局。” 格局是赵棱新学的词，这次直接搬了出来使用，赵棱看到赵峥，有点委屈的指着他说起自己的不满。 “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不要在这里添乱，你那动动手脚算什么厉害本事，赶紧回家去。” 六长老知道孙子想参加那县衙的官差，之前训斥过他，没想到他还不死心，今天闹这里了。 第359章 姐弟相见 赵棱看爷爷生气了，也知道再吵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临走不死心说了一句。 “你们果然是一群没格局的人。” “什么格局，这孩子真是的，赵峥不用理小孩子，咱们继续说咱们得事，族长你继续说。” “哦，赵峥，昨天县衙那边尤其许大人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今天赵族长他们去理河边看过，发现放的东西都有已经没有了，肯定是土匪已经运走了，就猜许恒有没有派人跟着土匪，这许恒接下来怎么打算。 “县衙？县衙一切如常啊，许大人没有什么特殊动作，除了早就打算组建的那什么特种衙差以外，没有别的动作。” 赵家的主事人相互看了看有点惊讶，这不对啊，按理说赵家已经透露了土匪的消息，这许恒没有派人去调查调查。 赵族长一听许恒没有行动有点诧异，许恒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赵家堡外面前几天一直盯着的人都没在，他还以为许恒已经派去跟着土匪了，这才没有继续盯着赵家堡。 赵族长对于这情况有点怀疑自己，难倒是自己想多了，许恒其实根本没想怎么对付土匪，知道自己赵家堡跟土匪没有勾结，他才安心没想再盯着赵家堡了。 其实赵族长是完全误会许恒了，这赵家许恒虽然怀疑，也想派人盯着，只是许恒现在有心无力， 也知道现在盯着不一定出什么结果，尤其自己手下还没人，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乌龟防御壳还没打造好，哪里会这么急着去找土匪。 这裴岗完全是自己私自行动，他意识里也根本没有发现问题找许恒解决的意识。 只想着只要找到土匪老巢，可以救出姐姐，哪怕救不出姐姐，到时再找许恒帮忙也方便，就这个误会让赵家以为许恒是放弃了，哪里知道许恒是压根不知这事。 这土匪敲诈了赵家一笔后，可算是大有收获，中午就打算集体加餐犒劳犒劳山寨众人，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肯定是带回来的好酒。 在厨房干杂活的小梅就被指派去半山腰取酒上来，现在厨房就小梅和一个大婶管着，大婶年龄大了，上上下下的爬山不方便，小梅主动说自个去就行。 小梅是宁愿干杂活累活，也不想跟那些土匪接触，对于这种爬山的活还比较乐意去，直接背起一个膝盖高的酒坛就下山了。 这里从山顶到崖底都有土匪看守，尤其从崖底出去得经过那山洞暗河，没有船是根本出不去的，防护这么严密，土匪也不怕人跑了，所以小梅在这山寨还是能自由走动，除了一些重点守卫的地方。 这洞门口有一个土匪看守，这是安排人防止别的土匪来偷酒喝，毕竟酒水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品。 看守的人是才加入土匪没多久，因为没人重视才被安排做这种无聊的事，小梅到的时候他正在偷懒睡觉。 被叫醒后，听了小梅说是山上派下来取酒的，直接嘟囔一句麻烦，让她快点取好，就放小梅进了山洞。 小梅一走进山洞，就发现有点异常，发现有一个大酒缸周围都是湿漉漉的，好像有人把酒给洒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小梅赶紧跑过去看看。 要知道这些土匪对于这些酒还是很看重的，若是这酒少了，恐怕会迁怒自己，就在小梅担心的时候，突然发现角落有动静。 小梅被吓了一跳，然后走过去发现角落里蹲了浑身湿淋淋的人，那人知道小梅发现自己了，赶紧想着上前控制住小梅。 小梅看到这人的脸，很惊讶的说了一声“阿岗！”。 裴岗看到眼前人这个满脸疤痕的女人认识自己，特别惊讶，刚想询问什么，外面的土匪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你这娘们，在里面鼓捣什么呢。” 小梅赶紧把裴岗推到角落里继续藏好，叮嘱他不要出声别被发现。 小梅赶紧取下背着的坛子，装作正努力装酒的样子，进来的土匪看到酒缸边洒落的酒水皱眉问是出现什么情况。 小梅哆哆嗦嗦的解释起来 “大哥，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想到这酒缸这么沉，这酒坛不小心给漏洒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你知道我们弄这酒多不容易嘛，这么不知道爱惜。” 那土匪一看这情况，生气的直接踹了小梅一脚，小梅直接被踹倒在地，小梅没有反抗的跪着哭求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接下来一定更小心。” 这个土匪以为当了土匪从此以后就可以吃香喝辣的，做事威风凛凛的。 谁知进来后就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打杂的，什么吃香喝辣的，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整天被一些资历老的人呼来喝去。 现在看到小梅一个女人在自己脚边哭求，反而有种痛快的感觉，看着小梅娇小的身躯，邪笑起来，干脆蹲下来，抬起小梅的脸趣味的说 “早听说山上有一个女人是丑八怪，别说你这脸确实真难看，晚上出来都可以当鬼了。 不过这身材还是不错嘛，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女人，本大爷就可怜你，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吧。” 说完直接站起来就开始解裤腰带，小梅没有想到眼前的土匪竟然会没人性到这种程度，就打算跑出去，可女人的力气哪里能抵抗的住男人。 小梅直接被扑倒在地，就在小梅绝望挣扎时，那正得意的土匪，突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捂着头扭头发现身后站在一个人。 第360章 李代桃僵 这人手里正颤抖的拿着一块石头，刚想说什么又被狠狠拍头上了，接着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 小梅本来看到裴岗出来打了那人，开始吓的愣在当场，回神过后，也不知怎么想着，直接掐住那人的脖子，想着直接把他解决他。 这人哪怕被裴岗总石头打了两下也没死，只是头发蒙，突然被小梅掐住脖子，立马想着反抗，小梅赶紧招呼裴岗帮忙。 “阿岗快点来帮忙，这人不死，咱俩就完了。” 这土匪意识到这两人是真想杀了自己，在死亡面前，人的求生意识特别强大，这人拼死挣扎，最后小梅姐弟也是费了很大劲才把他给弄死。 要不是之前裴岗打了这土匪的头两下，最后的结果还真说不准。 “阿岗，你怎么来这了。” 小梅看着土匪彻底没动静了，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真的死了，才想起问裴岗情况。 裴岗看着面前女人那满脸的伤痕，面上时不时还夹杂的一道道黑褐色的痕迹，嘴唇有点颤抖哽咽的喊道。 “姐，是你吗？” 看到小梅应声，裴岗颤抖的伸手去碰姐姐的脸，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裴岗瞬间对于这里的土匪恨不得都杀光他们，认为刚才那土匪这么轻易死了太便宜他了。 “姐，没事，这想在土匪窝活下来，总得付出点代价，不过是一张脸罢了，你不知道就是靠着这张脸，我才能安然待在这里。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裴岗赶紧解释，自己是听到县令大人怀疑赵家勾结土匪，所以自己才偷偷盯着赵家，正好得知土匪威胁赵家，赵家给土匪送东西，裴岗趁机躲在酒缸里，这才被土匪带到了这土匪窝。 小梅知道弟弟担心自己，特地跑来找自己，虽然很感动，也很着急他这突然进了这虎穴，要知道这里土匪盯着很严的，普通人根本逃不掉，要不小梅不可能还一直在土匪窝里。 现在裴岗是进来了，这出去肯定也不容易，小梅有点着急，裴岗却没想这么多，看到地上的土匪，就问 “姐，这哪里有山沟啊，我们得把这土匪的尸体给藏起来，否则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这话让慌乱的小梅镇定下来，小梅看了看裴岗，赶紧蹲下来扯这土匪的衣服说道 “阿岗，我有一个主意，这可以让你暂时在土匪这里没事，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土匪是新来的，没有几个人认识，你暂时穿上他的衣服，继续在这里看守酒缸，等我想到方法了，你再想办法离开。” 小梅在这山寨都大半年了，大部分人都见过，这人这么面生，肯定是新来的，肯定许多人没见过，裴岗假扮一下，还是可以的。 裴岗听了还有点诧异，一想觉得姐姐的想法是对的，就穿了这土匪的衣服。 等裴岗换好衣服，姐弟俩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这土匪的尸体给掩埋起来，不是特意寻找，根本是找不到的。 然后裴岗学着那土匪的样子把头发打乱，尽力遮盖住面庞，蹲在不远处装作看守山洞。 小梅带着打来的酒回到厨房，这厨房大婶看小梅半天才回来，纳闷的问 “你怎么去取个酒现在才回来，幸亏没有耽误时间，否则耽误二当家吃饭，我们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哎呀，你这身上怎么带血呢。” 大婶数落起小梅，突然看到小梅的衣袖上带了血，小梅低头一看也发现了，赶紧解释。 “哦，这山路太难走了，我带着这酒坛有点不方便，不小心磕破了腿，这应该是不小心沾上了，幸亏这酒没洒，就是走回来慢了一些。” “哦，没事就好，那你现在就看着火，我去前面给送酒吧。” 大婶听了小梅的话，也没怀疑，这路确实不好走，幸亏小梅能干，否则就她一个老婆子肯定走不来。 小梅看自己没被怀疑，赶紧又检查收拾自己，看还有没有遗漏，确认没有其他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等大婶送酒回来，小梅就套话问大婶 “大婶，我刚才去取酒，我发现这看守的人有点面生，而且挺不好相处的。” “哦，那家伙啊，是一个愚蠢的人，好像叫莽子，是前两天新来的，以为当了土匪就能翻身，刚来就耍威风，直接被人揍了一顿，现在学老实了，都不敢抬头看人，见人就低头说是。 现在在山寨都没人在意他，直接把他赶去做杂活，不过这人听说也是欺软怕硬的，对于咱们这山寨的女人都是特意欺负的，经常无缘无故打女人，你下次去取酒别惹到他。” 小梅听后，心安定一些，这人若之前是这个样子最好，平时没人在意，那样裴岗被发现的几率就小一些，自己今天再找个机会下去跟弟弟通个气，让他装的再像一些。 云城 经过六七天的赶路，高鹏飞一行人总算赶回云城，在距离云城一段距离的时候，让他们先进城，自己则分道扬镳，虽然听了许恒的建议，只是这跟商人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 现在距离云城也不远，这里还没有土匪大胆到在首府撒野，高鹏飞让他们自行行动，许壮则跟着这商队进了城。 他们从理南带的这批货物是打算在云城直接出手，虽然带去中原肯定能赚更多钱，可是许恒现在要求的快速回笼资金，在云城脱手是最好的。 理南的东西确实好卖，这药材茶叶只要这商队找好接触的商人，立马有人收购，而且是能要多少就要多少。 不到两天时间，这次带来的货物就全部卖了，这批商人看着手里的钱真是感慨暴利啊，暴利。 暗想若是自己没被土匪劫掠，用手里的钱财收购一些货物绝对会大赚一笔，转头一想，他们又感谢起许恒和高鹏飞，要不是他们搭救，别说赚钱了，这小命都有可能搭在哪里。 这次不光捡回一条命，甚至还小赚了点钱也算可以了。 现在出手了这一批货，他们也能有点赚头，虽然相对于许恒和高鹏飞不算什么，也算让他们回了点本，钱一到手，这商人就把约定的钱给高鹏飞送了过去。 生怕迟了一步，惹高鹏飞不快，没了下一步合作，他们心里还暗想着再跟高鹏飞和许恒合作一次呢。 高鹏飞看着这钱，感慨许恒的脑子确实好用，这不光考试厉害，得了状元，这经商也算一把好手。 就办了一个什么勇士选拔大赛，就空手套白狼的得了一批货物，顺手联系自己，直接赚了这么多钱。 第361章 许老四来了 许壮跟其他人分开后，想着到时看怎么送信回中原，最好是找一个信任的商队带回去。许壮想好要做的事，就打算找个客栈住下来，直接去了云城最大的客栈。 毕竟客栈越大，住的人来头越好，打探的消息才能更准确，这是之前许壮在京城时学到的道理，谁知许壮刚走进客栈，在那里竟然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许恒的四叔许老四。 许老四在云城看到许壮心里也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许壮不是做了许恒的护卫嘛，按理来说应该陪在许恒旁边，怎么会独自来云城。 难道是许恒出事了，这个猜测让许老四瞬间惊慌起来，赶紧叫许壮过来了解情况，好在跟许壮聊了一番，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许恒现在还好端端在理南县城内当他的知县呢，至于许老四为何会在这里。 主要是家里不放心许恒，尤其家里长辈也知道了理南县的情况，最主要许恒身边没人保护，都担心许恒。 这不一过完年，许老四就带着帮许恒雇佣的四个护卫出发，紧赶慢赶今天才赶到云城。 许老四本想安顿下来，在云城打听一下怎么去理南县，没想到机缘巧合的让两人在这客栈相遇了。 许壮跟许老四相认后，突然警觉起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赶紧让人安排了一个清净的环境，移步谈话。 正好在云城碰到许老四，省了许壮一件事，不用送信回并州了，许壮从怀里掏出许恒写的信说道 “四叔，你正好在云城，这是许恒要寄给你的信，其中有一些事他打算问问你，你先看看写信。” 许老四接过信封，赶紧看看许恒打算问自己什么事，看完信后，许老四把自己的荷包取下来，拿出最下面的玉坠，陷入沉思，然后问许壮。 “许壮，你说这个玉坠跟许恒信上画的玉坠是否一样。” 许壮听了这话，仔细端详信上末尾许恒画的图，基本一模一样，他有点吃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恒好端端问许老四身上的玉坠做啥，许老四直接解释起来玉坠的来历。 “这个玉坠是你婶子给我的定情信物，本来这是一对，一个是我岳父秦木带着，另一个在岳母那里。 岳父当年在西南这里行商被土匪杀害，这玉坠就下落不明了，至于另一条玉坠则是你婶子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我。” “那许恒这么问，是不是查到一些土匪的线索啊。” 许壮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另一个玉坠恐怕在秦木死后，落到土匪手里，许恒这才来找许老四确认。 “应该是这样的，许恒还在信上问了我关于那些土匪的情况。” 秦木死后，许老四也用自己手里的信息打探过消息，对于那伙土匪，当地县衙也是打算清剿，可是迫于没多久，西南就发生战事，这里情况就复杂。 对于土匪问题就搁置了，等西南平定，那伙土匪已经离开当地，不知是被军队顺手清剿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许壮听了这话，特别惊讶的说 “哎呀，若这么想来，现在在许恒辖区的那伙土匪是不是就是杀死你岳父秦木的凶手。” “你说什么，你说许恒附近就有一伙土匪，这是怎么一回事，许壮你好好跟我说一遍。” 许壮这番话，让许老四刚平定的心又慌了起来，许恒周围有土匪！ “哎，四叔，这也瞒不了你，理南县附近正好藏着一窝土匪，我这次跟着的商队，就在前不久，在理南县境内刚遭到土匪洗劫，要不是云城统领正好路过，恐怕凶多吉少。” “这么严重，那我还是赶紧去理南县帮许恒去吧，我这带了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可以帮帮他。” 许老四知道许恒现在的处境很是担心，立马就坐不住了，想着赶紧过去帮忙，却被许壮给拦住了。 “四叔，你暂时也别着急，许恒现在还是比较安全的，理南那边他现在治理的还行，土匪暂时威胁不到他，所以才派我来云城打探消息。 等打探的消息足够了，然后等他的下一步指令再回理南县。” “那他要打探什么消息啊，我们快点去打探打探吧。” 许老四就盘算自己手里有多少钱财，怎么来一个金钱铺路。 “嗯，你来了就解决一个大问题，四叔，这伙土匪你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不，尤其是他们的头头。” 许老四想了想，早些年之前打探到一些信息，当地官府还是搜集了一些信息，这土匪头能在西南盘桓这么久，算是有点本事的。 土匪的头领具体名字别人不知道叫什么，外人一般叫大胡子这个绰号，听说这人一直留着大胡子，长的人高马大，所以外面叫他大胡子为多。 这人长的像莽夫，为人却完全不同，听说早年是读过几年书的，识文断字还算不错，后来发生了一些家庭变故，不知怎么的走上了土匪的道路。 这胡子对于手下的土匪管理很有一套方法，侦查和逃脱很有一套方法，这也是县衙一直迟不迟拿不住他的缘故。 至于这土匪的二当家只是武功比较厉害，不过有勇无谋，这大胡子为了安抚他，让他冲锋陷阵才让他当二当家。 除了这两人外，这伙土匪还有一个军师，人称码算盘，具体为啥叫这名就不知道，大胡子特别倚重他。 这土匪的情况暂时从许老四这查出来，另一件事要调查的事就比较棘手，许恒要调查的不是别人而是理北县的知县孟诚。 许壮一开始发现许恒竟然怀疑孟诚这个当地的县令，后面转念一想也能想通，孟诚这人是比较可疑。 按理来说孟诚比郭淳早上任半年多，郭淳都能调查出一些土匪的情况，这孟诚怎么不知道，而且土匪在理南县来如影去无踪，一定有眼线。 这怎么看孟诚都有嫌疑，唯一让许壮疑惑的就是许恒为啥要去孟诚家乡查他的来历，而不是在当地查他勾结土匪的证据。 第362章 裴岗失踪 这土匪好好敲诈了赵家一顿，有酒有肉，山上的人可算享福了几天，土匪都是亡命之徒，奉行及时行乐，手里有了钱财都是大把挥霍。 这赵家送的几坛酒，不到几天就见了底，二当家中午听到酒已经没了，问候了一句不知谁的祖宗。 “哎，这酒好，就是来的太少，下次真应该多要点。 别说这固定要赵家要东西，真算个好主意，兄弟们不用丢命，钱财也能得手，比这劫道容易多了。 这劫道动刀动枪的，抢不成被反杀都是常事，你看我这浑身的伤疤就知道了，若周围多几个赵家那就太好了。” 二当家感慨类似赵家这样的好韭菜太少了，旁边的小弟也感慨，就去送个信，就能得到东西确实好。 “咱们现在的据点是安全，可是有钱的商队都不多，我就纳闷为啥老大非要跑这边来，是不是为了他能洗白，丢下咱们兄弟。” “哎，二当家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大当家得知，可是不得了的。 而且大当家不是没丢下咱们嘛，这许多线索都是大当家给的，这几年你看咱们山寨不光兄弟没少，还多不少呢。” 旁边的小弟听到二当家的抱怨，赶紧阻止，大当家虽然不在山寨可是山寨可有不少大当家的眼线，若得罪了大当家，谁知道是啥下场。 这几天裴岗在山寨伪装的还算可以，毕竟山寨人不少有一百多号人，山寨也比较大，一个新来的又没有关系，关注的比较少，这才让裴岗钻了空子。 酒喝完后，裴岗就被分配去做夜班看守，这个可是苦差事，山上晚上风大，又冷又饿，熬夜又难受，谁都不想去，裴岗一个新人自然啥苦活累活落他头上。 裴岗还挺乐意做这事，毕竟晚上谁也看不清谁，更容易隐藏，也方便裴岗认识地形，看怎么带着姐姐逃跑。 相对于裴岗的心思，小梅则更想让裴岗先安全下山，自己在这土匪窝已经待这么久了。暂时还能安全一些。 裴岗则不行，若是被人发现是冒充的，被杀是肯定的，小梅就想让裴岗下山去他说的嘛什么县衙举报。 之前听裴岗说，新来的县太爷一直想着清剿土匪，只是不知道土匪窝的位置，若真能把这些土匪剿灭，也算造福乡里了。 否则小梅哪怕跟裴岗下了山，这土匪一日不除始终是祸害，更何况两人都跑了，怕引起土匪的注意，不知这土匪的内部情况，自己在也可以做内应。 许恒最近时不时拿出理南县的地理图志，看周围的地形，有时候也会找一些年纪大的人打听一下周边情况。 尤其理河周边的情况，上次土匪是乘着理河快速逃窜，许恒猜测土匪的老巢绝对离理河不远，许恒在自己自制的地图上标了几个重点位置。 理河再大，始终有边有界，许恒代入自己是土匪的话，标出无数，肯定有符和的地方，只等着下次高鹏飞来后，带人详查下为好。 许恒做了一下午，打算去县城转转，这成为许恒雷打不动的习惯，深入民间了解百姓需求，阿朗最喜欢这个时候。 许恒打算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把自己标记好的图纸收好，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阿朗看了许恒的动作，等出了县衙的大门，朝后看了看没有别人跟着，就问许恒 “公子，你既然这么防着那红袖，何不直接把她送回去，省的她在，天天都得小心谨慎。” “这你就不懂了，红袖虽然是孟诚放的眼线，她在监视我想从我这得到消息，以后我也可以反向利用她。” 阿朗不懂的撇撇嘴，暗想这回到理南也没想的那么好，到处是土匪，尤其地广人稀想回家找亲人都不知在哪里。 想到这里，阿朗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 “哎呀，公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裴岗这人，你还记得不。” “裴岗，我自然记得，他怎么了？出事了吗？” “裴岗失踪了，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让我多开导开导他嘛，今天我想去找他，去了他家才知道他已经好多天都没回来了。” “失踪了，那裴岗之前去了哪里，可有人知道。” 裴岗这孩子也是可怜，被土匪搞的家破人亡，许恒对于他的遭遇很是同情。 “额，我听他邻居说，裴岗在失踪前，经常往城外跑，好像是赵家堡那个方向，时常一两天才回去一趟，这次是连续五六天都没回去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说到这里，阿朗有点担心起裴岗的安危。 ”裴岗虽然小，应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到时我派人去赵家堡打探下裴岗的情况。” 两人聊了一下，就发现不远处黑刀正跟人起了争执，许恒赶紧走过去。 许恒别的不怕，就怕黑刀他们仗势欺人，要知道自己虽然器重这新组建的特勤队，但也不会让这衙差横行乡里。 等走进一看，发现跟黑刀他们起冲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赵家堡的赵棱。 赵棱之前因为进特勤队这事被族里阻止，加上又大闹了祠堂，被他爷爷关进祠堂思过，谁知晚上不小心着了风寒。 这错过了族里商队，现在只能赋闲在家，今天帮爷爷给城里的姑妈送东西，在县城正好碰到黑刀两兄弟穿着公服，大摇大摆的巡逻。 许恒组建特勤队后，安排他的职务就是巡逻维持治安，对于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件进行抓捕毕竟他们现在的俸禄都是许恒自己垫付发放，可不能白养人。 这俸禄许恒还提高不少，比家里种地高多了，有钱有权，黑刀他们这些人最近很是得意，路上看到赵棱，两兄弟就调笑赵棱。 ”哎呀，这不是赵棱嘛，看不上特勤队，最近在哪里繁忙呢。” 黑娃则接棒 “哥，你在说什么呢，人家赵家厉害的呢，赵棱现在是大忙人一个，你看这不现在给家里跑腿打杂，过段时间肯定还得下地干活呢，哪里是特勤能比的忙碌。” 第363章 赵棱的请求 赵棱听了这话特别不服气，认为黑刀他们是在侮辱自己，这话里话外好像在说，自己只是一个格局小的人，眼里只看到赵家，看不到更广阔的天地。 这赵棱通过勇士选拔比赛后，别的没学会，关于格局一词那是理解的特别透彻，尤其总有人用这个挤兑自己。 这时正好许恒这个县令走过来，直接对着黑刀两人问道 “你们不去巡逻，在这里做什么呢。” 黑刀两兄弟一看许恒过来了，赶紧行礼问好，相互心虚的看了看，又瞥了一眼赵棱，生怕两人刚才刺激赵棱的行为让许恒不悦。 赵棱倒是没有半点要打小报告的意思，看到县令过来，反而感觉热血上头，对着许恒请求起来。 “许大人，之前勇士选拔过后，你不是招募前二十的人可以进入县衙嘛。 我之前因为家里原因没进城，不知现在还可不可以。” 许恒看了赵棱一眼，随和的笑了起来，鼓励的说 “你这当然可以，你赵棱实力我还是很认可的，你想加入，我很欢迎。 至于你家里的阻碍，我认为人只要成为大人，都可以做自己的决定，除了小孩子才需要别人给做决定，这就看你自己下不下定决心了。” 一听许恒说这话，赵棱咬咬牙，下定决心 “大人，我决定了，我要参加特勤队，为了整个理南县百姓，好好尽自己一份力。” “嗯，赵棱，说的不错，我可要提前提醒你一句，我这特勤队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理南县的治安稳定，现在首要就是针对土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接手” “大人。你放心，对于土匪我都是深恶痛绝的，能对付土匪我绝对不怕的。” 许恒特意提醒了赵棱，其中着重强调了土匪这个问题，赵棱也是义愤填膺的同意，还暗想新知县大人还真是办实事的，知道土匪问题的严重，一直都是围绕这个做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问题，明天你就可以来县衙报到入职。 对了，虽然这加入县衙是你个人自由，但是你家里对县衙有点误会，你还是提前通知他们一声为好。” 赵棱得到许恒的首肯，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至于爷爷的反对，那算什么，自己当了官差就有钱了，大不了自己来县城住，反正又饿不死。 留在原地的黑刀两兄弟，看着这突然的变化，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这赵棱转眼间就成了自己的同僚了，这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秀优越感啊。 哪怕心里有想法，毕竟赵棱是许恒亲自批准同意的，黑刀他们也说不了什么，许恒扭头看向黑刀二人说道 “你俩也不要在这干闲着，我正好有事交代你们去办。 我听说住城西的裴岗失踪了，这裴岗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为县衙做过贡献的官差，裴岗作为他的后人，县衙理应照料一下。 他现在失踪了，你们去他家附近好好调查一番，尤其是裴岗失踪前后可有什么异常，调查好了，直接来县衙汇报给我。” 黑刀和黑娃赶紧领命走了，阿朗在旁边看完整个热闹，好奇的问许恒。 “公子，这赵家处处不想听你的，哪怕赵师爷做事也是只做能做的，你怎么还让赵家的人进县衙啊。” 阿朗的观念是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也不喜欢你，谁也不贴谁，怎么许恒这还让赵棱进县衙。 “呵，赵家是赵家，赵棱是赵棱，赵棱还是能看出是一个大好青年，领领他走正道，也好给其他人做一个好的师范。” 阿朗听不懂什么是师范，只是无条件信任许恒，认为自家公子说啥就是啥。 晚上，黑刀两兄弟就把许恒需要的情况汇报给许恒，裴岗在勇士选拔后，行踪就开始不正常，经常两三天回一次家，回家也不做别的，只是做一堆干粮，然后带着干粮出门。 出门两三天，估摸应该是带的干粮吃完了，裴岗就回来继续做干粮，去的方向就跟阿朗说的一样，大概就是去赵家堡那里。 因为有人曾经看到裴岗在赵家堡附近出现过，直到最近一直没回家，周围邻居才意识到裴岗失踪了。 裴岗家现在就他一个人，父母都死后，裴岗孤僻很多，跟邻居都不怎么来往，哪怕他失踪了，也没人报官寻找。 直到阿朗去找裴岗，才得知这个消息，许恒听了黑刀二人的汇报，暗想裴岗的失踪应该是跟赵家有关系，可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嘛。 若硬要说关联的话，那就是都跟土匪有牵扯，裴岗是跟土匪有深仇大恨的，而赵家则是有可能勾结土匪。 难道是裴岗发现了什么，被赵家关起来或者灭了口，若是这样，裴岗这事自己得找找赵家调查一下。 隔天等赵棱来县衙报到，许恒就把他叫到书房，挑明了问 “赵棱，你们赵家堡最近有没有特别的行动，既然你已经加入县衙，做事首先要考虑整个县衙和理南县，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这头一天就被许恒这么严肃的问话，赵棱心吓了一跳，还是如实说道 “大人，你说的属下明白，关于你的问题。 我们赵家最近没什么特别的动作，除了前一阵赵家组建的商队出发了，这个你知道的，至于其他就没有了。” “就这些嘛，那我问你，你在赵家有没有见过一个应该到我肩膀这么高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皮肤黝黑，丹凤眼，厚嘴唇...” 第364章 孟诚的来历 赵棱听着许恒描述裴岗的样貌，赵棱愣了一下，他的反应明显是认识裴岗的，赵棱也没隐瞒，只是赵棱的回答让许恒听不懂了。 “这个人我知道，他前一阵一直鬼鬼祟祟的在我们赵家堡附近出没，我有一次下地还碰到他，我觉得他对我们赵家目的不纯，想着把他赶走。 却被我爷爷拦住了，我爷爷说他是县衙派来的，随他去吧，不要管他” 许恒知道，这裴岗确实去盯着赵家了，可是怎么是自己派他的去，自己可从来没派人盯着赵家堡，除了许壮在理南县时，自己让他打探过赵家的消息。 至于盯防赵家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更何况派裴岗一个孩子去做这事。 “这裴岗最近失踪了，可跟你赵家有没有关系。” “啊，他失踪了？ 他这几天没在赵家堡附近出没，我爷爷不是说，他已经打听到县衙想知道的事，然后你让他回去了嘛，所以他才不再盯着赵家堡了，这他怎么就失踪了呢。 大人，这裴岗失踪可跟我们赵家没关系啊，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可不会对裴岗做什么。” 赵棱对于裴岗还是有关注的，怎么这突然听到他失踪的消息，赵棱赶紧维护起赵家来。 许恒则关注的是另一点，县衙要知道的事情，这是什么事，许恒皱着眉头继续问 “县衙要打听什么事，你们让裴岗知道了什么消息。” “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大人你也不知道嘛，他不是县衙派过去的嘛。” 裴岗失踪的那几天，赵棱不是在祠堂罚跪，就是感染风寒卧床养病，对于宗族内都没关心。 还有对于赵家一些事务都有长辈管着，他一个小辈哪里有掺和的份。 “你若真不知，那好，你进县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听一下，裴岗当时在你们赵家打听了什么消息，到时来告诉我，这也正好可以洗脱你们赵家的嫌疑。 现在你先加入特勤队的训练吧，这个事你也不用大张旗鼓的调查，偷偷调查明白就行。” 赵棱听了，严肃的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务，然后去赵师爷那里领了公服。 至于赵峥发现赵棱竟然来了县衙，哪怕惊讶也因为身份的原因，也不能拒绝他，只是提点他，六长老和族长可知道这事。 “我爷爷他们知道，而且他们都不阻拦我进去特勤队，不信等你下次回赵家堡问问就知道了”。 赵族长他们是知道，可也阻拦不了一心要去的赵棱，最后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另一头，许壮正跟许老四到处在云城打听孟诚的事，去孟诚家乡打听自然最快，可是这一来一回花费时间太长，哪怕是十万火急也得一个多月。 不说别的，许壮他们也没资格用这个级别的驿站，这都是朝廷加急才能用到的，若是普通办法怎么也得三四个月，等调查清楚恐怕黄花菜都有点凉了。 许壮他们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赶紧去孟诚的家乡调查，另一方面就在云城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消息。 许老四经商多年，深谙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简单粗暴的先使用了金钱大法，给知府的主薄送了礼，打听了一些官场上关于孟诚的消息。 得知孟诚当官属于举人候补得来的，孟诚这人考中举人后，参加了一次春闱，直接名落孙山，后面就没参加科举，除了考的太差，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孟诚太穷了。 孟诚家幼年还算家境富裕，后面就直接家道中落，听说是他父亲好赌，输了家产，这家道落败，母亲日夜做工供养孟诚，也因劳累过度去世。 此后孟诚一直以买卖字画为生，哪怕中举了，可春闱这赴京一次的费用就把他折腾的够呛。 幸好他的字很出色，被当地的知府赏识，直接给他候补了一个知县，孟诚也知道自己的水平，除了字写的好，学识却有限，哪怕多参加几次科举，这结果也不明亮，主要这后面赴京实在负担不起。 能直接当官这不是最好的捷径嘛，哪怕是去这危险的西南，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就这样孟诚候补成了理北县的知县。 除了从府衙打听出来的消息，许壮和许老四还结识了一个跟孟诚有关系的张姓商人，额，其实说起来这个张掌柜也不算认识孟诚。 因为孟诚的面他都没见过，之所以说有关系，是这个张掌柜跟孟诚算同乡，孟诚中举后，他家里特地派人给孟诚送过贺礼。 今年西南的货物涨价迅猛，这个张掌柜今年想从西南贩卖点货物回中原，打听到孟诚候补成西南理北县的知县，就想去攀附一点关系，花重金购买了早年间孟诚写的字。 打算用这个去讨好一下孟诚，这样自己若获得孟诚的好感，有孟诚的关系，这行商应该便利很多。 这送上门的好事，许壮怎么会放过这个好东西，就想着能不能买下来这幅字，只是这个张掌柜特地买来用来巴结孟诚，怎么可能出售。 因为这个问题，许壮可算陷入纠结，人家不愿意卖，总不能硬抢吧，许老四想了想拍着脑门说道 “我们只是要看这副字罢了，也不用真的买下来，我们可以临摹一副也行啊。” “四叔，你说我这想抢的念头是坏念头，可你这要临摹的想法不是一样嘛，这张掌柜这么重视那副字，怎么可能让你白白临摹。” “这就是你阅历不行，他不同意，我们可以偷偷临摹啊，我们又不要正品，假的只要能辨别出他的字，临摹一张就行了。 至于方法嘛，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你现在首要就是再约着张掌柜出来就行。” 许壮很是好奇许老四想了什么主意，赶紧过去倾听，听明白后，举着大拇指夸许老四为人很是狡诈，这心眼水平不比许恒差。 许壮赶紧去给这张掌柜下了请帖，约他吃饭，这次不再说什么想跟他买画了，表明只是想赏鉴一下，顺便聊一下西南行商的注意事项。 本来张掌柜知道许壮目的不纯，不想搭理他，可听他说愿意分享自己关于这次从理河行商回来后的经验。 这可是太重要了，理河的货物便宜，只要能贩卖出来，这利润都是翻着倍的赚，要不是理河土匪太猖狂，去理河附近的商队绝对不少。 许壮又是刚刚从理河回来的人，他说分享经验，张掌柜怎么也不想错过，而且就是吃一顿饭罢了，他就勉强答应了。 第365章 装裱字画 张掌柜同意了许壮的邀约，只是一来到饭馆，见到许壮先开口警告起来: “贾掌柜，咱俩事先说好，我来就是为了听一听你对于西南经商的经验，至于其他，尤其那副字我是肯定不会卖的，你不用在我这白费心思了。” 许壮听了，在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是因为你不卖，我这不才想别的办法嘛。 当然这个想法组装肯定不会表现出来，而是无辜的解释 “哎呀，张掌柜，你把我贾壮想成什么样子了，你都说不卖了，我能再逼着你卖嘛，你就让我看看欣赏一下就行，这样以后我见过孟大人的字。 等下次碰到孟大人，我也可以吹嘘一番，表现出对孟大人的重视不是。 你还不放心，我都可以发誓的！” “那好吧，你就只能看一看，可别动其他歪心思。” 在许壮这连连保证下，总算让张掌柜安心下来，暂且相信了许壮，然后从背后格外小心的取出自己带的锦盒，别的不说这锦盒挺漂亮的，蚕丝都泛着光泽，这锦盒是张掌柜特地为了匹配这副字而准备的。 许壮上下左右，环顾三百六十度的仔细欣赏起来，时不时的还点头称赞两下，许壮虽然写字不怎么样，怎么说也算上了几年学堂，字的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 孟诚的字确实不错，颇有风骨，许壮真情实感的称赞了一番，这给字的评价，张掌柜听着新鲜什么笔力刚劲，收尾自如，张掌柜自己暗暗偷学了一下，想着到时见到孟诚时好好说说。 许壮这夸完后，末尾拖长声音，不住的哀叹起来:可惜辽，可惜辽。 张掌柜对于这可惜二字很是疑惑，忙问许壮 “贾掌柜，我这可惜什么，是孟大人这字有什么不对嘛。” “这孟大人的字没问题，我这可惜的却是张掌柜你啊。 你这么大方让我看这副字，别怪我作为兄弟没提醒你，你若就拿着这副字去见孟大人，有可能讨不了孟大人的好，甚至会得罪孟大人。” 许壮说的这么严重，张掌柜被吓住了，不住的追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吃力不讨好呢。 “张掌柜你这做事的头脑我绝对相信你，只是你这做商人的对于文人这块还真不算太懂。 你也知道这文人对于文房四宝这类特别重视，你为了体现重视都特意准备了这个好看锦盒装着，可是这最重要的画却这么疏忽。 你看看你这字装裱的这么普通，不，甚至不能说普通，都可以称的上寒碜了，画轴你竟然用普通的纸张。 这要体现重视，装裱一定得华丽，怎么也该用上好的绢布啊，你这纸甚至不如我随身携带，让这文人签写的纸好。” 许壮随手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让张掌柜摸了摸，张掌柜伸手摸了一摸，发现这纸确实不错，柔软雪白，摸着都是一股韧劲。 这么一对比，自己这字画装裱的显得寒碜不少，甚至不庄重，看张掌柜听进去自己的话，许壮又再接再厉的加把油。 “若你就这么让孟大人看到，人家就知道你不是诚心喜欢他的字，而是明目张胆的另有目的的接近。 虽然目的都一样，这让人一眼就看出的讨好，还是不太让人欣喜，你这为人处世还是差了一筹。” “若按照这么说，贾老弟，你说我该怎么改。”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张掌柜这跟许壮的称呼都变了，直接从客套称呼变成称兄道弟了。 “你说怎么办，这不明摆的，多简单的事，你找一个书斋，重新装裱而且是贵重的装裱一下就行了。 这云城不是就有静书斋嘛，静书斋你知道的，可是全国到处都有分号，字画方面首屈一指，你把这副字送过去让他们装裱就行了。 到时你带着这精美的字过去，孟大人绝对会对你刮目相看。” 张掌柜觉得贾壮不愧是从理河回来的人，这头脑转的确实很快，提的建议也很中肯，打算听他的建议，送去静书斋重新装裱。 主要是这静书斋是有名的大的书商，肯定出不了什么问题，尤其孟诚这字虽然写的好，可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说白了值不了几个钱，也就张掌柜对于这字画有需求，自己敝扫自珍罢了。 许壮装作好心的，特意陪着张掌柜去了一趟静书斋，一进书斋就碰到一个身穿绸缎的人，看这打扮就是掌柜，这人开口介绍确实是这云城静书斋的吴掌柜。 这吴家生意做的大，许多重要分号的掌柜都是家族的核心人员，哪怕不是亲属，也是家生子比较信任的奴才，吴掌柜看到许壮两人，开口问到 “二位，来这静书斋是有何需求，我们静书斋在大周属于数一数二的大书斋，文房四宝，书画装裱都是一顶一的好。” “哦，那听起来很不错啊，我们来书斋，主要是这位张掌柜打算装裱一幅字。” “嗯，这样啊，你们是打算装裱成什么样的，贵重一点的是锦缎，普通的则是绢纸，这一分价钱一分货，这越贵重的卷轴价格越贵，所需时间也越久。” 听了这人介绍，张掌柜自然是要越贵越好，至于时间不是问题，商定好一切后，张掌柜就把这幅字留在静书斋，约定五天后来取。 等许壮陪着张掌柜离开后，一直躲在内间的许老四，推门走了出来，自在的拿起这幅字打开看了看。 “吴掌柜，这幅字就麻烦你了。” “我很好奇这幅字有什么特殊的，值得许掌柜这么费心，还需要我们静书斋帮忙，也幸亏这不是名家大作，否则我们静书斋可不会为你做这事。” “只是需要调查些东西罢了，这张掌柜不太了解，一直不肯割爱，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现在我就多谢吴掌柜的帮忙了，我希望尽快临摹出来，我等着有急用。” 这张掌柜听许壮的劝导，打算重新装裱这幅字就是许老四和许壮的计谋，正好因为之前颜氏字帖的缘故，许老四跟静书斋一直有联系。 第366章 许壮的来信 这次就拜托静书斋帮忙临摹一幅，这次可不是单纯的临摹，而是直接拿的真迹，用以一变二的技法临摹。 这卖画的人一般大作都是写在上好的宣纸上，宣纸有一定的厚度和韧性，可以通过特殊的技法，把画心一分为二，然后两幅字都是真迹没有真假。 许老四是想起曾经许恒打算临摹颜氏字帖时曾跟自己提过这种方法，只要手艺纯熟的老工匠都能做到。 幸好静书斋顾念之前的交情，同意帮这个忙，尤其许老四也不要什么一半的厚度，只要五分之一能看清就行，这样做出来真迹影响不大，揭出来的也能看清。 吴掌柜想了想，帮这个忙也不算什么大事，若做好了交好许家，卖个人情也算不错。 不到两天时间，静书斋就把整理好的字帖送给了许老四，许老四一看这调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赶紧让许壮帮忙给许恒送过去。 许壮要给许恒送信，这还需要拜托一个人帮忙，那就是高鹏飞。 普通人过去理南肯定不容易，高鹏飞这边是军队，有好马也有武功高强的兵士，去送信安全度肯定最高。 本来军中送信的信鸽最合适，可是这信鸽只能固定返回巢穴也就是单向的，高鹏飞走时，许恒留了几只信鸽，他若要给云城通信比较方便。 反过来要给许恒送信就麻烦了，许恒那里没有信鸽，哪怕现在开始养了，也不会这么快顶用，这送信还得是原始的方法人力传送。 高鹏飞本来在军营中正训练士兵，得到了下面人的报信，得知许壮这个许恒的眼线，要给理南县送信，想让自己这出面，本来不太想跟许壮接触。 可是想到最近刚收到的那笔巨款，还有许恒之后承诺，往后还会更有好处，就勉强同意了，答应许壮自己会尽快安排人送过去， 许壮的身份，高鹏飞在理南县时就听许恒说了，对于许壮现在商人的身份很是无感，只是因为他是许恒的人才没有为难。 隔天高鹏飞也说话算话，立马安排了人，快马加鞭前往理南县，这种军中传递信息特别快，尤其他们绕过了理北县，直奔理南县，路途更近，平时七八日的行程，这让高鹏飞的人送信，只需四天左右的路程就赶到了。 许恒得知高鹏飞给自己来信，猜测应该是许壮查到什么消息，许恒感慨许壮这调查的速度还挺快。 许恒拿到信没急着打开，直接去了书房，发现除了许壮给自己的信，高鹏飞还给许恒额外送了一件东西，那就是这次卖货的银票。 许恒看着这厚厚一沓银票，感慨高鹏飞这人虽然自大一些，为人还是比较守信可靠，人品还是能信的。 这些钱总算解决许恒一部分的顾虑，这总往县衙贴钱，许恒又不是金山肯定吃不消，有了这些钱财，许恒做事更有底气。 许恒为人也不小气，让赵峥好好款待了那两个军士，尤其强调饭食一定要备上酒肉。 安排好那两个士兵，许恒在书房里仔细看许壮的来信，这才知道四叔也来西南了，许恒叹了口气。 既感动家里人为自己的付出，也感叹自己总让家里不放心，哪怕已经科举及第了，本以为可以独当一面，结果还是需要亲友的帮助。 许恒看着许老四关于当年杀死秦木那伙土匪的情况，虽然这查的算有了一个大概，可是这些消息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那个土匪头头经常以大胡子示人，恐怕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不多。 许恒之所以查这个，因为当初在理北见到孟诚时，孟诚那扇坠太眼熟了，这个时代玉石珍贵，红玉更为难得，加上大周崇拜红色，红玉价格不菲。 这也是为什么秦嫣会把那个红玉作为定情信物，毕竟许老四的花费是巨大的，秦嫣为了匹配给了许老四，这还是当初许老四跟许恒特意提过红玉的珍贵。 许恒亲眼看过，这种配对的螺旋红玉造型很是独特，本来许恒还怀疑孟诚作为地方官员是勾结了土匪。 可是孟诚接下来的行为都不符合文人的习性，一类人群哪怕都是独立的个体，总会有一些行为共性，比如医生普遍都会有点手部洁癖，这是职业习惯。 文人也一样，最重要的是当时许恒跟孟诚喝酒时，许恒注意到孟诚的手不对，文人因为常年握笔，这指腹会有茧，孟诚却是手掌大面积有茧。 回到理南后，许恒试探过红袖，这孟诚在县衙根本没有舞刀弄枪练武的习惯，那就说明他手部的茧是之前造成的。 这就很难不让许恒怀疑孟诚的身份了，许恒最后看着寄来的那幅字画，又找出来之前孟诚寄给自己的信。 乍一看，发现这两个笔迹确实一样，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区别，哪怕笔画一样，一个人的写字习惯具有特定性和稳定性，尤其是力度和收尾是有区别的。 这许壮寄来的能看出这人写字风格潇洒自如，确实是写了一手难得的好字，而后面的则匠气十足，有很重的模仿痕迹。 土匪顶替知县，呵，这种惊天骇俗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许恒摇头感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许恒警觉的问了一声是谁。 赵棱闷闷的声音传来 “大人，是我，赵棱，我有要事跟你说。” 赵棱自从得到许恒的指令后，白天在县衙当值，晚上回家后就开始打听裴岗的消息，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赵棱打听出来，只是这真相让赵棱有点接受不了。 赵棱这两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许恒，纠结半天才想通，若不告诉许恒，万一许恒就真的认为赵家杀害了裴岗，这杀人的嫌疑肯定会让赵家陷入被动，尤其这消息本来宗族已经打算透露给许恒。 赵棱再去传递一番也没什么错，做好心里建设后，赵棱直接找上许恒，打算告诉他真相。 第367章 赵棱的消息 赵棱是头一次得知自己的宗族竟然跟土匪有牵连，哪怕是被土匪威胁，宗族竟然没反抗，反而是乖乖的上交保护费。 赵棱这才明白为啥这两年宗族经常出外经商，反而鲜少遭到土匪袭击的缘故，赵棱还以为宗族特别强大，土匪惧怕呢，谁知真相这么残酷。 这让赵棱有点认知坍塌的感觉，甚至有种屈辱的感觉，自己一直以为坚强的人竟然做出这等软弱的事，自己要不是被许大人提醒。 再有心的跟巡逻的叔叔打听，否则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些钱财可是族里辛辛苦苦赚来的，土匪太是可恨。 赵棱对于此事纠结两天，最后还是打算告诉许恒，毕竟现在赵家背着裴岗失踪的嫌疑，哪怕现在不说，许恒万一发难知道真相，赵家就危险了。 尤其宗族之前特意让人泄露给裴岗，也就没太想瞒着县衙，只是这事告知的太有波折。 “大人，我现在找你主要是为裴岗失踪一事，不过这事我可以提前保证，绝对跟我们赵家无关” 听赵棱一开口就是为赵家说话，许恒猜到裴岗失踪真跟赵家有关，面上波澜不惊，一副早有预料的语气说到 “赵棱，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肯定会秉公执法，但这赵家若真犯了法，我也不会徇私舞弊。” “大人，你放心吧，我们赵家绝对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 赵棱赶紧一五一十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许恒，尤其讲到裴岗是之前家族误会他的身份，想通过他给县衙传消息。 然后想让县衙主动出面查找土匪下落，谁知这裴岗是擅自行动，根本没去县衙，所以这裴岗失踪恐怕是他独自去找土匪了。 赵棱把他的猜测说完以后，许恒心里也是暗暗喊着了，若这赵棱没有隐瞒，按照这猜测的话，现在裴岗的处境很是危险啊，甚至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赵棱，我相信你说的事肯定没隐瞒，但是其他人真不知道裴岗的下落。” 赵棱替自己的宗族再三保证，甚至举起手发誓起来: “大人，我敢用我的命发誓，我们真不知裴岗的下落。 自从那晚族里让人透露出消息后，这裴岗就再没来过赵家堡，我们还以为是你把他给撤回了呢，谁知裴岗是自己做事的，发生这种变故，我们赵家根本没想到。” 听赵棱说话这么诚恳，许恒也表现出相信赵棱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赵棱你要知道赵家虽然被土匪威胁，可是你们知情不报，反而顺着土匪，完全是助纣为孽。 不过本官看在你们有悔改之意，就给你们赵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现在就好好帮我盯着赵家堡，若再有土匪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赵棱得到许恒的保证，为了赵家也为了铲除土匪，赵棱下保证绝对不会让赵家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 许恒看赵棱走后，手支在椅子上，不停用手指敲击额头，思考现在的处境该如何破局。 土匪有线索了，但不明朗，只能静观其变，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再做打算。 另一边小梅姐弟还在土匪隐藏着，因为格外小心，两人暂时还没被发现。 今天小梅给土匪送吃的，就听那二当家咬着一只野鸡腿，一脸嫌弃的表情，直接撒气到送菜的小梅身上，怒骂起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做菜一点都不好吃，尤其这吃饭没有酒，真是食不知味，上次要回来多少酒啊，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是不是有人私藏偷喝了。” 小梅一听直接吓的跪下来，特意用沙哑的嗓子叫屈 “大老爷，你这可冤枉我了，这赵家就送上来那几坛酒，本身就不多，山寨的兄弟分一分就没了，可没人敢偷喝，不信你去看那酒缸就知道了，就那几坛。” “二当家，算了，算了，等下次这赵家在行商，我们再让他们多送几坛酒就行了，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 二当家的下属赶紧安抚他的情绪，生怕他发起怒来折磨人，不光折磨其他人，自己也有可能遭殃。 二当家本身一直有点酒瘾，之前酒很难得到，喝的自然就少，这酒瘾还能控制，可是自从赵家送了酒上来，痛快的喝了一阵，这馋虫就被勾起来，突然断了，一日不喝心里就痒痒。 “哎，咱们不是有钱嘛，你拿点钱去山下买点酒回来，这钱留着不花干啥，挣钱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人生，不能委屈自己。” “二当家，这恐怕不行啊，咱们这离的最近的不是理北县就是理南县，理北县你知道的，大当家严令我们无事去那里，以免暴露了惹事。 至于理南县的话，那个新来的县令可是跟云城统领有关系，若是被他发现咱们踪迹，那就更遭了。 再说这酒是管控的东西，零散少买一点还行，大量买肯定惹人怀疑，根本弄不到手。” 听到属下这么分析，这二当家顿时感觉很是窝囊，感觉哪里的气都不顺，这土匪当的这么窝屈，气不顺的直接踢了小梅一脚，小梅就这白白成为撒气桶。 哪怕被踢的生疼，小梅还是赶紧求饶，不过要说话时，灵机一动边求饶边劝导 “二当家，饶命啊，你这想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买不了酒，可以让那赵家像上次那样，再送一点酒过来啊。” 二当家听到这话，觉得小梅这个主意出的不错，自己现在也不找赵家要什么财宝，就是一点酒水，肯定没问题，赵家堡那么多人。酒肯定不会少的。 “你，赶紧给赵家发信息，让他们准备点酒，这两天就给我带回来。” 这个马屁精下属，对于二当家这个要求，可奈何不住，无奈只能同意，小梅看没自己的事了，机灵的退了出去。 第368章 土匪的消息 一走出那屋子，小梅才觉得大腿特别疼，小梅吸着气，一瘸一拐的走回厨房，刚放下托盘就跟厨房大婶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要休息一下。 那大婶一看小梅走路的样子，就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安慰小梅让她好好休息，等小梅走了，大婶叹息的摇了摇头。 这山上的土匪常年刀尖舔血，很多都性情不定，一言不合，生气起来专找比自己弱的不管男女就打人。 自己这一把年纪了，没少被土匪殴打，这幸好去年自己心善帮了小梅，小梅这孩子懂事，主动做起来帮土匪送饭的活。 这样自己挨打少了一些，不过相比较偶尔的拳脚殴打，那些关在山洞的女人才是最惨的。 小梅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找到了裴岗的住处，裴岗现在自己随便找了一个旮旯破旧的山洞居住，表面是被欺负，不敢跟人同住的可怜人，实际也是怕露馅所以尽力避开其他人。 今天裴岗刚值过夜班，白天正在补觉，只是身在土匪窝，神经需要高度紧张，听到小梅走过来的脚步声就被惊醒。 猛起身看到是自己的姐姐，神情放松下来，只是看到小梅走路一瘸一拐的，担忧的问 “姐，你的腿怎么了。” 小梅不在意的摆摆手，脸上带着兴奋跟裴岗分享起来。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阿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土匪又要去赵家堡要酒了，今晚就会去送信，等下次取酒时肯定需要人去搬运。 你想办法争取这个机会，然后趁机离开这土匪窝。” 裴岗听到这个却没有太高兴，而是忧心起来 “姐，若我离开了，你怎么办，若还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那肯定不行，咱们要走一块走，我绝不能单独把你留下。” 小梅虽然说自己是不小心摔的，裴岗知道肯定是被山上的土匪打的，这事自己在土匪窝待了几天，看到过好多次，只是不想让小梅担心，才不拆穿。 裴岗知道这地方就是狼窝，自己不放心姐姐。 “你想什么呢，你这好不容易能出去，管我做什么，若是我们两人一块，谁都逃不走。 你跑出去了，可以去找那理南县的县令，我听这土匪头的意思，这县令大人还是有点本事，土匪很是忌惮。 你出去后告诉那大人土匪窝的地方，就可以来剿灭土匪救我出去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不能浪费了。 你若真认我是姐姐，就听我的照做。” 小梅看裴岗还打算劝说，直接摆出姐姐的架势，让裴岗乖乖听话。 裴岗听了小梅的话，想了想，真的带小梅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只能按照小梅说的做。 今天就找了一个机会领了这出去搬酒的活，这活裴岗要做还是比较容易的，都不用裴岗怎么说，只要去主事那晃一圈就被指派了任务。 主要是这活是一个实打实的苦差事，需要大半夜出去，做的又是背又是抬的力气活，没有一点好处，谁也不想做，裴岗这个边缘人没有人帮，找他做是最合理不过。 赵家堡隔天就收到了土匪又来索取东西的消息，其他人都很是气愤，这族内会议都是气愤填膺的大骂 “真当我们这是酒馆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再这么下去，恐怕连这赵家堡土匪都惦记。” 六长老又拍着桌子发泄不满，其他人得知这个也是这么觉得，认为六长老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可不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办法。就连许恒这个知县都对土匪没什么动作，我们这平头老百姓又奈何不了什么。 幸好这土匪只是要了点酒，给他们得了。” 扯后腿的绥靖声音永远都有，这不六长老刚骂过，就有人悲观的说出想法。 “这是酒的问题嘛，这是我们赵家堡成为土匪的予取予得的鸡圈，随意任人拿鸡蛋。” 哪怕双方都看不起对方，争到最后都没有满意的对策。 哎，赵族长知道这样下去确实不行，眼下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最后商议的结果还是乖乖照土匪说的办。 今晚半夜把酒放到理河旁边，等着土匪来取，这个时代酿酒都是用粮食，所以其他地方对于酒水除了节日，平时都有管控。 西南这边因为民族众多，离统治中心也远，这关于酿酒就放松很多，只是粮食精贵，赵家堡也不会酿造太多酒，这次只能把特意准备五月五节日的酒水给拿了出来。 赵棱因为听了许恒的指派，现在每天都是回来赵家堡住，今天一回来就发现赵家堡有点不一样啊。 家里的人竟然在起酒窖，这还不到五月五现在打开酒窖做什么，绝对有事情发生，赵棱赶紧就去找人打听，这才得知土匪又来信，指明要酒。 因为赵家堡上次给过现在没有多余的酒，只能把为节日留的酒水拿出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赵棱赶紧就往县城跑。 赵棱的爷爷看到孙子回来没一会，又打算出去很是奇怪，打算叫住问问，转念一想，这孩子已经大了，尤其自己当了衙差，有俸禄，再不能像之前那样管束了，就随他去了。 赵棱一口气没歇的跑到县衙，等看到许恒时，却发现因为跑的太急，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急的赵棱开始眉飞色舞的乱比划，祈求许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先深吸两口气，然后放缓气息后，再跟我说。” 赵棱听话照做了两遍，发现确实好多了，赶紧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大...人，不好了，我...家...又接到...土匪...的消息了。” 赵棱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已经缓过来一些，说话可以顺了，又重新解释起来 “这土匪找我家索取酒水，让今晚把酒放在理河边，然后他们直接取走，跟之前一样的做法。” 许恒得到这个消息也激动起来，好啊，这正是瞌睡了，有人正好给自己送枕头，自己正愁怎么去找土匪的踪迹呢，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 许恒想着这次绝对要把土匪的老巢给找出来，这样自己可以直接找高鹏飞来个一锅端。 第369章 裴岗回来 许恒刚想布局如何抓土匪时，赵棱后面说的话却让许恒冷静下来，重新开始考虑怎么利用这条线索。 “大人，你这要不要赶紧组织人马，直接去抓这些土匪。” 赵棱脑子简单，想着简单粗暴的抓住土匪，供出土匪老巢就行，许恒摇摇头否定道: “不，赵棱，现在抓这些土匪还为时太早，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们最好盯住他们，跟踪他们回去找到土匪的老巢为好。 现在抓捕很容易让土匪警觉起来，对于铲除所有土匪反而不利，现在先沉住气才是最主要的。 对了，赵棱你先回去，一定不要声张我这知道土匪的消息，若可以你最好可以做这搬酒的事情。” 许恒安排好赵棱后，直接叫了黑刀他们过来，安排他们，跟自己去理河那里，提早埋伏起来，就等着盯住土匪。 许恒为了保险起见，决定亲自带人过去，哪怕自己武力不行，智力还是能顶点用的。 就在许恒安排好黑刀他们，一打开书房，就看到在厨房探头探脑的红袖，自己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这可是一个明晃晃的眼线。 为了瞒过红袖，特意让阿朗在书房帮自己打掩护，装作自己在书房忙碌的样子，这时许恒才知道身边有眼线的不便。 许恒怕原来县衙的人也有眼线，毕竟这县衙原来的人都还不算熟悉，不是特别安全，许恒还是更信任黑刀这些自己亲自挑选的人。 哪怕这样，许恒也没有提前告诉黑刀他们的任务，只让他们晚上加班守着城门。 等天一擦黑，许恒悄悄的来到城门处，直接带着黑刀他们直接去了理河边，比赵家跟土匪约定的时间还要早不少。 这时黑刀他们才知道这县令大人之前这么鬼鬼祟祟就是为了捉土匪。 许恒到了理河边后，把周围勘察了一下，没打算在河边隐藏，而是距离理河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这个位置既不容易被河边的人发现，又能观察到理河， 许恒让黑刀他们趴进草堆里，让他们不要被发现，自己也一样的趴进去，为了增强隐蔽，头顶还特意戴了一个茅草编制的草帽。 这么伪装，加上天色已黑，不脸对脸的看，谁都注意不到周围有人。 许恒他们就打算来一个守株待兔，幸亏提前来这里蹲点，许恒他们刚藏好没多久，就有人从理河上划船过来。 这伙人一到这里，大部分立马下船，只留了一个人划船离开，打算把船只隐藏起来。 若没猜错这些人恐怕就是那土匪了，看来这应该是土匪不放心赵家，也是提前来布局观察，因为天黑加上许恒他们隐藏的隐蔽，来了有四五个土匪，都没发现许恒他们。 他们的目的跟许恒他们一样，也都要求隐蔽，幸亏许恒他们离河边远很多，尤其许恒的位置在比较高的位置，看的比较清楚。 有一个土匪被人指派在远处隐藏，那个人往许恒这个方向过来，许恒本来没太在意这人，结果等着这人越走越近时，许恒看身影看着很是熟悉。 等走近透过树林透下来的月光，许恒仔细一瞧，发现这不是裴岗嘛。 他怎么跟土匪混在一起了，许恒特地盯着裴岗， 因为现在情况不明，许恒一直观察裴岗的行动。 其他土匪都找到位置藏好了，裴岗却不着急找位置，反正一直后退离开，方向一看就是去往县城的位置。 许恒现在才确定裴岗跟这土匪不是一起的，他悄悄的爬下去，悄悄跟在裴岗身后。 瞅准一个合适的位置，直接一把抓住裴岗，顺手捂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发出声响。 可惜裴岗一直在土匪窝里胆战心惊，神经比较紧绷，哪怕许恒格外小心，裴岗还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直到耳边听到许恒的声音，才停止挣扎。 “不要动，是我许恒。” 裴岗听出许恒的声音，很是惊喜许恒怎么在这里，立马乖乖的不动了，可惜刚才的动静还是让远处的土匪听到，高声问裴岗发生了什么。 许恒捏了裴岗的肩膀一下，让他出声，裴岗立马懂了，赶紧回道 “大哥，这林子里天太黑，我没注意脚下，给摔倒了，没什么大事。” 这土匪听到裴岗的话，嘴里骂骂咧咧起来。 “没事那就老实的藏好，不要被人发现了，真是没用，要不是其他人不想来，我真不想要你这个废物。” 裴岗哪怕被骂，也乖乖的回答自己知道了，其实内心高兴死了，自己刚才就是打算找机会偷偷跑回县城，生怕被土匪发现。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许恒这个县令，许恒来了这里，这不是说明县衙知道了土匪的情况那自己就不用冒险了。 许恒看那人没注意这边后，偷偷把裴岗领到这个比较远的地方，然后让黑刀盯着，若有土匪找裴岗就暂时顶一下。 裴岗一看走的够远了，土匪发现不了，赶紧开口询问 “许大人，你怎么来着了，刚才那伙都是土匪，你赶紧抓住他们吧。” “这个先不急，裴岗你先回答我，你怎么跟土匪混在一起。” 听到许恒这话，裴岗赶紧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当初听到许恒跟那个高鹏飞提到赵家的事，然后自作聪明的盯梢赵家，再机缘巧合的躲在那酒缸中，被抬上土匪窝。 说道这里裴岗想起自己的姐姐，请求许恒 “大人，我姐姐还在土匪窝呢，你快点派人去救她吧，那土匪窝我已经知道在那里了。” “你先别着急，事情的准备周全，这土匪窝的位置你给我细细说来，距离这里有多远，怎么走，布局什么样子。” “额，这土匪窝离的这不算太远，今天是逆水过来，差不多划两时辰就到这里了，顺水的话会更快，具体时间我还真没注意。 那土匪窝就在理河边，一直沿着理河往理北那里走，河岸北边有一个隐蔽的山洞，顺着山洞划进去，里面是一个谷底。 里面有一些台阶直接顺着往山顶爬，这土匪窝就在山顶，想上去只能通过这谷底。 哦，对了这山崖有点奇怪，山外面特别垂直，外面根本爬不上去。” 第370章 继续卧底 许恒听了阿朗的解释，大概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应该是那什么刀背山，这山陡峭的像刀背所以才得到这个称呼。 这地方本来就是许恒当初猜测土匪可能藏匿的据点，今天听了裴岗的叙述，许恒更加确信。 只是那里地形险峻易守难攻，若土匪在那里，这要直接攻打清剿的难度不低啊，看着面前满眼希冀盯着希冀的裴岗。 许恒想了想，自己若要彻底铲除土匪，裴岗姐弟这内应还得继续做，许恒开始跟裴岗分析利弊。 “裴岗，本官很理解你的心情，本官也想直接冲过去把这土匪全部就地正法。 可是我们也得正视自己的实力，土匪所处的位置易守难攻，县衙现在根本没能力，哪怕等本官找来高将军，要打下土匪也需花费一番周折。” 裴岗听了许恒这话，有点感到失落，可是也知道许恒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在土匪窝待了这么久，那里的地形自己知道，而且土匪还不少，得有一两百个。 理南县县衙不过十来号人怎么斗的过土匪，许恒拍拍裴岗的肩膀，接下来的话让裴岗又点燃了斗志。 “裴岗，你也丧气，硬刚咱们不行，不是还有智取嘛，若是本官的计划能够顺利，这要剿灭土匪还是很容易。 只是这个恐怕还需要你冒一定的风险。” “大人，只要能剿灭土匪，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这土匪跟我有生死大仇，只要他们能得到报应，你哪怕让我去死都行。” 裴岗一听还有机会，赶紧保证起来。 “小孩子，不要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这事你做起来还是比较容易，就是继续潜伏在土匪窝里，等着我给你讯息，到时咱们来一个里应外合，这样可以直接把土匪来一个一网打尽。” 许恒让裴岗继续在土匪窝里潜伏下来，而且要打听出来他们那大当家的身份就行，还有双方约定了如何取得联系的方式。 两人商量好后，就继续回去隐藏起来，等到了午时，赵家乖乖的把准备好的酒水放在理河边，酒一放好，赵家的人为了避免麻烦，立马就离开了。 这土匪都够谨慎，等快半个时辰过去，土匪没瞧见动静，起身招呼埋伏在四周的土匪，赶紧把酒搬上船，划船离开。 裴岗也听了许恒的话，乖乖的跟土匪回去，避免打草惊蛇，打算继续回去，只是这次跟许恒搭上线，裴岗这心情难得的放松一些，觉得胜利有希望了。 等他们走远，看着所有土匪离开，许恒才招呼黑刀几个起来，这些人不愧是勇猛无比，这里草丛茂密，这里蚊虫众多。 许恒躲起来时，被无数蚊子攻击，许恒都感觉很痒，只能靠意志力抵抗，没想到黑刀他们同样能做到。 黑刀一看土匪走了，赶紧提醒许恒 “大人，这土匪已经离开了，咱们赶紧追上去跟踪吧，否则就被他跑了。” “这个不急，刚才我已经在土匪里安插了一个内应，土匪跑不掉，我们今天不用跟踪他们也知道他们的位置。 以这伙土匪的狡猾程度，我们跟踪上去反而会坏事。” 许恒就领着黑刀他们回去，回到县衙许恒没有休息，反而又在书房重新整理起自己整理的附近的地理资料。 想了想赶紧，直接拿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告诉高鹏飞自己已经找到土匪窝的下落，不过土匪隐藏之地易守难攻，不宜强攻最好智取，暂时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封则是给许壮和四叔的，让他们在云城帮自己做这个局，单纯做出那些打手土匪可不是许恒需要的，许恒想着最好连根拔起是最好的。 隔天许恒把那两个要返程的官差叫了过去，把自己昨晚写的信交给他们，除了让他们传信外，还需要他们带去一些特别的东西。 那就是这次他们带回来的银票，银票在许恒这边实在花不开，这都没钱庄，银票根本没地方兑换，许恒让他们带回去。 一是让高鹏飞兑成现银，另一方面这些银子还需要当诱饵，引诱孟诚这个背后黑手露出真面目。 等天亮透了，许恒让黑刀顺便去理北县给孟诚再送一封信，说自己邀请他来理南县，有要事相商。 许恒特别交代他们送信时，不要走那个穿过理河直接去理北县城的路线，而是特意先走一段理河，看看逆着理河北边，那里有一株红色的血藤。 这个是许恒跟裴岗约定的一个信号，哪怕裴岗说了土匪窝进去的方式和位置，只是天黑许恒怕找不到。 让裴岗在离开前，特意在那土匪的洞口放一株血藤，这种血藤是理河边特有的藤蔓，之所以叫血藤是因为把这藤蔓的茎叶折断，过了两个时辰后。这血藤就会变成红色，仿佛流血一般而得名。 黑刀他们不过一日来回，回来后告诉许恒确实找到了那处山洞，为了以防打草惊蛇，只是做了一个隐蔽的记号就离开了。 另一方边许壮他们收到许恒的来信，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再次找到这张掌柜，这也是许恒交代的。 这出戏要做成还得让这张掌柜参与才行，等许壮再次找到张掌柜时，张掌柜对于许壮还是比较友好。 主要是许壮这提议重新装裱的建议特别好，张掌柜拿回这字时，一点没发现自己的画心变了，哪怕发现一点变化还以为是换了画轴的缘故。 张掌柜接下来就等着怎么接触理北县的人了，现在让他直接去理北县，张掌柜肯定是不敢的。 因为地理不便，为了节省人力，一般两个县衙都会分一部分共同来取朝廷分发的邸报和公文，之前理南县没有主事之人。 这取公文邸报都是理北县派人来，等公文取来后，会分给理南县一份，过不了多久理北的官差会来云城取邸报这类公文，张掌柜买通了，知府的门卫，只要理北来人了就通知自己。 第371章 孟诚来理南 张掌柜等着时机来巴结理北县的官差，许壮就表现出也想一块凑凑，尤其想让这官差帮自己给理南县送消息。 张掌柜看在许壮也算真帮自己，尤其还说这请客的酒席，会安排在云城有名的酒楼，而且费用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张掌柜就同意了。 另一边孟诚在理北县衙收到许恒的消息，猜测这许恒找自己有什么事，许恒最近在理南县搞的种种动作他都有所耳闻。 暗想这许恒不愧是考中状元的人，还挺会来事，人际关系上，不光勾搭上云城统领这个级别的人物，还搞了那一出什么勇士选拔赛，选了几个官差。 听说他这理南县的城墙都修整了一遍，只是许恒这在努力在孟诚眼里都是小儿过家家，徒做无用功罢了，这次许恒特地给了他来信，孟诚倒要看看许恒这次打算做什么。 孟诚去理南县除了许恒的邀约，还有红袖一直给自己的消息中透露，说许恒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从没碰过她。 看来对她是有所防备，孟诚想到这个，猜不出许恒的目的，若许恒忌惮红袖，是不是对于自己也有一些忌讳，孟诚打算这趟过去一并试探一下。 孟诚一早骑马赶到理南县后，看着这理南县不同以往的城墙，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小瞧许恒了，这理南县的城墙对于马匹还是有一定的抵御能力的。 尤其那个什么城门吊桥，孟诚在门口边看着这吊桥放下来，慢慢骑马走进理南县县城内，就在孟诚看这里出神时，后面跟着的肖北，出声提醒孟诚。 孟诚才回神过来，自己这是没人带路，要直接去了理南县县衙，赶紧拉住那头，跟木尕说 “你们这理南县县衙在什么地方，我这不知具体位置，你在前面带路” 木尕没多想，就在前面领路，等走到县衙时，许恒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到孟诚过来，许恒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孟诚。 “孟兄啊，你这大驾光临可算是让我这理南县县衙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许恒已经知道被官差禀告，孟诚已经到了城门口 ，特地让赵师爷安排了一桌特别丰盛的酒菜，其中一些菜是许恒特地指点的京城菜色。 等许恒把孟诚引进饭厅，孟诚看到许恒这宴席规模很是惊讶，也客气的询问他这是做什么。 “许兄，你这太客气了吧，怎么弄了这么多菜，有点太隆重了。” 许恒装作不在意，先引孟诚入座后，解释起来 “这一点都不隆重，当初我赴任路过理北时，孟兄不是也设宴款待了我嘛，我这就是礼尚往来。 来，来尝一尝这个菜，这种做法是京城有特色的一种胡人炙肉方式，搭配上咱们西南的胡椒，很是美味。” 孟诚听了许恒的话，正打算夹一块尝尝，却被许恒伸手挡住，这让孟诚看向许恒，不知他是何意。 “孟兄，先不急着吃肉，你忘了，这京城吃烤肉的礼节，都是要先喝口茶清一下口，这样才能更好的感受烤肉的滋味。” 许恒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鼓起腮帮子，一口咽下，看到孟诚不解的表情，嘲笑起来 “看来孟兄，你是久在这西南之地给忘了，我也是吃肉才会想起这个，因为当时在京城不懂，让人嘲笑了一番，这才记得很牢。” 孟诚听了这话，哈哈一笑，装作恍然大悟，感慨的聊起来，然后学着许恒的样子端起茶杯清了一下。 “哎，我哪有许兄这好命，当初去京城赴考，整个人都一心扑在春闱上，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探寻其他。 吃东西也不过口嚼玫瑰，怎么会记住这点事呢，不过经你提醒，我才想起，这诗会偶有这类事情。 我们这些贫寒出身的土包子，总会碰到这窘境。” 许恒表示理解的点头，一脸怀念的回忆起幼时 “我也不过比孟兄，在京城多待了一段时间，学会附庸风雅罢了，若说起吃饭，我记得从幼时家里穷苦，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等大了，哪怕吃的再好，吃饭都喜欢搭配一些家乡腌制的酸菜，搭配上这烤肉特别好吃，这不我今天特意准备了我家乡的特色，孟兄你可要好好尝尝” 孟诚对于这个反而摆手拒绝起来，指了指酸菜 “许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人饮食虽然偏重口，反而对于这酸气味道不太喜好，一直都吃不惯。” 许恒听了没再劝，反而在喝茶时瞥了孟诚一眼，等这顿饭吃的差不多时，孟诚询问许恒 “许兄，咱俩这关系，我就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就在刚刚我碰到了红袖，红袖对着我委屈哭诉，说你对她很是不满，不喜，让她整个人很是惶恐。 按理来说红袖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该多问，只是红袖毕竟是从我这出去的，我总要顾念她一下。 干脆就多嘴一问，许兄为何这么对红袖，是否因为我的因素。” 许恒就知道刚才孟诚特意去了趟茅房，恐怕真是找红袖了，对于孟诚会这么问，他也不意外而是坦然的说。 “孟兄，你这是多虞了，当初你看我孤身一人赴任，好心把红袖送我，来照料我的生活，我很是感激。 只是恐怕我跟红袖的想法有点偏差，我家对我管教历来严厉，只等我正式娶亲后，再考虑其他。 所以红袖姑娘恐怕是对我有所误会，才让她委屈了，我对于她反而很是尊重，没有嫌弃和其他。” “许兄，可真是一个孝子，不过男人出门在外，不必太过去教条，最重要还是自己日子过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 孟诚拍了拍许恒的肩膀，劝解他，许恒没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转移话题 “孟兄的劝解也对，咱俩先不说这事，这次我找孟兄前来，我这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找你相商。 正好前阵子我收留一伙被土匪袭击的商队，不知孟兄可还记得” 这红袖一直不被许恒重视，那自己派了红袖不是白费力气嘛，孟诚本来还打算劝说，只是一听许恒聊土匪问题，这思路就被许恒转移了。 第372章 引蛇出洞的计谋 “这事我知道了，你这所说棘手之事跟这土匪有关？” 孟诚对于土匪也装作好心的问，许恒紧皱眉头的叹口气说起来龙去脉。 “当初我看县衙人手缺乏，就办了一个勇士选拔大赛，顺手收了一些药材这类货物，然后让这些商人带去云城帮我贩售。 前阵子云城来信，这些公家的货物全部脱销出手，获利不菲。” “若是这样，那该恭喜许兄了，可是许兄为何愁眉不展呢。” “一开始我很是高兴，因为理南县朝廷拨款一直没下来，都是我在自掏腰包垫付，这钱来了，可会缓解我现在的困境。 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银子上，这么多银子，其实银票是最好的选择，携带方便。 只是理南县你也看到了，连一个钱庄都没有，这银票拿过来，不就是聋子的耳朵，只能看不能用。 若是兑换成现银，这土匪问题我也担忧，不知该如何是好，就想着孟兄能不能借我几个人一块帮忙随护。 对了隔天，好像是你这需要派官差去云城取邸报和公文，可以帮我送信联系一二。 孟兄，这亲兄弟明算账，这报酬我肯定亏待不了你的。” “这种小事，许兄太见外了，应该说这事我是该帮忙，只是我这理北县人手也有限，我得回去思虑一二再做决定。” 孟诚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推脱了一下，许恒也没继续请求，两人暂时揭过，等吃完饭，孟诚也赶着时间离开了。 返回理北的路上，肖北听了孟诚说起许恒的意思 “肖北，你觉得许恒此事是真是假啊，我们要不要插手一下。” “老...，额，大人，许恒若说这事吧，倒有可能为运输银子烦恼，不过他找我们有点不太合理，人若得了钱财，肯定都想着独吞，他怎么想着让我们知道呢。 而且我记得当初他不是让那高鹏飞护送那群商人离开嘛，这银子可比东西重要，他怎么求起我们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是在顾虑，是直接放过不管呢，还是要不要让山上来一遭。 这最近商队太少，山上都吃不太饱，养着一群狼，固然好，只是若喂不饱，那就麻烦了。 这次去云城，肖北你可以跟着去云城打听一下此事真假如何，我们再做打算。” 另一边许恒这边也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布局，不知许壮他们那边这次会不会成功，虽然土匪窝找到了。 可是地理位置太过险峻，易守难攻，许恒就打算智取来一个引蛇出洞。 许恒深知狼看到肉，哪怕知道有可能有危险，但还是会试探一下的，若狼没动作，那就是肉还不够多，不够香。 肖北得到孟诚的指令，隔天就带着三个官差去了云城，肖北刚进到知府内办事，办好后出门，不用特意打听这商队的信息，就有人主动上门邀约。 邀约的自然是张掌柜，自己这好不容易等到理北县来人，可得好好招待拉近乎。 许壮一听这个也想一块，不过被张掌柜暂时退了，说等自己和理北的官差吃饭后，再找许壮一块。 这家伙做事还是有点贼啊，许壮也不恼怒，只是要求到时自己见理北的肖师爷时，还要再带一个人。 张掌柜一看许壮拉了一个外人很是不高兴，这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本来赚钱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贾壮怎么带外人一起。 “张掌柜，这许老板不是普通人，他是中原有名的商人，这次他也打算去理河附近经商，这理河就你自己一人肯定也成不了太大气候，这么小打小闹的还不如多带点人呢。 尤其我这还有一些好的做事机遇，大家有钱一起赚，你放心吧。” 许壮安抚了好久，这张掌柜才算接受许老四，最主要是许老四他保证今天的酒菜都由他出钱。 这场酒席办在云城最大的酒楼里，肖北一来，张掌柜几人就热情的招呼。 在酒席上，张掌柜一直不停诉说着自己对于孟诚的仰慕，特别对他的字欣赏，还特地展示了自己重新装裱后的画。 肖北一开始对于这个自称孟诚同乡的商人很是警觉，为了安全就自己先去会一会这姓张的商人。 一开始肖北就开始试探张掌柜对于孟诚的熟识程度。 “张掌柜，你是孟大人的同乡，孟大人若是见到你这同乡肯定高兴，只是孟大人自从来理南后，身形变了不少，富态的身形消瘦不少，实在辛苦。” “啊，那孟大人确实辛苦，原来孟大人身形可很富贵的。” 张掌柜都没见过孟诚本人，哪里知道他原先是胖是瘦，这肖师爷说瘦了，自己自然接口也说瘦了。 哪里知道自己被肖北给诓了，肖北一听张掌柜附和自己，就拍着桌子生气的拆穿。 “你是哪里的人，竟然敢冒充孟大人的同乡，这孟大人从来身形都没富态过，你这怎么会认识孟大人呢。” 一听这话，张掌柜吓了一跳，直接跪下来解释 “肖师爷，你这饶命啊，我真是孟大人的同乡，只是曾经在家乡听过孟大人的名声，一直无缘得见罢了。 这次来云城就是想攀攀孟大人的关系，可我真的没骗人，那副字也是孟大人的真迹，我特地买来的。” 肖北听了张掌柜这么说，再看张掌柜这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看出来他没撒谎，就叫他起来 “若是这样子，那你就起来吧，孟大人一直很是体恤的，你这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想去理北经商，孟大人绝对会有所照顾的。” 张掌柜擦擦额头的汗，看来这跟官府经商还真不容易，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对付，赶紧说自己在云城还认识两个商人，也想认识一些理北的各位官爷。 想通过这官爷回去时给理南县捎个信，肖北一听理南县，就打算会一会那两个商人。 这张掌柜发现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肖北，这才想着把贾壮他们拉来救场。 第373章 顺风车 许壮和许老四之前一直在外面等着，这次聚餐张掌柜引荐他俩。 接到信号，他俩就明白该自己登场了，他俩一进屋，肖北就打量了起来。 对于许壮的话，肖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太感兴趣，反而目光很多停留在许老四身上，不为别的。 只因为许老四的打扮太突兀了，不是不好，反而好的过分，身穿流光溢彩的锦缎，这个时代对于商人压制稍微小一些，商人可以穿丝绸，除了一些特定颜色不能用之外，材质没有特别的要求。 许老四这身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除了穿的，这戴的也很张扬，脖子上带着一条粗的金链子，腰间挂着一块巴掌大的温润的玉佩。 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土豪的气质，充分表明了自己不差钱的身份，两人进来许壮先作为主导的进行自我介绍。 “赵师爷，你好，我是一个游商，是之前特地去过理南县经过商的贾壮。 这位是我相熟的商人徐老四，他跟理南县的许大人还挺有缘都姓徐，只是字不一样，同音也算缘啊。” 许老四之所以在这改名，主要是怕别人真联想自己跟许恒有联系，而这么说也能表明许老四真的想跟理南县扯上关系。 肖北等许壮两人坐下后，就干脆直接的问他们找自己给理南县要带什么消息。 “呵呵，我也不瞒肖师爷你，我之前贩卖货物去到理河那边，谁知一开始不了解当地风俗，差点赔的身无分文。 幸好碰到了许大人，他好心的收了我一些货物，然后指点我收购理南县的特产，最后还好心的让我跟这高将军返回了云城，我这生意才通顺一些。 之前我不知道，去了理河才知道那里有土匪，之前回来的一些商队就是遭遇过土匪的，我这次就不敢独自前往。 可这往理南县送信也不方便，这不正好听到肖师爷你到了云城，就打算拜托你，帮帮我俩，顺路给许大人送个信。” 许壮满脸诚意的说起自己的目的，肖北喝了口桌上的好酒，探究的看了许壮一眼，问起来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可我们做事怎么也得知道做的什么事，尤其涉及朝廷官员。 万一你这封信是得罪许大人的事，我这不是让我们孟大人跟许大人起了隔阂了嘛。” “不，不，绝对是好事，不是坏事。” “那就详细说一说，到底你要办什么事。既然你已经返回云城了，怎么还要去理南呢。” 听到肖北逼问自己原因，许壮犹豫起来，不知该怎么说，又看了旁边坐着的许老四，两人都是面露难色。 肖北一看这情况，直接起身，一副不打算跟他俩纠缠的样子，打算直接离开 “我这行程紧张，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别，别，肖师爷，且慢，我说，我说还不行了嘛。” 许壮装作害怕的，赶紧拦住肖北的去路，好言相劝的把他拦回了座位，跟许老四来了一个眼神交汇，勉为其难的开口说起来。 “肖师爷，我俩这其实也没太大的事，之前不是从理南县采购了一些货物，带到云城后，我就挣了一点小钱。 因为我之前手里本金少，挣的少，这次挣钱后本金多了一些，又正好碰到了徐老板，我俩就商量 好不容易来一次西南，这挣钱就得挣的痛快点，做一笔大的，这样今年就暂时吃喝不愁了。” 许壮说起自己经商的经历，嘴里说着只挣了小钱，可肖北和张掌柜都能猜到恐怕挣钱不少，否则这贾壮怎么会又想着这么快继续做这个买卖。 “本来若像其他地方，只是换货还好，可是理南那里的人太穷，这带货物带过去他们都买不起，我之前就碰到这个问题。 尤其带东西也不方便赶路，这么思来想去，直接带去现银购买当个的东西是最好的方法，只是之前一直犹豫带现银过去肯定不安全。 可是我最近我打听得知，之前那伙跟我一块回来的商人，是帮许大人做事，这得利后的钱财，许大人是要求带现银回去的。 许大人这银子肯定比我们的多，我俩就想着能不能搭一个顺风车，一块运银子过去？ 毕竟我俩的银子也是要用在理南县百姓身上，许大人这么体恤百姓，可能会同意。” 肖北听了许壮的话，表现出感兴趣的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原来如此啊，那你俩这次总共有多少银子啊。” “这个我俩的不算多，不值一提，最主要是许大人的，就我得知的，这要带回去的银子得有四五千两。 这么多银子，许大人肯定会让衙差或者像上次高将军那样派军士护送吧，毕竟这次可比那次带货要贵重很多，保护肯定严密。 我俩就想沾沾这便利罢了。” 许壮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后面肖北对于许壮他们到底有多少钱，也侧面打听，哪怕许壮没明说。 肖北也大概根据许壮含糊的话里，猜出他俩出的也不少，怎么这也得一千多两接近两千，确实不是小数目。 许壮看聊到最后，就特意伸手拍了拍肖北的手，表现崇拜的说道 “这个肖师爷肯定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肯定能体恤我们这些风餐露宿讨生活的人。 我还希望肖师爷到时给许大人送信时，也可以再帮我俩多美言美言，让这事能顺利达成，我们也不会忘记肖师爷你的恩情。” 第374章 孟诚的犹豫 许壮这话说完手就离开了，肖北脸色不变，只是暗暗的手握紧了一些，撇了撇自己的手心，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回去后，会帮他们送信。 这样等张掌柜他们离开后，肖北翻开手看了看，刚才许壮在拍肖北手时，顺手给肖北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肖北仔细打量起来许壮送的东西，手里是一个造型独特的银鱼饰品，材质是银子制作，现在金银可是货币。 虽然赶不上金，这手心大小的银子，也说明价值不菲，而且这造型也很精美，一看就是中原的产物。 肖北嗤笑一声，哪怕收了许壮的礼物，对于许壮他们内心也没多尊重。 反而心里很是鄙夷轻视他们，暗想这些商人还真有钱，若是他们的钱都抢过来，那才是最好的，至于他们给自己这点东西，也不过他们的九牛一毛罢了，谁稀罕。 哪怕这样想着，肖北还是把这银鱼放进怀里，到了驿站后，肖北特意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尤其是许恒之前送回来的那队商人的情况。 想辨别一下真假，官差的身份打听消息是很便利的，不过半天肖北就已经打听出来。 发现许壮说的确实是对的，上次许恒确实利用那群商人送了货物过来，应该是赚了一些钱，只是具体多少，打听不出来，至于运输现银这个消息外边更是没有信息。 想也知道，这么多银子尤其许恒县令的身份肯定得小心谨慎，哪怕藏的再深，倒推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 肖北最终在云城的钱庄那里得到了侧面印证，云城统领高鹏飞正在兑换大量现银，因为一家钱庄给不了这么多现银，正从别处调运现银。 看来许壮说的这消息应该是真的，消息已经打听得差不多，肖北就打算返程，谁知此时云城统领高鹏飞派人，叫肖北过去说找他有事， 肖北有点疑惑，自己跟高鹏飞没有一点交集，他叫自己过去做什么。 之前土匪的时候，害怕军队都是躲避的，当了县衙师爷，也是尽力避免接触。 哪怕疑惑不愿意，可是高鹏飞这个级别的官职之人命令自己，肖北也反抗不了，只能跟着领路的人进了云城边的军营。 这还是肖北头一次见进军营，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小心探查，这一进军营一看，才知道同样是舞刀弄枪，刀口舔血的人。 军队纪律严明，军士面容刚毅，有肃杀之气，而山上的土匪而是充满戾气，平时散兵游勇的状态。 肖北发现这军营内现在有点忙乱，士兵在快速列队，马匹也在整备，好像出了什么事。 肖北来时，高鹏飞正在帐内议事，只能让他在外面站着等待，这时后面几个军士正在相互谈论。 “哎，兄弟，你说这关于越族最近不老实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们这还要继续攻打越族去，这群家伙怎么就打不服，难道真要全部杀光才行。” “你想啥呢，咱们之前都已经把他们打软了，他们可再不敢了，只是听说前一阵茺县那边好像有北胡的探子。 怕北胡挑事，高将军不放心，打算调集一些人马前去查看，顺便敲打一下他们。” 这两个军士在旁边小声的说着，肖北也竖着耳朵尽力听明白了，对于这种跟异族打仗之事，肖北没太关心，尤其还是掀不起大的风浪的越族。 脑子里还在猜想对于自己有没有影响，没过多久，高鹏飞叫了肖北进去，直接说道 “我听说你是理北县的师爷，现在来云城拿取公文，理南县的公文这次也是你帮忙带的吧，你现在是不是要返程了。” 肖北赶紧乖乖应到，高鹏飞也不拐弯抹角的说 “我这现在有可能要离开云城，去其他地方有点事，之前我跟那理南县县令许恒有过约定，帮他护送一些东西回去。 东西我快要准备好了，就差几天，只是这护送的人手，我这边只能抽出一二十人，人不太够。 你回去给许恒带句话，让他自己也安排县衙的人手辅助，最好人越多越好，别的没了，你就带这句话就可以了。” 哪怕高鹏飞说的含糊一些，肖北听了也能猜到准备的东西应该是银子。 猜测这应该是高鹏飞要去茺县，这茺县跟理南是相反的方向，许恒要的银子，高鹏飞恐怕暂时帮不上忙护送了，这才让自己带话回去。 肖北一回到理北县，孟诚就得知了此事，知道了这次有真多银子，差不多近万两白银送到理南县，很是眼红。 只是孟诚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心性特别坚韧，立马按下自己的贪心开始分析起现在的局势。 这银子虽多，首先得确定有没有有命花啊，这钱名义上是给理南县的，算是属于一种特别的官银，若是自己抢了，那可比抢劫商人严重很多。 这么多年自己利用理北县县令的身份便利，给山上的弟兄都尽力配备了武器，可是武器毕竟跟官造的差了一筹。 兵马的差距也大一些，怎么算自己这边的人都算劣势一些，要想赢怎么也得启用全部山寨的人马才有保证。 “肖北，你说我们对于这银子该怎么做，是放任不管，还是想办法吃下。” “听大人的意思，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是啊，这许恒能利用商队赚取几千两银子，你说我可不可以也效仿他那样，这样赚钱还稳当一些。” “额，大人能想到这里，我确实佩服，若是这样其实也挺稳妥的，那大人还在烦恼什么。” “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下山当了这个县令，山上的兄弟对于我有点不满，他们当土匪闲散惯了，不受约束，尤其现在生活不稳定。 就是看不惯我这日子过的潇洒，毕竟当初讲的同甘共苦，我这处境让他们很是不满。” 孟诚说着叹了口气，自从当了这县令，孟诚发现这坐官真是舒服，有美娇娥陪伴，有山珍海味伺候，外面还不停有人巴结自己。 哪像当土匪，天天还得提心吊胆，当的一点都不舒心。 “这是他们没见识，不知大当家为了他们操了多少心血，他们以为下面很舒服啊，这处处提防，大人你这日夜不停的练字都够辛苦了。” 肖北虽然这么说，可也能理解山上的烦恼，尤其二当家，有勇无谋，对于自己跟随下山当师爷，最近看自己也很是不顺眼。 “行了，这个暂时先不管，这事不是立马就能决定的，他这银子不是也要等一段时间嘛，你现在派人去云城盯着高鹏飞的动向。 再给许恒送个消息，看看他们怎么计划的，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第375章 挣钱的告示 许恒得到了肖北送来的消息，先是感激了理北县的帮忙。 看完具体来信后，想了想立马转头写了一封给孟诚的回信。 大意就是自己这理南县急需这笔银子的支持，这次现银对于自己太重要了，高鹏飞有事不能护送。 只能请孟诚跟自己一块合作，帮着运输，若事成之后理南县肯定会感激孟诚的。 孟诚早猜到许恒的决定，先暂时答应下来，特别大方的表示，若这所有准备做好后，需要理北县帮助，自己肯定不会吝啬。 许恒接下来就开始为后面做准备，表面上装作很是高兴迎接这次钱的到来，都开始做后续的花用。 许恒在县衙门口直接贴出公告，要发动理南县的百姓，让他们现在开始做收集始采集药材这类活，告诉他们不久之后会有一批商队过来，带着银票来换取他们手里的货物。 许恒表现出等着商队过来换取钱财，表现的许恒好像对这事能成没有一点担心。 这理南县的百姓都知道这药材能换钱，现在采药的热情可比那看勇士选拔大赛积极多了，城外到处有人去采摘药材，甚至有人跑出理南县的区域去隔壁县采集。 这天天气特别好，许恒和黑刀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伪装成采药人，在刀背山附近的位置采集草药，甚至特地路过了土匪那个洞口，还来回徘徊好几次。 这可引起守卫的土匪注意，这洞口怎么有人这么来回徘徊，万一发现了山寨的位置怎么办，甚至有人理性的怀疑两人是不是官府的探子，想着来搜寻自己，干脆提议直接捉住他俩算了，以绝后患。 当然也有人猜想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看许恒他们也只是专心摘草药，没有特别针对这里，万一这么贸然的捉住他们，被人怀疑了山寨的位置怎么办。 看守洞口的土匪们商量到最后，决定先派出两个人试探一下许恒他们，若有问题再做行动。 就在许恒他们采摘起劲时，有两个土匪趁着许恒他们没注意走出山洞，特意绕到许恒前面，拦住许恒他们，恶狠狠的质问他们 “哎，你们两个是谁啊，来这干什么呢，也不看看谁的地盘。” “啊，我俩是理南县人士，特地来这理河边想着采集一些水生药材罢了，没想做什么。” 听到有人过来，许恒和黑刀都做出一副惊吓的样子，赶紧卑微的解释起来。 “理南县？这不离这有一段距离嘛，你俩来这摘什么草药，也不看看是谁的地头，这是理北县，不是理南县的地方。” 黑刀机灵的把自己腰间背的酒壶递给对方，歉意的说 “哎呀，两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是沿着河不停地摘药材，一不留神就跑这边来了，我们就摘点草，包容一下。” 这人打开黑刀给的葫芦发现里面真是酒，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这酒是因为许恒知道最近两次土匪一直找赵家要酒。 想到这伙土匪恐怕都是贪图酒色之类的亡命之徒，这次特意准备的。 对于这个壶酒，两个土匪还是很满意的，而且看黑刀他们确实像来采草药的，不是专门来探查他们山寨的位置，就放过他们，赶紧挥手让他们离开。 “不行，不行，赶紧走” 许恒一看这两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只能不情不愿的拉拉黑刀，劝他跟自己回去。 “哎，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还是算了吧，要不去下游那边找找有没有药材。” “哎，咱俩现在回去了，肯定都没有多少了药材了，现在整个理南县都知道药材能换银子，到处都是人采集，这样下去咱俩就挣不了多少钱” 黑刀装作可惜的跟许恒惋惜起来，两人谈话内容让这土匪听的清清楚楚，别的不说，这听到银子两字，让土匪的耳朵就像被什么点了一下，没忍住的问了起来。 “你们说采药材换银子，这换什么银子” 许恒二人互看了一下，又看土匪都是一副好奇的问，也没隐瞒，说了起来。 “哎，反正整个理南县都知道了，两位大哥你们想知道，我也不隐瞒了。 我们县的县令许大人，昨天刚贴了告示，说过不久会有一队商人特地来我们理南采购药材这类特产，而且这些商人是带着真金白银过来，可以直接换现银。 这可不比往年那些中原商人都带一堆我们用不起的东西过来，这次是实打实的银子，这可把我们县城的人高兴起来了。 这两天整个理南县的人都在漫山遍野的采药材。 这不理南县内人多粥少，县城周边都是人，我俩想着多采点挣点钱补贴家用，所以才想跑远点采。 这理河边生长的浮草值钱一些，就这么不知不觉采到这边了，也不是故意来这采药材的。” 这土匪听到还有商队过来，皱着眉头说 “你这说的都是真的，这不是许多商队怕那...土匪啥的都不来这了，怎么又来了。” 黑刀一脸这话，表现的对县衙的自信，解释起来 “那自然是真的，怎么我俩还会骗你，你去理南县打听打听，谁都知道我俩说的是真的。 我之所以知道这事就靠了一个人，我们村寨有一个人叫木尕的，就在县衙当捕头，他还额外告诉我一个消息，这谁都不知道，我就跟你说一说。 这县令爷上次在我们那办了一场什么勇士选拔大赛，让我们用药材当门票嘛，这些药材被许大人带到云城，听说换了很多银子。 过不了多久就会派县衙的官差护送回来，这次还会顺带带一些商人回来，这不因为有商人才有胆子一块带着银子过来，买我们的东西。 我还听说因为银子特别多，这许大人特地让理北县的孟大人一块帮助的，两个县一块，这土匪哪里有胆子动县衙的银子。 你想想这么好的挣钱机会，谁会错过啊，全县的老百姓空闲时间都在采药材”。 这土匪听了黑刀的话，看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暂时相信他们不是县衙的探子，就放他们走了。 第376章 二当家的不满 这两个土匪等许恒他们走后，就对于刚才的消息闲聊起来。 “你说这理南县真会运银子回来，那到底会运多少回来。” “怎么你想打这银子主意，你没那两人说嘛，这是县衙主导的，你想跟官府的人作对。” 另一个人则不以为然，主动打劫官府的钱，这胆子则太大了。 “跟官府作对怎么了，咱们又不是没对上过官府，之前的那个理南县县令，还不是被我们结果了，这杀了县令，你看结果怎么样，咱们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有怕什么。 而且你没听到这次可是有理北县辅助呢，这不更方便行事嘛。” “哎，这大当家没来消息，说的是不是真的，普通老百姓知道的事，捕风捉影特别多，不一定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倒是派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这有银子路过，对于当惯土匪的人来说，不拿的话就不甘心。 这个心动的土匪回到山寨，想了想，干脆就直接跑到山顶，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二当家。 “你说的真有此事，理南县县令真打算运一批银子回来。” 果然二当家更是直接，一听有银子，立马坐不住了。 “我俩千真万确听到的，而且听说，这次运银子回来时。理南县县令还是跟理北县一块合作呢。 这县令除了运回自己的银子，还会带一些商人回来，都是带的现银，这怎么算都不少银子呢，我这不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来找告诉二当家你了吗？” 二当家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暗自嘀咕起来 “奇了怪了，若是真跟理北县合作，我怎么没得到大当家一点消息啊，来人啊，派一个人去理南，打探那两人说的对不对。 还有，再派一个人去理北县，找找山下的兄弟问问是不是有这事。 对了，我打探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大当家他俩知道，就悄悄打探即可。” 不到一天，去两县打探的人都带回来了消息，先是理南县的人，证实理南县全城男女老小现在都在野外摘草药。 几乎十步一人的地步，靠近县城的位置更是地皮都被翻了三番。 这土匪一个陌生人过去打听消息，还差点引起别人的敌视。 因为许恒这公告是真的，许恒还特地派人在县衙告示那里，专门派人讲解药材的采集和价格分类。 就是想教会他们怎么来采药材才是最好的，还有药材的初步炮制，以免浪费精力。 理南县所有百姓现在都为了挣钱忙碌，冷不丁来一个说不明来路的外人，可不都以为他是来抢饭碗的。 幸好这人打听好消息，赶紧就离开了，这才避免了后续麻烦。 二当家听了这人的消息倒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是理北县回来的人，告诉他的消息让他火冒三丈。 这不是有几个人，当初跟着肖北一块去了云城，对于理南县要运输近万两银子的消息肯定也知道。 这山上下来的兄弟来打听消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来人，还把大当家对于这笔银子怎么打算说了出来，就是担心招惹官府，风险太大，为了安全打算放弃。 这位是为什么现在山寨没收到一点消息的缘故，一听到这里，二当家当即就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出去，大骂起来 “tnnd，胡森这狗东西，自己是在山下洗白了，日子过得舒服了，就想过这安稳日子，把我们这群共苦的兄弟抛之脑后，想打算放弃我们了。 近万两银子，他倒大方，说放弃就放弃，我这天天在山上喝口酒就费事的窝囊日子，他怎么不为我想想。 想放弃没门，这钱我要定了。” 胡森的名字是大当家的真名，山寨其实大部分都不怎么知道，二当家能说这话。就表明特别生气了，二当家旁边的狗腿，赶紧劝解起来。 “二当家，你先别生气，万一大当家是有什么顾虑呢，毕竟这劫持的可是县衙的官银，若是招惹了县衙，招来祸事怎么办。” 二当家一听这话，直接一巴掌把身边这狗腿给扇飞，二当家是看明白了，这人恐怕一心还跟着大当家呢，根本不站在自己这边。 “滚，不要在给我狡辩了，怕惹事，当初那个郭淳不是他让杀的嘛，那他怎么不想着惹事呢。 最后让老子为了躲避官府，天天都在山顶待着，他倒逍遥自在。” “是啊，二当家，我听说那肖北当了师爷也很滋润，在云城时，中原的商人请他在最好的酒楼，好吃好喝招待起来。 末了还送了一块金子给他呢。” 那一块去的人知道许壮他们给了肖北东西，肖北没给他们看，也没想着分他们，就知道是一个金银制成的视频。 没看清，但是知道，这猜测来猜测去，银制的变成了金制的。 下山打探的土匪赶紧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都抖搂了出来，这土匪都一群乌合之众，一块吃苦还能忍受，可这你过的比我好怎么成呢。 二当家听了，发誓一定做这一单，这胡森怕事，自己不怕事，俗话说的富贵险中求，自己都是土匪了，还怕什么。 直接让人给理北县的孟诚送信，表明自己得知了这批银子的事情，打算对这笔银子动手。 要知道一万两银子啊，这得打劫多少次才能有的。 这往年打劫一整年都没这么多钱，最多的一次收获，也不过千两罢了，这么一笔钱财怎么也不能放过，若是理北县一块配合，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就在孟诚在理北县犹豫该怎么做，一直都是脑海中贪婪和谨慎相互较劲，等接到了山上二当家的来信。 孟诚很是疑惑二当家怎么知道这事的，自己都没决定好，山上怎么会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最主要的是二当家很是生气的质问孟诚，说他胆小怕事，不顾及生死兄弟情，信中还明确表明了自己必须劫了这笔银子。 同时理北县不是也协助理南县运输银子嘛，得做好自己这内应辅助工作。 第377章 赵家堡摊牌 哎，孟诚看完这封信叹了口气，这二当家为人急躁，做事一点都没想法。 之前自己当土匪头，他对于自己还算听话，武力也行算是自己一个得力助手，否则就他这给自己惹事的情况，自己怎么也得惩罚他。 现在自己久不在山上，哪怕担着大当家的名头，对于山寨的人威慑力已经不如从前了，现在对于二当家已经不是那么十足的压制。 可是让孟诚放弃这现在县令的职位再返回山上当土匪，孟诚还是不愿意的，想到这里，孟诚感慨恐怕这就是书上说的有得必有失吧。 许恒这边布局差不多了，就该去找赵家了，许恒这次见了赵族长，直言不讳的摊牌，自己已经知道他们跟土匪的联系。 赵族长对于许恒直接问自己也不意外，毕竟自己已经派人透露过这个消息，唯一纳闷的就是为什么现在许恒才提起这事，而是还是找到自己这赵家，而不是去找土匪的麻烦。 “许大人，你这说我们跟土匪有联系这一说法可不对，更准确应该是我们赵家受土匪威胁，我们为了自保只能照办，其实算起来说我们赵家还是受害者，不信你尽可调查去。” “这样啊，那我问你，去年土匪袭击县衙时，你们赵家堡可知情，可有勾结土匪。” 对于许恒的其他指控，赵族长都可以从容对应，但是这事可不能牵上联系，尤其自己这赵家只是普通的百姓，这勾结土匪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可是万万不能有。 赵族长着急的解释起来，一点没有之前的淡定。 “许大人，这事可不能随便说，我们只是为了本族行商安全，没办法给了土匪买路钱罢了。 至于勾结土匪根本没有这回事，关于郭大人出事，他这是因为想办法捉住了一个土匪，查出一些关于土匪的隐蔽之事，这才惹恼土匪，惹了祸事。 我们若知情，恐怕早早就会让赵峥回来，那里还会连累他为了躲避土匪受了伤。” “这你们有没有牵连，不是我说了算，这要不要洗脱罪名就看你们想不想了，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赵族长一听许恒这话，就知道这许恒也是来威胁自己做事，暗骂许恒狡诈，就问许恒想让自己做什么。 “赵族长也不必紧张，我不需要你们跟着我去捉土匪，你们只需替我给土匪送一封信就行。 至于信上的内容，这个也简单，只要老老实实把最近理南县发生的事告诉土匪，说县衙经商伤害了你们赵家的利益。 所以请求土匪袭击县衙的商队，保证你们会提供必备的信息，同时还会赠送重金感谢。” 赵族长听了许恒这话，就想不明白了，这普通人不都是躲着土匪，生怕被土匪知道劫掠，许恒怎么还上赶着让土匪袭击。 赵族长因为此事关系全族，直接问起来 “这，许大人所为何意。” “这不过是为了把土匪一网打尽的策略罢了，我想赵族长恐怕对于土匪的压迫也忍了很久，你这次只要送送信，这次我绝对保证可以把土匪一网打尽。 至于给土匪的厚礼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替你们赵家准备好。” 赵族长听了许恒这话犹豫起来，许恒也没逼赵族长，而是先去别屋歇着，留出时间让赵族长他们来商量。 这次赵家堡还是全族长老聚在一起商量，这在县衙任职的赵峥和赵棱也在，来之前许恒已经跟他俩摊牌，让他们帮助自己说服赵家帮自己。 赵棱是对于许恒比较敬佩的，尤其这次还是针对消灭土匪的，赵棱脑子也没想太多，就保证支持，不说别人，自己的爷爷一定让他出言支持自己。 至于赵峥则是挣扎犹豫一番，毕竟之前县衙对上土匪实在不经看，现在许恒整顿的县衙确实不一样。 许恒最后还悄悄跟赵峥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到时剿匪时会有云城统领高鹏飞的支持，对于剿灭土匪许恒有十足的把握。 这个消息坚定了赵峥的想法，答应帮许恒做说客，就这样在赵峥叔侄两人的说服下，赵族长答应按照许恒的想法来做。 赵族长给土匪报信也方便，只需要用纱兜里放上萤火虫，然后放在一个叶子船上，顺水漂下就行。 当晚土匪就收到了赵家的来信，二当家看着赵家的信，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赵家这几次自己要价，都是乖乖听话，没有做任何挣扎。 二当家已经以为赵家属于乖乖听话的绵羊，怎么会认为畜生也会想反抗，尤其看到赵家这次对于县衙这么大大咧咧带别的行商过来。 这样势必影响赵家行商，为了利益，没办法只能找到自己这个靠山，这个理由说不得假，加上二当家这次本来就已经打起这队商人的主意。 这次赵家给自己的来信，自己只是顺水推舟，额外再多一次收获，何乐而不为。 赵家信上也说了，大头的报酬得等行商的队伍回来再给，一些吃食上的东西可以先给了，二当家谅赵家不敢耍花样， 若他们时候反悔，自己收拾赵家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次酒肉吃食也正好可以给山寨的做践行宴。 接下来就等许恒这笔银子出发了，孟诚派到云城监视的探子，到了云城没几天就看到高鹏飞带着大队人马前往茺县的方向走了。 为了打探这消息是否属实，还特地派人跟踪了高鹏飞这队人马一路，发现他们确实去了茺州。 第378章 无题 孟诚得到高鹏飞确实离开云城，只给许恒留下二十多个军士护送银子回来，等许恒来跟自己商讨借人时，孟诚痛快的答应了。 一切按照许恒的想法来，哪怕是借调衙差也是积极帮忙，许恒很是感谢，等许恒派人去云城时，特地带着人马来到理北县。 孟诚单纯以为他是来道谢的，谁知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许恒打算亲自护送这批银子回来，这返回的路线也要重新商定。 许恒突然改变计划，立马打了孟诚一个措手不及，孟诚立马问 “许兄，你这亲自护送是不是有点冒险，尤其返程还打算走不一样的路。” “哎，没办法，我前两天回家想了一下，我这批银子真的关系重大，若出现意外是我不能承担的。 所以我就想着秘密进行，越少人知道越好，呐，当然，对于孟兄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谨慎为好。” “哦，这样啊，许兄这么真心待我，那我也不能不仗义，回来毕竟还是有点风险，要不这样吧，我让肖师爷跟你一块，正好也让他帮我去云城领今年的俸禄。 肖师爷经常帮我往来云城，对于地形比较熟，哪怕你走那条路，他都可以帮你带路和领路。” 孟诚一脸要帮助许恒这样说的，许恒一脸天真的特别感谢孟诚的帮忙，就这样肖北跟着许恒一块去了云城。 孟诚怕许恒回来时，真的隐秘走回来，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干脆让肖北一块跟着，肖北可以帮着传递信息，到时也可以起内应帮忙。 至于许恒他们走后，赵家堡也在忙碌，因为替许恒给土匪回过信，说要土匪帮着劫掠许恒的商队，土匪很痛快的答应，这报酬要的也痛快。 金银报酬暂时给不了，这酒肉吃食的报酬土匪可没客气，狮子大开口的提了要求，赵族长只能赶紧找人来筹集酒水，赶在许恒离开理南县后，把酒水送了过去。 二当家本来打算在远离理河的地方，在固定地点设伏击，直接抢了许恒的队伍，谁知等着日子出发时，却被孟诚临时通知他，行程有变，让他先不要动作。 许恒这返程路线不定，土匪出远路很容易暴露行踪，反正不管许恒他们走哪里，动手地点临时改为靠近理河的附近，最终目的地还是理南县。 许恒带着肖北赶到云城后，两人先一块去领了俸禄，按理来说地方官员没有任何调任是不能离开管辖地的，不过去首府办事不算在内。 许恒这俸禄已经一年没领了，亲自来领俸禄不算什么，许恒看了看自己这次的俸禄，去年下半年的俸禄还好，没有因为自己坐牢给克扣，今年的则降低不少，毕竟已经算降职了。 许恒在对接回理南县的队伍里，看到了许老四，因为有外人在场，许恒跟许老四都默契的装作初识。 这次许恒的队伍拉着满满当当的银子，带着拼凑出来的接近五十人的队伍开启了这次危险重重的返程之旅。 许恒在回去的路上，真的体现了自己的小心谨慎，一会走所谓的官道，一会又小路，哪怕绕远这行程都是飘忽不定。 第379章 安全的小路 许恒这个回城路线实在飘忽，一直穿林子，一会爬山坡的，让这些护送的人员都感到疲惫，尤其这路程变长。 许恒这些行为也充分体现了许恒真的紧张这批银子，路线飘忽就是为了躲避土匪，怕有眼线暴露自己，在快接近理河范围内时，队伍正在一片树林修整。 许恒哪怕其他人已经休息，也是最后休息，今天还没到睡觉的时候，许恒靠在马车边。 肖北这时主动走了过来，跟许恒攀谈起来。 “许大人，我们马上就要到理河了，这离理南县也不远了，等到了理南县，许大人就可以放心了。” 许恒对于肖北的话摇摇头不认同，充满忧虑的说起来 “肖师爷，这话还有点为时过早啊，虽然离理南近了，可是理河附近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区域，这个时候才是最难的。 之前我送回云城的那个队伍就是在理河附近遇到土匪的，现在正是最难的时候，你看我这几天担心的，吃是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得片刻放松啊。” “嗯，许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理河确实危险重重，理河这里地形复杂，土匪很是难防，不过要说完全避开土匪也不是没有办法。” 许恒一听肖北这话，立马来了兴趣，看向肖北虽然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显示了清楚，让他详细说一说。 肖北也知趣的赶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路。 “许大人，我经常带着衙差去往云城领取公文和孟大人的俸禄，这几年我们一直没有碰到土匪，不是因为我们是官差，土匪不敢招惹。 而是我们走的路线比较特殊，很是隐蔽安全，前面不远处是一条岔路，许多人都走大路，以为那里近且安全。 但是他们都想错了，小路恰恰是最近的路，土匪一般很少去往小路。 若大人信任我们理北县的话，咱们可以暂时歇息一天，我让人前去探路。 等派人探路后，咱们再决定走哪条路，这样就安全很多，就是不知大人是否信任我们。” 许恒一听这话拍了拍肖北的肩膀，一副坦荡的样子。 “信任，我自然信任孟大人的人，孟大人多么慷慨，派了你们来帮我，我很是感激，肖师爷这主意真好，提前派人探路，这样安全很多。 肖师爷真是细心啊，那接下来就劳烦肖师爷。 否则我还要想怎么继续防范土匪，我那运银子的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肖北一听许恒这话，有点好奇起来 “大人，你这还有其他防范手法？” “那当然，我这银子不是普通的散碎状态，早在高将军要给我兑现现银时，我就麻烦高将军。 提前让钱庄把这些银子熔成三个大银块，装银子的箱子是固定在马车上，除非带走马车，否则是带不走的。 若是碰到土匪，我就立马破坏马车，那土匪要带走银子，只能搬走银子。 这银块特别大，一般人要搬走，就必须抱起来，我就把这银子表面刷了一层野草汁。 这野草汁可不是普通的野草汁，这人的皮肤一碰到这野草汁，立马就会红肿瘙痒，至少需要个三五天才会痊愈。 这野草汁渗透特别厉害，哪怕隔着几层衣服也不行，所以哪怕土匪来了，也抱不走这银块。” 许恒一脸自得的把自己防范的方法告诉了肖北，肖北立马竖起大拇指，露出佩服的表情。 “许大人，高明啊，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个法子，可是若自己人要搬出这银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箱子里吧。” 许恒要现银就是为了到时在理南县使用，若这个样子只能看不能用怎么可能。 “哦，这个也简单，提前用醋水冲去这野草汁就行。” 许恒表现的很是放心肖北，不忌讳的把自己的解决方法告诉了肖北。 隔天，肖北就让理北县的一个官差前去探路，不到一日这官差就回来禀报，那条路确实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土匪的踪迹。 许恒决定明天立马启程，只要再走一天，就安全了。 肖北看着许恒这放松的表情，也露出满意的表情，幸亏这许恒对自己信任，否则按照他之前的走法想提前设伏还真不容易。 这已经派人去了刀背山报信，想来明天一定准备好，这一万两银子马上要到手了。 另一边二当家接到了来信，晚上高兴的开始清点人马这次要做一笔大的，出发前特地让裴小梅他们整了一次丰盛的宴席。 这上面的酒菜还是赵家堡不久之前特地送来的礼物，这次抢劫了理南县的队伍，不光把这知县的银子收了，赵家堡那还有一份，一举两得的好事，二当家很是快意。 裴岗自从又重新回到山寨都开始继续潜伏下来，等现在二当家打算出去，幸亏小梅提前给裴岗报信，裴岗就装病躲过了。 对于裴岗这样的，他一直都是不起眼，一看体型也一般，不顶太大用，山寨也需要人看守，毕竟是自己的老巢。 第380章 土匪 许恒按照肖北他们指的路往理河边走，走了半天许恒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因为队伍马上要走进一个山坳里，这里就跟一个口袋一样，很容易被埋伏。 许恒看到这个地形，有点担心叫停队伍，肖北正在前面领路，眼看许恒马上要上当，突然发现队伍停了，赶紧回来问许恒 “许大人，你这怎么不走了，只要走过这个山坳，就能到理河了，走过理河再走不远就会进去理南县地界了。” “肖师爷，这里地形有点危险啊，很容易遭到埋伏，我看着心里有点担心，实在不行我们换条路走吧” 许恒有点担心的看着前方，看这意思打算换方向，肖北赶紧阻拦，极力解释起来 “许大人，这个地方绝对没问题，你就信我就行，我走了很多回，昨天不是已经有人探过路说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肖北虽然这么说，许恒还是犹豫起来，两人就这么推推拖拖的耽误了一些时间。 最后肖北只能说再前去派人探路，过了没一会那个探路的回来说一切没问题，许恒这才放心的领着队伍走进山坳。 谁知刚走进去没多久，前方的路就被一棵倒塌的树拦住了去路，许恒一看情况不妙，打算让人立马返回。 谁知这时拉银子的马车被什么卡住，拉不动，许恒只能让人先聚集起来。 人刚刚聚拢起来，旁边哗啦啦跑出无数土匪，一看比许恒带的人马多一倍还要多。 许恒震惊过后看向肖北，这就是他领的路，这明明是陷阱。 谁知许恒看了周围一圈都没见肖北，往前一看，这才发现肖北早已经不在自己这边的队伍中。 而是领着三个官差站在土匪群中，许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怒骂起来。 “肖北，你这畜生，身为县衙人员，竟然跟土匪勾结在一起，谋害本官。” “哈哈，许大人，你就先别生气，你现在才发现也不迟啊，总比到死都不知发生什么。 而且你还有没有机会生气还不一定呢，你倒时可以跟阎王爷说一说。” 二当家不屑的看了许恒他们这人马一眼，直接说道 “哎呀，跟他废什么话啊，先解决了他们，再拿银子，我可听说这县令竟然往银子上涂毒药，不想让老子搬银子，这读书的心眼就是够多，竟然想到这么阴险的法子。” 许恒听到二当家的话，震怒过后反而平静下来，对着肖北劝说起来 “肖北，你今日所作所为不怕孟大人察觉嘛，勾结匪徒可是杀头的重罪，你真不怕后果。” “哼，什么孟大人，那理北县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我为啥知道你们的行踪，今日就乖乖把银子留下，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 二当家对于许恒这说法很是不屑，直接说了起来，旁边的肖北打算阻拦一下，发现已经迟了，转头想到许恒也跑不了，说了也就说了吧。 “原来孟诚也跟你们是一伙的啊，这么说之前理南县的前任知县郭淳也是被你们谋害的。” “废什么话，那家伙不是自己找死嘛，就那么点人，还想着剿灭我们，尤其他还派人查到大当家那里，不灭他灭谁。 至于你，也不用着急，你马上就会跟他汇合。” 许恒听了这个答案，表示明白的点点头，面对这种危险的局面诡异的笑了起来。 “看在你们说了实话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们演戏了，今日我就代表理南县剿灭了你们。” 许恒话音刚落，人群中马上飞升一个炮仗，炮仗声炸裂，下面的马匹惊了两下，肖北一群人还不知什么情况。 就感觉到地面的传来震动，发现许恒他们的后方冲过来大队人马，这群人个个身穿军服，手拿锋利的武器。 这队人马一看就是军队，他们不是离开了云城去了茺县，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队人马的领头之人走到许恒旁边，关心的问到 “许大人，你没事吧。” “李副将军，我还没事，你这来的很合适啊，没有做什么压轴出场，很好。” 许恒一看这高鹏飞的副手一听自己的信号，立马赶了过来，赶紧夸赞起来。 虽然自己之前已经提前打好招呼，让高鹏飞的人马跟着自己，许恒心里还是没底，怕这家伙掉链子，等自己跟土匪打起来才出场，那自己就完蛋了。 幸好李副官不是这样的人，许恒看着局面自己扭输为赢总算放松下来。 肖北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上当了，赶紧想拉着二当家离开，二当家对于马上要到手的银子丢了很是不舍得，尤其明白，这许恒已经早早的防范起大当家的。 二当家也不算太笨的人，知道自己今日赢不了，转念怕山寨行踪败露，先装作不怕的样子，看后面的手下在马下看不到具体情况，直接对手下喊到 “兄弟们，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今日我们赢了，拿着这银子就可以回家娶老婆过安分日子，今天大家都给我冲！！ 杀了他们，抢大钱！” 后面跟着的土匪喽啰只看到许恒那来了援兵，因为站在后面，位置又低看不清双方的具体情况，又听二当家这么一说，立马打起精神，领命冲了过来。 第381章 一锅端 谁知等那群土匪跟许恒的人马交上手，才发现自己上当，许恒这边的援军不光各个武器锋利精良，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自己这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 最重要的就是这人数比自己这边多的多，自己这冲杀不就是以卵击石嘛，众人立马心生退意，扭头看自己的二当家和肖师爷拿主意，可遍寻一圈都没见到，因为几人早已经早早脱身没了踪影。 李副官带着人马就跟砍瓜切菜一样把这些土匪击溃，许恒身边虽然一片混战，好在有许老四找来的两个护卫，加上许壮都是武艺非凡之人，许恒没受到伤害。 等大部分土匪捉住，许老四着急的上前来看看许恒有没有受伤，这时也不用再避嫌装作不认识。 “四叔，我没事，你赶紧查看商队的人有没有受伤。” 对于许老四的关心，许恒让他放心，赶紧查看商队有没有人受伤。 虽然在离开云城时，许恒早已经让许壮他们安排好，一碰到土匪先保护周身安全为主，只是刀剑无眼，谁也保证不了万一。 等一番清点下来，忽悠来的商人大部分都没受伤，除了一个胆小倒霉的商人，在土匪冲过来时，被吓的慌了手脚，想躲进马车下，被受惊的马不小心踩断了手，其他都没大碍。 李副官一看胜负已定，立马重新整队人马，趁势打算追赶残余的土匪，许恒这时却拦住他们 “李副官，暂时不用追这么急，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老巢，后面跟着就是。” 这周围地形广阔，现在追的太紧怕他们有人逃脱，许恒还打算来这个一锅端呢。 肖北和二当家指挥其他土匪去阻挡了许恒的援军时，自己则趁乱赶紧脱身，几人逃离没有立马去刀背山，而是去了不远处孟诚的藏身处。 孟诚知道二当家他们今天行动，特地在不远处等着，看看后续发展，若是许恒全部死了，那自己就跟当初杀死郭淳一样，露面处理后事。 若事情败露，那就立马后退，孟诚这一见到肖北，得知许恒一直防范自己，恐怕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就大骂许恒阴险，竟然算计自己。 骂归骂，这逃命也得抓紧，几人赶紧往刀背山山寨的方向跑去，因为军队的征伐，几人就跟惊弓之鸟一样，时不时要往后看一看。 孟诚他们一心只想赶紧进去山寨，山寨易守难攻，只要躲进去，这许恒他们暂时就奈何不了自己。 谁知等孟诚他们赶到刀背山那里，叫门迟迟没有人来接应，一直到后面的追兵赶来，这山寨里才有人出来。 孟诚一看这大门打开，有人接应本来还欣喜，谁知等看清出来的人后，脸色大变，这出来的根本不是就在山寨的兄弟，而是清一色的身着军服的士兵。 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早攻陷了山寨的高鹏飞，就这样在双向夹击之下，孟诚一伙人被束手就擒，在抓孟诚他们时，孟诚还企图狡辩自己被土匪劫持，让高鹏飞救自己。 高鹏飞早已经被许恒提醒了他的假身份，一点都没被孟诚干扰，直接挥手把他也拿下。 至于高鹏飞为什么会在这刀背山的山寨里，这都是许恒之前的策略，许恒自从得知土匪的窝点，当初也犹豫若要不要直接让高鹏飞带着人平推了土匪了事。 可是刀背山易守难攻，哪怕攻打下来，恐怕朝廷这边也是死伤惨重，许恒思考了一下，同样是清剿土匪若是以最小代价的胜利，反而才是最大的胜利。 许恒就设计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策，等山寨里大部分土匪被自己这银子吸引的倾巢而出后，让一直潜伏在山寨的裴岗姐弟，直接体现了大作用。 以慰问的名义，把许恒让赵家堡送上山的迷药下进饭菜里，给山上留守的土匪吃了。 等土匪都晕趴下后，直接打开山寨大门，把早早摸过来的高鹏飞迎进山寨，就这样不废一兵一卒，直接拿下了刀背山。 等被李副官击溃的残余土匪赶回来，直接来一个守株待兔，中午盘桓理河附近数年的土匪就这样被清剿了。 等二当家他们被捆绑起来，愤怒的小梅上前狠抽了那暴虐的二当家数巴掌，甚至想拿刀砍了他，却被高鹏飞派人拦下来了。 这土匪自己还得上报朝廷，他们是该死，但不是现在死，许恒在最后赶了过来，看着被捆绑起来的孟诚，哦，他不是孟诚，而是假扮孟诚的胡森。 “胡森，没想到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害两名朝廷命官，假扮县令的行迹已经败露。” 胡森怒视许恒，自己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没想到今日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哪怕被绑起来，也没露出胆怯的表情。 “许恒，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是红袖出卖了我？” 第382章 可怜的女人们 对于胡森这个惊疑的怀疑，许恒轻笑了一声。 “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清楚嘛，红袖倒是没有背叛你，只是她演技太拙劣露了一点马脚罢了。 真正出卖的你的反而是你自己，我手里这个红玉吊坠不知你是否熟悉，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跟你的扇坠一模一样。” 胡森看到许恒这个红玉吊坠赶紧扭头看别在腰间的扇子，发现那扇坠还在上面，在看看许恒手里的吊坠有点疑惑。 “我来告诉你这扇坠的来源吧，这扇坠原先是一个行商为自己和妻子做的一对，那个商人前两年来西南行商时，不慎被土匪杀害，他所佩戴的玉坠的跟着失踪。 这个商人恰恰是我四叔的丈人，所以我在第一眼看到你带的那个吊坠时，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毕竟这吊坠按理来说应该落在土匪的手里，你一个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有，后面加上你派红袖等种种行为，更是让我有理由怀疑你。 所以我就派人去调查你的身份，还真发现你不是真的孟诚，孟诚当初可是靠书法获得这个候补官职，虽然你的字有心模仿的很像，只是还是形似神不似。” 胡森听了许恒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隐藏还是没藏住，胡森一想起来就觉得讽刺的好笑。 许恒先挥手让人把他们都好好看押下来，回头看到怒视土匪的许老四，许老四已经知道这伙土匪就是杀了秦木的罪魁祸首，要不是许恒提前跟他聊过利害关系。 这伙土匪得上报朝廷后才能做出惩罚，不能动用私刑处决，否则许老四还真想像刚才那个女子一样，上前抽他们一顿，直接杀了他们解恨。 接下来木尕他们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许恒派自己的手下上山寨再仔细搜一下山，刚才高鹏飞只是上去把留在里面的土匪给收拾了，至于其他细节都没顾及。 许恒作为当地的地方官员，他更适合出手，搜了半天，这土匪窝可是够穷的，金银财宝没搜出太多，甚至还不如从理北县县衙搜出的值钱东西多。 这倒不是胡森这个大当家的小气，分给其他人的少，而是土匪这行，来钱来的快，这花钱方面就跟流水一样。 只有经过痛苦挣钱的人才知道金钱的可贵，花钱自然节省，不义之财来的迅速，心里没有负担花钱自然也迅速。 许恒他们在山上除了搜出土匪的财产，还在一个靠近山顶的山洞里救出十几个被掠夺到山上的可怜女人，当她们被带出来时，每个人几乎衣不蔽体，眼神呆滞木讷，如同行尸走肉。 许恒很是同情她们的遭遇，让小梅还有厨房干活的大娘带她们收拾收拾，到时安排人通知她们家人来接她们。 这山上厨房的大妈也是被逼迫来的，因为年龄大，好在做饭干活还可以，这才没遭啥折磨，只是干厨房的活。 对于土匪这勾当也没掺和，当初小美做饭给山上土匪下药，这大娘还被小梅说服一块帮忙，许恒得知这个内情，对于这大妈也没太刁难。 等土匪这清理完毕，许恒就带着众人返回了理南县城，在城门口正好碰到了赵家堡的众人，尤其赵族长，可没有了先前的傲气。 这次对许恒很是毕恭毕敬，毕竟许恒现在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盘桓多年的土匪直接一网打尽。 尤其赵家哪怕现在帮了县衙一点忙，可是毕竟之前跟土匪有勾结，赵族长很怕许恒后面翻小账，这不特地屈尊过来迎接。 许恒倒是大度很多，一点没提赵家那担心的事，只是夸了一下赵棱这个后生，做事可以，对于土匪的清剿很是卖力。 听了许恒这么说，赵家众人才算放下心来，回去时纷纷夸赞赵棱这人平时别看做事楞，但是大事不含糊，这可把六长老得意的够呛，暗想自己的孙子确实很厉害。 至于许老四他们带来的这一批商人，之前可是担心的够呛，好在一切顺利，都有惊无险的到了理河这里。 土匪已经灭了，这说明接下来经商就没太大风险了。自己又是第一批来这的，这不撞大运了嘛，关于被许老四骗来做诱饵，结果是好的就行，过程不在乎。 哪怕要来理北县找孟诚套近乎的张掌柜，得知真孟诚已经在赴任的路上归西了，自己也攀附不了，这么跟理南县的许大人搭上关系就行了。 自己来着是做生意的又不是为了攀关系，能挣钱就行，至于细枝末节都无关紧要。 第383章 自力更生 许恒把刀背山的土匪窝搜了一个底朝天后，确认没有遗漏，接下来审理土匪的工作就靠许恒了，高鹏飞也打算立马启程去往茺县。 茺县那里确实出现了北胡的间谍，只是没抓住罢了，高鹏飞去那里也就是确认一下，不至于太着急，正好利用这个消息迷惑了胡森等人。 现在土匪一事已经完结，就等许恒审判清楚高鹏飞一块呈递朝廷就行，经过土匪这事，高鹏飞对于许恒很是满意。 许恒这人确实有才能，办事心思缜密，处事决断，三皇子真是为自己送来一个很好的助益。 许恒接下来审问了土匪里几个头头，哪怕他们自己不交代自己的身份，因为有小梅在山上待了这么久，对于土匪内部很是了解。 哪怕胡森没在山上，小美也偶尔听过传言，许恒就特地审问了二当家他们，略微实现刑讯手段，这胡森的底细也给交代的一清二楚。 胡森之前一直以大胡子这个绰号，在中原到云城那个地段劫掠商队，随着西南战争的结束，靠近中原地区官府力量开始恢复。 胡森他们的行动越来越受到限制，此时正好胡森劫杀了一队人马，在其中一个文人打扮的人身上搜出了官服还有任命文书。 胡森他们才知他们劫杀了一个即将去往理北县上任的朝廷官员，一开始大家都很是害怕，生怕被朝廷报复。 可是随着胡森详细看了那份任命文书，发现这孟诚跟自己的身形有点相似，于是一个李代桃僵的大胆计划就在胡森的脑海中产生。 若是自己假扮孟森上任，朝廷不就不会知道孟森被自己杀死，自己也可以带着队伍潜伏在自己的辖区内，躲避官府的追捕。 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当官是什么样的，就这样让胡森带着手下赶往理北县赴任，为了伪装的更像，胡森甚至去往当地的戏院学习如何更好的扮演一个文人。 可是这种做作的行为恰恰让许恒怀疑，自古文人多傲气，从小就会守礼教的约束，对于自身的成长不管怎么说都是比较骄傲的，怎么会没自信的找戏子学习仪态呢。 再加上红玉吊坠等等证据，许恒想不怀疑那就是假的，至于郭淳则比较冤枉，他是偶然抓住了一个落单的土匪，问出土匪的窝点。 至于孟诚他还没怀疑他是假的，而胡森只是怕以防万一，就先下手为强的解决了郭淳。 许恒把一切都审理明白后，写好了呈报公文先给了高鹏飞，顺便派人去把真孟诚的尸骨收殓起来，那孟诚的尸骨许恒当初还碰到过，当初还是许恒好心掩埋的。 许恒没想到自己跟孟诚还有这个缘分，为孟诚的遭遇叹了口气，至于红袖则在许恒开始行动时，怕她耽误事，就被阿朗找人把她给抓住。 理南县清剿土匪，顺带调查出来土匪竟然胆大妄为劫杀朝廷命官，然后李代桃僵的事情。 这事一传到京城就引起轩然大波，主要是这事实在太颠覆三观了，土匪竟然会做这种事，同时处理案件的许恒和高鹏飞也引起大家议论。 许恒自然不必说，去年的状元郎，因故被贬到西南，没想到不到一年就能做出这等大事，感叹许恒这离京了，还能搞出这种动静。 高鹏飞则因这事，对于担任云城统领一职也是坐的稳稳的，没人再议论他攀关系上位了。 唯一不满的就是二皇子和左丞相，幸好许恒远离京城，西南又是三皇子的地盘，许恒这样好在他们一时半会动不了许恒。 许恒现在可没心思猜想京城的事，他处理土匪的善后事情都有点焦头烂额，这伙土匪中犯了重刑的人已经押到云城，判了秋后处决。 其中还有一些小混混，可有百十口人，通通杀了也不现实，直接被判了苦役，许恒就私心的留下这群人，给自己修城墙，这么廉价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刀背山土匪解决还算顺利，无非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就行，麻烦的是那些被许恒解救出来的女子。 女子被土匪劫掠上山，名节尽毁，家里能再接受她们的寥寥无几，许多女子的家人甚至希望她当初死在山上。 这异族女子还好，大周人反而更看重，许多女子都落的无家可归的下场，许恒干脆给她们置了一个住所收留她们。 又派人来教她们一门手艺，让她们学会一技之长可以安身立命，至于这手艺的话，暂时就先从处理药材开始。 这次从云城来了很多商队，需要的数量特别多，炮制药材也属于一种技能，许恒就安排人教授他们，小梅就是其中领头的人。 虽然裴岗不嫌弃姐姐，哪怕自己养一辈子小梅，可小梅不想自己成为裴岗的负担，自己现在的模样嫁人已经不太可能，若是能自力更生是最好的。 第384章 铜钱草生意 小梅这群女子的庇护所，因为有许恒的支持一直维持下来，只是周围的百姓对于她们依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要不是许恒这个县太爷的威慑。 还没有人胆大的直接来找事，最多就是背后嚼嚼舌根，小梅她们经过了之前的遭遇，知道自己活着的珍贵，所以对于这些外人的闲言碎语都尽量做到无视。 许恒之前还不太放心她们的情况，曾经派人观察了一阵，发现她们都适应良好，都说女子柔弱，但她们让许恒也看到了身为女子的韧性，很是佩服。 许恒现在的任务就是时不时的盯着那些土匪苦役好好盖自己的城墙，这次可得好好修整一下，至少要做到别人跳起来够不到墙头的程度。 不能再做什么木桩篱笆的墙头，那些荆棘防御还不错，许恒一块留了下来。 现在的城墙只能用夯土来做，做的比较辛苦，许恒对于苦役还秉持一点人道主义精神，虽让苦役干重活，但是饭尽量给提供充足。 这些土匪虽然干活辛苦，可对于许恒还是感激，因为许恒没怎么安排人来抽罚他们，只要能干活就行。 在许恒大力建设理南县时，跟着许老四他们一块来的商人可没闲着，都在争相采购理河附近的特产，幸亏许恒提前给百姓发了告示，理南囤了大量的特产，这货物采购比较容易。 都知道这理河县的茶叶还有药材只要运出去就可以赚取丰厚的利润，尤其现在土匪已经清剿了，可以想见后面会有更多的商人来到这里。 现在在理南的商人都是属于头一批吃螃蟹的人，所以大家也没有之前那种收购分类，什么茶商只买茶叶或者药材只收药材，都是串行收，只要能卖的货物先收了要紧。 许恒今天抽空找了许老四一趟，许老四这几天一直忙着帮着这些商人采购货物，因为许恒的关系，许老四成为主心骨，帮忙协调一些小事。 “三蛋，你来了，正好你看看我今天写的这封信措词对不对。” 许老四一看许恒来了，很是高兴，一不留心就说了许恒的小名，许恒瞥了许老四一眼，没跟他计较他这无礼行为，直接拿过许老四写的信，不说内容先调侃起他的字。 “四叔，你这封信里的错字先不说，你也写了这么多年，字还是一如往昔啊。” “去你小子的，我又不考状元，能看懂就行，写那么好做啥，你就给我看看有没有错字，我这次写信主要是告诉你婶子，杀害她爹的仇人已经被抓，她家大仇得报，否则这就一直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石头。 不说你婶子，就是秦烈也一心想着来西南为他爹报仇，这次总算了结，她们以后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说起来，三...许恒啊，四叔该好好感谢你呢。” 说完这话，许老四很是感慨的拍了拍许恒的肩膀，没想到这次许恒被贬，阴差阳错抓了杀害秦木的凶手，这么巧合的事，不得不让许老四感慨一声缘分啊。 许恒倒是不太在意许老四的感谢，看了看院里忙碌的商人，想到最近因为抢购货物，这药材和茶叶价格因为他们的哄抢已经有升价的趋势。 以后人多了，这样乱哄抢价格很容易扰乱正常市场，许恒就想县衙牵头规范市场。 “四叔，为了理南这边的货物，我到时会安排县衙出一个货物的品级分类，到时会集体进行拍卖价格出售，免得以后来的商人扰乱理河这边的行情。” 许老四头一次听到这事，不过详细听了许恒的计划，觉得许恒这个计划还是挺好的，若是货物性价比高，以后商人更愿意来这里，毕竟有县衙背书，质量能的保证，避免外地商人出现被坑的情况。 “好了，四叔这事先不急，后面我会列章程，你这次运回中原的货物，我建议你再拿一个特色的东西，保证你一本万利。” 一本万利的东西？这理河这边有那种好东西吗？许老四听到这话有点迷糊。 “一本万利的东西，这里有吗？我怎么待了这么多天就没见过。” “你只看着那些掏钱的东西，没见到其他好东西，我说的这一本万利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这理河附近极易生长的铜钱草。” “铜钱草？不会是你之前让许壮偷偷洒种的那土地公的铜钱草吧，这东西值什么钱。” “这你就看的浅显了，这东西既然起名铜钱草这个吉利的名字。就因为它跟铜钱很像，说明寓意很好，再加上之前土地的传说。 你只要好好宣传这铜钱草的故事，我想商人之类的都会讨这个吉利，而且铜钱草很容易培育，你只要带一些种子回去，在出售时提前培育，长在好看的水坛中就行。 铜钱草有水就能活，极易生长，但是它的生长只有一季在中原基本就死掉了，明天就需要重新种植，这不就形成循环售卖。 最主要铜钱草是新鲜事物，在京城达官显贵中绝对很有卖头，而且它属于没有成本的，不是一本万利是什么。” 许老四发现许恒这脑子确实灵活这么好的商机都能被他发现，这还是许恒想到前世那什么富贵竹，发财树大量售卖吉祥植物才想到这门生意。 别看价格低，但是管不住需求量大啊，这铜钱草只要长出嫩芽，不停地扦插培育就能生出一堆，利用他这吉利的说法，绝对会有人买单。 许恒除了告诉许老四点子外，还详细把铜钱草在中原如何培育的细节告诉了许老四，就当回报自己在京城遭到诬陷时，许老四掏家底救自己。 第385章 大火 就在许恒跟许老四聊这铜钱草这生意的具体细节时，突然木尕从外面跑进来，并且大声喊到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失火了，这火特别大，快烧到县城了。” 许恒听了大吃一惊，现在雨季还差几天，现在气候还有点干燥，现在失火可不是小事，许恒赶紧跑出去。 直接出了城，想找了一处高低远眺查看火情，还不等登高，只出了城门就看到不远处的滚滚黑烟，现在风向也是往理南县城方向，照这趋势下去，早晚要烧到县城。 许恒看着情况，赶紧让木尕召集人马，帮着灭火，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高科技的灭火手段，现在只能靠最暂时的方法，阻断燃烧源的方式。 许恒召集人马在离火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开始开辟隔离带，这县城的老百姓不用压迫，都主动开始帮着干活，都知道火灾的危害，若真烧到县城，那家里不就付之一炬了嘛。 除了有人砍树砍草外，隔离带附近的植物许恒派人用水泼湿，让这风哪怕带来火星子也点不燃隔离带附近的植物。 就是许恒这做一系列措施，这大火也是继续烧了两天正好碰上雨季大雨，才被熄灭，唯一庆幸的是理南县城因为许恒提前预防，火倒是没烧过来，安然无恙。 等火灭了，许恒派人去探查火灾的原因还有过火面积，别说这次大火可是不小，往南望去，整整烧了三个山头，之前几千亩的树林被烧毁。 幸亏这里人烟稀少，只是树林被烧毁，过一段时间这就会慢慢恢复。 哪怕这次火灾没引起太大的伤害，这起因许恒打算查一查，许恒干脆派了木尕和许壮前往查看。 许壮这次回来后，许恒对于理南县也完全掌控住了，他就不用做卧底了，身份直接光明正大的成为许恒的护卫。 这朝廷有官职的官员都会配备一定的仆从，这可以是官员提拔自己人，也可以让朝廷派遣，这些人都是有正当身份的。 火熄灭的第二天，木尕和许壮就去起火源头查看，这源头其实也好找，这周围都是绿色的，逆着燃烧的方向就可以找到源头。 许壮他们去之前，许恒特地叮嘱他们带一些宽树叶裹在脚上，哪怕已经没有明火，就怕一些地方还有火星，万一烫伤就危险了。 若是用树叶裹住脚还能起到防烫的功效，许恒目送许壮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翻过一个山头后，许恒暗道这起了大火也能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视野开阔不少。 原先目力所视都是树，看不到多远，现在直接能看到山顶，许壮他们去调查也快，早晨出发，下午就回来了。 许壮他们禀告这次火灾还真不是什么自然灾祸，而是实打实的人为，许恒这理南县附近住着许多小部族，规模也不过百十户大小。 这些部族因为规模比较小，一般住在偏僻的位置，当然住的地方肯定也得有宜居的环境，那生存的资源就有一些纷争。 这次火灾起因就是因为两个邻近的部族引起的， 能住在相邻这两个部族规模比较接近，之前一直因为水源起了纷争，两个部族一直相互不对付。 前不久一个部族捉了一个从别处跑出来的女人，女人在边境一直属于资源一类，甚至有野蛮的部族会去抢别的部族的女人来填充自己人口。 这个女人被捉后，找了这个看守的疏忽，逃了出来，谁知运气欠佳，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被隔壁的部族给捉住了。 两个部族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归属起了争执，互不相让，最后甚至动起手来。 在两个部族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掀翻一个火盆，这个火盆直接扣在一个柴火上，直接引起了火灾，因为两个部族当时精力都在打斗上，对于火灾早期没有太重视。 等意识到严重时，为时已晚，人力已经难以扑灭这火灾，最后这大火就顺着风向一路往理南县城烧去。 这大火一路烧了两三个山头，要不是许恒提前做了隔离带，这县城恐怕也要变成火海，哪怕这样，理南县四周也被烧了一片。幸亏碰到大雨，否则这大火造成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许恒听到这个情况，暗骂这些部族给自己惹麻烦，幸亏自己处置得当，否则自己就要变成没有县城的县令了。 第386章 女人特殊的话 这次火灾因为是边境两个部族引起的，这次许恒打算好好利用这事，给这些边境少民立立朝廷的威信，若是都跟之前这么随性的过日子，自己这县衙可是没有一点存在感。 许恒来理南半年了，打交道的一直是县城附近的人，除了原本大周的臣民外，居住在县城的少民都是跟周人打交道，同化程度特别高。 而那些远离县城的少民对周朝反而没有认同感都是充满防备警惕，平时都是能躲就躲的程度，这里要想长治久安，相互同化认同是最好的方式。 许恒让木尕和许壮下去准备一下，明天自己要亲自去起火源头的那两个部族沟通，惹了这么大的事，想这么轻易放过怎么可能。 木尕领命下去了，许壮则慢了一步，看了看许恒，又看看后面站着的阿朗，满脸的欲言又止，许恒直接问他 “许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嘛。” 许恒这么一说，许壮也没再犹豫，直接问阿朗 “阿朗，我问你，“猛蛤”这个词是不是你们部族的话啊，这是什么意思。” 阿朗虽然不明白许壮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还是回答起来 “猛蛤啊，我家乡是有这个词，就是放开的意思，许壮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原来如此，今天这不那两个部族打架是因为一个女人引起的嘛，我当时在那里时，那个女人被人带下去时，嘴里一直说这话，我当时就觉得有点熟悉，也没多想。 等离开往回走时，突然反应过来，你好像教我说过这话。 你也知道我这学的比较渣，来这西南一段时间不用又丢的差不多，所以不太确定是不是，这才来问你。 既然你说有的话，那这个女人说你们的话，我想她有可能是你的族人，明天你跟着大人一块去那里时，可以见见那个女人。” 阿朗听了许壮的解释，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了，自己在中原时，以为只要回到西南，就可以顺利回家见亲人，谁知来这半年了，回家一点线索没有，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很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去见见那个女人。 “阿朗，你先别太激动，一切等明天去了再说。” 许恒也能了解阿朗的思家心情，只是万事没绝对，若是报的希望太大，若结果不是，那不失望更大。 许恒还是希望他平常心一些，阿朗知道许恒是为自己好，恭敬的听从，尽力平复心情，今晚努力不想明天的事。 哪怕这样想通，可身体做不到啊，阿朗还是一整晚都是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好，鸡一叫立马躺不住，干脆起来帮着厨房做早膳。 红袖在土匪出事时，就已经被抓了起来，现在厨房的活暂时由当初土匪那个做饭的大妈顶替，虽然这大妈做饭还可以，只是饮食毕竟有差异，阿朗还需要帮着指点一下这饭菜的口味，教教这厨房大妈做一些中原许恒喜欢吃的饭菜。 许恒起床后就看到精神振奋的阿朗，摇头一笑，吃过早膳就带着人马出城了，昨天许壮他们走的时候，这火已经基本灭了，但是火星偶尔一两处深沟还是有残余，众人也提早用树叶做了防护。 许恒一路行来，看着满地黑灰的灰烬，思考起来该怎么利用，虽然起火凶险，这凡事也有两面性有弊也有利，起了这场火后，这过火的地方耕种就会方便很多。 多么优良的草木灰养料，刀耕火种也是农耕的一部分，大火已经算耕种了一部分，许恒就想着从那搞点人来，好好发展一下这片地区。 经济的发展总是体现在人口上，这个时代人口属于资源更为明显，若自己的理南县想发展起来，人口必须增加，只是靠自然繁育太缓慢，猴年马月都不一定增加多少人，迁移是最好的方法。 怎么迁移，这周围散落的少民是最好的来源，人集中了，利于发展和同化，现在土地正好有空余，许恒脑子想着该怎么做。 火灾后，这林子原先的地貌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一些平时难以察觉的惊喜，比如在离理南县城不远处，就发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泉眼。 之前树林茂盛，这么个小泉眼很少引人瞩目，它只能默默汇成小溪，直接汇入理河内，现在天气炎热，众人才看到这个泉眼。 木尕特别惊奇的看着那口泉说起来 “哎，昨天就忙着赶路，没曾想这里还有一口泉，若在路途中喝口水歇一歇也是舒服的。” 许恒看他弯腰捧水往嘴里喝，还没来的及提醒他生水不要轻易喝之类的，就见木尕皱眉咧嘴，呸个不停，嘴里抱怨起来: “呸，呸，这是什么水，又苦又涩，苦咸的很，根本不能喝。” 许恒本来看木尕把这水吐了出来，还没太大反应，听他转头说了这话，什么，这水是苦咸的，立马来了兴趣。 “木尕，你刚才喝这水带点咸味，是真的吗？” 木尕不知许恒的想法，只是听话的点头回答。 许恒想到什么赶紧下马车走过去，弯腰打算喝这水尝尝，木尕赶紧拦住他 “大人。这水不能喝，又苦又涩还特别咸，根本不能喝啊。” 许壮和阿朗也帮着阻拦，可是许恒非要亲自尝尝，谁知许恒喝了一口这水后，不出所料的吐了出来，只是后面的表现让众人看不懂了，许恒是满脸兴奋的说了一声好。 这好字可把大家弄傻了，不能喝的水，哪里来的好。 第387章 盐井 却说许恒为什么这么高兴，要知道这水里含咸味，说明水里面盐份含量高，那就可以制盐啊。 盐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人体必需缺不得，若是长久不吃盐，就会浑身无力，肌肉酸疼的症状。 理河这边不靠海，也没有盐湖，百姓吃盐一直属于比较麻烦的事，外界运来的盐价格又高昂，所以老百姓吃盐一直很是麻烦。 现在这里发现了盐水，可以造成盐井，盐井可以为这附近百里的少民提供食盐，许恒绝对认为这是给自己大机遇。 等许恒高兴过后，就开始思索接下来该做什么，毕竟这要制盐也不是想一想就成的，后面工匠这类都需要招募，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许恒看了看旁边一众人满脸惊讶的看自己，许恒才察觉自己有点得意过头，轻咳一声，整整袖子说道: “咳，此处水既然不能饮用，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早点到那荒，辕两个村寨处理了两个村寨的矛盾，早期回返才是。” 许恒不解释刚才的情况，其他人也不敢多问，赶紧听话的继续赶路，只有许壮不怕许恒，好奇地问他刚才那么高兴做什么。 “嘿嘿，你这脑子还真没意识到这是一件喜事啊，这水虽然不能喝，但是他的味道是咸的啊，也就是说这水里含有盐啊，若是我把这里做成盐井，我这理南县要发了。” 自古开矿的都是白捡钱的，在许恒看来这盐井可比那金山银山要值钱多了。 许壮听了许恒的解释，也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被许恒制止了，这事还不能让他大声嚷嚷，许壮赶紧明白的住嘴。 后面的路都是许壮和木尕昨天探过路，绕过一些残留的树干，找的好路走，加上出门时间早，不到中午就到了荒，辕两个村寨的交接处，还没走到村门前，两个村寨呼啦啦都涌出一群人。 其中打头的是两村寨的族长，因为两个村寨太小了叫领头的土司，恐怕这称呼也够不上级别，每个村寨不过千把口人，就跟中原的村子差不多，这族长就跟村长差不多，不过这权利可比村长大多了。 这西南各族若是往上论，恐怕几百年前都是同族同血呢，这两个部族挨着这么近，之前恐怕也有亲缘。 只是因为挨得近，这里生存资源匮乏，两族总会产生摩擦，当时处理不当，都是内有怨气久而久之积怨下来。 尤其是为了争夺附近一处小溪，虽然附近是理河，但是毕竟距离远一些，这处小溪取水用水特别方便，这小溪等到旱季时灌溉田地特别便利。 只是溪水弱小，尤其近今年这边少雨时节特别多，缺水时那边先取用的问题特别严重，造成两族直接水火不容。 哪怕平时不搭理朝廷，但是胳膊和大腿谁粗还是清楚的，两个族长都生怕惹了许恒这个县太爷不满，生怕对方给自己下绊子。 都态度友好的出来恭迎许恒，对待许恒特别尊敬，见了许恒纷纷唱起祝酒词来给许恒祝酒。 许恒也没偏向哪方，平等的喝了酒，直接在两部族的中间交接地方坐下，打算好好审理一下双方的问题。 许恒走过来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这两个部族的生活状况，说实话他们生活状况太差，比县城居住的人还要差。 成年人好歹还有一些遮羞的衣物，孩童不管男女都是赤脚裸着到处跑。 许恒坐下后，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愤怒表情，怒呵道 “荒，辕，你们两族可知罪，前几天因为你们两族内斗，竟然引发森林大火，从这里一路烧到了理南县城，幸亏老天有眼，下了一场及时雨，否则这西南都要被你们烧的生灵涂炭了。” 之前这两个族长一看许恒面相柔和的喝了自己敬的酒，还以为许恒多么好，谁知这瞬息就变脸问起罪了。 两人赶紧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起来，其中荒族长解释起来 “大人，饶命啊，我们真不是故意防火的，那天真是意外啊，这火盆不小心被打翻了，风又特别大，风助火势才引起大火，求大人轻饶啊。” 难得的辕族长没有拆台，而是附和解释 “大人，这是真的，真是这样，那火真是意外。” “哼，要不是没有出人命，你们哪里还有机会在我面前申诉。 你看看你们族人的现状，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过得不容易，有这打斗的力气。还不如用心把日子过好。” 两个族长听了许恒话，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里资源本来就差，两族相争不就为了生活嘛。 第388章 公田 这里少民多，方言自然也多，幸好都住的近，常年累月下来，语言都会有很多共同之处，基本有来往的村寨需要都是相同的。 许恒来了理南县后，自然抽空叫县衙的衙差教自己学当地话，虽然方言各有差异，这一通百通，许恒方言还是学了不少。 谁知许恒来了这荒，辕两部族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方言的差异，距离县城不过几十里，这两族百姓说的话许恒是一句没听懂。 好在能当族长的人，见识会广一些，都是略通大周官话的人，许恒责备的话两人都听懂了，两边围观的人则是听不懂许恒的话。 只看到自己的族长满脸恐惧，又跪又说的，其他人都被这场面吓住了。 许恒的责备让两个族长都有点难言，谁不想让族人吃好喝好，可是这里条件就这样，再怎么努力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许恒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话不以为然，直接拍了拍凳子的扶手怒骂起来。 “哼，你们真是没头脑，不思进取，常言说的树挪死，人挪活，就你们这方寸之地能养活几人。 眼界实在太窄了，县城附近的人住的条件都比你们好，不说大鱼大肉，至少每个人温饱没问题，而且不管男女老幼都有衣衫蔽体。 最近理河附近的土匪已经清剿，往后中原客商来的更多，赚钱有的是机会，你们以后就多往县城走动。” “大人教训的是，我们肯定也想去县城，只是我们族人见识短浅，在县城恐难立足啊。” 这两族长听了许恒的话，又是面露难色的说起来碰到的问题: “这个不难，这不你们惹的那场大火把县城附近的林子烧了个精光，我这正好打算利用这空地整成公田耕种。 你们惹了祸，不罚你们难以平其他部族的不满，到时本官会罚你们都给我修整公田三个月，本官也不是苛待百姓的人，你们整出来后，这公田会优先租种给你们。 县衙也会借给你们农耕的农具和耕牛，方便你们使用，这租子也会很便宜，而且是稳定长期的租种，我说的这情况你们可知道了，到时可别说我亏待你们。” 许恒把自己来的路上打算做公田的情况说了一下，这两个族长听后，互相看了一下，许恒说这搞什么公田对于他们肯定是有利有弊。 总体上若是按照许恒说的，肯定利大于弊啊，不说别的，理南县城靠近理河，这灌溉可是方便多了，尤其有农具租借，这便利性肯定比他们要好很多。 周人擅耕种，这是谁都知道的，县令大人这么大方让人很是不安啊，只是不惩罚的话。这个决定还是比较能接受的，两个族长表面上赶紧答应。 许恒对于别人的多疑则是没什么心思顾忌，阿朗看许恒说完正事，赶紧在他身后扯了扯袖子提醒他还有其他事。 许恒想起来还有那个引起事端的女人，赶紧开口 “对了，我听说你们两族打架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不是你们两族之人，是你们掠来的。 要知道我大周一直是严令拐卖人口，你们这么争抢那个女子，可曾问过她的意见，这么违背他人意愿可是犯了大周的律法。” 这怎么刚结清一件事，后面还有啊，尤其听许恒这严厉的语气，两个族长都感叹这县令大人是耍猴戏的，演的一出是一出。 两人又赶紧跪下辩解，说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他们真不知这是犯罪啊，许恒等他们讨饶了几句，宽宏大量的说 “那行吧，这不知者无罪，今天我跟你们说清后，以后都不得再犯，至于那个女人，你们给我带过来，我来问问她怎么想的，若是她想归家，我就安排人送她回家，你们都不得阻拦。” 荒族族长听了面露难色，至于辕族的族长则是满脸兴奋，指着他说道 “荒老儿，还不赶紧把那女子带出来，大人，这女人现在被他们村寨关着呢。” 荒族长特别气愤的看着辕族长，他自然赞同，毕竟人现在在自己族中，把人交出去就是自己的损失，他自然乐意。 因为这事闹的大，对面又有辕族的指证，荒族长隐瞒不了，心里暗想这女人真是扫把星，往年都会抢了落单的女人，只要让她呆下去，甚至生了孩子，这人就属于自己部族的。 没成想今天被大周指责为犯法，许恒这直接问罪，荒族长也得罪不起，只能叫人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阿庆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紧闭的木门，思索自己就这样要一辈子都在这个部族了吗？ 就在阿庆自怨自艾时，听到外面传来跑步的声音，赶紧爬起来透过木板的门缝往外看，发现今天这部族的人比较怪异，人都往村外跑，除了门口看守自己的人。 外面看不到多余的人，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自从火灾后，头一次发生这种事，就在阿庆疑惑时，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直接把阿庆拖着往外走，他们说的话阿庆听不太懂，只能懵懵懂懂跟着他们走，一走出村寨，阿庆就看到坐在最中间位置是人。 这人一看样貌就是大周之人，皮肤可比他们这里的人白多了，模样看着也很年轻，再就是他穿的衣服可真怪异，左一层右一层的，不嫌捂的荒。 第389章 阿庆 许恒若是知道这个女子腹诽自己的着装，绝对会气吐血的，大周的官员所有正式场合必须讲究礼仪周正，这官服设计都是从头包到脚，层层穿戴。 自己头一次来这下面少民的部族，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份，肯定得穿正式一些，哪怕热，为了体统也得忍着。 其他人则随意很多，尤其这少民更是清凉许多，许恒则热的时不时就得用手帕擦一下汗，许恒想着下次再有这个场景，一定要在身后安排两个人工风扇才行。 阿庆本来视线锁定在许恒身上，谁知这视线一转，就看到许恒身后的阿朗，面露惊色，大喊出声 “阿朗，阿朗，是你吗？” 阿朗一听有人用家乡话喊自己，看着被拽过来的女子，也回应道 “阿庆姐，是阿庆姐吗？” 周围人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只是听语气也能知道两人相识，赶紧放开阿庆让两人谈话。 两人一见面，就相互问起对方的处境和遭遇，阿朗乖乖把自己当初不小心被人贩子捉走，然后被贩卖到中原，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现在理南县县太爷的贴身仆从。 因为当初被掳走，对于部族的方位不清楚，现在虽然回到西南可是部族还是没找到，阿朗说完自己的遭遇后，赶紧问起阿庆 “对了，阿庆姐，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咱们部族在哪里啊，我想赶紧回家一趟，见见我阿爸阿妈。” 阿庆一听阿朗这么问部族的事，回答就不如阿朗里说，扭头看了看周围，吞吞吐吐，含糊其辞的说 “阿朗，部族挺好的，离这里有点远，怎么也得上百里地，等着方便了我细细讲给你听。” 阿朗他们说话许恒一直在旁边听着，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都能听得懂，看阿庆这个表现，许恒就知道阿庆离开部族肯定有不一样的内情。 许恒猜测阿庆应该是跟部族有误会，离开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若是这个原因，肯定不能这么公开谈论，就出面打断两人谈话，对着阿朗说道 “阿朗，你们叙旧可以等回到县城再谈不迟，现在要紧的事，是先把其他事情处理完毕，回去再谈不迟。” 阿朗听到许恒这么说，看着面露难色的阿庆，阿朗也反应过来，就顺势答应下来，拉着阿庆就往许恒那边走。 这荒族长一看这样，想出手阻拦，被许恒呵斥起来 “荒族长，我之前说的话你还没明白嘛，这阿庆不是你们部族的人，你们没有权利扣押她，你们现在是大周的子民，自该遵循大周的律法，她现在想走，谁也没权利阻拦” 荒族长听了许恒的话，只能讪讪的闭嘴，嘴里一个劲的说，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我这回到县城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发布公告，召你们去修整公田，最近这两天你们两个部族都做好准备，到时不得延误。 你们最好不要当刁民，拿我的命令当耳旁风，这附近穷凶极恶的土匪都已经被我剿灭，更何况其他。 只要乖乖听命，本官可以保证你们两部族的生活绝对会比你们现在过得好。” 许恒起身早走时，特地扭头再警告他们一番，然后带着自己领来的大批人马离开。 要想这的少民听话，一定的威慑还是必须得，许恒来之前特地挑的之前勇士选拔出来的那些特勤队队员，他们个个身强体壮，拿着锋利的武器，这架势对比只能拿锄头弱小的少民，确实很唬人。 回来的路上，阿朗跟许恒解释了阿庆的身份，阿庆按照大周人的排辈，属于他的远房表姐，一个部族的人都属于沾亲带故的情况。 回到理南县城后，阿庆安顿下来就跟阿朗诉说了自己的遭遇，阿庆还真是自己离开部族的，不，严格来说属于被拐带离开。 阿朗他们部族婚俗比较特殊，不是大周这种男婚女嫁的模式，而是类似走婚类型。 人现在在哪里都属于资源的一种，小部族为了保持人口增长，男女都不会外嫁，部族之间会选择走婚的方式，就是女方选择一个外族人结合，怀孕生子后，孩子则由弟弟抚养，这样的方式可以保持部族的人口的纯正和扩大。 西南战争结束后，越族因为被大周打服，阿朗的部族也不用严格躲藏起来，开始跟外界有接触，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暂时没能力迁移回族地。 第390章 恋爱脑少女 前阵子，阿朗他们部落来了一个大周之人，这人有渠道给部落里贩卖食盐，而且价格很是优惠，所以族长对于他很是客气，邀请他在部族住下。 阿庆今年十九岁，因为部族避世的原因，这几年都没有碰到合适的男子，乍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很是新奇，发现这个周人不光面容白净，说话做事斯文周到，跟阿庆部族的男子一点都不一样。 尤其对阿庆很是温柔体贴，没见过世面的山村少女瞬间被深深的吸引了，就在阿庆陷入爱河时，这人却告诉阿庆。 因为自己是周人，家里的习俗是男婚女嫁，自己绝不会做这走婚之事，哪怕自己对阿庆也是倾心不已，为了父母可以抱上孙子，见到儿媳，自己只能忍痛拒爱了。 当然若是阿庆愿意跟随自己回到中原，这人保证绝对会一辈子对阿庆好，这就是让阿庆跟他私奔啊。 恋爱脑上头的人，世间万物都没自己的情爱重要，做事根本不会考虑后果，阿庆恰恰是恋爱脑一员，为了自己的爱情，阿庆愿意付出代价。 一个月前，阿庆跟着这个男人离开了自己长大的部族，谁知阿庆跟着这人走了没两天，这人就露出了无耻真面目，直接把阿庆卖给了一个人贩子。 这时阿庆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这人说什么带自己回家成亲都是骗人的，不过现在哪怕再后悔也为时已晚，幸亏阿庆人还算机灵，趁着他们交易不备，逃了出来。 阿庆本来打算返回部族，只是天色昏暗，加上逃跑匆忙，阿庆不辨方向慌乱中，跑到了荒，辕两个部族的地界。 这个时代女人就是资源，尤其独身的女人，这不就是送上门的东西不，阿庆就这么被两族捉住关了起来。 阿庆一开始是被荒部族给捉住，打算配给族里的男子，阿庆这人别说还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阿庆被关的屋子是一个破败的木屋，有一块木板因为时间太久，腐朽的厉害，阿庆半夜就掰开那木板利用娇小的身躯钻了出来。 阿庆逃出荒部族后，好运暂时用光，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直接跑到了辕部族的地方，这不又被捉了起来，隔天荒部族发现自己捉的女人逃跑了，然后被辕部族捉住。 荒部族就去找辕部族理论要人，辕部族自然不肯，一来二去两族动起手来，后面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在那起冲突中，阿庆又被荒部族给抢过来关了起来。 就在阿庆绝望时，正好碰到了阿朗来这里，自己终于被解救了，阿庆得知许恒这个理南县县太爷不会捉自己，会放自己回家时，一个劲的感谢山神保佑。 许恒得知阿庆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自己，而是去感谢什么虚无缥缈的山神很是无语，腹诽她这脑子，明明是自己救了她，她反倒感谢那不存在的山神。 当然许恒也只是腹诽两句，肯定不会当面给这个部族少女难堪，阿朗虽然不理解阿庆为了一个男人私奔的行为，尤其那人还是坏人，还是心疼她的遭遇。 幸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阿庆最后获救了，阿朗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阿庆可知部族的位置。 阿庆在部族现在的位置生活了好几年，尤其那个周人带阿庆没走两天，就急着把阿庆出手，这里离部族的位置不是太远，尤其部族周围向东的方向，只要天气晴朗就可见一座好耸的雪山。 所以若知道雪山的位置就可以找到部族，许恒听了阿庆的话，根据她的叙述，阿朗的部族距离这里也不过两百余里。 至于雪山嘛，因为海拔比较高，这附近方圆百里的情况许恒还是知道的，离的最近的雪山也就是贡神雪山。 阿朗得知自己部族的位置后，立马就找到许恒，直接就请求许恒允许自己回家一趟。 许恒看着面前充满忐忑的阿朗，笑了起来，说道 “阿朗，之前我曾经跟你承诺过，若是找到你家后，我会放你自由，你可以回家的，不用感觉到愧疚什么的。” 谁知阿朗听了许恒的话，以为许恒是要让自己离开，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着急的解释起来。 “大人，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想回家看我阿爸阿妈一趟，并不是想离开你。 我这离家这么久，亲人都不知道我的近况，我想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只是单纯让他们安心，然后就会回来，继续待在你的身边，服侍你左右。” 阿朗自从跟在许恒身边后，跟着许恒经历了这么多事，眼界也开阔不少，相对于部族这种日复一日的劳作生活，在许恒身边阿朗才觉得人生的意义。 所以哪怕找到部族，阿朗也从没想过离开许恒，许恒听了阿朗充满忠心的话，欣慰笑了笑，关心的问道 “那行，这些都随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只不过你这回家就你跟那个阿庆两人，路上恐怕不太安全，要不让许壮陪你一块回去吧。 许壮身手好，之前也学过你们部族的语言，跟你回去会比较方便，若碰到什么事，他也能帮你一把。” 第391章 制盐方法 许恒这么关怀下属，阿朗感动的不行，眼睛立马泛红起来，许恒则打趣阿朗: “你这不是天天自诩是男子汉嘛，这点小事就红眼眶，这不平白惹人笑话，若碰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欺压了你呢。 好了，把眼泪擦擦，回屋收拾东西吧，你看看什么时候启程合适，然后你出去把许壮找来，我跟他交代一下。” 阿朗听话的擦擦眼泪，笑着应声出去了，等到许壮过来，许恒直接跟他交代 “今天阿朗知道了自己的部族消息，打算回去看看，他年岁不大，这西南都是林深人稀，我怕他跟那个阿庆走不太方便。 我打算让你随着他们一起走一趟，不知你可愿意。” 许壮虽然跟随自己，许恒怎么安排他都可以，不过因为自幼情意，许恒做任何事还是要征询一下许壮的意见。 “嗨，就这事啊，我是没问题，而且这次护送他们回去，保证阿朗这小子全须全尾的。” 许壮仗义的拍了拍胸脯，许恒看他这轻松的表情就放下心来，又单独给他交代一些事情。 “你这次去了阿朗的部族，我还要额外给你说两件事，你去了仔细打听一下。 第一就是这越族的一些情况，之前阿朗他们部族跟越族毗邻，之前多有来往，现在他们不避世了，肯定跟越族又有联系，你通过这侧面了解一下，越族现在的具体情况。 毕竟高鹏飞不是因为细作这事才去了茺州嘛。 还有一件事，这之前我听阿庆的意思，他们部族原先是打算搬回祖地，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未能实现，你去了看看是因为什么，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想生活的更好，可以说服他们搬来我这理南县。” 许恒说着自己心里的打算，前面许壮听着还能理解，但是听到许恒打算把阿朗他们整个部族都带过来，很是吃惊许恒怎么这么想。 “要他们搬这来，为啥啊。” “你这脑子就不能多想想，我做这打算肯定对我有好处。 尤其阿朗的部族来我这理南可以算是一项双赢的决定，阿朗的部族你也知道生活条件差，周围还有一些大的部族欺负，来理南这里生活，我不敢保证太圆满，至少安居乐业肯定没问题。 对于我这理南县，现在公田开垦，盐井的建设哪项都需要人，就理南县本地的人，实在有点不够看，自然人越多越好。” 许壮一听许恒这主意，暗道不愧是会读书的，这心眼真是多啊，阿朗不知若是知道他心目中的好公子许恒，在打着他们部族人的主意时，还会不会这么崇拜许恒。 因为思家心切，阿朗在城中大采购了一番给家人的礼物，就领着许壮和阿庆直奔部族的方向。 他们临走前，许恒特地给他们指了官道的走向，毕竟若是凭感觉在森林里穿行，很容易迷失。 前阵子许恒调查土匪的窝点时，特地找高鹏飞要了西南的地形图，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现在地图那么精准，但是大概得一些特殊地形都有标注，比如贡嘎雪山的位置绝对错不了。 送走阿朗他们，另一边许恒也在设计关于盐井的计划，盐，铁这类矿产朝廷对于这类的管制属于特别严格。 私人开采除非有极强的背景，否则无门路无背景的人根本没机会染指，哪怕小点的县衙也不行。 但是西南这边情况比较特殊，这里天高皇帝远，朝廷的政策在这里都是打折扣的，另一方面因为朝廷因为税收和补助的问题，对于西南管制比较松懈。 许恒就曾听过，这次高鹏飞前往的茺州是有一座银矿，采矿权就在县衙的手里，那里的县令每年给的养廉银在整个西南都是数一数二，羡煞一众贫苦知县。 若许恒自己这盐井弄成，不用每年出产什么万吨，哪怕几千斤也会让理南县福甲一方，许老四也知道许恒这事的紧急，不再想着多收货物，立马就带上自己的商队返程。 许恒先是让人把泉水那里给围起来，圈定好范围，避免以后得麻烦。 许恒则开始研究制盐的方法，制盐有很多方法，不过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经过了修滩，上水，制卤，结晶，收盐等工序古今相同，原理就是提高盐的浓度，然后蒸发水份让盐结晶析出。 传统的制盐还是蒸，煮，煎等这类方法，用各种锅具加热卤水制盐，许恒这理南县周围都是森林，柴火属实不缺，若用这个方法，也是可行。 只是许恒想到砍柴烧柴所用人力，还有浪费污染等问题，就打算改用更为便捷的摊晒方法制盐。 尤其许恒发现的那个盐井是泉眼，不用特意上水就可以得到卤水。 许恒猜测泉水下面的地质含有丰富的盐矿，地下水因为压力上涌流到表面形成泉水，刚好经过盐矿，所以泉水变的苦咸不易。 第392章 风水宝地 话说回来，许恒这把泉水周围都给修筑了篱笆，把里面圈定这个行为让理南县的老百姓很是不解，一时之间理南县城大街小巷，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经商来此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主要是许恒在火灾发生没两天，就宣布要把过火的地方划归县衙管辖，以做公田之用，这公田就公田吧，干嘛还在那里围了一片地方，跟防贼一样。 当然猜测的人中也不乏一些自作聪明的人，推测许恒要在公田中占一块风水宝地，怕人抢了这才围起来呢，毕竟里面有一个泉眼。 这所谓风水宝地之说，只有个别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相信，毕竟一些知道内情的人早已经知道那泉眼里的水苦涩异常，根本难以下咽。 不说人不能喝，就连庄稼植被不也行，去看过的人都能了解凡是泉水流过之处，连根杂草都没有。 这个风水宝地说法推翻后，还有什么挖到金子之说，毕竟理南县也有挖出金子的前例，有人推测是不是县太爷又接到什么土地公的神谕暗示。 有人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趁着夜黑风高来这泉水周围挖地三尺，直到篱笆庄子都要围好了，才继续没有好奇之人来帮忙翻地。 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许恒则没太关注，现在一心想着制自己的盐，许恒亲自带着锅具在泉水边制盐。 许恒打算先用最原始的方法尝试制盐，看看可不可行，否则这若制不出盐，那许恒的一切打算都落了空。 许恒让人从泉水里打了满满一锅水，大火煮沸泉水后，等水开后添加了许多豆浆搅拌，让豆腐中的蛋白质跟泉水里的有毒的杂质沉淀出来。 把浮沫撇去后，剩下的泉水继续煮沸让水分蒸发，这卤水浓度增加，等到水剩下三分之一时，开始有白色晶体析出。 不等全部晶体析出，许恒用铁勺把锅内的结晶捞出，仔细查看，等凉了后，沾取一些尝了尝，纯正咸的味道从舌尖弥散开来。 这个泉水中盐的含量还是比较高的，哪怕这种粗略的制盐方法都可以轻易获取，不必太费周折，许恒这之后的摊晒方法应该也容易操作。 许恒接下来几天就按照摊晒的方法来制取食盐，只是这个速度慢了不少，好在节省资源。 泉水虽然含盐高，因为水量不大，冲刷下河流也不过细细一条小溪，当初只是冲刷下一条深深的小沟，加上当初树林茂密，一直没有人注意到，要不是这次大火，把泉水的遮挡物都给烧了一个精光，这才让人注意到。 制盐已经有原料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基础建设，若是制盐，这样直接用豆浆大火来提纯的方法，成本实在太高了。 还有这取水也得好好建设，许恒打算把泉水口拓宽，做一个大的蓄水池，上面再建一个风车，可以辅助水的获取。 不过建造风车属于精细的技术活，理南县里的木匠，手艺总是欠缺，做一些床椅家具是没问题，类似风车，车辆这类更为复杂的事物就差很多。 许恒曾经画了一份风车的草图，让理南县的木匠制造，谁知他们连自己的意思都理解不了。 许恒明白过来，能工巧匠不是说说就行，这个确实需要传承学习，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等许老四给自己带人来为好。 许老四走之前，许恒特别交代，一定要找擅长做木工的工匠，哪怕花大价钱租用一两年都可以，当然能定居理南县更好。 只是相比较租用，定居肯定更好，只是这里的人都有故土难离的情节，除非是大户圈养的工匠，否则有手艺傍身的人不会轻易离开家的。 许恒也在尝试建造木工的图纸，兴致来了还会亲自尝试建造，木尕和赵峥对于许恒最近县令不好好当，偏偏折腾木工很是不解。 等着许老四来时，许恒也没闲着，荒，辕两个部族因为罪行，派了大部分壮丁来到理南县城要修整公田。 许恒就先安排他们修整盐田，盐田修整比较麻烦，需要建造制卤池，结晶池等等，盐田的防水工作也需要铺设。 这里肯定没有水泥或者塑料薄膜这么先进的东西，就采用石灰膏和细黏土混合，马马虎虎来做盐田的防水措施，不求完美只求实用。 许恒虽然惩罚荒，辕两部族来做劳役，但是并不虐待他们，吃食这类一应管够，因为天气炎热，许恒还额外给他们添补了一份淡盐水。 许恒的吃食没引起两部族人太大的感激，反而这碗淡盐水却收服不少人心，许恒偶尔去视察盐田的建设情况。 这荒，辕两部的人对许恒特别恭敬客气，这种恭敬跟之前畏惧他的官威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恭敬，许恒觉得他们的态度特殊。 一打听才知原因，盐价格昂贵，许恒能不吝啬每天让他们大汗之后，送一杯盐水给他们，可是对他们的重视，看来许恒还是小看了盐对于少民的重要性。 第394章 工匠 许恒最近实验的摊晒方法也开始出产食盐，相对于大火蒸煮肯定慢很多，从泉水到食盐结晶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时间，而且纯度肯定也不及之前。优点就是这个方法产量却不少，所需人力物力也是低廉，至于时间因为产量大，怎么算也是属于高效率产出。 许恒第一批实验摊晒制出来的食盐后，许老四还没来，而盐田已经修整出半亩出来，许恒就安排人用盐田来晾晒食盐。 因为规划问题，泉水到盐田有一段距离，暂时没有水车提供动力，就靠着人一桶桶挑水，这才把半亩盐田填满。 期间安排人时不时用耙子推开晾晒食盐，加速蒸发，第一次结晶出来的就是粗盐，许恒还额外安排了一个洗盐提纯过程。 等许恒的盐田出了小半筐食盐时，许老四这才带着工匠赶了过来，这些工匠都是许老四花高价雇佣来的，比市价贵了三四倍。 没办法，许老四倒是想找一些定居在这的工匠，可是平民中工匠有这一技之长，在家乡也过得安稳，谁会没事要背井离乡的出来工作，至于有身契的仆人，一般都是大户供养很少有外转的。 许老四为了短期凑够这些工匠，就花重金雇佣，这些工匠只要在理南县呆上半年，就可以得到在老家做两年活的工价，在理南期间包吃包住，这就相当于纯落两年工钱。 这待遇算不错了，尤其加上许老四又有理南县县衙做背书，这才招够了足够的工匠，人数一足，许老四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生怕耽搁了许恒的工作。 别说许老四招的这些工匠里，还真有一两个能人，其中一个姓魏的工匠，看到许恒做的水车图纸，加上许恒的说明，立马就能理解许恒的意思，还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了改进意见。 这个魏工匠还真不是许老四乱找的，是许老四特意请的能工巧匠，花费都比别的工匠贵了两倍。 许老四之所以能考量一个工匠好坏，还是托大侄子许大蛋的福，许大蛋当初不是做木工学徒时，娶了自己师傅的女儿。 也算继承了他师傅的衣钵，这么多年下来木工手艺在常山里算数的上的，许老四家里的家具都是许大蛋帮着打的。 前年许老四还帮着许大蛋在常山县城开了一个木匠铺子，许大蛋几年了解下来，许老四对于木匠还是有所了解。 如何判断木匠手艺高下，也有自己的判断，家具除了结实外，转角的平整圆滑，甚至卯榫的拼接契合都是一个好工匠的判断标准。 当初许老四在云城挑选工匠时，就是看了这个魏工匠打造的一个小木椅，发现这个木椅用料最少，反而做的特别结实，用起来也舒服，许老四就知道魏工匠是有这手艺的。 这不花费了一番功夫，才雇佣人家来了理南县帮忙，在许恒这只要有能力的，都值得尊敬，许恒的态度让魏工匠很是受用。 其实包括魏工匠见到许恒之前，内心都是忐忑的，毕竟背井离乡，万一许老四是坏人，卖了自己等人怎么办。 这真正见到许恒心才放下，感叹这理南县县令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官架子，对于自己这些不入流的工匠也这么客气着重，魏工匠他们一直忐忑不安的内心才安稳。 许恒直接任命魏工匠做了管事，负责这次水车的制造，盐井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公田这边也不能放松。 理南县这边温度常年适宜，主粮种植一年不说三季，两季肯定没问题，这地已经被大火烧了，只要平整土地就可以赶着种植一轮。 荒，辕两部族在帮着许恒修整盐田时，也看到了县城这边的变化，这里人人都有衣物衣物蔽体，吃的用的也比他们好上一筹。 尤其这里挣钱太容易，哪怕去野地里拔一些野草也能跟这些中原商人换钱，换东西，尤其县令大人还搞了一个盐井，这吃盐都不贵了。 许恒时不时让盯守的衙差给这些少民洗洗脑宣传这租种公田的好处，这两个月劳役时间还没到，就有人提出想租公田了。 许恒自然一副施舍的态度让他们租种田地，但是就这两部族，人口还是不够的，许恒干脆给官差派发任务，让他们下乡招揽其他小部族过来租种公田。 许恒心黑的给木尕他们都派发了绩效任务，只要招揽一个部族就给重赏，幸亏木尕他们本身就是少民，这类部族认识不少，生活困苦的部族也知道一些。 为了许恒的奖赏，衙差都是鼓足干劲的行动，就连黑刀也想着把舅姥那一帮带过来，说服利器就是许恒的食盐。 又便宜优质的食盐，公田租种又不贵，听说县衙还会跟租户签常年契约，许恒的理南县还提供耕耘的农具，这不知情的一看这么多好处还有点不太相信。 许恒特意弄了一个“要不是咱俩关系好，我还不告诉你的”宣传，这才让人信服。 说道农具，许恒这还真不缺，前阵子剿匪，那土匪靠着胡森这个假冒县令的便宜，搞了一堆武器，许恒帮着剿匪后，高鹏飞看不上眼，许恒就留下了，打算让铁匠打造成农具。 铁制的农具可是农耕的利器，这西南耕种落后，甚至有的部族还用木棍和石头制的农具，所以许恒这个农具支持很是重要。 田地大，人分农具的话分不到多少，许恒就搞了一个类似共享农具的方法，尤其翻地的犁许恒按照前世记忆的，设计成复合犁。 第395章 高鹏飞的好心 这复合犁好处可比现在就经常用的那种单人犁好处多多了，首先就是效率高不少，之前犁车只有一个犁刀，翻耕面积不过一尺宽的面积，一亩地至少得来回往返三四趟才能耕好。 复合犁的话，是多个犁刀组成，一亩地基本一个两个就可以耕完，唯一缺点就是动力需要的多点，需要三头健壮的牛才能拉动。 可是许恒这共享，牛是县衙的，他们不用自己圈养，使用的话，只要出一定的米粮就可以租用。 深耕从来都是耕种的重要一环，翻地可以让改善土壤，消灭病虫害，清除杂草根系，这在新开垦的土地里尤为重要，少民这就是缺少农具，这耕种技术一直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 翻地在这个时代是很费体力的活计，哪怕一个壮劳力一天都翻不了太多，若是没有牛犁辅助，农忙时翻地根本不现实。 这里耕种只能用最简单的刀耕火种的方式进行，不像中原那样精耕细作，许恒这个公田提供这些农具，这也是为了吸引少民来定居的原因。 许恒在让工匠忙着盐井配套的水车的建造时，额外让他们帮着打造犁车，这个犁车做起来就容易一些，中原用拉犁翻地是常事，犁车他们经常做或者修，原理大概相同。 木工做车架，最重要的犁刀自然让铁匠打造就行，这犁刀也容易，只要打造好相互一组合就行。 犁刀的原料用那土匪的武器就行，那些刀剑可都是上好的铁器，只要融化重改变形状即可。 许恒哪怕做了这么便利的条件，也就跟许恒打过交道的荒，辕两部族积极认领公田，其他小部族哪怕生活艰苦，对于许恒这个移民政策都保持怀疑和犹豫的态度。 只有两三个不过百来人口的小部族同意，这还是看在新开了盐井，吃盐方便的条件上，而真正开始行动的部族，只有可怜的一个。 真是政策可怜啊，哪怕那唯一的部族，还是这个小部族生存的村寨正好是经历了大火，人虽然逃出来了，可是其他所有生活用品全部付之一炬，生计艰难。 这部族正好听了黑刀来村寨劝说，就把许恒这里当做救命稻草投奔而来，哪怕这原因有点伤人，这有人来总比没人来要好，许恒就给他们分了田地和农具，让他们抓紧开始新的一季耕种。 至于现在许恒提供的粮食，肯定不是白送的，需要等他们收获后，分期偿还。 就在许恒为自己的公田和盐井忙碌时，高鹏飞从云城过来了，许恒听到木尕的回报，有点纳闷这高鹏飞不是到处剿匪去了嘛，怎么还有空来自己这里。 自从高鹏飞剿灭了胡森一伙土匪后，受到朝廷嘉奖，稳坐云城统领的位置，在西南这战事刚平定的背景下，这里武职可比文职要重要，高鹏飞说话比云城知府袁牧一还有分量。 高鹏飞现在激情上头，时不时带一批兵马到处扫荡土匪刷政绩，许恒虽然疑惑他的到来，不论官职还是礼节，还是去了县衙接待高鹏飞。 “高将军，自上次刀背山剿匪一别，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高鹏飞看着许恒得意的笑了一下 “我来能有啥事，自然是帮你的事。” 帮自己，许恒皱了皱眉头，自己是碰到什么事了吗？要他来帮自己。 “帮我？这，还请高将军详细说来。” “你前几天是不是给袁牧一上了一个公文，说你这理南县发现盐矿，打算打造盐井。”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嘛” 盐铁一直是官府直营，哪怕许恒这理南县要开采，也得禀告上级知晓，而且还会有一部分税收上交。 因为西南特殊，朝廷现在对于西南下面掌控还不是特别高，那相对的扶持也低一些，这下面辖区内的矿藏税收可以留取一大部分用于县衙用度。 许恒就按照规矩给袁牧一上了公文，高鹏飞看许恒这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嘲笑起来。 “你啊，虽然脑子聪明，不过这官场交往还是需要多历练一下，否则再栽跟头都有可能，这次就差点给别人做嫁衣。 盐矿这么重要的资源，你以为这盐井的归属权就这么容易被你拿捏，你以为上交税收后就没事了。 人家可想着吃大的呢，要不是我提前截留，你这盐井就直接被云城直接管辖了，你这理南纯纯给人做了嫁衣。” 许恒听了大吃一惊，若真被云城直接接管，这税收什么的可都跟理南县没一点关系了，虽然袁牧一也有可能回馈自己一些，但是比例多少就不好说了，是给一滴，一碗，一盆，其中差距可不小。 转过头许恒又听到高鹏飞说他截留了盐井的归属这事，他这武官可以插手地方政务吗？ 高鹏飞能看出许恒的疑惑，也没卖关子解释起来 “我这军队自从战事平息以来，朝廷对于供给的粮草早就开始缩减，甚至有安排，让我这进行屯垦戍边。 所以一些矿藏这类我就有权利纳入其中，你这小小盐井自然没问题，我可以让你这理南继续保留盐井的归属权。 你这挖掘盐井后，你除了可以提供一部分收益作为我这军队的军需外，这理南县也可以留有一部分自用。 你绝对放心，我这人做事还是比较大方的，你这盐井我不会多插手的。” 第396章 许壮的信鸽 高鹏飞能有这好心，许恒有点怀疑，毕竟三皇子再看中自己，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罢了。 “高将军这么帮我，下官受之有愧啊。” 看着许恒这满脸真诚的道谢，高鹏飞有点受不住了，咳嗽两声，别扭的说道 “咳咳，你得三皇子赏识，我肯定也得对你看顾一二的，其实除了三皇子的面子，我这还有一事找你帮忙。 我这士兵有很大一部分属于伤残，现在带着练兵肯定不行，但是派遣回家，朝廷没有政策，你这不是正在弄那什么公田嘛。 我就想，就想让他们来你辖区定居，也算给他们一个好去处，这个你放心他们虽然伤残，但是自理什么绝对没问题。” 高鹏飞不好意思的说完，赶紧找补一句。 这家伙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许恒听高鹏飞这么一说也明白了，笑了笑说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这公田正好缺人手，他们来了也没问题，我绝对会让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的。” 收留伤残老兵这事，许恒倒不为难，只要能自理，问题就不大，自己这公田也正好需要人手，而且这些老兵是中原人士，对于耕种肯定不陌生。 他们长期住在此处，对于跟少民的融合也是好事，同化融合是在长期生活中慢慢形成的，只有理南县大周人数多，这才有主导权。 就在许恒跟高鹏飞闲聊时，木尕跑了进来，看了看高鹏飞不知接下来要不要说话。 许恒坦荡的让木尕直言就行，不必避讳，一听许恒这么说，木尕直接禀报起来。 “大人，刚才养鸽子的人发现鸽笼中回来三只许壮带走的鸽子，从他们的脚环处发现了这个纸条。” 许壮的来信，许恒赶紧拿了过来，直接打开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已到阿朗部族，因产生误会，望速来解围。” 后面还画着一个大概的地图路径，这应该是理南县到阿朗部族的地图。 这是许壮的求救信息啊，许恒自从跟高鹏飞第一次见面后，了解了他的军队里有养殖信鸽。 许恒就要了一对繁殖，别说这鸽子繁殖能力可真厉害，头一窝鸽子还没出窝呢，第二窝就已经在孵化中。 短短几个月许恒这鸽子规模就扩大不少，这次许壮跟阿朗离开，许恒特地让他们带了信鸽离开，到时若有什么要事，许壮可以放信鸽回信。 为了提高安全率，许恒特地让许壮带了四只鸽子，这次回来三只，恐怕许壮是把所有的鸽子都放了出来，看来事情应该很严重。 许壮碰到危险，许恒不能坐视不管，许恒想了想，打算去阿朗的部族解救许壮，许恒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高鹏飞，许恒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诚恳道 “高将军，这是我那好兄弟许壮寄来的求救信息。 不瞒你说，前阵子我身边的仆人阿朗找到了自己的部族，阿朗思亲心切，我就让许壮和阿朗同行返回。 他们走之前我让他们带着信鸽离去，告诉他们若有难就放信鸽送信。” 许恒把许壮写的信递给高鹏飞，表明自己说的事是真事，然后说道 “许壮他们除了是我极为亲近之人，他们遇难我不能不救，而且这次他们去的是少民地区。 所以我希望高将军可以助我一力，借我些百来人人马即可。” 借许恒人马，这个对于高鹏飞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许恒的话有地方让他比较疑惑。 “这个听你的意思，你这是打算自己亲自去救那许壮他们吗？” 看到许恒点头，高鹏飞不明白了 “再亲近的人，不过是一个边境少民，我之前听你那仆从聊过他的部族，也不过是一个微小部族，直接派一个捕头就行了，何至于你自己亲自去。” “哎，他们虽然是小部族，但也不能因为他们弱小而轻视他们，尤其西南想要长治久安，离不开这些少民。 战争暴力可以快速解决争端，但真正总是伤人伤己之事，哪怕战胜也是用我大周子民来承受，所以想解决就是让这些少民接受王化，跟我们没有差异才行。 这次我让许壮去，除了陪护阿朗外，也顺便能了解少民习俗，这次出事肯定其中有什么误会，若其他人这么冒失过去，我怕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所以这次必须我亲自走一趟。” 高鹏飞听了许恒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干脆自己跟着许恒一块去，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跟少民的关系的。 至于危险什么的，这次高鹏飞带着差不多两百多人马，个个兵强马壮，对于这里那些小部族还是没什么可以惧怕的。 事情宜快不宜慢，许恒让赵峥帮盯着盐井跟公田的进度，吩咐人准备好干粮，顺手又把那三只信鸽带了过去。 信鸽这次能飞回来，说明认路返航能力可以，许恒以防万一又再次带了走了。 另一边许壮呆坐山洞里，看着关的严实的木门，猜想自己前几天放的鸽子不知回去没有，许恒能不能收到自己的信。 这是门外听到有人喊自己，许壮一听就知道是阿庆的声音。 “是阿庆吗？“ “是我，许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朗现在如何了。” 阿庆左右看了看没人，赶紧把自己偷偷带来的米饼塞进去。 “阿朗，被他阿爸打了一顿，还好受伤不重，只是现在不能下床，所以他让我给你送饭。 许大哥，你慢慢吃，我得快点走了，若是被人看到我来这就不好了。” 许壮听到阿庆离开后，拿起那块米团，叹口气吃了起来，回想这几天的事，感叹一声真够倒霉的。 许壮跟着阿朗走了半个多月，总算确定了他们部族的位置，别说他们的位置比那土匪藏的还够隐蔽，直接在一个谷底，回到那部落还得攀爬一个藤蔓制作的绳梯，真够避世的。 阿朗部族也知道生活在谷底，对于部族很不方便的，那个谷底面积不大，种一些粮食还行，可是其他生活用品，比如盐之类的，都得外出交易。 阿朗他们部落在得知战事平息后，也打算返回祖地。 祖地因为他们离开，被当地县衙给收缴，安置了别的部族，阿朗的部族就不能回去。 因为这事他们对于周人一直不满，因为县衙的实力他们再不满也只能忍着，后来又发生了阿庆被拐事件，这可大大的刺激了阿朗部族人的心。 等到阿朗带着许壮这个周人回来后，阿朗的父亲虽然不喜许壮，可是看在他护送阿朗和阿庆回来的面子上，也没针对他。 第397章 多莫族 许壮心思这时也粗了一些，认为这是阿朗的部族，自认阿朗的关系，对于部族关系也没多想，直白的说了想让他们搬迁到理南定居。 这可刺激到整个部族的人，认为许壮是想着把全部族的人都带出拐卖，尤其许壮他们到了没多久，阿朗部族的人有许多人生病。 这部族的类似巫医身份的人，说许壮是带来灾难的人，把许壮给关了起来，哪怕阿朗求情，也无济于事，混乱中许壮赶紧把自己带的鸽子放飞送信。 许恒带着高鹏飞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往贡神雪山赶去，他们因为都是经常长途跋涉的士兵，加上有马匹，许恒他们的脚程可比许壮快多了。 许壮给的地图虽然简陋一些，但是重要的方位信息都有提及，尤其许壮他们沿路还做了记号，许恒按照这地图走，差不多用了五六天就赶到了阿朗部落所在的位置。 但是因为他们部落避世，这寻找入口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要发现阿朗部落的位置，若是一年前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因为他们避世的地点很是隐蔽。 幸好因为战事平息，现在他们已经不避世了，最近开始和外面的人接触活动。 许恒他们在周围附近找了一天后，正好碰到一个经常跟阿朗部族的人交易食盐的盐贩子，许恒给了他足够多的银子，这人就带着许恒来到阿朗部族现在的位置。 许恒他们这差不多两百多的人马，奔跑的声音离近了，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这让住在谷底的部族，哪怕没见什么情况，也能感受到这威力，刚开始有人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 丘木现在是多莫族的族长，当初西南这里附近的越族跟大周打仗，双方都对多莫这个小族多有欺压。 大周是钱粮的压榨，而越族更狠，打算把多莫的族人都拉去充壮丁，为他们打仗送死，老族长为了部族的生存。 干脆带着族人来到了这个山谷避世，这个山谷是不知多么久远的族人发现的，听说很多年前族人就在这里避世过，很是安全。 这山谷虽然好，但是偏僻的有点过分，不光道路难走，就这环境也有点差，山谷能照下来的阳光比较少，只有中午才会有足够的阳光照进谷底，所以这里环境是常年潮湿。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被人发现，多莫族就在这里隐居下来，本来丘木以为部族以后可以安稳的生存，谁知自己的大儿子耐不住寂寞，贪玩偷偷跑出去，从此以后再无音讯。 丘木经历这个打击还不算，安稳没一年老族长也因为殚精竭虑离世了，丘木就这么当上了多莫族的族长，继续带领族人生活。 因为谷底没有食盐，部族需要定期派人外出采购食盐，今年年初采买的人匆匆跑回去，告诉丘木，去年大周打败了越族，现在外面已经不打仗了。 丘木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坏了，想着外面不打仗了，这是不是代表族人可以返回祖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好，但是生活实在不便。 因为谷底常年缺乏阳光，开垦的土地种出来的庄稼，收成实在匮乏，族人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至于其他生活用品更是不方便。 最最重要的严重的，不知为什么族人来这里后经常有人生怪病不说，这女人生育也少了很多。 人口可是部族延续的根本，为了部族的未来，还是搬回祖地生活更好，谁知等丘木带着一部分族人回祖地查看时，才发现自己的祖地已经被周人占领。 因为当初丘木他们离开后，祖地就荒废了，附近的县衙在战事平息后，直接收缴了土地，分配给一些周人种地。 因为大周的强大，多莫族反抗不了，丘木只能这么看着祖地被占领，虽然气愤，可是祖地毕竟是本族先遗弃的，多莫族只能认栽。 而另一边丘木认识了一个周人，这人说是来西南做生意的，吹嘘自己跟云城知府能说上话，对于多莫族的遭遇很是同情，看能不能帮他们说说情。 想着能不能让云城知府出面，把他们的祖地归还给多莫族，丘木一听这个周人这么说，立马对他礼遇上宾，谁知这人根本不是好人，拐走村里的钱务不说，还顺带拐走了阿庆。 因为这种种之事，多莫族对于周人多有猜忌和敌视，等许壮领着阿朗他们回来后，丘木很是高兴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活着不说，还平平安安的返家。 就连被拐走的阿庆也回来了，哪怕对于周人还有猜忌，丘木对于许壮却客气不少。 谁知等许壮来的第二天，族里的人纷纷开始生病，族里的巫医也治不了，巫医晚上祷告了一下山神，白天偷偷告诉丘木，这次族人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受到了诅咒，这诅咒都是这个周人带来的。 这周人就是来给多莫族族人的人带来不祥的，要丘木处理了许壮，丘木碍于阿朗的面子，做事有点顾虑。 谁知隔天许壮还没理清多莫族的情况，直接对着多莫族的人说，他们这地方不适合人居住，都见不了多少阳光，真不是一个风水宝地。 自己领着他们去一个好地方，那里不光种地，就连生活都很方便完全属于安居乐业，这让一直对许壮有敌意的巫医拿住把柄。 说许壮带来诅咒就是为了哄骗族人，目的就是带领族人跟他走，说的好听是领着族人去好地方定居，实际目的就是把他们骗出去，通通卖为奴隶。 第398章 诅咒 多莫族的人对于巫医一直很是尊敬，听了他的误导，真以为许壮就是恶人，想着找许壮报仇，阿朗一看情况发展成这样，赶紧出面阻拦，这让其他族人认为阿朗不是被许壮蒙蔽，而是跟外人勾结。 阿朗直接被丘木给处罚，许壮也被关押了起来，这两天多莫族对于许壮怎么处理正在谈论，巫医直接说拿许壮祭祀了山神就行，这样族人受到的诅咒都能消散。 丘木却不这么想，虽然对于阿朗，他大义灭亲打了阿朗一顿，但是阿朗当时跟他说的话，他还记的，许壮是附近什么理南县县令的好兄弟，若直接杀了许壮会不会引来报复。 至于放了许壮，那也不现实，就在大家谈论时，外面看守的族人跑了进来。 “族长，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山谷外面跑过来许多大周的官兵。” 丘木和其他人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详细问看守的族人到底什么情况，来的是什么人。 那个族人只是看到许恒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就被吓的不轻，赶紧跑回来报告情况，根本没想着打探清楚，丘木只能另外派人出去打听打听这些官兵来这的目的。 那个族人其实看到许恒已经被吓破胆了，但是族长有令，自己只能哆哆嗦嗦再出去打探，因为心神不宁，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一块石头摔了一跤。 他愚蠢笨拙的举动立马引起丘木的怒骂，那人只能忍痛爬起来，继续跑出去。 这人出去的路上一直在内心祈祷，刚才许恒他们只是路过，不是针对自己的多莫族，自己只是心慌看错了。 谁知等爬出去后，看到许恒他们站的笔直守在洞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这人又看了看旁边注意到最前面有一个眼熟的面孔。 这人不就是之前族人经常交易的盐贩嘛，一定是这家伙出卖了他们，就在这人打算继续蹲守时，许恒已经发现啦，直接喊话道 “里面的人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你...你们是何人，来我们多莫族做什么。” 直到自己已经暴露，这人还是不敢出来，只能壮着胆子回话。 “我是理南县的县令，旁边跟着的是云城统领高将军，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贴身仆从阿朗和护卫许壮。 前一阵子他们来这里寻亲，但是一直没有回来，我特来此寻找，方便的话就叫你们族长出面跟我谈，否则别怪我带人平了你们部族。” 这人一听这个情况，赶紧回去禀告族长，丘木明白后，只能让人把许壮带了出来，至于阿朗，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让他再去给人做奴仆。 许恒没等太久，丘木就从谷底出现了，因为他们出谷需要爬一段藤蔓做的扶梯，远远看他们就跟老鼠钻出来一样。 丘木他早年也曾游历过云城等地，对于周人的礼节还是知道的，用周人的礼仪对着许恒拜了拜，客气的说道 “许大人，高将军，实在不好意思，之前我们跟许壮士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现在我们就放了许壮士。” 丘木命人给许壮松了绑，把他推到许恒那边，表明自己的诚意，就想着许恒能放过本族。 许壮揉揉被绑麻木的肩膀，走到许恒身边，庆幸的说道 “许...许大人，你这终于来了，我这差点栽在这里。” 许壮本来打算叫许恒名字，幸亏机灵，知道在外面要给许恒留面子，尊称他一句后，庆幸许恒来的及时，救了自己。 自己昨天关押时，听到来偷偷送饭的阿庆告诉许壮，他处境危险，因为部族里不断有人生病，巫医认为是许壮带来的诅咒。 要解决这诅咒，最好是把罪魁祸首许壮献给山神祭祀，这才能解决诅咒，许壮听了后，大骂这巫医不是人。 这也让许壮清楚认知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今天正在思考脱身之策时，这多莫族的人直接把自己抓了出来，许壮刚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要把自己祭祀了呢。 谁知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是往谷口的方向，耳边多莫族的人相互谈论时，都提到理南县，县令这类的名词。 许壮猜测应该是许恒来救自己了，等真正见到许恒，这心才真的放下了。 许恒看了看许壮，对着丘木说道 “族长，你是不是忘了，除了我得护卫以外，这还差我的仆人阿朗，你得把我的仆人也交给我。” 其他还好说，丘木听到许恒这话很是生气 “许大人，阿朗是我遗失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他出去做仆人，其他还好说，若是这个我绝对不同意，” 虽然阿朗勾结了许壮这个外人给部族引来麻烦，但是阿朗当初丢失，丘木很是内疚，对于阿朗还是有爱护之意。 “嘿嘿，族长，不是我为难你，阿朗是卖身给我，我这里还有他的卖身契，这不关在哪里都是凭证，阿朗肯定是我的人。 当然我这做人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情，你把阿朗带出来，我只是问问他想不想跟我走，他若想留下，我绝对不阻拦。” 丘木听了许恒这么说，有点将信将疑，哪怕不愿许恒他们势力太大，多莫族根本抵抗不了，尤其许恒也说不强迫阿朗。 丘木只能派人把阿朗带出来，阿朗因为前两天为许壮求情，被丘木处了组规抽了一顿鞭子，浑身淤青。 听到自家公子来了很是高兴，就这么被阿庆和阿妈扶了出去，许恒一看阿朗浑身是伤的走出来，很是担心 “阿朗，你没事吧，这伤严重吗？” “公子，我没事，只是小伤，我从小都受过，过几天就没事了，你来着太好了。” “嗯，我一得知你们遇到麻烦，就带人赶了过来，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仆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打不打算跟我回去。 我是完全遵守你的意愿的，你若想留下我绝对不反对。” 阿朗一听许恒这么说，突然有点为难，自己怎么处于这种两难的情况，眼角有看到许恒给自己打手势，要自己选择部族。 阿朗明白了许恒的意思，这是想让自己先安抚一下部族，赶紧难过的说道 “公子，阿朗也想跟你回去，可是阿朗也想部族，所以这个原则实在太让我痛苦了，但是仔细想一想，部族有我阿爸阿妈，我实在离不开。 只能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许恒听后表示理解，于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哎，自古忠孝难两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这一时还找不到人手交接，你再跟我一日，帮我这处理一些杂事，我也好好跟你道个别，然后我就离开，你就好好陪着你的部族吧。” 这许恒愿意放人，只不过要阿朗再跟他一天罢了，丘木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就同意了。 第399章 巫医祭祀 许恒提了让阿朗再跟自己告别一番，今晚再聚最后一天，虽然丘木不放心，可是阿朗本人已经同意的，丘木也不能这么绝情的反对。 不管怎么说许恒也算帮助了阿朗，在京城救了阿朗，还让他返家寻亲，两人这么长时间也有主仆情分，丘木不阻拦还有一层考虑就是自己反对也没用啊。 若是真跟许恒这么多人马硬碰硬，对于自己的部族是没好处的，丘木还相信自己的儿子还是会回来的，干脆明理的同意了。 许恒他们也没走远，找了离多莫族不远的地方，特意收拾出来一片空地，在上面安营扎寨，等着明日就返程。 多莫族的人回去后，阿朗一看周围没有外人，满目愧疚替部族给许恒和许壮道歉，他根本没想到部族对于周人会敌视到这种程度，甚至打算把许壮给祭祀了。 “哎，你别给你们部族道歉了，你们这部族真是可怕，差点就把我送去你们山神那里了。” 许壮对于阿朗的道歉，心有余悸的说 “这个我们部族已经很久没这么搞祭祀了，至少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没有，我阿爸也没经历过。 现在主要是有许多族人生病，这巫医实在没办法，因为心急才会做出这类决策，都是巫医搞的事情。” 阿朗赶紧替自己的部族说话，想证明自己的部族真不是什么野蛮不开化的人。 说到这个阿朗又想起重要的事，祈求的的问许恒 “公子，不知你这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能不能帮忙救一救我的族人们，他们实在太可怜了。” 不管怎么说这部族许多人都是阿朗的亲人，他没办法见死不救，许恒在阿朗眼里一直属于无所不能的存在，所以才求许恒救救族人。 “阿朗，你别着急，你慢慢跟我说一下他们的病怎么样，致不致命，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许恒对于多莫族的冒犯一点都没介意，还贴心的询问他们的病情，阿朗看到许恒这么通情达理，感叹公子确实是好人，赶紧说起部族的情况。 “这个病你说致命嘛，也不算太危险，毕竟现在没人因这去世，但这个病太折磨人了，只要患病的人基本全身瘙痒难耐，一抓皮肤就出肉色疙瘩，哪怕抓到溃烂，也不能止痒。 而且奇怪的这病白天还好一点，晚上就再会加重，一直反复出现，村里已经有一大部分都得这病了。” 许恒听了后，又详细询问了一下阿朗部族生活的环境，这个不用阿朗回答，许壮直接嫌弃的叙述起来 “他们住的地方那可真不是能住人，除了中央空地午时能照进点阳光，其他时候都是都是阴冷的，我被关在那山洞里几天，晚上都感觉凉风往我骨头里钻。 这咱们村里再穷的人家，都不会想住那里的。” 若真如许壮说的，阿朗部族的人生病也不稀奇了，生命维持的三大要素:阳光，空气，水，多莫族现在住的是一点都不沾，阳光匮乏不说，这空气肯定也不流通，整个环境阴暗潮湿，人不生病才怪。 “阿朗，这里族人生病的病根最主要还是环境的缘故，若他们真想彻底治好身体，搬迁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许恒的这个建议，阿朗为难起来 “公子，我相信你说的，真是为我们部族好，可是若现在要他们搬离是不可能的，因为之前周人的欺骗，族人对于周人很是警惕。 尤其巫医，他对于周人很是憎恶，直接以山神的口吻说族人的病是周人带来的诅咒，若不是公子你带人前来，许大哥就危险了。 巫医在我们部族很有威望的，哪怕我父亲都听信他的，若巫医不松口同意，想让部族搬离是根本不可能。” “若是这样，直接把那妖言惑众的巫医给抓了或者杀了，这不痛快。” 许壮对于那打算祭祀自己的巫医一点都没有好感，只想着解决他就好，当然他这想法许恒也没采纳。 直接杀了那巫医，不是直接激发矛盾嘛，许恒想了想，这巫医不是经常爱以什么山神的口吻传递命令嘛，那自己就给他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恒吩咐阿朗今晚就回去，明天自己会去找他，走之前特地找了点东西送给阿朗，交代他晚上布置一点东西。 阿朗听后眼睛一亮，这事情还能这么解决，虽然办法有点不合时宜，不过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阿朗想山神为了部族的着想，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丘木看到阿朗回来，还有点意外他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他还以为他们要叙一晚上的旧，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哦，因为许大人奔波一晚，他跟我聊了一会天，太累了就让我回来了，明天他说会亲自来部族跟我道别。” 丘木听了阿朗的话也没多想，就让阿朗下去休息了，晚上部族生病的人更多了，许多人瘙痒的睡不着，时不时能在外面能看到痒的受不了的人在外面蹭柱子。 直到蹭到皮开肉绽才算止住，隔天巫医开始召集族人聚集在村里的中央祭坛上，进行祈祷祭祀。 许恒来的时候，正看到巫医用草汁在面部画的图腾，手里拿着一根牛尾正在跳大神，多莫族崇拜山神，山神的化身一般由树来显化。 所以巫医的祭祀都是围绕一块大树干进行，当这巫医正跳着起劲时，时不时用牛尾鞭打树干， 谁知树干开始冒出白烟，然后蹿出火苗燃烧起来，这个现象吓的周围人一跳，这火也没烧太长时间，只烧了一息就停止了。 众人等火自然熄灭后，发现火苗在树木上烧出一行字，这字是周字，其他人都认不出来，部族只有丘木还算有点见识，识的文字，丘木没多想的念了出来 “遵循王化，可免灾祸。” 这是什么意思，许多人都不理解，许恒直言道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来你们的山神已经给出神谕，让你们遵循我们大周的王化恩泽，才能免除灾祸。” 第400章 王化恩泽 巫医一听许恒出声，特别生气的大声反驳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部族染上的诅咒都是你们周人带来的，山神怎么可能让我们跟随你们。” 哼，许恒轻蔑一笑，嘲讽起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山神直接显示的，我看是你一直在曲解这山神的神谕吧，之前你祭祀山神这么久，你们部族的人病情也没好转。 就你这不听山神神谕的人，哪怕跳一辈子，他们也好不了。” 许恒这么污蔑自己，巫医气的脸色涨红，哪怕自己皮肤黝黑也能看出来。 “我不听山神神谕，就是我最听山神神谕，我才会免受诅咒侵袭，部族多少人感染诅咒，只有我一直没事。” 这人也真好意思说，他这定期在太阳下蹦蹦跳跳，自然免疫力会强上一筹，其他人都在潮湿的地上坐着，身体哪里会好。 “哼，若是别人做你这事，他们一样会健康很多，人要活的好，需要多接受阳光恩赐，你们这山谷常年不见日照，人肯定会受不了。 只有那阴暗生存的老鼠潮虫才能生活，人可不是，所以还是跟随我出去接受王化才是正道。”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你想让我们跟你走，这才是你们让我们感染诅咒的真正目的，大家不要听他的。” 巫医揭穿许恒的目的，若不是念在许恒是大周的朝廷命官，外面还有他带来的数百官兵，巫医早就想让人把许恒绑了祭祀山神。 “我是不是妖言惑众，大家一试便知，只要你们肯接受我的王化恩泽，你们的病绝对会药到病除，否则就听着巫医歪曲神谕，大家的病又好不了。” “我们凭什么信你的。” “若我的方法错了，我可以把我自己贡献给你们的山神，你不是一直想用周人祭祀嘛，我就成全你。” 许恒无畏的说道，这话可把周围一圈人震惊了，尤其许壮和阿朗纷纷劝起许恒，其他都可以赌，但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那可不行。 巫医一听许恒这么说，笑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话，可算话，若我让你尝试，你若输了，真的可以捐躯献身。” 许恒面不改色的回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巫医不阻拦了，丘木也没什么话说，这几天部族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尤其许壮已经放走，也没法按照巫医说的祭祀。 既然许恒说有办法，那就让他试试吧，哪怕没用，他自己都不怕的说要祭祀献神，这可怪不了他们。 多莫族允许自己救人，许恒也没耽误时间，赶紧让人来布置自己需要的祭坛，只见有几个力士在中间空地打下几根柱子，上面架了一层纱。 许恒挑了几个生病的人，让他们除了穿一条亵裤外，上身光裸着站在里面， 许恒恭敬的请出大周的牌位，然后放在他们祭祀神木的旁边，接着端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许恒也做出类似巫医那样祈祷的动作，在周围比划了一下。 找了一张宣纸写下了大周恩泽四个字，找火点燃后，把灰烬放进碗里，端给下面的人喝，下面多莫族的人看着碗里黑漆漆的汤有点犹豫，许恒温和的劝道 “喝吧，你喝了这碗祝福的水，我保证你一会就不会再痒了。” 那人听了许恒的话，同时又感受到屁股传来的痒意，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意思抓挠，赶紧带头喝了这碗汤。 喝完后赶紧坐回去，屁股在地上蹭了蹭，止住痒才算好。 生病的人集体坐在红纱下，阳光透下来散发着微微的红光，刚开始病症严重，每个人都坐不住，时不时抓耳挠腮。 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里面的人发现自己的痒慢慢止住了，甚至之前因为抓挠产生的肉色疙瘩也再慢慢消失，皮肤除了抓破的位置传来的刺痛，再没有其他告知。 许多人一开始不相信，相互看了看，一交流才发现自己的病真的好了，纷纷感叹真是神奇。 许恒之前也时刻注意着里面人的动静，多莫族的语言，许恒也会，所以他们在交流病好了时，许恒也听到了，直接用多莫族的话问他们。 “你们是不是已经感受到我们大周的王化恩泽了。” 这里部族都敬畏神灵，虽然对于什么王化恩泽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是很了不起的事，不敢撒谎的回道，自己确实病好了。 “你们只是刚刚领略了我们王化的威力，病只是暂时好了，若想彻底痊愈就得跟我离开，因为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们居住。 我问你们，除了你们现在得的病，应该还有人在阴冷天气，臂膀，膝盖这类的关节都赶到酸痛吧。” 许恒这么一问，许多人都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确实在阴冷天肩膀或者膝盖都不太舒服。 “所以想彻底变好就得更好的感受大周的庇佑，我听阿朗说你们祖地已经不能回去，我这有一个比你们祖地更好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我辖区的理南县，你们去了那里定居，不光能感受王化恩泽，保佑身体健康，而且衣食也有保障。 比如这盐，我会以优惠的价格二十文提供给你们，你们再也不用找盐贩子花高价购买了，若理南的盐井建好后，我保证盐价还会更低。” 许恒让人端出一碗白花花的食盐递给丘木，丘木看着那满满冒尖的盐，眼都直了，这白色的盐啊，多么纯净，那可不是掺杂的泥土的食盐。 而且价格才二十文，这么便宜，要知道这泥土的盐都要一百文一斤。 因为前面有许恒治病的例子，加上他县令这个身份的承诺，夹带这廉价食盐的诱惑，多莫族集体同意跟随许恒搬迁离开。 当然也不是全部人都同意，那巫医就提了反对意见，只是因为他之前祭祀救人一直没用，大家都相信巫医沟通神灵不顶用，而且还歪曲神谕，大家都不相信他。 第401章 高鹏飞的好奇 多莫族虽然勉强同意的许恒的搬迁建议，但是对于要去理南县还有点顾虑，毕竟人生地不熟，路途也遥远。 许恒为了让他们安心，直接用自己县令的身份给他们写了一个保证，为了增加可信性，许恒还豪迈的咬破自己一根手指，印了一个血手印。 可别小看了这个血手印，许多重要的盟誓都需要歃血为盟，因为这里不管大周还是少民，其实都有信仰。 都相信万物有灵，血又是人特别重要的东西，用自己的血做保证可以让神见证自己的忠诚，若是违背了歃血盟约，会受到神的处罚。 没办法，为了取信多莫族，许恒只能咬咬牙，咬破这个手指来取信他们。 多莫族心里顾虑解决后，立马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跟随许恒搬迁离开，其实这多莫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收拾好。 这时许恒才明白多莫族生活环境是多么艰苦，他们整个族铁器都没多少，除了丘木身为族长有一把砍刀外，剩下的就是几把小刀用着切割之类的工作，其他哪怕农具都是用石器制作，甚至这里多莫族做饭都还用陶器。 因为多莫族男女老少都有，带的东西也多，赶路肯定缓慢，这时高鹏飞带来的两百多军士就起到了作用，许恒命令让他们帮着多莫族带一些东西。 这马匹大部分给了年老体弱的人乘坐或者托运行李之用，说起这个，多莫族里连一头牲畜都没有，除了一些鸡鸭这类禽类。 之前在祖地时，多莫族还有一头牛，后来避世时，全族整了好大劲把那牛送过去，谁知在谷底养了一年，这牛就得病死了，从这之后多莫族种地全靠人工，种地效率进一步下降。 多莫族养殖的这些鸡鸭，路上实在不好携带，除了一些小鸡之外，其他鸡鸭许恒干脆掏钱买了下来，直接宰杀后给这些军士当了加餐，也算犒劳他们这次的帮助。 许恒这个行为收获了一大波好感，包括多莫族和军士，多莫族是觉得许恒处事公正，没有欺压他们，这些鸡鸭哪怕他以当官的名字收缴，多莫族也反抗不了，毕竟之前的大周官员都是这么做的。 没想到许恒还会掏钱跟他们买，当然这货币他们没要银子，而是要了等价的食盐，对于许恒之前承诺的盐价，他们没亲眼看过，还是不放心，干脆要了食盐更好。 至于军士那边，则是赞叹许恒大方，这次任务不危险不说，还挺轻松的，许恒拿这鸡鸭肉犒劳他们，也很收买人心，纷纷感慨跟着理南县做任务就是舒服，高鹏飞对于许恒种种行为也没说什么。 他唯一有话说的就是许恒昨天说服多莫族跟他走的一系列操作行为，等回去的路上，高鹏飞找了一个机会偷偷询问许恒，他那王化恩泽是怎么回事。 这树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尤其还正好烧出那“恩泽王化，可免灾祸”，实在是太巧合了，难道真是他们那山神显示神谕，高鹏飞怎么也不相信，这才来问许恒。 另外高鹏飞也疑惑许恒怎么正好能治了多莫族的诅咒，许恒看着旁边好奇宝宝样的高鹏飞，神秘莫测的说起来。 “你想知道这个啊，不知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那神谕有什么不一样，若你观察出来了，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高鹏飞皱眉不满道 “不是卖关子，是想让你这一直看不起文人的武将，了解了解我们文人的能力，这个叫做知识就是力量。” 高鹏飞听许恒这么说，对于他卖关子的行为很是无语，但是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鹏飞还真仔细去看了那写有神谕的树干。 多莫族搬迁，其他都可以丢弃，但是这个显示神谕的树干他们不想丢弃，哪怕这树干笨重，多莫族还是带着一块上路。 今天不管是丘木还是巫医都看到那大周的将军一直围绕着神木打转，要不是高鹏飞只是看一看，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多莫族都打算赶他离开。 高鹏飞绕着那神木转了一天还是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晚上只能垂头丧气来找许恒。 许恒对于他执着的精神还挺佩服，笑了一声，引来高鹏飞的不满，赶紧安抚道 “嘿，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可不要告诉泄露出去，尤其是多莫族人。”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会保密的，你赶紧告诉我吧，我来听听知识怎么变成力量。” 高鹏飞啪啪响的拍着胸脯，诚恳的保证。 “你看了那神谕这么多遍，就没注意到那字有点特殊嘛，这“遵循王化，可免灾祸”八个字写的跟平时不太一样，其实他们每个字都是相互连着的。” 听许恒这么一说，高鹏飞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字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山神显示的神谕，而是阿朗来道别那晚回去后，我让他用火石粉在树干上写出来的。 这火石粉比较特殊，若是在太阳下晒一会，只要稍微受热，就可以自己燃烧起来，加上那巫医祭祀时总会用牛尾时不时抽打树干，这火石百分之百会自燃。 尤其火石粉是相连的，只要一处燃烧就会跟着火石粉的涂抹路线燃烧起来，这样肯定会烧出那八个字来。 至于他们的诅咒，那不管是一种病，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只是简单的风疹罢了。 他们居住的环境太潮湿，充满了风邪，这风邪客于皮肤上，就会形成风疹，我就用了一味中药地肤子来给他们治病，地肤子恰恰有克风邪的作用，体内风邪下去，那引起的瘙痒病症也会消失 但是后面我也没欺骗他们，地肤子只能短暂压制风邪，若他们不离开，后面肯定还会得风疹。” 风疹在现在叫做急性荨麻疹，因为潮湿环境，免疫力应激，体内的免疫系统会混乱，产生一个叫组织胺的成分攻击身体。 地肤子就可以有效的抑制组织胺，这是许恒看医书时了解到的，因为急性荨麻疹许恒前世小时候就得过，当时听医生说过这个原理，来这里后虽然没有得过荨麻疹。 但是后来看医书时特意记住了治疗荨麻疹的方法，这次也不过是正好用到。 高鹏飞听了许恒的解释，很是纳闷许恒的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么旁门左道的方法，没想到这事情还能这么做。 第482章 理南县的变化 许恒的这一系列操作，也让高鹏飞对文人的刻板印象开始改善，原来读书人也不都是满嘴之乎者也的假道学，读书还能知道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想到这里，高鹏飞感叹起来 “就你这脑子，多莫族那简单的脑仁确实搞不过你啊。” “我这也不是诓骗他们，而是真的为他们着想，他们那谷底确实不适合人居住，比如他们部族的女性这么多年生育比较少，就是长期生活在谷底造成的。 女人身体本就属阴，在那阴邪环境生活久了，身体都会体寒，女子身体体寒是很难孕育的，这也是多莫族这几年人口繁衍缓慢的原因。 我这次不过给他们一个离开的契机罢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他们跟着我去理南县定居，绝对会比之前生活的好。” 高鹏飞听到许恒最后一句话，才真正佩服许恒的为人，许恒确实真为这西南的百姓着想，暗想若西南多一些像许恒这样的官员，西南绝对会安定很多。 许恒带着多莫族的人来到了理南县，然后许恒就开始着手安排他们的住处，许恒巧妙的把他们都分散居住，尽量不让他们居住在一块。 因为一个部族生活在一块，虽然相互熟悉，但是部族群居在一起，很容易产生排外现象，很不利于民族融合，对于县衙的治理的不方便，打散居住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直接让他们分开住也不行，许恒想了一个借口，告诉他们公田里的好田都是分散的，好田地肯定不会挨着， 自己分地是按照人口分的，人若想种地方便，最好住的离地近一些的地方比较好，尤其想分到好田，这住就的离的远一些。 当然许恒也没让他们住的太远，也不过几里地的距离罢了，不要小看了几里地，这中间的距离，许恒打算安插别的部族。 部族都穿插居住，短暂的矛盾肯定有，可是长期下来也方便他们的交流融合，都给往一家子融合去吧，不要争什么你家我家了。 现在种公田也方便，县衙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便利，种子，农具都是县衙先赊给他们，种地也有专人来指导，定期教导农耕知识。 他们只需要听话照做提供劳力就行，完全没有压力，尤其这里土地有多年丛林落叶变成的腐殖质，和大火燃烧后的草木灰，属于能肥沃到让中原百姓羡慕哭的程度。 第一年耕种也特别顺利，庄稼产量比他们在谷底多不少，因为第一茬庄稼的丰收，也让多莫族人的顾虑放下，全心全意在理南县附近定居下来。 同样想法的还有荒，辕等其他搬迁来的部族，因为别的部族得到好处，别人也都看的到。 慢慢的犹豫不决的小部族也开始来县城附近租种公田，甚至到最后公田都不够分的程度，理南县开始往繁华的道路上前进。 两年的时间许恒的理南县城附近已经定居的人口达到三万人之巨，称的上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大县。 可不要小瞧这三万人，现在中原地区不说其他繁华城市，哪怕京城也才百万人口。 西南这个偏僻的边境，人口本就稀少，称的上人口多也只有云城，许恒刚来管理理南县时，统计出来的才几千人，连一万人都没有，这还是包括了没在县城居住的赵家堡。 现在能有三万人定居尤其还是在这短短两年时间是很了不得的政绩，人口的增长也是一个官员的政绩考核。 当然多出来的人口肯定都不是生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周围的部族迁移过来。 理南县城依靠盐井和公田的优势，吸引不少部族定居，公田的持续丰收保证了百姓手里有粮有钱，加上盐井也让许多部族来理南县交易。 许恒这里售卖的食盐不光品质好，价格也低廉，就这保证了理南县有很大一笔税收，许恒的养廉银是年年增加。 理南县的基础建设也发生了大变化，城墙总算变的结实高大，而不再是简易篱笆墙。 除了盐井给理南县带来繁华，还有商业行为，许老四回中原后，也卖力帮许恒的理南县宣传，许恒对于经商环境也特别注重，这两年来理南县交易的商队络绎不绝，这也带动了理南县城的繁华。 商队爱来理南县除了经商环境好，这里特色产品也很多，虽然西南的特产其他县城也能有，但是理南不一样啊。 理南县衙会帮商人做一些特色产品的营销，只要按照理南县的方法操作，都会大卖，比如那特色的铜钱草。 因为之前宣传营销出名，铜钱草招财的名声可是在中原站稳了，基本只要爱摆设风水财位的店铺，柜台上都会摆放一盆铜钱草。 铜钱草不光寓意好，这长的也雅致，只要找一个别致的陶土盆，盆地放一些淤泥，再栽种两三株铜钱草，定期浇水不过一旬就能达到爆盆的效果。 郁郁葱葱的状态，摆放在书房内很是雅致，听说连皇上的御书房内也摆着一盆铜钱草，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慢慢的就连普通百姓也会养一两盆。 哪怕铜钱草利薄，但是量大带来的利润也很丰厚，因为铜钱草在北方是一年生植物，还是雌雄分株，许恒售卖铜钱草时只挑雌株，这不每年都会有商队来理南县购买铜钱草。 为了方便经商，许恒还麻烦高鹏飞利用他手下的军队，修整了一条从云城到理南县的快捷道路，要想富先修路，这路修通通畅后，来西南经商的队伍，除了必到首府云城外，理南县也是他们来云南的必经之路。 第483章 婚俗案 虽然理南县这两年了发展的很好，可是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产生，不说外来客商这些外地人引起的一些矛盾，就是本地部族之间经常产生很多的矛盾。 主要是许恒打着让这些部族融合接受王化的心思，所以部族来定居时，许恒就让他们杂居在一块，长久生活，哪怕牙齿都能碰破嘴唇，更何况各个部族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人呢。 每当部族产生纠纷后，最后都会找到县衙来寻求解决，除了例行旬假外，基本上许恒每天都需要升堂判案，天天都要为这些少民裁决纠纷。 若按照工作时间计算，许恒可以评选大周朝的劳动模范了，虽然这增加了县衙的工作量，可是县衙的影响力也渗透了下去。 因为少民信任县衙，信任许恒这个官员才会找到县衙，许恒也尽力做到公平公正，并不会偏袒一方。 今天许恒起床洗漱完，就听门外赵棱前来禀告，他是替赵峥请病假的，许恒一听自己的师爷生病了，很是体恤下属的关心了赵峥的身体 “赵师爷生病了，身体要不要紧。” “回大人，赵师爷只是胳膊疼的老毛病犯了，今天实在担负不了工作，只能让属下来请假，他还说让你体谅。” “他生病也不是故意的，你回去后让他不用内疚好好养病。” 许恒说完这个，就让阿朗去自己的库房里，把许老四上次从中原送给自己的药酒给赵峥送过去，算是自己做领导的一份关怀。 赵师爷来不了，今天升堂得有人做笔录，许恒就让许壮暂时顶替一下，许壮的字虽然丑，勉强还算能辨认。 这倒不是许恒嫌疑许恒还要让他来做，实在是现在县衙能写会算的也就许壮的了，其他人写字还不如许壮呢，包括阿朗。 许恒一坐上大堂，拍了一下惊堂木，让今天第一个来申冤的原被告上场。 许恒刚传人，没一息功夫，从大门口乌泱泱进来一大群的人，看穿着都是少民，许恒先下了一个判断，这案子应该还是民族风俗引起的。 唯一纳闷的就是，今天这原被告这么多人吗？ “你们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啊，有何冤情详细说来。” 许恒本来说这话就是简单的例行公事询问，谁知这话就跟往鸡圈里扔炮仗一样，下面炸开锅了，这群人纷纷争着说自己是原告，然后开始说自己的委屈。 这七嘴八舌的声音，许恒就听他们的嘴在动，但是他们说的话一句都没听懂，虽然定居在县城的少民，现在都会说一些简单的大周官话，但是口音的缘故，说话都带有方言。 再加上每个人都在着急说话，本就不算流利的官话更是听不清了，许恒狠狠拍了桌子一下，让他们肃静。 旁边的皂班官差也配合用大板说着威武~~，这群人立马安静下来，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其中当事人是谁？” 立马有一对青年男女站了出来，后面的人群也分别现在两人身后，这一看应该就是家庭纠纷。 “这位姑娘，你先说今天你们来县衙所为何事，其他人在这期间都不要说话，给本官保持安静”。 许恒这话说完，女子看了旁边的男子一眼，半天张不开口，后面应该是女子的母亲代替她说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陈述完后，许恒才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女的叫阿芳，来自一个叫骎的部族，男的叫阿黑，则是最早定居理南的荒部族，这对男女都是在盐坊工作的人，因为长久接触下来，双方产生好感，两情相悦。 少民没有大周这么严重的男女大防，两人直接偷尝禁果，珠胎暗合。 这事若发生在周人身上，一般都是女方找男方负责，或者问罪，直接男婚女嫁就行了，可是少民的婚俗各不相同，无媒苟合其实也算常见。 女方怀孕也不算稀奇，麻烦就在他们二人是不同的部落，婚俗完全不同，骎部族婚俗是母氏的走婚习俗，而荒部族则是男权为主的娶亲方式，因为阿芳怀孕，这个孩子的归属问题在双方部族间起了分歧。 阿芳的部族认为孩子是阿芳生的，这孩子应该属于他们骎部族，但是荒部族不认可，他们觉得孩子的爹是他们荒部族，阿芳不管嫁不嫁阿黑，这孩子至少也得归他们荒部族。 两人的父母和部族都认为孩子该归自己，为这个一直扯皮，这不今天双方争执不下，来到县衙希望许恒主持公道。 许恒了解内情后，看了看台下两个面带为难的小青年，又看看他们身后气势汹汹的部族，许恒想了想，给下面说起来 “你们想让我主持公道，那我更应该秉持公正，做到不偏不倚，只是这个孩子是阿芳和阿黑的，我要单独问问他们自己想的”。 许恒在大堂后面一个偏僻的房间，单独把阿芳和阿黑叫了过去。 阿芳先进来，看着许恒，面带羞涩的低着头。 “阿芳，我先问你，你现在对于阿黑怎么想的，是彻底想让你和孩子跟他断绝关系，划清界限吗？” “我，我自然是舍不得阿黑的，都是我阿妈和阿乌不同意我继续跟阿黑哥，要我为我弟弟考虑。” 听了许恒的问话，阿芳很是难过，若是这事没解决好，自己跟阿黑哥就算结束了，想不通自己只是喜欢阿黑哥，想生下两人的孩子，怎么就会出现这么麻烦的事。 “你先别哭，孩子是你生的，你自然有决定的权利，我只问你舍不舍得阿黑哥，若你喜欢他，我会为你解决后面的事。” 阿芳，听到这话还是点了点头，自己肯定想继续生阿黑哥的孩子，不想阿黑哥找别的女人。 另一边许恒单独问了这阿黑哥的想法，询问他是否要放弃阿芳，阿黑哥自然也不愿意，要不是族长他们不同意，也不会闹这么大。 第484章 羊羔案 许恒了解了这对小鸳鸯的难处后，回到大堂后，拍了拍惊堂木，等下面安静后，就宣布自己的判决 “阿芳，阿黑，鉴于你两人两情相悦，我们大周讲求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现在属于大周子民，本官就以大周礼节，以理南县知县身份为你两人主婚，让你二人结为夫妻。 因为你们身后两族关系缘故，你俩婚姻各属平等，你们算自己组建家庭，不归属任何一方，至于你们的孩子也属于你们两人，未经你们两人允许，谁都不可以随意抢夺孩子。” 许恒这个裁决可是让骎和荒部族蒙了，重新组建家庭，那就是他俩都不属于各自的部族了，这还有这个婚姻。 双方其实都不太满意，但是两个小年轻愿意啊，尤其这是知县做的判决他们都反对不了，其实孩子问题许恒当初跟阿芳说过，她又不会只生这一个孩子，关于以后如何等孩子们长大让他们自己决定就行。 两人都在盐坊工作，将来定居肯定在县城内更方便，这样对于部族的依赖和纠缠就会少很多。 在许恒保证过几天参加二人婚礼，同时做主婚人，就这样因为民俗不同的纠纷总算解决，让他们在笔录上签字后，直接离开了县衙。 许壮看这一群人走了，叹了口气，甩了甩因为写字酸胀的手腕，感叹文人工作也不好做，这群人没有状纸，又都声称是原告，许壮只能先代劳写了双方的状纸，再写他们的笔录。 最后再写许恒的判决词，这么一连串下来整整写了四五张纸，写这么多字下来手都酸了，这还没等许壮喘口气，第二个案子又来了。 两个少民相互拉扯一只月余大的羊羔跑了过来，一见许恒也不跪拜，都在争抢羊羔纷纷都说这是自己的羊羔，声称对方要抢夺自己的羊。 许恒让木尕把羊羔拿过去，分开二人让他们开始陈述案情，原来这两年理南县经济好了，百姓也开始钻研副业，理南县树林多，养殖山羊的农户也多了起来，今天来争夺羊羔的就是本地养羊的两个羊倌牛老头和杨三。 牛老头说今天早上数自己羊圈的羊发现少了一只羊羔，然后在杨三家的羊圈发现了自己的羊羔，于是就认为杨三偷了自己的羊。 杨三则觉得牛老头无理取闹，明明这羊羔是自己家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成他家的呢，两人就为这个羊羔争执起来。 相互都说不过对方，这不就跑到县衙让许恒断案，许恒听了后，叹了口气，让木尕把羊羔抱到自己面前，观察了羊羔一下。 许恒摸了摸羊羔的头，捏捏小羊羔的下巴，也许是饿了，这羊羔张嘴就要吮吸许恒的手指，许恒想了想，说道 “你俩都说这羊羔是你们的，但都没有切实的证据，那我只有让这羊羔自己证明它是谁家的了。” 许恒这话不光弄的两个当事人愣住，下面一群官差也愣住了，让这羊羔自己证明，怎么证明啊，总不会这羊羔自己说话吧。 许恒也明白众人的疑惑，开口说道 “这羊羔虽然不会说话，他它是会走啊，他它肯定认识自己的母亲，你们两个都说这羊羔是你们家的母羊下的，那就把当事的两只母羊都给我牵过来。” 杨三和牛老头赶紧回去牵了自家的母羊过来，许恒让他们把羊各自绑在两个县衙两个角落，许恒抱着这羊羔出来，摸了摸它的头，又偷偷掐了它一下，小羊羔疼的叫唤一声。 这声音引起左手边一只无角母羊的回应，许恒直接放下羊羔，羊羔就跟离箭的弦一样奔往左边的母羊。 一冲到母羊面前，直接跪下开始喝奶，母羊也没有拒绝羊羔，反而舐犊情深的舔舐起来，这场景一看就知道孰是孰非，杨二赶紧跪下请求许恒的原谅，为自己辩解，声称自己真不是故意的，真以为这羊羔是自己家的。 因为昨晚放羊回来，这羊羔一直追着自家母羊要奶喝，母羊虽然未哺乳，他没多想，以为是这母羊正要给羊羔戒奶呢。 不管杨二这话是真是假，他扣留牛老头的羊羔是真，许恒直接罚了杨二重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不管什么纠纷，许恒都得给错的一方惩罚，这样才能提高县衙威信，让众人对县衙产生敬畏感，否则县衙没有敬畏感，从此以后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让许恒裁决了，也会增加县衙的成本，这中间的平衡许恒还得把控好。 幸好许恒处事公道，从没因为大周官员的身份而偏袒大周之人，所审理的案件都秉公执法，有依有据让人信服。 所以许恒判案时，县衙外总会聚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看许恒如何来判案，哪怕一些奇葩案件许恒都能查清楚。 许恒的判案也给理南县的百姓提供了很多茶余饭后的趣事，今天许恒判了婚俗案和羊羔案，晚上的茶楼饭馆绝对都会谈论这两起案件。 许恒看着理南县百姓对于这些案件这么感兴趣，还想着若将来致仕了，自己可以专门写一本自己的回忆录，书名就叫《我当知县那些事》。 等许恒一天的审案结束后，许恒还没说累呢，先被许壮给抱怨了。 “哎呀，我总算理解赵师爷的痛苦了，今天我听他说休假，还以为他躲懒呢，谁知就这每天写这么多字，谁的手能受得了。 我感觉今天写的字比我之前写的都要多，我的手都要写出茧子了。” 许恒看着许壮摊给自己看的手掌，不屑的揭穿他 “你这茧子是写字写的嘛，不是之前摸刀弄出来的嘛，就让你写一天的字罢了，不要给我面前叫苦。” 许壮看许恒不体谅自己，撇了撇嘴走了，打算好好去厨房找点肉补偿补偿自己。 许恒虽然打发了许壮，但是对于他说的事也不是没思考一下，师爷的工作确实负担重了一些，尤其这写状纸，因为告状的人口齿不伶俐，说话罗里吧嗦的，状纸的内容自然也就繁杂起来。 第485章 建立学堂 许恒想到这里，感慨理南县确实该发展一下文教事业了，因为之前都忙着民生，根本没精力想着文教政绩。 现在理南县的书斋也只有一家书斋，回想当初他上任之初连一家卖纸的都没有，这家书斋还是这两年中原商人来理南县多了起来，终于有个眼光独到的商人在县城开了第一家书斋。 但是很可惜，因为市场实在太少，这书斋的客户只有一些商人在需要立契时，必须用笔墨纸砚，才会来书斋租用，其他时候店里生意属于门可罗雀。 县衙的笔墨纸砚都是从这书斋采购，就这一月一次采购还是这书斋的大客户。 要想西南尤其理南县彻底归大周，此地的王化教育也是必不可少，但是现在理南县不说县学了，连正经学堂都没有一所。 这地区也就赵家堡内有一个小族学，可惜的是因为多年远离中原，书籍得不到补充，赵家堡也只教授基础的学识，让人学会识文断字就行，这赵师爷还是赵家堡学识最高的人。 哪怕这样，在许恒看来，赵师爷的学识当一个师爷足够，若是想考科举，这考中秀才都是勉强，若是一直没有持续的人才培养，西南永远在朝廷就是边缘化的。 许恒想着在理南培养一些读书人，现在理南发展起来了，读书人缺口比较大，只要培养出来对于这些人的谋生也是有利的。 现在建立像中原那种私立学堂，这理南县也不具备先天条件，主要是科举在中原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跨越阶级的上升渠道。 望子成龙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尝试一番，生源不是问题，而且这么多年也有配套的教学体系，理南县这里少民不少，许多人都没有科举的概念，更不可能砸钱送孩子读书的想法。 许恒想自己干脆建一所公共学堂吧，由县衙资助一些有资质的孩子读书，这样就可以解决一些家乡的后顾之忧，不说别的，学堂承担了孩子的口粮，那家里就可以节省一份粮食。 若是读书好，再发一点奖学金，这样想送孩子读书的人就会多一些。 这投资也不是单纯的让县衙投钱就行，毕竟许恒不可能在理南县当一辈子县令，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自己走后，后面的县令不按照自己设定的执行，这学堂就会半途而废。 毕竟教育是长久之事，十年育人，百年育树，许恒干脆从理南县的公田内抽出一百亩田地，直接划拨到学堂名下。 用这土地的收入来供给学堂的，哪怕许恒将来离开理南，这学堂依然有延续下去的资本，至于学生嘛，前期也不用招收太多，每年二三十的人就行。 对于学生的来源，许恒暂时还划定了必须招收一定比例的少民孩子，甚至生源有倾斜，这些少民培养起来，那对于大周的认同感也就能建立起来。 等许恒这学堂开始筹备的差不多时，许恒才想起自己还忘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学堂的学舍还有生源都没问题时，最重要的教书先生没有着落啊。 许恒寻摸了一圈，这理南县识文断字的就没几个，要不赵师爷会因为写状纸，给胳膊累出病来，许壮这个学渣都得给顶上去用。 教书先生没选好，这可是麻烦事，周围识字的也就赵家堡的人，其实许恒不太想让赵家堡的人继续担任，一个地区许多重要的职位由一个家族担任，那很有可能形成垄断，对于朝廷管理不太有利。 现在麻烦就麻烦在，许恒周围无人可用，为了理南县的发展，许恒只能暂时妥协，尽量挑选合适的人选，但是为了理南的未来，许恒打算自己亲自制定课本。 经史子集这些是必须的，也不是许恒非要这么封建，现在这个时代科举依然是最有效的上升渠道，而且也没有后世明清科举那么僵化，普通百姓走科举之举还是可以的。 现在学堂的内容也不一定要学这么高深的，许恒的课文就选取了一些经典的文章，大部分是讲为人处世和忠君爱国的思想，封建时代，教育人人平等实在太惊世骇俗了，许恒还没改天换地的能力。 这些内容思想教育下来，将来这些少民读书人对于大周也会产生认同感，不会敌视朝廷。 另一个课本就是小学算学，为孩子将来谋生所用，识文断字除了科举，账房也是他们的出路之一。 这理南县的学堂教学必须学这两本书，每半年学测一次，考核内容就是依据这两本书来，这样哪怕赵家的人担任，这学生也跑偏不了多少。 赵师爷休息了三天，终于养好胳膊继续来县衙当值了，许壮知道后，举着双手欢呼，写字真是太痛苦了，许壮认为自己这三天恐怕把自己这辈子的字都写了，现在终于解放了。 当然许恒也是很欢迎赵峥回归的，不用每天听许壮抱怨了，赵峥作为师爷还是比较称职的。 “赵师爷，你这胳膊没问题了吧。” “多谢大人关怀，属下用了大人送来的药，胳膊确实好多了。” “嗯，没事就好，你这次生病，也让我注意到，现在县衙给你的工作量有点大，只是咱们县的情况你也知道，识文断字的人没有多少，这提前让百姓写好状纸也不现实。 我这就让县衙每个月多给你两钱银子的俸禄，当做给你的补偿，等到年底时，我再多给你包点红包。” 作为一个好上司，想让员工好好工作尤其加班，这加班费啥的可不能省，许恒说了这个决定，赵峥眼睛立马含泪的感谢许恒，感叹自己有一个好领导。 “属下多谢大人关怀。” “赵师爷不用这么客气，我这还有一事想让你帮忙，咱们县这文教事业一点都没有基础，我就想着县衙起头建一所学堂。 其他东西都好说，就是这教书先生我这暂时没有头绪，不知赵师爷你那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赵峥听到许恒打算建学堂，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许恒盖学堂，但是在赵峥听了许恒的想法后，赵峥很是佩服许恒。 许恒真是为理南县的未来做了打算，这学堂必须办，而且还得好好的办，赵峥拍着胸脯给许恒保证，自己一定会为他做好人选。 第405章 教书先生人选 “额，其他都好说，就是不知你对这人选有什么条件。” “条件的话，我这还真有一些，识文断字肯定是必须的，但是学识这里也不能做太高的要求，我这讲了有教案，能照着教案讲课就行。 除了识文断字，我这还希望这教书先生对于算学也有一定的了解。 最重要的是这人的品德得过得去，所以我就想让你看看身边有谁符合条件，尽管推荐给我，举贤不避亲嘛。” “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等赵峥放出消息，许恒打算在县城盖学堂，正打算找教书先生时，自己回到赵家堡就被许多人给围攻，不，应该说包围了。 县令要找教书先生，而且让赵峥推荐，这不明摆是想找赵家堡的人担任嘛，这事一想也能明白，这理南县识文断字也就他们赵家堡有族学，这教书先生只有他们赵家的人能当。 因为这个消息，很是让赵家一些人后悔，当初没有鞭策孩子好好读书，以至于荒废了学业。 其实也不怪一些人短视，虽然赵家一直有族学，许多人送孩子过去也是想着让孩子去识两个字，对于将来跟着家族行商方便。 都没想过让孩子学出什么名堂，主要也是理南县这边读书真没什么大的出路，直到这边建立了县城，赵峥做了师爷开始不同了。 赵峥之前在赵家堡其实属于比较边缘的人，读书虽然好，但是身体一般，行不了商，唯一一次出门还没走到云城身体就顶不住了。 他也只能帮着家族做一些账房这类活，后来县里需要师爷，族长就把他推荐给了县衙，现在赵峥师爷这个身份让族长对他都要礼让三分。 听说师爷俸禄不少，比种地可值钱多了，许多人都羡慕赵峥的际遇，这次县衙要教书先生，还是县衙发钱，这不又是一个好机会。 但凡家里有人能识文断字的，都来找赵峥自荐，这也让赵峥终于发现人情世故是最难交往的。 自荐若是都有真才实学之人那还好，许多就是人情推荐，比如那三姑家的三表哥，自己当初跟他一块在族学读了好几年，连百数内的加减都没弄明白，这怎么能来教书，这不就是耽误孩子嘛。 除了三姑，什么堂哥，族爷，也都带着长辈的威信来跟自己推荐合适的人。 要不是这些什么表哥，堂弟之类，赵峥都认识，自己都没想到这些人都能成为长辈口中颖悟绝伦的人。 赵峥不想辜负辜负许恒的信任，对于这些人都一一考量，哪怕族长跟自己推荐人，赵峥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虽然这几天很烦家族里的人情世故，但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赵峥每天都会回到赵家堡居住，每天通勤的时间就比较长。 这天早晨赵峥起床后，就打算去县衙当值，赵棱昨天也在家，今天两人结伴出发，在路过大门时，赵峥被人叫住。 赵峥一扭头发现是自己的族叔赵齐，因为是长辈赵峥不能拒绝，就停下来问赵齐找自己合适。 其实赵峥这时候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赵齐打算跟自己推荐哪些人选了，谁知赵齐扭捏半天没说一句话，旁边的赵棱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齐爷爷，你这有啥事赶紧说吧，我俩还等着去县衙当值呢。” 赵齐脸上立马出现羞愧的表情，不过眼神还是坚定起来，跟赵峥说道 “赵峥，我听说县太爷让你推荐合适的教书先生，我就想问问你，你看看我合不合适。” 赵齐一说这话，赵棱和赵峥都愣住了，怎么没想到赵齐会推荐自己，这长辈来推荐的都是自己的小辈，没想到赵齐会推荐自己。 其实真算起来，赵齐虽然辈分大，但是年纪比赵峥大不了几岁，若说学识这个嘛，赵齐读书还是挺不错的。 麻烦就麻烦在赵齐的腿不行，十几岁时骑马被摔断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不好，赵齐的腿没治好，从此就跛了。 赵齐因为腿瘸了，整个人就沉静不少，空闲时间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之前读书好，在理南县是没有出路，尤其他的身体条件，一直没有娶到媳妇。 等到年龄过了二十五，族里为他着想，给他安排了一个同样腿瘸的媳妇。 为这族里有一些好事的人，嘲笑他们两口子，说赵齐瘸了左腿，他媳妇是右腿，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赵齐为人心态还可以，对于别人的嘲讽都是置之不理的，这次听到县里找教书先生，赵齐有点心动，毕竟自己的学识他还是有清楚的了解，不比赵峥差，想教一些小孩子读书肯定没问题。 只是自己不是健全之人，白天若是当着众人面自荐，恐怕惹人争议，这才大清早的守在门口等着赵峥。 赵峥对于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赵棱看了看赵峥皱眉的表情，难得机灵的帮赵峥解围。 “齐爷爷，我们快要迟到了，你这自荐的事，等下次见面再细聊啊，峥叔，当值到迟到了。” 赵棱扯了扯赵峥的衣袖，赵峥赶紧跟赵齐告辞。两人快步走了出去。走在去县城的路上，赵棱还感叹了一番。 “没想到这教书先生这么吃香，连齐爷爷自己都懂了心思，若说齐爷爷这学识还真不错，我小时候后就喜欢找他听故事，可惜就是他的腿不行。” “教书是靠嘴巴和头脑，又不是做捕快得四肢健全。” “哎，峥叔，我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真考虑过齐爷爷啊，我可提醒你一句，大人这么信任你，你推荐人员可得好好考量一下啊。” 赵棱很是惊讶赵峥还真想过赵齐合不合适，残疾的人不一定许多人都能接受，万一推荐了赵齐，反而惹恼许恒可不大妙。 第406章 赵峥的举荐 路上虽然赵棱劝阻了赵峥想举荐赵齐的想法，赵峥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一路上赵峥脑海里还能回忆起早晨，赵齐对自己渴望的眼神。 仔细想来，若刨除赵齐残缺的腿这个因素，赵齐的学识和人品都是教书先生不错的人选，赵齐的孩子缘不错，对于小辈从来都是充满耐心和关爱的。 刚才赵棱不是说了嘛，从小最爱去找赵齐听他讲故事，这不教书先生也是教授小孩子，赵齐怎么想怎么合适。 但是他的腿确实是个麻烦事，其实都说这个男人不在乎面貌，其实这个时代对于相貌是最严苛的，男子不说要相貌多么俊美，但是五官端正确是必须的。 从科举选才甚至当皇帝的选择，都是尽力选择身体条件周正的，不会选择身有残疾之人。 赵峥也担心自己贸然推荐了赵齐，万一惹恼了许恒怎么办，对于举荐赵齐也很犹豫，可是想想许恒的为人处事，赵峥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许恒为人温和公正，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他恰恰最不会以貌取人，比如那裴岗的姐姐裴晓梅，前几年被抓进土匪窝，自己把脸给弄花了。 许恒怜悯她们，不光给她们安排住处，还让裴晓梅管理那些孤苦女子，教她们一技之长，裴晓梅这几年做事很是利落，听说最近跟县衙合伙开了一间胭脂铺子。 裴晓梅这样的女子，许恒都能重用，赵齐应该更没有问题，接下来几天时间内，赵峥都在犹豫人选问题。 赵峥不打算只推荐一人，而是推荐两三个人给许恒，最后让他来选择谁来担当，这样自己也能避免族里人情世故的纠缠。 等人选真的考察好后，赵峥把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都写在一张纸上，上面详细写明了候选人的学识能力和性格特点。 等写完两个候选人后，赵峥停笔想了想，在纸的后面，继续把赵齐写了上去，在写赵齐的情况时，赵峥特地填写一句腿有残疾。 隔天赵峥就把自己选好的三个候选人名单交给许恒，许恒只是浏览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赵峥说 “赵师爷办事果然利落，你推荐的人选我看条件都很不错，只是这学堂暂时只需要一位教书先生。 光看纸面条件，还真难以抉择，我看这样吧，明天你把这三人都叫到县衙，我打算亲自考核他们，最后择优录取如何。” 赵峥发现许恒看了这三人的条件，面部依然平和，对这几人的情况，尤其赵齐没有一点惊讶和疑问，赵峥暗想刚才是不是许恒看的太快，没看清赵齐的条件，赵峥谨慎的又确认了一遍。 “大人，你确定是要把三人都叫来面试吗？这三人的情况，大人是否都看清了。” “这个自然，难道本官还会说戏言吗？” 许恒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他确实知道赵齐的身体情况，许恒还真如他之前推测的一样，对于身有残疾的人，没有什么歧视，赵峥松了一口气的答应下来，晚上回去后，就通知了三人明天面试的事情。 在赵家堡内，赵齐得知明天县令大人要亲自面试自己时，心情很是激动，难得的喜形于外，等高兴劲头过后，赶紧感谢起赵峥的举荐。 “齐叔，你先不用这么着急感谢我，我只是按照县令大人的条件选择人罢了，没有掺杂什么私心。 至于能不能当上教书先生，这还要取决去明天县令大人的选择。 所以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还在大门口等着我，倒时我们一块去县衙。” 哪怕赵峥说的这么公正，可是赵齐还是感激他的举荐，隔天一早赵齐就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出发了。 在大门口，赵齐也碰到了另外两个候选者，这两人来的比较早，刚开始都视对方为竞争对手，相互看不过眼，两人都嘴利的互怼了两句。 等看到赵齐也要去县衙，他们都皱了眉头，纳闷赵峥怎么把这个残疾人也带了过来，这腿有残疾也能教书。 哪怕对赵齐不屑，幸好赵齐辈分比较高，这两人语言上还是客气三分。 等三人来到县衙，就在门口等着赵峥给许恒禀告，等了没过一息功夫，许恒就一个一个把他们叫了进去进行考核。 赵齐是第一个被叫进去的，他一进入许恒的书房，先是注意到坐在右下首的赵峥，又抬头看了看坐在主座的许恒。 哪怕许恒年纪比自己小很多，赵齐还是认为许恒的气场压迫感是最强的，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点急促，深吸一口气，因为紧张，他的嗓子都有点发紧，赶紧给许恒行礼问好。 “赵齐，是吧，我看了赵师爷写的你的情况，你的条件字面上还比较符合教书先生，只是你们都没有教过书，我还需要考察一下你，看你是否能够担当。 那边放着一些教学的工具，旁边有一篇内容就是我要考核的内容，接下来我会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准备，等时间到了，你就把我和赵师爷当做要教授的学生，来一场当堂讲课。” 许恒对于赵齐一瘸一拐的进场没有表现半分惊讶和异样，面部从容的告诉了他考核内容，就让他去旁边备课了，许恒的态度让赵齐紧张的心放松不少。 赵齐赶紧去旁边看看这考核内容，这篇文章是一个寓言故事~亡羊补牢，要赵齐当堂讲一讲这个寓言。 赵齐也注意到旁边椅子上放着一个半叩的大铁锅，旁边还有一些白色的石灰块，这就是许知县说的教具，这怎么用？ 赵齐只是疑惑一瞬间，赶紧转回如何讲课的正题上，毕竟时间紧张，只有一刻钟的准备。 赵齐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读这个书时候的其他关连内容，开始整理讲课的逻辑顺序，等到时间到了，赵齐深吸一口气，走到许恒面前开始讲起课来。 等赵齐想到自己要讲的主题时，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直接拿起那石灰块，在铁锅锅底写下亡羊补牢四个大字，然后开始讲起内容来。 一开始赵齐还有点紧张，有点磕巴，后面讲着讲着就开始放松，甚至有点忘我起来，忘了面前的人是正在考核自己的县令大人，习惯的当成正在听自己讲故事的孩童。 许恒听着不时点点头，毕竟之前赵峥都有给小孩子讲故事的习惯，讲这个寓言故事也是轻车熟路。 第407章 胭脂铺子 就在赵齐投入讲课时，却被许恒叫停，这讲到兴头上，被人打断很是难受，但这也让赵齐回过神来，反应出自己所处何地。 许恒微笑的点点头，对赵齐说道 “赵先生，你讲课很是投入，唯一可惜的就是，讲课有点自我，忘了听众的，行了，你先出去吧，让下一个进来考核。” 许恒这话让赵齐的心凉了半截，以为许恒这是嫌弃自己讲课不好，哪怕心里沮丧，赵齐还是行礼告辞。 其实这还真是赵齐误会许恒的意思了，许恒对于赵齐讲课还是比较满意的，赵齐讲课很是生动，一看就有演讲的基础。 至于许恒给他提的意见，就是让他多互动，然后注意讲课时间，毕竟对于孩子来说，再好的课，若是讲课拖堂都不是什么美事。 赵齐出去后，另外两个人看着他这一脸丧丧的表情，明白他考核的肯定不好，内心都有点窃喜，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本来嘛，县令大人选人，再怎么选择也不会选择腿有残疾的人。 谁知等所有人都考核完以后，许恒把三个人都叫了进来，当面宣布这教书先生就指定赵齐来担任，本来还一心沉浸在失败情绪里的赵齐都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旁边两个同族不满的声音让他回神 “大人，不知大人选人所用何标准，为何我兄弟二人会落选，毕竟我二人学识也不差。” “标准？自然是谁更能讲课就选择谁。” 许恒淡淡的说道 “可是，可是，赵齐身有残疾，他这样也能担任吗？” “标准，他自然担当的起，赵先生讲课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很适合教授孩子，至于残疾问题，我是找人来教书，又不是来选择武夫。 相反，对于赵先生身残志坚这个品格很是佩服，不健全的人本比健全的人活的要艰难，可是他依然能跟正常一样生活，这不值得钦佩嘛。 我想这学堂将来的学生绝对会为拥有这样的先生而自豪。” 许恒这一番针对赵齐的表扬，让另外两个人哑口无言，而赵齐反而眼含热泪，急忙跪下来拜谢许恒的赏识，发誓毕竟自己的一生，一定做好教书这个工作。 就这样理南县的学堂正式开始了，先生有了，学堂也有了，生源更不是问题，许恒让官差敲锣打鼓的宣传送孩子去学堂的好处。 感性的那一方面，比如读书可以知理啥的根本不用替，因为普通百姓没人了解，只有听到去学堂读书，县衙会管孩子的衣食，不必费家里口粮，若是读书读的好，将来可以挣大钱，做大官，这个喧头才引起人们的关注。 学堂开始有家长把孩子送过来，一开始送过来的孩子还是周人的比较多，少民相对少一些，但是学堂招人也不多，这么挑挑拣拣，总算招收了二十个学生。 这学堂总算正式开始，许恒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视。在学堂开学第一天，特地过去主持了入学仪式，为这些孩子讲了一节公开课。 许恒讲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只是把自己从小的求学经历讲出来，想着勉励一下这些懵懂的孩子。 看着下面或懵懂或好奇的眼神，许恒想到了十多年自己上学时候的场景，那时自己还是一个身有残疾，未来不明的农家子。 读书成为了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幸亏许恒抓住了这个机会，这才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就在许恒继续为理南县的未来设想时，高鹏飞的来访让他惊醒了一番，许恒陪着高鹏飞走在理南县的街道上，高鹏飞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感慨一番。 “你这理南县变化挺大啊，我这每次来就都发现新的变化，你这竟然连胭脂水粉铺子都开起来了。” 这女子所用之物都是特别精细昂贵的，许恒县城的胭脂水粉铺子针对的市场不是理南县的本地人，而是中原的客商。 说起这个还要说到裴岗的姐姐裴小梅，女子对于容貌都是很在意的，哪怕裴晓梅是一个心智比较坚强的女子。 在回到理南县后，生活稳定下来，裴晓梅也尝试过找郎中去疤，可惜啊，裴晓梅这疤痕形成比较久，当初伤口又深，都形成了增生，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裴岗有一次在许恒面前提到了裴晓梅的心事，对了，裴岗现在找县衙当差，许恒看裴岗做事有条理，是一个好苗子就把他招进县衙，先做一个小杂役，也算让他子承父业。 唯一对这事有点意见的就是阿朗，阿朗对于跟自己同龄的裴岗还是有点敌意的，尤其许恒对裴岗的赏识，但是等看到裴岗只是杂役，相反自己的身份可是公子身边的仆从。 这么一对比，阿朗心里就平衡不少，许恒对于布朗这种孩子独占心态很是无语，许恒在听到裴岗很是为姐姐的面容惋惜。 裴晓梅只要出去，就有不懂事的孩童围着裴晓梅说她是丑八怪，裴晓梅难堪的只能用面纱遮脸。 许恒就提议，裴晓梅可以尝试用脂粉遮面化妆修饰一番。 这个虽然不能完全遮掩裴晓梅的疤痕，但是至少可以勉强遮盖住面部的色素沉着，勉强跟正常人差不多。 因为许恒这个提议，裴晓梅还先开始鼓捣起胭脂水粉，这第一家胭脂水粉就是裴晓梅跟别人合伙开的，因为理南县鲜花资源丰富。 现在胭脂的色素大部分来自天然植物，裴晓梅因为当初许恒教给她们的炮制药材的手法，这采花，保留色素也想通的学了一些。 裴晓梅就利用中原来的白粉搭配上理南县各种鲜花，制成不同的胭脂，女子喜爱多彩，这各种各样颜色的水粉也很受客商的青睐。 第408章 时局变化 高鹏飞对于理南县变化这么大很是惊讶，尤其这里还开了胭脂铺子，暗想这理南县已经富足到这种程度，许恒看出他的不解，笑着解释起来。 “这胭脂铺子其实本地能用的还是比较少，只有个别一些大户家的女眷会用，普通百姓除了偶尔嫁女时会买一些，其他都是不用的。 这胭脂铺子现在主要做批发，都是提供给外来客商的，主要还是做胭脂为主。” “这个我听过，你们理南县的胭脂现在也挺出名，我一个侍妾挺喜欢用你这理南县的出产的胭脂。 说道这个，我要说道说道了，你这赚女人钱也太狠了，那么一点胭脂卖那么贵。” 这高鹏飞举着手比划这胭脂的昂贵，若他抱怨别的许恒也就不搭理，但是他抱怨他这东西贵，许恒就打算跟他掰扯掰扯: “高将军，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认为这胭脂贵，可知道这胭脂所需的原料多么不易，就是这其中制作繁琐，所需要的人工时间都是不少。 再说这原料需要用色彩艳丽的鲜花制成，鲜花本就稀缺，再把鲜花晒干制粉，制量那更是少，物以稀为贵，这胭脂的价格贵一点也是正常。 更何况我们理南县鲜花资源丰富，对比中原地区来说，我们理南县的胭脂廉价多了，要不这么多客商会来采购。” 高鹏飞无语瞥了许恒一眼，这家伙真是不知趣，自己就说一句，这人就念叨起来，高鹏飞倒也不是真的吐槽胭脂的价格，这价格再贵，他这云城统领会买不起。 高鹏飞就是打算让许恒主动送自己几盒做人情，自己一个大男人特地买胭脂讨好小妾有失身份，别人送给自己的。自己顺手打发给小妾岂不美哉。 许恒看到高鹏飞的表情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说道 “嘿嘿，高将军正好来理南县，我也做个顺水人情，赠送给高将军几盒胭脂，到时你可以拿去作为赏赐家中女眷，也能让她们好好感受我们理南县胭脂的特色。” 高鹏飞大力拍了拍许恒的肩膀，赞许起来许恒会做人，他又得意的说起自己的内幕消息。 “你啊，好好干，明年的你的政绩评选肯定能得优上，只要你还想待西南，绝对会提拔。” 这大周的官员政绩考核按照完整三年执政为周期考核，所以官员在地方基本三到五年就可以做一个政绩考评。 许恒来的第一年刚好是评选时间，他因为执政理南还不足一年，当年就没做评选，明年的政绩考核才有他。 听高鹏飞的意思，若自己想升官还得继续待在西南，对于继续待在西南地区许恒倒是没太大意见，毕竟理南这自己刚开好头，这么半途而废也有点不甘心。 只是高鹏飞的意思，他得问询一下 “听高将军的意思，我这接下来恐怕要继续在西南，若我离开理南会去何处，这理南县会由谁接任”。 对于许恒这个问题，难得高鹏飞没有敷衍而是认真说起来。 “若真实事求是的上报你的政绩，不受阻力的话，你升职绝对没问题，去哪里正常来说是朝廷调派。 可是现在时局特殊，你若想以后的仕途平稳，我建议你还是在西南发展更好，毕竟三皇子很看好你，你若去了中原，就不一定了，这个你该权衡一下。” 虽然高鹏飞没有明说，许恒也知道高鹏飞说的是二皇子跟自己的恩怨，自己在理南县虽然做了点政绩，但是往上报的话，二皇子很可能又想起自己，给自己穿小鞋打压都有可能，那自己祸福还真不一定。 特别是现在皇上年事已高都五十多岁，这个岁数属于随时就意外的年龄，这两年各个皇子之间的争斗越来越严重，京城内的官员调动特别频繁，时不时的就有官员贬谪或者升迁的消息。 西南这边属于三皇子的势力范围，三皇子对于自己比较器重，确实自己的仕途暂时没什么问题。 既然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许恒也没什么中立的明哲保身的想法，干脆问起高鹏飞，三皇子对于自己的打算。 “那我接下来有可能担任什么职务，是执政一方还是调往别处。” “三皇子的意思是想着明年让你升迁去茺州，担任州同知，好好帮他把控那里的矿产税收。” 许恒听了瞬间感觉头大，这茺州可是一个麻烦地区，那里越族众多，其中矿产资源也不少，但是关系网错综复杂，自己当州同知管理者税收，确实是一把肥差。 但是肥差旁边肯定也是饿狼环伺，自己若调去真是往河里跳，许恒听到三皇子的打算，犹豫的问 “这个职位太重要，我年纪尚轻恐怕担任不起。” 高鹏飞一看许恒这虚伪谦虚的表情，戳穿他 “你还担任不起，我看你这满身心眼的人最合适去那里了，这可是我跟三皇子力保你去的，这个肥差可是谁都想去呢。 尤其袁牧一可一直盯着呢，这袁牧一可不简单，最近我发现他跟钟平来往甚密，这原先茺州的州同知明年就致仕了，这个位置空出来，袁牧一肯定想利用职务插手，干脆你过去最合适。” 听了高鹏飞这话，许恒只能接受，好在还有一年时间，自己现在可以好好做做准备，不至于盲目过去。 “哎，差点忘了，我若离开理南了，这理南县接下来担任的知县会是理南县本地还是京城调任。” 想到这里，许恒关心起理南县的继任者是谁，毕竟理南也是自己花了三年功夫发展出来的，他可不想来一个不懂管理的人毁了自己的心血。 “你放心吧，这理南县算是西南地区的肥差，想担任的人不少，三皇子肯定会好好选择的，你不用操这个心。” 既然高鹏飞这么说了，许恒也就不纠结了，接下来一年就好好把理南县的规章制度完善，这样后来的知县只要是个理解能力正常的人，肯定会按照以往的秩序下去。 平稳发展有前途，头脑明白的人应该都清楚怎么做，而且自己那时已经升职，若这新来的知县不好好做，自己治一治也是可以的。 第409章 家人的牵挂 今年冬天，许恒就要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男子二十岁属于比较重要的岁数，属于真正的成年，重视的家族会举办加冠礼，会束发加冠。 虽然成年但是身体还不算强壮又称为弱冠，这时也可以给自己赐字。 许恒来自贫民之家，对于这些礼仪根本不重视，身边又没亲人跟着，干脆对于自己的加冠都没打算操办.就想平常过去即可。 许恒自己不重视仪式感，有人重视啊，阿朗虽然是少民，因为跟着许恒的缘故，对于大周的习俗很是关注。 当了解了许恒对于弱冠的轻视，难得拿出官家的气势，好好批评了许恒，怎么能这么轻视加冠礼呢，尤其许恒还是理南县的父母官，如此放纵可不行，强调一定要给许恒大办一场。 许恒想了想觉的阿朗说的对，自己想着这理南县慢慢王化，自己的弱冠礼可以好好引领一场大周礼仪，若是办的好了上行下效，理南县内的少民也能跟风学习大周礼仪。 许恒干脆把自己的加冠礼办成一场公众表演，直接贴了告示，广邀理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自己的加冠礼。 这参加的人许恒还让人散播一些言论，比如能被邀请弱冠礼的都是被县太爷重视的人物，弱冠礼对于男子多么多么重要之类的。 就在许恒想着设计弱冠礼的流程时，老家来人了，不是别人正是许老四还有秦烈，秦烈已经不再是上面的孩童，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说话也正处于变声器，说话一副公鸭嗓。 许恒对于许老四的到来特别惊讶，毕竟行商的好时节是夏季，现在冬天道路实在难行，许恒可是深有体会。 “四叔，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大冬天的你不在家好好陪着四婶和堂弟们，来西南做什么。” 许恒这两年在西南扎稳脚跟后，就希望许老四不用这么辛苦的每年都来跑商，交给信任的管事就行。 这出门行商一走就是半年才回家，对于家属来说实在难熬，许老四也明白，只是实在不放心许恒独自在西南，每年还是至少要跑一趟见见许恒。 “嘿嘿，还不是你小子正好要及冠了，这可是很重要的时刻，这家人可不能缺席。 正好秦烈对于西南一直想来看看，我就干脆带他也来见见世面。” 许老四拍了拍身边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秦烈，这个小舅子也算许老四一手看大的，许老四对于秦烈总有种父亲的担当。 秦烈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许恒，很是佩服和羡慕许恒的能力，当年自己年纪还小，虽然听过姐姐夸奖许恒，自己却不了解。 等慢慢长大后了解了社会的规则才发现许恒的了不起，尤其他前两年帮自己的父亲报了仇，秦烈就很想再见见许恒。 这次听说姐夫要来西南给许恒办弱冠礼，自己也厚着脸皮要求一同前来，明面上是想看看父亲遇害的地方，背后还有秦烈想见见许恒。 许老四领着许恒看自己给许恒带的东西，许多都是家里亲人给许恒准备的礼物，其他都好说，当许老四拿出一大包新衣时，许恒看着衣服的针脚，叹了口气对许老四说道 “四叔，你等着回去好好劝劝我娘，她的眼睛现在不太好，就不要再给我做新衣了，我这衣服已经够穿了，不需要她再费神操持这个了。” 每次许老四返回常山，樊氏就会找他打听许恒的近况，问一问许恒的身高，自己亲自一针一线的给许恒缝制新衣，等着让许老四来理南县时送过来。 “这也是你娘的一份心意，你不让她做，她心里还不舒服。你离家这么远，她又见不到你，这个也就是她对你的关心和寄托，你也不那么担心。” 想到父母，许恒叹了口气，现在总算明白“忠孝难两全”这句话的意思。 自己虽然在理南县站稳脚跟，可是理南县距离常山山高水长，这里又是瘴气横生，父母年龄也大了，这么远距离跑过来根本不安全。 许恒只能让父母继续留在老家，自己在外任职难以在身前尽孝，许恒总是怀着一份愧疚，尤其父母所有的精力都维系在许恒身上这份愧疚更是严重。 许恒能做的就是安排仆人照顾他们的身体，每年固定送信回家，让他们能了解自己的近况。 许老四看出许恒的伤感赶紧岔开话题 “哎，你也不要内疚，二哥和二嫂很是以你为荣啊，别人一提你在外面当官，二嫂整个人都是满脸骄傲，张嘴闭嘴都提你的孝心。 就连二哥，我去年帮你带回去的茶叶，他都好好珍藏，除了特别的日子，他是谁都不会让喝的。 咱们许家庄因为出了你这个状元，可是十里八乡除了名的有文气的村庄，就连那许文清今年好不容易考中秀才，都被人说是沾了你这文曲星的福气。 现在不说嫁过来的姑娘，就是咱们村嫁出去的，也总时不时让孩子多回许家庄住，就想着孩子也能多沾沾文气，开开明智。” 许恒听着许老四讲家乡的趣事，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别说许老四这说八卦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说书先生的天分。 等许老四说道自己要来理南县给许恒过加冠礼，家里人都要他给许恒带礼物，已经一车都装不下了，想留哪个都头疼。 许老四想起一个一件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许恒 “我来理南县城时，正好碰到并州秋闱结束，你那个叫孟寿亭的同窗高中了，我俩在并州见了一面，他得知我要来理南，就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许恒听到孟寿亭高中，很为他高兴，这个时间算算，他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这个时代交通实在不便，自己来了理南两年半，也就只收到过一次齐辉的来信，至于曾经的同窗同年都自己算断了音讯。 第410章 特殊的爱好 孟寿亭的来信很让许恒高兴加感慨，孟寿亭信中先是说了一些自己的近况，比如自己去年得了一个女儿，很是可爱活泼，今年秋闱中举后，立马就要去京城赴考，对于女儿很是不舍。 要不是钱财有限加上孩子幼小，自己绝对会带上妻女赴任，许恒没想到孟寿亭竟然会是一个女儿奴，这也说明他们夫妻恩爱。 除了对身边近况的叙述，孟寿亭还说了去年收到了齐辉的信，从他那才得知许恒被贬谪到西南的理南县任职，对于他的遭遇感到难过，不过孟寿亭也说了相信许恒可以处理。 至于齐辉的近况也顺带说了一下，比如上次他的政绩考核为良下，没有升迁，但是这个评选也让齐辉有点泄气，齐辉他以为他对于辖区够兢兢业业了，谁知政绩确实这样，隔壁知县做事一般，就因为背靠二皇子的关系，政绩评选优上，直接选调去了京城。 看着孟寿亭娓娓道来的近况，许恒很是怀念在府学时求学的情况，如今不过几年时光，几人都已经天各一方了，下次能联系上都不一定什么时候了，许恒心里也祝福自己这位同窗好友这次能金榜题名。 许恒把孟寿亭的信收起来，看着身旁的许老四，笑了起来: “四叔，你这特地大老远为我的加冠礼奔波实在辛苦，但是幸好你来，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这离家千里远，加冠礼得有长辈主持，正好你到时就帮我束发戴冠吧。” “啊，我吗？我这行吗？” 许老四指指自己，很是吃惊许恒让自己来给他加冠，心里立马慌了一下，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会给人束发，给自己束发都是马马虎虎的，这给别人束发更是从没有的事。 这万一在许恒的加冠礼上出丑这不给许恒丢人嘛，心里有心推辞，但是转念想想，许恒现在身边的长辈也就自己了，自己不做的话，也没人合适人选。 接下来几天许老四除了帮着操持许恒加冠礼需要准备的物品，每天还抽出时间来练习如何给人束发，有时候自己给自己束发挺简单，但是到别人头上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是这漏一缕头发，就是束发位置给歪了，许老四为了不给许恒丢人，现在都是苦心练习梳头技艺，唯一辛苦是给他当模特的阿朗。 本来许老四找的许壮来练字，许壮做过一次模特后，实在被许老四扯掉太多头发，头皮疼的受不了，之后就假装自己很忙，轻易不回县衙。 阿朗是许恒的贴身仆从，每天都得待在县衙，这是想躲都躲不掉，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熟能生巧，许老四这束发手艺精尽不少，不说把头发梳理的多么光滑顺溜，至少都是整整齐齐。 许恒则在拟定要观礼的人，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许恒倒是想让全县的人都来观礼，可是没有那么多条件来招待啊。 只能让这理南县有头有脸的人来观礼，然后慢慢改善风气风俗，这少民风俗实在是没有规矩，尤其婚俗更是野蛮。 有的部族流行抢婚习俗，许恒时不时要审理上一场抢婚的事情，虽然每次都强硬判罚，可是屡教不改时有发生。 因为有的部族本就难以娶妻生子，若把这风俗改了，对于子嗣繁衍的部族那是伤害，许恒干脆定期给本县未婚的男女举办相亲大会，时间就定在农闲季节。 在这相亲大会上，县衙会举行各种才艺展示，比如对歌，秋千等等，让每个人都能展示自己的风采，多让男女有机会接触。 这若有看对眼的男女就可以彼此交换信物，让媒婆上门提亲，再在县衙这里办了定亲书。 仓禀实而知礼节，许恒在提高理南县经济时，也想加强少民的礼节，许恒在写好所有需要邀约人的请柬后，本来叫了赵棱和黑刀过来，让他二人去派送请柬。 等赵棱他们拿着请柬出门时，许恒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他们 “你们等等，这请柬先放下，不必急着派送，我这还有事情没做呢。” 请客送礼是习俗，自己办了这么大一场加冠礼，邀请的人肯定会给自己送礼，若是这么大张旗鼓的邀约人观礼，这些人肯定也会送重礼，后期不知会不会被人当做小辫子，在官场行事谨慎小心绝对没错。 但是不让人送礼吧，不说礼尚往来的礼仪，这水至清则无鱼也不行啊，小办请客又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许恒发愁的挠了挠头皮，又招手让赵棱他们过来说道 “你们今天就找人透露消息出去，就说本官二十岁弱冠之时，想着这个岁数展示我已成年，可担本县大任。 打算分享这次喜悦，所以打算邀请人来观礼，这被邀请的人都是县太爷重视的人。” 许恒让他们先给自己的加冠礼造造势，一定要把自己重视这加冠礼的想法告诉全县的人。 “你们说了这个消息后，同时把我稀罕各种罕见种苗的爱好也给传出去。” 这送礼肯定要投其所好，许恒干脆给自己编排一个奇特的爱好，喜爱园艺农耕，让这些人给自己送稀奇的种苗吧，哪怕将来别人深究，自己又没利用这次加冠礼大加敛财，别人也指责不出什么。 许恒这个爱好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许恒确实对于种植一直挺喜爱的，来了理南县后，许恒还让阿朗在县衙内特地开垦出一片空地，继续自己的农作物培育。 去年许恒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西瓜的种子，这还是当初高鹏飞在茺州抓获了一个来自胡人的间谍，在搜了他的身顺带搜出来的，高鹏飞不认识拿来给许恒看看。 许恒就说了这个西瓜的特色，说这是一个瓜的种子，这个瓜皮翠绿，而里面的果肉鲜红脆嫩，吃起来清甜多汁。 高鹏飞听许恒形容很是眼馋，干脆送给许恒，让他帮着种出来，到时自己也亲自来尝一尝这传说中西瓜的味道。 第411章 洗头的土方法 谁知许恒去年忙忙碌碌种了出来，这西瓜个头实在太小，不足前世西瓜的一半不说，里面果肉分了腔室不说，这纤维特别多，果皮厚重，鲜甜果肉实在太少。 这西瓜哪里好吃了，这让高鹏飞还怀疑是不是许恒戏耍自己，许恒也很是纳闷，也反应过来，前世那都是培育改良过的西瓜，这应该是原始西瓜种子。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吃甜瓜更多，这胡人种西瓜也大多不是为了解暑吃，而是为了其中的种子，闲暇拿来解闷的零嘴罢了。 毕竟西瓜种植在沙地就行，对于土壤要求就简单很多，所以胡人那里也会随手种点西瓜，虽然当不成吃瓜群众，许恒还是让阿朗挑出一些好的西瓜籽，继续西瓜的选育工作。 许恒这么一造势，许多人都对许恒的加冠礼很是期待，特别期盼收到邀请函，毕竟能收到这个代表了知县大人对自己的重视，体现了自己的面子。 有人一接到这邀请函，就开始准备礼物，到处找奇特的种苗，礼物选好后，每个人都精心装扮了一番，这装扮的礼盒有时候都比里面的礼物都贵重很多。 许恒加冠礼这天，许老四早早的就指挥人来布置礼堂，一边对接这酒席准备如何，一边核对每个人的座位顺序不要错了。 虽然昨天已经做好分工，可是现在会有一些忙乱，至于正主，自然是上午继续升堂办案，下午再举办加冠礼。 朝廷虽然规定官员十天一旬假，但是在地方赴任后，天高皇帝远，县令又是当地最大的官员，不必遵循这上下班时间点，毕竟又没人记考勤。 哪怕许恒天天旷工，只要不离开理南县的辖区，这也是能操作的，工作会自由很多。 许恒这么劳模倒也不是有多么工作狂，主要是这案件实在太多，不怎么管理就会堆积起来，百姓得不到县衙的管理，很容易引起私斗。 这私斗跟中原不同，中原私怨解决也不过是两个人或者两个家庭这类，理南县都是一个一个部族，若解决不好，直接成为部族之间的战争，许恒为了理南县好，只能被迫当劳模。 等着上午升完堂，下午许恒就休沐了，先来了一个净身沐浴，就在许恒靠在浴桶中放松时，阿朗就帮着许恒洗头发。 许恒正闭目养神，谁知感觉到头皮一阵清凉，扭头看向阿朗，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壳，伸手一摸，碰了一手鸡蛋清，许恒皱眉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阿朗一边用手把鸡蛋打散，均匀的涂抹在许恒的头发上，一边给许恒解释起来。 “哦。名字，这是四老爷说给你洗头时，往头上放一个鸡蛋，听说这个方法可以让头发光滑顺亮，中原大户人家的女子都会用这个方法。” “我一个大男人要这光滑的头发做什么，赶紧给我洗了，这弄的头发都黏黏的，还带着鸡蛋的腥气，哪里会好。” 许恒嫌弃起来，让阿朗赶紧给自己收拾干净，谁知这鸡蛋刚洗干净，头发上又被阿朗往上面浇醋。 不用想肯定又是什么土方子，许恒觉得今天自己不是在洗头发，而是在做菜，不停给自己的的头发加食材。 最后用皂角把头发洗干净后，许恒还特意拽了一缕头发闻了闻，幸好，幸好，既没有鸡蛋的腥气也没有醋的酸味，只有皂角的味道。 许恒自己收拾干净后，就坐在屋里等着仪式的开始，毕竟现在属于披头散发的状态，不适合出门待客。 现在外面都是一众衙役还有许壮和许老四在外面招待客人，这次人多，天气也凉，许恒准备的酒席是火锅。 这火锅作为大宴席在这时特别合适，热菜易凉影响口感，火锅只要把食材准备好，到时一上碳火炉就好了。 最多在汤底做做文章即可，吊好的骨汤里面加上茱萸胡椒在这个时候会特别开胃，许恒这次用胡椒除了味道特别好。 其实也想让这些大户看到胡椒的利润，多种一些胡椒，普通百姓以粮食为主，种植经济作物都很谨慎，大户土地多，种一些经济作物是最好的。 只是理南县从没有人种过胡椒，许恒也是想让这些大户了解一下胡椒，若是自己爱吃这东西，尝试种植也未尝不可。 许恒就打算利用自己的加冠礼，好好引领一下理南县的风尚，所以这次加冠礼许恒特别精心准备。 只是这骨汤和碳炉还没端上来，桌子上只有一堆原始的食材，哪怕少民饮食粗陋，这满桌的生食还是让众人吃惊，这怎么吃啊。 哪怕众人疑惑，但是这个场合每个人都怕露怯，大部分都不再说话，只有相互熟悉的人坐在一块会交流一下。 比如赵家堡的赵族长旁边坐着赵棱的爷爷六长老，两人看着这满桌生食，难得的吐槽起来 “这知县大人也太重视这些异族了，竟然为了他们的习俗，准备的酒席都为他们考虑，只是咱们怎么办，难倒等开席了，我们一点筷子都不动。” “哎，倒是看看，大不了你跑别桌多敬敬酒，不要干坐着就行。” 赵族长对于六长老的话也是深有同感，附和起来，两人自以为说话声音小，又说的官话，旁边的异族应该听不懂，谁知他们错了。 他们旁边坐的也都不是普通人，比如赵族长旁边坐的是多莫族的丘木，丘木对于许恒准备的酒席也很诧异，本以为这是大周习俗，也没多想。 可是听着两人轻视的话语，心里不痛快了，直接回嘴道 “这不是你们大周举办的宴席嘛，怎么这茹毛饮血就扣我们头上了，谁说我们平时吃这东西。” 因为这个口角几人争执起来，相互都不退让，旁边的阿朗和赵棱发现自己的亲人带头闹事，赶紧出面制止。 这让双方发热的头脑注意到场合赶紧都偃旗息鼓，阿朗看着父亲责怪他怎么在公子的加冠礼上跟人起争执。 丘木自知理亏表示自己接下来回安静，不再搭理那几个无礼周人，旁边的赵族长他们同样如此。 第412章 胡椒 等快到良辰的时候，赵峥作为主持人走上台开始暖场，先是开场代表县衙感谢各位的出席，赵峥能担任主持人，一是他本身身份就是理南县的师爷，怎么算，也是除了许恒这个县太爷外，职位比较合适的。 再者他怎么也是文人出身，说这些场面话是最拿手的，若让许壮来担任，就这么文绉绉的话语，他先不说想不想的这些词，就是要说出来都不容易。 等赵峥表面话铺垫好后，直接宣布仪式开始，先是又请许恒这个主角登场，别说经过赵峥的提醒，许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即将登场的许恒身上。 许恒今天身上穿着母亲樊氏之前特地缝制的新衣，这件衣服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大袖长袍，这种衣服走起路来有种洒脱超然的姿态。 而许恒的头发则是披散下来，之前经过阿朗各种食材的蹂躏，先不说味道如何，这头发顺滑程度让许恒感慨现在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许多人看到许恒这个样子，才恍然起来，本县县令今天才是弱冠之年，这么一想许恒可真当的上一句年少有为，不说回想自己弱冠时的场景，就是看看正是同龄的子孙辈，这么一对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许恒登台后，按照赵峥的唱词依次跪拜天地，因为为官的身份，许恒接着跪拜了皇恩，再是父母长辈，因为这些人没在场都没在场，许恒都是遥望北方祭拜，最后实际跪拜了许老四这个长辈。 跪拜完后，许恒直接盘坐在台中央，许老四从长辈座位上起身，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桃木梳，开始给许恒束发。 这有备无患就合适用在许老四的身上，之前拿阿朗他们的头发做练习，许老四这束发手艺确实练的不错，三两下就把许恒的头发给束起，梳的很是工整，从今以后许恒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束发了。 其实许恒已经开始束发，这主要是为了显的自己成熟，因为岁数不达标，总有种强壮成熟的姿态。 等许老四给许恒戴好发冠簪上钗，这加冠礼差不多就结束了，一般这个时候长辈就会给赐字，许恒的父母没在身边，这许老四也不能做主赐字。 许恒干脆起身对着下面的宾客说道 “诸位是西南之人，对于中原习俗不太了解，我们那里二十弱冠时，都会起字赐福，这字寓意着期盼，因为本官双亲不在身边，我都僭越自己给自己取个字。 我给我取的字就叫本初，寓意原始，本心，本官希望不管将来如何，都可以怀揣为百姓，为朝廷效力的本心，正所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本官就用这个字来勉励自己。” 许恒说完这个后，下面的人纷纷鼓掌叫好，不光是许恒这个字取的好，也是为许恒这个寓意，若是反观许恒担任后的所作所为，真是件件有利于理南县的百姓。 说的好听不算本事，能做到才是真本事，许恒至少现阶段的行为可以贴合现在的话，所以下面的人除了捧场外，其中也夹杂着佩服。 许恒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下面安静后，许恒笑着说道 “今天是本官的好日子，所以诸位前来都不必拘束，吃好喝好才是正事，接下来大家都不用顾忌，敞开吃喝才是正事。” 许恒说完这话，下面的人其实都有一瞬间的尴尬，就这满桌生食如何可以做到敞开大吃啊，好在许恒说完这话，摆了摆手势，就有衙役端着一个个小碳炉和配套的汤锅。 许恒这县衙没什么仆从，除了做饭洗衣的大娘，就是阿朗这仆从，今天这个场合，就这两人肯定不行，许恒就先来了当地酒楼的大厨帮着处理食材，最后这上桌的工作，只能麻烦衙役一块帮忙了。 好在许恒也没白让他们加班，这衙役有同样的酒席吃喝，过后每人还得了一钱银子的赏钱。 看了一番操作，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知县大人没想着让大家吃生食，而是吃这现煮的食材，这种用餐方式还真是奇特。 许恒这次宴席让理南县的人都大开眼界，这平时吃过的食材，经过这经过特殊调味的底料一煮，滋味完全不同。 尤其许恒在挨个敬酒时，特别提醒这个汤可以直接喝，有一些行动派就用汤匙盛了一碗汤，等喝上一口，许多人都惊讶的眼睛都亮了，纷纷夸赞这汤好喝，其他观望的人也纷纷效仿。 赵族长也学着尝了尝汤，不愧是理南县最大的宗族族长，赵族长喝了一口，就惊讶的说道 “这味道？莫非是胡椒，这汤里放了胡椒！！” “赵族长好见识啊，不错，这汤我放了胡椒，诸位觉得这汤味道如何。” 许恒的问题引来下面人一致的推崇，这倒不是所有人拍马屁，胡椒做的骨汤味道确实很好喝，这个时节，哪怕理南县冬天不下雪，可是坐在外面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一碗辛辣的胡椒汤下肚，瞬间都感觉毛孔都是张开的状态别提多舒服了，得知里面有胡椒，许多人都很吃惊，胡椒的话，大家都有认识，也知道这个在盛产于海外，因为价格昂贵其实没有几个人真正尝过。 许多人纷纷感慨原来这就是胡椒的味道，许大人可真是大方，早就听过这胡椒昂贵，听说曾经还价比黄金，今天喝到就是赚到，可得多喝点。 “这汤里我特地放了胡椒，就是想让大家了解一下这胡椒，我这人喜好种植园艺，最近刚好查到这胡椒种植的方法，胡椒对于中原来说也许不太适宜种植。 但是胡椒却对于我们理南县却是最合适的，我们这里的环境其实特别适合种植胡椒，跟胡椒海外的生长环境基本相符。 今年我就尝试在我的菜园内试着种了几棵胡椒苗，没想到今年都成活了，等宴席散后，感兴趣的人可以去我那菜园观赏观赏。” 第413章 植物盲盒 听了许恒这个介绍，大家很是好奇，这胡椒原来不是只能海外种植，自家的理南县也能种植。 “今天大家吃的胡椒都是我种的，胡椒我种成功后，就想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明天我想着请人尝试大规模种植胡椒，若是胡椒种成功了，对于理南县也是一件益事。 接下来我会提供一些胡椒种苗赊欠给想种胡椒的人，等胡椒收获后，再来还账不迟，到时县衙也会提供种植的指导。 我就希望将来可以在理南县吃到物美价廉的胡椒，当然这个也就是我现在的一个提议，我不强求，若感兴趣的人，明天开始可以到赵师爷那里报名，县衙会根据比例分派一些胡椒苗下去。 你看我，大喜的日子还提公务做什么，大家继续吃，继续喝，不用客气。” 这场宴席下来，基本产生酒鬼无数，主要是这酒席太难得了，有酒不说，而且饭菜还好吃，大家不知不觉都吃撑喝饱了。 许恒因为身份在这，没人敢灌酒，可是一个个轮流上来敬酒，许恒也不能全推辞了，不知不觉喝的也有点懵。 提前让许壮帮自己挡酒，自己则回去休息了，赵族长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倒是没喝醉，可等宴席散后，也是最后一个离开。 赵族长让赵峥领着自己去许恒的菜园看看那所谓的胡椒苗，一到许恒的菜园，赵族长很是吃惊，虽然听说过许恒好园艺，没想到他的园艺水平能这么厉害。 这菜园错落有致的种着许多新奇的蔬菜，这个时节没什么瓜果，倒是蔬菜种类却很丰富，赵族长问旁边的赵峥 “这都是许大人亲手种植料理的吗？” “这当然不是，许大人平时公务比较繁忙，只有闲暇时候会来菜园，这菜园平时都是阿朗在管，不过许大人每次来都是针对这些蔬菜特殊的管理，许大人对于农耕种植还是比较在行。 族长你看，那几株藤蔓就是胡椒苗，我听许大人说过，这胡椒苗是一种多年生的植物，只要熬过前期的三年，后面至少可以结二三十年的果。 尤其胡椒价格昂贵，最适合跟中原进行贸易，我想这也是许大人想推广胡椒的原因。 ” 赵族长看了看那胡椒苗，若有所思起来，自从前几年土匪剿灭后，理南县这商路就打开了，来此经商的人多了起来。 虽说经商容易了，赵家之前那独门生意就差了一些，毕竟他们也算这种二道贩子，所卖之物大部分也是收自乡民。 这外来客商多，竞争就大了起来，赵家这商队利润就低了一些，今天听到许恒说种植胡椒，这可让赵族长心动了。 胡椒的价值他早年出门经商都领教过，这东西种出来根本不愁卖，赵家本身就是根植于赵家堡，若是能好好种植，确实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哪怕赵族长心动，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也得为赵家所有族人着想，这胡椒前期至少需要三年的种植期，若失败这损失可不小。 “族长，我知道你在思考种植胡椒的想法，我觉得许大人这个提议很好，若胡椒种成功了，对于我们赵家是有百利无一害的。” 赵族长看了赵峥一眼，这家伙跟着许恒几年，对于许恒是有很深的信任在的，赵族长也知道赵峥这话绝对是为宗族着想，叹口气说 “这事啊，我得先跟族里商议一下才能做决定。” “嗯，那族长你尽快，毕竟许大人前期能提供的种苗有限，这多莫族的族长丘木刚才就要找我报名要胡椒苗，要不是从明天开始，他今天都想带回去。” 丘木确实想着立马种一种这胡椒，不是他对胡椒有多么了解，而是对自己的儿子阿朗了解，这胡椒平时都是阿朗在种植。 对于胡椒的认识都是从阿朗那里得知的，阿朗每次归家都会跟自己的父亲说起自己种植的菜园，这胡椒自然是重中之重。 今天听说了许恒推广种植，自然第一个响应，赵族长听了这个消息，点点头就离开了。 隔天来报名领取胡椒苗的人不到一天就报满，现在还是冬天，这胡椒苗种植得明年春季，现在报了名的部族都得提前派人来学习种植方法。 这胡椒种植得从种子育苗开始，其实最好的种植当时则是扦插种植，这个成长期短，结果快，可惜啊，现在整个理南县只有许恒菜园那几株胡椒苗，全部都扦插出来，连一席地都不够，那还是老老实实从种子育苗开始吧。 这胡椒种子还是许恒拜托高鹏飞帮自己搞到的，胡椒价格昂贵，这海外商人也想垄断经营，给的胡椒大部分都是炒熟，想弄到新鲜的胡椒，还得需要一些特殊手段。 也不知高鹏飞如何得手，反正许恒只管有现成的就行，因为胡椒的价格昂贵，中原的商人不是没想过自己种植。 不说这熟胡椒的刁难，就是新鲜种子因为气候不同，种子也难以存活，所以当高鹏飞听说许恒种活了胡椒苗后，需要大量胡椒种子，高鹏飞就联系经常跑海外的商人，要到了一批种子送给许恒。 就在理南县学习胡椒种植得热情高涨，许恒则为自己加冠礼收到的礼物而发愁，这倒不是许恒嫌弃礼物轻。 而是许恒当初特意把自己喜好园艺的癖好散播出来，来的人还都挺识相，都投其所好的赠送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种苗。 问题是这里少民脑袋简单了一些，想着你喜欢这个那我就准备这个，对于送了这种苗之后如何，一点都没有售后意识。 种苗前期长的大同小异，尤其种子状态，他们是给许恒送来了，可没几个人交代一下这是什么植物，现在好了，许恒这加冠礼相当于收了一堆植物盲盒。 要开盲盒还得亲自一个一个种出来，若是就这么放弃，许恒也觉得可惜，干脆派人根据礼单的上的名录，让官差去打听一下他们到底送的什么礼物，许恒就怕自己乱种把木本植物当成草本来种了。 第414章 土壤改良 许恒发愁这库房里的种子盲盒怎么处理，若是这么放任，许恒感觉是在暴殄天物，种的话又不了解。 自己这个收礼的还不能直接去问别人送的什么礼物，毕竟许恒若真这么做，很容易让别人误会自己对他们的礼物不满意，引起麻烦。 许恒干脆就让下面的衙差，去自己的部族打听打听，加冠礼时都给自己到底送了什么礼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之所以许恒让衙役去打听，就是因为县衙的衙役都来自下面一些大的部族，当初他们是为了安插眼线，让部族在县衙有熟悉的人，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经过许恒这几年的接触，这些人还是内线，不过服务对象反了过来，许恒经常通过他们打听下面一些部族的消息。 这些衙役之所以这么听许恒的话，一是许恒作为上官，对待下属很是温和，没有官架子，给他们的待遇也很好，俸禄基本年年涨。 而且这些衙役现在生活可算属于比较舒服的行业，地位也是跟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许恒刚上任时，这理南县刚刚设立不久，尤其还遭受了土匪的袭击，县衙的官差对于威严可说根本没有，除了在县城内依靠权力可以作威作福一下，一离开县城就什么都不是了。 下面的部族对于这官差都是无视的，现在许恒把理南县打理成远近闻名的大县，周围定居的人口都有三万，这其中治安经济等等问题都是需要衙差负责。 当初许恒给衙役都制定了工作守则，他们对于百姓之事处理基本还算公正，尤其一些民生治安方面的工作处理，让老百姓很是满意，现在这衙役的风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些能在县衙当差的人在部族的地位仅次于族长，这些衙役对于许恒的交代都是尽心尽力完成，跟着许恒工作这么多年，都知道许恒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若自己事情办的利落，奖赏绝对少不了。 这许恒加冠礼过去不过七天，许恒都已经了解清楚自己到底收了什么礼物，幸好这些送礼的人都是诚心巴结讨好许恒，送的都是一些新奇植物，甚至还有人送了许恒一粒牡丹种子。 这牡丹的贵重谁都知道，偏远的理南县能得一粒也是难得，不过许恒看着这牡丹种子很是可惜，牡丹开花需要春化，这棵牡丹哪怕发芽生长，恐怕也是无缘开花了。 许恒把这些种苗进行了分类，再列了一个种植计划，那些可以收藏，那些种苗必须种植。 春后许恒就派人整修出一亩田地，用来育这胡椒的种苗，这育苗田地许恒找的是附近排水，透气性能良好的良田，除了提早做过深耕外，许恒特地改良了土壤，在土壤下面特地洒了一层发酵过的羊粪。 这羊粪还是过年时许恒特地交代人找来的，羊粪是优良有机肥，羊粪除了提供肥料外还可以改良土壤，避免土地因为肥料过多产生质地黏重的现象。 当然这羊粪得提前发酵处理，发酵可以杀死羊粪中的虫卵和杂草，也避免羊粪因为自行发酵产生的热量从而伤害种子的发育。 为了土壤优良，许恒还特地派人又挖了一层沼泽泥土混杂在土地里， 许恒这又是找粪又是挖土的奇怪行为让很多旁观兄弟的人感到新奇，原来施肥不是简单的加水稀释，直接洒到田地就该，还得捂着让羊粪进行所谓的发酵。 这种地的门道还挺多，尤其佩服许大人一个读书人，对于种地如此在行，看来中原人真有种地的天赋。 等土地修整好后，就是胡椒种子的萌芽了，这需要先用温水浸泡过胡椒种子，浸泡一晚后，均匀的在土地里撒好胡椒种子，上面再盖一层薄土，定期喷洒水份保持湿润就行。 等胡椒苗发芽成功后，就开始分苗种植，这个就需要各家按照之前报名的顺序来领取。 为了胡椒顺利种植，许恒年后还特意抽了一个时间，查看各家为种植胡椒苗腾出的土地，之前虽然特地培训过胡椒的生长环境，但是这学习是有代差抵减的，不可能人人都是好学生。 比如你说胡椒种植需要背阴静风的环境，就有人给你找开阔的向阳地块，许恒看后还给各家提了一些意见，比如到时胡椒苗生长如何搭架子的问题。 三月初春，理南县就开始胡椒苗的种植，这个进行还算比较顺利，胡椒苗种下后，许恒定期还会下乡去视察一下，这胡椒苗虽然种下去了，但这也只是长征开始的第一步。 因为胡椒苗是赊欠县衙，三年后结果后才开始还债，这期间若有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天灾难以避免，听天由命即可，许恒就怕人祸。 若不出意外，等胡椒开始收获，他已经离开理南县了，这胡椒的还账问题就得后面的县令来主持，许恒对于下个继任者的能力还真是忧虑重重。 许恒在八月份中秋后，收到了关于自己政绩考核的结果，不出意外属于优上，就凭这个政绩许恒升职是肯定了。 官员升迁一般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平调，就是品级职务不变，但是地区发生变化，辖区一般都是京城优于地方，中原优于边境。 若许恒被调往中原继续任县令，这其实就属于一种暗升，反之则是暗贬，另一种明升就是品级提升，这种对于地方官员来说，在自己之前负责的州郡继续任职更为多见，因为这可能是你的上级器重你，才选择提拔你。 许恒去年就被高鹏飞提醒过，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调任有一定的心里准备，但是其他人则不清楚啊，尤其是赵峥，木尕等一众当地官吏。 许恒任职理南县后，表现出优秀的管理能力，不管是当地的百姓还是县衙的官差都得到了不少实惠，许恒若是离开，许多人内心都是惶恐的。 第415章 接任者 对于理南县的将来，大家都担心下一任知县万一是个昏官怎么办，好日子过惯了，谁想回头过苦日子。 所以在许恒等自己调令下来的期间，赵峥有意无意的打听过好几次，这话里话外都是理南县百姓离不开他，需要他继续带领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许恒因为调令没下来，对于赵峥他们的小心思都是装作不知情或者无视掉。 毕竟自己离任是肯定的，但是下任是谁自己也没法肯定。 等过了十月，高鹏飞亲自来了一趟理南县，把许恒的委任调令送了过来，一见许恒就大声说话 “恭喜，恭喜啊，许大人大喜了” 许恒看着高鹏飞夸张的话语，淡然的问 “高将军，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你这人要不要这么装腔作势啊，我恭喜你什么，你能不知道。 自然是你的调令朝廷已经下发下来，你已经被委任为茺州州同知了，你现在就可以办理交接，处理好理南县的交接，就可以直接去茺州上任了。 到时去了好好干，可不要辜负三皇子对你的器重，我很看好你哦。” 哪怕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许恒内心还是泛起阵阵喜悦，这算是对于自己四年工作的肯定。 “这个你放心，我去了自然会尽心竭力，多谢高将军了。” 看着许恒真诚的感谢，难得高鹏飞没有调侃他，只是摆摆手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我不过如实禀告罢了。” “对了，高将军，若我离任理南县后，接下来是谁来任理南县知县一职。” 既然高鹏飞能知道自己的调令，那对于别人的肯定也是知晓的尤其理南县，许恒干脆问明，提前了解一下接下来担任理南县知县的人是谁，性格品性如何，好做一个应对。 再怎么说理南县都是自己下了心血的，这么离开许恒也是有点担心顾虑的，毕竟理南县刚刚开了头，对于盐井这类，许恒是不担心。 因为盐井归属属于军队，高鹏飞这盯着，绝对出不了乱，这最大的麻烦就是许恒那赊欠种植胡椒苗的事情，这胡椒还有两年才能成熟，这期间谁知出什么意外。 若到时有意外发生，这胡椒种植的计划就麻烦了，尤其胡椒种植时，种植户还赊欠这县衙的苗款，到时怎么归还，新来的知县是否会按照许恒约定的让老百姓还账，这就是一个问题，这也是赵峥三番两次打听许恒是否调任的原因。 许恒这么一问，高鹏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嘿，说起来，你这理南县还真是香饽饽，之前有不少人想来的，我听说当初两个可能任职的人都跟你还有点关系呢，也许你都还认识” “跟我？这两人是谁？” 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会是谁呢 “嘿嘿，这两个人跟你都是同乡，皆是并州人士，一个跟你可是同年，最巧合的这人名字还跟你一样，只是字不一样，你的字是本初，他的则是” “他的字是单子炜吧” 不用高鹏飞说完，许恒就猜到是谁了，那就是许炜了，这家伙因为跟自己同名，当初还因为自己引起过好几次误会，若是他也来理南县任职，许恒内心还有点无语，这家伙还真打算成为许恒二号了。 看许恒这个表现，高鹏飞就知道许恒绝对熟悉，不过想一想，若是有人跟自己同年，名字又一样，肯定会注意认识的。 “哦，看来你真认识，不过可惜啊，对于这人三皇子没打算让他来理南县，直接给他安排了北胡边境的一个辖区任职，两个许恒，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挺好。” 高鹏飞这家伙，还知道调侃一下许恒的名字，许恒瞥了他一眼，高鹏飞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另一个人是今年新科进士，听说他曾跟你是同窗，不知你是否熟悉，这人好像是叫孟寿亭。” “孟寿亭？你确定没说错，若是这样，那孟兄是高中了。” 许恒听到孟寿亭高中很是高兴，不过等激动过后，又察觉了一点不太对劲，孟寿亭能高中，许恒从不怀疑他的才能。 可是若是孟寿亭来理南任职县令，就不太对了，以他的才能，不说得三甲进翰林院，就是后面观授完，直接考进翰林院这个没问题。 现在来理南县当县令，就说明他观授后直接派官，这说明他的殿试名次不高，这有点不太符合孟寿亭的才能。 “孟兄观授后就派下来任职，以我对孟兄的了解，他的才能足够进翰林院，为何会出现这个情况。” “哎，这还不是怨钟平那个老匹夫嫉贤妒能嘛，我听三皇子的来信说，你这位同窗才能进三甲绝对没问题，可惜殿试时，皇上身体微恙。 只能让钟平他们这一种大臣协理殿试，钟平不知从哪得知孟寿亭跟你的关系，把他的名次列为了末等同进士出身。” 许恒听了这个消息，为自己无意拖累了孟寿亭而内疚，高鹏飞也能看出许恒心情的低落，安慰道 “你也不用内疚，三皇子看中他的才能，就想法让他任职理南县知县，这样也算因祸得福，京城现在的现状就是一个火坑，离得远点也算好。” 听高鹏飞这话，皇上的身体恐怕不是微恙这么简单了。 “只能如此想了，对了，高将军，我这去茺州任职可否晚一些到任，我想在理南县多呆些时间。 一是好好安排好理南县的事务，二则是打算等到新的知县到任，做好交接工作。” 许恒除了刚才明面上两个理由，第三个就是想跟孟寿亭见一见，毕竟好友重逢的机会难得，高鹏飞也能理解，就说茺州那里暂时不用着急。 茺州的规模地位在西南仅次于首府云城，就相当于后世的地级市地位，许恒能去任职州同知，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升职。 许壮他们得知，很是为许恒高兴，赵峥他们则是听到许恒即将离任，都是强颜欢笑，许恒则笑着安慰他们。 “你们不用担心，这新来的理南县知县，是本官的旧识，对他我还是比较了解，孟大人为人谦和，做事严谨，我相信他接任理南县后，一样会治理好理南县。” 许恒这话算是给县衙和理南县的众人吃了一个定心丸，这许恒如此放心接任者，那说明这人绝对真有能力。 第416章 孟寿亭到任 许恒自从得知孟寿亭要来理南，打听到他的到任时间后，就开始提前给理南县做交接，他的调令既然已经下来，许恒现在就不再是理南县知县，而是茺州州同知了。 现在的身份继续待在县衙就有点于理不合，许恒干脆搬到了驿站暂住，这县衙直接给孟寿亭空了下来。 许恒算了一下孟寿亭过来应该也得两三个月时间，这时间不算短，而自己去茺州不过半月就到，打算要不要提前去茺州到任任职。 许恒这个想法刚说了一下，谁知被赵峥他们给阻止了，非要他按照原计划，等到新知县到任他再离开，这理南县的事务也必须让他继续管理，赵峥也不想暂理。 虽然新知县是许恒的同窗好友，许恒也保证孟寿亭人品能力没问题，可是大家毕竟都不认识了解，有许恒守着，大家心才放的下。 许恒看他们这表现很是无语，之前自己得往自己身上揽了多少事，才让众人这么依赖自己，许恒这个冬天只能继续待着等孟寿亭。 孟寿亭到任时间比许恒估算的还提前了半个月，不到腊月，十一月底就到任了，这么一算孟寿亭肯定是快马兼程的赴任。 许恒估算的不错，孟寿亭在赴任途中，像许恒赴任时一样，特地转道去了并州，一块把妻女接上才算完事。 孟寿亭当初出发比许恒早，路又好走，这么一加一减，来理南县的时间比许恒当初早很多。 孟寿亭家里除了妻女外，没有其他亲人，单独就妻女，他实在不放心，孟寿亭为了家人着想，不想等着自己到理南县后再接过来，干脆直接把家眷一块带上，乔氏对于赶路辛苦则没有怨言，只要一家团聚，辛苦一点算什么。 孟寿亭刚到理南县的城门口，就见到了站在城门迎接自己的许恒，孟寿亭直接跳下马匹，快步来到许恒面前，高兴的直接跟许恒击掌三次。 两人仔细算来，从当初孟寿亭家乡一别，差不多有四五年没见了，两人看着对方熟悉又带点陌生的模样，相互打量起来。 孟寿亭变化不小，面部线条硬朗不少，尤其脸上还挂上了胡子，这么一对比许恒干净的脸庞，两人这年龄差出来不少，两人都相互调侃面貌的变化。 后面孟寿亭的妻子乔氏抱着两岁多的女儿下车，来给许恒见礼，乔氏因为生育的关系，比之前丰腴不少，他们的女儿也是白白胖胖。长的很是可爱。 “许兄，这是小女娴雅” 孟寿亭自己抱过女儿，介绍给许恒，孟寿亭这个模样一看就很疼爱孩子，脸上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许恒摸了摸小孩嫩嫩的脸颊，然后送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个西南特有玉制作的玉佩，孟寿亭知道这是许恒的好意，也没拒绝坦然的接受。 等他们寒暄足够后，许恒知道他们一路赶路辛苦，先让孟寿亭全家去县衙安顿，等着晚上了自己再去跟他相聚。 等到了日暮西垂，许恒才从驿站去县衙，等走到县衙的门口，许恒看着这四年来，自己进出了无数次的大门，头次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往常是回家很少留意，现在身份发生转变，已经由主人变成客人，这感觉还真奇妙。 许恒笑着摇了摇头，让门口的官差前去禀报，自己跟在后面进了县衙。 其实许恒再等孟寿亭这几个月时，理南县县衙的事务他依然再代理，今天就真可以卸任了。 许恒熟门熟路的走进后院，主厅里已经提前摆好了饭菜，这做饭的大妈还是许恒之前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刘大妈。 刘大妈其实也要跟着许恒去茺州赴任，刘大妈孤身一人，没有地方可去，基本也算是许恒身边的仆从了，这几年许恒指点她做了很多菜，手艺长进不少，刘大妈做的饭菜勉强符合许恒的胃口。 所以许恒离开理南时，会带上刘大妈离开，今天只是派刘大妈来帮厨一天，因为孟寿亭全家刚到任，对于理南和县衙不熟悉，这理南已经属于孟寿亭辖区。 肯定得他做主请客，但是他们初来乍到，立马准备宴席不一定忙的过来许恒才让刘大妈来帮一天忙。 吃饭的间隙，许恒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孟兄，这县衙还勉强能接受吧。” “哈哈，何止能接受，这里住所也好，环境也好，简直太棒了，你之前把这县衙收拾的这么好，我这就是干脆捡便宜来了。 不说别的，就你那菜园可给我们惊喜啊，许多中原的蔬菜都有，我们夫妻两人都不用担心孩子不适应了。” 孟寿亭满意的不行，这不是他客套，这县衙不说比他老宅宽敞，就是在京城的公舍都要好上一筹。 “哈哈，你这话就太夸张了，那菜园不过是我闲暇之余的消遣罢了，尤其现在入冬，许多特色的菜都已经没了，只有一些绿叶菜充场面而已。” “说起来，我朝真是幅员辽阔，现在这个时节尤其并州，谁能想到寒冬腊月的时候，这里还能有常绿的青菜。” 孟寿亭感慨了一番，两人就吃起饭来，因为都是老友，饭桌上都没顾及什么斯文礼仪，都是怎么高兴怎么吃，两人算的上开怀畅饮。 吃完饭，孟寿亭赞叹许恒这厨娘手艺不错，要不是她要跟着许恒走，孟寿亭还打算继续留下她做饭，省的他还要继续找厨娘。 等酒足饭饱后，两人开始闲扯，孟寿亭说起自己赴京赶考和在京城观授期间的见闻。 许多趣闻许多还跟许恒有关联，比如许恒当初在翰林院办那个京报，现在依然在发行，但是京报内容跟许恒当初做主编时，已经发生不小的改变。 许恒做主编时，内容不是只局限在一个方面，而是致力于多元化发展，尤其科学知识的思考倡导是许恒主推的。 只是许恒一离开，这类科学见闻少了不少，倒不是翰林院不想推，主要是没写这方面内容的人才，现在京报则是一事实政治为主，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重合官方邸报，哪怕如此，京报的发行量依然很大。 现在京城也不仅限京报这一份报纸，还有私营举办的半月一发行的旬报，内容则是以故事内容为主，甚至还出现连载话本这种形式，销量不比京报低。 第417章 京城往事 许恒对于京报的发展早就有了预料，这个时代人大概知道实践经验，可是系统化了解还是不行，对于京报这事只当一个新闻听听。 “那现在京城百姓的八卦闲谈可是有不少聊的，孟兄你能来理南县，我很是意外和高兴。” 许恒转移话题到孟寿亭身上，听他聊起自身在京城的遭遇。 “说起来也不怕，本初你笑话，我虽然金榜题名，可是殿试后，我这名次确实末等同进士出身，当时我内心是很愤懑的。 后来转念一想，再愤懑又如何，又改变不了什么，总不能再考一次吧，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好歹自己已经考取功名，这就挺好。” 别看孟寿亭现在说的轻松，当初属实郁闷了一阵，尤其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左相钟平在朝廷举重若轻，自己一个小小的同进士，也不能做什么。 现在朝廷派系争斗剧烈，朝廷势力分成多派，最大的两派，一是立场明显的以钟平为首的支持二皇子一派，另一个就是支持三皇子，还有右相刘圩的中立派。 就孟寿亭这个刚进官场，又得罪钟平的官场菜鸟，观授期间没少受刁难，好在孟寿亭心态好，干脆放平心态，老老实实的观授，就等着观授结束后，外派为官。 其实孟寿亭对于自己被外派到犄角旮旯中已经有了心里认知，等着马上要派官时，孟寿亭被三皇子召见，三皇子一开口就问孟寿亭，要不要去西南地区的理南县为官。 孟寿亭刚得知这个消息，大脑先接收到西南这个信号，暗道果然如此，自己真的要去这穷乡僻壤的边境。 后来听到理南县，又反应过来，这理南县不就是现在许恒任职的地区嘛，心情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再想想三皇子这堂堂皇子找自己这个小小进士问话，绝对不是简单的询问，直接问到 “三皇子，你刚才说的理南县，可是之前的状元许恒的辖区。” 三皇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说道 “你说的不错，理南县之前的县令就是许恒，但是许恒即将调任茺州任职州同知一职，这理南县的县令就空缺下来，所以我问问你想不想候补过去。” 孟寿亭想了想，许恒已经在理南县待了四年，之前碰到他的四叔，听说了那里的变化，想来许恒肯定治理的不错，许恒既然能从理南县任上升职。 这说明理南县肯定不错，好好干肯定能出政绩，只是三皇子今天找来自己说这话，拉拢的意味不言而喻。 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这个其实也相当于等价交换，孟寿亭若要来理南，那就是表明自己支持三皇子的态度。 孟寿亭不过考虑了一下，就决定接受三皇子的好意，说到这里，他对着许恒感叹。 “你这理南发展真是蒸蒸日上啊，不光开了盐井，这民生都办的不错，对比这三四年，我只能汲汲于功名，而你已经做出一番作为，我真是惭愧啊。 这次我来理南，可是打算来你这捡个县城便宜啊，你可不要介怀。” “孟兄，你太见外了，你能来理南县，我是举双手双脚同意，我听说是你来，这可放心不少，若是其他人我还担心顾虑呢。 毕竟理南县我是花费了一番心血，我相信理南县接下来有你带领，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别人若说这话，孟寿亭会当成恭维，可是许恒说出来，那就是真心诚意的，孟寿亭点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会好好治理理南县。 “哎，我离京时，还碰到一件事，我说出来，你不要不高兴。” 孟寿亭一脸严肃的说道，许恒看他这么严肃，也收拾了心情，静静听他说。 “我要离京时，正好碰到杨琪回到京城，我特地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杨琪依靠钟平的关系，已经被调回京城。” 徐恒听了这个消息沉默了一瞬间，想了想说道 “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在那苦寒之地呢，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竟然咸鱼翻身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杨琪的妻姐是左相的侍妾，这钱多多又是并州首富，杨琪能翻身不算意外。” “是啊，现在皇上的身体差很多，我当时面试时，皇上不过露了一面，后面都在在露面，哪怕后面金殿传胪都没出面。 恐怕皇上身体比传言还要严重一些，现在朝廷派系争斗太严重了，今年新科进士纷纷战队，朝廷风气真是乌烟瘴气。” 孟寿亭一想到自己在京城观授时的遭遇，很是气愤钟平他们这种任人唯亲的小人举动，想到这里，孟寿亭做了一些往上举的动作，问许恒 你说若是二皇子...嗯，那我们以后会不会危险很多。” “关于这个问题，也不能说准，但是皇上现在还没有明显偏向哪位皇子，一切都说不准。 不管怎么说咱们远离京城，将来如何变天，至少性命还算无忧，我们眼下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 皇上还没殡天呢，这金殿传胪皇上哪怕不出面，也没让其他皇子代劳，说明皇上对权力还是把控，不想其他人染指，这现在越是出头，恐怕越会惹皇帝猜疑。 哪怕现在朝廷上，二皇子跳的欢，这么公然的觊觎皇位也不是为君臣之道，哪怕父子前面还先君臣后父子关系呢。 孟寿亭觉得许恒说的有道理，这沉重的心情舒缓很多，又聊起齐辉的近况，因为他在京城的关系，对于联系比较方便，这次齐辉的政绩考核总算提了一级，属于良上，职位也终于动了一动。 可惜不是升职，而是平调到其他地方继续任县令，气愤的齐辉说这还不如不调呢。 第418章 离开理南 许恒跟孟寿亭聊完京城的事，许恒又说起理南县现在的情况，这哪怕许恒信任孟寿亭的能力，但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会不同。 现在理南县后续的发展许恒已经开好头，要想继续发展，首先就是稳定，许恒就把自己治理理南县的策略讲给孟寿亭听，分析了不同处理可能引发的问题，想让孟寿亭了解自己的想法理念。 谁知许恒刚说了没一刻钟，就被孟寿亭突然叫停，许恒还以为孟寿亭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呢，还想着怎么说服他。 哪知道孟寿亭赶紧起身，直接去了书房取出笔墨纸砚，原来孟寿亭认为许恒说的太好了，生怕自己有遗漏，干脆好好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许恒看孟寿亭这么上道，也是老怀安慰，在说事情时更是事无巨细的交代。 这理南县的政策方针说完，许恒又交代了关于理南县现在的势力情况，也就是所谓的地头蛇。 比如赵家堡的情况，现在要理南王化离不开赵家堡的支持，对于赵家堡暂时不要起隔阂，尽快培养自己的人才是正道。 少民则是讲了荒，辕和多莫等部族的风俗，若是部族因为习俗发生摩擦该怎么处理等等。 现在部族中最配合就是多莫族了，毕竟现在在理南县定居生活比他们之前要好很多，这么几年接触下来，多莫族对于周人的敌意缓解很多。 哪怕这次阿朗要继续跟着许恒前往茺州，丘木也没阻拦，反而是欣然同意。 丘木很佩服许恒，想着阿朗跟着许恒，肯定会比在部族过的更好，为了儿子的前途，丘木也没太强求。 等把理南县的情况介绍完，许恒还特地交代了他照顾一些特殊人群。 一是学堂的教育，毕竟才开始不过一两年，孩子都没学出来，要学堂能真正发挥作用，还得这批学生毕业能有好去处，这样就可以打好样板。 二则是裴晓梅这群孤苦的女性，让孟寿亭作为县令，可以多关照她们，若是有人找她们麻烦，秉公执法就行。 其实这群女子现在生活还可以，手里有一技之长，不怕生存问题，这裴晓梅有裴岗做后盾，轻易没人来招惹，孟寿亭只要在她们遇到麻烦时，照顾一下就行。 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胡椒赊欠这个问题，若是一切顺利那还好，若是碰到病虫害这些，就需要县衙通融起来，而不是死板的收债，若拿不定主意，到时可以来信找自己，孟寿亭都表示自己记下了。 两人正事谈完，这时已经月上中天，许恒告辞离开后，孟寿亭则还兴致颇高，开怀的跟妻子夜谈。 孟寿亭之所以这么高兴，一是老友重逢，又是在异地他乡，二来许恒的告知，让孟寿亭接下来接管理南县充满了信心，表示自己马上也要大干一场了。 隔天许恒就启程前往茺州，在离开理南县时，许恒发现城门口自发聚集了很多人。 这些人中，一部分是理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许恒高升了，来送送许恒，算搭个好交情，万一以后用的上呢。 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许恒帮着判过案子的老百姓，他们一看到许恒就跪下来拜谢许恒，嘴里都在诉说自己对许恒离开的不舍。 老百姓的感情是最真挚的，许恒看他们这个样子，内心很是高兴，就像许多人不想听马屁好话，其实那是没说在点子上，有时候真挚的好话，可以帮着肯定自己的自信。 许恒赶紧宽慰这些老百姓，让他们相信孟知县的能力，等好不容易摆脱这些送别的百姓，许恒走到了送别亭时，孟寿亭也要留步了，想到刚才的场景，孟寿亭不无羡慕的说: “本初，现在我还真羡慕你，想过去的几年，我还在埋头苦读，为了汲汲功名，而你已经在理南县有了一番作为，对比你，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孟兄，你不用这么自我贬低，我相信你继续治理理南县，这里会发展的更好，正因为有你来，我才会这么放心的离开。 天色不早了，你也留步吧，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许恒跟孟寿亭拱拱手，就打马离开前往茺州，茺州距离理南还有半个月行程，许恒因为一直等待孟寿亭，所以到任时间就比较紧张一些。 茺州地区跟越族交叉区域比较大，哪怕这次战争打赢，朝廷完全管束越族也不可能，毕竟越族人数不少，住的地区又是山林地区为主。 朝廷在那里只能象征成立一些州郡，茺州还算更稳定一些，之前就是军事要塞，加上附近发现了矿藏，干脆设立了军屯，属于朝廷牢牢把控的地区。 许恒这次带的人不少，除了阿朗和许壮，刘大妈外，还有两个叫王虎，赵鹰的护卫，这是当初许老四帮许恒雇佣的护卫。 其实许恒当初在理南县也算培养了一些有能力的人，比如黑刀，赵棱等，可惜故土难离，现在他们在县衙发展的很好，尤其家人也在理南县，所以都只能遗憾的跟许恒分开。 许恒对于仆从从没强求，要求在精不在多，反正现在自己官也不大，仆人暂时不用特别多。 许恒带着众人在树林里穿梭时，距离两天就要茺州时，好巧不巧许恒生病了，得的还不是别的，而是西南的特色~疟疾。 其实许恒之前在理南县那几年间，曾得过一次疟疾，因为许恒早就有提前准备，哪怕得病很难受，高烧，打摆子，处虚汗，因为照顾得当，许恒也安全度过了。 许恒之前对于疟疾都没有什么防范意识，因为对于这个早就有心里准备，可得病是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因为疟疾大部分是蚊子传染，许恒得过一次后，就注意防范，随身携带防蚊的物品，出门佩戴装着驱蚊的草药，回县衙就点蚊香驱蚊，这几年一直没得过。 第419章 得病了 这次因为赶路穿森林太多，许恒就疏忽了，这不赶路途中得了疟疾那可是要命了，药物准备倒是有，但这个时代没有绝对有效的药。 尤其荒郊野外，根本没有合适的休息场地，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碰到了雨天，这可把许恒难受坏了，为了许恒的身体着想，大家赶紧找了一个山洞让许恒养病。 许恒缩在被子中，正感受着冰火两重天，一会在冰窖里发抖，一会如在火炉旁大汗淋漓。 刘大妈就不停地给许恒烧热水，让阿朗帮许恒擦身体加喝水补充水分。 许壮帮着把烧好的水端进山洞时，烧水做饭的刘大妈喊着糟糕了，糟糕了，她这焦急的样子，让许壮担忧起来，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 “哎呀，这药材里的青蒿不多了，前阵子那王虎不是也打摆子嘛，大部分治疗青蒿就给他用了，因为快到茺州了，我也没想着继续补充青蒿，谁知大人也打摆子了，这不药材就不够了。” 刘大妈有点懊恼自己当初的大意，这不药材不够，许大人这病可怎么办。 “哎，现在抱怨也没用，这青蒿不算什么难得的药材，要不我在附近找找，应该能采摘到青蒿。” 许彦当初因为能治疟疾，就是许恒告诉了治病主用青蒿，青蒿这个药材对于许家庄爱好八卦的人来说不算陌生。 青蒿生长于湿润的河岸边，去那里找应该没问题，许壮起身穿上蓑衣，头上随意找了一个宽大的绿叶折成帽子的样子就出去采药了。 要采青蒿肯定得找河谷地带，许壮干脆跟着雨水汇聚的地方找小溪，再通过小溪的交汇找到河谷，毕竟水往低处流，水总会汇聚到一起，这可是许壮早年外出跑镖得到的生活经验。 许壮按照这个方法，往坡下走了一段距离，还真找到了一处开阔的河谷地带，在河边不用特意寻找，就发现了一片青蒿，许壮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来割青蒿。 现在雨下大了，许壮干脆蹲在地上收割周边的青蒿，就在许壮把青蒿割的差不多时，刚打算起身，发现前方的树林走出来五个人，其中三个人带着水桶，应该是来取水的。 许壮赶紧继续蹲下来观察，因为这里地广人稀，人的话不一定是好是歹，若他们是正常人还好，万一是土匪之类的人，许壮这贸然出去不是自寻死路嘛，凡事观察一下没坏处。 因为许壮的穿着，加上下雨，那五人确实没看到许壮，以为周边没人，其中两人赶紧指挥其他人取水。 后面有一个瘦小的人动作慢了一些，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起来，边打边骂 “磨蹭什么呢，动作还不利索点，水都给打满啊，若是取的水不够，还指望本大爷继续陪你们来一趟。” 就他这个行为，许壮皱了皱眉头，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再仔细分辨，那取水的三人看模样年龄不大，都是十几岁的少民。 而两个持着武器的人模样一看就是大周之人，许壮怎么也来西南四年了，对于分辨少民和周人还是能分出来的，这情况恐怕来者不善啊，许壮选择继续隐藏。 其中一人跟那瘦高个的人抱怨 “皮哥儿，咱们干嘛要在那山坡上驻扎呢，干脆在这宽敞的河谷休息多好，取水多方便啊，省的咱们还得一趟一趟盯着这些蛮人冒着大雨来打水。” “你懂什么啊，你以为这盯货活就这么好干，只要盯着不让这些蛮人逃跑就行，在这山林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就那你刚才说的住在山谷，这是取水用水方便，但你知不知道，这也是有危险的。 你别看现在这河水平缓，下雨天不定什么时候这河谷就会发大水，直接把你这小身板冲走。 老大早些年盯货时就碰到了一会，听说那时大水来的凶猛，不管人马都被冲跑了，幸亏老大位置待的高，旁边还有一些大树，这才活下来。 你啊，好好学这吧，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那小个子了解了情况，赶紧信服的点头 “原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幸亏跟着老大，否则我还真不懂啊” 高个子一看自己维护了老大的尊严。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起来。 “你这头一次盯货就跟了老大，算你的福气，以后有你吃香喝辣享福的时候，等把这次的货带到云城一出手，你再跟着走三四趟，你倒时别说娶一个媳妇，就是弄三四个女人回家都没问题。” 那小个子一听这话，高兴的挠了挠头，说起女人，这人又吐槽了起来。 “我看咱们带的这些女人，长的真不咋地，还没中原的女人水灵，一个个瘦巴巴，黑黢黢的，这些人卖了也就是干粗活的命。” 这两人说完这话，看到那三人已经打好水，就领着他们回去了，许壮在旁边听了半天，明白过来。 这两人应该是人贩子，那三个应该是他们拐卖的人，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不远处肯定是他们的营地，应该还有其他人。 许壮在原地想了想，赶紧起身，远远的缀在他们身后，想看看他们的落脚点。 许壮那一身蓑衣树帽的打扮，加上他又有功夫在身，跟在这几人身后，他们还真没有发现许壮。 往上走了一段距离，许壮远远的就发现一出背风坡下，停着几辆马车，旁边有一些用树叶搭起来的草棚避雨。 他们的位置跟许恒他们的山洞正好隔着一个山坡，所以谁也没发现谁，许壮观察了这群人贩子，周人有七八个，然后有二十几个的少民，他们都被绑缚在一起，有人在旁边看守着。 敌众我寡，许壮也就打算先看清楚对方的底细后，没想着逞英雄，这情况出手这不是打草惊蛇嘛。 许壮这时还为自己想到这个成语而自豪，自己这还算有文化，打草惊蛇都想出来了，许壮趁着没被人发现，悄悄离开，往山洞走去，打算把自己发展的情况告诉许恒，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第420章 人贩子 许壮侦查好这伙人贩子的情况后，就悄悄离开，急忙往山洞走去，一路上也小心掩盖踪迹，反侦查的看看身后， 等回去后，就看到在洞口不停徘徊焦急等待的阿朗。 阿朗看到许壮回来后，松了一口气，急忙关心的问道 “你这这么久时间才回来，这青蒿不好找吧，不知找到没有。” 按理来说森林里草药应该到处是，青蒿也属于常见药材，可是许壮出去半天才回来，阿朗担心他碰到什么困难，尤其担心没找到青蒿。 许壮从怀里掏出自己采摘的青蒿递给阿朗，问道 “青蒿已经摘到了，这些应该够用，大人身体怎么样，现在还打摆子不。” 许壮因为许恒的身份是官，在外面都是称呼许恒为大人，私下两人就随性很多，这在外面还得维护许恒的威仪，许壮就注意的改了口。 “你放心，大人身体好多了，现在已经不打寒战，刚才清醒过来，正在喝粥呢，注意到你不在，特地让我出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许壮听说许恒清醒过来，就走进山洞，正好看到许恒正坐在马车上端着一碗粥。 这个山洞比较大，马车直接停在山洞里，当做了床来用，这样省的睡地上感染寒气。 此时此刻，许恒还庆幸自己之前有先见之明，没有因为急着赶路，而纯用马匹，特地带了一辆马车装行李，这不就碰上用途了。 许恒注意到许壮浑身湿漉漉的，歉意的说 “哎，都怪我不小心，害的你大雨天出去给我采药。 你这采药这么长时间，是这青蒿不好找吧。” 许壮对于这话倒没接，而是走过去坐上马车，摇了摇头 “青蒿很容易找，河岸边很多，我之所以回来的有点晚，是遇到点情况。” 许恒一听这话，正喝粥的手一顿，看着许壮要他细细说来，许壮也不拐弯，说起刚才的遭遇 “这青蒿不是在河岸边嘛，我正采药时，碰到了几个人来取水，我躲在一边没出去，偷听到这伙人说话，原来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群人贩子，正带着拐来的少民去云城贩卖。 我就偷偷跟了上去，原来他们也正在避雨，位置离我们不太远，就在前面一个山坳那里，我干脆直接摸清了他们的情况。 他们这人贩子我看到的就有八个人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暂时没看到，而他们绑着十来个少民，你说对于他们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朝廷已经明令禁止人口贩卖，不管是不是异族都不能拐卖。 这群人贩子现在的行为就是罪犯，许恒他们的身份是官，按理来说碰到这违法之事应该出手整治，只是现在双方人数敌众我寡，尤其许恒还在生病，许壮就有点顾虑起来。 许恒应该是也明白现在的处境，直接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头喝粥，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阿朗，刚才阿朗已经听到许壮的话。 本来一听到人贩子，阿朗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对于人贩子恨不得生吞了他们，但是听到对方人多，为了自身安危，也明白现在还是不动为好，阿朗就在旁边看着许恒怎么打算。 许恒喝完粥，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只有这几个人，原则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碰到了人贩子，他们现在手里又抓了这么多少民，若现在放过他们，之后再想追捕就很难了，那些少民孩子不定被贩卖到哪里，会遭遇怎样的处境。” 许壮二人一听许恒这意思，就明白他是打算出手了，许壮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自己这边都是老少妇孺，这仔细算一算能打的也就许壮和和王虎三人罢了，敌众我寡怎么动手。 对于这个问题，许恒肯定找到了，不在意的说道 “敌众我寡嘛，他们众也没有多众，不过多几人罢了，而且这抓人不一定要硬碰硬的，这兵法中兵者诡道多的是以少胜多的方法。 早点抓住这些人贩子比较好，毕竟他们就是大周的害虫，任他们自己危害西南，很容易加重西南少民跟大周的隔阂。 阿朗这事需要你来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救那些被拐之人。” 阿朗赶紧站出来，深有感触的说起来 “公子，我很愿意来帮忙，若不救他们，他们以后得命运会特别悲惨，我就是深有体会，若不是我命好碰到公子，我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行，你同意就好，那我们今晚就行动吧，否则明天雨一停，就不好动手了，今晚你们就受累一些。 现在你们过来，都听听我说的，今晚按照我的计划行动。” 许恒让几人围拢过来，详细说起自己的计划，等许壮他们都表示听明白了，许恒就让他们出去准备东西。 等许壮他们离开，许恒这病又开始作妖了，身体又打起了摆子，感叹这疟疾真是要人命啊，正好刘大妈刚熬好药，许恒喝了就睡下了，睡前希望明天就能看到许壮他们的好消息。 这雨入夜后都没停，唯一好的一点就是雨小了一些，今天领着奴隶取水的那两个人贩子，坐在不远处盯着那些异族奴隶，生怕他们给逃跑了。 长夜漫漫，这时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但是他俩都不敢睡，若是被老大发现两人玩忽职守，这责罚是轻的，下次不带他们那就亏大了，为了防止困觉两人就聊起天来。 这个小个子是新来的，第一次干这活，对于这个工作还不能适应，打了一个哈欠抱怨起来。 “皮哥，咱俩真倒霉，这有啥苦活累活都得咱俩干，白天冒着雨领着这奴隶一趟趟打水，晚上守夜还是咱俩。” 瘦高个的皮哥恐怕对这活也不满意，但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还是劝导起来。 “这活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是白天咱们可以困一会觉，也还算好， 想想以后，咱俩不用干重体力活，就连烧火做饭不是这些奴隶做嘛，咱们还算轻松，就盯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逃跑就行。” “也是，这衣食住行有奴隶做还真是轻松，要不那些大户人家都不停的采买奴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真是享受啊。” 小个子的人感慨这贵人都会过日子，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过上那好日子，旁边的皮哥则说起人贩子曾经的辉煌。 “哎，可惜现在西南朝廷管的严了，奴隶不好弄了，我听说前几年这奴隶里，女人可有不少，一路送过来，日子舒坦着呢，你别看这异族长的不行，但是该有的还是不错的。 现在带着女人不方便，送的奴隶都是一些首先的半大孩子，真是无趣。” 第421章 夜间行动 这两人正在闲聊时，突然感觉到右前方的灌木动了一下，那两个人贩子警觉起来，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起身往那边走去。 谁知两人刚走过去，身后的那些捆绑的奴隶处有了动静，两人扭头一看，发现有一个奴隶刚刚逃走了。 两人大惊之下，赶紧高声喊道 “来人啊，有个奴隶跑了，有个奴隶跑了。” 这话惊醒了其他人，那个人贩子老大出来后，看着远处逃跑的瘦小身影，赶紧吩咐道 “皮子，你两个去追那个奴隶，其他人继续盯着剩下的，可不能再让人逃了。” 这皮哥一听这话，赶紧追了过去，不过是一个小奴隶，等着追上他了，绝对要揍死他，那逃跑的奴隶看着身后追捕的人，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语言骂一骂皮哥两人。 因为天黑路不好走，那个奴隶跑了一段距离后，就不小心摔倒，正好让皮哥他们追上来，皮哥撸着袖子，得意的说道 “小畜生，跑啊，继续跑啊，有能耐继续跑啊。” 另一个人赶紧拉住他，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这大晚上跑一跑，还真累。 “皮哥，要收拾他等回去再收拾他，我们赶紧把他抓回去吧，这个奴隶看着瘦小，不过还挺能跑的。” 皮哥觉得有道理，这深山老林的还是先回去比较好，等着打算捉这奴隶时，发现有点不对，首先这个奴隶面容看着面生的很，要捉他是，他的面部没有惊恐，反而诡异的笑着。 还不等皮哥两人反应过来，背后就有手伸过来直接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出声，同时还有人捆绑住了自己。 许壮看着捆成粽子的两个人贩子，赶紧问阿朗有没有事。 “许大哥，我没事，天已经黑透了，咱们赶紧继续行动吧，这已经抓住两人，还有五个人呢。” 许壮和王虎直接脱了那两个人贩子的衣服，装扮成他们的模样，然后继续押着阿朗回去。 这时那两个人贩子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为时已晚，自己被堵住嘴，又被捆的动都动不了，这个捆法是县衙捆犯人的方法。一般人根本挣扎不开，甚至越挣扎绳子会越紧。 那人贩子老大看到自己的属下回来，关切的问没事吧，许壮赶紧说道 “老大，这小子太能跑了，还挺会挣扎，刚才还抓伤了我的嗓子，我这说话疼，幸好把他抓住了。” 因为许壮和王虎的动作是低着头抓着阿朗，天气下雨又黑，这老大也没注意到许壮他俩人的身形变化。 至于许壮的声音，许壮当初在京城假扮贾壮时，跟着说书先生学了一些口技技巧，不说能学的八九成像，五六分的相近还是可以的。 这老大听到许壮这么说，也就没怀疑，尤其看阿朗虽然面生，可是一看就是异族，就没怀疑，直接让许壮把阿朗重新绑起来，等着明天再处理，让皮哥他俩继续守夜，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去睡觉了。 许壮他们假装把阿朗绑起来，让他跟那些捆绑着的奴隶在一块。 其他奴隶都好奇的看着阿朗，毕竟他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刚才阿朗只是跑过来，然后就赶紧转身跑了，这才被抓回来。 旁边的的一个奴隶尝试用自己的语言跟阿朗说话 “你刚才怎么跑这来了，这都是一群人贩子，你跑这来不是自寻死路嘛。” 这奴隶说的是越语话，阿朗正好会一些越语话，直接给他们回话。 “嘿，我本来是想救你们的，可是不小心被他们抓住了。” “哎，你这是何必呢，明天这群人贩子就会打死你的。” 旁边的奴隶听了阿朗这话，很是感激，可是又为他担心，阿朗则不在意的安慰旁边的奴隶。 “没事的，等过今晚我们就会没事的。” 他们正谈着话，被起夜的人贩子听到，直接怒骂起来 “你们两个奴隶给我闭嘴，大晚上不睡觉鬼说什么呢。” 阿朗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被抓的状态，幸亏那人贩子不懂他们说的话，两人赶紧闭嘴安静下来。 那个人贩子刚要撒尿，就被许壮调笑的提醒 “这东边风大，很容易吹回来，去西边上茅房吧，别被弄裤子上” 那个人贩子听这皮哥这么嘲笑自己，不屑的说 “爷怕这个，劲大着呢，我偏要去东边上茅房。” 这人就大摇大摆的去了西边，许壮跟旁边的王虎扭头无语的看了看，没一会就见那人贩子身后出现一人，那人贩子正舒爽着呢，转头就被捂嘴捆了起来。 许壮看着赵鹰把那个人贩子扛走，还有跟旁边的王虎小声调侃 “你说他刚才尿完没，有没有提上裤子啊，这赵鹰别直接把他露鸟的捆了吧。” 王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没想着回答，因为自己不会口技，索性装哑巴。 就在他们两人继续待着时，又有人出来上茅房，顺便问他们有没有看到狗子，许壮指着东边说 “他刚才去东边上茅房了，现在应该正在蹲坑吧。” “这人不会掉茅坑吧，不是说撒泡尿嘛，怎么还蹲上了。” 这人干脆去了东边看看，他这刚走没多远，在那狗子被抓的位置，就步了那狗子的后尘，被守株待兔的赵鹰同样手法，捂嘴捆粽子了。 许壮看这人的行动，叹了口气说 “这人没毛病吧，人家蹲坑呢，他非要跑过去闻味啊。” 第422章 撞刀口上了 许壮两人趁着人贩子内急一下搞定了两个，这剩下的人贩子就四人了，人数不算多，许壮这时有点纠结，自己这边三人，对方四人。 若是硬碰硬直接对上都没问题，毕竟自己这三人都是有功夫在身，凡事就怕万一，许恒怕这冲突起来忙乱出岔子，比如有人趁乱逃脱。 可是若不主动出手，这剩下的人不定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捉完。 就在许壮犹豫时，又有两个人出来，许壮赶紧问他们起来做啥: ”皮子，你这守夜又给守忘了，现在咱们该换班了，若你想继续守夜也行，我回去继续睡的。 真是的，刚才那个小畜生逃跑，让我都没睡一会又得醒，这...你是谁” 许壮刚才只记得问他们目的，忘了隐藏自己，直接站了起来，这两人手里是带着一个灯笼，猛看到许壮身形，又拿着灯笼一照，许壮一时不查，被这人贩子看到许壮的样貌。 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许壮和王虎都没犹豫，朝那两个人贩子扑了过去，力争尽快拿下他们，可是正面扭打，可比背后偷袭难多了，哪怕许壮占了上风，这人的嘴就没办法捂住，一直在后面守株待兔的赵鹰也发现了情况，赶紧出来帮忙。 这三对二，那两个人贩子肯定不是对手，但是因为事出突然，这边动静还是弄醒了那个人贩子头目。 这人贩子头头其实也没睡太沉，反而一直觉得今夜不对劲，原因就是身边睡的人越来越少，其他人都是出去没回来，当听到两个换岗人弄出动静时，立马拿起身边的大刀出门查看。 正好看到许壮他们正在捆绑自己的人，这人贩子头头赶紧招呼另一个人出来帮忙，就在他想提刀砍向许壮他们时，他的腰侧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刀被撞歪。 许壮发现后，就在想着对付着头头，又怕自己身下这人贩子挣脱，这是阿朗扑了过来帮忙压住。 许壮一看有，帮手赶紧跟那老大扭打起来，王虎也来帮忙，这头目因为拿着刀，两人费了一番周折把他拿下，其他人则被一群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包括后面那个刚起身没来得及带武器的人。 许壮帮助其他人把所有人都给捆住，以防他们逃跑，至于来帮忙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那群被拐卖的少民。 阿朗一直属于假装捆绑的状态，本身就是自由的，刚才一直跟这些被拐卖的少民聊天，因为阿朗同是少民，刚才也确实想来帮他们才被抓住。 就这一晚的功夫，阿朗已经取得他们的信任，阿朗告诉他们许壮他们是来解救他们的，让他们好好看戏就行。 于是这群少民就静静看着许壮他们把这群人贩子一个一个给捉住，等人贩子没几个人时，阿朗偷偷的帮他们解开绳子，并且提醒 “我先给你们解开绳子，等所有土匪被抓住了，你就在动，现在就继续假装还被捆着。” 刚才许壮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捆绑那两个人贩子身上，没注意到其他人，而一直关注全局的阿朗首先发现了危险，直接冲上去，撞开了那人贩子批下来的刀，同时让其他少民也来帮忙。 这群少民虽然才十二三岁，长的也瘦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啊，除了那个人贩子头目，另个人还没起身的人贩子，还没碰到武器，就被铺天盖地的少民给压在了地上，要不是许壮来捆绑他，他都差点被人给压死。 等许壮把这群人贩子全部聚集在一起时，这群被拐之人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得救了，纷纷来感谢阿朗，对于许壮他们也说了感谢的话，但是相对于阿朗来说就不那么生动。 毕竟阿朗也是少民，跟他们说着一样的话，许壮不管会不会他们的话，他们周人的模样就让其他人戒备了一些。 许壮也不在意，把这群人贩子都搜身了一把，然后重新捆绑起来，防止他们逃脱，然后简单审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这群人都是那种亡命之徒，尤其他们的头目，一直辩解自己是无辜的行商之人，不是许壮口里的人贩子。 许壮一听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辩解，笑起来 “不是人贩子，那你捆绑这群少民做什么。” “大侠，你真的误会了，这群少民是我买的奴仆，只是我带要回去罢了，他们说话我听不懂，怕他们不小心再森林里迷失，这才牵引罢了。” “你这嘴还挺硬不，阿朗，你问问那些人，他们是怎么说的。” 阿朗一脸嫌恶的表情看着这群人贩子，怒骂起来 “你们真够坏的，刚才他们已经说了，他们就是被你们捉住，要被拐卖的，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抵赖，等着看到我家大人，有你们好看的。” 这经常犯罪的人，一般都有心里准备，不到死到临头一般都不会低头的，许壮也没想着现在就审问出其他，只是听到阿朗说大人这个词，才脸色变了一下。 许壮直接带着他们，加上他们的行礼，一块领着到了许恒的落脚点，这群人贩子才发现为啥会栽了。 原来正好撞刀口上了，这群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新上任的茺州同知许恒。 许恒昨晚喝了药，美美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身体已经好多了，神清气爽，之前生病的酸痛都已经过去。 尤其又看到许恒已经把这群人贩子捉住了，觉得今天天气真好，许恒出来时，那群少民集体给许恒下跪，感谢许恒的救命之恩。 第423章 不对劲的住所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被许恒这个大周官员救了，特地来感谢他，许恒看着跪着的一地人，看了旁边一脸骄傲的阿朗，猜测这些肯定都是阿朗告诉他们的。 许恒让他们起来后，用越族话问起了他们的情况，听到许恒的问话，他们都很吃惊，没想到竟然有大周官员会说他们的语言。 这些人中最大的孩子赶紧回答，他们都是越族人，不过属于越族旁支的小部族人，因为大周打败了越族，大周为了防范他们，他们的部族就被拆分成小群，分散来住。 小部族的劣势就是人少很容易被人欺负，他们这些越族孩子就因为离开部族没多远，就被人捉住，要被拐卖到中原，因为两族关系，哪怕自己被捉，部族的族长也没办法寻找。 许恒叹了口气，朝廷其实也没想着赶尽杀绝，毕竟也杀不绝，所以越族只要俯首称臣即可，朝廷给他们换了一个听话的土司，为了削弱他们的实力，把他们的部族也尽力打散。 其他还没想太追责其他普通人，只是这群人贩子太可恶，若是继续让他们危害，西南跟大周根本难以弥合，许恒用温和的口气对他们说。 “我们大周对于你们越族现在没恶意，只要你们好好生活就行，你们的遭遇都是这群人贩子所为，我们大周朝廷到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等回到茺州我就会安排你们回家”。 这群人听了许恒这话，纷纷跪谢，虽然他们想立刻回家，可是这深山老林里，回家的方向还不太清楚。 他们也知道独自行走恐怕是凶多吉少，许恒既然承诺送他们回家，旁边又有阿朗不停的保证，他们暂时相信许恒，打算跟着许恒到了茺州再回家去。 现在许恒身体好了，又碰到这事，再不能耽搁了，赶紧带着这群人返回茺州，接下来的路，那群人贩子跟被拐的少民身份调换了。 人贩子成为被捆绑看守的，这群少民则称为看押他们的人。 人多马车少，所有人只能徒步，这行程拖慢了一些，好在许恒的身体也不适合强赶路，等到第三天中午他们终于赶到了茺州城。 许恒先把人贩子都移交到茺州的大狱内，然后带着自己的文书去了茺州府府衙交接自己的文书。 在移交这群人贩子时，许恒还留了一些心眼，这人贩子的财物，必须值钱的马匹车辆啥的都被他扣留了，没有交给官府，这些就当自己的辛苦费了。 这茺州知州郭执擎是一个壮硕的中年人，脸上哪怕只留有嘴唇周边的胡子，也能看到脸颊上泛青的胡茬。 郭知州在许恒进城门时，已经有人来禀告自己许恒已经到了茺州，顺便也告诉了自己，许恒来的路上，顺便捉拿了一伙人贩子。 郭知州看着许恒的上任文书，不便情绪的夸奖许恒 “许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这在理南县时就才能出众，路上来赴任茺州时，还能破获案件。” 许恒赶紧拱手谦虚回答 “郭大人赞誉了，下官只是正好碰到罢了，这人贩子做的一直是伤天害理之事，任谁碰到都不会袖手旁观，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嗯，这群人贩子到时我绝对会好好处罚他们，我听说许大人来的路上生病了，这一路辛苦，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等着晚上我会特地在府衙为你设宴接风。” 许恒表示感谢后，就出了府衙后，就让人带着自己去了自己在茺州的住所，这群少民，郭知州也没提怎么安排。 许恒想着他应该不想管，干脆自己暂时负责他们，一块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至于晚上的宴会，许恒肯定会参加。 虽然自己已经升职，但是自己已经不是那种任职一方的县令，而是州府的官员，这种官场应酬是少不了的。 等许恒退出去后，郭执擎看着手里许恒的上任文书，用手指弹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来我们这位许大人很是耿直啊，这茺州可热闹多了。” 许恒出了府衙，直接让人领着自己等人去了自己的住所，一进这住所许恒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住所有点太小了。 这间住所若是住许恒带了的这些人将将够，若是安排那群少民，住的就有点拥挤了。 许恒记得自己来接任的工作是负责税收方面把，这个位置绝对属于肥缺，怎么住处会如此简陋。 这朝廷对于调任的官员都是提供住所的，因为地方的要员都是流动的，不可能去一地方就买一地方的房子。 朝廷都有安排住所，但是一些长期任职的官员对于自己的住处都会稍微整改，有条件甚至会扩建。 许恒这个房子一看就没好好打理，甚至能看出上任主人搬离的匆忙，哪怕对住所有疑惑，许恒也暂时按下没说。 转身对着自己带来的少民说道 “我之前说过到了茺州会安排你们回家，只是我现在刚到任，这两天公务会比较繁忙，恐怕送你们回家的事要延后一两天。 若是你们心急回家，而且知道回家的路，我也可以给你一些路费让你们自行回去，接下来该怎么办，任凭你们选择。” 这些人相互看了看，相互嘀咕了一下，都想着让许恒安排他们回家，他们都是分散的部族，哪怕知道部族的方向，距离茺州也有一段距离，若是自己回去，有可能再次被拐卖。 许恒已经把拐卖他们的人送进了监狱，说明许恒真的会处罚这些人贩子，他们选择相信许恒，等着许恒送他们回家。 许恒就安排他们住下，只是住房紧张，他们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 许恒先去沐浴更衣，晚上有宴会，这首次会见同僚，仪容仪表可得注重，等收拾妥当，看时间差不多了，许恒就出门再次去了府衙。 许恒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一进府衙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人在场，许恒跟他相互行礼，这人一介绍名字，许恒就知道这是跟自己同位州同知的尹一盅。 茺州现在最高官是知州的郭执擎，下面则是设有两个州同知分管内务，就是许恒和这尹一盅，只是许恒管税收，民政，他则管缉盗方面。 许恒自我介绍完后，这个尹一盅很是热情的说到 “许大人，久仰大名啊，当初我听到是你来茺州跟我做同僚时，我可是很是期盼啊，谁知左等右等，现在才把你盼来。” 第424章 都是人精 许恒知道这尹大人说的是自己到任时间比较长，自己是直接从理南县过来，只需半个月，这个拖到快三个月才到任确实会引人猜疑，许恒就解释了一下， “理南县离茺州不算太远，只是我在理南县任职时间久，这理南县虽然是县城，但是杂事繁多，正好到任的孟大人跟我是旧识，我就干脆等到他上任，跟他交接了理南的政务。 一切办妥后才来茺州上任，就这么耽搁了一些时间，我听说我没到任的这段时间。都是尹大人在管理我这方面的公务，实在罪过。” 尹一盅了然的点点头，对于许恒话最后的歉意，则是拍拍许恒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说 “咱俩以后都是同僚了，说这么客气的话干啥，这也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许大人，初来茺州，这住所已经收拾妥当可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我这一切都好，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唯一麻烦的就是我现在身边带的人多，那住所有点狭小忙乱，想是之前的同知大人离开时间比较匆忙才造成的。” 许恒对于住所杂乱，还以为别人搬家离开，没收好尾，其实有一些人搬家的习惯就是爱遗留一些自己不爱要的杂物。 许恒没说多想的说道，谁知许恒这个抱怨让对面的尹一盅，脸面僵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他的这个表情没瞒过许恒，这尹一盅赶紧恢复正常的附和起来。 “啊，这样啊，那确实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这尹大人这个表现，许恒就知道有猫腻了，干脆装傻的继续问尹一盅 “那尹大人住在哪里，想是你在这茺州待了不短的时间，住处应该比较舒心吧，肯定比我那要好一些。” “嗯，我那住处马马虎虎，住的跟许大人就隔了一条街罢了，许大人，你这刚来，对于茺州人事肯定不熟悉，我给你介绍一下今天来的宾客。” 尹一盅不太想在房子这个问题上纠缠，赶紧带许恒转移话题。 两人寒暄时，陆陆续续有其他人也来了，这些人都是茺州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宴会除了邀请茺州府内的官员还有一些特殊的人，比如茺州境内的有名望的家族还有一些部族土司，算是做一个相互认识。 等人到齐了，郭执擎压轴出场，许恒有时候就想，这郭大人怎么知道人来齐了，就能掐准时间，万一有人迟到怎么办。 郭执擎一出来所有人都噤声，等着他发言后，众人才放松坐下来，这个时代阶级分明，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开玩笑的。 谁要在这个场合不懂事，除非有很强的背景，否则这官场也做到头了。 看这个场景，许恒有点怀念自己在理南县时，自己就是现在郭执擎的做派，都是说一不二的，风水轮流转，从猴大王的位置，现在在这里又给人做下属了。 郭执擎一登场，就介绍许恒让大家认识，也一一介绍了其他人给许恒，比如刚才认识的同级州同知尹一盅，茺州总兵高茨木，现在越族土司的小儿子阮明勇，这越族高层王化程度很高，土司家族都有大周的姓氏。 在这种场合都介绍大周的姓氏，他们本土的名字没人介绍，关键介绍了也没人记得住听的懂，许恒跟他们相互认识后，这阮明勇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许恒面前，举起一杯酒。 “许大人，我刚才听郭大人说，你上任的路上捉住了一群人贩子，同时解救了一些我们越族的族人，为你这份恩情，我代表越族敬你一杯。” 这阮明勇这么直接跟许恒说这拐卖之事，许恒看了看郭执擎，郭大人示意他可以喝，许恒赶紧回敬一杯，嘴里谦虚的说着职责所在。 “哎，许大人谦虚了，我这族人一直饱受人贩子伤害，你一来就做了这件好事，我想着以后茺州肯定会变得很好，是不是郭大人。” 这话就尴尬了，人贩子都是大周的人，这阮王子感谢大周实在有点诡异，不过都是官场混的，都是人精，郭大人面色如常的回应。 “哈哈，阮王子说的对，这茺州以后有许大人来做我的帮手，这人贩子问题肯定能杜绝...哈哈” 郭大人同样举杯敬酒，随性大笑起来，一副为许恒骄傲的样子，这旁边的尹大人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是啊，是啊，许大人很厉害啊，我早就听说许大人当初治理理南县的政绩卓越，这来到茺州更是了不得，刚上任就立功，确实是我们茺州的荣幸。 这最近临近过节，城内治安我得操心，我实在忙不过来一些案件。 那伙人贩子是许大人捉住的，我看之后的审理就直接交给许大人来办吧，你看这样可以嘛，郭大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许大人你这一上任就劳累一下了，那群人贩子就归你审理了。” 这问题怎么抛到自己身上了，许恒直觉有诈，想开口推辞，谁知郭执擎直接同意下来，事情已经到这个程度，许恒只能接受。 等到宴会散后，许恒直接找了茺州总兵高茨木同行，这高总兵是高鹏飞的堂弟，这个年代做官，尤其是军队里面，这种亲戚关系很正常。 加上茺州地理位置特殊，这里的军权肯定更重要，若不安排心腹亲戚这类，恐怕不管是高鹏飞还是三皇子都不放心。 高总兵之前就听高鹏飞提过许恒，也知道他算自己这一队的人，所以对于许恒的主动示好没有拒绝，甚至投桃报李的亲近。 许恒对于自己接下那群人贩子的案子，直接询问高总兵可有内情。 “嗯，这个我一个当兵的，对于你们这地方事务不是太了解，只是大概听闻西南这里的人贩子背后是有一些背景的。 这曾经有捉住的人贩子，又被放了出来，这应该是郭大人怕惹事，知道你背后有我大堂哥的支持，所以把这烫手山芋抛给你了。” 第425章 蹊跷的火灾 许恒皱着眉头，直感到无语，自己知道茺州不简单，没想到这一来就掉坑里了，高茨木一看许恒这愁苦的表情，想着许恒也算自己这边的人，就安慰他。 “你也不用为这事太发愁，大不了有事，我这保着你嘛，出不了大事的。” 许恒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又想起之前跟尹一盅聊住处他的表情变化，干脆向问出高总兵自己的疑惑: “高大人，你也是住在茺州城内吧，我就想找你打听一下，我这分派的住处有什么渊源嘛，为什么我跟尹大人聊这个话题，他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高总兵听到这话，直接笑了起来 “他对于你那住处，肯定不敢直言，因为你那房子上一任主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尹一盅。” 许恒这才弄清楚，原来许恒接的不是上一任同知的房子，而是被尹大人临时调换了，主要是这房子是府衙分派的，分房这事就是尹大人这个同知负责的。 上一任同知主管税收，属于实打实的肥缺，哪怕明面上没有收益行为，但是背后这种灰色收入谁知道呢，所以这位同知的住处就装修特别好。 而尹大人是实打实的寒门出身，家底一般不说，这家里人口又多，哪里有闲钱还装住所，所以等那个同知离任后，尹同知趁着许恒还没到任，耍了一个小聪明，把两人份的住处调换了。 这也是许恒跟他聊住处时，他内心有点心虚，许恒了解了内情，很是对尹一盅这种占便宜行为的无语。 许恒跟高总兵聊了一下茺州情况后，就约定了一个时间，等着下次再跟他聊一聊茺州的情况。 许恒回到住处，这房子已经打扫好了，这些住处除了刘大妈和许恒单独住一间外，其他都跟沙丁鱼一样，挤在三间屋子里。 许恒回去，直接找来这些越族孩子，把这次在宴会上碰到了越族的阮王子 “你们回家不用操心了，我今天在郭知州的宴会上，碰到了阮王子，我走之前跟他们说了你们回家的情况，等明后两天，你们把那些人贩子的证词写下来，我就让阮王子送你们回家。” 其他人一听这话，纷纷高兴的欢呼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家。 这奔波了一路，虽然茺州住所许恒还比较陌生，许恒却有一个优点不认床，基本躺下就能睡，这个可是一个好天赋。 许恒他们睡下后，半夜被街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弄醒，许恒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就见西南方向的天空有火光。 这时许恒才知道街上是更夫在提醒有地方走水了，这个时代房子都是木质，着火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整个城被烧了都有可能，许恒赶紧让许壮出门打听打听什么情况。 许壮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说火已经扑灭了，这着火的地方就比较特殊，是茺州府的监狱。 “监狱着火了，那有没有人员伤亡。” “这火刚扑灭，狱卒正在清理，忙乱的很，现在也说不清有没有受伤，具体的情况得天亮了才知道。” 许恒一想也是，这里没有灯，天黑也看不明白什么，一切还等天亮了才能明白。 一大早许恒就先去了府衙了解情况，他到的时候尹一盅已经到了。 “许大人，你可算来了，昨天监狱失火这事你可知道。” “嗯，这个我知道，今早我就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哎，这几天天寒，有狱卒烧柴取暖，不小心引燃了牢房，幸亏这火发现的早，及时给扑灭了，只是这犯人都关押在牢狱内，起火时，没来得及及时转移，有一些给烧死了。 这死去的犯人中，正好有你昨天送进去的那八个犯人。” 郭执擎叹了口气的解释起来，这人贩子都死了，许恒暗道这么巧？尹一盅一副可惜的语气说 “哎呀，许大人你这时气差了一点，本来我还想着让你能通过审判这些人贩子得得政绩，谁知老天爷不帮忙，这些犯人都死了，这也没法查下去了。 郭大人，我想着这个案子就这么了解了吧，省的有人拿监狱失火做文章。” “嗯，尹大人说的在理，我就这么打算的，许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你俩都这么打算了，我还能说啥，许恒对于郭执擎的问话心里吐槽了一句，嘴上也是附和知道了。 这事虽然明面上结案了，许恒还是觉得太巧合了，等到出了衙门还是往监狱那里走了一趟，询问了狱卒昨晚发生的情况，自己监狱的伤亡。 这死亡人数还真蹊跷，好死不死正好是那八个人贩子，许恒就问火灾前和火灾时，这几人当时的情况。 狱卒的证词都是一致的，这火大是不大，主要是烟大，许多犯人虽然没死，但是也被烟熏的够呛，那八人与其说被烧死的，说熏死的更为准确。 许恒问完话后，在监狱碰到了一个也被烟熏的够呛的犯人，这人也是离那八人牢房最近的犯人。 “当时监狱着火时，这有什么蹊跷之事嘛。” “咳...，咳，大人，咳，这着火还能有啥蹊跷事，这火引起的烟大的不行，要不是我使劲摇晃牢房引起注意，我恐怕就跟最里面那几个倒霉蛋一块去了。 这火真是厉害，那几人死了就死了，竟然都没挣扎几句。” 许恒一听这话就仔细问了昨晚的情况，茺州城的犯人除了死刑犯外，只要犯罪的都会被送到附近的矿上罚做劳役，所以犯人的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着火时，狱卒也打开牢房，救了这些犯人，只有那几个人贩子比较倒霉，着火点就在她们那里，位置也是最里面，昨晚那情况，他们直接就没救成。 许恒又去找了府衙的仵作，询问他有没有给那烧死的犯人验尸，这仵作直接说 “早晨郭大人已经交代了，这些都是人贩子，着火已经是意外了，就不用给他们验尸了，所以那几人的尸首已经被人扔到了乱葬岗埋了起来。” 第426章 许壮的兼职 郭执擎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有点太迷惑了，事情发生的太蹊跷了，再加上之前那个犯人的描述火灾发生的情况，许恒想不怀疑那群人贩子的死因另有心情都难。 许恒干脆又问起狱卒，自己昨天把这些犯人关进监狱后，可有什么人来找过他们，这个问题狱卒就难以回答了。 这茺州监狱管理有点松散，因为监狱里除了重刑犯，其他犯人关押一段时间直接都给送往矿山服苦役，其实里面的犯人数量不算太多。 这若有探监只要给点钱就行，探监的人被搜身后，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就可以进入监狱，根本没人盘查去探谁监，至于他们探监谁，也没有跟随。 这种管理方式就跟监狱是消费场所，随意花钱就可以监狱参观一轮，许恒实在无力吐槽，只是询问 “那昨天下午是否有人来探过那群人贩子的监。” “这个属下不敢肯定，探监的人肯定有，昨晚就有一个，不确定是看的那群犯人，” 这狱卒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天黑后，确实有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来探监表示给家人送吃的，这人给钱大方，只表示呆一小会儿就出来，狱卒收钱就没太多想，放他进去后，确实他就进去了一会，所以这狱卒也没多想。 许恒问狱卒可还认识那人，狱卒无奈的摇了摇头，昨晚他只见了那人一面，加上天黑这人又满脸胡子，若他刮去胡子，肯定难以辨认。 许恒又找了那个犯人证实，昨晚那探监的人确实去了那几个人贩子的牢房。 许恒对于这茺州监狱管理这么差，直接下了规定，以后不管谁来探监，必须登记明白，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放人进来。 这几个狱卒虽然对于许恒增加他们工作量的要求很是不满，可是许恒身份摆在那里，大家都以为他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行为，也只能遵循下来。 许恒离开监狱后，叫来许壮，让他去验验那死去人贩子的尸，关于此事高执擎已经下了定论，尤其说了不需要验尸的话。 许恒这么公然再叫仵作去验尸，那就是打上司的脸，所以许恒只能偷偷的让许壮干这事，许壮一听这话直接嫌弃的抱怨起来: “我去验尸，我又不是仵作，怎么会这个啊。” “这个很简单，你去乱坟岗，找出他们的尸首，查看一下他们的气管是否有烟尘就行，我想看看那几个人人贩子到底是不是被火烧死的。 若他们是烧死的，那气管肯定吸入烟尘，若他们不是，那气管内肯定没有烟灰，看看他们气管就清楚了。” 许恒做了一个划开的动作，让许壮这么做，许壮满脸惊恐的表示自己做不来，自己怎么能做出剖尸的行为呢。 “这个你怕什么，你杀人不是都没问题，而且你家是屠户出身，我记得当初在老家都帮你爹杀过猪，这事应该能做啊，怎么在这大事上，反而怕了。” “这哪能一样啊，猪怎么能跟人相比。” 许壮满脸嫌弃的辩解，许恒则表现出鄙视的怼他 “你之前还说想在护卫里做出名堂，这查案也是本官护卫的本事，这个你就退却了。” 许恒这一激将法，许壮只能捏着鼻子接下来，许恒这才满意交代他，做事小心不要被人发现。 等许壮从乱葬岗回来，告诉许恒，那几个人气管内没有一点烟尘，而且他们的死前姿态也蹊跷，都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这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确实被人灭口的。 许恒回想之前在押送那群人回来的路上，其实也审问过他们，除了最新加入的新人因为害怕，直接交代了自己是人贩子，但他只管抓那些少民，至于这些少民会卖到哪里，他是一概不知。 而这人贩子头目则是一个老油条，许恒从他嘴里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要不辩解自己不是人贩子，要不就答非所问。 许恒他们因为赶路匆忙，肯定没时间跟他们耗，他想着到了茺州后，又的是时间和手段，所以也没纠缠，谁知这群人贩子刚到茺州就被人灭了口。 结合高总兵的提醒，看来这人贩子背后的人势力比较大，得到消息很是灵通，甚至还有可能有官府背景，这郭执擎这么快速的结案，不知他是知道什么内情，不敢得罪背后之人，还是这些人跟他有关。 若许恒的猜测准确的话，那这茺州环境确实比理南县复杂很多，理南县的困难是明面上的，不是土匪就是百姓不服，一个个解决就行，而茺州则困难都是暗处，许恒接下来就得处处小心。 灭人贩子口应该是昨天探监的人，只是这事明面上郭执擎已经结案了，许恒肯定不能继续查看，哪怕要调查这群人贩子，也得转为暗处。 许恒表面上干脆也装作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一点怀疑的样子。 但是他转头连夜给所有解救的少民录了口供，期望从他们那里留一些线索，然后隔天按照承诺的，把他们送到了阮王子所在的驿站，让阮王子送他们返回自己的部族。 人贩子暂时断了线索，许恒接下来就开始正式做自己州同知的工作，许恒现在属于茺州府衙的属官，肯定不像在理南那样，有整个县衙的办案住所。 他现在的办公地点只有茺州府衙内的一间房罢了，相当于自己的办公室，因为昨天一早许恒去了监狱一趟，当天本职工作就是去府衙认了认门。 今天第一天正式上任，先是认识了一下自己几个主薄下属，他们都是当地人来担任，主薄其实没定数，有的官员还会安排自己的幕僚来辅助，一来重要信息给信任的心腹做比较好，二来也可以减轻负担，尤其这类账目工作，属于事务比较繁忙的工作， 许恒这自己光杆司令一个，暂时就用府衙自带的主薄，许恒自己也问心无愧，还不需要什么心腹辅佐。 许恒现在负责的工作比较复杂，属于财算方面，有整个崇州府的税收，还有民生之处。 第427章 过年的年礼 许恒先是把往年的账目都拿出来，一一查看了解，这关乎钱财方面可不能有一分一厘的差错，许恒需要清楚自己接手茺州府前的财务状况。 只是许恒看着那堆起的厚厚的一摞子账本，很是头疼，这不是一页两页，而是一本本的账册，许恒掀开看了看，才看了一眼就感觉头大。 这个时代的账册清晰明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再加上这写的数字都是繁体，这一行行数字文字排下来，看着人头疼。 看来这阿拉伯数字得好好推广一下了，等着自己抽空把阿拉伯数字相关的知识整理出一份文章，直接投递给京报，让他们发表推广一下吧，否则这账目管理实在太费心费力。 许恒看这些账目时，重新找了一个新的账册，用阿拉伯数字誊抄好，再统一校对，这样速度快了很多。 一天里就在许恒沉浸在数字海洋里，许恒手下一个姓王的主薄找到许恒，告诉许恒他现在得决策一件重要的大事。 “重要的事？有什么要事吗？” 许恒回想了一下，这还没到任何税收时节，又什么需要决策的要事，许恒有点迷糊。 “额，大人，这不快过年了嘛，茺州内的大小官员的俸禄还有养廉银都该发放了，这个的话朝廷都有定律，按照规章办事就行，你核对一下数目同意就行。 最主要有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决定，就是今年这府衙给官员送的年礼，到底要送什么，还需要你来确定。” 这茺州不比理南县，理南就许恒一个算是朝廷正规朝廷命官，他当家做主，过节时一般都是许恒自己掏腰包给下属封个红包了事，朝廷都没给他送过什么节礼。 茺州府却不一样，整个府衙内朝廷官员可不少，过年的话，府衙都会掏一部分的钱，给这些官员置办年礼，相当于朝廷给官员的过节福利。 这买礼物是最麻烦的，属于吃力不讨好，送的好还算行，别人当成理所应当，毕竟是朝廷的规定，若是送的遭人嫌弃那就得罪人了，尤其官员级别不同，对于礼物肯定会有挑剔。 若是照着昂贵的置办那也可以，问题是府衙给的钱财实在有限，好的买不起，便宜的遭人嫌弃，这许恒新官上任，王主薄赶紧把这麻烦事丢给许恒来定夺。 许恒听了这个问题，直接问往年送的都是什么礼物，许恒找出去年的账目一看，这上任同知够省事的，每年都送一套瓷器，这个送给普通官员倒没问题，可对于郭执擎这类人物来说，就没什么新奇。 而且每年如此，从没换过花样，许恒猜想上任同知是不是已经把各个官员家里所用瓷器都送了一个遍。 若想中规中矩的按照之前做也行，就是没什么心意，会让别人觉得许恒敷衍。 许恒回想前世过节福利的发放什么比较合适，普通人还是米面粮油为主，看着分量大也实用。 许恒想了一下这个时代，衣食住行依然占据生活的重点，大鱼大肉的饮食，哪怕对于为官之人来说都是不易的，过年这个时候才是大家舍得放纵的一年，饮食方面也不在节俭。 若是这种情况，那送一些肉食肯定是最好的，只是若送普通肉，先不说没什么心意，最重要的是这预算才这么点，每人都分不到几斤肉，送出去实在有点寒酸。 许恒想了想普通的肉也许会遭人嫌弃，那自己就送不一样的肉，许恒拿这预算算了算，让王主薄去购置了一些调料和猪肉。 等他购置好后，通通送到自己的住处，同时再拿出一些银钱，按照要送的人数，购买一些精美的竹篮，到时用来做好包装方面。 王主薄对于许恒这个要求很是纳闷疑惑，赶紧提出自己的疑问 “大人，你想这年礼要送肉这没什么，可是咱们的预算实在有限，是不是看着有些不妥。 再说你现在购买了肉，也放不到过年啊，现在买会不会也太早了一点。” “早吗？不早，这得提前做准备，我可不是送普通的肉，你按照我吩咐的照办就行。” 既然许恒这么说了，王主薄哪怕满腹疑问，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办，反正自己是听命令的，若上面怪罪，也追责不到自己身上。 因为许恒要求的猪肉多不说，还要上好的五花肉，一头猪身上肯定不能都是五花肉，这茺州内的屠户不可能一下子交出，哪怕杀了那么多猪，许恒只要了五花肉，那其他部位的肉不可能一下子都卖完，很容易浪费，许恒就让他分批交付就行。 许恒要买这猪肉不为别的，只是要把这些猪肉深加工一下，通通变成腊肉的年礼。 这腊肉也是肉，过年可以吃，而且腊肉的滋味也比普通猪肉好吃，腊肉腌制需要各种调味料，调味料在这个时代价格昂贵，能经常吃和熟练吃的人家比较少，许恒这腊肉哪怕送的少，也不会被人嫌疑。 许恒回去后，就让刘大妈准备一下材料，过两年腌制腊肉，刘大妈在前几年已经被许恒教会了如何制作腊肉。 这腊肉要好吃，首先必须熏制，许恒让许壮和王虎帮着架起熏制的炉子，那个松枝都提前让人采了过来。 五花肉送来后，刘大妈就先处理肉，先用高度白酒抹均匀，一是杀菌，二是增香。 接下来一步就是腌制，用加盐炒制过的调料腌制猪肉，这个腌制肉的时间比较长，每天都得翻面，抹盐，为了让盐更好的入味，同时防止肉变质。 等盐化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架在松枝上熏制，熏肉时需要特别注意，不能有明火，熏后的味道不光颜色漂亮，味道也会带有一种独特的味道，熏好的肉，直接放在阴凉处悬挂就好了。 许恒这家里制作腊肉，当初熏的时候许恒特地交代过巡逻的官差，只是说院里熏东西，若看到冒烟不用大惊小怪。 等到过节时，许恒就用提前采购好的竹篮放上熏好的腊肉，在放上一些提前采购的瓜果，这个礼物既精美又实用。 第428章 腊肉做年礼 临近年节许恒让人先把这些包装好的年礼放到府衙内，然后让官府的官差一家一家给各个官员都送过去。 因为这属于府衙采购，从自己住处送出去不太符合常理，哪怕多此一举也该走正式了，尤其多少都得登记好。 王主薄没想到许恒竟然把采购的猪肉变成了这叫什么腊肉的样子，别说这个枣红色的颜色看着还很诱人，只是不知这味道如何，若是难以下咽，那就丢大人了。 除了这些，许恒还拿来一些上好的纸，上面盖章方式印了一些精美的图画，中间写上茺州府给各个官员的祝福语，除了这个许恒还附赠了一张食单，上面记载了两种腊肉的吃法。 这个写字的工作许恒府内的人肯定都做不到，只有府衙的主薄才能做，只要属于读书人范畴，这毛笔字都是很能拿的出手的，毛笔字更练习人对文字的美感。 许恒这一系列里操作就是主打用心，体现一个礼轻情意重。 今年茺州府内各个家眷发现这官府送来的年礼不再是什么常规的白瓷而是换了花样，是一种特殊处理的肉，叫什么腊肉，搭配上一些贵重的蔬果，这看着挺喜气的。 每年府衙送的什么瓷器，都是普通的白瓷，若是普通百姓家，对于瓷器的礼品会新奇很多，但这些官员家里生活条件都不错，瓷器不缺，精美的瓷器更是不少，所以这白瓷就有点看不上了，尤其每年除了换了品种，花样种类都没变。 今年这腊肉里面还有一张食单，许多人都好奇这腊肉的味道，年夜饭都尝试着按照这个食单做了腊肉菜，当做肉菜里的一个添头。 大年三十，尹同知家里正在准备年夜饭，家里因为人口比较多，尹夫人正在里里外外的操持，这时厨娘拿着一块棕红色硬邦邦的肉过来，询问这肉该如何处理。 厨娘这下厨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这种肉干，听说是府衙给的年礼，她怕自己做坏了，干脆来问问夫人该怎么料理。 “啊，这个啊，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还真不懂怎么做，哦，对了，我记得那个篮子里有一张食单，上面记着一些腊肉的做法。 等下我找出来，到时让管家念给你听，你照着做就行，反正只是尝鲜罢了，也不用太耗费。” 于是等家里年夜饭的大菜都准备好了，厨娘才照着食单上做起腊肉，什么这肉得提前煮熟，放凉均匀切片，跟着蒜苗爆炒即可。 厨娘听了管家念了两遍就记住了腊肉的做法，做法挺简单的，就是这道菜不放盐，让厨娘心里有点打鼓味道如何。 别的不说这腊肉味道闻着挺香的，因为不知这肉到底味道如何，厨娘就打着试菜的名头，用筷子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腊肉，放进嘴里咀嚼。 瞬间厨娘被这鲜香的腊肉刺激的眼睛瞪大，好好吃啊，这腊肉太香了，咀嚼间这肉里的油脂肥而不腻，配合上瘦肉的嚼劲，真是太好吃了。 大肉要做的好吃，入味是关键，这里调料昂贵，许多人对于食物的烹调都有欠缺，腊肉恰恰不用调味，只要爆炒就能激发其中独有的咸香，开胃下饭绝对属于一流。 这厨娘在上菜时，决定把这道蒜苗炒腊肉放在中央的位置，等尹一盅全家团聚在饭桌前时，尹一盅看着中间那道从没见过的菜好奇的问起来。 “这是什么菜，是肉菜吗？” 尹夫人正贤惠的帮丈夫布置碗筷，听到这话就回答道: “老爷，这是今年府衙送来的年礼，说是什么腊肉，我让厨娘按照这送来的食单尝试做了这道蒜苗炒腊肉。” “原来这样啊，我这位新同僚还挺有花样的，那我就来尝尝这腊肉到底味道如何。” 尹一盅不在意的拿起筷子带头尝起这道菜，谁知今晚难得尹家的年夜饭上有菜光盘了，其他菜都剩下不少。 因为年夜饭鸡鸭鱼肉都很多，许多人肯定不会所有吃完，过年天冷，菜可以多放一段时间，这些菜可以改成别的菜，这年头大户人家肉食也不多啊。 往年这菜都吃的很平均，基本都没有光盘的菜，谁知这腊肉实在太好吃了，每个人都吃很多，尤其这腊肉也下饭，大家吃腊肉的时候不知不觉主食也吃的不少，所以其他菜也就浅尝辄止。 尹一盅家的腊肉有三条，没过两天就没了，等家里的孩子还想吃时，已经没有了，这不光尹同知家里出现这种情况，其他官员家里同样如此。 因为过年走亲访友的重要性，同僚聚会一般都在初五，等到初五许恒出席一场酒席时，许多同僚纷纷跟他称赞他那腊肉的美味，甚至还有人没吃过瘾，问他这还没有其他腊肉可卖。 “各位同仁喜欢我这选择的年礼，我很是荣幸，只是这腊肉制作繁琐，尤其对天气要求比较高，这年后天气升温，已经不适合再制作了，要想在做腊肉，只等今年腊月了。” 许恒这么一说，众人都有点失望，但是也知道许恒能弄这奇特腊肉已经不易，又不敢多做为难。 许恒这话不算托词，气温高了确实不好做腊肉，还有一点就是这次年礼，府衙相当于只花了原料价购买。 这许恒自己府内贴了人工和时间，若让他们买腊肉，价钱怎么算，价格高了别人不满，价格低了。自己亏本，尤其他一个为官的自己做生意营生肯定不行，许恒干脆拒绝。 这次能弄这么多腊肉，还得感谢许恒前两年在理南搞出来的盐井，因为距离近，茺州盐价下来不少，这盐的品质则提升很多，不像往年一斤盐九斤泥的吃。 要没这合适的盐价，这年礼中的腊肉可不就是一家四五条了，直接都是一两条的发，盐比肉贵多了。 第429章 初级算术 许恒过年除了必备的官场应酬，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许恒现在在写书，这次不是什么话本之类的，而是在写一本叫做初级算术。 许恒旨在推广阿拉伯数字，若是使用了阿拉伯数字，以后做账也好，算术也好都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这初级算术内，许恒就把前世小学内所有的数学知识涵盖，从开始1、2、3...10，的数字认识，再累计加减乘除公式运用，到最后的思维运算，其中还夹杂着珠算技巧。 许恒想着系统性的推行数学，许恒除了写之外，还添加了图画配合理解，数学就是人类为了更好认识世界抽象事物，进行严格的推导的手段。 这初级数学其实主要是逻辑没错就行，不用像文章那样长篇论述，许恒用了一整个年假还有其他闲暇时间，在初春终于把这初级算术写完了。 许恒自己校对定稿好，就让人送给静书斋，让他帮自己出版，没想到许恒这个初级算术，静书斋的掌柜因为和他的交情，没有刁难直接出版。 许恒都没想到这书会这么顺利出版，因为算术虽然属于君子六艺，但是在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里面属于靠后的技能。 他认为这类书应该比较小众，出版肯定会亏钱，静书斋帮着出版，还给稿费，只是这稿费得一年一结算，毕竟这书的销量都还没一定。 许恒心想这静书斋还挺够义气，哪里知道许恒他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可是状元啊，状元实实在在是从科举道路闯出来的优胜者，他出的文章绝对会让读书人追捧。 等静书斋把第一版样书发给许恒时，许恒就问了问自己这本初级算术销量如何，这来送书的伙计也没隐瞒，销量确实惨淡，但是他们东家掌柜很是喜爱这书，说这算术对于他们经商之人实在是太有用了。 里面的阿拉伯数字的运用，那可是大大简洁了账目的繁琐，所以现在所有静书斋的账目都开始运用这阿拉伯数字，当然最后合计时还是会用大写数字，防止别人篡改。 许恒看着这样书，若靠这书的知识自然推广，恐怕速度还是比较缓慢，要想快速的推广还是得朝廷牵头啊。 许恒看了看这本书，然后提笔写了一本简单介绍阿拉伯数字的文章，还有他所使用的便利，再用白纸做了一些账本格式。 许恒把这个东西转交给高鹏飞，再让高鹏飞想法子送给三皇子，说自己要送三皇子一份礼物。 高鹏飞对于许恒还是比较钦佩他的才能，知道他要送三皇子大礼，还比较吃惊这家伙做人什么时候这么灵透了。 不过当他看到许恒给三皇子只送了一本书和一篇文章，尤其这还是关于那什么算术的，哪怕高鹏飞疑惑，还是帮他派人送到京城。 三皇子对于许恒送的礼物，一开始看的时候也是疑惑，这本初级算术里面关于这什么域外数字的运用和讲解，搭配上图画，确实通俗易懂。 可是许恒送自己这个做什么，让自己加强学习算术嘛，直到三皇子看到许恒写的这篇文章还有送给自己的信，才明白许恒的用心，感叹这确实给自己送的一份礼物。 三皇子先把这本初级算术的书看了一遍，哪怕有一些需要理解一下，但是大概都能理解，然后就誊抄了许恒送自己这篇文章。 带着这篇文章起身前往翰林院，三皇子现身翰林院还挺稀奇，尤其当知道他要找苏安博时，彭祖荣这个二皇子的眼线，那个每个头发都竖起来想着探听三皇子的来意。 苏安博对于三皇子的造访也是疑惑，尤其纳闷他怎么会在办公时间过来，但是还是客气的接待了三皇子。 “三殿下大驾光临翰林院，不知有什么事。” “哦，我这来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想着在京报上投一篇文章，想着推荐一本书。” 三皇子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起自己的目的，推荐一本书，这还挺难得，苏安博就详细问起来。 “就是这本初级算术，我最近逛书斋，看到竟然有新出了一本跟算术有关的书，里面的内容很是实用。 这书里详细介绍了一种域外数字名叫阿拉伯数字，以及一些相关的数字的运用。 我之前看内眷很是为王府内的账目核算愁苦，正好看这算术很是使用，就跟着这书里重新规划账册，发现省时省力很多。 就想着若是推广这数字，对于朝廷也是大有裨益，所以特地撰写了一篇文章，想着京报能发表。” 苏安博本来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三皇子明面招揽自己，自己该怎么借口绕过去，没想到是这个目的，苏安博内心松了一口气，然后看起三皇子的文章。 又翻起那本署名初级算术的书，这一看不得了，这苏安博一连发声说好，没想到算术竟然还可以这么写，这阿拉伯数字可真厉害。 三皇子看着苏安博激动的神情，就知自己来对了，苏安博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说道 “没想到三皇子竟然对于家国政务如此关切，这本初级算术若真的推广开来，不说别的，对于户部绝对会大大便利。” “苏大人客气了，我这也不过不想这种有利于家国的书埋没罢了，学问对于社稷这么重要，我自然也会关注， 那这篇文章，到时你就安排一下，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我还事就先告辞了。” 三皇子态度谦虚的表明了自己对于学问的重视，也没拉交情，明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起身离开翰林院。 等到真正走出翰林院，三皇子那副淡然的嘴脸才弯了起来，暗道许恒还真算给自己送了一份礼物。 这些品学大儒对于皇权争斗从来都是置身事外，一心都钻研自己的学问，对于自己之前的示好都是淡淡的，这也许对于三皇子他们比较恼怒，可对于皇上来说，他们的态度确实正确的，因为他们忠于皇权，也就忠于现在在位的自己。 若能拉拢这些中间的大儒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很有利的，三皇子哪怕想得到他们的支持，现在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要表现出谦虚好学的品行，好感度就刷刷上来。 第430章 简数 三皇子今天心情不错，除了来找苏安博刷了自己的好感度，也是因为许恒的行为，暗道许恒还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许恒之前离开京城去了西南后，除了过节时随大流给自己送一些西南的土特产外，其余时间都没有其他的联系，对于自己也是避开的。 他对于许恒的各种情况还是从高鹏飞定期来信中得知， 因为许恒这种不亲近行为，有时候让三皇子对于许恒的立场产生怀疑，想着许恒是不是没想着站在自己这边。 他不会也跟那些清高的人，想着撇清皇权之争，做什么中立之人，若这样三皇子就得好好考虑了。 好在许恒这一次给自己送的信，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三皇子这才愿意相信许恒不太跟人相近，不是刻意避开自己，只是他的性格本身如此。 高鹏飞也提起过许恒没有公务时，从不跟自己联系，他那些同窗也是少有联系，这次不管许恒真是为了更好的推广这阿拉伯数字还是为自己铺路，结果一致就行。 三皇子离开后，苏安博苏大学士这时才有空，自己看着三皇子那文章，心里一连称好，这文章文笔简洁清丽，没有文人的酸气。 尤其这文章条理清晰，详细阐述了推广数字对于江山社稷的好处，苏安博赶紧找来下属，要把这个文章放在下次京报的头版头条上。 哪怕现在下次的京报文稿已经定稿，这不还没印嘛，来得及，赶紧换，赶紧换，这才是大事。 苏安博对于学问之事不敢怠慢，晚上特地设宴邀请了自己认识的一些大儒，比如国子监祭酒，还有右相刘圩，打算跟他们一起探讨这阿拉伯数字的推广，虽然这是外域文字，但是对朝廷确实有用，刨除成见，总之也不无不可。 刘圩翻看着那本初级算术的书，再看这篇配套的文章，赞叹起能写出此书之人的才华，朝廷中诗词歌赋精通者比比皆是，但是算术却很少。 “呵呵，这书虽然是匿名出版，不过那静书斋我特地派人去打探过，着成这书之人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恰恰是现在在茺州任州同知的许恒。” 苏安博摸着自己的胡子，得意的夸赞起许恒，这家伙能在边陲之地，依然关心朝廷之事，而不是像其他人远离京城，沦为享乐备懒之人。 也不枉他当初在他下狱时，出言求情，当时苏安博求情，除了相信许恒的人品外，也是欣赏他的才华。 “许恒？原来是他啊，那难怪了，我早听说他精通算术，关于种种算术问题，别人还需要依靠算盘算筹之类工具，他却可以脱口而出。 他能把他这才能写出来，而且不图名利留言，确实难得。” 右相赞叹起来，想着他若去户部，户部绝对会特别欢迎，又想起现在京城局势和许恒出京的因由，难得为人才惋惜了一声。 苏安博几人商量一番后，决定明天上朝奏请皇上，允许推广这初级算术之书，这时国子监的祭酒冯臻担忧起一件事。 “这推广此书没问题，就是这事是三皇子开的头，我们这么附和是否有所不妥。” “哼，有利家国之事，无论谁起的头都不应该成为阻挡，我等问心无愧，有什么忌讳的。” 右相不屑的嗤之以鼻，隔天右相牵头就把想要推广阿拉伯数字之事禀告了皇上。 建昭帝翻看这上来的奏折，他之前大病一场，精气神消散很多，但是眼神依然锐利，处理国事有条不紊。 他也觉得若是实行这阿拉伯数字，确实于家国不错，因为没次税收，就因为账目杂乱，统计很是耗时耗力，哪怕提前招派人手，依然错漏不断。 若按照这书里所说，于江山社稷确实不错，想明白这点后，建昭帝放下奏折 “右相所言不错，这书对于朝廷来说确实大有裨益，只是这书里所用数字按照域外名字称呼，实在不妥。 我看这数字竖着简洁，干脆还叫简数，这初级算术的扉页也可去掉，然后礼部主持推广如何。” 皇上允许推广这书就行，至于改个名字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时下面的三皇子站了出来。 “父皇，关于这简数儿臣之前就有涉猎，前些日子还特地写了一篇文章发布在京报上。 父皇若想推广这书，儿臣愿意效劳。” 皇上听了三皇子这话，又找苏安博确认，难得夸奖三皇子竟然对学问之流如此关心，欣然应允了。 这行为引发了二皇子的不满，愤怒的瞪了三皇子一眼，等下朝后，二皇子就在书房内开始摔摔打打了。 钟平一看二皇子这情绪失控的样子，劝慰起来 “二殿下，这类小事何须动气啊。” “不生气，你没看到老三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过一些奇淫巧技罢了，竟然谄媚父皇。” “嗯，我私下已经打听过这事，这书我听说是那许恒编写，然后让三皇子帮着推广，没想到这人已经跑到西南蛮地，还能兴风作浪。” “又是这家伙，去年官员考核，我听说这家伙在理南不止没被土匪杀了，反而把土匪给剿灭了，政绩评优，去了茺州任职同知了，真是气死我了。 要不是这西南被老三把持，我绝对会捏死那许恒。” 三皇子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之前在京城时已经要处置了许恒，谁知最后被他死里逃生，本以为让他去那什么穷乡僻壤聊此余生，他却还能蹦跶。 “哎，没办法，我们的势力对于那边渗透还是太慢，不过西南现在也不是没办法，这云城知府袁牧一，去年不是就给我们示好嘛。” “哼，要不是抓住他的把柄，他那里会这么容易就犯，如此也好，你给袁牧一送一封信，让他找机会处理了许恒。 这许恒现在做茺州同知，茺州地理位置重要，最重要我才知道茺州那里竟然有一座银矿，老三这保密很是严密的，若我们把这矿攥在手里，这对于我们可是很有利的。” 钟平觉得三皇子说的这个在理，西南这兵权本就在三皇子手里，这银矿也被三皇子拿捏，对于他们实在不利，尤其最近他又染指文官这边，不对付三皇子这边的人真说不过去了。 第431章 借调 许恒可不知道因为写了一本书又被二皇子给惦记了，只得知静书斋给自己来信，这初级算术有一些内容需要更改，然后官方也要了底版，到时也会印刷推广。 不过朝廷印刷是给朝廷官员，这民间印刷还是他们静书斋唯一授权，本来说好的稿费得一年结算，因为这事静书斋提前给许恒送来一千两银子，先付了一部分稿费。 之后更改为简数的数字的初级算术，因为朝廷的牵头推广，只要印刷出来都属于脱销状态，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主要是许恒在编写这本书时，为了方便理解添加了大量的插画，普通人抄书，抄写文字类还好，这图画就困难很多了，所以想真正学好这本书，还是购买原版最好。 许恒看着自己的书畅销除了自豪以外，也是为自己为这个时代做出一些改变而自豪，但是数字的推广毕竟需要时间，尤其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缓慢。 今年的夏收交税时，依然是传统的账目，许恒又继续被这些数字纠缠了，因为里面的税收要上交国库，一个数字都不能错，许恒每核对三遍。 唯一好的就是现在朝廷已经下了文书，推广简数和配套的账目，这次夏税已经来不及了，下次秋税就得更改。 每个人的理解能力有限，自学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尤其数学的自学，若是天生算术精通的人，看许恒那本初级算术会有茅塞顿开之感，那不通之人则犹如天书。 全国各地的州府干脆纷纷举办了一些短期培训班，其他还好，那些主管账目税收的官员这几个月来必须学会，茺州府同样如此。 许恒就是这书的编写者，自然这培训教学任务就落在他的头上。 许恒就按照书里的顺序教导起来，先从数字熟悉开始，这个转换也很简单，熟能生巧，没人从0~9的数字，先编写一千遍。 这让他手下的一众主簿官员一度许恒是不是为了立官威，特意刁难他们，好在这一千遍数字，哪怕最后编写到手抽筋，数字总算数字了，没有人再会用错。 再是加减乘除的知识，这个倒还好，常年打算盘，小九九等口诀都是熟记于心。 谁知等这基础公式教导过去，后面这应用才是折磨的开始。 许恒开始不停利用各种鸡兔同笼，粮仓进出的实用问题开始考察他们。 他手下的所有官员，从来不知道这算术还能如此痛苦，一直以为不过算盘加减罢了，没想到还能这么痛苦。 尤其这题时不时还有各种文字陷阱，许多官员的头发开始离开头顶，以至于怕到晚上做梦都在做题。 这主要是都是官员，每个人脸面是很重要的，若是答题答错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的能力，这关乎面子问题，谁也不想被人嘲笑愚痴。 许恒这训练营哪怕痛苦，成果却是卓越的，每个人基本把这初级算术算是掌握了，哪怕还没精通，看这书也不再是天书级别。 训练营结束后，不光这些官员松了一口气，许恒也轻松很多，别看自己属于老师级别，但是这里没有教案，练习题啥的都是现想的，这也很是废了许恒许多脑细胞。 等许恒把自己这个成果告诉郭知州时，郭知州夸赞了许恒一番后，就递给许恒一份公函，让他打开看看。 许恒不明所以的接过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一份临时借调文书，袁牧一要借调许恒去云城一段时间。 “这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袁大人，要我去云城。” “呵呵，这也是你的运气来了，西南你也知道这文气本就相对于中原地区弱不少，这识文断字已经属于有才学了。 至于其他那更是不敢想，尤其算术这类高深技艺，朝廷不是规定今年秋收必须用这简数做账目嘛。 正好我前段时间给袁大人的公文里，提到了你精通算术，这袁大人就打算借调你去云城培训一些其他州府的官员，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我这茺州秋收的账目还等你来做呢。 为了西南，只能劳烦许大人辛苦一趟了。” 许恒听后，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是郭执擎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 因为时间紧迫，许恒交接两天工作安排，就可以前往云城，刚从郭执擎那出来时，正好碰到尹大人。 “许大人，最近清闲不少啊，我听说前段时间你那算术可是折磨王主薄他们不清啊。” 许恒跟尹一盅共事有半年了，许恒也看清尹一盅这人爱耍小聪明，占一些小便宜，尤其处处都要跟许恒比一比。 这次许恒那算术训练营，尹一盅哪怕算术不精通，但是因为许恒教导，干脆仗着自己跟许恒的职位一样，就没去。 许恒当初出题考官员时，尹一盅没少在背后说许恒的风凉话，什么故意刁难，显示能耐之类的，很是让许恒被一众官员记恨。 许恒本来不想搭理他，可看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干脆用那公函当扇子扇起风来。 “是啊，这训练营一结束，我可轻松不少，在这三伏天也能清净一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尹一盅看到许恒手里公函，又听他这话，皱着眉头问他 “什么天不遂人愿。” “哦，没啥，朝廷现在不是在主推简数的运用嘛，所以袁知府大人，特地发公函要借调我去云城训练一下其他州府的官员。 郭大人虽然不愿意放我离开，可是为了大局着想，劝我能者多劳，我等下就要去交接公务，不日就启程云城。 尹大人，我时间紧迫，我就先告辞了。” 尹一盅听到许恒要去云城，还是袁知府特批的，很是嫉妒许恒的机遇，可是自己算术很差，哪里能比过许恒，很是郁闷。 第432章 许壮的个人问题 许恒说的这话意思内涵，很是惹尹一盅生气，这不讽刺自己无能嘛，可偏偏他那表情又特别真诚谦虚，就这个样子最让人无奈。想指责都没有借口。 官场上的人表面都是斯文人，哪怕心里已经恨的牙痒痒，表面依然得表现出和气的一面，尹一盅现在的表情，就是一脸替许恒感到高兴，嘴里也连连说着恭喜，恭喜。 许恒看着尹一盅那满脸憋屈的扭曲表情，忍笑着告辞离开，许恒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在这浪费时间 许恒赶紧先回到自己的工房，列了一些工作计划和安排，然后一个一个找来主簿分别交接工作。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王主薄，王主薄在茺州工作时间最长，这公务负责也是最多的，许恒现在的工作许多都是王主薄辅助。 “王主薄，现在朝廷打算重新整理税率这方面，所以在统计矿产方面的税收，等着后期根据这账目调整。 咱们茺州有一座银矿，所以是重中之重关心的对象，之前这账目实在繁琐冗长，我这已经整理了一遍，我走后你再详细核对一遍，千万不要出现错漏，若是出了差错，可是你我担负不起的后果。” 王主薄表示自己知道，这些账目一定会再三核对，所有公务交接完了。 许恒把自己桌子上曾经培训算术时，特地为了加强他们把我的算数题都找了出来，慢慢整理出来，这些带到云城肯定会派上用场。 之前培训，许恒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下次培训就方便很多，这题都是现成的，直接拿来用就行。 许恒可以直接整理出一个练习册，不用像之前为了想题，想到头秃的程度。 许恒这次去云城，许壮肯定要跟着一块去，为了保护许恒，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人身安全还是比较脆弱，有人保护是必须的。 更何况许恒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文弱书生，其实许恒这个文弱书生是相对其他人来说的，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跟前世差不多，甚至要好上更多。 因为现在医疗条件匮乏，一个风寒都有可能要人命，想活着，只能靠自身免疫力硬扛，许恒有定期锻炼的习惯，舞刀弄枪做不了，练一练前世的八段锦那也是必须的。 前世工作996，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回家没有精力锻炼身体，一休假补觉还来不及呢，更没时间休息。 许恒现在身体好一些，跟普通人比还是文弱不少，因为这个时代普通人都是体力劳动者，耕地翻土可没机械帮忙，纯靠体力，综合来说比读书人强壮不少，这么一对比，许恒可不就文弱了嘛。 许壮陪同是必须的，阿朗也吵着要跟随许恒左右，许恒想了想答应也带上阿朗，毕竟自己生活需要有人照料，也不是许恒懒惰到生活不能自理，现在不是现代化生活，衣食住行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若许恒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公务这些都没时间管了，刘大妈年纪大了，连续的奔波不一定能适应，所以就让刘大妈留下来看家，阿朗跟着照料他的生活。 许恒让阿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他们三人隔天就启程了，距离秋税没几个月了，加上路上要浪费的时间，他们直接轻装简从的上路。 茺州这里的驿站马匹因为前几年的战事，加上这里地位特殊，都是强壮的战马担任，这些经过训练过的马匹，骑行起来特别舒适。 哪怕赶路一天，屁股大腿酸疼的状况要好上不少，许壮赶路时感叹起来自己到处跑的经历: “哎呀，我算明白了，这当官也不容易，到处跑着上任。 走的路不比我们那时跑镖的少，想想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从京城到理南，再从理南到茺州，现在又去云城，等我老了，可有机会跟我孙子吹嘘一下，他爷爷当年也算见多识广，虽然没读过万卷书，这万里路绝对有了。” 阿朗看许壮吹嘘不停，捂嘴调侃的说 “许大哥，你还等着跟孙子吹嘘呢，你现在儿子在哪都不知道呢。” “你这臭小子，给我一边去。” 许壮佯装生气的踢了阿朗一脚，许壮对于阿朗的调侃没太大反应，许恒则注意到许壮的个人问题。 说起来许壮比自己还年长两岁，许壮不是像许恒这样爱自在的人，他是土生土长这里的人，这婚姻大事确实该好好考虑了。 其实说起来，许壮就因为跟着自己才耽搁了娶亲，当初在理南时，他们是外地的，周围少民多大周人少，民族风俗实在不同，加之许恒随时又要调任，真没太合适的亲事。 许壮的父母当时也曾给许壮来过信，让他回家娶亲，可是一想到娶亲后，把老婆留在看家，固然可以帮自己照顾老人，可是两地分居对于女方实在委屈，这么考虑多了，许壮的婚事也就耽搁了。 许恒想着等回到茺州时，那里大周之人多一些，应该合适之人比较多，许恒想着到时自己出面给许壮说一门合适的亲事。 三人紧赶慢赶，许恒他们仅仅用了十日，就赶到了云城，许恒每每到一些大城的城门处，都会感慨一番，比如云城自从上次自己来西南赴任时见过，现在已经四五年都没来过了。 以往去云城取公文或者领俸禄，都是让赵峥这个师爷代劳，主要是他这县令当时确实没时间离开开。 许恒之前已经适应了县令的忙碌，尤其需要多方操心，谁知升职后，换了一个工作，哪怕工作也的忙碌，但是不用像之前费心思，甚至许恒还感觉到轻松，这种状态一度让许恒觉得是不是自己堕落慵懒了。 许恒他们进了城，先去驿站落脚，许恒只是临时借调，为这给许恒找一个临时住处有点麻烦，干脆就让他长期住驿站了。 第433章 有点面熟 许恒他们这次住的还是头一次来云城驿站时住的房间，这让三人都感叹了一番物是人非，三年前那时还为上任时，凶险莫测的担忧，现在反而轻松自在。 许恒在驿站收拾好后，先是让人安排热水，来一个沐浴净身，洗去赶路时的风尘仆仆，小憩了一会，等精神恢复过来，带上自己的借调公文，去府衙找袁牧一到任。 几年没见，这袁牧一过的应该不错，因为他的身材横长不少，这体型宽度快有许恒两倍了，能在这里吃出这个体型，也是不容易啊。 袁牧一亲切的询问了许恒这几年在云城当官的情况，那语气态度好像许恒是他爱护的一个晚辈，这情况可跟第一次见面的冷淡形成强烈的反差。 许恒虽然疑惑袁牧一的态度变化，面上还是恭敬的应答，等叙旧结束，袁牧一这才进入正题，说两日后，其他州府来参加培训的官员都会到齐，许恒就可以安排上课。 府衙直接把培训的课堂放在了云城内的府学，除了学堂之外，这府学内的学习也可以受一下熏陶，这种培训营就跟赶鸭子一样，一只是赶，一群也是赶，许恒没什么意见。 许恒提前把自己列的课表让袁牧一查看，袁牧一对许恒做事这么细心周到很是满意。 许恒从府衙出来后，许壮跟在他身后，看许恒走的方向跟来时不同，好奇的问许恒去哪里。 “好久没来云城了，我想逛逛这云城的街道，看看现在西南的民生如何。” 云城这城市规模肯定不能跟中原大城相比，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西南地区的首府，代表着西南的经济和政治中心，这里也能反映西南现在的情况，许恒想看看当地的老百姓怎么过得。 谁知刚走到一个拐角，许恒他们就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拦住了，这乞丐身子都站不住，用一个拐棍撑着身体，另一只枯槁的手中端着一个豁口不少的破碗，许恒面前哀求起来 “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许恒看他这可怜的样子，看了一眼许壮，许壮从荷包里掏出几文钱放进那碗里。 这个时代的乞丐才是真的乞丐，一般都是没人要的老弱病残，他们这身体想自卖了当奴仆都没人收，家里又没有进项，只能靠乞讨为生。 三餐不济不说，这落脚都没地方，城内白天一般对于乞丐都是不太管的，但是晚上就会把他们驱逐出去，这种情况还算好，若是碰到了什么重要特殊的节日，有的府城甚至白天都不让乞丐进城，以免影响市容。 这老乞丐一看许恒他们递给了几文钱，这钱可够他买一条的饭了，老乞丐一个劲的道谢，心里也感谢老天爷开恩，让自己碰到好人。 乞丐乞讨时，一般都会选择穿着体面的人，人靠衣装，这个时代是骗不了人的，这种穿着的人，一般不差钱，所以随手打赏点钱的比例会很大。 但这事也不是一定的，有一些脾气不好的老爷，会认为乞丐晦气，驱赶不说，甚至有肯定拳脚相加。 他们这乞丐没什么地位，被打了也就被打了，没人会为他们讨公道，所以找人乞讨也是一件危险之事。 许壮看着那个蹒跚走远的乞丐，疑惑起来 “这云城内的乞丐怎么这么多，比并州可多的多了。” 乞丐不算少见，这云城乞丐有点太多了，城门口一堆懒懒散散的乞丐，这街上时不时也会碰到一两个。 “云城是这里最大的城，之前西南战乱，一些失家的人躲灾到这里，虽然现在战事平定，总有一些没能力归家的人滞留在这。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云城这里能让人活下去，这乞丐累计的就多了。” 许恒前面说的许壮还能听懂，后面这一句则不理解了，西南还不如中原富裕，怎么就能让人活下去。 “让人活下去？” “是的，云城四季温度适宜，不想中原那样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其他季节还好，这冬季可是不好熬的，你还记得前几年并州下了一场大雪嘛，这普通百姓被冻死无数，更何况这头无寸瓦的乞丐呢。” 许壮想想也是。之前这里就是挨饿，这保暖问题就不用太考虑，确实能让人活的久一些，他随着许恒走，刚要走到大街上，突然听到旁边的传来打骂声音。 两人扭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着长衫的人脚下不停在踢打一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老乞丐。 这人面部消瘦，留着一个八字小胡，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嘴里一直嚷嚷 “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到我跟前乞讨，你这连当奴仆都不够格的废物，我打死你。”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容你这么随意行凶。” 许壮赶紧上前高声呵止，这人看许壮人高马大，畏惧许壮停了手，但是气势却不低的说 “你谁啊，这个乞丐冲撞了我，我打他几下怎么了。” “打他几下，你有什么资格随意打他，朝廷明令不准动用私行。” 许壮这当了许恒这么多年护卫也不是白当的，时不时看着许恒断案，对于大周一些常规律例还是清楚的。 那人一看壮这么熟悉律法，许壮穿着也不像普通人，有点类似捕快，不想惹事，跟着老乞丐撂下一句“算你这乞丐走运，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脚底抹油的走了。 老乞丐千恩万谢的磕头，许壮看他没太大问题，就让他离开了，许壮回头看许恒看着那歹人离开的方向愣神，以为他是对自己刚才见义勇为的行为不赞同，有点讪讪的解释 “我看这老乞丐实在可怜，若不出声，担心他被打死，这才自作主张出手的。” “哦，你这处理很好啊，我还以为你会上前以暴制暴的揍那人几下，没想到你现在也会用脑子了，这律法说的挺不错的。” 许恒回神看到许壮这样子，笑着夸奖了他，随后又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我看那小胡子很是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若是我熟悉的，我周围应该没有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人说话有点熟悉，他刚才说话的口音跟我们有点像啊。” 第434章 钱通 这人行事如此张狂，又是他面熟的人，许恒猜测自己应该跟他打过交道，只是看自己没想起这人的情况，猜测应该是没太深交。 “哎呀，没准就是跟我们是老乡，你就耳熟他的口音罢了，所以一时会有熟悉之感。” 那个小胡子说话又带点并州口音，这个时代通用语言是大周官话，因为朝廷没有太严格的规定，不用要多么标准，只要说的别人能听懂的程度即可。所以许多人说话都是带有口音的，许壮以为是他说话的问题，随意的劝道 不，许恒却是摇了摇头，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那小胡子又不是大众脸，自己怎么可能单纯面熟乡音呢，干脆许恒指了指那个小胡子离开的方向: “你去跟上看看，看他去了哪里，最好能打探出他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他肯定不是好人啊，一个欺负老弱的人...，哦，好，好，我去跟踪看看。” 许壮本来还想抱怨两句，看到许恒盯着自己，赶紧投降，乖乖的跟上去，谁叫自己是护卫呢，就应该跑跑腿。 许恒跟许壮分开后，自己则在云城内逛起来，城市内的治安总体还是不错的，许恒单独一个人走也没什么问题，这云城内乞丐还真是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老弱残疾，没有一个身体强健的人。 许恒刚开始还以为是这个时代人都自立一些，所以这种乞讨行为大家都不屑，能干活的都不会去做这乞讨之事。 谁知等转到另一条街道才明白，是自己想简单了。 这条街道上都是贩奴的人，虽然朝廷不允许买卖人口，可是奴籍的人不在这个范围，西南情况特殊，所以云城干这贩奴的人真的不少。 恐怕一些年轻的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变身奴仆，因为跟着主人意味着有落脚点，至少吃喝问题不用太发愁。 许恒在路过这条街道，有一些奴隶看许恒气质不凡，面相也算温和，许多人就求许恒救救自己，祈求买下他们。 民生艰难啊，许恒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有同情心，可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对这些乞求的眼光暗暗说一声抱歉。 当然殷勤想着卖身的大部分是大周之人，还有一些抗拒的人，这些大部分是少民，这种情况一看来历就不是正规途径，来到云城他们的身份已经被洗白，根本搭救不了。 因为这种情况，许恒也失去了逛的兴趣，想着回到驿站，看看许壮有没有打听到消息，谁知回来后，才发现许壮比他还提早回到驿站。 “你回来这么早啊，这查的怎么样。” “我跟着那人，他没去别处直接回了客栈，这样我就没法继续跟了，就跟客栈的伙计打听了这人情况。 都打探清楚了，我就回来了。 这人我们还真没猜错，他确实来自并州，这人名字叫做钱通，是来西南做生意的一个家族的管事，他的主家也姓钱，听说在并州还挺有势力的。” 许恒本来对于许壮说这人名字的信息，反应比较冷淡，谁知听到那人叫钱通，主家姓钱时，立马拍着旁边的桌子，恍然大悟道 “哦，我想起这人是谁了，几年不见我差点忘了，原来是他啊。” 许恒这反应吓了许壮一跳，听到许恒这么说，赶紧追问起来。 “他？谁啊，你真认识啊” “若我猜测的没错，这人的主家应该是并州现在的首富钱多多，也就是杨旗的岳家。 我之所以对他面熟，是因为我还真跟他见过面。 你是否还记得四叔当时娶妻是为了帮助四婶，那个钱多多曾经设立四婶的父亲秦木借了高利贷，秦木死后，钱家当时毁约逼债，还打算逼迫四婶，要不是四叔出手，谁知会发生什么，这个小胡子就是那时出面的人。” 许恒解释起这小胡子的来历，要不是他那胡子太有特色几年不变，许恒还真不一定能记住他。 “啊，原来是他啊，那他来西南做什么，就钱多多那放高利贷的德行，我看他们来西南肯定也不做什么好事。” 钱多多这人，许壮还是知道的，他当时跟着刘友之在并州当差，就听过这人名头，除了他财力雄厚外，这人做事不地道，要不是他的女儿是左相的妾室，多的是人想宰了他，他搞那黑心高利贷，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嗯，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要好好查一查那钱通来西南到底做什么。” 其实许恒还有一层顾虑没说，这钱家是搭着左相的，左相可是依靠着二皇子，这两人都跟自己有恩怨，所以他们来西南做事肯定得弄明白。 许壮一听这话就表示自己接下来几天都会跟踪的。 “不，你一直跟踪他不合适，今天你已经跟他起了冲突，他肯定认识你，今天没发现还好，若被他发现很容易打草惊蛇，接下来该换个人盯一盯他了。” 许恒把阿朗找了过来，交给他这个盯人的任务，阿朗一听首先不自信的推却: “公子，你让我做这事啊，我这没跟踪过人，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这不试试怎么确定就不行呢，你这么机灵，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也不用贴的特别近，只要看一看这钱通每天去哪里就行。 实在不行，你就花点小钱，让什么乞丐之类的帮跟一下也可以。 接下来为了方便，你今晚就去那小胡子落脚的客栈住着去，我这里你暂时不用回来伺候。” 阿朗一看许恒这么说，只能遵命，当即就收拾了行李去了客栈居住。 许恒则回去准备接下来培训营的事情，两天后，等所有官员到齐，这培训营也正式开始了。 第435章 鸡兔课程 这次的培训学员里，除了一部分是主薄外，还有一些跟许恒同级的同知，所以讲课的话，恐怕有的人会出现不服许恒的情况。 老师讲课首先得确定自己的权威，否则没有威慑力，下面的人是不会好好听课的，许恒这上来的第一课，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话语里经常自我贬低，说自己对于算术只是略知皮毛，之所以能来教大家，只是袁知府的提拔罢了。 一些不知许恒底细的人，还真以为许恒是拍了袁牧一的马屁这才能被委托这件事。 “这没人的基础不同，培训听课的进度也不一样，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学习，我就先出一个简单的题，看看大家的基础如何。 这题也很简单，这会算术的八岁小儿都能算出来，现在就麻烦大家解答一下了。” 其他人一听什么八岁小儿的算算术题来考大家，有的人就生气了，认为许恒这不是瞧不起大家嘛，怎么能拿这小儿题来考，只是碍于许恒的身份，现在没出声。 等着许恒一说题目，自己答出来后，绝对要嘲讽一下许恒这做先生的水平低，要羞愧死他。 许恒则没看其他人的反应，而是悠悠的念出自己的题目。 “这集市有一老伯卖鸡和兔，鸡兔是同时装在笼子里，其中两物相加有49个头，而脚刚好满百，问这鸡兔各有多少。 请大家做法把，若有答出来的请把答案写在纸上。” 许恒念完题后，有人还是思考解题的思路，甚至想到什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当然也有人听着许恒这问题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部分都在抓耳挠腮，等一炷香过完后，有人做答出来，这人计算比较麻烦，是按照一个一个分配来做，把48头分开假设鸡兔各有多少，然后代入计算脚的数值，这最后碰了半天，总算计算出有48只鸡和一只兔子。 只是这纸上写了满满一页，这是许多人的解法，许恒赞叹说他这算术已经超过八岁小儿了，等了快两炷香时，还有很多人不懂解法，解题解的满头大汗。 当然也有好心的人偷偷透露答案给别人，这才解救他出题海，惹得对方一脸恍然大悟。 许恒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嗯，刚才的八岁小儿题只是初步测试，接下来我再升级一下问题，变成十岁小儿的算术题。 这题还是老伯卖鸡兔，这次是鸡兔数量相同，这脚却有六十只，问这鸡兔各有多少。” 许恒这第一堂课就拿这鸡兔问题折磨了大家一天，让他们知道算术题的威力。 因为许恒这个下马威的缘故，这些官员总算知道算术题的厉害，也明白了许恒的水平，等许恒正式上课时，再没有一人敢轻慢，反而都谦虚许多，课后不懂的问题都一副好学生不耻下问的态度。 许恒这在云城学府时，除了教算术题，时不时还会有一些秀才来找许恒讨教学问。 云城地处偏僻，本身文风也不盛行，能来府学担任先生的人很少，所以当地学子的水平有限，云城已经好几年没出过进士了，这次难得有这么多的官员来此。 许多官员都是进士出身，这水平可比府学的先生厉害多了，这不抓紧讨教，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这些秀才又不是傻子，自然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有一些有门路的人打听到许恒是状元出身，这身份在府学就是金字招牌啊，谁都想找许恒，于是只要许恒出现在府学，时不时就会有学子来跟许恒偶遇，然后被讨教学问。 其他场合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不长眼的在许恒上茅房时也来攀谈，这让许恒很是无语，你说生气吧，也能明白他们求学的辛苦，不气吧，那场景也太尴尬了。 许恒干脆跟云城府学的学道说了一下，每两天自己会抽空讲一堂课，其余时间则不会给人讲题， 云城学道一些劲夸赞许恒这个善举，因为这是许恒额外做的，府衙只是让许恒教别人算术，每天讲课其实特别费嗓子，许恒还能抽空给府学再讲课，很是难得。 许恒能讲课，除了避免再被人围追堵截，另外他这讲课算术课也找了一个取巧的方式，就是他讲课主课外，剩下时间都会出题，让答题的官员来解答，他除了偶尔指点一下他们错漏的方式，不用一直用嗓子讲话，这才有余力给云城府学讲课。 还为了避免麻烦，许恒其他时间都在府学提供的休息室休息，尽量不去跟人偶遇。 许恒这公开讲课，让云城的学子很是兴奋，每到讲课时，许恒的学堂内都挤满了人，除了正在府学的人，还有一些已经离开府学的秀才特地赶过来听课。 许恒最近一直忙着讲课之事，对于那钱通就没太关注，毕竟那里有阿朗和许壮盯着，这次许恒给云城府学讲完加时课后，疲惫的回到驿站。 正好看到阿朗回来了，这阿朗自从给他分派任务后，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客栈住着，为了更好的盯着钱通，阿朗找机会挪到了钱通的隔壁房间。 “公子，我这几天跟着那钱通，看他经常往一些市集处走动，应该都在谈采购货物的事情，这买的东西也都是普通的东西。” 许恒一听这个难道自己想错了，钱通来着就跟其他行商一样，单纯来跑商的。 “哦，还有一事，今天下午我跟着他发现他去了府衙一趟，这进府衙还特地进的后门，没有走前面正门。” 钱通怎么会去府衙，这府衙办事一般都是走正门或者偏门，后门一般是私人的事情才会让人通过，而且通常都是关闭状态。 若钱通走的后门，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办私人事务，许恒想到这里，猜测这袁牧一不会跟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吧，若真是这个情况，自己以后就得多加小心了。 这二皇子心眼特别小，自己在京城那么得罪他，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忘了，要不是这几年自己在西南让三皇子的地盘上，他动不了自己，否则许恒这几年还真安稳不了。 若袁牧一真跟二皇子搭上线了，那这不光对自己对三皇子恐怕也不利。 “你可知这钱通去府衙做什么事” “嗯，这个我怕被发现，一般都离的很远，所以没看清。” “好吧，你接下来再详细看看钱通到底去了哪些地方，看看我都见了什么人，一有发现你立马来告诉我。” 第436章 清廉之事 许恒让阿朗继续盯着钱通的一举一动，尤其让他把钱通去了哪些地方，待了多长时间都记录下来，哪怕阿朗没探听到事情，分析钱通的行踪，肯定也能推测到一些信息。 以许恒对钱多多的了解，这人是能赚一百绝不赚九十的性格，钱家来西南只做这寻常生意，许恒是不相信的。 因为西南因为战事平定，加上高鹏飞的剿匪，这几年安定很多，中原来西南经商的行商日益增加，人多了，这竞争也大，利润自然就降了下来。 钱多多赚九十都认为亏的人，怎么会做这种辛苦营生，若钱通来为钱多多做灰色生意，那明面上跟踪就不定能查出什么，这种生意肯定越隐蔽才越安全。 这许恒打算摸清钱通的具体行程后再分析他来西南的目的，想想西南暴利的几门生意，一个一个排除总能知道。 若能破坏了钱家的好事，这不管从大面上的为民除害的角度，这家伙放高利贷害了多少人。 还是表面上的回报自己的私仇，对于许恒都是应该做的事。 钱多多的钱财很多供给钟平，也就变相支持二皇子，若真能处理掉钱多多，杨旗也靠钱家难有大进步。 许恒接下来几天在云城府学培训时，不再像之前那样清高冷淡，而是开始变得社牛起来，跟谁都和气亲和的打成一片，尤其一些在西南为官多年的年长官员，更是态度恭谨。 对于他们算术一些问题，除了解题外，还额外指点他们学习的方法，让这些人对许恒亲近很多。 等关系混熟后，许恒开始旁敲侧击的通过聊天打听袁牧一的情况。 之前许恒不知袁牧一跟二皇子有联系时，只把他当成自己普通的顶头上司，平时只是礼节性的对待，甚至对于袁牧一都没有太详细的了解。 现在知道这人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做事要知己知彼，许恒这才关注起袁牧一，这官场一些私下的事说难打听也难打听，容易也容易，一些大面上的事，许恒都能打听了一个大概。 毕竟袁牧一是众人的顶头上司，打听领导的喜好和忌讳，也是处事圆滑的一步，许恒这个行为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他开了一个头，大家都开始交流起自己知道关于袁牧一的消息，各自来了一个互通有无。 袁牧一本人经历若是写成话本，怎么也算一个励志故事，袁牧一幼年时家境属于比较阔绰的，袁牧一也算官宦出身，他的祖父曾经任职到知府这个级别，可惜他祖父子息单薄，一辈子就生了袁牧一父亲这一个独苗。 因为独生子的缘故，家族比较溺爱，袁牧一的父亲为人就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基本上吃喝嫖赌抽除了抽没染外，基本五毒俱全了。 袁牧一家里没有金山银山，家族也就他祖父支撑门庭，等他当官的祖父去世后，袁牧一的家境就一落千丈，因为他父亲赌博直接把家产都败光了。 以至于袁牧一家里困难到无米下锅的程度，袁牧一在这逆境中，没有颓废，反而以他祖父为榜样，头悬梁锥刺股的发奋图强，终于在三十岁时，考中了进士，这才算翻身。 进官场后因为没背景，他为官也就被分派到西南这贫瘠之地，官运也很平平，要不是前两年，当时的云城知府因为越族围城，胆小的弃城逃跑，他跑不要紧，他还带着云城内的大小官员一块跑，想着朝廷会来一个法不责众，轻饶自己。 哪里知道建昭帝脾气上来，直接撸了云城一串的官员，袁牧一当时运气好的被外派辅助军队运粮，当时没在云城而幸免于难，等朝廷重新分派官职时，袁牧一就这样捡漏当上了云城知府，而且是越了两级晋升。 这些官员公开谈论，一般都是提供大面上的信息，许恒也各种方式套袁牧一性格的隐私，许恒表面给的理由就是想着讨好讨好袁牧一，看怎么来一个投其所好， 还装作无知的说，打算感谢袁大人的栽培，看看送什么样的礼物合适，因为要选贵重的礼物，一时还拿捏不准。 谁知他被一个在西南为官五年的通判好心劝阻，告诉他不要想着走讨好送物这样的捷径，并且说了原委。 当初袁牧一刚当上云城知府时，就曾经有人为了讨好他，特地送了一份重礼，那是一尊用玉石雕刻的千手观音雕像。 这雕像贵重除了用玉石做的，最重要是特别大，为了防止磕碰，那送礼之人找了四个大汉小心的抬进了衙门。 这人没因为送礼得到好处，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袁牧一当场骂了回去，让他原样把这礼物给抬走。 于是坊间就流传袁大人有清廉作风，当初这事还被皇上得知，公开嘉奖了袁牧一的操守。 皇上的嘉奖令，被袁牧一装裱好挂在书房，作为自己的荣耀。 所以许恒若给袁牧一送礼，这不往他面上抹黑嘛，许恒听了事情原委，面上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嘴里还一个劲夸赞袁牧一的品格高洁。 背后却不这么认为袁牧一真有这么清廉，恐怕是当初送礼这人做事没情商。 这玉石的千手观音固然好，可那么大的玉石送的太醒目了，这不谁都知道这事，袁牧一刚身居高位，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要不拒礼这事会被皇上知道。 而且袁牧一虽然拒绝了礼物，明面上也就骂了那送礼之人，也没有惩罚他，说明袁牧一其实对于别人送他礼物这事，没有太生气。 第437章 袁牧一的癖好 许恒除了找官员了解袁牧一的情况，还特地跟那些云城府学的学子打听，这天许恒讲完课后，宣布下课时，特地说了一句 “嗯，今日本官有点空闲时间，谁若还有疑问，可以现在问一问。” 于是许恒就被求知若渴的秀才包围了，许恒则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等差不多都回答了，许恒装作随口的问 “我昨天特地看了你们府试时你们的应考文章，发现大家文章词藻都偏华丽，文风有点类似前朝。” “哦，这是因为袁大人的文风喜欢这种华丽，所以我们当初为了投其所好，也纷纷效仿罢了。” 府试时，是由当地知府担任主考官，每个人的主观喜好不同，应试学子都会特地打听主考官的喜好，以便投其所好，这个是科举之人公认的潜规则，这些秀才也没什么隐瞒。 许恒对于这个也能理解，自己当初考秀才时，也打听过范之航的喜好嘛，不过这种私人打听有时候也不太靠谱。 记得许恒曾听过范之航有一个特殊癖好，爱好穿红肚兜，这个许恒考中后，还特地找赵学道大人确认过此事真伪。 这事让赵学道好一番嘲笑了范之航一番，其实范之航曾经透露这事，是在一个私人聚会上，说起幼年糗事，说他幼年好动，喜好奔跑，因为麻衣粗糙，竟然摩擦的胸口疼。 范之航的母亲就特地让他穿上一件女子的丝绸肚兜阻隔擦伤，范之航最后说记得自己尤喜欢一件红梅绣样的肚兜。 后来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范之航喜好穿肚兜，而且尤爱红梅，不过这个也能说明学子对于主考官隐私的打听细致。 袁牧一的喜好则比较普通，也许是家境的大起大落，或者少年贫困的经历，这些学子透露袁牧一这人不光文章喜欢华丽，这穿着也喜好华服，这爱美爱打扮不光女性，男性尤其文人也特别喜爱。 曾听人说过前朝覆灭前，那时文人喜好熏衣剃面，傅粉施朱的奢靡之风，经常腐败横行，民不聊生，这也是现在朝廷爱宣传大周得到正统的原因。 袁牧一的祖父就是前朝末期的官员，所以他现在的个人行事作风，有点类似这种，对于穿着尤为讲究。 西南虽然离京城几千里远，可袁牧一的衣着是紧跟京城潮流的，有一个学子感慨 “我曾经有幸在一次私人宴会上见过袁大人，当时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绸衣，我当时以为很普通的一件衣服，谁知等袁大人走在光旁，竟然隐隐浮现光华，甚是华丽。 我这才被人告知这是京城最流行的暗纹绸缎，同时采用不用的织法穿插而成，其中辅以比头发丝还细的银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要裁剪衣服也需要特定的绣娘才行。 这事才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眼无珠，也不知我这辈子有没有荣幸穿一次这样的衣服。” 许恒暗道这就叫低调的奢华，这个在学子这里的情况许恒已经打探的差不多，自己也赶紧离开，否则每个人都给解题，自己恐怕天黑也回不去。 返回驿站的路上，许恒开始皱眉思索袁牧一的情况，今天打探了很多消息，这些其中有一些自相矛盾的信息。 比如袁牧一官场上的风评是清廉不收礼的，可他的生活作风确实比较奢靡，除了衣着外，许恒记得袁牧一好像有四个侍妾，其中一个妾室来历还不怎么清白。 若是这样，袁牧一的明面上的俸禄可够不住他的生活，虽然他是知府，养廉银不算少，但也没到奢侈的程度，因为西南这里一部分矿藏是归军中管控，收为军费的。 这样文官系统能有的收入可就有限了，若没有额外用途，这可供不上他的奢华生活，而且听学子讲过，袁牧一也就这几年战事平定穿衣风格开始变化。 那袁牧一的收入绝对有别的途径，自己可得留心好好查查，等着让许壮私下好好打探一番，袁牧一来往的人。 许恒这几天每天来府学讲课，许壮整天都没事做，天天嚷嚷着无聊，这事应该能让他忙起来，说起来，若没有网络这类现代化生活，人没事做时，还真容易无聊，这也是为啥人会染上吃喝嫖赌这类恶习。 许恒回到驿站后，跟踪了钱通好几天的阿朗，又来禀告最新发现，这钱通白天依然正经的跑市场看货，除了他这有一点特殊，就是最近他跑青楼的次数比较多。 阿朗因为独身一个人，他若进了青楼，不去找姑娘们作陪，这跟踪人就太惹眼了，因为这个阿朗每次跟着钱通去青楼时，他只能在门口吹冷风。 “这人也真是，出来寻欢作乐，偶尔一次不行嘛，最近几乎每天都去这种腌攒之地，幸好他每次不留宿，每次只进去一两刻功夫，要不我还得在外面过夜呢。” 阿朗说起这两天的跟踪情况，鄙夷起这钱通的为人，许壮听了阿朗的情况，则是嘲笑揶揄钱通。 “这家伙时间这么短啊，看来身体不太行哦，就这情况还天天去逛青楼，也不怕哪天马上风没了。” 阿朗年纪小有点听不懂，问许壮为什么说钱通身体不行，什么是马上风。 许恒没解释阿朗好奇宝宝的问题，而是斜了许壮一眼，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干净的东西呀？看来你这几天确实有点闲的过分，你明天开始每天必须打探出袁牧一的三件事，否则就属于没办成事。 嗯，阿朗，你看他进出青楼时，穿的衣服可有变化，比如衣服皱了，破了或者换了新衣” 阿朗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这衣服都没变化话，他什么样子进去就什么样出来，恐怕连喝酒都不一定有。” 许恒听了阿朗这话，确定钱通去青楼绝不是单纯的寻欢作乐，这样场景恐怕是他进青楼里跟什么人碰面。 想想也是，青楼里人蛇混杂，几乎有包厢隐私，是最容易接头的场所，若许恒猜测的正确的话，那他还真的想个办法。 打听打听钱通到底去见了什么人，至于盯着青楼进出的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青楼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谁能一时都查清楚。 不过要想青楼打探事情，也容易，那里是个销金窟，几年的人不重情意，重面子，只要舍得花钱绝对能买通消息。 许恒就打算让阿朗花钱买通青楼一些伙计甚至姑娘，看看钱通每晚进青楼到底所为何事。 第438章 名正言顺逛青楼 这要买通青楼的人，许壮他们肯定也得提前进去才好找人，否则怎么能找到这青楼的人，总不能大街上找人说自己要花钱找人买消息吧。 许恒干脆先让许壮带着阿朗逛趟青楼，先去摸摸底，一是看钱通每晚进青楼都为了什么，真是寻欢作乐还是另有目的，二也好精准的找到线人。 阿朗对于许恒的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反正跟着许壮就行，谁知许壮却惊讶的很，张大嘴说道 “啊，要我带着阿朗逛青楼啊，这...这合适吗？” “对啊，你跟阿朗去吧，有什么问题吗？就让你们进去跟踪钱通，看看他到底干啥，是不是真的逛青楼，又不是真要你去寻欢作乐，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要不是我这身份不允许进青楼，阿朗年龄太小，一个人跑进去肯定引人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带他进去，这事只有你合适做了。” 看许壮这家伙的反应，恐怕他从没进过青楼，所以才会对这事反应这么大，这许壮跑镖那几年没有感染这些江湖坏陋习，还真是难得。 常年在外的男人，时常碰到打家劫舍这类危险，精神长期紧绷，相应的压力比较大，所以总会有消遣放松。 这个时代对于男性束缚也少，青楼是允许营业，所以不管是行商还是镖师，难免会进去里面消遣一番。 许屠户常年杀猪做生意，对于走镖人的性子都还了解一点，外面的人很容易碰到这件事，若是经常逛青楼很容易染上脏病，他们隔壁村曾经就有一个走镖的因为脏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许屠户夫妇很担心许壮染上这事，在许壮走镖前，就跟他三令五申的强调不允许他去青楼，许壮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叛逆，大体上还是一个好孩子，在外都一直谨遵父命，做事一直老老实实。 许壮知道这是为了公务，这进青楼也没什么，仰着头得意的说: “既然你这么吩咐了，那行吧，我就带着阿朗去趟青楼，正好我也见识见识这所谓温柔乡是什么样子的。” 阿朗一听许壮没去过，想到他刚才一副特别了解的样子，鄙视他吹牛 “许大哥，原来你也没去过青楼，那你刚才说那话做什么，让人以为你很了解青楼呢。” 许壮一拍阿朗的头顶，怒骂 “臭小子，说谁了解呢，我去了解那腌臜地方做啥，这是我见多识广，早就听说过，哪像你乳臭未干，孤陋寡闻。 快去把你的好衣服收拾出来，咱们去青楼得体面去，若是穿的寒酸了，会让那里势利眼的人瞧不起。” 阿朗赶紧去把自己收藏的好衣服找出来，许恒每年过年时会奖赏阿朗一身丝绸制成的新衣服作为奖励，他平时都是不穿的，很是爱惜，这次为了公务，赶紧收拾收拾穿上。 许恒为了让他们方便做事，还特地让许壮他们多带一些钱，在青楼那里打探消息，这花费是少不了的。 许壮知道钱通这几天每晚都会去那叫做百花楼的青楼，今晚应该也不例外，让阿朗干脆别回钱通住那客栈。 而是提前去了青楼门口等着，等钱通进了青楼，他和阿朗两人再前后脚跟进去，避免从客栈跟一路万一露馅了呢。 许恒看两人离开后，晚上则开始想明天阶段测验的试题，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尤其算术一些公式定律需要熟悉掌握，就得大量练习巩固。 许恒每天课后也会出一些练习题来看每个人的掌握情况，但这种阶段性的也需要考核，毕竟知识是有遗忘曲线的，今天记住的也许明年就忘了。 这些官员虽然都是科举出来，肯定学习能力不差，可是随着年龄增大，这记忆力也会减退一些，许恒上课一些特别简单的问题总有人弄不清，记不住。 许恒这讲课时难免会严格一些，错了的题立马课堂纠正，还让别人抄写熟记。 因为许恒的严格，让许多人对算术产生噩梦，甚至晚上回去睡觉都梦到自己在案前奋笔答题，梦里自己一边暗道自己真笨这都学不会，旁边其他同僚也在嘲笑自己。 一直到吓醒后，才劫后余生的安慰自己，幸好是个梦，因为这个压力，好多人的头发纷纷跟自己的头皮告别，让一些官员本就清晰的发皮更加宽阔。 许恒等着写完题后，发现许壮他们还没回来，这夜已深了，许恒等不到他们回来，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打了一个哈欠后，伸伸懒腰直接睡去，想着明天再问他们打探的情况。 隔天许恒上午没讲新课，而是来了一次考试，这个提前已经告知过，也许是压力太大，有一些官员眼下青黑，一看就没休息好。 这个倒不能怨他们压力大，都是同僚，一同参加培训，若是成绩太差，对于这些爱面子的人来说那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尤其听说这成绩还要给袁牧一查看，这不让大家很是紧张，科举都没这么紧张过，毕竟科举要考好几天，紧张一阵后面就放松了，再就是科举考的都是他们擅长的方面，若是没自信的人也不会参加科举。 这简数算术就麻烦了，都是新的东西，谁考谁紧张。 许恒把自己昨晚整理的试题挂到墙上，让下面的官员都能看到题目，再进行答题，这个时代许恒可没能力印这么多人的试卷。 干脆在一张大纸上用大字把试题写上去，让所有都能看到，让他们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下答案。 第439章 府衙布置 测试一开始，许多人都开始在演算纸上进行演算，等计算好后再在答题纸上誊写答案。 为了计算方便，许恒特地做了一些炭笔，这是当初许恒在茺州培训时，学习算术需要经过大量的演算，毛笔墨水不光贵重，而且使用还麻烦一些，许恒就用墨粉加上黏土，简易做了一些笔芯，在用纸包裹住，一个原始版本的铅笔就出炉了。 这次来云城培训，许恒把自己做的所有铅笔都带了过来，分发给他们来使用。 等到中午时间到了，许恒收卷后，为了阅卷连午饭都没有好好吃，随意吃了一块饼垫肚子，幸好算术题这试卷相对简洁。只要提前知道答案，一碰就可以对错。 不像文章这类的试卷一个个看，看多了空洞文章很容易疲乏，许恒中午把所有人的试卷阅好后，按照成绩做了一个排行。 下午许恒放了所有人半天假，考试过后该放松一下，劳逸结合才是学习的正道。 许恒下午则没闲着，而是带着试卷还有考试的结果去了一趟府衙，拜见袁牧一汇报自己现在培训的进度。 哪怕许恒现在对袁牧一比较警惕，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又安排了自己这个公务，许恒必须表现出自己尽心尽责办事的态度。 这领导吩咐的事，你除了最后给出满意的结果，在做事中的过程也要让领导了解。 因为许恒昨天已经投了名帖说今天下午来拜访，许恒一到府衙，这袁府的管家出来迎接，在前面领路带许恒去袁牧一的书房。 现在这个时代官员在家办公都是在书房，所以这要偷文件不用往别处找，去书房就行了，若是查抄官员，第一时间封锁的除了库房外就是书房。 许恒跟着那管家走进后院，这快没几步就到袁牧一的书房，许恒突然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神情，许恒这个变化可弄的那管家一脸懵，不知他怎么了。 “许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肚子突然绞痛起来，疼的有点不能忍。” “那你要不要紧，我这赶紧回禀我家老爷，给你找一个大夫来吧。” “不用，我这应该是吃坏肚子了，我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我去趟茅房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大夫。 麻烦你给我指一下方向，我这有点忍不住了，袁大人那边只能麻烦你替我回禀一下了。” 这管家也能理解，毕竟人有三急，总不能让许恒拉着肚子去见袁牧一，干脆先带着许恒去了茅房。 许恒看人家这么好心陪着，也不能拒绝，就装作难受的赶紧往茅房去，到了门口许恒说 “我这时间不定，你就先去告诉袁大人吧，这来时的路我应该记住了，等我好了直接去找袁大人。” 管家也能理解，直接离开，许恒赶紧进了茅房，等了一会悄悄往外看，看到周围没人，从茅房出来。 到处看自己所处的位置，这里应该就是府衙的后院，也就是袁牧一起居的地方，许恒专门找到了那个后门的位置，看了看这里的方位。 这里离袁牧一的书房不远，门是在里面插住的，附近没有人把守，许恒看周围没人，特地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确认这就是钱通进来的后门。 等许恒还打算看看其他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赶紧重新把门关上，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许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上完茅房，本来打算自己走回去，结果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我这认方向实在太差，以为直着走就行，谁知越走越迷糊，不知不觉走到这里。” “许大人你是中原那过来的，不知道这云城房屋布局不像中原尤其北方那么规整，所以直接走容易迷了方向，我现在就领你去找袁大人吧。” 管家对于许恒说迷路的说法也能理解，府衙内树木茂密，又不是横平竖直的方向，走迷了也是有的。 许恒跟在管家身后，装作好奇随意的说道 “这个门是通向哪里的，我看只内插住，没有反锁。” “哦，这是府衙的后门，平时都是关着的，没什么从这进来，除了一些送菜或者送柴这类人会从这门进来。 平时是没人从这进来，像许大人你们这些来办事的人一般都是从正门或者偏门进来。” 许恒表示知道了，许恒看这管家还是比较健谈的人，看了看周围种植的草木，赞叹这府衙内的布置。 “这府衙很是别致，草木幽深典雅别致，若不是知道这里是西南云城，我还以为这里是那个江南别苑呢，不知这个是前任知府布置，还是袁大人布置的。” “这别苑都是我们大人的手笔，当初那个前任知府因为弃城逃跑，这府衙被流民和异族轮番劫掠，府衙是一团乱。 这几年我们大人重新布置了这府衙，这才有了现在的景色。” 因为许恒问的问题都不是什么语言避讳的问题，甚至许恒问的隐隐拍的袁牧一的马屁，这管家就没帮着，话里带着点骄傲的说了起来。 许恒表现一副受教的样子，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袁牧一的书房，许恒被允许进来时，袁牧一正坐案前处理公务。 许恒行礼后把这次官员的试卷递给袁牧一查看。 “大人，这是现在参加算术培训官员的阶段性测试，除了个别一些大人的算术基础差一些，勉强合格以外，大部分人还算可以。 等到一个月后，培训结束，下官可以保证他们哪怕不是精通所有算术，但是对于账目这类算术相关肯定没有问题。” 袁牧一翻看这些试卷，再看看那陷阱十足的试题，满意的点头夸赞到 “不错，这让你来教算术真让本官放心，接下来你继续好好教他们，等秋税时，我们西南往朝廷汇报账目，让别人看看，咱们西南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 许恒对于袁牧一的夸奖露出骄傲又有点矜持的样子，接着提议到 “这个算术想更好的作用，得跟实际结合，所以下官想着等培训快结束时，可以找一些西南地区往年的账目这些，让他们联系联系更好。 这个因为往年账目都在架阁库内，下官若要做这事还得大人你的首肯。” 袁牧一没多想的同意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允了这件小事，许恒看汇报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袁牧一挥挥手让许恒退下，许恒先去书桌上把自己带来的试卷拿了起来，然后退出书房。 第440章 阿朗的委屈 许恒从袁牧一的书房出来后，还是这个管家陪着，许恒装作对这府衙布置感兴趣的样子，左右环顾，时不时的拍一下袁牧一的马屁，夸他的审美高雅。 管家看许恒这大惊小怪没见识的样子，很是充面子的，偶尔路过一个珍贵的苗木会讲一下当初移植这棵树多么不容易，许恒则配合的露出受教的样子，大大满足了管家的虚荣心。 许恒从侧面打听出，这府衙最近是扩建过，否则花园不可能这么大，这么大的花园，这府衙重新修缮所花费可是不少。 基建土木在哪个时代都是属于极具耗费钱财的事情，这个时代尤其如此，所有工作都是人力，进度会缓慢很多，土木是最会花钱的地方，要不有几个末代王朝覆灭时，后世文人评论都有大兴土木这一条罪状。 当然好的基建对于后世来说是一份财富，对于当代人确实很重的负担，袁牧一这么做，已经打算在云城知府这扎根了。 另外一个就是他的钱财够不够，朝廷虽然对于府衙有专门修缮拨款的银子，但是修建这么奢华，朝廷又不是冤大头。 正好这袁牧一同意自己去库房查看资料，许恒打算看看朝廷拨了多少款，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问题。 许恒回到驿站后，就看到了许壮两人已经回来，先是调侃两人一番，问他们昨晚逛青楼的体验如何。 许壮倒还好，只是表示了那里面胭脂味太重，自己都觉得不能呼吸了，自己出来后，身上都染了浑身的脂粉气？ 阿朗则是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他的这个表现，让许恒一度以为青楼那些女子欺负占了他什么便宜。 其实这事若从阿朗的角度来说，他去青楼这件事确实很委屈。 昨晚阿朗和许壮在门口等到钱通后，跟在他后面前后脚进了青楼，看清他进了哪个房间后，他们也要了挨着的包间，为了装的更像一些，他俩还真找了两个姑娘作陪。 这百花楼是云城内数的着的青楼，这里的姑娘们都很有职业操守，陪酒卖笑很是负责，一点没有逼良卖娼的现象。 其中有一个姑娘看阿朗年纪小，一看就能知道他是头次来青楼，特意为了调情。 执意夹菜给阿朗吃，阿朗这有记忆来从来都是自己吃饭，这让别人夹到自己嘴边喂菜，实在不习惯，就直接扭头拒绝。 因为他动作幅度大，这筷子一时没夹稳，菜就掉在了阿朗很珍视的衣服上，这让阿朗很是委屈。 一看事情出现这个变化，那姑娘一看得罪了阿朗很是诚惶诚恐。 他们这些卖笑的，若是惹了客人不高兴，轻易被人打骂，肯定没人撑腰的，这姑娘一看阿朗因为衣服脏了满脸不高兴，一时吓的有点手足无措，许壮则淡定的表示没什么大事，自己只是带自己的兄弟来见世面，让她们不用来伺候了。 这也算另一方面的好事，就是没人打扰，趁着这个机会两人清空了外人，然后偷听隔壁的谈话。 这有外人在，两人肯定不好这么干，毕竟实在太可疑了。 许壮用手做成筒状，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好在这青楼二楼的位置是用木板隔成的，这种方式还真能听到隔壁说话，除了偶尔有时不清楚外，大体还算好的，这是许恒层教过的偷听技巧。 许壮听了一会，就能分辨出钱通的声音，因为他跟钱通起过冲突，许壮对于钱通的声音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这次进度有点慢啊，我这在云城等了有一阵子了，你这货都没弄齐，很是耽搁时间。” “钱老爷，这没办法啊，现在西南没有战事，我们都不好下手呢，甚至有一些人被抓住了，尤其茺州那边更是危险，差点就露馅。 要不是负责的人机敏，提前解决了隐患，我们都有暴露的麻烦，这事惹得大人很是不悦。” “茺州？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个我们有一队人来云城时，被正好赴任茺州的同知给抓住了，他跟云城统领高鹏飞走的很近，是三皇子那边的人。 若被他抓到把柄，我们老爷可就危险了。” “你说的这人不会是原来理南县县令许恒吧。” “对，对，就是他。” “原来是他，哼，他这人还真多事，他一直跟我们钱家过不去，在并州时破坏我们老爷的事，姑爷在京城也被他安全，他在京城同样如此，没想到来了西南他还是这个毛病。 若真被他发现那还真是麻烦，不过我们也不必担心来就，他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许壮在隔壁听着，没想到还听到他们说起许恒，听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对许恒下手，幸好他们已经提前发现他们，否则还真有可能被这群坏家伙下了绊子。 “既然这次的货没成，那我就先回去，等明年时再过来，若是还跑空，哪怕有人撑腰，我们也要好好考虑后续情况了。 这两天没事我们就找不联系，我还有别的事要办，等着五日后你不是回茺州嘛，我这倒是会提前联系你，让你帮着办件事。” “这个你放心，下次绝对没问题。” 那个跟钱通交流的人说了一阵话，钱通就打算离开，谁知这人喊住钱通 “这个钱管家，这次的酒钱可得你付了，上次可是我付的酒钱，这每次谈事是你找我来这的，百花楼消费不低，次次我付我可受不了” “哼，阿达，不是我说你，这人做事分寸还要点的，你若说付酒钱，我还能接受，可是每次轮到我付钱时，你哪个不是找女人，这钱我可不会当冤大头。” “阿，这好吧，好吧。你就付酒钱，今晚其他的消费，我自己担着了。” 这个叫阿达的人无奈的答应，等着门有响动，安静一刻后，留下那人淬口骂道 “哼，还什么并州首富，一点小钱都斤斤计较，什么东西。” 骂完后，这人就找老鸨叫了一个姑娘来作陪，许壮和阿朗看听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是要听真人表演了。 第441章 再遇红袖 许壮就带着阿朗离开了房间，许恒听了他家逛青楼的结果，再看看一脸委屈的阿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我再送你一件，若你这衣服能洗干净，你这不就相当于有两件衣服，若洗不出来，那也不亏啊。” 听了许恒的安慰，阿朗面色才缓和，又想起他们打听的情况，立马担忧的说 “公子，我们这听来的消息，他跟你过节不小，恐怕要对你不利，怎么办啊。” “这他们做坏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现在唯一好的就是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可以提前防范，对于这个你不用担心。 哎，对了，我让你们在这百花楼里买通一个线人，你们是否找到了。” 许恒想起还有一件事，阿朗看了看许壮，许恒看他们纠结的表情，试探的问没买通人，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那就是找到人了，为什么你俩这表情如此纠结。” “啊，那个公子，我们是找了一个人。这个人打听消息绝对在百花楼没问题，就是这花费会多一些，而且我们也认识。” “花费多，买通一人打听消息，能花多少钱，总不会你们要在青楼赎买人吧，而且这人我还认识，我怎么会认识青楼的人。” 阿朗这说的不清不楚，许恒很是迷糊，两人相互看了看，许壮就说了这事的原委。 他俩离开房间后，打算在青楼逛一逛，百花楼不光一个主楼，后面还有一个亭台花园，供人赏景休息。 许壮和阿朗就打算在这花园里转转，物色看什么人比较合适买通做线人，谁知两人刚走没多久，他们就碰到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是之前那个土匪塞给许恒的女人，红袖。 红袖因为是土匪的人，而且一直为土匪打探消息，等着许恒清剿土匪后，红袖也不可避免的被抓住。 女子在这个时代犯法，除了特别严重的罪行判处死刑外，其他罪行大部分都被罚没成奴隶，红袖因为本身就是百花楼出去的花魁，这再次被抓，百花楼老鸨就顺手又把红袖给买了回去，这买回去的价钱跟红袖当初赎身的钱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红袖当初在理南县衙跟阿朗天天相处肯定熟悉，知道阿朗这人心地善良，一看到阿朗，就跪求阿朗救救自己。 原来红袖虽然有姿色，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年老色衰，这花楼里的姑娘总会有新鲜的，红袖在百花楼里的地位就日渐低下。 红袖常年待在百花楼里，知道若在百花楼没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卖到下等窑子里面，过的生不如死。 若是红袖之前没被胡森这个土匪赎身，她在这个年龄其实有赎身钱的，以后从良也行，可是她上次赎身后，手里就没存住什么钱。 这又被卖回青楼，这几年她年老色衰，都没什么有钱的恩客，根本就没存住什么钱，赎身根本不可能，这次碰到阿朗，这才跪求他救救自己。 “所以，你们就同意了。” 许恒敲敲桌子，无奈的说道 “嗯，主要是红袖哭的太惨了，我俩这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而且红袖说她已经知错了，等着从良后一定好好做个好人。” “这给她赎身容易，问题是她以后怎么办，总不能跟在我身边吧，这像什么话。” “哦，这个她说了，她这几年有一个长工的相好，因为穷给她赎不了身，若是她赎身后，就跟这人回老家种地去。” 阿朗赶紧解释起来，这红袖赎身了，肯定不能跟着许恒，否则对于他家公子多么不利。 许恒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做了这个决定，这再别的也没用，若红袖要他赎身也可以，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第一件就是打听出跟钱通联系这人具体的身份，许恒听了许壮叙述，把事情捋一捋，大概猜出应该是跟拐卖人口有关。 因为他们提到了许恒在去茺州的路上，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事应该就是抓住那伙人贩子，许壮他们也明白。 “那个叫阿达的人应该一直在茺州，那伙人贩子当初有可能就是他烧死的，就是不知他背后的人是谁。” “许壮，这人应该不认识，你明天去打听打听这人的消息，就去那卖买奴仆的地方肯定能找到一些信息。” 既然他们是人贩子，那些被拐卖来的人来到云城，肯定得洗白身份，入了奴籍才能交易，这只是商人肯定不行，一定有官府影子，就是不知他们背后撑腰的是谁，袁牧一有没有可能参与。 隔天许恒培训完后，就提前去了那架阁库内找往年的资料。 架阁库是官府存放各种案宗资料的地方，每年朝廷的发放的公文都在这里，还有特别重要的县志，府志，这是记载关于当地各种风土人情，人物很重要的资料。 若是有空闲，许恒绝对有兴趣看一看这府志，当初理南县设立县太短，都没有县志，这县志还是许恒牵头编写的，怎么也得给理南留下自古以来的证据。 许恒先去看了看朝廷公文，比如拨款这类重要的资料，这其中带有银钱账目，特别合适结合起来，出算术题。 许恒翻阅了这边的资料，就对身边跟着的看库房的杂役说 “我这找的资料差不多就是这，我打算好好看看，那些公文可以利用，这时间花费肯定比较长，你就自忙你的去吧。” 许恒把这杂役只开后，就去了隔壁架子上翻阅起一些刑事案件的案宗，各县呈报后，会通过知府审核，重刑，死刑得继续上交刑部，而除了重刑外的案件，是知府在做裁决。 许恒仔细看了看这几年袁牧一审判的案件，发现确实有很多蹊跷，这战事平定后，每年各地都有人贩子的案子提上了，可是上报刑部的却寥寥无几。 甚至有一些地区根本就没有，比如许恒现在任职的茺州，去年更是一个拐卖人口的案子都没有。 第442章 可疑的案宗 茺州地区关于人贩子的问题，他听之前他解救的那些越族孩子说过，他们部族这几年经常有人被拐走，可是这云城这边往刑部报的人贩子案件特别少，从这就能看到其中绝对有猫腻。 许恒特意查了查，这几年茺州给云城报的人贩子案件，最近的案件还是前年报了三起罢了，哪怕这三起，最后也是都没报到刑部，判的罪也是比较轻的罪罚，除了罚没钱财，就是劳役三年。 这种程度也就是拐了一两个人的惩罚，可是再看看那些人贩子往云城送人，都是十几个，这还是这几年少了，怎么可能一次只有一两个人呢。 许恒把关于这些案件的案宗全部找了出来，拿到对面的记录人口，户籍的那个架子那里，装作抄写这个资料，全部抄了下来，打算自己回到回到茺州后，再详细调查一番这事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不过要调查，自己的悄悄的，看茺州这两年没再报人贩子案件，自己捉回去的人贩子被灭了口，这茺州恐怕也有内鬼。 许恒抄完这三个案宗，最后查了一下朝廷给云城府衙的修缮拨款，这善款是下拨了，不过只有一千两银子，这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府衙那么大年纪来说，就是将将够，装下来就跟把毛坯装到简装的水平罢了。 可是看知府府内不说室内课，哪怕庭院都是精装水平。 比如许恒就在府衙内看到有红豆杉这个树木，红豆杉不是红豆树，是西南特有的一种珍贵树木，其树形优美，绿叶浓绿，树干仿佛刷了一层油漆似的，树干跟墨玉一样。 红豆杉除了他的树干漂亮，它的种子也很有特色，要不是鲜红，要不具有黑色斑纹，外表光亮莹润，当地百姓很喜欢用红豆杉的种子制作首饰。 而且这树生长在深山老林里，生长缓慢，移植一株都要上百两银子，这府衙内栽种可不止一株，就这装修程度，区区一千两银子绝对不够。 这袁牧一哪有可能这么大方的自己添钱装修，这跟人性有关，哪怕知府俸禄不算低，但是人们对于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不管多少花起来肯定都比较节俭。 只有来钱快和容易挣的钱才会大手大脚花费，比如青楼的姑娘大部分舍得花钱买胭脂水粉，对于自己存赎身钱这事，一般正当红时都没想过，只有年老色衰时，遇到危机了才开始准备，赌徒若是突然赢了钱，也不是洗心革面，好好生活，而是花天酒地的挥霍掉。 从这种种迹象来说，恐怕袁牧一跟钱通他们真有关联，很大可能充当这群人贩子的保护伞，这官商勾结可是重罪。 许恒把自己所有认为可疑的案宗都抄了一遍，再去那些放置这各地人口和土地记录的案宗找出来。 自己毕竟明面上是说着来参考资料，更好的让算术跟实际应用，这来了不干正事实在可惜，许恒就装了装样子，就东抄一下，西抄一下，看抄写的差不多了，许恒就打算回去。 许恒跟那个管理架阁库的杂役交代一声，打算告辞，谁知许恒刚出门就碰到袁牧一，这袁牧一来这个地方，很是让许恒费解。 因为架阁库在府衙的前院，袁牧一处理公务在后院书房更多，两个方向还相反，按理是碰不到的，现在见面许恒赶紧行礼。 袁牧一则淡定的多，看了看许恒手里的纸就问到 “许恒，你已经抄完资料了，我一直听别人说你出的关于算术的例题很是刁钻古怪。让他们每天都头大。 我看看你这找的要做练习题的材料有那些，也让我见识见识。” 许恒看着袁牧一伸出来的手，握在手里的纸不知不觉攥紧了，袁牧一看许恒没动作，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给我看，你这抄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 “那个大人，我这只是简单抄了一些西南一些有特色的数据罢了，只是因为我这赶着回去，抄写的太潦草，下官有点羞愧见人，要不等我把例题整理了好后，再呈上来供你查阅。” 许恒支支吾吾，有点难为情的解释起来，袁牧一则表示没什么，硬要看一看，许恒拒绝不了，没办法只能把手里抄写的资料递了过去。 袁牧一拿过来后，每一页都翻着看了看，从头翻到尾，发现都是一些数据资料，比如哪个县某某年开垦了多少土地，那些是新地还未收税，那些可以收税，还有一些户数的增减情况。 “你这抄资料的角度挺独特的，怎么都是关于人口和土地的。” 袁牧一看着那厚厚一叠纸，好奇的问许恒抄写的目的 “我们食君之禄，肯定要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这土地和人口也是我们的管理范围，如何计算也是必须得，所以我特意抄写的这些内容。” 袁牧一看完后还给许恒，还夸赞他一番就让他离开了，他看着许恒离开的背影，就问这杂役，许恒之前在架阁库都看了什么案宗。 “这许大人待在里面时，我几次去看，他都在这关关于各地风土人情记录的县志那里，抄写也就抄的这些资料，这抄写的潦草让大人见笑了。” “他下次来，你不要出去，时刻陪在他旁边，帮着他一块抄写，毕竟这几年资料比较多，就他一个人抄写检阅肯定费时一些，你倒时就帮帮忙。” 这杂役是识字的。毕竟要整理县志这些，若是不适宜肯定归不了类，这杂役听了袁牧一的安排也没多想就同意下来。 第443章 面熟的故人 许恒等着离开府衙后，看了看后面没人跟着，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许恒之前特意抄写一些茺州关于人贩子的案宗时，就注意到那杂役会时不时打开门，探头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仿佛在监视自己，许恒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那些抄写的资料单独放置在自己的胸口处，贴身保存，那些明面的关于土地人口的资料，则是大大方方的拿着。 这哪怕被人看到也有的解释，未雨绸缪确实是应该的，刚才要不是他这留了一手，否则若真被袁牧一看到自己誊写这类内容绝对会对自己起疑，许恒现在还没抓住袁牧一的把柄，人在屋檐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许恒回去后赶紧把自己誊写的案宗重新用自己的铅笔誊写下来，这样写的字够小，占用的纸张也小，藏起来也很方便，只用一张纸就可以写下来。 许恒把这张纸卷了卷，放进一个中空的发簪内，这是许恒还在理南县时，让许老四找来的铁匠特意给自己打造的。 外人一看会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发簪，其实内有玄机，只要旋转发簪的顶端，这簪棍就可以变成一个锋利的小刀，当做防身的武器。 若是扭开顶端，里面是空心的，可以藏一些秘密纸条。 这发簪中许恒本来放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个资料更重要，这银票只好先拿出来了。 许恒这边调查只能查到这个程度，剩下的只有回到茺州才有机会查探一番了，从那几个轻判的人贩子那里入手。 也不知阿朗他们买通红袖这个线人能不能派上用场，若红袖真想离开百花楼，这事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努力办事，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话说红袖这边，自从上次意外碰到阿朗，她豁出脸皮求了他们，这阿朗既然答应自己，应该不会食言，当初她跟在许恒身边，至少对于许恒和阿朗还是有些了解，许恒这人做人做事很有原则。 若不是自己是那个假扮县令的土匪安排的眼线，红袖也不会变的这么惨，红袖有时候也后悔，若是当初自己投靠了许恒，而不是一心一意为土匪办事，自己肯定不会落入这般田地。 红袖整理了一下情绪，这阿朗让自己调查那个叫阿达的身份，若自己这事办好了，肯定能离开百花楼。 红袖随着年龄增长，这情绪收放很是自如，今晚听伙计来报，那个阿达又来百花楼消遣了，这可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可不能错过。 红袖特地用胭脂水粉好好补了自己的妆面，然后自己抢过伙计手里的酒，主动走进这人的包厢内。 阿达身边正陪着两个美娇娘，一个举着酒杯往他嘴里倒酒，另一个则在喂葡萄，阿达除了享受外，这手也没闲着，到处摸着。 阿达看到送酒来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这红袖虽然比身边两个女人年龄大了些，可是模样却不差，很适合那个风韵犹存的形容。 尤其阿达见红袖眼睛还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这可是青楼其他女人所没有的，这里的女人看自己都跟看钱财一样，没有一丝感情。 哪怕说话轻声细语，笑语晏晏，可是这笑不进眼，一看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难得看一个女人这么含情看着自己，阿达来了兴趣，装作不知的问道 “你是谁啊，怎么不是伙计来送酒啊。” “哦，伙计有点忙不过来，我就自作主张接过来，怎么大爷看我送酒来，不高兴看到我嘛，若是这样真是让妾难过啊。” 红袖做出难过的表情，说是难过其实更显的楚楚可怜，红袖以往都是用这个神情博取怜爱，让自己的恩客的男性心里得到满足。 果然这阿达也受不了这招，只是笑了笑没在强问，红袖顺势拿起酒壶，可是这酒壶不小心洒在他身上，红袖赶紧上前用小手擦拭，只是这擦酒就擦酒的变了味。 红袖的小手在阿达的胸口打转，眼睛时不时含羞带怯的瞥一瞥阿达，阿达对于美人主动的投怀送抱很是享受。 这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不高兴，原来陪着的两个姑娘本来今晚只要伺候这个客人就行，谁知红袖这个老女人竟然来跟自己抢生意。 她生气的推了红袖一把，嘴里怒骂道 “你这会不会干活，把大爷的衣服都弄脏了，不会做就出去，别在这碍眼。” 红袖顺势跌倒，眼睛含泪的看着阿达，不停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真跟一朵小白花一样，我见犹怜的气质更显突出。 阿达一看这有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很是高兴，再看红袖这楚楚动人的模样很是心动，就大度的说 “无事，无事，一点小事罢了，你继续过来给爷倒酒，至于你两个嘛，我这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出去吧。” 那两个女人一听这客人不要自己很是生气，再看到阿达往每人手里塞了一角银子，这才罢休，怒瞪了红袖一眼就出去了。 红袖看自己上位成功，赶紧殷勤的给阿达倒酒，时不时还身娇体软的依偎显殷勤，这几乎可说把这辈子的勾人技巧都使上了。 早些年，红袖对于阿达这种男人可是不屑不顾的，这种男人若没有一掷千金，红袖连搭理都懒的搭理。 阿达享受着红袖的伺候，突然掰过红袖的小脸说 “你这是故意来勾我的吧，这是为啥。” 被揭穿了目的，红袖也不慌，反而有点难为情的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是看大爷面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自作主张过来的。” “故人，是情人吧” 阿达看着红袖说故人那哀伤愁怨的表情，调侃起来 “哎，也算吧，早年我还花开正盛时，我正好碰到那个故人，他长的跟大爷有几分相象，都充满了男子气概。 他那时对我很好，时不时来看我，可惜后来他钱财微薄，负担不起百花楼的费用，最后一次来时，他跟我说，他要回家乡行商，若是行商顺利，赚了大钱，就会来百花楼赎我回去。 我就这么痴等多年，也不见他回来，我知道我是这个残花败柳之人，不敢奢求太多，只是想到当初情意绵绵，总难免不甘。 今日见了大爷，我又仿佛回到当时，很是亲近，所以特地来陪大爷”。 红袖这半真半假的诉说，让阿达这爱怜之心顿时，这逛青楼的男人总爱劝人从良，所以对于红袖说的这故事，对于红袖也很是比较。 红袖的诉说，直接打消了阿达的疑虑。 第444章 红袖的打探 两人接下来都是一番互诉衷肠，这场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有情人呢。 红袖不忘自己的目的时不时的给阿达倒酒，这酒可是红袖特意挑的百花楼后劲最大的梅子酒，这酒初喝酸甜清爽，可是后劲却很大，没一会这阿达就晕头了。 阿达手扶着红袖的肩，使劲睁眼睛的说 “哎，你是一个有情义的女子，真是可惜，就命不好，你在我这找情，可惜了，因为我也待不了几天了。” 阿达有点遗憾的摸了摸红袖的下巴，说 “咱俩相见的太晚，我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云城。” 红袖听到这阿达打算离开，先是有点吃惊，后面又转哀伤的说 “是这样啊，我前两次就碰到大爷，因为自己花龄已过，有点不敢接近大爷，生怕遭到嫌弃。 没想到我这好不容易鼓舞勇气前来想见，大爷却要离开云城，不知可是嫌疑我，所说的托词。” “哈哈，你这想哪里去了，我这平时一直常驻茺州，一年之中也不过来一两次云城办事罢了，这次是今年生意不好做，所以来跟做生意的人对接一下，这才耽搁了时间，这次在云城待的久一些罢了。” 红袖听了表示理解，赶紧把话题揭过，她常年混迹风云场，对于男人的人性把握的特别准，现在一直扮做解语花，哄的阿达很是高兴。 没一会阿达就喝醉了，醉酒后人的认识会产生误判，放松对周围的警戒，有的人喝醉酒是倒头就睡，有的人会把自己平时压抑的一些说出来。 阿达恰恰是后者，在红袖的套路下，开始吐槽自己生活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自己背后的老爷，什么危险的活都要自己做，结果自己得钱最少，这连在云城吃几次花酒都负担不起。 还有最近接触的那人，说是从中原富庶地区来的，家族中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户，又是给京城的大人物办事的。 但是做人扣起了，自己不过多吃点花酒，竟然还不打算付，要自己掏腰包。 最后他就吹起牛来，说自己是最得力的管事，黑白两道都能说上话，自己办事，后面的大人很是放心，自己得意年前提前解决了一个隐患，可惜那大人只给了自己一句夸奖，连银子都没多给半分。 阿达就这么絮絮叨叨的直到喝不下，直接倒头睡去，红袖听了这阿达的话，也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许恒这当官的要查他。 坏人会遭到报应的，红袖因为经历了许恒的事，所以对于这因果轮回特别相信，嫌疑的看了看阿达，叫来伙计，把阿达扶上床去休息。 隔天阿达头疼的醒来，看到红袖坐在桌前，有点迷糊昨晚最后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昨晚确实喝太多了，有点断片，不知这女人给自己灌了多少酒，这次花酒得花自己多少钱。 昨晚自己可没找钱通议事，这花酒都是自己掏钱的，阿达怀疑红袖接近自己的目的。 红袖一看阿达醒来，就体贴的上前送上醒酒茶，阿达开始有点警惕红袖，边喝茶边问红袖昨晚最后的情况，一是问问自己有没有说出阁的话，二是看看喝了多少酒。 谁知红袖先是娇羞的捂着，后有温柔的说起 “呵呵，大爷说的可多了，一直夸红袖善解人意，我这头一次碰到这么会说话的大爷。 我对大爷一直有好感，昨晚的酒钱就算我请大爷了，希望大爷下次还能找我。” 阿达还是头一次碰到有女人请自己喝花酒，看红袖这么有情义的女子，阿达想她也做不出什么。 等到阿达离开，红袖打了一个哈欠，昨晚陪了一晚的酒实在太累，好在自己先跟这个阿达套了关系，知道他隔天还会有事来跟人谈事情。 而且他在云城的落脚点都打探了出来，只是这阿达虽然喝醉酒了，说话不停，对于他身后那所谓的大人没有透露半分。 恐怕这人身份不一般啊，若真找出来，自己肯定能将功折罪，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红袖回去补了一下觉，中午就起身出去按照之前跟阿朗约定的，来到约定地点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阿朗。 这阿达平时住在离人市不远的一个巷子里，这次是因为年初办了一件大事，他自认也算立了功，特地来讨赏的，谁知却被背后的人说他太心急，下手过早有点打草惊蛇。 这让阿达很是不快，尤其这生意的门路大人说搭上好路子，但是只是上面吃的更多，他们下面却更艰难很多。 “嗯，你这打探的挺好，今晚这阿达要跟钱通说什么事，你若能打探出来那就更好可，只要这事成了，我相信大人肯定会给你赎身，放你自由。” 阿朗听了红袖给的消息，勉励了她一番，就急着回去，盯着这阿达的行踪。 因为钱通最近的行踪固定，阿朗就不用天天跟着他，而且之前因为跟踪太频繁，这钱通对于阿朗的面容有点熟识，再跟踪很容易让他警惕。 许恒就说既然已经在青楼里找了红袖做眼线，青楼就别盯着去了，干脆他今天就跟着许壮一块去了人市那里，打算两人一块跟着这阿达。 阿朗去到人市后，看到周围那些麻木等着变卖的面孔，一下回忆起自己当初被贩卖的经历，要不是自己命好碰到许恒，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许壮看着身边突然心情低落的阿朗，纳闷的询问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着比这些被卖的人还要哀伤。” “哎，这就是公子曾教我的那触景生情，你要知道我之前也跟他们一样。” “哎，这事怎么也杜绝不了，不过现在朝廷严厉打击人贩子，那种被迫为奴的人也会越来越少，我们今天要去盯着的那个阿达，就跟人贩子有牵连，若是抓住他，之前也算除了一害。” 许壮拍拍阿朗的肩膀安慰起来，阿朗很感谢许壮的好心，不过还是龇牙咧嘴的提醒 “你这人下手能不能轻一点，公子都提醒你很多遍了，我这小身板还不如公子强壮呢，你这拍的我肩膀都要碎了。” 第445章 钱通的任务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那阿达的住所，两人找了他对过的一间茶楼，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那处小院的一举一动。 阿朗正喝着茶水，突然看到一个人从阿达住的地方离开，看清这人面容，阿朗惊呆了，许壮察觉了他的异样问他 “你这怎么了。” “那个刚跟阿达分开的男人你看到了，这人我认识。” “你认识？” “是的，这人化成灰我也不会忘，他就是当初拐卖我的人，把我从部族带到中原贩卖，这人凶狠手辣，若是逃跑被捉，轻则被鞭打，重的就是直接活埋。 你说我们直接把他捉住审问怎么样。” 阿朗实在太恨那人，就想着报仇，但是许壮却让他冷静下来。 “你这无凭无据捉住他也没用，哪怕严刑逼供出他就是人贩子，以这件事背后的牵扯，也不过让他当个替死鬼罢了，我们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 许壮跟阿朗跟了这阿达一天，他除了跟几个疑似人贩子的人碰面，就是去了一趟府衙，是给拐卖的人上奴籍，这些拐卖的人被他挂上奴籍后，就属于洗白了来历。 晚上阿达记着跟钱通的约定，这不今晚继续去了百花楼，红袖因为等着阿达前来，一整晚都在门口翘首以盼。 阿达一进门，她就眼尖的看到，赶紧上前招呼，这逢场作戏的人谁一定记着，红袖上前时，阿达有一瞬间呆愣，自己不记着这女人是谁。 红袖虽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可对于阿达这转头就忘的德行很是无语，哪怕心里生气，面上还是温柔提醒自己是谁。 “哦，是啊，今天换了一身装扮，我没认出来，我现在有事要跟人谈，等我谈事结束后，我再找你。” 阿达直接进了包厢，自己等了没一会钱通就来了，钱通进屋后，没有直接坐下，反而透过门缝等着外面。 他这鬼鬼祟祟的动作，让阿达一愣，也有点警惕起来，也凑到门口看去，外面都是一些调情的男男女女，没什么不同，她还看到楼下红袖时不时看向这门。 虽然红袖这动作可疑，但是阿达知道她怕自己找了别的姑娘，等着自己，这也没看出异常，干脆问钱通 “钱管事，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我这是怕有人跟踪我，所以特地看看，现在旁边的屋子有没有其他人。” 阿达摇了摇头，这没一会就一对男女相互搂抱的去了隔壁，钱通说他认不认识对过的人，阿达摇了摇头，钱通干脆叫来老鸨，问旁边屋子的男人是谁。 因为钱通最近经常来百花楼，虽然他在时不怎么找姑娘，只有后面的阿达找姑娘作陪，但是给钱还算大方，老鸨不敢得罪钱通，老老实实回答 “啊，对过是西街卖油的刘大爷，他这每隔半个月就来我们这一趟，这不十五了，他又来了。” 钱通听了对旁边屋子的男人放下疑虑，又问老鸨 “那对过那个穿粉蓝色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们这间屋子。” “哎呀，钱管事，你这做什么，那不过是百花楼的一个姑娘罢了，我认识她，她才对这好奇一些。” 钱通一看阿达真说，就知道这红袖恐怕跟阿达有关系，恐怕是他的什么相好，也没在继续纠缠在这上面，坐回桌子这，就跟他说 “这个袁大人已经给我了回信，你这次去茺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首先要防备着那许恒，这人是袁大人的敌人，若是有可能的话，能处理了他最好。” “啊，你这要我刺杀朝廷命官吗？” 阿达去杀几个人还算容易，只要手脚干净利索一些，自己背后也有袁知府的庇护，所以不怕，可是杀朝廷命官这事跟之前的人可不一样。 若自己杀了，朝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若不小心露馅，恐怕被灭口的就是自己了，阿达肯定不愿意。 “你想的太多了，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要这许恒下来，也不必杀了他，你去了茺州后，想着找机会跟他搭上线，他现在不是州同知，管着茺州的税收账目。 他这位置对于钱很敏感，你在这钱上给他做点手段就行，等他入了狱不就是什么朝廷命官了，你倒是能下手就下手。” 钱通不屑的说道，这茺州的矿税太重要了，他来西南时，听老爷叮嘱，二皇子现在跟三皇子斗的已经很厉害，虽然明面朝堂上有左相撑腰，看着占上风。 但是这三皇子手里有兵权，尤其西南是三皇子重要的依仗，这西南的税收尤其茺州是支撑着军费的大头。 若二皇子夺了过来，就可以截了三皇子的后路，许恒最好能处理了他。 钱通这次来西南的目的除了为人口买卖这门暴利生意，还有就是跟袁牧一沟通下这事，之前袁牧一想着两头不得罪，尤其他这是三皇子的地盘，想着中立呢。 但是他这人贪心不够，给西南的人贩子当了保护伞，甚至成为幕后黑手，被钱多多找出证据，提交给了二皇子，二皇子就以这个威胁袁牧一站到自己这边。 袁牧一为了自己的仕途，再加上二皇子的威逼利诱，这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二皇子，所以对于二皇子要自己处理了许恒，抢过西南的财政，袁牧一只能同意。 阿达听了这话，还是有点顾虑，这怎么栽赃给许恒啊，自己还得想想，而且做人办事，没钱可是不行的，尤其袁知府这人太贪心，这挣钱的大头都自己拿了，他们这些办事的最近连喝汤都少了。 钱通也知道阿达的德行，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 “你这事情办好了，得到的可远远不止一百两。” 钱通本来不打算给阿达钱财的，可是看阿达贪婪的样子，又想到钱多多曾说过，为二皇子办事一定不要吝啬钱财。 这钱通才这么大方，果然阿达看到钱，喜的眉开眼笑，这今年阿达那里拐卖人口不好下手，他得钱太少了，不经意来这么一大笔钱，自然满意。 第446章 天大的秘密 钱通看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看了看隔壁还是那对男女，没有其他人，想着自己这阵子恐怕太累了。 才会把怀疑之前一个住自己客栈隔壁的那个少年，主要是太蹊跷了，自己碰过他好几面，除了住的客栈，有时街上也遇见过。 尤其那天离开青楼后，在青楼的街口又看到那人，这也未免太巧合了，还不等怀疑，那个少年就有事提前退了客栈的房子。 钱通经过今晚阿朗没继续跟踪，才确定自己之前确实是多疑了。 钱通打消疑虑离开后，一直在楼下关注他们的红袖，知道该自己上场了，赶紧打扮打扮自己，先走到阿达他们的包厢门口，轻轻拍了拍门。 阿达听到动静，打开房门果然看到红袖出现在门口，他以为红袖怕自己不找自己，特地殷勤的前来，这么一想，之前红袖一直看着这边也能理解，确实却自己用心。 两人眼神一接触，瞬间达成共识，红袖娇羞的进来，本来这次红袖还打算跟上次一样灌阿达酒，再来套他的话，谁知现在阿达却不想着喝酒，没办法红袖只能陪了阿达一场。 事后阿达躺在床上正怡然自得，红袖起床后，故作惆怅的来到桌边喝酒，一杯一杯喝酒，跟个怨女一样。 她这副神态让阿达很是奇怪，男女你侬我侬以后，女方这个表情，很是让男人扫兴和挫败，阿达有点不高兴的问红袖: “你怎么这个神情，难倒陪我一场这么让你扫兴。” “大爷你说的哪里啊，我能跟你一场是我的福气，只是一想到这两天你就要走了，我很是哀伤，想起我的那冤家。 真是因果报应啊，你俩不光长的相像，连做事风格都雷同，都是一去无影的丢弃我，我这才想着借酒浇愁。” 阿达一听这话，才确信红袖真是对自己用了情了，难得安慰起她 “哎，你也不用难过，若有机会去茺州，可以到茺州来找我啊，或者等我明年年初来云城时再找你。”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去茺州找你，先不说我能不能离开百花楼，就是我能去茺州，你的地址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你，到时不知你还认不认我” 红袖知道男人这时候是最能哄人的，假装耍着小性说 “这有什么难的，虽然我在茺州住处隐蔽，但是告诉你也没啥，你到茺州后，直接去西城一个练武馆报我阿达的名字就行。” 红袖一看他说了自己在茺州的地址，怀疑的问 “真的，你没骗我。” “自然没骗你，要骗你我...” 阿达还想发个誓，要不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誓言是说发就发，红袖哪里能让他这么做，一副为他着想的说 “你别这样啊，我信你还不成，，不过你要喝三杯酒我才信你。” 红袖指了指桌上的三杯酒，阿达爽快的喝下肚，这酒烈性比昨天的梅子酒还厉害，除了酒烈性大，红袖还特地往酒杯中添加了来自彭州的十日醉药粉，只是少量放一些，红袖还指着套话呢，那里能让他直接喝倒，果然阿达三杯下肚整个人都迷糊了。 “哎，你这么有情义的女子，若是我早几年碰到你，怎么也会赎你出去，让你跟着我，可惜啊可惜，咱俩认识的不是时候。” 阿达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是红袖听来确实咬牙切齿，谁稀罕他赎身，若是早些年，她才不会搭理这人。 红袖就哀伤的跟阿达倾诉苦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哎，你就不能不回茺州嘛，茺州偏远，哪里有云城繁华。” “呃，没办法，听人办事，我也身不由己，这次我回茺州还得办一件危险的事，若办成还好，办不成我就不定什么情况了。” 红袖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阿达要说重点了，故作担心的样子，顺手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啊...这一听就很危险啊，是什么事，非办不可吗？” 阿达因为对红袖放心，没怎么防备，愁的喝下手里的酒，抬抬眼皮说道 “呵呵，说出来能吓死你，这上面给我的任务是要我陷害一个叫许恒的朝廷命官，若可能的话下手办了他都行。” “这，陷害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怎么能做呢。” 红袖虽然惊吓，但是知道自己得继续演戏，一副替他着想的样子 “哎，没办法，谁叫我这背后的人吩咐的，不过若是成了，我这好处也不少，你要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是袁知府啊，他搭上了二皇子，若是二皇子成了皇上，袁大人高升，我们这些鸡犬也能升天不是。” 红袖现在已经知道的够多了，本来自己没想到以为只是随便查查，怎么也没想到会扯出这种大事，红袖赶紧在酒杯里把十日醉的药粉洒进去，加重剂量，阿达喝完加料的酒，直接就栽倒下去。 红袖叫来伙计把他继续抬到床上，心里祈祷这阿达明天醒来，能不记得刚才说的话，毕竟这人说了这么大的秘密。 幸好隔天阿达昨晚就记的两人的柔情蜜意，对于最后说了啥，还是没太想起来，又在红袖表演离别悲情中分手离开。 红袖一看阿达离开，赶紧收拾好自己，穿上衣服就去找了阿朗，不敢耽搁时间，一看阿朗就直言 “我这次打探到的消息太重要了，直接告诉你我不放心，我要亲自跟许大人说。” 没奈何阿朗只能带着红袖去见了许恒，红袖一看到许恒直接跪下来就问 “大人，之前阿朗承诺我，若是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可以帮我赎身离开百花阁，不知这个你是否知道。” 许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让红袖打探到什么事情尽管说，看她这个表情应该是打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人，这几天我都在一个叫阿达的身边，昨晚我竟然听到，之前跟他接触的那人，要他陷害你，什么有可能直接下手都行。 这个人太危险了，你可得小心啊。” 第447章 红袖得绝症 许恒初听还是很惊讶，虽然早知道钱通来着，二皇子他们有可能出手害自己，但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无顾忌的害自己。 许恒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阿朗急了，这人怎么这么可恨，竟然想着害自家公子，说着就打算找许壮把那人给捉过来。 许恒看阿朗这么冲动，感叹阿朗修炼还不到家，叫住他，然后让红袖继续说自己的直到的事。 红袖就继续把自己知道关于阿达所有都说了出来，比如阿达应该怎么去找，他背后撑腰的可是知府大人。 红袖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常年混迹青楼，也跟过胡森这个假知县，知道知府是这片地区最大的官。 若是这种情况，许恒情况就危险了，许恒过了初期的震惊后，也冷静下来，想着反正敌在明，自己在暗，提前有了防备也算好事。 “大人，你都不怕吗？有人害你。” “我行的端，坐的正，小人行径有什么可惧怕的，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回去小心别被人看到。 这几日我会安排人给你办赎身事宜。” 红袖看着许恒这知道自己要被陷害，处境危险的情况，还能如此从容，很是钦佩，又暗暗可惜，自己当初怎么就瞎着眼，一心一意为那土匪办事。 若当初自己真诚的待许恒，他是否也能真诚待自己，可是万事没有如果，红袖收拾收拾心情，把自己的妄想按下，拜别了许恒。 “公子，你这为什么不让我把那人捉住啊。” “捉住了怎么办，你以为有这袁牧一撑腰，这都算不了什么事，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让袁牧一他们换种方式害我。 我们可以有备无患的防范，也可以来一个黄雀在后捉住他们的证据，你啊，心境还得修炼。 等许壮回来后，你找他去办一下红袖赎身的事，我们既然答应她，就给她办了吧。 对了，你们也提前去打听打听红袖说的那个相好的情况，看看这人是否是良人，不要让红袖从这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妓女从良都梦想着找人能依靠自己的下半生，但是她们的经历决定了，这事困难重重，若所托非人真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许恒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许壮他们先去打听好那人的人品，家境没什么要求，人品得过关。 许壮一早上就出去找中原的行商，让这行商给在并州的许老四送信，许恒既然知道钱多多这涉及了人口拐卖，许恒就让许老四在并州暗中调查钱多多的证据，到时一块办了他。 这钱多多一直是钟平和二皇子的金钱来源，断了钱多多这条线，不说为民除害，对于二皇子也是一种损失。 许壮回来后，也得知红袖来过，听了这个消息，虽然也生气，可是许恒说的也对，没有阿朗那种想着立马把那阿达捉住。 许恒这培训课也马上要结束了，红袖赎身这事得抓紧了，这青楼的老鸨都是见钱眼开的人，若是直接上门提赎人这事，被宰一刀那是肯定的。 许恒就给许壮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先测试那长工的人品，然后再找红袖商量赎身的方式。 许壮他们傍晚又找到红袖，问了她关于那个长工的情况后，许壮问到 “红袖，你想从良是好事，但是从良后能不能过好日子都不确定，大人想为你好，看你要不要配合着做场戏。 一来可以帮你顺利赎身，二来也可以测试一下你那相好的是否真心对你。” 红袖听了觉得许恒考虑的对，自己虽然坚信那长工的人品，可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红袖这跟男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不敢真的说谁百分之百是好人，就同意了许恒的建议。 许壮给了红袖两包药粉，一包要她回去涂在身上，另一包则吃下去。 红袖虽然疑虑，可是想着这是自己唯一能离开百花楼的方法，也选择相信了许恒，回去按照许壮说的做。 这当晚自己就发起高热，浑身出了一身红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好，这青楼最忌讳妓女生病，老鸨知道红袖生病了，尤其还生了这怪病，很是惊恐。 赶紧让人偷偷派了人去找了大夫，这大夫来了，一看红袖的病，连摸脉都不摸，直言这病自己看不了。 一连附近三个医馆的大夫都是如此，老鸨也知道红袖这得的是绝症，甚至很是危险，一时不知该拿红袖怎么办。 另一边许壮和阿朗，装作青楼的伙计，怒气冲冲的跑进那个长工家里，捉住那个长工问责道 “我问你，这百花楼的红袖是不是的你的相好。” 这长工今天做工回家，谁知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捉住脖领子问责一时吓蒙了，不知该说什么。 “这位爷...有话好好说，我是认识百花楼的红袖，不知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哼，百花楼就一个叫红袖的，这还能有几个叫红袖的，红袖现在染了绝症，这害的百花楼都不好做生意。 听他说你一直是他的相好，所以老鸨推测是不是让红袖害病，想着要你去负责。” 这长工一听红袖得了绝症，很是震惊，让自己负责，怎么负责。 “啊，这...我就是一个打长工的，家里都没啥，怎么负责。” “哼，红袖这阵子就你一个相好，她得的那怪病，自然就是你传的，现在红袖不能接客了，这可是百花楼里的损失，你的赔偿，红袖的卖身银子是五两银子，这个得你出。” 这银子数目是许壮趁着那长工不在家，提前来这长工家踩过点，把他藏的银子给了出来，数了数，知道这五两是这长工的全部身家。 长工一听要这么多银子，先是震惊，可是想到这是赎买红袖，想到红袖之前跟自己的约定，认为自己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这五两银子也比当初要赎红袖身便宜多了，长工就说自己愿意赔偿青楼损失。 “算你识相，明天上午你就到百花楼后门，我接你找老鸨付银子。” 第448章 许壮的测试 许壮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那长工的家，外面一直等着的阿朗，看许壮出来就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长工说他愿意花五两银子给红袖赎身，我让他明天上午来百花楼交钱。” “你这为啥不现在拉着他去百花楼交钱不，万一他晚上后悔跑了怎么办。” 阿朗觉得许壮后面这事办的不行，万一这长工刚才是惧怕许壮这才答应的，晚上后悔，明天不去怎么办。 “这也是我们要考验那长工的方面，若这人的品行不过关，哪怕我们威逼利诱他去给红袖赎身，后面红袖跟着他也不会过好。 若他放弃了，说明他根本不看重红袖，也不比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今天我们就出面帮红袖赎身出来。” 对于阿朗的这个顾虑，其实许恒早就想过，昨天许壮特意让那长工明天自己过来，就是给他反悔的时间，看看他会怎么选择。 “那若他不来，我们给红袖赎身了，后面让她去哪里啊，总不能让她继续跟着公子吧。” 阿朗已经知道名节对于一些官员的重要性，许恒还未成亲，若这么让一个娼妓跟着，哪怕别人当面不说啥，背后议论总脱不了的，阿朗为了许恒着想，并不想红袖来拖累。 “这个啊，你家公子已经考虑好了，他会安排红袖去理南县，到时跟着裴小梅她们生活就行。” 许恒在当初红袖找她传递消息时，特意问过她的意见，若那个长工不是良配怎么办，红袖说过自己不是一定执着于男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百花楼她已经待不下去了，过不了多久最多一年半载，老鸨看她没多少价值，转卖到下等娼馆是肯定的，现在能离开是最好的。 许恒就想着把她送到理南县，跟着裴小梅她们一块生活，裴小梅她们因为经历过土匪窝，不管她们是不是受害者，在世道面前都很难嫁的良人，许恒当初就出面庇护她们。 让她们学会一技之长，通过自己可以安身立命的生活下去，这群女人也争气，生活过的不错，红袖若安分生活，绝对会是一个好去处。 隔天一早，许壮就带着阿朗去了百花楼的后门等着那长工前来，之前给红袖的药粉已经不多了，这个药粉是让人过敏的，健康的人老发烧对身体也不好的，今天已经是红袖身体的极限了。 若不赶紧调整，后面会真伤害身体根基，所以哪怕这长工不来，许壮也要给红袖赎身。 两人就这么等到快中午，早晨吃的饭都已经消化掉了，阿朗觉得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时，有点失望的说: “都这个点了，恐怕那个长工不会来了。” 许壮抬头看看正中午的太阳，不得不承认阿朗有可能说对了，叹了口气 “嗯，应该是了，那我们进去吧。” 两人正要挪步进门，正好看到巷子口出现那长工慢吞吞的身影，他正脚步沉重的走过来，两人眼里都是一喜，暗道红袖还算没看错人，这家伙还是来了。 许壮他俩停住脚步，看着那长工走到跟前许壮老怀欣慰的说: “虽然来的晚了点，还好你这人真来了，对了，赎人的银子带了没。” “嗯，这银子我也带来了，现在我就去带红袖走。” 虽然这长工依约前来，许壮还是忍不住再测试他一次，话语中带着劝他的说起来 “你先别急着进去，看在你没给我惹麻烦的份上，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红袖得的是绝症，治好的概率特别低。 若是你现在帮红袖赎身，最后红袖的病没有治好，你最后有可能人财两失，你可要想好了。” 谁知那个长工听了许壮的话，反而眼神坚毅起来，肯定的说道 “是的，昨晚我已经想了一晚上了，身为男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想起当初我这初到云城，被人骗的没饭吃，是红袖施舍了我一把，还好心指点我如何找到一个落脚之处。 这么多年我省吃俭用，想着那天能攒够银子，帮红袖赎身，带着她过安稳日子。 可惜我太没用，赎身的银子一直没有存到，现在红袖生病了，我这银子也刚够。 哪怕...哪怕红袖最后没撑过去，我到时也可以把她葬进我家祖坟里，不至于被丢到乱葬岗变成孤魂野鬼。” “行，还算你小子还是个男人，有担当，有血性。 你现在把银子给我，我去里面给你办手续，等下就带红袖出来，你在这待着不要走。” 听到这长工真实的话，许壮拍了了拍他的肩膀，拿着银子就进了青楼，直接找到那老鸨，说要赎人。 这青楼做的夜间生意，普遍都是晚睡晚起，这临近中午，老鸨也不过刚刚睡醒起床，现在正指挥这其他人准备晚上的工作。 这老鸨听到有人说来青楼赎人，就出门见客，看到许壮这身普通穿着，老鸨根据多年看人的眼光，认为许壮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不想着管家跑腿的，恐怕对于那些顶尖姑娘没什么可能。 只是看他长的颇有气势，也知道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就客气的问 “大爷，我听伙计来报，你要赎人，不知你想赎什么人啊。” 许壮表现出对老鸨的鄙夷和瞧不起，无所谓的说 “嗯，我之前有一个兄弟前不久因病去世了，他这没婚配，家里托我给他买了新娘回去配阴婚。 我之前听说他在这百花楼有一个相好的叫红袖，现在听说这红袖得了绝症快死了，我想着买这红袖回去，给他俩结阴婚正合适，正好这红袖死了，两人埋一块也般配。” “哦，大爷想买红袖啊，你这想法挺好的，就是是谁的传的谣言，说我们红袖快死了，她只是病了，调养一段时间病就好了，哪里是要这贪便宜的。” 第449章 红袖解脱 许壮说的恐怖，但是这里就有这习俗，老鸨见多识广，也不觉得意外，老鸨听到许壮要买的正是红袖，心里暗喜。 本来红袖这快死了，老鸨很是可惜要亏钱，这临头还能捞一笔，很是高兴生意上门，只是进门不被扒层皮，不是这老鸨的个性。 为了提高红袖的卖价，怎么也得把这病说轻一点，一个快死的人，也没太多价值啊。 “什么，只是病了，那我就不买了，真是晦气，我还等着她死了跟我那兄弟埋一块呢，这病不死，我买去做啥，养着吗？纯属浪费钱财，还不如去找了夭折的女人来的，至少清白些。 既然我听错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壮说着就想离开，他这打算可吓坏老鸨了，赶紧拉住许壮，不让他走，赶紧改口，说红袖确实快不行了，一点没有打脸的尴尬，生怕许壮走了，红袖砸自己手里。 “你这老鸨嘴里就没实话，算了，要不是我这兄弟多情一点，跟这红袖好了一场，我才不听你忽悠，你说吧，这红袖要价多少。” “额，要的也不多，八两银子而已。” “八两，外面的一个大活人也不过八两，你这一个快死的人，你敢开这个价。” “哎，这红袖当初我买来就这价，大爷，你总不能让我亏了吧，更何况红袖又不是死人，她还活着呢。” 许壮一点都不想跟这老鸨墨叽，直接掏出从那长工那里要来的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摊牌 “最多五两，多一分都没了，你说她还是活人，我听说她这快不行了，要不我等她断气了再来问问。” “行，行，五两就五两，我这做了一辈子买卖，头一次做这亏本的。” 老鸨咬牙切齿一副割了肉的表情，说着这些肉疼的话，但是拿银子的手一点不慢，直接一把把银子攥了过去。 其实这老鸨把红袖买回来这么多年，当初的的银子都挣回来了，做生意可不能让人知道你挣钱，不管什么时候，永远哭穷总是常事，可是许壮才不听她啰嗦，直接催促起来。 “好了，把卖身契还有人，都给我找来吧，我才不想在你们这待呢。” 等老鸨找了卖身契递给许壮，又找人领了带去找红袖，许壮见到红袖才知道这人若黑心能到什么程度。 红袖因为生病，尤其满脸红疹，这老鸨生怕吓到客人，又想着红袖没价值了，直接把她丢到柴房自生自灭。 红袖因为高烧，头脑有点迷糊，尤其这青楼已经不按时给她吃饭，身体有点虚弱，看到许壮前来，知道自己彻底解脱了，至少哪怕难受，也一直咬牙忍着。 这老鸨怕红袖出门吓到别人，影响青楼的生意，难得的找了一个帷帽给红袖戴上。 这长工在门外等了一会，就见许壮把红袖扶了出来，他也赶紧上前接过。 红袖看着门口的长工，心里总算放心下来，终于觉的下辈子有了依靠。 “她这身体虚弱，你们先跟我，我这有个住处暂时安置你们，红袖的身体也需要调理。” 许壮领着这红袖他们跟着自己走，这长工有点疑惑许壮前后态度的变化，想说什么，红袖让他很上就行。 许壮领着他们去了一间民居，阿朗把已经提前配置好的解药端了过来，这药不会让红疹立马下去，但是高热却可以消退，高热退了，人就精神了。 等红袖喝完药，身体舒服多了，红袖才出言感谢许壮的搭救，许壮让红袖不用谢 “这是我们提前说好的，你帮了我们，我们也为你赎身，你不用太感谢。 对了，红袖跟你出来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 这长工听了赶紧说，自己已经把所有积蓄花掉，现在只能先带着红袖回老家谋生。 “我听说你老家也没什么田产，回去还不是给人当佃农，这样吧，你们要谋生，可以去理南县那里，那里正在招揽人口。 当地县衙会让你们租赁公田，这佃租便宜很多，这是一封推荐信，你到时交给当地的孟县令，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许壮递了一封信给了那个长工，这人越听越听不懂，怎么又是安排去处，又是让他们去找县令，直到现在才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这个兄台，你不是青楼的打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袖帮了我们一个忙，我们大人出手帮红袖赎身，至于红袖的病，不是绝症，调理几天就好了。 这个你既然选择了红袖，以后就好好对她，不要亏待了她，这个住所你们能住半个月，足够红袖调理好身体。 这里还有点银子，足够你们去理南县安家了。” 许壮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直接递给红袖，然后把他们的身份告诉长工，表明红袖背后是有人撑腰的。 这个长工听了这话，赶紧表示自己一定对红袖好的，许壮他们才离开，阿朗在门口看了看细心喂红袖喝药的长工感叹了一声。 “哎呀，总算解决了。” “那里解决了，后面的事多着呢，你不要忘了，这背后还有人想害许恒，我们回去得更加小心。” 许恒这边培训营也到了最后，经过几天的复习，明天最后一次测试，下午批改了成立后，这培训营就算彻底结束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一定会让所有人把这本初级算术的书，掌握透彻，但至少每天十二个时辰阿拉伯数字的头脑轰炸，他们绝对不会写错。 一些算筹的公式也记的很准，等着回去后，写账目也不会出错，现在朝廷礼部和户部已经联合下发了，秋税的账目格式，按照标准来填写，会大大方便计算。 云城因为许恒的培训，在秋税后，上报给朝廷的报表最是清晰明了，这袁牧一难得因这事得了朝廷一份嘉奖。 袁牧一当时看到那嘉奖令，很是感叹了一番，可惜许恒这人属于三皇子阵营，不是自己这一派，把他处理了，很是可惜一番。 话说两头，许恒这次测试出的题，可说是这一个月集难点于一体，但是答题的这些官员心情可比往常要放松很多。 不是他们都认为自己已经百分百答对，而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天上午就彻底解放了，当然为了政绩，努力考一个好成绩也是必须得，但是那种时时刻刻怀疑自己脑子的压抑总算过去了。 第450章 袁牧一的要求 上午算术测试完，许恒中午就抓紧批改卷子，就等着把成绩公布后，让所有人对于自己这次培训学习的情况有一个自我了解。 这次的测试成绩也算最终成绩，不管好坏，所有人都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当然若是名列前茅的人，那是一份额外的惊喜。 另外云城这次组织了这么多官员来培训，袁牧一为了表示重视，就等着这培训营结束后，特地会举办一次宴会来招待大家。 许恒这成绩就得提前拿给袁牧一过目，这样等着宴会上，袁牧一可以根据成绩表来奖励官员，先知先觉才能体现自己一直有时刻关注这个培训营的情况。。 等着下午许恒带着这次学测的成绩情况到了府衙。 管家这次没让许恒去书房，而是领着许恒先去了后面的大堂，许恒进府衙时，能看到前面的仆人正在来来回回布置庭院。 现在已经出伏入秋，早晚凉快，所以等到傍晚宴会开始，会特别凉爽，袁牧一翻看了每个人的学业情况，其中还有许恒把所有人在这次培训会中所有的成绩都做了一个统计。 所有人从开始到结束的成绩情况都是一目了然，不用一次成绩就定型的印象。袁牧一再次对许恒的工作表达了满意，袁牧一其实有时间也会看一下这本初级算术这本书，对于许恒这种教学策略，他也私下学过。 现在朝廷推广的这个新型账目也算了解，刚开始学习也许难一些，但是等熟练掌握后，做这类账目就一目了然。 “许恒，你这次可算帮了本官一个大忙，这次培训后，我想这次所有的官员都能熟练运用这简数，你这可算是帮了我大忙。” 领导夸奖，许恒可不敢这么贸然接下来，一直谦虚说这是袁大人的信任和培养。 “你也不用谦虚，你有这份才干我很高兴，对了，我这还有一事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你这培训营做完不就要回茺州了嘛，我这正好有一件私下的事需要帮忙。 朝廷现在正在重新核定矿产的税收，你负责的茺州正好有一些矿藏，你这回去后，单独写一份关于茺州相关矿的情况，比如地理，出量等等，最重要的是账目表给我，我打算根据这个给朝廷建言献策一番。” 许恒因为早已经知道这袁牧一打算害自己，一直提前提防着他，听他这么说，虽然袁牧一说的合情合理，可是这事要自己私下做就麻烦了。 “这大人若想要，可以直接公函茺州县，我相信郭知州会提交给你的。” “嗯，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想着私下研究，而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不知这个你能明白。” 明白，袁牧一这意思是想表达自己无师自通的能力，这袁牧一虽然有心害自己，许恒也不能挑明拒绝，只能尽最大可能保全自己。 “大人说的是，只是私记矿产这些，毕竟不合时宜，只能麻烦袁大人给下官一份函件就行，若有人挑事，我也好出示这函件证明自己。” “嗯，你说的对，我这就写一份给你，这里没有笔墨纸砚，我先去书房，你稍作片刻。” 袁牧一对于许恒这个要求，也能理解，直接让许恒在大厅等着，自己现在去书房给许恒写一份函件出来。 许恒等了不到一刻钟，袁牧一就那些一封信递给了许恒，许恒打开看了看，内容确实是让许恒可以自行记录矿产的一些具体情况给他。 许恒看私信没问题，收了起来，两人聊了一会天，没一会就有下人来报 “大人，前院宴席已经布置好了，各位大人都已经到场，这酒菜是否上席，大人你何时出场” “行，先上菜吧，我过后就到。” 袁牧一对着管家吩咐道，转头就让许恒先出去了。 这个许恒还算聪明，知道私自记录矿藏这事有风险，要知道茺州位置特殊，旁边就是越族。 这茺州的矿产除了一座银矿，还有一座小型的铁矿，铁可是重要矿藏，铁除了做农具外，另一个就是做武器。 封建时期农民起义一开始都是拿农具当武器使用的，旁边就是外族，若是这个消息泄露给异族，无异于通敌叛国，许恒就是考虑的清楚，又不能直接拒绝袁牧一。 这私下才要了他的亲笔函件，若这事出了意外，自己也得不到好，他这脑子转的挺快，不过你以为有这个函件就万无一失了，太天真了，袁牧一看着许恒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袁牧一心情好的让下人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就作为压轴出场了。 袁牧一出场后，表现出一副和蔼和亲长辈的姿态，对所有人都勉励起来，尤其这次学习突出的几位官员，都是直接点名夸奖，这让被点名的人都受宠若惊，与有荣焉。 要说袁牧一御下还是有一手，这不光当众表扬给足下属面子，还大方的每人送了一个玉石算盘。 当然袁牧一还没破费到送纯玉的算盘，只是算珠用玉石制成，框架是红木的算盘，许恒看旁边的官员得到了奖品，不停地爱不释手，这玉是当地产的黄玉，品质不算顶级，哪怕这样也算一个佳品。 肯定啊，一出手就是送三个，一看就是特地定制的，哪怕玉的品质不算上乘，也算一种荣誉。 除了学员都有奖励，许恒这个作为传道授课的老师，也得到了嘉奖，还得了一个玉石镇纸。 这袁牧一嘴里一直夸奖许恒的才干和为人，一副很看好他的样子。 不了解两人内情的人，看袁牧一这态度，都以为许恒多么得袁牧一的赏识，这引起下面官员对许恒产生各种各样的看法。 有算术学习一般的人，想着之前许恒讲课的严厉，以为自己被人拿来当了刷政绩讨好上官的工具，很是嫉妒和生气，也有人趁着机会，想着套套跟许恒的亲近，提前下注，万一将来许恒发达了，还能来一句“苟富贵，勿相忘”。 当然也有人清高，对于许恒无什么感觉，许恒对于他人的看法都不在意，他只是知道袁牧一就是一个笑面虎，谁知道什么转变成老虎咬自己一口。 第451章 郭执擎的疑惑 这次宴会后，许恒就启程离开云城，离开云城前，许恒确认了给许老四送信的商队已经启程离开，这个商队的背后就是许老四来支持的，许老四组建来西南的商队，一是为了西南货物的利润，二是方便许恒跟家里联络，通过这个商队送信，不光方便还安全。 许恒老家的人都已经知道许恒升官了，不再在理南县担任县令，去了茺州当州同知，家里人很为许恒高兴。 纷纷认为许恒这不在京城当官挺好的，京城当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陷害，掉了脑袋，这在外地除了离家远之外，其他都很好，这不顺顺利利的就升官了嘛。 这自从去年许恒升官，常山县现在的县令对于许家很是照顾，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礼品，之前虽然也送，不过没这么殷勤，毕竟许恒还只是一个边境地区的县令。 这次升官，许恒的职位比县令大了，这县令也会识时务的给许恒卖好，这个时代阶级立场是很明显的，许老二出门到处都被人称作老爷。 要知道许老二刚开始被人叫许二老爷时，对于这个称呼很是别扭，毕竟当了一辈子老百姓，哪怕之前种枣发财了，恭敬叫他的人都没几个，尤其村里的人更是如此。 等着许恒当官后，不知不觉所有人称呼许老二夫妇都是老爷夫人的叫法。 许恒他们返程就不用那么着急了，一路继续慢悠悠的回去，因为上次碰到人贩子的经历，这次许壮走路就注意很多，生怕这次正面刚上。 可惜这次许壮多想了，因为许恒任职茺州后，他的立场让人贩子知道，他对于这种拐卖人口是不能容忍的。 茺州现在都是暂停下来，哪怕这茺州人贩子的管事阿达都暂时转行，不卖人改成害人了。 许恒回去后，先去找了郭执擎说自己回来了，郭执擎对于许恒去了一趟云城，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先好好休息，在许恒离开后。 郭执擎有点疑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身为官场老油条的他，在战事平定后，为了表现当地治安，特地捉了三个人贩子。 谁知这些人贩子没有遭受重判，反而得到了轻判的结果，而郭执擎的政绩则因为这个没有得到提升，反而得了差的评价。 给出的理由就是，那三个人贩子就说明郭执擎的治下不安稳的证据，郭执擎一寻思知道了，这些人贩子恐怕背后有人撑腰，他用这个刷政绩，捅了别人的老虎窝，干脆直接放飞自我，对于拐卖人口这事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恒来上任的头一天就搞了一队人贩子，郭执擎就知道许恒的背景另有其他，为了测试许恒，就让他主管了这事。 谁知晚上这群人贩子就被人灭了口，郭执擎知道许恒身后的背景也不简单，要不这些人不会因为怕许恒，直接给人灭了口。 就怕许恒把这事捅大了，郭执擎可不想被牵连进去，干脆顺水推舟结了案，这次云城那边调许恒过去。 郭执擎还以为许恒会被云城穿小鞋或者针对，可是从他打听来的消息，许恒在云城待的挺滋润的，还得到袁牧一的赏识。 这个转变让郭执擎很是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了差错，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郭执擎打算继续秉持自己明哲保身的原则。 许恒见了郭执擎后，没去自己的办公处，毕竟今天还算休假，自己也得好好休息，又不是工作狂。 许恒回到自己的住处，刘大妈已经知道许恒回来了，提前烧好了热水，让他洗漱。 饭菜也准备好了，这茺州没有明显的四季，哪怕最冷的月份，穿多一层外衣，就可以抵挡，周围可以说是四季常青。所以瓜果蔬菜也很丰富。 许恒来的第一年，院子里就已经开辟出菜园，一回生，二回熟，阿朗和许壮对于翻地种地很是熟练，唯一好的就是住处弄的菜园不大，每天抽空就可以忙完。 许恒这栽培西瓜已经育种了三四年了，西瓜品种已经有了改善，从皮皮特别厚，红壤部分特别少纤维又特别多的西瓜，选育出一些哪怕瓜皮仍然厚，但是红壤开始变多，纤维慢慢变少的西瓜。 许恒现在每年夏天都会吃一些西瓜，哪怕口感一般，但是聊胜于无，也算圆了许恒做吃瓜群众的愿望。 许恒爱吃瓜，但是其他人都感觉一般，宁愿吃甜瓜，现在这个时代，甜瓜的品质还是吊打西瓜的。 这次许恒前前后后离开快两个月，正好是西瓜成熟的月份，夏季解暑没轮到吃西瓜，只有留守在家里的刘大妈和王虎赵鹰吃了当季瓜。 当然刘大妈也给许恒特地留了西瓜，按照许恒之前教过的埋沙法保存西瓜，让许恒回来后今年也能吃到西瓜。 这埋沙法相对比较简单，就是西瓜采摘时，选择圆正，无损伤的西瓜，顺带要带一些藤蔓叶子。 藤蔓的伤口处涂上草木灰，再把西瓜埋进细沙中，保留藤蔓在外面，这种方法可以把西瓜保存四五十天绝对没问题。 回来前，阿朗就很期待今年的西瓜，所以在吃完饭后，阿朗就去细沙中刨出一个大西瓜，拿出来当做饭后加餐。 刘大妈看到这西瓜，笑着夸奖这西瓜。 “大人，我们前一阵子吃了几个西瓜，今年的西瓜可真不错，这西瓜是又甜又多汁，伏天正热时，吃个西瓜吆，真是舒服。 只是不知这采摘的西瓜熟了，放这么久好不好吃。” 刘大妈他们不懂西瓜的判断，就是之前看过许恒挑选西瓜时拍拍，听听响，他们只能有样学样照做，可也只是依样画葫芦，敲了一个寂寞。 所以这储藏的西瓜也只是盲盒一样的摘，阿朗满怀希望的切开一个西瓜。 这刀刚刚切下去，就听嘭的一声裂开，阿朗顺着裂缝掰开西瓜，能看到这西瓜的瓜瓤比往年吃的要大很多。 第452章 分享西瓜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西瓜应该是熟过头了，已经不能吃了，刘大妈看到这西瓜的样子很是可惜，这瓜应该是摘的时候已经熟了，许恒曾提过摘西瓜储藏，最好是七分熟，这个恐怕当时属于正熟的西瓜，这么一放，可不就熟过了。 “哎呀，这瓜一看就是好的，恐怕摘的不对，可惜了。” “刘大妈，你也不用可惜，毕竟谁也看不到西瓜里面什么样子，不过是放过罢了，看着西瓜的瓜瓤特别大，这次培育的西瓜确实不错，阿朗，你把这个西瓜的瓜瓤直径记录下来，瓜籽出去来，一部分留做明年育种，剩下一部分等着过年炒瓜籽。” 许恒对于这事倒是没什么可惜的，看了看西瓜的状态，就让阿朗他们另外再拿一个西瓜出来。 因为上一个西瓜坏了，阿朗再去隔壁房间挑西瓜就谨慎很多，每个西瓜都扒出来，拍了拍，阿朗挑西瓜可跟刘大妈她们拍瓜不一样，他们是拍寂寞，阿朗是拍技巧。 挑瓜时，手得曲起，规律性的敲击西瓜皮，需要能感受到指头有轻微的震动，同时西瓜发出的声音得是咚咚的声响，这就表明西瓜是成熟度刚好的。 阿朗信心满满的把自己挑选的西瓜拿出来，自己为了证明自己，再次用刀切开，这次终于不负众望，它是一个熟度适中的好西瓜，比之前那个熟过头的西瓜好很多。 许恒这吃东西没有太多的尊卑，让大家一块吃，西瓜的分享才好吃，独自一人吃不完还浪费，前世独居时，有的水果店西瓜只卖半块，一人吃不完，放到隔天西瓜又不新鲜。 弄的许恒当初西瓜越吃越少，一整个夏天西瓜都没吃几个。 刘大妈等许恒下手挑了一个西瓜后，再伸手拿起西瓜吃了起来，这几年都吃西瓜，大家都知道西瓜的红壤越多说明越甜，这次西瓜真的比往年好吃很多，香甜多汁。 今年头一次吃西瓜，阿朗和许壮那大嘴一索一吸，西瓜都只剩下皮了，速度和吃相真跟饿死鬼没啥区别，阿朗吃了一块西瓜，感慨: “若是夏天最热时吃这西瓜，绝对是一大享受啊，今年可惜错过了，明年夏天一定要好好满足的吃西瓜。” 许恒听了这话，赞叹阿朗这小子可以啊，理解了吃瓜的真谛。 大家听了阿朗的话都是会心一笑，许壮也是不停附和阿朗的话，而刘大妈和王虎他们还算好，今年夏天已经尝过西瓜，现在吃也不算什么新鲜。 许恒吃着西瓜，则发出不一样的感慨。 “这次西瓜培育的状态还行，红壤面积大，水份，甜度也可以，若是这西瓜种在北方，那这西瓜就是人间美味。” 许恒这话大家都听不懂了，什么叫种在北方更好，这西瓜种在不同地方，味道也能不一样吗？ 许恒听到他们发出这疑问，对于他们的无知很是无语，后来想想，其实这个也能理解，每个人接触的知识面不一样，自然所了解的区域也不同。 你所知道的常识就可能是别人的盲区，比如去某个历史名盛旅游的地区，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参观的是谁的故居，纯看了一个热闹和人头。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水土不同，除了人之外，这植物也一样，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橘子，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西瓜也是一样的，这北方夏天昼夜温差大，西瓜里面的糖分更容易积累，咱们得西瓜已经甜了，重在北方肯定会更好吃。” 大家一听才知道这种西瓜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阿朗说 “那等着我们什么时候去北方，我们可以再种啊，到时我们可以吃更好吃的西瓜了。” 许恒对于这话只是笑笑，他要回北方，谈何容易啊，不过可以送一些给老家，让家里人也能尝一尝这西瓜。 许恒每次吃西瓜都会记录留种，每次都选育个合适的西瓜选育，只是这个过程还是缓慢一些，能让西瓜红壤增多就已经是难得，那种什么无籽的，多彩的西瓜，许恒可没时间搞这个育种。 许恒问了库房还有多少西瓜，刘大妈一直记得，总共给许恒留了13个西瓜，刨除刚来吃的和坏了的西瓜，还有十一个。 许恒就让阿朗再去挑一个好西瓜，明天一早切开，自己当做礼品，给那些同僚尝尝。 为啥让众人分一个，一是许恒这西瓜也不多，一人分一个自己都没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怕这西瓜出现坏瓜的情况，否则送别人的东西，送的坏的，受赠的人得多扫兴。 等着第二天许恒带着一个切开的西瓜走进府衙，先让人把西瓜放进水井中保鲜，大早上吃寒性的西瓜，好像不是什么好的赠送。 许恒一进府衙，王主薄等人对于许恒很是热情，一是许恒在时，作为上官对于下属并不苛刻，哪怕有人出错，也是指证错误，让他们来修改，在许恒手下当官很是滋润。 可是许恒去了云城这两个月，另一个孟同知暂时代理，这位算术水平很差，自己能力不行，对于其他人还指手画脚，让大家工作很难做，听吧，这明显是错的，自己的工作绝对会越做越糟，不听吧，孟一盅也是上官，为人气量也小，时不时会刁难别人。 这许恒回来，大家总算脱离苦海，同时从小道消息得知，许恒在云城很得袁知府的赏识，大家都想赶紧抱好许恒的大腿。 第453章 赛蟹黄 等到中午，大家吃完饭，许恒才派人去水井中把西瓜取出，赠送给众人，许恒培育的西瓜确实成功，王主薄刚开始都没认出这是西瓜。 西瓜因为现在品质不如甜瓜，世人种植比较少，但是官员对于一些稀奇的瓜果也都见过，但是这么好吃的西瓜还是比较少的。 大家纷纷探讨这西瓜的来历，许恒实话实说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闲暇时间喜欢鼓捣一些园艺种植，这西瓜就是我培育的品种，好像已经培育了四五年了，今年品质不错，我去云城前，让下人储藏了一些，这次特意挑了一个西瓜让各位一块分享一下。” 听了许恒这话，许多人知道这个西瓜的特殊，有人吃瓜时，特意吐了一些籽收藏起来，等着明年种种看。 这王主薄他们分了半个西瓜，另外半个让许恒送给了郭执擎，至于另一个同僚孟一盅，谁认识他啊。 许恒坐下后开始处理自己的公务，因为两个月不在，加上孟一盅这个外行瞎指挥，许恒这账目这类工作积累不少。 一整天许恒都在用算盘算术，哪怕许恒心算快，为了保险，许恒还用算盘核对了一番账目，现在的新式账目，核对起来还是比较容易。 只要把合计的位置填写好，总类相加就可以核对，比之前那一堆文字账目看的舒服多了。 等到下班时，许恒想着加加班，谁知郭执擎派人来，说是邀他共进晚餐。 那看来这工作只能明天继续了，这郭执擎居住在茺州的府衙内，没办法西南地区最好的宅院都是当地的府衙。 许恒到的时候，正好碰到孟一盅，两个月不见，这孟一盅的颈椎病越来越严重了，许恒一看到他的脸，就能看到他张开的那两个鼻孔，许恒很想提醒他一句，你的鼻孔快朝天了。 两个属下到后，郭执擎也出场，招呼大家坐下 “这快到中秋了，之前许恒在云城，咱们三人都没聚过，这次许恒你回来，我们就趁着这个日子一块吃个家常饭。” 许恒听到郭执擎说中秋，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中秋是团圆佳节，许恒孤身在外，这对于节日就迟钝的多，尤其西南地区，少民占多数，节日气氛更是惨淡。 甚至直到当天，刘大妈做好了中秋的饭菜，许恒才后知后觉中秋到来。 “时间真快啊，中秋都到了。” “嘿嘿，茺州这里街上中秋没什么感觉，所以我们自己来吃一吃，唯一可惜茺州这里都是河蟹，个头太小，没甚滋味，我听说中原一些地区有中秋吃蟹的习俗，不知你们二人可有尝试过。” 许恒听到螃蟹，就想到曾经在常山时，头次吃蟹的倒霉遭遇，在想想当时那拿锤子捶打螃蟹的奇怪吃法，许恒认为这是自己的黑历史，直接摇头否认。 “下官故乡也不产螃蟹，所以没吃过。” 孟一盅看许恒露怯，笑着说起自己吃螃蟹的经历。 “那许大人长在中原府邸，没吃过螃蟹真是可惜，这要说最美的螃蟹还得是洞庭湖的大闸蟹，可是当地的一个特色，下官有幸曾吃过一次。” 许恒本来没在意他这的装样，可是听着听着，发现这家伙原来在吹牛，这个时节螃蟹肥美，除了蟹肉之外，另一个就是蟹黄了。 这家伙说自己吃的螃蟹怎么只讲蟹肉的滋味，不说蟹黄，恐怕也就把那普通小河蟹吹成大闸蟹了。 许恒全程听着，等到孟一盅吹看，得意的看着许恒，许恒没搭理他，看郭执擎皱眉回想孟一盅说的话，应该是听着觉得这螃蟹不过如此。 “嗯，听孟大人说这大闸蟹确实美味，只是这孟大人恐怕吃的不是正版大闸蟹吧，我虽然没吃过，但是我曾听闻，这大闸蟹最美味的不是蟹肉，而是那腹中蟹黄。 听说这蟹黄甘甜沙沙的口感，可我听刚才孟大人却没提，想来吃的不是时候啊。” “啊，对，对，我吃的是初夏的螃蟹，不是这中秋最好时节的螃蟹。” 孟一盅听许恒这么说，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没记住这个呢，听到后面许恒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台阶下，孟一盅只能尬笑的应对。 郭大人听了许恒这话，也知道这孟一盅是吹牛的，虽然有点生气，但也没想着跟他计较，只是听到许恒描述这蟹黄口感，起了好奇 “嗯，你这蟹黄说的甘甜沙质口感，是什么样子的。” “我虽然没吃过，但是在中原曾听人提过有一道菜，不用真的蟹黄，只用咸蛋黄就可以仿制出类似的口感，做这菜的人给这道菜起名赛蟹黄。” “哈哈，这名字有趣，吃不了正品，还起这大气的名字，不知你记得这道菜的做法。” “下官确实曾听过这菜的做法，若大人好奇，我可以写下这菜的，大人可以让厨子做一做。” 郭执擎听了，立马叫府内的厨子过来，听许恒这赛蟹黄的做法。 这要模仿蟹黄的口感，一般都是用咸鸭蛋的蛋黄来做，加上新鲜鸡蛋模仿细嫩的口感。 先用生咸蛋黄和鸡蛋打到碗中，然后用猪肉炒制，油中要当姜片去腥，等鸡蛋炒熟，加一点点醋和糖调味即可，这就是赛蛋黄的做法，可以用这个作为辅料，做蟹黄豆腐。 这菜做的简单，正好郭执擎家的厨房也有这些材料，三人今天的聚餐就用这道菜做的加餐，郭执擎看来对于口腹之欲还是很享受的，吃了这个蟹黄豆腐很是夸赞。 孟一盅就吃的不是滋味了，自己本来想吹牛一下，没想到被许恒给打脸了，许恒真是自己的克星。 许恒回到住处，就见刘大妈正在院子里忙活，许恒有点好奇 “刘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哦，我正在忙活做月饼，大人你每年中秋不都吃月饼嘛，月饼得提前放一段时间回油口感才更好吃。” 刘大妈之前不会做月饼。还是许恒教他的，这月饼烤制的工具，是许恒特地让铁匠打造的一个上下合起来铁盒，月饼做起来就得一个一个烤制。 所以这个时代普通人家吃月饼很麻烦，一般都是买几个应景，想多吃都吃不起，糖油都是贵重之物。 这次许恒唯一安慰的就是不用麻烦的给别人的人安排节礼，只是准备了瓜果就行，哪怕中秋寓意好，对于过年还是小节日。 若每个节日都送大的节礼，朝廷也受不住啊，要说福利好的。还是京城官员福利好，夏天有冰，冬天有炭，这里是啥都没有，想找点冰都不容易啊。 第454章 中秋计划 茺州这唯一好处，就是管理相对松一些，没什么加班文化，中秋假日三天不打折扣。 犹记得许恒还主政理南县时，前两年哪怕中秋当天，还有不长眼的人来报案，都是知道许恒这为官亲民，有一些人都没怎么敬畏。 许恒遭受两年，认为这样不是事，自己工作狂累死，但是为了鸡皮蒜毛的小事累死不值得，许恒后面就开始提前一个月贴公告，县衙的休沐日期，谁都不能违背。 除非命案这事，其他小事都是排后，否则不管你有没有理，都会遭到打板子的处罚，这种措施下来，许恒这假期才真正清闲下来。 许恒看着刘大妈做出的月饼，刚出炉几个，许恒突然嘴馋，干脆拿了一个吃起来。 新出炉的月饼，冒着热气，吃起来不如放一段时间的月饼好吃，但是热食吃起来风味有种与众不同。 许恒拿着月饼吃时，刚好看到许壮往厨房这边过来，他看到许恒手里的月饼，眼睛一亮。 “哎，这月饼做好了，我也去吃一个。” “你就吃一个尝尝，大部分月饼还等着中秋那天敬神呢，不要吃光了。” 月饼做起来还是比较麻烦，油，糖，鸡蛋，面粉的调配，还有馅料制作也比较麻烦，这些都是许恒亲自指点刘大妈做出来的。 这里月饼得提前用来敬月神，敬神赏月后才能吃，这样月饼就带着祝福属于吉饼，人吃了这个就是获得祝福。 对于许恒的指点，许壮表示自己知道。 “我哪有这么馋，就尝尝罢了。” “哼，听你说的好听，我记得前年还没到中秋，你这每天都吃两三个月饼，等到中秋时，这月饼都凑不出一盘。” “你这可冤枉我了，月饼不是只有我吃，阿朗他们也吃，月饼变的那么少，不是只是因为我。” 许壮抗议起来，自己不过吃的比别人多一个罢了，怎么能把月饼变少这口锅都扣在自己身上。 “行，行，我知道了，对了，今天你去找那个阿达了没，他这回来茺州都做啥呢。” “你说起这事，我今天本来打算去那阿达那里，谁知我出门没多久，刚走到街口，正好碰到这个阿达来咱们门前经过。 这不用咱们上门找了，他自己找上门了，我后面跟踪他，发现他看了看我们的门口，就回去了。 盯了他一天，除了出门吃饭，都没去别处。” 看来这人还挺执行袁牧一他们的命令，许恒他们一回来，他就跑过来监视。 “那他有没有看到你从门里出来，认出你没有。” “哦，对于这个那倒没有，我碰到他后，正好从他面前经过，他都没啥反应，应该是没看到，他还不认识我。” “若这样，许壮你最近就先别住这里，先出去租个院子，这样方便盯这个阿达，否则住这里都被他认识，想跟踪他都不好跟踪。” 这人若是每天盯着许恒这里，那他们所有人这人都认识，想跟踪他都不容易，许壮也明白，表示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从后门离开，避免被这阿达发现。 现在敌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许恒还不知道他们怎么下手害自己，只能紧盯着。 许壮隔天就离开了，许恒则是继续照常去府衙上班，这时许恒想起袁牧一的叮嘱，这家伙让自己记一下茺州的矿的情况。 许恒想着自己先抄一下，许恒从府衙的架阁库内看了看关于矿产的记录，因为许恒是州同知，属于二把手级别，所以去那里不需要要别人同意。 许恒拿起一些地图查看，这时候的地图，不管外面还是城市都是属于军事机密，尤其城防更是如此。 许恒看到了两个矿区的地理位置，离这里不算太远，按照规模来说，这里的银矿规模可算不小，那里有重兵把守。 银矿是矿洞形式，依山建设，防卫比较容易，哪怕前两年都没沦陷。 铁矿规模比较小，但是铁矿是浅层矿，都是直接挖矿坑，虽然也有兵卒把守，防守却比较难，幸运的是，这铁矿发掘没几天，位置又比较隐蔽。 当初越族也在周围大范围搜寻过，这铁矿没被发现。 许恒看了矿区的资料，至于往年的税负资料，许恒看了看，想着怎么整理出来，许恒看了大概资料。就回去。 明天就是中秋假期，下午大家都开始无心公务，相互会聊一下这三天如何做。 有主薄家里就是当地的，感叹往后三天假期，都不能好好待家里，得去岳家，父母，甚至还得参加亲朋婚宴。 许恒是外地人，假期从没有这种烦恼，这次来了茺州，之前不是忙着着书，就是培训，时间都不算足够，对于茺州本地都不了解。 许恒这次中秋不打算窝在家里，打算在附近转转，看看当地民生如何，顺便看看茺州的有什么优美的美景。 中秋这天就跟阿朗和刘大妈他们一块在家里吃饭，阿朗他们跟着许恒这么多年，双方感情都比较深厚，不再是单纯主仆的关系。 感情是相互处出来的，刘大妈他们对于许恒也很是用心，这天凉了，不用许恒交代，刘大妈都会提前给许恒做衣服。 许恒晚上想了想，明天要去那里，打算去不远一个叫小石镇，听说那里的石头比较奇特，奇形怪状特别多，仔细寻找，一些形似的石景不少。 茺州城中，许多大户人家，会用那里的石头做盆景造型，许恒打算去逛逛，等哪天自己致仕了，这一本回忆录游记也挺不错。 刘大妈知道许恒打算出去逛两天，特意给许恒准备了食物和水，西南这里水多，但不能随意饮用，尤其小溪更是如此。 因为这里水盅也就是吸血虫特别多，人染上了在这里属于不治之症，许恒他们一般都会带水，哪怕必须饮用外面的水，必须找大河里的水，而且得烧开饮用。 来这里这么多年，许恒谈的都谨慎没染上，除了疟疾没法避免蚊子，中招过。 第455章 小石镇偶遇 小石镇离这里不算太远，许恒的马车走了不过一个半时辰就到了，这小石镇的的景色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也许因为经常凿山开石的缘故，周围有的山就会裸露出一片荒芜，不像其他地区都是郁郁葱葱。 许恒暗想，幸好这时代的人力有限，对于自然破坏还没那么严重，若是工业化机械，这周围的山肯定都秃顶了。 进入小镇后，能在路边看到各种各样的石头造型，有些明显能看出一些动物或者人的形态石雕，有些则要加大想象力才能清楚，不看旁边的标示，谁能想到这是什么鸳鸯戏水。 许恒让王虎找了一个民居租住两天，之所以不住客栈，主要是这里的客栈条件太差，连热水都不能按时提供，被褥更是都有包浆了，还是民居更好一些。 找一个富户，给点钱财，跟他们一块生活，一切都比较方便。 许恒在民居那安顿好，让房东安排好午膳，自己也没闲等着。 直接在小镇里面逛了起来，这镇虽小，五脏俱全，杂货铺这类买卖民生的都有店铺。 许恒看了看他们这特色的石雕，刚走过一个小巷子，马上要拐弯时，看到尽头走过一个人。 这怎么在小石镇里碰到了许壮，许恒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许壮，暗想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他在茺州城内跟踪那个阿达嘛。 这家伙怎么现在跑这小石镇找自己来了，许恒本来打算叫住许壮，可仔细一看许壮明显没看到自己，许恒先停止了叫许壮的想法，叫来身边的王虎 “你先跟着许壮，看看他来这里做什么，不要随意打扰了他。 有机会联系他，让他来找我一趟。” 王虎领命走了，许恒看这情况，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晃悠也不合适了，先回到住处。 等了没一会，王虎就回来，身后除了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叫小丘的越族孩子，这个人还是当初许恒来赴任的路上救的那些被拐的孩子。 怎么他也在这里，许恒有点搞不懂眼前的状况，跟许壮这一对才了解，原来这是个巧合。 许壮来小石镇倒不是跟着许恒来的，而是跟着那个叫阿达的人，这阿达最近除了不定期的去许恒府上看两眼，最近就是来了这小石镇。 阿达来了小石镇，许壮自然也跟了过来，许壮并不知道许恒也来了，这才让许恒在街上碰到，产生了疑惑。 本来许恒听到这阿达也来小石镇，还暗想这个阿达跟踪自己挺勤快的，来这里都跟着，再一打听才知，这阿达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许恒，而是来见另一个人。 这人是一个越族的长老，这个人贩子还跟越族的人有联系，小丘则是跟着这个越族长老来的小石镇。 小丘看到许恒才说为什么会跟着自己这位同族的长老，小丘上次虽然是被人贩子捉住，可是对于自己被拐这事还有许多疑虑。 当初他走出部落，就是这个越族的长老，按辈分也算他的族爷的人，指派他离开部落村寨后，就被人贩子捉住。 小丘一直怀疑当初被拐是不是有这个族爷的参与，等回到部落后，这个族爷表现出一副后悔万分的样子，一直自责自己不该让小丘做事，否则也不会让他被拐。 因为这个族爷的身份是长老，身份贵重加上这个态度，根本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小丘哪怕怀疑也不能去指责什么。 只能暗地里留一个心眼，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马脚露出来，这次就是看到他来了小石镇，小丘才跟过来，就在他跟踪这族爷进了一个茶馆时，正好碰到了许壮，然后又被来找许壮的王虎找到，干脆把他带到许恒面前。 许壮还在跟踪打探，只让小丘来见许恒，因为许恒救了他，小丘对于许恒很是信任，一见到许恒就问他 “许大人，你说我这族爷是不是跟人贩子有联系，我来时听到了，许大哥和王大哥的谈话了，那个跟我族爷见面的人，就是一个人贩子。 我被拐肯定是我这族爷搞的鬼，许大人你赶紧抓坏人啊。” 许恒让小丘激动的情绪先冷静下来，虽然看这情况，这位越族长老肯定参与了人贩子拐卖，但是这人自己还留着钓大鱼。 “小丘，这事你不用着急，你这族爷若真犯了罪，我肯定会将他捉拿归案，现在他这情况还没定论，所以你还需要再等一下。 许壮怎么还没回来。” 许恒问许壮的去处，王虎说，许壮跟在那两人后面探听他们在聊什么，一会就回来。 等到午时过后，许壮才来到许恒这边。 “你这打探半天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哎，一开始就是那个越人问阿达最近怎么不收人了，说最近手里有几个好苗子。 阿达则是推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跟那人说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做，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他，然后这阿达给了那人十两银子的定金。 你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吗？” 许壮把自己探听的消息说了出来，卖这关子问许恒，许恒一看他盯着自己，不用想就知道。 “看你这话里的意思，这人所谓更重要的事，应该是跟我有关吧。” 许壮听了许恒这话，就感觉没趣，许恒这怎么一猜就能知道，若是许恒知道许壮这么想，绝对得敲他的头两下，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猜到，这阿达受袁牧一的指派陷害自己，肯定最重要的事是跟自己有关。 只是许恒疑惑，这阿达怎么找外族来陷害自己。 第456章 特殊的印泥 这阿达原来让这人帮他办一件事，事成了不光拐卖生意能继续做，他也能从中捞取好处，过不了多久，阿达会交给他一个东西，让他随便给一个他的同族，越有辈分名望越好同时对大周有敌意更好，然后再顺便报官来一个人赃并获就行。 “那这拿东西的人是不是也会被抓，顺便也是被陷害。” 许恒听了许壮说的那阿达交代的事情，问了起来。 “是啊，所以阿达说，这拿东西的人可以安排一个他憎恨想除去的人。” “想害我，谁拿谁倒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来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许恒猜测起来，只是这阿达说的含糊其辞，许壮也没听明白。 “小丘啊，你回去后好好盯着你那族叔，看看他还有什么异常，不管你发现什么，不要轻举妄动直接来告诉我就行。” 许恒让小丘和许壮都回去了，对于在小石镇的游览又没了什么兴趣，想着明天直接回去算了。 这阿达只来了小石镇一天，当晚就回去了，许壮也跟着他回去了。 既然这人回去了，那许恒则不着急回去，上午转悠了一下小镇，发现在主街正中的店铺是一家只有一个铺面的小店。 这家店位置很好，装修也不错，但是店面太小，里面也没有什么顾客，许恒看了看他们的招牌，是做篆刻这类生意的？ 许恒走进店里后，正偷闲摸鱼的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 “客官，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店里的东西在这小石镇都是独一份，绝对物超所值。” 许恒看了看柜台上放了几个篆刻，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这些篆刻都是已经刻好的，上面字迹清楚，看着底部沾满印泥，已经试用过，种类也不算太多。 对于这店经营的奇特，许恒好奇的询问店小二 “伙计，你们店里主要做什么，若是做这篆刻生意，我看你们这印章种类这么少，店里顾客也没几个。 就这么开着，这每天开店的钱能赚回来嘛。” 店小二一看许恒这气质就不一般，穿的也不差，服务态度很好的解释 “客官，你这恐怕误会了，我们这篆刻是附带，不是主做， 我们店的特色是做印泥，我们这印泥在整个西南都是出名的，甚至一些中原的行商都会来订购我们的印泥。 因为印泥耐用，本地的人肯定不会经常上门，这外地行商来买是大量批发买，隔几天来一两个，所以你才会看我们店里人少。” “哦，能在这主街上常年开着店铺，你们的印泥有什么特色。” 许恒问到这个，店小二一脸的骄傲的说道 “客官，你可算问到了，我们其中一款印泥，除了着色均匀外，这印泥透色特别好，若是用这印泥盖了章，哪怕这纸烧毁后，这印泥的形状依然留存，就凭这一点，我们的印泥行销整个西南。 这各种文人墨客都很喜欢我们的印泥，谁家不放两盒，都不好意思盖自己的印信呢。” “你说的这么神奇，我倒想试一试，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恒从身上掏出一张纸，让店小二用店里的印章，沾取店里的印泥盖了一个章，直接放在店里的炭盆中，果然等纸燃尽，这灰烬中印章的图像依然保留。 “看到了吧，我可没再说谎话。” “确实不错，你给我来一盒这个印泥，对了，你们这还有没有其他特殊的印泥啊，也说来让我见识一下。” 店小二听许恒这么问，左右扭头看了看没外人在，这才说 “客官，你真要独特的印信，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 店小二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让许恒很是好奇 “你们这印泥还有什么其他特色吗？” “是有啊，除了刚才那个久留不褪色的印泥，还有另外一种印泥，这种一般都不轻易卖的。 这印泥除了能长久留色外，还有一种可以消除的印泥。” “消除的印泥？怎么消除，若有特色我也买一盒。” 店小二从柜台后面拿出一盒印泥，再重新找了一张纸，这纸一看质量确实不错，也许是刚才许恒大方的已经买了一盒印泥，这次店小二舍得用店里的纸给许恒来演示。 他先把印章之前的残存印泥擦拭干净后，重新沾取印泥，盖在纸上，等这印泥干了后，找了一盆清水，往里面放了一些白醋，用湿布在这印泥处按压。 如此几次过后，那印章处神奇的消失了，许恒把那纸拿起来仔细查看，确实看不到这印章的痕迹。 “怎么样，大人我们这印章神奇吧，总有一些人会用到这神奇的印章，普通用时，看着没区别，但是能用这醋水事后可以擦除，用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绝对有奇用。 唯一要注意的事这纸得选用上好的宣纸，太薄的话，容易印到纸芯里，擦除就比较麻烦，纸容易破，难以做到还原如初。” 许恒仔细拿着那纸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直接说 “嗯，这印泥你也给我一份，至于纸的话，能用这个印泥的纸张你都给我一张。” 许恒带着自己买的东西，直接叫上王虎和赵鹰，他在这小店里突然想起一事，得立马回去印证一下。 若这事是真的，这袁牧一想怎么陷害自己，许恒大概能猜到了。 第457章 袁牧一的催促 许恒没继续在小石镇停留，直接返回了茺州，一进茺州城内，先去了王主薄的家里，王主薄就是本地人，中秋这类节日，家里一般都是很热闹。 七大姑八大姨一堆亲戚的迎来送往，本来作为家族的兴旺，王主薄正受亲戚恭维呢，许恒这个上司突然造访，让本来正悠闲休假的王主薄很是惶恐，一年回归自己身为下属的现实。 立马热情的出门迎接，许恒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别人家里，肯定给他们带来困扰，但为了自己的私心，许恒只能佯装不知，一见面很是热情的说: “王主薄，我这孤身在西南，因为没什么亲朋挚友，这中秋团圆的节日过的就有点没滋味，我本想着在附近逛逛，这逛着碰到了一些好东西，等回到茺州就突然想到你了，我这正好碰到一个好东西，想到这里我也就熟识你，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你的书房在哪里，我给你看一个新奇。” 许恒这个上官这么说，王主薄肯定不能拒绝，直接带许恒去了自己的书房，不管在哪里，只要自己标榜是读书人，都会尽力给自己置办一个书房，就像女人对衣橱梳妆台的执着。 一进王主薄的书房，许恒就把自己在小石镇买来的第一盒留色持久的印泥拿出来，然后根据店小二之前的操作，先找了一张白纸盖了一个印章，在让王主薄平铺着点燃。 许恒指着那灰烬中残留的痕迹，兴奋的让王主薄看。 王主薄一看这不是小石镇的印泥嘛，整个茺州谁不知道，也就许恒这个刚来没多久的才会产生新鲜感，哪怕心里鄙视，表面依然恭维，毕竟上官有新鲜事想到自己，也算赏识自己。 许恒忽视了王主薄一脸便秘的表情，对于他附和的话也赞同起来。 “嗯，我也觉得这个极为有趣，这盒印泥就送给王主薄你了，对了，你这里有没有袁知府的手信，我想中秋也送份礼过去，若有袁大人的手书，我也好根据他的字体判断出他的写字喜好。” 这个下属给上司送礼属于常事，判断喜好也是常规操作，这每个文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比如笔墨纸砚的选择等等，这类判断一般得有个人的私人手信才能看出来。 许恒这个要求没啥，王主薄这里还正好有一封前两年袁牧一去年给即将离任的同知一封信，因为这位同知离开的匆忙，就给遗漏在府衙内。 这私人信件放在办公室毕竟不太好，万一袁牧一知道后，误会茺州府衙的人对他忽视呢，王主薄就主动帮着收了起来，现在就放在自己的书房里， 反正这封信对于自己没什么作用，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送给了许恒。 许恒带着这等袁牧一笔记的信回到住处，拿出自己留有的袁牧一的手信，自己对比，虽然笔记看着一模一样，但许恒还是能从字迹中的起笔和收笔处能看出不同。 这两个字是形似神不似，许恒又详细看了看那印章的位置，找来一碗醋水，用笔尖沾取后，轻轻沾湿在印章的边缘描绘，再用湿毛巾按压，等毛巾离开，果然边缘开始不清楚了。 许恒想自己若真按照那店小二一样的操作，这个印章恐怕都没有了。 许恒摸着那等手信纸的边缘，感受了一下厚度，暗想袁牧一这心思还真够缜密的，表面上给了自己一份保证，要自己写这茺州矿产的情况，恐怕等自己真写完交给他，这人转头就会送给外族，再来一个人赃并获，到时不光自己会被抓，恐怕三皇子对于西南的掌控都会受影响。 若自己交代他，这封信一看就是伪造，至于印章，完全可以抹去，但是自己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既然猎人的陷阱自己已经知道，若只是简单的避开可不是许恒的风格，得想想，怎么能从一个被捕的蝉，变成最后的黄雀才是更好的。 许恒现在想看看怎么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的文件肯定不能老老实实的写，可怎么规避也得想一想，许恒就想着拖一拖。 他想着拖，这袁牧一却没这么多时间给许恒，等中秋这天，袁牧一就派人过来。 许恒对于下人都很好，日常从没太多轻视的举动，一点架子都没有，想着中秋这天，大家都陪着自己。 干脆让刘大妈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家不用分尊卑的都坐上桌吃饭时，主打一个热闹，正在大家开怀畅饮时。 门外有人敲门，王虎打开门，发现这是一位有特地从云城的官差，这官差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表示自己是特地来给许恒送节礼。 许恒出来一看，这是袁牧一给自己的一些中秋赏赐，许恒看着里面除了一些食物外，还额外有一根毛笔。 “这个是什么？” “哦，这是知府大人特地送给许大人的，他说这跟毛笔书写东西特别流畅，所用材质也比较特殊，是用马背上的毛所制，这笔吸水度好，写字也有弹性。 知府大人爱惜许大人的才华，特地赠送这支笔给许大人，问大人还来不来得及使用。” 许恒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袁牧一在催促自己，马毛代表八百里加急，他着急用，问那个文件写完没，若没写完，就赶紧用这笔来写，这催促还挺有想法马毛做的笔。 许恒让这人带话，为了不辜负袁大人的重托，这事他做的仔细，这越仔细的工作，若耗的时间就越久。 但是袁知府放心，不到一个月，自己绝对能办妥这事，许恒打发走这人后，就回去打算好好吃饭赏月。 这次月饼除了常规的芝麻果仁馅料还有那特色的蛋黄馅料，许恒拿了一个月饼吃了两口，就问旁边的刘大妈 “刘婶，现在家里的月饼还有多少，有没有多的能送礼的。” “额，还有一些，我特意留多了一些给许壮呢，他不是一直在外面办事没回来嘛，我特意多留了一些给许壮，等着找一个机会给他送去。” “嗯，你装一盘出来，放在一个礼盒里，等下我要带着去高总兵家里去一趟。” 既然这袁牧一都催上门了，自己也该回敬他一些了，他这么想陷害自己，自己也得帮帮他了，让袁牧一心安一些。 第458章 孤家寡人的中秋 许恒指派了刘大妈装好一盒月饼，查看没有问题后，就提着礼盒去了高总兵家里。 高总兵虽然这几年一直在茺州驻扎，但是家眷并没有跟来西南，他的妻儿依然留在京城，毕竟京城跟偏远的地区一对比，肯定京城比较好。 他的妻子出身贵族加上孩子年幼，不愿陪他来西南吃苦，所以高总兵身边只有两个侍妾跟着。 对于高总兵这类人，对于侍妾的看法就是跟奴婢没太大区别，这高夫人虽然不来这里，为了防止侍妾，早早给侍妾吃了避子丸，不让他们生下子嗣。 身边没有孩童环绕，中秋这类节日，高总兵大部分时间都是找同僚饮酒作乐，对于别人的拜访都没有任何反感，甚至在之前高总兵还邀请过许恒。 许恒对于中秋来他家也没什么心里负担，等他到的时候，高总兵的上一轮宴席已经散了，直接无缝连接。 高总兵对于许恒的到来，以为他也是来跟他聚聚，想想觉得许恒跟自己的情况类似，都是孤家寡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对于许恒很是热情。 许恒则客气的让他看看自己手里的月饼，表示自己上门的意思。 “高兄，我家做的月饼比较有特色，我这特地给你送来品鉴一下，今天正好中秋，若过后让你品尝就有点失了这美景好时机，高兄不会嫌弃我这冒昧打扰吧。” “哈哈，你这说的哪里话，在这茺州城内，你我孤独异客正好相聚。” “我是孤独异客，你却不是哦。” 许恒指指高总兵后面的陪着的侍妾，意有所指，他也回过神来，哈哈一笑的把许恒领进屋内。 高总兵又让厨房整了一桌酒席，今天他已经连续跟好几波人喝过酒，幸亏这个时代酒都是浊酒，度数不高，喝多了也就多跑几趟茅房罢了，至于这醉倒也不至于。 许恒坐下后，看了看身边没什么外人，就开门见山的问 “高兄，这里没外人，我来你这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最近我这得到一些消息，这云城知府袁牧一恐怕跟二皇子有些联系，这个情况对于三皇子现在的处境恐怕不利，你这是否有得到什么风声。” “嗯！你这消息还挺灵敏的啊，我这也不过最近刚得知一些内部消息，还不算准确，还等着验证呢，你这都能知道。” 高总兵本来继续喝着酒，一听许恒这么说特别惊讶许恒这消息挺灵通的。 许恒有点无语，自己能不消息灵通一些嘛，这袁牧一都要下套陷害自己了，自己若还不机灵点，难倒等他把自己捉进大牢，这样的话，自己只有等着高总兵给自己惋惜上坟了。 “我这不能不注意啊，袁知府好像投靠了二皇子，他还打算拿我做投名状，要不是我的护卫最近总是在门口，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都很难发现。” “什么，袁牧一派人跟踪你。” 高总兵一听这话大吃一惊，详细问许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恒就把自己得到消息的过程，稍微加工了一下。 再把自己从阿达那里得到的线索，还有之前去云城时袁牧一如何嘱托自己私下抄写茺州附近的矿产的事情告诉了他。 最后还把袁牧一打算如何陷害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高总兵，这事实在太歹毒了，高总兵语重心长的劝许恒慎思。 “这事你可不能做啊，若是做了，恐怕你就中了圈套了，这事你直接别搭理他，若他来问责，我拜托高统领那里帮你挡了。” 许恒看着高总兵这副仗义的模样很是感激，对于他的建议他却不打算听从。 “高兄你的建议我能明白是为我好，虽然不再管袁知府这事自然可以避开灾祸，可是袁牧一既然有心害我，这事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尤其现在京城事情复杂，袁牧一这个立场对于三皇子肯定不利，我想着何不来一个顺水推舟，把袁牧一这个钉子拔出。” “这如何顺水推舟？” 高总兵对于许恒的想法也表示了赞同，只是怎么做，他这个只知道带兵冲锋陷阵的武将，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许恒就附耳说了自己的行事方法，高总兵听了眼睛一亮，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读书人心眼确实好使，这转头就能变被动为主动。 中秋后，许恒就开始誊写给袁牧一关于茺州的矿产情况，不光把所有的信息都写详细，连矿产的位置都给他标注清楚，生怕这当不成自己的罪责一样。 等到十月底在秋税都统计好后，许恒也整理完了，连着秋税的账目一块都把这交给了云城来的官差。 袁牧一已经提前得知了，许恒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写完了，要跟着秋税账目一块交给前去云城的官差，不过这个东西不会来到云城送到自己手里，而是会被交给越族一个人手里。 袁牧一之前已经派人送信给阿达，让他把这个秘密递送过去，在去报官，至于郭执擎那里，他也提前让官差配合着，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把许恒给人赃俱获。 至于他写给许恒那个印信，这个等自己派到云城的官差可以替自己取回来，哪怕被许恒举报出来，就哪个可以消失的印章，这纸可做不了什么证据。 他接下来就等茺州那边把捉住许恒的公文呈递上来就行，相信凭自己办的这事，左相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不知自己将来有没有可能去往京城。 就在袁牧一想入非非之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袁牧一还以为这公文已经送了过来，赶紧出门查看。 第459章 袁牧一的意外 袁牧一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把许恒获罪的文书寄来，送到自己面前，谁知他高兴的开门，竟然突然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高鹏飞，他身整齐穿戴的铠甲，身后还领着一帮人，府衙的官差和自家的管家都被高鹏飞的人控制住 “高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牧一生气的质问高鹏飞这是武夫做什么，竟然带着人闯进官府，还有没有王法。 “袁大人，得罪了，我这有人揭发你跟外族勾结，涉嫌拐卖人口，牟取私利，最重要的是你，为了掩盖罪证，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现在我就代表朝廷，捉你归案。” 袁牧一先听到这个消息，内心震惊了一下，幸亏多年为官的经历，这人心理素质了得，面上尽力做到若无其事，反而装作听到天大笑话的反问起来 “我？拐卖人口谋害朝廷命官，高统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能谋害了谁？” “茺州同知许恒！” “许恒？这是不是误会了？我无缘无故谋害他做什么，是不是这个许恒在诬陷本官呢？” 一听许恒的名字，袁牧一以为自己了解了真相，以为许恒这事已经被捉，只是这许恒侥幸给高鹏飞他们递了消息，拿自己那假印信说事，若是这事，袁牧一心理就有底了，打算来一个揭穿真相。 可是高鹏飞才没空听他说话呢，直接打断他的表演 “是不是误会，我自有判断，这就不劳袁大人你费心了，我这儿可有充足的证据，如果要申冤的话，你就跟朝廷来申冤吧，来人把他拿下！” 高鹏飞一挥手，然后让手下的人的话，把袁牧一捉住，不理会他的吵吵嚷嚷，直接把他带了下去，然后再一挥手，让其他人进行抄家，所有东西进行封存。 袁牧一，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许恒会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的把戏，先是自己假装上当，按照他的要求把茺州的矿产，真真假假掺和着抄录了一份。 等着袁牧一让官差把这文件送给阿达，再等阿达交给越狱人后，直接派人来了一个人赃并获。 阿达则作为突破口连夜进行了审讯，还有云城派来的官差。 除了这些人证以外，许恒还早早收到了许老四从并州寄来的袁牧一官商勾结，涉嫌人口拐卖的证据。 参与行动的人，都是让高鹏飞这边的军队插手，绕开了官府，毕竟谁也说不清官府内谁是袁牧一这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袁牧一会惊讶高鹏飞竟然会来捉拿自己。 云城知府被捕，怎么也算是云城尤其是西南特别大的事情，这事是掩盖不了的。 袁牧一被捉住后，高鹏飞就把许恒帮着整理的证据，让人八百里加急寄送京城，除了刑部送了一份以外，还有三皇子那里一份，绝对保证直达皇上面前。 这份证据除了袁牧一以外，还通过钱多多的线索摸藤到左相钟平，利用钱多多这类商人姻亲钱财，大力收买官员。 打击了左相就相当于变相的打击了二皇子一党，最近听说皇上又卧床了，对于现在的波谲云诡的京城政治，可说是高温油锅里掉进的水珠。 建昭帝老了，但是还没昏聩但眼聋耳瞎的程度，对于下面皇子的争斗一清二楚，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毕竟他这几年的身体每况愈下。 但是皇上还是皇上，只要他还没死依然是高高的皇上，对于左相这种兴风作浪的权臣很是厌恶，尤其二皇子这么器重钟平，皇上很是失望他的所作所为，听到三皇子递上的证据，闭了闭眼睛说道 “这钱多多和袁牧一这类蛀虫，你直接派人依法处理了吧，至于其他做到警告就行，不要太咄咄逼人。” 不管怎么说二皇子怎么也是他的儿子，建昭帝不想弄的太难堪，吩咐三皇子不要赶尽杀绝，吩咐完这个后，建昭帝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三皇子孝顺的帮他拍背，建昭帝顺气后，有气无力的吩咐三皇子 “明天的朝会你帮着主持吧，这事由你全权负责。” 三皇子心里暗喜，不过面上依然满眼担忧，等着建昭帝再三屏退，三皇子才起身离开。 隔天朝会，三皇子就在朝堂上针对云城知府袁牧一官商勾结，谋害朝廷命官这事做了通报，对于钱多多这些人直接问罪下狱。 西南地区很是重要，云城知府不能空缺，他直接宣布茺州同知许恒，在西南这么多年政绩卓越，暂时由许恒暂代云城知府一职，品级也由六品升为从四品，可谓连升三级。 对于这个人事升迁，其他人虽然有意见，但是三皇子是皇上指示临朝的皇子，这也代表了皇上的态度，下面的官员不管是不是支持三皇子，现在也反对不了什么，都默许了他的决定。 二皇子虽然恼怒，可是现在的局面对自己实在不利，尤其这钱多多跟左相有诸多牵连，根本经不住查，现在皇上没有问责自己。 他现在不知皇上清不清楚，内心很是忐忑，哪怕愤怒三皇子的临朝，自己现在也只能憋屈着，等散朝后再找左相商议。 第460章 钟平的提议 “姨丈，你说父皇今天让老三这人，来主持朝政，这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整个早朝都提心吊胆的二皇子，一回到自己的府邸就焦急的询问钟平该怎么办，为了体现自己的倚重，二皇子直接尊称钟平的辈分，现在没有一点君臣的架子。 钟平则是摸着胡子没有答话，显然还在思考，二皇子则沉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是不是父皇，因为那袁牧一的缘故，父皇发现了什么，所以牵连到我，这袁牧一也是够蠢的，竟然什么方法不想，反而想着直接去陷害许恒，结果被许恒抓住把柄，顺手把他给端了。 最可恶的许恒竟然顺藤摸瓜的，能搜查到钱多多和袁牧一合作拐人口这事上，官商勾结，尤其牵连上朝廷重臣，这事被查出来，你我都落不到好下场”。 二皇子一想到这个可能。脊背就发凉，当初对于袁牧一的投靠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憎恶，二皇子现在恨不得直接把袁牧一给碎尸万段。 “二皇子，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尤其是皇上今天的表现，已经证明皇上的心思已经偏到三皇子那边了，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钟平没有抱一点侥幸的说出自己的结论，这让二皇子一颗心沉到谷底，钟平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哪怕现在处境堪忧，依然在想破局之法，只不过这方法有点不寻常。 “禁卫军总管京城安危，我之前在已经派人暗中收买了禁卫军统领，他现在属于我们这边的人，我们现在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提前做一手准备了。” 二皇子一听到钟平这么说，先是眼睛瞪大了，然后不确定问出口 “姨丈，你是打算……” 后面的话，二皇子不敢说出口，毕竟这属于谋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举，若这事不小心败露出去，成功还罢，若不成功，哪怕他身为皇子，也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自古成王败寇，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二皇子你想一想，若三皇子登上帝位，你我可能安然无恙，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二皇子听了钟平的劝说，脑海里确实想着若自己成功的美好前程，下定决心般点点头，认同了钟平的做法，赶紧派人去联络禁卫军统领。 三皇子临朝，虽然表明了建昭帝的器重，可也从侧面证明他的身体已经难以上朝，若皇上驾崩，后面的事谁说的准呢。 许恒许恒这边天高皇帝远，京城的风风雨雨离茺州太远，他自从解决了袁牧一，生活是外甥点灯~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工上工，好像他之前通过高鹏飞扳倒袁牧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可以无所谓，其他人却不行，比如郭执擎，现在的心情可是忐忑不少，哪怕他之前对许恒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多无视和袖手旁观罢了。 但一联想到当初因为袁牧一恐怕跟人贩子有关联，郭执擎完全放任人贩子的行动，两年都没有捉过一个人贩子，哪怕人贩子被捉，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程度。 这若被细究一下，他这渎职的罪名就有可能顶头上，他现在生怕许恒事后算小账，对付自己。 毕竟之前跟许恒不对付的孟一盅，已经被关进了大牢，这更让郭执擎认为许恒不是一个肚量大的人。 许恒肯定没听他想的那么气量狭小，孟一盅也不算他恩将仇报，他被捕主要是跟袁牧一有牵连，当初许恒交出那个茺州矿产图后，那阿达跟之前小丘部落的那个人贩子长老交易时，正好被高总兵当场拿下。 等着高总兵押着人回到茺州后，因为消息混杂，孟一盅只得到了高总兵捉住一个大周之人勾结越族，偷取茺州矿产的文件。 他以为袁牧一安排自己的事，被别人提前截胡了，他这邀功的行为落空，为了抢功，干脆直接带着手下的官差，直接前往许恒住处打算捉拿他。 孟一盅一来到许恒家门口，嘴里口口声声称道。 说自己是按照袁牧一指示的，自己有许恒通奸卖国的罪名，他还没进门，反而被正好被赶来的高总兵拦住。 他这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啊，许恒不趁机把他给捉住，难道还打算做圣母的放过他嘛，这不孟一盅就在大牢里追随了袁牧一。 孟一盅被抓的事情，深深的让郭执擎产生误会了，彻底让他弄明白了许恒的背景强大，连知府都被他扳倒，更何况自己一个茺州知州。 现在郭执擎对许恒是礼遇有加，一点都没有之前那种，上级对下级的威严，哪怕现在许恒的职位比他低。 就在许恒想着袁牧一这个事儿，能对三皇子会有什么帮助时。 没想到他得到的帮助更大，他被任命为云城代理知府的文书就下发过来。 这个消息可是让许恒整个震惊住了，自己这是高升了，而且是连跳三级，还是不寻常的奖赏。 他以前估算，哪怕自己因为袁牧一这事被记功，可能被记在当年政绩了，等到三年一评选，两年后凭着这个升职。 他哪里能想到朝廷竟然会这么大方，直接让自己替代袁牧一的职位，担任云城知府。 哪怕是代理了，可是就凭现在的情景，一年后的试用期过后，转正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 第461章 阮明在的担心 许恒得知自己的任命，还没回过神现在的处境，其他人则最先反应过来，尤其消息精通的人纷纷上门祝贺。 一时之间家里是宾客云集，身为茺州的最高长官郭执擎，他也是第一批得知消息，听到许恒高升，他的内心是五味杂陈。 不管内心怎么想，该有的礼仪是一点都没含糊，带着重礼就登门了。 郭执擎刚跟许恒说着祝福的话没两句，其他人也跟着来了，高总兵也没想到许恒运气这么好，三皇子竟然这么器重许恒。 高总兵对于许恒的评价不一样了，之前是平级对待，现在不管实际职位还是其他，许恒都值得他更加尊重。 这茺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都行动起来吧哪怕消息再不灵通，一看这阵仗，有心打探消息的人，都得知了许恒连升三级，一跃成为云城知府。 许恒家门前的巷子今天可算被堵了一个严严实实，各种马车轿子，许恒应付完郭执擎和高总兵后，直接让人在门口挂起一个闭门谢客的牌子。 这有的人的客可以谢绝，但有的人的话都不能，比如那阮明在，他的身份特殊，许恒还得给他一个面子。 阮明在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许恒还是给他面子的接待了他。 阮明在先是客气的跟许恒表示了一番祝贺，后面说的话，话里话外的话开始绕着阿达他们那事儿，明面上涉及拐卖人口，关系越族的利益，甚至还有更严重的。 阮明在一之前不太清楚具体事情，只是以为许恒他们抓的人单纯的是一个人贩子，只是牵连出越族中的一个蛀虫罢了。 之前还没太在意，直到最近他听说袁牧一落马了，袁牧一是西南最高执政长官，这个位置很是牵动西南各族。 阮明在花费了很大力气来打听内幕，昨天才打听到，袁牧一落马的原因。 除了官商勾结，人口拐卖外，还有一个陷害朝廷命官。 这朝廷命官就是许恒，陷害的许恒的罪名是通奸卖国，那这个奸的话肯定就是他们越族。 今天等到许恒升迁，阮明在才知道自己的部族成了政治斗争的棋子，暗骂袁牧一倒台的好。 许恒一听阮明在话里提这事儿，就知道他心里的结，直接出言安慰道: “阮王子你不用在意，我们大周朝廷一直是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袁牧一这个案子若细究起来，你们越族也属于受害者。 西南这的情况，你尽可以安心，只是这西南局势的稳定，少不了你们越族出一份力啊。” 许恒这番话充满了真诚，阮明在的父亲虽然身为王爷，立场属于实实在在的亲周派，当初跟大周发生冲突，他是极力反对的。 可是当时越族内的局势，现在的越王根本受不到重用，甚至被边缘化，等到越族战败以后。 一个部族直接杀的灭族也不可能，肯定需要扶持一个大周的代理人，那阮明在的父亲这不就时来运转，成为了新一任越王。 现在越族的上层势力，基本都属于实实在在的亲周朝，许恒的这个警告，阮明在保证自己一定记下了，并且越族一定会努力维持西南稳定。 连夜许恒就让许壮和王虎他们开始收拾行李，一晚上行李收拾好后，隔天就启程出发 国不可一日无君，云城现在不能没有知府，袁牧一落马后，新的知府得赶紧到任主持局面。 许恒就必须尽快到达云城，朝廷的任命文书中就附带着催促许恒赶紧到任的函件，，里面还规定了到任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月。 这个时间周期就决定了许恒需要快马加鞭的赶路，许恒没心情举办什么送别宴，文书到的隔天就出发，主打一个雷厉风行。 这让许多有心巴结的官员，想法都落了空，许恒走时，郭执擎还是带着府衙众多官员前来送别。 郭执擎发挥自己为官的能力，跟许恒道别时，口气充满了对许恒的尊敬，话里话外都是吹捧，一点都没有许恒曾经是他的下属那种尴尬。 这次他离任送别的人，规格比曾经在理南高不少，但是这数量却远远不及当初。 主要是在茺州这一年，许恒都是负责府衙事务，大部分时间在府衙内办公，跟老百姓直接联系少，普通百姓对于许恒都是陌生的。 直到许恒这次升迁，许多百姓才知道茺州有这么一号人物，老百姓都是这样，只有跟自己切身利益相关才会过多关注，否则你是谁是谁呀。 人被逼到了极致，潜能还是很厉害的，这次去云城，许恒他们快马加鞭，往常半个月的路程，只用十天就到了云城。 许恒这次到任，跟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他还没到云城内，在云城界内的离别亭处。 已经有大批云城官员前来迎接。一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是静候多时了。 第462章 许恒的忧虑 许恒在离别亭处碰到了大批迎接的官员，其中还有很多熟面孔，不过他们都跟郭执擎一样，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对待自己的方式都变了一个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对自己态度一直比较高傲的同知，对自己都恭顺很多，许恒直接被簇拥的进了云城，许恒来到云城府衙不久，当天傍晚高鹏飞就来了，一见许恒就调侃起来 “许老弟，恭喜你啊，你这次是连升三级，可是让哥哥很是羡慕啊。” “高兄，你就别调侃我了，我这骤然得到高位，整个人还是懵的状态，虽然铲除袁牧一，我确实也算出了份力，但是得到了云城知府这个职位，却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不管是级别也好，还是怎么样都有点儿与理不合，所以说让我很是忐忑。” 许恒这番诚惶诚恐的表现，让高鹏飞比较满意，之前一直比自己级别低的人，突然跟自己平起平坐，哪怕他之前从没轻视许恒，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许恒这不骄不躁的态度，让高鹏飞平衡了，也赞同三皇子的决定没错，他直接解释起来。 “这个你放心吧，这是三皇子做的决定，没有人能否定的，三皇子现在已经被皇上委以重任，最近都代替皇上临朝，所以说他这个安排的话绝对合适。” 高鹏飞的语气中，一直充斥着为三皇子的处境高兴，但是许恒却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三皇子临朝，难道皇上的身体已经严重到不能上早朝的程度了吗？” “是啊，听说最近只能卧床，精力很是不济，这种情况下，三皇子能监国，这也说明了皇上的态度。” 相对于高鹏飞的乐观，许恒却顾虑多了一些。 “若是这样三皇子更得谨慎，甚至提前做好准备了” “此话怎讲” 高鹏飞对于许恒的脑子还是佩服的，许恒这截然相反的反应，让高鹏飞有点担心。 “高兄，京城情况你也知道，这袁牧一的事情固然让皇上对二皇子失望，但是皇上毕竟没有惩罚二皇子跟左相，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你说万一他们来一个狗急跳墙，这结果谁也说不准，毕竟皇上还没有明确立储，态度是一方面，行动也很重要啊，这个时候更是关键，不容有半点疏漏”。 “嗯，你说的在理，可我们这么远在西南能帮上什么忙”。 许恒这话提醒了他，可是天高皇帝远，之前还是自由无拘束的好事，现在就有点远水解不了近火的忧愁。 “不知你跟三皇子的话联络是靠什么，是靠快马还是用信鸽传书，如果是信鸽的话，你得时刻紧盯京城动向，尤其禁卫军的情况最后有人紧盯。 至于你这里的军队，也得提前做准备了，若有可能能立马奔赴京城，我说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高鹏飞垂眸沉思，对于眼下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已经没有退步，所以许恒说的他明白。 事态紧急，高鹏飞没有在许恒这里久留，回去后立马清点兵卒，接下来两天都是以外出剿匪的名义派兵出去。 虽说是分散派出，其实各个队伍都不是独立的，相互都有联系，方向也是统一往京城方向，若京城一旦有变，这兵卒立马汇合齐齐往京城方向。 许恒新官上任，首先需要了解云城内各种的势力情况，对于官员来说，许恒在西南为官多年，早就有了清晰的了解。 小官小吏不算，就云城内的一二三把手还是认识一二的。 袁牧一这人疑心重，只重任身边的人，他的师爷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在云城内地位不轻，之前的同知属于比较边缘的人物。 这袁牧一倒台以后，他们也想着支楞起来，对于许恒这个新任上司还是殷勤欢迎，尤其听说许恒身边没有师爷这类也幕僚，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许恒也想着开一个接风宴，让所有想接近自己的势力，通通给与机会，体现一下自己一个亲和的态度 治理云城肯定需要各方势力的协同，单单靠许恒的力量肯定是不行，许恒暂时需要安一下他们的心，跟他们搞好关系。 接风宴的话，许恒就参考了之前在并州的时候，范之航宴请时的场景，直接在府衙花园内设宴。 宴会肯定是要饮酒作乐，只饮酒肯定不行，许恒就找了云城内有名的戏班来助兴，指明点了一出春秋时期齐威王纳谏的戏，表明自己礼贤下士的态度。 这个时代的话，宴会助兴一般都是以歌舞，悠扬的乐曲搭配舞姬婀娜的身姿，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 但是许恒并没有圈养舞姬，找歌舞只能去青楼这类风月场所。 许恒对于这寻欢作乐的场所很是不喜，干脆找了戏园助兴，寓教于乐挺好的方式。 云城附近的戏曲，都是属于草台班子，排演的戏都很短，都是一段故事，一段故事的，跟卖艺一样，表演完才收打赏，这时就体现了观众的良心，通常给的赏钱都只够温饱。 根本没有后世那种掏钱买票观看的方式，许恒包了戏园一天，可让他们感激坏了，许恒给的钱够他们表演好几天了，纷纷夸赞新的知府大人大方。 许恒这次宴会没有设什么门槛，当地的官员可以参加，这些有钱势的商贾大户也能参与，除了本地的人之外，现在还留在云城内的行商也找了门路。 许恒的任命下来后，他的大概底细都被人调查出来，许恒在茺州时间短，事迹不多，可是理南那里却多的很，许恒对于商人没有敌视，反而很是乐意合作。 现在理南县虽然建县没几年，可是人口和经济都属于西南拔尖的，这后来继任的县令也有样学样的没怎么改变政策，主要是这好处实在太香了。 一个不反感，鄙视商人的官员，哪个商人不想着巴结一二，许恒的特殊爱好也被他们打探到了。 许恒喜爱园艺，也许贵重的礼物他不一定喜欢，但是稀奇的花草，绝对能引起许恒的注意，许恒对于这类礼物从来没有过拒收的行为，一时之间云城内稀奇的花草身价倍增。 第463章 许恒的宴会 宴会开始了，这次高鹏飞没来参加，这让参加宴会的众人，心里都有点疑惑。 毕竟这是许恒任职办的第一次宴会，不管大小官员都要给许恒这个新知府面子，哪怕生病了，只要能动都出门了。 高鹏飞身份特殊，身为西南军队的统领，它的职位属于西南云城级别最高的，跟许恒的官级一样，他这不来不合规矩啊。 尤其听说两人早年就相识，同属于三皇子的阵营，这于情于理，高鹏飞都得给许恒一个面子，今天许恒的宴会都不来参加，这透露的关系就有点不正常啊。 有一些人就开始脑洞大开的联想了，一些胆子大些的相熟官员充满恶意的猜测，是不是许恒跟高鹏飞关系毕不是传言的那么好，两人之间有所裂痕。 至于疏远决裂的原因嘛，想一想也能猜出来，许恒这几年升迁的太快，尤其这次更是连跳三级。 要知道几年前，许恒刚来西南时，身份还是一个最低级的县令，现在已经成为西南文官最高，担任云城知府。 这种身份变化引起的心理，就是你能过的好，但是不能比我好的心态，这次云城官员中许多人都有这类不服心理，人心莫测谁能预料呢。 当然这话肯定不是明面上讨论，大家都是吐半句，藏半句的隐晦表达，毕竟隔墙有耳啊。 这许恒的耳朵，许壮就听到这闲话，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很是无语。 许壮是来替许恒看看宾客到的怎么样了，自己该准备登场了，心里替许恒说到 人家这高统领可会做人呢，许恒到达云城的当天就来找了许恒，要不是最近忙着许恒告诉他的事，确实忙的来不了，而且也提前告诉了许恒。 毕竟关乎三皇子的事情重大，许恒也表示理解，要不是知道内情，许壮可能就信了这闲话。 许恒等到许壮回来汇报，宾客都到齐了，自己这个压轴主角终于可以登场了，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后面马上有事情，期间又没心思做其他事，中间的空档很是浪费。 许恒一出现在现场，所有的人都围拢过来，现场一时好不热闹，许恒态度温和的和所有人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一概点头微笑。 对于官员来说，许恒在西南任职多年，不说百分百，至少九成以上都已经熟知，不说多了解，面熟是肯定的，除了关系远近的一些区别外。 这就有官员人为了和许恒攀关系，把许恒今年夏天曾在云城培训算术那个培训班时的关系拉出来。 因为许恒作为主讲先生，有人当时听了培训，非要拉着许恒认什么师生情谊，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搞的许恒跟教书先生一样，桃李满天下呢。 许恒对于现场的官员也好，商人也好，都表现的一视同仁，没有说偏颇太多，尤其是商人更为注重一些。 因为云城要发展起来的话，这些商人所携带来的银钱可是比较重要的，得多了解了解有哪些方面可以更好的互通有无，做生意要双赢的结局，哪里能只有你发家致富，我这还是穷乡僻壤的道理。 因为聊的太投机，敬酒的人也很多，许恒直到宴会结束，才算松口气，应酬可真不是好做的。 这宴会饮酒是少不了的，哪怕这里都是低度数的浊酒，喝的多了也上头，这让许恒今晚喝的头都有点发懵，喝酒一点好处，就是助眠，许恒回屋匆匆洗漱后，直接躺床上，倒头就睡，一夜黑甜梦。 隔天起床，许恒就来库房查看别人送的礼，看看有什么新奇的发现，若是有太贵重的礼物，许恒还得想法送回去，水至清则无鱼，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于他这刚上任的官员得谨知的道理。 许恒让许壮按照礼单一件件对着送来的礼物，许壮看着手里的礼单叹气，顺手拍了拍旁边一株枝叶茂密的绿叶盆栽叹息： “你这爱好搞的，来给你送礼的人，全送这些绿叶子啥的？ 你这哪怕传言喜好笔墨纸砚这一类文人爱好的东西也行啊，这样的话礼物价值也高一些啊，典当也能换点银子。 这绿叶东西，一移栽活不活都不好说，养活还行，就怕养死了，那不白搭钱嘛” “许大哥，你这话就说错了，这些植物可比那些笔墨纸砚有价值多了。 若是种活了，长出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多有意义啊，比如咱们培育的西瓜，当初不就是别人送给咱们的嘛。 咱们培育的西瓜谁吃不说好，公子不管去哪里任职，每年都有人找咱们求种子。” 正在打开礼物匣子的阿朗却不认同许壮的说法，种子植物可比那些有意思多了，这几年他帮许恒侍弄这些菜园花园的，长了不少见识。 比如这次送来的礼物，阿朗就认识很多，阿朗看着这匣子里的礼物有点不屑，这哪里是奇花异草，一点都不新奇。 直到旁边一个方正的小盒子打开，阿朗发现是一个草黄色叶子包裹的东西，这他可不认识，是种子吗？有这么大的种子，阿朗随手拿起来问许恒 “公子，这是什么植物啊，是种子吗？” 许恒扭头看过去，眼睛瞬间瞪大，有点不可置信的接过来，在外面摸了摸，能感受到里面的颗粒感。 许恒这珍视的表现引起了许壮二人的好奇，纷纷询问这是什么，许恒没回答，只是动手撕开那叶子，里面是一些大小不太均匀，一粒粒规律排列的金黄色种子。 哈哈，哈哈，许恒看着手里的东西开怀大笑起来，嘴里一直嚷嚷 “玉米啊，是玉米啊，我天啊。” “公子什么是玉米，这玉米有何作用啊。” 第464章 玉蜀黍 阿朗没听过玉米这话，看许恒这表现一看就是好东西，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玉米可是好东西啊，它是可以当粮食吃的，若种出来，这产量可比粟米产量高多了，尤其玉米最难得的一点，耐旱程度高，许多地方都能种。” “这么好，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多种这玉米，人就不用太挨饿了。” 许壮了解这玉米这么多能耐有点惊奇，他们都是农家出来的，庄稼地里的难处谁不知道，都是靠天吃饭，这天其中就是说的下雨，若能耐旱的话，若再碰到灾荒，老百姓可会好过不少。 “是的，许壮你看看这玉米是谁送来的，今天请他来府衙找我，问问这玉米的来源。” 下午许壮就办事利落的把那送玉米的人带了过来，这人不是云城本地人，只是一个来这里的行商。 他刚来这里就听说许恒喜爱园艺，就搜寻有什么奇花异草，正好他一个朋友跟许恒爱好相同，家里就有一个从海外找来的玉蜀黍，这人为了讨好许恒就买了一个种子当做礼物送了过来。 只是许恒派了许壮过去，许壮对于生人都是比较冷面不苟言笑的，许壮找到这个商人住处，直接说知府大人找他，要他现在跟自己走一趟。 本来公事公办还好，就是许壮太表情，吓坏这一向怕官的商人，还以为自己送的礼物出事了，心里战战兢兢的来到云城府衙。 一见到许恒，他赶紧下跪行礼 “小人项福，参见大人，不知许大人找小人所为何事。” “哦，你起来吧，我找你只是询问一些事情，这个东西你可知道。” 许恒把剥了皮的玉米拿出来问项福，项福看着黄灿灿的玉米先是一愣，后面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送的玉蜀黍嘛，剥了皮还真有点陌生。 “回大人，这是玉蜀黍，是昨天小人送给大人你的礼物，不知可有什么问题。” “哦，你送的礼物很好，本官很喜欢，想着试种一些，但是这种子有点少，你还能不能再找的多一些，本官都会照价购买。” 听到这个回答，项福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是送出事就行，许恒的要求也没啥，自己还能搭上知府大人，很是乐意办此事，但是为官员办事，还是谨慎一些。 “不知大人你想多要几个，我好看看着购买，至于钱财，这类东西不值啥钱，大人不用多过破费” “嗯，我要的不是几个，而是越多越好，最好是能按车来算的数量。” 许恒这话让项福惊掉了下巴，按车来算，这是要买多少 “这个大人对于这玉蜀黍恐怕不太了解，这玉蜀黍属于长的比较高壮的植物，一年一种，而且结的种子不少，一般都是东南的人家种在花园里，都是几株几株的种，大人实在不用买这么多。” 许恒听到项福这么说知道他是误会了，这个时代的玉米虽然引入周朝，但是它的食用价值应该知道的不多，大部分都是以观赏植物为主，这类种植若露天栽种还好，这盆栽栽种的话，成本就比较高，没有人大规模种。 许恒要玉米一开口就是按车买，自然吓到项福，几个玉米的钱他能掏，几百几千玉米他可出不起。 “这玉蜀黍我有其他作用，你尽管买就行，这钱我这会出，你不用担心，你若买来的玉蜀黍越多，本官越有重赏。” 有了许恒这个保证，项福放下心来，表示一定尽力完成，从县衙出来后，项福直接进了一个书斋，借了笔墨纸砚就给家里写起家信。 这行商之人虽有都略识几个字，毕竟不是以这个为生，出门在外，笔墨纸砚都是借用甚至让人代写。 项福交代守在老家的弟弟，尽快找附近的大户多多收购玉蜀黍的种子，玉蜀黍是这两年才在他老家流行起来，听说是从海外传过来的。 许恒看项福离开后，看了看这玉米，这玉米棒子应该种的人种的数量比较少，也没有怎么管理，比如授粉啥的，上面的颗粒就很老太太的牙一样，稀稀疏疏，大小不一的。 就这么点数量也不用挑什么优质粮种了，先把数量扩大吧，许恒转头去了架阁库。 这次去架阁库查东西，许恒以现在的身份不用鬼鬼祟祟的，光明正大不怕有人监视。 一进架阁库的门，许恒发现看守换了人，就好奇的问之前的衙役去哪里了。 “回大人，他今年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前阵子刚刚告老还乡了。” 许恒一听皱了皱眉头，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自己怎么记得夏天来时，他虽然年纪不轻，但是身体看着还行啊，这一到冬天身体就垮了。 许恒哪里知道那个衙役是被许恒上任的消息吓挎的，之前袁牧一在时，他听令监视过许恒的举动，本来这个没什么问题。 这袁牧一垮台了，也没牵连到他，他继续做他看守架阁库的衙役，谁知新来的知府是许恒，他生怕许恒找自己的麻烦，赶紧辞职回家，带着家人回老家避难去了。 许恒倒没有心思找一些小鱼虾的麻烦，今天一问就是看不过几个月，这看守换了有点好奇罢了。 一进里面，许恒就找来云城附近的地形图，想详细了解周围的地形图，要说云城地形还算平坦，是一个适合发展农耕的地方，但是云城附近农耕一般，除了农用工具落后外，地形也有一个限制。 古代人口聚集，都是依水而建，这样方便灌溉，云城不远也有一个湖，是附近最大的淡水湖，叫做云池，因为水质清澈透明，经常在晴天看到倒映的云朵，起名云池。 说它是一个池子确实不冤枉，这云池地形下流浅狭，水位很高，出河口又小，三不五时就倒灌，淹没良田。 云城在下面也是很危险，幸亏这西南人口少，少民读史的人也少，否则要攻占云城，随意挖一个河口，就能淹了云城。 这个水患的问题，许恒得想想怎么解决，若这个问题解决了，不说政绩这大方面的，就是小方面的民生，经济都有好处。 这云池水位这么高，若是有办法能降低水位就好了，一来可以解决心腹大患，二来周围的土地都可以变成千顷良田，可是一举多得的美事 第465章 变天了 只是大修水利虽然是有利民生，但是基建也是很耗费钱财的，就西南经济，这云城的财政都难以支撑，云城又离京城几千里之遥，朝廷根本不重视。 有这钱整修中原水利都来不及呢，谁有心思管这旮旯角呢，看来这事许恒得自己想办法。 许恒想着在云城周围转转，特意了解当地的地形地貌，毕竟书上说的跟实际还是存在差距，尤其现在用的文言文，文字精炼，对于思想也好，精炼肯定好，但是对于这种实际的面熟，肯定越详细越好。 许恒巡查的第一站就去了云池，这云池虽然带池 ，但是面积可不是能用池来形容的，云池特别大，属于西南首屈一指的淡水湖，只因为造型有点类似水池才这么叫。 云池有点类似地上河的状态，水位特别高，这周围堤坝其实也不低，只是悬浮地上，哪天雨大，漫盖周围都是常事。 许恒这巡查花费的时间不少，但是公务没有积累，不用特意额外加班来处理。 这几天府衙办公还挺轻松的，实际办公下来比下面的人自由一些，一些事都可以交代下面的人办，自己只要分派任务和核查结果就行，所以许恒巡查云池也可以算公费出游。 现在云池的堤坝上，湖面波光粼粼的，许恒对于美景没有太多欣赏的心情，反而看着云池旁边的万顷荒地，有点可惜浪费了。 因为经常水患的缘故，这地方根本没人耕种，最多有一些农人在周围放养一些牲畜。 许恒转念一想，自己也不用着急，来日方长，这大的水利动不了，小水利可以搞一搞。 自己肯定能办成了，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许恒才来云城不过几天。 一日巡查回来，就碰到高鹏飞的副将，急匆匆跑到府衙，看到许恒回来，急忙上前问 “许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将军有要事找你。” 许恒还以为高鹏飞要自己过去，第一反应就是往高鹏飞的住处跑，结果被这副将拦住。 “大人，你不用去找高将军，咱俩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谈话。” 许恒就把这副将领到自己的书房内，那个副将再三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还谨慎的凑到许恒耳边小声说到 “京城恐怕有变，我们大人已经离开云城，大人让你做好准备，顺便帮他看守好云城。” 许恒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大吃一惊的说到 “高统领去京城了，京城那位不会……” 许恒谨慎的用手指指了指天，不敢明说皇上是不是驾崩了。 “这个还没确切消息，不过京城禁军有所变动，所以我们大人才匆忙离开云城。” “行，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这副将一走，许恒的脸立马垮下来，别看刚才还淡定，其实许恒内心已经忐忑了，政治历来是残酷的，尤其皇位之争更是腥风血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许恒现在已经属于站队情况，若二皇子赢了，他就该考虑跑路隐居了。 许恒赶紧找来许壮，把自己紧急写的信交给他 “这封信你立马找人，快马加鞭送往并州，让四叔做好准备，若京城有变，立马带着家里人躲藏起来。” “出了什么事了” 许壮听了京城，躲起来这几个字眼，也知道事态严重，关心的问了一句。 “具体还没清楚，不过肯定的是，这天要变了。” 许壮一听这话，表示自己明白了，赶紧拿着信出去，看看这个时候哪里能派出信去。 没过多久，京城传来消息，建昭帝驾崩了，这天真的变了，而且变得波涛云滚，皇上的丧事还没正式出公文，还是高鹏飞给他来的消息。 按理来说，京城给各地发布皇上讣告，会顺带上新帝登基的消息，皇上讣告没有，是因为新帝还没出来呢。 前一阵子建昭帝身体越发不好，终于舍得放下权利，选定继承人，就找了左右丞相，翰林大学士等等要立储。 钟平得知消息后，立马通知了二皇子做准备，当晚建昭帝明确要立三皇子为储君后，钟平悄悄出去传递了消息。 二皇子直接带禁卫军逼宫，建昭帝直接暴怒，然后气血攻心直接死了，这建昭帝要驾崩，其他人早有这个准备，问题是这后手没有做好。 这建昭帝驾崩的有点太快了，诏书还没写，哪怕有右相刘圩以及翰林大学士苏安博等人说建昭帝确实想立三皇子为储君，因为没有诏书。 左丞相和二皇子直接说他们做伪诏，要直接拿下奸臣，幸亏这皇宫的禁军听命于皇上，在三皇子建国时，已经把控住。 只有外围的禁军被二皇子把控，两方以皇宫为据点展开了对峙，高鹏飞提前已经把军队开始往京城秘密迁移。 特别是许恒特意交代后，三皇子跟高鹏飞几乎每天一个信鸽的来往，京城出事当天，高鹏飞立马带人驰往京城，现在胜负还没出来呢。 许恒得知这个消息，心里都炸毛了，心里一个劲吐槽建昭帝当初怎么不提前做好准备，既然已经同意三皇子了，也不提前写好诏书。 或者临死前前把诏书写了再死也不迟啊，结果弄成这个局面。 这种事许恒已经帮不上忙了，只能暗暗祈祷高鹏飞跑的快点，能救下三皇子他们，这苏安博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有名望的人，若三皇子打赢二皇子，有他们背书，哪怕没皇帝亲爱诏书也能可以安稳朝堂 这事许恒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当人力无法改变时，心里就开始祈求神秘的东西了，许恒这也算无神论的人，每天醒来祈求老天爷的帮助。 因为京城发生战事，这京城发放出来的邸报肯定就不通畅了，许恒这云城又处于边境地区，更是消息滞后。 第466章 好坏参半的消息 在提心吊胆一个月后，许恒这边收到消息，属于好坏兼具的消息。 好消息是高鹏飞及时赶到京城，破除了二皇子她们的阴谋，救出三皇子，三皇子直接在右相刘圩和苏安博等的拥护下登基，许恒这命算是保住了，甚至以后的官运也可以说平坦不少。 至于这坏消息嘛，天下不太平了，二皇子和左相钟平虽然失败，但三皇子并没有捉住他们，被他们逃走了。 逃就逃吧，这两个不争气的，往哪里逃不好，结果跑到了北胡，在北胡的支持下，说三皇子弑君篡位，自己要铲除佞臣。 因为当年布防图被北胡偷走，这新调换的布防还没调整好的二皇子又当了卖国贼，北胡直接突破了城防，大举攻破边关，现在北胡已经进了关内。 北边战事风起，高鹏飞一参加完新皇登基就离开京城前往边关，所以没有及时给许恒发消息，许恒还是在正常送达的邸报得知消息。 许恒看完邸报后，暗骂二皇子脑子有病，想篡位 想疯了，跟谁合作不行，偏偏跟胡人合作，堂堂大周皇子勾结外族，哪怕赢了哪里有民心，尤其胡人垂涎中原许久，二皇子他们的行为不是引狼入室嘛。 许恒想着以大周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已经安全了，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治理好西南这片，安定后方。 因为北胡叛乱，许恒这个云城知府对西南边境的安抚工作就尤为重要，许恒先是以云城知府的身份，邀请越族派遣使臣同云城一块前往京城为新皇祝贺。 按理来说越族已经并入大周领土，他们都属于大周子民，这祝贺事宜是按照城府来分派的，许恒自己组人就行。 许恒这个邀请就是体现了重视越族，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而不是下臣的一方，越族也知情识趣，立马派了跟许恒交好的阮明在前来。 在这期间，许恒要求那个叫项福的商人寻找的玉米也拉到了云城，因为许恒这个知府身份，当初许恒还让他们务必在春耕之前带过来。 项福的家人特别重视，几乎把家乡能搜集到的所有玉米都买了回来，只是这玉米不是大规模种植，都是观赏的小规模种植，费了项福特别多的功夫，也不过拉过来半车玉米，大部分都是没脱粒的玉米。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计较多少了，能有这么多已经算可以了，许恒立马开始安排玉米的种植事宜。 玉米种植许恒属于自己手把手的教，这种玉米的田地许恒早就安排好了，当初一得知玉米的消息，许恒就安排人休整土地，花了大力气深耕了土地，还提前撒了羊的粪肥。 羊粪属于上等的有利肥料，除了补充营养，改善土质外，还可以预防一些病虫害，幸好这云城够大，养羊的人不少，粪肥好找。 玉米一来许恒就亲自指导种植，因为许恒的家乡就是种植玉米的，这玉米的农活算许恒最讨厌的农活。 这小麦早早就开始农业机械化，许恒印象中小麦种植没啥农活，关于农活的记忆都是来源于玉米。 比如许恒的家乡，农作物属于一年两熟，小麦玉米轮换耕种，小麦还没收割时，玉米就需要提前种下，完全靠人工。 玉米成熟后，秸秆需要还田，用机器打碎填埋在土地里，但是当时还没有收玉米和收秸秆一体的机械。 许恒他们就需要提前手工摘玉米，这时就得钻进玉米地里，一个个把玉米剥下来，每当这时，许恒就觉的自己在一望无垠的田里走，总没尽头。 等到上学工作后，许恒曾经发誓一定要远离玉米，谁知风水轮流转，许恒这还得主动做玉米的农活。 这玉米在种下去之前，提前泡一下药最好，可以预防虫子啃咬，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农药。 这玉米植株比较大，需要足够的间隔，许恒指导说明后，这玉米种下去的动作还特意示范了一遍。 先把铁锹铲在地上，差不多的一扎长，然后前推铁锹，铁锹背面土地分开一道缝，里面放上三五粒玉米种子即可。 许恒示范好后，让其他人跟着自己的动作来操作，旁观的农夫纷纷夸赞许恒这种地功夫可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下过地的。 这还真不是老百姓恭维，许恒这做的确实自然顺畅，许恒看所有人都已经清楚种植事宜，就分发了玉米种子，让他们播种，阿朗全程指导，自己则回去办理公务。 等所有玉米都已经播种完成，这阮明在也来到了云城，许恒特地举办了一个接风宴，为了体现重视，许恒邀请了越族所有使团参加。 许恒发现自己这升任知府后，别的没多做，宴会办了好几场，看来这聚会喝酒确实是官场风气啊。 阮明在已经知道许恒跟新帝关系匪浅，巴结讨好许恒，对于越族绝对利大于弊，这宴席上阮明在对许恒很是热情。 “不知这次上京城，阮王子准备了那些惊喜给皇上，要不要说来，让本官为你参考一下进献顺序。” 许恒宴会空档好奇越族会送什么东西，许恒打算看看，自己看能不能指点他们一二。 “哈哈，头次拜见新皇，我们越族特别重视，除了进献宝物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礼物，这就让大人开开眼。” 许恒本来就是打算听听，没想着看，毕竟宝物珍贵，随意搬运，万一磕了碰了就不好了，谁知阮明在这人实诚，拍拍手，让下面使团准备。 这阮王子刚提示，下面就有一人出列，原来这越族除了送物，还打算送人，打算送一些舞姬过去。 许恒就坐下来看看这舞姬的表演，西南诸族都属于能歌善舞之族，主要是这里求偶这类，歌舞属于一种评判标准，所以这基本就属于她们的本能。 尤其西南气候炎热，这歌舞自然体现地域特色的热情奔放，舞蹈一点没有大周舞姬的含蓄，尤其这眼神都要粘人身上。 许恒看了一眼阮明在，暗想这越族是打算给新帝做美人计，然后让人吹枕头风啊。 第467章 被刺杀 许恒对于越族的心思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的举起杯子打算喝酒，谁知旁边一个舞姬跳着跳着舞，慢慢脱离，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向许恒刺来。 许恒被这场面吓住，幸亏身手还算灵活，直接往后躲闪。 哪怕如此，这舞姬动作太快，都没防备，还是让她近了身，许恒只来的及用手阻拦，只察觉到手臂一热，然后剧痛传来。 这个舞姬一看之前那一刀，没有杀死许恒被他躲了过去，转手提着刀继续往前冲，就这一个时间差的空档，许壮率先反应过来，冲到许恒面前，直接用脚把刀踢开。 舞姬毕竟是女子，许壮这孔武有力的身手，她根本不能阻挡，手腕被狠狠踢中，顺着惯性，手里的刀直接向上抛着，松开了手，这刀天上飞了一圈，回头直接落下，狠狠扎在旁边的阮明在的桌前，刀尖深陷桌面，这刀柄还在晃悠悠，显示着它的锋利。 许壮三下五除二直接治住了这刺客，让她动弹不得，许壮保护他时，许恒直接后撤一大步，退到安全距离外。 等危机解除许恒自己看那舞姬，发现她低着头，嘴巴蠕动，许恒暗道不好，赶紧提醒许壮 “她要自杀，许壮赶紧卸了她的下巴。” 许壮本来神经高度紧张，许恒一提示，赶紧伸手捏住这舞姬咬肌位置，向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这舞姬嘴巴大开，闭不上嘴，嘴里也掉出一个黑色的药丸，这舞姬确实想服毒自尽。 因为下巴脱臼。闭不上嘴，这舞姬口水流了一嘴，眼睛愤恨的看着许恒，一看就想杀了他，许恒看这舞姬的样子，扭头看向阮明在。 阮明在现在可没往常那淡定从容，一脸煞白不知是被那从天而降的匕首吓的，还是因为舞姬刺杀的行为。 他转头看到许恒看向自己，嘴巴动了动，半天没有发出声，许恒只听清几声误会，误会。 许恒扭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再看向阮明在，这时他也终于回神，双手赶紧摇晃着解释 “许大人，这都是误会啊，我们越族根本没想刺杀你，都是这人捣乱，我根本不认识她啊，你一定明察啊。” 阮明在现在恨不得把这女人给掐死，这刺杀大周的官员，这不是要害他们越族嘛，阮明在很想表明，这人不是越人，可是她这确确实实是越族进献的舞姬，干巴巴否认实在没有说服力，也有点太过愚蠢，只能让许恒明察。 这时旁边的阿朗也回过神来，看到许恒胳膊上鲜血浸透，赶紧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前来，自己则想帮许恒止住血。 许恒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这皮肉外翻，周围的血是鲜红，说明伤口只是简单的刀伤，刀上并没有沾着碰到立死的毒药，放下心来。 自己则表情不明的说 “阮王子放心，这事我绝对会查一个清楚，不会误会双方，现在我这事有点多，你也先回去忙吧，有什么等稍后再谈。” 许恒开口解散了宴会，阮明在只能听命回去，一回到驿站，就狠狠打了这次使团的主官，要他立马查清这到底是怎么回去。 许恒让许壮把这舞姬带下去，自己则让大夫包扎伤口，这大夫说了许恒伤的不深，这几日尽力不沾水就行。 听到许恒没事，周围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阿朗则愤愤不平的说 “他们越族是想做什么，竟然敢刺杀大人，亏的大人还款待他们。” 许恒听了他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哎，你啊，你就看到这一层，若你真这么想，恐怕就被人耍了。” 许恒这话让阿朗迷糊了，难道猜错了，这不是越人想杀大人，那哪个舞姬是什么情况。 “这个也不能确定，此事牵扯比较广，我得查清才行，要推测出谁是主谋，先是看看刺杀我这事，尤其我真死了，谁会受益。” 这阮明在回去没一个时辰，就把自己知道关于刺客的情况发了过来。 这个舞姬说来跟许恒也有源远，许恒绊倒袁牧一时，不是顺手把越族的一个勾结人贩子的越人揪了出来，这个舞姬是那人的女儿，因为那人靠着拐卖人口，在部族挺有威望，这时男人体现权势的方便就是女人，女人多了孩子自然就多了。 所以这个女人的身份越族高层没有太详细调查，毕竟少民中，爹不详的人太多了。 这个女人自从父亲被捉住后，生活困顿，也知道是许恒这个现任知府出的手，对他很是愤恨。 最近听到越族会组建使团前往大周给新帝祝贺，北上途中会先拜访许恒这个知府，这女人就自告奋勇的前来。 因为早年受她父亲庇佑，生活还挺富足，这女人貌美善舞，尤其这女子的母亲是周人，略通官话，自然入选，谁知这千百合适的人，竟然惹出这等大祸，阮明在就祈求许恒的原谅。 许恒听了阮明在给的信息，沉思了一下，看胳膊的问题不大，突然想起什么，让人赶紧把大夫找了回来。 “大人，你的胳膊问题不大，只要注意休息就行。” 这大夫被人追回来，还以为许恒不放心自己的医术，一见面就解释起来 “大夫，我不是为我这伤，我是有点事想请教你一下，这个是一枚毒药，我想请教一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药。” 许恒让阿朗把包裹在手帕中的毒药递给大夫，这个毒药就是当时那个舞姬打算服毒自尽的毒药，被许壮制止后，这毒药就掉在地上，许恒指示阿朗捡了起来。 这大夫可是云城内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所以他的见识肯定广一些，这大夫听了许恒的吩咐，用帕子接过毒药。 不嫌弃上面沾着口水这些，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用拇指碾碎再重新闻了闻，要不是知道这是毒药。 许恒看他这一番望闻问切的手法，怀疑他是不是还想尝一尝，这大夫看了半天，又把毒药递还给许恒，回复道 “回大人，这毒药若小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叫做酸毒的毒药。” “酸毒？名字挺怪的啊。” “这应该是来自胡地的一种毒药，这毒药要制取还特别麻烦，需要用到牛来帮助。” 第468章 刺客的身份 这大夫也算见多识广，开始跟许恒他们说起这毒药，牛是吃草的动物，但是为了牛长肉，吃一些谷类也是可以的，但是需要注意的就是谷类虽好，牛不能多吃，否则容易反刍不了死亡。 北胡草原有一种草，牛误食后，只要吃了谷类，不管多少，牛胃都不能反刍而致死，取用这毒死牛中的毒草，加以炼制，就可以制成这一枚服用立即死亡的毒药，因为这毒药含有微微酸气，故命酸毒。 “你说这是胡地来的毒药，不是西南这里的。” 许恒再次跟大夫确认，这个大夫还是肯定的表示这就是来自胡地的酸毒，因为要制成这毒的草药，只有胡地才有。 许恒表示自己知道了，让这大夫下去了，自己则举着那毒药详细端详看了看。 想了想这女子的身份，再串联一下周围，觉的自己想明白了什么，直接带着许壮去找了那个舞姬。 这舞姬因为被许壮卸了下巴，自杀不能，手脚被附着，因为被捉整个人颓废很多，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看到许恒他们进来，眼睛眨了眨。 许恒指示许壮把这舞姬的胳膊固定起来，用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这个动作让她紧张起来，不知许恒想怎么对付自己。 “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被人指派来刺杀我的，对吗？” 这个女人听了许恒这话，只是皱了皱眉头，没什么表示。 “至于谁指派的，我已经查清楚了，你不是专业杀手，虽然你身手灵活，但是力度不行，应该是练舞的身形。 不是专业杀手，临时被人找来刺杀本官，你的身份虽然没太大问题，动机表面上也能说得过去，为父报仇。 可是却有一个漏洞，就是你服用的毒药，这个不是西南的毒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种奇毒，而且还知道提前服毒，到时不管成不成功，一死了之。 动机虽完美，可惜不太完美，据我所知你的父亲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们父女也不可能情深到哪里，否则阮王子当初没听到你的父亲消息呢。 恐怕指派你来杀我的人，应该是你父亲之前拐卖人口有关的人，再加上这毒药来自胡地，就有力的证实，指派我的人应该是当初跟你父亲有关的人。 而你要刺杀我。应该跟你母亲有关，我听说你母亲是周人，周人母亲对子女一般比较关爱，养育的子女也孝顺，我大胆猜测，是不是有人拿你母亲的姓名威胁你来刺杀我。” 这女子听了许恒的推论，眼睛越睁越大，哪怕她没说话，越来越快的脉搏也说明问题，许壮朝许恒点了点头。 许恒了然的笑起来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的母亲确实被人胁迫了，不知你想不想活，甚至跟你母亲一块好好活，若想安然活下去，就乖乖跟我合作，我绝对保证护着你们母女平安。 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若是同意了就点点头，若不同意，十大酷刑也是有的，而且我会当初风声，你叛变了，我想你的母亲也会跟着你一块走黄泉路的。” 许恒说完没再理会这舞姬的表情，而是开始安然数起数来，还没到十，这女人就着急的点头，表示同意，许恒朝许壮示意了一下，许壮手扣住这人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就听这女人大喊一声，这人下巴就上去了。 给人下巴脱臼来防止人自杀还是许恒前世看新闻学来的，当初就跟许壮探讨过这个招式，许壮当初还因为好奇人的下巴还能掉，干脆在自己脸上尝试过一次，发现还真行，只是这下巴下来上去难。 许壮当初脱臼的下巴还是许恒去找了一个正骨师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给他安上去，许壮知道后，就想学这招，在羊头，狗头上都练过，等熟练了，也在人头上练过，当然大部分都是他捉拿的罪犯。 这个舞姬下巴合上去后，适应了好一阵酸疼的下巴，这才跟许恒交代起来。 这个女人名叫阿莲，是她母亲给娶的，她母亲是大周流放的犯人后代，因为无依无靠，只能委身她父亲，虽然她母亲貌美，可惜有钱的男人爱好永远统一，喜欢年轻的，她的母亲就被冷落了。 因为她母亲当初的行为，娘家并不帮衬她们，好在少民对于未婚生子的事没太多顾忌，她的母亲就在越族那里定居，抚养阿莲。 有时候揭不开锅，还会去找她父亲接济一下，直到前阵子她父亲因为拐卖人口被捉住，她们的生活才发生变化。 一天晚上她们母女被人捉住，用她母亲的性命威胁他，让她按照他说的，去竞选去周朝进献的舞姬，因为御前献舞，会被搜身，根本没有机会刺杀，所以他们干脆指派他刺杀许恒这个知府。 临走前还给了她一粒药丸，说让她刺杀是提前含着这个，若被捉住就服毒自尽，若她按照吩咐的做了，自然会放了她的母亲。 阿莲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为了母亲的性命她只能照做。 “大人，小女子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希望大人救我母亲的性命。” “指派你的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嘛。” “有一个人我认识，有一次我去找我父亲要钱生活，这人当时就在场，所以他知道我的身份。” “嗯，很好，等明天你就再把这些事情在阮王子面前说一遍，同时你要额外加一句，指示那个人除了跟你父亲熟识，同时他身边还有一个胡人，就是这个人给的你这枚酸毒。” 阿莲虽然不知许恒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乖乖点头表示同意，这人虽然一猜就能猜出谁指使自己，应该比较厉害，尤其他承诺会帮助她们母女。 说实话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呢，阿莲还想跟母亲好好的活下去，就答应听许恒的话。 第469章 幕后真凶 许恒交代好阿莲若是见到阮明在，她该如何陈述以后，以防万一还重新审问了她一遍，重新过了一遍她的证词。 其实许恒没有太大改动，只是让阿莲加了一点东西，比如加了其中可能有一人是胡人外，其他都没变，这半真半假才显真实。 许恒为什么要指示阿莲明确说指使他的人身边有胡人，这是因为通过这个酸毒，许恒已经猜出要杀自己是谁，肯定是二皇子和钟平他们。 这袁牧一之前在西南做拐卖人口的勾当，搭上的线就是钟平这条线，现在钟平他们篡位失败，逃到北境跟胡人同流合污，结合这酸毒来自胡地，一想就能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他们本来就想挑事，自己正好主政西南边境，这若杀了自己，于公于私对她们来说都是美事，于公，这事可以挑起大周和越族的矛盾，帮助北胡，于私可不为他们报仇了，算计的挺美的。 许恒肯定也得反击，这直接推到胡人身上，除了他们有嫌疑外，于公可以挑拨越族跟胡人的关系，让越族更信任大周，这可以缓解大周的压力，这对大周也是没事，干嘛不做，所以哪怕没找到胡人的直接证明，许恒也得给安他们头上，这也是这件事的最优解。 隔天一早许恒就派人，就把阮明在叫到府衙，这个时候阮明在一点架势都没有，许恒说让他来，他急跑的过来。 阮明在一到府衙，许恒把阿莲叫了过来，让阿莲在阮明在面前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为什么刺杀许恒的始末，等阿莲讲完，许恒感叹起来。 “哎，也不知是谁用心这么恶毒，竟然这么算计我，利用一个女子，万幸此事没成。 若这事成了，那就遭了，我死了没事，万一这事引起朝廷的不满，造成这西南乱了就遭了，要知道百姓想过上好日子，这世道就得安稳太平，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用心如此险恶，为了自己私利，谁都敢陷害。” 阮明在听了许恒的话后，也不再维持自己王子的表面风度，直接破口大骂这胡人来，只是他这骂人的话都是大周的官话，特地让许恒能听出自己的愤怒。 等他骂过瘾了，直接对着许恒说 “许大人，我知道了，这要杀你的一定是胡人，若你出事，肯定会让我们西南不稳。 你之前不是也查清楚了，这女人要服毒自尽的毒药就是胡地来的，不用查了，肯定是胡人。” “若是胡人所为，他们可是太可恶了，我早就知道胡人狡诈，我当初在京城时，就曾遭受他们的迫害，这才被贬谪到西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想置我于死地，其心真是恶毒。” 阮明在赶紧附和，陪着痛骂一番，内心其实是高兴的。 因为舞姬刺杀一事，他是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担忧若这女子是孤身行事，不管什么为父报仇的杀人如何，她是越人，肯定会牵连到越族，正愁该怎么解决。 谁知这事峰回路转，若是胡人所为，这正好能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谁傻的去接，许恒一脸相信他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 “阮王子放心，我这绝对会明察的，只是这个要彻底清楚，也需要你这帮助，让茺州那边探查一下这真正的凶手。” “这个自然，我们肯定不会上当的，我现在就送信回去，一定要把那北胡的奸细捉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阮明在直接在许恒的书房写起信来，当着许恒的面，表示自己的坦诚，哪怕找人来送信也是在府衙交代，一脸等不急的样子。 其实除了真的急迫捉住奸细，也是表现出来让许恒能放心。 “这大人，我们这使团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能上京祝贺吗？” 这也是阮明在最在意的，许恒自然的说 “肯定的继续去啊，一点小事，哪里需要介怀，我这使团已经组建好了，你跟着一块就行。” 阮明在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虽然许恒信任，阮明在还是把使团里的舞姬给划掉了，他可再没胆给皇上使美人计了。 阮明在他们离开没多久，这越族收到信后，赶紧全族大排查，真的在部族中捉住一个潜伏的胡人奸细。 主要是胡人跟他们面容差异很明显，想细查肯定能找到，他们一捉住一人，先自己审查了一下，这人嘴挺硬，一点都不交代，越族干脆直接绑着他送到了许恒这里。 许恒一看这人，还是一个熟人，他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随拓跋宏潜伏在大周的护卫，他们曾在大周潜伏，对于大周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拓跋宏就派了他来做此事。 许恒看到他，也就明白了，哪怕他闭口不言，也大概明白了这些，这个胡人看到许恒，一点没畏惧，直接把生死看轻的状态嘲讽。 “许恒，你这命够硬的，当初在京城乌珂大人没杀了你，让你在西南苟且偷生，在这里也让你逃过一劫，不过你的时间也不久了，我们胡人马上就要攻占周地了。” “哼，狂妄之言，这到时谁死还不一定呢。” 许恒没打算费功夫审问他，直接让人把他带下去，交代把他送到重刑犯的看守处，不让他白吃饭。 许恒这外患解决一些，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许恒本打算看看能不能修整水利，主要是西南这边本来也是季风气候，春夏多雨，夏季最多，秋冬少雨。 可是今年从春季开始，雨都没怎么下，许恒就怕碰到旱灾，这对大周来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许恒为了提前防范，开始派人挖沟渠，从云池取水灌溉，幸亏这云池水位高，知道挖一条小沟渠，水就能引用，哪怕这样也只能灌溉一小片地区。 因为百姓的田地聚集云池还远一些，许恒的玉米地同样如此。 为了保住这玉米地，许恒特地派人给玉米苗一株一株浇水，许恒这玉米地必须得保住，幸亏玉米耐旱，浇水次数不用太多，不用像水稻一样。 第470章 流寇再起 许恒还把玉米地安置在离云池不远的高地上，取水方便，哪怕云池要发生水患也不用急，许恒查过云池的水患发生在夏季多一些。 若云池发生水患，他这玉米早就成熟可以收割了，这玉米种子当初只找来一车，脱粒后也只得了一担多，作为种子也只种了三十亩的玉米地。 这还是许恒精细化种植，当初间苗淘汰的玉米苗都让人安排重新种下去，现在以扩充数量为主，质量暂时不多要求。 接下来的时间，老天并没有可怜大周的百姓，这雨还是一点都没下，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注定今年颗粒无收。 一些来云城的行商来到云城后，传来的消息就是一些省份已经开始出现灾民，这也不是朝廷不赈灾，实在是有心无力。 北境战事吃紧，财政已经足够紧张，根本没有余力赈灾，尤其一些本就贫困的省份，只能听天由命。 许恒得知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干等着，就看有没有一些好的办法，除了多派人打听消息，许恒也打算多做一些准备，特地给孟寿亭去信，让他把之前建设盐场的工匠派过来。 这当初去理南的工匠许多定居下来，一开始都指着多赚些钱过来，谁知这理南不光工钱高，在当地生活也比较好，尤其县太爷都比较公正清廉。 老百姓不就图安稳过日子，这在理南生活也比在云城强一些，尤其盐场经常需要他们这些匠人修补工具，工匠没有土地，搬家也没太多牵扯，干脆把家安在理南。 许恒打算多做一些水车，这些工匠曾跟着许恒制作过水车，找他们来最合适，这次许恒身为知府，又曾经相处过，工匠过来也比较乐意，没像之前那样推阻。 许恒计划做水利时，天气还是不行，许恒这个作为地方主官就得代天求雨了，虽然许恒肯定不相信这天台求雨能行，挡不住老百姓相信啊。 老天不下雨，你这主官不帮着求雨，老百姓会认为你不做事，没办法许恒还是以官府的名义，去附近的道观请了道士做了一场法事。 为啥求雨找道士，好像因为这求雨是有专门的法决，就是五雷法，这是道门的法术，只有道士才能修炼，和尚修不到位，求雨肯定不行。 许恒有点无语，求雨这种形式还有这个讲究，不过还是照章办事，这求雨时，道士拿着剑，跳大神一般的又蹦又跳一番，许恒则身穿官袍，稳步走到台上，举着手里的香，满脸诚挚的下跪祈求。 上跪黄天，下跪后土，这身为帝王也要行的礼，许恒这官员自然也要拜天，一看许恒跪下，台下围观的老百姓也齐刷刷一块下跪，周围几里没有一个敢站着。 此时此刻许恒哪怕是无神论者，内心还是陈恳的祈求上苍给这万民以赐福下雨。 这时若有谁敢不跪，听说许恒责难，就是周围的老百姓都得重新教他做人。 可惜许恒的诚心没有感动上天，还是滴雨未下，若是这样还是靠自己吧，许恒加紧了对云池的水利勘察。 许恒这天正在云池附近视察，突然有管差来报，云城北面出现盗匪劫掠村庄，已经有好几个村寨受损。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派许壮清点一些官差带上武器前去剿匪，本来西南剿匪的任务都是高鹏飞在做。 因为多年剿匪的努力，其实西南已经很少有这种成体系的流寇了，这年初高鹏飞带着西南大部分官兵前往京城帮助三皇子登基。 三皇子登基后，他又前往北境跟北胡作战，现在西南的治安只能靠当地官府自己治理。 这不捉拿流寇现在就是许恒的任务，许恒直接派了许壮领兵前去，都怀疑许壮没领兵打仗，这可不可以。 许恒认为这个没问题，只是针对流寇，又不是战场有素的士兵，许壮还是能处置的，尤其冷兵器时代，将领只需要带头冲锋就行，对于头脑这个还没太多要求。 事实果然如许恒所预料的，许壮领着官兵，直接奔袭到了流寇所在的位置，一打照面，许壮直接冲过去，把那匪头斩于马下。 其他流寇一看这架势，直接溃散，被全部拿下，当夜许壮就带着那些匪徒返回。 许恒还以为许壮怎么也得花费一两天才能解决，谁知当天就跑回来了，虽然知道许壮对付这些盗匪没问题，也没发现他能解决的这么迅速。 许恒先去看看这群盗匪什么来头，谁知一见面，对于他们的形象实在有点反差，因为说他们是盗匪还不如他们是灾民，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许恒到的时候，这些人围蹲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来，每个人都争相跪下求饶，让许恒饶命。 许恒开口让他们安静下来，也不知许恒说的太温柔了，还是怎么样，这些人还是一个劲的说饶命，许恒示意许壮。 许壮了悟，大声呵斥让他们安静下来，这群人才面面相觑的停下来，许恒指了指最前面的人问 “你，来回答，你们是从哪来的，为何做这盗匪之事。” “回大人，小人原是湘州原县人，都是本分老实的灾民，今年我们那里一滴雨都没下，地里的庄稼已经都死了，官府也不管我们，我们没办法才做了这流寇，只想吃口饭，而且我们只抢粮食，从没做这杀人之事啊，求大人饶命。” 许恒听了这事，又问了其他人，大部分是原县的，还有一些隔壁县的人，但都是湘县之人，这湘县是云城周边的州郡，相比较云城已经算富庶一些。 若湘州的灾民已经外散只能说明湘州的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许恒让官差把他们押下去，派人去找找云城内湘州的行商。 两个州郡临近，湘州来此行商的不少，谁知这次除了一些年初来到云城的湘商之外，最近两个月没有一个湘商前来。 这么看湘州已经乱了，只因为云城偏僻贫瘠，这灾民恐怕大部分北上往更富庶的地区求生了。 第471章 沧海桑田 这个状况，也说明大家都认为你穷也有好处，这谁都知道你家没东西，肯定都没兴趣打劫你，这也是湘州发生旱灾后，许恒这直到有流寇的预感才知道。 只是这个局面若扩大下去，对于大周恐怕是越来越不好，许恒倒不是多么尽忠大周这个封建王朝。 只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因为云城同样碰到旱灾，若不有效控制下去，恐怕西南也要步了湘州的后尘，他这个知府也算做到头了，许恒就有点焦虑。 尤其旱灾没控制的话，越来越多的百姓会变成流民，这流民到处跑，对于各地治安是很大的考验，过去强势的镇压或者放任，严重的恐怕直接民变了，哪里农民起义不是活不下去了，才走上造反这条路。 许恒虽然明白，但是朝廷现在也没什么有效的方法，这西南官员上半年的俸禄都要赊欠了。 许恒坐在书房内，找了一张纸开始一条条写下现在碰到的困难，以及对应能做的事情，等都列举完后，才冷静下来。 许恒伸伸懒腰，当做放松的随意找了一本关于西南尤其云城这几年中关于气候描写的记录，这还是之前许恒看到很久没下雨，让人找来的。 这个天气记录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只是有一个主管湖河的小吏，除了定期记录河水的深浅，同时也记录下天气情况，毕竟下雨了，这河水肯定也会暴增。 许恒翻看了最近几年云城的气候变化，猜测现在气候还是比较规矩的，至于旱灾的话，也不过是春季影响，等到夏季应该会缓解。 等旱情缓解，这时候大规模补种耐旱作物，这损失应该可以补救回来一些，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第一季的粮食不说绝收，减产是肯定的，这期间百姓生活怎么安顿才是最重要的，老百姓相对还是比较容易安抚，温饱解决一大部分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许恒一抬头看到墙上的地图，这地图是许恒根据架库阁内关于西南的地理情况，又结合后世地图的当时画的，其中还大致标注了一些等高线，若按照严谨的来说，这地图完全不合规格，等高线不整齐，比例尺完全不对。 但是相对于其他文字描写，这个地图也算直观表达了一些东西。 许恒伸手摸着云池的位置，看了看，觉得自己对于云池的水利该换一个方向，之前设计的是引一些云池的水来浇灌一些土地，这样缓解用水压力，对于百姓也能以工代酬安顿下来。 想着哪怕旱灾了，也能度过，而且自己的玉米种子也可以派上用场，这玉米种植可有种一收千的能力，自己这三十亩玉米都做种子。 就在许恒想办法时，京城的公文也发了过来，因为旱灾属于民生特别重要的事情，许恒早早已经上报朝廷，现在朝廷也发了公文下来。 不出所料，朝廷要求地方针对旱灾自救，这也表明了朝廷不会有任何帮助，虽然物质上帮不了太多忙，其他还是有一些补偿，地方有权利设置一些闲职的副官。 这些官职可以让地方上的富户捐款得来，也就是给了一些富商一个改门庭的机会，士农工商观念下来，商人虽然有钱但是社会地位却特别低，后代子孙科举都受影响。 而设置这个副职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是给予了他们一定的社会地位，将来子孙参加科举有什么负面影响。 每逢朝廷没钱，这就是找富强大户捐钱的机会，可是官职毕竟有限，卖的再贵能收到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既然朝廷都想割大户了，他也可以想着法子收钱了，既然要搞水利，之前那小打小闹的水利可以放一边了，要做就做大型的。 许恒吩咐官差把云城所有主政的官员都找来，哪怕请病假的也给带了过来，这次他要先开一个动员会。 领导开会这事谁都不陌生，只是许恒这开会总有点与众不同，他一般都会说一个主题，让每个人都轮流发表意见，不论好快谁都躲不过。 这次众官员还以为许恒打算继续讨论如何针对旱情呢，他们都相互讨论看看对方有没有好建议，到时也能收为己用一下。 只是大家一步进这大厅，就看到正中间挂着一幅地图，上面还写着云池开发计划几个大字，这是什么东西，每个人脑海里都出现了疑惑。 许恒等人来齐后，他就开口 “大家都来了，我就长话短说，我们云城紧靠云池，但是云池因为地理特殊，水位高处我们很多，它除了给云城提供必须的用水之外，同时也是我们头上悬的着一桶水，时不时引发水患。云城百姓多年遭殃。 所以我想着做一件一劳永逸的事，彻底解决云池的水患问题。 在这里扩大做一个沟渠，做给云池扩大出水口，让云池内的水位降低，这个位置旁边有山石依托，很适合做出水口。 再从这个坡度比较缓的地方，挖出一条引水渠，把引下来的水直接导入下面来做灌溉之用，这样就彻底解决了云池周边环湖的水患问题，变废为宝，对于我们云城可算百利之事。” 许恒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许多人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半天才有人语带疑惑的提出 “大人，你这想法虽好，虽说沧海桑田这事古今有有之，可这变化之事多是长年累月天然而成，岂非人力短时间能更改。 所以这大人这要更改云池的地理情况，属下认为恐怕难以达成。” 这人已经说的够委婉了，其实说白了就是认为许恒在痴人说梦，老天爷做的事，你想一想就能解决了。 许恒对于这个说法也没恼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解释 “这怎么不成呢，这历史很多次就有记载，水利建设，甚至战时有人派兵更改河道，引河水攻城的事情，这就说明此事不止苍天可为，人力同样也行。” 第472章 许恒的玉米地 别人一看许恒对于别人提的意见也没生气，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人说这个方法确实好，增加耕地，有解决云池多年水患问题，若成了怎么也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有人说，你这做梦呢，不说这事能不能成，这土木工程都是需要庞大的金钱支撑，朝廷如今正逢多事之秋，旱灾加上北境战事，哪里有多余的金钱支撑，没钱怎么来做此事啊，而且云城贫穷，现在也有旱情，哪里来的余钱做这事，当务之急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旱情吧。 对于这些问题，许恒肯定想到了，开口说了自己的打算。 “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事若成好处，只是担心实施不起来而已，这俗话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银钱方面恰恰是最不值一提的问题，这云池改完成，可是有利于整个云城甚至西南之人，自然掏钱不能只有府衙朝廷来出。” 一听这话，大家都以为许恒是打算加税，有人正直还为民着想，认为现在民生艰难，加税不是去逼老百姓去死嘛。 也有人心里心里有小九九，觉的许恒是想敛财，若是这样，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在后面吃点汤渣，许恒没在意他们想法，而是继续说自己的打算 “云池疏通好，水利可直达外省，尤其云池位置好，不用人力摇橹，直接顺流而下，会更方便云城的货物流通。 同样的下面万亩荒田可变为良田，这些土地的收益，还有将来云池码头的受益，城门税收都可做为抵押，发行债券，向云城的大户募集资金，分为五到十年还清，利息按照 还有那些良田可以租赁，加紧开荒，参与开荒的人，可有优先租赁权，这些荒田头三年免去税赋，次五年一成税收，等十年租期满后，可有优先租赁权。” 许恒这个募集资金的想法，实在太大胆了，这不是属于把云城变卖了嘛，只是这钱若算下来，还真有可能把这钱凑齐。 “大人，哪怕朝廷同意你这么做，但是这土木也需要大量民工，云城人口稀少，从哪里找人啊。”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正是我们为民为朝廷所做的事。 不知各位有没有留意其他地方的旱情，前两天云城附近来了一群流寇，我派人捉拿后，审问得知旁边的湘州旱情已经很严重，引发旱灾，这才有流民来此劫掠。 这不是现成的人，我们可以以工代酬雇佣他们来修缮水利，至于开荒问题也交由他们来做，这样既可以安顿灾民，为朝廷解忧。 同时让灾民在这里定居，增加云城的人口，大家要了解，这西南边境为什么常年不稳，就是大周之人太少，若大周子民占大多数，这西南异族就会安稳很多，相互杂居更会加速西南的教化。 若靠当地百姓慢慢生，一个人从生育到成人实在太艰难了，这个旱情对于别人也许是危机对于我们则可能是转机呢。” 听了许恒的话，大部分都沉默默许了，不默许还能怎么样，现在情况一看就知道许恒强势的打算一意孤行，上司已经决定的事，下面只能老实听从了，这个时代官场当个刺头可没好下场。 至于许恒这明目张胆的抢人行为，这也没人计较了，毕竟就这流民谁想多要啊，多一人就多一张嘴，谁家也没余量。 许恒开好动员大会，让在坐的官员每人认购一定数量的债券，明其名曰好处得自己人先占着，先让官员享用。 除了这个还让他们动员亲友来购买债券，动员多的绩效评优，就后面这个刺激下来，不管平时多么冷傲的官员，对于亲戚都和蔼可亲起来。 这云城的上层阶级慢慢流传出官员开始购买官府发行的债券，这个债券暂时只能官员来买，普通人都不够资格购买。 这消息灵通的本地人知道实情，毕竟总有拐着弯的官员亲属找上门让他们帮着认购，一些在云城本地没太多关系的外地行商则是一知半解。 他们局外人的状况也没维持多久，因为许恒也盯上他们了，许恒再次以自己云城知府的身份举办了一场宴会。 这次宴会地点比较特殊，设置在云城外许恒那块玉米田旁，玉米地旁边有一个提前整修出来的平底，之前许恒打算用来等玉米成熟后，晾晒粮食所用，现在正好可以当宴会地点，提前一天许恒让人拉来了桌子，布置好会场。 今天许多接到邀请函的商人乘着马车出发了，刚进城门口打算进城卖点东西的百姓，看着这一辆辆马车同时出城，好奇的问道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老爷出城啊。” 马车在这个时代相当于后世的别摸我系列，普通人都不可能拥有，今天一上午接连不断有马车出城，一看这也不是行商出行的架势，所以好奇的询问起来。 “哦，我听说知府大人在外面设宴，邀请云城内许多行商，这不他们都赶着参加那宴会呢。” 这八卦流言要想好，就得有人来找自己打听，自己随口说到，这才能表明了自己的消息灵通，果然好心解释的人一说明，旁边听的人都露出佩服的表情。 赶着参加宴会的行商，看着车外的景色很是惊奇这周围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植，这绿植有一人多高，跟棵小树一样，没见过玉米的人很是好奇这是什么，竟然种了这么一大片。 当然也有人认识玉米，但对于这成片的玉米地也充满了惊奇，尤其项福，很纳闷知府大人种这么多玉蜀黍干啥。 等他们到达宴会地点后，发现这个宴会地点太特殊了，桌上没有摆饭菜，只在最前面有一个大灶，上面放了一个大铁锅，周围没有任何食材。 旁边还拴着一些牛羊这类的牲畜，这宴会充满了奇怪氛围，参加这宴会的人，不一定非要吃酒菜，但是没有酒菜也太奇怪了。 难道知府大人想着给众人来一个现宰杀牲口，让大家吃鲜食，这有脑洞大的人猜测许恒的意思。 第473章 玉米其物 许恒这次没有再摆架子压轴出场，而是早早的在主位等着大家，一见人来就招呼他们入座。 等人到齐后，许恒就开口 “我这次请大家来就是为了邀请大家尝尝鲜，尝鲜嘛，自然食材越新鲜越好，我这就让人给大家烹煮食材。” 许恒示意，阿朗赶紧走到旁边的玉米地里，开始刷刷的往下掰玉米，这时候的玉米已经灌浆，但还没到完全成熟的时候，玉米脆嫩鲜甜，新鲜的嫩玉米才是最好吃的，老玉米干巴，一点都不好吃。 等玉米按照两人一根的玉米取下后，阿朗把这些玉米带到前面的大锅前，剥去外面的玉米皮，露出黄澄澄，牙齿整齐般的玉米，通通放进锅里蒸煮。 旁观的众人对于知府大人的这一系列操作，都感到疑惑，不知他这是何意，难道那些黄澄澄的棒子是要给他们吃的，这都是什么东西？ 等阿朗把玉米煮下去后，对于剩下的秸秆直接一刀砍断，把这秸秆都拖到旁边拴着的牛羊牲口面前。 这牛羊不知是饿狠了还是不挑食，也不管见没见过，只要是绿色的，不计较的啃吃起来。 这种种怪异的操作。更是加深大家的疑惑，只是没人开口，大家也就统一沉默，他们沉默，许恒可有话说了。 “大家看这到片田地没，看看长的如何，你们中可有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里大部分人，其实都知道这是一种叫做玉蜀黍的植物，哪怕不认识也被旁人好心的科普了一下，只是不知许恒提它做什么。 “这是一个叫玉蜀黍的植物，偶然间我发现其果实可以吃，而且还及其顶饿，吃一个果实，可以半天不饿，不比稻米，小麦差。 而且它其食用方式也可跟麦粉一样，直接用石碾磨成粉，我认为这可以作为新的谷物，干脆给它叫做玉米更为贴切。 这玉米除了吃起来跟谷物一样，更难得的是这玉米种植可以种一得千，其中受益可以看出巨甚，最重要的这玉米耐旱性极好，我这从种下到现在 也不过三个月，尤其浇灌了仅仅三次水而已。 生长迅速，结果磊磊，可堪比稷麦，玉米的秸秆高大，这多余生长的秸秆喂牛马牲口都很合适， 可以说玉米全身都是宝。” 新的谷物，种一得千，耐旱等等许恒说的优势，可让许多行商惊讶，这所谓玉米真有这么神奇。 有人惊讶，有人怀疑，就在大家疑惑时，玉米已经煮好，许恒让人拿出玉米，一人一半的分好，阿朗为了方便拿取，还贴心的在棒芯中还插了一根筷子。 这玉米数量还是太少，一人一根许恒可舍不得给他们吃，半根尝尝鲜都不错了。 等玉米分发下去，每个人看着桌前的玉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口，就这么直接啃咬，会不会有点不雅。 许恒带头拿起筷子，豪放的吃了起来，许恒做了示范，其他人纷纷效仿都啃起玉米。 一口咬下去，这玉米爆汁甘甜的味道就在口中散开，吃了玉米的人都称赞起来这玉米好吃，越嚼越甜，不知不觉这小小半根玉米就吃完了，许多人吃完还意犹未尽。 等大家都吃完后，有大胆的商人站起来询问 “大人，这个玉米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不知如何可以得到这玉米种子。” 既然许恒大方的请众人吃这玉米，肯定有所求，若是想靠这玉米得取利益，这不也正和其他人的想法，干脆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毕竟许恒这么多年的为官，已经证明他从不敌视商人，反而乐意跟商人合作。 “这个玉米种子现在可不能轻易卖出，当然也不是本官想奇货可居，而是现在西南遭遇旱情，这些玉米我有大用，旱情今年肯定会缓解，这玉米需要继续扩大种植。 你们想种植玉米也不是不可以，本官想着暂时在云城附近种植，只是云城土地有限，本官勘察云池环湖地形，发现云池环湖周围土地肥沃，只因为云池常年水患，才至万亩土地荒废。 本官已经有了更好的清除水患的方式，只可惜力量微弱，独木难成舟啊。” 许恒说着很是唏嘘，惆怅满腹，许恒搭台，自然有人唱戏，项福就是卖力配合的群众演员之一，适时开口： “大人，你这想如何清除云池水患，不妨说出来。虽然我们这些商人见识浅薄，但我们也想为你分忧。” 项福这个托也不是许恒故意安排的，而是项福主动当的。 许恒宴会前，项福是第一个到，许恒看到他就拉着他去看了自己种出来的玉米，询问自己种的玉米跟他们老家人种出来的比较如何。 项福看着玉米皮中露出紧凑的玉米很是惊讶，早就听说知府大人擅长农业种植，没想到这头次种玉米，竟然能种的这么好。 项福看到许恒种植玉米的成果，自然也清楚玉米推广的价值，提前询问了许恒打算怎么做，当听到许恒打算卖债券时，项福没犹豫表示自己愿意认购一部分。 项福能这么痛快的认购，除了看出玉米的价值，也是对许恒的押注，毕竟许恒的才能也是其中之一。 能提前投资一个有能力的官员，只要头脑清醒的人，都会这么做。 许恒直接说了云城官府打算通过发放债券的方式，来募集修缮云池水利的资金，还具体讲述了偿还的来源和利息，这个利息对于民间借贷来说会低一些，但是有官府做保障，只要能够偿还怎么算也是划算的，毕竟自己放利息，万一借钱的人跑了，不是肉包子打狗嘛。 “哦，对了，这将来开垦的良田，我会以低价租出十年，保证十年内的税收不变，尤其这里我会提供玉米种植和种植指导。” 许恒说完这话，项福直接站起来决定自己购买两千两的债券，他这行为让许恒很是高兴，许恒承诺他，将来水利开通后，他会优先租赁这云池环湖荒田给他。 这有了吃螃蟹的第一人，紧跟着就有第二人，雪中送炭的事，不赶紧做干啥，难道要锦上添花嘛。 今天的宴会许恒通过这些行商，立马募集了十五万两银子，加上之前云城官员和大户的认购，许恒这次募集到整整三十五万两的现银。 这银子对于中原的水利来说，属于杯水车薪，到对于小小的云池来说，足够了， 这些银子足够他的水利开动，尤其现在正逢灾年，农工便宜，只要提供吃喝就行。 一切准备充足后，许恒就派人去湘州招募民工，不管男女老幼，只要能带来的通通收留。 第745章 流民的问题 湘州的知府陈大人现在正在自己的府邸内愁的焦头烂额，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最近头发都白了不少，主要是湘州旱情太严重了，现在已经不是旱情，而是旱灾了。 本来他还打算开仓放粮，安抚流民，不要他们跑出去，谁知随着旱情加重，流民越来越多，这粮仓中的粮肯定不够，这个时候他就处于两难境地。 想管吧，管不过来，不管的话，若他们到处跑，引发民乱，最后朝廷肯定会治自己的罪，就这纠结这几天，已经有流民变成流寇劫掠百姓，他现在时不时收到旁边州郡的公文问询。 这时外面有官差来报云城知府许恒给他送了公文，陈大人以为许恒也是因为有流寇去了他的云城劫掠，特地发函问询。 陈大人暗想这群刁民还真能跑，隔壁穷乡僻壤有什么可跑的，这不是让许恒看他笑话嘛。 这陈大人本来打算继续做乌龟，没打算拆开这信，后来想想若不跟许恒有个交代，万一他告到皇上面前，那可就遭了，这许恒可是很得当今皇上赏识的，他可惹不起。 陈大人打开许恒的信，看着看着眼睛都瞪大了，旁边的师爷幕僚，对于陈大人的表现很是好奇，就问他，这许知府说了什么。 “这许恒竟然打算来我们湘州招募民工去帮他整修水利，而且民工一概不挑，男女老少，都可收留。 而我们若帮他做中介，只要辅助云城招募，他就会给我们送来一批粮食作为回报。” 许恒这个意思就是表明他那云城可以接受流民，这湘州出面的话，还可以提供报酬，许恒这封信可以说瞬间解了湘州的难题，当然也有多思的人提出疑问 “我记得云城可是偏僻，这财政还是多年吃朝廷救济，这许大人何处弄来这么多赈灾的粮款。” “谁知道呢，管他如何弄来的钱财，既然他要这些刁民，那就直接给他送去吧，省得这些刁民给我添乱。” 下面的郡县已经有报告，有刁民犯上作乱，劫掠粮仓，若持续不管，恐怕这事就不是单独一两件了。 “但是大人，许大人这个要求，可是男女老幼都要，若是湘州的百姓去了云城定居，我们的人口肯定会降低，这不是是生生从我们湘州挖取人口啊。” “这个时候人口有啥用，多张嘴多口饭，就这情况谁养的起，他许恒想要，不正和我意，而且许恒那小小云城能有多少粮食。 他现在充大，等灾民在他那里吃不上饭，肯定会闹，等这旱情过去，穷乡僻壤谁想待，老百姓自然会回归湘州， 他不是对着劳工没要求嘛，那咱们就多给他点。” 于是湘州的知府开始派人到处招揽流民，集体送往云城，这百姓路上的吃喝，云城已经有人提前打点，至于许恒给湘州送的粮食，都靠许老四帮着筹集过来从并州运来。 这事有了陈知府的帮忙，许恒招揽流民的速度大大加快，这云池的水利工程也顺利上马，许恒整个夏天都在云池上待着。 现在云城还有旱情，云池水位处于正常之下，许恒收来流民，开始安排挖沟渠，先引一部分浇灌田地，缓解附近的旱情。 财力，物力充足，云池上人声鼎沸，各个位置工作的人数不胜数，男人河堤上干重体力活，女人则负责后勤，老人看护孩子，只要懂事的小孩都会上去帮忙额外给饭，许恒这里主打不养一个闲人。 空闲时间，许恒还会派人给这些民工上课，讲述云城的前景，引导安排他们落户定居事宜。 虽然故土难离，可是这云城相对于老家湘州，可是好太多了，先不说环境如何，这云城的官老爷才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他们老家遭遇旱灾，官老爷借钱也要把他们找来，给他们口活下去的饭吃，尤其对他们还很优待，上工的男人每天都能吃到干的粮食，哪怕老幼也有口活下去的吃的。 听说他们现在干的活是疏通这云池的出水口，让这云池水位降下来，到时云池的环湖荒田都会成为良田。 只要决定在云城定居下来的人，都可以分到一定的土地，除了这些，知府大人还帮助他们租赁农具甚至耕牛都有。 这条件让来逃荒的湘州百姓想都不敢想，他们来之前只想着能吃口饭活下去就行，等这旱情过去了，再回去重建家园。 现在许多人看到云城的情况，都纠结犹豫了，当然也有在老家没什么牵挂的人，同意定居下来，官府已经领着他们去划分土地，现在就有人趁着休息的空档，领着家人开始搭建房租，拾掇土地，提前烧荒，就等旱情过去，直接开垦。 从湘州逃荒来的半缺耳，正坐在自家暂时跻身的草屋前，收拾着自己上工的工具，这男人上工都分配了工具，是一把铁铲，这还是许恒特意让茺州的铁矿打造的，这样挖沟渠的速度提升不少。 许恒做人做事还是比较人性化，虽然让这些流民以工代酬，但也没想压榨着人变成机器，每十天还是会分批放假。 今天就是半缺耳休假，半缺耳因为先天耳朵畸形比正常耳朵小一半，周围的人都这么叫他，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他的名字。 第476章 流民半缺耳 但是半缺耳耳朵虽然不好看，身体其他都长的挺全乎，生的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湘州闹灾时，就是他护住了妻儿，拉着家里的半车，带着妻儿来到了云城求生。 他现在正在磨自己的铁锹，想着明天上工干活更利落一些，谁知正好看到自己老家湘州隔壁的老木匠过来，两家是一块来的云城。 老木匠因为有木匠的手艺，到了云城就被官府安排做一些木匠的工作，虽然干活不在一起，但两家的草屋是挨着的。 老木匠这休息的时候不在家，出去干啥，半缺耳好奇的问到 “我啊，刚才去官府那里报名的定居的事情了，现在才回来。” “你真决定就留在云城，不回湘州了？” “是啊，回湘州干啥，就为那几亩薄田，要知道这云城给定居的土地可比老家大多了，是家里的几倍大。 刚才官府已经给我分好地了，这地契和户籍都办好了，这几天下工，我就带着家里人拾掇出来，等旱情一过，立马就种上粮食。” “这听起来虽然好，可是你不再多想想。” 就算老木匠这么说，半缺耳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后面官府反悔怎么办，毕竟户籍落在云城后，以后想回重返湘州老家可就不容易了，怎么说老家还有几亩薄田，也算是一个基业。 “这有什么可想呢，咱俩都是老乡，可别怪我，有好事没提醒你，这事要越早落户越好。 我之前给做官府在堤坝上做木匠，前两天曾进过那些官大人的帐篷， 我看到墙上有一幅画，画的是云池的地形，围绕这云池有许多延伸出来的线，我当时好奇的问了一嘴。 谁知那线是将来云池要开挖的水渠，这水渠可是要给周围供水灌溉的，现在分的地都是离水渠近的好地方，灌溉浇水特别方便，若再往后靠，这地可就不一定分到那里去了。 所以半缺耳啊，你就别犹豫了，赶紧去吧，否则你到时分的地不好了，将来子孙该怪你了。 这若沟渠真的都挖好了，田地浇水方便，再不用指着老天吃饭，那里还会碰到这催人命的旱灾呢。” 老木匠和半缺耳两家是相互扶持来的云城附近，怎么算也有情谊，这能帮都是帮一下的，老木匠是真心劝说他，除了这个以外，老木匠也一样半缺耳能定居下来，这样相互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有一个依靠，抱团取暖也算最有效的生存策略。 “老木匠，你这说的都是真的。” “真，自然都是真，我这都落户了，怎么会骗你呢，你赶紧去吧。” 半缺耳听到这个消息，尤其越早落户，这土地分的地方越好，可不能再犹豫了，赶紧带上全家老小找到府衙的落户办理处。 这落户得官府出面，许恒为了方便灾民落户，直接派人在云池旁边设了一个办事地点，不用流民特地进云城。 半缺耳到的时候，前面已经人头攒动，都是拖家带口来落户的，因为官府分地是按照人口数来定，年满六岁以上，不管男女，皆可分地。 这官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只要落下户籍，就有人带着他们去看地，土地已经丈量好了，只要按照人数来分就行，现场定地契。 半缺耳跟着官差看地后，发现在不远处看到有两排木棍相对插在地上，中间空格差不多一丈宽，这木棍排列的特别长，一直延伸往云池方向。 半缺耳讨好的跟官差打听这些木棍是做什么的，领队的官差不在意的说 “你说那些木棍啊，它们是标记将来挖的水渠，这些木棍都有用，你倒是看好孩子，不要去拔，否则知府大人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半缺耳小心的保证绝对会管束好孩子的，他内心却是高兴加庆幸的，看来老木匠说的是对的，在看看自家土地离这水渠不过几丈远，确实灌溉方便多了。 等土地确定好，他们全家空闲时间也开始为开垦做准备。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决定落户，观望的人在减少，行动的人在增加，这负责落户的官员都忙疯了。 不过两个月，大部分来到云城的流民都已经落户了，除了一些对故土真眷恋的人，还想着回去。 对于这部分人，许恒也没强求，能有这么多人落户，许恒已经很满意了，云城的人口一下子比之前多了整整一倍。 因为许恒之前到处让行商运粮过来，这才维持了起来，时间进入夏季许恒的玉米终于成熟，许恒特意安排人收割，这玉米杆等着喂牛，所以收割的方式都是用砍倒秸秆后，在一个一个扒拉秸秆掰玉米。 因为许恒之前摆宴介绍了玉米的作用，这玉米在周围可是出名了，时不时有人来偷玉米，许恒没办法，只能派人看守，然后宣告擅自摘玉米的人会得重罪，这才保住了这片玉米地。 收玉米时，这玉米地时不时有人来这里查看，都好奇玉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若按照粮食来算，对于后世来说绝对是亏的，因为耗费的人力太多。 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那是大大赚的，人力基本没啥成本，尤其许恒的玉米地亩产可达整整五担，真可算是高产。 许恒打算把这些玉米都作为种子，分发给在云城落户的百姓，扩大种植，若按照种子卖的话，收益更多。 只是这老百姓种的玉米恐怕产量会下降一些，土地的肥力等等肯定跟许恒这么精耕细作比不了。 许恒先把这些玉米晾晒好后，整体脱粒，用特制的筛子筛选出果粒饱满，自己留作种子，等着接着培育选植出更优秀的品种。 这个时候的玉米产量不算太高，这后世玉米哪怕普通农民种出来，一亩地也能有千斤左右，五百斤已经算很差了，可是跟产量只有两三百斤的其他谷物来说，也算遥遥领先。 第477章 发展云城 今年天气真跟许恒预测的差不多，到了夏季雨水真的开始下了，这个时候抢种耐旱作物成为要事，毕竟这么多人，全靠许恒养着，他可养不了这么多，得赶紧把粮食种出来。 官府组织流民开荒，整理夏收绝收的土地复种，许恒安排指导的方式让许多老百姓惊奇，因为许恒让百姓在田里里同时种植玉米和大豆，进行套种。 这种方式就是玉米扩大行距，中间种植大豆，这样可以有效利用阳光，同时大豆可以改善土壤，为玉米提供营养。 许恒为啥想这个方法呢，一是考虑到复种得用那些生长周期短的作物，大豆肯定算一种，可是豆类作为主粮不容易消化，百姓很少大规模种这个的。 另一方面云城这里玉米的种植面积也得扩大，但是种子太少，怎么分就不好说，干脆一块种，利用套种的方式。 因为这个需要一定的技术，许恒特地提前培训了一批农技师，让阿朗亲自作为指导，不过半月时间，这已经分好的土地都种上了庄稼。 这期间水利工作也没停，只是暂缓进行，这出水河口已经挖通，下面河道也趁着旱情少雨时，提前疏浚过。 下雨后，出水口大开，水哗哗的冲向下游，云池的水位不增反降，出水河口挖通后，接下来就是灌溉农田的水渠是重点。 许恒是水渠配套风车，必须让云池的环湖荒地都能浇上水。 夏雨还算来的及时，总算止住了大部分地区的旱情，没让大周继续雪上加霜，这次旱情只有湘州是最严重的主要是从去年冬天到今年夏天，一滴雨都没下。 湘州知府做事犹豫，以至于让老百姓出现逃荒现象，要不是许恒之前给了湘州一部分粮食，湘州那可彻底乱了。 旱情缓解，陈知府也打算赶紧组织人手，补种庄稼，这样也算挽回一些损失，提升政绩。 谁知等他政令下去后，下面给他的反馈让他傻眼了，这逃荒出去的老百姓都没回来，种地的人手不足啊，甚至更严重的现在还有老百姓往云城去，云城现在还在撬湘州的人。 陈知府一得知这个情况，很是不解的问幕僚 “这许恒那云城怎么能养的起这么多人，这都两个多月了，怎么没有一点动乱的消息。” 因为许恒之前的行为，陈知府的幕僚有好奇之人，特地派人去了一趟云城打听消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大人，这个许知府他在云城发行了一个什么债券，让大户给他募捐了很大一笔钱，用这钱来修缮云池的水利。 云池水位降低后，他就安排人开荒，咱们湘州所有逃荒过去的流民都给他落户在云城，再给流民分发荒地，这才让流民安定下来。” 陈知府得知自己之前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直接破口大骂许恒无耻，表示自己一定要上报朝廷，参许恒一笔，但是这事被他的幕僚劝住了，毕竟之前旱情时，陈知府已经应对不利，再因为流民逃荒跟许恒牵扯，恐怕会对他更不利。 最后陈知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过他的幕僚还算靠谱，让他抓紧收买余下百姓得人心，既然那些人已经落户云城，这留下的百姓，官府直接充公，分给剩下的人，让他们安心务农，这复种的种子也帮着扶持。 等到秋收时，许恒云城附近整整收留了十余万流民，幸亏后面老天爷给力，没再出幺蛾子，风调雨顺，这许恒水利设施也推进的顺利。 基本开荒的速度以惊人的速度进行，毕竟水渠开挖的很是迅速，一直到秋收，水渠已经进展了三分之一。 今年秋粮的顺利收获，大大缓解了许恒关于粮食的压力，不用整天发愁百姓吃什么，之前因为他的大规模买粮行为，这运往云城的粮价都涨了。 这次收获的玉米不少，因为玉米的种植成功，让其他许多地方都看到了它的价值，许恒打算继续推广玉米的种植。 只是种子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管饱瘪的种，而是会挑选，许恒还向种过玉米的老百姓售后，他会用那能筛选种子大小的筛子，选出合适的玉米粒，按照高于行情的价格收购。 收来的玉米许恒会以优惠的价格分发到各个郡县，让他们推广种植玉米，为了推广玉米，在夏种时，许恒就让下面的人派人来学习玉米的种植。 除了农业上发力，许恒在畜牧业上也开始尝试改革，牛马这类牲畜在这个时代有这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尤其西南这里，牲畜实在太重要了，有的时候一个孩子还没一头壮年的牛值钱。 许恒干脆成立了一个公家农场，专门饲养牛马，这个时代牛马饲养需要很大的草场，这也就草原有足够的牛羊，中原腹地根本没条件，西南倒还好。 许恒这牛马主要是为了繁殖，也不用太大地，采用了圈养的模式，至于草料这个反而不用来发愁，尤其许恒推广玉米后，更是容易获得。 玉米秸秆质地松软，易于牛消化，而且口感微甜，牛特别喜欢，许恒还想到小时候老家就有人在玉米收获后，特地花钱收购玉米秸秆，然后把玉米秸秆剁碎，放进一个特地挖好的坑内储藏，这玉米秸秆会在坑内发酵，对于牛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为了繁殖许恒特地雇佣养牛比较好的农户为牛倌，为了整个农场的牛着想，他还额外雇佣了一个兽医，毕竟这类大型牲畜生病也是比较麻烦的。 只是在找兽医这事上，许恒才发现这个时代的落后，这个时代其实是没有专职兽医的，一般都是人医兼顾。 许恒找了一个半吊子的兽医，开始安排专业的医术给这个兽医加强培训，尤其在繁育这个问题上，强调了母牛生产后的护理。 许恒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为了增加，特地养了一头老母猪，他有意看这方面的书学来的，毕竟老母猪多下一胎，多生一头小猪仔，他的生活也能更好。 许恒家因为母猪养的好，这母猪曾经有一胎直接生下二十二头猪，震惊了当时村里的人。 第478许恒自传 这养殖畜牧在这个时代是有很大的利润的，毕竟牛马是重要的生产工具，许恒若办农场，牛马的饲料由玉米秸秆提供， 只要秋收时提前储备好草料，可以足够一年吃的，牛马都不用特地找地方来放，完全可以弄成圈养模式，牛马定期出来放放风运动，喂食就在食槽中，这样既卫生也节省草料。 许恒这个牛场主要是为了繁育，若养殖得当，母牛到两岁就可以产仔，后面一年一头也是正常，一头健康的母牛基本活到十几年是没问题的，母牛生母牛，三年五头牛，这繁殖利润可不小。 这生育的小牛尤其公牛，等到断奶就可以卖给附近的百姓，用来耕地，至于养育的母牛，农忙时节会评判身体情况，低价租出去耕地。 当然能买牛租牛的农户都有一定的要求，比如人品，担保条件等等合规才行，毕竟牛在这个时代太珍贵了，牲畜又是活的，很容易病死，要不养殖业有句话“家财万贯，带毛不算。”也说明了风险太大，不可控。 许恒为了扩充农场，特地从外地购买牛马这些牲畜，等进入冬季农闲时候，许恒会继续安排人大规模继续修建云池周围的水利。 这些土地之前因为多年洪水的泛滥，周围的土地肥力特别肥沃， 许恒分配给流民的土地，不用特意施肥，合理的耕耘，作物的产量都算高产了，哪怕不是玉米那样的高产作物，就是普通的谷蹈产量都能达到三百斤左右。 现在的土地产量也就肥田才能达到三四百斤，一般的瘦田产量也不过两百斤左右，现在碰到旱灾，能收一百多斤都算老天爷眷顾。 云城这里没有冬天冻土一说，所以田地开垦，冬天也能进行，许恒初了给从湘州挖来的流民分了田地外，周围还有很大一片被许恒以公田的方式租赁出去，只是租赁时间只有十到十五年。 这时间虽短，但是税收便宜，加上许恒推广玉米等种植方式，只要不碰灾祸，种地就有利润。 许恒租地时间短，也是防止有人侵吞土地，以免增加阶级矛盾。 其实进入夏季后，许恒公务相比于春季轻松一些，他现在毕竟属于决策层，只要下了命令，落地执行安排好，下面的人就会兢兢业业的尽力办好。 夏季除了盯着买牛马这事，秋收老百姓自己也能做，只要提前预防住火灾就行。 “大人，静书斋的掌柜想要见你，现在正在前厅等你。” 许恒正在看云池的水渠开发进度，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点，这时门外传来阿朗的通报。 许恒一听静书斋，就想起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云城八月的院试马上要举行了。 这次院试还是许恒第一次主持科举考试，之前在理南时连一个学堂都没有，认字的都没几个，这个县试肯定举办不了，等到了茺州他又不够格管科举诸事。 科举事物都是当地的一把手把持，许恒直到今年当了知府后，这才可以主持科举事情，至于静书斋的掌柜，是来给许恒送书斋出版的样稿的，想让他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 院试都是由知府担任主考官，每个参考的学子都会尽力收集主考官的资料，以 都会投其所好，想尽可能多了解许恒的偏好。 所以出书尤其主考官是官员正规的收入来源之一，许恒没有伤秋悲月的敏感愁思，哪怕从京城被贬谪，都没有写出一首以物寄情的诗赋文章。 静书斋今年年初都找到许恒，想帮他出文集，一开始许恒是拒绝的，主要是他还真没啥要出的。 这静书斋掌柜多次登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表示，他身为主考官是替朝廷选拔人才，他的意愿也决定了下面考生的想法。 不说押题这类，这考题总得给许恒一些方向把，许恒想了想绝对也对，干脆写了一本关于自己的自传，勉励这里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出人头地。 这个自传里，许恒也透露了自己的偏好，偏好实用学术，比如算术，策论等等，还有自己在西南为官的主张，重教化，着发展等等，他想这次的学子应该会对水利方面加强进修。 许恒听了一下静书斋关于自传的印刷情况，许恒答应出版条件就是定价要低，没想着挣学子太多的钱，毕竟西南这里贫困，能决心走科举这条路，也是要很大的毅力，自己若再像其他主考官那样，每次临考涨价出书，太不道德了。 许恒等书房没人了，拿出这次关于院试报考的名单，这些都是获得童生资格。 许恒突然看到右下角一个叫马莫的名字，挑了挑眉，他的名字没什么特殊，主要是他的籍贯特殊，是自己曾经任职的理南县。 没想到当初一个学堂都没有理南，终于有真正的读书人出现了，而且看这人的姓氏，马应该是少民，从这能看出来孟寿亭一直很好的遵循自己之前制定的教化策略。 因为许恒的高升，许恒跟孟寿亭的来信，对于他公务没怎么过问，以免让他觉的自己过于强势的管控他的行为。 许恒期望这个叫马莫的人能够走的更远，这样他可以很好的为理南做一个榜样，读书也是一条光明的前程。 当然许恒对于科举还是秉持公平的原则，对于马莫不会有丝毫的放水，许恒看完这个名单后。 活动了一下筋骨，想着去贡院视察一下，看看贡院收拾的怎么样了。 西南高温多雨，只要几个月不住，房屋绝对立马被植物占据，只有要院试和乡试才会提前休整。 许恒虽然不用亲自盯着，但是自己去视察表明一下重视的态度，下面的人才不会懈怠，毕竟这贡院不收拾不行。 就这小小的贡院，就打扫出来三个马蜂窝，西南马蜂毒性很强，若不把这些隐患扫除，可别让哪个倒霉的学子出了事，若因为考试丢命，那命也太苦了。 第479人尽其用 负责贡院的官员带着许恒到处转悠，许恒边看边问 “现在贡院打扫好，能够使用的号房有多少。” “回大人，这次能用的号房差不多有一百六十间，这其中有几间虽有瑕疵，但是勉强能用。” 许恒听后皱了皱眉头说到 “这次报名的童生有一百五十二，若是真有一百六十间是足够的，可是你这其中有几间有问题。这备份的号房不算够，毕竟有一些得等人进入才能察觉。 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比拼学识，怎么能在这号房上出现差错，你再多准备号房，至于那些有瑕疵的号房，能修好就尽力修好，修不好就直接封住，不要使用。” 一听许恒这话，这个自认经验丰富的官员也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的答应。 许恒看贡院没什么问题后，就离开了贡院，因为许恒的到来，贡院门口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学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对许恒的好奇，自己他身份的敬畏和向往。 许恒看了看那些穿学子服的学子，回想自己当初看到那些为官的人是不是有同样的想法，许恒在贡院门口勉励了这些学子一番，就潇洒离去。 人群中一个瘦高的学子用肩膀撞了撞旁边比他矮半头的人说 “哎，马莫，你不是说你认识许大人嘛，说大人曾经给你讲过课，可是大人连看都不看我们这一眼，一看就不认识你，你之前是不是吹牛。” “我那里吹牛了，许大人真的给我讲过课，只是他不是单一只给我讲课，是给我们整个学堂讲的，我只是其中一员。 我不早跟你说过，我能读书都是许大人的功劳，大人在理南任职时，特地办了学堂，然后资助我等贫寒学子，要不是因为大人，我恐怕还在家放牛呢。” 马莫父母都是异族，因为机缘巧合进了县城的盐场，自己作为孩子也找了一个放牛的活，家里刚定居理南没多久。 作为县令许恒为了推广教化，设计的学堂，招收孩子没有限制，只要头脑灵活就行，优秀者甚至能给奖励。 马莫当初听到别人说，若读书读的好，就不用下地干活，就央求父母让自己去试一试，没想到这么几年读书下来，马莫终于也走了出来，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童生。 可也是理南设县制后，第一个童生，因为自己得了童生，赵家还跟孟县令闹了一场，认为县太爷偏心。 但是孟县令直接拿出自己的答卷，公开表示自己的学识配得上理南县第一位童生的地位，平息这个风波后，孟县令还安慰自己，勉励自己继续好好读书，争取成为理南县第一个秀才。 马莫的友人听了马莫的说法，才知道自己之前是想多了，之前偶然听了马莫认识知府大人，还以为能靠着他得点好处，谁知是这个家伙一厢情愿。 不过马莫这人为人诚恳，学识也还算不错，这人也没疏远马莫。 这次院试如期举行，许恒身为主考官，跟云城的学道大人一块审了考卷，因为云城实在太偏远，加上湘州因为之前旱情出现流寇和流民，这另外的学道过来。 朝廷特别恩准湘州附近的州郡由知府和学道自行准备院试，哪怕没有外地的学道来主持考试，许恒依然公正的主持考试，从本地官员中，找了一个关系简单的作为副考。 三人共同判卷，幸亏云城童生不多，只有一百四十多个童生，秀才也不过录取二十人，工作量不算大。 等所有名次落定后，拆卷后发现这个马莫属于有真才实学，也看中秀才，只是名次靠后一些，名次靠后没关系，他的成功肯定能带动理南的教化事业。 往年都是乡试后，知府才会邀请试子参加宴会，这次许恒破例邀请，这让那些新鲜出炉的秀才很是受宠若惊。 在鹿鸣宴上，许恒特地找来马莫聊了一下理南的情况，询问了理南现在的发展，马莫家是跟着理南发展，他又是读书人，属于受益的人群。 针对许恒的问题，他把这几年的经历和感受都讲了一遍，比如在理南县周围定居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商贸繁荣，每逢过集，差不多县城下面的部落都会来县城。 因为学堂办的好，尤其县衙已经够资格举办县试，学堂招收的规模不断扩大，除了公立的这一家学堂，理南县还出现了一家私人开设的学堂。 那个先生好像家里逢了难流落到理南，干脆在当地定居教书，至于教的质量好快，暂时还没看出来。 许恒听后夸赞了他一句，其他秀才看了都有点嫉妒，许恒则没管这么多，而是举起酒杯对在场所有秀才说 “各位都是我云城培养出来未来的朝廷栋梁，只是这玉不琢不成器，诸位现在虽然是秀才，还需继续努力历练，这样将来才好为朝廷分忧。” “大人，学生斗胆问一下，我们该如何历练才能更好，毕竟我等都是贫寒出身，万望大人能够指点迷津。”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为朝廷分忧，自然是帮助朝廷解决当下的困难，比如我们云城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水利的营修，若有人能出力才是更好。” 许恒只是提点了这些人一下，因为许恒之前的自传，提到自己着重使用，这次的试题策论许恒也出了相应的题目。 今天所有在场的秀才，在策论中关于水利的营修都有一些见解，若是能弄到云池那边，那就完美了。 虽然云池营修不缺人，可是有技术有能力的人还是太少，尤其识文断字的人，比如记录民工的工分和酬劳就需要认字的人来。 许恒提了这么一嘴，立马一群人纷纷附和愿意为他和朝廷分忧，许恒一脸欣慰的夸赞他们孺子可教，转头就让旁边的同知大人登记下来，明天就可以去云池工地上帮忙了，许恒还打算在年底之前把水利事宜修好。 当然许恒也不真是周扒皮，这些秀才工作他都是给酬劳的，而且酬劳还比老百姓高一些。 第480章 豆腐小吃 这些秀才识文断字，年龄也不小，若天天只读书本知识怎么够，纸上谈兵不是真本事，学以致用才是学习的真谛，基层经验也是许恒最为看中的，这官府的官职安排不了，一些管事还是能当的，就让他们提前为百姓办事了。 许恒这个知府一提倡，不管他们内心怎么想的，反正表面上都是积极应答，想着博取许恒的好感，隔天全都直奔云池的工地上报道，干起活来也很起劲，甚至一些往届的秀才也参与了进来。 这些在工地上忙活的老百姓，看到云城这些穿长衫的读书人这么为百姓办事，再回想湘州那些眼高于顶的读书人，纷纷夸赞这云州就是一个好地方，看来自己定居云州还定居对了。 这院试过去了，许恒的自传的销量没有下滑，反而销量依然坚挺，主要是许恒的自传里不光讲了自己求学的经历，勉励读书人刻苦读书的说教外，还顺带讲了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开拓了大家的眼界。 比如西南再冷也没见过能把人冻死的天气，看书中许恒描述他的家乡冬天求学时天大寒，墨成冰艰苦情况，都很惊奇只一会儿，墨水就能冻成冰的景象。 除了这些外，许恒在自传里也讲了一些自己的学习方法，主要是提高注意力，增强记忆力的训练，这对于学习条件很匮乏的人来说很是受益匪浅，打开了大家另一扇大门，原来大脑还能锻炼，而不是纯靠天生的。 这天才是有，但是大部分人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想脱颖而出，自身的努力也很重要，尤其许恒倡导终身学习。 人的思想会随着见识而开阔，每个年龄段碰到的问题都会不同，终身学习才是一个人终身受益的能力。 天气越冷，这北境的战事也缓和下来，北胡和大周的进入僵持阶段，主要是北境冬天太艰苦了，大雪冰封，冬天夜晚是能冻死人的恐怖。 胡人都是骑马劫掠，这大雪天骑马很不方便，尤其大周有坚固的城墙坚守，胡人想着攻城肯定很困难，所以胡人现在暂缓了攻势，这个时代谁也不能跟大自然做对抗。 大周进入冬季这才缓了一口气，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最近两年都遭遇战事，又天灾人祸，这国库都没钱了。 云州艰苦，之前都是朝廷拨款支付俸禄，今年实在太困难了，已经发了公文，就让云州自己想办法来管了。 其实这个办法谁都明白，就是让地方捐官筹钱，许恒对于这种公然买卖很是厌恶，从没想过这个。 幸亏许恒今年经营云城还算有点成效，尤其下半年的秋收丰收，这才让众官员在年底有俸禄发放，其他州郡官员有的都是自费上班了，主要点名隔壁湘州。 这云城下半年采用玉米和大豆套种方式，大豆收获不少，最近云城豆制品特别多，干吃大豆不易消化还容易胀气，这豆制品就是大豆主要的消耗来源。 许恒指点刘大妈做了许多豆腐小吃，比如铁板豆腐，油脂和酱料搭配嫩白的豆腐很是美味，这许多家待客都会用这道菜来招待。 这铁板豆腐普通老百姓也不能经常吃，主要是油脂酱料不易获得，许恒又让人做了一个包浆豆腐的小吃，这个包浆豆腐制好后面晒干可以储存不短的时间。 要吃的时候，直接放在炭火上烤制豆腐膨胀即可，等豆腐烤好，沾一些调料都很好吃。 一些妇女在做饭时，会在灶火旁边顺便烤豆腐，一些馋嘴的小儿就会被母亲投喂，这个菜从此以后成为云州许多孩童的共同的家乡回忆。 云城天气虽冷，但是人气很热，尤其云池周围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这水渠的开挖或者田地的开垦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按照这个进展，到年底这水渠肯定能按照计划完成，进展这么快，主要是人多啊。 人多只进行农业也不太行，毕竟衣食住行跟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尤其衣这个问题，本地都穿麻衣，甚至还有用藕丝来做的衣服。 当地丝绸很昂贵，许恒想了想这云城天气四季温和，很适合种桑树啊，若能养蚕也算给女性提供了另一种收入。 许恒就派人去内地找桑树，还让人高价招揽一些养蚕户来云城教授养蚕纺织的技术，缫丝这些许恒也知道，只是其中一些细节需要有经验的人教授才行，许恒可没功夫养蚕来练习。 至于这些匠户愿不愿来，只要钱到位总会有人出头，许恒也没指望他们定居在云城，哪怕来指导了两三年也行。 这些工作许恒就让有门路的商人帮自己跑，因为许恒的种种政策，对于来西南行商的人提供了很大的保证，都愿意为许恒办事，都知道只要交好这位知府，肯定不会吃亏。 许恒希望这云城百姓也能过上男耕女织的稳定生活，至于桑树的种植位置，许恒也看了看，就种在云池周围，既绿化好看，也保护环境。 树木巩固水土的作用特别大，若这桑树种在这里，将来等云城的养蚕发展起来，这树自然有人保护。 云城的商业活动，纺织这个行业许恒大力支持外，其他的一些商业的话，许恒也没有疏忽。 比如西南特色的茶，这时候的茶制作简单很多， 只是采用杀青、揉捻、毛茶干燥后以自然的方式陈放，这样制作出来的茶更能还原茶本身的滋味，恰恰是因为这种制茶方式，让云城的茶在内地很是不显眼，甚至受欢迎程度远远低于江南的茶。 这云州的茶大部分都是从野茶树上采摘，这茶性较烈，普通人喝了对肠胃刺激太大，所以中原的文人雅士只是喝云州的茶尝鲜，并没有日常饮用的习惯，除了北地之人爱喝之外。 第481章 渥堆发酵 许恒记得当年自己跟随孙先生去黄秀才家做客，第一次喝了这生茶，加上吃了一些相克的食物，也被这茶害惨了。 若一些达官显贵有这个经历，肯定也会对云州之茶敬而远之。 这茶的销量小，云州本地对于扩大茶的需求，继续野茶树为主，没有专门的开辟茶园。 许恒为了这事特地把云城内规模比较大的茶商都聚集起来，茶商一开始听到许恒召集大家，还以为许恒打算给他们加税。 现在谁都知道许知府今年种种措施，这银子是拿水泼的速度往下花，云城内还算赚钱的产业也就是茶了，许恒打算给他们加税也能猜到。 他们来府衙之前都相互通过气，但是一听许恒打算加税，大家一块跟许恒哭穷。 谁知等见到许恒，许恒却跟他们说，官府打算主导一些农户扩大开辟茶园，对于这个事让他们很是吃惊，有人脑子反应快的回过神，劝阻起来。 “大人，这茶生意利润虽然可以，但是云州的茶因为比较特殊，这销量一直不高，若贸然增加茶的产量，恐怕云州茶的价格就会低很多。” 谁不喜欢产的多了，也能卖的多，问题是云州茶中原人不爱喝啊，多出来的茶卖给谁啊。 “你说的这个问题，本官也有了解，若本官有一良策可以改善云州茶的烈性，直接转变云州茶的茶性，让这茶不仅不伤害肠胃，反而有养胃，护胃的功效，你说这云州茶是否会更受欢迎。” 下面本来满脸不赞同的茶商都很惊奇，这茶还能转变茶性，若是这样，这云州茶绝对会畅销很多，扩大再大的茶园也不愁卖。 “这……大人真有良策，不知是何方法，若大人愿意教授我等，我们愿意为大人鞍前马后。” “本官今天叫你们来，自然也是为了推广，只是我传授此方法并不是单单为你们，而是为了整个云州的茶农。 我这即将牵头建立茶园，我希望你等也能多辅助本官，同时能帮助百姓也种植采摘茶树，能让茶利惠及更多人。” 其他人一听，表示这个没问题，就是传授种茶的技术嘛，若是云州茶畅销，他们这茶商也会获益。 许恒就把自己知道渥堆发酵技术告诉了他们，剩下的就是让茶商自己回去实验制作，毕竟这个原理知道，但是具体操作还需要实践来获取。 许恒这个知府每天事情特别多，哪有功夫去搞茶叶发酵的测试，许恒告诉了大概制作办法，又说了茶叶发酵好的特征，就让他们自己去尝试，若谁先制作出来，官府会大大有赏。 打道回府的茶商等离开府衙后，回去的路上开始讨论刚才许恒说的事： “这知府大人说的可行不可行啊，我还从没听过茶叶能发酵的，这米酒发酵我知道，茶叶还是头一次听说。” “反正行不行，回去尝试一番不就知道了，但是听许大人说的头头是道，我觉得可行性不小，别看许大人年岁不大，这学识可是不低啊，博闻广识，整个云州无人能出其右。 咱们云城能有许大人，也算是咱们的福气。” 其他人听了也点头赞同，主要是许恒种种奇思妙招的决策下来，反而都被他实行下来，比如这人人都避讳的流民，许恒反而大力招揽。 流民的安置他搞了一个债券制度，虽然人都有疑虑，倒是秋季玉米的种植丰收给了许多人信任，都能相信五年后，云城有能力偿还这些钱，现在已经有人隐隐后悔当初购买的债券少了。 这些茶商回去后，纷纷开始按照许恒说的方法开始实验起来，只是万事开头难，尤其发酵有许多注意事项，比如地面的要求，最好有吸水保温的作用，后世有水泥这个大杀器，这个时代可没有，只能用纯天然的材料。 好在许恒还是知道一些这个渥堆发酵的知识，这还有赖于当年公司组织旅游，那是要多便宜就有多便宜的购物团。 为了让大家买茶叶，把这渥堆发酵说的神乎其神，主要体现的这个难度，本来水泥地是常用的，非提啥水冬瓜木地板，许恒就记住这个。 但是哪怕说了这个，这养地的要求也是得他们自己尝试，许多人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还弄坏了一些茶叶，纷纷想着这什么渥堆发酵的技术，是许大人异想天开的，慢慢的就有人想着放弃了。 谁知临近过年，有一个茶商那里传来好消息，他这茶叶发酵成功了，因为许恒说过这个技术是共享的，但是第一个尝试成功的会有重赏，这人也没藏私。 把其他茶商请了过来，举办了一个品茶大会，茶商们看着那颜色深褐的茶叶诧异不已，尤其这茶叶冲泡出来，色泽褐红，滋味纯正，带有独特的一股陈香。 有的人害怕茶性，只是浅尝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反应，又猛灌了一杯茶，想看看这茶是不是真的茶性转变。 往常喝一杯茶就要去茅房的人，喝了两三杯下去竟然真的没反应，大家才相信这个方法真的有用。 纷纷来讨好这个茶商，希望他指点这渥堆发酵的迷津，虽然许恒说过这个原理，总有人悟性差一筹，这有现成的例子不巴结怎么成呢。 “对了，你这茶既然发酵好了，为什么没请许大人前来，毕竟是这渥堆发酵是许大人提议的。” 有茶商好心的提醒他，该怎么做人做事，这该感谢谁也得明白。 “我怎么会不请许大人呢，只是许大人整天都在为云池那里忙活，我这自然不敢打扫，只能派人送了一些熟茶过去让许大人品尝。 许大人喝了我的茶，说我这茶制作的不错，勉励我好好加油，明年春茶后，官府就会办一个公开的品茶大会，隆重推荐我们的熟茶。” 他这么一说，都放下心来，许恒能出面推广熟茶，那这茶叶绝对销量会直线上升，许多人也不在这里多待着了，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方法可行，也知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都想着赶紧回去尝试一番，生怕技术没学到，明年茶叶销售落后他人。 第482章 流民的生活 半缺耳刚从府衙办的农场回来，刚打开家门，打算把工具放下，就看到老木匠一家往外走，好奇他们去做啥。 “老木匠，这天都快黑了，你这出去干啥。” “哦，今天府衙那个戏班来这了，说是等会会唱一个曲目，顺便讲解一下明年春耕的注意问题，尤其是玉米的种植。 这不难得碰上一回，现在咱们村庄都去了，你家里人刚才也已经出门看戏去了，刚才还跟我说若碰到你回来，就告诉你一声，饭在锅里热着呢。” “这样啊，那等我吃了饭后，我也跟着你们一块去。” 冬天除了修缮水利，许恒还定期组织人来讲解种田的要领，只是这干讲知识很多人都没兴趣听，也许你讲个十遍八遍，他们不一定能听进去一半，而且强制组织老百姓这种行为，会更加剧抗拒情绪，很不利于学习的积极性。 许恒干脆就效仿在老家时，为了推广种植枣树弄的戏曲和推销结合，文化娱乐匮乏的年代，这种戏曲还是很受欢迎。 最近许恒事情比较多，可没心思想出之前那样跟种玉米完全契合的戏本，只是找了几个流民，问了一下他们的经济，缝合怪一样把故事掺和在一起。 写出一首流民因为旱灾逃亡家乡，一路艰辛的流亡到云城，好不容易落户安定下来，靠着种玉米才过上了温饱的日子。 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许多人的真实经历，比如看到饿的路边树皮都没有时，甚至一些流寇抢掠他们身上唯一的财物，许多人看的过程要不咬牙切齿，要不泪流满面。 这个戏里也不好结合种玉米啥的，干脆就像放广告一想，中间插播玉米种植讲解，时间节点刚好把握在这戏唱了一半，正处戏曲高起时，许多人急着看后面的剧情，肯定不会中途离场，都忍着看了那玉米技术讲解。 除了这个戏，许恒还额外编排了几出戏，定期派人下去演绎，哪怕这些戏许多人已经看了百十遍，许多人甚至能记住台词，但是依然挡不住大家乐此不疲的观看热情。 “哼，你这老不死的，说什么听玉米种植，我看你是想着看那些唱戏的漂亮姑娘，想着多瞅瞅。” 老木匠说的冠冕堂皇，可他的老伴则是叉着腰讽刺起来。 “哎，你可别瞎说啊，我就顺带听听怎么种地罢了，看戏只是顺便，而且那些女子都是知府大人的人，谁有这个贼胆打这主意啊。” 是的，这些唱戏的有一些人是漂亮女子担任，这些人也不是别人，都是当初阮明在去京城前留下来的舞姬。 因为有舞姬被人指使刺杀许恒，阮明在怕出事，这些舞姬通通没带，反而说送给许恒，许恒无奈只能收留。 许恒这里可没有养人吃闲饭的功夫，干脆发挥她们的特长，给老百姓来表演，只是她们表演什么的也提前派人维持秩序，毕竟都是年轻的姑娘怕发生什么意外。 半缺耳看老木匠两口子打闹，赶紧出言劝了两句，若再耽搁就没好位置了。 “对，对，半缺耳说的对，老伴，咱们赶紧走吧，别跟我闹了。 你这今天去哪里做活了，农场还是北山的茶园啊。” 老木匠转移话题的跟半缺耳攀谈起来，这落户的流民，为了生活更好，在官府没安排工作的时候，都会找一些零工打一打。 这最近云城开发特别多，他们想找的工作挺多的。 “我今天去了农场那边，帮着把牛圈搭起来，这农场的活计虽然脏一些，好在给的工钱可以，等你家大儿子闲时，就都可以去农场那边找活。 现在知府大人买的牛已经入栏了，看着很是壮实，若真按照这么养殖，过不了几年，说不定咱们也能买一头牛呢。” “若一切顺利应该没啥问题，这么秋后咱们收的粮食就够吃了，明年再种两季粮食，肯定会有一些余钱，这日子也算安稳下来了。 我等着明年了再去老家把我那外甥也叫过来，我听说这开出来的土地不少，还有不少空地呢，新来的人只要户籍清白，有落户人的保证，就可以分地。” 这个时代对于血缘亲戚关系很是重视，要不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老木匠因为手艺在云城过的挺美，他外甥曾跟着他学木匠，来这里定居，绝对过的不错，老木匠就想帮扶一把。 许恒这边让粮仓统计秋收的玉米，这次整个云城收获的玉米大部分都被他售后，到时把种子放下去推广种植。 因为玉米刚开始种，老百姓也没怎么吃过，许恒用他们吃米麦置换，他们也能接受，现在许恒趁着农闲让下面的郡县推荐当地的农技师前来学习玉米的种植技术。 许恒想着明年整个云州都种上玉米，这样就可以解决云州粮食不足的问题，甚至还能成为交税的州府。 等到进入腊月后，哪怕不下雪，还是有点冷，好在主干水渠已经挖好，至于这些小水渠就慢慢来，这样整体交错，云池水位缓慢下降，灌溉也有保证。 腊月大周之人的习惯就是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有钱没钱，好好过年，是所有的人习惯，信奉一年之计在于春，老百姓都想着年过好了，后面接下来一整年都是好日子。 “许壮，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一早许壮就跑到许恒的书房，许恒以为许壮有事跟自己汇报，谁知他等了半天，也没见许壮张嘴，干脆自己问了出来。 谁知许恒问完，许壮脸上出现扭捏的表情，哼哼哈哈半天才吐出一句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奇了怪了，许恒对于许壮这个表现很是惊奇，他这大大咧咧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扭捏，尤其许恒跟许壮一块长大，两人感情就跟亲兄弟一样，许壮跟许恒也是有啥说啥，从没因为许恒的地位提升而改变。 “你有事直说无妨，咱俩什么关系，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肯定答应。” “那个，我……我想成亲了，我希望你能同意。” 第483章 许壮要成亲了 “成亲？这是好事啊，而且你想成亲不用征询我的意见啊，就是你这有成亲对象了没，别你这八字没一撇就发春了。” 许恒又不是什么长辈，他想成亲许恒还能阻止啊，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兄弟有了着落，不再是光棍一天。 “我这自然是有成亲的对象，只要你同意就没问题，但是这新娘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这得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希望获得你的祝福，顺便帮我跟我父母有一个交代。” 许恒一听这话觉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再看许壮满脸慎重，许恒猜测难道许壮的新娘有什么不一般。 他脑子开始发散的想，许壮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小伙，难怪这么多年单身，最后没忍住找了一个不干不净的姘头。 是寡妇还是更可怕的暗门里的人，若许壮跟自己说这个，自己该怎么做，是顺着他的心意答应还是好言相劝一下，许恒内心陷入纠结。 “额，你这想成亲的对象是谁，你说来看看我听听。” “这不是别人，就是阿莲，我希望你能同意我俩成亲。” 阿莲是越族人，他是阮明在的舞姬，因为阮明在走之前把所有舞姬留给了许恒，本质上她们属于许恒的人，许恒才能支配她们的终身。 除了这个关系，就是阿莲曾经被人胁迫母亲，亲手刺杀许恒，许恒为人温和大度，查清阿莲刺杀的原因后，没有刁难她，反而帮她救出母亲，让二人团聚，阿莲也就跟其他舞姬一块帮许恒做事。 许恒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女人就行，许恒对于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有点好笑，佩服自己脑洞实在有点大。 “哦，这样啊，这个没问题，我不光同意你们成亲，你们的婚礼我这帮着你们办了，甚至我还会做你的主婚人，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可是，可是阿莲是越狱人，还刺杀过你，你真的同意她嫁给我嘛。” 许壮虽然喜欢阿莲，对于跟许恒的兄弟情也很重视，他虽然相信许恒的人品，但还是有点顾虑。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阿莲的事不是已经查清了嘛，她是为了母亲被迫的。 总体来说她是一个漂亮孝顺的女子，她若嫁给你相信会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你能娶到一个好老婆，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相信许壮你的眼光。” “哈哈……，我就知道许恒你肯定同意的，之前阿莲一直顾虑这些，我就说你不会在意的。” 许壮高兴的用拳头击打了许恒肩膀两下，许恒被打的后退两步，许恒揉着肩抱怨起来 “我这两年虽然身体壮实一些，但是身板还是不如你，你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高兴了。 说起来，你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怎么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啊，你消息瞒的也够久的。” 许恒突然八卦起许壮的感情生活，这好兄弟有了心上人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这每天忙的昏天暗地的，哪有时间关注我啊，你说这两天咱俩除了吃饭时碰碰面，其他哪有时间聚会。” 许恒当了知府后，每天都跟一个陀螺一样不停，跟许壮的交流也就是安排一些事情。 至于许壮跟阿莲的话，则是许恒安排戏班下去慰问演出，因为这戏班年轻女子多一些，去的地方又都是流民，许恒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让许壮安排人手保护她们一些。 阿莲因为感念许恒的恩德，对于排练戏曲很是积极，属于戏班的积极分子，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交往变多，暗生情愫。 阿莲因为之前的行为很是顾虑，生怕耽搁了许壮，一直以躲避为主，两人感情前段时间还出现波折。 许壮为此还罕见的食不知味，许恒因为忙没太关注，还以为许壮是太忙给累到了，许恒还贴心的放了许壮几天假。 许壮倒没推辞，真的放假去了，只是他没去放松，而是直接找到阿莲，直面两人的感情，阿莲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才有了后面许壮来找许恒允许亲事的动作。 “你俩啊，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你回去告诉阿莲，我很支持她嫁给你，不过我这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她往后好好对你，不要辜负你的情谊，当然你也一样。” 许恒听了许壮的爱情故事，对于阿莲的多思很是无奈，自己哪里是这么小肚量的人。 “这我若成亲了，你怎么办？” “我？你成亲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弄了那个预言，不到三十不能成亲嘛，我本来打算跟你一起的，我这成亲了不是留下你一个人了嘛。” “大哥，戏不要太多啊，我这不成亲是我自己的想法，这又不是什么受苦的事，你跟着我干啥。 而且千金易得，真情难得，好不容易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你好好珍惜就行，你陪我打光棍干啥。” 许恒对于许壮这么跟自己加戏很是无语，这才知道为啥这么多年许壮也对亲事没这么上心，原来是想陪着自己进行所谓的受苦，要不是他真心喜欢那阿莲，保不准许壮还真等许恒成亲了，他才愿意成亲。 那这样还真成许屠户家的罪人了，许屠户一直想让许壮成亲，甚至还写过信，让他回家一趟，不用待很久，娶个亲就行，直接打算来一个包办婚姻。 这事被许壮严词拒绝，许恒也不赞同，这回家娶亲，后面把妻子放在老家照顾老人的行为，夫妻两地分居，对于女方来说太不公平。 许恒送走许壮，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许壮这么想，那阿朗是个什么情况，不会也这么给自己加戏吧。 阿朗已经十八了，虽然许恒看来他才十八刚成年不急着成亲，可是这个时代晚婚晚育是常态，个人意愿你不能强制阻止，若阿朗想成亲，许恒会尊重他的想法，只是这像许壮那样自我加戏可不行。 第484章 家乡的节礼 许恒好心的把阿朗叫了过来，打算关心关心他， 认真的询问他，最近可有成亲的打算，阿朗一脸愣头青的迷茫表情，仿佛在问许恒在干啥。 自己正忙着整理玉米的种植技术要点，这是许恒交代给他的任务，说是到时要给各个郡县发放，让他仔细一点，不要出错。 阿朗正写的认真，还一字一字的对比生怕有错别字，让别人笑话自己，哪里知道许恒把自己叫来，就问自己打不打算成亲。 成亲自己肯定要成亲啊，难道打光棍嘛，但是阿朗自认自己年岁还小，不着急啊。 许恒看到阿朗这个表情，清咳一声，缓解尴尬的解释起来 “嗯，那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若有心仪之人，可以告诉我，不要藏着掖着，我会帮你提亲，甚至成亲的一些列事我都会帮你操办。” “公子，你是不是看许壮要成亲了，所以有点胡思乱想啊，我最近没成亲的打算啊。” 许恒的好心没有换来阿朗的感激，反而让他误会，许恒黑着脸把阿朗撵了出去，让他写好技术总结，就去厨房帮刘大妈打年糕去。 今年新年其实大部分官员过的都清廉很多，主要是朝廷没钱，这俸禄能按时发放就不错了，今年的福利节礼啥的不用想了。 除了收入这减少。还有一个关系就是许恒今年让他们所有人买了债券，谁家也没余粮了，今年过年都对付的过吧。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许恒收到了家里给他送的年礼，其中家乡的赤蜜枣占了重要的位置，许恒在家乡时，对于这赤蜜枣没太大感觉，可当离家日久，反而越是怀念家乡的大枣。 这大枣不单单是一个食物，一个特产，其实寄托着许恒的乡情。 这次常山送过来的节礼，除了父母亲戚准备的之外，常山县的县令也附带了一份年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这情况。 许恒在西南为官这么多年，常山县的县令最多是过年过节问候一下许恒的家人，最主要还是同朝为官，结一个好感罢了，对于许恒则没有太多表示，毕竟之前许恒的职位也不高，他离的常山又远，没什么交集。 去年许恒连跳三级，升任云城知府后，因为去年局势不明，许恒又被贴着那三皇子的标签，谁都不想卷进这夺嫡的漩涡，自然对许恒敬而远之。 直到今年三皇子登基，二皇子又作死的跟胡人勾结在一块，彻底失了大周的民心，常山县令赶紧来抱许恒的大腿。 毕竟在官场谁都不是傻子，过年后，也是新帝登基第二年，改年号文德，文德帝对许恒多么器重，他当知府就是文德帝钦点的，傻子都知道，许恒未来的前程无量。 云城年后就开始进入农忙时节，许恒除了扩大玉米的种植外，额外还在农场种了一片西瓜，这西瓜经过许恒的多年选种，品质肯定不能跟后世比，不过已经吊打现在的一些甜瓜，属于夏季难得的解暑瓜果。 许恒夏天种出来的西瓜，许多人都争抢着想获得，许恒这次顺便也扩大经营，然后也开始直接卖西瓜苗，也算当做给老百姓的一个福利。 因为去年赈灾的事情，许恒在百姓中的威望不低，许恒推出的政策许多人都会积极响应，哪怕这西瓜苗不算便宜，好在需要的量少，家里种两三株的不少。 春耕田地里都是繁忙的景象，许恒去年冬天买的10头牛也租了出去，牛再要繁育，这平时该干活还是得干活，只是活会有节制，不能累到。 这次玉米虽然许恒大力推广，老百姓肯定不会全部种这个，大部分还是习惯种水稻，离水渠近方便灌溉的地方，百姓都是种水稻，离的远的地方，不方便灌溉才种玉米。 水稻一是老百姓习惯吃，二来只要水源充足，水稻的产量还是可以的，尤其水稻生长速度快，只是可惜现在的水稻还没有耐寒和耐旱的品种，至于那杂交水稻培育，根本不可能的。 水利修建已经进入另一个阶段，不再大规模修建，就像血管一样，主动脉做好，剩下的就是具体到田地毛细血管的小水渠。 这种小水渠就安排已经流民组成的村庄来进行，除了这些百姓的水渠，那些承包了大片田地的大户也再组织人疏通水利，这许恒便宜租地可不是做善事。 这钱要不交税，要不就好好种田，毛细血管的水渠加上风车搭配，基本灌溉问题不大，老百姓风车是官府提供，而大户自己的土地要不自己做要不租官府的。 许恒看着视野尽头都能看到的水车，尤其今年春天开始还算风调雨顺，雨水已经下了一轮，今年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老木匠详细给许恒讲解最新的风车构成，许恒组织了许多木匠改进风车，现在这个轻巧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挪动，四个壮汉就可以抬着走，这样一些地方灌溉就可以租用，不光提高了老百姓的灌溉效率，也节省了钱财。 若是不灌溉，也可以简易改装放在固定的水渠上，提供动机用来磨面等等。 “嗯，你们这次改善的不错，就是这类风车太少，你们还需要多做一些。” 许恒看现在情况都稳定了，今天的下乡视察也结束了，骑着马打道回府，许恒这么多年锻炼下，骑术精进不少，这个时代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骑马是重要的技能。 之前许恒对骑马只是单纯的当成一种方式，大部分还是爱坐马车，现在在云池这边，马车不方便，骑马就多了起来，许恒也渐渐习惯骑马，尤其策马狂奔时，有种兜风的爽快。 第485章 杨旗的遭遇 许恒骑马返回云城时，正好有一队犯人从云城离开，前往更南边的地界流放，犯人流放还是这个时代重要的刑罚，毕竟一些罪不至死的人，单纯关在牢房里，又没什么事做还费口粮，直接流放是最方便的地方。 流放他们扎根在这里，可以很好的扩充边疆人口，边境艰苦，也算对他们的处罚，许恒本来没太在意，只是骑马路过。 可是有一个犯人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了，他看到许恒，不像其他犯人那样都低下头，怕自己触犯了官老爷，而是扭头躲避，好像很怕许恒一样。 这种怪异的行为，引起许恒的关注，许恒直接问押送的官差。 “这群犯人是从哪里来的” 为首的官差不认识许恒，可看许恒的穿着和后面跟随的随从，知道他是官身，赶紧恭敬的回报。 “回大人，我们是从京城押送流放罪犯的。” “哦，这样啊，那这个罪犯是谁。” 许恒指了指刚才躲避的罪犯，官差看了一眼说道 “嗯，他叫做杨旗，因为关联前左相的事情，被革职查办，最后被判了流放。 这人一路上很不老实，寻死过好几回，最近才好一些。” 杨旗，这个名字好久没听过了，不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旗吧，许恒直接下马，走了过去，扭头看了看正掩面的那人，嗤的笑了一声。 也许许恒的笑声刺激到杨旗，他干脆放下袖子，直面许恒 “哼，许恒，你是不是看到我倒霉，很得意啊，没想到啊，我这算来算去，筹谋不断，结果还是落到这个下场，你是不是心里很痛快啊。 有本事你别笑啊，你干脆杀了我不是更解你的恨啊，来啊，你杀了我啊。” 杨旗看躲不过去，直接情绪激动的往许恒这扑过来，王虎赵鹰两人死死控制住他，旁边应该是杨旗妻子的人，赶紧在后面苦苦哀求杨旗冷静。 只是这对于已经濒临崩溃的杨旗来说，反而更加觉的这让许恒看了笑话，看着曾经的同窗，对方高高在上，而自己则是阶下囚，回想当初，杨旗觉的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笑话。 他家境贫寒，靠着未婚妻家的资助才能勉励求学，为了前途，他寒窗苦读十数载，等快要成功时，想到自己即将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内心的不甘心，加上诱惑，他直接背叛了未婚妻，也陷害了曾经的同窗许恒。 他刚打算害许恒时，拿出那个豆角包子内心是挣扎的，但是想到许恒这次参加不了，还有下一届。 自己错过这个机会，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杨旗说服了自己，给许恒下毒，然后他就得到了钱多多的赏识。 本来以为后面可以如沐春风，谁知春闱失利，通过妻子关系候补到的官位竟然是苦寒之地，这都是流放的人才去的。 而许恒则春风得意高中状元，幸亏老天待自己不薄，许恒不得左相和二皇子的喜欢，被陷害离京，杨旗就一直通过妻姐的关系，终于得到了左相的重视。 离开了固县，回到了京城，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咸鱼翻身了，谁知老天爷跟他作对，先是他的老丈人钱多多因为涉及人口拐卖，被朝廷捉拿下狱。 左相因为恼羞成怒，疏远了钱玉，杨旗肯定也受牵连，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就是左相和二皇子一块谋逆，失败后直接跑到北胡了，他们这些曾经的二皇子一党就被新帝清算。 唯一幸运的是杨旗跟左相没有关系，不算在九族之中，避免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这左相密谋大事也不会带上杨旗这个小角色，所以左相谋逆这事牵连也不深，最后被判了革职流放。 杨旗流放的路上，觉的这辈子没指望了，求死过好几回，这官差盯的紧才没让他自戕成功，杨旗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直到在云城城门口，看到许恒骑马奔来，这才羞愧的掩面。 杨旗的激动可把押送的官差吓坏，直接呵斥起来。 “杨旗你做什么，怎么敢这么冲撞大人。” 许恒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自己则平静的跟杨旗叙起旧来 “杀你？大周朝廷可不允许私刑，你犯了何法，判了何罪朝廷自有定数，不是我决定的。 只是我们曾经同窗过，这里看到你，只是有点感慨，好久不见啊。” “哼，你不觉得得意嘛，我现在成这个样子不是你认为的报应嘛。” “是啊，天理循环，只是这报应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自己得到的，杨旗，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一直走正路，而不是一心钻营，也许你会过的更好。 至于对比你的得意，我则不怎么在意，因为你不值得我花费心力在你身上。 既然到了西南，你就安安生生的吧，你前辈子的所谓已经得到报应，那就过好后半生吧。” 许恒告诫了杨旗几句，直接扭头离开，只留下杨旗呆愣在当场。 其实在许恒来到西南后，之前的恩恩怨怨都没太在意了，尤其杨旗也来到西南，不同的是，他虽是贬谪，可到底是官身。 而杨旗是罪身，子孙后代都是犯人之后，没有翻身的机会，对方已经这么落魄，去落井下石也没什么意思。 许恒走后，王虎和赵鹰也送来了杨旗，跟着离开，就留下这一队犯人不知该如何收场，官差先跟周围把百姓打听许恒的身份。 得知许恒就是云城的知府，瞬间为难起来，他看的出来这个叫杨旗的犯人跟许恒有过节，但是看许恒这个知府很是大度，又是叙旧好久不见，又是说同窗啥的。 这刁难杨旗还是不刁难呢，这官差干脆万事依旧，公事公办的对待杨旗，知道把他们送到地方，顺利离开才放心。 许恒可没心思多想杨旗，他现在忙的不停，虽然云城的发展起了一个好头，可是后面能不能顺利还是需要维持的。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流民和本地土着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有摩擦，尤其春耕时，一些水利等等小事的利益之争，这若不解决好，长久积累会引起大的矛盾。 村战有时候激烈程度一点都不比国家种族战争差，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许恒派了大量的官员下乡调节相互关系。 第486章 玉米的食用 因为上半年气候特别好，可以称的上是风调雨顺，所以夏收时，不光云城这边，就是整个云州的夏收都可以说是收获喜人。 主要是许恒去年冬天下大力气培训了农技师的能力，这些农技师不是对田地一点都不了解的摆设，都是常年种田的好手。 许恒培训的东西不是死板的教条，都是落地好实施的技术，他们基本一学就透，有他们返乡指导，玉米的推广种植很是顺利。 除此之外，春天许恒还让技术好的人员不停的去各地巡视指导，针对碰到的难题来出谋划策。 所以阿朗整个春季都没怎么待在云城，一直处于出差的节奏，他经过许恒这么多年的培养，阿朗对于庄稼这些种植技术很是扎实，哪怕嫁接等苗圃技术都很娴熟。 因为定植技术和水肥的合理运用等等推广，云州这里不光玉米收获喜人，连水稻收成都提高不少。 不少田地产量甚至可以超过三百斤，这让定居在云城的流民这才真的安下心来，因为就靠这一季庄稼，就养活全家人一年都没问题，下一季庄稼就可以用来还租交税，甚至有结余来做储蓄。 今年许恒开始对作物种子经营规划，玉米今年产量足够，许恒继续安排官府售后合格的种植，也让人培训过种子如何选择。 今年春种的玉米则没有选择，主要是没办法玉米种子还是比较少，若精挑细选，很多地都种不了玉米。 为了权宜之计，玉米根本没有筛种，不管质量如何，只要能发芽的，统统都给种下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季的扩大，现在玉米数量终于足够多，往后再种植的话种子可以谨慎选择了。 许恒的农场对于玉米的种植一直用心，用的种植都是个大饱满的，种的方式也是精耕细作，施肥施的足，除草除的勤，若做一个玉米的评比，农场的玉米觉得拔得头筹。 许多老百姓看许恒这种出的玉米，特别信服许恒的能力，看个颗粒饱满的玉米，谁都没法昧着良心说许恒不会种地。 夏收后老百姓还了一些租款，数量也不多，就是春天租用农具的租金。 家里都留了能吃的玉米，去年百姓虽然种了玉米，只是玉米许恒交代了有用，需要官府售后，而且给的价格不低，老百姓大部分都把种的玉米上交，只留很少一部分食用尝鲜罢了，食用方式也是单纯的整根玉米蒸煮，所以百姓对于玉米的食用还是比较陌生。 玉米想要长久种下去，就得让老百姓熟悉玉米的食用方法，许恒鼓捣出一些玉米的食方让人推广，还让一些大夫给玉米的食疗价值背书，想让云城百姓尽快熟悉玉米。 只是哪怕许恒下了这么大力气，收效不是太理想，这食用玉米的人还是不太多，哪怕方式还是继续蒸，可玉米成熟后，蒸的话太麻烦，根本不容易熟透，这样恶性循环，老百姓接受起来还是比较慢。 这爱不爱吃，也得做的好吃才行，许恒有几天都在让刘大妈制作玉米的食物，一连好几天都是，有时候许恒还让府衙的官员和官差一块品尝，让大家提提意见如何。 久而久之，坊间开始传闻，知府大人如何喜欢吃玉米，吃了玉米多么如何如何，上行下效之下，这玉米就开始流行起来。 有时候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你的动作行为都会对别人产生影响，作为云州最高长官，许恒的一举一动，哪怕再普通的行为，也会被人分析出个三四五。 许恒爱吃玉米，老百姓就想，这么大的官都爱吃玉米，这玉米绝对是好东西，自己吃不惯，那是自己牛嚼牡丹，要像许大人那样吃才行，老百姓自我反省后，纷纷开始打听玉米正确的食用方法。 玉米食用方法有点类似麦粉，用石磨磨出玉米粉，可以煮粥吃特别方便，玉米粥只需用凉水提前冲调玉米粉，然后放进滚开的水里，搅散后煮半刻就行，玉米粥就做好了，这玉米粥味道香甜，很方便消化，老百姓渐渐当做晚食来用，省时省力省粮食，毕竟晚上也不干活了，喝点粥垫补一下就行。 另外一道美事就是蒸菜，西南植物茂盛，能当菜的特别多，不管是刚发的瓜苗尖，还是嫩叶，清洗干净后裹上玉米粉，上锅蒸熟，配合上蒜泥汁清爽开胃，西南湿气重，这个时代辣椒不知在哪个旮旯角里当盆栽呢，除湿大家普遍食用茱萸，西南菜酸辣很多，辣味就是用茱萸的 玉米当做主食可以贴饼子甚至有条件蒸发糕都很好吃，越吃越甜，因为许恒的种种推光，玉米开始成为云州这里人的主食，至于玉米渣可以当做饲料喂养鸡鸭牛羊。 许恒这个玉米推广也让许多外地的行商看到了玉米的前景，纷纷在当地售后玉米种子，打算回到内地也推广起来，许恒对于这个倒没阻止，毕竟许恒若成为另外一种主粮，对于温饱线上的百姓也有助益。 云州这次粮食丰收实在惊人，因为这次粮食的产量不光翻了一倍，甚至不用再找朝廷要拨款，自己就可以支撑甚至还有余力交粮。 文德帝看到云州的公文，很是高兴，许恒的种种政策实施下去，西南就会长治久安下去，不再是大周朝的隐患，暗暗佩服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当初极力包下许恒，有支持他在西南做事，这次就是许恒给自己的回报，他得意的看着龙椅下方，盛放在麻袋中的玉米。 第487章 文德帝 文德帝用手抓出一把玉米粒，问旁边传话的太监 “这就是那什么玉米。” “回皇上，这正是许大人送来的玉米，除了这个许大人还送了一些玉米的食方和玉米种植的方式。” “嗯，你让御膳房根据这方子尝试把这些玉米做一些吃食过来，另外分一些种子给花房，让他们在御花园中，找一块地方种出玉米，朕要亲自看看，这玉米是否真有种一得千的能力。” 人不能只顾低头做事，而不宣扬，尤其新帝登基，正是求表现的时候，许恒就把云州关于玉米种植的情况，自己全国推广玉米的好处，上了一个奏折告知文德帝。 文德帝看到许恒的奏折果然对玉米起了兴趣，若玉米真能在一些地区，尤其干旱贫瘠的地区种出来，绝对是一件利国利民之事。 当然许恒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黑料，许恒这个奏折旁边，就有以湘州知府陈程为首的云州附近的几个州郡的官员，上告许恒，以权谋私破坏他们的地方秩序，公然挖掘他们当地的人口，对其他州府造成很大的影响，尤其湘州受害最严重。 其实说起来许恒这事有点背锅的缘故，因为去年许恒安置流民，在云城安顿下来差不多五万流民，许恒政策推广的好，政治清明，又搭配上玉米，老百姓基本过上了太平安定的生活。 这种生活甚至比他们在老家还要好，不愁吃穿的日子，谁都想要，他们安顿下来后，就开始给留在老家的人传递消息，描述了云州的美好生活。 比如老木匠的外甥，老家就在山区，山区土地耕种不方便，若能有一大块平坦的土地，谁不喜欢，所以当老木匠来信，说了云城的情况后，还顺便强调，云城很欢迎木匠这类有技术的人，安家政策更是优惠。 比如老木匠自己就因为经常帮着官府制作风车，不光得便利，分到的土地种大部分都是好地方的地，甚至偶尔还有官府发的所谓奖金，老木匠外甥一看很是心动，立马带上全家老小，投奔自己的舅舅。 一些穷困地区的人对于云州就有了向往，尤其旱情虽然过去，云城的安置政策不变，许多人都在夏收后迁往云州。 这给当地造成了严重的人口外流，不光湘州如此，附近的几个州也经历这事，人口增长可是官员一条重要的政绩评估标准，自己辖区内的人口不光没增加反而降低，这不给人心口上添堵嘛。 去年就在忍这事的陈城，现在不忍了，又联合了旁边两个州的知府一块参奏许恒，哪怕不能绊倒许恒，也得让朝廷知道许恒干的事情。 文德帝看清奏折上的内容，不屑起来 “这群没用的家伙，自己没本事治理好自己的辖区。 许恒有才能把偏僻的云州治理的日益富足，他们不学着跟许恒一块为朝廷分忧，反而小心眼的挑别人的刺，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许恒做过什么，文德帝自然知道，许恒当初那放债券募捐修筑水利，安置流民的政策，许恒去年就上奏了文德帝，这是获得朝廷允许的。 毕竟这种募捐抵押的东西，怎么也算朝廷的东西，许恒肯定得提前打点好，否则后期被人挑刺，那就麻烦了。 有骨气自己也做出能力来，文德帝想到这，反而更佩服许恒的能力，也不知许恒怎么能想到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文德帝想到朝廷的大事，有点无奈，天气转暖后，北胡又继续开始侵略大周，哪怕边关有高鹏飞镇守，但是北境复杂，高鹏飞又刚到那里，不熟悉情况，战事一直处于不利大周的位置，前不久边关又失守了一座城池。 现在的处境除了北胡凶猛之外，大周内部也有问题，俗话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大周这粮食供给实在不足，因为战事失利，文德帝又刚登基，对于朝廷把控还不强。 朝廷内部对于北胡的策略是分散的，有的全力主战，想让朝廷倾尽全力，跟北胡开战，至于粮草兵马都可以征赋而来。 有的人则说现在民生艰难，还是休养生息为主，朝廷可以派人跟北胡谈判，以现有地界划定界限，然后派人和亲。 对于这两种观点，文德帝都很生气，前者过去激进，这税赋增加，百姓若负担不起，引起民乱，这外患还没去掉，内忧就来了。 至于后者过于软弱，这不是让大周服软投降嘛，若自己真这么做了，他这皇帝做的也没脸了。 现在的情况他是处于两难境地，拖着战争，朝廷内库拖不起，想解决，也立马解决不了，想到这满朝文武还不如许恒有能耐，西南那么穷的地方，年年需要朝廷拨款支持的州府，现在已经可以自给自足，甚至有多余的税赋。 既然他们没能力，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帮助他，没钱打仗，那就找能搞出钱的人来。 六月这次关于的政绩评测已经出来，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政绩评选都已经呈报文德帝检阅。 正常来说官员政绩考评是礼部官员负责的，只是这三品以上则需要皇帝亲自检阅，毕竟这些官职都是举足轻重的，需要皇上亲自选拔。 这次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正好趁着这次评选，文德帝可以选用自己的人，所以检阅官员的范围扩大到五品以上。 文德帝直接翻阅到许恒的那一页，上面政绩确实写的优，许恒前年冬天已经破格提拔，尤其他现在在知府的位置上待了还没三年，按照惯例许恒是不在这次评选的名录上。 谁叫皇上器重他，下面的官员也不想得罪许恒，所以这次政绩检阅有许恒，文德帝用手指点了点许恒的名字，笑了一下，暗想希望许恒接下来的表现不要让自己失望。 许恒这边夏收结束，就开始安排夏种的事情，这田地连续耕种同一种庄稼，对于土地的影响不轻，第一是营养供给，会受影响，造成作物减产。 另外就是很容易造成病虫害滋生，在土壤中的密度增加，这个时候又没有杀虫剂和化肥，只能用原始的办法预防。 最严重的就是云州种植的玉米都是许恒通过最开始的一车玉米种出来的，基本可以说这大部分玉米都是相近的，所有植物毒性增加，那对于玉米的推广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第488章 西瓜的魅力 就比如后世的香蕉都是通过无性繁殖种出来的香蕉植株都是相同的，若产生一种针对现在香蕉的疾病，那这种香蕉直接灭绝了。 许恒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土地深耕和晾晒特别重视，还让百姓一定要潵草木灰来预防。 除了玉米秸秆外，一些其他的作物秸秆都会被焚烧，这个时代什么环保啥的都没考虑，除了没条件外，还有就是就这点农业生产的烟尘，对于环境还产生不了什么危害。 今年云城附近出现一阵西瓜热潮，因为许恒的农场西瓜成熟，全部投放在云城售卖，因为提前送了一些给大户人家品尝，大户立马拜倒在西瓜的魅力之下。 而普通百姓种的西瓜也成熟了，普通百姓也品尝翻了吃瓜群众的乐趣。 有一些年初因为嫌弃西瓜苗比较贵的家人，当初没有买来种，等到夏天时，隔壁邻居一家每天傍晚围在一起吃西瓜解暑，可把他们馋的口水直流，这时才感觉到后悔。 若当初只花几文钱买这西瓜苗，只占用一角地，夏天就能收获几个大西瓜，实在太划算了。 好在人都是懂变通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时他们也不怕打脸，厚着脸皮上门，想着讨一点西瓜种子，等着明年也种一种。 西瓜子能不能种出来，老百姓也不清楚，而这西瓜中的籽也多，干脆分给邻居做了人情。 许恒春天时卖西瓜苗，也就想着推广一下西瓜，这瓜苗生意肯定没想着垄断。 毕竟他现在还培育不出那无籽西瓜，现在西瓜虽然口感改善很多，可是籽也不少，吃西瓜就得变身吐籽机关枪。 夏种忙完后，许恒还想着怎么提高云城的经济，今年春天云池边种的桑树成活不少，等规模再大一些，就可以安排养蚕的事情了。 除了这些农耕之事，许恒也得安排好秋收百姓还租后的事，秋收才是财政税收的大头，这秋收除了得管百姓的俸禄，还有一部分的去开发其他水利，云州其他的水利也得跟上，最重要的就是债券的归还问题，许恒得做好安排，不能用一收到钱就花了，否则五年后拿什么还钱。 就在许恒拟定这钱的使用时，京城传来圣旨，文德帝宣召许恒进京，任户部侍郎，只是品级低了一些是从三品，这从哪方面来说都属于高升啊， 毕竟他这几年连年跳级晋升，这次不光跳级，甚至还任职京官。 俗话说京官大三级，就是同一个品级上，京官的权力比地方官要大很多，这次许恒任职又是极为重要的户部。 户部可是管理朝廷财政，税收等等重要的位置，不是皇上信任的人是很难进入的，许恒这次升任户部侍郎，恰恰说明他独得圣宠。 这事对于许恒来说怎么也算好事，可是对于整个云城的人来说，可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许恒去年让官府借了他们的钱，几乎所有人大部分的钱都购买了那债券，因为许恒的办事能力，加上他按照规矩算，要升迁也得在五年后的政绩选拔后再走，这有足够的时间来兑付这债券。 谁知许恒突然就高升了，他走了，万一后来的知府不认这个债券怎么办，他们的钱是不是就要打水漂了。 这事可是许恒主导的，他不能丢下这事一走了之，许多官员听说许恒升职后，纷纷前来拜见许恒，这次许恒的府衙又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许恒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变故，还没等他想清楚，看着眼前一张张的请帖，许恒可不想听别人对着自己啰哩巴嗦，索性暂时闭门谢客。 他的这个行为可把所有吓坏了，以为许恒真的不管他们了，这些人虽然无奈，但是以许恒现在的身份，他们也无可奈何，都只感到内心一阵绝望的悲凉。 许恒肯定不会真的不管他们，若这钱真的赔付不了，对于自己对于整个云城也算人心不稳，他想自己的还款进度的提前了。 许恒本来这几年预留出足够还债券的钱，这些钱他打算做一些稳定的投资，等到五年后一次付清。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更换还款方式，所有人按照比例归还，当然相应的利息肯定会减少，这样也可以安别人的心。 相对于这利息钱，大部分对于能收回本金就感到满意。 许恒今年经营的农场，牛犊生了不少，但是规模还是太少，只有三头小公牛可以卖，母牛得留着继续繁殖，农场收益最高的就是西瓜，这可是经济作物，人又抗拒不了。 还有农场种出来的优质玉米，这玉米作为种子在运城周围都是拔尖的，许多人高价售后，凭着农场还有云池码头等等收益，四年绝对能还清，就今年先给别人偿还百分之十五的债券也是可以的。 这涉及到钱财之事，需要考虑的就比较多，他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盯着，这新任知府许恒不知道朝廷怎么安排的，他也插不了手，但是下面可以安排自己人。 今年是政绩评选的一年，那孟寿亭今年也在评选范围内，孟寿亭这几年在理南政绩不错，靠着维持许恒当初的政策，这不管人口赋税等等都领先周边县一大截，除了这些之外，这人文教化方面做的也不错，去年理南县出了第一个秀才外，还有几个童生，这也算他的大政绩。 若能把孟寿亭调到云城帮着自己盯着这个计划，哪怕新的知府对这笔钱有什么想法，但有自己作为孟寿亭的支撑，这事也能顺利进行。 让孟寿亭做知府，许恒肯定没有能力，连跳三级这都是皇上来调任，孟寿亭还不足以 但是当州同知还是可以的，首先孟寿亭政绩卓越，升职是理所应当的，再走自己这个户部侍郎举荐这事把握很大。 许恒连夜起草了一个奏折呈报给文德帝，举荐孟寿亭担任云城的州同知，虽然首府的州同知会比州郡级别大一级，但是许恒这个奏折，朝廷肯定会同意。 第489章 许恒的安排 许恒奏折上写，去年因为旱情情况特殊，云城为了安置灾民特地用债券募集民间钱财，因为这事是许恒亲自主办，若他这么一走了之，恐怕会让云城民心不稳。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继续留在云城，直到这债券还清，但他也知道他调任户部侍郎是皇上的厚爱，辜负不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举荐一可靠之人来负责此事，那就是现任理南县知县的孟寿亭，许恒恳请皇上怜悯云城百姓，同意此事。 许恒写完后，让人十万里火急的速度送报朝廷，期望孟寿亭现在还没有派发调令，按照时间推算应该赶的上，自己的调令应该比其他人快，这是皇上亲点的。 其他人若按部就班的派发，快的也得秋收后，慢的就是年前，至于许恒拿自己调任这事让朝廷同意，文德帝也会同意。 毕竟一看自己即将任职的官职，户部侍郎啊，这可是管理国家财政的二把手，这个时候把许恒升任户部侍郎，许恒一猜就能猜到文德帝的意图，无非是想让自己帮他弄钱去。 朝廷财政匮乏到什么程度，许恒具体不太清楚，但肯定知道已经没钱了，自己这云州今年关于俸禄的支付朝廷还是去年的话术，自己想办法解决。 所以朝廷肯定急需自己前往京城，不会放任自己继续留在云城，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月，许恒就收到了孟寿亭的调令，同时还有催促自己赶紧启程赴京的公文。 许恒让许壮快马加鞭的把这公文送往理南县，等公文送到后，让他带着孟寿亭一块来到云城，自己离开云城前，需要跟他交接一些事情，为啥催他这么急，因为朝廷催的自己更急。 许壮日夜兼程跑到理南县时，看着熟悉的景色都没时间感慨一番，直接冲到县衙找到正在办案的孟寿亭，把自己带来的调令送到他面前。 孟寿亭对于许恒的升职还没收到消息，所以看到自己升职云城州同知后，有点不明白，还以为许恒是把自己调到他的手下办事，许恒碰到了什么困难。 孟寿亭关心的问道 “许兄，是想我去云城帮他做什么。”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所以等下你就收拾好行李，明天我们一块赶往云城。” “这么急吗？我这理南县还没有交接一下。” 孟寿亭没想到会这么急，理南县他也待了几年，这么突然离开，心里还是不舍的。 “这个你先跟着我去一趟云城，许大人想先见你一面，交接好云城的事后，他就得启程了。” “启程？许兄要去哪里。” “啊？你不知道嘛，许大人已经升任户部侍郎，朝廷催他赴任特别急，他把你安排到云城，是需要你做一些事，你不知道他的消息嘛。 你可以先跟我去云城，至于后面可以让你的家人再慢慢来，你若不放心，也可以后面再过来安排接家人。” 许壮也有点震惊孟寿亭的信息闭塞，其实这也不能怨孟寿亭不了解，因为许恒的调令是皇上宣旨下达，这没走正规流程，所以下面的州县都还没收到消息。 孟寿亭得到这个消息一时内心很是复杂，肯定会有为许恒的际遇替他高兴，但也避免不了羡慕，连续两年连跳三级，年纪轻轻已经成为朝廷重臣了。 只是孟寿亭稍微开解一下就释然了，就许恒这种种经历，他不能像许恒做的这么好，其他人同样不能，羡慕是有，嫉妒却是不能。 孟寿亭知道自己接下来责任巨大，先交代了赵峥主持好县衙的事务，然后让妻儿在后面收拾好行李，但是自己安顿好，就回来带她们前往云城。 许恒看到孟寿亭能来的这么快，很是欣慰他的支持，许恒先跟孟寿亭说了现在的处境，以及他担任州同知最主要的事。 就是盯着云池附近的田地税收，以及农场的经营，这些钱财都必须分批次兑付债券，不能挪作他用。 “这个我已经让朝廷颁发了公文，明面上谁都不能挪用，但是具体最后如何，我还需要一个人帮着主持，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你在云城若碰到什么麻烦，尽管写信给我，我会帮你解决。” “嘿嘿，我有你这个靠山，还有什么好怕的，此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行，那你先休整一下，等下跟我见一些人。” 许恒让孟寿亭沐浴更衣，整理一下因为赶路造成的邋遢形象，再吩咐官差把云城内有头有面的大户找来，主要是那些购买债券多的大户。 许恒需要让他们认识孟寿亭，也同时给他们下定心丸。 许恒一放出消息，说要举办一场关于债券的说明会，这之前都忧心的行商大户纷纷前来，哪怕没得到邀约的人，也不请自来。 这也造成邀约人数严重超标，这之前准备好的会客厅就不够用，座位不够，许多人表示自己站着听就行，不需要坐着。 许恒带着孟寿亭来到会客厅，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起自己即将离开云城，赴任京城，这事大家都知道，都表现的像第一次听说一样，恭贺许恒。 毕竟户部侍郎，这可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谁敢得罪，许恒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我这一离开云城，大家有很多担忧，首先就是这债券之事，我这请大家放心，这事既然是怎么主持的，售后也该我来做。 这债券之事我已经奏请朝廷批复，云池的地租和码头收益，还有农场未来五年的收益，首先会来兑现债券之资。 这债券兑付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五年一块付清，另一种则是按照比例兑付，五年内分批付请，比如今年就可以兑付你们手中债券的百分之十五的钱财，明年也会兑付百分之二十五，依次兑付。 这钱财兑付大家不用担心不够，这是今年我这关于云池和码头的收益账目，你们都可以查看，不知各位对于此事还有什么疑虑。” 第490章 债券兑换 众人听到许恒这么说，看了看桌子上的账目，不知该说些什么，相互扭头看看，期望有人能冒头说话，结果在场的人谁都不敢做这第一人。 许恒看他们的表现，也知道他们的顾虑，不在意的把账目再往他们面前推了推，命令到 “你们每个人都得看一看，不看还以为本官在诓骗呢，赶紧看，不要耽搁时间。” 许恒这么命令了，他们这才放下戒心，项福主动做第一个拿起账本的人，从第一页翻看起来。 项福主要是认可许恒的人品，认为许恒既然让他们看，就没想着在这事上刁难大家，他也不是一个背后耍手段的人。 这有人行动起来，后面的人也赶紧凑过去，几个脑袋挤在账目面前看了起来，等大部分看完后，他们总算放心一些，因为许恒这账目收益还是可以，许多人还惊奇许恒那农场这么赚钱。 哪怕这样，他们还是觉的有点不安稳，想起许恒刚才的话，几个大户相互看了看，有点试探性的问道 “大人，我们真能选择先兑换一部分债券吗？” “当然，本官从不是食言，说到做到。 你们若还不放心的话，这位是云城新来的州同知孟寿亭，接下来会由他主管这债券兑换的事宜，这孟大人曾是我的同窗，办事能力特别好，由他接任此事，本官才能放心离任。” 许恒这算把孟寿亭介绍出去，同时交代了两人的关系匪浅，属于担保孟寿亭，以许恒将来户部侍郎的官位，他来做靠山，绝对没人敢动他。 孟寿亭若安稳的话，这债券之事就没太大问题。 众人听了后，心也算略略安下来，知道许恒真没有彻底不管此事，只要他还记挂着，以他现在的身份绝对没问题。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若你们想着选择先兑换一部分债券的话，等下就可以去账房那里拿着债券去登记领银子回去。” 许恒交代完这些事后，就起身离开了大厅，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判断，其实许恒想着送客，但是这么做有点不太合适，显的自己在撵人，干脆自己离开，让他们自己内部在聊一聊。 许恒离开后，大家都没了顾忌，开始相互讨论该怎么做，本来大家想着银子能拿回多少就算多少，甚至本金折一点进入也能接受了。 许恒这么一沟通，利字当前，又有点犹豫，若是还按照原计划，五年后再兑换全部债券的话，这收益肯定也是最大的，但是这几年变故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而按照比例兑换，虽然钱少了一些，但是稳妥多了，商量了半天了，许多人做事还是以追求稳定为主，当初买债券也是看在许恒这个知府的面上，现在他走了，谁还顾忌呢。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先兑换一部分债券，当然也有胆大的，比如项福就打算五年后再兑换，反正这银子拿了回来，也做不了什么，除非去放贷，房贷风险比这个还大呢。 这次兑换债券所需要的钱，许恒已经提前预备出来，等这些人拿着这些债券来兑换时，账房只验证了真伪，就痛快的兑换，没有一点刁难。 这债券是许恒特地制作的，用上等宣纸重新打浆加上一些特定的颜料和藕丝重制出来，这债券纸特别柔韧，怎么攥着，放水里揉搓，都不会掉色和揉破，材质很难仿制。 这字也是用了特殊的印记标识，对于现在还用重金属交易的时代，防伪很算先进，尤其这批债券还做了登记，谁也造不了假。 此件事了，许恒也得立刻去往京城，这朝廷催的实在着急，许恒再跟孟寿亭说了一些云城为官需要注意的事，还有自己一些接下来的计划，希望他能配合新的知府维持下去。 朝廷已经知道云州这边的情况，接下来派的知府不管才能如何，立场肯定不会是跟着许恒对立的。 因为许恒种种措施已经证明自己的方法是对的，总不能有人傻到正确的路不走，走歪路吧，这可不是官场老油条能做的事，尤其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谁都不是傻子。 许恒跟孟寿亭聊完，隔天就出发离开了云城，这次是悄悄走的，谁都没通知，趁着天刚亮，他带着属下悄悄出了城。 之所以这次离开这么低调，一是他现在的身份会让手下的官员更隆重的送自己，若这么耽搁恐怕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二是不想让云城的百姓忧心，毕竟这些流民是自己主持落户的，自己离任怕他们忧心。 许恒这次带的人除了许壮他们，还额外多了阿莲和她的母亲，毕竟许壮成亲，阿莲身为他的妻子得跟着，好在这里有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习俗。 阿莲跟着许壮去京城没太多的想法，毕竟许壮还带上了她的母亲。 除了这些自己人，云城额外派了一队官差护送许恒去京城，这属于朝廷给高官的福利，人多了，车马也多，整整装了五车的东西才把众人的行李装好。 这行李中许恒还额外带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西瓜，他要把自己种的西瓜带到中原去，尤其想让父母尝一尝。 对的，哪怕这次上任朝廷催的急，许恒也要绕路去一趟并州常山县，回乡拜见父母，许恒距离上次见到父母已经七八年了。 这几年虽然定期有书信往来，可毕竟不如实打实的见面，这么多年，父母的年龄增加，不知身体是否康健，这几年书信里虽然都说身体还好。 许恒还是担心，毕竟家里人为了让自己安心，大部分应该是报喜不报忧的多，许恒很是挂念父母。 幸好他回去也不过是半顺路，许恒已经提前派了书信回去，告诉家人自己会路过并州，让许老四把父母带到并州见一面。 顺带许屠户他们也一样，让他们看看许壮和他的新妇，这新媳妇怎么也得拜见公婆。 许恒出了云城，一路往北而行，看着路边的景色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有过，绕过这个山谷到达那个山坡都有印象。 陌生的则是因为战事平定，西南商贸恢复，从中原而来的商队增多不少，这路边的客栈茶摊多了不少，两三天内想要落脚吃口热食都是容易办到，不会像之前基本十天半个月都处于风餐露宿的状态。 第491章 陈知府的请罪 许恒到了云州跟湘州的交界处，特地让人停车下了马车，站在湘州地界回望云城的方向，许恒内心有点不舍也有点感伤。 对于现在的交通方式，这么远的距离，离别就相当于永别，除了家乡祖地外，没人有闲心来一个故地重游。 许恒问旁边陪着的阿郎 “你这跟着我离开云城，真的不后悔吗？若你想陪在父母身边，也是没问题的。” “公子，你不是说世界那么大，总要多看看嘛，我阿爸，阿妈有弟弟妹妹照顾，而且他们也支持我跟着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阿郎虽然是西南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许恒，他对许恒是忠心耿耿，所以随着许恒离开也是没太多的心理负担。 这次离开是夏秋交接的时间，路程相对好走很多，不像之前来云城时已经是深冬，旅途艰险，只要穿过湘州，他们就可以坐船离开，直接到彭州，再达到并州，时间会节约很多。 许恒进入湘州地界，发现路边总会看到一些树连树皮都没有，这景象一看就能猜到是去年旱灾的缘故。 他知道湘州闹旱灾，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偶尔路过一些村庄都是破破败败的，人口不算太多，应该是去年许多青壮年都逃荒去了，还有许多都没返回。 许恒到了湘州后，直接入住了驿站，现在他的身份是户部侍郎，可比知府高多了，他可以大张旗鼓的让陈知府来迎接。 只是许恒也没太想着麻烦他，想着自己住一晚休整一晚离开就行。 许恒对于跟陈城有无交往是无所谓，陈知府却不能这么想啊，之前因为许恒这持续不断挖人的行为，陈知府一怒之下参了许恒一本，本想告一告许恒。 谁知皇上这么重视许恒，不但没有惩罚许恒，反而给他升了官，现在许恒路过湘城，没通知陈知府。 这陈知府内心犯难了，猜测许恒这是因为之前的事，恼怒自己，所以没想着跟自己打交道。 “你说本官该如何做呢，真依着这许恒所谓的低调行事，不去驿站见他，还是主动去给他赔罪才好。” 陈知府干脆问起幕僚的意思，陈知府这人就有一个特点优柔寡断，这两个方案如何做都行，他就是总想到负面影响。 不搭理许恒，怕许恒只是设了一个迷魂阵，事后找自己麻烦，去见吧，这赔礼他若不认，自己这面子里子恐怕都没了。 幕僚叹口气说到 “大人，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恒已经被皇上钦点升任户部侍郎，这身份是我们比不得的。 所以不管许恒怎么想，你的礼数必须到位，至于他因为那奏折之事刁难于你，这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也做不出什么太框外的事情。” 陈知府听的在理，就在家里寻摸了半天，准备了一份贵重的礼物，前往驿站。 许恒本来已经洗漱好了打算睡下，谁知听到陈城前来，自己不得不重新更衣接见，许恒出来时，这陈城突然跑到自己面前鞠躬道歉 “下官陈城特地前来请罪，希望许大人能够原谅下官之前的得罪之举。 那事主要都是刁民惹事，这才让下官误会许大人，希望许大人能原谅我。” 他这一会儿误会，一会原谅的，许恒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说的是去年旱情，陈城找了自己要粮的事情。 “哦，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这事多亏陈大人的帮忙，要不我也没有这番机遇，你这何来告罪之说。” 许恒这么说，让陈城很是无语，这不妥妥在拉仇恨嘛，什么自己帮了他忙，好像自己告状才让皇上注意到他的。 其实他这想法还真是正确的，就是他们告状，才让皇上有了提拔许恒的想法，哪怕陈城很想打许恒，但是面上还是强颜欢笑的说 “哦，若是能帮到许大人，那真是下官的荣幸，许大人不怪罪我们的告状之罪，真是太好了。” “告状？什么告状，难道陈大人之前曾经状告过本官” 许恒听人说话还是能抓住重点的，自己怎么不知道陈大人告过自己状，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吗？ 许恒这么一问，这让陈城有点呆愣，许恒不知道自己参过他吗？那他刚才在说什么，这不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陈城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可是转念一想，若自己糊弄过去，许恒到了京城肯定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一次说清。 反正许恒那行为，搁谁身上都会生气，挖人人口，毁别人的政绩，自己参他也能说得过去，不是什么小人之举。 陈城就一五一十把春天，云城那里不断派人游说，让湘州去年因为灾情本就不多的人口，更加流失，他一时糊涂被其他人蛊惑，给皇上上了一本奏折，状告了许恒。 虽然他告诉许恒这事，但是这词句都是详细斟酌过的，自己不是一怒之下而是被人蛊惑的。 至于许恒之前说的帮他之事，则是说的他辅助湘州的灾民前往云城之事，这些流民定居云城，才让云城能够突飞猛进的发展。 许恒得知事情原委，这才知道为啥陈城这么晚还送重礼过来的原因，所说芥蒂的话，若有人知道自己不知不觉被人告了状，肯定会不太舒服。 只是许恒现在事业顺遂，对于这类小插曲也就没想着计较。 “哦，原来如此，陈大人不必太过介怀，至于这云城不停的挖人前往云城，恐怕是去年定居流民自己的行为罢了，这只是一个误会。” 陈城一听许恒不介意，满嘴都是误会，生怕许恒换词。 第492章 许恒离开云城 “至于陈大人所顾虑之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陈大人不妨转念想一想，这人可以走，但田地却不能带走，这百姓之所以迁往云城，无非土地多一些，生活更富足一些。 湘州可以收拢荒废的土地，重新分配给留在当地的百姓，让他们耕耘，官府也可以牵头做一些农具的提供，这云城一直在推广玉米，湘州也可以跟随，玉米耐旱易种，对于百姓绝对是有宜之事。 我想百姓在湘州生活的好了，谁也挖不走，毕竟大部分人对于故土还是有怀念之情。 云州跟湘州属于守望相助，陈大人可以跟云城交流一下，让云城派人来帮你这么做。” 许恒也没想着这么折腾陈城，只是那时情况特殊，自己也不过顺势而为，现在这尾巴效应折腾陈城，许恒就帮他出了一个主意，也算解决一下他现在的难题。 “许大人说的在理啊。” 陈城还没说啥，他旁边的幕僚扯了扯他的袖口，让他开口赞同，陈大人只能随大流的赞同。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去年因为许恒的政策，这幕僚特地派人打听了云城的消息，知道许恒推的政策。 许恒能开口提这个，陈大人若同意对湘州的百姓肯定会受益很多，所以他赶紧催着陈知府同意。 最后许恒亲自给云城写了一封信，让云州这边也安排农技师来帮助湘州玉米种植等相关工作。 陈知府直到离开都不看不透许恒，许恒对于他带来的重礼也没收，直说路程过远，携带不方便，他的心意已经心领了。 好在陈知府也不真是糊涂之人，许恒愿意跟自己结善缘，他也投桃报李，帮忙给许恒安排了一艘从湘州前往并州的大船，而且价钱可以说是白送。 免费乘船肯定是不可能的，若他真这么做了，被人状告就不好了，许恒还是给了钱，最多优惠一些，给店家一个成本费，双方都能接受，若许恒原价付钱，这船家心里也会不安。 许恒这次乘坐的船属于大型船舫，比自己之前坐的乌篷船好多了，这船特别大，许恒的所有行李都可以装下。 这次有陈知府帮忙找船省得许恒得自己亲自找船，船好找，只是能装下许恒这么多行李的大型船不好找。 这船属于南方的一个粮商，他正好用这船来这里贩卖粮食，盐粮是重要的物资，有来贩卖这些的人一般都跟官府有点背景，所以陈知府要征用，他也正好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许恒登上这船，觉得这船确实不错，船有两层，船下面是放货物的，二层是居住的，还有甲板可以供人行走。 许恒进入自己的房间，一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江景，这在后世怎么也算豪华商务江景房了吧。 许恒上船前特意交代除了干粮之外，许恒特别交代一定要带上足够的淡水，坚决不饮用江水。 江水里吸血虫这个病但是顾虑不大，主要是这江水船工啥的，吃喝拉撒都在一块，许恒实在难以用这水下嘴，这次在船上要走差不多二十多天，除了平时靠岸之外，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船上赶路。 这在河上比较便利的事情就是吃鱼比较方便，这鱼从河里到餐盘时间不过半刻钟，绝对新鲜，要不是许恒担心寄生虫的问题，许恒还挺想尝试一下鱼脍呢。 船上时间太漫长，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只有钓鱼了，现在船属于逆行，需要船工摇橹，所以行速并不快。 这次路程大部分都是赶路，不过许恒路途中间会停留一下，那就是在彭州停留两天，打算故地重游，会会好友。 这好友不是别人，就是覃川，覃川当时因为被人诬陷，去游学了两年，恩科没有参加，后面参加科举，可以落榜了。 覃川也不知心里阴影太大还是如何，后面都没在继续科举，反而在家颓废，这次许恒赴京，这覃仿得知后，就邀请许恒前来歇一歇。 其实内里覃同知还是希望许恒能劝导覃川上进一些，虽然家里能让他啃老，可在这个世俗社会了，这样会被人唾弃的，为了家族为了面子，都必须得撑着。 这几年过去，贺昀还是彭州的知府，位置都没动一动，其实贺昀的状态才是大部分官员的常态，基本在自己既定的职位上碌碌一生，许恒这样的才是充满传奇。 许恒的船到达彭州码头后，船上已经等着一群人，以贺昀为首来迎接许恒，他现在朝廷重臣，好好接待肯定是有利无弊，尤其许恒跟他们还有交情。 “贺大人，多年不见，你的模样还是如从前一样年轻啊。” 许恒作为上官先开口，这年纪大的人，不管男女都有一个执念，希望自己依然年轻，许恒这个客套话很是让贺昀舒心。 其实说许恒这话也没问题，贺昀这保养确实挺好，除了白头发多了几根，脸上有了几根皱纹，其他都没怎么变。 也许在彭州多年，公务人际都熟悉了，也没碰到太多难题，没烦心事自然年轻。 “哈哈，许大人说的什么话，你这才是让我等佩服，一别数年，你的成就让我们很是敬仰。 我当初见许大人，就知道你少年英才，这不时间果然验证了这话。” 都是老油条，说话情商没得说，这一脸当初没看错许恒的话，好像他多么看中许恒。 许恒记得这贺知府好像就最后露个面吧，其他都没什么事，也没支持自己啥。 “哈哈，这江边风大，许大人先随我回府衙，咱们再慢慢叙旧吧。” “贺大人，不需要太过顾虑我，我这次来只是赴京途中，顺道来探访老友，你的盛情邀约还是不用可我直接去覃同知家落脚就行。” 第493章 覃川的顾虑 许恒来是跟覃川叙旧的，对于这些官场交集则没太多时间，所以直接拒绝了，贺昀倒没太计较这个，许恒跟覃川曾是同窗，这关系近亲也是正常的。 “若这样，那下官今晚就在卑职的寒舍设宴，招待贺大人和许大人如何。” 覃仿听到许恒这么说，也机灵的递了一个台阶下去，贺知府顺势同意了。 许恒等着去覃府时，这彭学道走到许恒旁边，想着邀请许恒明天去彭州府学为彭州的学子讲一堂课，这种小事许恒也顺嘴答应了，说明天下午就会去。 彭州府学是整个大周数一数二的学府，每年春闱都有金榜题名的人，而且许多都属于名列前茅，对于这些未来的朝廷栋梁，许恒也想着去影响几个人。 许恒到了覃府，覃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码头上都是官员，覃川不想凑过去，知道许恒肯定会来自己家，所以直接在门口等着。 覃川一见许恒，就恭敬的问好，一点没有曾经的傲气。 “许大人” “覃兄，一别多年，倒是跟我见外了。” 许恒的玩笑话，让覃川一愣，这眼眶有点难受，主要是感动的，覃川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人，当初自认自己才能辈出，坚信会是朝廷的栋梁。 直到在并州府学认识了许恒，当时就看许恒不顺眼，其实等着许恒不计前嫌的救自己，覃川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看不惯许恒，不过是自己的嫉妒心和不服气作祟。 现在看看两人的差距，覃川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许恒这几年科举为官，不管那样都做的有声有色，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自己当初的不服气，就有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样子。 许恒这还记得叫自己一声覃兄，让覃川很是感动。 “哎，川儿，你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领着许大人和其他大人进屋。” 覃仿赶紧催促覃川，覃川这才回过神来，挤出笑容，一句请，让开了路。 今天晚上虽然是覃家设宴，但许恒依然是主角，许恒在宴席开始前，率先开口告知 “诸位，这次覃大人设宴款待我们，我很是感激，只是本官不胜酒力，明天还有要事，实在不宜饮酒，所以在这里我先以茶代酒敬各位了。” 许恒仰头把茶喝完，然后亮了亮杯底给其他人看，先堵住其他人想着敬自己酒的目的，若自己开始同意喝酒，别人来敬酒，总有几个不好拒绝的。 这人若你不拒绝，那其他人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谁都不好拒绝，干脆先下手为强，让他们不好在强迫。 许恒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附和起来，喝起茶来，既然大家喝茶了，许恒就顺手推销了一波云州的熟茶。 推荐这熟茶跟其他的不太一样，这茶跟其他绿茶制作工艺不一样，所以功效9都有所不同，绿茶晚上喝了这提神醒脑功效太强，很容易让人夜不能寐。 这熟茶反而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同时能滋养脾胃，所以晚上应酬喝这个茶最为合适。 许恒顺手把自己带来的一些茶叶分给大家，都是硬币大小的小茶饼，因为经过发酵过，放的越久味道越好。 这种茶饼是许恒特地让云城内的茶坊制作的，方便自己携带送礼，这么一点够别人喝四五次，自己送大的茶饼，实在有点太破费，这个茶叶试用装最为合适，其他人对于许恒的大方也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不用太敬酒喝酒，大家都是安省的吃饭，这聚会自然结束的快，等其他人都离开后，许恒的卧房覃家也收拾好了。 覃川带许恒过去，许恒看着在前面领路的覃川，笑了笑问道 “覃兄，看到我就没什么话要说嘛，看来我这次借住覃家是冒昧了，有点不受欢迎啊。” “这说的那里的话，你能来我很高兴。” 覃川一听许恒这么说，赶紧扭头否认，许恒看他终于有反应了，就问道 “咱俩这阔别多年，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聊一聊的。” “我，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聊一聊，可是又怕你看不上。” “你这话说的，我既然能来，肯定是想念你了，这现在的状态可不像我当年认识的覃川。 当年的秦川自带傲气，没有任何畏惧，这种气魄我当初很是欣赏。” 一听许恒这么说覃川才放下心思，跟许恒畅谈起来，说起自己游学的经历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 覃川这人别看这么高傲，但对于妻儿很是爱护，说起孩子就夸赞聪明，一直没有停嘴。 “你家孩子这么聪明，一定遗传了你，将来读书不错。” 说到读书，覃川的神色变的暗淡了，一看这就是他的心结，许恒直言不讳的问起来 “这俗话说的好，养不教父之过，其实转变过来，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覃兄当初读书不同，为什么在科举上反而畏缩不前呢。” “我也想科举，只是我不知怎么的一进考场，脑子就一片空白，写不出什么来，这样的状态进考场做什么，不是徒增烦恼。” 许恒听到覃川这么说，明白了这家伙应该是心理素质有点差，压力太大，加上紧张所以才科举落第。 这种心理压力大的人，你给他疏导不来的，越疏导他心里压力越大，反而帮倒忙，许恒想了想说道 “若覃兄你有这个毛病，确实不太适合科举啊，只是将来你的孩子若问你科举之事，你怎么办啊。 我听覃大人说孩子的开蒙都由你来，若是将来孩子问起，你对科举这么回复，对于你这父亲威严有点不利啊。” 许恒这么说，还真把覃川问到了，只要做了父母，尤其爱护孩子的，总想着维护自己在孩子眼中的形象，覃川一想到自己被孩子鄙视，心里也有点担心，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覃兄也不用过多担心，我觉得这科举之事不成着大有人来，若有越挫越勇的行动才更让人佩服。 所以你不用怕孩子知道你科举不行，但为了孩子着想，你这就参加一次科举可不行，毕竟任何东西都要尝试个两三次，才能下定论。 我看你可以再参加一次，不用为什么名次，只是摸清科举的套路，将来孩子问起，你也可以给他一定的指导。” 第494章 许恒的故地重游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尝试都不敢尝试，这种行为说不好听，也算一种懦夫行为，你可以为孩子去一两趟考场，摸清科举的门道。 等将来你的孩子进考场，你也可以给他一些指导，让他做一个心理准备，要知道父母才是孩子的榜样。 将来孩子进考场也有准备，都说不打无准备的仗，你这提前为孩子做一些准备也挺好，避免他跟你进考场一样的处境。” 这个时代有条件的男孩子，首先一条路就是入仕，这是评判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就跟后世评判一个人是否成功，就是能赚多少钱一样。 覃川的儿子将来肯定也得科举，许恒就用这事劝导覃川。 覃川听了觉得许恒说的那句“父母是孩子的榜样”，哪个为人父母都希望在孩子眼里的形象是高大伟岸的，覃川一想到孩子对自己的崇拜，觉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许兄……” 覃川想通后，想跟许恒说什么，刚开了一个话头，突然想到许恒现在的身份，不知该怎么叫许恒。 许恒知道他的顾虑，不在意的笑起来。 “覃兄，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你我多年同窗友谊，并不会因为身份而变化。” 许恒这么解释，让覃川又很是感动，然后欣喜说道 “许兄还是跟从前一样豁达，我听了你刚才一番话，才知自己之前眼界是多么狭窄。 遥想当年我还不忿于你，今日一看，我确实不如你。” “你不必自我菲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经历不同，能看到的事物也不一样，覃兄曾经的意气风发也让我佩服。” 今晚通过许恒开导了覃川，他的心情明显疏朗很多，跟许恒再叙旧一些，开开心心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进屋，覃川就看到还没睡的儿子和小女儿坐在妻子旁边，听着妻子给他们讲故事。 两个孩子一看到父亲回来，高兴的下了凳子围拢过来，覃川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假装生气的说 “都这么晚了，还缠着你娘，快去睡觉吧” 覃川这么一说，两个孩子只能撇撇嘴被奶娘领了出去，覃川等孩子走后，没有直接睡觉，而是从榻上拿起旁边的诗经，读了起来。 这四书五经当初因为科举失利，都没再上心读过，直到孩子得开蒙时，他才重新拿起这书读了起来，反而有种完成任务的心态，今天他则不是，所以读起书来，反而有种不一样的理解。 今天总算理解了圣人所说的温故而知新，覃川的妻子今天也看出相公今天不太一样，就上前询问。 “相公，我看今天你那位同窗的许侍郎来了后，你的心情挺不错的。” “嗯，许兄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这次能来，我很高兴。” 覃川没有否认，反而一个劲的夸赞许恒。 隔天许恒直接去了彭州府学，彭学道已经邀请他给彭州的学子讲学，许恒这朝廷重臣来到彭州，能给彭州的学子讲学，对于这些算将来朝廷官员预备役的人来说，是很难的经验。 而许恒也没拒绝，彭州府学一直是大周顶尖的府学之一，每次春闱都有人榜上有名，且名次都不低，许恒觉的现在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给他们讲一讲关于为官之道。 最重要的是许恒当初在彭州府学的藏书阁中读了什么有益之书，就当做当时的回礼吧。 这次去彭州府学，许恒坐的官轿，这走路和骑马都不太方便，轿子会便利很多，走的又轻快，还可以随便看一看彭州的街道。 若许恒走路过去，前面官差清道实在太慢，许恒还有可能因为架势被人围观，干脆坐轿子，前面只要两三个清路，轿夫都是身强体健的壮汉，抬轿速度一点不比走路慢。 唯一麻烦的就是，许恒想快速出城，让轿夫走快点，轿夫大部分疾走，可惜这轿子是用软木做的，坐起来一颠一颠的，总让许恒有种回到船上漂泊的感觉。 一直到出了城，许恒就让轿夫可以慢点走，否则还没到彭州府学，自己都到颠散架了，一直到彭州府学的山上，许恒下了轿子要自己走上山，表示自己的尊敬。 许恒走到彭州府学时，彭学道带着所有学子来迎接许恒，许恒跟彭学道相互问候了一声。 “彭大人，你在这等了不短时间吧，我来晚了，请见谅。” “许大人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里面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许大人请吧。” 许恒从旁边的众多学子旁边穿过，发现彭州府学这里的人，发现有好几个脸上都带着眼镜，一看就是标准的眼镜党。 这打头的肯定是最早被许恒安利了眼睛的高杰，高杰已经中举，只是春闱一直没中，也没有走关系去候补官职，而是来到彭州府学做了一个助教。 许恒特意招呼高杰上前，指了指他脸上的眼睛，好奇的问 “怎么你们彭州府学这么多人戴这个叆叇，我记得这个东西制作起来可不便宜，你们彭州府学的学子这么有钱嘛。” “回大人，这个叆叇对于我们这些有眼疾的人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只要家里有条件都会尽力置办一副。” 至于眼镜的打磨工艺，许恒当初就教过，这有利可图谁会放弃，彭州府学的人基本可以说是大周顶尖的读书人，个个都挑灯夜战，刻苦读书，近视的总有几个，有条件花钱置办的人大有人在。 许恒听了高杰的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这里戴眼镜的人不过三五个，也不算太多，而且读书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行为，能读到这个程度的，他们家境大部分不错，一副眼镜不算什么。 不是说这里没有贫寒学子，而是太穷苦家境的，能走到这步，已经属于天资和努力缺一不可的人，不是一般人了，这种上层的晋升资源，中上之家的出身更多一些。 许恒看了看旁边几乎多了半圈的高杰，有点调侃的说 “高兄看来在彭州府学待的不错啊，这身形越发富态了。” 第495章 彭欣的境遇 高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都是娘子照顾的好，原来高杰每天除了白天在府学助教，晚上回来还要刻苦读书，毕竟读书人的终极梦想就是金榜题名。 高杰来彭州府学当助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他的娘子看他每晚读书特别刻苦，体恤他读书的辛苦， 为了更好的照顾他的身体，每晚都会做一些夜宵，高杰娘子的手艺不错，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同样有夜宵也肥，可不就横着长起来。 好家伙，许恒这来彭州故地重游一趟，自己都是来吃狗粮了，环视一圈周围的人都是成双成对，就自己还是单身狗一只。 这里不允许恒多做联想，这彭学道已经催促许恒赶紧去他的书房，让他在那里休息片刻。 因为为了迎接许恒，许多学子都是在门口，现在都在许恒身后，需要讲学的学室都没进去，若许恒现在去讲学的位置，实在不成体统。 主要是不能许恒这个要讲学的高官，在讲台上站着，干等着学子入座，尤其是为了听许恒的课，所有学子肯定会争抢。 这种有失体统之事，彭学道可不会让外人看笑话，干脆让许恒在书房等着，等一切安排有序了，再请他过去。 许恒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今天讲学的主题就是为民解忧的思路。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基石，可老百姓也是社会的最底层，若能很好的解决民生问题，对于在官场的人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毕竟来自百姓的赞扬是为官之人在这世上最好的名声，名声好了，对于将来在官场也是一大助益，许恒厚着脸皮拿自己的事来举例，不管自己当初是理南县县令还是云城知府，他做事都是秉持着为民解忧的思路。 那什么是为民解忧，一些小恩小利这不算的，一些人因为生活的环境，但是见识过于短浅，若分不清什么是小利什么是大义，很容易走入误区。 大义是要让百姓生活安稳，这对于朝廷也好，百姓也好是最大的双向获益。 那安稳的生活需要什么条件，多方面的原因考量，比如治安就算一个方面，若是主政一方，政治清明公正就算，农业方面农耕风调雨顺，老百姓温饱解决也算 当然这其中也会有很多冲突点，就需要为官的做润滑，比如现在朝廷有战事，这赋税和征丁就是比较麻烦和冲突的一点，这些都该如何解决。 其实这也是许恒给这些学子押的题，朝廷历年科举题目，尤其春闱、殿试，更是以当时热点也题，最多出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许恒主张他们多维度换位思考，尤其要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的困苦，这样才能更好的为社稷出力。 许恒讲的时候，把自己在西南的一些经历说了出来，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都知道许恒读书厉害，没想到他这办事也通透，其实许恒去年写的那本自传，因为静书斋的缘故，中原地区都有销售。 这彭州府学是因为跟许恒有过关系，像高杰那样的助教或者管理藏书阁的张书篓都买来看过，还夸赞过许恒和这本书。 许多学子对于许恒很是好奇，有多余钱财的人会买来看，没有钱财的则会借书一观，所以彭州府学许多人对许恒这个名字不陌生。 这离许恒当上知府没多久，他又高升了，许多学子对许恒的好奇达到了顶点，正好又有机会见识一下这个传奇的人物。 若是别的人说了许恒今天讲的内容，恐怕许多人有可能说他吹牛说大话，许恒则是有实打实的政绩为依靠，众人都绝对许恒有真材实料。 许恒讲完课后，彭学道请许恒去别院喝茶，看到许恒如今已经老大不少还是孤身一人好奇的问起原因，许恒就说了自己那奇葩命格，说自己不宜早婚。 彭学道听后有点惋惜，又有点理解，对于许恒的个人私事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这让许恒很是惊讶，毕竟许多人一听这话，都是惊异和评论。 彭学道这反应倒是让许恒好奇起来，询问彭学道这样的反应。 “人的命格不可违背，顺应天意就好，凡事强求不得。” 这话有点让许恒不明白，询问他为什么，原来彭学道是为彭欣忧愁。 彭欣这姑娘因为当年那付芷之事的刺激，人反而变了不少，行事开始乖巧，但行为却很叛逆，发誓一定自己做出一番事情，这女红之类通通不学，反而跑去找一个远方表姑做女医。 其实这个时代女医也是比较珍贵的，女子一些病痛尤其一些难以启齿的方面，若有女医诊断会方便很多。 只是能接触到医术相关的女子，家境都还不错，没有几个人会去受这份苦，都是识字后，通读女戒，将来谋求一个好婆家，谁会傻傻的学医术给人做瞧病之事。 彭欣也不这样想，反而刻苦钻研医术，别说年纪不大，这医术颇有建树，彭欣学医后，对于她将来的婚姻大事就有问题了。 因为她的抛头露面，尤其彭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去给人接生，很是惹人诟病，这婚事就成了问题。 好不容易有一家想着攀附彭家，这父母对于子女认为有了归宿就行，对于男方的家境差点也没啥，反正娘家可以贴补支持，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谁知定亲后，彭欣跟男方相互了解过程中，发现男方总是有意无意说她现在从事的事情不对，想着等她成亲后，可以放弃。 彭欣就不乐意了，直接摆了男人面子，回家后吵着要退亲，就在彭学道他们犹豫时，这男方因为坐船出行，不慎意外落水淹死了。 这男方不知怎么听说彭欣当初吵着要退亲之事，干脆到处喧嚷，彭欣因为老解除这血腥之事，所以是克夫的命。 这让彭欣的婚事难上加难，彭欣也傲气，直接说了自己宁愿做一辈子女医，也不去给你相夫教子。 第496章 彭欣的感谢 因为跟父母关于婚事的分歧，甚至激烈时，彭欣直接拿着刀架脖子，毕竟是疼爱女儿，总不能逼死彭欣。 彭欣干脆自己脱离家里开了一个医馆，她因为身份特殊，医术也行，许多达官贵族的女眷还是愿意请彭欣看病，因为都是高门大户，这诊金不便宜，彭欣也就有了独立自主的勇气。 彭学道是看许恒这个年纪还是孤身一人，人品能力也不错，想着能不能撮合两人，但是听了许恒这么说。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许恒这么多年能依然保持独身，恐怕是自己自愿的，相信这个命格，自己就显的冒昧了。 而且许恒离三十而立还有几年，彭欣却等不得，就把这话咽下，凡事还是顺应天意吧。 许恒看彭学道的表情，以为他为彭欣忧愁，就劝解起来。 “彭欣一直是一个有主意的女子，不管怎么样，都得她心甘情愿，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着她成亲，哪怕婚后过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恐怕一辈子都是遗憾。 我看彭欣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个人都不是圣人都有自己的局限，走出自己愿意走的路这才是自己的人生。” 彭学道想到彭欣的作为，是啊，彭欣从那年命案后，就想通自己要做医女，不怕辛苦的熬夜苦读，甚至为了练习针灸，一个在自己身上实验，这才小小年纪学出一身本领。 自己这个做爷爷的，教书育人一辈子，总不能看不清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走吧，哪怕最后需要兜底，相信凭着彭家一辈子的底蕴还是能养的起彭欣的。 在晚上的家宴中，彭学道跟彭欣的父母主动提了，彭欣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谁都不能强迫彭欣，这才还了彭欣自由。 许恒从彭州府学下来后，就在彭州城内转了转，正好看到街边有一个医馆，门面不算大，门口布置了一些花草，很是温馨，但是这摆设却不像寻常医馆那么冷冰冰。 正好碰到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到门口，问起来 “彭大夫在不在，我家夫人身体有点不适，想着请她瞧瞧病。” “我家小姐刚被人请走，好像东门王家的媳妇难产，让我们小姐过去，恐怕得忙一阵子，你这病急不急，若不太急，等我家小姐回来，我替你告知一声。” 那个丫鬟一听跑堂的这么说，也只好留下地址，让他代为转告，许恒正好碰见这事，看来彭欣还挺受人尊敬的。 这女子在古代能做的事本身很少，大部分都是被迫相夫教子，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她们发挥的空间，彭欣能在这个时代，通过医学作为自己的事业还是挺聪明的。 治病救人，这种恩情感恩的人都会铭记于心，女医有市场需求，彭欣只要医术一直得到别人认可，就是不可替代的，这也是她能独立生活的底气。 许恒隔天就打算启程离开彭州，刚在覃家吃完早餐，就有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一个你的故人来见。 许恒好奇，彭州的故人自己都见了一圈，还有谁没见呢，就让下人把那故人领上来。 没一会，一个身穿嫩绿衣衫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许恒仔细辨认了一下，不太确认的说道 “彭欣？” 这女子正是彭欣，听到许恒认出自己，高兴的说道 “你还能认出我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其实不太敢确认，毕竟这么多年，你已经从黄毛丫头变成大姑娘了，但你的身份一猜就能知道，毕竟我在彭州认识的女子中，你最符合。” 许恒实话实说起来，自己也不太敢确认，要知道彭欣之前都是假小子打扮，经常叛逆的穿一身男装到处跑，现在这副姑娘家的打扮，很是让许恒亮眼。 要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彭欣现在这个打扮就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 彭欣现在说话稳重很多，一点没有当初的跳脱，直接开口道 “我来这里是特意感谢你的，我昨天听我弟弟说，我爷爷已经放话，我的婚事让我做主，不允许我父母再逼迫我。 我听说是你劝解了我爷爷，让他想通了，你这算帮我我一件大忙，怎么也得感谢你一番。” 虽然彭欣有主意，可是跟家里闹翻，为人子女的心理还是不舒坦的，父母的压力让彭欣觉的比自己治病救人还难受。 这次许恒能让家里松口，她怎么也得感谢他的帮忙，许恒倒不怎么在意。 “这个倒不用多谢，我也不过随意替了一句。 不过你的话我想提醒你一句，跟父母相处也要寻找合适的方式发法。 你当初跟父母对抗，把刀架自己脖子上的做法太过激了，万一你的父母强硬不松口，难道你真的打算抹脖子吗？” 彭欣听后，知道许恒是为自己好，自己只能低着头有点无奈的回复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若真到最后我肯定不会傻傻的去做。” “幸亏你的父母和彭学道都是疼爱你的，你以后做事还是多考虑为好。” 许恒教训了彭欣一顿后，又问起她的近况，尤其她的医术情况，彭欣因为许恒刚才一番话，对许恒很是信任，哪怕知道许恒不是大夫，也把自己在医术上碰到的一些问题说了出来 “寻常小病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些病症还许多多钻研，我学医尤其开始给人治病后，才知道自己的浅薄。” “嗯，世界很是宽广，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放宽心尽力而为就行。 你对医术的钻研，我觉得有一些方面你可以从一个当年来精进。 比如给动物治病，人命贵重，给人治病总的顾虑再三，动物则没太大关系，人虽然不是动物，可怎么来说都是血肉之躯，一些病症也会有想通之处。比如这外伤就很类似。” 许恒给彭欣提供了一些学医思路，乡下一些有本事的郎中，都是人兽同看增加经验，许恒觉得彭欣若真想医术精进，可以尝试一下。 听到许恒这个建议，彭欣一点没有忌讳兽医的不够体面，欣然接受。 知道许恒马上要离开了，把自己这次特地带过来的礼物送给许恒，里面有一根百年人参，这个时代的人参都是实打实的，纯正的野山参。 这挺名贵的，许恒本来不打算收，但是被彭欣阻止，说不收就是看不起她，她现在的身家这个不算什么。 许恒看彭欣说的这么财大气粗，一看这几年给人瞧病挣了不少钱，也就没推辞，彭欣看许恒收下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第497章 返乡 彭欣离开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许壮，觉的这人行为很是怪异，看了两眼，发现许恒也看到许壮的行为，但许恒没太在意，自己也就出门了。 彭欣不在意许壮，许壮却很是在意，看彭欣走出大门，赶紧进屋，挤眉弄眼的朝许恒打听起来。 “刚才那个姑娘是谁。我这几年可看你清心寡欲跟个和尚一样，没想到你还有红粉知己啊。” 许恒斜眼看了许壮一眼 “你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看到一男一女你就想到什么私情之类的，这不跟款嚼舌根的八婆很像，思想纯正一些。 这是彭学道的孙女，特地过来感谢我帮了她的忙，这不送给我一根野山参。” 许恒甩了甩手里的礼盒，表示自己跟彭欣的关系，许壮才不信呢，许恒这么多年啥时候有女性朋友，还主动帮忙。 许恒则没理会许壮的小心思，直接安排阿朗赶快把行李装车，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中午都不一定能离开。 覃川主动帮许恒安排好一切事宜，因为前天许恒的提醒，覃川突然茅塞顿开，整个人轻松很多，回想前几年的状态，真的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要不是许恒提醒，恐怕自己这辈子都算蹉跎过去。 许恒要离开，覃川很是不舍，许恒就调笑他 “若真的不舍，我正好在京城，那就等咱们京城见吧” 覃川表示自己一定会堂堂正正的进京，这个表示也就是说他想着通过科举，考到京城。 江水河畔许恒乘坐的船越来越小，覃川的心思反而坚定很多，自己一定要学许恒这样，哪怕贬谪逆境，也不畏惧。 离开彭州后，船会直接进入并州地界，这离家越近，许恒反而内心有点不安，这也许是人所说的近乡亲切吧。 许恒这几年在外，其实对于父母是有愧的，这忠义难两全，许恒算是明白，也明白二老想抱孙子的想法。 只是许恒是一个随心之人，不想将就自己，这样对自己不负责，对自己未来的妻子也不负责。 许恒就站在船头看着离河岸越来越近，看到岸边有一群人在迎接自己，哎，许恒总算明白这到处被人围绕的感受是什么样子了。 固然一开始是有得意的，试问谁在世，不想有这样的经历时刻是人群的中心，可是久了总会受到束缚，感觉时时刻刻有人盯着自己。 这次并州的李知府带着许家人来迎接自己，许恒这船一靠岸，就环视周围，发现没有父母的踪影，内心有点不安。 毕竟自己离家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去，为人父母肯定想第一面见到儿子，这父母不在，许恒倒不是怀疑他们的行为，而是担忧他们出事。 许恒先跟李知府客套一番后，就悄悄拉着四叔，询问自己的父母如何了，为什么没迎接自己。 “这个啊，你放心，他们很好，至于没来接你，是我让他们不来的，毕竟你一到并州就是这个场面。 哥嫂见你肯定情绪激动，这哭哭啼啼啥的不太合适。我就让他们在家里等着了。” 许恒听了四叔的话，内心才安定下来，这四叔安排的对，自己再怎么不在意，也是为人子女，让父母来接自己，于礼不合。 许恒接下来就耐心的跟这些并州的官员叙起旧来，这群人中，许恒难得的看到两个，一个是常山的县令，另一个就是穆师爷。 现在的常山县令许恒是不认识的，他熟悉的是之前都刘友之，他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在同知任上告老还乡了。 至于为什么认识这常山县令，一是穆师爷跟他关系亲近，二是许老四的提醒，这次许家全家能到并州还是常山县令安排人抬轿送来的。 加上之前因为京城叛乱，许恒担心父母安危，让许老四帮着安排，不说当时常山县令多么积极，好在是出了一点隐晦的力。 许恒就主动跟常山县令打了一声招呼 “高大人，去年你特意送给本官的年礼我收到了，你的好意我很是心领，要知道你这年礼让我好好感受了一番故乡的暖意啊，很是缓解了我的思乡情谊。” 这常山县令送的礼物都是常山的特产，这些许恒倒不是缺乏，因为许家总给自己寄，许恒这么说，只是表达自己收到高县令的好意。 自己再位高权重，许家一直留在常山许家庄，祖坟在这里，自己的根就在那里，他这番表示，就是想让常山县令能够多关照许家，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大周之人，大部分都有落叶归根的道理，越有成就的人越是在意祖地，这几年随着许恒的高升，他家祖坟都是一翻再翻。 这是这里的常态，若是哪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老百姓都认为是祖坟选的好，更是不会轻易挪动。 若家里出了什么重大变故，都是往祖坟风水上找，许恒记得常山有一个地主家产颇丰，这祖坟位置在山上，有一年雨下的颇大，发生泥石流把祖坟给埋了。 反正这都是埋人的，泥石流土方又大，地主家当时也没在意，谁知没隔两年，家里出了重大变故，这地主一家找人一算，说是祖坟风水被破坏了，这一家人耗费了大半家产，派人从厚厚的土方找到祖坟，重新安排了一个风水宝地。 可见人们对于祖坟祖地的重视，只是这家地主的后来境遇许恒问过，因为当时迁移祖坟耗费家财过多，这么多年都没有恢复往日富足，只是家里人都还算平顺，也不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第498章 父母亲情 许恒特意的跟常山县令聊天，这个场景也让周围的许多人注意，官场老油条的心思，在眼睛里都转了两圈。 许恒表现的一副很是赏识常山县令的架势，就相当于认可他，将来对于他的官场仕途肯定有正向的引导。 比如李知府看到这个场景，为了讨好许恒，将来对于常山县令的政绩考评肯定会多想一层。 许恒看这该交往的人都聊过后，抬手抱歉的说 “诸位在此等候许某，多谢各位的厚爱，本想多亲近几番。 可惜我离家日久，现在就不能多做耽搁，需要尽快回家，拜见双亲等等，所以只能先行告辞了。 ” 许恒给其他人告辞，这理由谁都理解，也不能拒绝，嘴里都说些应该的，只是人还围拢在许恒身边。 许恒没办法只能被簇拥的上了马车，跟着许老四一块去了他在并州的住宅，现在是人先回去，至于行李自然有人帮忙搬运。 只不过只要表明了这些行李的来历，这并州地界肯定没人敢打这主意。 许恒刚坐着到达许府门口，就看到台阶上站着一大群人。 现在最前面的肯定是自己的父母，许老二和樊氏，许恒看到父母先是震惊，接着又很伤感。 因为他发现这几年没见面，父母的头发已经灰白不少，面部都掺杂了皱纹，尤其父亲的背影，已经开始有明显的驼背。 这么明显的衰老痕迹，让许恒才意识到自己让父母错失了什么，就是儿孙承欢膝下的晚年。 许恒也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忠孝难两全，许恒自认是一个性格比较豁达的人，但看到这个情景，眼眶还是发热。 许恒深吸一口气，急步走到父母面前，直接跪下叩头，语含愧疚的说 “父亲，母亲，孩子不孝，让你们担心了，不孝子给你们请罪了。” 许恒来了这么多年，因为规矩礼节等问题，磕了无数头，从皇上到黄天后土，再到祖宗父母，总会有下跪磕头的时候。 只是做了多年现代人，哪怕迫于形式，许恒内心对于磕头的礼仪还是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今天许恒觉的自己给父母磕头，是真情实意，天经地义，应该的，自己愧对他们许多。 想到许氏夫妇对自己的付出，许恒深刻感受到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孝子，不说这个时代孝顺的标准，就是后世，自己也不能说自己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这么多年，许恒离家为官，父母都在常山老家守着，他们一思念自己，就会紧忙让人收拾一些家乡的物品，托许老四派人送过来。 频繁的时候一两个月许恒就能收到一些，这里面有家乡的特产，也有樊氏准备的衣物，最重要的就是其中夹杂着托人代写的书信。 为了让许恒安心，这信的内容永远是报喜不报忧，让许恒在外面好好做官，不用记挂家里，顺便说一声父母想他了，望他一切安好等等。 话语虽然啰嗦重复，可字里行间包含了浓厚的父母亲情，还没等许恒恭恭敬敬磕完三个头，樊氏就情绪失控的上前抱住许恒，思念之情再也制止不住，一直哭着喊着，儿啊，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这场景谁看了都动容，每个人不约而同的，偷偷用手帕擦一下眼泪，二丫和大丫赶紧把眼睛擦好，收拾好心情，上前扶住母亲，劝解起来 “娘，之前你不是说，见了弟弟一定不激动嘛，这才刚见面，这么激动，万一把他吓的不敢去京城了怎么办。” 樊氏听女儿这么一说，心情也平复起来，嘴里一直宽慰，“能见到就好，能见到就好”，不过这手一直没放开许恒，许父上前打量儿子一眼，高了一点，也壮了一点，不错，在外面没怎么算受苦。 许恒喊了一声爹后。看着面前被驼的厉害的父亲，也是感慨万分，环视家里人一周，除了跟自己同龄的人或者小辈之人，老一辈都普遍带了老相，这种久久才见一面的人，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残酷。 许恒被家人拥簇着进家门时，突然低头看了旁边樊氏的腿一眼，樊氏也察觉了儿子的目光，拍了拍他的手，糊弄起来 “赶紧进屋吧，你爷爷奶奶年岁大了，站不久。” 许恒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和二丫一人一边扶着樊氏进屋。 许恒是察觉母亲走路有点问题，全程都被二丫搀扶，这樊氏虽然上了年纪，可还不到真的腿脚不便的程度，像许恒的爷爷奶奶，也没樊氏走路那样吃力。 许恒的家族长寿基因应该不错，因为许爷爷和许奶奶两人在这个时代都属于高龄，因为两人都已年过七旬，在这个时代属于实打实的高寿。 这也幸亏许家后来发家，许爷爷不用在辛苦劳作，可以享受儿孙福气安享晚年，他的身体除了耳背一些，身体还算硬朗，家里其实这次没打算让他来并州。 可是架不住许多人是越老越任性，许爷爷是一定要亲自来看看许恒，这个让他骄傲的孙子。 许恒这么多年带给许家人的荣光，是她们一生的骄傲，许爷爷在外面说话，永远三句不离许恒，哪怕许奶奶当年对许恒感情一般，没有太重视，现在都是张口闭口许恒。 吃完家宴后，许恒特地找到樊氏，看了看她的腿说 “娘，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想瞒我吗？” “你这是说啥呢，就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了。” 樊氏对于许恒来问自己，直接轻描淡写的带过，许恒明显不信 “你不说实话的话，家里人我就一个一个找来问，大姐，二姐，陈骞总有一个人会说。” 樊氏看着许恒这么较真，只能无奈的说出实话 第499章 再见董不拘 “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前两年冬天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到腿了，这不现在也算好多了，真的问题不大。” “有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 许恒对于这个很是难过，也懊恼樊氏没告诉自己，樊氏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两年过去了，腿依然走的不算利群，就能看出，当初一定伤到骨头了。 “告诉你干啥，我这腿已经摔了，告诉你，这腿就变成不摔，变好嘛，不过徒增你的烦恼罢了。” “你这年纪骨头脆，经不起摔倒，你这腿怎么能瞒过你那聪明的儿子呢。 你若告诉我你腿脚不方便，我肯定不会让你大老远跑到并州来，我会特地上书朝廷，恩准几天假期，回到常山看你。” 许恒扶着母亲坐下，叮嘱她好好休养。 “我真不累，这次还是县太爷派人让我坐着轿子来的并州，很是轻松的，你就别自责了。” 许恒接下来两天都陪着母亲，因为时间短，许恒知道樊氏思念自己，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陪樊氏身边，经常陪她聊天解闷。 许恒把自己在西南碰到的事都当做趣闻讲给樊氏，樊氏对于许恒任何事都很感兴趣。 当听到许恒刚到理南，就碰到棘手的问题，哪怕已经知道结果，樊氏也心惊胆战，又听到许恒自己想着方法解决了土匪，又为儿子感到骄傲。 樊氏其实不太清楚许恒在外面到底做了多大的官，只知道儿子特别厉害，因为县太爷每年都会定期送节礼。 去年更是亲自登门，嘴里特别恭敬的叫着自己老夫人，就能明白因为什么。 “娘，我这次赴京，你要不和爹一块跟我去京城吧，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在你们面前尽孝。 之前在西南云州，那里瘴气环绕，我怕你们身体受不了，这才没想着接你二老过去，京城不一样的，你跟我过去就是享福。” 樊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拍了拍儿子的手说 “娘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爹和我年纪都大了，这人老了，就恋根实在不想出远门。 而且我们在常山挺好的，你俩姐姐时不时的过来陪我，就是陈骞这孩子也孝顺，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樊氏说这话，其实也是实话，她年纪大了，尤其这两年身体明显不如之前，就生怕去了京城回不来，还不如在老家待着。 这除了思念许恒之外，一切都很好，两个女儿和女婿都孝顺，真没有什么孤单一说。 许恒也知道父母的想法，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只能依从。 许恒想了想，直接让阿朗从自己带的行李中，找出彭欣送给自己的百年人参。 “娘，这是我一位友人，为了感谢我的帮忙，特地送给我的百年人参，到时你就拿它来补补身子吧。 这为了温和进补，最近炖汤喝更好。以免出现虚不受补的状况。” 樊氏本来不打算要的，这么贵重的药材许恒留着才有大用。 “你就别推辞了，一个人参罢了，以你儿子的能力，想再找容易的很，这个我还是直接给二姐，让她来盯着你吃才好。” 许恒怕樊氏没按照自己做的，干脆全程让二丫负责这事，樊氏看着儿子为自己安排这一项项，觉的这辈子过的很值。 当然许恒回家后也不免被樊氏追问个人问题，毕竟跟他在一块的许壮这次都领了一个媳妇回来。 对于许恒那命格，樊氏也发愁，对于孙子还没什么，主要是许恒身边没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她总不放心。 “那个儿啊，我听人说，这要两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成亲，你看身边有没有可心的人，等到你三十能成亲了，两人再办酒宴也不迟。” 虽然这个法子委屈了女方无名无分的跟着，可是樊氏想着自己儿子这么厉害，能跟着许恒也算对方的福气。 许恒听后，就劝解道 “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过来了嘛，阿朗他们伺候的很好，你别担心了。 而且让一个姑娘家无名无分跟着我，这不是欺负人嘛，好人家的姑娘肯定不愿意，这不正经的姑娘，你就乐意我身边有这样的人。” 听了许恒这话，樊氏知道他不乐意，换位想一想，这事只能搁置了。 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想着许恒这没几年就到时间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年，干脆依着许恒肯定。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许恒待了两天就得抓紧赶路了，这前面耽搁的时间，都得靠后面才能追回来。 许恒走之前很是不放心樊氏，特地叮嘱，陈骞以后每月一封家书，其中一定要写樊氏的身体状况，一定要每个月都有大夫的诊断内容，安排好一切后，才放心离开。 许恒离开家以后，差不多全程都在赶路状态下的，好在后面的路程都没有必须停留的，若计划顺利，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这个安排主要是中间有水路，节省了特别多时间。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陆路自己带行李特别多，得重新租马车，好在中原商贸繁华，租几辆马车不是什么难事。 许恒本来没打算去沿路的县城入住，多半住在半路的驿站，碰到县城都是直接路过，主要是不太想应酬。 许恒终于掐着时间马上到京城了，今天在驿站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进京，许恒他们刚安顿下来，门外就有驿丁前来禀告，说本地县令求见许大人。 许恒本来不想搭理，可是转念想了一想，人家都跑上门了，直接撵出去不近人情，就问本地县令这么晚了，来见自己做什么。 “那个董县令说是你曾经的同年，刚才得知许大人入住本地，特意来拜见你。” 董县令？这位董县令是谁，许恒再详细一问，这人不是别人恰恰是董不拘，这家伙怎么跑这来当官了。 要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特殊含义的，这人当年就是在此地被人设了仙人跳，差点没钱赴京赶考，要不是自己慷慨帮助，这家伙不定是不是还在春闱那里晃悠呢。 既然是故人，许恒就让人把董不据请进来，这董不拘见了许恒倒没跟许恒生疏，亲近许多的跟许恒拱手问好。 “许大人，别来无恙，我就相信以许大人的人品，肯定会见我。” 第500章 董不拘的打算 董不拘虽然来的直接，其实内心也是有点忐忑的，两人当年虽是同年，也有点交情，但两人分别这么多年，尤其他现在跟许恒的差距很大，万一许恒现在已经忘了他，他这舔着脸上门太尴尬了。 毕竟苟富贵勿相忘这事，许多人都是转头就忘的，好在许恒这人没怎么在意，只是能见故交很是乐意。 对于他的心态不了解，反而好奇董不拘竟然在这个曾经让他受伤的地方为官。 “没想到董兄你在这里为官。” 董不拘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解释起来 “嘿嘿，我来这里不是被朝廷分派的，是我特地申请调来此地为县令。 我之前也没抱希望，只是尝试一下，没有想到竟然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还算相对容易申请一些的。” 董不拘今年政绩考核合格后，得到消息自己有可能调任，想着来这里，就尝试了一下，找人走动了一下关系，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特别容易。 因为这个位置的县令也就比边境的县令好上一些。 这个位置有点类似灯下黑的缘故，虽然离的京城近，可以跟政治中心靠近，也因为太近，反而束缚特别多，京城随便出来一个官员都比自己官大，都得小心伺候着。 许多人外派为官，除了没能力待在京城外，也是希望自己主政一方，当家做主，而不是特地来这里体验自己的卑微。 而且这个县城经济还一般，没啥油水，至于其他更别想了。 离政治中心近了，行为做事都得被盯着，一不小心出了错，都会被人捉住大做文章，凡事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有关系的一般都是走远地富庶的县城，只有关系不强的，政绩平庸的才来这里，这不就让董不拘当上了。 “怎么想来这里啊，你这为官心情如何呢。” 他的这个回答着实让许恒惊讶，不说这个地方待的不自由，就是他在这里的经历也比较尴尬吧。 许恒没有说的太明白，毕竟那是董不拘不太光彩的经历，被人设了仙人跳，差点参加不了春闱。 “哎，也不怕你笑话，说我小心眼也好，我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所以特地来这里。 我就是想报仇，明年就春闱了，这个冬天肯定会有特别多的举子赴京赶考，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捉住当年陷害我的人。 这次听说你路过这里，我素来佩服你机智聪明，就想来问问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捉住那两人。 哪怕捉不住，对于这类人也可以肃清一些，避免其他人也经历跟我一样的遭遇。” 因为过了这么多年，加上当年实在太紧张，董不拘有点不记得那两个人的容貌，再有若有学子碰到董不拘这种情况，能明显看出其中陷阱的也不多，哪怕看出这个，也怕丢人而选择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许恒佩服董不拘能有这个心胸，答应帮他这个忙，这仙人跳肯定属于隐蔽进行，明面上找肯定找不出来。 不过仙人跳的方式肯定是新面孔，许恒就让董不拘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提高治安，让官差在县城排查住的人。 对于新来县城的陌生面孔，比如独居的女性或者夫妻这类人群，重点盯防。 等有具体目标后，可以来一个钓鱼执法，派人假扮进京赶考的举子，然后在目标面前晃悠，等他们设仙人跳时，直接来一个人赃并获。 许恒的这个主意让董不拘很是赞同，觉的许恒说的不错，他又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在离开时再三跟许恒道谢。 许恒隔天一早就赶路进京，中午在最后赴任期限的前两天到达京城，这京城的城墙依然宏伟高大，从外面看看不出太多不同。 可是等着一进城内，能明显看到不同，那就是城内房屋有许多是明显破败的，这临街的商铺都是重新整修。 许恒看到这个变化有点吃惊，后来想了想，这应该是之前二皇子篡位时弄出的痕迹，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许恒到达京城后，先是去礼部报道，通过礼部上报给文德帝，在礼部直接洗漱，收拾仪容后，就让他进宫面圣。 这在等待的时间，这刘岑好心的提点许恒，对于面圣的礼仪可还记得。 许恒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幸亏当初学这礼仪学的勤快，这么多年还没忘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岑还是礼部主事，这职位都没升一升，京城一地萝卜一个坑，京城外还有一大堆关系户等着进来，想升职看来真不容易。 许恒转念想一想，觉的自己当初被贬出京城，也许有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味道。 许恒进了皇宫后，发现同样经历了战乱，京城内普通百姓还不能完全恢复，皇宫这类战事紧要位置，里面却没有一点战乱的痕迹。 许恒进宫后，没等多长时间，就被文德帝宣召御书房。 许恒进入刚行完礼，就被文德帝亲热的叫了起来。 “许爱卿，免礼，你这一路从云城赶了几千里路，本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但想到你我君臣多年不见，朕就着急的宣召你来叙叙旧。 不知许爱卿是否疲惫” 许恒对这爱卿两个字说的有点后背起鸡皮疙瘩，要知道当初许恒跟文德帝也不算多么亲热，这多年不见，没想到感情还加深了。 “回皇上，臣不累，能被皇上这么记挂是臣的荣幸。” 许恒也热情的回应，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第501章 文德帝的安排 许恒看了眼文德帝，他不过三十出头，不知是为了显示威严还是他就这个审美，现在脸上留了胡子，别的不说这胡子打理的还挺整齐，不比头上修整的差。 只是环境最养人的气质，文德帝身上确实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架势，他当皇子时，虽然身份贵重， 可是这种威压不重，现在却高很多，哪怕他跟许恒说的如此亲热，这种距离还是很遥远。 “嗯，如此甚好，按照规矩本来你该在云州那里继续留任，让你继续安稳云州，只是朕这里更需要你，这才把你宣召进京，希望你能多帮帮朕。” 文德帝这番话就是说了，他这次的机遇是他给的，这也提醒许恒今后在京城得好好为他卖力。 “为皇上解忧本是臣下的职责，只是臣在外地多年，对于京城之事一概不知，皇上需要臣做什么，尽管吩咐就行。” “哎，你在云城恐怕也有感觉，朝廷经过这几年的波折，尤其现在北境胡人咄咄逼人，朝廷想多派兵清除胡人，都有点难以为继。 最主要就是国库实在空虚，连刚刚安定的云州都支援不了，幸亏你把云城治理的好，实现了自给自足。 所以我调你进京，就想着能让你好好整理户部，可以解朝廷危机” 说白了文德帝就是想让许恒给他搞钱，这财政历来是朝廷重要的职务，文德帝把许恒调来直接担任户部二把手也是因为相信许恒的能力。 若不信任，抱着试一试，这平调户部员外郎就可以了。 “这圣上如此信任微臣，臣倍感荣幸，只是微臣刚到京城，对于这户部还不了解，行事得多番考虑吧。” 许恒虽然是二把手，这上面一把手的户部尚书的态度是啥啊，总不能自己想东，这尚书想西，许恒再有能力，也做不成事啊。 “这户部尚书卫广已经年过六旬，这身体在康健，精力也不足，在户部多年，为人还算稳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做。 若有什么特殊情况，尽管来找朕。” 这是文德帝给许恒下了保证，让他放心大胆的做，户部尚书现在就是这个摆设了。 许恒表示自己明白后，看来文德帝也没太多要跟许恒叙说的，就让许恒早早回去休息，明天就去户部上任。 许恒出了皇宫后，直接被礼部的人带到了自己的公舍，现在许恒在京城落脚点还是公舍，主要是许恒在京城没有房产。 其实大部分京城官员来到京城后，也都是先住公社，有条件的官员会立马着手租买房子，当然一些立功的官员，还会被朝廷奖励房产。 这些房产一般都是抄家充公而来，等有新的立功官员，再做奖励赠送，来了一个循环再利用。 许恒回来后，阿朗他们已经把所有行李收拾好，不过只拿出来必须的日用品，因为这个公社舍肯定不会住太久，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现在把所有东西都拿回来，到时还得收拾。 虽然许恒现在已经是礼部侍郎，这个官位分配的住宅不算小，可对于许恒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因为房子只是一个小院子，许恒肯定自己要住一间，许壮夫妻也得住一间，刘妈妈，阿朗，王虎等等护卫。 这公舍远远不够，其他人都暂时住客栈了，许恒这里主要是安全一些，明天许壮就会去看房子，许恒为官这几年，花销不算太大，留有不少银子，这些银子买一个住宅还是够的。 许恒这个官位，可以以优惠的价格买一座朝廷名下的住宅，明天许壮就回去办理此事。 许恒已经得到文德帝指示，明天就得上任了，连一条假期都没有，这么着急让许恒上班，看来户部真的缺钱了。 许恒秉持着明天上班，今天养精蓄锐的状态，收拾好床铺就睡觉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许恒好眠的一夜到天亮，许恒让阿朗给自己穿戴好户部侍郎的官服，这个衣服是有点显大的，因为这官服都是朝廷分发，自己是制作不了的。 许恒的身形，朝廷这都是不太清楚的，所以制作的官服普遍会大一些，等有空了可以让裁缝来修改。 许恒昨天才到京城，根本没时间来修改官服，好在这衣服只是偏肥了一些，没有出现下摆过长这类问题，所以肥大一点也还好，里面多穿件衣服就能撑起来。 许恒身为户部侍郎每天是要早起上朝的，虽然许恒勤勉一些，不过这么多年都没这么早起过，许恒还真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京城已经进入深秋，每天挣扎起床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许恒坐着轿子抵达皇宫，一进入等候区域，就被各个“熟人”围拢过来叙旧，其中最亲热的还是属于户部主事郭矜。 其实许恒当年只跟郭矜有过几面之缘，还是因为那京报的筹办之故，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许恒也户部侍郎，怎么算也是他的上级，跟许恒交好肯定对他有利。 许多人都厌恶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可是等你处于这个位置，都会尽力跟上司交好，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 尤其这个时代阶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不是说着玩的，哪怕不喜欢交际，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大部分还是和平相处的。 这些熟人中，苏安博是许恒真心认可的，毕竟自己当年被人陷害身陷囹圄时，苏安博没有袖手旁观还帮了自己一把，雪中送炭的情谊肯定比锦上添花来的珍贵。 苏安博对于许恒返回京城也是高兴的，跟许恒的寒暄也让许恒感觉舒服。 “哎，你总算回到京城了，你当年离开京城，这京报的内容就不太让人惊艳了。 你这次回来后，我这翰林院的京报你可得好好给我写几篇文章，我看了你的自传，有一些内容写的着实不错，看来在外面，你也收获颇丰，这次可不能藏私啊。” 苏安博以京报来跟许恒叙旧，而且说的真情实意，许恒很是高兴，毕竟京报是许恒当初一手创办出来的，他那时希望通过这个京报能让这里的读书人有更多的角度思考读书的含义。 这其中他是倾注心血的，许恒离开京城后，每年还是会让许老四想办法从京城给他收集京报送给他。 只是他这一走，京报内容就有点乏善可陈了，苏安博今天能跟他说这话，说明京报他也是用心经营的。 “苏大人这么说，许某一定照办，等过两天，我这安顿好，就给京报投投稿。” 第502章 棘手的难题 这许恒还没跟各位大人寒暄完，就听皇宫内的太监来提醒，上朝时间到了。 各位大臣开始相互打量对方的仪容仪表可有不妥，整理了一下衣帽，然后站在自己固定的位置，排着队鱼贯而入。 文武百官的站位也是很有讲究，按照文官站右，武官站左，再按照品级排队下去，许恒的位置他刚进皇宫时，已经有人告知他的位置，他这位置属于中上。 这朝堂上集体行礼后，就开始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节奏。 只是现在的局势，哪里能没事呢，先是左侧武将队列前方的兵部尚书出列。 开始汇报最近关于北境战事的情况，还算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高鹏飞高将军率兵击退了北胡军队对北瓦城的进攻。现在战事对于大周处于有利地位。 其实这份奏报为啥属于平庸，只要熟悉战情的人都清楚，虽然这次赢了，但大周一直处于被动局面，毕竟前不久这北境的首府雁门关已经失守，北胡又踏破一个防线长驱直入。 高鹏飞不过暂时稳住战局罢了，除了这个，这北边战事的粮草也就催起来，这粮草可是战事一个很重要的支撑。 这催债的事一来，文德帝眉头一皱，直接喊话户部尚书 “卫大人，北境战事焦灼，俗话说的好兵未动，粮先行，前线战士的安危就落在你们户部头上了，上次拖迟了一些，差点让前线崩溃。 这次我限你七天内务必筹集出这次所需粮草，否则我就拿你们户部问责。” 站在百官队伍内的许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无奈，自己这第一天上班都碰到这么大的难题，皇上都说了到时拿整个户部问责，他这户部侍郎也跑不了。 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七天内筹措这么多军费，看卫广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就知道这事棘手的很。 散朝后，卫广和许恒不由自主走在一起，哪怕两人之前不熟悉，但现在两人同在户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卫广看着许恒，就问许恒对于刚才之事有什么看法 “这卫大人，许某刚到京城，户部的大门都没进呢，现在还处于摸索阶段，哪里有什么看法。” “许大人还是谦虚了，对于你能调来户部，我是很欢迎的，相信户部有了许大人的加入，对于眼下的困局肯定会迎刃而解。 毕竟许大人在云城的事迹别的人不清楚，我们户部可是清楚的很啊，至于不熟悉户部的情况。这个不难，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这卫广老狐狸似的，一个劲捧着许恒，就想让他能够好好为户部卖力，能救他出火海。 许恒云城原先多偏僻，每年当地官员的俸禄都需要朝廷拨款支持，许恒这去了不过两年，云城已经可以变成可以上交赋税的程度，虽然不算多，但进步也很大。 许恒到达户部后，先是熟悉了一下户部的人员，户部是朝廷六部中最重要的一部，掌管这天下的税收和国库的开支。 关于钱财永远是最敏感的事情，能进户部的人大部分都是有自己特殊的本领之人，许恒当初那初级算术一书，对于一些人说是天书，对于他们却是小儿科的玩意。 唯一可取之处也就是那简数的运用，这大大方便了账簿的记录，很容易看明白。 “卫大人，我们已经来到户部了，这里怎么也算自家地盘，这户部的具体情况还请卫大人和盘托出吧。 国库到底匮乏成什么样子了，何至于北境所需粮草都需要筹集的程度。” 大周再怎么贫困，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至于艰难到这种程度。 卫大人也知道许恒是皇上信任的人，这户部的难题就等着靠他，叹了一口气。 这朝廷确实没钱了，去年虽然发生旱灾，好在夏收恢复过来，朝廷其实赈灾的拨款不算太严重，现在吃钱大户是军费开支，每天流进兵部的钱财，每分每秒按照黄金计算的。 除了这个当初左相钟平和二皇子的势力遍布文武百官，户部更是重点中的重点，二皇子篡位失败后，逃离京城时，卷携了国库一部分钱财，其实这就是户部匮乏的原因。 要不户部其实也算清洗最干净的部门。许多人虽然是户部老人，但当初都是边缘人物，卫广则是不站队的一方，虽然在夺嫡中，中立最安全，可等胜负已定后，中立的人肯定爱不上从龙之人。 卫广年龄大了，只求稳妥即可，这被新帝忽视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告老还乡就行。 要不是他在户部多年，熟悉运作，早就被新帝安排人顶替了，所以许恒空降户部，卫广也没排斥，反而积极支持。 许恒想到现在的首要搞钱问题，想慢慢等着运用商业赚钱，实在太难了，七天根本来不及，唯一能行的还是割大户来的快。 这京城别的不说，大户绝对够多，随便往大街上扔一个石头，砸中的人一半的人恐怕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但触碰利益之事可是攸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啊，遥想当年，商鞅变法让大秦强盛于六国，可就因为触碰到旧贵族的利益，最后落的一个车裂的下场。 许恒自认没有商鞅的能耐，肯定也不能学的这么激进，这怎么才能让人心甘情愿把钱交出来。 第503章 祈福慈善 这世上之人来来往往，忙忙活活无非图两个字名和利，不是图名就是图利，这有利的人肯定想要名。 朝廷现在有名而无利，大周内许多让人有利而无名，这不正好契合嘛，各图所需。 那这事操作起来就好办了，举行一场慈善捐赠的宴会，这最大的背景就是作为封建阶级的顶级贵族皇室。 作为顶尖权贵，皇室对于民间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每年皇宫内娘娘们的穿着打扮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京城内的贵妇，再是普通百姓，然后是京城外的人。 皇室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效仿追捧，要不后世各种奢侈品之类的都打着曾经是皇室用品的名号。 朝廷可以召开一场为北境士兵举办的慈善晚宴，由皇上亲自出席，不说这拍卖或者其他，对于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能见皇上一面那是一辈子值得夸赞的事情。 这英国皇室已经没有实权，就当做吉祥物也是揽金无数，更何况现在的大周。 虽然许恒已经有了计划，但是他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没有直接告诉卫广自己的计划。 “卫大人，我今天第一天来户部，我先熟悉一下户部的具体情况，至于这七日内筹集粮草之事，我今天再想想办法，若我有更好的想法了，再跟你探讨，你放心这两日绝对会想出解决办法。” 许恒这么说了，卫广也没说什么，等许恒离开，卫广摸着下巴猜测许恒会怎么做。 两日内想出解决办法，猜测许恒会怎么做，难道还是像他在云城时那样，做一个啥债券，拿一些朝廷资产做抵押，借一些权贵的钱财。 这个方法其实文德帝和卫广都想过，只是许恒在云城偏僻的地方，能利用朝廷的威信借钱，可最后他离开时还不是提前开始被人催债。 京城可不是云城那穷乡僻壤，权贵怎么可能乖乖的听话借钱。 卫广想到若许恒真的打算搞一个卖债券的方法，自己是配合呢，还是否决掉呢，那干脆还是让皇上来定夺吧。 没想到许恒这次更大胆，直接不找人借钱了，而是直接找人要钱，卫广有点懵逼的看着许恒交给自己的写满了字的纸张。 对于上面标题的慈善计划书，有点不理解，尤其刚看没多久，许恒打算利用皇家的名声，甚至要皇上出席，这不胡闹嘛。 皇上是谁，天下之主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那些沾满铜臭的商贾之流面见，这不有损天颜嘛。 卫广虽然有心否决，可还是按耐下心情，接着读了下去，越读越是惊讶，许恒举办这个慈善宴会，不光不损天颜反而有利于皇上的威信。 因为许恒这个慈善宴会打着皇上与民同忧的主题，打算邀请百姓一起为北境的战事祈福。 卫广看完后，对这个前所未有的行为有点震惊，一时不该怎么评价，最后想了想说 “许侍郎，你这个方案若是办成，确实可以解燃眉之急，只是此事涉及到皇上，你我肯定担不了这个责，这事如何做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今天我会作为奏折呈递上去。” 许恒表示自己明白，果然早朝后，皇上在御书房召集了卫广和许恒二人前去御书房面圣。 “许恒，你对这所谓的慈善宴会可有把握。” 许恒一听这话，就知道文德帝对于这事已经大概赞同了，只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再跟他确认。 “回皇上，你久在京城恐怕对于一些偏远百姓对于你的崇拜没有太多的概念。 百姓对于皇上你有着很多憧憬幻想，我在云城时，有一次下地，碰到一个民夫，他曾好奇的问我可曾见过皇上，还问过一些奇怪的问题。” 说到这里许恒停顿了一下，这勾起了文德帝的好奇心，追问道 “那民夫问了什么奇怪问题。” “这人也没问太多，只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问我皇上是否也下地，下地的话是不是用金锄头。” 文德帝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深觉有趣，哪怕自己耕籍大典时，下地肯定也用铁的，怎么能用金的，金的锄不了地，这人真是无知。 “这民夫的想法虽然浅薄，可也能看出普通百姓对于皇上你的好奇，若这辈子能面见天颜一次，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值得铭记终身的。 微臣的家中，曾有当年先帝御赐的赤蜜枣的牌匾，现在都供奉在祠堂中，每日精心擦拭，不敢沾染半分尘埃。 所以皇上你亲民的举办这一场祈福的慈善宴会，一来可以彰显你的亲民，让百姓能更好的沐浴到皇恩。 二来也可以解决北境粮草之困，这只需要皇亲国戚捐赠一些平时不用的日常用品，作为一些热心国事的百姓的馈赠。” “行，这事就这么决定，那朕就来举办一场祈福慈善，这事你们户部来负责筹办。” “皇上，这宴会因为涉及到你跟众位皇子皇孙，所以各个方面都需要谨慎安排，恐怕会涉及到礼部，禁卫军等等。” “这个好办，我会下一道圣旨，由你来全权负责此事的统筹安排。 这事你需要多久办成，许恒，卫广不要忘了，我给你们的期限只有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包，你们只有五天半的时间了，嗯~” 文德帝虽然没有说处罚什么的，但是最后这个嗯字可含义颇深，许恒则坦然的说 “三日后，这慈善宴会如期举行，七日内所需军费一定到位。” 文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两人赶紧去筹办此事，等许恒出门后，文德帝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琢磨着慈善二字。 “光宽和慈善，不忤於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取的名字不错。 许恒和卫广一出皇宫，就按照他俩之前商量的开始分头行动，许恒先是找到礼部，来商量慈善宴会中的各个活动细节，尤其皇上的出场一定要隆重庄严，彰显天威。 还有这次来参加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许多富庶的商贾之流，这个要怎么安排，毕竟要从他们身上掏钱，这过去轻视不行，哪有人花钱买不自在的呢。 但过去重视也不行，毕竟士农工商的观念还在，这么重视，对天下士族来说不接受，这中间如何把握值得商榷，安排好礼部，许恒又去了禁卫军，关于这护卫问题的安排，也找禁卫军统领沟通。 而卫广先是回到户部，让人开始着手一些票据的筹备，人家捐赠了钱，这收据证明用得有，而且得越特殊越好，户部主管财政，这特殊的收据印信方式留有不少，不比许恒当初搞出的防伪纸张差。 第504章 瑾王爷的生气 许恒除了找各个部门来协调慈善宴会的举办事宜，还有一个重要的事，那就是地点选择，本来许恒参观过的的城南别苑，规格就可以，环境清雅，面积也够大，也是大家熟知的皇家园林之一。 但是许恒却否定了这个选择，因为城南别苑恰恰 太名声比较大，这对于其他人来说一点都不新鲜，因为城南别院每年固定会开放给百姓浏览，许多人都来过。 许恒是要提高这个慈善御宴的规格，这地点就必须新鲜，当然最好的地方，肯定是皇宫，只是皇宫守卫要求严格，一次进太多人也不现实。 本来许恒用皇家的名字敛财已经让人诟病，再要求开放皇宫，这恐怕更容易遭受批评。 许恒特地找逍遥王询问其他皇家园林的特点，最后在几个皇家园林中，选了皇家夏天避暑的静明园，这是皇家经常用来避暑的行宫之一。 这个园林造型别致，遍植枫树，现在正值深秋，正是枫叶映红点缀的美景，最重要的是，这处园林从没给百姓开放过，除了皇室和文武百官，普通人都没见过。 若御宴在此地举办，这规格绝对够够的，为了此事，许恒特地找了文德帝请示，对于这类小事，文德帝倒没计较，直接同意了。 就在许恒为了此这慈善御宴忙的脚不沾地时，有人却不满爆棚了，因为利用到了皇家名声，尤其还要利用行宫，认为许恒此举实在是有损皇室威严。 当然一些边缘的皇亲国戚怕麻烦不是远离就是偷偷议论，可一些核心的人物则忍不住了。 比如瑾王爷就不满许恒的行为，再被别人撺掇几句，就头脑发热的直接去了户部，特地来找许恒问责。 当瑾王爷来到户部，要求许恒来见他时，下面的人一看瑾王爷来者不善，对方身份又尊贵， 赶紧前去寻找许恒时，再带他来时，还好心的特意提醒了他，毕竟许恒这种方法筹措军费也是为了他们户部。 许恒对于瑾王爷比较陌生，但是肯定听过，瑾王爷是先皇的第七子，被赐了瑾字，因为是幼子，之前颇得先皇宠爱，所以脾气比较任性。 因为之前夺嫡时，瑾王爷年龄比较小，没有参与进来，这瑾王爷也没什么野心，过的很随性，所以文德帝对于他，还算有兄友弟恭。 现在瑾王爷不过十三岁，正是叛逆任性的年龄段，他觉得许恒申请开放静月园给那些沾满铜臭味的商人，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干脆来质问许恒有没有考虑过皇室的尊严。 许恒听到瑾王爷过来，心里也明白他恐怕被人当了枪使，对于瑾王爷，许恒倒是不怕，一个失去继承大统的王爷，对于他的威胁不大。 若是现任的皇子，许恒为了将来考虑，肯定会顾虑一些，瑾王爷就好办多了。 许恒来到瑾王爷面前，不卑不亢的询问 “王爷，点名要微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哼，许恒我问你，你最近在干什么，竟然跟皇家申请静月园开放给那些商人，还打算收集皇室用品进行竞赛，你这是那些出卖皇室的尊严来谋利，你可有大周朝臣的觉悟。 皇兄由着你胡来，我可不会” 看着瑾王爷稚嫩的脸庞上挂满愤怒，许恒倒没惧怕，而是解释起来。 “王爷，你生气的原因，许某能理解，毕竟跟商人合作，肯定对皇室有影响，但这也是朝廷的无奈之举，此举仅为权宜之计。 瑾王爷，你不参与国事，不知朝廷现在的困难，因为近些年连连有事，朝廷国库是日益空虚，朝廷的开支已经是一减再减，任然是入不敷出。 其他都可以将就，但是对于北境的战事绝对不能忽视，北境将士为了大周社稷跟胡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若朝廷亏待了他们，影响了战局，倒是让胡人攻打进来，那才会威胁大周，若出现那种情况，不知瑾王爷可还会顾忌皇家尊严。 当然若王爷有更好的方式来筹措军费，下官也愿意聆听，只是这军费开支实在巨大，哪怕王爷捐了全部身家恐怕也不够九牛一毛啊。 若王爷对这权宜之计还不满意，微臣可以代为转达给皇上，你看如何。” 许恒这话说的直白，你不是认为这方法不行嘛，那你来提一个更好的方法。 挑刺儿谁都会，世间根本没有完美解决问题方法，只有最合适的办法，任何人站到角度不同，看待的问题也会不同。 你想提出问题没问题，否决前你得给出一个解决方法啊，而不是永远的嚷嚷问题，来扩大焦虑而不帮着解决，那这种人的表现反而是一种无能，许恒对于这种人是最厌恶的。 瑾王爷虽然行事冲动，可自己不是傻子，自己若破坏了筹措军费的大事，哪怕皇上顾念手足之情，恐怕对自己也会不满。 至于朝廷财政空虚，他们这些皇室成员早有感受，尤其是年纪尚轻的瑾王爷，因为手里没什么太多的私产，全靠朝廷供养，现在给他的钱财也不过是刚够生活罢了，想奢侈一把都得多想想呢。 一听许恒打算告诉皇上，吓的有点无语，只能找补的说。 “啊，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询问一下这所谓的慈善宴会可有什么特殊罢了，纯属好奇，对，好奇” “哦，原来如此，你这话可真问到重点了，这为了朝廷，皇上以及许多皇亲国戚都为此事尽心尽力，比如逍遥王就捐出一幅亲笔画作，甚至皇上都拿出自己了御笔收书等等。 瑾王爷你正好过来了，也省的本官派人去询问你了，不知王爷打算为朝廷贡献什么。” 第505章 御宴造势 瑾王爷听到许恒这么问，深感自己真不该来这一趟，自己都已经开始节俭度日，前阵子好不容易看中一匹好马，因为钱财问题被五哥给买走了。 现在许恒还追着自己要捐赠东西，自己怎么能跟十一王叔和皇兄比呢，皇兄是九五至尊，哪怕擦过屁股的厕纸恐怕都有人追捧。 而十一王叔，那书画名满天下，随便涂鸦一幅就可以卖得千金，他们这捐赠的东西当然可以随意出。 自己要捐东西怎么也得跟这些一样有价值，若是普通的东西，恐怕会被后人嗤笑，恐怕得出出血了，他怕许恒再去告状，只能忍痛割爱的说道 “这本王身为皇子皇孙，理应为大周贡献一份力量，这样吧，本王喜欢萧，到时本王就从这萧中找出一把给你送来。” 瑾王爷本来打算告辞。正好碰到卫广过来，卫广也是听人说了瑾王爷气势汹汹的过来，怕许恒碰到麻烦特地前来解围。 “瑾王爷，怎么来户部了，听说你找许恒吧，不知找他有何事啊。” 瑾王爷身子一僵，正不知该做何回答，许恒则若无其事的回到 “尚书大人，瑾王爷特地来找我，主要是为了这慈善宴请之事。” 许恒这话让瑾王爷面部有点抽搐，以为许恒要告自己的状，内心恐惧皇兄会怎么惩罚自己。 “慈善宴请？这有什么事吗？” “哦，这瑾王爷关心朝廷社稷，知道本官正在收集一些皇亲国戚使用的器物，打算在这宴会上拍卖。 瑾王爷打算出一份力，要捐赠一把萧给本官。”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瑾王爷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心胸，本官佩服啊。” 瑾王爷听到许恒给自己圆了场，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里，那里，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等本王回去后，会精心挑出一把箫送过来。” “瑾王爷，不用太费心，这萧也不用太贵重，只要普通一把就行。 下官曾听人说过瑾王爷手里有一把碧玉萧，听说是瑾王爷最普通的一把，捐赠那把就行。” 瑾王爷听了这话，内心有点泪流满面，那把碧玉萧是自己最喜爱的一把，当初还特地在别人面前显摆过，为了表示自己的尊贵，特地在别人面前吹牛，说把碧玉萧是自己最不起眼，最普通的一把。 没想到啊，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如此，自己肯定不会说这大话，哪怕内心再不舍，可是为了大局，瑾王爷只能咬咬牙点头同意，表示今天就会把玉箫送来。 许恒倒不知那把玉箫的价值，只是听人说起过瑾王爷炫耀过他的玉箫，也说过这把玉箫是他最不起眼的一把。 既然这样，这把最“普通”最知名的玉箫作为捐赠可能合适。 许恒除了到处跟土匪一样，派人去各大皇亲国戚家中搜集各类日常用品，最重要的肯定是邀约，没有人来，这不就是给瞎子点灯，白费功夫嘛。 许恒的邀约也是老套路扩散消息，让人铺垫这场慈善宴会的特殊，勾起别人对这宴会的兴趣，再让别人通过种种特殊的稀有渠道透露出参加宴会的方法。 甚至许恒怕有的人说不清楚，特地培训了一些头脑机灵的人来学习话术。 对于特定的话术，可不要小瞧了，哪怕后世的诈骗，话术的应用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肯定不是针对所有人，而是特定人群，一百个里面出一个就是赚到。 许恒的邀约话术没有那么的隐蔽和欺诈，只是重点强调了跟皇室的联系，甚至参加能得到的好处。 许恒还是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皇权的崇拜，只要透露皇上会露面，有机会面圣，许多人就急不可耐的打听参加的方法。 人对权利的追捧自古不变，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更甚，能光明正大的面圣，甚至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嘉奖，傻子才不参加呢。 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因为士农工商的意识压制，一直不被士大夫接受，总是被打压的一方，现在他们有机会利用手里的金钱有事，跟皇上解除，怎么会不激动呢，哪怕只是看到皇上都是一辈子值得铭记的事件。 这参加慈善御宴也比较方便，所有人需要去应天府登记报名，经过应天府的身份调查，若合格后，就有机会通过抢购请帖，参加御宴。 这身份背景调查是必须的，毕竟要面圣，若其中掺杂不法之徒，行刺皇上怎么办，所以应天府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对参加报名的人进行调查。 筛选合格后就可以抢购门票了，说是抢购其实只要背景没问题的人，基本都可以买到，务必不遗漏一个人。 毕竟这请帖也是有要求的，就是一张请帖需要乐捐两千两银子，因为这也是筹措资金的方法，为了增加可信度，许恒采用的是饥饿营销方式。 这事若放在后世，恐怕每个人都得说一声许恒很有当奸商的潜质，做事实在太黑了。 可是这个时代，人们哪里想到朝廷办御宴还有如此多的套路。 这时间紧任务重，应天府基本彻夜都在工作，不光核对身份，还开取收款票据和请柬的发放。 这请柬许恒是特制的，可以当成艺术品收藏的级别，因为纸张跟后世百元大钞大小，纸张添加了蚕丝外还混合着珠光粉，在自然光线下闪闪发光。 除了这些许恒还让擅长绘画的人雕版了，给请柬周边都印了画边，精美程度都可以当做艺术品收藏了。 毕竟人家花了五百两的银子，怎么也得让人留点纪念。 两千两银子也许对于普通人家属于巨款，可是对于权贵云集的京城来说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大周的京城现在已经是百万人口聚集的大城市，哪怕百分之一都有万人之数。 这还是只在京城盘桓的商人，还有一些已经离开的商人在不久之后得知消息很是懊悔，埋怨自己怎么当时怎么不在京城。 也偷偷埋怨朝廷举办这所谓的慈善御宴，给的时间太短了，若是有一个月，不，半个月期限就够了，自己也能参加，自己也想为朝廷做慈善啊。 就这单单门票收入一项，许恒就收集到十五万两。 许恒除了这个敛财手段外，还有那些皇室捐赠的拍卖，这直接喊钱的方式太俗套了，许恒就想到后世赌场兑换筹码的方法。 一百两可以兑换一张慈善券，这些慈善券就可以参与拍卖。 第506章 冤家聚头 许恒这次宴会除了广泛招揽民间有钱的商人之外，一些小权贵也是可以参加的，这皇上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一些凑热闹，家底殷实的人甚至连家眷都可以携带，只要你能掏的起门票钱，就连家里的狗通都以参加，主打的一个能收就收，毕竟一个名额可以收现五百两银子呢。 消息发放的当天就已经有了两百人报名，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参加，除了常规卖请柬外。 许恒特地发放了一些特殊位置的请柬，比如离皇上更近的位置这类，当然这价格肯定五百两不够，至少一千两，甚至两千两都有。 这些能出重金卖特殊位置的人，许恒特地派人再核查了一次他们的身份，一是为了文德帝的安危着想，二嘛，到时那些皇家捐赠物品，价值还得靠他们提升呢。 许恒还特意让一些相互有点不对付的大户商人 ，集体会放在一个区域，要知道有竞争才有进步啊，这些都是为拍卖时多收钱做铺垫。 除了这些，许恒还派一些机灵，为人温和的官吏特意透露所谓的内部消息，这些消息就是那些皇室成员所捐物品的明细，以及其中包含的典故。 比如皇后娘娘捐赠的珍珠步摇，就是当初怀皇子时所戴，寓意圆润和圆满，是极其珍贵的首饰。 不管是作为传家宝保存，还是作为聘礼嫁妆赠予都很合适，若新媳妇佩戴就可以沾染皇后娘娘的福气，多子多福。 有价值的好东西不少，比如逍遥王的字画，这就不用多介绍了，都知道逍遥王最擅长丹青，他的画千金难得，当初甚至还有人偷盗画作。 当然前因后果因为每个人消息的来源不同，都被传的五花八门，有说嫌犯是盗跋的，又说是官差监守自盗，对于真正的真相许多人都没在意，只知道画被找回来了。 这也体现了逍遥王画的珍贵，之前逍遥王随便一幅练习的画作就可以值百两，所以哪怕逍遥王严令禁止还是有下人为了金钱铤而走险，偷偷收集逍遥王的练笔。 因为爱画的人，尤其能卖钱的画都是慎之又慎，这随便的练习之物怎么可以流落出去，这不毁坏自己的名声嘛，但利息之事有禁不住，弄到最后，逍遥王每次练习时，旁边都会放一个火盆，不合心意的废稿直接烧毁，看看谁还能拿灰烬出去卖。 这次许恒所要的东西都是仔细斟酌过的，因为皇家用品的都是有一定规格的，普通人有些不能用，比如龙凤，牡丹之类的，所以许恒要皇后娘娘捐赠物品时，特意选择了这支珍珠步摇。 珍珠普通百姓都能用，哪怕拍出去，百姓佩戴也没什么问题，不会僭越。 至于文德帝，他当时打算捐赠一套自己日常使用的茶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官窑制品，绝对是瓷器中的精品，但是被许恒委婉的拒绝了。 你这茶具人家拍了也不能用啊，供着的话也不太合适，喝茶的杯子供奉给祖先喝茶啊，还是多给人家点实用东西。 所以许恒就让文德帝贡献自己的御笔，就连瑾王爷捐赠的碧玉箫，都被别人吹了一个声如天籁。 这些拍卖的底价也被许恒透露出来，比如这碧玉萧是上好的暖玉，正常是五千两银子，拍卖底价只有三千两，真是太划算了，这有点让别人捡漏的想法。 许恒为了这次赚钱真是把能用的招都给用上了，谁叫这次要利用所谓的慈善来圈钱，用来做军费之用，这些皇室成员也就捏着鼻子接受了。 等请柬都发出去后，剩下的就是御宴的召开，许恒把御宴时间定在下午，毕竟上午太早，这进场安检，训练礼仪还得花费时间，许恒是让他们来掏钱的，不是让他们感受皇家威严的。 干脆定在下午，这样后天有一上午的时间足够安排这些，等到中午就是御宴的召开，大家坐下唱一唱皇家的御宴特色，最后再来进行慈善拍卖，天黑前就可以结束。 回春堂的吴掌柜这天起了一个大早，穿上自己最得体的衣服，领着儿子就出门了，为了今天的好日子，吴掌柜昨天特意沐浴焚香，甚至早晨的发髻都是梳了又梳，直到本就稀疏的头发又多掉了几根这才罢休。 这这次可是好运气的抢到了皇上特意举办的那慈善御宴，而且位置还特别好，若御宴开始时，自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皇上。 要不是他在京城做生意，跟一些权贵有交情，否则还抢不到这个票，他顺便也给自己的长子买了一张，想带他开开眼界，这样会更好的继承家业。 吴掌柜带着儿子正在排队，一扭头看到左前方队伍中正在排队的楼春药铺的掌柜竟然也在，真是晦气。 两家药铺属于同一条街上的斜斜斜对门，俗话说的同行是冤家，哪怕没有大过节，但是相互看不惯也是正常。 尤其去年冬天伤寒严重时，这楼春药铺竟然偷偷把伤寒的药降了一成的价，很是让自己损失了一批老顾客。 这倒不是回春堂贪念太旺，而是两家早年也算有过约定，这价格可以相互商量着来，尤其他们卖的伤寒药丸是出自同一个药方，这楼春药铺不按照规定来，这不属于背后捅刀子嘛。 等吴掌柜得知消息后，也打算降价时，楼春药铺又恢复了原价，这外人都传楼春药铺仁义，这伤感药丸如此珍贵，竟然在伤感重时低价售卖，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买的起药，不像回春堂就是奸商。 这楼春药铺名利双收，吴掌柜是降价也没多大作用了，所以两家这算结了怨了。 吴掌柜瞪了楼春药铺的谢掌柜一眼，专心的继续排队，这些参加御宴的人，五十一组的分开，主要是方便教授利益，比如下跪的时间，高呼万岁的节点，就怕出几个愣头青，别人没喊呢，他先喊，别人停顿他继续，主打就做一个显眼包。 第507章 御宴开始 吴掌柜带着孩子练习礼仪的间隙发现谢某人跟自己在一块，很是生气，但又看到他是孤身一人参加，心里又偷偷的暗爽。 谢掌柜跟吴掌柜两人年龄相仿，这成亲的时间也相差无几，自然孩子的年纪也大差不差，但吴掌柜的媳妇是头胎一举得男，而谢掌柜是直到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了儿子，现在儿子都还在蹒跚学步呢。 吴掌柜看看已经长到自己肩膀的儿子，欣慰的笑了，等自己儿子可以独挡一面时，这谢家恐怕还在玩泥巴呢。 刘卉奔作为礼部主事，去参观了每个方队的礼仪集训，现场观看了他们行礼，合格的就可以进入御宴会场。 （之前弄错了，在京城当礼部主事的是刘岑的内侄刘卉奔，不是刘岑，前文有错误，这里改正一下。） 这次许恒为了增加慈善的主题，沿路挂了一些描绘塞北的诗词或者豪气满怀的军旅诗，当然一些战乱的情况都有体现。 就是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北胡的危害，若不出力真让北胡入境，现在的平静日子都会一去不复返。 等所有人都站好后，就有太监高喊皇上皇后驾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下，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被当成对皇上大不敬的行为。 这数百人现场的高呼，让许多头次来参加这种大型场所的人很是震撼，也许习惯集体生活的人，对于数百人这种整齐的动作习以为常，但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散养生长。 除了军队才有这种整齐的行动，其他根本没见过，当然这个时代的军队所谓的整齐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好上一点，跟叔叔比，一个脚趾头都差点。 文德帝和皇后坐定后，就让所有人起身，许多人虽然克制，还是用余光看看皇上长什么样子，抬头直视肯定不敢，偷偷瞥一下，那还是可以地。 许多人看到皇上皇后后，直接滤镜加倍，夸赞皇上端庄威严，皇后娘娘国色天香。 一开场皇上就致了话，这场地人多，又广，皇上的嗓子又不是喇叭，所以靠后的一些人其实对于皇上的声音听的是若有若无。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皇上说了什么，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传话太监复述文德帝的话，所以越靠后的人听的话就是混响。 等着文德帝说完话，剩下就是开餐了，这次的御宴许恒特地摆了一些特色的食物，比如玉米浓汁，其实文德帝也是头次吃到玉米制作的食物。 这些玉米是许恒特地从云城带过来的，他打算进京后，开始全国尝试推广玉米，这种高产的粮食作物若真的推广成功，至少可以暂时缓解百姓的温饱问题。 所以开这个御宴许恒特地跟文德帝说了此事，因为带的玉米不多，做那蒸玉米棒子肯定不行，干脆云城玉米浓汁，里面放了牛乳一块搭配，甜香的滋味让一些在京城做吃食生意的商人很是惊讶。 没想到还有这类新鲜的吃食，若是在自己的酒楼推出，应该会大受欢迎吧，只是不知能不能打听到这个配方。 这么多人纯吃饭肯定太无聊了，许恒特地找了京城的戏班。临时排练了一个戏曲，为了三天内练好这个戏曲，戏子们都是熬夜苦练，几天下来每个人都是黑眼圈加倍，幸好他们上台会化妆，这浓厚的铅粉一涂，谁也认不出谁。 这个曲目讲述了一个普通百姓，因为胡人入侵，结果落的家破人亡的境地，最后侥幸存活的人加入军队，勇敢的跟胡人作战的经历，然后直到战死，这个曲目主打没有悲剧结局。 这战争之事想圆满怎么可能，只有悲剧才能让人深刻，一些跟随大人来参加御宴的人对于这类结局实在接受无能，尤其看到结局那个为了全家复仇的人，最后惨死战场，眼眶都红了。 然后许恒作为户部侍郎，出列开始跟大家主讲北境战事的艰难，和这次慈善的目的，然后又讲了皇上特别恩准，通过拍卖的方式来募捐军费，避免大周腹地变成这样的生灵涂炭之地。 最后许恒就开始图穷匕见，让大家可以踊跃捐款，当然这捐款也不是白捐的，一百两可以兑换一张慈善券，慈善券可以兑换一些皇家的捐赠礼物。 这些皇亲国戚捐赠的物品，肯定不是所有都拍卖，毕竟想全部拍卖时间不够，只有一些特殊贵重的物品会拍卖。 然后许恒就给了这些商人一些思考的时间，想要捐赠捐赠多少，兑换多少慈善券看他们自己。 这个时间段，许多人都开始思考要捐多少钱，兑换多少慈善券了，有一些人爱国情绪高涨，尤其看了那个戏曲后，深深激发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看着手里有多大的能力，尽最大化直接痛快的卷了。 当然也有一些考虑私利的，想看看这拍卖品有哪些，自己看着衡量一下，许恒这个也考虑到了，先让人把拍卖物品一个一个做了展示。 重头戏的比较特殊是一张白纸，说它特殊，因为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就是一张纯白纸，特殊则是因为最后皇上会亲手在上面写字，让所有看到皇上的御笔，体现一个童叟无欺。 至于别人肯定也想意思意思捐了两三百就行，到看到最抵档的兑换物品都是三百两，这么一想也不差这一百，到时兑换一个皇家用品也行，总不能参加一次御宴空手回去吧。 三百的纪念品够到了，再往前一瞧，这五百两的物品好像更实用一些，要不再加加预算，这在场的所有评论下来都兑换了十张慈善券。 这在场最忙的就是户部的人，收款，对账发券忙的手忙脚乱，每个人都差不多经手上万两银子的银钱。 工作时接触的钱财，不管再大，对于许多人都是没有概念的，只是觉的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在文武百官中坐着的应天府知府鲁坡，看着户部的状态，偷偷冷笑一声，暗道你们也有今天，想想前两天自己熬夜加班的牲畜状态，都是这户部搞的，今天风水轮流转，鲁坡怎么不会幸灾乐祸呢。 第508章 凝香丸 许多人先是看了看各种拍卖品，评估哪些更适合自己，不是所有物品都会进入无限抢拍模式，因为这个太耗时间。 一些普通的竞拍品若是有两个意向的人，那就进行盲拍，各自留下自己能出的底价，这个价格不能低于起拍价，再由朝廷揭晓价格高者。 许多人看了自己心仪的商品后，都找户部官员开始捐款，这有了第一个人带动，后面的人也放开了，户部官员都开始忙碌的收钱。 吴掌柜看了一圈这些商品，当然他对于皇上的御笔也感兴趣，若是能放在自己的店铺里，回春药铺的招牌绝对会在京城响当当。 但那起拍二十张慈善券的高价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若这御笔竞拍起来，价钱肯定远远不止二十张慈善券。 这东西他哪怕捐了全部身家也够不上，而且慈善券一但兑换，不允许退回，所以若没拍到心仪的物品，这钱也是白出去。 这一看就不是自己能肖想的，自己还是实际一些吧，吴掌柜就这么安慰自己。 他在御宴上仔细寻摸，扭头看到一个价钱合适的药方， 这药名挺特殊的叫做凝香丸，旁边有字条标注了这药方的功效，据说吃了这个药丸，可以让人口气如兰，气带幽香。 医学一点的说法就是是调理肠胃，清新口气，通俗一点就是治口臭的，旁边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些成品让人品尝验证功效。 这个对于回春堂这样的药铺很是实用啊，注意形象的人都对口臭深恶痛绝，但是治疗很不容易，这应该是哪位御医给宫妃调制的。 这女人比男人更在意这方面的问题，这个时代女性都是攀附男性生活，女为悦己者容，都对自身形象有着极为苛刻的管理。 若能让丈夫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肯定都不会吝啬金钱，若自己拿到这药方，不光可以赚回本甚至能大赚一笔。 唯一麻烦的就是好像这楼春药铺那家伙对这个也有兴趣，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这个好像可以盲拍，自己就试一试用自己手里最大的金钱看看能不能拍下。 当然为了保险，吴掌柜特地拿了一个尝了尝，发现这凝香丸进嘴有点薄荷的清凉，味道也不苦，很能接受。 吴掌柜吃了后，直接对着旁边的儿子哈了一口气，吓得小吴掌柜捂着嘴往后退，不知他爹干啥熏自己。 “你跑啥跑，来闻闻我嘴里还有味不” 小吴掌柜不想去闻他爹的口臭，因为太臭了，他爹这人不怎么爱用牙粉，就连家里的小妹妹都不想她爹抱，因为太臭了 小吴掌柜虽然不想，但是父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他只好无奈的放下袖子，然后闭着眼，等着他爹用口气喷他。 吴掌柜看着儿子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很是来气，想揍他一顿，要不是顾忌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教训儿子，否则怎么也得给他两脚。 吴掌柜直接吹了一口长长的气，小吴掌柜本来等着毒死袭人，这次意外的竟然没有往常的恶臭，反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混合着薄荷还有花香。 “爹，你真的不臭了啊。” 小吴掌柜实在太惊讶了，就忘了自己所处的场合，等他这话一出口，吴掌柜想拦都没法拦，周围一圈人全听到了。 纷纷扭头看过来，暗道是谁这么没礼貌，这次皇上御宴多难得的机会，谁不是昨天就沐浴更衣，从头到脚洗刷一个遍才来，没想到还有人能体臭的过来。 吴掌柜黑着脸捂着儿子的嘴，给别人解释 “哎，小儿行为怪状了，他不知得了什么病，鼻子不太灵，香的都闻成臭的，刚刚是鼻子好了，鼻子好了。” 等大家散去，吴掌柜才松开刚刚鼻子痊愈的儿子，指示他现在闭嘴，不要再说一句话。 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这楼春药铺的谢掌柜可清楚两父子在搞什么名堂，自己出手拿起一个凝香丸塞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番。 因为他是一个人独自前来，没有人来闻口气，干脆直接把手掌放到嘴边一拳的距离，对着手心吹气，然后细闻这气味，发现确实可以口气如兰，想着自己也要想法拍下来。 旁边的吴掌柜看到他的动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两个竞争对手没有言语，不过都默契的把自己出的价格当进了托盘中，期待自己的价格比对方的多。 等所有人都看过一遍后，许恒登场开始讲解，首先就是有两到三个竞赛者的展品，其中就有吴掌柜想要的凝香丸。 吴掌柜一开始看着别人盲拍成功，心理都是很平静的，可是到了自己这里，这心跳就突然加快，耳边只能听到心脏一鼓一落的声音。 直到许恒看了两个价签后，大声念到 “这凝香丸的拥有者是来自回春药铺的吴章。” 吴掌柜因为太想得到这凝香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发现儿子正在扯自己衣袖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接过投标中选的物品。 直到听到许恒温和的道了一声恭喜，吴掌柜才反应过来，扭头回去时，看到坐在位置上谢掌柜懊恼的脸色，别提多舒爽。 至于许恒则是甩了甩手里二十五张的慈善券还有另外一个二十三张的慈善券笑了起来，这慈善券一但兑换，不能退回。 谢掌柜早知道自己没拍中那凝香丸了，少兑换一些钱财了，既然慈善券退不了，谢掌柜只能看看还能兑换什么东西。 就这样类似的事不停发生，直到精品竞拍开始，大家才静下心来。 这些参与的人都是精神抖擞，打算好好战斗，至于已经拍到东西的商人，也看热闹吃瓜的架势看。 这精品拍卖真是一浪高过一浪，都在许多人认为这已经是最后的高价了，谁知后面还有更高的价格。 小吴掌柜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有钱人，他一直认为自家家境算好的，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最后这次慈善御宴的重头戏皇上的亲笔御书则被南方一个盐商拍中，价格高达六万两银子。 皇上对于自己的御书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甚至还比逍遥王叔的字画值钱。 皇上心情好的，让人把那张已经展览半天的白纸拿过来，直接提笔挥毫泼墨的写下“忠贞之士”四个大字。 第509章 无家可归 皇上写好后，旁边工部的人赶紧接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吹干装裱好后，由皇上御赐给那个盐商。 这个商人上前跪接皇上御笔时，皇上好奇的问到 “你这用万两之巨拍下朕的御笔，只得四个字的奖励，可有什么感想。” 许恒在下面听了，有点无语，人家已经最大程度的当冤大头了，你还让人家发表冤大头感言。 这个盐商刚听到皇上的话，先是一愣，不过转头就恭敬的回答 “草民感觉万分荣幸，能得皇上嘉奖忠贞二字，是草民的荣幸，可惜草民身价微博，只能出这微不足道的小力，但能得皇上的御笔奖励，已经是倍感荣幸。”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多么通透，一点不比官场老油条情商差，文德帝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挥手让人退下。 然后皇上先起驾回宫，其他人再依次退场，这次可以说得到一个双赢的局面，商人们得了面子，朝廷得了银子。 这次慈善募捐来的款项足够支撑北境大军一年的军费用度，钱款一到账，立马采购粮草运往北境。 许恒到了京城后一直处于脚不沾地的状态，等到这粮草采购完毕，自己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太累后的松懈，啥都不想干，干脆跟卫广申请了休息半天。 这个时代也有一点好，官员真的要请假休息，偶尔几天是不会扣俸禄的，也算带薪休假，卫广也能体谅许恒的状态，就恩准许恒可以提前回去。 这许恒提前回去，阿朗他们肯定不知道，所以门口没人来接自己，许恒也不是矫情的人，干脆散步的走回去。 不管外面多么民生艰难，这京城永远是一幅繁华景象，仿佛从没变过。 许恒路过一个街道正好碰到一个药店伙计正高声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回春药铺正式推出宫廷秘方凝香丸，一粒就可以让你口气如兰，幽香回味。 今日新品大特价，平常一粒需要三钱银子，现在只要两钱银子。” 这世间总不缺凑热闹的人，哪怕自己不会买也会凑上前看看，两个应该是好哥们的，就调侃自己的兄弟。 “张兄，这个东西好哦，你可以买来用，你不总说你婆姨嫌弃你口臭，不让你亲他嘛，你若买了这个绝对让她抱着你亲个够。” 这人开着黄色笑话，让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那被调侃的人气的满脸通红，直接就挥拳打那多嘴的厮。 当然也有人对这凝香丸的出处好奇，不太相信的问道 “这凝香丸出自宫廷御方，真的假的啊。” “这自然是真的了，这可是我家掌柜的参加皇上举办的慈善御宴上拍来的，只此一份呢。” 药店伙计自信十足的说道，仿佛他在现场亲眼看到的。 “慈善御宴？这是啥？” 这人一看就是一个信息闭塞的人，当然他无知了，周围总有好心人积极解答。 “你这都不知道，刚来京城吧。” “是啊，小生今天刚刚到京城” “那难怪了，前两天皇上为了北境筹措军费，特意举办了一场慈善御宴，这一些皇家用品就是从那慈善宴会上拍来的，这回春堂掌柜恐怕就是拍了这个凝香丸的方子。” “老丈，说的对，我家凝香丸就是这么来的。” “哈哈，老夫可惜前几日正好在外地，正好错过了，若是正好得知，肯定也会花五百两银子，好好经历一次这慈善御宴。” 这好心人摸着胡子，故作遗憾的说道，其实他那时在京城，也得知了御宴的消息，可是他家境一般，花五百两实在肉痛，所以没去。 好在他的一位好友参加，他能从友人口中听到这御宴是如何情况，今天正好充面子的讲一讲。 果然旁边的人都围拢过来打听起这慈善御宴到底如何，店伙计一看这些人堵在门口，也不买东西就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各位，要不要买我家的凝香丸啊，宫廷御品啊。” 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么堵住人家门了，那个书生就机灵的说 “老长，刚才多谢你为我答疑解惑，要不我请你一杯茶，作为感谢。” 然后一群人为了听御宴的消息，簇拥着那老丈去了对面的茶馆，这回春堂刚才拥挤的门口立马空闲出来。 店伙计叹了口气，打算继续敲打锣鼓吸引顾客，刚要敲，刚才被取笑口臭的男子又折返回来，直接掏钱说道 “给我一粒。” 店伙计也聪明，没问啥，直接从后面桌子上的瓷瓶中倒出一粒，递了过去，还好心的嘱咐。 “这凝香丸功效大概能保四个时辰，而且只要服用立马有效，哪个时机吃，客官你掂量好哦。” 看来回春堂的吴掌柜一拿到药方就回家制作，制成后还验证了它的效果，许恒在旁边看到这一切推断到。 许恒的推断还真没错，吴掌柜制成凝香丸后，让全家试吃，然后每个人测量这香气停留的时间，所以那天吴掌柜全家连同店伙计和学徒，都时不时冲手心哈气闻气味。 等自己确认这香气没了，为了保险还让其他人来闻，这天回春药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每个人的口气情况。 许恒看了这一场热闹后，继续往公舍走，谁知许恒走到自己的公舍后，发现竟然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 许恒一想拍了拍额头，自己这几天忙忘了，今天是他搬家的时间，阿朗他们恐怕已经搬去新家了。 许恒这几天因为忙，所以这事都让许壮一手操持，至于新家的地址许恒是一点都不清楚。 阿朗他们则是知道许恒太忙，只把新家的内部情况讲给许恒听，这具体地址都没告诉他，因为想着等许恒一散值，直接抬他回去了。 谁知许恒竟然提前散值，这不因为之前的信息差，现在许恒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第510章 邀约文章 许恒现在真的有点累，想回去躺着睡一觉，每天早起的早朝，还有之前御宴的事项准备，忙的时候不觉的身体如何。 可这事一过，立马疲惫感暴增，现在看着昨天还睡觉的屋子，今天空荡荡的，发出一声感慨。 许恒这个身份一般可以叫管理公舍的小吏来打开门，可是现在进去又没有被褥，哪里睡的下，深秋的天不盖被子之类的，着凉风寒是准准的。 许恒现在只有先回户部了，否则就会跟阿朗他们错过，许恒往回走感慨自己今天算是白请假了。 想早点休息补觉都不成，许恒现在也不会到户部去，这回去肯定还得加班干活。 干脆在去往户部的必经之路上喝杯水等人，若阿朗他们过来，许恒也能看到，自己还是先去旁边的茶馆等着吧。 大部分时间阿朗他们都会提前来等着，因为许恒每次出衙门都能见到阿朗。 许恒刚走到那个岔路口，正好碰到了曾经的熟人高原，这人是跟许恒同年科考，而且高中二甲的传胪，等许恒离开京城那年，高原经过遴选，考入翰林院。 之前因为忙，高原跟许恒只有点头之交，但是交情还是不错，毕竟这么多年了，同年还是相互熟悉的，这两人相见就能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光辉岁月。 高原考进在翰林院后，一待就是好几年，而且这职位就一直是庶吉士，这充分体现了京城的官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高原这么个小职位，之前争储时，两边谁都没看上，当然也是没注意到，高原这人也内向沉默，肯定不受重视拉拢。 所以内斗时，也没被殃及，这高原也算因祸得福。 至于彭祖荣和叶律庭则被牵涉进了争储中，彭祖荣是最早投靠了二皇子，是实打实的铁杆，直接被掉了脑袋，而叶律庭则因为后来实在耐不住性子，让彭祖荣牵线搭桥也牵扯进来。 唯一好的就是他没被二皇子他们看中，属于小喽喽级别，但也被文德帝流放去了漠北。 “许大人，你这是去哪里” 能在大街上碰到许恒，高原很是惊讶，因为这还不是散值的点，。 “哦，我今天有事提前散值了，你这是要回翰林院吗？” “是啊，我刚才去工部看看新的印京报的器械如何，之前排班印很是麻烦，印上墨后，得一张张抽出来晾干，这次用了工部新设计出来的一个工具，不用特地抽出来，直接在一个带上往前传就行。” 许恒一听这不是传送带的功能嘛，还是是需求催生市场啊，这因为京报畅销，朝廷为了多赚钱都开始改革创新了。 “对了，许大人前两天我还听苏大学士念叨让你写文章投稿京报这事，只是因为你前两天一直忙着筹办慈善宴会之事，所以苏学士没有找你。 你这慈善晚会已经办完了，接下来有时间你把这文章写好，投稿给我们京报吧，我们还一直等着你的大作呢。” “这个没问题，小事一桩，等我这两天有空思索一下，想想写什么内容，我这几年在西南一直醉心园艺，在种植一道还是颇有心得，倒是我就一些相关的文章，跟大家交流一下。 比如西南的玉米，我对这个很是熟悉。” 这种植一些致仕的官员很是醉心，哪怕这里没有陶渊明，这种悠闲的田园生活，依然让一些人醉心，当然这些有钱有闲的人可没兴趣种庄稼这类，反而花花草草会特别多，越是娇贵的越追捧，兰花就是其中之一。 许恒可没别人那么雅致，他传授的种植技术都是关于农业相关的，这温饱还没解决，精神追求暂时靠后吧。 “这个不错啊，上次在御宴上吃了你带回来玉米做的玉米浓汤，奶香配合玉米的浓香，很是让我回味。” “嘿嘿，你这吃的还不算最好的，玉米汁这类若用更新鲜的玉米，榨汁煮沸，哪怕加糖这滋味都是甘甜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中原玉米还没推广开，不过明年京城附近就有种植了。” 玉米高产，适应性强，作用广泛这些优点在经过两年的种植推广后，已经在云城深入人心，许多去西南行商的人都了解了玉米，这次秋收后，许多商人都开始收购玉米，想着明年在自己的田地里试种。 “若是如此，那许大人要抓紧了，我等着明年吃新鲜的玉米浓汤呢，而且不光我馋这个。 我听说御宴后，许多京城的酒楼都在到处打听这玉米浓汤的做法，只是许多人哪怕知道配方，没有材料也制作不出来，你这抓紧写了这个文章，我想玉米的种植会扩大。” 高原高兴的提议，这玉米是新鲜事物，南北气候也不尽相同，所以哪怕在北方种植，也不会大面积种植，而是先小面积试种，有了种植经验再大面积种植。 许恒可没时间让别人等着，玉米得快速推广起来，这玉米在京城周围种植也不难，因为许恒小时候老家的气候跟京城很像，玉米肯定不会像云城那样种植多季，夏季种一季足够，光热都足够，而且若是碰到旱情，也能抵抗。 许恒跟高原告辞后，自己则去了路边的茶馆，做了一个临街的位置，要了一杯凉白开，边喝水边等着。 这茶馆说书的人正在绘声绘色讲述御宴时的场景，尤其把那些被拍卖的商品描述的光怪陆离，尤其那皇上的御笔，更是说他游龙婉转一般，自带龙气。 许恒听了最后一段，很是有点想做杠精的问，啥事龙气，这说书先生描绘这不存在的东西很是神奇，许恒就想听听。 不过这也是想想，毕竟这是人家的饭碗，又没犯法就随意了。 许恒等了一会，就看到远处的街道上走来了阿朗，这家伙还算有良心，提前了半个时辰就来了，许恒还以为以往他都是提前一刻钟呢。 只是阿朗身边没有其他人，比如抬轿子的轿夫这些，许恒现在没有专职养轿夫，而是固定包租了一架轿子，让他们固定的时间接送自己。 第511章 新家 刚刚被许恒夸赞的阿朗，没有直接往户部那里走，而是转到旁边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上，指了指栗子，这摊主就拿起一个递给阿朗。 阿朗接过这栗子，用嘴巴嗑开，这栗子已经提前被刀破开一个口，又特地用饴糖调过味，放在石子中炒过，味道真的好极了。 “给我来一包。” 摊主高兴的拿起旁边的荷叶给阿朗包起糖炒栗子，等这摊主刚递过去，谁知半路被人伸手截胡了过来，阿朗一看说这是谁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嘛。 自己买的糖炒栗子也抢，谁知一扭头就看到许恒手里拿着自己的糖炒栗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公子，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怎么知道你这早来的目的，之前刘大妈还跟我夸你，说每次要接我都特别积极，早早出门，原来早出门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啊。” “啊，公子，你误会了，我真的来接你的，至于这糖炒栗子只是我无聊顺便过了嘴瘾。” 阿朗一看许恒，赶紧卖乖的说起来，因为知道许恒只是调侃自己嘴馋罢了。 这旁边的摊主刚才也吓了一下，一看两人是认识的，也就没插手，这一看就是主家在训仆从，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这单生意跑了，幸好这个主人还挺好的，让仆从给付了钱，这摊主才放心。 许恒把糖炒栗子还给阿朗，然后说了一句 “你这糖炒栗子给我留一半，不要全吃了，等我晚上回去也尝一尝。” “公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还早呢，我都在旁边等你出现等半天了，这你们也不把新家地址告诉我，害我还白跑公舍一趟。” “啊，这几天你都在忙，甚至有时候都住在衙门里，这搬家之事，你不是不让来打搅你吗？” 阿朗这个顶嘴被许恒拍了一下脑袋，阿朗捂着脑袋看许恒往回走，就说 “公子要不要等等轿夫啊。” “这次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你先领我回去，然后再去通知那些轿夫，今天不用来接自己。” 阿朗赶紧带着许恒往新家走，边走边介绍这周围的环境，许壮这成家后办事越来越稳妥了，这次找的地方确实不错，周围的邻居都是一些官员，位置离衙门不算太远。 其实许壮租的是官宅，就是朝廷有一些充公的住宅，闲置着实在太浪费，而且房子长久不住人会破财掉。 另一面这京城房价高，许多官员不一定有能力，立马掏出一大笔钱来买房，所以一些空置的房子就会平价租卖给朝廷官员，实现双赢。 许恒这个房子是他租的，这房子能不能买先租住一段时间，绝对合适了再买不迟，毕竟这类似公租房的住宅，许恒住下了，朝廷也不会收回转租。 许恒这房子是三进的大宅子，说是三进其实比老家得到房子小不少，面积还不如老家两进的房子是 首先排房只有三间大小，院子也不算太大，不过京城寸土寸金，也算理解，这京城租房一年的费用都快够老家起一间房子了。 许恒在这院子里转了转，发现环境还不错，尤其前院比较特殊，不像别的官员那样做个小花园，种很多娇贵的名花名草，比如牡丹，兰花等等。 而且有一小片空地，许恒还以为这个原主人比较爱好园艺呢，谁知是许恒会错意，这空地不是种菜的空地。 而是这房子被冲公后，这些名贵的花被抄家的人转卖了，这也算抄家人的灰色收入，毕竟朝廷只要这明面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好封存，带走的。 地面上种的花草，有时候忽略掉也很正常，这名贵的花草价值也不菲，找好渠道变卖也能赚一笔。 这个院子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这让许恒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吃黄秀才家的葡萄。 只是北方天冷，葡萄架这么放在外面不做保温措施话，会冻死很多枝条。 “哦，这个葡萄树是去年这家官员因为参与争储之事，所以被抄了家，这房子被收的急，去年冬天抄家时，这葡萄架做了保暖措施，今年就没人管了。” “没人管吗？可这地面不像啊” 许恒看这地面可是没有一点烂葡萄的痕迹，应该是葡萄成熟后，有人来采摘，若是荒废，这葡萄肯定没人摘，掉一地。 许恒看着葡萄架挺大的，明年吃葡萄不用发愁了，许恒院子转过后，其他地方就没怎么逛了，因为都被分配了其他人居住，比如王虎赵鹰住一间。 许壮夫妻两个，刘大妈特殊单独住一间，阿朗跟一个看门的住一间。 许恒直接去了自己的卧房，这京城的卧房都是比较小的，因为冬天太冷，为了保暖不会做的特别大，除了一个架子窗和床榻外，没有太多多余的空间。 书房连通卧室，这个年纪不少，甚至比卧室还要大上一筹，有一整面靠墙书柜。 书在这个时代是读书人的象征，官员都是科举出身，不管为人品行如何，对于书还是很尊敬的，有条件的人都会给自己置办一个书架。 许恒哪怕这些年没有特地买书，但是陆陆续续还是留有许多书，从云城回到京城，有整整两大箱书。 在公舍时，因为是临时住所，所以没打开，现在已经被阿朗他们给放在书架上，许恒的书会特殊分类，书皮上会做标识，所以安置书还算容易的事。 “许壮，这两天你给我个泥瓦匠回来，我打算在这屋里盘一个暖榻。 还有那靠窗的榻桌你给我搬走，到时那边就盘个暖榻。” 这暖榻其实跟炕差不多，只是这个烧火口在屋外，到时刘大妈她们给自己屋里烧火取暖也方便。 在云城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待久了，京城的冬天许恒都有点受不了，哪怕昨天让他们给自己烧了一盆炭，但是怕炭毒，窗户是开着的。 等到清晨最冷的时候，碳已经灭了，可窗户开着，许恒又要早起，这才是最遭罪的时候。 第512章 火炕计划 许恒很是怀念之前的暖气，但是这里用铁来做暖气片实在太奢侈了，毕竟铁锅已经是一家最奢侈贵重的物品，还是炕比较实用。 这火炕要做好烧火口，然后还有导烟道等等，许恒就简单画了这火炕的图纸，但是让这工匠给自己盘一个炕。 许恒安排好后，先吃了一个晚饭，然后直接睡了，隔天许恒比往常更早的时间醒来，只是被窝外太冷，许恒窝在床上没起床，躺着没事干，许恒干脆思索起接下来该如何安排工作。 虽然军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是这战事什么时候结束都不一定，现在北胡看着趋势特别猛烈，一时没有疲软的态势，幸亏大周现在内部还算稳定，能够抵抗住不让胡人进一步侵略，但是后面如何就不清楚了。 这次军费也只不过管一年，一年后怎么办用不能再办一场慈善御宴了吧，一次可以，次数多了再多毛的羊也会跑。 许恒得替大周想出一个持久稳定的财政来源，开源节流才能长久，这个时代土地私有制，其实大部分的钱财都握在权贵和大地主手里。 让许恒自己来一个打土豪分田地，他肯定没这么大能耐，不过收割一下他们的羊毛也是可以的。 这羊毛怎么收割，肯定是从人性入手，人人都会追求美好向往的生活，就比如冬天天寒，谁都想过的暖暖和和。 火炕的话若是烧炭可以暖和一整晚而且火口在屋外，这中炭毒的概率就小多了，屋内可以盖一个传热板，上面放一个铁壶温水，这样可以温水。 许恒想了想这个改进方案，觉的可行，怕这灵感忘了，许恒终于不赖床了。 许恒起床后，直接点灯拿起昨天的图纸重新修改，然后把这火炕推广计划实施开来。 若火炕要成型，这砖是少不了的，顺便可以制作一个砖厂，顺便解决就业问题。 这火炕其他还好，就是炕面需要更精准一些，毕竟要能防烧还得能睡人，别睡着睡着，炕塌了那就惨了。 许恒把自己的计划修改得当后，时间也差不多，门外传来阿朗的脚步声，应该是阿朗来伺候许恒洗漱。 阿朗本来打算叫许恒一声，谁知打开门发现许恒已经起了。 “公子，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阿朗放下热水后，许恒洗完脸后，坐在凳子上，让阿朗帮自己梳头，这头发长了想梳好不容易，阿朗这手艺练的不错，梳的不松不紧，这发髻太紧了，就抻头皮，太松了发髻容易歪。 许恒坐上轿子去了皇宫上早朝，现在早朝也没太多大事，毕竟天冷了，想找事的人也少了很多，所以早朝也就走了一个形式。 许恒来到户部后，先跟卫广对接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虽然卫广现在被皇上架空，但是基本的官场礼仪，许恒还是得做到位。 卫广听到许恒打算开拓财路后，很是赞同许恒的打算，毕竟户部是收钱，发钱的，这收钱没有，发钱停不了。 户部现在天天跟人扯皮，比如上次御宴收了一笔钱，虽然是做军费来用，因为收钱不错，还有结余，就这点结余的钱，隔天就有人找上门要钱。 这卫广因为这两年财政不好，直接变成葛朗台，想从他这拿一文钱，不是火烧眉毛的事，等着去吧，昨天卫广还跟工部扯了一顿。 卫广看了许恒打算建立一个砖厂还有一个盘炕的工匠，觉的可行性不错，只是看到最后需要跟工部合作，这嘴脸有点僵。 “卫尚书，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许恒看卫广看自己的计划时间有点长，以为有什么不妥。 “额，许侍郎，你的计划没问题，只是这事有一处难点，若这个难点能解决，我想这个计划绝对可以顺利进行。” 许恒一听卫尚书这犹犹豫豫的态度，干脆问 “哦，那这难点是什么，还请卫尚书指点迷津。” “哎，这事我们这没问题，就是需要工部帮忙，工部的话，这两天对我们户部有点误会，想让他们帮我们，需要点难度。” 这两天？许恒一听恐怕应该是昨天跟工部闹不愉快了吧，前几天户部都在忙御宴，许恒都在，怎么不清楚跟工部闹矛盾，若是可能都的话，就是昨天他休息后搞的事。 许恒转过弯来，叹了口气，这得罪工部了，那转圜还得自己去做。 “若是这样，那我今天就先去趟工部吧，这哪怕有误会也是公务上的事，不牵扯私事，公事公办也好解决。” “哎呀，那就麻烦许侍郎了，我们户部有你许侍郎，那真是撞了大运。” 许恒没理卫广的高帽，直接拿着自己的图纸前往工部，这六部衙门隔的都不太远，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许恒来到工部，一进门正好碰到同为工部侍郎的林科，许恒先笑着打招呼 “林侍郎，安好啊。” “安好，很安好，我们这穷的叮当响的工部难得有你们这财神爷一样的户部登门，难得啊。” 林科一开口直接就讽刺起来，别人也许对许恒还忌讳一些，私下如何看待，面上都会留三分情面。 林科却不会，他的性格有点技术宅的特性，专业性强，但是为人交际却情商很低，好在他这人也不会害人，就是不会说话，所以也没人计较这个。 林科最近主管天坛的修建，这天坛因为去年兵乱时被毁，今年就没进行祈福活动，明年肯定要举办。 天坛的修缮就迫在眉睫，可是工部找户部要银子时，卫广就跟铁公鸡一样，吝啬的一毛不拔，还跟自己哭穷，说什么要他自己想办法。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一个工部侍郎能变出钱来嘛，卫广跟他哭穷，谁信啊。 谁不知道上次御宴的钱，除了买军粮，这户部还留有十万两银子，这个御宴所有的进账都能算出来，卫广有脸说瞎话的说没钱。 当初他们户部可是又出人又出力，没想到最后御宴用钱了，户部竟然翻脸不认人。 第513章 双赢的计划 许恒无视林科的臭脸，询问道 “刘尚书可在，我这次来工部找他有事。” “有什么事” “好事！” “好事？” “是天大的好事，能让你我户工两部过好年的事，不知林侍郎可有兴趣，若有的话，就带我去见刘尚书吧。” 果然许恒这简单几句话，让林科的思路转移，直接带着许恒去找了刘尚书，他是想看看许恒来搞什么鬼 “刘尚书，许某此次前来是打算跟工部合作，一块来为朝廷分忧的。” “分忧，那好啊，先给我五万两银子让我把天坛修好，否则明年皇上的祭天仪式都完成不了。” 这刘尚书还没说话，旁边的林科先开口了，因为上次御宴也是许恒来让他们工部出工匠的，结果好心帮了他们，事后不领情。 “这个事，其实卫大人也很想帮忙，但是户部就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哪怕我们户部一分不用，这六部中还有五部也要用钱，前天礼部还打算要钱为皇后做寿，因为这钱财实在紧缺。 我们卫尚书特意跟皇上禀告，皇上下诏书，明令皇宫以后的寿宴礼节都简办包括皇上陛下。 当然我这也不是为我们户部解脱，只是说明我们的难处，昨天我有事回去了。 今天一早我一到户部，卫尚书就跟我说起这钱财之事，僧多肉少，怎么能帮各位呢，若就靠这十万两银子，恐怕我们京城所有官员在年关都得喝西北风。” 许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起他们的难处，一开始两人都不以为然，直到听到年关要喝西北风，那可不行啊，那天没过好都行，年必须得过好。 两人也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毕竟京城这么大，要花银子的地方也多。 “那许侍郎你有什么想法”。 许恒可不是无事登门的人，对于他赚钱的本事，这次御宴谁都佩服，所以两人干脆问许恒怎么想的。 “这就是我的答案，两位大人可以浏览一番。” 许恒把自己写的计划书递给两人，这封皮上的火炕推广计划书，名字实在让他们觉的别扭，不过这个只是附属，不是主要内容。 “这个火炕烧起来的话，可以让屋内温暖如春，不管老少男女皆不畏寒，而且火口在外的话，可以避免有人在睡梦中炭毒而亡。 这个花费不算太多，你们工部出工匠进入这盘炕队，可以有一笔收入，这样可以作为工部的额外收入。 还有土砖场也可以有收益，这就是双份收益，这样我们既为朝廷分忧，也为我们解难，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但是别说五万两银子的天坛修缮费用，其他也不是他可能。” 许恒解释起这火炕的远大前景，尤其强调最后的成功，一点都不提万一失败怎么办。 人真穷久了，别人稍微给你一点希望和利益，许多人都会心动的。 这刘尚书和林科相互看了一眼合计了一下，还是刘尚书脑袋转的灵，直接开口。 “这事若成，那事后该如何分利呢，虽说都是为朝廷效力，但我们工部的工匠也都要吃饭啊。” 接下来就是许恒跟刘尚书开始沟通这工薪问题，还有分润，这户部肯定得拿有大部分，毕竟要上交国库。 最后谈妥后，许恒就让工部出几个能工巧匠，现在给自己盘一个实验炕去，当然这实验地点就设置在自己家里。 当然许恒可不会这么明说自己假公近私，而是大义凛然的说 “这事虽然已经计划好，但这炕得实验一番，这样吧，我今天就打算盘炕呢，麻烦工部给我几个能工巧匠，一块去实验一番，当然这材料费我出，看看这炕盘出来可有不妥，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这一说刘尚书他们觉的可以，毕竟这土砖费用也不便宜啊，赶紧派人找了几个瓦匠让许恒领着回去。 阿朗他们今天继续收拾家里，看到许恒身后领着几个人很是奇怪，等知道这是许恒找来盘炕的人，阿朗表情有点奇怪。 一开始许恒没在意，而是指挥人把自己屋里靠窗的榻给搬走，别占地方，不过这榻上的矮桌被许恒留下来。 许恒把自己的图纸拿出来，让这几个工匠看看如何实施，这能在工部干活的，不说是大周顶尖的技术，但也算拔尖的。 许恒这个图纸只有大概模型，一些不规范的地方这些工匠也商量着改正，然后测量面积大小，就开始在院里干起活来，许恒这人对啥都充满好奇，时不时提问一两句。 而且提问的都在核心点上，这让那群工匠以为许恒这个户部尚书无所不知，吓得回话都要三思之后，确认没有疏忽之处才回复。 阿朗在许恒悄悄看了半天，也知道许恒带回来的这些工匠不是别人，而是工部的，这可比外面随便找的泥瓦匠厉害多了。 阿朗犹豫再三，在许恒身后小声的询问 “公子，那个我们不是不尽心找泥瓦匠，这不天还太早，做散工的人都还没出来，我们刚回京城，不知道这谁是泥瓦匠，这才耽搁了点时间。 你不要为这事生气，我保证，我和许壮大哥下次做事一定积极。” 许恒正看工匠干活呢，心里盘算着成本，冷不丁听到阿朗说这话，有点不理解，因为思路被打断，许恒皱着眉头说 “你在说什么神经话，什么做事积极，泥瓦匠的，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啊，公子你不是嫌弃我们干活慢，没有给你找泥瓦匠，干脆自己去工部找了几个回来盘炕吗？” 许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拍了阿朗的头，怒骂起来。 “你小子脑袋不用正事上，瞎猜什么，你家公子还没这么大的本事，随意就能找工部借人，他们是有正事的。 这都快中午了，赶紧把饭做出来，今天饭做多点，这几个工匠也要在这吃，对了，让刘大妈去买点肉，加个肉菜。” 人家这些瓦匠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吃多好的也不为过，许恒说的随意，在前面干活的人相互看了看，觉的这个大官人挺不错的。 第514章 火炕 这火炕有了图纸算比较好做，只要用砖垒把炕墙垒起来就行，唯一麻烦的就是炕面土坯比较难做，这需要更细腻的土质，必须达到耐烧韧性的程度。这就需要在制作过程中，还不停摔打的，算是一个很累人的苦力活。 至于糊炕面也是技术活，好在这些都是顶级的泥瓦匠，抹出来的炕面特别平整。 许恒想起这后世北方火炕有专门的炕面板，好用又耐用，等着过几天许恒就实验制作一下。 现在这个火炕只是实验，验证火炕制作出来的效果，这理论是一回事，制作是另一回事，他知道原子弹的爆炸原理，但让许恒一辈子搞，他也搞不出来啊。 这次的炕面全是现场边纠正边制作，就是炕面的泥都重新和了三遍泥，不知情的看到许恒院里满院子的泥，有可能以为他在玩泥巴呢。 经过大半天的蒸腾，这火炕终于制成，只要晾干就可以看看实际效果。 可是自然晾干，所需要时间太久，许恒可没这个闲功夫，许恒就让阿朗在外面的烧火口慢慢烧小火，利用热量慢慢烤干。 放置一天后，这火炕终于干燥了，玉衡星整体看了看，除了炕头因为开始烧火猛了一些，被烧裂来，后来及时补救，除了比其他地方高一些外，大致没什么问题。 许恒就开始烧炕实验，这火炕确实不一般，因为这么大的散热面积，这个时代的屋子又小，很容易聚热暖和起来。 阿朗感到很神奇，早起不停的进进出出许恒的卧房，就是想感受一下这种冷热差异明显的差异，当然最后是被许恒给骂出去了，进进出出的开门，屋里热气都要没了。 火炕成功后，这砖厂也立马上工，因为只是盘炕，不需要盖房子那么多材料，原先工部的砖厂直接生产。 这快冬天砖厂继续动工，让工人很是奇怪，毕竟他们一般都是夏天猛干，因为盖房这些需要土砖这类的，都是冬天用，但是别人都是夏秋才买，哪有人临到吃饭才买菜的。 许恒看这火炕成功，直接在户部大堂也盘了一个矮榻，这样大堂开会说事方便多了，这榻夏天也能当座位。 刚开始盘炕队没啥生意，这让出人出力的工部有点担心，但是随着天越来越冷，这盘炕队竟然忙活起来。 主要是户部那个火炕宣传效果太厉害，天冷的话因为炕的存在，这大堂暖烘烘的，在那里办公就是一种享受。 基本所有户部的官员都把办公地点挪到大堂，这在自己的办公场所，烧炭不说味道不太好，还得开一个窗户，往里面灌风。 每个来户部办事的人，对于户部这个状态很是惊讶，不过感受了炕的魅力后，都想着在家弄几个。 这炕暖和不说，想喝水也能有温着的水，很是方便，在经过户部的推销，这盘炕生意就火了起来。 家里有一个火炕确实舒服，这冷的话，壮年的人还能扛，但是老人和孩子却不好扛，尤其老人，所以北方每年冬天都会有很多老人离世。 这个时代以孝治国，为了家里的老人都会盘一下火炕，人是跟风的，若你串门去了别家，发现人家有一个暖和舒适的火炕，自家条件也不差，也能搞一个。 这些权贵属于不事生产一类人平时没什么事，所以虚荣攀比成了她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就这样随着初冬来临，这盘炕队渐渐不够用了。 许多人冬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家盘炕了没” 这火炕多了，一些有自己想法的人对于原先光秃秃的炕的审美就不满意，有人开始针对火炕的造型开始做设计，比如加一个精美的床头这类装饰等等。 当然这样火炕的价格也会更高，但钱多了谁都喜欢，这些工匠很可以，所以工部的木匠也开始加入。 因为人手不够，一些外来，技术娴熟的工匠也参加进来，现在砖厂每天都是人声鼎沸，特别热闹。 许恒为了提高工人的积极性，采取了计件方式，多劳多得，为了防止有人藏私，许恒还设计了分享技术奖，只要分享自己的技巧或者技术，这获得奖金比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没想到这些工匠因为技术交流，还制成用更细腻的粘土制成了火炕炕面，这就不需要现场和泥做床面，需要等炕面干了才能用。 这样大大缩短了盘炕的时间，直接把炕墙垒好，炕面安放上去后，再用腻子密封，这样立马就可以烧火，不过一个时辰火炕就可以使用，不用像许恒那个火炕得等差不多两天时间。 今年京城流行盘炕，而且价钱也不算太贵，大部分手有余钱的家庭都能承受，若钱不用来改善生活，而是一直过苦哈哈的日子，这种再有钱也没什么用。 许恒今天放旬假，就直接窝在床头看书，今天应该要下入冬的第一场雪，现在外面有点阴沉沉的，相应的屋内也暗了很多，许恒怕费眼，就点了灯。 只是点蜡烛太贵，油灯又不太方便，因为这油杂质很多，点了以后冒黑烟，为了保持亮度还得时不时剪一下灯芯。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恒推开窗户，发现下雪了，这窗户开了一阵，西北风开始往窗户里灌，许恒赶紧关上窗户。 许恒搓搓手，暗道若是这屋里亮堂一些更好，许恒有点怀念玻璃了，只是这玻璃许恒只知道大概原料是硅沙也就是沙子，但纯度各方面都有要求，许恒不太记得具体操作，所以一时半会也制作不出来。 若是浑浊的玻璃安上去还不如现在的窗纸，至少这透光度还好，小康之家的窗户一般用油纸来糊窗户，这透光度和韧性很是不错，可以用好几年，而普通家庭的纸就比较差，基本每年入冬都需要重新糊窗。 第515像硫酸纸工坊上马 纸？许恒突然想起自己早些年为了复制颜家字帖制作的硫酸纸，这纸可比油纸好多了，韧性够，最主要的是透光强。 若是用硫酸纸来当窗纸，那屋里的亮度绝对会很好，想到这里，许恒赶紧开始把早些年制作的硫酸纸工艺写下来。 这硫酸纸当初许恒把字帖制作下来后。就没在用，毕竟这纸制作麻烦一些，许恒也没想到什么更大的使用场景。 现在其实可以推广一下硫酸纸，一来可以改善居民生活条件，毕竟科技改善生活嘛，二来这不又是一条财路嘛。 工部绝对有大量制作硫酸的方法，毕竟硫酸在这里使用也比较广，这硫酸还算一味药材。 隔天许恒就继续去了工部，跟工部商量设立硫酸纸的厂坊，当然为了让别人知道，许恒给它起名绿矾纸，简单明了。 这有了前面的甜头，工部对于许恒的建议没有一点犹豫，表明许恒要什么，我们工部绝对全力支持。 尤其林科对许恒一点没有从前的冷待，这倒不是林科趋炎附势的人，他的脑子是很简单的工科生，有一说一，态度直接，若你有让他佩服的点，他也会诚心拜服。 林科跟许恒接触以来，发现许恒很是博学，不光在算术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在这类工匠技艺上也有很独到的看法。 虽然工匠掌握技术，但在社会阶层中也就比商人高一些罢了，林科反而是一个醉心工艺的人，这让他在士大夫群体中有点格格不入。 林科为人也孤傲清高，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许恒的博学以及不藏私很让林科欣赏，所以两人的关系近了很多。 许恒说了硫酸纸的应用场景，这让林科很感兴趣，表示自己会全力支持这硫酸纸工坊的建立。 因为前一阵子火炕的兴起，工部有了钱财来源，那天坛的修缮经费有了着落，钱到位，进度也快了很多，林科这才有了空闲做别的事。 虽然工部表示全力听许恒的，但是这亲兄弟明算账，如何分配利润，还是要讲清楚的，等细节确定好，接下来就是签订合同。 是的许恒代表户部要跟工部合作，这合同是要签的，双方签订后，还需要呈报文德帝公证，毕竟这个涉及到钱财。 硫酸纸工坊的细节已经制定好，工艺许恒也交给工坊，很快第一批实验的硫酸纸就出炉了，这第一批硫酸纸检查合格后，作为贡品上呈给皇宫。 这好东西出来不先给皇上用，在这个时代可是很大胆的，皇上都得用最好的。 许恒今天去皇宫给文德帝汇报最近砖厂和盘炕队的利润收入，以及户部对十月的钱财分配，文德帝最近对户部尤其许恒的工作很是满意，不吝啬的夸奖了许恒一番。 对于接下来的绿矾纸工坊也是关注，毕竟这是接下来的收入来源，许恒这次来就是要说一下这事。 绿矾纸是个好东西，若百姓都能用上，生活条件肯定会改善一些，只是大周这么大，只靠京城的工坊肯定不能满足。 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个生意做大做强，至于如何做大做强，那就是采用加盟政策，朝廷出技术指导，皇商出人出力。 双方合作，共同吃下大周的市场，奇货可居虽然利润高，但是基数太少，许恒愿意这么分享自己的技术，也是想着能造福百姓，若这个技术单纯成了敛财的工具，那就违背了许恒的初衷。 文德帝到是没许恒想的这么深，只是知道这些皇商能够利用，不说以后持续源源不断的税收，就是这加盟费也够朝廷吃一波的。 有钱赚文德帝自然依从，就让许恒在绿矾纸工坊稳定后，朝廷就颁布征询加盟商的公告。 这事文德帝也放心的交给许恒，现在许恒在文德帝这里是越来越倚重，尤其许恒这人为人谦和，做事踏实认真，还不居功自傲，这样的好员工，谁不喜欢。 至于许恒则是想着能发展商业，催发科学的幼苗，许恒相信若科技进步，人的思想也会跟着进步。 至于剧烈的社会改变，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灭顶之灾，许恒肯定不会这么做，所以他表面身为一个古代官员，内里还是追求自由平等，他的能力有限，凡事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当然这种君臣离心的想法，许恒可不会表现出来，现在对于文德帝的夸奖，面上还是受宠若惊的表现。 这个冬天京城许多人家都过了一个舒心的冬天，坐在温暖的火炕上，光透过绿矾纸照亮了整个屋子。 在这种明亮温暖的环境中，读书也好，做针线女红也好，甚至聊天聚会，人都会心情愉悦。 到了腊月，这火炕在上层基本普及，哪怕中层也有三分之一盘了炕，唯一麻烦的就是睡炕的话，第二天很容易上火。 许恒今天起床就感觉嗓子干疼的厉害，赶紧从床头的水壶中倒一杯水润了润嗓子，这北方冬天真是天太干了，尤其有火炕了。更是干上加干，许恒这个大男人都每天会擦一点面脂。 若不擦的话，这脸都崩的厉害，甚至会满脸爆皮，这样就实在不雅观了，户部有一个主事，认为男人过于在乎仪表，很没有男子气概，所以这类涂抹之事很是抗拒，所以他每天都顶着一脸脱屑的面皮来户部。 许恒对于这种个人习惯倒没什么意见，就是这个主事每次跟他汇报工作，许恒的注意力总会时不时飘到他脸颊上爆起的死皮。 这手有时候手痒的想去抠一抠，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才旁敲侧击推荐他擦一点面脂，这不让脸爆皮才更显君子风范。 因为火炕的流行，今年京城中炭毒的人减少不少，若有一家因为中炭毒造成人员伤亡，周围的人肯定会注意防范此类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火炕的烧火口在屋外，就可以避免此类事情发生，而且许恒这个盘炕的工艺，更省柴火，基本睡前添好柴，基本可以烧一整晚，早起再利用余火烧火做饭，真是太方便了。 嗓子干的问题，催生了菊花茶的流行，许恒看着各位官员相互推荐去火小技巧。 第516章 冰库 许恒这每天去户部都能见到几个官员嗓子哑哑的过来，大家一听声音都知道为啥，这又是上火了。 “姚大人，听你这嗓子，这也是中招上火了。” “是啊，这不昨天旬假嘛，外面有雪，我就没出门，在屋里待了一天，因为水喝的少，这不就上火了。 然后我就找了一个大夫来瞧瞧，你知道这个大夫给我开了一个什么方子吗？，你能想到是什么奇特方子嘛。” “看你说的这么神秘，到底是啥方子。” “那大夫让我饮食清淡一些，不要吃太多肉，这倒还好，大夫竟然叮嘱我现在可以喝点冰水，你说这大冬天喝冰水多奇特。 但是别说，府上给我熬了川贝梨水然后冰一下，在屋里喝起来还真舒服，我这嗓子干疼的状态好多了，这在屋里喝就跟夏天喝冰镇酸梅汤一样舒服，啥时候夏天能有这享受就好了。” 许恒听到这里能理解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冬天都是寒凉之物避之不及，那里还有自己去找寒凉。 若经常在燥热的环境，偶尔吃点冰的东西，尤其咽喉可以适当吃一些，缓解红肿的现象，后世供暖的地区，就有在屋里吃冰淇淋的习惯。 “哎，虽然火炕容易引起上火，可是相对于他的害处，那好处可是没得说，就是我那六十岁的老娘，都说有了炕后，她一入冬天就发病的腿疼缓解不少。 而且屋内暖和，穿衣都轻便许多，人也感觉松活，不像往年，在屋里都得穿着棉衣，臃肿的不行。” 本来许恒只是作为陪聊，静静听这，许恒来了户部两个月，大家都知道许恒的性格，不管跟他聊什么，都是认真临听，没有一点不耐烦，最主要许恒不会乱说话。 许恒跟他们畅聊，也是回访一下大家的使用体验，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对于屋内燥热这个情况，许恒也是爱莫能助，毕竟这里的气候都是这样，这里又弄不了加湿器。 许恒听着大家对于原始暖气的各种话题，不过冬暖夏凉这种感受是谁都追求的，夏天这里就难办了，连冰都不好搞。 等等，许恒听到冰，觉的这也是一门好生意，当然夏天制冰不太现实，可是冬天储冰确实能做到的。 内务府就有一个冰库，不过这冰规模太小，不对外开放的，只是夏天供应给皇上和各宫嫔妃，至于官员，再三伏天也会作为福利发一些给官员，这也就是冰敬。 普通百姓根本是接触不到冰的，夏天哪里有这种福利，有需求就有市场，许恒想着做冰的生意绝对有利可图。 只要玉米推广顺利，现在时代人的温饱是没问题的，甚至有可能人口出现一定的增长。 经济增长也伴随着精神生活的享受，许恒打算继续在权贵身上拔毛的特性，想要薅羊毛，首先得让这羊感觉舒服，才能有持续的拔毛行动，否则就跟慈善晚宴一样，偶尔一次还行，下次肯定就没那么好的效果了。 这生活享受却是可以下手的，许恒就打算建立几个大型冰库，想京城的百姓开放，夏天你只要有钱，就可以享受清凉。 这个冰库生意的话，许恒打算做户部的独有资产，不再跟工部合作，这个只要把冰库建立起来了其他就不需要太多技术，所以许恒只借用工匠就可以了。 冷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保温措施做到位，不让冷热相互传导，这冰就可以储存下去，就跟许恒小时候见过的卖冰棍的老头，会用一床厚厚的被子盖住，用来保冷。 但难点也在保温措施，这个时代可没有高科技的保温材料，所有的材料都是原始，纯天然的，这听着好，可是缺点也多啊。 许恒只能因地施材，做地下冰库，地面是很隔绝热气的，这也是井水冬暖夏凉的原因，温度始终保持在合适的温度。 许恒只要挖掘好地库，然后加强墙壁的保温措施，棉絮加上稻草还有炭渣，保温，防潮一块进行。 计划了很多，许恒把步骤就做好了，谁知最后卡在了自己人这里，卫广这里给许恒停住了。 卫广倒不是反对许恒的计划，而是不给许恒金钱，许恒知道卫广这人爱跟人哭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感受到卫广苦哭穷的威力。 “这虽然冰库花钱多一些，但是到时获利绝对百利不止，你何必吝啬这些钱财。” “许侍郎，你的做冰库确实不错，我也不是反对，现在天寒地冻，挖地费时费力，这钱财花费可是不少，我们可以等天暖再开挖就不行嘛。” “时不可待啊，马上进腊月，现在若开动，那就可以存冰，夏天就能盈利，至于钱财，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户部这几个月账上已经有接近五十万两。 而且绿矾纸刚开始推广，这也是一笔大的收入，你何必这么吝啬。” 许恒可不吃卫广这一套，他身为户部侍郎，对于户部的账目很是清楚。 “许侍郎，这盘炕和砖厂最近盈利可观，但是最近能盘炕的已经差不多，盈利就这样了。 绿矾纸的话，刚开始投放，这还没回本呢，而且马上进入腊月，京城官员的俸禄，年礼等等。 还有过年时的宫宴，虽然皇上下诏，最近一切从简，到一些还是省不了的，我这处处要花钱，恨不得一文掰成两半花呢。 你这冰库可以先放放，等绿矾纸的加盟搞定，我这钱财就足够了，我绝对第一个批给你钱。” 这卫广说的也没有诓骗许恒，就是他这身为户部尚书得把控全局。 “好吧，卫大人，你实话跟我说你现在能给我多少钱，你给我一定的钱财，剩下的我看看自己想想办法。” 卫光有点心虚的伸出一个手掌，五万两，还好，这个将将够冷库的建设，许恒点点头，不再跟卫广纠结了。 “五万就五万吧，你现在批条给我吧” “额，许侍郎，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五万，是五千。” “五千，打发要饭呢，挖个洞都不够。” “额，可是这也是户部能给的最大的支持了。” “给我两万，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否则今天就不是两万能解决的，而是十万的事才能解决。” 卫广看许恒这个态度，没办法只能给许恒批了两万的启动资金。 许恒先拿了两万两，立马找来人马选定地址就开始建设冰库，两万两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许恒不怕，夏冰是一个重要的需求，只要做出来不愁卖。 许恒就托关系开始跟自己之前在云城时的做法一样，提前众筹售卖冰券，就是让人提前以优惠的价格购买冰，当然现在冰也不值钱，而是夏季三伏的冰。 比如一百两两百斤的冰，你看着这冰贵，可是在夏季时，冰的价格可是远高于这个价格，而且有价无市，现在有机会提前买廉价冰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许恒找人扩散消息后，这建设冰库的费用直接就满了，甚至明年夏天大部分的冰已经提前卖出去了。 许恒之所以众筹这么顺利，一是他有朝廷户部的背景，许多人对于权利都是有信任感的，二是冲着许恒的名头。 许恒因为这几个月在京城的各项措施，已经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许多人都很想知道许恒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他的脑子这赚钱的点子这么舒服，就跟一个聚宝盆一样，他挖钱的能力可比京城最能赚钱的商人都厉害。 所以许恒递了橄榄枝，没人有傻乎乎的丢了，而且这冰确实廉价，就两百斤的冰，基本一个中等权贵可以扛过四十天的三伏天。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许恒建设冰库缺钱资金，一些部门还透露消息愿意疏解许恒的困难。 第517章 年节家书 当然这伸出的手就有条件了，想着能参与这将来冰库的经营和分利，别的部门也不是对冰库多么有信心，而是对许恒。 许恒跟工部合作，这工部的官员福利就比其他部门高上不多，就是这盘炕就能有内部优惠价格，这冬天的炭敬都高不少。 哪怕最早之前的翰林院，那可是有名的清水衙门，因为许恒建立了京报，她们都能依靠这笔杆子赚点外快。 不过许恒可没这个兴趣把冰库来分润，之前这盘炕和砖厂还有绿矾纸没办法，因为特别需要工匠，现在工匠是有匠籍的，许恒没办法收揽工匠，尤其工部的家底，只能通过合作让利的进行。 冰库这个只要建立后，往后维护一下就够了，这还不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许恒又不是傻子。 这许恒打算卖冰券，通过冰券可以兑换实物冰，若不想用了，冰库可以原价回收。 冰库因为是天寒地冻的进行，其实进度不算快，好在只要挖过地面的冻土层，下面的土层很好挖。 许恒的冰库类似地窖的模式，等建好了，许恒先是大量往下放冰，降低冰库温度，再重新更换大量需要堆积的冰，这冰是直接从京城内的永定河中取来的。 数九寒天，永定河基本是冰冻三尺的状态，去冰特别容易，当然若是凑巧更好可以挖出一个冰在其中的倒霉鱼，这可真是更新鲜的冻鱼。 冰库在过年前终于建好，这第一波冰也储存好，许恒直接密封起来，除了门上留一个小口，时刻观察这冰的储存情况，大门平时都是紧闭状态，就怕经常开合，让热气散进入。 毕竟许恒这钱可是借钱盖的，毕竟这冰还没给到别人手中，若是这冰出了问题，几万两银子的账款怎么兑付啊。 一进腊月，这年的氛围就浓郁了，京城的百姓也算大周最富足的百姓，所以哪怕天下大乱，京城的人之前还算安稳，更何况现在外面除了北境，今年都算安稳。 许恒在过年前除了照例收到家里的年礼，还有一封信，隐晦的提出许爷爷身体有点不太好，冬天开始咳嗽一直没停，看了许多医生，药没少吃，但身体不算好转。 许恒突然想到前两天彭欣给自己来过信，特地感谢许恒在彭州时，帮自己在医术上解疑答惑，同是活的，人和动物还是有一定相同之处。 彭欣一有空就去屠户那里观摩，从屠户那里还真听到一些有趣的事，这动物的脏器中，尤其胆肾偶尔会长出一些石子的东西。 彭欣就猜想人是不是同样会在胆，肾中也会有类似的情况，她对于人体内脏结构有了一些兴趣，虽然有一些医术有过描写，但没有实际看过，总是隔着一层面纱。 彭欣现在的想法就是打算收买一个仵作，到时跟随仵作看一下尸体的解剖，这样对人体有了更好的见识。 现在唯一的困难就是许多人不理解自己，哪怕之前支持自己学医的弟弟，对于自己这胆大妄为的行为极力制止。 许恒通过看彭欣的信，能感受的出，她虽然说苦恼，但是对于这事没有放弃，彭欣这种执着钻研的精神很是佩服。 许恒想到彭欣现在医术应该可以，那是不是能让她去一趟常山，帮着许爷爷看看病，顺便帮母亲樊氏看看腿，虽然家里人总说没大碍，可是一年多没好全，说明还是有一些问题残留，让彭欣帮着看看也行。 至于报答嘛，彭欣想参观人体，她的老家彭州肯定不行，毕竟彭家在当地经营深厚，彭欣这种胆大妄为的行动瞒不住人的，彭家人肯定会极力阻止。 这树挪死人挪活，此地不行，换一地就行了，常山县令可是很想巴结许恒，若是许恒让她帮这个忙，常山县令绝对会很乐意帮忙。 许恒相同这个，就写了两封信，一封寄望常山，让常山县令帮忙安排，另一封寄往彭州，询问彭欣可有意愿前往常山。 这事得两头商量，否则彭欣不愿意或者常山县令不配合，他不成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嘛。 许恒今天就是看书信的日子，除了彭欣，家里人外，只要得知许恒回京的各种关系，都来了联系。 第518章 定向学徒培养 这些书信中都是许恒认识熟悉的人，比如好久没见的齐辉。 齐辉是在后来一份邮寄给自己的过期京报上，得知许恒再次被文德帝提拔，升任户部侍郎，才知道许恒的最新消息。 这次趁着各地给皇上贡献年礼时，齐辉才托人给许恒寄一封信，信中除了恭贺许恒高升外，话语中也酸溜溜的感慨明明自己比许恒先高中，谁知后面的仕途发展远远不如许恒。 许恒读到这里，只是摇头轻笑，虽然信上齐辉说着嫉妒的话。但是两人这么多年交情。 许恒知道齐辉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若说齐辉真这么大度不羡慕许恒的际遇，那不可能，但相对于其他人，齐辉还是祝福更多。 这不信的后半页，齐辉说到自己最近也是好事连连，今年的政绩考核，他也被提拔了，成了同知，同时今年他当爹了，有了一个儿子，可谓好事成双。 齐辉之前虽然没有参与争储，但是因为他跟许恒的关系比较近，一直被二皇子一党警惕，所以他这几年仕途一直不算不顺，哪怕每次的政绩考核评优，但是不是平调就是调往偏远地区。 今年新皇登基，齐辉才算步入正常的仕途一路，因为多年的兢兢业业，政绩评测为优，升任州同知。 而且好消息也就是离老家并州不算太远，这对于孝敬双亲还算方便。 除了许恒，彭辽也来了信，前两年因为因为京城政治复杂，彭家因为彭州府学的关系，在朝廷的地位不同凡响，被双方拉扯，为了保全彭家，彭辽选择了外放。 许恒看了一下午的书信，最后有一封信则是高鹏飞的从北境寄来的，从看信的内容，高鹏飞不是因为过年才寄的信，而是知道许恒回来京城，特地来寄信呢。 信里高鹏飞提到现在北境的战情，高鹏飞对于胡人的进攻没啥惧怕，也没太烦恼，大不了自己直接打回去。 唯一麻烦的就是二皇子一党，自从他们投靠了北胡，不光直接针对大周，恬不知耻的诬陷文德帝弑君篡位，自己打着为建昭帝报仇的口号。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他们手下有一批大周之人跟随去了北胡，这些人就充当了北胡的奸细，自从上了一回当后，高鹏飞非虽然警觉起来。 但是奸细藏的深，还是时不时遭到奸细破坏，今年下雪前，高鹏飞打算带兵袭击胡人的粮草。这样逼北胡后撤，再加上冬天难行的路况，冬天会好很多，想法虽好，但是因为消息泄露，不光损兵折将，差点被人掏了老巢 高鹏飞信末尾很是遗憾许恒没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现在身边的幕僚都不太中用，高鹏飞还说了战事损员太严重了。 虽然胡人擅长骑兵作战，许多士兵都是被从高处砍伤，可许多死去的人都不是立马死在战场的人，都是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造成的。 高鹏飞夏天就正好在一次跟胡人作战时，盔甲线被割断，盔甲断裂，被人从后背砍了一刀。 刀没伤及脏腑，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跟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昏迷了两天，军医想了各种办法才把他给救回来。 许恒从高鹏飞的信里看出点不同，因为旷日持久，北胡攻势又猛，大周对于北胡的政策也是一直争执不下。 其实这也能想到，北胡是纯劫掠，只要打了就是赢，而大周是防守，被攻略一次就损失一次，尤其恢复被劫掠城池的秩序，更是花时花力。 有人认为北境偏远贫苦哪怕暂时割让给北胡也不影响大局，大周可以暂时休养生息，只要中原不乱，这偏远之地早晚可以收回。 好在文德帝新帝登基还是有心气的，若自己这时跟北胡讲和，自己怎么有脸当大周的皇帝，不慌懦弱惹人耻笑，甚至会让二皇子一党更加污蔑自己。 许恒对于这类投降派也是深恶痛绝，北胡狼子野心，与北胡讲和，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人是不是久居高位，看不清真相，想法还能这么天真。 许恒想着能为北境再提供什么帮忙，这派兵打仗，筹谋布阵许恒这个外行人暂时不敢指导内行。 不过后勤这方面许恒还是帮一些忙的，比如高鹏飞提到的战场救治，若是有足够的医疗条件，这士兵可以减少损伤。 战场大部分都是外伤，许恒想了想，若是彭欣到时去常山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派一批医学学徒让彭欣来教导他们。 彭欣这几个月天天去看动物解剖，这在外科上应该有很大的心得，而且彭欣出自书香世家，对于教学应该有一定的天赋，哪怕没天赋，从小在府学长大，耳濡目染肯定也会了，比一般的大夫手把手教学绝对成效快。 许恒其实也没想彭欣把所有人都教成多么有成效的大夫，只要护理外伤够了就行，比如缝合止血包扎等等。 想到这里许恒赶紧找出寄给彭欣的信，把这事也顺便提了一下，询问她的意见如何。 许恒认为彭欣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带医学学徒，这治病救人是很有成就感的，若是彭欣真的教的桃李满天下，也不算辱没了彭家的家学，你说彭家有啥家学，自然是教书育人，这教授医书也算一项。 而且这事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于公于私彭欣的为人都不会拒绝，许恒写完信后，检查了一遍信没有什么错误，就打算封起来，突然想到这信，若送顺利，到达彭欣手里该还在过年，自己这大过年跟人提一堆的要求，有点太不近人情。 许恒想了想从系列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从御医那里誊抄的人体经络图，当做礼物送给彭欣。 看一切妥当，许恒就让阿朗赶紧帮自己投递信件，否则过年了，这邮差也都休假了，这个时代虽然阶级分明，但是还没有社畜到过年加班的习俗。 许恒在这里做什么事，习惯把自己需要办的事写下来，就是写自己的计划书。 对于让彭欣教学徒这事，许恒也写了一个，第一个就是学徒的招募，这些人得有一定的基础，比如识文断字，手指灵巧等等。 否则不认字怎么给人开方子，这外科缝合精细程度不比针线活差，所以选择的人也有条件。 第519章 除夕日常 许恒年后打算大面积招募各个医馆的学徒，这学徒肯定附和，只是这有点挖别人墙角的意思，但是国难当前，这些也不用顾忌。 还有可以去乡下的学堂，招募一些家境贫寒，读书资质一般的，对于科举没信心的人，让他们学习医术，也对于将来目标是账房这类来说，大夫肯定比账房要好的多。 而且许恒是包食宿，免学费，甚至学习期间都会发钱，唯一的要求就是学成后，必须前往前线充当一段时间军医。 人员足了，另一个就是学习内容的制定一些基础医学常识，尤其外伤的处理，还有水土，伤感，高烧的治疗，这些都是行军必备的。 若是可以许恒还打算有空请彭欣撰写一本基础医学的书籍，等这些学徒行医后，将来也可以根据实例对照医书来提高医术。 许恒虽然在忙着公务，但是家里已经开始布置过年的布置，刘大妈一直跟着许恒，这还是头一次来到京城，发现京城家家户户都披红挂彩，打扮的喜气洋洋，让京城很有一种热闹的气氛。 早晨买菜回来就跟已经是许壮媳妇的阿莲说道 “哎呀。京城就是京城，你看外面到处都是红艳艳的，红灯笼红对联，甚至人家窗户上还有那好看的窗花，真是漂亮啊。” “刘婶，你这说的，咱们在云城不是也会贴对联挂红灯笼嘛，有啥不一样的。” “哎呀，那怎么能一样，那时除了我们之外，周围这么打扮的也比较多，这京城是家家户户都是啊。 对了，我看大人还在忙，今年的对联该挂了，现在要不要让咱家大人出来写对联。” 许府这几年只要对联一般都是许恒来写，去年许恒直到除夕都在忙着公务，这对联一直在一拖再拖。 后来许恒得空写对联时，看着旁边站着的许壮，想起他刚进学堂时，为了他爹的两文钱润笔费，写的那分尸对联，笑着递笔让许壮也写一副，被这家伙面色大惊的拒绝，看来方面许屠户的教训对许壮的阴影不轻。 “自然得让大人写，否则咱们府里谁能写啊，刚才我看阿朗从大人书房里出来，应该是大人忙完公务了，赶紧让大人来写吧，别浪费时间了，下午大人还得去宫里赴宴呢。” 阿莲一听刘大妈的话，就说了起来，阿莲当初跟许壮交往时，听许壮吹牛自己上过学堂，是识文断字的，后来成亲听许恒讲起当年两人学堂趣事，才知道许壮是一个学渣，所以在写着这方面，阿莲可没一点为许壮辩护的。 许恒被家里的人叫出来写对联，为了省事，许恒就把一些紧要的位置的对联写出来，至于一些其他边角的能不贴还是不贴，比如水井之类的。 主要是现在许恒住的府宅越来越大，这门也越来越多，都写出来，许恒的手都能写酸。 等许恒写完对联，剩下吹干张贴都是许壮他们的事了，他现在得去皇宫赴宴。 皇宫每年除夕这天都会举行宫宴，邀请文武百官，这其中平时深居简出的后宫嫔妃也会出席，往常一些大典都是皇后出席，这次是家宴和国宴一块。 这宫宴还是许恒头次参与，之前许恒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加上官位太低，除夕的宫宴还是第一次参加。 许恒进皇宫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布置，虽说现在简办，但是这些宫灯装饰一点都没节省，这主要还是许恒这一冬天持续搞钱行为，好在户部不再是哭穷的部门。 今年过年的俸禄如常发放，甚至还发了一些年礼，至于文德帝，今年也算过了一个体面的年。 许恒看着宫宴上的御菜，实在没啥胃口，主要是天冷，这菜凉的快，调料用的少的时代，菜尤其肉菜会特别腥。 也就热汤还能吃一些，这宫宴根本就不是让人来好好吃饭的，因为时不时都得跟着别人祝一下酒。 再顺便看看各宫嫔妃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如何炫耀自己的儿子，各位皇子在今年也铆足了劲表现自己。 毕竟将来的立储可是要文武百官支持的，哪怕现在小，提前留有好印象是必须得，这才思敏捷必须跟自己的儿子靠拢。 许恒看着皇上面前这热闹的气氛，突然有种旁观人的感觉，好像周围是一场戏，自己只是一名观众，许恒想当局外人，皇上还不允许。 等到宴会举行一半，文德帝特地把许恒叫上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奖了许恒，还赏赐了许恒。 皇后等文德帝奖赏完许恒，也顺着这话夸起许恒。 “许大人，真是国之栋梁，皇上能得此贤才，真大周庇佑。” 主要是许恒现在是皇上信任倚重的大臣，跟许恒打好关系，对于自己的大皇子绝对有利，毕竟皇上虽然登基，但是现在还没册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皇后表面不能急，但是还是想为儿子铺一铺路，其他宫妃也说是附和起来，毕竟就是说两句好听话，拉一个好感罢了，又不少一块肉。 除夕过后，接下来都是年假一直到元宵过完，这假期可是足够长，还是带薪休假，也没手机这类电子狗链，这个时代放假才是真的放假。 今年过年许恒府上最高兴的是许壮，因为小两口成亲这么久，阿莲在过年吃鱼时，竟然吃坏肚子，呕吐不止，连夜请了大夫，一瞧才知是喜脉，许壮这个高兴的，天天嘴巴裂到耳朵根上。 还大言不惭的说，等自己孩子出生，若是儿子，自己就亲自教他自己的本事，将来一定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这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武吧，这个看许壮自己，应该可以，至于文？就要打问号了。 第520章 春忙 今年许府这个年过的大体还算顺利，毕竟没有上班的烦恼，也不用担心突然被人拉去加班，哪怕偶尔的应酬也是以自己的喜好为先。 许恒过年就抽空参加了一些宴会，其中以逍遥王的梅花画展最为优雅。 逍遥王很爱梅花，院子里都种了很多种类的梅花，红的，绿的，黄的，粉的，许恒在逍遥王府可算看了一个梅花实物大全。 这没有生存压力，这搞自己喜欢的爱好确实很不错。 逍遥王喜爱画画，定期都会举办宴会，大部分都是展览自己的画，这除了炫耀外，也是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逍遥王邀请的人物，大部分都跟他有点类似，属于淡泊名利，追求闲情雅致这方面的，比如苏安博，国子监院长等等。 但哪怕欣赏逍遥王的宴会上许恒只在过年期间参加了一次，倒不是人际关系不好，而是画画这方面的技能确实不强，自己去就是献丑的。 其他的宴会则大同小异，许恒就是能推就推，哪怕这样半个月下来平论三天就得去一次。 直到元宵这天才没有人再发请帖，过完元宵，年就过完了。 因为许恒带的人中，许多人都没有家眷，也没有小孩子，所以相对来说过年的气氛就严肃沉闷很多。 许恒过年在家期间，发现女性的交际能力确实强，这刘大妈和阿莲已经跟周围一片的人都熟识不少，当然这些宅院的当家太太，因为身份肯定不跟她们接触，但是管家，老妈子这些都是无所谓的。 她们通过聊天对于每家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许恒这个二品侍郎算附近街坊最大的官，谁叫许恒刚来京城根基浅，只能先租房子。 最好的地段租房不说能不能租到，就是这么贵的房租，许恒也认为没这个必要，差不多就行了。 年后许恒就收到了常山县令和彭欣的来信，常山县令对于许恒的要求那是乐意至极的配合，刚好前两天过年有之人吃了饺子后，当晚暴毙。 家里人有的说是儿媳妇投毒杀人，儿媳妇则说这人是病死的，跟自己捏的饺子没关系，这人真正的死因得仵作检查。 这大过年的仵作也好，衙门也好都是放假，只等年后再处理，许恒想安排一个人来跟着仵作解剖尸体，正好能安排， 至于彭欣的信，她对于许恒让自己教授学徒的做法没什么反对，更是对许恒帮自己去常山这事很是感激，并且表示，只要许恒安排好了，给自己来信，自己会立马出发。 许恒一看这事算是办妥了，先给常山县令回信让他安排好医馆学徒的安置，既然是为朝廷办事，当地官员安置一下是应当的，至于费用嘛，许恒这个户部侍郎就可以特批。 而且人也不算多，哪怕许恒在京城和周边州县招揽学徒，也不过招来五十人，毕竟是要去前线当军医的，危险程度一点不低，不是对自己有要求或者家里贫困的人都不会参加。 许恒立马着手安排人送他们去常山，再让他们离开前许恒特地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这些学徒，在宴会上，许恒勉励他们努力勤学，可以有所成，为朝廷做贡献。 对于许恒这种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碰到的大官，竟然可以这么平易近人的劝导自己，这些年龄都不过双十的少年，喝了许恒的鸡汤，都表现的热血上头。 春天解冻后，京城最大的任务就是皇上的耕籍大典，皇上会先到天坛祭天，再亲自下田耕耘一番，表示对农事的重视。 大周这次为了推广玉米，所以耕籍大典上皇上亲自种的就是玉米，当然皇上的玉米种子也是特意挑选的优良作物。 等到收获时，这果实会被呈递上去，至于后面的日常照料都有专人负责。 皇上都下地了，许恒他们这些文武百官肯定不能干看的，也会跟着一块下地劳作，大部分官员都是五体不勤之人，农具使用都颇显笨拙。 许恒这个利落使用农具的人就格外显眼，文德帝见状就询问 “许爱卿，看你这架势也是经常下地劳作的。” “回皇上，微臣出身农家，自然对这农作之事不陌生，而且微臣闲暇时间也爱摆弄这些。” “朕听人说过，还听说你种出来的西瓜与众不同，解暑消渴不输甜瓜，那今年朕很是期待你种的西瓜。” 这次耕籍大典这么多人也不过种了两亩地，这地还是有人提前翻耕过的，皇上他们只需要用铁锹挖个坑，把玉米种子放进去就行。 其实哪怕朝廷不主动推广玉米，接下来几年玉米的种植也会慢慢推广，人都是逐利的，西南那边玉米的种植成功后，许多有眼光的商人已经看到了玉米的前景。 去年就已经有商人开始售后玉米种子，许恒介绍种植方式和朝廷的推广只是一个催化剂罢了，加速了这一过程快速进行。 春天对于农家来说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对于户部来说同样如此，尤其春季了，这要钱的很多了，什么河道水利，或者农具等等的扶持。 许恒现在也学会了跟卫广一样，说话开始打太极，你说你们急需钱，那就再缓缓，地主家也没余粮供应，大家先坚持一下。 冬天过了，盘炕生意一落千丈，绿矾纸倒还好。毕竟初春的风还是有点凉，窗户还是需要封好，绿矾纸销量没太受影响，甚至还有上涨。 因为绿矾纸的推广，许多人也看到前景，户部一放出去，打算做加盟，这不管之前一直在京城的还是特地来京城行商的外地商人，都开始到处找关系，想上这一辆车，希望能分一杯羹。 许恒这才发现人情和交际真是麻烦，许多人托自己这边关系，想把认识的“靠谱”商人介绍给许恒。 许恒肯定不能像在云城那样强硬拒绝，谁知这人背后有其他背景呢，许恒干脆开始装病，这年纪大的人生病能理解。 许恒这个壮小伙怎么生病啊，生哪种病啊，许恒就给了自己这操劳病，先是在户部通宵加班，然后不小心在众人面前昏倒。 因为之前确实疲惫，御医查看后，也表示许恒是有点劳累过度，需要休息，许恒就拿着这个病例单直接跟文德帝请了病假，顺便把这招加盟的烂摊子给了卫广，让这老狐狸去忙吧。 第521章 秃顶的危机 卫广也不愧是打太极的高手，谁找他托人情，都是推到选择条件上来，表明自己不管事，只能帮忙投递，最后还是要过筛选，跟没被拖一样。 等许恒病好时，这需要竞选的商人都已经选择好了，许恒看了看名单，发现竟然没有一个跟卫广有太大联系方法。 许恒还以为他会徇私一下，卫广则语重心长的说 “老夫又不差这点钱，已经活到这个年月了，为了这点铜臭毁了自己的名节不值得，尤其想要在户部生存下去，这点必须得拎的清。” 许恒听后佩服不已，跟钱越近，其中牵扯的厉害也越深，卫广能在户部这么久，一直做到户部尚书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要不人家能够当两朝元老，还做到户部尚书这个高位。 这绿矾纸的加盟费到账后，可算缓解了户部资金又紧缺的状态，户部接下来的大头收入除了夏收外，就是指望许恒的夏冰了。 许恒盖的冰库设施不错，现在几年的冰都没有融化，只要再保持四个月就能售卖了。 这冰库使用也得注意，因为冰库在地下，空气不流通很容易缺氧，前两天就有一个工人下去后，没注意给缺氧昏倒了，要不是被人发现的及时，否则真拿小命祭了。 许恒得知此事，直接定下了一个规章制度，要求每个人必须遵守，比如下地库时，空气的测量 许恒可没有资本家的冷血，这安全事故能不发生还是不要发生，只是普通工人都是文盲，安全意识比较低下，对于缺氧这类危险还是意识不够。 所以许恒让他们必须遵守规章制度，每天上工前集体背诵安全规章，再笨的人，每天记总会记住，若不遵守罚钱为主。 别说罚钱这个威慑力确实大，下冰库的没有一个敢不记，许恒其实也不想罚钱，毕竟他也是打工人过来的，但是这个事关人命，非常行事用非常手段。 夏收时，户部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核对账目等等，忙的时候都是连轴转状态，基本每个人都是披星戴月。 因为都是跟数字打交道，这脑细胞费的太大，休息也相对不好，许恒发现一个惊恐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头发开始跟自己说拜拜。 为了保住的头顶，许恒头皮保健安排了起来，每天睡前都让阿朗给自己用木梳刮头皮，促进血液循环，除了理疗，这食疗也不能放松，啥芝麻丸啊，醋泡黑豆通通安排进每日用餐。 虽然这个时代对男人的形象没有太苛刻的要求，但许恒也不想自己变成聪明绝顶的那一类人，许恒在发现自己脱发时，特意回想了一下自家祖辈的头顶。 想到父亲和四叔那头发茂密的头顶，安慰自己家里没有秃头基因，哪怕这边放下心来，秃顶除了遗传，环境因素也有联系。 后世一些费脑的人也是秃顶的主力人群，比如经常加班的程序员这类，这工作压力等等也有联系，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因为留意脱发这个问题，许恒上早朝或者上值时，总是看别人头顶，才发现按照比例来说，户部秃头的比例高。 为啥许恒有这发现，因为许恒发现户部许多人平时是不摘官帽的，哪怕热的不行，也只是轻抬起帽檐擦擦额头的汗。 若是不秃顶的人，为了凉快，有时候会摘下帽子，只有秃顶的人才不会摘，很有欲盖弥彰的做法，朝廷分发的公服包含帽子也算贴心。 空闲时间的话，许恒特意去了京城有名的医馆特意咨询了一些相关的保养知识，阿朗和许壮看许恒为了一个头发这么重视都有点不理解。 那坐堂的大夫也就扯了一堆油风病的病理，甚至说有可能什么肝肾亏虚，这让许恒很是感觉莫名，自己这么年轻，怎么会肾虚呢，肯定是其他病因，比如血热风干之类的。 许恒又去问了御医，御医只说许恒应该是最近劳累，造成的气血亏虚，调整一下作息就没什么大碍，许恒还不至于到达油风病的状态。 许恒这心才安下，打算回去，转身看其他御医不是再看医术就是在沟通什么，一看他们这么闲，又扭头跟这御医的领导御医主说起 “冯御医，我这有一件想事，很需要御医的协助，不知你这太医院可能帮忙。” 御医虽然有技术，但相对官员来说地位还是差一些，一看许恒这么跟自己说话，冯御医也不拿乔，直接询问许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之前特地打听过北境的战事，发现许多将士的损伤都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从这能看出我们大周的医术匮乏，就想着太医院能否出一本关于浅显医术的手册，指导一些人可以进行基础的医疗救治。” “额，许大人心存仁厚，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是关乎人命这方面，还是需要谨慎为主。” 冯太医说话还是有点水平，没直接说许恒这说的太胡闹，治病救人哪里能这么草率，又不是牛羊这类牲畜。 许恒也能听出冯太医的言外之意，但许恒也没放弃 “冯太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医术手册，也不需要汇总太复杂的病情，就简单的头疼脑热，伤口包扎，骨折包扎甚至妇人生产。 这样可以让一些行脚医生可以根据医书手册来治病救人。 毕竟哪怕医错，相对于没有人救命来说，哪怕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冯太医一寻思绝对许恒说的也有道理，就答应下来，接下来会着手安排人来汇总这篇手册，其中大部分还是以外伤处理为主，这个也不需要太高明的医术，毕竟出血止血，包扎伤口普通人都懂的道理。 第522章 积极的翰林 许老四最近碰到一个烦心事，不知该怎么处理此事。 这事若要细说起来，可是关系到许家的颜面，只因为此事是许恒引起的。 今年年初许恒来信让自己帮忙安排一些人事，许老四对于许恒的事情很是上心，知道是安排一个人来教授别人医术，虽然好奇为啥要让人来常山学医，这常山也没啥名医，还是妥帖的办好。 最主要是教室得有，必须跟府学或者县学那样的，方便教学，这事对于许老四来说小事一桩，甚至二丫那边就能安排。 二月初许恒从京城派来一些十几岁的小伙子，说是学徒，这教授的大夫就特殊了。 许老四没想到这大夫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对这女大夫看法就有点不同了，倒不是许老四轻视彭欣，而是她是许恒请来的。 许老四从侧面打听过两人的关系，虽然彭欣没说两人啥暧昧，但是听彭欣说起许恒，充满赞誉，许老四这眼神就更不一样了。 认为两人肯定有猫腻，哪怕现在还没什么，万一将来呢，这个可说不准，尤其许恒这么多年就没往家里介绍过什么女子，彭欣是第一个，而且还要顺便来为家里人看病的。 许老四本来对彭欣看待不同，当知道彭欣这次最主要来常山，是来跟着仵作看尸体解剖的，这心情就有点别扭了，一个女孩子学医吧，那想想也能接受，毕竟女医也有。 但是要时不时跟着屠户宰杀分肉，这太不寻常了，最惊世骇俗的她还要跟着仵作验尸，许老四就不能接受了，尤其想到她有可能嫁给许恒，为了许恒，许老四认为自己有必要跟她谈一谈。 谁知许老四只是隐晦提了彭欣现在的做法实在不合适，身为女子更是不合适，尤其对于许恒的名誉来说有影响，彭欣却理直气壮的反驳。 “啊？对许大人不好？这怎么会呢，我特地来这里跟着仵作了解人体结构，就是许大人牵线的。 许大人很赞成我这么做，当初就是许大人给我提议的，他说更好的了解这人体结构，至少对于这外伤的医术能提高。 因为北境战事，大周现在尤其缺乏外伤处理这方面的人才。” 许老四看彭欣把许恒都搬出来了，他瞬间有点没话说了，虽然培训外伤人才是应该的，可是这让一个女人看尸体，还是要开膛破肚的尸体，还是觉的不合适。 他这脑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许恒虽然这么说，也许是说给别人的，万一许恒当时只是为了哄骗彭欣，让她来常山罢了，然后再让家里人劝阻呢，并不是真心想让她这么做。 人有时候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为了这个观点，这所听所想的事情都是选择性相信倾听，这也是网络键盘侠总会断章取义的缘故，许老四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所以他特地给许恒写了一封信，报告了这个情况，看许恒如何抉择，许恒收到来信还有点好笑，对于许老四特地为这事送加急信件有点无语。 不过为了彭欣着想，还是给许老四回了一封家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支持彭欣的所作所为，这救死扶伤，精深医术不限于男女，这世间万物总是想通的，能做前任未做之事都是值得敬佩的，表达了自己对彭欣的支持，也希望许老四能全力支持彭欣。 哪怕不赞同，也能理解，但是不要去阻挠甚至扯后腿，许老四一看许恒这么说，也打消了疑虑，尽力帮助彭欣。 夏收时，杂事实在太多，许恒分身乏术，对于一些杂事不怎么上心，今天好不容易回来早了一点。 就想晚饭前去书房做一做，闲暇时看一看杂书也是许恒放松的一种方式。 他刚坐下，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着几个请柬，，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高原送来了。 他邀请许恒在下一次旬假时，可否前往镜心湖有的游船上，参加他主办的诗社。 这请柬除了高原还有一个翰林院的熟人也发来了请柬，那就是爱投机的燕翰林，当初他到处把他的姬妾当成干女儿做人情送给别人做妾。 许恒对于这些请柬挑了挑眉，请柬很正常，只是这设宴人是高原等翰林就有点奇怪了，翰林院许恒是待过的，对于里面的官员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让他们参加宴会，甚至能蹭吃蹭喝是最好的，若让他们自己做东设宴那是很稀有的，毕竟设宴这个可是需要花费银子的。 翰林院的穷酸们都是有点驴粪蛋子表面光的特点，除了婚丧嫁娶这些能收回礼金之类的宴会积极以外，其他都是蹭为主。 许恒叫来阿朗询问最近京城有什么大事，让这些翰林这么积极。 “公子，你说这事啊，你应该最近忙，不太记得日子，今年不是乡试年嘛，朝廷会选派乡试的主考官和考官。 翰林院每年都是考官的首选，所以许多翰林大人最近都设宴办会，就想着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期望可以被遴选为考官。” 哦，许恒听到这话就明白了，这翰林院是一个清水衙门，但是每三年一次的乡试，是这些清水衙门难得的发财机会。 平时年节他们不沾边，但是乡试必须由朝廷指派，能进翰林院的人都属于科举中获胜的佼佼者，他们若按照实力被选为乡试考官那绝对是足够的。 只是这僧多肉少，有心的人就开始提前造势了，这次再淡泊的人也坐不住了，哪怕性格比较沉默的高原也开始设宴办诗社了。 只是这事对于许恒来说没太大影响，他肯定不会被选上，因为他现在在文德帝面前的定位，就是负责搞钱的，哪里会派他去省外当什么考官，主持乡试。 夏收的税收总算在入伏前结束，所有人总算不用每天都大汗淋漓的在公房内拨算盘计算税收。 这冰块生意也开始兴盛起来，许恒这冰库质量可以，存储了几个月的冰块，虽然有一定的损耗，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许恒在天热后，开始适量的卖冰，主要卖给各大酒楼，让他们用冰掺杂进一些饮品里，比如冰镇酸梅汤啊，牛乳冰等等。 牛乳冰其实就是刨冰淋上牛乳和糖浆，冰凉清甜，这对于甜食稀缺，夏冰更难得贵族来说，牛乳冰直接打开了他们新时代的大门，这些酒楼只要有冰饮基本是抢购一空的情况。 第523章 大周的危机 去年腊月认购了冰券的人家今年都属于赚了，一两百的冰，足够伏天使用，基本不用再可怜巴巴等着朝廷的冰敬。 这冰还是固定的送几天，其他时候想用冰那是不可能的，今年冰就不发愁了还优惠。 去年许恒存冰时，提前给冰做了区分，一种单纯是放凉的，就直接把冰放在一个缸内，让冰块吸收热量，慢慢融化，这冰直接采自护城河中的，直接食用肯定不行，细菌，寄生虫特别多。 这种食用方法冰是许恒特意用特制的凉白开水制成的，水特别纯净，吃的话人闹肚子的几率就大大降低。 因为成本高，这冰的价格也是最贵的，也就一些大酒楼和顶尖的权贵会购买。 当然这冰库的销冰的策略也有失误的，那就是去年卖冰券没有设定取冰的时限，冰其实随着天气越热，价格越高。 不过这冰券是为了他们当初众筹，优惠就优惠吧，反正就今年一年，明年就没有了，不影响大局。 但是散冰就不这么卖了，每天固定出一定量的冰，这冰价在一定范围内波动，许恒这个冰库面向民间卖冰，有的人去年没有众筹冰券，夏天也想用冰，但冰太走俏，都得提前排队抢购。 这就催生了一个大家日常不陌生的职业黄牛党，这个时代人家不叫黄牛，叫二贩子，他们会提前排队从冰库买回原价冰，再加一定的价后再卖出去。 许恒对于黄牛深恶痛绝，但又没办法禁绝，只能出台限购政策，每人每天只能买一定量的冰，再多了就没有。 文德帝虽然皇宫不缺冰，但是常年环绕冰块对人体也不太好，皇宫一般喜欢去清凉的行宫纳凉消暑。 去年因为事情太多，文德帝还没去过行宫，今年就打算启程，若入行宫消暑，这夏天的皇宫费用也能节省一些，谁知在文德帝打算前往行宫时，边境出大事了。 北瓦城失守，高鹏飞身受重伤带兵撤退，北瓦城是除了雁门关最后一个边关守卫的重要城池，北瓦城失守意味着什么，朝廷的每一个人都懂。 中原腹地直接暴露在北胡的铁蹄之下，就跟猫狗露出没有防备的肚皮，每个得知此消息的人这三伏的酷暑感受到了森森冷意。 文德帝得知此消息直接召开朝会，商量对策，不过再商量对策时，先大骂了当时北瓦的知府陈寿。 许恒这才得知北瓦失守的真相，原来许恒去年筹措了军费后，大部分是变现成军粮送往北境，还有一部分是现金。 因为高鹏飞不善于管理，这军粮的管控当地的知府也在协助，陈寿这人就起了贪念，用一部分上好的军粮替换成当地劣质的军粮。 这事被高鹏飞得知后，高鹏飞对于带兵冲锋陷阵打仗在行，但是对于这种人情世故一点都没了解。 他发现陈寿的贪污行为后，直接说要禀告朝廷，让朝廷对他依法惩处，但对陈寿的处理只是短暂的扣押。 刚好北胡潜伏在大周这边的奸细得知此事，偷偷联络了陈寿说可救他一命。 陈寿看事情败露，高鹏飞那里没有转圜的余地，直接来了一个狗急跳墙，直接跟北胡勾结，里应外合打开的城门，放北胡进城。 高鹏飞没有防备，被北胡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城战中被砍成重伤，高鹏飞只能收整残兵败退一个叫木扎的小城。 现在高鹏飞生死不明，北境失守，最麻烦的就是北胡保卫了木扎，这粮草运输不过去，这大军基本成困兽之势。 文德帝痛骂了一遍他所能责怪的所有人包括他信任的高鹏飞，这时下面的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生怕触了霉头。 等脾气终于发过，文德帝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再怎么生气对于现在的局面也于事无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解救高鹏飞和那支大军。 文德帝长叹一口气，缓和语气的询问起来 “哎，众位爱卿，你们说对于北境现在的局面，谁可有解决良策。” 他这话问完，下面还是没人说话，这局面怎么解决，能解决那就是神人了。 北胡兵强马壮，大周一直依靠边关堡垒抵御，现在边关失守，大周这局面是大大的不利，尤其北境已经是大周最精锐的军队了。 现在除了拱卫京师的十万禁卫军外，其他地方已经没有多余的士兵可调派，哪怕现在征兵，新收上来的士兵没有经过训练，真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一轮游的炮灰。 这时候谁出主意甚至冒头，那才是傻子，文德帝一看下面文武百官的鹌鹑样，顿时又怒上心头，大骂废物，直接把手里的奏折扔了出去。 “你们不是常说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这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现在该让你们表现，此时可倒好，都给朕装缩头乌龟。” 文德帝现在急需一个可靠的人领兵，这只派武官肯定不行，得有一文官辅助协调，避免出现高鹏飞这情况。 可是派哪个文官就得好好思量，北胡虽是外族，可他们有二皇子这个旗号，现在文德帝占弱势，若去的文官，心思摇摆，那可就真是白送了。 文德帝在下面寻思了一圈，正好看到站在下面的许恒，绝对许恒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许恒才能有，做事缜密，为人也聪慧。 再就是许恒一直忠于大周，最主要的是许恒因为二皇子和钟平的过节，绝对不会投靠北胡。 “许爱卿，你对于北境战事可有什么看法。” 许恒突然被点名还有点懵，自己一介文官，不懂舞刀弄枪，至于行军打仗更没经验，最拿手的是跟人斗斗智，耍耍脑子，这真刀真枪拼命的战事许恒从没多想过。 但是文德帝已经点名了，许恒也不能推说三不知，只能简略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回皇上，北瓦城虽然失守，虽然情况危机，可是祸兮福所倚，这危机中也蕴含着生机。” 第524章 领军都统 文德帝听到许恒这么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感兴趣的追问起来 “哦，许爱卿的说法还挺有趣，你详细说说此事中的生机为何，怎么一个祸兮福所倚。” 许恒这说法其他人也好奇，等皇上让许恒作答时，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看许恒怎么解答 “回皇上，胡人的作为百姓都知道，这北胡攻占大周城池都是只懂掠夺而不懂经营，这么多年边关百姓深受其害。 现在北胡的行为彻底让大周认清真面目，必然让大周百姓同仇敌忾，这也就是危机中的生机。 兵事上说作战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这其不是三要素中人和的部分嘛。 至于其他地方，天时和地利对于我们也未必不利，北胡能打进我们大周，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直捣黄龙，摧毁北胡的根基，这样大周北面就可以永绝后患。” 许恒觉的大周时不时受到北胡侵扰，还不如来一场大的，集中消灭北胡，否则经济再怎么发展，始终有隐患，工业化之前，游牧部落一直是中原农耕地区的心腹大患。 工业发展需要时间，所以还不如先把外患清除，中原地区因为新作物的推广粮食已经有剩余了，这次夏收的税收就能看出来。 粮食有明显的增产，这因为粮食增多，容易粮价低贱伤民，为了平衡粮价，朝廷提前用高一些的价格收购多余的粮食，顺便把多余的粮食送往前线。 现在粮食的增产，已经足够保障大战的后勤，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从没有绝对的胜负强弱之分。 许恒这番说法，虽然这其他人尤其一些武将很是不屑，觉的他有点异想天开，但是许恒这种不畏惧的态度，正合文德帝的心境。 文德帝兴奋的拍掌称赞，直接站起来看着许恒说道 “好，不错，许爱卿说的不错，许恒听旨，朕现在任命许恒为领军都统，再命高国公为征讨大将军。 命你二人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北瓦城，接应高鹏飞残部，重整军队，里应外合迎战北胡，这次趁机一举击败北胡，彻底杜绝大周隐患，许恒，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许恒突然听到文德帝让自己听旨，赶紧下跪接旨，只是这圣旨内容太惊人了。 这事情发展曲线有点出乎许恒意料啊，自己一个文官怎么就拐到领兵作战上了，这不光许恒感到意外，其他人也是，首先兵部之人就不乐意了。 让一个文官领兵作战，再加一个胡子都要白的老人，这不是说明他们兵部没人嘛，兵部尚书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文德帝对于这类声音已经听烦了，直接怒斥起来 “哼，听你们说，有什么用。 若你们有比那投降之类的建议好，何至于朕这么安排，朕觉的此事甚好，就这么安排了，休要多言了。 十万大军其中三万从禁卫军中调取，其他从各个州府中调派，兵部立马拟旨，让军队在沂城集合出发。 好了，众爱卿还有没有别的事启奏，若无事的话直接散朝” 文德帝直接一挥袖子的离开了，只留下议论纷纷的文武百官，直到太监高喊三声退朝，大家才动身往回走，只是不知何故，许多人都避开了许恒。 没人来跟他交谈接下来的事，被任命为大军都统，这彻底说明了文德帝对自己的信任，可是他给许恒的重任却是一个烂摊子。 这跟随他一起的高任也算一名虎将，因为他是皇上的舅舅，只是这个虎将要挂一个前缀那就是当年，是的，当年，因为高任现在已经年过五旬奔六的岁数了。 这把岁数出征北境，别半路折腾不起，挂在路上了，许恒也不是瞧不起人家“廉颇老矣”的精神，实在是现实摆在面前。 只是文德帝已经下旨，君无戏言，许恒只能蒙着头领命，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无奈，卫广拍拍许恒的肩膀表示对他的支持，至于话语，卫广也不知该说什么。 许恒走到宫门外，正好看到等在外面的阿朗，阿朗在许恒还没出宫时，已经听到前面的官员讨论此事，也清楚了许恒的处境，所以一见许恒就担心的看着许恒。 “你干嘛这副如考丧妣的表情，你家公子升官了，不是贬值，给我露点开心的表情。” 许恒训了阿朗一顿，难得心情好了一些，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开始环视自身的处境，自己现在又没处在绝境，冷兵器时代嘛，还是有搏一搏的可能。 总比后世热武器时代，这人的血肉之躯不过是炮灰罢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许恒安慰自己一番。 然后直接往高国公府上走，自己已经是领军都统，不用去户部点卯了，许恒到国公府时，这宫里的宣旨太监已经给国公府颁布了圣旨。 许恒刚跟对方打了一个照面，大太监看到许恒就躬身问好 “许都督都统这是特地来国公府？” “是啊，既然皇上委命我和高将领一起，高将军为前辈，我自然得先拜访请教高将军一番，对于接下来前往北境看需要做什么准备。” 许恒对于自己带兵打仗资历尚浅一点没有避讳，坦坦荡荡说是来请教的，这大太监听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若是这样，那杂家就不打扰了。” 许恒走进国公府，就看高老夫人正扶着高将军，满嘴悲戚的说着话，一旁的家眷都是满面愁容。 “你说皇上怎么这样安排，你已经这把年纪了，就不能让你安享晚年嘛。” “你这说的什么话，国家危难当头，皇上能记起我，是我的荣幸，什么安享晚年这类话，休要再提。” 也许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满院子的人都没注意到家里进来两个外人，这门房当时看许恒跟宣旨太监谈话，知道他身份不一般，询问一番后，没有去通报就放许恒主仆进了府。 “高将军，好气魄，在下能跟高将军一块去征讨胡虏，真是三生有幸。” 第525章 户部要账 许恒的话让周围一片哭啼啼的声音停止，大家这才发现府里出现了外人，女眷们赶紧弹出手帕开始拭泪痕。 “许大人，不，应该叫许都统，你这怎么来我府上了。” 高任虽然跟许恒没有太多接触，但是许恒还是认识的，一些宫宴或者大人物的聚会两人也是点头之交。 “高大人也应该得知了皇上的意思，我们出征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对于领兵作战也好，还是北境的环境都不太熟悉，所以特地来跟你请教一番。” 高任看着许恒这一脸谦虚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这表明许恒不是一个被权利冲昏头脑的人，明白现在的处境。 高任伸出手指向自己的书房，邀请许恒入内详谈，两人一谈就是两个时辰，从北境的地理分布一直到北胡的作战特征都讨论一番，还有现在能做的准备。 俗话常说不打无准备之战，许恒因为不是什么天赋将领，所以就在备用手段上下功夫。 从国公府出来后，许恒直接回了户部，一进户部直接去了卫广的屋内，开门见山的说 “卫尚书，此次重新带兵出征，这补给你得给大军准备好，这次就不用什么四五十万两银子了，给我准备三十万两的粮草就行。” 卫广看着面前狮子大开口的许恒，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 “许大人，你在说什么话，这大军出征的粮草都是从兵部派出，跟我这户部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我记得去年冬天户部已经给兵部调派了四十五万粮草，足够这北境大军一年的用量，你若需要粮草，只管去兵部索要，这事跟我户部联系不大。” 卫广这老狐狸，真是翻脸不认人，昨天还是同僚，就跟自己同仇敌忾的说夏收后，其他衙门都知道户部有钱了，纷纷前来打劫，他们俩一定要为户部捂好钱袋子。 当时许恒还点头认可卫广的说法，谁知转头这就捂到自己头上。 “卫大人，咱俩明人不说暗话，户部能调拨多少钱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若痛痛快快的给我还好，不给我，户部的冰库和绿矾纸的利润我还主管着呢。 若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去传授给其他部门了，若但是这些不被户部独揽，那这利润可是很受影响哦。” 许恒的威胁让卫广脸黑了一筹，因为许恒还真说到点子上了，冰库的收益实在惊人，仅仅一年不光回本还大赚一笔，户部还打算今年冬天继续多建几个冰库。 至于绿矾纸是技术入股，只要各地造纸厂运转，这钱就会源源不断过来。 “哎，许大人，咱俩同僚一场，不至于闹这么难看，我这给你调派十五万两如何，这些应该足够了，毕竟这离去年分派粮草也不过半年多，肯定有剩余。” “三十万两，一文都不能说，这也不是我为难卫大人你，虽然去年说给了一年的粮草。 但是人又不是骆驼还能自己吃肚子存着，大部分粮草之前肯定放在北瓦城中，现在北瓦沦陷，粮草肯定受波及。 我这即将出征，除了现在率领的粮草，这木扎残部的粮草同样需要救济，三十万两也只是我预估的数字，若再详细讨论，恐怕三十万也不够……” “行，行，行，三十万两就三十万两，我立马这书给兵部，让兵部来调取银子，不过这可说好一事，我这只能出这么多了，其他可是真没有了。” “如此，许某代表众位将士多谢卫大人的支持了。” 许恒一看目的达到，拱手道谢就打算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这刚走到门口，又被卫广叫住，许恒扭头看过来，卫广扭捏了一下，才开口提醒。 “那个许大人，这对于冰库这类工坊，你可要遵守承诺不要让别的部门插手。” “这个自然，卫大人放心。” 许恒笑着离开卫广的房间，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让阿朗收拾自己的用具，比如喝水的茶杯，茶叶，还有习惯使用的笔墨纸砚。 许恒在收拾自己的用具，其他人官员都默默在远处看着，眼神看着许恒都有点复杂，之前许恒是皇上的空降派。 虽然许恒有皇上撑腰，但是大家对许恒心里隐隐有不认可，但是这不到一年许恒的行事都征服了他们，对于许恒很是佩服。 至于许恒的前途，大家都是看好的，认为他不出几年肯定会升职，现在他是升职了，但不是公认的户部尚书，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军都统，文人变武将，稀奇，稀奇啊。 许恒现在可没时间来感慨自己奇妙的机遇，他的争分夺秒给自己做好准备，许恒等阿朗把自己在户部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直接跟身后一直张望的各位户部官员告辞。 其他人赶紧聚拢过来说了一些客套的保佑或者恭喜的话术。 “公子，我们现在就回府吗？” 阿朗抱着一个大竹筐，跟在许恒身后询问到，许恒在户部大半年，这为了方便私人物品了不少，阿朗都觉的自己的肩膀都要被压矮两分。 “回府？我这一堆事等着交接呢，现在我们的立马去兵部，我这三十万粮草得立马去查收，而且要直接筹备好，跟随大军出征。 你若背着这些东西太累了，可以先把这些送回府去，我自己去。” “别啊，公子，我是你的贴身仆从，我肯定得跟着你。” 阿朗赶紧表态，这六部衙门离的很近，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兵部。 兵部许恒还是头一次进来，哪怕之前许恒帮北境搞定粮草，这交接之事都是兵部的官员去户部。 一是粮草是兵部求户部，他们得主动，二来嘛重文轻武的观念，文官可不会去求着武官。 许恒走进兵部，发现兵部确实很符合对他们的刻板印象，别的衙门院内的摆设都是名花名草，体现一个优雅精致。 兵部的院子除了几棵纳凉的大树外，其他场地都是空荡荡的硬化地面，角落里还放着一些煅体的石具。 兵部的官员看到许恒前来，这面上真是变成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有的好奇许恒的为人，有人看不起许恒靠亲近皇上，一个文官竟然从事兵事，这不弄斧班门嘛。 第526章 李尚书的警告 兵部的官员对于许恒的到来可没有什么欢迎，都是能做到无视就无视，明明白白表现了自己的嫌弃，也不怕惹许恒不高兴。 许恒也不计较，他是来这里办事的，不是来炫耀立威的，直接拉着最近的一个官员开口询问起来 “李洵李尚书，现在在何处，帮我通传一声，大军都统许恒，前来拜访。” 许恒这话下去，其他人虽然继续面色不好，但还是乖乖的给他指了指方向，告诉他李尚书的位置。 许恒现在已经是统兵都统，现在品级跟兵部尚书一个级别，又同属兵部，其他人再不接受也不能这么硬对抗。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许恒还算他们的直属上级，开罪不得。 许恒道了一声多谢，昂首阔步的路过他们，看着他们满面便秘的表情，心里暗叹：武官就是武官，这面上功夫真不如文官会修炼。 文官都是哪怕再不喜于你，面上依然和气从容，最多背后捅你刀子，武官是不来虚的，不愿意接触就是不愿意接触。 这么看来，其实跟武官交往还省事很多，不用拐弯抹角的瞎猜。 许恒一见到李洵，面色前辈的行礼，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大人，许某这次来是想跟你求教一下胡人的战斗方法。 毕竟我曾听人讲起过你当年的英姿，武神五年你曾跟北胡教过手，尤其当年在清河一战可是打的胡人闻风丧胆，让胡人不敢在踏进大周。 近些年胡人应该是忘了你的威名，所以我这次特地前来请教，这如何重创北胡，再现大周威名。” 李洵能当上兵部尚书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当初大周刚建朝时，北胡就打算趁着中原内乱，混水捞鱼，李洵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作战英勇，直接带兵在北境清河一带跟北胡决战，直接重创北胡主力，迫使北胡跟大周称臣纳贡，这才换来二十多年的安稳。 许恒这一番半真半假的吹捧，让李洵的面色好受很多，至少许恒谦虚好学的态度是有。 “你这次来想听什么” 李洵这缓和下来的态度，许恒放下一点心来，自己是来找同盟的，不是来找敌人的，许恒详细询问了北胡骑兵的特色以及当年战事的经过，看一看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历史是一个轮回，人性总不过这些事，认真探寻，总能获得启发，许恒询问的问题都是跟实际相关的，李洵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相告。 骑兵行动快速，机动性强，冲击力大，一直是步兵的天敌，而游牧部落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天生的骑兵，所以游牧部落一直是农耕的天敌。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劣势，比如一些山区地形就是他们不擅长的，弓箭这类远程是压制骑兵的有效方法。 李洵当年大胜北胡就利用高处地形不利于骑兵冲锋，配合弓箭等等方式才获胜的。 许恒通过李洵得知了北胡一些特点后，又跟李洵说了户部调派的军费事宜，让他安排人去交接，这些钱除了一部分购买粮草外，许恒还需要调拨一部分去工部，造一些武器，这些都需要人安排紧盯，他即将离开京城，这事还是兵部监管更好一些。 李洵表示自己知道了，会全力配合的，通过这次聊天，双方不能说误会消弭，但肯定不再是对峙的状态，双方都明白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许恒看事情都办妥了，后面还有许多事需要自己来做，直接起身打算离开，在许恒又将跨出房门时这李尚书同样叫住许恒，诚恳的跟他说 “许恒，既然皇上信任你的能力，那我也选择相信你。 再次我提醒你一句，不管如何，在你做出任何决策时，都要三思而后行，希望你想一想那些将士和他们背后的亲人，因为战争不是下棋，输赢随意，战争是拿人命在下注。” 许恒听后，表示自己一定谨记李尚书的提醒，李洵是让许恒明白，他不光要对自己负责，也要为手下的十万将士和他们背后的家庭负责。 许恒听了李洵这句话，反而对李洵敬佩很多，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李洵难得对人命如此尊重。 许恒从兵部出来，又去了工部，直接找到林科，要求工部的武器工坊得给自己大量的提供弓箭，还有一些特制的工具。 许恒特地跟林科说了自己对一些武器的改进要求，让林科看着给自己修改，林科对于许恒的各种奇奇怪要求没有觉的无理取闹，反而很是新奇武器还能这么改动，他表示自己会尝试制作，也会尽快制作出来。 这一天许恒脚都没停，工部去完去吏部，询问这军队中的一些军阶相关制度，毕竟文官跟武官系统是不一样的，他的清楚自己的的权利有那些。 想让人卖命，除了这类荣誉之外，实质的奖励也不能缺少。 今天许恒除了礼部没去，其他六部都转了一个遍，哦，礼部其实也算去了，他在街上碰到了刘卉奔，刘卉奔是特地找许恒，来给他量体裁衣。 这带兵出征，他是有甲胄的，礼部得给他在出征前制作出来，许恒因为有许多事要处理，带着他随便去了旁边一个裁缝铺，让裁缝量下自己的身材，让刘卉奔回去交差。 第527章 许壮的决定 许恒感觉今天把这一辈子没走的路在今天走完了，回到府上时，天已经擦黑了，许恒进门时，看到一帮人都等在门口，这脸上都是各种的表情。 “你们都是干啥呢，这天都要黑了，不去收拾吃饭，在门口站岗干啥。” 许恒直接训斥了一顿，直接就往书房走，刚走几步，又想起什么，朝刘大妈说道 “刘婶，我今天想多吃点肉，你给我做一碗蒸扣肉吧，然后把饭菜给我送到书房来。” 许恒一进书房，就开始寻找有关北胡地形特点的书籍，刚找出一本一个文人询问去北胡行商之人口述的游记。 其实许恒书架上的书，许恒大部分都看过，一些书却不是重点记忆，只是粗略扫过，现在许恒就凭着印象，把自己想看的书在看一看。 这时有敲门声传来，许恒让人进来，发现是许壮，许壮看到许恒担忧的问 “今天这事是已经确定了吗？” 许壮今天轮到他休假，是的，许恒定期会给身边人一些固定假期，让他们自由安排时间。 只是大部分都跟许恒住在一起，这休不休假其实区别不大。 等中午时，出门闲逛的刘大妈就焦急的跑回来，还一直嘟囔的说出大事了。 原来京城已经传遍许恒被皇上任命为领军都统，五日后就要启程去沂城集合，去往北境迎战北胡。 这带兵打仗可跟当官不一样啊，许多人都替许恒着急，但是许恒一直没回来，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许壮身为许恒的贴身护卫，虽然名义上是下属，但许恒也好，许壮也好，两人私下还是好兄弟，情谊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这还能有假，圣旨都下来了，君无戏言，我自然得遵从，五日后就得出发，我这什么事都好安排。 只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得思量好如何做，毕竟你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孤身一人。” 许恒说的意思很明白，许壮接下来若要继续跟着他，那就得去北胡，这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生死难料。 他现在娶妻生子，阿莲还在孕中，若他走了，阿莲得怎么保障。 许壮明白后，就想立马开口说话，许恒先抬手制止了。 “你先别急着回复我，你今晚回去想一想，明天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就行。 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许壮只好点点头，走出许恒的书房，今晚上府里的人都是食不知味，唯一只有许恒胃口极好，这一大盘扣肉吃了一大半。 阿莲正坐在桌边缝制着衣物，许壮有两次想坐过去同她说话，刚要开口又立马顿住，就这么纠结了几次，最后咬咬牙坐了过去。 “阿莲，我同你说一件事，许恒这被皇上任命前往北境，他去了北境，你说我作为好兄弟该如何做，要不要继续跟随他保护他的安危还是顾忌自身为先……” 阿莲其实余光早就发现许壮的动作，只是没有搭理，直到她听到这话，心里一走神，针直接扎到手指，这才叹了口气的停下来 “你问我这话，其实你心里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我说的话能影响你吗？” 许壮听到这话心里一紧，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阿莲。 “大丈夫志在四方，不管为了情谊还是为了你的志向，你都希望跟随大人。 我想你若没娶我，肯定不会犹豫，现在只是顾虑我罢了，我说的可对。” 阿莲的话让许壮无话可说，阿莲心疼的看着许壮露出内疚愧疚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本来想露出一个笑脸来宽慰，可是泪先滚出来。 阿莲赶紧擦擦眼泪，把手里正缝制的鞋子拿出来 “你看，我今天开始正抓紧给你做做鞋呢，我听人说这若当兵了，鞋是最费的，所以我得多给你准备几双鞋。 …………，你一定要平安啊，我和孩子还等着你呢。” 阿莲本来想着说自己多贤惠，可是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哭着露出担忧，许壮赶紧抱住阿莲，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 隔天许壮就表明了自己的选择，跟随许恒去北境，从军之前一直是自己的志向，当年年纪小，他做不了主，现在许壮想去，不管是为了兄弟情谊给是自己。 建功立业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的追求，从军是最快的方式，尤其许壮身后有许恒的支持，许壮相信自己凭自己的本事，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至于其中的风险，谁都清楚。 许恒听后抱了许壮一把，感谢好兄弟对自己的信赖和支持，他让许壮这几天好好陪着阿莲，他入伍的事许恒会帮他安排。 这文官会有各种限制，武官尤其战时，这可容操作的空间就多了，许恒让许壮担任自己的帐前副尉。 接下来的几天，许恒让阿朗收拾自己的随行物品，现在军中除了吃喝以外，这军服随发放，但也就可怜的一两身，实在不够换的。 所以这打仗所需的一些私人物品都得自己准备，这还是生产力发展了，能包揽一些物品，这春秋战国还都是自费打仗。 哦，对了游牧部落那边好像也是自费，然后劫掠来的东西当成他们的战利品，他们这种就类似合法抢劫一样，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也是北胡屡次侵犯大周的缘故。 许恒这几天除了往工部跟林科探讨这武器改进之事，临走还朝工部多要了一些能工巧匠，打算到了北境，就地建设一个武器工坊，否则全靠京城输送，鞭长莫及啊。 这类生产要素还是自给自足来的放心，因为跟工部的关系相处的不错，这类小事工部也没为难他。 五日之期以到，许恒率领大军出征，在出征前，许恒安排人送阿莲和刘大妈去了常山，这京城她们都没熟人，留在京城多有不便，尤其阿莲还身怀六甲，送到常山，许屠户那里总有人照看。 许恒在阿莲她们去常山时，顺便让她给许老师带一封信，让他安排人把自己年初送过去学医的那一帮学徒给自己送到沂州，随军出征。 哪怕这些学徒是半吊子，但好歹有点医学常识，能用上就行，至于是否草率这个问题，刀都砍身上了，还顾虑那么多干啥，理论学习再多，不如实践两回顶事。 许恒出征前，文德帝特地出城送行，在点兵台上，文德帝讲了一番慷慨激昂言论，最后直接叫许恒上前，接过十万大军的虎符。 “此次出征关系大周国运，万望你不要让朕和千万大周子民失望。” 许恒穿着沉重的甲胄，依然从容的走上前跪接，声音高亢沉稳的答应 “臣一定不辱使命！” “好，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许恒就在京城外带着三万的禁卫军前往沂州，跟各地州府调派的七万人马汇合，随着他们离开的还有数千两车马。 第528章 许恒的军令 许恒带领大军一路往西北方向行进，途中他时不时要扭头看看身后跟随的大军，等第一天休整的时候，特地找了一些人过来商量事情。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禁卫军中的好手，许恒来出发前几天的空档时间，特地找了一些禁卫军的将士，抽空给他们做了一些特训，特训的内容也很简单，都是自己当年在学校军训时所学的，那些立正稍息，前后对齐，左右转身等等指令。 现在这些人就是种子，许恒需要他们像病毒一样把这个迅速的复制下去，让大军在固定的休息休整期间，集中学习这些指令。 许恒不单单让他们学，还时不时会让他们操作。 比如在什么时刻得齐步走，什么时刻压阵小跑，还有左右对齐等等，绝对不允许大军散乱行军。 许恒这种种怪异的命令，让军中的许多头一次接触的将士分外不解，毕竟行军已经很累了，还得做一些繁琐无用的动作。 这左右对齐有啥用，能把敌人给对齐死，因为不解，许多人对许恒充满微言，再一联想许恒的出身。 暗地里都传许恒不愧是一个外行，对于军事一点不上心，这个时候反而来彰显自己的军威，不过用这来折腾还没打仗的士兵，实在鲁莽。 高将军之前对许恒印象不错，可是今天许恒的行为让他也不解，本来他打算先看看，可是耳边时不时有人来跟自己抱怨。 高任终于也坐不住了，当晚趁着大军晚上休整时，高任打算来问一个清楚明白。 高老将军过来时，就看到许恒正在在听人汇报，这些人不是别人，就是许恒白天指派的教官，这些教官汇报的也不是什么特殊内容，而是汇自己分管的将士在行军途中的表现。 “嗯，不错，明天继续，等到中午时，把你们观察好的人员找出来，等着午休时加强训练。” 许恒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指派他们明天如何行动。 高任在旁边看的明白。知道许恒不光今天这么做，恐怕之后也会继续今天的操作，这才一天军中都怨言频起，若继续下去，怎么得了，高任赶紧出声劝阻 “许都统，你今天下的各种命令做什么，本来将士赶路就辛苦，这么折腾，更是让大军疲惫，恐怕对于战事不利。” 许恒一看高任来了，感叹高老将军还算有定力啊，等到晚上才跑过来问自己，而不是自己从上午发布命令后，立马找来。 许恒早就猜到他会来，所以把提前准备好的问题抛给他。 “高将军，我在说我的想法前，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 “天职？这是什么？” “四时变化，百物生长，是天的职能，也就是为人应该的职分，高将军，你领兵打仗几十年，你认为应该是什么？” 额，天职，这个文绉绉的说法，高将军一时还真答不出来。 “那我来告诉你，是服从，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令行禁止是将士应该做到的，我今天之所以下这一系列命令，就是要他们更好的锻炼他们的服从，兵跟百姓的区别就是服从。 这服从是天职，执行是关键，我们时间紧迫，休息不得，所以只能边行军边训练了。” 高将军听了这话，发觉许恒说的有一定道理，哪怕觉的有点怪怪的，可是自己也反驳不了，最后只能继续看看许恒接下来要怎么做。 隔天许恒安排的教官，从军队中选择一些执行命令比较好的人，这些人就是许恒首先复制出来的。 能被选拔出来，肯定会委以重任，那就是同样选择当教官，继续开始指导其他人，许恒打算这几天一定要所有人都熟悉一段口令。 几天的训练成果下来，这支军队不说军纪有多么严明，但是对于执行某些动作，都能做到基本的执行操作。 这成果让高任也不得不说佩服，这也不是许恒的策略多么高明，而是这三万禁卫军怎么也算大周最精锐的军队。 素质相对算可以的，许恒就稍微打磨，这光芒就显露出来，许恒打算把这三万人锻炼出来，再分散打磨进州府派来的军队中。 这中央精锐就这样差强人意了，往下州府的士兵素质更能猜到，这步兵对骑兵，首先畏惧心里得克服，自己才能利用战术牵制骑兵，打赢这场战争。 想到这里，许恒感叹这个时代火器都没出现。自己这派人实验制作实在太慢，不知工部有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尝试制作火铳， 许恒只知道大概的原理，具体如何做还得多做尝试，不说这统身，就是这火药配方还得实验。 这火药配方大概应该是硝硫木炭的比例是5：1：1，但是实际应用就麻烦多了，理论是一方面，实践又是一方面。 许恒离开京城前直接从爆竹厂要了两个工匠，特地来帮自己研制火药。 还有其他一些工匠，许恒特地找了一个大型马车，在里面给他们做了一个小型的工坊，平时赶路也在里面加班工作，除了吃喝拉撒，平时的时间都耗在上面。 哦，这若要实验火药如何，肯定得让他们下车，离人群远一些，倒不是怕这火药炸伤人，毕竟都是特别小的火药，剂量不大，再炸这范围也有限。 许恒主要担心惊到马匹不好，马匹受惊很难控制，现在人群密集，做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许恒还时不时去关注一下他们的研究成果。 火药要产生杀伤力的把火药瞬间爆燃的能量转变成物体的高速，铁钉之类的增大杀伤力，但这个都需要时间尝试。 第529章 重整军队 这五日后，许恒带着三万大军赶到了沂州，这里已经提前有一部分州府军队过来，许恒到了以后，看着除了勉强能看的过眼的防御驻扎的军营，其他是一点都没看上。 因为军营里面的排列可以说是乱糟糟一片，根本没有任何规划，虽然自己知道不能对这个时代的军队尤其地方军队有太高的奢望，可是看到他们这歪七扭八的站姿，就感觉这不是军队，而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样的军队完全没有士气可言，恐怕让他们去直面北胡，肯定会被吓破胆，这十万大军还没集合完毕，许恒就提前开始整顿军队。 把路上已经训练有点能拿出手的禁卫军打散，分散进各个州府军队中，作为教官开始训练州府军队。 这次军队建制也跟以往不同，开始按照分级指挥体系进行，最低级的就是按照战斗小组来划分，十个步兵为一个战斗小组。 十个战斗小组为一个方阵（一百人），十个方阵为一个团（一千人），十个团为一个军（一万人）。 这每个人都有一个序列号，5321，这个就是第五军三团第二方阵第一战斗小组，让所有人清楚自己的位置，若出现减员，可以快速进行调整整合。 在等待的时间，全员都进行了练兵时间，头三天就是训练令行禁止，各种口令的时间，比如向左向右对齐等等。 三天后会进行一个比赛，这段时间军营附近都是士兵训练扬起的沙尘，时不时能听到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动，离军营不远处的老百姓每天都是心惊胆战，毕竟从早到晚时不时能听到阵阵喊杀声。 三天后，许恒的大军迎来了第一次大比，这比赛是按照团来的，一千人齐刷刷有过许恒和高任以及其他将领所坐的主帅台，进行检阅 这些将领每个人都有一个表格，对这军队进行评分，最后综合评分高的就可以得到优胜，得到一面优胜红旗和晚上肉类加餐。 这些士兵都是穷苦百姓出身，能大口吃肉的机会不多，对于达官贵族来说吃一顿好饭不算啥，可是对于这些处于底层的士兵来说意义是大不同的。 这种集体的行为会增强士兵对集体的信任度，当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才能团结一致，北胡还没迎战，这种良性竞争意识也得灌进他们脑海里。 除了这些许恒还给军队做了思想工作，就是开始给下层士兵讲解这次战争的意义，让他们能了解到北胡的可怕以及残忍，让他们意识到，若是他们兵败，不光自己会死，自己的亲人也会过的生不如死，长期生活在胡人的蹂躏之下。 就这么几天的磨合，大部分将士都对这场战争的意义有了深刻的了解。 等着大家再练杀敌技能时，每个人都精神抖擞，一劈一砍都迅猛有力。 这军队服从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杀敌技能，跟骑兵作战近身作战绝对是以卵击石，许恒就采用当年戚家军针对骑兵的战术，步兵手拿麻札刀和利斧头为主输出伤害，同时让长枪和盾牌做掩护，防止骑兵近身，弓兵远程配合的立体作战方式。 战斗小组就按照这个职位来分配训练，每个人只练自己拿手的项目，这个训练没有进行大比，主要是没时间了。 许恒的大军还有一个紧要任务就是救援高鹏飞的残部，所有军队到齐后，许恒的大军开拔，前往北境。 这军队重新分配后，这军队行进速度提升很多，赶路途中许恒还让战士抽空学习技能技巧，不容他们有一丝懈怠，毕竟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对了，许恒大军开拔时，从常山赶过来的军医学徒也来了，其中还有许恒熟悉的人~许彦。 许恒对于许彦的到来很是惊奇。 “许大夫，你怎么也来了。” “哈哈，你不会忘了我就是军医出身吧，这次大军出征，我想也能出一份力。” 说到许彦，当初西南战争时，许彦被征为军医，当初许恒提点了他关于疟疾的治疗和注意，这让他获得当时还身为皇子的文德帝赏识。 等西南战争结束后，许彦跟着文德帝回了京城，虽然在西南他的作用突出，可是回到京城，这里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计其数，别的不说就是太医院一帮御医，这其他当年都超过许彦很多。 许彦这治疗疟疾的手法在西南时算特长，在京城就不算什么了，许彦也能感受自身的差距，以及因为出身被人轻视，干脆就跟三皇子辞行回了常山。 年初许恒往常山派了一堆学徒，跟着彭欣学医术，但是彭欣毕竟就一个人，还有自己的研究也要学，分身乏术，许老四干脆就请了许彦出马，帮着一块教学。 许彦毕竟当过军医，这外伤的包扎还是有一些见识的，彭欣的理论加上许彦的实践。这批学徒的技能提升的很快。 等到许恒来信让他们随军时，许彦干脆也跟着过来了，一是报答许恒，二是也想跟着许恒，给自己创一番事业。 谁说大夫没有雄心壮志呢，许彦一想到当年在京城受到的冷遇，就忍不下这口气。 “许大夫，我听我四叔说，你的医术尤其外伤处理精进很多，你能过来，我很是放心，这接下来一段时间，军医这边就由你负责了。”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会尽力办好，这次我们过来时，你要求我们准备的东西我们也一块带来呢，金疮药，纱布，高度白酒我都有携带。” 许恒听到这里，觉的自己真是麻烦家里人太多了，这短时间内在京城筹备好所有东西肯定不容易，许恒就麻烦许老四帮自己准备一些东西，因为身份关系。 许恒怕将来有人做文章说什么利益牵扯，这些东西基本属于许恒白要的，全是许老四捐赠的物品，自己位高权重，家里人为了自己更得谨小慎微。 许壮对许彦能过来也是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现，毕竟这么多年在外，能碰到家乡的人很不容易。 时间仓促，大家都没有太多时间叙旧，直接在路上边走边叙旧，这次许恒带兵上前线，这事许恒没有瞒着家里人。 这想瞒着也瞒不住啊，许壮的妻子回老家养胎，许壮的行踪肯定瞒不住许屠户他们，相应的许恒也瞒不住，还不如如实告知，让家里人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这次过来，我父母她们可还安好。” 第530章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许恒询问家里人的情况时，许彦回话时，卡顿了一下，这让许恒察觉出来有点不寻常，以为家里出事了，急忙询问 “我家是出事了吗？，许大夫若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许彦赶紧摆手起来，解释刚才的卡顿 “哦，这到没有，你父母双亲都挺好，身体也还好，只有你娘的腿疾还是老样子。 就是你爷爷麻烦一些，我刚才就在想怎么说， 他的这咳疾，经过去年冬天又加重了一些，现在被彭大夫慢慢调理，已经好转一些，只是相比去年还是重一些。 我来时，你家里人交代让我不要多说，怕你因为担心而分心正事。” 许恒看许彦这么说，也多少放下一些心来，许爷爷的身体上次见时，许恒也清楚，彭欣的医术算是不错，既然能调理好转，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许彦又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许恒，其中有许壮和许恒家里人为他们求的平安福，这平安福不管有没有用，都是家里人的一片心意，许恒把这个珍重的放置起来。 许恒跟许彦聊完私事后，又聊了一些关于军医的建设，现在的军医数量肯定远远满足不了许恒的要求。 许恒要求许彦出来带这些经过培训的学徒进行伤员救治，还要再培训一些日常护理的人员来协助。 比如伤员的转移，伤后的照料，包扎等等，再慢慢上手开始简单的伤口处理，至于人员，许恒这里有十万人马，许恒让许彦尽管去挑选合适的人。 这后勤事情安排完毕，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重心放在的战事上面，他现在不怕跟胡人碰上开战，最忧愁的却是高鹏飞的情况如何，期望高鹏飞还没出大事，依然活着。 自从在京城收到北境北瓦陷落的消息，从此后对于高鹏飞的消息就断绝了，现在他那边处于失联状态。 许恒想到这里，让人去把当初送信的人叫过来，他有事想再问问，这次出征，许恒把他也给带过来了，因为他是从北境过来的，回去的路途肯定也熟悉。 “你再详细说一说，当初是如何把信从高将军那里带出来，送到京城的。” “我记得我们从北瓦城撤离后，驻扎在木扎，利用木扎的城防暂时防御住北胡的骑兵，因为大将军重伤昏迷，军队暂时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参将就开始派人出去送信，但是北胡防御实在太厉害，前期都没有送出信来，后来参将大人特意派了一百人出去，强攻出一条路，我们一百人最后就两人突出重围。” 许恒听了这个信息，推测虽然高鹏飞逃出北瓦，但还是没有摆脱北胡的追捕，现在被重重包围，这没法送信出来也能理解。 若换一个思维想，没有信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哪怕高鹏飞在木扎被北胡击败，但他手里还有好几万的人，不可能完全被团灭，肯定有散兵逃出，所以肯定会有消息传来。 现在还没收到消息，只能说明北胡还在围困高鹏飞那边，哪怕高鹏飞那边还没事，许恒也得加快进度，他只希望高鹏飞一定要顶住。 许恒大军虽然快，但是为了稳妥，许恒还是要大军集中行动，不能散落，这胡人擅长骑射奔袭，若主力分开，很容易被他们绕袭。 尤其他们已经攻陷北瓦，直接进去中原腹地很是轻易，十万大军哪怕都是步兵，但是人数优势有，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许恒不停的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现在许恒入局，最需要做的就是打探清楚现在的的局面，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许恒就通过斥候的眼睛看北境的情况。 这斥候就是军中的侦察兵，许恒选择的斥候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不光身手灵活，这意志也要坚定。 至于他们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许恒特地给他们找了高人集训，这高人也不是别人，是许恒拜托鲁坡给自己找的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小偷。 小偷想出师，对于周围地形的观察以及反应能力都是一等一的，毕竟若不侦察好，失败的话不是坐牢就是挨打，能在小偷中做到顶尖的，这能力肯定不差。 鲁坡一开始听到许恒让自己找这个京城中出名的街头小偷，第一反应很是疑惑他找小偷做啥，难道被小偷偷了东西。 鲁坡当时首先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许恒，生怕许恒给皇上告自己知道对京城治理不严的惩罚。 第二反应是哪个小偷这么不长眼，京城大员的东西也敢偷，还是当街偷的，能在京城生存的，哪怕小偷，眼力劲都得有啊。 “许大人，你这找小偷做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哦，没事，我就是想找小偷学点东西，这小偷得身手灵活，观察细致，要求比较多。 鲁大人接管应天府多年，对京城应该了如指掌，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不是被小偷偷了东西就行，等等，找小偷学东西，这目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小偷能有什么本事需要人学？难道许恒打算训练一批小偷，到时去北胡大军中偷东西？ 哪怕心里疑惑，鲁坡还是派人去街上把经常混迹在街头的小偷给捉了几个回来，那些小偷被捉住时，还有点懵，自己现在没偷东西啊，怎么被抓了。 等听到许恒要求他们培训士兵时，直接听傻眼了，但许恒可是大官，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喽能抗衡的，只能照办。 除了让这些特殊教官教授反侦察的观察力，身手当年许恒也在军中挑选了合适的人来培训，在许恒主管的军营里，信息必须共同，没有藏私一说。 除了锻炼这些斥候的个人能力，这装备也不能差，首先就是古代版吉利服准备起来，许恒让工部的工坊特地给自己染了一批特制斗篷，一面是迷彩草绿色，另一面是枯黄杂草色，方便斥候隐藏自己。 武器当年工兵铲必须得有，这工兵铲包含有铲、镐、撬棍（刺），锯、刀等等功能，是野外生存，防御反击的好工具。 只是这类好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装备的，只有一部分斥候才给分配，这一系列区别待遇让普通士兵对于斥候很是羡慕。 开始踏进北境的地界，远距离的斥候开始传来信息，他们开始碰到北胡的斥候，恐怕救援大军的消息已经被北胡得知。 第531章 钟倩的恨意 这个许恒倒不意外，大军人数这么多，进北境的路就这么几条，北胡在大周也安插有奸细，这个肯定瞒不住人的。 也许胡人对于自己的骑术特别自信，所以所派斥候相对于大周的来说，就是光头上的虱子~显眼的很啊。 许恒派出去的斥候一部分碰到北胡的人就会折返，还有一部分会悄悄靠近木扎，打探高鹏飞那边的情况。 木扎 主帐内，高鹏飞不停咳嗽，然后撑在床上开始跟手下的部将开会，等咳嗽稍好一些，就询问起来 “昨天派出去的人，是否有成功出去的。” 大家都黯然的相互看看，摇摇头。除了早期趁着北胡还没围拢过来，强派了一批人闯出去送信后，接下来北胡把木扎周围都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恐怕连一只鸟都不能飞出去。 “这两天再选拔一批人做准备，等着这胡人再次来攻城，就让他们趁乱出去试一试。” 高鹏飞不是一个容易被打败的人，现在若不尽快寻求援助，他们迟早成为瓮中之鳖，刚说要，高鹏飞就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上次重伤，高鹏飞的背部被射了一箭，不知是伤到肺部还是因为高烧的缘故，高鹏飞好不容易醒来，但身体虚弱很多，时不时咳嗽。 “将军，你保重身体啊，我们之前已经有人闯出去，我想朝廷已经得知我们的情况，肯定会派兵来救援我们的。 我想现在肯定有大军已经来救援的路上了。” 有人乐观的畅想，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面上乐观一片，内心其实都有点悲观，有人性格比较直，直接把大家的隐忧说了出来 “就是不知朝廷的援军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不说坚守城池了，这粮草恐怕也不够了。” 是的，现在粮草是最重要的事情，城池的话，北境周边的城池不管大或者小，都是有一定堡垒性质，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北瓦被攻破还是那个贪官勾结胡人，打开城门才被攻破。 木扎只要坚守住问题不大，但他们来到木扎时间仓促，所带粮草不多，现在将士所有的每日用度都开始减半，许多人吃了一个半饱，为了填饱肚子，不说草原的虫子，就是连周围的草皮都被啃的差不多。 还不等大家悲伤，就有城墙的士兵来报，北胡又开始攻城了，高鹏飞赶紧组织人御敌，等安排妥当后，高鹏飞看向东边，猜想文德帝会派谁过来救自己，不管是谁，都期望对方能来的再快一点，他死没什么，但他手下这两万多名将士不能有事。 北瓦城 拓跋野正在城主府内看着大周的舞姬歌舞，时不时喝上一口美酒，然后搂着怀里的美人调情，下方陈寿正谄媚吹捧拓跋野。 “拓跋王子，现在高鹏飞据守在木扎那个小城，只要等大军攻陷木扎，这挥师中原就是指日可待了。” 拓跋野还没说什么，她怀里的美人看了下面的陈寿一眼，有点不屑这个卑鄙小人的作为，不过两人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过瞥了一眼没有说话附和。 陈寿也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神，心里有点不屑，要不是她背是拓跋野的宠妾，陈寿才不会惯着她。 还看不起他，她自己不曾是高贵的千金之躯，现在也委身这胡人身下，卖笑讨好。 是的，拓跋野现在搂着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钟平的爱女钟倩，因为二皇子篡权失败后，钟平携带全家跟着二皇子投靠了北胡。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很是不好过，二皇子为了更好的拉拢北胡，身边姬妾都用来交好北胡，哪怕是钟倩，也被迫成为拓跋野的姬妾。 这其中的屈辱，只有钟倩自己来吞，这还不等钟倩继续跟陈寿相互鄙视，外面就有探子来报。 “二皇子，我们在北境的斥候打探到大周的援军马上进入北境地界，距离我们还有八日路程，大周统帅是曾任户部侍郎的许恒和高任。” 一听这个名字，陈寿没啥反应，但是钟倩还有拓跋野的反应反而特别大，尤其钟倩反应更大，直接从拓跋野的怀里坐起来。 拓跋野看着钟倩，轻佻的用手指勾着钟倩的下巴说 “怎么，美人，你对这许恒还是这么关注。” 钟倩这才反应过来，又娇笑的倒回去说 “关注，自然关注，这许恒曾经欺辱与我，我怎么能忘怀，幸亏得殿下垂爱，妾才有安身之所。 这次许恒过来，殿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让这许恒有去无回。” 钟倩说着咬牙切齿，眼里露出沁骨的恨意，拓跋野看她这个表现很是满意，亲了她樱唇一口，表示肯定做到。 钟倩刚才说的那番话不是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恨不得许恒死，要不是许恒她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当初她情窦初开，一片真心给了许恒，他却弃之如敝，虽然父亲为自己报了仇，钟倩其实还是奢望许恒也许吃了教训，可以幡然悔悟，前来求自己的原谅。 谁知许恒哪怕被贬谪到西南边境，依然做的有声有色，一点没有后悔的意思，这让钟倩更是痛恨。 钟倩因为有恨，对于这嫁娶之事一点都没上心，直到快要双十年华，钟平打算硬要给钟倩择婿时，就发生了二皇子篡位失败。 钟倩只能被钟平带着逃亡到北胡地界，这里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只是一个普通的寄人篱下的女子。 为了家族的安稳，被迫委身他人为妾，钟倩有时候回想自己遭遇到的一切，全是因许恒而起，他若接受自己的情谊，全力辅助二皇子，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钟倩在这种环境下，全靠恨意支撑，后来听说北胡打算派人去挑拨越族跟大周的关系，钟倩就全力游说拓跋野派人刺杀许恒。 第532章 拓跋野的计策 钟倩劝说拓跋野成功后，又打听到拓跋野派了拓跋宏曾经一个在京城卧底的下属前往西南地区。 本以为可以大仇得报，自己只要在北胡静听许恒的死讯，没想到许恒这么命大，逃过一劫。 得知这个消息，钟情心里暗恨北胡之人真是废物，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都做不成，之前还以为这个心愿要遥遥无期。 谁知峰回路转，这次许恒竟然来到北境，突然觉的人生又有希望了，这是老天派来给自己报仇啊。 钟倩就全力鼓说拓跋野铲除许恒，拓跋野再听信钟倩的话，但他也有自己的脑子，许恒虽然死了会很好。 许恒现在不是普通人，是大周的军队都统，三军统帅，身边又有十万大军，想杀他的话肯定不容易。 这柿子还是拿软的捏比较好，现在得抓紧时间消灭高鹏飞那边的人最好，毕竟高鹏飞之前一直是大周军队的指挥，个人在军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 许恒一个文官出身，恐怕弓箭都不一定拉的开，军事更是一个纯新手，等先杀了高鹏飞，剩下的许恒慢慢吃也不迟。 一听到拓跋野这个决策，钟倩还想继续劝说一下，想让拓跋野知道许恒的危害，谁知还不等她开口，一直坐在下首的陈寿就狗腿奉承起来： “二王子说的对，高鹏飞现在已经是那瓮中之鳖，为稳妥起见，确实可以先拿下高鹏飞，占据木扎，这样大周来到北境就处于无城可守的地步。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这大周援军已经到达北境，若他们全力救援高鹏飞该怎么办，到时他们两军夹击，对我们的损失也不少。 现在的局面想短时间攻下木扎，有点困难毕竟木扎的防御也不差。” 陈寿肯定希望这高鹏飞死啊，自己沦落到这个身败名裂的地步，都是因为他，哪怕北胡救了陈寿一命，他也彻底投靠北胡。 但陈寿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出身，也知道自己将来就是一个遗臭万年的卖国贼，史书上名声肯定不好听，谁想留这名声。 许恒跟他仇怨还没太大，所以能先杀死高鹏飞是最好的，拓跋野觉的陈寿说的很合他的心意，沉思一下，就下了命令。 “你考虑的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占据北瓦，有城防优势，这木扎离北瓦也不远，相互为犄角。 我这再调派两万人马前往木扎，协助他们攻打北瓦，务必让他们尽快攻下木扎。” 这北瓦有城墙防御，哪怕调派走两万人，他这也能暂时守住，哪怕许恒派大军来打北瓦，拓跋宏那里也能赶来支援。 这北瓦调派人马的动静可不小，许恒分派的斥候已经早早就来到了北瓦，得知这个消息有人赶紧给许恒送信。 许恒训练的斥候确实厉害，直接跟北胡的斥候错身前进，因为许恒提前的部署，其实北胡对于许恒大军的行进速度有错误的预估。 斥候虽然是打探消息，有的大军部署严密，不一定能立马观察到大军本体，大多数是斥候相遇，在通过预估斥候跟大军距离一般二十公里，判断大军的位置。 许恒的斥候躲开北胡的探马，直接跑到了北瓦开始埋伏起来，一些斥候是许恒特意选拔的混血之人，这样的人容貌大部分偏向北胡，也熟知北胡的话，做探子更容易打进北胡占据的城池中，打探消息。 当然这些探子许恒都做过严密的身份调查，必须是跟北胡有一定血海深仇，再通过一系列测试值得信任才会启用，毕竟他可不想弄一个无间道出来。 许恒得知了北胡这个消息，摸了摸下巴，猜想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要不要跟胡人硬碰硬的来救援高鹏飞。 这么直接莽过去，自己人数多，抢着时间赶过去救援，哪怕救出来，自己这的伤亡也是最大的。 毕竟他们是走动的一方，胡人都是骑兵，他这派兵过去可是空旷地带作战，实在对他们不太有利，许恒综合了一下双方的信息。 高鹏飞那里的信息，探马也已经打探出来，现在依然处于被围困状态，胡人时不时进行攻城，好在都被城内守军给打退。 只是因为北胡部署的太严密，斥候不能进城跟高鹏飞接触，只能把已经知道的情报返回报告。 许恒直接找到高任那里，想跟他商量一下作战计划，直接就跟高任说到 “高将军，我这得到消息，北瓦城那边又往木扎大概加派了两万左右的人马，他们应该想着尽快击败木扎的军队。” 高任听到这个消息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提议 “既然这样，许都统，我们也抓紧时间，让军队全力赶路，尽快解救高大将军。” “嗯，按理来说应该这样做，但是我们这么直接莽过去，我们是疲乏赶路，对方很容易坐以待毙，我们哪怕赢了也是惨赢。 我想问一问高将军一事，北瓦那又派出两万人马，这北瓦守城根据斥候探马来报，现在已经不足两万人，高将军你说若我们这十万大军全力攻击北瓦，可有拿下来的可能。” 高任一听许恒打这个主意，心理立马着急起来，也不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劝阻起来 “许都统，你这不能置高大将军于不顾啊，你别忘了我们出征前，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解救高鹏飞的人马，再做后续，你怎么能违抗君命。” “高将军，你先别急，我还没说我打算怎么做，你只要回答我，若我们全力攻击北瓦，攻下北瓦的几率大不大，需要多长时间。 至于其他，高将军征战多年，可也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道理。” 高任听了这话，虽然无奈，可是许恒是都统，三军统帅，自己不能违背，还是老实说到， “若北瓦现在的情况，大军全力攻击，不到两日拿下北瓦不成问题，毕竟北胡擅长的是骑射，对于守城来说经验会匮乏一些。” “嗯，我知道了，高将军不用多想，于公于私我都得救下高鹏飞，但这救也得尽最大可能的救，而不是这么莽撞的打过去，那不过是武将的打法。 既然我是一个文官，这打仗也得学着文官的来，我这有一个更好的计策，但是需要你来配合。” 高任现在最怕的就是许恒贪图军功，不去救援高鹏飞，毕竟若真让高鹏飞当诱饵，而攻下北瓦，对于文德帝来说哪怕不喜，但也是能接受的。 毕竟只要拿回北瓦，中原腹地就会多一个屏障，但高鹏飞是自己的内侄，他可没办法见死不救。 第533章 问吉之事 许恒跟高任商量好计策后，直接去了自己的移动工坊那里，这些工匠说起来也很辛苦，虽然不用像士兵那样徒步走路，只用全程坐着马车，表面上看着很是舒服。 若有人真这么当面说的话，会被他们集体怒喷，让他们来试一试，全程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干活的辛苦。 尤其最近许恒时不时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们来制作，必须加班加点才能做出来，若不按时交工，就军令状伺候。 许恒来到这工坊后，直接问负责工坊的工匠 “我让你们赶制的东西做出几个了，我要的五十个可能按时做出来。” “回大人，已经做出二十个了，按照这个进度三十后五十个没有问题。” 工匠其实都有疑惑，许恒这几天让他们加班制作一个木质圆筒状的物品，这一对圆筒中间还需要一个连通的器物。 这东西一看也不是攻城的器械，这上好的材料来制作这个工匠都觉的有点可惜，但是这是都统的命令，他们还是乖乖听从。 “嗯，你们能加快进度最好，若能超出制作更好，缺什么尽管提，我这全力保障你们所需要的材料，但有一点那就是必须保质保量，知道嘛。” 这些工匠半点不敢违背，等许恒查看了后，满意的点头，看来自己的计划应该能尝试一番了。 许恒接下来开始做出征前的准备，因为自己的计划得绝对保密，怕有人泄密，许恒的计划只跟高任说了。 这个时代的军队出征前都会进行占卜问吉的活动，再是犒赏三军，毕竟大战后，能不能从战场上活下来都是疑问，临死前吃一顿好的也算激励士气的一种方法。 占卜问吉这个许恒虽然不信，但是其他将士信，都祈求能得一个好吉卦，这也算一个心里安慰剂。 许恒直接找到占卜师，让他明天在大军前卜噬，占卜师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恭敬的领命，谁知在他答应下来后，许恒却被没有走，这让占卜师有点疑惑，看向许恒。 “许都统，可还有其他事” “没其他事了，只是让你准备占卜问吉的事，关于明天一事，我这有点提点，希望太卜谨记 我对于占卜不太了解，可也知道那是传达上天旨意，天意难违，但人读书读多了，都有点自命不凡的毛病。 我同样如此，所以天意难违也罢，我更信奉人定胜天的意志，希望太卜能够了解。” 占卜官听到这话，惊疑的抬头看向许恒，发现他眼神坚定，明白过来，赶紧点头知道自己明白了，表示上苍绝对能接受到大周和许都统的祈求。 既然占卜是心里安慰剂，那就不妨发挥到最大的功效，明天一定得是上上签，少给自己出征前找麻烦。 许恒说的人定胜天的意思，就是让占卜师明天不管卦象如何，都得给自己说成吉卦，其实占卜师说白了都懂一点人类心理学，许恒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可是这头一次直白的要吉卦的人他还是很少碰到，之前有将军虽然也有类似要求，但都是委婉的说，若是卦象差那就尽量往不好不坏中间靠拢，这一定要吉卦的许恒是第一人。 等许恒走后，占卜师看着许恒离开的身形有点愣神，他通过许恒的眼神，觉的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大吉的卦象。 隔天，占卜师在三军前跳摊求卜，等这卦象出来，他就表现出欣喜若狂的状态，大声念叨大吉卦象，这次作战绝对会是旗开得胜。 许恒看问吉结束，直接作为三军统帅，发表了出征宣言，这次救援的不光是之前战败的高鹏飞的残部，而是同为大周的同胞兄弟，更是大周的荣誉，这决定了大周男儿的血性，绝对不能失败。 许恒这声嘶力竭的呐喊，直接说的将士个个热血沸腾，士气大振，恨不得身前就有北胡敌人，立马生噬其血肉，决一死战。 这也不是许恒的演讲多么有震撼力，而是从大军出征，许恒就开始给全军做思想工作，一定要他们能了解北胡的危害。 许恒还派人私下开始讲述北胡的残忍，泯灭人性，让将士对北胡有了彻骨的恨意，他的演讲只是一个喉舌罢了，说出大家这几天的感受罢了。 北胡的斥候这几天一直在许恒的大军周围徘徊，许恒早有探听到他们的动向，这些能接近大军的北胡探马都是许恒授意放进来的。 两个北胡的斥候在距离大周大军两里地的地方，时刻注意大军的动向，看到大周军队都集合起来，应该在做出征的仪式。 他们离的远看不清，不过没一会，就见大周军队数万人开始起臂高呼，这声音慢慢整齐汇聚起来，他们也听清了大周军队都在高喊 “大破北胡，救援高将军，大破北胡，救援高将军。” 远处的北胡探马都能听到，能来当探马的人，都是能听懂大周官话的人，听到这里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目的是前往木扎，救援高鹏飞。 这句话后面，大军开始被人带领高喊口号 “不灭北胡，誓不回寰，不灭北胡，誓不回寰……” 这声音大到响彻天际，听到这里，哪怕对大周之人不屑的北胡人，但也被这气势震慑住了，相互看了看。 然后就见大军开始往木扎方向快步前进，没到半个时辰，大周的军队已经全部撤离，北胡探马已经打听到具体的消息，两个斥候交流了一番，一个继续跟着，另一个找人接替并且传递消息。 第534章 许恒的动向 这北胡探子确认好信息后，两人直接分开行动， 一个继续跟踪大周军队的动向，另一个则是寻找其他斥候，尽快把这消息送出去。 北胡现在关于大周军队的动向是要发往两个地方，一个是北瓦城中的拓跋野获悉，另一个则是拓跋宏，这样能让他做好准备，以免被两面夹击。 只等他们离开一刻钟不到，距离北胡探子不远处的一个草坑，在北胡探子在时一直静静的，现在开始抖动，没两下，突然一个人头探了出来，这人身上覆盖着杂草，下面是用一个斗篷包裹着身体，这斗篷是迷彩绿色，颜色跟杂草很是接近，只要里面的人不主动暴露，外人轻易看不出真伪。 那人露头后，深吸了几口没有草腐的新鲜空气，还不等他平息，紧接着离后面不远另一处草坑里也探出一人。 后者直接对着前者指责起来 “你这出来也太早了，不怕他们返回发现嘛，当时教官可是明令我们的，一定要沉住气，就不能再待一会嘛” 是的这两人都是许恒培训出来的探子，现在伪装城军营附近的暗哨，不做别的，就是监视北胡探子的动向。 前者对于后者的指责，没有一点惭愧，反而不在意的辩驳道： “这个我知道，我这个位置正好看到他们已经跑下山坡了，肯定不会回来了，而且这都过一刻钟了，我才出来的，可不是心急坏事。 还有啊，说我沉不住气，你还不是紧跟着我也出来了。” “好吧，好吧，咱俩不吵这个了，刚才那两人应该就是离大军最近的北胡探子吧，他们应该知道大军往木扎去了。” “应该是，听那两人的意思，一个是去报信，另一个则要继续跟着大军，我们也赶紧动身吧，在他们身后远远坠着，若再能好眼光的挑选一个地点躲藏起来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盯着他们了。” “你别想美事了，大军在不停的行动，这暗哨位置哪里有这么好找，咱俩的位置还是许都统亲自指点的。 好了，不说了，赶紧走吧，若是跟丢那北胡探子，可真罪过大了。” 是的，那两个北胡探子是许恒特意放过来的，许恒培训的斥候，除了到处走动的，还有一些特地埋伏躲藏的暗哨。 许恒就是想让北胡得知大军的动向，尤其是拓跋野，拓跋野虽然派出人马支援木扎，但是对于现在城中空虚的北瓦还是有点不放心。 所以派出许多暗哨紧盯着许恒的动向，因为许恒有意的布置，这些北胡探子很顺利知道大军的动向。 拓跋野也知道了许恒果然往木扎救援，他转念一想，许恒刚到北境，大周的斥候只在大军周边活动，对于自己的部署应该还不清楚。 拓跋野想到这里更放心的让两万人马赶往木扎，一定要全力协助拿下木扎，最后等许恒的大军赶到北瓦时，可以来一个以逸待劳，若是顺手击败许恒，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北胡的探马一路跟着大周大军，跟了一段时间，也发现了大周这次排兵布阵的习惯，不说别的，就是军队警戒的斥候跟往常都不太一样。 若是大军前行，大军周围都得有斥候警戒，但这次却是在大军前方部署斥候特别密集，一直延伸到四五十几里，甚至百里之远。 这就让他们很难越过大周军队，在前方埋伏观察，但是后面的斥候却相对松散，有的北胡探子都能远远跟在大军的尾巴后面，看到他们大军的尾巴。 这些北胡之人就嘲笑许恒怕死，自己一直在前面，部署斥候特别多，生怕他们来跟大周打仗，而对于后方这么放松。 北胡的探子就这么轻松跟着大军三日，在路过一处高坡地形时，这里位置比较特殊是木扎和北瓦的必经之路，而且距离北瓦和木扎都差不多距离。 这些北胡的探子发现大周的军队开始严密起来，哪怕后面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近距离盯梢，反而被驱逐的特别远，他们只能距离更远的跟踪，哪怕这样也有人被发现，直到落后百里才不被大周的探子发现。 这个不寻常的表现，引起北胡探子的注意，最后有探子“费劲”的靠前，也只远远看到大周军队远离的烟尘，这烟尘特别大，一看就是提速了。 再看那行进方向的轨迹，北胡探子发现不对，这大周军队不是往木扎那里，而是去了北瓦，这就遭了，北瓦现在城中守军不多，若大周攻城的话，北瓦处境很是危险。 这探子一看这情况立马想找人回信，但是这能靠近大周的，好像就他一个人了，他有点犯难，自己该去禀告给谁，木扎还是北瓦。 后来一寻思，大周的前军部署太缜密，自己根本赶超不过去，与其费劲送一个滞后的消息，还是给木扎送一个即时的消息为好。 不管如何，木扎那边肯定得救援北瓦，这探子就决定给木扎的拓跋宏送去信息。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送的不是什么即时消息，而是自己的催命符。 高鹏飞这边，他们今天观察到城下北胡军队多了不少，这攻城的烈度更是大了起来，高鹏飞的部将纷纷猜测，这应该是北胡想尽快拿下他们，所以增派了人马。 木扎的守军之前都是勉力抵抗，现在北胡增多这么多人马，大家都感到绝望了，当然也有人头脑还理智一些的分析起来，当然说乐观也行 “诸位，北胡这增多的人马，是想尽快拿下我们，但是他们这么做，也许是我们的大军已经来到北境，所以他们想在大军来之前拿下我们。 也许我们再坚持坚持，就能得到救援。” 第535章 孔明灯的信息 他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是悲观的氛围依然弥漫，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接下来胡人的攻势越来越激烈，甚至有北胡的人顺着梯子爬上城墙，要不是士兵悍不畏死才守住，城墙就失守了。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被北胡攻破木扎，他们还有城内百姓会跟北瓦一样遭到屠戮。 所以当旁边的死了，他们立马拿起武器继续战斗，甚至冷酷的用同胞的尸体当掩护。 高鹏飞为了鼓舞士气，直接拖着受伤的身体，站在城墙上指挥，就算这样，北胡是下决心要攻下木扎，天黑了攻势依然不见减。 等天黑透了，北胡才撤离，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有营养不良营养不良的后果就是普遍有夜盲症，夜战能力完全不行，北胡之人同样如此，所以两军交战，一到黑夜都会收兵。 这不是什么君子约定，而是事实规律。 这时大周守城的将士也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又多活了一天，就在这时有士兵惊恐的指着远方的天空，惊恐的大喊 “那火光是什么。” 什么火光，许多人纷纷看向那个方向，只见天际处两个巨大的红灯笼，漂在天际，并且还在缓慢上升中。 若视力好一些的人还能看到两个灯笼上分别写着“坚持”“两天”的字样。 高鹏飞因为受伤，气血弱很多，看不太真切，但听人这么描述后，心理放松下来，赶紧鼓舞大家士气 “将士们，那是我大周的信号，只要再坚持两天，援军就能赶到，我们一定能够胜利。” “大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能等到。” “不会错的，这是孔明灯，听说是一个叫孔明的军师制作，用于传递信号，我曾听一个文官说起过。 这孔明灯一定是他制作的，这一定是朝廷给我们的信号，大家只要坚持两天就行了。” 高鹏飞这么说，大家又重燃信心，然后高鹏飞趁着夜晚重新做好部署，安排好轮休，让休息的人抓紧养精蓄锐休息，迎接明天的战斗，这值夜的人也提起精神，防止北胡偷袭。 天刚蒙蒙亮，北胡果然再次发生攻击，因为昨天孔明灯给的信心，木扎的守军个个都开始了顽强的守城，因为士气大振，北胡今天的攻势还不如昨天有进展。 等到天大亮，北胡开始重新收拢军队，高鹏飞他们以为北胡是打算重新组织攻势，但出乎他们意料的。 北胡的军队不是继续发动攻势，而是开始撤离，不到两刻，这北胡已经远离木扎，城下之前一直列阵的满满当当的人马，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这诡异的场景让城上的将士纷纷傻眼，一时之间全场静默，大家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北胡这就撤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远处山坡上出现两个人，一开始跟蚂蚁大小的跑动，高鹏飞他们以为北胡又杀回来了，刚才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 但那两个人快跑到城墙边，后面也没有人追出来，城墙上数千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两个人的身上。 这两人走到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鼓捣了一阵什么，就见他们手里拿着一个木棍，上面赫然挂着大周的军纛。 等他们走到城边，城上之人也听清他们在高喊的内容 “高大将军，我俩乃许恒许都统账下斥候，特地来给高将军送信……” 自己人？这太诡异了，若是自己的援军前来，怎么就两个人，虽然对目前的情况怀疑，高鹏飞还是让人放下吊篮，把两人带上来。 战争状态，城门是不会轻易开启的，城门是最重要的防御，都是层层加固，不好打开的同时，关闭也比较难。 所以传信之类的都是通过吊篮，这种人工电梯进行。 那两个一上城墙，就被人层层看守检查，从他们身上搜去武器，也找出了他们所携带的信。 高鹏飞拿过这信，看完后，大笑了起来，其他部将一看就知道是好事，等高鹏飞看完信，纷纷抢过来查看。有人高兴，也有人警惕。 看向送信的两人，怀疑的问道 “这，这是真的吗？你俩不会是北胡的奸细吧。” “将军冤枉啊，我真是大周之人，昨晚那孔明灯就是我俩放的，都是许都统教我们的，还说一放这个，高将军就能明白。” 那两个斥候，一听被怀疑赶紧辩解起来，高鹏飞摆摆手，说 “我信他们说的是真的，这样吧，为了稳妥起见，城中一半人继续守城，昨晚休息的人现在出城，按照指定地点去伏击北胡。” 一听高鹏飞这个指令，赶紧劝阻起来 “将军，小心有诈啊。” “哼，就在这固守等死，岂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还不如主动迎击，放心，所有事情我一并负担。” 高鹏飞看到这书信的字迹格式，就明白这是许恒的信，因为两人在西南时，许恒跟他来信时，许恒告诉过他，自己写的信的暗语，字迹可以模仿，但是暗语别人肯定不知道。 高鹏飞是将军，其他人不能反抗，只能按照命令行动，一半的人马立马清点好后，按照许恒的指定的方向开始前进。 话说另一头，拓跋宏收到拓跋野的指令，赶紧把支援的两万人马投入攻城，可惜这大周军队守城太顽固，一时还没拿下。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拿下木扎指日可待，到时在顺手击败增援的许恒。 谁知下午拓跋宏就得到探马来报，许恒带着大军没有来到木扎，而是直扑北瓦，好一个围魏救赵。 拓跋宏得知这个消息，立马陷入两难境地，是继续攻城还是救援北瓦，眼看木扎就要攻下了，现在撤离不是前功尽弃嘛。 拓跋宏思来想去，北瓦应该还能顶一会，自己尽快拿下木扎，再援兵北瓦应该也不迟。 拓跋宏直接忽略了这个战报，假装没有收到过这个消息，继续下令部将攻击木扎，一直到天黑还是没攻下。 拓跋宏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命令收兵，毕竟夜晚打仗，失败的记录会很高，当晚拓跋宏也看到了那个孔明灯，因为他们离的更近，最早看清上面的字。 拓跋宏曾经在大周潜伏，对于大周的文字还是熟悉的，也能看懂上面写的坚持两天的信息。 第536章 击败拓跋宏 拓跋宏看着那高高漂浮的孔明灯，让人射箭，可惜灯已经漂的很高，箭羽根本射不到。 看着那上面坚持两天的字样，冷笑了一声，若他下午没收到探子关于大周军队动向的消息。 看到这些，还真以为许恒的援军两天后就会赶来，可惜他已经知道了。 现在这些手段，不过都是许恒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让让木扎的高鹏飞相信，从而拖住他们，许恒好趁机拿下北瓦。 因为这个消息拓跋宏陷入纠结之中，纠结该怎么决策，眼看马上攻下木扎，他不想这么放弃，干脆先假装不知道这个消息，反正拓跋野的军令是让自己攻打木扎，自己继续执行这个命令就行。 天刚亮，拓跋宏就重新组织攻势，一定要在今天最短时间内攻下木扎。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也许是因为昨天的孔明灯缘故，木扎上的大周守军有了希望，今天表现的特别顽强，完全是士气高涨，拓跋宏这方的攻势进展还不如昨天。 就在拓跋宏打算再全力上机械时，有一个从北瓦的探子送信过来，带的就是拓跋野的命令，让他立马带兵赶往北瓦援救，不得拖延，最好是能跟北瓦城打一个配合，不光要救援北瓦城，顺便前后夹击许恒。 拓跋宏得到这个消息，衡量了一下利弊，现在自己已经收到拓跋野的命令，若是无视的话，将来哪怕自己攻下木扎，但让北瓦失守。 这木扎跟北瓦的地位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北瓦失守代价太大，他承担不起，尤其还有拓跋野的命令，他不能违背。 拓跋野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若被他知道自己贪图功劳，而不去立马救援的话，到时候自己就麻烦了，拓跋宏没办法只能收整军队，带兵返回，顺便派人把那个昨天的斥候找机会处理掉。 既然已经决定救援北瓦，拓跋宏直接让大军全速前进，斥候虽然前面带路，但都是骑马，速度差不多，也没拉开多大距离，探路范围并不大。 拓跋宏带兵一直走到一个高坡那里，这地形有点危险，直接等斥候禀告安全后，才放心前行？ 这高坡底部有一条马蹄狂奔出来的马道，这能看出是许多人踏出的路，拓跋宏猜想这应该是许恒大军走过的路线。 这么多人走动才把草地都踏硬化了，拓跋宏没多想的指挥军队前进，等所有大军都走到山坡下面时，异象突生？ 两边的高坡上开始滚落下无数的大型木头，石块，紧接着就是满天的箭雨，拓跋宏赶紧命令其他人迎敌。 一开始拓跋宏还以为对面只是许恒的小股部队，特地在这里伏击，目的就是阻扰自己去北瓦，对于这类偷袭没放在心上，只想着赶紧打退就行。 可是打着打着，他才发现不对劲，这山坡上冲下来的大周人实在太多了，至少有数万之众，这哪里是阻扰的军队，根本就是主力部队嘛。 许恒这没去北瓦攻城，而是在这里埋伏自己，拓跋宏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敌众我寡，这样情况，自己还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嘛。 拓跋宏赶紧下令军队设法突围，可惜这个命令已经有点晚了，四面八方都有大周士兵从高坡上冲一来，直接包围了他们。 因为滚木和石块的缘故，马匹也跑不起来，除了这个情况，这时满天下来的箭雨中，夹杂着火星，这些火星落地后，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声音震的人耳聋，除了马匹的嘶吼声，其他都听不真切。 拓跋宏一听这个就能明白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别的，只是大周过年时放的鞭炮声音。 大周新年喜欢热闹喜气，所以家家都会放这震天响的玩意，拓跋宏知道这鞭炮伤害特别小，只是声音奇大罢了，但是这其他北胡人没听过，尤其马匹更是如此。 许多马匹因此受了惊，直接把上面的胡人肘了下来，落地的胡人许多没死在敌人手中，而是直接被自家马匹踏了一个粉碎。 许恒的军队在地势高处，骑兵发挥不了作用，尤其许恒这里有八万大军，人数占优势，拓跋宏这四万大军直接被打败，除了拓跋宏被部下拼死护住，逃出包围圈，剩下的北胡之人不是见了阎王，就是当了俘虏。 至于一些溃兵也被高鹏飞派来的支援给捉住，这一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许恒对于这个胜利可不满足，直接派了一部分去追捕拓跋宏，拓跋宏为了躲避许恒的追捕，反而远离北瓦，直接往雁门关跑去。 这样北瓦一点没收到拓跋宏战败的消息，许恒分派人打扫战场，然后开始整兵想着直接把北瓦攻下，许恒直接问打扫战场的人 “现在能用的马匹有多少？” “回都统，我们的马匹因为提前做过准备，基本没有受到鞭炮影响，都还在。 只是这北胡马匹因为炮仗受惊受伤，现在能用的马匹也不算太多，不过北胡马多，这马匹基本跟我们的一半接近。” 许恒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因为用了炮仗，马匹肯定会受惊不受控制，这样对北胡的伤害比较大，唯一可惜就是战利品比较缺乏，胡人的战利品除了马匹外，其他的他还真看不上眼。 但事情有利有弊，用了这秘密武器，这场仗打的还算顺利，是的，许恒在这次战役中使用了火器。 嗯，怎么也是有火药的参与，叫火器也说得过去，这火器其实就是改装过的竹制的炮仗。 用空竹节作为炮管，里面填充火药，加强棉线的引子，就是一个速成的火器。 这竹节中还特意放了一些碎石子，这倒不是为了增加伤害，而是为了对付马匹的。 胡人的马匹哪里听过这炮竹的声音，加上里面的碎石子的击打，那马不受惊才怪，马受惊后，人根本难以控制，这骑兵的优势自然不在。 至于用步兵计策，这可是大周军队的强项，失去马匹的胡人就跟失了龟壳的乌龟，任人宰割。 因为时间紧急，许恒直接留一部分打扫战场，大部分人跟着他直接前往北瓦，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拓跋宏和解救高鹏飞这么简单。 第537章 假俘虏的双簧 他这一路奔袭在半夜时分才赶到北瓦，一见到高任，直接问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哈哈，这北瓦内的胡人昨天已经被破胆，今天一天都不敢出城，只敢偷偷放一些斥候，不过都被我拦截了。 你这个计策好啊，若我们后续再拿下北瓦，这可真是大胜利啊” 高任今天很是高兴，一是许恒并没有放弃高鹏飞，反而解救了他，亲人没事，他自然高兴。 最高兴的就是许恒的大军直接大败了拓跋宏，基本全歼灭了北瓦这边的主力，现在北瓦城内空虚，只要趁着雁门关的胡人敢来前，拿下北瓦，这中原腹地就再次安全。 想到许恒当初跟自己商量那个计策时，他还将信将疑。 许恒的计策是先表面上派兵前往木扎，放松北瓦的戒心，等走到半路再假装攻打北瓦，来一个围魏救赵，等拓跋宏救援时，大军主力伏击拓跋宏。 这个计策虽好，可是漏洞太明显了，这大军就十万，怎么能兵分两路呢，派往北瓦的兵太少，对于北瓦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这拓跋宏怎么能来救援呢。 若是全部都来北瓦，根本伏击歼灭不了拓跋宏，毕竟拓跋宏那可是主力，可有几万人呢。 哪怕这士兵奔袭，这两处虽然不远，可也不近啊，哪有时间两处作战。 许恒当时对这个疑问，反而笑了起来。 “高老将军，你也不相信我们的兵力能两处都进行对吧，那就对了。 你不相信，那北胡肯定也不会相信，至于如何办到的，也简单啊，我们前期攻打北瓦只是一个幌子，又不是要立马攻打下来，虚晃一招即可。” “虚晃一招？怎么虚晃？” 高将军对于这个很难理解，许恒就带他去看了自己的秘密武器，那就是五十个巨大的扩音器，之前许恒让工匠加紧制作的就是这种原始的扩音器。 高任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机械，简单尝试了一番，发现这个东西确实神奇，只要在一个固定的位置说话，声音就能扩大十倍不止。 高任就是利用这扩音器，在昨夜天给透后，带着一万的大军，进行攻城，用这个来助长声势，在夜晚攻城时。 这大部分的器械都让高任带走，半夜攻城主要以投石和扔炮仗为主，许恒这火器还没造出来呢，火药还是有的，竹炮仗尽情的弄。 这迅猛的声浪可是吓坏了北瓦城中的拓跋野，这在中间的官府府邸中都能听到，吓坏了他们一众人，尤其大周的箭雨特别厉害，只要有人露头，都能射中。 许恒特地用猪肝培养了一批弓箭手，不说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但是这准确率可不低，许恒给他们的弓箭还是特制的，射程长一些，穿透力大一些，唯一可惜的就是材料难得，弓箭手也稀缺。 只能当做奇招使用，因为声势自己弓箭手的凌厉，拓跋野吓破胆了，以为许恒不救援木扎，反而来攻打北瓦。 他赶紧让人连夜给木扎送信，让拓跋宏紧急回援，虽然这军功很好，可是没命享的战功对于他来说是一文不值。 高任早有许恒的叮嘱，若有北瓦的出来送信的探子一定要放走，为了让这人加快赶路，高任还特地派人追赶。 甚至这人跑到半路，马已经疲惫不堪，还能幸运的碰到一个即将捶死的北胡探子，身边还有一匹好马，直接换马就行，完全没有人困马乏的困扰。 就这样在隔天一早，拓跋宏就收到了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息，军令不可违，拓跋宏没办法只能带大军折返，然后就踏上了失败的道路。 高任现在对于攻下北瓦很有信心，许恒对于还没达成的事都不做畅想，因为不抱希望才没失望，反而关心起其他细节 “那你这可有其他胡人进入。” “那怎么可能，在你之前可没任何人过来。” “这样啊，那我们还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许恒直接让人把一些北胡俘虏捉来，聚集在一起，然后再派了几个自己的士兵也假扮成俘虏跟他们混在一块。 这些俘虏在一块，这看守特别松，对于他们的聊天完全没有制止的做法，其中一个大周的探子，特地用北胡话跟俘虏聊了起来，纷纷说起自己失败悲惨的遭遇。 这诉苦总能得到大部分人的同情，瞬间这些胡人就跟看到同盟一样，相互聊了起来，等感情差不多了，其中一个探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大周的看守，这大周的看守一副听不懂他们谈话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走动，这人一副放下心的表情，然后悄悄地说道 “我刚才被带来时，知道大周有一处地方防守很是薄弱，若我们趁机从那东边过去，绝对可以逃出去。” “真的吗？你可有把握” “这个自然，只是我们逃出去后，去哪里是一个问题，若去雁门关，我们一群残兵，绝对会被人耻笑。 若逃去北瓦，这北瓦马上要被攻打，我们进去做什么呢” 这个胡人一脸的苦恼，旁边一个假俘虏赶紧搭话 “我们去北瓦吧，我这之前做过斥候，对于大周官话略懂一些。 刚才我被带过来时，听大周人讨论，北瓦城中二王子还不知道，拓跋宏将军已经被打败了。 若我们把这消息告诉二王子，让他早做准备，我们也算大功一件，不管是跟着撤退还是守城都比当一群败将好。” 这人说完，立马有人紧跟着说好，当然配合的许多都是假俘虏，真俘虏一看这情况觉的也行。 “这个主意虽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 “只是我们哪怕逃出去，到了北瓦城下，城内可会接应我们进城啊，万一把我们当成奸细呢。” “哦，这个你放心，我就是之前昨晚从北瓦城出来的探子，特地给拓跋宏将军送信，谁知这返回途中，竟然大财，我若回去，绝对有取信的方法。” 这两个假俘虏唱双簧的就这么让真俘虏相信他们，决定带他们进城。 第538章 攻打北瓦 他们一伙人商量好以后，假俘虏趁机把看守的人士兵控制住，另一个假俘虏就假装带人逃走，当然为了装的更像，主动出头的人肯定被抓了。 这假俘虏直接带着他们来了一个大逃脱的游戏，总是有惊无险的跑出军营，当然为了更像，大周守军也不能全是吃白饭的，追捕的过程中，总的捉住一两个，这其中就真假都有，至于大部分人还是都逃走了。 只要逃出军营，假俘虏带他们躲藏，直接避开了追军，趁着夜色再悄悄靠近北瓦城。 到了北瓦城下，真俘虏领着他们往南门走去，直接进了城门，开始跟里面对起暗号，这暗号正确后。 城内的人仔细观察，确认附近安全后，直接顺下软梯让他们爬上去，他们一上来，直接被人带去城主府去见拓跋野。 因为昨天的攻城事件，拓跋宏心慌了一晚上，这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仿佛催命符，好在大周的军队在天亮前撤退了。 虽然北瓦城内的人很是疑惑大周怎么撤军了，但是只要不再继续攻打他们，让他们坚持援军过来就行。 至于具体晚上有多少人马他们也不清楚，因为大周是天亮前离开，他们趁着黎明微亮的光看到远去军队的背影，具体看不真切。 但根据昨晚的动静，这大周怎么也得有几万人，一定是大周的主力。 这经历一夜的攻城，北瓦守军精神都高度紧张，生怕他们来一个回马枪， 只不过经过今天一白天加上一晚上，大周的军队都很安静没有继续攻城，而且驻扎的离的很远的山坡那里，看不到具体情况，北胡的人都搞不懂，大周在做什么，而且派出探子也都是有去无回。 就在大家惴惴不安的时候，后半夜的时候有一个探子竟然回来，而且是从木扎那过来的。 一得知这个情况，连续两天精神高度紧张的拓跋野，赶紧把人叫过来，谁知竟然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木扎的军队支援北瓦竟然被许恒打败了，而且是惨败，除了主将拓跋宏奔逃外，基本可以说是全军覆灭，现在北瓦是孤立无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拓跋野一直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是假的，大周的主力不是在进攻北瓦吗？现在就驻扎在城外呢。 他们怎么有可能派主力攻打北瓦时，有能力同时击败拓跋宏呢，拓跋宏那可是有好几万的大军呢，而且个个都是骑兵。 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按照木扎跟北瓦的距离，拓跋宏得到消息现在也应该到了北瓦。 就在他渐渐接受这个事实时，城外又传来喊杀声，外面赶紧有人来报，大周又开始攻城了。 现在已经天亮，可以很好的观察到外面的情况，拓跋野亲自爬上城墙，想看看这大周到底有多少军队来攻打北瓦，谁知一看城外狂野上，行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周士兵，数量粗算不到十万也有七八万啊，这不就是大周的主力嘛。 难道是拓跋宏实在不中用，一两万人就把他打败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大周这边攻势太猛，很快兵临城下，开始攻城。 大周攻城的策略，是许恒特地模拟考量过的，他让前排的士兵头顶盾牌，组成一排走廊，阻挡头顶上当的弓箭，护着下面的人抬着云梯，往城墙靠拢。 这前期的士兵都是装备精良的武装，再后面有士兵推着攻城器械往城墙靠拢，这周围同样有盾牌保护，等攻城器械到达合适位置后，就有操作手开始用来攻城。 这工程器械是一个像勺一样的投石机，下面有一个类似弹簧的装置，只要松开，就可以不停的往城墙上投掷石块等等。 这投石机威力肯定不能大到打破城墙，不过能投一些大一些的石块罢了，用途也就掩护士兵攻城，做一个干扰作用。 既然做干扰，许恒也发挥了他最大的作用，投石机就不投石头了，毕竟送过去的石头也有可能被他们利用，被砸像大周的士兵 许恒继续投放自己的特制爆竹，这次爆竹不再是混合小石子的小爆竹，因为伤人威力不大，这次爆竹用了比较大的竹筒，几个相互捆绑在一起，竹筒内部除了放置火药外，里面还有大量的旋覆花。 旋覆花本是一种药材，有降气，消痰的作用，北境干燥，人很容易上火，许恒之前让人准备药材时，特地要了大量的旋覆花。 这药材除了药用功效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旋覆花含有大量微小的绒毛，很容易刺激咽喉痒引起呛咳呕吐等等状态，这个随着爆竹的炸裂，可以直接在北胡士兵中炸开。 就可以直接引起周围一片咳嗽声，这样放箭守卫的人根本难以专心，这东西直接就送给北胡了，就不用他们还礼。 因为旋覆花的干扰，城墙上北胡的人受到影响，出现了防守空隙，差点让大周士兵攻上来，拓跋野看这情况，吓的六魂破散，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大周士兵的头顶了。 拓跋宏一看这情况，不停的大喊让人守住，守住，好在那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周露头的人被砍了下去。 北胡暂时还是守的住城墙，而拓跋宏没有再督战，而是趁机逃下城墙，在他逃跑的间隙，一支箭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来。 那箭羽吓的他腿一软，幸亏身边有副将扶着他，才没让他跌坐在地上。 另一边大周这里有一个用特制弓箭的弓手，有点可惜，自己的箭差点就射中北胡一个将领，结果就差一点了，这就跟军功擦身而过。 拓跋野一下城墙就往城主府走，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事，吩咐身边的人，现在提前准备几匹快马，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让人加强警戒，若城墙一旦有什么情况，要立马来禀告他。 第539章 夺回北瓦 照刚才的情况，大周刚攻城，就差点攻下来，现在城内就这些人，他实在没信心能守住北瓦。 拓跋野这刚回到城主府，就听有人惊慌失措来报，城墙已经被攻破了，大周军队打进北瓦了。 拓跋野呆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 “怎么会这么快，守城的都是废物吗？” 城墙那么高，怎么大周这才不到两刻就攻进来了，到底是北瓦的城墙是纸糊的还是他们胡人才是呢。 “二王子，这并不是大周从墙上攻进来，而是这昨晚进城的那些人中混有大周的奸细，他们趁机打开了北城门，所以大周的军队进城了。” “二王子息怒啊，既然情况已经发生，我们还是早做打算，赶紧想法离开吧，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钟情一看这情况，赶紧轻拍拓跋野的胸口给他顺气，表面上看着是关心拓跋野，但是她两个胳膊一直圈着他的胳膊，生怕拓跋野丢下自己不管。 “是啊，二王子，当务之急，我们快逃吧。” 城已经破了，再固守安全没有意义，他们胡人一直重视生命，周围的人一规劝，拓跋野也冷静下来，赶紧吩咐人把准备好的马匹带过来。 拓跋野还算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一起带上了钟倩，不过她是自己骑一匹马，这个时候自然负重越轻越好，让她共乘一匹不是当包袱嘛。 陈寿得知北瓦城被大周攻破了，也赶紧出来，正好看到拓跋野等人上马，赶紧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让他带自己出城逃命。 自己可是大周的叛徒，若被许恒捉住，一定没命，这个时候跟随拓跋野走是最好的路。 拓跋野皱着眉头，看苍蝇的看了陈寿一眼，直接一脚把他蹬开，这种背信弃主的人，他们北胡才不屑呢。 之前拓跋野是顾念陈寿有点作用，才重用他，现在他已经没用了，带着负累做什么，自然丢的越远越好。 陈寿一个文官，直接被拓跋野这彪形大汉当胸一脚，立马剧痛倒地，嘴脸流出鲜血，不甘的看着几人扬马离开。 北城门已经攻破，这消息迅速传遍正攻打剧烈的东城门，城墙上的胡人士气大减，大周的士兵士气大振，纷纷往城墙上冲，因为头一个登上城墙的是有军功的。 许恒得知北城门已经打开，直接让人用扩音器大喊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胡人听了这话，有人怕死的赶紧丢下武器，投降，不到片刻，城墙上都是咣当丢武器的声音。 士气这个东西，对于古代军队来说特别重要，这里很少有战斗到一兵一卒的地步，只要战损高，士气逆风，士兵就开始溃逃。 现在北瓦胡人，主将逃跑，胡人在城中又没有马匹逃跑，大部分都被捉了俘虏。 许恒开始派军队进去北瓦清理战场，这高任站在他旁边，高兴的嘴都闭不住，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没想到刚到北境就打的这么顺利，不光救援了高鹏飞，还直接打败北胡，拿下北瓦，许恒的计策确实厉害啊。 许恒这个弃笔从戎真是弃的好啊，他这各种计策简直是天生的帅才，这让高老将军重新开始审视文官这个群体。 这战事打赢不算结束，因为攻城对于城市的防御有很大的破坏，哪怕这次许恒迅速攻城，这城墙肯定得重新修补。 许恒入住城主府时，还有一个意外获得，那就是叛徒陈寿。 陈寿当时看拓跋野跑了后，自己也想逃跑，可是他被拓跋野踹伤，逃跑不利索，被认识他的大周士兵捉住。 当然在送到许恒面前时，他已经只剩一口气，这倒不是拓跋野搞的，而是被愤怒的士兵揍的。 这个士兵是当初跟随高鹏飞守卫北瓦，因为陈寿的叛变，他又跟随高鹏飞去了木扎，木扎被解救后。 他被高鹏飞派来支援许恒的大军，拦截北胡的流兵，再继续跟随攻打北瓦，北瓦攻下后，因为他曾经待过北瓦。 被任命一个小组长，负责带人进城，正好碰得陈寿，新仇加旧恨，陈寿就这么被人揍的一口气。 至于陈寿如何处理，许恒特地询问了高任一番，是直接就地处决还是送报京城。 高任不在意的说道 “直接五马分尸，祭了军旗就行。” 许恒对于这种残酷的极刑有点接触不良，不过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方式，也没有反对，直接默许了陈寿的处刑方法。 谁知陈寿知道自己的下场后，还没等用刑，直接被吓死了，哪怕这么死了，为了震慑，还是把他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示众。 剩下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众多的北胡俘虏怎么办，高任就比较残酷，直接打算杀了算了，毕竟这次的俘虏都是北胡的青壮年，杀了这些俘虏对于北胡来说也是一种重创。 对于这个提议，许恒却给否决了，杀俘这种事许恒是不允许，高任很是不解 “北胡历来攻占我大周，屠戮将士和百姓不在少数，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北胡仁义缺失，我们大周是礼仪之邦，肯定不做北胡这弃义之事。 我们这次杀俘，下次攻城，这些溃败的北胡士兵还会像现在这样轻易投降嘛，冤冤相报何事了，想要北境彻底安稳，杀俘之事决不能发生。 至于这俘虏，我这有比杀了他们更好的用途，现在不是重新修筑城墙城坊嘛，他们就是最好的苦力。” 劳动力多难得，自己虽然是来打仗的，可也是来建设北境的，有人才好办事，至于北胡俘虏问题，思想改造做起来啊，茹毛饮血的残酷地方，那里有安定的生活更让人向往。 高任虽然对许恒不杀俘的行为不太赞成，但这次军事行动也让许恒证明了他的能力，高任暂时就相信许恒的话。 许恒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北胡之人，在留他们一命的前提下，有奸淫掳掠等恶行的，一律斩杀。 普通士兵甄别后，根据罪行分派工作，许恒倒也不怕他们不说实话，一个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揭发他人罪行减刑的措施，就开始进行内部审讯，这种人性的黑暗面是藏不住的。 第540章 再见高鹏飞 这些甄别好的俘虏会定罪，按照罪行的轻重分配苦力活，罪行越重的，干的越重越危险，其余人就是正常活。 对于北瓦战役的扫尾工作，许恒还是有点小遗憾的，比如拓跋野。 拓跋野带着人逃出北瓦后，一路只往雁门关逃窜，许恒也派人追捕，这胡人别的不说逃跑的能力还是杠杠的，这追兵紧追不舍，最终还是追不上，主要是拓跋野他们的马一看就是上好良驹。 大周普通的马匹还是差上一瞅，再加上时不时有胡人士兵的玩命阻拦，拓跋野这才逃了出去，半路上又幸运的，碰到拓跋宏带人救援，这拓跋野才捡回一条命。 这追兵一看这情况，只能返回北瓦，毕竟他们是追捕败将，不是来送命的。 许恒对于拓跋野跑了这事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是拓跋野才能一般，回去也成不了他的威胁，他属于拓跋野，将来再打仗也有底，万一来个陌生的，那更宣，毕竟他的威胁是整个北胡。 许恒这里刚安顿好，高鹏飞就从木扎来到北瓦，时隔两年再见高鹏飞，许恒差点没认出来，不知是受伤还是耗费心神的缘故，他身形消瘦的厉害，一点都没有当初有点壮硕的样子。 许恒赶紧让许彦帮着高鹏飞诊治，因为之前治疗仓促，高鹏飞的伤口都没养好，已经严重发炎化脓了，若要治好只能挖去腐肉，重新清洗伤口，这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这个时代没有啥麻药，治疗纯纯都是硬扛。 许恒看那血腥的手术现场，又是挤脓血，又是刮腐肉，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这伤口清好后，许彦又用凉白开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等等步骤，期间高鹏飞只是冒着一身冷汗的，咬着一根木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高鹏飞这种表现，许恒也得说一声硬汉，佩服啊。 许恒心里刚夸赞完，高鹏飞一看手术结束了，身体立马瘫软下去，刚才差点没把他疼死。 他虽然伤口处理了，但因为伤了心肺，身体需要好好调养，许恒就出来跟高任商量关于高鹏飞的去处。 “这个我在给朝廷的奏折中特意提议了，我的提议是鹏飞，身体需要好好休养，北境混乱不合适养伤，还是回京最好，这下次朝廷的回复中应该就有答复。” 这个问题其实也关乎到北境的领导权的问题，之前高鹏飞为征讨大将军，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现在许恒是领军都统，两人职位类似，这谁指挥谁就没定型。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想法，但北境的建设和针对胡人等等，这类若有分歧该如何处置，许恒都需要思量。 高任是高鹏飞的族叔，对于这事问他最合适，没想到这人也挺会做事，其实这不管于公于私都是最合适的决定。 高鹏飞倒是豁达，知道自己之前失手北瓦，已经属于罪过，现在许恒来补救，自己身体也确实需要休养，所以高任让他回京，他没什么意见，反而很是感激许恒。 高鹏飞缓过来后，直接找到许恒说送他一个人，许恒还纳闷他能送给自己什么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胡人。 这胡人只是普通胡人，有什么特殊的，后来一听这人的来历，许恒觉得会有大作用。 这个胡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被许恒特意放近的北胡斥候乌日汉，他当初跟踪大周军队，被许恒的障眼法欺骗，直接去了木扎给拓跋宏报信。 谁知拓跋宏不立马来救援不说，当时直接派人竟然想傻了自己，要不是身为斥候身手敏捷一些，才躲过必死的一击，但是也因此受伤。 当时他差点没命，幸好大周的军队出来，自己才没被杀死，乌日汉因为被拓跋宏这么背叛，很是心如死灰，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犯罪竟然要被灭口。 许恒见到乌日汉，听他聊了来历，对于他的疑惑也好心的解答。 “这个很能理解啊，因为你当初的报信，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罪证，拓跋野是拓跋宏的上级，这拓跋野有危险，拓跋宏竟然贪图军功，而不积极救援这事若让你们拓跋王子知道。 这拓跋宏可有好日子过，所以为了他的安全，自然会杀你灭口。” “ほん口ごほん口……”，乌日汉嘴里冒出一串的字，许恒虽然听不懂，但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一定是问候某些人的话语。 乌日汉嘴里怒骂了拓跋宏一圈，等气消了，才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大周主将，说实话许恒这身文弱的身影，对于以勇猛着称的北胡来说真的不够看的，但是许恒的气度从容，确是一些彪形大汉所没有的。 乌日汉问许恒 “你这身为大周的都统，特地来看我这小人物是做什么，不妨有话直说。” “嗯，这士兵若是败在在战场上都是值得敬佩的，怎么说也是死得其所，但若是败在小人之手，那就太可惜了。 我来就是问问你，可想报仇。” 乌日汉早知道许恒是来劝降自己的，对于许恒的话没有一点意外，只是不屑的说 “我乌日汉堂堂大胡男儿，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部族，你要杀要剐随意，我绝不做奸细。” 对于乌日汉的态度，许恒没啥反应，只是平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没在搭理他了，这变化让乌日汉有点弄不懂了。 接下来的日子，乌日汉是边养伤边工作，许恒这里不养闲人，尤其是俘虏，哪怕受伤了，只要手脚还能动，就得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北瓦回来以后，许恒先是安抚遭受重创的百姓，接着就开始让自己的工匠全部加入自己的工坊，给自己做新武器的研究。 之前的旋覆花爆竹虽然有奇效，但是旋覆花成本太大了，哪里能大面积使用，而且这也只是干扰，又不伤敌，想要将来彻底震慑北胡，火器的安排起来。 西北地区这里的地理环境一般是富含硝石的，许恒秘密派人开始寻找硝矿，期望自己的火药能够量产，除了这个，还有钢管也得抓紧研制，老用竹竿实在太劣质了。 现在北胡遭受重创，据守在雁门关，许恒占据北瓦，两城相互对峙，难得的进入了一段平静期。 京城 文德帝最近有点心神不宁，虽然力排众议的让许恒这个文官带兵出征，但是具体结果如何，他也没有把握，但现在的情况他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了。 第541章 诰命夫人 文德帝安慰自己，自己也安排了有经验的高任高国公辅助，应该出不了大事，因为最近操心太多，晚上都睡不好，白天文德帝有点困，就午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殿外有人喧哗，他有点起床气的说， “殿外何事喧哗？” 殿外的太监听到文德帝的声音，没在犹豫，赶紧推门进来，满脸喜气的报喜。 “大喜啊，陛下，北境传来战报，许恒许都统和高老将军，在木扎城外设伏，大败北胡主力，直接歼灭北胡斤四万大军，解救木扎围困后，许都统又夺回北瓦。” 文德帝一听这情况，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穿鞋，直接光着脚冲过去，从大太监手中夺过战报，详细的看了两遍，生怕自己看漏。 等到确信北境的战报后，直接仰天大笑起来， “许爱卿，不愧国之栋梁啊，赶紧去召开紧急朝会，朕要好好嘉奖许恒。” 文德帝一发话，不到半个时辰，这文武百官开始了今天第二次的朝会，不过这事大家也没意见，因为许恒夺回北瓦确实是一件喜事。 北瓦只要在手，就可以阻拦北胡南下，大周也算安全了，否则之前北瓦失手，他们都跟头上悬着一把剑一样，提心吊胆。 文德帝直接在朝堂上不停的夸奖许恒，金银珠宝不要钱的奖赏，同时册封许恒的母亲樊氏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许恒册封为安定侯，这属于莫大的荣誉，下面许多人听到这赏赐感慨还是这军功升值快啊 这次朝会，哪怕许恒不在场，他也是绝对的焦点，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真心信服许恒，这礼部尚书直接说 “陛下，许恒虽然立下军功，但这封侯有点为时过早，于礼不合啊，若是许恒直接夺回雁门关，彻底把北胡拒国门以外，这封侯绝对没问题。 还有许恒虽然打了胜仗，但这刚赢一场仗，直接开口想要更多的工匠，工部工匠是有定数的，哪里可以这么调派。” 礼部尚书这么说了，也有一些各怀心思的人认同，许恒想封侯可以，先把这场仗都打赢再说，只不过开了一个好头，就封侯太早了。 “秦大人，这哪里早啊，北境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北瓦失手，北胡虎视眈眈，许恒能够一开始一举三得的赢下这场仗，充分说明了许恒的才能。 这个时候不嘉奖功臣，那还等什么时候嘉奖。” 范之航这个新任户部侍郎直接回怼起来，之前范之航回家丁忧三年，这次许恒离开京城后，范之航得苏安博举荐补了这个缺。 范之航知道自己能够当这个官，许恒肯定也有提点，所以投桃报李，他也该维护许恒。 “哼，我又没说不奖赏，只是一上来就是侯爵，有点太过，从子爵封赏也不迟，等许恒彻底平定北境，还怕没奖赏。” 文德帝看着下面的争吵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折中了一下，许恒母亲三品诰命夫人的奖赏不变，许恒则是封了子爵，当然其他金银珠宝的物质赏赐没有少。 常山县许恒的赏赐直接从京城发到了家里，樊氏因为许恒带兵打仗，心里一直很是担忧，这次危险可比去西南还要凶险。 樊氏想不通怎么当官当的越当越危险，虽然家里这么多年条件好了，可是这心境啊，总不如许恒读书时那么平静，总是一惊一乍的。 今天考中状元，明天就下大狱了，好不容易出来，又被贬谪到离家千里的西南，好不容易得到重用回京。 这还没当一年的官，竟然又去北境打仗了，自己这儿子当官当的实在让她这老母亲心惊，可是为了孩子的前程，樊氏从没跟许恒多说过一句不好的话，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樊氏刚跟二丫聊了回话，就听屋外有锣鼓和鞭炮的声音，樊氏和二丫纷纷疑惑，这是谁家有喜事，弄这么大阵仗。 还不等他们出门查看，陈骞就跑进来，说到 “外祖母，有京城给你的圣旨，舅舅打胜仗了。” 樊氏一听，赶紧让二丫她们扶着自己出门，刚走到院中央，就见一个高瘦阴柔的男人被常山县令簇拥着进了自家的院门，这人一看到樊氏直接问道 “请问老夫人可是许恒许大人的母亲樊氏。” “嗯，民…额…我就是。” 樊氏没见过这阵仗，本来也想文邹邹的回答，一时卡壳想不出，只能这么直白的说。 那人也不在意樊氏的失礼，直接对着许家众人说道 “许家樊氏跪拜听旨” 这院里的人都齐刷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常山许恒出征北境，收复北瓦，有功于社稷，为国之栋梁，册封为安定爵 其母樊氏，温良贤惠，勤勉柔顺，着既册封为三品诰命，钦此” 樊氏还没反应过来，这宣旨的太监和常山县令就来扶樊氏起来，一个劲夸她生养了一个好儿子，樊氏对于这奖励倒没什么感觉，反而一个劲追问许恒的情况。 “许都统好着呢，这不才到北境就打了一个大胜仗，皇上陛下高兴，特地来嘉奖你的。” 樊氏这才放下心来，感受这儿子给自己带来的荣誉，双手接过圣旨，小心的抚摸，圣旨明黄耀眼，触感柔软。 家里一堆人贺喜的，尤其樊氏得了一个什么诰命夫人，这是一个啥，许多人都不懂，只听说是什么官，许多人还以为这樊氏也放官了，后来有人解释，这只是一种荣誉，没啥权利，当然也有好处，就是诰命夫人是有俸禄的。 第542章 丁忧 樊氏这一天都是高兴的，谁来都和和气气的说话，因为腿脚不便，二丫除了让母亲见了一些重要的人。比如常山县令等，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等下午没人时，许家又登门了一位客人，这人倒不是来贺喜的，而是来治病的，这就是彭欣。 彭欣临近中午就到了许家庄，看许父家里那么忙，就先去给许爷爷瞧病，等许恒家没有外人后，才登门，特地给樊氏治腿的，年纪大的人缺钙是常事，大部分都骨质疏松，所以伤到骨头恢复的特别慢，一到阴雨天气，腿疼是常事，夏季多雨，樊氏腿基本没好一些。彭欣只能定期用针灸的方法慢慢调养樊氏的腿伤。 今天也不知是心里高兴还是怎么针灸这么久，量变引起质变，樊氏感觉这腿今天治疗效果比往常还要好，彭欣听了樊氏这么说，就调侃起来 “伯母，你这是心病治好了，自然身体这病也好多了。” 樊氏听了也表示赞同，今天托儿子的福，自己也当官太太了，往后常山县令见了自己都得给自己行礼呢。 两个女人聊的火热，旁边的许父却不乐意了，看没有其他外人在场，才出言发泄自己对于樊氏得诰命的不满。 “哎，我儿子挣了军功，怎么只赏给你一个人什么诰命夫人，我咋啥都没有，许恒也是我儿子啊。” 樊氏跟彭欣一听许父这酸溜溜的语气，相互看了一眼，一块吃吃笑起来，樊氏则拌嘴道 “自然是只给我的，因为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得的荣誉自然我也有啊。” 许父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彭欣就打圆场，解释为啥会有诰命夫人，这个一般只奖赏给有功之臣的至亲女性，比如母亲或者妻子，因为女子的使命是相夫教子，儿子有出息说明她教子有功，对朝廷有功，朝廷特地做的表彰。 许父听了这话，才明白这就是给女子的荣誉，男人是要靠顶家立业的，荣誉得自己争取。 （ps：这是时代局限的思想，现在社会，男女都应该靠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荣誉和价值，不局限在男人。） 几人说笑一番，彭欣突然想起一事，收敛笑容的问到： “对了，伯父，伯母，刚才我去给许爷爷瞧病，这刚经过一场雨，许爷爷又加重了，照着情况下去，恐怕今年冬天说不好，所以许爷爷这病要不要跟许大哥说。” 彭欣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懂的，许父想到这事就叹息 “爹，对于他自己的身体也清楚，这事问问他吧，要不要把他身体的情况告诉儿子，不过我猜想大概率，爹会让我们瞒着。 毕竟儿子在北境跟胡人打仗，爹不想儿子知道担心，上次许彦离开时，爹不就特意叮嘱交代不让说嘛。” “可是这也是隐瞒不长久的，官员的直系亲属去世是需要报备朝廷的，许恒肯定会知道的。” 听了彭欣这话，樊氏突然想到什么，就问起来 “彭大夫，我听说若是有亲人去世，这官员就有一段时间得守孝，不能做官，叫什么……额，什么忧？” 彭欣替樊氏解答起来。 “伯母，你想说的是丁忧，对吧。” “对，对，若万一许恒爷爷那个了，许恒是不是会回来。” 自从许恒当官后，樊氏对于一些官员的行为准则很是关注，生怕会影响许恒，尤其许恒被冤枉下狱后，更是注重，还特地找人问过。 这也才知道若官员亲人去世，需要卸任回家守丧，许爷爷这病情就是数日子，樊氏有点担心会影响许恒的官途，可内心有时候也认为若丁忧回家，也不错，至少可以远离北境危险的处境，内心总是为这事纠结。 彭欣一介女身，不光有一手了不起的医术，这学识也很广博，听说家境也是出身名门，难得为人大方舒朗，态度平和，没有一点娇小姐的毛病。 樊氏对彭欣很是喜欢，对她跟亲闺女一样，有啥事都会跟她聊一聊，这次说到这里，想到这里就赶紧询问起彭欣，到底啥是丁忧 “哦，关于这事，丁忧的话，本朝以孝治国，亲人去世是要守孝，官员更是要以身作则，回家服丧，这称为丁忧。 至于丁忧的对象，惯例一般是至亲，也就是父母，祖父母除了是承重孙外，都不用丁忧，但朝廷会根据实际情况给百天丧假。 可是丧假或者丁忧也要看情况，许大哥现在在北境，身担要职，恐怕是不行的。” 听了彭欣这情况，许老二夫妻也明白过来，樊氏的腿针灸到时间后，彭欣拔了针就告辞离开，她需要赶回县城，明天县城有一具尸检的遗体，她可不能错过。 樊氏看着彭欣离开的背影，有点可惜，多好的姑娘，怎么就不嫁人呢。 许老二听到她这嘀咕，就说起来 “这哪里是彭大夫不想嫁，是她嫁不出，彭大夫一介女流，天天喜欢做这抛头露面之事，那些讲究的大户人家谁想要啊。 你见哪家夫人小姐每天出门的，她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哼，女人做大夫怎么了，这彭大夫医术可比许彦都要高，治病救人多做功德。 那些夫人小姐天天窝在家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彭大夫就比那些人好，你啊，少看不起女人。” 樊氏一听这话，有点生气，女人怎么就不能做事，就是这情况，彭欣这么好的姑娘嫁不出去。 “好，好，你认为她好，那让她进你家门吧。” 许父不在意的调侃，谁知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樊氏觉得也行啊。 “哎，你说的也不是不行啊，彭大夫，家世好，模样也好，最重要人品也很好，这若嫁给咱们儿子也可以啊。” 许父一看樊氏把这话这上心了，赶紧劝阻 “哎，你这别乱点鸳鸯谱了，不说两人愿不愿意，就是咱儿子那命格，三十岁才能成亲，彭大夫都多大了，怎么也是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她虽然现在不想嫁人，这随着年岁再大大，难保不心急呢。 你啊，可别再生着想法了。” 许父这么一解释，樊氏虽然觉得也有点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想着等彭欣下次过来试探一下。 第543章 许壮的喜事 许恒在北境，可不知樊氏在老家为自己的亲事操心，现在他每天都在北瓦忙碌，想着怎么才能夺回雁门关。 雁门关是据守关中的要塞，只有夺回雁门关，这才能彻底堵住北胡侵犯大周的途径，除了这个就是许恒手里那两万多的俘虏安置问题。 杀了不可能，养着吧，粮食消耗也不少，老让朝廷拨款，总不是长久之策，经济增长可以解决许多问题，这戍田守关也得进行。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胡人匈奴的思想问题，否则这时不时逃跑或者异心，这对大周也是一个隐患，许恒得想法子，纠正他们的思想，哪怕将来回去，也不能针对大周。 许恒继续派自己那些混血胡人做假俘虏，跟俘虏开始推心置腹的交流，许恒让他们在俘虏中当好人，就是多做好人好事，然后说一说自己被胡人贵族欺负的事。 胡人也不是铁板一块，这草原部族本就是游牧为主，分成一个一个的部落，其中拓跋部落是最上层的，他们下面都是一个个小部落。 草原生活艰苦，这北胡的大汉就会定期征讨一些部族去大周打劫，打劫属于无本买卖，一本万利的生意，小部族为了生活这才加入，当然不加入也不行，否则就会被抓起来当奴隶。 许恒的假俘虏收集了许多下层胡人的悲惨生活，比如草原下大雪，牛羊冻死无数，人也被冻病，但没药医治，不是冻死就是病死，哪怕侥幸活下来，因为受到雪灾，来年也不好生存。 许恒就让这些人散播，拓跋贵族骄奢淫逸的生活，告诉他们其实想要生活过好，方法多的事，比如粮食这个问题，胡人定居的河套地区，水草丰茂，只放牧多可惜。 跟着大周学习耕种和放牧一体生活，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再有胡人养殖的牲畜对于大周来说可是很值钱的，若能跟大周交易，换购生活用品，比如盐粮等等，哪怕遇到雪灾也有抵抗的能力。 还让他们知道，自己放牧的牛羊若是卖到中原能卖多少钱，还有盐的价钱相比草原多么低廉。 再挑拨一下的表示，他们胡人之所以过的这么苦，不是环境的问题，纯粹就是他们的王只懂享乐，一点都不关心下层胡人的艰苦，甚至为了私利，阻碍贸易，中间赚高额差价，低收高卖的剥削他们，甚至普通胡人哪怕用命打仗，好东西不是还是被拓跋贵族占有嘛，他们只能得零头。 这些信息只是在他们心目中埋一个种子罢了，要让种子长大，行动才是最重要的，北瓦城墙和城内损坏的民居修缮好了。 许恒就把俘虏全部分配耕田去了，这两年因为战事，北境当地的百姓大部分都逃难去了，周围的土地荒芜很多，许恒这里有人手，赶紧组织耕种，这若种出来，大军的生存就没问题，倒是经营戍田也方便。 许恒这次除了种植冬小麦以外，还找人弄来一批莙荙菜，这不是别的，就是另一种制糖经济作物，甜菜。 甜菜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传入大周，只是现在还是作为蔬菜，并不是用来制糖，主要是含糖量高的品种还没培育出来。 许恒既然发现了它，干脆就在北境进行实验，哪怕没成功，这莙荙菜当做蔬菜储备也是可以的，人只吃主食，没有足够的维生素摄取也是不行的。 阿郎到了北境，继续担任起他的农业研究员，按照许恒的吩咐，对于这冬小麦的种植和甜菜的培育，因为有西瓜选育的经验，阿郎对于甜菜还是很有信心的。 唯一让阿郎不满的，因为许恒担任统帅，需要时不时下军营，他就不能时常跟随，许壮作为副尉，在前两次的战事中，杀敌立功了，已经升职为中尉。 当然这也不是那么好的的，许壮在战事中，被人不小心在胳膊上划了一刀，被许彦缝了五针，成功的留下了战士的勋章。 许恒今天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主要是家里人告诉许恒，朝廷给自己的母亲封赏为诰命夫人，家里感到荣耀，这圣旨跟那御赐的赤蜜枣一块放在祠堂了。 同时叮嘱许恒一定要保证安全，其实对于荣誉家里不是那么奢求，只求他平安，许恒一看后面这句话，能猜到一定是母亲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有家庭，有父母关心牵挂，这也是许恒在这个时代的锚点，让他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存在的意义为何。 所以每次看完家信，心里都会轻松很多，等看完家里的信，许恒发现其中还夹杂着一封信，信封上一看，是给许壮的。 许恒对于看别人的隐私家信，可没兴趣探寻，直接带着信找到许壮，许壮上次杀敌受伤后，知道自己不是无敌的，这段时间，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跟着士兵操练，尤其是阵前指挥和配合，战争永远是团体的活动，个人武力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手。 许恒看到许壮练的满身大汗，就好心提醒他 “这身手不是一时半会提高的，你伤还没好利索，这么折腾，小心过犹不及，影响伤口愈合。” “我这已经没啥事了，那线都被许大夫给抽了，都长住了，没问题，更何况，我注重着呢。 对了，你这大都统，怎么来这了，不会是为了特意叮嘱我这事的吧。” “你脸有这么大嘛，嗯，给你，家里来的信。” 许恒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信交给他，许壮一听家信，赶紧放下正端着的长枪，拆开读起来，看罢，立马仰头大笑起来，一看就是有好事。 “你这么高兴，不会是阿莲生了吧。” “聪明啊，我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当爹了，你咋这么聪明，一猜就知道啊。” 许壮高兴的感慨，自己都还没说，许恒就猜出来了，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明。 第544章 阿膘 对于许壮的夸奖，许恒很是无语，这女人生孩子，不都是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嘛，算算日子，阿莲肯定得生了，又不是怀的哪吒需要三年多。 对于许壮的啥问题，许恒也没计较只当他高兴过头，反而拦住他的肩膀，为他高兴的道喜： “恭喜了，你当爹了，你爹娘肯定也很高兴吧。” 老一辈好像对于子孙的终身大事很是操心，只要孩子没成年，就觉得自己的担子丢不开，许壮比自己还大两岁，许屠户夫妇肯定也着急，更何况许壮还没自己这啥命格，想成亲生子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只是许壮之前固执，一定要跟许恒同甘共苦，这才耽搁了好几年。 “是啊，这信是阿莲写的，她说她现在坐月子，都要被我娘喂成猪了，天天躺在床上，每天都是黄豆猪蹄汤喂着，还说我爹给孩子起了一个乳名，叫阿膘，希望孩子壮硕，至于孩子的名字，让我来取。” 一听许壮儿子这乳名，许恒感慨，许屠户不愧跟猪打了一辈子交道，这乳名都要跟猪联系在一起，虽说有点别扭，但也比什么彘啊豚啊，这类明显是猪的词语好。 许壮今天恰逢喜事，许恒就邀请他跟自己晚上一块吃饭，算是替他道喜。 阿郎听说这事也替许壮高兴，特地做了一桌羊肉，准备了一壶当地特色的葡萄酒来庆祝，因为北境打仗的缘故，刘大妈跟来实在不合适，所以他安排刘大妈和阿莲一块去了常山。 现在给许恒做饭的事就落在阿郎身上，阿郎时不时跟这刘大妈打下手，这厨艺也算拿的出手的技能， 酒桌上，许恒问许壮，可否想换一个职位，许壮听了后，看了看许恒，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仰头喝下一杯酒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靠自己挣来的，也许将来也能给我娘跟我媳妇挣一个啥诰命。 至于其他，我还没那么脆弱，你不要多操心我。” 许恒因为上次许壮受伤，担心他再在前线有一个什么闪失，万一对许壮家人没交代，毕竟战场刀剑无眼，这次受伤，下次丢命呢。 但人各有志，许壮总算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不会轻易放弃，尤其在许恒手下，只要自己做出实事，许恒不会亏待自己，这样的好机会，他不想错过。 两人认识这么久，许恒也了解许壮的为人，也不再勉强他。 阿郎却说 “许大哥，你想继续待在前线也行，下次战场上要小心一些，注重安全，上次你头一次上前线都挂了彩，下次不定啥样呢，还是要多加小心。” 许壮一听阿郎这不着调的话，直接一筷子敲他头上。 “怎么给爷说话呢，我厉害着呢，上次是不小心，下次肯定不会让胡人近身了。” 阿郎有点被打有点委屈，许恒对于他的遭遇送他两个字，活该，这时候嘴里都得是祝福话，丧气的话就不能说。 这饭桌上纯吃饭那不是请客，肯定事情也得谈，许恒想到最近北瓦的建设，就问阿郎 “对了，这次朝廷送了许多我需要的工匠，现在相关的工坊正在建设，我需要去现场盯进度，有些事实在分身乏术，阿郎你的多看顾一些。 我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盯着，这次朝廷把我需要的苜蓿种子送了过来，现在夏末秋收，你除了安排人耕地以外，这苜蓿的种植你也得尽快安排下去。” “公子，我知道了。” “你光知道可不行，苜蓿不是简单种下去就行，这苜蓿先是不能占用良田，你找一些滩涂的荒地种苜蓿，这苜蓿属于豆科，可以养地，这土地若是能连种三年的话，土地就不需要施肥。 所以种在荒地中最合适，还有这种地的人除了教授当地的百姓，胡人也要一块教，并且装作不经意间透露，这苜蓿的价值，只要在合适的地区种植苜蓿，一亩地就可以供应上足够的牛羊饲料，作为冬天的储藏饲料最合适。 苜蓿种的地两家也可以种玉米这类高产的作物，对于他们生活的改善特别好。” 要让胡人俘虏安心留下来干活，总得有点吸引他们的地方，这苜蓿对于游牧的人来说就很有吸引力，谁想过这每天飘忽不定的生活，无非为了生存。 苜蓿对他们绝对有吸引力，他们肯定想学会如何种植苜蓿，想学就得好好干活，这就需要阿郎来传授了，阿郎也是头脑灵活的，知道意思。 接下来几天就安排俘虏来种苜蓿，这些俘虏已经种快一个月的地了，他们就纳闷，这大周怎么有这么多地要种，良田种完后，这河边荒地也不放过。 当然心里虽然抱怨，但嘴上是一点都没说，因为兄弟已经是相对好的工作了，每个人田间劳作时，还能相互谈话，有的时候只是撒撒种子，可比那一直挖壕沟好多了。 “乌日汉，你过来，帮着把这部分苜蓿种子分下去，对了这种子，是拌了药水的，你们洒完后，记得洗手再吃饭，否则会中毒。” 乌日汉对于这类搬运物品的工作没什么在意，听到会中毒，也不由的谨慎了一些，因为相处多了，乌日汉对于阿郎这个西南的异族接受很多，干脆问出心里的疑惑，这滩涂到底种啥，看着也不想粮食啊。 “哦，这是苜蓿种子，是可以作为优良牧草的植物，牛羊吃了特别长膘，同时连续多种里面，这土地会肥沃很多，种粮食都不用额外加肥。 唯一麻烦的就是种植需要注意的事项太多，不好好根据规矩种，这产量就受影响。 说起来，你们那河套地区最适合种这个，还有我们在西南新推广的玉米，若种下去这个，河套地区绝对能住的人可不少，会让一些人定居下来，可惜啊，你们北胡缺少这么有见识的人。” 阿郎说完后，摇了摇头就走了，留乌日汉看着手里的种子发呆，这么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彻底了解了大周人怎么生活。 他一直以为他们北胡只能过这种居无定所漂泊的生活，没想到他们也可以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这不是许恒给他画的饼，而是一幅美好生活的蓝图。 第545章 许恒的策反 苜蓿的作用公开后，俘虏们最近干活热情高涨，不再像往常一样跟提钱木偶一样，指一下动一下，现在很是积极主动，有不懂的地方，不耻下问的很。 谁不想自己的家长家人过的好，苜蓿这么好，若是带回部落去，绝对有大作用，这按照时间播种的苜蓿，没想到提前完成了。 阿郎喜滋滋的来汇报成果，等着许恒夸奖自己，谁知许恒却关心起别的。 “哎，那个乌日汉最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抗拒等情绪，我记得当初赶他干活都是经常臭着一张脸。” “哦，他最近挺听话的，干活也不错，帮着管理一些俘虏，表现挺好的。” 许恒听了这话，看来他思想改造进程还不错，那现在应该就可以利用一下了，秋季北胡忙着屯集牧草为过冬做准备，所以还没有大的军事行动。 现在许恒得抓紧时间得在冬天夺回雁门关。否则胡人大面积南下找食掠夺，他这北境，尤其最近刚种下的田地就白费功夫了。 过了两天，许恒听说乌日汉现在表现挺好，就叫人把他带到自己面前。 乌日汉再次见到许恒，内心有点别扭，上次许恒知道自己被拓跋宏给陷害，只问了自己要不要合作，自己没同意，他就不再关住自己，现在又叫自己来，乌日汉不知许恒又有什么打算。 “乌日汉，不知你可想回北胡去。” 来了，乌日汉一听这话就警觉起来，许恒没管他的状态，而是继续摇头惋惜到 “哎，哪怕我有心放你回去，你恐怕也回不了北胡了。” “这是什么意思？” 乌日汉一听这话，瞬间警觉起来，自己就是北胡人，怎么就回不去了。 “你不记得你怎么落到我们手里了吗？拓跋宏怕你泄露他贪图军功，故意拖延救援北瓦的事情，所以干脆来一个杀人灭口，你这活生生的证据，拓跋宏怎么可能让你安心在北胡呢。” “可是，拓跋宏危害的是二王子的利益，我若揭发出来，二王子绝对会憎恨拓跋宏，怎么会让他杀我。” 许恒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笑了起来 “你这想法来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说拓跋宏因为来救援北瓦的路上，遭到我们的埋伏全军覆灭，至少他是行动了，不过就是迟了一点救援。 你回去揭发，无非是给拓跋宏上一点眼药水，不会影响拓跋宏什么，拓跋野还得靠拓跋宏打仗，怎么会这么丢弃拓跋宏呢。 你觉得你跟拓跋宏在拓跋野眼中，孰轻孰重啊” 听了许恒这一番解释，乌日汉才知道自己的处境，自己真的要一辈子回不去北境了吗？那自己的阿妈阿爸怎么办。 “不过你想回到北胡，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直说无妨” “这天下之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回北胡，不一定要去拓跋野那里，可以去别处啊，我记得北胡大汗可是儿子不少，就连成年的王子都有六个呢。” “哼，你想挑起我们北胡内讧嘛。” “额，实不相瞒，我确实想北胡内讧，可是就你这么一个小斥候的小人物，你有能力挑起内讧，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我不过好心提点你罢了。 若你想北胡长治久安，得看谁能带领北胡人安稳生活，有时候想过好日子，和平发展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我就是希望你回北胡后，好好观察想一下，若真的想明白了，就可以来找我，随便在雁门关内买一只鸽子，在城南放飞就行。” 乌日汉听许恒真轻易放自己走，很是不相信，都还没说服自己 “嗯，对了，北胡的大王子拓跋雄过几天就要到雁门关，你可以趁此机会搭上拓跋雄，依托在拓跋雄名下，拓跋宏也好，拓跋野也好都不敢对你怎么办。 顺便给你一个投诚的助力，拓跋野在大周境内得了一块上好的珊瑚，我听说北胡大汗让人带兵，这战利品一般都是要上交的，拓跋野恐怕打算私吞这珊瑚，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拓跋熊。” 北胡远离海洋，珊瑚这类色彩艳丽的饰品很是难得，北胡都喜爱珊瑚，所以珊瑚在北胡价值不菲，这陈寿当初就搜刮了一块上好的珊瑚，可谓价值连城， 后来他为了活命，特地把这珊瑚献给了拓跋野，听说拓跋野当时特别高兴，许恒在攻占北瓦后，特地看了拓跋野给北胡王的信函，里面是没有这个珊瑚的记录的，恐怕拓跋野打算私吞。 这打仗嘛，你说必须都上交，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干净，一般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那珊瑚可不是普通东西，这拓跋野私自昧下，对于北胡王的威信可是一种挑衅。 许恒记得这北胡王上位后，可是把他所有的兄弟都铲除了一个干净，包括一个五岁的幺弟，生怕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 这重视权利的人，一般自私自利的厉害，哪怕儿子也不能挑战他的权威，拓跋野这个行为，若是被拓跋雄得知，权利面前，兄弟阎墙是很容易的。 拓跋雄能来雁门关，也是眼红拓跋野得到重视，现在他打了败仗，丢了北瓦，不赶紧过来凑手，还等何时。 乌日汉虽然知道许恒这没安好心，可是想到能回到北胡，他还是愿意一试，大不了回到雁门关后，对于许恒的话，直接当成耳旁风，反正自己已经离开，许恒对自己也无可奈何。 许恒看乌日汉同意了，就让人给他带了两日的干粮和足够的水，顺便加一匹快马，这干粮其实不够撑到雁门关的。 但乌日汉要想好好得回去，怎么也得编造一个逃脱的理由，这一路好吃好喝，可不像逃命的状态，哪怕粮食不够，乌日汉本身就是斥候出身，风餐露宿，野外找食也算强项。 为了得到乌日汉的信任，许恒直接让他在俘虏面前演了一出戏，特地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马匹跑了出去。 第546章 乌日汉回雁门关 乌日汗被暗地里许恒配合的放跑，他抢了马匹后，一路狂奔出北瓦，一刻都不敢停留。 一出北瓦，乌日汉时不时都会回头看一看，观察有没有追兵，这城墙上有没有弓箭手，他小心的谨防被许恒背后放冷箭。 乌日汉一口气跑了大半天，直到马匹一直再喘粗气，也有点脱力才停下来，哪怕这样，他休息也是躲在一处山坡后，瞅了半天，确定真没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许恒说放自己回去，也配合的让自己离开，乌日汗还是担心这是许恒设的圈套，乌日汉一直警惕着许恒，至于许恒说的所谓合作，为了北胡百姓着想的未来发展，他才没想搭理，自己回北胡后，许恒也拿自己没办法。 乌日汉携带的补给不多，干粮吃完后，他都是自己找食，比如捉田鼠这类野物来充饥，虽然艰苦，这也是身为斥候的日常。 乌日汉没觉得太苦，一心期盼赶紧回去，风餐露宿几天下来，他终于赶到了雁门关，但到了城门口，他却不能直接进城。 现在雁门关被北胡占据，跟大周相互对峙，现在双方势均力敌，都是处于谨慎阶段，所以城门看守很是严格。 人们进出都需要严格的审查，乌日汉因为曾身为俘虏，身上已经没什么信物了，这么贸然进城，太危险了。 尤其现在，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刚看到城门处，拓跋宏正在城门处巡防呢，若自己现在进城不是自投罗网嘛，乌日汉就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等着看有没有别的机会，他还算幸运的。 上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他在远处正好看到拓跋野也来巡防城门，对于拓跋野这曾经的上官，乌日汉内心还是选择相信，乌日汉赶紧往城门口跑，打算直接闯门。 “站住，进城的腰牌拿出来。” 他刚到城门处，就被城门口的卫兵拦住，索要身份信件，因为乌日汉一看模样就是胡人，所以他们没有多刁难，只要身份证明。 乌日汉自然没有这些，他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拓跋野大喊 “二王子，是我，二王子，我是乌日汉啊，二王子救我。” 这拓跋雄马上要到雁门关，拓跋野自然知道他来的目的，无非是拓跋雄是打算趁自己之前打了败仗丢了北瓦，特地来雁门关夺自己的权，拓跋野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这几天对于城门的布防特别重视，除了真的防备大周，也是让拓跋雄看到自己治军的厉害，让他不会轻举妄动，打消那小心思。 拓跋野刚巡视完东门，正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这声音他有点眼熟，循着声源望去，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他仔细端详虽然对不上名字，却知道是认识的人，这人这个状态实在蹊跷，，拓跋野也没忽视，直接打马过来，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询问他： “你是谁，叫本王做什么” “二王子，我是乌日汉啊，之前在你帐下担任斥候，还记得我有一次给二王子你汇报，你还夸我办事利索，消息灵通，如同你的眼睛。” 经过乌日汉的提醒，拓跋野总算想起他 “乌日汉，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斥候是外出打探消息的，所以一些优秀的斥候，拓跋野还是认识的，乌日汉当初做斥候，经常能探听到最新的消息，有好几次给拓跋野汇报，所以拓跋野对于乌日汉是有印象的。 “二王子，我没死，我当时是被大周给抓了，前不久刚想法子从大周那里逃回来”。 从大周那里逃回来，这种从敌方逃回来的俘虏，除非有很强的背景，否则都会有一番审查，拓跋野听到这情况，觉得城门不是谈话之地，干脆让人把他带到他的府上。 “你详细跟我说一说，你在大周的情况。” 回去后，拓跋野直接审问乌日汉，因为他当初北瓦落败，只知道是许恒大军围攻，但对于拓跋宏说遭到大周主力埋伏很是不解。 大周的军队总共就来了十万，哪怕人数多，对于大部分都是骑兵还有北瓦据守的城池，怎么能都攻打下来，但拓跋宏对于这个说法，也没有太多头脑，乌日汉回来他正好询问起来。 乌日汉在大周当了这么久俘虏，因为懂大周官话，对于那场战争听大周士兵谈话，也明白了一些，比如前期围攻北瓦的障眼法，还有行军的迷魂阵。 “原来如此，这许恒还真是狡猾，竟然趁夜迷惑我。” 拓跋野得知真相，直接把手里的奶茶摔在桌上，。 “二王子，这许恒实在狡猾，我当时也被迷惑，因为离大周军队最近，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他们攻打北瓦，就想着从木扎搬救兵，十六日下午我就赶到木扎通知了，拓跋宏将军，谁知还是落进了他的陷阱中。” “等等，你说你在十六日下午就赶到了木扎，你详细跟我说一说，那几天的情况。” 拓跋野本来没太在意乌日汉的忠心表态，但是对于他提到的时间，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自己记得北瓦被围攻正是十六日夜里的事。 这拓跋宏十六日白天就收到消息，哪怕是假消息，对于当时他们来说就是真消息，自己怎么记得拓跋宏告诉自己，他是十六日午后遭到大周的埋伏。 “嗯，我当时看到大周军队往北瓦赶去，知道北瓦围困肯定需要拓跋宏将军的解围，我特地快马送信。 不知拓跋宏将军是不是有自己的打算，一直到隔天早晨，大军都在攻打木扎，这木扎一直久攻不下，北瓦城正好传来消息，这大军才赶去救援，落入埋伏。 我当时也不知哪里得罪拓跋宏将军，在十七日早晨，大军开拔时，有两个人说奉了拓跋宏将军的命令要取我性命。 我当时奋力逃生，但因为受伤，这才被大周俘虏，前两天我趁他们不备，才逃出来，能再次见到二王子，真是我的荣幸。” 乌日汉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哪怕乌日汉怀疑许恒的用心，但是许恒的提醒是没错的，他恨拓跋宏，要想在拓跋野面前，给拓跋宏上眼药水的目的，要半真半假说话才行，全是假话，很容易戳穿，全是真话，容易被人怀疑，半真半假才能蒙逼对方。 拓跋野听到乌日汉差点被拓跋宏杀了，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热情的跟他说 “你这一路逃回来辛苦了，看你这满身灰尘的样子一定很累吧，先下去休息休息吧，等休息好后，再说以后的事。” 第547章 许恒的预料 拓跋野让人好好看着乌日汉，又让人把拓跋宏叫过来，就说自己找他商议城防大事。 拓跋宏来了以后，拓跋野先是跟他聊了一些正事，接着又把话头牵扯之前北瓦之战。 “这许恒确实可恶，我这十七日早晨收到军令，赶紧往北瓦赶去，哪里知道许恒在半路还做了埋伏。” “哦，我这信使报信还是慢了一些，夜里出发，清晨赶到也算太快了，只是若你那里能尽快得到消息，哪怕是假消息。 这大周肯定埋伏也不会准备齐全，我们当时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额，是啊，大周真是太狡猾了，当时动的时候，迷惑了我们的判断。” 拓跋宏听到拓跋野这么说，脸上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但这个细节没有瞒过拓跋野的观察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等拓跋宏离开后，拓跋野看着拓跋宏刚才坐的位置，面上表情有点神秘莫测。 他想了想，还是叹了一口气，叫来一个仆人耳语了两番。 乌日汉被人下去后，发现是一个很偏僻的后院，有下人带了干净的衣服让他洗漱。 这个天气沐浴一番还是很舒服的，乌日汉没有拒绝，他洗漱后，先躺在床上休息一番，午休时，外面的人看他睡了，也没守着。 乌日汉等外面没听到动静，悄悄打开房门，避开人群，往一个很隐蔽的房间走去，乌日汉是斥候出身，侦察和反侦察能力还算不错。 乌日汉直接走到一个隐蔽的库房，他需要确认一下许恒跟自己说的，拓跋野是否真私藏了那珊瑚，这还算许恒提点他的保命信息。 乌日汉趁着守卫调换的空隙，进了库房，刚进门就看到显着位置当的珊瑚，这珊瑚是一株树的造型，差不多有一尺五高，颜色鲜红艳丽，确实称得上价值连城。 尤其对于北胡来说，那更是难见，至于这么珍贵的珊瑚，为什么会在这库房中，就是这珊瑚挺大的，一人搬运的话，肯定不方便行动，所以放在这里也比较安全。 乌日汉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偷珊瑚，而是为了确认这个消息就行，看到这珊瑚后，他心里有了底，悄悄退出来，刚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动。 突然闻到一股肉香味，这几天乌日汉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刚才太累，也没心思吃饭，事情都办好了，这肚子也饿了，他只是好奇的看了看，突然听到里面人的谈话觉得有点蹊跷。 “你这饭做好没，最重要的是这碗肉汤，一定要做好，肉不要吝啬，这香料也不要吝啬，比如孜然这些。” “只是给一个小兵做的饭，至于这么隆重嘛，我还得给二王子准备饭菜呢，这才是大事。” 一个仆人催促厨子做饭，厨子做饭最烦别人催促自己，没好气的回怼，让这人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 “你懂什么，这才是二王子说的要事，对了这香料再放点。” “再放，这香料就太浓郁了，这碗肉汤除了香料啥味都闻不到了。” “就是要这样，用香料遮盖别的味道啊！” 这仆人意有所指的说道，这厨子跟仆人都是拓跋野信赖的人，所以他也没遮掩，厨子一听这话，明白了，赶紧表示自己会再放一点。 乌日汉听到这话，震惊了一下，因为那个仆人正好是伺候自己的人，他干脆没回去，一直在角落里盯到这肉汤做好，就见那仆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白色药粉倒进汤里。 这是要给自己下药，乌日汉看了全过程，很是震惊，看来当初许恒提点的是对的。 乌日汉在后面看着那个仆人把这碗加料的肉汤端往自己的院子里，心情很是复杂。 这仆人一进院里，发现乌日汉没在屋里，大吃一惊，赶紧放下托盘，打算出去找乌日汉，谁知刚出门，就在院门口看到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埋怨的说道。 “壮士，你怎么在这里啊。” “哦，我就眯了一会，醒来后，心情郁闷，就在院里转了一会，你找我有事吗？” “哦，没事，只是看你今天是风尘仆仆的回来，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二王子交代我，好生伺候你，我这哪敢怠慢，这不特地让厨房给你做了一碗肉汤，趁着热乎劲，你先喝了吧。” 乌日汉看着那碗加了料的肉汤，嘲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 “二王子对我还真是照顾啊。” “是啊，二王子人很好，这二王子的心意你别浪费了，赶紧喝吧。” 这仆人没听出乌日汉的嘲讽，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二皇子，嘴里也附和起来，催促他赶紧喝汤 乌日汉伸手端起这碗汤就往嘴边送，刚要张嘴喝，看到面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仆人。 “我来这里，大哥对我很是照顾，这碗汤这么好，还是先让你喝吧。” 乌日汉把这碗毒汤怼到那仆人嘴边，这仆人摆着手拒绝，一直说不。 乌日汉刚才还面色和蔼，转脸就面露凶相，直接卡住那仆人的下巴，把这汤全部灌了进去，然后控制住这仆人，捂着他的嘴。 仆人奋力挣扎，哪里有这常年征战的士兵壮硕，根本挣扎不开，没一会就浑身抽搐起来，没过一刻钟，七窍流血而亡。 乌日汉看这仆人死了，直接甩开他，暗叹许恒看的真准，拓跋野确实为了稳住拓跋宏，要把自己牺牲掉。 乌日汉看现在时间不短了，把这仆人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这仆人换上自己的衣服，最后把这仆人的身体放在床上。 乌日汉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着后，直接放在床脚点燃床上的帐幔，看火起来后赶紧离开。 第548章 乌日汉逃脱 乌日汉做完这一切，看着大火开始吞噬床头，趁着火烧起来，赶紧逃出屋子，站在院中用北胡话大喊： “着火了，快来人啊，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庭院失火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附近的士兵听到 失火的消息，赶紧端着锅碗瓢盆来救火，因为大部分都忙着救火，对于其他事都没太顾及上。 乌日汉趁着这个机会，用那仆人的腰牌从后门逃出了城主府，因为这动静太大，惊动了拓跋野。 等他询问事情原委时，只听到下人来报，别院失火，中午他从城门口领回来的人，已经被烧死在屋里。 之所以他们认为死的人是乌日汉，是因为等大火扑灭，只在屋里发现了一具已经被烧焦的面目不清的尸体。 从这人还残存的衣服上看，推测应该是乌日汉，而杀害乌日汉，并且不小心引燃大火的仆人则畏罪潜逃。 “二王子，这乌日汉死的蹊跷，有人看这乌日汉的口鼻中没有烟尘，看他应该是先被杀，然后被人毁尸灭迹。 至于凶手就是那伺候他的仆人，你这事怎么办。” 拓跋野对于消失的仆人没太多想，只以为他按照自己的吩咐杀了乌日汉，但是不小心引燃了大火，怕自己责罚，这才畏罪潜逃，他只认为对方胆子太小。 不过这人跑出去，谁知道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消息，拓跋野还是谨慎的派人出去搜捕那仆人，可惜啊，这仆人已经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若是按照仆人的相貌特征搜寻，肯定是找不到。 乌日汉跑出城主府后，先装作苦力潜伏下来，拓跋雄来到雁门关，看了一眼门口整齐的门口守卫。 拓跋野看到这情况，也自傲的说 “这守城的人都是我特地调教出来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严密，绝对不会让大周的探子进来。” “二弟若之前有这谨慎几天了，那北瓦也不会丢失。” 拓跋熊就是来找事的，哪里会给拓跋野好脸色，直接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不可能是常胜将军，哦，我忘了，大哥对于带兵之事不擅长。” 拓跋熊瞪了他一眼，暗道他最好有表现的这个样子，别被自己抓到把柄，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他。 北胡王也许对于夺位之事太过残酷，上位后，对于其他兄弟没有一点手足之情，所以他的儿子们对于王位的争夺同样残酷。 要不是现在北胡王还在位，大家都只是维持表面和谐，都等着到时上位后，清算对方，所有参与夺位的王子都清楚失败的下场，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 拓跋野之前深的北胡王信任，同时因为他当初拉拢了大周王子和曾经的左相钟平，打着他们的名义举事。 拓跋野这才争取到带兵攻打大周的机会，之前因为钟平等人的协助，北胡一路势如破竹，攻占了雁门关，北瓦只是因为高鹏飞的阻挡，但也被他攻陷了。 要不是许恒突然到来，打乱了北胡的节奏，现在北胡都有可能南下了。 拓跋雄之前看着自己的二弟出尽风头，每次议事总能听到北胡王对拓跋野的夸赞，这次好不容易趁着拓跋野失败，他才有了扶持的机会，否则接下来都是拓跋野的个人表演。 他一来到雁门关，这拓跋野的表现可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气死他了，而且安排他住的只是普通驿站。 驿站是做什么的，只是接待客人，短暂落脚的地方，把拓跋雄安排在驿站，就是表明两人的主客关系，让他不要痴心妄想打自己兵权的机会。 “二王子，我们刚进驿站时，有人丢了一个绢布进来，侍卫拿起来一看，发现有这样的内容，不敢怠慢的拿了过来。” 拓跋野好奇是什么，谁知打开一看，也愣住了，上面写的是，这人有二王子的把柄，若是想知道，就来北街的马市。 这是瞌睡了有人来给自己送枕头，拓跋雄也不管真假，就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对接，潜伏了两天的乌日汉，终于等来了拓跋雄这条大鱼。 “你真不怕乌日汉回去后，没照你说的做，反而继续忠心于北胡。” 许壮知道许恒的计划，对于乌日汉这条小鱼实在没信心勾出大鱼。 “他会做的，按照乌日汉的性格，让他立马投靠大周，那肯定不现实，我现在对他的期望，就是能把雁门关的水搅浑，我们可以趁机收复雁门关。” “就他这条小鱼，能掀起什么大浪，万一失策了呢。” 许壮一直以来就知道自己脑子没许恒灵活，所以有什么事都是问许恒，乌日汉离开已经有快十天了，他担心乌日汉是鱼去大海，一去不回。 “嘿嘿，这乌日汉到是能不能投靠大周，我从没报过希望，他能回来那是我们赚了，若是不投靠，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我放他回去，是让他引起拓跋野兄弟两人的内斗，打破一件事情，从外部攻克是最难的，但是从内部瓦解是最简单。 乌日汉这人重情义，他肯定会想法回家，我没他腰牌和印信，他想回家只能去取信拓跋野，肯定会说出拓跋宏杀人灭口之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让拓跋野知道拓跋宏忠心打点折扣罢了，拓跋宏现在对于拓跋野还是很有价值的，怎么会让乌日汉来影响呢。 乌日汉想活命，投靠拓跋雄是很自然的，让他在两人间相互横跳一下，送点对方黑料也挺好的，他们现在对于争夺雁门关最多是放下私下，那珊瑚了就是一个明面的借口了。 拓跋野私吞的珊瑚可是一个好诱饵，拓跋雄若不把握住，那我还真鄙夷他，简直就是一头蠢驴了。” 第549章 拓跋雄的得意 拓跋雄自然不是什么蠢驴，只要有一丝机会，能够抓住拓跋野的把柄，他都会去尝试一番，所以他很自然跟乌日汉搭上线后，直接让人把乌日汉带了过来。 自然从乌日汉的嘴里听到他两次被人杀人灭口的经历，这事对于拓跋雄来说没太大的意义，但乌日汉说他在城主府内，发现了一株价值连城的珊瑚，这珊瑚曾经是大周的北瓦知州陈寿的私人收藏，属于北胡的战利品。 他得知拓跋野没有把这株属于战利品的珊瑚上报，就说明拓跋野对北胡单于有所欺瞒，因为看不惯拓跋野的为人，这才来投靠拓跋雄。 拓跋雄听了乌日汉的叙述，不太相信的说 “你说的珊瑚可是真的，没有诓骗我。” “小的，怎么敢欺瞒，之前我知道这珊瑚被隐下后，因为效忠的二王子，所以也没多想。 可是我一心为北胡，二王子竟然为了个人私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不得不重新做打算，对于此，我乌日汉不求别的，只求能安然回到部落。” 拓跋雄这才放缓态度，亲和的扶起乌日汉，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对北胡的忠心，我自然能感受到，至于你思念家乡的情绪，我也明白。 因为你得罪了我那二弟，继续留在雁门关肯定对于你不利，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只是回去后，你得好好跟父皇说一说那价值连城的珊瑚，不知你可愿意。” “只要能回回家，小弟愿听大王子的吩咐。” 就这样，隔天乌日汉就被伪装成大王子的随从，说是回北胡汇报，拓跋野不知拓跋雄抓住自己一个把柄了，认为他掀不起什么风浪，随手就让这支队伍回到了北胡。 拓跋野认为拓跋雄只是来代替父王来巡视一下就行，看抓不住自己的把柄，他自然会离开，谁知他一待就是五六天，现在还没有一点要走的痕迹。 听说拓跋雄最近在雁门关内逛起街来，采购一些家具，这一看就是打算常住下去，忍他一时可以，拓跋雄这得寸进尺可不行。 拓跋野干脆亲自到驿站赶客，到了驿站门口，正好看到来给拓跋雄进献美女，这群势利眼，也不看看谁是这的主人，竟然巴结起拓跋雄来了。 拓跋野瞪了来巴结的人一眼，然后语带讥讽的说道 “大哥，好兴致啊，虽然雁门关之前属于大周，风土人情跟我们北胡不一样，确实会让我们觉得有趣，但你这乐不思蜀可不行啊。” “哦，原来二弟来了，谁跟你说的，我只是来这里游玩的，我可是办正事呢，对于这些女人不过一个消遣，哪里像你这么有艳福，有那之前大周的千金伺候。” 他这是打算鸠占鹊巢了，拓跋野也不跟他唱戏了，索性摊牌。 “大哥，父王虽然让你巡视雁门关，也不过让你代表他来看看罢了，你这迟迟不回北胡，是不是想违抗父王的命令。 小心我派人禀告父王，你在北胡吃喝玩乐，不务正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拓跋雄听了，仰头大笑起来，等高兴够了，看着拓跋野说到 “二弟，这父王到时怪罪谁还真说不准呢，毕竟以下犯上的可不是我，而且雁门关归谁管可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诺，这是父王刚刚送来的指令，从今天开始雁门关的军队归我管辖，而你的话，父王念在你之前攻打雁门关的功劳，特地让你做我的副将。 我希望接下来二弟好好辅佐我，你现在可以把虎符给我了，期望我们可以打败那许恒，重新夺回北瓦。” 拓跋野不敢置信的夺过那信件，发现确实是父王的亲笔，旁边还有北胡单于的印章，证实这是真的信函，而不是拓跋雄伪造。 “怎么会，怎么会呢，父王怎么会这么对我。” “怎么不会呢，要怪就怪你贪心太过，私藏战利品，作为哥哥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把父王的珊瑚送到北胡吧。 别到时父王让我来找你索要，那面子就太难看了。” 拓跋雄高高兴兴领着自己的心腹前往城主府，同时还好心的让人把驿站收拾出来，好让拓跋野入住。 拓跋野等拓跋雄走出门，愤怒的把眼前的桌案踢倒，哪怕再不甘心，这自己私藏珊瑚的事被拓跋雄揭露出来。 以北胡单于的性格，只是把自己降为副职，最多就是敲打他一番，让他明白北胡单于是谁，对于拓跋野也不是完全放任。 毕竟拓跋野之前一直担任主帅，临时换帅也不好，还是让拓跋野在那里镇一下场子。 拓跋野只能吩咐手下收拾东西搬离城主府，离开时，这珊瑚那么大的目标，想藏肯定是藏不住的，直接被拓跋雄发现，给扣了下来。 事情已经败露，拓跋野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直接说 “怎么，大哥对这珊瑚也有兴趣，哦，错了，你本来就有兴趣，否则怎么会知道我有这珊瑚。 但是这珊瑚你可不能拿走，这可是父王的，我得把他进献给父王。” “嘿嘿，我自然知道这珊瑚是父王的，我可没那么大胆子抢父王的东西，只是我现在身为雁门关的主帅，这进献珊瑚之事，就不劳二弟你费心了，我自会办妥。 来人把这珊瑚给我搬过来，明天就组织人马回北胡。” “拓跋雄，你不要欺人太甚，这珊瑚是我先得到的，哪怕进献，也该我来进献，哪里轮的到你插手。” 两位北胡王子因为一个珊瑚剑拔弩张，双方都是争执不下，围观的仆从都不敢动，因为北胡人性格蛮烈，一言不合就杀人是经常的事，这王族哪怕杀了他们，也是没人给他们申冤，所以都不想当被殃及的池鱼。 拓跋宏刚得到消息，拓跋野得罪北胡王，失去了主帅的位置，拓跋雄趁机上位，他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一进门就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出来打圆场。 “两位王子这是做什么，好好搬家呢，弄这不愉快做什么，二王子，这珊瑚属于名贵娇气的东西，很容易磕了碰了，你这就让大王子负责吧，正好也落的一个轻松。” 第550章 拓跋宏的身世 拓跋宏的本意是劝拓跋野冷静，他已经因为这珊瑚惹事了，何必再纠结这珊瑚归谁所有，这根本就是没意义的事，还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本意虽好，但他这话落在拓跋野耳朵里就变了味道，拓跋野认为他这和稀泥的方式，是不向着自己。 尤其先入为主当初拓跋宏贪功的印象，拓跋野以为拓跋宏现在贪慕虚荣，现在看自己不得势了，转而巴结起来拓跋雄，这更惹恼了拓跋野。 他直接瞪了拓跋宏和拓跋雄一眼，扭头让人把珊瑚丢下，其他自己的东西一件都不留下的走了。 拓跋野直接回到驿站，刚才被踹到的桌子已经被驿站的杂役扶正，拓跋野一看到这桌子就想起，下午时拓跋雄气势嚣张的讽刺自己，联想到刚才种种，很是怒上心头。 这么新仇加旧恨，再次把这桌子踹倒，就这还不解恨，干脆又搬起这桌子砸了一个稀巴烂，等发泄好情绪后，才进房间。 谁知一进房间，又开始生气了，他因为是主子，自然住的是主屋，可看到主屋情况后，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嘲讽。 拓跋雄离开是离开了，当初嘴上说给自己腾地方，人是离开了，竟然给自己留下一屋子的破烂家具。 这家具都是破败不堪，比如那桌椅都是缺胳膊短腿的，现在还留在屋里占地方。 最可气的是，不知拓跋雄把这房间放了什么，味道特别臭，哪怕大开房门都散不了味。 “来人啊，来人，驿丞呢，你给我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来住这，你就这么怠慢于我。 是否是看不起我。” 拓跋野直接抓住跑过来的驿丞，怒气爆表的指责，驿丞知道眼前人自己得罪不起，赶紧跪地求饶。 “二王子，息怒啊，你就算借小的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怠慢于你。 至于这房子，真不是小人弄的，全都是大王子弄的，这家具都是他今天一早搞进去的，我这小人物那里敢得罪大王子，反抗不得。 至于这屋里的味道，不知大王子往墙上泼洒了什么东西，这才让房间内滂臭非常，哪怕开窗透气还是熏香都不行。 这味道去不掉，二王子你肯定不能入住，小的琢磨，既然主屋住不了，特地把偏屋打扫出来给二王子你住，至于这家具，因为也不住人，这才没叫人搬走。” 拓跋野听到这话，就知道是拓跋雄搞的鬼，无非嘲笑自己不是主帅，连主屋都不让自己住。 他直接推开那驿丞，下命令 “哼，你不敢得罪拓跋雄，难道就敢得罪我嘛，我现在命令你，明天落山之前，一定要给我把房间收拾好，否则我要你好看。” 驿丞听到拓跋野这命令，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异常，自己一个小人物怎么就被绞进这王子争斗中了。 哪怕再感慨，这手里一点都没停的赶紧让人把那破家具搬出来，至于屋里的味道，只能赶紧让人找来香料混进泥里，重新涂墙，期望可以遮盖住味道。 拓跋雄这一系列针对拓跋野的恶心人手段，真的让拓跋野抓狂，正在这时，仆人来报，拓跋宏前来拜访。 拓跋宏刚在城主府给拓跋野和拓跋雄打了圆场，谁知一转头就没见拓跋野的身影，一打听才知他已经搬到驿站住了。 拓跋宏赶到驿站后，拓跋野本来对这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打算让人拒了他，转念一想，又有点不甘心，想当面好好嘲讽他一顿才解气，干脆让人把他给叫进来。 拓跋宏一进屋子，拓跋野就讽刺起来： “吆，这是谁，原来是拓跋宏将军啊，你这贵脚踩贱地啊，没想到你还能想起我这已经失势的旧主，怎么没忙着巴结你那新上级去。” 拓跋宏对于拓跋野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知道自己之前的举动惹怒了他，也没生气的解释起来。 “二王子，你我荣辱一体，何必这么说，论亲缘关系，谁能比的过你我，我这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 别的不说，若说这亲缘关系两人还真是不一般，拓跋野一想也是，但还是难掩怒气的说 “那你为什么刚才藏着拓跋雄，你忘了我们本是兄弟了。” 是的，两人是兄弟，这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是简单的单纯叔侄关系，若论母系辈分，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她们的母亲是北胡有名的美女，刚刚成年有了美名，就被当时的北胡上任单于给纳了，后来生下拓跋宏，但在拓跋宏刚会走路没多久，单于身故。 新任单于继位，北胡人口稀少，女人是重要的资源，新任单于都会继承父亲的小妾。 现任单于本来对于自己的兄弟都特别避讳，当初打算把所有兄弟都斩草除根，但拓跋宏的母亲拼死保护，说若儿子死了，自己也会自刎追随。 这美人戴孝又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单于爱美心切，又看拓跋宏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没有什么威胁，干脆把拓跋宏过继给旁支，断掉他继承大位的可能，反正等这孩子长大。自己也儿孙满堂，没什么惧怕的呢。 就这样拓跋宏能够安然长大，不过他从小从不知道自己的具体身世，只以为自己是一个旁支贵族。 直到拓跋野出生长大成年，有了夺位的野心，想着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才打听到父辈的陈年往事，知道了拓跋宏，拓跋宏也算一个有为青年。 骑射谋略在同龄人都属于佼佼者，尤其还精通大周文化，这样北胡是很难得的，拓跋野当做拉拢拓跋宏，告知了他的身世，并且大力提拔他，目的就是想着让拓跋宏为自己卖命。 所以拓跋宏说了这话，拓跋野也冷静下来，但口气还是很僵硬的问，刚才他为什么不向着自己，反而和稀泥当和事佬。 第551章 临阵换帅的机会 “二王子，我们凡事得看长远，拓跋雄因为在单于面前给你上了眼药水，单于让拓跋雄来肯定对于那珊瑚之事对你有所恼怒。 但是你还是副帅，从另一方面也能证明你在雁门关的地位不可动摇。 你只需要稍安勿躁，接下来好好表现守好雁门关，甚至有机会拿下北瓦，这次的战功还是你的，拓跋雄哪怕想打心思，也是枉费心机。” 拓跋野听了拓跋宏的劝说，也回过味来，现在一味发脾气也解决不了什么事，还不如做一些亡羊补牢的事情。 尤其对于拓跋宏，自己还得继续拉拢，毕竟拓跋宏也算自己手下一把能打的利器，就这么丢了，拱手让人可不行。 拓跋野立马转念面色，一副信任拓跋宏的样子，感慨自己幸好有拓跋宏，表示接下来他们两人需要携手相助了。 拓跋宏看拓跋野总算不犯小心眼的毛病，也松了一口气，他毕竟是拓跋宏提拔上来的，两人关系也特殊，跟拓跋宏搞好关系还算方便，至于拓跋雄，他可没这个心思，至少现在是。 雁门关内发生的权力更迭肯定逃不过大周探子的耳目，很快拓跋雄当了雁门关的新主帅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北瓦。 许恒正跟高任沟通现在士兵训练进度，对于现在的小组训练配合，自我感觉已经不错了，但没有实践的演练都是纸上谈兵。 许恒打算最近搞一场军事演练，增加大军团的协同作战能力，同时增加军队的团结，当有了共同的敌人，才能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 许恒收到探子送来的消息，看完后，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高任感到好奇，干脆也看了起来，看完后也很高兴。 “好啊，临阵换帅，北胡可是犯了兵家大忌，我们这下夺回雁门关的机会又增加了。 这么看来，北胡单于对于拓跋野那私藏珊瑚之事真的恼怒，直接让拓跋雄担任主帅，你这计谋用的好啊。” 高任对于许恒之前用的那攻心计谋没报什么信心，一个小小的斥候就能让雁门关换主帅，没想到这事竟然成了。 “这事也不是我计谋用的好，而是对人性推测的正确，这北胡单于当年上位后，手段暴露，不顾手足之情，对于亲兄弟都是斩草除根，可见他对人有很强的防备感，能给人的信任本就少的可怜。 拓跋野在外征战，之前一直战功不错，连续攻下雁门关和北瓦，这样的战功，对于北胡是好，对于北胡单于可没那么美。 他年老体衰，儿子又身强力壮，自然对于这耀眼的儿子有所猜疑，那珊瑚不过是把矛盾明面化罢了。 所以北胡单于派了拓跋雄来，一来制衡拓跋野，二来也是敲打拓跋野，让他明白他即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臣子。 我们接下来能做的就是挑拨拓跋雄和拓跋野之间的兄弟感情，然后趁机夺回雁门关。” “你这脑子怎么想的，能把北胡单于分析的这么透彻。” “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具象化，至于政治，历史上多的是，多看看就能明白。” 许恒挑了眉毛，说了一声，高任听这话，很是无奈。 “哎，可惜啊，我们高家人不算笨，但是对于这舞文弄墨之事确实不擅长，我这把年纪更是如此，一看书就打瞌睡，能多翻翻兵法，都算我这位置了。” 高任一听看书就摇头，不光他如此，整个高家儿孙都是如此，宁愿舞枪弄棒，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吃练武的苦，也不吃读书的苦。 许恒加紧把雁门关送了一些信使，紧盯雁门关消息，至于这信使嘛比较特殊，就是一堆信鸽。 许恒定期会让人往雁门关送一批鸽子，这当做肉鸽来卖的，别说雁门关内的人还挺喜欢吃鸽子肉。 牛羊肉虽然常见，但是大牲畜这肉也算很珍贵，普通百姓肯定不能常吃，鸽子肉这类就廉价很多。 鸽子繁殖快，小鸽子还没长成，新的蛋就开始孵化了，小鸽子三四个月就能成熟，至于乳鸽一个月就能长成。 这鸽子许恒都训飞过，只要能放飞，飞回来的机会特别大，所以许恒现在别的还没成果，这养殖鸽子却不少，用鸽子创收也可以。 鸽子肉是一个很好补身子的肉，除了补充蛋白质这类食物营养，还能补益气血，补肝肾等等功效。 许恒派人在雁门关内各大药铺散播了鸽子肉的功效，基本女子月子期间，有条件的都会准备鸽子汤。 许恒这往雁门关内贩卖鸽子都顺理成章，探子则要传回消息，随便买几只鸽子就行，找无人之时放飞就行。 至于为啥买几只，因为一只不保险啊，这茫茫草原，猛禽特别多，至于送的信会不会被人发现，这个许恒也特地安排过。 探子写的信。都是许恒精心训练的拼音文字，哪怕被截获，也看不懂的。 为了让雁门关的水再浑浊一些，许恒找来阿郎，询问他关于北胡俘虏思想改造问题。 “你这一直带着那些俘虏干活，这其中有没有硬脾气的人，怎么改造都不顶用的。” “公子，你总算来问了，这肯定有，虽然不占大多数，但也有一部分确实是那茅坑的石头，又硬又臭，怎么公子你打算处理掉他们？” 阿郎听到许恒关心这一群人，虽然他也很烦他们，但是这么多人说杀就杀，阿郎还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无非是干活不积极，对于向着大周说话都是抗拒的。 “怎么会呢，这些人既然不听，我这留着也没用，毕竟地里的活已经干完了，留着也无非浪费粮食。 我打算像那乌日汉一样还他们自由，让他们回到北胡。” 阿郎一听满头疑问，怎么这不好好改造的人，还能得到自由，是不是弄反了，若是这样处理的话，剩下的俘虏可就有样学样了。 许恒一看阿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笑着说道 “嘿嘿，你放心，我放他们自由，肯定不会明面上的放，而是像乌日汉那样，表面上他们是逃跑的，我记得一些假俘虏依然潜伏在其中，就让他们透露逃跑的方式。” 第552章 巴图 许恒特意在俘虏中安插眼线，主要是这些俘虏在改造期间到底怎么想的，大周的人因为跟俘虏立场的问题，俘虏肯定不会对他们全部说实话，许恒是为了掌握他们在想什么，这才没撤离。 毕竟他们还是胡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许恒想用这些胡人，也得有放心的安排。 许恒特意交代假俘虏，让他们跟俘虏们打成一片，探听俘虏的想法，当然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引导，比如积极配合改造干活，就可以获得优待。 这有样学样，想过的好一点的俘虏就会模仿。 许恒安排下去放人的决定，阿郎就开始搜寻合适的人员，一直属于积极带领的俘虏的眼线，目标太显眼了。 让他们透露消息太突兀，本来他们属于积极分子，突然帮助假俘虏逃跑，没准还会被人认为是大周的阴谋。 阿郎就干脆找了一些平庸的人，不属于积极也不属于落后的，有点类似跟风性质的人，阿郎装作叫他们额外做事，把他们领到无人处，开始给他们指派任务，把自己选择好的放生名单交给他们。 让他们熟记人员，因为俘虏众多，许恒为了方便管理，都是分开管理，防止他们抱团，甚至还会按照矛盾来分，让他们部落内部的矛盾相互激化。 怕秘密泄露，这些名单都是让他们自己背过，事后是要销毁的。 “你们记住了嘛，按照这个名单，偷偷接近他们，然后告诉他们逃跑的方式，并且透露我们最近的动向，引导他们去找北胡曾经的主帅拓跋野。 告诉许统帅现在主力是研究拓跋野和拓跋宏，对于拓跋雄完全是不屑的，因为北胡能打仗的，大周只看中他们，对于拓跋雄是不重视的。” 想要激发对方的矛盾，许恒只要透露自己看中对方，有时候对手对于自己的认同，也是一种能力的认可。 许恒若只认可另外一方，那另外一方绝对会不满，为了这个认可度绝对会积极争取攻击对方，甚至会出昏招，许恒就等着这个机会，至于俘虏就是做这些作用。 假俘虏回去后，根据名单直接找了一个机会，接近目标任务，当做好心的帮忙，这真俘虏对于别人的示好，没有拒绝，因为假俘虏的人设，在俘虏人群中名声还挺好，他虽然不喜他们的做派，但也没有太敌视。 “巴图，你今天的活干的不错，今天可以早点休息，昨天干活加班太累了，这剩下的活，我帮你做了。” “哼，没想到你今天这么好心，没跟着大周欺负我们啊。” 巴图对于这积极配合大周的俘虏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认为他们为了一点吃喝，就放弃了身为胡人的尊严，他才看不起他们，假俘虏暗自叹了一口气，语带哀怨的说 “巴图，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很看不起我，认为我是软骨头，可若我不这么做，那里能麻痹他们， 这样做无非让我好过一点，顺便还有一些额外的收获，比如打听到大周的动向。你知道我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这巴图虽然还板着脸，但是好奇心驱使，嘴巴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哦，你能探听到什么消息，这啥消息都不如回北胡好，我有时挺佩服乌日汉的，就是这家伙逃跑，只跑了他一人，把我们之后的路也堵死了。” 乌日汉跑了后，许恒装模作样的加强了俘虏营的防御，这让其他想效仿逃跑的人没了机会。 巴图对于乌日汉是又羡慕又是憎恨，羡慕他离开这里，不用每天都被繁重的农事捆绑，憎恨也是因为乌日汉绝了自己的路。 “你这若想离开也行啊，机会都的是，你以为我这么跟大周亲近就为了那点吃喝嘛，我这心也是向着北胡的，我最近找到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有点冒险，不知你想不想尝试一番。” 巴图一听这话，眼睛突然亮了，急忙问真假。 “这自然是真的，我听说我们雁门关主帅换成大王子拓跋雄了，大周这在调整对策，现在大周安排有点混乱，你可以趁机离开。 大王子虽然当了雁门关的主帅，但是大周的都统还是更害怕拓跋野二王子，好像他说拓跋野的军事能力更强，大王子只是一个来蹭经验的，所以你若逃回雁门关可以投奔二王子。” 假俘虏告知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就把自己知道逃跑的方式告诉了巴图，等假俘虏走了巴图，有点犹豫起来。 不知自己是不是真能逃跑，不过想一想这人在俘虏中的名声，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将，这陷害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哪怕逃跑失败，不过再次被抓来当俘虏罢了，巴图想通后，晚上等到提醒的时间，悄悄往俘虏营的西北角走去。 巴图刚到那里，自己就被人捂住嘴，压制在地上，巴图以为自己上当了，心里正懊丧时，突然听到有人同样用胡语问自己是谁。 巴图这才发现身边的都是一些胡人，因为行事性格相似，所以都不算陌生，相互一对接才知道都是今晚要逃跑的同伴。 他们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果然逃出了北瓦，因为怕大周追捕，都是跟乌日汉当初一样，快马加鞭的离开这里。 等巴图他们到达雁门关，他们脑子可没有乌日汉那么灵活，看到雁门关都以为回到了自己人手中，没多想的往城门口闯。 这突然出现几十个壮汉可把雁门关守城的胡人吓到了，还以为有人来攻打雁门关了，纷纷亮出武器，这群俘虏被关押久了，看到武器形成条件反射纷纷举手投降，不敢多做反抗。 拓跋雄虽然身为北胡这边的主帅，现在有点架子货的样子，没有几个真心信服的手下，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跟随拓跋野。 毕竟拓跋野有拓跋宏的支持，拓跋宏在军中威望算不错，有他的支持，哪怕拓跋野现在是副帅，其实跟之前也没差别。 这可把拓跋雄气炸了，他只能想法往军中安插自己的心腹，但胡人信奉实力为尊，他这心腹暂时都顶不上作用，好在打听消息还算可以。 第553章 拓跋雄的雄心 拓跋雄得知有一批俘虏从大周逃了出来，现在被扣押下来，拓跋雄赶紧叫人把那些人提审。 “你们说你们都是胡人，真的是从北瓦城跑回来的，真的假的。” “大王子，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昨夜我们趁着大周看守疏忽，特地跑了出来。” 这些俘虏已经被人提审了身份，明面查确实没有问题，都是货真价实的俘虏，甚至这其中还有一人的哥哥现在是北胡的将领，就凭这关系，能知他们确实是北胡人。 就是不知其中有没有被大周策反，拓跋雄尝试的问他们现在大周的动向。 “我们一直被扣押在俘虏营，对于大周的具体动向了解的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最近确实想着进攻雁门关，想着入冬前拿下雁门关，把我们赶回北胡。” 巴图老实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拓跋雄听了这情况，只认为这许恒可真够狂妄的，他以为雁门关是纸糊的嘛，自己可不会像拓跋野那样，只一个照面就败的凄惨。 巴图看拓跋雄这不以为然的态度，生怕他轻敌，赶紧解释，期望他能明白许恒的可怕 “这许恒诡计多端，哪怕二王子在他手下吃了大亏，尤其许恒现在很是针对二王子，我们更得谨慎。” “什么叫针对二王子？难道这许恒消息这么滞后，不知我已经是雁门关的主帅。” 战争双方都会相互放间谍打探消息，拓跋雄还没天真的认为，大周这么无能，他为了杜绝被许恒探听，所有心腹都是从北胡带来，而且都是了解很深的人，自认肯定没有叛徒。 所以一听到许恒针对拓跋野，自己都是主帅了，他怎么也得想着法针对自己呗。 “额，这个……”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直接给我我，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巴图他们本来不打算说，可是被拓跋雄这么点名，巴图也不得不说了实话。 “我们在大周时，听这周人说，许恒一直忌惮二王子，毕竟二王子攻克了雁门关和北瓦，要不是中了计谋，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所以哪怕雁门关换了大王子你来坐镇，许恒直接放下话，这二王子在雁门关一天，就必须提防二王子，听说近日他打算攻打雁门关。 至于你大王子，他只说了一句，不足为惧。” “好一个不足为惧，许恒这是欺人太甚，竟然敢看不起我，他最近不是想着争夺雁门关嘛，那我就来一个半路埋伏，让他们来一个有去无回。 甚至也可以来一个一箭双雕，直接拿下北瓦。” 巴图小心谨慎的说完自己听来的消息，果然如所料的拓跋雄特别生气，本来他设计成为了主帅，但现在还是被拓跋野制衡。 拓跋雄听了听了每个俘虏知道的消息，知道许恒最近确实要攻打雁门关，他就想能不能来一个攻打北瓦。 拓跋雄直接下令，要进行行军会议，商讨下一步的做法。 拓跋野也知道了有一批俘虏跑回来了，但他因为当初北瓦被人勾结大开城门的经历，对于俘虏有很强的戒备心。 所以在会议上，听到拓跋雄打算趁着许恒正准备打雁门关时，趁机攻打北瓦。 拓跋野直接出言反驳。 “大王子，许恒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能从他那里跑出来的人，他们说的话都得好好筛选，别被有心之人忽悠了。 马上要入冬了，我们好好据守好雁门关，等入冬封路后，我们的情况就可以稳定，等来年再做打算也不迟。” 拓跋野现在跟拓跋雄已经不再维持什么表面兄弟情，称呼也都是官方的大王子这类，至于虚伪的什么大哥二弟，还是免了。 拓跋野虽然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规劝的忠告还是对的，拓跋雄经过白天审问俘虏得知的情况，知道许恒的动向，哪里能做缩头乌龟。 雁门关本来就在他们手中，哪怕守住了，也没太大功劳，若这么拖到明年，自己可就没有一点功绩。 还不如趁着入冬做出一番大事，比如打败许恒，夺得北瓦，那样可以让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 拓跋雄现在主战比较积极，但他现在没有威信，能跟随他的寥寥无几，除了几个好勇之人，其他则是谨慎了很多，这把拓跋雄气的不轻。 拓跋野不发话支持，其他人也不好表态，拓跋野直接说 “嗯，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们还是明日再议论吧。” 就这样此时今天是无疾而终，拓跋雄又把巴图他们叫来，想打听很多许恒那里的情况，这些俘虏只能想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家，比如许恒现在为了筹粮，都开始收整荒废的土地，这俘虏大部分都被分去种田去了。 还有许恒特别怕胡人的骑兵，所有制定的政策都是不跟骑兵正面对抗。 听到这里，拓跋雄觉得自己制定的政策绝对是可行的，若是半路围堵许恒，靠着骑兵战胜，对于许恒有什么恐惧的呢。 拓跋雄选择相信这些俘虏是真心为北胡，因为这些人对于自己和拓跋野来说还是信服拓跋野的多。 拓跋雄就打算拉拢他们，直接恢复了巴图和伊德日的官职，这两人之前就是北胡中的军官级别，出身也算贵族，所以才对许恒的改造这么抵触。 伊德日的背景更是高一些，他的哥哥宝力德现在都是北胡的前锋，而且是拓跋宏的得力下属，深受拓跋野那一边的器重。 这拓跋野因为俘虏身份问题，猜忌伊德日的身份，恐怕没想着重用他，拓跋雄相信，所以选择重用，这样对于宝力德来说，对于拓跋野就有看法了。 因为不相信他的兄弟，有可能就是不相信他的为人，拓跋雄这时递出橄榄枝，若能争取到宝力德，那自己就如虎添翼了。 拓跋雄这个操作，别说还真获得了那群俘虏的信任，本来他们在大周因为心系北胡，不配合大周的改造，在俘虏营中的待遇是最差的，基本最苦最累的活都是他们在做。 第554章 兄弟隔阂 当时还没觉得如何，谁知他们抵抗住了大周的迫害，好不容易经历千辛万苦逃回来，竟然受到自己人的怀疑和挤兑，真是让他们内心充满委屈。往往人情绪失控的原因，并不是身体受到的苦和累，而是不被认可，他们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所以拓跋雄的认可和信任对于内心脆弱的他们来说真是至关重要，一群人表示自己一定会为拓跋雄誓死效力。 拓跋雄对于自己拉拢人的手段还是很得意，为了表现宽厚，特意放了这些俘虏自由，不应该称为勇士的人。 拓跋雄知道一些人的身份比较特殊，破例恢复了他们的职位，伊德日就是其中之一。 “你这九死一生的回来，好好跟亲人团聚一下吧，尤其你的哥哥~宝力德。 我刚到雁门关时，曾碰到你的哥哥，他曾为你的下落不明而忧心，现在看你平安，想来他会安心很多。” 伊德日听到拓跋雄这么说，恢复自己的官身后，直接来找了自己的哥哥。 宝力德刚刚从会上得知有一批俘虏逃了出来，其中就有自己的弟弟，内心很是高兴，迫切等着散会后，就去寻找弟弟。 谁知这大会散后，又有团体的小会，他是拓跋野这一派的人，还是主力将领，自然不能缺席，只能按耐下激动的心情，等要事办完再去寻亲。 谁知拓跋野在小会上，明确要他们提防这些返回的俘虏，哪怕这些俘虏有亲属关系，为了雁门关的安危，还是谨慎为好。 拓跋野说完这话，意有所指了宝力德一眼，就是警告他这事，让他小心自己的亲弟弟，这个反转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方面是部族大义，这怎么取舍都是难事。 宝力德是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还没捋清楚该怎么做时，就有仆人来禀告，伊德日自己的弟弟来看自己了，现在就在门外。 宝力德一听这个情况，赶紧出门，看到门口还真是伊德日，很是好奇的询问： “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正被关着了吗？” 哈哈，伊德日没发现哥哥的表情怪异，上前就给了兄长一个熊抱，高兴的说起自己的遭遇： “这还要多亏主帅，也就是大王子，大王子相信我们的清白，才不听信那些小肚鸡肠之人的撺掇。 直接放了我们自由不说，还直接让我官复原职，我又能继续跟着你带兵打仗了。 你的表情怎么回事，你不为我高兴嘛。” 听完这话，宝力德神情更加严肃起来，伊德日也看出他的不对劲，心里一咯噔，问了出来。 宝力德也没想隐瞒，面色严肃的问伊德日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投靠大周，背叛北胡。” 伊德日听了这话很是生气，冷笑起来 “连你都不相信我吗？你可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在大周那俘虏营里面，我们永远是做最苦最累的活，待遇都是最差的。 为了北胡，我从不后悔，也没想过要低头屈服，我遭受这些，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就等着急回到了北胡跟你们团聚。 谁知我们千辛万苦的回来，竟然还遭到你们的怀疑，你们这么怀疑，尤其你还是我的哥哥，都不相信我，你对的起我嘛。 哼，这么一对比，相比较二王子的多疑和猜忌，还是大王子值得信赖，单于确实做了正确的决定。” 伊德日满心的委屈直接跟哥哥怒吼，宝力德看他的表现也选择相信他，毕竟两兄弟感情从小都很好，就连在战场上都是相互扶持。 但他这情绪失控之下，说的话实在有点过了，什么是单于正确的决定，若被二王子听到，那可就遭了，宝力德赶紧安抚弟弟： “我肯定相信你，但关于大王子和二王子的矛盾，你这话不要再说了，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至于怀疑你们，主要是二王子曾经遭到叛徒，丢失了北瓦，所以做什么事都谨慎很多，这也没错。” 伊德日现在可听不得这话，对于哥哥那偏向小心眼的二王子，很是不屑，因为他回到雁门关知道拓跋野是私吞战利品，人品被单于怀疑才丢失主帅的位置。 这种小心眼的人有什么好效忠的，伊德日看着哥哥警告起来 “你愿意相信二王子，就相信二王子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这在二王子那里，恐怕已经没有位置了。 我跟随大王子也挺好，我们兄弟就这样各为其主吧。” “伊德日，你在说什么！” 宝力德一听弟弟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很是愤怒，伊德日反而冷静很多。 “不过是各位其主罢了，又不是生死仇敌，你着急什么。 我这又不是背叛北胡，效忠大王子，我也是在为北胡做事，咱俩又不是敌对关系。 还有最近大周恐怕要攻打雁门关，你要注意安全，最后看看咱们，谁能在其中立功证明自己。” 伊德日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因为他也知道两人立场不同，过多接触恐怕对双方都不利，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宝力德这下纠结起来，不知该信任谁，但是人总是聚群的，那些俘虏被放了自由，还是不由自主相信同甘共苦的人，他们也都知道了二王子怀疑他们有奸细，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 哪怕二王子这种猜测能理解，可是落到他们自己头上那就不能理解了，既然二王子不要他们，雁门关也不就他一家，东方不亮西方亮，那就投靠大王子吧，大王子多宽厚啊。 俘虏就这么被拓跋雄收买，纷纷表示了誓死效忠，大王子派人探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自己现在手里已经有一些将士支持，剩下的只等许恒上门送经验。 第555章 军演进行时 许恒现在可没兴趣去给别人刷经验，他还等着自己这边累积经验呢，最近军中举办了一场军事演习。 许恒把十万大军除了后勤抛开以外，其他分成两方，一方是进攻方，人数更多一些，另一方则是固守的敌方。 敌方人数虽然少，但其他方面却是有很大的优势，一是地形占据高点，二是人员都选择身体素质上好的一批人，三是武器装备也是最多的，比如箭雨，基本论捆来装备。 敌对这边被许恒加了不少buff，不管从人数还是武器装备，甚至战略优势都是最强的，让两方相互争夺战略高地。 许恒为了这场军演，特地打造一批半成品的武器，比如木刀和木箭等等， 这些半成品武器中的金属部位全部去除，减轻杀伤力，再把顶部沾染色料，若被击中即为出局。 这次的目标是争夺一个高坡，敌人已经抢先，其他部队需要抢回来。 许恒按照小组这样分派，轮流攻占土坡，一开始许多人还不以为然，觉得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酒，自己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杀，用那些木质刀具玩游戏呢，实在有点儿戏。 就连许壮对于这军事演习有点不一样的看法，但是许恒是自己信任的人，许恒既然说有用那就有用，不管如何许壮都是无脑支持 许壮一听自己的作战目标后，就开始排兵布阵，让手下的士兵明白自己的任务。 高任和许恒属于场外人，主要是冷静观察这些将士在军演中的表现，若有行事出色的人会被额外提拔。 毕竟听别人说和举荐是一方面，自己判断也是一方面，许恒想提拔真正的人才，而不是各种关系户。 哪怕是演习肯定也会有人受伤，许彦的医疗队也被分派参加演习，救助伤员，哪怕没有尖锐的利刃，木头啥的也有受伤的可能。 这军演刚开始，负责冲锋的攻击一组就被满天的箭雨射成了靶子，身上沾满颜料，这还没冲一半呢，就这么全军覆灭，这些落败的将士都很是不服气。 可是这箭实在太多。根本躲不过去，最可耻的就是固守的一方有无限补充武器的功能，只要换对手，中场时间就有人负责捡拾箭雨，重新补给对方。 后面出场的队伍，看到前面的下场，吸取这场教训，一开始让人举盾前进，抵抗箭雨阵，这个策略比第一个比较好，但是还是有人不断折损，等冲到半山腰时，这将士已经折损一半。 难以组织阵法，守卫的一方一看这情况，直接从上面冲下来，一阵砍杀，攻击的一方直接被全军覆灭。 这种军事演习最能激发双方的胜负欲，尤其因为意外陨落，许多人内心都充满了不甘。 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学习能力，不断累积经验，后面的队伍，不断总结前面好的敌方，配合越来越默契，往坡顶攻战越来越靠前，但对方优势太大，大部分都是失败的命运。 许壮的队伍表现的不错。还知道用一些排兵布阵的战术，一开始也是用盾牌战术，但是吸引箭雨后，全部人加强盾墙，但是不移动，虽然对方有bug补充武器，但是战时，他们是没办法捡拾补充的。 许壮就这样消耗掉他们的箭雨，然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吸引火力，另一部分就侧面迂回来来了一个偷袭。 这偷袭的人其实属于诱饵，等他们冲到坡顶，进行砍杀打破敌方的节奏，许壮带着自己的士兵，趁机冲上去了，近身跟对方进行肉搏战。 许壮指挥的策略很有效果，不过许壮的士兵还是太少，最后也算惜败。 肉搏时就跟打群架一样，甚至有人打红眼了，哪怕自己一进被砍了无数刀，按照规则他应该阵亡了，但热血上头根本冷静不下来，最后是敌方派出四个壮汉才压制出这诈尸的人。 这越到后面的队伍，吸取了前面人的经验，打起来越来越有章法，可惜许恒给敌人的buff太逆天了，这打了一天，都没有人真正取得胜利，毕竟你会成长，敌人也不是木头，同样也会学习调整。 这次军事演习，基本是许恒给所有将士当头棒喝，让他们在战场上都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渺小，只有团结协作才能取胜，最后许恒让他们自我复盘这次军演的得失 许多人虽然失败了，但这并不能打掉他们的信心，反而激发了自我的斗志，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冒进的人知道了自己该谨慎，畏缩的人知道如何冲锋陷阵，军演中有突出能力的人也被委以重任，许壮这次就被担任前锋指挥。 军演的错误复盘了一遍后，许恒就整合大军打算攻打雁门关，只有入冬前把胡人赶回北胡，这大周现在的危险才能过去。 自然出征前的仪式，问吉还是要做的，占卜师一见许恒来找自己，不等许恒先说话，她就开口了。 “许都统，你放心，明日占卜问吉之事我会尽力办妥。” 许恒对于这人的上道表示满意，还亲自指示了这问吉的指示具体到大吉的程度，为了真实，一路顺风也太假了，指示一切困难，然后勇气克服才行。 占卜师明白许恒的意思后，许恒就离开了，后面有一些其他辅助占卜的人，在许恒离开后进来，看到占卜师愣在那里，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知道嘛，有的人看着就是普通人的人，但做事说话就让人有种身临高山的厚重安全感，这样的人做事，我想老关爷也会眷顾吧。” 占卜师想到第一次帮许恒的大军问吉，许恒交代一定要大吉，其实占卜结果他都没做手脚，确实是大吉。 许恒那种对战果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自负，而是真的胸有丘壑的掌握，这次同样如此。 许恒整顿好大军后，就带兵前往雁门关，打算结束这在大周境内最后一场战争，许恒做事总会留后手。 哪怕他们攻打雁门关，现在属于老巢的北瓦，许恒也没忽视。 不说北瓦城的防御，许恒已经提前加固了一番，就是其中一些储备也有明确的规划，说句不好听的，哪怕许恒自己带的大军全军覆灭，北瓦只要固城不出，坚持三个月都没问题。 秋收后，朝廷最新的军费已经到账，他现在属于兵强马壮，对于攻打雁门关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 第556章 小试牛刀 雁门关内的北胡得知了这个消息，对于许恒的攻打，许多人早就有预料，毕竟那些逃回来的俘虏已经带回了这个消息，不管真假，对于这个消息人还是会慎重一些。 这次大周的动向，也从侧面说明这些俘虏确实是没说谎，所以那种疑罪从有的说他们背叛大周，下面一些将士也有点微词。 这个舆论不是主流，只是士兵私下讨论一些，现在最主要的舆论是关于大周来攻打雁门关，他们该采取怎样的策略，城内的北胡将领却是各有纷纭。 有的人的认为许恒的大军不足为惧，只需要用北胡的铁骑就可以踏平，若再畅想一下，没准还能全军覆灭大周军队，顺手攻占北瓦，就像许恒曾经做的那样，不光打败测拓跋宏还占领了北瓦。 能有这种想法的肯定不是拓跋宏那边的人，哪有人把自己的黑历史揭出来举例的。 能有这种想法的将士，大部分是拓跋雄的支持者，毕竟他已经从俘虏口中得知了许恒的军队有多么脆弱，对于铁骑是很畏惧的，听说让俘虏买北瓦周边挖了很多陷阱，他们一见北胡铁骑就会望风而逃。 当然这也是许恒在放出的风声，主要是对方轻敌，从思想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是战争的思想，许恒想着他们能全方位的藐视自己。 他还让俘虏给拓跋雄传话，他当初能打赢拓跋野，也是用了阴谋诡计等方式才获胜，若是正面抗衡，绝对是抵抗不住的。 拓跋雄受到这些消息的影响，对于许恒的大军从心理上就属于轻视程度，所以他的政策会比较偏向进攻。 而另一边拓跋野在拓跋宏的支持下，更偏向保守安全，那就是固守雁门关，雁门关是大周花了大力气建造的防御，基本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只要他们坚守到入冬，许恒的大军自然会退去，明年开春，北胡就可以有更多支援，到时反推到北瓦才是正确之举，毕竟防御起来会更容易一些，进攻的话，有许恒在，这事胜负难料，总体还是不宜冒险。 许恒用一场仗就让自己在拓跋宏他们的危险警戒提高不少，半天不敢轻视，双方因为这个事情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拓跋雄虽然是主帅，但是大部分将领都是拓跋野提拔的手下，他在军中没有权威，能指挥的人实在太少了。 说他是个傀儡主帅也能说的通，这对于心高气傲的拓跋雄太难以忍受。 “真是气死我了，拓跋野真不是东西，他不同意我的策略，不过是为了恶心我罢了，才会选择这种懦弱的方式，恐怕他怕若我胜了，他怕我有军功，超过他。” 拓跋雄和拓跋野不愧是亲兄弟，一碰到不如意的事，随手摔打物品的行为还真像，今天拓跋雄一直提倡要趁着许恒还没到雁门关，半路占据有利地形截杀许恒，但都被拓跋野给举了。 “大王子，你是主帅，实在不行也可以强硬出兵，哪怕不出动大军，只出一部分军队，只要杀退许恒，让其他人看到你的策略正确就行。” 巴图因为被人怀疑，在拓跋野那里已经没有地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已经完全倒向拓跋雄，对于出兵自然是支持的，他也急需立战功来洗白自己，若只是固守在雁门关内，他根本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可是，大部分将领都被拓跋野把持，我能调用的也不过五千人罢了，这哪里能抗衡许恒的十万大军。” 拓跋雄再想赢，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五千人能干啥，对抗近十万的大军，这不是纯去送命嘛。 “谁说我们要把许恒的那十万人全部打败，只需要杀一杀他的威风，让其他人看到大周军队只是纸老虎，后面你再要调兵，其他人肯定没有反对。” 拓跋雄一合计，巴图说的对，然后就用主帅的身份任命巴图和伊德日为前锋，带领五千骑兵迎战大周军队。 巴图一看目的达成很是高兴，这种受人重视的感觉实在太爽了，这次他憋着一身的火，就想找大周算账，伊德日同样如此。 对于拓跋雄的调兵遣将行为，很让拓跋野生气，但身份上拓跋雄是主帅，有这个权利进行军事行动，他阻拦不了，就因为这个才更让他气恼。 等生气过后，转念想了想，拓跋雄只把手里的五千部将调动，这点人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若他失败了，自己还能杀一杀他的威风，对于自己还是有利的，衡量再三也就没阻拦，随他去了。 巴图他们带领的骑兵出了雁门关直扑大周军队，骑马速度快，没过两日这五千骑兵正好撞上许恒的大军。 大周的士兵都是以步兵为主，对阵骑兵讲究战术阵法，这么仓促对阵，根本压制不住，几万大军被这五千人冲击的立马溃散而逃，根本连交手都没有。 大周军队无心恋战一心逃跑，被追着直接回到了北瓦，要不是半路有为了防御骑兵特地挖设的壕沟陷阱阻拦，没准还让他们追到城门口呢。 巴图他们当初作为俘虏参与其中，知道这些防御对于骑兵的危害，他们只有五千人，哪怕费力过去，也不过到城墙下一日游，若是带着雁门关数万大军，花费点力气过去也行，攻打北瓦那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次小试牛刀也算证明了他们自己，大周的军队若是没有有利的地形，确实脆弱不堪，只能躲进那乌龟壳里。 第557章 爆炸战术? 大周这边认为一开始失败是因为当时迎敌太仓促，所以才会被打败，下次就调整战术，安营扎寨，一步一步前进，就算如此也是被北胡的骑兵给撵回来，甚至最近的一次还丢了很多粮草辎重。 这么来回几次是把大周的军队打回去，但是大周的人实在太会逃了，其实人的损失没有太多，最多是一些东西，哪怕这样，拓跋雄这迎击战术也算奏效。 拓跋雄灵活这几次，信心大增，就想着调动很多的军队，能够把许恒彻底打败，最好能够继续攻下北瓦，这样来年春天就可以进攻大周。 “这几日的战报大家都看到了吧，大周的军队若没有那什么地利支撑，对于我们的铁骑就跟螳臂当车一样。” 拓跋雄坐在主位上，兴高采烈的夸赞，下首的拓跋野一脸不服气的说 “哼，你这几次虽然有战果，但也没伤到大周的主力，无非边缘打打毛毛雨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是没有什么可得意的，但总比某些人做那缩头乌龟强的多。” 拓跋雄因为有战功在身，所以对于拓跋野这类挑衅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认为他是在嫉妒。 “哼，许恒为人狡猾，用兵诡诈，别你这几天的战果是他的陷阱，哪怕不是陷阱，他总会想但另外的方法针对你。 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哪怕五千骑兵对于北胡不算什么，但也是五千部族的将士。” 拓跋野说的这话都是拓跋宏跟他说的，因为经历木扎的失败，尤其拓跋宏曾经在大周跟许恒接触的经验来说，许恒不是这个能被轻易看透的人。 写这几次拓跋雄就靠着五千骑兵跟撵兔子一样追赶大周的几万将士，总是有点诡异，拓跋野本来不想提醒拓跋雄，但拓跋宏告诉他要以大局为重，他还是不得不开口。 “哼，好心告知，若你舍得多给我分派人马，不止这五千骑兵，别说把他们追赶回北瓦，就是踏破那些防御，直接攻打北瓦都没问题，要不是你胆小怕事，那里还会这么多事。” 说起这个拓跋雄就生气，每次骑兵只能把许恒的大军赶回北瓦，让他们不停缩回龟壳。 拓跋野就是想让自己今年没有战功，显示自己的无能，拓跋野只要固守住雁门关，就算他的功劳，自己不过来了一个主帅一轮游，这也是拓跋雄急需战功充实自己。 “说起来，二弟这么好心我还是很难得啊，你不是一向谨慎嘛，就连我们这为部族奋勇杀敌的勇士都是怀疑的。 要不是我慧眼识珠，就让人才蒙尘了，这巴图和伊德日这次可是出力不少。” 拓跋雄看到部将中的宝力德，干脆讽刺起拓跋野的多疑，这话可算激怒了拓跋野，拓跋野瞪了拓跋雄一眼，不等拓跋雄发话直接离开大厅。 话不投机半句多，拓跋雄因为拓跋野的固执，还是没多要到更多的人马，也只能生气的散会。 另一边大周这边许恒也在跟高任进行军事会议，这高任针对眼下的情况询问许恒 “北胡这边出兵一直就这五千骑兵，我们这鱼钩只能钓出这么点人，要不要现在收网，毕竟马上快入冬了，再耽搁时间，就入冬了。” 许恒抓着下巴，摇了摇头，还打算继续等 “这五千骑兵拿下不算什么，我们要的是攻下雁门关，雁门关我们这哪怕直接攻打下来，人员伤亡绝对不算小，能占就不能守。 若是这雁门关的主力能再出来一些就更好了，拓跋雄只能拿这点人，能力还是不行啊，咱们得继续给他加加油啊。 而且北瓦的内城建造已经完成，这囤积的面粉是否足够。” “按照你的吩咐都囤积好了，这真的有那么的威力嘛，别到时没用，还浪费了粮食。” 高任对于许恒说的那什么爆炸战术持怀疑态度，从没听说过什么爆炸，还用的是面粉。 “你就看好吧，把俘虏营中的假俘虏，尤其放走巴图和宝力德的人重点挑选出来，让他们等下次巴图他们打过来，就当他们被救过去。” 俘虏营中的眼线只有一些核心将士清楚，但具体有谁还是许恒跟阿郎清楚，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眼线的身份。 这次许恒就打算把自己的眼线投过去，更好的探听那边的消息，这战争也是消息的战争，只有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许恒打算让他们能更好的打听到雁门关的兵力布局。 巴图和伊德日今天听说许恒又派大军出来，这次没有走太远，听说打算继续扩大一些针对骑兵的防御。 “这大周的人还是胆小，怎么想着继续加固那乌龟壳。” 巴图一听壕沟就生气，因为这壕沟让马匹难以逾越，他们这才追击大周不算顺利，最可气的是这壕沟还有他当初做俘虏贡献了一份力。 “哼，今天我们不用等他们出来安营扎寨，直接冲过去。” 宝力德这么一提议，巴图也很是赞成，今天他们直接快马加鞭的冲过去，这大周士兵对于这阵势也清楚了，一感受到大地震动，别的不管直接往北瓦方向跑就行了，反正都统下的命令就是敌进我退的策略。 因为这次北胡骑兵冲的太快，甚至赶到了跑的慢的一些士兵，他们不得不抵抗了一下，幸亏北瓦那应对成熟，有士兵配合壕沟放箭，巴图他们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等他们在壕沟停下后，有一些躲在壕沟的人看清他们后，反而没有害怕，而是很兴奋的挥手，甚至有高兴的爬出来往他们这里奔跑过来。 巴图他一开始还纳闷这些大周的人脑子不正常了，谁知等那些人走近看清后，他也听到这些人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盯眼一看，发现都是我曾经在俘虏营的伙伴，甚至有一个都是当初帮自己逃离的恩人。 巴图赶紧让后面的士兵不要伤害他们，直接把他们带到自己面前。 “巴图，真的是你，宝力德你也在啊。能碰到你们实在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赛因，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今天被大周的人分派来挖这壕沟，谁知刚挖没一会，你们就冲杀过来，大周的士兵仓皇逃跑了，我们就被留下来了。 本来我们还惶恐不安呢，一看是我们北胡自己人，尤其看到巴图你，我更是高兴啊，碰到你我们就得救了。” 赛因就是当初帮着巴图逃跑的线人，这次被许恒特别挑选出来到对方做卧底。 第558章 赛因的血海深仇 赛因是一个混血，他的母亲是北胡一个被贩卖的女奴，人口买卖有利可图，不管哪里的人都有可能被贩卖，尤其成年女性尤其危险。 赛因的母亲还算幸运一些，被他跑商的父亲买下结为夫妻，两人婚后也算恩爱，生下了他和一个妹妹，他的相貌偏向母亲更多一些，所以胡人特征更明显。 但赛因跟随父亲在雁门关长大，思想更偏向大周，雁门关内虽然有人歧视他的相貌，但因为父亲经商，家底还行，所以生活总体平静。 谁知前两年北胡侵略，尤其去年北胡攻陷雁门关后，他的平静生活完全被打破，他的家园被付之一炬，父母被杀，妹妹哪怕有一半胡人的血，但在雁门关内生长，也不被这些胡人接纳，直接跟其他女子一样遭受凌辱至死。 赛因看到胡人的野蛮以及血亲的惨死，对于北胡是深恶痛绝，所以许恒在挑选混血做眼线时，他毫不犹豫的加入其中，就想着能把北胡赶出大周，甚至能为家人报仇。 巴图可不知赛因这些底细，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胡人，这次能看到赛因很是高兴，一点都没怀疑赛因他们的身份。 主要是在俘虏营中都是胡人的俘虏，他都见过甚至赛因还帮他逃跑，这都是实打实的事情，怎么还能怀疑赛因别有用心呢。 巴图和以德日直接把赛因带回了雁门关，因为有之前他们逃回后，因为曾经的俘虏身份被人怀疑的委屈，所以他们很是体谅赛因这些人，没有太追问。 这也让赛因躲过一部分审查，巴图没有把他这个恩人交给别人来审查，而是自己来处理。 “巴图，伊德日，你们好厉害呀，竟然都恢复官身了，看到你们这样，我很欣慰啊。 当初我还担心你们受到刁难，可惜我就没你们命好了，我之前都是一个小兵，哪怕现在回来，恐怕依然是一个小兵。” 赛因看着巴图他们的身份，表现的很是羡慕，转头又黯然失色的表明了自己了自己的处境。 在哪里都是有身份阶级，当大家都是俘虏时，这个身份被抛去，没有太多的尊卑贵贱，可等重新回到原来的环境，阶级又重新上身。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也许你原来的身份不算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有我们来做靠山呢，以后绝对不差的” 巴图为人还重视一些情义，对自己有恩的赛因，他怎么也会帮助一下，他拍了拍赛因的肩膀宽慰起来。 巴图当即让赛因成为自己的麾下，让他跟着自己混，等双方叙完旧后，赛因就提醒巴图二人： “你们之前一直用骑兵追赶大周这个策略，很是让大周恼火，他们最近改变了策略，打算用阵法来打击你们，比如盾牌长矛，还有人海战术。 你们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数量还是太少。 这次逃出来之前，我探听到一些消息，大周打算把北瓦的防御再提高一些，再把全部十万大军拿出来攻打雁门关，所以你们以后要小心一些。” 巴图知道赛因的能力，之前在俘虏营里面人缘好，所以总能打听到一些特殊的消息，所以听到他这话也谨慎起来，询问他逃出来前有没有新的消息，赛因也表现的一如既往真诚，半真半假地说道 “对于其他消息，我也没太多来路，只听那阿郎，哦，也就是许恒的心腹说起，许恒打算用之前攻城的那个炮仗来惊吓战马，然后用大军直接解决掉你们这五千人，然后快速推兵进攻雁门关。 大周的奸细探听到，拓跋雄主帅手里的权利有限，最多调动五千人，若把这五千人处理掉，就没人半路来阻拦，他们就可以放心攻城。 相对于北胡，大周攻城属于有经验和优势，到时只需要瓮中捉鳖就行，毕竟雁门关没有太多补给。 所以下次，这大周真的要全力对付你们，哪怕你们再英勇，敌多我少的局面，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也是我劝你们要小心的缘故，大周接下来的策略还挺怀疑的，他们加固了北瓦，认为北胡想攻打下来还是不容易的。 这次他们十万大军全部出动，用来攻打雁门关，打算把我们全部赶回北胡，只靠剩下的两万人来固守北瓦。” 赛因把自己知道的大周策略说了出来，伊德日却不怎么害怕，反而有点不屑。 “大周这样做，真不怕我们直接攻下北瓦吗，断了他们的后路，真就这么小瞧我们？” 赛因看他们轻视的态度，又解释起来这事情的严重性。 “大周的防御确实挺厉害的，他们那个壕沟你们也见了，对于骑兵来说阻拦作用确实大，最近大周又再加强这方面，骑兵更难以接近，想偷袭北瓦，就是那些防御都能抵挡好几天了。 除非有什么特殊方法，能直接绕过那些防御，否则就是无解的。” “哦，你这有没有解决那些壕沟的办法，大周既然挖了，肯定也有后手，毕竟他们自己也有骑兵。” 巴图随口问了赛因这个问题，赛因顿时卡壳了，顿了一下，他这个反常的表现，引起了巴图他们的注意，若是不知道直接摇头拒绝就行，这么吞吞吐吐的表现绝对有蹊跷，在两人一再逼问下。 赛因只能吐露自己确实打听到，直接逼近北瓦的方法，但关于这个消息，他不打算直接告诉巴图他们，他打算当做自己的政治筹码告诉主帅，没准也能混一个一职半位的。 他若就这么告诉巴图他们，自己就什么也没得到，巴图听后赛因的说法，也能理解，谁还不为自己考虑。 但既然肥肉送到自己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巴图和伊德日就开始劝说赛因，说他原本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尤其还是刚做完俘虏的人。 哪怕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帅，拓跋雄也不会完全相信，拓跋野更是多疑，半句话都不会听，若等主帅反应过来，恐怕战机都过去了。 他们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已经用战功以及自己在军中的关系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这就是赛因不能比的。 与其浪费这个机会，还不如告诉他们，让他们代为转达，更能让主帅相信，不耽误战机，同时他们也不会亏待他。 赛因想了想觉得巴图他们说的对，自己的个人得失不算什么，北胡的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第559章 极限交换 等巴图他们把这消息告诉拓跋雄后，他有点怀疑，就大周那些脆皮士兵能攻打雁门关。 “这许恒用兵狡诈，我们这几次都是如此驱赶，虽然他们畏战，但确实没伤到他们的根基，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有北瓦作为据守，甚至还有大周源源不断的补给，我听说这次大周地区喜获丰收。 许恒大军这次收到的补给可是不少，若是我们在雁门关内被他们围困，确实对我们不利。” 北胡是草原部落，吃肉不缺，但粮食缺乏，这粮食和肉类作为食物的供给，肯定粮食更有优势。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与其坐以待毙，我们还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让许恒按照他的计划，顺利的来攻打我们雁门关，而我们则去偷袭北瓦，断了他们的后路。” 巴图这个主意还真不是赛因告诉他们的，而是他诱导让巴图他自己想到的，尤其是他们有了绕过防御的方法，攻打北瓦肯定更有诱惑力。 拓跋雄听了这个提议，反复衡量确实觉的可行，现在他们的骑兵只要出了雁门关，在北瓦两城之间基本就属于他们控制的范围，若真这么做说不定真能在入冬前打一个大胜仗。 至于拓跋野的反对，因为他当初的怀疑行径，很是让一些人对他寒了心，拓跋雄暗地里也结交不少将领，比如宝力德就私下投靠了自己，自己现在不说能调动七八成的军力，至少一半的军力还是能办到的。 这也是他不停的派人打击许恒的军队得到的威望，胡人尚勇，拓跋野的行为可没几个人欣赏。 在今年入冬前，拓跋雄和许恒都想来一个了断，这种极限交换的做法，就看谁的底牌多，谁能更快的攻打下城池。 拓跋雄在军事会议上，强硬的做了这个决定，这让拓跋野很是不满，哪怕拓跋宏也来劝阻，但拓跋雄却都不听，反而说他们是拖后腿的，以自己主帅命令下令调动一半的大军随自己出征北瓦。 不管如何自己还留了一半的军力守卫雁门关，雁门关易守难攻，若他们也能失守，也不知是谁无能了。 其实雄的计策，拓跋野也觉得有很大的可行，只要那俘虏说的办法没问题，他们就能够快速的攻打下北瓦，然后回击许恒。 他们占据两个城池，许恒的大军在这个野外就属于孤立无援，哪怕不消灭他们，在入冬后，北境的寒冬也会帮助北胡。 本来北胡还打算观察一下，谁知许恒的大军这次确实倾巢出动，有十万大军之数，再碰到北胡那五千的骑兵，这次没有在畏战，反而采用盾牌和长矛的战术阻击战术。 要不是巴图他们提前有防备，说不定还真被大周打败，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赛因的说法，得知这个情况后，拓跋雄继续派了五千的骑兵干扰许恒的行动。 拓跋雄偷偷的把雁门关六成的军力拿出来，绕过许恒他们的行军路线，直扑北瓦，许恒得知这个消息后，赶紧让大军加速行动，一定要尽快攻打下雁门关。 至于北胡那些骑兵，许恒也不再手软，直接用自己训练的阵法，直接把这些人收拾了一个干净，大周发出的威势让北胡震惊。 许恒对于这个情况也很是吃惊，没有预料到，主要是之前大周打的太憋屈了，都是装作逃跑的，这次才能痛快的反击，把之前的窝囊气给发泄出来。 道路清好后，大军快速的往雁门关推进，许恒的大军一到雁门关，许恒远远在后方看到雁门关的城墙。 这雁门关不愧有大周“天下第一关”的美称，不管这城墙的高度还是厚度，一点不比京城的城墙防御差，若是普通人看到雁门关高大的城墙，都会心生畏惧，但许恒这个经历了火器时代的人来说，这冷兵器时代的城墙总有攻破的方法。 今天他就是来继续跨越的，只听许恒一声令下，大周的士兵就跟蚂蚁一样蜂拥而下，攻打起雁门关。 雁门关内的北胡的将士，早已经知道大周的动向，对于他们攻城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有条不紊的开始反击。 另一头的拓跋雄也带着自己的大军，往北瓦城前进，等走到北瓦特设的防御之地，有前面探路的人，根据赛因说的方法，确实安然的经过了那些防御，拓跋雄也一声令下，直接大军兵临城下。 这北瓦城内留守防御的将士确实不多，只有两万多人，这还是高鹏飞当初留下的班底，他们就负责拖住拓跋雄。 双方进入僵持的防御战，双方一直攻打了四天四夜。 这北胡人强马壮，人又多，北瓦的防御肯定低于雁门关的，哪怕再抵挡，还是让拓跋雄攻破城墙。 拓跋雄一看大军攻进北瓦，直接指挥着所有人进城，北胡人攻打城墙抢掠是他们的根本目的，也是他们打仗的动力来源。 这个时代城墙攻破，许多士兵可没有城市巷战的意识，只要被攻破了，溃逃是常态，死战虽然光荣，但大多数人信奉的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理念。 拓跋雄按照往常的逻辑直接跟着进了城，可是进城后发现有点不对劲，那就是北瓦城中没什么普通百姓。 这大周的百姓一般都是跟将士在一起，守卫城池，若是被攻破，肯定也会跟着士兵一块逃跑，生怕被他们胡人抢掠，这次进城后，发现这城内没有太多的百姓。 拓跋雄很是疑惑，还是往前走，才知道这北瓦城内又重新修筑了一个城墙，直接把城墙分为内城和外城。 第560章 北瓦战略 北胡大军持续攻打北瓦，主管北瓦的许壮看时机差不多了，已经拖住他们不短时间，等城墙快要守不住时。 赶紧让这北瓦城中的老百姓，都提前撤进内城躲避起来，避免在外城受到损害。 拓跋雄明白过来后，认为这北瓦纯粹是多此一举，正打算下令攻打内城时，突然远处随着风来的方向，有一大片白色的烟尘飘洒过来。 拓跋雄有点疑惑这是什么情况，让人去探查，这斥候或者普通将士看着这白色的烟尘，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有毒的东西，毕竟许恒当初攻城时，就用过奇怪的毒药，让他们浑身瘙痒难耐。 这白色烟尘出现的蹊跷，谁知道这又是什么损招，谨慎为上最好，北胡之人纷纷找东西捂住口鼻，防止吸入。 他们大部分都是撕扯下里衣的内衬，主要是这衬衣不是棉布就是麻布，柔软贴肤。 他们胡人虽然好穿兽皮，但兽皮实在不通气，舒适感太差，大部分人都会穿一层内衬。 因为北胡没有纺织的条件，布匹在北胡属于昂贵的生活用品，要花钱买实在太不容易，若是抢劫大周，真是一本万利，这也是北胡经常抢掠的原因。 等许多人都捂好口鼻后，他们发现相比较这白色烟尘，自己那汗臭的内衬才有可能是毒药，毕竟这里水资源匮乏，天又冷了，谁会没事洗澡。 但每天奔跑打仗，出汗是常事，又不能洗澡，这衣服的味道都能想象的到。 有人实在闻不惯自己这汗臭味，尝试松来棉布透气，鼻息自然也碰到这白粉，尝了一口，惊奇发现这白色烟尘不是什么毒药，反而是面粉。 “这是面粉啊，不是毒药。” 拓跋雄听到有人说，也大胆的品尝了一下，确实是面粉，这满天的都是面粉，这没什么毒性啊，大周这是做什么，用面粉挥洒，纯属浪费粮食，难道是不想让他们得到补给，干脆浪费了。 不光北胡人有这疑惑，帮着散面粉的老百姓也有这疑惑，哪怕疑惑，但手一点都没停下，直接把面粉放在一个奇怪的类似风车的面前，让面粉被它制造的风中挥洒出去，这就是许恒让人建造的手动风车，下面也有百姓在用力的搅动扇叶。 “这面粉撒的够了吧，实在太浪费了，怎么打仗还抛洒面粉，这面粉能杀敌吗？” “嗯，这我不知道，上头下的命令，我们照做就行，至于数量，快了，把这点撒完，你们立马往内城跑知道嘛，离这城墙远一些，记住一定要把耳朵堵好。” 在城墙看情况的人，看离内城近的区域已经都被面粉撒满，点头觉的差不多。 等面粉撒的差不多，内城墙上的人纷纷撤离下来，只有一些培训过的投掷手，把手里的鞭炮点燃，然后用力抛进外城。 鞭炮丢了后，他们立马也找好提前躲藏的角落，捂着耳朵躲好。 拓跋雄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白尘是什么，只听到轰的一声，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再是大脑空白，他整个人都被掀飞出去了。 周围的房屋也被这爆炸轰成碎片，许多胡人在这次爆炸中受到重创，很多人都直接当场诈尸，还有一些是炸飞摔死，甚至是周围建筑被砸死，哪怕离的远，没怎么被波及。 等他们缓过劲儿的话，整个耳朵都是听不到声音的，嗡嗡的，茫然站在原地，再接着视野里满天都是箭雨。 拓跋雄命大没有当场死亡，而是身受重伤，被一些还能动的部将抢救出来，背着他往城外跑。 因为声音太大，马匹都受惊，他们根本没有马骑，好在一些远离内城墙的人遭受的损害比较小，现在他们也没心思恋战，赶紧离开才是要事 等他们走到半路，迎面又碰过来一群骑马的人，他们还以为大周追击过来，谁知那人是从雁门关过来的胡人。 他们还以为有人来接应他们，谁知这人是来找救援的。 原来雁门关已经被许恒的大军攻破了。 “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是雁门关，还有几万大军。” 巴图是侥幸活下来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很难以相信。 “这大周用了几个大铁炉，然后堆在城门口，这城门口就给炸了。 大周的军队攻入城内，二王子特地派我来找大王子回援。” 拓跋雄听到这个悲惨的消息，耳边一直回响着之前听过的爆炸声音。 巴图他们突然发现身前的大王子目光开始涣散，连身体都是无力的，发觉他的情况不好，焦急的叫他，但还是无济于事，因为拓跋雄已经断气了。 拓跋雄曾经妄想的军功没有达成，反而就这么草率的丢了性命。 至于雁门关那边的情况，外援没希望了，自身都崩溃，许恒攻进城后，一直打的顺风局，开始清除北胡余孽。 北胡其实也不脆皮，肯定想着反攻，但北胡有一半的军力被拓跋雄调出，敌我局势很是明显，他们无力回天。 而北胡内部，因为马上要入冬，想着雁门关有两个王子坐镇，又有几万大军占据雁门关，今年肯定出不了什么问题，所以从没想有过增兵支援这个想法，而拓跋野和拓跋雄之前给的信息，也是各种保证。 可他哪里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如此拉胯，说败就败了，若是正常情况，大军攻城真的坚持不住的话，肯定会派兵送消息，要求军事支援，高鹏飞他们他们就是如此。 但他们碰到的是许恒，各种针对冷兵器的方法层出不穷，这还不等拓跋野把是守不住城的消息递出去，城门就被攻破了，速度实在太快了，这速度让高任也很是惊讶。 第561章 打不死的小强 时间回到两天前，大周的军队开始有组织的跟雁门关的胡人进行攻守战争，许恒站在远处的高点，时不时用望远镜查看战场情况。 这望远镜是许恒让许老四帮忙给自己搞来的水晶制成的，这水晶都是特地从彭州找来的，按照许恒的要求提前磨制而成。 彭州因为府学兴盛，这眼镜产业也很兴旺，读书人多，对眼镜的需求更是巨大，有需求就有市场，水晶这些原料更容易得到，磨制工艺也更加成熟。 许恒拿到镜片后，然后让这里的工匠再精加工一些，就粗略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望远镜，这望远镜都需要自己调焦。 哪怕粗陋，但看远处情况也是足够了，许恒一直看着现场情况，等北胡的人注意力都在攻城的目标上，许恒派人把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赶紧往城门口送。 因为上次被奸细从内部开门，拓跋野他们吸取教训，这次门口都是安排的值得信赖的心腹，而且还派了重兵把守。 许恒猜也能知道，自己被提防的严重，从没奢望有人能来开门迎接，既然别人不给开门，那就自己开吧。 这次的秘密武器就是三个巨大的炼丹炉，许恒特地让工匠打造了铁的炼丹炉，里面填充了炸药，炉口做成密闭的状态，直接把这三个炼丹炉掩护的送到城门口处，再把下面加柴加温，为了防止内部人员受伤，这炼丹炉就单独放在那里，也没人去管。 大部分士卒主力还是爬城墙为主，这守门的胡人还纳闷大周竟然放弃了攻打城门。 许恒特地计算过这炼丹炉能爆炸的极限，因为火统进展缓慢，许恒又需要炮火攻城，所以只能用了最原始的炮弹~炼丹炉炸弹。 等时间差不多了，许恒让人发出信号，所有士卒都开始让远离城门口那里，甚至有的人还会退得更远，城墙上的胡人对于大周这突然的撤军很是疑惑。 大周撤军不大可又没有远离，这时做什么，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只听城门口接连发生三声巨响，整个大地都觉得为之一颤。 这雁门关坚固的城门直接被炸开，周围十几米的人被炸的粉身碎骨，许多人体残骸被散落一地，这血腥的场景犹如地狱。 胡人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神罚吗？大周何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虽然跟之前同样发出巨响，这次的威力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城墙直接破开大口，许恒让人发出进攻的信号，同样惊呆的大周士卒也回过神来，喊杀的冲了过去。 城内的胡人虽然有几万，但剩余的胡人尤其正在作战的都被吓破胆了，根本没有抵抗的勇士，至于其他，许恒这有十万大军，攻城都是摧枯拉朽之势，无人能挡。 许恒在攻城后，唯一担心的就是拓跋雄那里如何，不知北瓦是否顺利的按照自己设定的面粉策略打击拓跋雄。 若是失败，不光北瓦陷落，他这也会处于腹背夹击的境况，虽然他攻下雁门关，但是这城门口也被自己报废了。 对方不能用，自己这边肯定不能用来阻挡，但许恒对于自己的面粉策略还是有信心的，这粉尘爆炸的威力不亚于炸弹。 唯一遗憾的就是北瓦外城的房屋肯定会受损，今年冬天恐怕都处于修缮状态。 许恒在攻进城后，立马调派了一万名士兵转化成工兵，着手修缮已经报废的城门，至于这修缮材料许恒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前几天攻城就是为了让修缮城门的材料备齐。 抵御的城墙要求特别高，作为粘合剂的都是用糯米来做的，许恒打仗的方式大大的惊呆了高任，高任知道打仗花费高，但用许恒这种打仗方式，实在太奢侈了，简直是用粮食等资源堆砌而成。 许恒对于高任对自己打仗方式的评价，直说他不会算账，战机稍纵即逝，可以用一寸光阴一寸金来代表。 自己不过是加大火力罢了，虽然看着奢侈，但是速度解决的也快，省得用人命耗损，这物品再费，总比人命划算。 另一边拓跋野和拓跋宏两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这次雁门关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城门口一被轰炸，拓跋野就知道抵抗不了，赶紧组织人手打开另一个城门离开。 主将都跑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没心思打仗，都在想着方法怎么脱身。 拓跋野逃离雁门关后，没有走远，而是派人寻找拓跋雄那一派兵马，谁知最后得知的结果就是拓跋雄已经身死。 最后两军残留下来的士卒也不过一万余人，靠着这点人反攻雁门关，拓跋野从没想过，马上要入冬了，他能做的就是赶紧带着这些人回到北胡，否则北境的寒冬都会帮他们料理了后事。 拓跋野遥看着雁门关重新换了旗帜的城墙，严重愤恨的说 “我一定回来的，许恒，今日之仇，你给我等着” 若是许恒听到他这话，会说一句，你是灰太狼吗？还会回来的，他可没想着给他们北胡再来的机会。 许恒清理了雁门关以外，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钟倩的落网，钟倩这次被拓跋野丢了下来。 其实拓跋野是完全没想到带钟倩，至于丢下她也不是故意的，之前许恒攻城时，拓跋野虽然担心，但还没有太大的恐惧。 毕竟他手里有几万士卒，还把握着雁门关这个重要的防守利器，不说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七八成绝对没问题。 所以这次就没有提前做逃跑的准备，人生总是充满惊喜，这城墙转头就被许恒用什么恐怖的方式给轰开了。 都没给拓跋野留足求援的时间，他的逃跑是很仓促的，这钟情留在驿站，也就没机会扒着拓跋野一块逃跑，而她作为拓跋野的女眷，自然被士兵捉住。 等雁门关真在大周的把控下，许恒也在后面跟着进城，等他刚到达城主府，就有士兵来汇报战果。 对于战俘怎么处理，许恒之前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流程，该归置归置，该收容登记就登记，清理好的俘虏，直接拉去干苦力，比如城墙和受损房屋的修缮。 这战果就是北胡军官的捉拿情况，许恒已经知道拓跋野他们又逃了，许恒感慨两人都是属泥鳅的，自己好几次打败他们，但他们都能有惊无险的逃跑。 “都统，我们在搜捕北胡之时，捉拿住了拓跋野的家眷。” “家眷？这胡人打仗还挺自在的，还带家眷，你把这家眷带上来，我看看是谁。” 第562章 钟倩的死心 许恒虽然对于这种利用人质让对方束手就擒的做法，实在不屑一顾，但敌方重要的家眷还是需要重点关照的，许恒就让人带上来，自己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 等衡量好了，在做打算，结果等士兵把钟倩带上来后，许恒还是愣了一下。 许恒的愣，不是因为上来的是钟倩，说实话许恒地开始还真没认出钟倩，只觉遗憾这家眷只是一个小妾罢了，一个妾室对于拓跋野没什么太大作用，有点失望罢了。 “许恒，我今日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可恨，我不能亲手手刃了你这个混蛋，哪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钟倩被带上来后，看到许恒，那情绪激动的，一直冲着许恒开始叫嚷，一脸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的样子。 许恒一看这小妾这么恨自己，很是纳闷，看这小妾有点面熟，干脆问她具体是谁： “你认识我，你是？” 许恒这话不光让正愤恨的钟倩傻眼，就连旁边的高任也愣住了。 高任还是认识钟倩的，毕竟钟倩在二皇子失败前，还是属于京城的名媛，她跟许恒的纠葛这个瓜，他也曾经吃过的。 毕竟左相的掌上明珠钟情新科状元，甚至不顾女儿矜持的公然求爱，但都被许恒拒绝，许多人都说许恒不知好歹，尤其许恒后来被下大牢，许多高攀不得的人，都说许恒是活该。 哪里知道时事境迁，许恒直接咸鱼翻身，位极人臣，而左相反而沦为谋逆之臣。 “许恒，你装什么蒜，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钟倩反应过来后。更是愤恨，一脸不相信许恒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看着眼熟，但我在北胡应该没什么熟人，这才疑惑。” “额，许都统，她应该是钟平的女儿钟倩，这你应该能想起来吧。” 高任好心的提醒，一听到钟倩名字，许恒再跟眼前的女子对应，这才想起来。 这也不能怨许恒不认得钟倩，他之前跟钟倩只见过几面，又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少女到少妇，人的模样肯定会有化，本来就不熟的人，哪里能认出，他最多看着面熟。 “哦……是你啊。” 许恒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惹怒钟倩，要不是被人摁着，她非要来跟许恒拼命。 有时候被在乎的人无视比被他憎恨还要伤人，因为这说明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没有一点地位。 钟倩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许恒无所谓的态度，她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怼，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那这怎么处理” 高任询问怎么处理钟倩，她若是拓跋野普通的姬妾，那也好办，派人打听打听她在拓跋野心目中的地位，看有没有交换价值，但钟倩又是钟平的女儿，属于罪臣之女，不能轻易放过。 “她既然是大周的犯人，交给府衙，按照大周律法处理就行。” 许恒对于这类小事没放在心上，钟倩扭头看着许恒离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当晚就传来钟倩在牢房上吊自尽的消息。 其实若切实按照律法，钟倩还不一定死，只不过会被充作官奴，但她之前报仇的信仰，因为许恒对她的不在意崩塌，钟倩觉得自己一生就是一场笑话，也没苟活下去的希望。 许恒对于钟倩的死没太多感触，只是感慨这人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快速把城门重建好，炸的时候很爽，盖的时候就费劲多了，果然破坏比重建容易的多。 所有俘虏加上工匠，赶了三天终于把城门弄好，这还得多亏赛因提前搞到雁门关的尺寸比例，许恒从大门但砖瓦都提前备好了，只要盖起来就行了。 今年北胡上冻的很快，这冬季严寒的地区，冬天都属于休闲的时光，北胡单于拓跋成皓同样如此，本来他以为冬天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谁知突然惊闻之前部族攻打下来的雁门关又被大周夺了回去，而自己的大儿子也战死了，这不亚于晴天噩耗。 “怎么会这样呢，这快入冬了，只要据守好雁门关，应该没事的，他们怎么会输呢。” 拓跋成皓赶紧把拓跋野他们叫到自己的行宫内，打算问问他们是怎么守城的，怎么会败的这么迅速，连抵抗回来送信都没有。 其实许恒打算攻打雁门关这个消息早就有传，许恒都已经让那些俘虏送回好几波这个消息，拓跋野和拓跋雄当时各怀私心，认为就凭他们自己也可以守好雁门关，所以都没给北胡传递这个消息。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许恒的攻打会这么迅速，短短几天内就可以攻下雁门关，要知道不管哪方攻城，这类险要关卡被围个一两月都是常事。 拓跋野只能如实说了拓跋雄心急立功，拿了一半的兵力攻打北瓦，结果中了大周的计谋，而雁门关因为大周用了一件神兵利器，短短一瞬间就把雁门关的大门给炸开了，雁门关内兵力不足，这才让他们溃败。 拓跋成皓一开始还以为拓跋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足才扯那什么神兵利器，等他询问其他人时，才知道大周确实用了特殊的方法，轰开了雁门关的大门。 一些亲眼见过那爆炸场景的人，对于那地狱惨状还心有余悸，拓跋成皓一听这话，对于那瞬间把人炸的粉碎的东西忌惮起来。 所以当有属下询问是否趁着那雁门关大门洞开时，赶紧派兵抢回来时，拓跋成皓拒绝了，甚至接下来几天都是寝食难安，生怕大周用那神兵利器炸了自己。 唯一安慰的就是现在入冬，大军行军不易，大周肯定不会来攻打 一直留在北胡的钟平等人也知道了北胡丢了雁门关，钟倩也下落不明，他们也派人打听了当时的情况。 对于那瞬间能轰开城门的东西也充满惊奇，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担心的，这许恒用那旁门左道肯定也会有限制，否则怎么北瓦时不用这攻城，肯定使用有忌讳。 第563章 卖女求荣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拓跋成皓的态度，若是拓跋成皓因为这事畏惧于大周，甚至有心求和，这和谈的条件，他们这些属于大周罪人的人，肯定会被送还给大周。 这事不管如何都不能发生，钟平赶紧派人去雁门关那里打听这神兵利器到底是什么，另一方面继续规劝拓跋成皓身边的近臣，让他们一定要说服拓跋成皓继续针对大周。 钟平他们还找了拓跋野，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摆明的求拓跋野，毕竟一开始亮出自己的软肋，那就任人宰割了。 他们名义上还是来询问钟倩的下落，钟倩被落在雁门关生死未卜，也就钟平真的为钟倩担忧，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像二皇子这类，钟倩的失踪也没有太大的担忧，只是惋惜跟拓跋野这条线要断了，毕竟钟倩作为拓跋野的枕边人，更好的为自己做事。 他们就想着再选择一人，女人对于他们现在的作用不过是可利用交换利益的工具罢了。 拓跋野这次虽被许恒打败，肯定对于大周来说是深恶痛绝，他们现在想继续留在北胡苟活，那继续跟拓跋野保持好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雁门关失守，他又不是主帅，都是因为拓跋雄自大造成的，拓跋野回来后，跟拓跋成皓叙述事情时，重点强调了拓跋雄的任意妄为，以及引起内讧的主因。 这个事实确实如此，拓跋野无非把这夸大了一些，强调在拓跋雄的手下，自己如何委曲求全，为了北胡利益，规劝等等。 失败的主因也尽数推到拓跋雄身上，反正他已经死了，也不能给自己辩白。 “二王子殿下，最近身体可有好点，这是我之前从大周带来的千年人参，特地带来给你补补身子。” 拓跋野从雁门关逃回北胡时，天已经下雪，冰天雪地的回来，身体肯定受了亏损，最近都在休养阶段，为了表示诚意二皇子周睿只能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的东西。 “周睿兄，何必如此客气，你能来看我，我就跟高兴” 拓跋野虽然嘴上说的不用客气，但语气一点尊重都没有，甚至直接斜在床榻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直接称呼二皇子的本名。 这种直接称呼人的名字其实属于很不礼貌的行为，在大周也只有上位之人才有资格，拓跋野按照之前的身份甚至还不如周睿，现在形势比人强。 周睿哪怕心里不悦，表面也只能装作如常的状态。 “嗯，我们这次来，就是打算打听一下倩儿的情况，不知而王子这里可有消息。” “哎，倩儿是我心爱之人，当时许恒攻城实在太突然了，兵荒马乱的，倩儿正好出门了，我这才不能得知她的下落，一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难过异常。” “二王子能有这份心，倩儿若是知道，也会心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许恒所为，这人可谓大周的走狗，谁若惹他，他肯定会反咬一口，二王子如此，我们亦如此。” 钟平听了拓跋野这么说，想着雁门关又没有多大，哪怕兵乱，去找一个人也不算太难，恐怕是这拓跋野逃跑心切，没有顾及到钟倩。 “是啊，只是许恒现在有那瞬间攻城的利器，若是他反攻北胡，我们都危险了。” “哦，二王子，不用多虑，我们特地派人打听过，许恒那东西虽然厉害，但是使用特别麻烦，不能远途运输，所以从雁门关到我们这里，他肯定做不到。” “若是那是太好了，只要我们修养一番，来年我肯定讨回这笔账。” “若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相信北胡有二王子这类人物，绝对会国力强盛。 二王子如此英雄人物，身边得有解语花照顾，本来倩儿可以照顾你，但倩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身边也不能缺人，小女婷儿容貌虽不加长姐，但是性情温柔可人，相信能更好的抚慰二王子的心伤。” 钟平听到拓跋野对于大周和许恒没有和谈的想法，他们更把注押在他身上，然后强颜欢笑的拍了拍手。 门外走进一个身穿艳丽，模样俏丽的女子，只见她眼波流转的看着拓跋野，拓跋野挑了挑眉，直接没推辞的说 “既然周睿兄这么看的起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钟平跟周睿一看目标达成，就起身告辞，对于留下来的钟婷连看都没看一眼。 钟婷本是庶女，钟家昌盛的时候，她年岁还小，家里有长姐这个掌上明珠，她都没有存在感，等全家逃难到北胡，她就是属于不起眼的存在。 直到最近钟倩生死未明，他们得继续勾着拓跋野，这一寻摸，才发现正在妙龄妙龄的钟婷，为了让她更好的拿住，还特地找人教授一番伺候男人的技巧。 这种卖女求荣的事情，钟平做起来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拓跋野休养好后，直接找到拓跋成皓，说了自己对于大周的想法，绝对不能有和谈的想法，否则这北胡就要一辈子被大周压制。 最近这几天北胡也探听到当时爆炸的情况，那爆炸实在太惊天动地，不管大周还是北胡对着都很是好奇。 哪怕不清楚具体情况，也知道那爆炸的丹炉不是容易弄成的，许恒费了很大功夫，也不过弄了三个，等战事平定后，立马开始修补城墙，就怕北胡反攻。 大周也这么忌惮北胡，说明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余力对抗北胡，至于反攻北胡，大周暂时没这个打算。 哪怕入冬了，北瓦和雁门关都没清闲下来，城内的百姓都在不停的做工，哪怕冬天干活辛苦，但是官府负责做工之人的饭食，这两年打仗，北境民不聊生，能活下去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吃饱活下去，谁还会挑剔呢。 许恒跟高任整理了雁门关的战绩情况，直接汇报给朝廷，除了收复雁门关以外，许恒还特地上书了一份奏折，内容就是明年攻打北胡的计划。 第564章 许恒的计划 高任对于许恒这计划，有点不一样的看法。 “你这打算彻底解决北境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北胡驻扎之地属于苦寒异常，哪怕我们远征不一定能成吧。” 许恒自然知道北胡的情况，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自己有身在这个位置，想把事情解决更好一点，也是许恒的做事态度， “北胡狼子野心，若是我们只把眼光放在收复雁门关这里，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斩草不除根，北境也不过安稳了几年。” “你虽然说的对，但我们这哪怕打下来，也不能固守啊。” 北胡游牧部落为主，他们居无定所，哪怕打了，但他们可以跑，等他们休养生息过来，这还不是一样卷土重来。 “谁说我们不能固守，我曾找北胡的商人了解过他们都城周围的环境，那里水草丰茂，除了养牛之外，耕田也更容易，若我们开疆拓土到了北胡之地。 可以通过戍边耕田的策略，增加大周居民的数量，那北境也会慢慢都成为大周的固有土地，如此不是更美。” 高任对于许恒这种想法，认为他想的是不是有点过去美好，不太切合实际，让北胡成为大周土地，哪有那么容易。 “这，这未免有点不切实际。” “耕种之历来是我们大周擅长之事，若能把北胡之人收编，两族互通有无，北胡加强教化，配合让他们安定生活下来，才是最简单的。 你这之前说我打仗浪费，我有这底气也是因为今年朝廷推广玉米种植，粮食收获颇丰的缘故，只要陛下同意，我就有信心做成。” 京城朝堂上 文德帝看着前线的战报，大喜过望，这雁门关收复，算是彻底解决了最近的大事，至少把北胡挡在了雁门关外，不再被北胡威胁社稷。 右相等人对于许恒的能力是大加赞赏，奏请大力封赏许恒，以安他们这些人臣之心，对于许恒描绘的斩草除根计划，也在讨论其实现的可行性。 “哼，你们只看到他打胜仗，没看到他的堕落行径。 听说那许恒当初为了拖住拓跋雄，在北瓦城内里另建内城，甚是劳命伤财，最主要是听说这许恒曾经抛洒大量的面粉，这面粉的用量可够大军五日用量，如此浪费行径真是让人发指。” 早就看许恒不顺眼的礼部尚书联合御史台直接参奏许恒这一行为。 许多人头次听说许恒这么做，想想那么多粮食没吃，反而被抛洒浪费了，确实奢侈。 “秦大人，你这有点矫枉过正了吧。 不过五日的口粮，换取雁门关的夺回，这应该不算什么吧，若是雁门关和北瓦失手，这就不是一点粮食能够交换的。 而且我听说许恒当时就利用这些面粉，短短几日就夺回雁门关，期间这北胡大王子拓跋雄还受重伤战死，这种大功绩，怎么能只盯着一个小小的粮食。” 右相刘纡对于秦尚书这种小心眼的毛病实在看不过眼，许恒怎么算也是大周的功臣，用他来挤兑。 “哼，就算如此，雁门关已经夺下来了，他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还上奏要更多的军粮，做什么反攻北胡，那不毛之地，征伐过来有什么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按照许恒的意思，若能让北胡归为我地，北境之地就可以安枕无忧。” “哼，他说就行嘛，自古北胡狼子野心，哪里能这么好的驯服，好不容易今年国库缓过来，结果许恒还要继续打，若趁现在跟北胡和谈才是要事。” “行了，这事我们暂且后面再议吧，至于北境将士的封赏，秦爱卿，你来拟定。” 对于现在要不要止战，文德帝也没拿定主意，若按照许恒说的，这样确实可以安枕无忧，但计划实在太冒险了，尤其所耗财力巨大，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常山县 从京城来的信使特地带来了北境最新的战报，许老二不识字，就问许老四是什么意思。 “哦，许恒又打赢胜仗了，这次不同以往，直接把雁门关收复，这胡人已经被赶出大周了，许恒实在太厉害了，不愧是咱们许家子孙啊。” “那真是太好了，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爹吧，爹也就不放心许恒。” 许老二一听这话，先是放心，再是狂喜，赶紧领着许老四去了祖宅。 一入冬，许爷爷病情严重到不能自理，不管彭欣也好还是周围有名的大夫都看过后，给出的结论都是听天由命。 许爷爷意识清楚时，唯一关心的就是许恒现在如何，这北境离常山万水千山的，消息来往很是不便。 最近的一次消息还是几个月前，许壮听说自己有儿子了，特地写了一封家书，许恒也顺带捎了消息回来。 其他时间都是音信断绝的，许老四为了安许爷爷的心，特地让人去京城守着，若有北境的消息。极速送来。 毕竟北境的战报首先肯定是往京城送的，这次得知雁门关收复，许老四想着这能安许爷爷的心，特地带回来。 许家人现在为了以防万一，今年冬天大部分都是在家守着，许老四一进屋里，就被里面浓重的药味给熏的憋气。 天气寒冷，为了保暖屋里都是密闭的，许爷爷身体虚弱，家里人怕开窗换气，加重他的病情，所以他的房间常年都是密闭状态，空气不流通，身体的异味还有药味，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许老四缓过来后，把信拿到许爷爷面前，欣喜的说 “爹，我给你带回来许恒的消息了，他已经打败北胡，收复雁门关了，这下更给咱们许家光宗耀祖了。” 许爷爷眼睛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但对于许老四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进去，他奋力挣扎起身，伸手想要抓住什么，许老四心领神会的把自己手里的信塞过去。 第565章 许家丧事 许爷爷一把连着许老四的手都握在手里，一连说好 “好，好啊，不愧我的好孙子，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说完这话，许爷爷就笑着闭上了眼睛，许老四是最先感觉到的，刚刚还被抓的生疼的手，现在竟然感受不到力度，一看许爷爷这瘫软的样子，他大惊失色的喊。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许爷爷的异样，彭欣今天刚好来帮樊氏看腿，屋内的动静不小，她自然注意到，赶紧进屋给许爷爷切脉，有探了探鼻息，最后惋惜的摇头 “许爷爷已经走了，大家节哀吧。” 虽然家里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碰到了，周围的人还是嚎哭一片，人死事小，不管这人生前跟自己有多少恩怨纠葛，看到认识的人离世，谁的内心都有一阵戚戚然。 等一些人恢复理智，就让许老二他们这些亲儿子给许爷爷换寿衣，否则等人死太久了，身体僵硬就不好穿了。 这老人过世，在这个都沾亲带故的小村庄是需要通知的，先是让近亲的人在门口点一串鞭炮，莫名响起炮声，村里人都知道有人过世了，回来帮衬主事。 许爷爷身体情况，家里都知道，所以丧事需要的东西都提前置办好了，这时就轮到这些开始派上作用。 全家人都在忙中有序的置办许爷爷的丧礼，对于许奶奶的话，大家都有点顾及不到她，想着她年纪大了，也许多多休息。 就把许奶奶另外安排在隔壁一个房间内，让她不要太伤心，也不要多操心，许奶奶在许爷爷故去后，心态有点意外的平和，相比较痛哭的子孙，许奶奶只是拉着许爷爷渐渐冰冷的手，直到要换寿衣，才松开。 等晚上大家都忙完后，晚饭也准备好了，小白氏盛了一碗饭给婆婆端过去，一进屋子就看她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还以为许奶奶为公爹的去世哀伤。 “娘，你节哀吧，公爹这走了也算解脱了。” 小白氏之前一直称呼许奶奶姑姑，等到嫁过来后，慢慢就娘了，这比普通人惯常称呼的婆婆要显的亲近。 对于许奶奶，她还是很爱戴的，孝顺一点不比自己爹娘差，当然撺掇许奶奶多偏袒自家也是常有的事。 小白氏说完这话，发现许奶奶没回话，察觉有点异常，她放下饭碗，打算来扶老人家一把，谁知一碰，许奶奶就往下倒，这可把小白氏吓坏了。 “娘，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来人啊。” 大家一听小白氏声音赶紧跑进来，这才知道许奶奶也断气了，许家的长辈是在一天内双双离世，许家四兄弟只能忍痛一块办理两老的丧事。 之前的寿材就准备了许爷爷的，许奶奶的还是是许老四连夜去了县城买回来的。 街坊四邻对于许奶奶的死很是惋惜，有的说这也算喜丧，毕竟年纪也大了，也不用像许爷爷那样缠绵病榻，这么走了也不用遭罪。 也有人说老两口感情好，不放心一个人走黄泉路，这不许奶奶就陪着去了，只有许家兄弟，尤其许老四对于母亲突然的离世，很是自责，认为自己没尽到孝。 现在除了料理两老的丧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要告诉许恒，等许恒回家后外下葬，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常山这边丧事是三到五天就得下葬，肯定等不来许恒，不过奔丧是可以的。 按照规定，官员祖父母去世，朝廷会给一百天的丧假，只是许恒现在远在北境的，而且身份也比较独特，肯定不容易擅自离开。 常山县令得知许恒家的丧事后，特地过来吊唁，然后把这个消息上报了朝廷。 朝廷得知这个消息后，文德帝陷入两难，因为许恒的计划，若是明年要讨伐北胡，尤其周睿跟钟平等逆臣，这许恒就不能离开北境。 若是要跟北胡就此打住，可以趁此消息把许恒调职回来，再重新安排别人接任。 文德帝纠结的不知该如何做决定，其他人也知道许恒的家事，对于让不让许恒奔丧各有纷纭，现在许恒的家事不单纯是私人的事，而是关联到朝廷社稷。 这次秦尚书难得的很是通情达理，为许恒着想，一心建议让朝廷体恤许恒这等功臣，让他回家奔丧，其他人虽然认为不妥，但这类话也不能强硬反驳。 文德帝自从登基后，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不是老二谋逆，就是灾祸频发，好不容易熬过去，结果北胡有叛乱。 他年纪轻轻已经发现自己有几根白头发了，最近身体不太好，听别人吵的头发，干脆出宫散散心。 逛着逛着就来到了逍遥王的门前，逍遥王这人醉心绘画，对于朝政一概是不搭理的，唯一做对的就是当时支持了文德帝登基。 等文德帝登基后，他又开始做自己的闲散王爷，文德帝想起逍遥王的潇洒姿态，难免也有点羡慕。 干脆也不再逛了，提脚就拐进逍遥王府，也没让人通报，直接问明逍遥王的位置，自己就找了过来。 冬雪腊梅这种雅致雪景，爱好绘画的逍遥王肯定不会错过，他特地在花园中的凉亭处，摆好画具，旁边当了暖炉正温着茶。 而逍遥王正专心致志的描绘着梅花。 “王叔，好兴致啊” 逍遥王一听到文德帝的声音，哪怕再有兴致，也得立马打断，行礼迎接。 “陛下前来，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我好做迎接啊，这仓促之间，我都没有准备。” “准备啥，我不过是出宫散散心，正好就来了这里，这样挺好，一切随心，不用拘束。” 文德帝跟逍遥王叔侄两人把酒对饮，谈天说地好不惬意，等酒过半酣，文德帝对于最近的烦心事说了出来。 对于许恒的计划是否支持，以及他家丧事该怎么处理，这两个普通老百姓的丧事都能让他忧愁，他想想也有点讽刺啊。 “陛下，该如何抉择，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嘛，若是没有决断，你也不会如此纠结了吧，你是皇上，天下之子，你做的决定，自然是有利苍生，有利社稷，自古事事难两全，你直接决定就行。” 逍遥王没有附和任何说法，只是让文德帝坚定内心。 第566章 祭拜亲人 t 第567章 身先士卒 这是做什么，有小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鼻子下面一张嘴，他不知道，可有人知道啊，他偷偷用肩膀碰了碰前面的人询问 “哎，你知道什么情况嘛” “哦，听说咱们都统的祖父母前阵子双双离世，都统今天特地摆台祭拜。” “这样啊，那都统岂不是要回家奔丧了。” 主将离营的话，下面人肯定会有一些想法和担忧，毕竟许恒的能力现在全军都是信服的，若许恒离开，后面接任的人是否合适，这都是未知数，人总是对未知充满抗拒。 “那倒不会，我听我的上官说，许都统打算明年荡平北胡，还北境彻底的安宁，所以许都统这次不回家奔丧，就在这里摆台祭祀。” “啊，那真的太遗憾了，自古忠孝难两全，这大人物同样如此啊。” 等时间到了，许恒身着孝服，在几万将士的瞩目下，举办了祭拜仪式，等礼成后，许恒对着下面的人说道 “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本也，我许恒今日做了一个不孝之人，可为了大周，为了北境黎明，这不肖子孙我许恒是当定了。 北胡狼子野心，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北境子民深受其害，圣上深有感触，为了朝廷社稷，特许许恒戴孝主事，今天我再此起誓，不灭北胡，誓不回还。” 说完这话，许恒直接示意下面，在下面等着的阿郎收到指示，赶紧端着匕首和一碗清水上前，许恒拿起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挤出鲜血滴进水里，直接一口喝下，然后把碗摔在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许恒就用自己的鲜血表明自己的决心，他这番表态，让下面看的人心有感触，前面的人开始带头高呼，这声音会传染，数万大军纷纷响应。 许恒看喊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说自己的练兵计划，现在他要军队整个冬天都进行军事化管理，天亮起床做操，一直到天黑才算终止，说是军事化训练， 比后世某些高中还是人性化不少，至少是按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不是披星戴月的程度，对于这种严苛程度，因为许恒的带头，下面的人也没有太多怨言。 当然许恒让他们这么辛苦，待遇也是不错的，五天一顿大肉，每天一顿干饭，这个时代想顿顿吃干饭，有的地主家都不一定能做到。 这许恒除了增强大军的素质外，对于北胡也没有听之任之，他根据这些俘虏对于自身家乡的描述，对北胡草原的情况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 许恒当初让人录俘虏的口供，对于他们的籍贯也特别问询过，许恒当初给俘虏的政策已经提前说过，据实交代，那直接按照刑法判罪，只要做够一定年限，就给他们自由，若是发现有人撒谎，从重从严判罪。 当初录口供时，特地把普通认识的胡人聚在一起，让他们相互举证对方是否有撒谎，若是揭发有效，自己则可以减刑。 对于自己家乡的问话，对于自己判不判刑没有什么影响，也没人在这上面撒谎，许恒就通过这些信息，对于北胡部落有了明确的认知。 北胡除了贵族拓跋部落之外，其他都是附属的部落，当然这个依附的程度和心意总有一些区别。 有一些小部落对于拓跋部落可没那么忠心，他们只是畏惧拓跋的强势罢了，甚至有的部落对于拓跋是憎恶。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部落跟着拓跋部落南征北战，结果分赃是得的最少，而干的活最多，久而久之谁都有怨气。 许恒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再分派时，就特别设计了一下，让一些对拓跋掌权持中立的意见部落，跟着有优待过的部族一块生活，再让眼线挑拨双方的关系，让他们知道，同是草原部落分什么高低不等，这大周对于他们这些部族除了拓跋部族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许恒就这样让许多人对拓跋部落产生了不满，再散播一下最后的感慨，还是大周的管理比较好，对于所有大周子民都是一视同仁。 许恒散播这个消息主要还是欺负这些下层胡人对大周的制度不了解，封建王朝肯定有阶级，但是许恒隐瞒了阶级压迫，只说大周人人有机会成为贵族，让他们对拓跋部落产生不满。 相反许恒在俘虏中，要求管理的人尽力做到公平，让这些胡人更好的了解大周的好。 这若是打败北胡，清除了拓跋部族，对于其他部族许恒也不能杀光，草原这么大，长期放任不管，难保又出什么成吉思汗，努尔哈赤这类的人物，肯定得想一个切实有效的替换制度。 现在草原还没有出现厉害人物，他们也没什么信仰，不过是到处找食解决温饱的人。 许恒打算让他们相互牵制，大周加深跟他们的经济来往，再让各部族成立一个草原联盟，主事从不是单一部落担任，而是选择一些有矛盾的部落轮流，当然大周对于这个有绝对的掌控权。 其实这个制度肯定不是万能的，游牧一直是农耕的威胁，直到工业化发展起来，进入热武器时代才算解决。 至少这个方式对于现在是适用的，从没有完美永恒的解决方法，只有现在最适用的。 许恒等一些俘虏教化的差不多了，把一些轻罪的俘虏进行了赦免，放他们回家。 这些能赦免的俘虏一般都是最低级的战士，自然在战争时犯的罪也最轻，在劳动改造时，属于积极配合，思想也是最进步的人才能获得。 这赦免许恒为了体现重视，特地办了一个赦免仪式，每个人还都有一份赦免公文，上面就跟后世老师给学生写的评语一样，记录了这些俘虏在俘虏营的表现。 第568章 特赦大会 除了有正式公文的特赦令，最难得的是，许恒的赦免大会是放在俘虏营中举办，就是为了体现大周以及自己是尊重胡人，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态度。 但许恒做这个决定，许多人都是反对的，首当其冲就是高任，表现最为激烈。 高任还让许恒惊奇了一下，他自从跟许恒搭档以来，对于许恒的决定，不管理不理解，至少都是配合的，这次他却说什么都不同意。 当然他不是不同意特赦俘虏，而是不同意在俘虏营举办，他反对的原因，还是为许恒的安危着想。 “俘虏虽然被缴了武器，但他们毕竟是我们的敌人，你这么现身俘虏营，万一他们起了歹心，对你行凶怎么办，毕竟擒贼先擒王，你这就直晃晃在他们眼前，尤其现在身份不一般，万事还是谨慎为上。 你想办这特赦大会，不一定要在俘虏营，在我们演练的校场也可以啊。” 许恒对于高任对自己的关心，难得的感动了一下，只是有的事情是必须做，许恒就耐心的跟高任解释起来 “这个你放心吧，安保方面许壮已经做好准备，肯定没什么问题。 我去的这个俘虏营，我们的眼线也是最多的，对于具体情况我还是了解的，真没人有这个胆量对我行刺。 至于你担心我的安危，我很是感谢，你的顾虑也没错，但反过来想一想，你都会这么想，俘虏肯定也会有这个担忧。 若我真去了，更能让他们信任大周，这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高将军啊。” 高任看许恒这么坚持，知道自己也劝阻不来，只能妥协，唯一的条件就是让许恒到时的安保再增加一倍。 俘虏营外也得做好布防以防万一，许恒为了让高任的安心，也同意了他这么做。 北胡的俘虏营那里，里面的俘虏今天发现营里有点异常，这倒不是大周的人引起的，而是关在里面的俘虏，虽然俘虏营时不时有人冒险逃跑，可是营里表面还是一切如常。 今天许多俘虏被大周叫出去谈话，一开始其他俘虏只认为是寻常的问询，毕竟大周时不时要审判他们，让他们重复回答问题，看跟之前交代的是否有出入。 可等那些谈话的人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这种是精神状态，想瞒都瞒不住。 “哎。刚才营头把你叫出去又问话了吗？这次让你核对什么问题呢，怎么把你说的这么高兴。” “没核对什么问题，这次不一样，兄弟恭喜我吧，我好运来了。 我之前不是被大周判了三年刑期嘛，前一阵就因为干活积极被减刑了，前天我们去雁门关扫雪，有一家屋顶不是被压塌，我当时提醒他们还救了他们一家。 刚才官服说我表现优异，尤其之前救人体现了周胡一心的团结，明天就会赦免我的罪，放我自由。” 说完这些话，他嘴角再也压不住了，喜形于色，能获得自由真是太好了。 “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一听到这天大的消息，纷纷围过来打听消息是真是假，他们还能被特赦，有人一点都不相信，直觉有诈。 “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大周的敌人，他们能放了我们？” “对啊，这是不是大周的计谋啊，明面上放我们自由，暗地里要杀害我们。” “哼，你们怎么跟草原阴暗的耗子一样，竟把人想的那么坏，你们自己想一想。 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大周待我们如何，大家都能看到。 没有恶意打杀，最多因为我们攻打大周的罪行进行判刑，这刑期期间只是做工不自由罢了，这连打骂都很少，这绝对够仁义了。 再说大周有什么理由杀我，要杀也是先杀那些石头去，而且最重要的是被赦免的是我，不是你们，我们不是一类人。” 能被选择赦免的人都是日常表现积极，对于大周体现亲近的人，大周再怎么想要杀也得是那些石头。 这里石头不是单指石头，而是说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有大周人负责管理俘虏营，曾称那些怎么也教化不了的人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俘虏营里的人听过后，就给他们起了石头这个绰号。 这些人一听这话，觉得也有道理啊，要说大周想杀他们，怎么也该先杀那些不配合的人，干活不积极不说，还总挑事。 “听说明天就会赦免我，大周为了公正，明天还会来俘虏营举办一个特赦大会，听说还是许都统亲自来颁发特赦令。” “你这越扯就越离谱了，你说赦免你，这还能信一点，你说那许恒来俘虏营赦免你就过了。 咱们是谁，是胡人啊，那可是大周的敌人，俘虏营里都是大周的敌人，那许都统敢来这里赦免你。” 这人提出的质疑，其他人纷纷赞同，许恒若是来了俘虏营，对于他们也未免太放心了。 “要不说，许都统心怀宽广啊，他对于我们胡人从没敌视，而是怜悯，怜悯我们被拓跋部落欺压，一直盼望我们胡人跟大周共同进步发展呢。 许都统就是为了让我们认清，谁才是真为我们着想，才会来俘虏营的，你们这群人竟然以小人之心来揣测，怪不得你们不会被赦免。” 这不愧是能被选为首批赦免的俘虏，就这思想境界确实难得，尤其他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其他人哑口无言，毕竟他要自由了，不管真假这都是俘虏们最期望的。 晚上的时候就有人来招呼一些俘虏搭建台子，一些消息灵通人纷纷路过看是否是真的，等台子搭建好后，上面贴了一些红纸黑字的大字，上面写着北境战犯特赦大会，虽然北胡人不认识大周的文字，但是有人告诉他们内容，这才确认是真的特赦大会。 隔天一早，俘虏营把所有俘虏集中起来，让他们按照分区坐下，下面的俘虏在迟钝的人也知道今天有俘虏会被特赦，大家都沉默不语。 第569章 大周的态度 许恒就在这鸦雀无声的氛围里登场了，许多人对于许恒都充满了好奇，毕竟他们都是被许恒俘虏的，这个来到北境接连打败他们的人，都跟好奇长什么样子。 结果等看到许恒后，对于他的相貌都有点失望，主要是许恒一点都没有武将的气势，既不威武雄壮，也不眼神犀利，反而身形单薄，面相也极为亲和，看到他们还带着笑，这笑不是那种嘲讽或者不屑的笑，而是有一种慈祥的柔和。 许恒身为北境最高统帅，代表大周给这些俘虏讲话，着重强调大周重视跟北胡的关系，一直期望让两族百姓和睦相处，但因为北胡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才完成近日局面，大周向来恩怨分明，这一切都是北胡贵族造成的，至于其他人，大周都是一视同仁。 不管大周的目的如何，许恒绝对获得了这些俘虏的好感，有人能相信人还理解你，尤其他的身份还如此尊贵，他们也相信了大周的诚意。 最后就是颁发特赦令，许恒是北境战时最高指挥，对于战场一切都有先做后报的权利，这次特赦许恒还是给朝廷上报。 被选中的俘虏都是激动的走上前，从许恒手中接过特赦令，不知是因为重获自由还是面对许恒这类大人物，每个俘虏拿到特赦令，手都颤抖个不停。 特赦大会举办完，俘虏就可以凭着特赦令离开俘虏营，重获自由后，他们的去向，大周这也有安排。 因为现在冰天雪地，让他们这么徒步回去也太危险，雁门关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有一些工坊需要人，他们可以在工坊里干活，当然这干活跟之前不通，现在不光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可拿，若实在想家，这边也不强留，但是会给一些补给。 这些俘虏一心想回家，不过听了工坊的待遇，都决定等几天，因为工坊的待遇太好了，这给的不是工钱而是盐茶这些在草原上特别昂贵，而且还特别优惠。 许多人想着给父母带一些，反正只是停留几天，后面再走，于是大部分俘虏都会跟大周普通人一起做工。 能来工坊干活的百姓许恒都特意培训过，所以接触到这些胡人，大家都见怪不怪，几天的接触下来，抛去民族身份，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这些胡人这几天挣钱挣的很舒心，但是他们思乡心切，挣够自己觉得可以的东西后，就打算返乡。 看着这几天换来的麻布，一直爱不释手的抚摸，没想到做几天活就能有这好东西，这在草原怎么也得用一头健壮的羊换取。 “哎，这若一直能有工坊这样的工作就好了，我家就不需要费劲买东西，你看这布多便宜。” “哎，我们离开雁门关恐怕再也没这个机会了，我听这的人说，大周现在开始发现北境，今天咱们建的工坊就是打算做织布的。 若是这工坊建成，雁门关周围就有便宜的布可以买了，听说许都统想着这布也可以卖给我们胡人，一点都没加价。” “哎，你说当初我们若没有攻打大周多好，这样就可以跟他们进行那什么贸易，用牛羊可以换好多东西呢。” “哎，这都是单于的决定，我们怎么能反抗呢。” 几人感慨了一番，就收拾自己赚来的东西打算离开，阿郎一直负责这事，干脆就送佛送到西，把他们送到北胡草原中。 当然不会踏入北胡深处，只是在边缘地带，这样一来看着盯着他们离开，二也算一种帮助。 “公子，那些俘虏都回去了，我们的人已经把他们送到草原边缘，然后在原地盯了一天，确定他们确实回去了。 不过这么放他们离开，真的不是放虎归山嘛。” 阿郎虽然一直负责俘虏营的教化，但对于特赦俘虏跟其他人一样担心，毕竟许恒后面还打算继续特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天北境的雪比往年要大很多，草原物资匮乏，今年冬天肯定更是难过，若是拓跋成皓有爱民之心，对下面的部落有帮扶的话，那还好说。 但若这么见死不救，你说其他部落谁还会忠心跟着他。” 拓跋成皓这几年对于下面的部落的管理属于粗暴，不像大周对于黎民还有救助，这里完全就是听天由命，除了打劫大周时，不管愿不愿意，必须跟从，否则就会被灭族。 人对于不满的事情能忍着是因为没有退路，若想活着除了忍受别无他法，但有了其他退路后，谁还会再忍呢，许恒就是让大周成为这些小部落的后路。 把雁门关打造成北境的经济中心，北境土质质量差，但种棉花，玉米这类绝对可以，到时可以跟北胡的部落贸易，牛羊尤其牛这些，一直是大周紧缺的，命只有一次，若能不拼命就能换取一些物资，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对了，这炭火准备的如何了，等到腊月，我们这炭可是紧缺的，雪中送炭是很重要的情谊。” 跟北境搭界的沂州多产煤炭，只是这煤炭炭毒比较多，取暖也好，打铁也好都不行，所以价格便宜很多 许恒入冬前大量购入这煤炭，通过洗煤混合无烟煤的方法，提高了煤的质量，可以大大降低中炭毒的概率。 在雁门关还建设了一个生产小泥炉的工坊，搭配上制作出来的煤，绝对是北境取暖的利器，由于许恒是平价出售，许多人在今年冬天都可以过一个暖冬。 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朝廷也有安置，发放棉衣等物品肯定不行，毕竟大军还需要这些，但提供一个防寒的住所是没问题的。 许恒建了一片收容房子，然后在地方铺上干燥的稻草，在其中铺设了大量的鸡毛保暖，当然了味道肯定不好，一股鸡屎味，但暖和啊。 这些鸡毛房也算救了这些流离失所人的性命，当然俘虏营同样有鸡毛房，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冬天也要做工。 这些工坊都是许恒从户部要来的，除了建造武器的工坊以外，许恒还让他们建立这些民生工坊，当然收益直接归了大军所有，进行贴补。 第570章 格达回归 格达带着自己打工赚来的物品，在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部落走去，越离部落的草场接近，他的心情就越忐忑。 这倒不是什么近乡情怯，而是担心部落没在这片草场，部落每年都会转移草场，但是草场的选择就那几个地点，今年冬天雪大，部落应该选在背风的这个草场。 这处草场因为背风，落雪的面积不会太大，草原下雪时，风会吹的雪花让一些地区的雪积的特别厚，一些地方则会少一些，是很适合越冬的。 格达虽然这么猜测，但是内心还是有点顾虑，就怕部落没有按照往年的规矩，来这个草场，那格达就危险了，毕竟大周给自己的口粮剩的也不多，再找不到部落，他就要饿死和冻死在草原了。 他艰难的爬到山坡上，翻过这这山坡就可以看到部落驻扎的位置，等他满怀希望的爬到坡顶，结果只看到山底一片白茫茫的雪，一点人住的痕迹都没有，格达的心情立刻沉到底了。 部落真的没在这里，自己带的东西已经不能支持他跑到下一个草场了，格达突然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太心急，非要在这大雪的冬天回来，若是自己干一冬天活，等明年春天回来也就好了，不光能带回更多东西，自己也可以安全回家，哪里像现在把自己逼入绝境。 当希望破灭后，格达干脆仰卧在雪地里，心如死灰的等死。 咯吱，咯吱，格达耳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他以为是野狼这类的野兽，这雪天也是野狼爱出没的时候。 格达没有一点反抗的想法，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想死了，野兽想吃就吃吧，谁知格达没等来野兽的利齿，而是耳朵听到自己熟悉的需要 “格达，是你吗？” “乌日汉？” 格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碰到乌日汉，格达瞬间大喜过望，一骨碌蹦起来，一把抱住乌日汉，嘴里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 等他们相互一询问，才知部落确实是来了这处草场，只是没驻扎在原来的地方，而是换了一个位置，因为今年雪太大，只能驻扎在一个更防雪的山坳处。 格达知道部落就在附近，高兴的背上自己的东西，就让乌日汉带自己回部落。 乌日汉没有多说什么，指了指部落的方向，两人就往回走，格达太兴奋了，嘴里不停说着，自己刚才绝望的心情，和碰到乌日汉绝处逢生。 一路上乌日汉都是沉默的看着格达，静静听他说，有时候想说话，却又闭嘴，整个人都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格达，你这也是从俘虏营逃出来了。” “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被大周特赦了。” “特赦！” 数月前乌日汉帮着拓跋雄给大单于送关于珊瑚的消息，毕竟他是知情者，由他说最可靠。 果然单于得知二王子私吞战利品，尤其还是价值连城的珊瑚，对二王子产生芥蒂，事后拓跋雄顺理成章成为雁门关的主帅。 乌日汉本来可以继续待在拓跋雄的手下任职，甚至靠着之前的功劳，可以得到丰厚的封赏，但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得回到雁门关。 可乌日汉对大周的境内产生了抵触，也不想回去招惹继续拓跋野他们的忌惮，最重要他也不想帮许恒做什么，干脆就留在北胡。 刚入冬没多久，他就从王庭那里得知，大周的军队攻破了雁门关，打败两位王子，甚至大王子拓跋雄也在那场战役中战死，而二王子拓跋野败退王庭。 乌日汉得知这个消息，谨慎的返回了部落，躲着拓跋野，回到部落后，拓跋野跟族长说了自己的真实遭遇，比如被拓跋宏和拓跋野先后杀人灭口，再用珊瑚之事投靠拓跋雄等等。 族长就答应帮这乌日汉遮掩，毕竟族长是他的亲爷爷，族长也不想看着乌日汉出意外。 乌日汉虽然要躲着拓跋野，在部落里为人都比较谨慎，哪怕要做的活，都是远离人群，比如这种野外巡逻的苦差事，他是很乐意做的。 今年冬天雪大，巡逻这事就得更勤快，毕竟雪天难觅食，野狼这类猛兽很爱袭击牲畜，除了这类野兽，人今年也得盯防。 今年北胡征战失利，王庭也没有多少物资，今天雪大遭遇灾祸的部落不少，王庭只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这大周离的远，这办法自然只有隔壁部落有了，这在生存面前，草原部落可没有什么同胞情义，抢就一个字。 对于这种事，王庭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能不做帮凶都算好的，毕竟拓跋族早期就是靠征讨起家的。 乌日汉今天穿戴好防寒的羊皮大衣，带上自己的刀就出门了，刚走到距离部落不算太远的位置，就注意到了格达，但因为离的远没有认出他来。 还以为他是别的部落派来的探子，所以谨慎的躲藏在一处，小心谨慎的观察，这人看动作确实是来找自己的部落的，乌日汉注意到他的行为，暗自庆幸部落今年换了驻扎位置。 这人看部落没在这里，反而直接倒在雪地上，乌日汉看他的表现又不像，看他没太大威胁，就谨慎的走过去，这才发现是格达。 格达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大周的俘虏营里吗？哪怕心里疑惑，但是格达毕竟是自己人，乌日汉没有理由丢下他。 回去的路上，他又注意到，格达带的东西不少，带的形成是一些好东西，毕竟这包袱皮都是一块好麻布。 为了部落的安全着想，乌日汉还是开口询问起来，本来还以为格达跟自己一样属于逃出来的，当然他的逃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是被许恒有意放走。 大周的俘虏营乌日汉待过，了解里面的情况，守卫很严格，想独自逃跑，根本不可能，谁知格达给了自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答案，他说自己是被大周特赦了，这才重获自由。 “特赦？这是什么” “就是大周赦免了我的罪，放我离开了，我这才能回家。” 格达这人可没乌日汉的心眼，一股脑的把自己在俘虏营的表现，以及如何获得特赦的机会，甚至离开俘虏营后，还打了几天工挣了一堆好东西的经过完完本本讲给他。 乌日汉听后反而更加忧心忡忡，这倒不是对格达，而是对许恒，许恒能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目的。 第571章 大周的宽厚 乌日汉一直对许恒比较警惕，尤其在自己要离开时，许恒指点自己将来遇到的事，都一一点名，包括拓跋野为了保持跟拓跋宏的关系，会杀自己灭口，还“好心”的给自己指明了道路，用那珊瑚来挑拨大王子和二王子之间的矛盾，以及最近得知雁门关失守，乌日汉也不意外。 因为许恒的种种表现，乌日汉对许恒的评价，就是许恒的脑子比那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都要狡猾，许恒能真的单纯的特赦这些胡人俘虏，打死他都是不相信的。 不管怎么样，因为格达诚实回答，他也知道格达没什么问题，赶紧叫住前面走路的格达。 “哦，格达，去部落的方向那里是错的，那里比较陡峭，得从另一边绕下去。” 格达回到部落后，他的阿妈抱着他喜极而泣，哪怕之前听乌日汉说过，格达还活着，只是被大周俘虏，他的阿妈只能以为往后再见儿子会跟难了。 谁知今天竟然见到了，其他一些家人也有在做俘虏来找格达打听情况，得知格达竟然是被大周特赦免罪的。 “格达，你被特赦了，我儿子乌头，怎么样，是不是也被特赦了。” “额，这倒没有，大周这次选择特赦是有选择的，不是所有人都会特赦。” “嗯？这有什么区别吗？” 格达干脆说起大周关于俘虏的情况，着重讲了关于特赦俘虏的选择，首要条件就是明确已经改过从新，不会再对大周产生危害，能够理解大周的宽厚。 格达又说了自己集合同族的情况，这乌头属于其中刺头级别，在俘虏营改造期间，不怎么服从管理，整个人都是消极怠工状态，就他这情况，大周怎么会特赦饶恕他呢。 “这孩子从小就犟，都当俘虏了还这么犟，这可如何是好。” 乌头的娘一听自己儿子这么顽固，很是担心，但听了格达说大周对俘虏的政策，已经判刑的，只要不在俘虏营闹事，生命一般都没问题，只要按照规矩做满刑期，也会放他们自己，心里也没太担心，毕竟现在命还在。 当然这时间肯定没有格达那么短，因为最少的也是三年起步，还有的人是二十年。 “大家放心，若他们好好表现，也会有减刑的，大周的许都统，对于我们底层胡人很是理解，认为我们都是被上层胁迫，这才会走上歧途，所以才给了我们将功补过的机会。” 格达因为大周对自己的厚待，对于大周还是很信任的，主动帮大家宽心。 “大周原来这么宽厚啊，你这怎么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啊。” 围着格达的人群，除了来打听消息的，也有来看热闹，发现格达不光自己回来，这带回的东西也不错，有茶叶，有盐有细布。 “哦。这是我打工挣的，许都统在雁门关设了很多工坊，比如这纺织工坊就可以织出这细布，这布直接带本地贩卖，价格便宜很多。 除了布坊，我听说这雁门关还有一种制炭的工坊，这炭可比牛粪耐烧多了，价格也能接受。” “我们之前那么打大周，他们同意卖给我们嘛，尤其是单于肯定不允许吧。” 他们有点心动大周的货物，但以现在的局势，肯定不行的，他们想到这里有点后悔跟着王庭去攻打大周，不光折损了部落里的儿孙，这想换点东西都不行。 “格达，族长找你呢。” 乌日汉过来叫格达去族长的帐篷内，格达的今日分享欲也就到此为止了，族长询问的问题，刚才的族人都询问过，格达只不过又答了一遍，不过族长毕竟是族长，还额外问了一件事。 “格达，大周这么特赦俘虏，还有没有别的意图。” 格达听族长这么问，想了一下，说起许恒当初特赦他们时说的话。 “额，那许都统特赦我们时，也没要求我们什么，直说我们是被现在北胡的贵族尤其拓跋族蒙蔽，现在北胡跟大周弄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拓跋族，大周向来恩怨分明，知道我们这些小兵不过是被迫，所以只按照我们在大周犯的罪判刑。” 格达没觉得这有什么错，但是族长却沉思起许恒的话，这也就是说大周现在只针对拓跋族，他们这些附属部落只要不再跟随拓跋族，大周都可以跟他们和平相处，甚至可以平等的贸易。 许恒还是猜对了，北胡草原众部落可不是都对拓跋族忠心耿耿，哪怕再忠心，在族人的利益面前，这忠心都会晃一晃。 族长只是询问清楚格达后，对于大周现在的想法衡量一下，反正大雪天啥也做不了。 可没过两天，他就被啪啪打脸了，冬天的雪实在太大，部落许多帐篷都被压塌了，牲畜也被冻死不少，许多人也受寒生病，部落里为了族人只能用牛马的草料取暖。 格达这几天一直帮部落做事，看部落里遭遇这么严重的雪灾，现在又没有抵御的好办法，他赶紧找到族长。 “族长，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今年雪太大，我们储备的燃料根本不足，若是用牲畜的草料取暖，这些牛羊我们也养不活，这还没到腊月，腊月恐怕风雪会更大。”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直说就行。” 格达能跑过来说这事，肯定是有解决办法，这个时候有啥藏着掖着的，族长赶紧询问： “额，我被特赦后，许恒许都统曾经私下跟我说过，今年冬天草原的雪下的比较早，冷的也厉害一些，恐怕会有雪灾，这拓跋族包括单于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恐怕不会帮助我们度过雪灾。 若部落扛不住时，可以到一个距离雁门关五十里的一个山坳处用牛羊跟他们做交换，包括炭火，粮食等等。” 第572章 交换贸易 格达知道许恒说的这话不好跟族人多说，毕竟部落当时还是风平浪静，自己若说了，被人怀疑用心怎么办。 现在跟之前不同，部落真的碰到难处，照现在的情况，部落肯定会很难度过冬天，他也听说王庭早就通知过了，今年若有情况，自行解决就行，不用汇报王庭，意思已经很明白，要他们自求多福，不要来麻烦他们。 许恒果然打着不一样的目的，在旁边听到消息的乌日汉心里想着，他恐怕目的不单单是收复雁门关，他是想着覆灭北胡。 一定是的，许恒这人这么狡猾，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乌日汉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 哪怕明白许恒的阴谋，可是在生死大计面前，他又能做什么呢，许恒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是想为拓跋族尽忠呢，还是为族人着想，这都不是阴谋了，就是真正的阳谋。 当然他们也可以阳奉阴违，但是乌日汉认为他们部落是斗不过许恒的，族长对于许恒不了解。 只看表面大周的做法，他们连俘虏都可以释放，不怕这些俘虏再重新攻打他们，这心胸应该不会狭窄，这用牛羊换取东西，应该也不会设诈。 这个时候他们只有这一条路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就是抢劫其他部落的东西，但这也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还是同族相残。 族长最终决定先尝试用一百头羊，十头牛前去交换，趁着还风雪停歇的间歇出发，陪同的人员除了格达这样的青壮年外，本来族长也想跟着去。 但雪天行路艰难，族长年纪又大，族人怕他路上出现意外，纷纷阻止，这时乌日汉出来说道 “族长，让我去吧，我之前做的斥候，对于寻路赶路还算有经验，我带着队伍前去，你也可以放心一些。” 乌日汉想跟着一块去，除了真的为族人着想，主要也是想会一会许恒，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他没想到他之前的身份立场，格达却知道乌日汉的情况，不太放心的说： “你这身份能跟大周接触吗？会不会对你不利。” 乌日汉可是从俘虏营逃跑的人，名义上还是大周的逃犯，他这明晃晃的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嘛。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俘虏营里那么多胡人，我又没待太久，大周的人不一定能认识我，尤其我们只是交换东西，又不进那雁门关，你就放心吧。” 既然乌日汉这么说了，格达就没再反对，因为乌日汉的加入确实对他们有利，草原空旷，若没有丰富的识路经验。很容易迷路，尤其下雪后，眼睛很受影响。 他还是被大周的人护送了一程，自己才能又回来，否则真不知该怎么回来。 乌日汉不怕回大周，是因为自己这逃犯身份是许恒帮自己做的掩护，这大周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一切商量好后，乌日汉他们就带好东西出发了。 趁着没进腊月，还没到风雪最厉害的时间，带着牛羊往雁门关赶路，这天赶路实在辛苦，而且还走不快，为了以防万一，天还没黑就开始挖雪窝子防止羊在夜晚冻死，隔天再一块把牛羊赶出来，就这些事情花费的时间特别多，路途中时不时得清点羊群，生怕羊群走丢。 “再翻过那个山坡就应该到了，不知那里是否有大周的人。” 经过好几天的跋涉，他们终于赶到雁门关，但他们的心情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深怕这次他们是自作多情，万一大周是晃点他们，他们不就白跑了，这牛羊赶过来已经不容易了，再赶回去更是麻烦。 他们现在已经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等他们快到山顶时，发现隔壁有许多嘈杂声音，乌日汉仔细倾听，分辨出其中有人声也有牛羊的声音，乌日汉和格达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快步翻过山岭。 发现山下的空旷位置，可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了，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是周人和胡人混杂其中，这是什么情况？乌日汉跟族人都是一头问号。 原来乌日汉的部落还是过分谨慎保守了，在他们还犹豫顾虑时，已经有部落就开始跟大周进行交易，甚至已经二回门了。 许恒计划瓦解北胡部落的团结时，特地找年岁大的人询问过往年的气候情况，都说今年雪不小，许恒判断，草原部落肯定会遭遇雪灾，因为之前也是时不时遭灾。 大前年他们打算攻打大周时，北胡草原就已经遭过雪灾，今年这情况，应该也避免不了。 许恒特地派人去草原，接触那些离雁门关比较近的部落，询问他们是否有交易的意愿，小部落的抗风险能力太差，第一场雪时，生计就碰到困难。 大周愿意他们用皮毛，牛羊等交易可以过冬的物品，而且价格还很优惠，谁还能保持对拓跋族的忠心，尤其拓跋族对他们的死活是置之不理的程度。 附近的小部落开始交换后，这个消息通过他们的口开始慢慢扩散，人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之前来交换还都是遮遮掩掩生怕碰到其他部落，等后面在交换点碰上，大家也都无所谓了，反正目的都一样，用不着乌鸦嘲笑猪黑，半斤八两罢了，所以乌日汉他们来到这里才看到了这幅繁荣景象。 格达领着众人往山坡下走，刚下坡没多久就有一个懂胡人语言的周人过来跟他们接触。 格达他们都很是警惕，这大周人这几天已经了解这些胡人第一次来这里的态度，都是警惕又不信任。 他见怪不怪的上前，解释自己是大周这边交换货物的指引人，带他们完成贸易，先是确认他们也是来贸易的，又问清他们打算交换的东西是牛羊这类牲畜，直接就领着他们去了专属的登记处。 这里有专门管理人员，会检查和评估他们带来的牲畜，根据牲畜的质量来兑换物品，毕竟一头牛也有幼崽，青壮，老迈的区别，能被游牧部落交换的，大部分肯定属于即将被淘汰的，这怎么兑换也得有个规则，周人这么做，他们也能理解。 第573章 许恒的倡导 乌日汉看格达熟练的带人挑选货物，他跟格达交代自己先去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待着，若是他们交换好东西，先可以到来时的山坡那里等着。 格达以为乌日汉是忌讳自己逃犯的身份，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这里人多眼杂，格达还看到好几个眼熟的人，都是当初特赦的俘虏，这里还成了他们这群人难得的游历交流中心。 乌日汉趁机找到这里大周负责的官员，拿出一个特殊雕刻的竹签，说自己求见许恒，这是许恒当时给他的信物，说他想通跟大周合作后，可以用这个信物来找他活着送信。 “今天为止有几个部落来换物资了，换什么最多” 许恒问着负责统计的官员，这些小事他肯定都负责，下面的人也得给自己担起来，好在许恒这军队思想工作做的到位，这些跟胡人部落接触的周人，都是心平气和，没有太多怨怼的面对胡人，这也是越来越多的胡人部落愿意前来的原因。 “回都统，现在已经有七个部落交换过了，今天还有两个部落过来，这换的最多的，大部分还是粮食炭火，这细布和盐也是他们交换的范畴。” “这我们这么交换，他们不会到时勾结拓跋族吧，别目的没达成，反而成资敌了。” 高任这人只懂打仗，对于政治经济一类没太大概念，就是怕许恒跟胡人交换，他们不知感恩。 “嘿嘿，我们有这顾虑。这些交换的胡人肯定也有顾虑，你没发现这些部落在北胡的统治中都处于边缘地位。 哪怕他们部落最强壮的士兵，在北胡部落也只能做小兵，而那些核心大部落一个没交换的都没有。” 许恒就是打算分化胡人内部，许恒通过这些俘虏了解了胡人内部的权利结构，有选择的释放俘虏，再给他们一条生路。 “那万一那些大部落知道后呢，怎么办呢，会不会来抢掠我们的集市。” 毕竟这集市，许恒为了让来交换的胡人放心，没有放在雁门关，这在外面虽然有重兵把守，也是不稳妥的。 “这你就多虑了，相对于我们不想那拓跋族知道交换的信息，这小部落才是更害怕的。 我们当初那丹炉爆炸的威力，北胡一时半会还没胆量劫掠我们，但是劫掠这小部落反而更容易，尤其北胡单于拓跋成皓此人生性多疑，他怎么能容忍下面的不忠心呢。 所以资敌这个没可能的，尤其这些换来的牲畜可是财富啊，牛羊换到腹地能够换更多粮食，这对于我们明年攻打北胡是强有力的支撑。” 许恒可从没想过纯做慈善，互利共赢才是他的目的，正好快进腊月了，交换的羊可以直接送往其他城市，过年可是肉类销售的旺季，今年大周因为玉米的推广，粮食产量挺不错的，这过年都是普通人难得奢侈的时候，吃一顿羊肉不过分。 就在许恒跟高任继续探讨拓跋成皓这人的性格时，外面有人拿着乌日汉的印信来找他，许恒得知这个消息后，摇了摇头叹息 “这人啊，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拓跋雄死了，他没想着来找我，我这都开始分化胡人部落了，这家伙竟然找上门来，这就是那吃啥都赶不上热乎的，你把这人带过来吧。” 乌日汉见到许恒前，内心还有点别扭，当初许恒放自己离开时，希望自己能做大周的眼线，他回去后就把这要求置之不理，结果等大周已经打下雁门关后，自己才来找他，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许恒一见到乌日汉，一点都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反而很亲厚的打招呼。 “乌日汉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可还安好，怎么你能来找我，可是想通了，打算来跟大周合作了。” 许恒特意没说投靠，而是说的合作，乌日汉虽然不太明白合作是什么意思，但之前比居高临下说投靠要好受一些。 “许都统，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么直白的救助草原部落所求为何。” “不为啥啊，只是看草原部落实在艰辛，我们大周向来是心怀仁善，才会这么做的，我听别人说你们部落也来了。” 乌日汉听了许恒的话，满脸不相信他说的话，许恒也没生气。 “当然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这样看来我们确实吃亏了一点，可这确实对你我双方都比较有利的。 若是你们今年遭受雪灾严重，明年肯定生计艰难，你们为了活下去，会怎么做呢，我来告诉你，就是继续攻打大周。 你哪怕不想，你们那一直觊觎大周的单于可不会这么想，今年你们遭灾恐怕会很高兴，这样他就更有蛊惑你们为他的口号。 我只是告诉草原诸族，除了劫掠双方，对于大周跟胡人相处还有第二种相处的道路，那里的胡人不是都很高兴这样嘛。” 许恒这话让乌日汉有种哑口无言的，因为许恒说的都是对的，他们当初同意跟着拓跋族攻打大周，就是前年北胡也遭遇雪灾，那雪灾比今年还要小一些，但单于说大周富饶美丽，他们胡人反而忍饥挨饿，只有劫掠大周的粮食，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他万万没想到许恒今年面对北胡的雪灾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出手救助。 “草原宽广辽阔，生活在那里的心胸更应该如此，但拓跋族尤其拓跋成皓当了单于后，你看看他怎么治理的，对于你们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 与其由这样的人带你们走上歧途，还不如你们草原自治，掌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正道。” 乌日汉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许恒会对自己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许恒若说什么想要灭掉北胡，他还没这么惊讶，但他说什么，要他们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次许恒同样没有逼乌日汉做什么决定，只是又把那信物还给他，让他想通了可以再来找自己。 第574章 北境带来的变化 乌日汉心事重重的回到约定的山坡，天已经不太早了，他到了地方，发现格达他们已经在等自己了。 格达一看到乌日汉回来，赶紧迎上前询问： “乌日汉，你跑哪里了，我们来着没见你，又等了你老半天，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这往返雁门关距离太远，加上又下雪，哪怕乌日汉抓紧赶路，没多做停留，赶回来还是晚了一些。 对于格达的询问，乌日汉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跑去见大周的都统，所以扯了一个谎： “哦，我这坐的有点晃眼，就在周围转了转，这不知不觉转的就远了一些，这才耽搁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天色不晚了，我们赶紧赶路吧。” 格达没多想，听乌日汉这么说，也同意了他的决定，其实现在距离天黑没多久，赶不了太久的路。 许恒做生意，服务向来周到，知道这些胡人赶路辛苦，对于来贸易的胡人，大周这可以免费收留一晚，避免他们旅途辛苦。 但是格达他们可不放心带着这些东西继续留在大周的地界，万一大周反悔，晚上对他们不利怎么办，还是尽早离开才是上策。 幸好格达他们返程不用再赶着牲畜，返程轻松不少，至于拖着的粮食等物资，北胡人都是牲口，力气多的是，这点活不算什么。 格达他们带着物资往部落赶去，一点都没觉的累，反而更期待回到部落的情况，这下部落有救了。 乌日汉部落走后，来交换的部落越来越多，那片地方真成了一个牲畜交易的集市，不过随着进入腊月，天气更冷，风雪更大，除了距离近的部落还会来，远的部落就不过来了。 大周这对于俘虏的问题，经过一次特赦的刺激，尤其最近许恒还通情达理的，让一些跟大周关系好的部落，可以给那些正在俘虏营里改造的俘虏通信。 这让那群俘虏更加感恩，纷纷表示要争取早日获得自由，许恒对于自己这个政策美其名曰，感化教育。 俘虏营中也知道一些获得特赦的俘虏，帮部落跟大周通过贸易，给部落争取到了活动的粮食，让他们明白配合大周也是有好处的，不一定要敌对。 这有人做了榜样，后面的人不说多么积极，但刺头的人少了不很多。 腊月天气虽冷，但雁门关内一些区域却热火朝天，比如许恒的炭坊和泥炉工坊，一直处于加班加点的状态。 这工坊出产的炭，耐烧不说，毒性还特别小，只要晚上留一条缝，基本不用担心中毒的风险。 这炭在北境区域很受欢迎，当然草原同样如此，因为炭的热销，他的小泥炉销量也不错。 因为小泥炉和炭是绝佳搭档，下面放炭，想火大时可以放开下面的挡风口，上面放一个锅就可以烧水，热食等等。 若想省煤一些，密闭起通风口，这炭就可以烧一晚上，但这时要注意取暖通风，毕竟炭不充分燃烧，一氧化碳就会多。 另一边，许恒通过贸易换来大量的皮草和牲畜，至于许恒换来的那些牲畜，送过来的胡人还在想许恒会怎么处理，是要立马宰杀了吗？ 毕竟这么多牲畜，需要的草料也会很多，大周又不是草原，秋天时也没有地方储备草料，怎么来养活这些牲口。 这还是在俘虏营里做过俘虏的人解释，当初许恒就命令这些胡人开荒，期间种了很多苜蓿做草料，苜蓿生长快，营养价值高，秋天收获的苜蓿不光给大周的军马提供了草料，还有富余。 今年腊月，大周地界许多大城市，出现了很多羊肉卖，价格还不贵，相较往年，过年期间肉价飙升，今年则好多了。 百姓争相打听，才知道这是在北境打仗的许都统，感念百姓吃肉艰难，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一顿肉，过年想犒劳一下，反而因为僧多肉少的缘故肉类涨价。 特地从北境搞了一批羊，以优惠的价格提供给百姓，这羊肉不膻气很是肥美，家里有余粮，舍的花钱的百姓，今年过年都吃了一顿美美的羊肉大餐，单单京城过年期间，北境特供了三千只羊，许恒的大军，过年也开了一顿羊荤腥。 这北境今年过年被许恒带来的饮食变化，除了羊肉外，还有一个特产那就是萝卜，许恒开垦北瓦土地时，时间已经是秋天，想种玉米这类粮食肯定不行，除了种下冬小麦后，还种了大量旳白菜和萝卜。 这冬天正好可以食用，许恒又提供了许多萝卜食谱，舍得吃的，萝卜丸子和萝卜炖肉可以尝试一下，舍不得的萝卜包子或者饺子也行，甚至萝卜咸菜都行。 许恒今年都属于守孝期间，饮食有一些禁忌，但好在大周还比较人性化，除了饮酒作乐不行以外，吃饭吃肉还是可以的。 这些禁忌对于许恒还是有利的，比如喝酒应酬就可以避免，他终于可以过一个清静年，往年过年都是在一个酒桌上轮转。 腊月中旬，许老四特地从老家来到北境，许恒特别惊讶，毕竟快过年了，许老四不太家过团圆年跑这里有点太不寻常。 许恒第一个想法就是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毕竟前不久祖父母的突然离世，让许恒有点应激。 “哦，家里没事，就是不放心你独自在外，尤其北境比那云州还贫瘠，特地给你送了一些家乡特产。 你看家乡的大枣，今年的质量特别好，出产量也高。” 许老四虽然这么说，许恒却不相信，盯着他眼睛说 “四叔，你跟我说一说我母亲的身体如何了，我记得她的腿一直不好，最近有没有好一些。” “啊，这个……” 许老四本想说好了，但许恒这么直视自己，许恒毕竟已经身居高位，气场方面可不弱，许老四受不了，只能实话实说。 “哎……你娘的腿在夏天经过彭欣的治疗，腿已经好多了，只是之前因为腿在床上躺了不少时间，身体的元气伤了，今年你爷爷和奶奶两个一块走，你娘忙碌了一阵，身体又虚弱了很多，但有彭欣照顾，目前没啥事。” 第575章 北胡动乱 许恒的祖父母离世后，丧事办的很隆重，许多人才参加，这些人都是奔着许恒来随礼，许恒的父母就得帮着招待，毕竟这许家已经分家很多年，四兄弟都是分开过，这礼账也是分别记的。 许恒听后觉得许老四有可能隐瞒，但母亲现在应该还是无事，之前生命没有危险。 许恒也不再纠结这个，许老四能来，许恒很是高兴，他乡遇故知是这个人口流动缓慢时代的人生喜事，尤其还是自己的亲人。 许恒本来对今年过年没太多想法，也没什么期待感，只在谋划开春的大事，但四叔特地来跟自己过年，他肯定也得好好准备一番。 临近过年，雁门关内也是大周人比较多，年的味道还是挺浓的，现在大军事情不算太多，许恒就趁着这个机会带着许老四在北境地区逛了逛。 这北境地域辽阔，一片雪国风光，跟家乡还是不一样的，可惜许恒没有诗人的基因，否则看到这种大气的景色，也可以赋诗一首。 家乡的红枣许恒让阿郎给自己制成年糕，红枣跟糯米简直是绝配，甜甜糯糯的，很适合过年的氛围。 这天许恒在府邸正跟四叔坐在一处屋檐下，用炭火烤制羊肉打发时间，这时门外有人来报 “都统，南城门处来了一群胡人，说是想见你。” “嗯，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胡人来雁门关，他们是来交换物资的嘛。” 腊月中旬后，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胡人来交换物资，许恒就让驻扎在集市的人撤回雁门关内，这些胡人肯定是发现没人，这才找到雁门关。 这胡人应该换到足够过冬的物资了，怎么快过年了还来，虽然他们不过大周的年，但四季轮回的规矩不变，开春后，天气变暖，越冬他们也该遵守。 “这他们应该不是来交换物资的，城上的人观察，他们好像是逃难而来，而且他们口口声声是要求见都统你。” “他们来了有多少人？” “百十来号人” “让他们派一个代表进城来见我。” “是” 许恒想了想，肯定北胡出事了，这群人不管是哪一方，自己也必须见一见，看看他们为何时而来。 “四叔，我这等下有事忙了，这烤羊肉只能你先享用了，你不用给我留，烤羊肉吃现烤的才好吃，等我忙完想吃了，再烤就行。” 许恒交代许老四不用管自己，就去了前厅等着见那胡人。 “许都统，求求你救救我们部落吧，只要能救我们部落，我们愿意给你犬马之劳。” 那胡人一身狼狈，明显能看出奔波的辛苦，但见到许恒。却激动的给许恒跪下磕头。 “你先别激动，把事情先说清楚。” 还不说一个因果，自己怎么能随意答应什么条件，许恒让这胡人先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这些小部落因为越不了冬，冒险跟大周交换了一些粮食炭火，他们一开始也谨慎，交易这消息都是隐瞒拓跋族跟一些亲近单于的大族。 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各部族之间会有相互通婚的情况，他们的部族一个外嫁女，就把这消息透露给丈夫。 这临近他们部落的大族也就知道了他们部落有物资的情况，今年大雪天气，让北胡所有的部落都受到雪灾的影响。 这大部族知道周边的小部落竟然跟大周贸易，这不是背叛北胡嘛，不管从他们这口号说的清除叛徒还是别有用心的解决物资，以大欺小，劫掠这小部落都是没商量。 本来他们只知道这一个部落有物资，为了自己部落的生存，顺便把周围几个部落的人也顺手牵羊，也搜出了大量的物资。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在北胡没有立足之地，也不想继续跟着北胡一块走，干脆都跑到了雁门关，寻求大周的帮助。 “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本来只是不想你们这些胡人因为雪灾生计艰难，以至于明年很有可能被拓跋族蛊惑。 哪里知道这北胡贵族这么不顾你们死活，竟然做出自相残杀的恶性，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天理难容。” 许恒其实听到这个消息，内心的窃喜的，暗道机会来了，北胡走上了一条自我灭亡的道路，但表面还是露出一脸同情的愤慨起来 “许都统，现在能救我族人的只有你了。” 这胡人一听许恒也站在自己这方，赶紧再次请求许恒。 “这救人一时容易，救人一辈子就很难啊，你们下层胡人部落想要真正的生存，还得靠你们自己。” “许都统，此话怎讲？” 许恒说他们要自救，听着意思是不想管他们了，但看他的表情又不是不想撒手不管，胡人性格直来直往，干脆问个明白。 “现在北胡贵族尤其拓跋族横征暴敛，视你们这些附属胡人生命如草芥，就这种环境，你们想要过好日子真是难上加难。 只有推翻拓跋族的统治，让北胡各族联合自治，各部落不论大小，地位一律平等，你们这些小部落才有出头之日。” 听完许恒这话，一直深感部落收到欺压的胡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头一次听说部落可以不论大小的相处。 “许都统，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们部落实在太弱小，根本难以跟拓跋诸族相抗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北胡像你们这些小部落联合起来，才能把力量集中起来。 而且我们大周一直期望能跟你们北胡和平发展，草原也能过上安定的日子，所以你们得觉醒，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小部落也需要你的帮助。” 许恒给这人输出了一阵观念后，就同意他们的部落暂时迁移到雁门关附近驻扎，他还需要去通知其他部落做好防范。 毕竟这跟大周交易的部落数量还不少，尤其他们部落周围更是如此，他们刚应该找好同盟。 第576章 天助大周 许恒刚送走那个胡人，高任也得知消息跑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许恒也没隐瞒，以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高任听说北胡互相残杀也很是高兴，高兴过后，扭头看着许恒，迟疑的说道 “这个北胡知道有部落跟我们交易的消息不会是你泄露的吧。” “我哪有那神通，哪怕想透露也应该等过年后，这大过年的给我惹一堆事，这个年都不一定能过好。” 当然许恒嘴上说着抱怨，心里还是高兴北胡这样的变化，若是他们分裂再严重一些就好了，不知若有一些部落去找拓跋成皓他们会怎么样。 乌日汗带着他们交换的吃的回到部落后，受到全族人的欢迎，因为他们不光带回了粮食还有取暖的炭火。 部落的人都没想到用那点牛羊就能换这么多好东西，粮食就不用多少了，吃了以后，肉类就可以省一些，这炭也挺好，可比牛粪耐烧多了，用一点就可以烧一整晚，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安然度过严冬，等明年天暖了，他们就可以缓过来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欢天喜地，乌日汉的心情反而沉闷很多，不过他的表现还算正常，对于巡逻部落的任务依然兢兢业业。 这天他发现有几个胡人往部落的方向走来，虽然有了上次格达回来的经历，他还是谨慎的躲起来观察一下。 “哎，我去年来这确实看到阿嘎部落冬天一般都来这个草场驻扎，怎么今年没在这里。” 在不远处观察的乌日汉听了这话，暗道这群人不是部落的人，看来绝对有目的。 “看这情况，格达他们应该换了物资后，转移了其他地方驻扎，他们还挺聪明，知道躲藏，既然这样我们先去通知别的部落吧。” 乌日汉在不远处听着几人的谈话，好像是有事来找部落，不像是来找事的，他有点犹豫要不要让他们知道部落的位置。 就在他犹豫的期间，这几人已经转向别的方向，乌日汉看他们这表现，该是决定问问他们有什么事要通知部落。 这些人知道他们部落跟大周交换过东西，肯定也是交换之一，应该在雁门关见过格达。 “喂，你们等等，你们是有事找我们部落吗？”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他们，吓了他们一跳，那人看到乌日汉，竟然认识他。 “乌日汉？” “你认识我？” “额，自然认识，我们在那俘虏营见过，你忘记了，额，你确实不怎么认识我，当时你除了跟格达接触外，其他人都不搭理的，这没过多久你就逃出去了，自然不记得我。” 乌日汉一听这情况，知道这人应该也跟格达类似，都是被大周特赦的俘虏。 “你们来我们部落有什么事吗？” “我要找你们族长，驽亥部落正在攻打我们这些小部落，尤其跟大周交换过东西的部落，我是特意来提醒你们的。” “有这种事。” “这当然，我们部落就受害了，所以特地来找你们部落。” “那你怎么这个方向来，这不是大周那个方向嘛” 乌日汉虽然听了有点吃惊，但是警惕性没有丢，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 “这个我们另有隐情，这也是要跟你们族长说的事。” 这里人不认识乌日汉，看他在巡逻，只是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没资格讨论事情，乌日汉也能理解，但也没想领他们去自己的部落，反而吹了一个口哨，通知部落的人走过来。 没一会族长和格达都过来了，格达一上山坡就对着那几人中的一个人高兴的大喊，“亥巴”。 看来那人没说话，他跟格达确实认识，有格达和亥巴的关系，双方的信任基础有了，亥巴也没在保留说了自己部落的遭遇，自己自己部落为了求生决定投靠大周的决定。 “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大周也想来劝降我们的。” 族长听了他们说的事情，面色很是凝重，驽亥部落是北胡靠前的大族，他们跟拓跋族一直有相互联姻，哪怕他们欺负其他部落，这闹到单于那里，也不过是给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就揭过去了。 亥巴部落肯定也是知道自己逃不回部落，这才想着投靠大周。 “我能来这里就是大周许都统让我们提醒你们做好防备，以免被人背刺，若可以的话，你们更换地方驻扎也行。 至于我不是来劝降你们，而是为了我们北胡的未来而来，你看我们胡人这么多年除了攻打大周还算团结，其他的时间都在相互攻打，就跟草原上的野兽一样，弱肉强食。 我们这些小部落永远是那被欺负的一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还不如许都统说的，推翻拓跋族的压迫，成立草原自治，然后跟大周和平相处，有大周做支持，所有的部落一律平等，实现北胡自治会更好。” 亥巴说到自己的想法后，也没想着立马说服他们，就带着自己几个族人，打算通知其他部落做好防范。 族长叹了口气，他活了六十二岁，算是北胡人里活的比较长的，什么大风大浪见过不少，现在的情况他还真没见过，不知该怎么抉择。 族长扭头看向乌日汉，因为他是知道乌日汉回来的内情的，对乌日汉是有绝对的信任，因为乌日汉是他的孙子，对于部落是有绝对的忠诚的。 “族长，北胡要要变天了，许恒这人对北胡的谋划都很清楚，所以……” “乌日汉，我明白了，若这人真能按照他设想的进行，对于我们这类小部落也是一件好事。” 乌日汉没说完的话，族长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他就下了两个决定，一个是让部落开始迁移，尽量往雁门关方向转移，另一边安排人去跟大周接触，最重要的是跟许恒搭上线。 第577章 京城的羊肉 因为北胡纵容大族欺压小族，许多小族开始倒向大周，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大周，也有小部落遭到劫掠。 认为北胡单于可以给自己撑腰，直接派人前往王庭申冤，拓跋成皓也知道这驽亥部落攻打附近的小部落，至于原因驽亥部落也说是这些部落吃里扒外，不过简单给了一点教训。 这小部落后面来申冤，拓跋成皓直接活稀泥，不痛不痒派人痛斥了驽亥的族长，这行为让其他观望的小部落瞬间寒心。 许恒这“北胡自治联盟”听从倡议的人越来越多，许恒知道后，高兴的说，拓跋成皓真是助我成事啊。 许恒对于来投靠的小部落，很是亲切，务必让他们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秦尚书发现今年过年跟之前很不一样，倒不是人不一样，而是家里过年准备的年货不一样了，今年过年他已经在家里每次吃的饺子都是羊肉馅的，这饭菜羊肉也是经常在，比如葱爆羊肉，羊肉汤等等。 羊肉府上也时常吃，但也没到这么勤快的地步，尤其过年期间，羊肉涨价特别厉害，家里这羊肉也不过准备一道菜，这次桌上羊肉菜起步就是两道以上 今天吃饭，他看到桌子上两个羊肉，这主食饺子也是羊肉馅的，他这次没忍住，问旁边管家的夫人 “今年过年家里羊肉为何吃的如此奢靡，我记得往年也不过一道羊肉菜，今年却是顿顿有羊肉。” “嘿嘿，老爷，你是不知道，最近京城有一批从北境过来的羊，听说数量很大，所以今年羊肉没有涨价，这正好碰到过年，你和孩子们都喜欢吃羊肉，这才吃的多了一些。 至于这银钱方面，你就放心吧，没比往年贵多少，我管家你还不放心。” 秦尚书听说这个后，才算放心下来，隔天跟女婿一块来酒楼吃饭，谁知店家极力推荐店里过年推出的特色羊肉煲，秦尚书爱吃羊肉，这价格也没贵的离谱，让店里上吧，不过转头还是跟女婿说起这事的诡异 “什么时候羊肉在过年期间成如此烂大街的程度了，我看其他菜也没有如此廉价。” 酒楼是八卦消息最灵通的公共场合，店小二一看秦尚书两人穿着不俗，就知道身份不凡，就开始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出来。 “二位一看就不接触这类凡俗之物，今年过年羊肉价格不同以往，全靠身处北境的许恒许都统的功劳。” 秦尚书一听有关许恒的消息。立马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让他详细说说这有何内幕。 “嘿嘿，多谢老爷打赏。这许都统今年赶赴北境后。不是一连收复北瓦和雁门关等要塞嘛，彻底把胡人赶出了大周。 许都统远在北境，依然关心我们百姓的生活，知道我们百姓在过年期间吃羊肉很是不易，特地从北胡那搞来一批羊，在过年期间提供给京城，这才让羊肉没有涨价。 我们大周有许都统这样的能人，真是我朝的荣幸。” 秦尚书听完店小二对许恒的吹捧，对接下来的羊肉就感觉没那么美味，反而有种食不知味。 “哼，许恒是我朝的荣幸，我们都是什么，衬托鲜花的绿叶吗？” “岳丈大人，这事其实你也不用太生气，反过来讲一讲，这不一定是坏事，俗话说的树大招风，许恒这么声势浩大，尤其圣上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他这不是功高盖主嘛。” 秦尚书听了女婿说这话，突然眼前一亮，是啊，许恒这可不是功高盖主。 “贤婿，没想到你这习武之人，对于这为官之道也有研究，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女婿。” “那岳丈大人是打算把这事提点给圣上嘛。” “哎，刚夸你有为官的思维，这转头就露怯了，树大招风，这风也得看什么风，许恒现在还不够，我们得让这树再大一些，才能被风吹到，物极必反的要求是得到极点，所以我最近打算好好吹捧一下这位许都统才行。” 秦尚书回家后，就问夫人，贤妃的探亲时间是初几，这次他要跟着进宫探亲。 秦尚书之所以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有自己押中宝的情况，当年圣上还是三皇子时，因为有二皇子这类强势的存在，许多大臣对于三皇子都是不看好状态，哪怕想押注也是不明显的状态。 秦尚书也慧眼识珠，在三皇子自己要求领兵出征时，他就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做了三皇子的侧妃，而且还让女儿争取到随军服侍，所以在帝后关系和谐的情况下，秦尚书的女儿也能得到皇上的尊重，封为贤妃。 大周还没有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的要求，对于妃嫔跟娘家接触也没有太严格的管控，做到妃嫔这个级别，见家人的情况也会比较松泛，尤其过年过节更是如此。 秦尚书初六就跟着夫人一块来见了惠妃，说起许恒那北境送羊的事情。 “父亲，你想我在跟前提许恒的不是吗？你要知道我虽为惠妃，但是圣上对皇后情谊深厚，对于其他妃子都是淡淡的，即便是我也是如此，我在跟着你掺和这事，怎么成。” 惠妃一听秦尚书提起许恒，就有点生气，他知道当初许恒拿走这统领一职，属于抢夺了妹夫的，父亲对于许恒很是厌恶，可现在许恒声望这么好，他干嘛要继续跟许恒作对。 “爹的好女儿啊，你真认为你爹是为这事针对许恒，他不光是阻拦你妹夫的前程，更是阻拦的是你。” “我，此话怎讲？” “哼，许恒现在手握重兵，皇上又信任他，在朝中举足轻重，但许恒对于后宫的立场你知道是站谁嘛，自然是皇后娘娘。 你想之前他弄的那拍卖会时，是不是极力吹捧皇后，若再让他势大，对你，对四皇子会如何。” 一个母亲尤其后妃，有了皇子肯定都会为将来做打算，哪怕四皇子还在襁褓中，这未来二三十年的路都得铺设好，她一听父亲这么说，觉得父亲说的对，许恒既然不能为她所用，留着也是祸害，惠妃想通后，就问秦尚书她该如何做。 第578章 功高盖主 “爹是想让女儿在圣上面前说许恒的不好，让皇上警惕许恒吗？” 高惠妃听了秦尚书的话，按照他的猜想，想自己能做什么，谁知秦尚书却摇摇头。 “女儿啊，你这次可错了，爹可没想着让你在皇上面前贬低许恒，恰恰相反，你要在皇上面前夸赞许恒，而且要大夸特夸。 还要在圣上面前，特意说我是想通了，之前针对猜疑许恒的行为是不对的。 现在我认为许恒乃是大周的栋梁之材，因为他在北境才能安稳，尤其民间朝中对许恒都是赞誉颇多。 尤其许恒这次从胡人手里搞了一批羊，让你爹我在过年期间吃的很痛快，所以才来你这感慨一下。” “这是为何？” 高惠妃看不懂他爹的操作了，这种自我否定的事竟然要发生在他爹身上，而且还要跟皇上说。 “欲擒故纵，你可明白，首先爹不想让皇上误会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所以想着你等皇上来了，帮着你爹解释一下，表明我是一个看事实的人。 另一方面你夸赞许恒时，你也要隐晦的提点圣上一下，让他能联想到功高盖主才行。” 欲要使人灭亡，必得使人疯狂，秦尚书就打算给许恒来这着，许恒不是在民间用了这么多手段想要得到赞誉嘛，那自己就成全他。 高惠妃听到功高盖主这词就明白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爹为官的眼光独到。 遥想当年他爹让她给还没出头的三皇子做侧妃，还要跑那偏僻的西南随军服侍，她一开始是不乐意的。 但他爹劝他，三皇子现在虽没依仗，但能有胆识的主动领军出兵，这也是为自己走的一条路，皇上当年跟随圣祖打天下，对于当年的征战向来骄傲。 若是三皇子征战成功，对于在先皇的心里绝对会有不一样的，她这才同意下来，接下来的随军中，她温柔贤惠，充分发挥解语花的作用，抚慰三皇子孤寂的心，一点都没有叫苦叫累，这不等皇上登基，她也顺利封妃。 晚上正好文德帝来自己宫中，惠妃赶紧让自己的小厨房特制了一顿羊肉宴，文德帝一看发现今天桌上羊肉菜不少，文德帝疑惑的问道： “今日怎么这么多羊肉” 惠妃边贤惠的盛了一碗羊肉羹，边笑着的解释 “臣妾最近听说民间最近羊肉价格没有像往年涨价，普通老百姓都会吃一吃羊肉，吃的人多了，这菜的做法也就多了，其中一些做法很是新颖，破为美味，所以今日臣妾特地找了一些菜谱，想让圣上尝尝鲜。” “嗯，这羊汤确实不错，喝完胃都是暖的，没想到你还有这观察力，熟悉民生。” “说起这个，还要感谢在北境的许都统，听说这些羊肉都是他在北境从胡人那里弄来的。 百姓对于许都统这一善行很是称颂，纷纷说许恒真是国之栋梁，本朝能有许恒这个能臣，真是本朝的荣幸。 今天臣妾的父亲进宫，难得的跟臣妾反思起来，他说也对许恒改变了看法，认为之前针对许恒是自己肚量小了，自己对比许恒的能力，真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惠妃这话表面是在说父亲的态度宽容，但文德帝却听出一丝异样，放下汤碗问 “你爹真这么说。” “自然啊，他那时以为许恒是一个贪慕权势之人，但现在许恒一连拿下北瓦，雁门关，这等功绩谁能匹敌。 这最近有从北胡弄了羊肉来，让百姓都是信服，他那里还敢这么看。 听说不光京城百姓信服许都统。这北境军民同样信服，臣妾前阵子碰到刚从北境返回的王公公。 听说北境风光特别壮美完全不同于京城，特地问了问北境之旅。 王公公说，当初朝廷让许恒在职戴孝，他特意在大军面前祭奠亲人，以作表率，这一举措立马收复了北境大军的心，仔细想来，这许恒办事确实厉害。” 惠妃不愧是侍奉文德帝多年，对于他的脾性有相当的了解，知道自己说那句话能让他多疑，文德帝听后直接放下筷子，觉得这羊肉真是难吃。 尤其听到惠妃传达民间对于许恒的称颂，心里暗道：哼，这许恒是国之柱石，大周有他是荣幸，那朕是什么了，摆设了吗？ 他虽然明白许恒办这事没错，可这名利都让许恒得了，文武百官都说他好，他心里怎么也不得劲。 惠妃这眼药上的差不多了，赶紧招呼文德帝继续品尝自己的羊肉宴，文德帝干脆不吃，说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离开了，惠妃对于这次圣上离开反而没有往常的失落，反而高兴，这说明皇上对于自己刚才的话上心了。 文德帝又去了皇后宫中，皇后很是惊讶皇上这个时候前来，文德帝只是想跟皇后说说话，说起许恒的评价 “婉儿，鹏飞一直跟许恒关系较好，他可知许恒的品行如何。” “许恒，我曾听鹏飞说，这人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为人却不迂腐，是一个有大才的，这次圣上能让许恒前往北境，他才能控制住局面，解救鹏飞。 鹏飞现在在京城调养的差不多了，还一直盼望着能回到北境，跟许恒一块清除北胡。” 皇后笑着说，没发现文德帝的表情变了。 “你不觉得许恒这有点功高盖主了嘛，我听民间纷纷称赞许恒，这世人现在可都知许恒，而不知朕。” “皇上，谁这么传言呢，现在攻打北胡迫在眉睫，这种挑拨言论是早晚不可信啊，君臣离心可是大忌。” 皇后听了这话，很是担忧的劝谏，生怕皇上真有这种猜忌。 “朕只是听人说了一说，这么才来问你，皇后不必疑心，天太晚了，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休息吧” 第579章 各方反应 文德帝虽然这么跟皇后说，但他刚才听了皇后的话，才警觉一件事，那就是皇后是高家的女儿，因为文德帝突然想到高家最近跟许恒关系很好，若这么下去不就是外戚势大了。 高处不胜寒，文德帝这人刚登基的帝王，发现想坐稳龙椅可不简单，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都得警惕。 他联想到父皇在时曾提点他的，许恒这人确实有才能，但是对皇权没有太多畏惧之心。 北境之事，事关社稷，他肯定还不想调动，尤许恒有才能，他肯定想继续使用，其若计划顺利，北胡的威慑会彻底扫除，大周国内都会获得长久稳定。 但若这么放任，他又有点不甘心，若许恒真的打赢北胡，他的声望肯定会再上一层，那就彻底成为功高盖主了，自己若想动许恒就麻烦了。 文德帝在御书房纠结了一晚，最后想出一个自认完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再往北境派一个副帅，来牵制许恒。 但这个也不能太明显，人也年龄不能太大，毕竟高任就属于老将了，他用的借口就是高将军年事已高，冲锋陷阵这类事肯定做不了，那自己就派一个冲锋的将官。 文德帝在周围寻摸了一圈，最后选定了禁卫军的副都指挥使肖珪，这人特殊的就是他的身份，若按民间说法，这人是自己的连襟，他的岳丈就是礼部尚书。 秦尚书这人之前对许恒有看法，后面也能因为许恒的作为而改善，对人对事还算理智，文德帝认为他不会被许恒收买。 文德帝这圣旨一出，群朝震惊，这北境不是一切都挺安稳的嘛，皇上好端端派一个将领做什么，这职位还不低，跟高任平级，下面的人对此议论纷纷，不过文德帝已经打定主意，谁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跟这件事关系密切的反应却不一样，肖珪得知这个消息特别高兴的来到秦府，想跟岳丈庆祝这个好消息，秦尚书回到府上得知女婿已经在府上了。 “岳丈大人，你这所谓的物极必反的策略确实高啊，没想到皇上会指派我去北境，再此小婿得多谢岳丈大人的提点。” 秦尚书不愧是朝廷上的老油条，相较于肖珪的喜形于色，他反而沉稳很多的提点女婿。 “你啊你，做事还得多历练一些，你要知道皇上派你去的目的，不仅仅去北境攻打胡人，最重要的是制衡许恒，许恒何许人也，那是一个人精，你往后做事更得谨慎。” “小婿谨记岳丈的教诲。” 秦尚书对于自己选女婿的眼光还是比较骄傲的，大女儿进宫成了妃子，小女儿这女婿也算可以，人虽不算太有才，好在听话懂事，孺子可教。 相比较秦家这边的喜气洋洋，高家反而忧虑重重，毕竟肖珪地位是跟高任平级，对他们影响更大，高任身处北境，家里主事的也就高鹏飞比较顶事。 高鹏飞直接进宫见了皇后，询问皇上这道圣旨此为何意。 “哎，弟弟啊，你往后做事，得更加谨言慎行才行。” “姐，这是何意。”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你还没看懂嘛，这是皇上现在有点忌讳我们高家了。 这许恒跟大伯在北境战功卓越，民间声誉很好，但这也是圣上现在有点不喜的，功高盖主之事，想来是帝王最忌讳的。 虽然圣上是我的夫婿，恰恰因为这个我们也属于外戚，又许恒走的太近，自然也引来圣上的忌讳。” 高皇后听到今天的圣旨，终于明白皇上昨天的反常，只能叹口气的提点弟弟，高家往后得低调行事了。 “圣上怎么可以如此臆想，我们高家满门忠烈，个个都是忠君爱国之人，这这么想我们，岂不是侮辱。” 高鹏飞身为武将，脾气向来直冲，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听清楚原委后深感委屈。 “弟弟，伴君如伴虎，你若想我好，若想高家后，这话你就不能再说了。” 高鹏飞知道事情轻重，情绪缓过来后，理智也恢复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己回去后，会提醒高家子弟。 许恒这长期在北境，不知远在京城之外，已经有人开始给自己下套，下的还是捧杀的伎俩。 许恒是收到文德帝的圣旨才知肖珪要来上任，算算时间这肖珪已经是来北境的路上，许恒还没生气，但征战多年的高任却能看的明白，这是文德帝不信任他们，特地派来一个制衡的他们的。 虽然心有怨言，可又不能直白的说文德帝现在是要弄君臣离心的戏码，只能隐晦愤怒的说 “圣上，这是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啊。” 许恒也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功高盖主这种忌讳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世人都敬佩诸葛孔明，看不起阿斗，可阿斗虽才能一般，但这种信任确是许多帝王所没有的。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前阵子自己还设立北胡，让他们临阵换帅，挑起内讧，转头自己这边也开始上演同样的戏码。 不过这事对于许恒的影响却不算太大，毕竟文德帝也没想着撸掉自己的职位，只是派了一个眼睛过来，相较于文德帝的猜忌，肖珪的任职不过是小事罢了。 “高将军，你也不必生气，我们行的端做的正，这小人的伎俩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没准肖珪来了，还能给我们帮到大忙，我们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北胡那边比较好。” 北胡属于游牧，居无定所是他们的常态，哪怕北胡的王庭，挪动也是常有，他们想打败北胡，找到北胡的王庭是最重要的事。 北胡这边经过了大周这一冬天的挑拨，收揽了一大堆小部落的归附，拓跋成皓也反过味来了，知道大周在挖自己的墙角，甚至这挖墙角的锄头挥动的还特别勤。 尤其得知许恒那个什么草原自治的策略，明目张胆的要推翻拓跋诸族，扶持其他部落上位，别人说这个也许还不用太紧张。 但说这话的可是大周，是许恒，这就不由得北胡重视，拓跋野和拓跋宏赶紧给单于阐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拓跋成皓也回过味来，赶紧出手制止了北胡自相残杀的行为，甚至还派手下去安抚小部落，安稳人心，许恒得知他们的动作后，很是遗憾了一番。 第580章 自以为是的亲情 r 第581章 肖珪到北境 许恒从冬天开始，整个军队都在训练，接下来就是跟北胡硬碰硬了，毕竟草原可没有太大的地形，也没有城墙可利用，步兵若想胜利，盾矛的配合至关重要，当然拦马绳跟砍马腿的功夫也得训练起来。 许恒的垂直管理体系，部队的听令效率高了很多，高任对于许恒的训练方法很是佩服。 “报告，都统，高将军，新任主帅肖珪肖将军即将到达雁门关，现在特地派人来报了。” “哼，他到了直接进城就行，这还没到呢，现在就派人来禀告干啥，难道还要我们列队欢迎嘛。” 高任对于肖珪可没那么欢迎，所以听到他这摆谱的行为，有点不屑。 “嘿嘿，这肖将军还没来，你这样说没问题，但他来了，可要不一样。” 肖珪是文德帝对他们担心才安插过来的，若他来了，高任这样态度，若他打了小报告那就不好了，许恒提醒起来。 高任也明白，不过对于许恒的情绪有点疑惑。 “我看你对这肖珪一点都没有担心，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这老家伙还能沉的住气。” “肖珪其实来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若他能来这里张扬一些那就更好了。” “这怎么说” “北胡现在对你我已经警惕起来，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如今的计划，按照他们的习性，肯定会搬迁王庭，所以想找到他们的主力很不容易，若肖珪能来当一个靶子就好了。” 肖珪来这肯定想抢功，他肯定会积极表现，没准还真能钓出大鱼。 虽然许恒不想雁门关现在内讧，但有时候内讧也能看出一些问题。 高任一听许恒这么说，知道他心里应该有打算，之前一直愤愤不平的情绪也缓解很多。 肖珪后天中午就达到雁门关，一来就找到许恒，想了解一下最新的军事计划，许恒体贴的跟他说 “肖将军，做事很是认真，这一路周途劳顿，可以好好休息再来了解也不迟。” “哎，许都统此言差矣，兵贵神速，我既然身为军队将领，以身作则才是应该的，尤其我刚到雁门关更得最快的了解情况才是，我们是什么时候要攻打北胡。” “哦，军队的整备差不多，现在就等合适的时机出兵。 现在已经立春，天气变暖，但北境去年冬天雪比较大，现在冰雪消融，道路难走，加之有时气，等二月底三月初择日就可出兵消灭北胡。” “如此很好” 肖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也赞同许恒的安排，因为这安排是合理的。现在行路艰难，长途行军很容易让士兵感染风寒，这个时代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这种不必要的战损还是避免为主。 肖珪也不想大军这么快行动，自己还不熟悉大军情况，若现在就出兵，他肯定会被安排，他会很被动，这抢功肯定也不好实行。 肖珪为了体现自己的地位，这几天把雁门关内大大小小的军营巡视了一个遍，让所有军营的官兵弄的怨声载道， 若肖珪好好巡视那也罢。可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非要大摆阵仗，必须把军营的所有人集合起来，宣讲自己一番。 这就打乱了军营原有的训练计划，尤其他说话都在假大空的方式，这让许多将士觉的他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这还不是最惹人生厌的。 肖珪还会拿一些将士来立威，他巡营这三天，已经处罚了十几个官兵，这每天都有人受到军棍的惩罚，若这些人犯了大问题也就算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惩罚的理由也都是对上官不敬。 许恒跟高任带兵过程中，尽力做到官兵一体，所以都没太多的官架子，许恒有时候巡营，发现若有对将士不好的问题，都会立马调整。 因为两人的亲民，将士有问题都会来汇报，这不因为肖珪巡营的问题，高任已经接到好几个申冤了。 高任一看这么放任下去肯定不行，否则这军心都得他给搞坏了，高老将军赶紧找到许恒商量此事。 “许都统，这几天肖珪在军营巡营立威这事你知道嘛。” “哦，你说这事啊，我有耳闻。” “那你可知，他为了立威这几天惩处了好几个官兵，任由他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你这能不能命令他禁止。” “高老将军，我知道你是为将士着想，可你也要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若这么强硬去制止，恐怕他转头都回到皇上那里说叨我们。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显示自己的地位罢了，想让他停止也容易，高将军，你过来。” 许恒想了想，告诉了高任一个方法，让他去安排 一些事情给肖珪即将巡逻的军营，高任听了许恒的方法，一连说妙啊。 肖珪今天继续巡视军营，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新来的主帅，他必须把脸给刷的足足的，他不来他知道，没想到许恒他们把这些将士蛊惑的这么厉害。 许多人一说起许恒和高任都是称赞连连，对于自己的巡营反而不重视，甚至认为自己还耽搁了将士的时间，肖珪为此特地惩处了一批人，想着杀鸡儆猴，到时他肯定还会在巡视一番，务必让所有人都能敬畏自己。 许恒为了方便训练管理，把十万大军分了几个军营驻扎，这次肖珪来了新的一处军营，他在主帐内歇着，让自己带来的副将去集合那些将士，等所有到齐后，自己再露面。 肖珪正喝着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名茶，这帐篷外突然听到有两个小兵在讨论自己。 “哎，听说没，今天有新来的将军巡营，现在要我们集合起来。” “这不耽搁我们训练嘛” 肖珪一听这话，可不跟之前那些军营的士兵想法一样嘛，等下看自己怎么收拾他们，肖珪一听这话，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就打算出去。 谁知还没等他训斥，那两人说话就变了话锋。 “你懂什么，这肖将军巡营才是好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训练了，可以偷回懒呢。 许都统的训练根本都是白练，许都统文官出身，对于这冲锋杀敌根本不了解，之前他安排的训练，根本不是为了更好的上战场。 主要是为了不让我们闲着，他制定的训练跟之前的士兵训练一点都不一样，你说你练了一冬天，这对打砍杀训练做过几次。” “哦，你这说的还真这么回事啊，每天不是拿绳训练，就是自己练挥刀，还真没对打过啊。” “所以啊，练那纯是浪费时间，这肖将军来巡营，我们还不用练那些没用的动作，还能休息，多好啊。” “哎，你说的真对，这集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快点去吧，别迟到了。” 第582章 肖珪的幕僚 在主帐内听到两人这番谈话的肖珪，才发现自己之前有点被绕入误区，自己一直想快速建立威信，所以一听别人不信服自己，就愤怒，干脆拿这些不听话的人来立威。 可这种行为，对于普通士兵中，不过是畏惧自己，反过来想一想，这不就把别人推到许恒那边去了。 现在他知道了许恒那纸上谈兵的训练计划，让普通士兵不满，尤其对于作战根本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自己何不制定更符合将士需求的训练呢，这样不就能更体现自己身为武将的厉害。 所以这个军营，肖珪的巡营中，属于难得风平浪静，没有人受到他的军棍惩处，因为他没浪费大家时间，只是露了一个面，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离开了。 他回去后，接下来一天他把禁卫军的训练模式搬了过来，打算加入大军的日常训练中。 许恒对于这个也没什么意见，因为他接下来的计划也是加上一对一对战的联系，肖珪为人自大一些，但统领禁卫军，这些对他还是不成问题。 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实施，肖珪自认在大军面前刷了一把存在感，接下来的时间就不再盯着大军巡营。 而是有空就在雁门关内，巡视许恒去年冬天建立的工坊。 他来雁门关后，也打听到当初攻城时，许恒用了有一件利器，那威力迅猛，可以直接炸毁城门，他很是好奇这是什么。 详细打听下来，只模糊的知道那是许恒命令手下的工坊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制造出来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就无人知晓。 肖珪想打听到底是什么，只是这个利器工坊是许恒主管，让人都不得打听，就为了提高武器的保密性。 肖珪想着若把这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好了，可惜他这想法注定落空，因为那利器许恒曾公开说过搬运实在不方便，对于攻打北胡没有作用，就没再让人研制。 肖珪认为许恒这种说法的无非蒙骗自己，不想自己插手，但许恒全军统领，是主帅地位比自己高，他再不满也不能违背许恒的命令。 肖珪这天回府的路上，被一个落魄的文人拦住，说要投靠他，想在他帐下做幕僚，肖珪来着后，急需了解情况，现在就有点求贤若渴的状态，之前在茶楼高价收下一个幕僚，这几天来投奔的文人已经有好几个了，他都是简单考核后，通通收留，有点荤素不忌。 所以今天这文人唐突的行为，他也没感到意外，而是气定神闲的询问： “你是谁，有何本事想着投靠我。” “小的是雁门关人士夏粿，从小饱读诗书，一直想着一展抱负，之前曾经在雁门关府衙担任幕僚，这雁门关被攻破后，小的带着全家逃离雁门关，在附近的乡下躲藏。 等到去年雁门关收复才带全家返回，本来想继续在府衙任职，但许都统不相信我们，衙门都安排的自己人，我们这些人都被排挤在外。 最近我们得知肖将军来到北境，知道肖将军求贤若渴，所以特地来投靠。 小的虽无大才，但对于北境这里还是比较熟悉，可以任将军差遣。” 这人说法肖珪也能理解，毕竟府衙才需要几个人，肯定不会所有人都收留，文人普遍有怀才不遇的想法，这来找自己也是很正常。 这几天他也收了一些幕僚，对于这北境地理说的到头头是道，具体该怎么帮自己破局，这些人就有点吃白饭的感觉，没有具体的政策。 现在他对接下来的幕僚招收也慎重一些，直接考问起来。 “你给我说一说，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肖将军，你现在得急需一场战功来彰显自己，好在雁门关立稳脚跟，这战功最好是能够针对北胡造成损失，我这倒有一良策。” 肖珪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想着立马让他说一说他的计策，但看了看现在是大街上，肯定不方便谈话，就把这个夏裸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行了，这里比较安全，你可以说一说你的计策。” “肖将军，出击永远是最好的手段，所以想要战功不能等着敌人上门挨打，得我们主动出击。 至于出击谁，无非就是北胡的大族，去年冬天许都统收复了一批胡人，这些胡人驻扎的位置离雁门关不远，我曾经跟他们接触过。 得知去年因为雪灾，草原所有部落都过的比较艰难，一些大部落一直攻打这些小部落，我们可以引诱一些部落出来。 比如我们可以派那些胡人拿一些粮食去拉拢一些小部落，这样打部落得知消息，肯定回来攻打，你就可以趁机反击回去，这样就可以抢得军功。” 肖珪认为夏裸说的有道理，这事就让他去找合适的胡人来进行此事，军人就该在战场上论输赢。 肖珪这几天广受幕僚的消息，没过几天许恒就知道了，这还不是许恒要盯着他，而是高任对肖珪实在不放心，尤其肖珪还有着夺权的目的，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防。 “这人有没有脑子，怎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敢手下做幕僚。” “他应该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毕竟北境这里的具体军情，他都是听你我说的，他肯定是有所怀疑，不会全信。 所以一些对北境了解的人投靠他，他肯定会重视一些。” 许恒倒对肖珪的行为能够理解，毕竟一开始立场都站定了，还想跟人和平相处，怎么可能呢，有了立场就有了对立面，有了敌人。 高任对于他做事都持不信任，生怕他把他们的军事机密泄露出去，甚至耽误要事。 “万一他收的这些幕僚，其中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我们的计划因此失败怎么办。” “就现在的情况。你认为他能收什么好幕僚，心怀不轨的人找他是常事，你不要忘了，北胡那里还有周睿和钟平他们，这雁门关的文人掺杂心怀不轨的人大有人在。” 周睿当初逃离京城，带来大量的家臣和幕僚，这些人都是识文断字的大周人，所以他们来充当北胡的奸细是再正常不过的。 许恒在攻打下雁门关后，恢复工作需要大量的文人，去年他都已经招收过一批文人，这些文人他先是集体安排进工坊等地，让他们做一些统计管理的工作。 对于这些参加的人都没任何要求，只要识文断字就行，然后许恒在从其中观察他们再派人调查他们的背景，若有一些可疑的人，许恒就会摒弃在外。 通过背景考核的人，许恒会一步步提拔，让这些人进入府衙分担工作，至于没有被选中的，外人只以为许恒没看上他们，其实是他们的身份要不不确定，要不来历可疑，许恒肯定会规避。 肖珪这人身为武将，真的有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若他真是来干活的，许恒也不会排挤他，可他明显别有用心，许恒肯定会利用他一番。 这些人相互勾结在一起行事，许恒也早有预料，毕竟他们的触手碰不到自己，北境突然又来了一个肖珪，又跟许恒不对付，他们不利用那就是傻子。 第583章 肖珪显威名 肖珪让夏裸私下在胡人部落里，寻找合适的人，来办理此事，夏裸为人做事还是比较利索，一切办的很是利落。 肖珪看夏裸做事有章有法，对于他说的都极为佩服，甚至那些用来拉拢胡人的粮食都是他私下调拨，这些事都肖珪都没跟许恒他们商量。 等了几天，夏裸那里传来好消息，他果然从投靠大周的胡人中，联络了一个生计艰难的小部落，通过劝说愿意跟随大周，当然前提是能获得救助。 肖珪也痛快，连交换的牛羊都没要，直接让人送了粮食过去，还主动的提供送货上门服务，这样明晃晃也不遮掩的行为，一些有心人打听很容易得知这个消息，自然也让北胡诸族得知。 其中北胡中一个大的部落，叫做达勃部落得知后，就想着教训一番这个小部落。 小部落虽然弱小，但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这家不行我换下家，干脆举族搬迁离大周近一些寻求庇护。 肖珪得知后，很是高兴，这不就是让自己立威的机会就来了，赶紧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诉许恒，并且主动请缨： “马上我们就要跟北胡开战，这时候有小部落主动投靠，那是极为好的事，现在那小部落碰到困难，我们肯定得要庇护，否则就会让人寒心。 这勃达部落属于忠心耿耿依附拓跋族的大部落，若我们能把他给击败，对于我们的士气绝对有很大的提振，所以这次就由我带兵前往迎敌吧，绝对会把勃达击败。” 许恒哪里不知道肖珪之前就用北胡的小部落做诱饵，就为了这次战役做铺垫，不过是退敌罢了，尤其肖珪已经主动说了，许恒也就同意了。 肖珪信心十足的领了一万的兵，出城前去迎击勃达部落，而高任则充满担忧的说： “许都统，你就不怕他碰到什么诈嘛，这次若是损兵折将了怎么办。” 高任对于肖珪很不信任，尤其知道他搞的那些幕僚，其中谁知混了多少别有用心的人，他们出的计策肯定不不安省。 “嘿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大部分都懂，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这有内讧，想利用肖将军做突破口，所以那这次的战役，肖珪哪怕闭着眼睛打也不会输。” 事实果然如许恒所料，肖珪直接气势如虹的推过去，对面的勃达部落就被吓住，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哪怕其中有北胡第一勇士乌珂，肖珪也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 乌珂啊，很是难得啊，许恒来北境后，一些熟人的消息也多有得知，但乌珂却没有参与，这来了大半年终于知道乌珂的消息。 其实乌珂之前是跟随拓跋野，但当初跟着拓跋野从大周回来后就被疏远了，说起因由还是跟许恒有关。 当初许恒在京城给乌珂洗脱罪名后，乌珂后来在大周盗取北境布防图，正好碰到许恒看守，就网开一面放了许恒一马。 拓跋野知道乌珂没有完全执行自己的命令，就疏远了乌珂，乌珂身为北胡第一勇士也有自己的骄傲，也没想着继续跟着拓跋野，干脆跟着单于手下做事。 肖珪打了一场“大胜仗”，直接凯旋归来，这次见许恒走路都是带风的，昂首挺胸的。 “许都统，我之前还以为这胡人得有多厉害呢，尤其之前高将军的案例，让我很是警戒。 谁知这次一交手，尤其还把北胡第一勇士乌珂差点被我擒于马下，这北胡的实力也不过尔尔，等下次大军出征，踏平北胡王庭不再话下。” 肖珪志得意满的跟许恒讨论这次战斗的心得，别的还好说，但是他话里话外贬低高鹏飞，让高任很是不满，直接回怼。 “肖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胜利不代表永远胜利，一时失利也不代表就是失败，北胡实力还在，肖将军不要万万不可轻敌。” “嘿嘿，在实力面前，其他都是浮云。等下次你就知道本将军会不会轻敌了。 对了，许将军这次战事的情报，今天得上报朝廷吧，用不用我来口述，毕竟我是出征主将，会更清楚当时的情况。” 肖珪这次得胜，他认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对于高任的话，只当作嫉妒说的风凉话，他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把自己的战绩宣扬出去，让京城中的文武百官知道自己的能力。 下次一次大军出征，他争夺主将的把握就越来越大，他生怕许恒作梗不给自己汇报，这才没搭理高任，主动提起这事。 许恒也没卡他，就让他自己起草，到时给自己看看就行，肖珪对于许恒的配合很是满意，打算找自己那群幕僚给自己好好润色一篇文章。 等这文章到了京城，他的岳丈大人还会帮自己造势，主动帮自己争夺主将的位置，许恒这个文官，能骑个马就算不错了，带兵肯定不行，高任虽是武将，但是老胳膊老腿了，骑马一不小心就可能摔掉小命。 肖珪这是想让皇上来压许恒，防止许恒给他穿小鞋，自己初来乍到，没战功前还没说服力，有了这次战斗，他就不怵了。 回府后，肖珪好好奖励了夏裸一番，看来自己真的招到人才了，对于夏裸后面的话很是听从。 “将军，这次你们得胜的俘虏，没有全部送到战俘营吧。” “这个你放心，战事结束后，我就让人筛选了一遍，把将官这类直接扣押下来，等下就会送到这里。 等下你直接审讯就行，若是能审北胡王庭那就更好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个乌珂给逃跑了，若能把他拿下，那就完美了。” “将军大人，只要得胜就行，其他俘虏也能达到目的。” 许恒现在到处打听北胡王庭的消息，拓跋成皓还是忌惮大周，也知道大周的目的，干脆避之锋芒，最终把王庭搬离原址。 夏裸当初为肖珪出谋划策，这就是一个连环计策，出击勃达部落只是第一步，为了打出自己的威风，后面捉住俘虏，审问王庭下落，则是后招。 许恒也知道肖珪私下审问俘虏，打听北胡王庭，这人小动作不断，真不是一个安生的人，现在北境是风雨欲来。 第584章 大军出征 肖珪这边很快通过捉获俘虏，得知了北胡王庭的动向，知道他们在搬迁到河套地区西北角的天落湖地区。 除了拓跋族外，一些附属的大部落也集合在一起，一起防备大周。 肖珪探听的消息比许恒打听来的早很多，为了验证真伪，肖珪还特地派了斥候前往探查。 没几天斥候返回说北胡王庭确实在天落湖，而且人数不少，确实跟俘虏说的一致。 王庭位置确定后，接下来就是前往攻打，这次他们集合在一块，直接平推过去就行，许恒立马上报了出兵的请求，朝廷紧接着也下发了公文。 唯一的变数就是主将不是高老将军，而是让肖珪作为主将出征，而高任也留守雁门关，若这次战争得胜，肖珪的声望绝对超过二人。 因为肖珪来了北境后，基本一天一份公文的送往，基本上事无巨细的汇报，文德帝很是满意他的态度，相比许恒这里除非有大动作才给消息的方式。 文德帝更喜欢这种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在决定出征的主将时，朝中加上秦尚书一番运作，肖珪自然而然的成为领军的主将。 另一边高鹏飞也自觉自己被文德帝边缘，有点心灰意冷，对于风雨欲来的北境军情没有一点的关注，反而上奏调离京城，前往地方整训军队。 文德帝看到高鹏飞的奏折，想到高鹏飞毕竟是自己的心腹，知道自己重用肖珪的行为让他有点伤心，特地把高鹏飞叫到皇宫安抚。 “鹏飞，你这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好好在京城修养就行，何必急着出去呢。” “圣上，微臣身体已经无碍，而且臣也是一个闲不住的性格，还不如前往地方为朝廷和圣上分忧。 现在北境将士为国奋战，臣这么闲着也不是事，还不如前往沂州，一来可以保证大军的后勤，二来也可以整顿地方军队。” 文德帝看高鹏飞这么说，知道高鹏飞主意已定，也没法再劝说，只能这么同意，在高鹏飞在离开前又说了一句。 “圣上，微臣在离京前，还有一事奏请。” “你说” “微臣希望圣上以后有什么需要鹏飞的地方，一定要尽力吩咐，微臣对圣上，对大周的忠心永远不变。” 文德帝听到高鹏飞这么说，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突然有点不敢直视，只能别开眼点头答应。 高鹏飞郑重的给文德帝拜了三拜，然后大步的离开，文德帝这才扭头看向他远离的背影，罕见的有了愧疚的心情。 北境这边等朝廷发来这个圣旨，对于肖珪的上位很是不满。 这让许多将领不太满意，尤其许恒这边提拔的一些将领，因为许恒提拔的大部分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上位，这些人肖珪很是看不上。 这肖珪成为领军的主将，他们肯定会被边缘化，许壮跟随许恒也有这个担忧。 “我们是为朝廷，为百姓打仗，只要得胜，这种个人功绩可以放一边。” “我不是为这个，肖珪这人为人刚愎自用，我怕他会耽误大事。” 许壮知道肖珪在这里招募了一批幕僚，这群人现在还没保证是否安全，肖珪就对他们信任有加，所以对于去年冬天还信心倍增的许壮，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点不安。 “许壮，你这打仗一年来成长不少，思考事情周全多了，所以这次大军的侧翼就由你来带领，对于这场战事，你放心吧，会赢的。” 许恒安抚好许壮后，自己则独自叹气，自己周边的环境变化，君权至上的时代，皇上对你有意见，你怎么能更改。 许恒不再感叹现在的处境，他得全力为大军出征打好后勤，他直接去了自己设置的工坊。 “我需要的数量都备齐了吧。” “回都统大人，都准备齐了，按照你的要求做出一万的数量，剩下的火药储备起来。” “嗯，这个威力如何，伤敌怎么样。” “这个威力若要一击毙命，需要近距离才行，远距离只能伤敌，可以这炮筒还没研制出来，只能用竹制击发，但竹筒脆弱，只能用一次。” 工匠根据许恒的描述，制成这个火统，很是惊叹自己竟然能做出这种神器，威力大不说，操作还简单，不像弓箭这类需要长久的练习。 本来许恒是打算做铁质的统管，可惜现在铁制品数量稀少，价格昂贵，不能大规模制作，最重要的就是制法不行，很容易炸膛，杀敌不成反伤己，许恒没办法就用竹制的一次性竹火枪。 “那也行了，这个秘密配发下去，不要声张。” 一出二月，冬雪消融，许恒的大军开始出征，在此之前，许恒之前收复的胡人部落，已经让他们远离雁门关。 本来许恒是打算让他们跟随大周一块攻打北胡王庭，但这事被肖珪给破坏了，说胡人狼子野心，不说防备那里还能利用，尤其大军出发，雁门关只能防御。 雁门关附近有胡人部落实在危险。干脆把他们都迁走，反正大军已经去攻打北胡王庭，只要胜利了，他们可以继续留在草原，不用怕北胡王庭的报复。 这个是秦尚书他们在朝廷的决策，许恒没办法只能听从，让他们返回草原。 因为这次由肖珪为主将，高老将军就负责守卫雁门关。 “雁门关就交由高老将军了守卫了，此去希望雁门关不再是大周的边塞，而是另外的地方。” “许都统，你放心，我在雁门关就在，一定会好好守卫。” 等到大军出发后，许恒按照得到的消息布置了行军任务，许恒这个都统只能做大体的任务，具体人员安排执行，全被肖珪拿了过去。 许恒没计较，反而还贴心的给被边缘的人安排了侧翼的任务。 许恒大军出发，北胡也早早得知了消息，北胡单于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这次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计谋。 “父王，这次我们绝对会把大周全部湮灭了草原，哪怕不能把他们每个人，许恒也绝对跑不了。” 第585章 噩耗 拓跋野对于自己之前的失败，一直归因是自己在大周的地界上打仗，肯定会有点，水土不服这才被许恒一次一次的打败。 现在许恒他们来到了宽阔的草原，这可属于北胡的场地，地形都对自己有利，至于其他方面，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许恒这次是插翅也难逃。 “你这安插的人没问题吧。” “父王放心，这次准没错，你看前一阵的打探得来的消息，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实行的，绝对万无一失。” 拓跋野之前一直吃了许恒安排在北胡军中奸细的亏，这次就给许恒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还是大周那几人给自己出的主意。 人人都说大周如何厉害，可是他看这失了势的大周贵族，表现比草原的狗都不如，逢人就摇尾乞怜，生怕自己被抛弃。 现在大周的皇帝对于许恒信任不够，也来了一出内讧戏码，他若不趁机行事，岂不很傻。 许恒的大军一路按照计划前行，北胡肯定也得到了消息，一路上都能碰到来打探消息的斥候。 大周的斥候若没提前设伏的情况，想拿下这北胡斥候确实不容易，他们的马匹厉害，地形又广阔很容易被他们逃脱。 对于这些，肖珪只认为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苍蝇罢了，只等到达北胡王庭，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等大军走到草原一个岔路口，主将中发生了分歧，都是关于大军该走哪条路的。 一路是最快直达北胡王庭的路线，但斥候去的少，路况不太明朗，可夏裸说从俘虏嘴里打探到，这条路属于捷径，很少人知道。 另一个则是当初斥候根据北胡人指点的路线，路况明朗，只是有点费事罢了。 许恒想着稳妥走后者，可是肖珪非要走捷径，认为战机更重要，尤其他有夏裸给他的消息来源，自认没问题，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这事只能禀报朝廷再做决策，许恒看大军现在的位置太空旷，原地待命实在危险，就提议大军后撤五里，到不远的高坡上驻扎，这样好做防御。 肖珪固执的不动，认为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离胡人王庭还远怕什么，哪里有后退的道理。 双方争执不下，肖珪说许恒这么胆小怕事，那就带一部分做乌龟去吧， 肖珪自认背后有皇上撑腰，这一路对于许恒是没有半点畏惧。 许恒只能分出三万按照自己的计划的后撤驻扎，作为后手，跟肖珪成犄角辅助，顺便做了一个计策，若真碰到北胡该如何应对的部署告诉肖珪。 肖珪对于许恒这计划很是不屑，连看都没看，认为许恒不过是自作聪明的多此一举的举动。 可他们还没等到朝廷的指令，就碰到了胡人的大军突袭。 许恒驻扎防御都做好了，赶紧下令按照自己的之前的训练防御起来，直接把拉粮的车横立起来，这车板是打了一个一个的洞，只要把矛插过去，这车直接就成了一个刺猬样式盾牌，自己的士兵可以躲在车后攻击，让胡人靠近不得。 许恒这还好抵抗，毕竟是地形在高坡，肖珪那里就麻烦多了，地形空旷，反而有利胡人冲锋。 本来按照许恒的部署，肖珪可以带兵应对，谁知肖珪实在无能，大军根本组织不了有利的回击，许恒只能派了一万的人马，让许壮帮肖珪冲出重围，肖珪之前还志得意满，但因为胡人来的突然。 尤其胡人跟他之前交手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之前胡人碰到自己是扭头溃逃，现在反而是悍不畏死，跟野兽一样凶猛。 肖珪被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幸亏许壮带兵及时赶到，迅速做出部署，才稳住局面，毕竟这些军队是许恒一手训练出来的，许恒最了解该做出什么反应。 哪怕暂时击退胡人大军，可这里实在不适合防守，许恒下的命令是让两处汇成一处。 等两处军队汇合后，这样防御起来更加容易，许恒利用那刺猬战车做掩护，派人挖了一条壕沟，迅速做成了简单的防御营寨。 “肖将军，我先去跟许都统汇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肖珪他们来到许恒做好的军营时，夏裸想着去看看许恒的情况，肖珪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自大造成的失误，很是恐惧，想着赶紧安抚许恒才是上策。 其实几万大军对上胡人，哪怕没做准备，因为之前的训练，也是有还手之力，但肖珪实在太废物了，指挥一点不会，只会横冲蛮干，直接跟胡人硬碰硬。 大周军队在于灵活，肖珪的指挥是用己之短对彼之长，许恒也没想到他这么废物。 这夏裸来探听情况时，许恒让他直接过来，许恒问了肖珪那边的情况后，看局面还在控制范围内，总算松了一口气，生怕肖珪把几万大军都断送了。 这时正好又有胡人进攻，许恒注意力都在如何抵抗北胡这边，没太关注夏裸，也没说让他离开，谁知等许恒背对着夏裸时，他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许恒就刺杀下去。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情况，许恒眼睛余光只看到一道光，下意识躲闪，只感觉到手臂一热，然后就是剧痛传来，夏裸的匕首划伤了许恒的胳膊。 夏裸一看自己刚才一击刺偏，又转手刺了过来，这次是直接冲着许恒的脖子。 肖珪本来还等着夏裸汇报消息，谁知却等来了夏裸刺杀许恒的消息，这可把肖珪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想看看许恒的情况。 可是等他来到许恒的帐前，就看到帐前鲜血遍地，很是血腥，再看到一众将领，都是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眼神。 许壮看到肖珪前来，更是情绪激动，一点都没有对肖珪这上级的尊敬，反而上前抓住肖珪的衣领 “肖将军，你看看你所重视的幕僚，这是什么货色，直接是北胡的奸细，你最好祈祷许都统没事，否则我拼死也要为他报仇。” 文德帝之前收到许恒和肖珪分别给自己的战报，询问大军该如何决策，这大军离开雁门关后，许恒也学着肖珪那样，一天一封的战报发送。 文德帝对于许恒的识时务很是满意，至于这次该怎么选择，他肯定得好好思虑一下。 哪里知道还没他做决定，反而收到大军被北胡围困，而许恒被奸细刺成重伤，性命危在旦夕的消息。 文德帝因为对军情的了解，知道这次失利完全在肖珪身上，直接痛骂肖珪是一个害虫，废物，毁了自己准备的一切，尤其他指挥七万军队还不如许恒指挥三万人马厉害。 因为许恒受伤，肖珪的军事能力被一众将领不信服，现在大军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现在只能龟缩在一地等着救援。 文德帝愁的头发又愁白了几根，现在这情况也不容他多想，赶紧任命在沂州的高鹏飞，携带五万人马前去救援，现在他们不是打北胡了，而是等着逃命。 第586章 突围 这大军虽然暂时守住了阵营，但许恒这边的情况却不理想，主要是许恒伤的太重，他被夏裸刺伤的太厉害，夏裸第二刀砍到了许恒的脖子，划伤血管，失血太多了，那血一直止不住，纱布都浸透了好几块，再加上天气变暖，伤口还引发了感染，许恒直接高烧不退。 这病情这么厉害，军营还有点缺医少药，这么严重的伤口，需要上好的金疮药才行，偏偏这祸不单行，北胡之前的偷袭，一些物资在慌乱中丢失了，其中就包含那些名贵的药材，比如一些珍贵御赐药物。 得知消息的许多将士很是担忧，许恒属于大军的核心，整个大军都是依靠他的指挥，肖珪已经明显没用的人，许恒若死了，这大周军队也失去了主心骨。 经过一天的抢救，许恒暂时命保住了，可是这草原蚊虫又多，实在不适合休养，他们就想把许恒带回雁门关，只是外面有几万北胡大军的包围那里还容易逃出去。 肖珪也很是着急，他之前去看过许恒，那血还一直渗着，纱布没一会就透了，许恒人整个苍白的很，感觉就一口气吊着。 许恒若死了，他可也完了，不光皇上饶不了自己，就是这许恒的亲信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全怪那夏裸，一个奸细竟然混到他身边，不光探听军情，误导自己，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刺杀许恒。 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嘛，这事不管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等他回到雁门关一定要夏裸全家问罪，碎尸万段，五马分尸，肖珪脑海里想了无数种酷刑给夏裸的亲族。 可他就没想过那些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夏裸的亲人，能当这种不要命的奸细，哪里会把亲人放在明面上。 许恒不想在这里等死，打算突围回雁门关，可是十万大军这么走目标太明显，想着让八万大军留守，吸引北胡的注意力，自己领着两万大军返回。 人少一些，现有的资源也够他们坚持一个月，这样朝廷的支援也能过来，肖珪这时很不想许恒离开，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权利这么要求。 许恒离开前，也给这边大军下了军令，让各个将士命令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那就是乌龟策略坚守不出。 许恒还严格控制了肖珪的权力，就怕他一时脑子抽筋，打乱自己的计划，直接让许壮等部将跟着留守。 乌珂骑在马上，看着被围困的大周军队，因为大周的箭雨自己那车阵，他们一时半会冲不过去，尤其大周又开始偷偷摸摸挖坑，骑兵更难以接近。 就在乌珂思考该怎么办时，突然前方传来大周军队有异动，好像打算突围，乌珂赶紧派兵去那人数多的地方防御。 等北胡因为大周的调动，开始出现防御弱点后，许恒准备的两万人马直接进行了突围。 经过半天的左突右冲，许恒带出了两万人马，乌珂一看这样，赶紧派人去追击，因为大周的大部队人马还在原地，他不能离开。 但乌珂也没派太多人追击，因为在回雁门关的路上，他们也设了阻击，剩余的大周人马做了一件让乌珂感觉怪异的举动，那就是继续挖坑，基本把自己周围都挖了壕沟，这壕沟宽阔，下面设了很多陷阱，阻碍了骑兵的攻击。 虽然北胡不能靠近，他们也很难逃跑，毕竟他们也很难逃出去，这是给自己弄了一个龟壳，这乌龟壳再解释，他们总不能锁在里面一辈子，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断水断粮了。 另一边许恒领着两万人马往雁门关方向逃去，在雁门关附近蹲守的胡人，早早得知消息，可左等右等都没看到许恒的人马过来。 “哎，这大周绝对按理来说该过来了，咱们等了两三天还没见啊，真是奇了怪了。” “你以为他们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他们可是败兵，后面又被乌珂将军追击，没准被打败了呢，否则他们跑出来，不回雁门关，难道还在草原流浪。” 另一边高鹏飞带领的五万援军来到北境后，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城池，而是直接绕过，通过一条隐蔽的布防线路来到了草原，跟等在另一边的许恒接头。 “你身上的伤没问题了吧。” 高鹏飞一看到许恒，就关心起他的伤势，毕竟当初的奏报里说了他身受重伤。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被划伤了。” 夏裸当初投靠上肖珪，许恒就派人探查过他的底细，其实明面上查不出什么，但是夏裸曾经跟钟平等叛贼有过联系，这还要拜钟倩的那条线索才知道。 周睿和钟平投靠北胡，他们就代表了一些大周文人在北胡的代言人，当初雁门关和北瓦连线，许多人就是通过钟倩这条线投靠北胡，许恒当初想着判钟倩罪名时，查到了一些名单。 因为肖珪实在碍手碍脚，他又不能除掉，干脆就先利用他假意上了北胡的当，把他困在北胡草原上。 唯一的疏漏就是这夏裸竟然不要命的打算刺杀自己，额，缘由除了身份立场外，还是要为钟倩报仇，因为这人是钟倩的舔狗。 许恒干脆就将计就计说自己病的严重，让文德帝对自己放下戒心，同时阴了肖珪一把，再顺理成章的让高鹏飞来到北境。 “你说这北胡王庭的消息准确吗？” “你放心，北胡王庭他们就打算自己做诱饵，引诱肖珪上钩，他们有充足的自信，要在半路把我们打败。 尤其他们这些部落壮年男子都出来打仗，剩下的人都会聚集起来，春天了，天落湖水草丰茂，能够养的起大片牛羊，其他草场他们就会分散，所以他们还在天落湖附近。” 高鹏飞听了许恒的解释，表示明白了，心里还有最后一个担忧说了出来。 “你说我们就这么点人马足够打败北胡吗？” “我让你带的竹火枪都带了过来了吧，这可是一个比弓箭还要厉害的武器，有了他，我们的胜算就大多了，而且谁说我们只有七万人马呢。” 第587章 拓跋成皓意想不到的下场 高鹏飞之前自请调离京城前，许恒曾给他写一封信，言明依靠现有十万大军以及自己的处境，想消灭北胡不太现实。 所以许恒想让他能尽快训练一些士兵，到时好做支援，高鹏飞相信许恒，所以就自请去了沂州，这样一来可以躲避皇上的猜忌，也能帮上许恒。 高鹏飞到了沂州就开始整顿当地的军马，等许恒病重消息传来，文德帝下了圣旨后。 他难得感叹许恒的预料准确，但对许恒的安危也很上心，紧随圣旨之后，许恒特地给他写了一封信。 让他救援北境时，千万不要路过城池，全程行程尽量隐秘，绕过雁门关来到草原跟自己汇合。 等高鹏飞来到北境，途中高任特地把城中工坊中，新打造的竹火枪交付给他，言明这可是比弓箭厉害的武器，最主要是不用像弓箭要求那么高，只要简单培训就可以上手。 当然这精准度许恒也没要求，等打仗时，这一两万的竹火枪打下去，火力直接压制了，自己人马少一些，也没太大问题。 更何况人数他们也不比北胡人少，但高鹏飞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一些顾虑： “这些胡人真的能帮助我们嘛，不怕他们反水吗？” 高鹏飞说的是乌日汉他们这些胡人，他怕这些胡人不保险，若他们反水，他们就处于腹背受敌的险境。 “他们已经明确效忠大周，现在他们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只有我们赢了他们才能安然无恙。 尤其我们打败北胡的话，他们想要话语权必须尽力辅助我们。” 许恒一直秉持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当初利用肖珪让乌日汉他们返回草原，也是许恒的计策之一，就是为了让拓跋成皓他们真的认为肖珪已经得到了主导权，他们安插奸细成功。 高鹏飞很是相信许恒的能力，既然他说没问题，他也就不再多言。 许恒利用铁勺制作的指南针，再加上提前制作的地图，走到了跟乌日汉他们约定的方向，许恒跟高鹏飞等了半天，没一会就等到乌日汉这些部落。 乌日汉他们过来时，内心是忐忑的，他们也已经没有退路了，若大周战败，拓跋族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随大周打败拓跋族。 这样不光可以免除灭族的险境，甚至有可能咸鱼翻身，提高部落在北胡的地位。 乌日汉看到许恒还有点惊讶，因为许恒身受重伤的消息整个草原都知道了，这也是北胡打压大周的宣传之一。 现在看到许恒也在队伍中，心立马安定下来，说来也奇怪人的气场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许恒身材不魁梧，面目不狰狞冷酷，却能给人很大的威慑感。 拓跋成皓今天刚跟自己儿子们聊完关于大周的动向，许恒从乌珂手中逃离后，除了刚开始被骑兵追击，后面就失去了踪影。 现在蹲守在雁门关附近的人马是一点许恒的影子都没找到，拓跋成皓内心有点担忧，怕许恒使诈在草原捣乱。 单于这么顾虑，下面的北胡贵族则以为单于是之前被许恒打怕了，才有此担心，但都认为这是有点杞人忧天的。 先不说许恒就两万人马，这点人马再强悍，碰到他们也是以卵击石，更何况这大周的援军也没有到达雁门关呢。 现在许恒也不足为惧，当然提前把许恒给绞杀也是正事，拓跋成皓听部将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干脆等明天多派一点人去草原寻找许恒的踪迹。 晚上拓跋成皓睡的正香，做着入住中原的美梦成真谁知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外面时不时有一种类似鞭炮的声音，拓跋成皓正在疑惑时，外面的侍从慌张的跑进来，不停大喊 “单于，不好了，不好了，大周军队打过来了。” “什么……” 拓跋成皓一听这情况，吓得一个激灵的赶紧起来穿衣，接着询问情况，他虽然对于大周竟然打过来很是惊讶，但还没有太慌，想着王庭中的人马可以抵抗的了许恒那点人马。 “外面防御的人马呢，大周人马离王帐还有多远。” “单于，大周的人马已经打进王庭了，恐怕很快都要接近王帐了。” “什么” 这是拓跋成皓第二次惊慌，甚至惶恐的更厉害，怎么可能，哪怕大周打过来，肯定也就许恒的两万人马，怎么能这么快打进王庭内。 现在情况不容他多想，外面喊杀声冲天，听着很快要过来了，兵荒马乱的，拓跋成皓想着先跑为敬，这想法跟拓跋野还真像，两人不愧是父子。 哪里料想到，夜里因为许恒这边竹火枪的声音实在太密集，这北胡的军马从没听过这声音，被这枪声给惊到了，马群直接不受控制的乱窜。 拓跋成皓一心想远离大周的人马，一出王帐就往马圈跑去，想趁机骑一匹马，正好迎头撞上了受惊的马群。 拓跋成皓这怎么也算北胡的一代枭雄，结果直接被马蹄踏成肉泥。 事后，许恒还是被拓跋成皓的近侍指点才找到他的尸体，只是面容已经辨别不出来，还是靠着他身上的信物才确定这就是拓跋成皓。 许恒竹火枪确实厉害，因为天黑中，北胡人看不太清什么情况，只能看到大周军中时不时响起一阵鞭炮声，伴随这火光，许多人就突然受伤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北胡人心里很是惶恐，再一想到许恒当初那把雁门关大门连着旁边的人一块炸成碎片的恐怖武器，许多人直接心里崩溃。 许恒这边利用竹火枪的帮助，一路势如破竹，拓跋野因为距离王帐比较远，知道大周打过来了，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带着亲信骑着马就跑出王庭的范围。 等到天亮后，拓跋野正好碰到了拓跋宏，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许恒不知哪里带了几万人马。还有一些之前北胡的叛徒也跟着许恒攻打我们，王庭这才被攻打。” 第588章 乌日汉报仇 r 第589章 周睿的下场 许恒这边在天亮后，已经彻底把北胡王庭攻打下来，北胡王族除了逃跑的拓跋野，其他什么三四五成年王子不管死活都在他手里，当然拓跋成皓同样如此。 唯一麻烦就是抓那些散逃的拓跋族人，这些人在漫山遍野的逃跑，就跟野猪一样难抓，准平民其实还不如整建制的军队容易捉拿，军队好歹听点号令，普通人那里懂这些指令，只管蒙头吓跑，所以猪有时候比人还难抓。 许恒趁着天亮看了看北胡所谓的王庭，说实话这王庭挺寒酸的，连像样的防御都没有，不知是心大还是没有条件挖掘，周围除了一些规模巨大的蒙古包，还有大片圈养的牲畜，真没有一点王庭的气魄，一切充满了原始气息。 这到中午左右，就见乌日汉带着拓跋野的头颅回来赴命，乌日汉看到许恒，直接跪下请罪。 “许都统，乌日汉办事不利，只拿下了拓跋野的首级，但让拓跋宏给逃跑了，请你责罚。” 拓跋宏这逃跑能跑那里去，无非去围困着肖珪那的大军那边，这也是北胡最后的家底了，若拓跋宏真的从此在北境流浪，许恒也奈何不了他，他若不死心跑到乌珂那里，收拾他也不过早晚区别。 许恒一点没有责罚乌日汉，反而还亲切的扶起他，夸赞他做事勇猛，至少这要犯拓跋野给处理了，乌日汉一看许恒这么包容，感动的保证，自己下次一定亲手拿下拓跋宏。 等乌日汉离开后，许恒就让人把拓跋野的亲属带上来，来辨认这是不是拓跋野，许恒只是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趣，生怕看多了，恶心的吃不下饭。 另一边拓跋野亲属大部分都是女眷，有人领她们过去时，她们还以为是让伺候这些大周的高官，毕竟草原上的女人属于战利品，这种行为在草原战争中太常见了。 哪里知道许恒是让她们看人头，这个行为把这些女人吓的哇哇大叫，反应最激烈的，就是拓跋野的宠妾钟婷，她一个贵女那里看过这血腥的画面，直接吓昏过去。 说到钟婷，许恒想起自己在这北胡王庭还有一些额外收获，那就是周睿和钟平等一众大周叛臣。 许恒他们打进来后，周睿他们本来也想着逃跑，只是他们是外族，平时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时，胡人还会照顾他们一下，现在这要命关头，自顾不暇，谁还想着帮他们。 周睿他们这样貌在北胡人中太扎眼，直接就被大周的士兵给捉住，高鹏飞看到周睿很是高兴，直接打算领来见许恒看他怎么决定。 许恒听到高鹏飞把周睿捉住了，就想看看自己这当年的仇敌们的下场，他走过去就看到他们狼狈的捆在一起，钟平知道自己这下真的完了，精神颓废的瘫在地上，看了许恒一眼，嘴巴直接哆嗦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周睿怎么说曾经也是大周的皇子看到许恒反而不怵，直接怒骂起来： “许恒，你这个乱臣贼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周建昭先帝的二皇子，你不过是大周的一个臣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高高在上呢？” 许恒听了他这话，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更把周睿气的怒目圆瞪，恨不得吃了许恒，控制周睿的两个士兵差点按不住他。 “二皇子，这个身份你曾经是，可自从你叛逃北境，勾结北胡残害大周的子民，你想你还有资格认这大周皇室的身份吗？ 说我乱臣贼子，这恐怕更适合形容你吧，你竟然还妄称皇室，恐怕先帝也会以有你这种儿子为耻，你现在不光不是什么二皇子，连大周的百姓都不如，仅仅是大周的一名罪人。 至于如何审判你，肯定轮不到我来，我会把你押解到京城，让圣上裁决。” 许恒可没心思跟周睿来这里耗费口舌，直接让人把他关押起来，等着明日都送往京城，跟在一旁的高鹏飞对于许恒的决定反而有点着急，等人都下去后，焦急的问 “你怎么能把他送到京城，这不是给圣上出难题嘛。” 许恒明白高鹏飞说的话，周睿对于自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再怎么可恶，身上也流着皇室血脉，许恒肯定不能擅自处决，干脆把他送出去。 可到了文德帝那边，同样如此，自己的亲兄弟，犯了重罪，若是大义灭亲，世人会不会说自己太绝情，若是网开一面，以文德帝的性格绝对不能接受。 高鹏飞正是明白其中的门道，心里才着急起来。 “高兄，别急啊，我知道这周睿若去了京城会让圣上为难，但你要明白一点。 北境距离京城千里迢迢，一路地形险恶，保不准出什么意外，你到时记得让路上看管的人好好注意一下，这样你担忧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哎，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是安排可靠的人，让他们在路上好好注意。” 高鹏飞这才反应过来许恒的意思，高兴的跑出去。 在押解回京的路上，钟平全程都是精神颓废的状态，他本身年纪大了，当囚徒回京，肯定没有什么好待遇，走了没多久就病逝了，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反而算好的。 总比经受那凌迟之类的酷刑要好，反而周睿对于自己的归路不担心，自己怎么说也和文德帝是亲兄弟，这家伙哪怕不顾手足情谊，为了面子也不会杀自己。 周睿就这么放心的赶路，谁知路途过半时，正好碰到大雨天，天上打雷，这马匹意外受惊，直接连马带车整个冲下了悬崖，周睿就这么意外身亡。 文德帝本来收到北境的战报，知道许恒没事不说还跟高鹏飞打了配合直接拿下了北胡王庭，接下来知道全力拿下乌珂部，大周就整个平定了北境。 这本来是一件大喜事，可看到高鹏飞他们说道擒拿了周睿等叛臣，现在正把他们押往京城，这顿时让文德帝觉得一碗美味的汤中发现一只苍蝇一样的心。 第590章 最后的清算 北境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很是让文德帝忧愁一阵，纠结该怎么处理周睿时。 没想到接着又收到周睿途中意外身亡的消息，文德帝瞬间大喜，暗道这个意外出的及时，出的妙啊。 当然表面上还是流露出哀伤，在朝堂上感叹周睿的不识君恩，又顾念两人曾经的手足情谊，下令厚望了周睿。 大周百姓听说后，纷纷夸赞皇上仁厚宽容，周睿如此大逆不道了，皇上还顾念手足情谊，给他最后的体面，实在是一个仁君啊。 一些对于政治了解的人，自然对周睿的死因有点怀疑，但是也只是怀疑一下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管他怎么死的，对于大局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也没有人吃饱撑的去深究。 北胡贵族已经打掉后，以后可不能再来一个新的敌人，为了以防万一，许恒立马主持决策起草了一份北胡和平决议，重新设计北胡的制度。 这份决议决定在北胡设立一个联盟，负责调解北胡内部的问题，防止北胡出现恃强凌弱的现象，其中的联盟盟主采取三年轮换制，盟主不能连任，必须三年一换。 联盟盟主选择公平的投票制度，至于选举权许恒 规定所有部落不管大小一律平等，都有一票选择权。 而大周同时对于联盟盟主的选举有监督的权利，防止有人破坏大周和北胡的安定，拥有特殊的一票否决权，若北胡联盟选择的盟主不符合大周和北胡利益的，大周不会承认他的地位。 除了规划好北胡制度后，许恒还特地在天落湖建立城池，戍边军屯，大力开发北境经济，同时签订了跟北胡的贸易协定，这样北胡的牛羊就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 北胡百姓也可以通过联盟贸易，换取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至于这贸易商人，年后许老四赶回中原，到处利用自己的关系宣传北境几米经商的好处。 这许老四也不过送个消息过来，北境贸易其实许多人都眼馋，北胡的牛羊一直是中原缺少的牲畜，今年过年时许恒送过来的那一批批牛羊，可让商人看到了商机，但因为局势问题，大家都在观望，若是北胡真的平定后，他们肯定愿意来。 这联盟里许恒采取了制衡的策略，防止某一家独大，也保证了大周的利益能够顺利通行，对于北胡一些大的部族许恒进行了洗牌。 幸好大的部落都脑缺的跟随拓跋族，许恒也有对他们下手的理由，全部杀了那肯定不行，许恒采取了削弱政策。 只要投降的部落，没有参战的普通人，经过筛选会判处无罪留下来，继续在北胡生活，但一些人犯罪了会被判刑，罚作苦力，这样顺理成章分化大部落的实力。 留下来的部落也会加入北胡联盟，至于他们想要选举权，得经过六年观察，等所有的部落同意后，才会给他们。 至于天落湖的建设，许恒打算做成另一个首府，效仿云城在当地加强教化，但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情，一时急不得。 许恒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北胡最后一颗利牙~乌珂掌管的军队拿下，防止他们搞事。 拓跋宏也没出许恒的预料，他果然不甘心丢下一切，直接跑去跟乌珂汇合，这不正合许恒的意嘛，他直接带着军队往肖珪那里汇合。 肖珪当初被留下来后，他的权利受到限制，每天关于军营的事情，只能当一个摆设，听别人说，他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 许壮他们正在评测目前的形势，因为被许恒留在这里，基本属于围困状态，粮草等虽然暂时还够，可军营还是人人惶恐，毕竟不知明天会怎么样，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昨天开始听说北胡的军队有所异动，他们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做的还是加强守备。 另一边乌珂可是很不平静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局势变化的这么快，自己不是快要拿下大周军队了嘛，怎么没过几天就传来王庭被灭的消息，许恒不是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嘛，怎么转头就可以领军打仗了呢。 拓跋宏跑过来后，直接跟乌珂拉关系，就是想着能把乌珂这边收归麾下，毕竟拓跋王族已经没了，自己也算最后最后一丝血脉。 “大周攻打王庭后，进行了很血腥的报复，单于和二王子甚至连一具完尸都没有，恐怕现在留在王庭的其他人同样如此。 现在这情况，许恒很快会来攻打我们，我们肯定抵抗不住，我看还是先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拓跋宏想着带着这些人马去往别处，慢慢收拢权力，但是打下自己的一片江山，哪里知道他错估了乌珂的为人。 乌珂为人比较重感情，讲情义，否则当初在京城翰林院时也不会放过许恒。 乌珂一听就担心在王庭的族人，想着带领人马杀回去，这可跟拓跋宏预料的截然相反，赶紧进行劝阻，哪里知道乌珂就是一头犟牛，不听劝。 双方这么僵持耽误了时间，不过王庭被灭的消息已经在北胡军中传开，大军中人人自危，乌珂冷静下来后，同意暂避锋芒。 谁知等他们想动身时，这风水也开始轮流转，许壮他们也得知了北胡王庭已经被大周的援军灭了，又发现北胡想着离开。 许壮和一众部将商议后，决定主动出击，大周的军队一改之前退缩的乌龟打法，反而勇猛异常。 就在将军交战正酣时，许恒和高鹏飞领着大军赶来，直接把乌珂等人包了饺子，许恒利用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扩音器，对着北胡劝降，只要放下武器，一概不杀，如果说顽抗到底，直接杀无赦。 扩音器一直循环胡人语言经营劝降，本来北胡的军心都散了，听到这话，许多人都动摇了，哪怕开头乌珂杀了两个打算带头投降的人，可还是挽不回大势。 甚至因为乌珂这种残杀行为，引起了内讧，乌珂属于誓死抵抗的最后被大周的将士用长矛杀死，而拓跋宏为了保命，本是打算投降的，当他把手里的刀刚送来，突然斜处冒出一把刀砍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费力的扭头，最后的视线定格在是乌日汉那张得意的脸上，乌日汉为了报仇，可一直在寻找机会等着杀了拓跋宏，当看到他打算投降时，赶紧动手，生怕迟了，让他侥幸存活。 等战事平定，开始打扫战场时，许恒看到了乌珂的尸首，他到死也没有闭眼，许恒很是佩服他的为人。 遥想当年自己在京城跟乌珂的接触，自己侥幸为乌珂洗脱清白，乌珂也顾念这份恩情，没有杀了自己。 许恒让人好好安葬了乌珂，至于拓跋宏这类小人，就让他跟其他人一块掩埋，不给他搞什么特殊。 “许恒，哈哈，我们赢了，终于赢了。” 就在许恒有序的处理这些遗留问题时，刚从战场休整过来的高鹏飞开心的找到许恒，打算跟他好好分享一番喜悦。 “是啊，我们赢了，如此之前数十年内北境之地都是安定的存在，大周不用在顾虑北境的隐患，……” 许恒笑的冲高鹏飞点点头，也是一脸感慨，但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变的很是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直接两眼一翻，整个人栽倒下去。 第591章 大结局 京城内同时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许恒带领大军彻底打败北胡，北胡王族尽灭，从大周建立开始一直遭受的北方威胁彻底铲除。 这是天大的喜事，京城内纷纷欢欣鼓舞，可另一个坏消息又让人欢喜不起来，现在算大周的镇国基石的许恒，出现病危的情况，这让许多人都蒙了，许恒之前重伤不是诈敌嘛，他的身体没事还重新带兵打赢北胡，这怎么又出现病危的情况。 文德帝也有点疑惑，但是看到高鹏飞和高任奏折，这才知道许恒的情况，许恒之前不完全算诈敌，他之前确实被夏裸刺伤，而且这刀上还带毒。 这毒当时没清除，只是暂时压制下去，军情当前，为了稳定军心，许恒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实际情况，只能拖着病体，继续统领全军。 现在北胡已经打败，许恒强撑着一口气也就松了，这毒又失控了，他直接病危，现在他的身子已经不能担任要职，只能慢慢静养休整。 这个消息让文德帝有点纠结，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你说许恒在他劳苦功高时，出现这情况，文德帝再做任何嫉妒之类的行为都说不过去，他这该怎么对许恒。 许恒倒是想的周全，提前上表了一份请辞文书，表明了自己身体的处境，还想回乡侍奉双亲，去年冬天祖父母离世，让他深感人生无常，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心境。 尤其母亲樊氏身体日益不好，因为忠孝难两全，许恒只能先为朝廷尽忠，后再为父母尽孝。 现在北胡已灭，他也没什么顾虑之事，就想着回乡侍奉母亲膝下。 至于北境后续的规划，他也早有规划，天落城的建设，他推举了一人，那就是孟寿亭担任新城的知府。 这还是今年过年时，孟寿亭特地给许恒来信讲了一下云城债券的兑付情况，按照计划这债券今年夏收后，所有的债券都将兑清。 这也就是说许恒当初建设的云城基建，三年就回本，后面都是纯赚的，许多商人现在都有点后悔提前兑现了，这让利息少了很多。 云城提前还清债券，这还要得益于玉米在大周的广泛推广，云城收获的玉米基本作为种子流出，这类溢价可比单纯的作为粮食高多了，还有西瓜在当地被人接受，基本家家户户夏天都会成为吃瓜群众。 之前建设的水坝，新增的万亩田地，经过几年的改良，都已经成为良田，这也大大的充实了云城的税收。 许恒得知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哪怕云城有自己的规划，可这执行落地依然很重要。 能够提前还清债券，这也说明孟寿亭的办事能力，许恒在被文德帝猜疑后，知道北境自己待不久，但这里也需要人来盯着，就开始想退路。 许恒就想到了孟寿亭，但许恒还是提前询问了孟寿亭的意见，毕竟他任职的地方都是偏远的边境地带，若说为官理想，谁不想青云直上，成为京官享受高官厚禄，所以孟寿亭的想法许恒也想征询一下。 没想到孟寿亭收到许恒的信，接着就回信，同意许恒的安排，孟寿亭知道自己没有好的家世背景，现在能担任州同知是许恒的提拔，这再往后上升那是困难无比。 尤其看许恒在京城的经历，许恒这么出色时不时都遭受排挤，自己这情商更得加倍谨慎。 他思来想去还是远离京城，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员反而更加自在，尤其孟寿亭家庭环境简单，没有父母双亲只有妻儿，所以在哪里都可以。 许恒这才放心，在众人面前病倒后，就开始费力的做安排，等一切都安置妥当，才给文德帝上书一份陈情表。 “臣恒言：臣自幼体弱多病，幸怜父母慈爱，多加照拂，得以康健。 臣门第贫寒，母爱子心切，为吾计深远，得晓圣人之言，尽力于朝廷。 北境之患，臣深受皇恩，奉命于危难之时，夙兴夜寐，不敢懈怠。 惟叹羊羔有跪乳报恩，今吾母身体忧之，难尽孝于膝下，担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憾，每思之泣涕纵横。 今四境安定，蛮夷臣服，臣沉珂之体，恐吾朝廷重任，故容禀圣上，恩准臣解甲归田，荣归故里。” 文德帝看了许恒的陈情表，特意派人询问了许恒的身子真的如此严重，还有许恒母亲的情况。 发现许恒身体确实严重很多，时不时会咳血昏倒，若这在下去确实有可能一命呜呼。 至于他母亲樊氏，去年冬天病情确实加重，今年春天更是不能下地，许恒上书想回乡的两条理由都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真的介意自己之前的猜忌。 这有时君臣关系就跟男女谈情说爱一样，也许一方对你早有厌烦，有分手的打算，可等他真的说出口，对方却表情平淡，甚至心生欢喜。 哪怕是说分手的人，心里也会生气，君臣只有皇上厌烦的份，哪里有臣子挑理皇上的呢。 打探清楚后，文德帝也就没太多多疑猜想，直接下旨赐许恒安定侯爵位，恩准他回乡修养，侍奉父母，等许恒身体好后，再恩准入朝。 至于北境就按照许恒的规划，提拔孟寿亭为第一任天落城知府，统领新城建设，至于军队则由高鹏飞担任指挥使，镇守北境，肖珪则调回京城，职位不升不降，也算对他的优待了。 许恒的陈情表，在八卦的京城内传开，都知道许恒重病，想辞官回乡，对此都是议论纷纷。 有说许恒可惜了，立下这么大功劳，却不能享福，替他抱不平，也有知道一些内情的私下，许恒这样也好，毕竟功高盖主不是好事，之前皇上都针对过许恒。 现在许恒平定北胡，功劳更大，这么回京，以后难免招君王猜忌，激流勇退也是明智之举，当然这个说法没有在民间流传。 大家只看到明面上许恒情真意切的陈情表，感怀许恒的为人，民间对许恒的赞誉络绎不绝，以至百年后，许恒的经历在各种演绎话本中都是络绎不绝。 文德帝二年，安定侯许恒率军平定北胡叛乱，后因尽孝缘故，辞官回乡。 大结局完了 亲笔的读者等你们读到这里，这篇文章已经算完结，也许有人会认为完结的很是仓促，可是这已经是我当初计划的结局。 许恒依然会在大周的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 我从开始起笔从没想过写什么翻云覆雨的龙傲天人物，只想通过一个古代普通人的视角，跟随他的生活经历，看他努力奋斗的生活。 这篇文断断续续写了一年，因为工作和本人的习惯，文总是会有瑕疵，在次也谢谢大家的包容，接下来几天我会修改一些错别字，但一百万字，全部修改不太现实，只能尽力而为。 新文在规划中，不过肯定要过几个月，接下来会给自己放放假。 番外 番外一 “你们听说没有最近有人有一部关于周相许恒的电视剧，主要讲述许恒的人生经历，而且是国家投资扶持的，想用许恒的故事，用来勉励年轻人。” 大学课堂下课后，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开始讨论最近的娱乐八卦。 “哦，这谁来拍啊，不过谁拍先放一边，主要谁来演，许恒这人多么睿智的历史人物，不要让没演技的花瓶来演，否则糟蹋了许恒” 一个对许恒比较了解的学生对于最近的娱乐圈可没什么信心。 “嘿，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这编剧问题，不要把故事写成无脑恋爱剧” 对于现在电视剧啥都谈恋爱，哪怕秦始皇在电视剧里也主要谈恋爱，许恒也有可能避免不了。 “这不至于吧，许恒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晚婚人士，他三十岁才成亲啊，之前可都在奔事业啊，他的妻子都没参与，这怎么写。” 旁边有人说出自己的疑问，许恒是有历史传记的，还有自传游记，编辑只要串好历史事件就行，这又不是架空历史，篡改历史的话，可会被各种圈怒喷的，许恒可不单纯的只是历史中贤臣将相那么简单。 许恒先后任职西南和北境，通过教化边民，发展经济等等方式，稳固了国土版权，除了这个，许恒之前回家侍奉双亲期间，大力发展教育，建立了现代大学的雏形，对于现代教育也有深远的影响。 同时许恒一生还致力于现代数学的研究，自许恒后，数学地位开始发生变化，因为许恒再次为官后，官至首辅，长达二十年，把数学列入科举范畴，从此让无数学子深陷数学旋涡。 当然学子对于许恒都是又爱又恨，学的时候对许恒深恶痛绝，因为徐恒定律实在太多了，可等考试时，无数人对着许恒的雕像膜拜祈福，听说许恒故居中的许恒雕塑，手都被摸的包浆了。 “你这就是历史学的不精了，许恒的妻子也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人家彭欣是历史上有名的名医，撰写了第一本人体解剖的医书，同时在许恒的支持下，开办第一家医学院呢，尤其两人少年时就相识了，怎么写不了恋爱，这才是标准的神仙眷侣” 爱嗑cp的哪里都有，别人不认同cp的行为不能接受。 “彭欣是许恒的妻子没错，但据历史记载，许恒之前跟彭欣都没怎么联系，还是许恒第一次辞官回家后，彭欣正好在常山精修医术，彭欣正好医治许恒的母亲，获得未来婆婆的认可，许恒奉母命才娶了彭欣呢，哪里有什么神仙眷侣” “你这没见识的，许恒和彭欣的恩爱是写在历史记录里，许恒一生未纳一妾，一生只有彭欣一个妻子，这在古代名人中是很难得的，‘吾爱吾妻，如鹿依林，鱼依水，共生共存’，这可是许恒写给彭欣的家书中的语句，哪里是那种肤浅的搭伙夫妻可比拟的。” “哎呀，甭管怎么写，这许恒的故事可挺长的，许恒可是活到了九十岁，他晚年都没歇着，谁有这实力能把许恒演好的时候，这相貌气度也得比较接近，毕竟许恒是有音像的记录的，虽然是他六十五岁的样貌。” “说起这个，我可感谢许恒发明相机，这才能让我留下美美的照片。” 许恒回家侍奉双亲五年，直到文德帝大病后，身体大不如前，三请许恒出山，任太子太傅教导，这文德帝当初忌惮许恒功高盖主，许恒干脆辞官，哪里知道自己是一个短命的人，只当了十年皇帝。 许恒再次出山后一直做到六十致仕回家，后面专心做自己的研究，期间发明无数，尤其在六十五岁时，研制出第一台照相机，第一张照片是许恒家里的院子，因为底片需要长久曝光，只能选择静态图片，后来的人像就是他自己的相片，这图片在后世中广泛流传。 当然若许恒知道后世自己的形象一直是老头子，怎么也不会同意自己的照片流传，当时发明出照相机，许多人不了解，多有避讳，许恒只能自己亲自上。 世人唯一可惜许恒就是在文学上没有什么太多惊艳的留存，像许恒的好友孟寿亭都有一篇气势磅礴的边塞赋，许恒除了自己的自传外，都是通俗易懂的实用文学，这不得不让人遗憾。 “文字是敏感的，一些人生有挫折的人，才会寄情于诗文，许恒一直有自己的目标，哪里有闲情悲秋伤感，你看人家不为官依然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是历史上少有获得‘文正’谥号的名相，后来的周朝读书人都是以许恒为榜样。\" 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