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一个社畜的逆袭之路!》 绑定系统! 夜晚是富人的狂欢,也是穷人的心酸,更是一些人生命的休止符。 繁华喧闹,灯火辉煌国际大都市,炫丽的霓虹灯璀璨夺目,高楼大厦密集鳞次,车流马龙的公路上人流如织,而地铁站里来往行人熙熙攘攘,拥挤的摩肩接踵,他们脸上大多是着急迫忧心,更甚至一些脸色麻木,活像行尸走肉。 江郅也是如此。 其实江郅在别人看来,就是从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白水沟唯一走出来的大学生,当初自以为能大显身手,可实际上只是庸庸碌碌,艰苦生存的一个普通人。 大学毕业后,江郅凭借着还算可以的名校文凭进入了一个中等公司,从此就成了霓虹都市里的一名普通白领。 今年的他已经二十九岁,乡下的父母死命催婚,但想结婚谈何容易,没房没车没钱,别说结婚,就是谈恋爱也谈不起。 此时江郅身上连一万块钱都没有,霓虹这种大都市消费太高,普普通通的一日三餐,江郅都吃不起,明明他都活成了这样,可还顾及着那该死的面子和自尊心。 江郅是白水沟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生,这在江家父母和白水沟的村民眼里,那可是不得了,就像那戏文里唱的状元郎一样啊! 当初的江郅也以为如此,可最后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大学生没多大用,自己好多同学都是继续读了研究生博士,这样在以后的就业中才有优势。至于考公,那时候的江郅真是个土包子,大一的时候,江郅连电脑都没有,因为没有电脑,江郅大部分时候都是泡在图书馆,用免费的电脑学习做作业,因此,江郅没有时间和同学交际,与宿舍里的其他室友感情也淡淡的。 因为这样,江郅在别人去参加考公的时候,才知道有考公这回事,其实江郅也看过那些试题,试题不难,难的就是笔试,那时候的江郅腼腆内向,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能屈能伸,处事圆滑。 再加上家里父母催得紧,他们认为大学毕业后,自己的儿子就能出去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他们这做父母的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江郅苦苦撑着。 今晚江郅再也撑不住了,他被公司调剂到西边远郊,虽然说得好听是职位调动,开发新区域,可实际上就是想逼迫江郅主动辞职,公司好少出一笔辞退补偿和老员工补偿,这真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狭窄的出租房内,江郅将自己最爱惜的西装穿在了身上,其实江郅相貌清秀,身上更有一股书卷气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不过,几年的社畜生涯早就将这么消磨殆尽,如今他看着手里掺和了安眠药的啤酒眼里只有痛苦绝望。 正当江郅要喝下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江郅,我给你个机会要不要?” 环顾四周无人后,江郅心里有些害怕,双手死死地抓住手里的易拉罐。 “你是谁?想干什么?” 只听那人轻笑一声,“呵呵,别担心,只是和你玩一场游戏罢了,若是成功通关,我不仅可以赐你用不完的财富,而且还能让你长生。” 听着这诱惑力十足的奖赏,江郅心动了,反正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有,就只剩下这条命,反正都到了如今这地步,不如破釜沉舟,来拼上一把,想通后,江郅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游戏?” “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千千万万如繁星点点的其他世界,那些世界中总有一些下场凄惨的可怜人,你的任务就是替那些可怜人完成他们的遗愿。” 当代社畜人唯一能稍微打发心里烦闷的除了刷视频就是看小说,曾经江郅也看过这种打脸逆袭,走上人生巅峰的小说,现在听到这话,江郅心里紧张少了一些,反而问起来了自己的金手指,毕竟在小说中,有了金手指可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有了它,大多都是事半功倍。 “那我有什么金手指?” “没有!” 期待满满的江郅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见此,那人轻笑着说道:“你这样是想放弃吗?” 此话如惊雷一般炸醒了江郅,只见他重振旗鼓,目光坚定地说道:“不,我不放弃,再差也就是赔上我这条本来就要放弃的命罢了。” 听着江郅铿锵有力的话,对方笑着说道:“好,有些胆气,看在你还不错的份上,给你一个优待。” 话音刚落,江郅就感觉到手上有东西,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左手大拇指上正戴着一个碧绿的玉扳指,看着水头色泽,就知道这扳指价值不菲。 “这是一个五立方左右的储物空间。”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信心,抬头望着虚空,语气真挚地回道:“谢谢您!”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话音刚落,江郅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意识昏昏沉沉,身体也随之倒在了狭窄的单人床上。 …… “玄玥,你太任性了。”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金色长袍的俊美男人便出现了,长袍玉立,风姿无二。 看着鸿煌出现,玄玥也现出了身影。 “哼,鸿煌,你能做的事情,我为何不能做?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就赌一赌江郅什么时候死?” 其实玄玥之所以误入这里,就是想向鸿煌证明,血脉尊贵乃是与生俱来的,像人类这样如蝼蚁般的存在根本不像鸿煌说的那样潜力巨大。 “胡闹!” 鸿煌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后,便用法力将玄玥束缚住,临走之际,鸿煌偏头瞥了眼身子一半倒在床上的江郅,微动法力便将江郅移到了床榻上,随后用法力护住了江郅的身体,便带着玄玥离开了。 之后是福是祸就看江郅的本事了,若是成功通关,到时候江郅自然能脱肉体凡胎,获得天大的恩赐,若是失败,那现实中江郅的身体也会失去生命体征,他也会真正地死去。 高高在上的九天神明怎么可能有功夫理睬一个凡人,就算天上巨龙不会在意自己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能护住江郅的身体,已经是神明的仁慈。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一) 江郅再次醒来是半夜,看着照在自己身上的月光,他心里满是震惊,嘴里也不由自主地低声呢喃道:“原来那都是真的,不是梦!” 刚震惊完,江郅就觉得自己头突然痛了起来,一阵刺痛过后,脑海里突然多出了许多记忆还有一个血肉模糊身影的遗愿,这样突然,吓得江郅差点就叫了起来。 死死捂住嘴巴后,江郅才开始细细看自己脑海里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江浩。 原主五岁的时候,江父在工地上的手脚架上摔了下来,当场没有性命,一年之后,江母梁秀秀带着原主和江父的死亡赔偿金嫁给了胡宏安。 刚开始的时候,原主的日子过得不错,母亲梁秀秀对他疼爱有加,胡宏安这个继父对他也不错,除了胡莉莉时不时地欺负一下,其他一切都还好,可等两年后,梁秀秀给胡宏安生下一个儿子后,之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有了胡琦这个小儿子后,胡宏安整个人欣喜若狂,时间久了,他就开始撺掇着梁秀秀将钱都省下来,说什么孩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至于原主,那就是男孩子就是要多吃苦,长大以后才能扛的住事……总之,就是原主在胡家的待遇直线下降。 当时年仅九岁的原主在模模糊糊感觉到后,就对着梁秀秀哭闹,可非但没有换回来一些疼爱,梁秀秀反而觉得这个儿子胡闹不懂事,之前胡宏安说的对,儿子是得好好教育。 此后,梁秀秀对原主就开始了苦难教育,而对亲儿子如此苛刻的梁秀秀却对自己的继女胡莉莉疼爱有加,就是为了在外头得一个善良贤惠好继母的名头,因此,胡家的三个孩子中,原主就成了垫底的那个。 时间久了,原主就成了家中的透明人,就连住的地方也从小房间变成了现在的阳台隔间,整个人性格也不复小时候那样活泼开朗,变得阴沉懦弱。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性格懦弱,看起来阴沉的原主就成了被别人霸凌的对象,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对原主拳打脚踢,逼迫原主舔他们的鞋,让原主学狗叫,总之就是把原主当做一个玩具,尽情地释放他们心里的恶意。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一封情书,那明明就不是原主写的,可却被他的同桌生生地安在了他的头上。 其实在霸凌刚开始的时候,原主曾经鼓起勇气向梁秀秀求救,可梁秀秀看着满脸伤痕的原主,只觉得他在学校不学好,狠狠地骂了原主一顿,那厌恶像是看垃圾的眼神如同一根根钉子狠狠地扎在了原主的心上。 最后绝望无助的原主从学校的实验楼上跳了下来,整个人摔的血肉模糊。 原主死后,那些霸凌他的同学们若无其事,并且还开始了认真学习,成为了所谓的好学生,而原主则成为了他们年少轻狂时的冲动,一个个地还在同学会在大肆宣扬,来炫耀自己年少时的了不起。 而梁秀秀又拿着原主死亡赔偿金给胡琦这个小儿子买了新房子,之后又在胡莉莉这个继女出嫁的时候,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一家四口生活的那么幸福美满,至于原主,好像他们生活里从未有那么一个人。 看完记忆后,江郅心里还余留悲痛怨恨,自幼生活在山沟沟里的江郅虽然没经历过霸凌,可在手机网络上也看过许多,只是看到的远没有原主记忆里的惨烈恶毒。 忽然,手腕上破旧的手表滴滴响了起来,江郅赶紧关掉,随后穿好衣服从单人床上爬出来,原主现在睡的地方,就如同一个棺材一样,幸好右侧玻璃有光亮,不然怕是会把人逼疯,不过,原主那种阴沉懦弱的性格就是这样形成的吧! 起床后,江郅手脚轻快地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过长的头发,江郅找了把剪刀将遮住眉眼的刘海剪掉了,剪掉刘海后,整个人看起来眉清目秀,不过,这相貌竟然长得和梁秀秀有五分相似。随后江郅又简单修理了一下头发,这剪头发的手艺还是曾经江郅为了省钱自己私下练出来的。 收拾好之后,江郅赶紧去到了厨房,淘米将粥熬上,随后又找出蒸笼,蒸包子和鸡蛋,最后又找出了萝卜做小菜,一通忙碌后,江郅才歇了一会。 此时,江郅忽然想到了那人送给自己的空间,念头刚起,自己左手大拇指上就出现了一个碧绿的玉扳指,欣喜若狂后,江郅想到自己刚刚只是一个念头,这玉扳指就出现了,片刻后,他心里默念“进去”,果然,江郅看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 为了验证空间,江郅将厨房里的东西收进去,又放出来,几次过后,江郅玩的不亦乐乎,忽然,江郅听到了拖鞋踩地的声音,赶紧将东西放了出来,不过,空间里还剩一个热腾腾的鸡蛋。 “饭好了没?今天怎么这么慢?” 江郅抬头就看见了穿着睡衣拖鞋的梁秀秀,而梁秀秀看着露出眉眼的儿子,眼神恍惚,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不过,片刻后,她又神色冷冷地离开了。 梁秀秀离开后,江郅赶紧将早餐端上桌子。 很快,其他人陆陆续续起来,穿戴整齐后都坐在了餐桌上,当然,家里的餐桌是没有原主的位置,四四方方的桌子,刚好一家四口,江郅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吃早餐,只是捧着一碗稀饭就萝卜丝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后,胡宏安要送胡琦这个小儿子去上学,胡莉莉背着书包也离开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江郅和梁秀秀,江郅几口将稀饭吃完,就走到餐桌上准备收拾碗筷。 这时,梁秀秀突然施舍一般,将自己碗里的包子塞进了江郅的手里,“上学去吧!碗筷不用你收拾!” 听到这话,江郅停顿片刻,便将包子拿上,随后去阳台隔间背着自己的书包就出门了,在职场摸爬打滚几年,江郅深知骨气不能当饭吃,至于梁秀秀,无论她现在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结果已经注定了,江郅只是为了任务而来。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二) 胡家住在老城区,距离学校路途不是很远,但是江郅口袋里连坐红车的钱都没有,无奈之下,江郅只是一路小跑跑去学校,可能这具身体跑惯了,一路跑来,江郅连呼吸都没有怎么乱。 江郅进去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同学们嬉戏打闹,或者默读单词,江郅从后门进去,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学校里不仅有好班差班,就连教室里的座位也是有等次的,它们能透露出不少信息,就像江郅现在就坐在最后一排的靠门角落里,这么不仅风大,而且还紧挨着垃圾桶,至于那些霸凌原主的人则坐在江郅前面。 江郅放下书包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同桌,穿着宽大校服,长条脸,带着眼镜,脸上甚至还长满了青春痘。 常荣看着江郅今日竟然剪短了头发,惊奇地问道:“江浩,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长了,挡眼睛。”说完江郅拿起笔便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见此,常荣脸色一黑,将头转了过去。 江郅虽然是名牌学校毕业,可早就工作几年的他将知识都忘了许多,再说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和原来世界有什么不同了,草草翻了各科课本后,江郅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班里突然起了骚乱。 “这是谁放的情书?” 江郅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课桌上,举着情书,脸色黑沉的武鸣,当然还有武鸣几个狗腿子。 见此,江郅偏头瞥了眼旁边的常荣,只见他瑟瑟发抖,整个头都快缩进客桌里了,想到前世常荣的颠倒黑白,江郅忽然推了推常荣,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常荣,那不是你昨天写的情书嘛!” 话音刚落,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常荣。 抬起头的常荣看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武鸣,眼珠子一转,立刻指着江郅说道:“江浩,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诬陷我,那情书明明是你写的,只有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才会给班花写情书。” 看着常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江郅佯装愤怒地说道:“常荣,你这是在颠倒黑白,是你写的,就是你写的,我家里穷,连坐公交两块钱都没有,哪里有钱买精美的信纸信封,而且若是我写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班里的同学都议论纷纷起来。 “这江浩说的不错,同学两年,我从来没在食堂看见过江郅吃午饭。” “我早上骑车上学的时候,还看见江浩是跑着来学校的,这江浩都穷成这样了,怎么有钱买这些东西。” “我也觉得江浩说得对,你看常荣带着眼镜,贼眉鼠眼的,脸上还有那恶心的痘痘,而江浩还别说,头发一剪,长得……”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江郅昂首挺胸,相比之下,向荣整个人缩成一团,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片刻后,武鸣走到了常荣跟前,用手中的情书抬起了他的头,随后又使劲地用情书拍打他的脸,语气阴狠戏谑地说道:“好胆量啊!常荣,你这是想把我当傻子耍啊!” 看着武鸣充满恶意的眼神,常荣哆哆嗦嗦想解释,可上课铃忽然响了起来。 见此,武鸣对着常荣做了一个“你等着”的口型后,便带着自己的小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武鸣离开后,常荣整个人脸色苍白地坐在了凳子上,整整一节课,常荣就像丢了魂魄一样,不过,像班里的最后两排,老师向来都是不理会的,毕竟坐在这里的要不是家里有背景的,要不就是没救的学渣。 “铃铃铃……” 下课铃响了,常荣好像也回魂了,只不过此时的他眼神惊恐,良久之后,他拉着旁边的江郅怨恨地说道:“江浩,你刚刚为什么要说话?为什么?平常你不都是像个哑巴一样吗?要是你不说话,武鸣就不知道那情书是我写的,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 听着常荣抱怨的话,江郅笑了,前世原主被武鸣等人霸凌时,常荣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特意到原主面前述说他的庆幸好运,当时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可真刺眼啊! 等常荣说完了,江郅特意凑到他耳边,低声地说道:“常荣,你想让我背锅,没门!” 常荣听到这话,突然明白江郅就是故意的,他正怒火中烧时,就被武鸣的小弟用胳膊肘锁着脖子笑呵呵地说道:“走,常荣,我们一起去厕所。” 说完就这样推着常荣从后门出去了。 上课铃都响了,常荣才磨磨蹭蹭从后门进来,脸上倒是没有伤痕,只不过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江郅没有理会常荣,只是认真地听课,学历是块敲门砖,对那些没钱没势没关系的普通人尤其重要。 上午课结束后,江郅并没有去食堂,其实高中两年,江郅从未吃过午饭,早上一碗稀饭,然后回家再吃一顿剩饭,用胡宏安的话来说,一个学生又没有干活上班,一天两顿饭足够了,那些古人不就是一日两餐。 等教室里的人都离开后,江郅悄悄地从课桌兜里拿出鸡蛋,看着手心里还滚烫的鸡蛋,江郅脸上满是笑容,随后江郅一口一口美滋滋地吃掉了手里的鸡蛋。 下午课的时候,江郅忽然收到了常荣的求救纸条。 其实向荣的家庭条件还没有胡家好,这所谓的求救纸条,说得情真意切,可实际上不过是想找一个替罪羊罢了,江郅当然没有那么傻,自己做的孽,自己担着。 放学后,江郅并没有向以往那样急冲冲跑回家,而是走到了公园里,在大树底下找了一个蚂蚁窝将它悄悄地收进了空间。 随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家后,餐桌上一片狼藉,吃剩的饭菜都都放在那里,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 听见开门的声音,梁秀秀将头偏了偏,看着晚回来的江郅冷冷地说道:“放学也不知道赶紧回来,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赶紧去收拾碗筷。” 江郅没有反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放下书包后,江郅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随后在厨房里将电饭煲里的剩饭泡着开水敷衍了一顿。 收拾完厨房后,江郅就回到了自己阳台的小阁间。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三) 回到阳台隔间里的江郅看着自己书上还活蹦乱跳的蚂蚁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翌日,江郅早早起床做饭,并且动静很大。 被吵醒的梁秀秀出来就对江郅破口大骂,一顿训斥后,就将江郅赶出了家门。 离开家的江郅背着书包径直去了公园里,现在时间还早,公园里的野狗都还在睡觉了,江郅轻手轻脚,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赶紧将它们收进空间里,随后才慢悠悠地往学校走去。 今日的常荣比昨天更惨,整个人面色惨白,就连鼻梁上的眼镜都被踩破了,见此,江郅偷偷将纸条递了过去。 常荣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江浩,你真的愿意找老师来救我?” “当然,常荣,再说我们也是两年同学,不过,我不白救你,你得给钱。” 听到这话,常荣赶紧将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虽然有些味道,江郅也没有嫌弃,趁着没人赶紧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我跟你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故意这样……我到时候就带着主任来,准能抓他们一个现行的。” 常荣听完之后,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样能行吗?万一……” “哼,要是不这样,谁能救得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坐的桌椅板凳都是武鸣他爸捐赠的,只有被主任抓个现行的,武鸣他们才会有所收敛,不然,你就准备被他们欺负死吧!” “行,那你一定要把主任找来啊!” “放心吧!” 吃午饭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去了食堂,而常荣故意将武鸣惹怒,并飞快地跑了出去,武鸣等人见状,当即愤怒地追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江郅也小跑跟了上去,一路小跑往主任办公楼方向去。 …… 到了办公楼后,江郅先去了办公楼的厕所,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里面凄厉的嚎叫声,透过缝隙,江郅看到了被武鸣踩在脚下的常荣,随后确定罪魁祸首都在里面后,江郅将空间里的野狗一骨碌都放了出来,随后赶紧用旁边的拖把将厕所门抵住。 片刻后,厕所里面精彩极了,就听到狂吠狴犴,狼嚎鬼叫,混杂在一起真是无比美妙的声音,好一会儿后,江郅用抹布抽掉了门把手上的拖把,并将一个水杯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才慢悠悠地回了教室。 快到上下午课的时候,学校里突然响起来了救护车的声音,班里的同学都好奇极了,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哎,你们听!竟然有狗叫的声音。” “何泽,你是不是在说笑,这是学校,怎么会有狗叫声了,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了啊!哈哈哈……” 被嘲笑的何泽当即面色涨红,看着还未进教室的班主任,他大着胆子出了教室。 “你们快出来看啊!我们老班正在被野狗追,啊,咬到他屁股啦!” 这话一出,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几个胆大的率先小跑出去,当看到被野狗撵的四处跑的班主任,纷纷大笑起来。 班里其他人见状,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也跑出去看热闹了,很快,教室里就没剩几个人,而阳台上全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当然,江郅也站在阳台上看。 看着野狗锲而不舍地追着班主任咬,江郅脸上满是笑容,老师啊!你说你平日里怎么做人的?竟然连狗都不放过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 半个小时后,消防员和警车来了。 在消防员和警察联手合作后,很快十多只野狗被捉住了。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在谈论刚刚的事情,把这当做笑话讲给了家长,很快,学校野狗咬人的事情便闹大了。 ……………… 得益于那些八卦记者,翌日,刚到教室的江郅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哎!你们知道吗?武鸣这次惨了,听我姑姑说,他的喉咙被野狗咬伤了,以后怕是说不成话了,还有他的右眼瞎了,啧啧啧,真惨啊!” “不会吧?不就几只狗,武鸣他们好几个人,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怎么不会?那野狗疯起来就像狼一样,而且这些野狗身上的毒性大着了,武鸣他们被咬了,身上还会潜伏那什么犬病了。” “那是狂犬病,我爸曾经跟我说过,这种病治不好,一旦发作,就只有死。” “这么严重,那除了武鸣,其他人怎么样啊?” “这个我知道,他们六个人,武鸣伤得最重,其他人都被狗咬了,至于常荣,没被狗咬,身上都是被武鸣等人打的伤,听说找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按在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江郅被叫了出去,等到了校长办公室后,江郅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两个警察,当即江郅便瑟缩着低下了头。 看着江郅如此胆小害怕,校长连忙安慰他说道:“江浩,别怕,两位警察想找你问点事情。” 听到这话,江郅还是没有抬头。 见此,其中一个男警察站起身对校长说道:“打扰了,朱校长,我们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好,我明白。” 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江郅和两个警察。 “江浩,你过来坐,别害怕,我们有情况向你了解,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就行了。” 犹豫片刻后,江郅抬起头看了警察一眼,随后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看着江郅坐下,男警察便开始询问,一旁的女警察则拿出笔记录。 “江浩,医院里的常荣已经醒过来了,据他说,之前是你和他商量好了的,你会去找主任救他,当时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看着两个警察如此阵仗,江郅整个颤抖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地说道:“不是那样的,是常荣,他,他逼我去找主任救他,我那天是来了办公楼下,可是我害怕,就,就没来,其他的我真,真不知道。” “那之前常荣和武鸣有什么矛盾吗?” “这个,这个班里同学都知道,常荣给班花写了情书,武鸣喜欢班花,就想教训常荣,常荣……” 很快,警察结束了对江郅的询问,随后又从班里找了其他同学做了笔录。 最后案件很明朗的,这就是一起校园霸凌,不过,那突然出现的十几只野狗却成了个迷,警察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个星期后,江郅换了新的班主任,武鸣等人也没有回来,教室里也重新排了座位,不过,从同学们的八卦中,江郅得知武鸣的父母离婚了,他母亲带着他回了老家,而他的父亲另娶了娇妻。而武鸣他的狗腿子们也都被家长接了回去,不过碍于他们身上隐藏的狂犬病,他们的父母大多都放弃了他们,一些甚至还生了二胎,至于常荣,他的父母给他转了学。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四) 解决了武鸣等人后,江郅的目光就放在了家里。 多个孩子的家庭犹如古代后宫争宠,胡家里除了江郅这个透明人,胡莉莉和胡琦两人之间,当然还是胡琦占上风,对此,胡莉莉心里总是暗藏着怨恨,当然这一切都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江郅看在眼里。 武鸣等人离开后,江郅在学校也慢慢改变自己的性格,相貌清秀,整个人还斯文有礼的江郅慢慢融入了班里,而江郅也将自己的成绩一点一点地提高。 在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江郅的成绩已经排到了年级前五十,远远超过了胡莉莉。 胡莉莉被向来不放在眼里的江郅比下去后,饭桌上,整个人面色黑沉,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爸,我要去上补习班!” 这话一出,梁秀秀就先忍不住开口,“上补习班多贵啊!刚好江浩不是成绩还可以,就让他给……” 梁秀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莉莉摔筷子打断了,站起身来的胡莉莉看着胡宏安哭着喊道:“爸,你看,平日里说如何如何对我好,可现在竟然是嫌弃我花钱了,爸,你现在看清楚这个女人了没?” 听着胡莉莉的指责,梁秀秀连忙着急解释,“莉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上补习班……” “爸,你听,她还在狡辩了,她这个女人就是害怕我花钱,可我告诉你,我花的是我爸的钱,这个补习班我上定了。”说完胡莉莉气冲冲地摔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好一顿饭,几人不欢而散,而此时的江郅则给同学补课去了,因为江郅像一匹黑马一样横空出世,找他补课的家长不少,半个月假期,江郅都没闲过,等高三开学的时候,江郅手里已经有一千块钱了,不过,江郅一点都没声张。 高三是忙碌的一年,感觉到没怎么过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每到过年的时候,胡宏安就带着一家人去镇上的老家过,至于原主,当然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好在家里有米有面,饿不死人。 被丢下的江郅非但不觉得孤独寂寞,反而觉得自在极了,过年的时候,饭店里都非常忙,很是需要人手,江郅就跑去酒店端盘子挣钱,一天到手也有五十块钱,而且酒店还管一顿饭。 …… 临近高考了,整个胡家气氛很是诡异,这一切还是要从三天前的吵架说起。 胡莉莉的成绩并不怎么好,以前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打扮玩乐上,如今临近考试,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放学回来,连饭都是端进房间里吃的。 相比胡莉莉着急的这个应届生,还在上小学的胡琦当然没这种紧迫感,刚刚八岁的胡琦正是人嫌狗弃的年纪,看个动画片,整个屋子里都是他模仿超人的喊声。 这样吵闹,房间的胡莉莉当然就受不了,气急的胡莉莉瞬间就对着胡琦大吼大叫,还年幼的胡琦当即就被胡莉莉给吓哭了,坐在客厅的梁秀秀怎么能忍受胡莉莉欺负自己的儿子,这对塑料情母女当即就吵了起来。 “莉莉,你怎么能这样对琦琦了?他可是你弟弟啊!” “谁让他不小声点,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高考了,这关系我一辈子的前程,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你自己管不好他,被骂也是活该,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莉莉,你怎么能这样说了?你弟弟还小,他还不懂事,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哼,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当然千方百计不让我爸出钱让我上补习班,现在故意让他吵闹,你是不是巴不得让我考不上大学,把钱省下来给你儿子花。” …… 阳台隔间的江郅听到这吵闹声,觉得很是悦耳,上辈子他们用原主的死亡封口费,买了两层的大洋楼,当然没有现在不隔音的烦恼,有钱一切都好,后妈也能是亲娘。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高考那天。 这天梁秀秀破天荒早起做早餐,并且将江郅早早喊了起来。 看着盆里的大虾,江郅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大黄悄悄地混在了里面,半个小时后,一桌丰盛的早饭就端上了餐桌。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说完便将塞给了江郅两个馒头。 江郅拿着手里的两个馒头,看了眼梁秀秀便离开了,梁秀秀被江郅的眼神看得有些气恼,还没等她发脾气,江郅便背着书包离开了。 很快,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胡莉莉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想到胡宏安跟自己说的话,梁秀秀主动迎了上去,看着坐在餐桌上的胡莉莉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并指着桌上的红烧大虾说道:“莉莉,这是特意为你做的。” 看着梁秀秀的示好,胡莉莉在胡宏安的眼神下,不情不愿说道:“谢谢!” 见此,胡宏安笑着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别客气,来,莉莉快吃,今天你马上就要高考了,爸爸祝你金榜题名,超常发挥,考中名牌大学。” 一家人吃完丰盛的早饭后,胡宏安便开车去送胡莉莉去考场,而梁秀珠则送胡琦去学校。 九点钟的时候,考试正式开始。 坐在考场上的胡莉莉刚做了选择题,就感觉到自己肚子翻江倒海,忍了许久,眼看着忍不住了,胡莉莉只能举手向监考老师求助。 监考老师看了胡莉莉一眼,便点头同意了,随后拿着胡莉莉的准考证和试卷答题卡,带着胡莉莉出了考场。 等到了厕所时,胡莉莉整个人是冲进厕所的,本来以为上个厕所就好了,可胡莉莉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厕所拉肚子,半个小时后,胡莉莉脸色惨白,两腿无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厕所没有卫生纸。 其实虽然说高考期间可以上厕所,可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举手去厕所,毕竟考场上分秒必争,上厕所就是浪费时间,今天早上,就是为了避免上厕所,早饭里就没有平日里的稀粥。 最后是胡莉莉哭着向监考老师要来了卫生纸,不过,胡莉莉的考试资格也取消了,最后她是哭着走出考场的。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五) 出了考场后,胡莉莉就哭着用老师的手机给胡宏安打了电话,着急忙慌跑来的胡宏安带着胡莉莉去了医院! 当胡莉莉听到医生的诊断时,整个人扑进胡宏安怀里,哭着大骂道:“爸,你听到了没?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没安好心,敢情是在今天等着我了,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胡宏安排听着胡莉莉的哭诉,脸色黑沉如锅底,不过,他不高兴的是梁秀竟然敢违背他的意思,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至于胡莉莉这个女儿,有胡琦这个儿子,女儿当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别哭了,爸先带你回家!” 胡莉莉哭哭啼啼就跟着胡宏安回家了。 两人刚回到家,梁秀秀也刚买菜回来,看着回来的胡莉莉,梁秀秀满意疑惑地问道:“莉莉,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梁秀秀装模作样,一副无辜表情,胡莉莉心里的怒火喷涌而出,径直走过去,当即给了梁秀秀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把梁秀秀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梁秀秀猛地给了胡莉莉一个耳光做回礼,一旁的胡宏安还没答应过来,梁秀秀和胡莉莉两人已经厮打起来。 看着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胡宏安将桌上的花瓶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并大声地怒吼道:“够了,别打了。” 分开的两人发丝凌乱,脸上脖子上都是指甲抓的伤,看起来很是狼狈,相比哭得楚楚可怜的胡莉莉,梁秀秀多少有些辣眼睛。 “爸,这个女人藏了毒心,我的前程都被她毁了,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胡,莉莉这是冤枉人啊!我什么也没做啊?我知道莉莉看不惯我,可我这个后妈对她还不够好吗?就拿今日来说,我六点就出门买菜,就是为了讨她个笑脸,没想到竟然落不了好!” “你这个贱人还敢说,我就说平日早餐你都没伸过手,今早偏偏如此献殷勤,就是藏了毒心,就是想坏了我高考,让我考不上大学,好出门打工给你儿子挣钱……” 眼见着胡莉莉越说越过分,胡宏安冷冷地说道:“够了,莉莉,琦琦他是你亲弟弟。” 听到这话,胡莉莉伤心地摔门回了房间。 等胡莉莉离开后,梁秀秀看着胡宏安委屈地说道:“老胡,莉莉这是怎么了啊?” 胡宏安深深地看了眼梁秀秀,淡淡地说道:“她在考场拉肚子,医生说是食物里有大黄。” 这话一出,梁秀秀微愣片刻,赶紧哭着表清白,“老胡,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没干这种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江浩,肯定是那个兔崽子干的,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给莉莉一个交代。” 梁秀秀说的起劲,没注意旁边胡宏安看她的眼神发冷,做出这种恶毒事情,竟然推自己亲儿子出来背锅,这种女儿太可怕了,这梁秀秀平日里看起来善良贤惠,可竟然内里藏奸。 ……………… 下午试考完之后,江郅便背着书包回来了。 刚打开门,就是一副三堂会审的场面,梁秀秀率先发难。 “江浩,你这兔崽子,是不是你在早饭里下了大黄?要不然莉莉会在考场里拉肚子。” 听到这话,江郅整个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受伤的表情,看着梁秀秀眼眶微红地说道:“不是我。” 看着江郅不承认,梁秀秀立刻跳起来,指着江郅大声骂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个兔崽子真是没看出来,心怎么这么恶毒,我知道你平日里有怨气,可你怎么能……” “住口!”江郅的突然爆发吓住了梁秀秀。 随后江郅扫视了屋里三人,大声说道:“我在这个家里做了六年早饭,你们不都是好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有歹心,你们能平平安安到现在。我知道自从我爸死后,你就不待见我,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可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竟然还想让我背锅,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我爸死的那天,也跟着死了,总之事情不是我干的,要是你们不信,可以报警找警察调查!”说完江郅转身拉开了房门便离开了。 看着江郅离开了家,沙发上的胡莉莉站起身来,看着旁边还呆愣着的梁秀秀,语气嘲讽地说道:“爸,你看见了没?有的人演技都能赶得上电视里的影后了,演的可真好啊!自己做了恶毒的事情,竟然推亲儿子出来背锅,有这种亲生母亲简直是上辈子作孽了吧!” 一番嘲讽后,胡莉莉便回了自己卧室,而胡宏安看了眼梁秀秀后,就拿着车钥匙出门接小儿子去了。 离开家的江郅直接红着眼去了班主任家门口。 “江浩,你这是怎么了?” “老师,我,我没地方去了。” 赵老师看着江郅可怜的模样,拉着他的袖子疼惜地说道:“快进来!” 进屋后,赵老师又给江郅倒了杯水。 江郅接过水后,慢慢地喝了起来,见此,赵老师才开口问道:“江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犹豫片刻后,江郅将事情像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赵老师是个年轻的老师,当初教育局调查后,学校里好多老师都被撤销了教师资格证,而赵老师这种年轻老师就是当时教育局拨下来的。 少年人的年轻气盛和嫉恶如仇在二十多岁的赵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听到这话,江郅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赵航轻咳了两声,随后拍了拍江郅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从今天开始,你先住我这里,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 “谢谢老师!”正因为赵航是一个人住,江郅才会来找他,而且别小看八卦传播的速度。 高考结束后,江郅也没有回家,反而在赵航的介绍下,去给一个初中生补课。 江郅离开这半个月,根本没有人去找,胡家的气氛也非常诡异,胡莉莉每日只要一见到梁秀秀就会冷嘲热讽,梁秀秀当然不甘示弱反击,整个家里被两人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每每都需要胡宏安的怒吼才能平静下来,曾经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六) 高考成绩出来后,江郅的成绩很好,一番细致考虑过后,江郅报了上广的医学专业。 报完志愿后,江郅还得解决一件大事,就是将自己户口迁出来,还有就是将当年江父的死亡赔偿金拿回来当做之后的大学学费。 这日,江郅专门挑了个周末上门。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了,打开门的胡莉莉看着门口站着的江郅有些惊讶地说道:“江浩,是你!” 因为江郅提前向赵航透露了梁秀秀和胡家的恶心事情,成绩出来后,赵航并没有打电话过来,因此,整个胡家没人知道江郅的高考成绩。 胡莉莉惊讶后,便不再理会江郅,转身又走到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 而厨房里的梁秀秀看到走进来的江郅,拿着锅铲便出来了,指着江郅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兔崽子还敢回来,有本事你死在外面啊!” 看着怒骂的梁秀秀,江郅冷冷地说道:“我要把户口迁出来,还有当年我爸的赔偿款得给我一半。” “休想!你这个兔崽子竟然打的这主意,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没要你给钱了,你竟然还敢问我要钱,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梁秀秀就挥着锅铲往江郅身上招呼。 江郅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找打了,在锅铲挥来的一瞬间,一个低腰便躲了过去,随后赶紧走到了胡宏安面前。 梁秀秀见自己没打到江郅,怒火中烧,嘴上也骂骂咧咧,“你这个兔崽子,还敢躲!你给我站住!” 眼见锅铲要挥到自己身上,胡宏安将桌上的茶缸重重一放,看着梁秀秀不耐烦地喊道:“够了!” 话音刚落,梁秀秀便悻悻地放下了锅铲,可见这半个月,她在家里的处境,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眼江郅后,便回到了厨房。 等梁秀秀离开后,胡宏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郅,冷冷地说道:“江浩,做人不能没良心,我养了你十年,花费可不少,如今你竟然起了这种心思。” 听着胡宏安道貌岸然的话,江郅笑得讽刺地说道:“好一个养了十年,那你是忘记了,我给胡家做了六年的保姆,忘记了我上学六年从未吃过午饭,忘记了我一直住在只有棺材大的阳台隔间里。我今日来的目的刚刚自己说过了,把户口迁出去,另外给我五万块钱,你也别说没有的话,我已经找了电视台,他们对这些家长里短很感兴趣,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不知道这样事情传出去,你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学校里会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 “江浩,你真是个白眼狼,竟然说出这话威胁我们。” 对于胡莉莉的指责,江郅笑着说道:“我是不是白眼狼,不是你说了算的,但是若是我的目的没有达成,不出三日,整个江州都能知道胡家的八卦,胡叔叔,你的意思了?” “白眼狼,兔崽子,我告诉你,那个钱我早就花完了,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厨房里的梁秀秀将头伸出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江郅。 江郅没有理会梁秀秀,只是看着胡宏安说道:“胡叔叔这是不同意?那好办!我去找媒体记者,让大家来评了个理。”说完江郅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胡宏安终于开口了。 江郅回头看着胡宏安说道:“胡叔叔这是同意了?” 胡宏安看着江郅,心里按耐着怒气说道:“户口可以迁出去,但是钱没有。” 见此,江郅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好啊!没钱的话,我可以帮胡叔叔出名,一天考虑时间,若是明天我没有在户籍大厅看到胡叔叔,那我就会直接去电视台,胡叔叔你好好考虑!”说完江郅就离开了胡家。 江郅还没走下楼梯,就听到胡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爸,你看到了没?这女人就是个丧门星,养的儿子也是个白眼狼!” “胡莉莉,你太过分了,那个兔崽子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指不定是因为你上次冤枉他,不然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哇哇哇……” 最后这场大战以胡琦的哭声结束。 等一切平静下来后,胡宏安想打电话给江郅的班主任,可惜梁秀秀手机里根本没有老师电话号码,无奈之下,胡宏安将电话打到了胡莉莉班主任那里。 江郅的处境和这么多年悲惨遭遇,高三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胡宏安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那个老师直接指桑骂槐讽刺了他一番。 胡宏安是个聪明人,当即就知道那老师骂的是自己,挂断电话后,他一个人想了许久,最终下了决心,毕竟五万块钱和他的名声前途相比,实在不值一提,而且这五万块钱自有人出。 ……………… 晚上房间里,胡宏安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侧的梁秀秀,语气带着命令意味说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户口迁出去了,你再从你卡里取五万块钱给他!” 听到这话,刚躺在床上的梁秀秀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胡宏安不乐意地说道:“凭什么?” 看着梁秀秀这种态度,胡宏安心里更生气了。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要不是你给莉莉下了大黄,让莉莉耽搁了考试,又将事情推到他身上,他能做出今天这事吗?” 其实在胡宏安看来,就原本江浩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多好掌控,现在自己不年轻了,儿子还小,说不定以后还得靠江浩了,可这一切如意算盘都被梁秀秀这个蠢货给打崩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对于梁秀秀的解释,在胡宏安看来就是胡搅蛮缠。 “行了,要是你不同意,明天我们就去离婚,离婚以后,儿子归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的,你一个人净身出户!” 这话一出,梁秀秀整个人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胡宏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了你十年,还给你生了儿子,你竟然这样对我,我真是命苦……” “够了,就两条路,你自己选。”说完胡宏安抱着枕头便离开去了沙发上睡觉。 而屋里的梁秀秀哭了一整夜,也骂了一整夜。 重组家庭里的拖油瓶!(大结局) 翌日,梁秀秀红肿着眼睛跟着胡宏安出门了,胡宏安送完小儿子后,便开车带着梁秀秀来到了户籍办事大厅。 梁秀秀看着江郅,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有旁边的胡宏安在,她怕是能扑上来生吃了江郅。 江郅没有理会梁秀秀,而是看着胡宏安笑着说道:“恭喜胡叔叔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本来我还打算让学校里的老师为我作证,真是有些遗憾!” 听到这话,胡宏安嘴角抽搐,又想到昨晚那个电话,率先往办事大厅里面走去。 每年因为上大学来迁户口的人不少,何况江郅手里还有学校开的证明,很快,户口顺利地迁了出来,江郅一脸喜悦地拿着手里的户口本。 走出办事大厅后,江郅看着胡宏安笑着提醒道:“胡叔叔,那五万块钱该给我了吧?” 见此,胡宏安用手推了推梁秀秀,许久以后,江郅从梁秀秀杀人的目光里拿过了五万块钱。 钱到手了,户口本也到手了,江郅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乐呵呵地哼着歌离开了了。 江郅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便坐着火车离开了,此后一生,江郅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郅去了北广之后,租了个便宜的地下室,又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后,便开始了他游戏代打赚钱之旅。 ……………… 而江郅离开后,胡家一天都没有安稳过。 胡莉莉又回到了学校,重读高三,一个暑假的放纵,让胡莉莉脑海里匆匆填鸭进去的知识又掉了不少,这知识一掉,胡莉莉就立刻嚷嚷着要上补习班,要请补习老师。 梁秀秀刚出了一大笔血,那是死活都不同意,而胡宏安心里也有自己打算,他现在已经四十五岁了,可小儿子才刚九岁,如今江郅也跑了,他心里可不得为自己儿子多打算几分,因此,在胡莉莉和梁秀秀的争斗中,胡宏安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平息两人之间的矛盾,而且还在一旁偷偷地火上浇油。 这种情况下,不出意外,第二年,胡莉莉高考落榜了,按她的成绩连个好的二本都上不了。 看着胡莉莉这种成绩,胡宏安还没苦口婆心劝说胡莉莉外出打工,胡莉莉反而取走了他卡里的钱,一个人偷偷地坐火车跑了。 其实这一切还有江郅的功劳,江郅没穿越前,专业是计算机,通过胡家的无线网id很容易就查到了胡莉莉的企鹅号,随后又加了胡莉莉的好友和她聊了起来。 胡宏安那种隐蔽的火上浇油,胡莉莉看不出,不代表江郅看不出来,几次三番后,江郅通过戳穿胡宏安的假面,成功取得了胡莉莉的信任,因此,看懂了胡宏安真实目的的胡莉莉才会一气之下取走了卡里的钱,一个人远走高飞。 胡莉莉这种行为直接将胡宏安气进了医院,虽然没有大碍,可住院要花钱,而且经此打击后,胡宏安整个人精神也大不如前。 ……………… 江郅在医学院那是出了名最刻苦的学生,别人都说江郅是把自己当驴子使唤,肯定心里满怀对医学的热爱,可只有江郅自己知道,天赋不够,只有努力来凑,不然,还能怎么办?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能怕吃苦。 在江郅的加倍再加倍勤奋下,江郅毕业成绩很优秀,并且得了学校教授的青睐,成为了他手下的研究生。 三年研究生后,江郅在恩师的介绍下进了一家不错的医院。 八年后,江郅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医生,别人都尊称一声“江医生”。 当然,江郅也没有忘记胡宏安和梁秀秀,在经济来源稳定后,江郅就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胡家,这些年,江郅一直能收到胡家近况。 当年胡宏安大病一场后,没过几年,又因为厂里效益不好,胡宏安被厂里裁员了。 胡家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胡宏安,梁秀秀因为手里有钱,再加上生了胡琦这个心肝宝贝小儿子后,就一直没有出去工作,现在胡宏安乍然失去了工作,胡家整个都乱了。 梁秀秀因为失去了那五万块钱,将手里的钱捏的更紧了,除了胡琦这个小儿子,胡宏安都用不到他一分钱,而胡宏安多年存款都被胡莉莉给取走了,如今为了维持生计,胡宏安只能将自己的车卖了,可车已经开了不少年头,根本卖不上价钱,没办法的胡宏安只能和梁秀秀学别人做起了小本生意。 胡家发生的巨变影响最大的就是胡琦,而胡宏安和梁秀秀忙着摆摊赚钱,等他们发现时,胡琦已经变成了逃学打架的不良少年。 胡宏安和梁秀秀气愤的同时,就想把自己心爱儿子扳回正道,可此时的胡琦根本不听他们两人的话,依旧我行我素,在学校里称王称霸。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胡琦惹不起的人,没多久,胡琦被人废了右手,梁秀秀见此,差点哭瞎了眼睛,同样是儿子,原主就是拖油瓶,而胡琦就是梁秀秀的真爱。 胡琦手废了以后,也不去上学了,就靠着胡宏安和梁秀秀两人摆摊养他,胡宏安年纪大了,根本就干不动,想到自己现在的岁数,胡宏安打起了赡养费的主意。 在胡宏安还没来得及去法院告自己时候,江郅就让私家侦探按照最低赡养费将钱给他们送去。 不过,胡宏安的一纸状纸成功炸出来了消失多年的胡莉莉。 当年胡莉莉从家里拿了钱便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了大都市。 大都市里花花绿绿迷人眼,没多久,胡莉莉身上的钱就被她和他的男朋友挥霍一空,没有钱的胡莉莉不敢回家,也舍不得这灯红酒绿的奢侈生活,就经过酒吧里一个朋友在酒吧里卖酒挣钱。 人的底线是一点一点拉低,当底线拉低时,人不知不觉已经滑入了堕落的深渊。 接到法院传票后,胡莉莉拖着染病的身体回去了。 而胡宏安非但没有得到赡养费,反而还要养一个活祖宗,胡宏安累死后,梁秀秀就想将胡莉莉赶出去,两人争执间,梁秀秀失手将胡莉莉推到了桌角上,血流而死,后来,梁秀秀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梁秀秀进了监狱,胡琦卖掉了房子,从此无影无踪。 胡家事了后,江郅就专心干自己的事情,五十岁的时候,江郅从医院辞职,拿着多年的积蓄专门找人教他演戏,并且还教起了琴棋书画,别人都说他是个雅人,可谁也不知道,江郅只是在为下一次穿越做准备。 十三年后,江郅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若是细细观察,就能看到那无神的眼神里有一些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 “任务完成,十秒后开始下一个任务。” 话音刚落,江郅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就这样含笑而终。 团宠妹妹归来!(一) 江郅再一次醒过来,竟然是在行驶的车上,微微打量后,江郅就猜到这个身份不凡,虽然有些意外没有穿到古代,不过,此时江郅心里更多的还是庆幸,忽然熟悉的一阵刺痛后,江郅脑海里多了许多记忆和一个死相凄惨人影的遗愿。 一回生,二回熟,江郅脸色平静地查看脑海中的记忆。 原主沈远舟,乃是江州豪门沈家的独子,也是刚上任的沈氏集团的总裁。 本该是璀璨夺目幸福美满一生,可就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龙凤胎胎妹妹,导致原主“众叛亲离”,最后自己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得支离破碎。 今日就是原主第一次见他那个龙凤胎妹妹的时候。 宝珠,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个如珠如宝疼爱的女孩子,确实也是人如其名,林家五个哥哥都将她当做心肝宝贝一样宠爱。 沈父沈母将沈宝珠接回家后,那是极尽所能地给沈宝珠补偿,名牌衣裳,珠宝首饰,别墅豪车等等,只要沈宝珠看上的根本那只有三个字“买买买”,就连沈宝珠的五个哥哥也受到了沈家许多照顾。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宝珠自命不凡,没过多久就盯上了沈氏集团,话里话外都是想进公司,宠爱她的沈家父母当即答应下来,并让沈宝珠担任销售总监。 之前原主对父母宠爱沈宝珠,心里虽然有些酸涩,可也能理解,毕竟妹妹走丢二十年了,补偿都是应该的,那时候原主还因为内心产生的嫉妒而自我羞愧。 可这不代表原主能接受沈宝珠担任销售总监这一职位,现在的沈氏集团的销售总监苏华冉可是奋斗了五年才爬到了现在的职位,而且苏华冉能力很强,若是平白无故将她降职,沈氏集团内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更何况如珠如宝长大的沈宝珠连大学都没有考上,一个只是高中毕业,又毫无经验的人来担任沈氏集团的销售总监,那不就是个荒唐的笑话。 与其让沈宝珠去公司里昏暗,还不如给她捐个大学,多学点知识好充实自己,就算以后想进公司,也得有能力不成。 原主好心好意的建议,落在沈宝珠和沈父沈母眼里就成了狼心狗肺,冷血薄情,提防自己亲妹妹,惦记沈家财产,盼着父亲早死……总之,在那三个人眼里,原主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后来沈宝珠确实按照原主的安排去上了大学,专业还是珠宝设计,原主以为妹妹努力上进时,丝毫不知道,沈宝珠在沈父沈母面前发誓,努力学成归来,好教训原主这个冷血无情的哥哥。 三年之后,沈宝珠学成归来,沈父亲自将她带进了沈氏,并任命她为集团副总裁,甚至还当着集团股东的面将自己手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到了她名下。 沈父的这一系列举动,无不在表示自己更换继承人,以后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是沈宝珠,这样突然又无情的结果,原主根本接受不了。 等其他人离开后,原主就想向沈父要个解释,可解释没等到,反而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原主当时整个人都被骂懵了,他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情?一番争吵后,沈宝珠直接让保安将原主拖了出去。 当然普通的保安肯定不敢,可谁让现在沈氏集团的保安是爱沈宝珠如命的林家老大林东。 原主就这样被林东拖了出去,扔在了沈氏大门外,整个人颜面扫地,成了上流豪门中的笑话。 因为丢了脸,原主驱车回自己公寓大醉一场,等原主再次振作起来,回老宅时候,却连大门都进不去,苦苦等来的也只是“反省”两个字,此时的原主只感觉到莫名其妙,好像一场噩梦闹剧一样。 但是手心里刺痛的感觉让原主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梦,他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了公司,现在连家门都进不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宝珠回来了,愤怒怨恨之下,原主驱车便要去找沈宝珠算账。 可最后原主死在了去的路上,疾驰而来的卡车直接将原主连人带车撞飞了,原主就这样惨死了。 死后的原主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沈宝珠是女主角,沈宝珠生来就是豪门千金,虽然年幼遭遇不幸,可却被善良的好心人收养,并且还收获了五个疼她如宝的哥哥。 二十年后,沈宝珠和豪门父母相认,本想做个娇软的豪门千金,谁知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为了不让父母伤心,沈宝珠毅然决然去上了大学。 短短三年,沈宝珠就成了沈氏总裁,而她的五个哥哥也在各个领域大发异彩,最后沈宝珠又遇见了爱她如命的傅氏总裁,从此幸福美满度过了一生,至于那个冷血无情的哥哥则丧生在了一场车祸里。 看完记忆后,江郅真的觉得人心真是善变难测,明明在沈宝珠没回来之前,沈家父母对原主也是不错,可沈宝珠一回来,对原主就是翻脸无情,随意践踏。 “总裁,老宅到了!” 听着司机的话,江郅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从车里下来,整理好微微褶皱的西装后,才慢慢地踏进别墅。 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的别墅里,沈母正拉着沈宝珠的手哭着述说她多年来的思念,旁边坐着的沈父一边温柔地替沈母擦泪,一边满目慈爱地望着沈宝珠,当然沈宝珠的五个哥哥也都坐在一旁。 看了一会儿戏后,江郅抬脚走了进来。 “父亲,母亲!” 依礼打完招呼后,江郅则将目光放在了沈宝珠身上。 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皮肤白皙,精致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站起来右侧脸颊上还有一个淡淡的梨涡,是一个小美人,可是也看不出来什么地方和沈父沈母相似,这样连亲子鉴定都不做的认亲,难道靠的是心灵感应不成。 不过,这次江郅可不会提做亲子鉴定,反正原主愿望是让沈氏集团灰飞烟灭,沈宝珠等人穷困潦倒,痛苦一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至于这沈宝珠是不是沈阳家的女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团宠妹妹归来!(二) “这应该就是妹妹吧!” 沈父慈爱地看着沈宝珠说道:“远舟,这就是你妹妹,我和你妈找了整整二十年的妹妹,今天终于找回来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宝珠啊!” “我知道了,父亲,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宠爱妹妹的。” 听着江郅的回答,沈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江郅又问起了客厅里的林家五兄弟。 “父亲,这几位是?” “噢,我来给你介绍,这五位都是宝珠的哥哥,以前多亏他们照顾宝珠了,远舟你可要好好感谢他们啊!”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了谦和有礼的笑容,走到林家五兄弟跟前笑着说道:“多谢你们照顾我妹妹。”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仪表不凡的江郅,林家五兄弟心里有些胆怯,最后还是林东出面解了围。 很快江郅便和林东聊到了工作,当知道林家五兄弟都还没有工作时,江郅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不如去沈氏上班,如此妹妹想必也放心些。” 江郅这个提议,林家五兄弟当即就心动了,其实后来,林家五兄弟所谓的大放异彩,不过是被沈傅两家捧出来的资本傀儡罢了。 “哈哈哈,远舟,你这真是个好主意啊!依我看,事情就这样定了,明日你们就去沈氏上班。” 沈父一锤定音后,林家五兄弟纷纷向他道谢,一时之间,整个别墅满是欢声笑语,站在一旁的江郅则隐藏起了嘴角讽刺的笑容,笑吧!笑吧!放这几个人去沈氏蹦跶,不知道沈氏能撑多久。 应付完后,江郅便借口换衣裳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澡,换了身轻便衣裳后,江郅才舒舒服服地躺床上。 晚饭时候,江郅看着面色红润,保养得宜的沈父,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洗澡时浴室里掉的头发,心思微动,随后笑着说道:“父亲,您太霸道了,就想独占着妹妹,妹妹刚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想和她亲近亲近,而且我们年龄相仿,刚好可以将圈子里的人介绍给妹妹。” 听到这话,沈母笑着附和道:“远舟说得对,我决定了,明天让远舟陪我和宝珠去拍卖会,至于沈君山同志,去公司上班吧!” “母亲的这个主意好,刚好林家兄弟们也要去公司,爸你慧眼识珠,就劳烦你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工作职位!” 最后在沈母的目光下,沈父只能妥协了。 ……………… 翌日,沈父带着林家五兄弟浩浩荡荡去公司的时候,江郅则开车带着沈母和沈宝珠去做造型,选礼服,别看拍卖会是在下午,可在这耽搁几个小时,去的时候就刚刚好。 沈母和沈宝珠两人在里面做造型,江郅则无聊翻看杂志,这个世界的穿衣打扮风格和上个世界大同小异,要是自己以后在这一领域发展,空间里收罗的资料刚好能用上。 翻了一会儿杂志后,江郅便去了楼上的西餐厅吃饭打发时间。 两个多小时后,江郅才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此时刚好沈宝珠的造型做好了。 “哥哥,你看怎么样?” 看着眼前像花蝴蝶一样炫耀自己的沈宝珠,江郅笑着说道:“很美,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听到江郅的赞美,沈宝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后,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沈母才出来,再一番互吹互捧后,三人才去了楼上的餐厅。 因为刚做了造型,也换上了新礼服,沈母只要了一些小口小口吃的甜点。 吃完甜点后,三人才往拍卖会赶去。 沈家在江州也是有些名头,在这拍卖会上也是有包间的。 最先出场的就是几乎所有女人都抵挡不住的珠宝首饰,钻石翡翠,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沈宝珠更是惊呼出声,眼里的渴望贪婪都快溢出来了。 见此,江郅合上手中的拍卖珍品单,笑着说道:“宝珠,你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如珠如宝,今天你看中哪个,就买哪个,哥哥付钱,你只管按铃就是。” “宝珠,你哥哥说的对,你看中哪个,就买哪个,沈家不缺钱。”沈母也在一旁宠溺地看着沈宝珠。 见此,沈宝珠喜滋滋地点了点头。 整个拍卖会上,沈宝珠按铃的手几乎没有停过,整个人兴高采烈,仿佛赌场里的赌徒一样,而江郅粗粗计算后,这场拍卖会,目前沈宝珠已经花了五个亿。 沈宝珠在拍卖会上挥金如土,沈父在公司里则引起了众怒。 中午沈父一进公司,公司里的人都有些奇怪,随后看着沈父身后的林家兄弟,心里更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几人是董事长的私生子?总之公司里众人都议论纷纷。 但是沈父可能是高高在上久了,连底下人的面带微词都没瞧见,直接颐指气使将林家五兄弟安排在了公司的各个位置,并交代他们的上司好好关照着,随后沈父就坐车去了拍卖会。 沈父刚离开公司,江郅手机就震动不断,不过,江郅都没有接电话,只是悠闲自在地陪着沈母和沈宝珠两人尽情地挥金如土。 “哈哈哈,宝珠,今天可都拍了什么?” 沈宝珠看着沈父来了,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亲密地挽着他胳膊笑着撒娇道: “爸爸,我今天可真是太开心了,那些首饰都好漂亮啊!” “宝珠喜欢就好,继续买!” 沈父这话一出,沈宝珠更是没有顾忌了,只要看中的都买了下来。 其实拍卖会也是有潜规则的,有来有往,礼尚往来,像沈宝珠这样不知礼数,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新手,这拍到手的价格也自然高的很,甚至有些豪门千金为了出口气,还会特意和沈宝珠抬价格,让沈宝珠来当这个冤大头。 拍卖会结束后,沈家一家三口离开了,留下江郅下来结账,看着檀香木盘上的十五亿,江郅再一次想到了挥金如土,曾经自己为了五千块钱工资累死累活,给老板不分昼夜当牛做马,可在别人眼里,也就是动动手指的小事情。 江郅陷入沉思,而旁边拍卖会的主管见此,还以为江郅想要反悔,毕竟沈家拍卖的东西远不值这个价格,“沈总,这些东西都是您包厢亲自拍下来的,我们拍卖行一直诚信做生意,童叟无欺的啊!”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你们拍卖行有纯金首饰吗?” “有,当然有!” 在主管的热情推荐下,江郅大手一挥,将这些纯金首饰全部买下了,当然签单的金额已经高达二十亿。 回到车里后,江郅将后来买下的黄金首饰全部放进了空间里,至于其他就带回了沈家。 团宠妹妹归来!(三) 江郅一连几天都没去公司,外人都猜测刚进公司的那几个是沈父的私生子,不然,怎么正牌大少爷不见人影,任凭外界流言蜚语乱窜,可江郅就呆着别墅里养身体,美其名曰和妹妹培养感情。 这日,餐桌上,沈母突然提起来了要为沈宝珠举办宴会,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母亲说得对,早就该给妹妹举办宴会,我觉得就在锦江大厦举办如何?” “好啊!到时候给我家宝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次拍卖会上拍下的首饰刚好能用上。” 见此,沈父看着江郅笑着说道:“远舟,你妹妹的欢迎宴会就交给你办,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放心吧!父亲。”肯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只有这样沈宝珠才能把脸面丢尽。 吃过午饭后,江郅便驱车去了公司。 …… 谢礼见到江郅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总裁,您终于来了,总裁您不知道,这几天您没来,公司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将公司的报表都拿过来。” “是,总裁。”谢礼匆匆去秘书室拿报表了。 看着谢礼离开,江郅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个翠绿的玉扳指是那天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其实这几天江郅没有来公司上班,不仅是在放任林家五兄弟,更重要的是学习看报表合同,就算你有一个总裁的记忆,也并不代表你就能成为一个总裁。 很快谢礼就抱了厚厚一沓报表进来了,“总裁,您不在的日子,这些合同都堆着了。” 江郅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本细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起了林家五兄弟,“那五人如何?” 提起林家五兄弟,谢礼就开始大吐苦水:“总裁,您不知道啊!那几个就是个文盲,连合同都看不懂,就知道瞎指挥,还有那个林东,他现在是公司安保处主管,可他竟然在里面拉帮结派,不知道把公司……” 看着谢礼牢骚满腹,江郅觉得林家几兄弟日子过得可真精彩,想必有了他们,整个沈氏集团也会活力满满。 “行了,谢礼,以沈氏的名义向江州各大豪门发帖子,邀请他们参加下个周日沈氏千金的欢迎宴会,地点就订在锦江大厦。” 听到这话,谢礼满脸疑惑地问道:“总裁,您什么时候有妹妹了?那公司里的那几个人又是?” 江郅抬头看着谢礼,笑着说道:“你去通知到就行,至于公司其他人则是我妹妹的哥哥,明白么了吗?” 此时看着笑着的江郅,谢礼觉得这笑容里带着杀气,果然,公司里那几个人都是董事长的私生子,自家总裁真可怜,之前还是董事长的独子,这没几天就冒出这么多私生子兄妹。 江郅看着谢礼怜悯的眼神,当即冷冷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办!” 回过神来的谢礼赶紧点头称是,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谢礼离开后,江郅将几份计划书拷贝到手机上,之后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起身拿着外套便离开了公司。 ……………… 僻静雅致的茶楼里,江郅转过九曲如意苏绣花鸟屏风后,就看到了自己约好的人。 “抱歉!我来迟了。”说着江郅便坐到了那人对面。 苏宗善听到这话,笑着给江郅倒了杯茶,“哪里,是我这个老年人闲不住,来早了。” 说完那双带着沧桑锐利的眸子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江郅,而江郅只是笑着端着茶案上的清茶,细细地品味起来。 良久之后,江郅眼神一亮,看着苏宗善笑着说道:“好茶啊!唇齿留香,回甘幽远,一直听说苏老是个爱茶的雅人,果然如此。” 苏宗善看江郅如此沉得住气,心里把江郅分量稍微抬了一点,不过,他一直眼馋沈氏这块肥肉,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也不能让局势就这样僵持着。 “哈哈哈,贤侄若是喜欢,回头我送你几罐我珍藏多年的武夷山大红袍。” 看着苏宗善这个老蚌壳开口了,江郅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略带歉意地回道:“多谢伯父,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贤侄性情直率,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贤侄那天电话里说的事情可算数?”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微变,随后又用笑容掩饰,看着苏宗善语气略带愤怒地说道:“伯父,您是不知道,我父亲他太过无情了,现在我的话沈氏集团里已经不管用了,这个总裁也是有名无实,与其到时候闹的难看,还不如早点脱身。” 对面的苏宗善将江郅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果然还是嫩崽子,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道:“唉,你父亲……贤侄受委屈了,现在脱身也好,免得到时候闹的父子反目,不可收场的地步。” “伯父说的是,我知道伯父为人,信重伯父,就想把我手上沈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伯父,还有沈氏和维也纳等公司几个合同,伯父你看着给个价吧!” 说完江郅就将手机里的计划书打开放在苏宗善茶案上。 苏宗善脸色平静地看着手机里的计划书,心里却快速地盘算着,没多久,苏宗善心里就有了主意,无论怎么计划,这本买卖他都是有大利可图,想明白后,苏宗善笑着对江郅比了手势,“贤侄,你看这个价位如何?” 看着苏宗善给出的价位,江郅笑着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语气淡淡地说道:“看来伯父是瞧不起我,根本没打算和我做生意,今日打扰了,告辞!” 说完江郅就伸手拿外套准备离开。 见此,苏宗善赶紧站起身来阻止江郅,“哎,贤侄莫急,你若是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得慢慢来,来,先坐下,我们再谈谈。” 苏宗善给了台阶下,江郅也就顺势坐下了,一番商谈后,最终以二十五亿成交,并且约定三天后,签订股份转让合同。 三天后,江郅签了字,二十五亿也顺利到账。 团宠妹妹归来!(四) 这日,沈家别墅里依旧是热闹非凡,客厅里满是身着职业装的专业人士,她们围着沈宝珠,给她设计发型,服装,搭配以及当天带的珠宝首饰。 沈宝珠看的眼花缭乱,其实她根本就听不懂,一旁的沈母见此,面露尴尬,连忙给沈宝珠解围道:“好了,你们是专业团队,自然能设计出最适合我女儿的东西,时间紧迫,你们抓紧。” “多谢沈夫人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会让沈小姐满意的。”专业人士就是有眼色,虽然他们看出来了沈宝珠脑袋空空,可面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不过,那心里必定是少不了鄙夷不屑。 “嗯,吴妈,送客!” …… 等这些人离开后,沈母看着怏怏不乐的沈宝珠,赶紧安慰道:“宝珠,没事,你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那些东西有人给你服务就好了,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 有了沈母的安慰,沈宝珠又恢复了笑脸,亲密地依偎在沈母的肩膀上,母女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片刻后,吴妈匆匆跑到沈母跟前,焦急地说道:“夫人,小姐,不好了,少爷他出车祸了。” “什么?”沈母和沈宝珠两人当即惊地站起身来,随后两人又坐着车匆匆赶去了医院。 ……………… 沈母和沈宝珠到医院的时候,沈父正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此,沈母小跑了过去,拉着沈父的衣袖着急地问道:“老沈,老沈,远舟怎么回事?他怎么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沈父脸上露出一阵心虚,随后他连忙安慰沈母道:“清荷,你别担心,儿子会没事的。” 说完就扶着沈母坐在了靠墙的长椅上。 其实病房里的江郅只是小伤,可是江郅上辈子做过几十年医生,当然知道怎么影响医生的判断。 手术室里几个医生商量过后,决定先将江郅送到病房观察。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沈家人,面露难色说道:“沈总车祸只是轻伤,养半个月就好了,只是沈总可能伤到了脑袋,意识还没有清醒,现在我们将他送入病房再观察观察。” 话音刚落,江郅便被推了出来,沈母赶紧扑了上去哭天抹泪。 “儿子,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妈,您别伤心了,医生都说哥哥没事,养养就好了,我们送哥哥去病房吧!” “好,妈听宝珠的。” 沈母和沈宝珠跟着护士一起送江郅去了病房,而沈父则留下来。 “医生,我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要听实话,说说你们最坏的预测。” 医生听到这话,只能据实相告,“沈先生,我们猜测沈总可能在车祸里伤了脑袋,最坏的情况可能,沈总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听到这个结果,沈父当即一个踉跄。 一旁的医生见此赶紧扶着他,“沈先生,您没事吧?” 沈父挥开了医生的手,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脚步缓慢地往私人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后,医生刚刚的话,沈父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只是看着病床上的江郅,眼神里满是叹息,之后沈家人在病房里没有待多久,就被沈宝珠安慰着离开了。 沈家人离开后,江郅就睁开了眼睛,随后便静静地靠在病床上,等待着自己棋子的到来。 …… 那个做完手术的主治医生张鹏刚换下手术服,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在柜子里猛烈地震动起来,没有多想,张鹏伸手就将手机从柜子里拿过来。 当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时,张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还立刻左顾右看,生怕有人进来,随后张鹏带着手机进了厕所。 大概三分钟后,张鹏右手死死地握着手机出来了,随后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戴上口罩后,便径直往私人贵宾病房走去。 张鹏走到半路上,刚好遇见了前来检查病房的何护士,见此,张鹏笑着说道:“小何,你是去给1号贵宾房间里的沈总检查吧!” “是的,张医生,护士长让我给他测一下血压,再抽血去化验。” 听到这话,张鹏接过护士手里的治疗盘,笑着说道:“行了,我刚好也是去看沈总的,这个就交给我好了,小何,你跟我忙了一宿都没合眼了,辛苦你了,先去歇歇。” 何虹有些犹豫,“张医生,要是护士长知道了?” “怕什么?有我在前面顶着了,再说我体恤一下辛苦工作的一线护士也不行吗?万一你害怕护士长看到,就先去我办公室休息,等我给沈总检查抽血好了,你再拿着这些回去,护士长不就发现不了。” 何虹听到办公室,满脸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满是胡思乱想,随后再看了一眼帅气斯文的张鹏,便小跑离开了。 等何虹离开后,张鹏端着治疗盘急匆匆地往前面的赶去。 卫中医院的私人贵宾病房不像普通医院的病房,一打开门就能看到病床上的病人,这样私人贵宾房其实就是城市的住宅楼房,两室一厅一卫,装修那是低调又奢华。 张鹏打开房门后,反手就将门从里面锁上去了,当走到里间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已经靠坐起来,神态悠闲的江郅。 “张医生来啦!” 看着江郅温文尔雅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犹豫片刻后,他对着江郅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很识时务地说道:“沈总,您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办,请沈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好,我就喜欢张医生这样爽快的人,只要你告诉我父亲,我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然后把我送到s市去治疗就行了。” “这……”张鹏实在不明白江郅的用意,还以为江郅是在开玩笑。 见此,江郅脸色一变,看着张鹏语气淡漠地说道:“你只需要照办就好,事成以后,我会将你收受贿赂的证据,另外再给你五十万报酬。” 威逼利诱,自古以来就能实用,双管齐下后,张鹏同意了。 团宠妹妹归来!(五) 翌日,沈父便接到了张鹏的电话。 沉默良久后,沈父低声问道:“有多大的可能性能清醒过来?” “沈先生,目前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沈总还没有恢复意识,目前情况很危急,我建议沈先生将沈总转到神经科最为先进的s市治疗,这样才能更好地治疗沈总,沈总才有更大的可能性早日清醒。” “好,我考虑一下。” “沈总情况危急,请沈先生尽快做决定。” 挂断电话后,沈父无力地靠在书房的椅背上,自从江郅进了医院后,事事都不顺,公司也是一团乱,若是这个儿子真的醒不来了,自己得早做打算才好。 打定主意后,沈父起身离开了书房,往一楼去了。 ………… 一楼大厅,沈母正在和沈宝珠交代明天宴会的注意事项,母女俩一问一答,之间还夹杂着欢声笑语,看起来她们一点都没想起医院里的江郅,毕竟她们现在还有心情谈论这些,可见心性薄凉。 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沈母回头一看,便看见正下楼的沈父,当即笑着说道:“老沈,快来,宝珠心里还有些紧张,你这个当父亲的快来给她吃颗定心丸,不然我怕她今晚都睡不好了。” 沈母见沈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应,看着这样反常的沈父,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老沈,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出事了?” 沈父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才低声说道:“清荷,医院来电话了,说远舟会成为植物人,让我们尽快给他转院治疗。” “什么?我的儿子啊!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了?老沈,医生不是说就是小伤吗?怎么会成为植物人了?”沈母拿着丝帕哭的不能自控。 而一旁的沈宝珠听到这个消息,看似低眉垂眸,可那眼里满是精光,早早见识了上流社会的沈宝珠心里早就萌发了野心,再加上她那几个哥哥们的撺掇,沈宝珠早就有进公司和江郅分庭抗礼的想法。现在听到这个好消息,沈宝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至于说有什么兄妹情,那简直说笑,就做了不到一个月的兄妹,能有什么感情。 “妈妈,您别伤心了,您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听到这话,沈母抬头看着沈宝珠,抱着她又哭了起来。 等沈宝珠哄好沈母后,沈父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宝珠,明晚宴会,我会当场宣布你沈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 “爸!这怎么能行?”沈宝珠佯装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而豪门这个大染缸更能锻炼人的演技。 “宝珠,没办法,你哥哥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要是被外界知道了,整个沈氏都会动荡不安,只有再立下继承人,才能稳定局面。” “可是,爸,我怕我做不好。” 看着青涩的沈宝珠,沈父强压下心里的担忧,笑声豪爽地说道:“别怕,宝珠,有爸爸在了,爸爸会手把手教你的。” 听到这话,沈宝珠眼神坚定地看着沈父说道:“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哈,好,真是我的好女儿。” 从始至终,一旁的沈母都没说话。 打定主意后,沈父当天就给谢礼打了电话,让谢礼去医院给江郅办转院手续。 ………… 谢礼接到电话如同天塌了一样,良久之后,才被电话那头的呵斥声惊醒。 “董事长,我明白,我会办妥的。” 挂断电话后,谢礼真觉得沈家人薄情,又想到总裁让自己偷偷去验亲子鉴定,心里更加悲伤了,明明是亲生骨肉,都这么冷酷无情,自己还是早点去找下家为好。 “哎,谢秘书,总裁人了?楼海那边还等着谈合作了。” 听到这话,谢礼丧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还谈什么合作?总裁都成了植物人了。” 说完谢礼就往公司外走。 见此,刚刚的同事连忙拉住谢礼,想要问个明白,“谢礼,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总裁怎么了?” “文书啊!总裁出车祸了,医院说总裁会成为植物人,董事长让我,让我去医院给总裁办出院手续。” “什么?怎么会这样?天啦!这么大的事情……” “说不定是那几个私生子干的,豪门里水深着了,要不然以前总裁都好好的,怎么这些私生子来了没多久,总裁就成了植物人。” “唉!总裁倒了,我看这个公司也悬,就那几个私生子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的,听说董事长还要给他的私生女举办盛大的宴会,好像就是明天晚上。” “总裁都这样了,董事长还有心情举办宴会,真是冷血无情……” 谢礼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嘴角上扬,脸上满是畅快的笑容,总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别的做不了,可为总裁出口气还是做的到的。 撂下炸弹后,谢礼便赶往了医院。 …………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郅,谢礼一个大男人竟然哭出了声,医院这边张鹏都办好了,就等着谢礼来签字转院。 张鹏看着哭哭啼啼的谢礼,赶紧将桌子上的转院手续单拿了出来,“谢秘书,您快签字,早日签字,沈总才能早点接受更好的治疗。” 听到这话,谢礼不哭了,拿过笔刷刷就把字签了。 谢礼签完字后,张鹏就让护工将江郅连人带床送进了救护车里,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张鹏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而谢礼一上了救护车就叽叽喳喳,说着沈父的冷血无情,又为江郅打抱不平,被烦的实在不行的江郅猛地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啊!!!诈尸了!” 一瞬间谢礼被吓得抱头鼠窜,而江郅难得地黑了脸,实在是不怪自己修养不够,实在是谢礼太气了。 眼见谢礼还在叽叽哇哇叫,江郅顺手从病床拿起枕头砸了过去,“行了,别嚎了。” …… 反应过来的谢礼心里满是尴尬,抱着枕头站直了身,看着面色冰冷的江郅,谢礼轻咳几声掩饰尴尬,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总裁,您这是?” “去s市白手起家,你要不要跟着干?” 听到这话,谢礼立刻表忠心回道:“我谢礼当然要跟着总裁,这叫忠臣不事二主,从一而终……” “闭嘴,休息!”原主的记忆里谢礼好像没有这么唠叨多话啊! 心里郁闷的江郅不知道,谢礼只要心里憋着气,就会像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不停。 晚上的时候,江郅带着谢礼坐着飞机成功离开了江州,而收到尾款的张鹏则彻底处理了留下来的尾巴。 团宠妹妹归来!(六) 谢礼离开后,其中一些公司员工将江郅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卖给了娱乐八卦记者,用他们的话来说,反正就沈氏集团目前的样子,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他们现在可以用这个消息赚一笔,随后赶紧找下家。 其实这些人的动作还是慢了,江郅离开之前,就将自己的消息卖给了娱乐八卦,因为是第一手消息而且还图文并茂,江郅赚了二十万,这么好挣的钱,自己当然不能错过。 不过,这些娱乐八卦公司也是有主子的,想到沈氏明晚的宴会,这些老板将事情压了下来,觉得明晚搞个大新闻,将利益最大化,几个电话之后,整个江州的几大巨头就达成了默契。 ……………… 翌日夜晚,锦江大厦灯火辉煌,美轮美奂的宴会厅里,悠扬美妙的音乐如潺潺流水,四周的方巾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名贵精致的甜点蛋糕,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身穿职业装的侍者们面带微笑,脚步轻盈地端着摆满酒杯的托盘招待贵宾,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挽着身边光鲜亮丽的女伴们,三五成群的地聚在一起,推杯换盏高天阔论,脸上的笑容都优雅无比,只是时不时望着楼梯口,眼里都有些不为人知的默契。 能参加今晚宴会的人都是整个江州排的上名号的,其实今晚宴会之所以这样宾客盈门,排场盛大,其实并不是沈父有多大的能量,而是这些商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只有亲自评估过沈家,他们才更好地对沈氏集团下手。 很快音乐声停了,众人都很有默契地将目光投向旋转楼梯口,沈宝珠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的场景,突然有些害怕怯场,明明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可真到了此时,她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不祥。 “宝珠,别怕,来挽着爸爸的手。” 沈父的安慰给了沈宝珠勇气,挽着沈父的胳膊,沈宝珠扬起僵硬的笑容准备优雅地下楼梯。 可沈宝珠一个腿软,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将一旁的沈父给带倒了,幸好旁边的沈母及时扶住了沈宝珠,虽然没出事情,可沈家一家三口已经成了底下众人眼里的笑话。 不长的楼梯,沈宝珠却磕磕绊绊,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走了下来,因着沈宝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表现,一些在场的豪门主子们当即觉得这样的沈氏根本不值得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当即给自己的属下打手势。 还没整理好着装的沈宝珠和沈父就听到了一连串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 “沈小姐,请问你是沈家的私生女吗?” “沈董事长,听说沈总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昨晚刚被送出江州,今晚沈董事长就召开宴会,是不是有些太冷血无情了?” “听说今晚的宴会,沈董事长要当众宣布沈小姐为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 “听说沈小姐只是高中毕业,没有学过任何企业管理,沈小姐凭借自己的能力能担负的起沈氏集团吗?” 前面的话都不痛不痒,可最后一次提问却像一把尖刀扎在了沈父的心上,顾不得其他,沈父转过身来,看着沈宝珠着急地问道:“宝珠,你没上过大学吗?” 听到这话,再看着都快怼到自己脸上的话筒,沈宝珠当众难堪地哭着跑了,可她实在高估了自己身上精美长裙礼服和脚上踩的恨天高,六歪歪扭扭走了两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大马趴。 “宝珠!”……“宝珠,你没摔着吧!” 林家五兄弟横冲直撞赶紧向沈宝珠跑过去,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见此,沈父两眼一翻,整个人当场昏了过去,整个现场除了沈母的惊呼哭声,就只有宾客们不屑的笑声和唏嘘声。 当晚,沈家一家三口成了江州最大的笑话。 最后还是林家几兄弟开车带沈父去了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沈母哭哭啼啼焦急地望着急救室,而林家五兄弟则围着沈宝珠不停地安慰。 “宝珠,别哭了。” “是啊!宝珠,你都哭了好久了,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一直埋头哭泣的沈宝珠听到这话,才将头抬了起来,不过,就像林北说的那样,现在的沈宝珠真丑,妆花了,眼睛红肿,嘴唇还被磕破了。 “三哥,我好丢人啊!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我了。”想起刚刚丢人现眼的那一幕,沈宝珠又哭了起来。 见此,性情暴躁的林东立刻语气狠厉地说道:“宝珠,别怕,谁敢笑你,大哥要他的命!” “放心吧!宝珠,你以后可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没人敢笑你的。” “就是,宝珠,三哥现在可是公关部的经理,若是明天有人敢笑话你,三哥立刻给他们发律师函,送他们去吃牢饭。” 一个个花样百出地安慰沈宝珠,在他们的安慰下,沈宝珠总算不哭了。 而看到这一幕幕的沈母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此时的沈母觉得沈宝珠就是个扫把星,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克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克了自己的丈夫,之后怕是得轮到自己了,早知道自己干嘛要把这个扫把星找回来啊! …… 半个多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啊?” 看着焦急的沈母,医生面带微笑地说道:“沈夫人放心,手术很成功,沈先生没事,不过,之后沈先生万不能再被气到,否则怕是会中风,之后我们会将沈先生送回病房,想必要不了多久,沈先生就能醒了。” 听完医生的话,沈母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之后更是跟着护士一起回了病房,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沈宝珠这个爱女。 而沈宝珠看着沈母一句话都没说地离开,脸色很不好看,当即又哭着说道:“哥哥,妈妈是不是在怨我啊!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从来都没穿过几回高跟鞋,还别说那么高的。” “哼,宝珠,不用管她,这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宝珠你也不会哭这么久。” “就是,宝珠,都快十点了,二哥送你回去休息。” 三言两语后,林家兄弟便送沈宝珠回去休息了,等沈母想使唤人回家熬汤的时候,才被护士告知沈宝珠等人早就回去了,沈母气得当即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贵妇的优雅涵养。 团宠妹妹归来!(七) 翌日,整个江州的娱乐八卦头条都让沈家一家三口承包了。 在s市的江郅也看到了沈家的笑料,当然,江郅还收到了医院里的监控拷贝视频,唉,只是少了原主这个考虑周全些的工具人,这感天动地的亲情竟然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这些的时候,江州豪门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沈氏攻去,江郅这个最了解沈氏集团的人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带着刚高价拉到的黑客一起向沈氏发起了攻击。 外面都是分食沈氏了,可沈家别墅里,沈母和沈宝珠还有心情吵架。 “宝珠,你怎么是这种人?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害得沈氏丢尽了颜面,还把你爸爸气进了医院,如今竟然还不知悔改,真是个不孝女!” 沈宝珠当即气呼呼地反驳道:“这一切都怪你,明明知道我穿不惯高跟鞋,还非要挑那么高的,现在出了事情,就推到我身上,你这样的妈妈我才不稀罕了,林妈妈比你好千倍万倍,哼!” 沈母听到沈宝珠把自己和那个养猪的农妇放在一起,而且还说自己比不过对方,当即怒骂道:“你这个白眼狼,早知道就不找你回来了,就让你跟着那个农妇在乡下养猪算了,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沈宝珠还没说话,林东捏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沈母跟前,眼神狠厉,语气冷酷地说道:“你竟然敢骂宝珠,找死!” 林东这种浑人心里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底线,在他的心里,沈宝珠就是他的命,比生他养他的父母还重要,斗大的拳头直接落到了沈母的脸上,一下子就把沈母给打昏了。 大厅里的佣人见此,呆愣片刻后,当场大声尖叫起来,“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沈宝珠几人见佣人喊起来了,当即也慌了神,看着沈母一动不动,还真以为沈母死了,“哥哥,现在怎么办?” “宝珠,别慌,我们上楼把珠宝首饰拿上回家。” “好,都听二哥的。” 很快沈宝珠几人就将珠宝首饰打包好了,林北甚至连沈母的房间都没放过,搜刮一空后,开着车库里的豪车便飞奔出了别墅。 几人离开后,别墅里的佣人不仅叫了救护车,而且还报了警。 ……………… 此时医院里的沈父正靠在软枕上和公司的股东视频会议,听着一个个坏消息,沈父只觉得心脏好疼。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苏宗善带着人走了进来,沈父也看到了苏宗善这张熟悉的脸。 “苏宗善你闯进我沈氏会议室想干什么?” 对于沈父的质问,苏宗善笑着说道:“当然是参加会议,我也是沈氏集团股东的一员。” “不可能!” 看着沈父坚定不信,苏宗善给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很快,股份转让合同带有签字手印的那一页清晰地出现在沈父眼前。 “先仔细看看吧!” 沈父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熟悉的“沈远舟”三个字,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远舟怎么可能将股份卖给你?” “呵呵呵,沈兄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白字黑纸,一目了然,再说令公子这么做,还不是沈兄你逼的,堂而皇之将五个私生子安排进公司,家里还有挥金如土的私生女,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啊!” 苏宗善的一番话成功将沈父气得吐血了。 “来人,急救!快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肾上腺素……”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忙得不可开交。 听着视频那头抢救的声音,苏宗善啧啧啧了几声,就将视频关了,随后开始和股东们商议对策,毕竟此时苏宗善手上的股份远不值二十五亿,要想挽回损失,就得先把沈氏身上最肥的肉挖下来。 进了急救室的沈父没上次那么好运,虽然命救回来了,可是人却中风瘫痪了,连话都不会说了,而沈母的伤不重,到了医院不久,人就醒了,只不过林东下手太重,沈母整个右脸肿的老高,就连右眼都睁不开了,为了美观,沈母直接让医生给自己包上了。 等沈母抱扎好了,才知道沈父又进了急救室,当即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在手术室外的沈母还没等到沈父手术结束,就先等来了警察,想到自己刚刚那张不堪入目的脸,沈母直接让警察告林东几人打人抢劫。 警察听完之后,看着抱扎严实的沈母说道:“我们的同事已经去过别墅,沈夫人你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另外你得……” “什么?我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啊!” 看着哭得凄惨的沈母,警察继续说道:“保护人民财产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会追查到底的,不过,沈夫人你脸上的伤得去开个验伤报告,以后好作为呈堂证供。” “我知道了,警察同志!” 警察离开后,沈母恨意十足地去验伤了,为了让林东等人重判,沈母还特意交代让医生将自己伤情鉴定写重点,在沈母的钞能力下,医生措辞严重,很快一份重伤伤情鉴定报告出来了,看着手中的鉴定报告,沈母满意地离开了。 “吴妈,你,你去打电话给谢秘书。” “夫人,谢秘书已经辞职了。” 平日里根本不管公司事务的沈母一时之间竟没有了法子,想了许久后,她将伤情鉴定报告递给吴妈,“去给我请江州最好的律师团,我要告死林东他们。” “是,夫人。”吴妈接过伤情鉴定报告便离开了。 吴妈离开没多久,沈父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本来医生还想和沈母说几句,谁知沈母还天真以为沈父像上次一样,没什么大碍,见此,医生也不便说什么。 直到沈父再次醒来,歪眼斜嘴,连话都说不出来,当场把沈母吓哭,大叫着,“医生!”。 随后沈母便从医生口中知道沈父瘫痪的消息,沈母当即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顿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扑在沈父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好像在哭自己命苦,见此,医生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团宠妹妹归来!(大结局) 沈父瘫痪了,沈母又是个只会哭闹的菟丝花,再加上那些向沈氏集团攻击的大白鲨,沈氏集团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崩塌了,一夜之间,江州少了一个豪门沈氏,却多了许多庆祝宴会。 此时,沈宝珠等人也被抓了回来,捉贼拿赃,警察在q市抓到沈宝珠等人的时候,他们的车上满是珠宝首饰,这些和沈母给出的失物清单一模一样,当即几人就被戴上了银手铐。 不过,由于林家五兄弟相当团结地撇开沈宝珠,再加上沈宝珠是沈母的女儿,警察就将沈宝珠先放了。 离开警察局后,沈宝珠打了个出租车哭着跑到了沈家别墅前。 “妈妈,您开开门啊!我是宝珠,是您的女儿啊!我知道错了,妈妈你原谅我啊!” 听到沈宝珠的声音,沈母带着吴妈气呼呼地赶了出来,看着痛哭流涕,跪在门外求原谅的沈宝珠,沈母心里满是怨恨,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扫把星,沈家现在家破人亡,沈氏集团也没有,越想越气的沈母指着沈宝珠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白眼狼,扫把星,竟然还敢回来?要不是你,沈氏怎么会破产?沈家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子?这一切都怪你……” 跪在地上的沈宝珠并没有反驳,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认错,“妈妈,我错了,您原谅我吧!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您的,好好照顾您,为您养老,来弥补我的过错。” 听到养老,沈母骂声停止了,她这辈子就只有一儿一女,儿子成了植物人,就只剩下沈宝珠这个女儿,自己晚年还得靠沈宝珠照顾了。 而沈宝珠看着沈母不骂了,心里很是高兴,觉得自己二哥教给自己的法子真灵,只要沈母心软放自己进去,之后自己再哄着让沈母去警察局将自己的哥哥们接出来,到时候这个老虔婆还不是得听自己的话。 正当沈宝珠算盘打的叭叭响的时候,江郅带着谢礼刚好到了沈家别墅门口,当然,江郅不可能未卜先知,只是在知道林家五兄弟被警察抓了以后,急忙赶回来务必让他们吃上牢饭,毕竟前世,原主可是死在了他们五人的谋划下。 而沈母看到从汽车里出来的江郅,当即热泪盈眶,激动地喊道:“远舟,我的儿子!” “母亲!” “吴妈,快,把门打开,让远舟进来。” 吴妈看着江郅回来了,心里也很高兴,满脸喜意地将别墅大门打开。 江郅走到别墅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宝珠,略带疑惑地问道:“吴妈,妹妹这是?” 吴妈还没有说话,走出来的沈母当即对着江郅哭诉道:“儿子,就是这个扫把星,白眼狼,将沈家害成这样,儿子,你不知道,公司没了,你爸……” 看着沈母絮絮叨叨没完,江郅佯装担忧沈父,当即焦急地问道:“父亲怎么了?母亲,快带我去见见父亲。” “走,远舟,我们去见你爸,你爸看见你回来了,肯定会非常高兴。”说着沈母拉着江郅的衣袖就往里面走。 见此,沈宝珠哭着喊道:“哥哥,你让妈妈原谅我吧!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江郅停下脚步,看着沈宝珠期待满满的眼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宝珠,你太让人失望了,可能在你的心里,林家人才是你真正的亲人,因此,你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害母亲,夺走母亲的东西。” “远舟,你说得对,不到一个月的感情,怎么和别人二十几年的感情相比,那天要不是吴妈机灵,我怕会被他们打死,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出门了,不然也不会找到这个扫把星,白眼狼!” “好了,母亲,我们赶紧去看父亲吧!” 在沈宝珠绝望的哭声中,别墅的大门关上了,随后谢礼又打电话给物业,让保安将沈宝珠扔出去,此情此景,不得不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 一楼房间里的沈父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江郅当场就被气昏了,沈母见此,赶紧叫家庭医生。 沈氏虽然破产了,可沈家别墅还在,家庭医生也请得起。 一番诊断后,医生看着沈母说道:“病人没有大碍,应该是太过激动了。” 听到这话,沈母点了点头,“远舟,应该是你爸看到你,高兴地昏了过去!” 江郅差点因沈母的话笑出了声,按耐住之后,江郅看着沈母说道:“母亲,你先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等着父亲醒来,再和他好好说说话。” “好,远舟,你在这陪着你爸,妈去让吴妈准备晚餐。” 说完就带着吴妈等人离开了。 等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后,江郅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正对着沈父的床边,悠闲地等着沈父醒来。 大概十分钟后,沈父悠悠转醒,可能是已经昏过去了一次,这次沈父心里承受力显然好了很多,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激动地动了几下,歪七扭八的嘴不知道在说什么,字没说出来一个,口水差点把他呛死了。 “咳咳咳……” 等到沈父不咳嗽了,江郅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道:“啧啧啧,谁能想到曾经大名鼎鼎的沈董事长竟然会成为现在这模样。” 听到这话,瘫在床上的沈父剧烈地动了起来,那苍老浑浊的眼睛里除了恨意还有疑惑。 “唉,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手里的股份是我自己的,怎么处置当然得随我自己的心意才行!”说完江郅就离开了房间,不再理会沈父。 晚上餐桌上,江郅向沈母提出了送沈父去疗养院的事情,“母亲,父亲的情况很糟糕,留在家里不行,不如送他去疗养院吧!” 听到这话,沈母面露难色地回道:“远舟,我也想送你爸去疗养院,不过,沈家破产了,家里除了这栋别墅,没有多少钱了。” “唉,母亲,不如先这样吧!我们先将你的珠宝首饰拿回来,到时候置换一些,再将父亲送到疗养院。” 沈母没有答应,只是点了点头,见此,江郅就知道沈母是舍不得自己的珠宝首饰。 ……………… 江郅回来就是为了林家几兄弟的案子,在谢礼的运作下,案子很快开庭,其实案情很清晰明了,人证物证俱在当天法院开庭的时候,江郅亲自去了现场。 兄弟情深可在坐牢面前,那就是翻脸不认人了,林北四人异口同声将罪名推到了林东身上,可林东也不是善茬子,在知道自己的弟弟们背刺自己后,当即将所有人都拉下了水,至此,林家五兄弟都逃不脱。 因为林东有伤人的情节判的最重,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其次是林北这个提议抢劫的主谋被判了六年,其他三兄弟则判了三年。 只是那日林家几兄弟爱若生命的沈宝珠却没有来。 案子判了,沈母和当初给沈宝珠买的珠宝首饰都回来了,不过,翌日清晨,沈母连带着那些珠宝首饰都不见了人影。 沈母跑了。 之后,江郅辞退了吴妈,处理了沈家别墅,又将沈父送到了西郊一家养老院里。 十年后 沈母在国外给人打扫卫生维持生活,当年沈母拿着珠宝首饰去置换时,被骗子给盯上了,骗子一番精心包装后,以海外成功人士成功虏获了沈母的芳心。 其实沈母自始至终就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就算现在她有足够下辈子吃穿不愁的钱财首饰,可她还是想让男人保护她,看着眼前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骗子,她彻底沦陷了,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可她的真爱下了飞机,就拿走了她的所有东西,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变成了身无分文而且连身份护照都没有的黑户,至此,沈母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 …… 而沈宝珠当年林家兄弟坐牢后,无处可去的她在大雨中昏倒了,一个英雄救美,金屋藏娇的爱情故事就此开始。 不过,这辈子的沈宝珠没有沈氏当嫁妆,根本进不了傅家的门,只能给傅氏总裁当个没名分的情人。 就是这样的好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傅氏是做高端服装的,可在江郅的如梦品牌声名鹊起后,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也走上了联姻之路。 当然联姻之前,傅总裁得表现诚意,洁身自好就是一个好招牌,沈宝珠这个情人就要被打发了,可沈宝珠不愿意,最后闹的连补偿都没有。而被惹怒的傅总裁直接将沈宝珠送回了林家,林家老两口自从知道自己五个儿子因为沈宝珠坐牢了,成天在家里咒骂沈宝珠,因此,回到林家的沈宝珠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三年后,林家三兄弟出狱回乡后,沈宝珠就成了他们共有的女人,最后实在受不了的沈宝珠煮了一锅蘑菇汤送走了所有人。 至于林东和林北,一个和人打架在监狱里被打死了,另一个自作聪明,被狱霸打瞎了一只眼睛,等出狱后,就成了天桥底下的乞丐。 …… 而江郅这辈子依然没有成婚,上半辈子发展事业,下半辈子学习技能,甚至因为没有多少头绪,江郅甚至在网上搞了个百万奖金的穿越求生集帖子。 “如果你要穿越了,该怎么生存?” 从网上五花八门的答案中,江郅收获不少,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千千万万脑洞大开的网友们可给出了江郅不少实用的建议,最后江郅去学了骑马射箭,荒野求生,甚至还从原材料开始提取,做香皂香水,水泥……当然,火药是悄悄实验的。 果然人多力量大,再一次面临死亡时,江郅心里多了几分自信。 江郅死后,将自己全部财产和上辈子一样,全部捐了出去。 母子俱是挡箭牌!(一) 前朝庸帝贪恋享乐,不理朝政,听信奸佞,后来更是与其最宠爱的妖妃酒池肉林,花天酒地,四处搜刮民脂民膏,致使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最后四处揭竿而起,涿鹿中原。 明太祖乱世之英雄,以其勇猛智谋夺得天下,建朝大明,如今传到当今刚好三代,正是百姓富裕,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当年明太祖为了警示后辈之孙还特意将前朝的京都改成了“孨京”。 如今的孨京城是明朝最繁荣昌盛之处,此时正好日落黄昏,整个十里长街,重楼高阙都挂满了明亮的灯笼,映衬着天边绚丽的晚霞,显得格外璀璨夺目。长街上来往的行人大多锦衣玉袍,他们个个面露欣喜,相互之间还笑容猥琐,而他们的目的地几乎都是临江方向,只因为今日是名满京都冷月姑娘的初夜拍卖。 忽然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慢悠悠地驶来,清脆特殊的铃铛声在喧闹的人群里依然很显眼,众人听着这熟悉的铃铛声,赶紧自觉避让,很快刚刚还摩肩接踵的人群瞬间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等到马车慢悠悠地走远,人群如潮水一样合拢,人们口中纷纷谈论起了刚刚那马车里的主人,不过,大多都面目轻视,言语里满是鄙夷不屑。 马车行驶一段路后,侍候在侧的黑衣侍卫凌松忽然听到了马车里面有动静,只见凌松当即举手示意马车停下,并将耳朵贴在马车外面,语气极为恭敬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咳咳,无事,慢点!” 感觉到马车又继续动了起来,江郅才将手心里的茶盏轻轻地放在面前的雕花小几上,随后往后靠在松软的引枕上开始迎接熟悉的阵痛。 原主乃是当朝荣王,身份尊贵,天潢贵胄,不仅自己是明德帝最宠爱的儿子,其母更是盛宠不衰,长达十多年的珍贵妃。 明德帝对原主和其母的宠爱天下皆知。 当年原主刚满八岁时,因为大皇子及冠封了闵王,明德帝不想委屈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当即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力排众议封了原主为荣王,犹记得当年明德隆帝的一句话流传至今,“朕以你为荣”。 成年后,原主就出宫建府,他的府邸修得金碧辉煌,异常奢华,其规模远超宫中的太子宫,普通百姓都说明德帝想要让荣王多玩几年,才没有封荣王为太子,如此盛宠,无出其右,其他皇子公主在他面前皆要避其锋芒。 可这一切都是明德帝编织出来的海市蜃楼,无论是对原主的宠爱,还是对其母珍贵妃的宠爱都是明德帝为了在惨烈夺嫡之中,保住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和爱子制造出来迷惑人心的假象,也是明德帝在夺嫡棋盘上好用的棋子。 后来,明德帝确实成功了,他真正心爱的长子闵王成了皇帝,他这个太上皇带着心爱的女人隐居江南,闲云野鹤,过上了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的日子,当时谁人不称赞太上皇的痴情,至于原主和其母不过是别人嘴里鄙夷不屑的蠢货。 不仅如此,真相大白后,原主的母妃受不了打击疯了,而原主因为向来嚣张跋扈的作风受到了报复,下场极其残忍。 这次的任务不简单,一是夺得皇位,二是不戳破原主母亲的美梦,思索再三后,江郅心里有了初步计划。 打定主意后,江郅右手轻扣车壁,很快,马车便平稳地停了下来。 “王爷,有何吩咐?” “凌松,附耳过来。” “诺!”接到命令后,凌松便掀开马车侧边的帘子,让自己的耳朵更贴近些。 一阵耳语后,凌松放下帘子,随后和另一个侍卫交代几句后,便悄悄地离开了。 凌松离开后,马车又慢悠悠地动了起来,等到马车行驶到临江岸边,凌松也刚好回来。 见此,江郅掀开帘子走了下来,看着凌松微微点头,江郅便知道事情成了,潇洒地打开手中的琉璃玉扇,大步流星踏上了画舫。 两层高的画舫,一楼平稳如地,二楼却雕梁画壁,轻纱遮掩,微风拂过,半遮半掩更显能引人入胜。 画舫的老板看着江郅一行人到了,连忙挺着滚圆的肚子,笑得谄媚地迎了上来,“荣王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小地今日蓬荜生辉啊!” 圆滚滚的肚子,再配上他作揖行礼的姿态,真像个可笑至极的不倒翁,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入眼的丑角竟然是闵王的钱袋子,不过,既然江郅今晚来了,那这个钱袋子就得打掉。 只见江郅右手一甩,手中的玉扇瞬间收起,拿着玉扇轻蔑地拍了拍王富海圆润富态的脸,语气不好地说道:“本王来了,冷月?你该明白,知道不?” 王富贵吓的身子直哆嗦,“王爷,您放心,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本王就喜欢聪明人,哈哈哈……”江郅大笑过后,便抬脚上楼了,其嚣张跋扈的姿态瞬间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不满。 精致华贵的包厢内,已经摆上了瓜果点心,美酒佳肴,不仅如此,穿着清凉衣裙的美人们正抚琴吹箫,翩翩起舞,简直美不胜收,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而王富贵见江郅进了包厢,肥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随后他一边用宽大的袖袍擦汗,一边站在高台上,抱拳作揖对着众人说道:“众位,请听我一言,今日的拍卖会到底结束,耽搁了各位,今日的消费都记在我平康舫的账上,当做对不住各位的赔礼。” 这话一出,人群立刻骚动了,来这里玩乐的,哪个是付不起一顿酒钱,今晚大家都是冲着冷月来的,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凭什么?就因为荣王来了,就赶我们走,我们不服!” “是啊!荣王太嚣张跋扈了,真是愧对当今陛下的宠爱。” “都是花钱来买乐子的,凭什么赶我们走?” …… 听着人群中一浪比一浪高的不满声,王富海心里满意极了,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这么简单完成了,唉,荣王真蠢…… 正当王富海洋洋自得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像荣王这样嚣张跋扈之人,迟早没有好下场!” 这话一出,整个嘈杂的一楼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如同哑巴一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不过,那眼珠子都在悄悄地四处转,看是谁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高台上的王富海也被刚刚那话吓得冷汗直流,冷静下来的他赶紧想粉饰太平,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荣王是性情中人,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大家快快入座,今晚我平康舫有新节……” “噢,是嘛!本王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赞本王了。” 此时的王富海只觉得自己浑身关节都僵硬了,好一会儿后,他害怕地转过头来,看着倚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的江郅,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见此,江郅冷笑着说道:“怎么跪下了?王老板都能替本王做主了,纵容包庇污蔑本王名誉的凶手,怎么现在就没胆量了。” 听到这话,王富海一边重重地磕头,一边大声地求饶:“王爷恕罪!小人万万没有那个意思啊!王爷饶命啊!” 看着王富海磕头请罪,江郅的目光居高临下扫视一圈,其他人见此都赶紧低下头,生怕被江郅抓了出来,毕竟他们刚刚都或多或少说了荣王的坏话。 “在场的众人都说说,刚刚是谁说本王日后没有好下场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压的在场众人都直不起腰,一些家世低微的都跪在地上求饶,至于站着的都是自恃身份,家里有背景的。 江郅粗略扫了一眼,随后笑着说道:“凌松,看到了没?这些低头求饶的,想必没那个胆子诅咒本王,那么你就将站着的众人亲自押送到京畿巡府去,让他们好好审问,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谁狗胆包天诅咒本王!” 话音刚落,凌松立刻抱拳领命,“属下领命!” 随后凌松便带着一队侍卫迅速下楼来。 看着逼近的侍卫,还站着的人都慌了。 “王爷,刚刚真不是我说的。” “放开,凭什么抓我?我爹可是礼部尚书,快放开我!” “王爷,我庞家和您没牵扯,我也不是那种背后说人是非的小人。” 听着这些亮身份威胁话,江郅将手中的琉璃玉扇重重打来了栏杆上,刹那间,整个琉璃玉扇碎了,星星点点的碎片慢慢地落了下来。 众人看着荣王最心爱的琉璃玉扇碎了,一个个再也不敢吭声了。 “听到了没?长松,我这个皇帝的儿子还得看别人的脸色,真是没意思极了。”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庞珏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看着庞珏跪下服软了,江郅冷笑说道:“本王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长松,动手!噢,对了,还有王老板,毕竟这平康舫里出的事,若不是在场的各位,那肯定就是平康舫之人。” 说完在王富海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江郅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等江郅离开后,凌松带着一队侍卫将庞珏等人带走了,而剩下跪在地上的人再也没心思寻欢作乐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跑了家。 很快整个孨京城都热闹起来,要不是宫门下钥,怕是庞尚书等人都已经进宫面圣了。 外面热闹纷纷,回府的江郅洗漱更衣后,倒是美美睡了一觉。 母子俱是挡箭牌!(二) “王爷,该起了,上朝的时间到了。” 听到尖锐刺耳的声音,江郅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当看到一大片金黄色,昨晚那不美好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江郅的心情更不好了,不过,碍于原主人设,不能突然改变,江郅只能冷着脸起身。 看着江郅起来了,常喜笑得谄媚极了,随后赶紧打了个手势让屏风外的侍女们进来服侍。 抬手抬脚,闭眼起身,在侍女们服侍下,江郅很快穿戴整齐,洗漱完毕,随后简单用了点朝食,便带着常喜坐着奢华的马车进宫去了,已经坐在马车上了,江郅心里还在吐槽荣王府辣眼睛的装修,简直连暴发户都不如,等自己事成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装修。 明德帝为了昭显对荣王的无上恩宠,特赐了轿撵让其在宫中代步,免得累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因此,当别的老大臣们看着老腿走路的时候,江郅悠闲自得地坐在轿撵里,时不时还优雅地打个呵欠,这可戳了不少大臣的肺管子,甚至一些大臣深觉得自己昨晚写的弹劾折子根本不足以描述荣王的滔滔罪行。 一路之上,江郅可是拉足了仇恨,直到遇见了自己的亲舅舅威武将军阚英睢。 阚英雎对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外甥也是很无奈,感觉到周围同僚杀气腾腾的眼神,他赶紧走到江郅的轿撵旁边,拱手行礼道:“臣见过殿下。” 江郅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当看到是阚英雎的时候,连忙笑着说道:“原来是舅舅啊!快停下!” 听到江郅在众人面前叫自己舅舅,阚英雎连忙行礼道:“不敢,君臣有别,殿下的心意,臣心领即可。” 走下轿辇的江郅赶紧伸手抬起阚英雎,随后故意大声说道:“舅舅就是舅舅,什么君臣有别,那也敌不过血肉亲情不是,来,舅舅,本王跟你一起走。” 说完江郅拉着阚英雎走了。 眼见四下无人后,阚英雎叹了口气,看着江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殿下,您以后收敛一些,而且昨晚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臣已经联络好了人,等会大殿之上,殿下少开口,其他都交给臣就好了。” 阚英雎确实是个好舅舅,可他压根不知道,在明德帝的计划里,原主母子以及阚家结局早就注定了。 “舅舅,您真以为本王收敛一些就能平安吗?” 这话一出,阚英雎本来担忧的目光瞬间呆滞了起来,心里那些劝诫的话都被堵在了心里,看着江郅的目光里闪过震惊,喜悦,疑惑,之后最后全归于平静。 “殿下,您这是?” “舅舅,本王母后和阚家血脉相连,阚家又手握兵权,陛下怎么会放心的下?” 话音刚落,阚英雎不可置信地问道:“陛下,他,他是个明君,而且他那么宠爱殿下您,怎么会?” 听到这话,江郅不禁嗤笑一声,低声说道:“舅舅,正因为雄才大略,阚家才是眼中钉,毕竟卧榻之侧哪有他人酣睡,更何况本王如今烈火烹油般的处境,不就是陛下亲手捧起来的吗?高高捧起,重重摔下,到时候本王和整个阚家都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江郅这番话如拨云见日一般,让阚英雎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显现出来,担忧之后,便开始谋算起来,三代君臣,阚家要不是曾经愚忠无谋的武夫。 “那殿下有什么打算?” “舅舅,好好训练我们自己人,至于其他就交给本王,本王和陛下,呵!父子之间总要有个了结,对了,等会朝堂之上,舅舅不必出手。” “诺,臣遵命!”此时的阚英雎对着江郅微微俯首,以示自己和整个阚家对江郅唯命是从。 ……………… 到了经天殿外,江郅就看到自己几个皇兄。 明德帝有五个皇子,除了心爱的长子闵王,其他三个皇子都各有千秋,野心勃勃,正因为如此,明德帝才造就了原主这样一颗好用的棋子为他心爱的长子铺平帝王之路。 “九弟,你昨晚太任性了。” 闵王虽然也穿着淡黄色王爷蟒袍,可表情肃静,眉头微皱,整个人看来沉稳端方,此时那幽深的眼眸里还溢满对幼弟的担忧宠溺,任谁看了,不说闵王是个好兄长,前世原主也是被闵王这副假面骗了。 “大哥,这事可不怪我,昨晚他们都当众诅咒弟弟我了,难道还要本王给他们赔礼道歉不成。” 微微任性的一句话直接堵住了闵王的嘴,见此,笑得如沐春风的顺王走了过来,看着闵王摇了摇头说道:“大哥,你知道九弟的性子,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天潢贵胄,地位尊贵,若是昨晚九弟不处置他们,那怕以后有些人狗胆包天会冒犯父皇,难道这样,大哥也会原谅那人吗?” 顺王的话如同匕首一样锐利,让闵王当场下不了台,正在这时,手拿拂尘,穿着石红色蟒服曳撒的太监总管胡忠义侧身站着,高声喊道:“早朝开始,百官入殿!”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整理好仪容,面色肃静地依次入殿,当然江郅这样王爷最先进去,按照长幼有序顺序站,只是因为明德帝的宠爱,江郅的位置在最前面。 “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纷纷俯首跪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江郅这样皇子只需要俯首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明德帝威仪凛凛地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英武,目光如炬,除了眼角些许皱纹,整个人看起来丝毫不像快五十多岁的人。 只见明德帝微抬右手,语气淡漠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恩典!”很快文武百官都手持玉芴,神情肃穆站直身子。 这时,胡忠义又高声唱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就有大臣手持玉芴站了出来,“微臣弹劾荣王,昨晚荣王于平康舫内,因与其他人争执花魁,竟然命令侍卫将在场不少人都送进了京畿巡府大牢,求陛下主持公道,严惩荣王!” “求陛下主持公道,严惩荣王!” …… 整个经天殿内都是山呼严惩荣王的声音。 高座的明德帝沉默片刻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江郅身上,声音不温不火地说道:“荣王,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听到这话,江郅怒气冲冲出列,扫视众位大臣之后,看着高座的明德楼愤怒地说道:“父皇,各位大臣可笑之至,弹劾儿臣,竟然连事情真相都不清楚,随后捏造一些,就想逼父皇治儿臣的罪,儿臣恳求父皇治他们威逼君上,大不敬之罪!” 江郅这个大帽子扣下来,弹劾的大臣纷纷跪地喊冤。 这些小喽啰跪了,就该正主子出场了。 刑部尚书率先出列,“陛下,据臣调查,当晚确实有人不当之言,可荣王无视法纪,私自将人扣押到京畿巡府,实在重罪!” “好啊!父皇,您听听?张尚书这番话好没道理,完全是避重就轻冤枉儿子,什么不当之言,那明明是诅咒之言,说儿臣这样嚣张跋扈的性子,以后一定没好下场!此人这话不仅是诅咒儿臣,而且还骂儿子没教养,父皇没眼光,这样的诛心之言,难道不该严惩吗?再说父皇只是疼爱我,各位大人家里可都有疼爱的小儿子了,不然,那去平康舫喝花酒,被关进牢里的,难道不是庞大人的小孙子吗?还有……” 明德帝看着江郅越说越兴奋,脸色黑沉地打断了,“好了,老九,你这越说越离谱了。” “哼,父皇,难道儿臣说的不对?父皇是儿臣的爹,难道不该给儿臣讨个公道?撑腰?” “哈哈哈,老九,你今日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今日的江郅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毕竟平日里荣王总是昂着头,不反驳,刚刚那一连串的话珠子,大帽子,让人手足无措,应接不暇,难道荣王背后有高人指点…… “父皇,儿臣今日都是被气到了,再说当爹的给儿子做主,不是天经地义嘛!” 看着江郅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御座之上的明德地心里那点戒备又放了下来,这个孩子是他一手捧出来的,性子他很清楚,骄傲无比,从不撒谎。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刑部携大理寺调查。” “臣遵旨!” 随后又上奏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早朝就结束了。 下了早朝后,江郅坐上轿辇,打着呵欠便要回府,没想到如俪宫的掌事姑姑来了,无奈之下,江郅只能去见珍贵妃了。 母子俱是挡箭牌!(三) 伉俪情深,如俪如影,如俪宫就代表着明德帝对珍贵妃的深情,或许明德帝也觉得明黄色辣眼睛,如俪宫装饰的富丽堂皇中又带着几分清雅,让人看起来就很舒服。 江郅踏进如俪宫,就看到穿着华丽曲裾,珠翠满头的珍贵妃正慵懒地靠在檀香木雕花美人榻上,围在身边的几个年轻美貌宫女,两个站在身后打扇,一个正蹲着将翡翠玉碟中早就剥了皮的葡萄温柔地喂到她的嘴里,还有一个屈膝跪在地上正给她捶腿,看起来真是赛过活神仙。 “儿臣参见母妃!” 珍贵妃生了一双微微上扬的好凤眼,每每抬眼看人,总是给人一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感觉。 “听说你被朝臣们弹劾了?” 坐在雕花木椅上的江郅真是一点也没从珍贵妃的话里听出来一丝一毫的担忧,见此江郅冷哼一声,语气轻蔑不屑地说道:“大半个朝堂大臣都站出来弹劾儿臣了。” 听到江郅的回答,珍贵妃只是闲闲地噢了一声。 见此,江郅忽然面露委屈地问道:“母妃,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儿子吗?” 看着儿子这副难得的委屈模样,珍贵妃捧腹大笑,随后拿过宫女手里的头的宫扇扔了过来,笑着打趣道:“你母妃我才不瞎担心了,你是你父皇的儿子,他比我更疼你,不用我费心思。” 话音刚落,明德帝笑着走了进来,“爱妃,说什么了?” 看着明德帝来了,江郅立刻起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江郅是孺慕行礼,而珍贵妃则笑着迎了上去,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在明德帝身上,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男人。 “陛下,您终于来了,妾身等了您好久了。” 明德帝拉着珍贵妃的手一起坐到了美人榻上,随后明德帝看着江郅问道:“老九,怎么没出宫?你平日里不是最不爱呆在宫里了吗?” “父皇,还不是母妃让人来请,不然,困顿的儿臣此时怕是已经回府睡觉去了。”说完江郅还不雅地打了个哈欠。 见此,明德帝叹了口气说道:“老九,身为王爷,怎能如此懒散?你这样如何让朕放心将……” 听着明德帝的试探,江郅毫不在意笑着回道:“父皇,干活别找我,嗯,找大哥,大哥可是沉稳干练,端方正直,找大哥准没错,至于儿臣,是父皇您最小的儿子,这对待小儿子不得多疼爱些。” “哈哈哈,你这个没羞没臊的,朕还不够疼爱你吗?” “父皇,再多点,儿臣更中意。” 一番插科打诨后,江郅笑着离开了如俪宫。 ……………… 江郅前脚出了皇宫,后脚几个府邸的都得到了消息。 世人皆知,闵王爱竹,闵王府的后院有一大片竹林,此时这片竹林间,闵王正和自己的智囊商议对策。 两人盘膝而坐,对面之人方巾布衫,穿着朴素,却气度从容,眉目疏朗,嘴角含笑,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感觉。 “种师,王富海怕是捞不出来了,没想到老九一番闹腾,竟然让本王失了钱袋子。” “呵呵,王爷怎么知道荣王不是故意为之?” “不可能!”闵王脱口而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 见此,种璞华嘴角笑容消失了,看着闵王,语气淡淡地说道:“何时王爷会一成不变看一个人?更何况此人还是荣王,此乃大忌!” 闵王思索片刻后,眼里迷瘴尽消,“本王明白了,会再去试探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王爷是想拉拢荣王?” 听到这话,正在饮酒的顺王直接将案上的酒壶扔了出去,“哼,老九那个蠢货迟早要玩完,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可以利用这个蠢货来对付闵王这个伪君子。” 几个兄弟间,顺王最厌恶的就是占据他长兄位置的闵王,更别提闵王还一直以好兄长自居。 “属下明白,王爷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随后就是一场吹捧奉承和乐融融之景。 除了闵王和顺王,恭王和景王则打起了平康舫的主意,这个日进斗金的大肥肉,两人早就垂涎欲滴,不过,是碍于他身后神秘的主人,他们才一直没有动手。 各个府邸都在谋算,大将军府也不例外,下了早朝后,阚英雎连朝服都没脱直接去了东苑的书房。 阚老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是征战沙场的英雄人物,老了倒开始修身养性,喜欢上了下棋。 听着阚英雎紊乱急促的呼吸,正在独自对弈的阚老将军头都没抬,语气淡淡地说道:“来一局!” 父命不可违,无论阚英雎心里多么着急,又有多少话要说,他都只能跪坐在对面,陪着自己的父亲下棋,目前来看至少这局得下完。 因为心里藏了事,阚英雎神思不属,完全没有了往日对弈的冷静沉着,结果自然输得很惨,其实要不是老将军留手,这局棋不到二十手,他都可以出局了,不过即使如此,阚英雎依然输得惨不忍睹。 看着输得惨烈的棋盘,阚英雎躁动的心总算平稳了下来,也明白父亲让自己下棋的隐含意思,“父亲,儿子知错了。” 听到这话,老将军神态悠闲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棋盒,“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心绪不稳?” “父亲,局势大变,荣王他深藏不露,亦如那史书上楚庄王,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父亲,荣王如此,我阚家的胜算又多了五分。” 阚英雎的一番话让老将军震惊住了,活了这么久,老将军还未像今日这般如此失态,他自认为荣王心智蒙昧,难成大器,如今自己儿子竟然这样评价荣王,难道自己真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要是真如此,可见荣王心机之深沉,心性之坚韧。 不过,即便如此,老将军也没有着急提出来见江郅一面,毕竟有些事情急不得。 至于江郅自那日早朝以后,每天准时准点去京畿巡府衙门施压。 “王老板还真能装,不过,都到了此时此刻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听到这话,王富海圆滚滚的身子一僵,随后哭着爬了过来,“王爷,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啊!那大逆不道话真和小人无关!” “啧啧啧,王富海,本王知道这事和你没多大关系,因为那话是本王找人说的,至于你跟错了主子,献错了忠心,就得认命,毕竟站错队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 “王爷你……”王富海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目光冷漠的江郅,竟然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想到纨绔蠢笨的荣王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看着惊恐害怕的王富海,江郅伸开右手,对着王富海低声说道:“知道本王为何会知道你的秘密吗?来,眼睛睁大,看清楚!” 王富海不明所以地看着江郅的右手手掌心,只见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掌心,忽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瓶子。 “啊!这,这……” 看着王富海惊讶叫出声来,江郅收回了掌心的东西,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尽显天潢贵胄矜贵风姿。 等王富海平静下来后,江郅居高临下看着王富海,语气淡漠地说道:“王富海,看见了没?本王有神明相助,不仅知道你是闵王的钱袋子,而且还知道你藏在族谱夹层里的藏宝图,念你是个人才,本王才给你一个效忠的机会。” 听到这话,王富海又想到刚刚江郅那神乎其技的神通,再抬头看了一眼江郅,长身玉立,眼神淡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见此,他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俯首称臣:“小人王富海拜见主子!” 江郅细细打量,在确定了王富海的忠心后,江郅当即喊道来了狱卒。 “王爷,您有何吩咐?”狱卒谄媚地笑着。 江郅指着王富海淡淡地说道:“王老板说愿意以万贯家财赎罪,本王同意了,开锁放人。” 听到这话,狱卒连忙摇头说道:“不行啊!王爷,犯人不能私自放走,后果小人担待不起啊!” “行了,后果如何都由本王一力承担,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放人,本王会让你立刻吃不完兜着走。” 一番威逼之下,狱卒只能哭丧着脸开锁放人。 很快,江郅就带着王富海坐进了马车。 “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铭记于心,从今以后,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就是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绝不含糊。” “行了,起来,将这东西吃下来。”说完江郅右手掌心出现了一颗彩色药丸。 看着五颜六色的药丸,王富海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拿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了下去,随后看着江郅的目光满是虔诚膜拜。 看到眼神炽热,视自己如神明的王富海,江郅觉得神明果然是对付普通古代人最好的杀手锏。 一路之上,江郅大概清楚了王富海的身家财富,果然王富海没有辜负他的名字,富有四海,家财万贯。 到了王府后,王富海带着江郅去了自己的密室,密室里全部都是金灿灿沉甸甸的黄金,江郅大手一挥,半数黄金就收入了空间,随后看着王富海炙热的眼神,淡淡地说道:“以后你还是闵王的钱袋子,至于今日,本王相信你会有好办法解决的,对了,再准备几箱珠宝首饰,本王要进宫献给陛下。” “奴才明白。”很快王富海就准备了几箱珠宝首饰。 凌松等人抬着几个大红木箱子地出了王府,随后江郅让人抬着这些装满珠宝首饰的箱子,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往皇宫赶去。 母子俱是挡箭牌!(四) 乾元殿内,明德帝看着御案上暗卫送来的调查结果,面色冰冷,眼神复杂,片刻后明德帝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果然天家无父子。不过明德帝是真是没想到,自己以为恭敬孝顺的长子内里竟然这么手腕了得,这样的心机手段,不知朝中还有多少他的扈从,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自嘲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心里生起的深深戒备,前世明德帝之所以愿意给闵王铺路,一方面是因为这是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另一方面就是明德帝真以为闵王是个孝顺的好儿子了,再加上后来,几个儿子争斗惨烈,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控的局面,因此,明德帝才选择了主动退位,保住自己的体面和名声。 可如今江郅提前戳破了闵王虚伪的面具,明德帝非但不会再给这个儿子铺路,而且还会事事猜疑起来,最重要的是这份猜疑还会蔓延到明德帝和平妃的感情,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帝王向来如此,当这份明德帝觉得这份真爱是算计而来,那么闵王母子俩的末日也就到了。 明德帝龙心不悦,侍候在侧的胡忠义当然很清楚,因此在看到荣王的轿撵,立刻笑着迎了上来,总之不管是谁,只要能让陛下把心里的怒气发泄了,他们这个做奴才的才好侍候,免得一不小心,撞上龙息,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荣王殿下您来了。” 看着胡忠义脸上格外谄媚的笑容,江郅心里一惊,可面前却笑着问道:“胡总管,父皇可在乾元殿?” “在,陛下在里面处理政务了。”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刚好,父皇处理政务肯定烦闷枯燥,本王这个当儿子去给父皇献点孝心,胡总管,让人把本王的礼物抬进去。”说完江郅长腿一伸,大步流星地往乾元殿走去。 等江郅离开后,胡忠义看了眼台阶下面几个大红木箱子,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道:“还等什么?抬进去!” 说完手里的拂尘一甩,脚步不紧不慢地殿内走去。 …… “父皇,儿臣来给父皇送礼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明德帝一惊,随后又因为“送礼”,眉头微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荣王向来就是明德帝的开心果,毕竟聪明人就喜欢看蠢笨东西出丑玩笑。 江郅站定后,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免了,老九,还从未有人给朕送过礼啦!今日你又闹出什么趣来了?”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一冷,但面上却理直气壮地说道:“父皇,儿臣今日真是来送礼的,平康舫那事,京畿巡府和大理寺查了好几天都没个结果,今日儿臣亲自去审查,谁料这王富海是真冤枉。虽然他冤枉,可事实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最后他愿意用钱财让儿臣恕罪,儿臣得了他几箱珠宝首饰,就想来送给父皇。” 江郅的这番话,恰如其分,不轻不重让明德帝对京畿巡府和大理寺起了疑心,看着明德帝脸色微变,江郅又笑着说道:“儿臣知道父皇富有四海,以天下供养,可这些是儿臣的一点孝心,父皇千万不能推辞,儿臣如今长到十五,每年生辰节日,父皇都赐下了丰厚的礼物,因此,儿臣看到那些珠宝就想到了父皇。” 说完,江郅看着殿内侍候的宫人说道:“将箱子打开,让父皇看看本王的礼物!” 宫人们听令行动,很快四个红木大箱子打开了,里面琳琅满目全部都是珠宝玛瑙,色彩斑斓,差点亮瞎人眼。 看着眼前连成片的宝石珍珠,明德帝心里真的震惊了,他没想到闵王麾下这么一个小喽啰竟然都这么富有。 “父皇,您喜欢吗?” 直白的话让明德帝轻咳一声,随后看着江郅慈爱地说道:“好了,老九,你的孝心父皇收到了,这东西就免了,你带回府邸就行。” “这怎么能行了?父皇,儿臣可是真心实意,孝心一片,怎么能把东西再带回去,这让外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说儿臣虚情假意,儿臣可不想受这个冤枉,反正孝心就放在这里,儿臣先告退了。”说完江郅不等明德帝发话,三步做两步快步退出了乾元殿。 看着江郅这落荒而逃的背影,明德帝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这个老九还是这个样子啊!” 胡忠义看着明德帝龙颜大悦,当即也捧哏附和道:“荣王性情纯粹,赤子之心啊!” 听到这话,明德帝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随后语气冰冷地说道:“老九是赤之子心,可有的人就内里藏奸,一副恭顺假面竟然将朕都蒙骗过了。” 胡忠义跟在明德帝身边四十六年了,也是明德帝最信重的心腹,自然知道明德帝话里有话,也知道那人指的是谁。 冰冷凝重的气氛压得乾元殿内侍候的宫人个个如泥塑木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还是胡忠义大着胆子问道:“陛下,荣王留下的这孝心?” “既然是孝心,那朕这个父皇当然得收着。” 听到这话,胡忠义笑着回道:“诺,奴才这就让人收入陛下的私库,整个孨京谁也没有陛下这等福气啊!” 此时明德帝已经想通了,老九这个儿子既然这么孺慕自己这个父皇,那看在他这份孝心下,以后多照顾着点。 江郅空手出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谁也没想到明德帝竟然真的将东西收了下来,毕竟那可是“贿赂”啊!不过,既然明德帝将东西收下了,那就代表平康舫这事也就到此为止,自己等人也不能用今日之事去弹劾荣王,心思流转,老谋深算,其中只有极个别的老狐狸察觉到明德帝对荣王态度的变化。 黄昏时刻,王富海顺着密道来到了他家对面的茶楼里。 “属下参见王爷!”此时的王富海虽然体态痴肥,可表情肃穆,眼含精光,和那个曲迎奉承的平康舫老板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着王富海脸上交错不一的伤痕,闵王甚至纡尊降贵,起身亲自扶起了王福海,并且语气满是心疼的说道:“富海,你受苦了!” 王富海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露出了一副感动不已的神色,并且眼含热泪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属下无才无德,承蒙王爷不弃,收属下与扈从,为报王爷的知遇之恩,属下万死不悔。” “好好好!”闵王感动地拍了拍王富海的肩膀。 在确认了王富海的忠心后,闵王又想起了江郅。 “富海,你是如何说服九弟的?以他那性子,竟然会将你放出来,真是奇事。” 王富海知道这是闵王在试探自己的主子,可却丝毫不怕,商人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见他不慌不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腹稿应对。 “王爷,您不知道?属下是抱着荣王大腿痛哭流涕,磕头求饶,当时荣王对属下嫌弃极了,一脚就把属下踢开了,最后属下想起了荣王最爱黄白之物,这才许下重金,用了整整四大红木箱子的宝石玛瑙才说服了荣王,那可是属下积攒多年得来的啊!” 看着王富海心疼的神色,闵王觉得没什么不对,随后想到几箱珠宝就打发了江郅,闵王心里觉得种师太过慎重,别人或许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自己九弟那人就是朽木不可雕,天生不开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闵王又嘱咐了王富海几句便让他离开了,而他自己又喝了一盏茶才坐着朴素的青篷马车回去了。 母子俱是挡箭牌!(五) “王爷,您回来啦!”常喜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了?府里有事?” 本来江郅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他这个荣王只是面子货,朝中大臣心里明白的都对他避之不及,那些庸碌无为,胆小懦弱的更不敢来荣王府门前造次,毕竟整个大明都知道荣王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王爷,平康舫将冷月姑娘送来了,您可要去看一看?” 提起女人,江郅想到了原主后院的两个女人,不,在原主眼里,那就是两个丑女人,因为被这两个丑女人败坏了心情,觉得姿色平平的两人配不上自己这个王爷,因此原主至今还是个童子鸡,后来又听说了冷月艳绝京都,当即就想让冷月做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前世原主不仅没有得到冷月,还被闵王败坏名声,让他在朝中树敌不少,而原主这个王爷,最后竟然因为无人愿意将女儿嫁进来,无奈之下娶了阚府表妹阚盈欢。 阚盈欢是个刁蛮任性的娇娇女,她中意的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闵王,最厌恶的就是原主这个嚣张跋扈的风流表哥,可造化弄人,阚盈欢不情不愿的嫁了进来,婚后两人相看两厌,弄得整个人王府鸡飞狗跳。 这辈子江郅是不打算娶阚盈欢这个表妹了,至于冷月,前世没见到,这辈子去见见,看看到底如何绝色。 “带路!” 很快绕过小桥流水,亭台水榭,差不多十多分钟,江郅才走到了香玉苑。 “王爷驾到!” 常喜高唱之后,香玉苑侍候的侍女们赶紧出来迎接,当然孤傲凌人的冷月没有出来迎接,见此,江郅冷笑说道:“走,本王亲自去见一见,看这个冷月到底有什么底气在本王跟前摆谱?” 说完江郅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察觉到主子心情不好的常喜也紧跟其后。 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低矮的绣凳上一个月白色身影袅袅婷婷,精致艳丽的脸蛋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更是冷若寒星,就算江郅这个王爷进来了,整个人依旧无动于衷。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行礼问安?” 清清冷冷的声音流泻而出,“冷月无意存活于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凌霜傲雪的清冷美人,只不过,这是别人设下的美人计。 当看到冷月这张脸后,江郅就知道这是闵王的算计,前世原主和闵王交好,一次酒醉迷路后,就撞见了他府里的侍妾,那张绝色艳丽的脸还很让原主心痒难耐,也因此让原主印象深刻。 “常喜,去拿毒酒来,本王向来不勉强别人,既然冷月不想活了,就随她去吧!事后好好安葬。” “这……王爷?”常喜面露难色,自己主子说的不会是真话吧! 看着愣怔的常喜,江郅不耐烦地说道:“还愣着想干什么?听不懂话?” “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说完江郅脚步一转,便抬步往外走。 坐在凳子上的冷月没想到江郅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宠着哄着自己吗?男人不是最吃清冷傲骨这套吗…… 冷月心里纵使有万般疑惑,可看着江郅都快走出了院子,冷月不得已站起身来,开口叫住了江郅。 “王爷,你好狠的心啊!” 听到这话,江郅如同闻到一股恶臭味,你想死,成全你了,怎么反而怪我狠心? 江郅如冷月预料般的那样停下了脚步,不过,迎来的不是转机,而是雷霆震怒。 “放肆!常喜,掌嘴,一个低贱的妓女也敢污蔑本王?本王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污蔑本王。” 常喜得令后,立刻卷起袖子,给冷月一个巴掌,眼看冷月躲避,“来人,摁住她!” 话音刚落,两个侍女便一左一右地将冷月制住了,随后便听到连续不断的耳光声以及冷月的求饶声。 看着冷月那张绝色艳丽的脸变得不堪入目,江郅终于叫停了,“常喜,想死就裹了席子扔去乱葬岗,要是想活就是恭房刷马桶。”说完江郅便踏出了院门离开了,此时院内看着冷月的眼里满是怜悯,好好一个绝色美人竟然去刷恭桶。 ………… 眼看冷月刷了两天恭桶后,江郅让长松悄悄地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很快整个孨京风流公子哥们都知道冷月在荣王府刷马桶,个个怜香惜玉的公子哥们三五成群,义愤填膺赶到了荣王府,势必要替冷月姑娘讨个公道。 而闵王听到了这件事,气得当场就把茶盏摔了,其实他中意闵王许久了,早就准备将冷月改头换面接进府里来,可最近江郅种种摸不清头脑的行为,又让闵王不得不防,不得已之下,闵王只好暂时忍痛割爱,让冷月去刺探虚实。 本来在闵王看来,冷月这样的绝色美人只要稍露风情,略施手段,对付自己那个还未开荤的童子鸡九弟还不手到擒来,可谁知江郅不按套路出牌,当即让闵王痛失美人。因为即使冷月回来了,闵王也不会再动心思,毕竟刷过腌臜物的绝色美人,就是再风情万种,闵王也消受不起。 …… “王爷,府门外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让王爷交出冷月的,那里面不仅有许多大人家的公子,还有庞大人的孙子。” 听到这话,江郅来劲了,起身理了理长袍,便抬步往外走。 见此,跟在后面的常喜焦急地问道:“王爷您去哪里呀?” “噢,去会会他们,敢上本王的府邸闹事,看来上回京畿巡府过的太好了。” 等江郅走到府门口,外面竟然都叫起来了口号。 “交出冷月姑娘!” “今天看不到冷月姑娘,我就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是嘛!不走了刚好,你们真以为本王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看着江郅出来了,人群中大部分都后退了几步,瞬间庞珏和刘文斋等家世显贵的几人成了显眼包,站在了最前面。 察觉到这一情况后,庞珏回头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没义气的东西,被瞪的众人都低头不语。 见此,江郅看着庞珏冷笑着问道:“庞珏,你是诚心来找本王的麻烦,是吧?看来上次教训不够深刻啊!” 听到这话,庞珏身体微微颤抖,上次那事,要不是自己机灵,提前让人去向祖母求救,怕是自己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养伤了。 “没有,王爷,我们来只是想替冷月姑娘讨个公道,王爷,冷月姑娘那么出尘清冷,不染世俗的绝色佳人,您怎么能逼她去干那种事情,王爷您也太不怜香惜玉,太侮辱人……” 或许冷月就是庞珏的梦中女神,这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胆,没看到身边的其他几人都默默往后退了。 江郅饶有兴致地听着,等庞珏说完了,江郅冷笑着说道:“庞公子好大威势啊!竟然对本王说教起来了。” 熟悉的大帽子,熟悉的颤抖,庞珏当场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王爷恕罪,在下失言了。” 呦,长进了啊! “庞珏,看在庞大人的情面上,本王饶你一次,回去吧!” 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回事,庞珏想到了自己受苦的女神,当即鼓足勇气大声说道:“不行,今日接不出冷月姑娘,我绝不离开。” 看着如此赤忱的蠢货,江郅对着一旁的常喜说道:“常喜,既然庞珏如此痴心,就将冷月带出来送给他。” “诺,奴才这就去。”常喜转身回府了。 庞珏看着今日江郅如此宽宏大度,连忙拱手行礼道:“庞珏在此谢过王爷。” 听到这话,江郅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随后佯装不经意地说道:“没事,反正那冷月我留着也没有,王府里还有刷恭桶的下人了,不过,本王有些好奇,庞珏你以后和冷月亲近的时候,真不会想到恭桶里那腌臜物,还是你本来就有这种特殊嗜好?毕竟冷月那纤纤玉指,啧啧啧……” 江郅的一番话让庞珏呆愣住了,随后他脑海里代入了某种特殊场景,忽然,当场呕吐了起来。 此时常喜刚好带着冷月出来了,一身月白色衣裳上斑斑点点,那颜色还是黄色,看着冷月现在这副尊容,又有不少人当场吐了。 唉,古人的承受力可真差! “庞珏,别吐了,你的冷月姑娘来了。” 听到这话,庞珏撒丫子就跑了,见此,江郅又看向其他人问道:“庞珏不要了,那你们了?别客气,今日本王心情好,白送!” 众人都使劲地摇头,随后也去追庞珏去了,很快整个荣王府邸前空无一人,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就只有台阶下一堆呕吐物。 “凌松,刚刚前面几人,你亲自去上府一趟,弄脏了本王的府邸,难道不该赔罪吗?记住,要银票。”听到最后一句话,凌松冷峻的脸差点绷不住了。 “属下明白。”抱拳领命后,凌松带着其他几人便下了台阶讨债去了。 站了这么久,腿有些酸了,天潢贵胄的腿是真不常用啊!当即转身准备回府。 “王爷,那这冷月?”常喜屏住呼吸,指了指旁边的冷月, 听到这话,江郅冷冷地说道:“既然没人要,那就带回去继续刷恭桶。” 就这样冷月又被带回去刷恭桶了,当然冷月想反抗,但是真当荣王府前的侍卫是摆设嘛! 不出意外,半个小时后,京都世家勋贵府邸陆陆续续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母子俱是挡箭牌!(六) 春赏百花,秋望月,夏享凉风,冬观雪,虽然春就百花齐放,可在稍冷的孨京,到了四月底,才真正是百花齐放,群芳争艳。 群芳争艳可不单单指花圃里盛开的百花,还隐喻京中贵女们一较高低,名扬天下,之后再觅到好婚事,最好的婚事当然是嫁入皇室。 眼看御花园里花团锦簇,花房里的奴才更是培育出了名贵珍品,明德帝龙心大悦,当即下旨,邀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后院女眷前来一览春色。 虽然明德帝没有明说,可众人都很清楚,明德帝的五个皇子,除了闵王和顺王已经有了正妃,恭王,景王以及荣王都还没有正妃,这哪里是赏花宴会,明明就是皇子选妃宴,其中重点就是荣王,明德帝再也不想每天都收到朝臣弹劾他的奏折了。 赏花宴前夕,明德帝的御案上就多了几份请安折子,写这些折子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并且家里还有未嫁适龄女眷的,看着上面的隐晦拒绝,明德帝脸色很是不好。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就施恩下去,可现在江郅已经成了有孝心的好儿子,看着这些大臣像避瘟疫一样躲避,德隆帝的心情怎么会好。 正当明德帝眉头紧皱,心情不悦时,江郅走了进来,“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今日的江郅不同往常装扮,一身月白色飘逸的广袖长袍,袖口衣襟处还绣着清雅的墨竹,通身无多余的金贵配饰,只在腰间配了一枚羊脂白玉龙佩,整个看起来清隽儒雅,风姿无双。 明德帝看着眼前的江郅,微愣片刻后,疑惑不解地问道:“老九,你怎么这身打扮?” 听到这话,刚刚还故意屏气凝神的江郅瞬间泄了气,对着明德帝就是一通抱怨。 “父皇,这还都不是您赏花宴闹的,母妃说那天肯定有许多世家贵女,可父皇您也知道,儿臣在外名声有一丁点瑕疵,而且和那些大臣们多多少少都结了仇,他们肯定不愿意将女儿或者孙女许配给儿臣,因此,儿臣就特意装扮成这样,想着好歹……”还没说完江郅有些脸红地低下了他。 片刻后,整个乾元殿爆发了一阵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老九,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对于明德帝的打趣,江郅当即破罐子破摔道:“父皇现在笑话儿臣,可等儿臣娶不到正妃,那时候可就轮到父皇了。”说完还示威地看着明德帝。 见此,明德帝摇了摇头,看着一身孩子气的江郅,宠溺的说道:“老九,你还是个孩子了。” 听到这话,江郅不解地回道:“父皇,儿臣都要娶正妃了,虽然不一定有人愿意嫁给儿臣。” 此时的江郅低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见此,明德帝心里的父爱爆棚,当即笑着问道:“好了,老九,跟父皇说你看中哪一家?告诉父皇,父皇给你想办法。” “真的吗?父皇您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儿臣就不会成为孨京的笑话了,父皇,儿臣看中了庞大人家中……额,按照庞大人的年纪,应该是孙女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明德帝心里刚涌上心头的猜疑又如烟花一样瞬间消散,反而觉得好笑地问道:“老九,你跟父皇说实话,你到底看中庞家什么?” “父皇,儿臣觉得庞珏挺有意思的,而且他那么能作死,庞大人都没把他怎么样,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见庞大人脾气不错,还是很慈祥的。” 江郅的这番解释让明德帝嘴角抽搐,他和庞阡筽君臣相得快三十年了,还从未听过有人这样评价他了。 明德帝陷入了沉思,见此,江郅故意着急地问道:“父皇,您这么久不说话,该不会搞不定庞大人,准备食言吧?” 看着江郅怀疑的眼神,气得明德帝当场就拿着奏折扔了过去,“滚回府去!这阵子别再惹事,否则真娶不上媳妇了,朕就不管了。” 听到这话,江郅一脸喜意,“儿臣谢父皇恩典,儿臣立刻回府。” 说完将接到的奏折塞进胡忠义的怀里,满脸喜色地离开了。 看着江郅喜悦的背影,明德帝当即嘲笑道:“看,就是个毛头小子,忠义,去宣庞阡筽进宫。” “奴才领旨!”胡忠义将奏折双手捧到御案上,之后才派人出宫宣召庞阡筽。 ……………… 今日休沐,接到宣召的庞阡筽忽然眉心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洗漱更衣,换好朝服后,便坐着马车便往宫里赶。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仲礼,我们君臣多年,不必如此多礼,忠义,赐座!” 非常有眼色的胡忠义亲自搬来了矮凳放在了庞阡筽跟前,“庞大人请坐!” 坐下的庞阡筽只觉得屁股下的凳子有刺,果然,刚坐下不久,他就被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陛下,您刚刚说什么?老臣耳背,没太听清楚。” 其实明德帝也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那个孽障,只是厚着脸皮开口说道:“仲礼,我们君臣相得多年,朕还想跟你做个亲家,听说仲礼家里的孙女贤惠内秀,冰雪聪明,配朕的老九刚好。” “陛下,孙女还年幼,臣还想留几年。” “那刚好,老九今年也才十五,等几年成婚刚好。” “陛下,臣……”庞阡筽的推辞借口还没说出口,就被明德帝打断了。 “哎,忠义,朕头疼,快扶朕进去歇一会儿。”听到这话,胡忠义赶紧扶着明德帝去了里面。 庞阡筽直接被明德帝的无赖行为给震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整个乾元殿除了侍候的宫人,就只剩下他一人,除了再悲戚喊几声陛下,再无他法。 果然,当皇帝的都是不要脸的。 心里痛骂八百遍后,庞阡筽对着上首的御座行礼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之后,庞阡筽前脚出了宫门,后脚明德帝就亲自拟旨让胡忠义这个贴身大总管亲自去庞家宣旨。 母子俱是挡箭牌!(七) 因着之前进宫前,庞阡筽脸色不好,因此他的儿子庞伯源一直地站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看着庞阡筽进府了,他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脸色难看的父亲,更是着急地问道:“父亲出什么事了?” 庞阡筽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吩咐人摆香案,准备接圣旨。”说完后庞阡筽就往大厅走去。 见此,庞伯源立刻吩咐身边的管家摆香案,迎圣旨。 在庞家人都到齐后,胡忠义捧着圣旨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庞氏女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朕之九子性情粹美,赤子之心,实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特为二人赐婚,以结良缘,钦此!” 此时整个庞家人都惊呆了,最后还是庞阡筽高声喊道:“臣接旨,谢主隆恩!” 胡忠义将圣旨亲自交在庞阡筽手里,看着神色郁郁的庞阡筽,想到临行前陛下特意交代,当即低声说道:“陛下,知道委屈大人了,可荣王那性子,大人也知晓,赤之子心,大人多担待些。” “陛下言重了,敢问胡总管,荣王怎么就看中我孙女了?” 听到这话,胡忠义犹豫片刻,低声说道:“荣王不是和大人的小孙子相熟。”说完胡忠义带着随行的小太监侍卫离开了。 等胡忠义一行人离开后,庞阡筽拿着手里的圣旨,将家里的儿郎都叫到了书房。 “爷爷,荣王怎么就看中了妹妹啊?” 听到这话,庞阡筽拿着身后的藤条劈头盖脸给了庞珏一下。 “哎呦!爷爷,您干什么啊?” “站住,不准躲,你这个孽障还敢说,这一切都是你闹出来的,要不是你两次三番去荣王面前,他怎么会惦记起你妹妹,你这个孽障,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就对不起你妹妹。” 顿时整个书房都是庞珏哀嚎声音,不过,还算他有骨气,没有躲避。 打完之后,庞阡筽用藤条指着庞珏说道:“从明儿个起,你就跟着荣王,记住看好荣王,要是在你妹妹进府之前,荣王府要是多了什么,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是,爷爷。”此时的庞珏浑身都是血印子,哭丧着脸,可怜凄惨极了。 “行了,下去吧!” “是,爷爷。”庞珏如蒙大赦地跑出去了。 等庞珏离开后,庞阡筽顺了顺有些凌乱的胡须,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语气淡淡地说道:“对于赐婚,你们怎么看?” 此时书房里就只剩下三人,除了庞阡筽这个老狐狸,就只有庞伯源这个下任庞家家主,以及庞家嫡长孙庞。 “父亲,儿子愚钝,没有看出陛下的用意。” 听到这话,庞阡筽心里叹了口气,可面上不显,反而安慰道:“为父与陛下相知三十年,也没看清陛下如今的用意,玘儿可有什么想法?” 庞玘犹豫片刻后,才开口说道:“祖父,孙儿觉得荣王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就拿今日的婚事来说,以祖父您在朝中的威望,按理来说,陛下不会允许皇子们娶庞氏女为妻,可今日陛下却在赏花宴前给荣王赐下了婚事。” 良久之后,庞阡筽眼神欣慰地看着庞玘说道:“后生可畏!庞家可期,玘儿,庞家的未来就在你的身上,祖父早就发现了,陛下对荣王不同,陛下自幼重威仪,今日为了荣王的婚事,竟然玩起了耍赖招数,不然,就算祖父今日在乾元殿外长跪不起,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这么说来,以前都是陛下故意做出来的?” “呵呵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记住四个字,圣心难测!” 老狐狸不愧是是老狐狸,如今荣王可是一门冷灶,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庞家就能出一位皇后。 ……………… 江郅和庞氏女的婚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大部分人还都像庞伯源一样,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可王爷府邸,特别是还未娶正妃的恭王和景王在一个劲地骂明德帝偏心,什么好事都想着老九。 闵王书房里,自从出了冷月那事后,闵王幕僚里已经不是种璞华一个人的天下。 只见一个身穿云锦长衫,面容清瘦,唇上一抹一字胡的中年文士出声说道:“王爷,此事对局势影响并不大,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大家族,肯孤注一掷为外嫁之女出谋划策,庞师深谋远虑,目光如炬,他不可能看不出荣王如今的处境。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孙女,弃自家荣耀不顾,甚至让整个家族堕入深渊。” 听完这话,闵王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不错,女人自古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庞阡筽这个老狐狸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孙女葬送整个庞家。” “王爷高见,属下佩服。” 从始至终,种璞华都没有说一句话,其实他心里清楚,自从两次失误之后,闵王对他的信任不复曾经,自己不能着急,必须想出绝妙的计策,重新赢回闵王的信任。 ………… 阚府书房也因为今日的赐婚圣旨坐满了人,阚英泽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道:“父亲,既然如此,那就将盈欢嫁给景王吧!” 听到这话,老将军真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真是读书读坏脑子了,他以为他是皇帝,想把盈欢嫁给谁,就能嫁给谁,还不如自己那个大老粗老大了。 “二弟,我们是荣王的外家,景王怎么可能娶盈欢为正妃。”阚英雎最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二弟,总以为这个家里他最聪明,却不知道最蠢的就是他自己了。 “那盈欢怎么办?”阚盈欢可是他的掌上明珠,生得花容月貌,性子有娇憨可人,若是不能嫁入皇室,岂不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不知所云,整个京都青年才俊数不胜数,挑一户家境殷实,知礼仪通人情的人家嫁过去就行了。” 被骂的阚英泽心有不满地低下了头,他觉得就是因为大哥没有女儿,所以父亲才不允许自家盈欢嫁入皇室,免得让自己压了大哥一头。 母子俱是挡箭牌!(八) 搞定了和庞家的婚事后,江郅整个人轻松不少,现在和庞阡筽那个老狐狸搭上关系了,等自己到时候动手时,这个老狐狸自然会主动站出来稳定局势,到时候自己也能省些力气。而且事成之后,阚家这个武将外家正好和庞氏这个文臣之首相互牵制平衡,免得阚家独大,到时候威胁到自己。 这还是江郅上辈子当总裁悟出来的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应该可以先应付着,至于其他的,只有当上皇帝,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怎么当皇帝。 这日,江郅正在练武场和凌松练武,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飞檐走壁,凌空而立的绝世武功,可狠辣简洁,一击必中的招式却很吸引江郅,多点防身术,安全就多了几分保障。 正在江郅练得汗流浃背时,穿着青色曳撒的常喜来了,“王爷,庞珏公子来了,您要不要见?” 听到这话,江郅将木棍递给一旁的侍卫,随后又拿着柔软的布巾擦了擦汗,“先招待着,本王先去沐浴更衣。” “奴才明白!”随后常喜便离开去招待庞珏了,毕竟马上庞氏女就要成为王府的王妃,常喜也不敢怠慢。 常喜离开后,江郅便去了浴室沐浴更衣。 两刻钟后,穿戴整齐的江郅才慢悠悠去前厅见庞珏。 …… “庞珏见过荣王殿下!” 看着沉稳行礼的庞珏,江郅笑着说道:“几日不见,庞珏你沉稳不少。” 听到这话,庞珏幽怨地看着江郅,直把江郅看得鸡皮疙瘩直冒。 “咳咳咳,常喜,换上父皇赐的雪顶含翠!” …… 半个小时后,江郅看着已经又换了三次茶的庞珏,嘴角微微抽搐,怎么这是要赖在荣王府了,还是庞家穷的连茶水都供不起了,“庞珏,本王府里的茶水就这么好喝?” 听到这话,庞珏掩饰地轻咳几声,随后厚着脸皮说道:“我景仰殿下已久,就想和殿下多交流交流。” 这假话可真假啊! 不过,江郅可没功夫理会他,当即起身准备去书房练字,可谁知庞珏竟然还跟着。 见此,江郅面露不耐问道:“庞珏,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四处转转。” 看着庞珏还不说实话,江郅只能使出杀手锏,“庞珏,老老实实说你想干什么?记住说实话,不然别怪本王无情,本王记得你心心念念的冷月姑娘还是本王府邸里,若是撒谎,那本王就送你去和她亲密亲密,以解你相思之苦。” “不不不,殿下,我说实话,您千万别提冷月了。”因为冷月,庞珏回去做了好几天噩梦。 “说!” “额,其实,就是,就是祖父让我看着王爷。”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明白了,当即笑着拍了拍庞珏的肩膀说道:“早说就行了,本王向来洁身自好,品行高洁,庞大人放心好了。” 整整一下午江郅就在和庞珏吹牛,当然吹牛是假相,真实目的是套话,两人聊的很投缘,甚至还留着庞珏用了晚饭,等庞珏要离开时,江郅让常喜将后院里两个女人带出来,并且还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交给他。 “殿下,您这是?” 看着有些疑惑的庞珏,江郅凑近后,低声说道:“这两个女人是去年母妃送的,本王没动,送你,至于檀木盒子,是给本王未婚妻的礼物,记住,一定要带到。” 虽然庞珏知道自己带两个女人回家,肯定会挨打,可要是不带走,回去也会挨打,算了,大不了回家送给二叔。 ……………… 庞珏刚走到大厅就是三堂会审的架势,心里怕怕的庞珏先让管家将人带下去,然后语速极快地解释道:“祖父,这两个女人是荣王送给我的,我不想要,可我若是不带回来,她们就会成为荣王的女人,为了妹妹的幸福,我只能把人带着来了,而且据孙儿探查,荣王还是个童子鸡。” “咳咳……” “咳咳咳……” 整个大厅都是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良久之后,庞阡筽笑着说道:“不错,这次办的不错,不过,那两人,你准备……” 被夸奖的庞珏就像个傻笑的哈士奇一样,“祖父,我都计划好了,送给二叔!” 好吧!送给老二\/二弟\/二叔,总比留在家里好。 从大厅里离开后,庞珏亲自抱着檀木盒子去了衡芜苑。 衡芜苑是庞家景致最好的庭院,更别提衡芜苑里兰香袭人,清幽雅致,所过之处,无不是各种珍稀的兰花。 “佩仪!” 玉兰树下的青衣少女手持书卷,听到声音,轻挽发丝,回眸一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二哥!你怎么来了?” 庞珏虽然有些混账,可对庞佩仪这个妹妹最为疼爱,不然,也不会忍着性子,赖在荣王府,其实在江郅未穿越过来时,庞珏就是京都里的霸王,仗着庞阡筽这个文官之首,在整个京都,就没有敢惹他的人。 “妹妹,二哥今天去了荣王府,这檀木盒子里就是荣王让二哥带给你的。” 看着那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庞佩仪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着说道:“谢谢二哥,还有二哥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其实荣王也不错啊!” 庞佩仪一直活得更通透,或许是见了自己母亲不幸的生活,她对琴瑟和鸣没什么期待,反正有庞家做靠山,无论嫁到哪里,她都能过的不错。 听到这话,庞珏笑了,这就是他宠爱的妹妹,在这个家里,最先察觉到他心思的总是这个妹妹。 “二哥知道了,佩仪你一定会幸福的,二哥保证。”从此刻起,那个只会寻欢作乐的庞珏也开始长大了,想要为疼爱的妹妹遮风挡雨。 庞珏离开后,庞佩仪才打开了檀木盒子。 “天啦!小姐,荣王可真是太……”汀兰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毕竟哪有送礼物直接送银票的。 见汀兰如此,一边的芷兰轻轻推了推她。 相比活泼的汀兰,芷兰更沉稳些,这两个侍女自幼就跟着庞佩仪,因此,对于汀兰的失礼,庞佩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庞佩仪也确实被震惊到了,不过看着盒子里的银票,她倒是觉得挺有趣的,毕竟她还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了,荣王真是个有趣的人,随后她便让芷兰将东西收拾妥当。 母子俱是挡箭牌!(九) 很快,赏花宴会开始了,在御花园对面的高楼里,江郅几个兄弟正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当然这个地方视野极佳,能将御花园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真是个赏花的好地方。 “九弟,二哥听说你那个表妹对大哥很中意,可是大哥早娶了正妃,看来只能辜负九弟表妹一片痴心了。” 听到这话,江郅真觉得阚盈欢是个蠢货,当然阚家其他人也是废物,连个人都管不住。 “二哥说笑了,这话你该去和大哥说才是,毕竟大哥才是当事人。” 顺王微愣片刻,随后大笑着说道:“九弟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是该问大哥,大哥你说了?” 端坐在一旁的闵王听到这话,面色微沉,看着顺王不赞同地说道:“二弟,事关女儿家的清誉,不可非议。” 看着闵王又是一副说教好兄长的模样,顺王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了,随后紧紧盯着闵王,冷冷地说道:“怎么?大哥若不是私下去撩拨别人,又怎么会惹得别人芳心暗许,直言非君不嫁?” “二弟,你失礼了!”顺王的话气得闵王当即站起来了。 见此,江郅也站起身来,看着两人冷冷地说道:“阚家是本王的外家,可不是两位兄长争夺的棋子!”说完江郅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江郅离开了,闵王和顺王等也陆续离开,留在最后的景王想到刚刚剑拔弩张的一幕,脸上满是惋惜的笑容。 几个王爷明里争锋相对,御花园里盛装打扮的贵女们一个个各有算计,家世好的是奔着恭王和景王的正妃位置去的,家世稍微差点的则是奔着妾室去的,毕竟要是自己押对宝,一飞冲天,鸡犬升天,到时候姨娘也能飞上枝头变皇妃。 贵女们三五成群驻足赏花,衣香鬓影,各有千秋,高台上坐着的珍贵妃等后妃则极为挑剔地打量着底下的贵女,对于家世低微的,更是嗤之以鼻,丝毫忘记了,她们现在也只是低位分的美人。 明德帝的后宫并没有皇后,二十年前皇后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母女俱亡,从此以后,明德帝多次拒绝立后,时间久了,大臣知道明德帝的决心,以为他对先皇后感情深厚,渐渐的也不再提立后,后来珍贵妃进宫了,此后开启了她荣宠至今的宠妃之路。 因此现在明德帝后宫女人以珍贵妃地位最高,其次就是诞下皇子的四妃,贤淑良慧四妃以及宫女出身,却生了闵王的平妃,其他的几个昭仪都是有公主的,而那些无儿无女的则都是低微的美人位份。 慵懒地靠在雕花玫瑰椅上的珍贵妃只觉得无聊又累人,这椅子哪有美人榻躺着舒服,要不是她是后宫之主,她才不来这坐着,这么大的太阳把她娇嫩的脸都晒伤了,等会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敷几次珍珠粉保养。 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的淑妃看着珍贵妃无聊的模样,想到自己儿子的话,手摇团扇,轻笑着说道:“看那可人模样,一个个像花骨朵一样,本宫老了噢!” 淑妃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随后投靠了淑妃的成昭仪笑着恭维道:“娘娘气质雍容,哪是那些青涩的黄毛丫头可比的,嘉乐那个孩子穿衣打扮都以娘娘为标准了。” 听到成昭仪的恭维,淑妃脸上满是笑容,“本宫最喜欢嘉乐那孩子,小嘴甜如蜜,有她时常来看本宫,本宫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了,唉,还是女娇娇贴心,本宫没那个福分喽!” 随后望着有些昏昏欲睡的珍贵妃笑着说道:“哎,贵妃是最有福气的,既有荣王,娘家还有聪明伶俐的侄女,真是好福气啊!” 被惊醒的珍贵妃眼里有些迷茫,侄女,她好像是有,不过,珍贵妃自从入宫后,满心满眼都是明德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怎么管,阚盈欢这个二房侄女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几回。 正在这时,如俪宫的掌事姑姑在珍贵妃的耳朵耳语了几句,之后,珍贵妃看着淑妃笑着说道:“既然淑妃如此中意本宫的侄女,那不如将她许配给景王如何?” 一句话瞬间堵住了淑妃,也让淑妃变了脸色,见此,珍贵妃笑着说道:“难道是淑妃看不起本宫这个贵妃?觉得本宫的侄女配不上景王?” 见珍贵妃大帽子压下来,淑妃连忙挤出笑容说道:“臣妾哪里有这个意思,只是景王这样王爷的婚事,向来都是陛下做主的。” 看着淑妃服软,珍贵妃优雅地打了个呵欠,语气懒散地说道:“春华,我们回宫,本宫困顿的很。” “诺!”旁边的春华赶紧扶着珍贵妃的手,一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看着珍贵妃如此目中无人,在座的其他妃嫔心里虽然气愤,可还能面带微笑地恭送,“妾身恭送贵妃娘娘。” 等珍贵妃走远了后,被扶起来的淑妃冷哼一声,虽然脸色很是难看,可她不敢像珍贵妃一样,置满园的贵女们不顾。 看着淑妃脸色难看,其他妃嫔也都不敢说话,只把自己当做个木桩子。 ………… 江郅从高楼里离开后,就吩咐身边的常喜去带话给如俪宫的掌事姑姑,至于他自己则气呼呼地去了乾元殿找明德帝告状。 其实在明德帝面前,江郅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骄傲天真,孺慕父亲的孝顺小儿子,就像世家里那些备受宠爱的纨绔幼子一样。 “父皇,父皇,大哥,二哥太欺负人了。” 看着江郅气呼呼地告状,明德帝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能把你气成这样?” “父皇,儿臣不是有个阚家表妹嘛!刚刚二哥话里话外就是让儿臣的表妹去做妾,儿臣的亲表妹去做妾,这置儿臣于何地!还有大哥,儿臣真是看错他了,以前以为大哥……没想到竟然私下里……哼,反而父皇得给儿臣做主。” 明德帝听着江郅的话,心里讽刺地笑了,他那些儿子,他还能不清楚,现在他们使的小伎俩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既然他们这样上蹿下跳,那他刚好趁着赐婚,让他们斗起来,看看这几个儿子都有几斤几两。 “那老九想让父皇怎么给你做主?” 江郅佯装沉思片刻,之后笑着说道:“父皇,儿臣这受了委屈,父皇给点补偿,至于大哥二哥,毕竟是儿臣的兄长,此事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明德帝看着江郅轻笑着说道:“好啊!老九,朕可算是看清楚了,你这是变着花样来向朕讨好处啊!” …… 乾元殿外的侍卫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那是打心底里觉得荣王可真受宠啊! 半个小时后,各家贵女们带着赏赐出了宫,接下来就是等待宫中赐婚旨意,而江郅也得了一个京郊的庄子,可不要小看这个庄子,这可是距离秋闱猎场最近的地方。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 翌日,宫中就一连发了八道赐婚圣旨,激起了无数风波。 恭王的正妃是户部尚书的嫡幼女,景王则是京畿巡府的嫡长女,一个掌控天下银粮,一个掌控京都安危,不仅如此,明德帝还一次性将恭王和景王的两个侧妃都安置满了,总之两个儿子姻亲势力不仅旗鼓相当,而且还势力错综复杂。 至于剩下的两道圣旨,一道是给顺王赐下了庞家宗族分支,四品吏部左侍郎庞氏女为侧妃,最后一道则是给江郅赐了个侧妃,礼部尚书的孙女曾婉儿。 当然还有许多从宫中出来赏出来身份低微的乐坊女人,总之,每个府邸至少都有两个。 满朝文武从明德帝这些赐婚圣旨中大多嗅到了风雨欲来,这种种都预示着夺嫡之争真正开始了。 闵王书房里,向来性情沉稳的闵王竟然摔了茶盏,书房里的幕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至于种璞华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揣摩不出明德帝的心思,当初种璞华正是因为察觉到明德帝对闵王的不同,再加上闵王这个潜龙能力不错,他这才从隐居之处来到闵王府,想助闵王登基以证才华,名扬天下。 要知道王爷按皇家礼制,是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当然其他没名没分的女人随便有多少都无所谓,一般来说,王爷夺嫡大都是要靠姻亲关系,除了正妃,两个侧妃就是王爷来拉拢势力最好手段。 当年闵王娶了明德帝已逝太傅,帝师白垣曲的孙女,要知道白垣曲虽然已经不在了,可他桃李满天下,就连现在朝中一半的官员曾经都拜在白垣曲的名下,现在闵王在文官和民间的好名声都多亏这个正妃。另一个侧妃则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由此来得到宗室支持,剩余最后一个侧妃,闵王一直留在了现在,就是为了待价而沽,能发现最大的价值。 可如今宫中赐婚,除了他之外,其他府邸都进了家世显贵,代表着各处势力的侧妃,只有他好像被忘记了,父皇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用意,这让满朝文武怎么看自己,此时闵王心里除了愤怒就是疑惑,想不明白明德帝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相比如俪宫,平康宫甚至还比不上宫外勋贵们的宅院,普普通通,庭院里除了松柏楸树,连一些珍品名花都没有。 按理来说,平妃位列四妃,身边应该有不少宫人侍候,妃位定制是十六人,可平妃身边除了一个掌事姑姑,一个内领太监,就只有两个宫人侍候,因此整个平康宫清冷的很,连鸟雀声都很少。 主殿里平妃一身淡青色宫装,如云的秀发挽成温婉清雅的发髻,整个发髻除了一只玉簪再无其他,再配上平妃清丽温婉的相貌,真是另有一种洗尽铅华,上善若水的别致魅力。 “白芷,你说陛下这次赐婚怎么就单单略过了闵王?” 白芷这个掌事姑姑可是自幼跟着平妃的,明德帝对平妃的特殊,她可都看在眼里,“主子,或许是这次贵女中没有合适的人。” 平妃听到这话,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不会是这样。” 突然,平妃惊呼起来:“白芷,陛下有多久没有来过这了?” 白芷思索片刻后,神色微微慌张地回道:“主子,已经有半个月了。” 得到答案,平妃恍然大悟,“是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上个月陛下来平康宫的次数较之以往少了三次,本宫真是大意了。” 看着平妃懊悔着急的模样,白芷低声说道:“主子,要不奴婢去乾元宫请陛下。” “不,这样就落了下乘,白芷,你去给本宫准备冷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听到这话,白芷立刻劝道:“主子,这样太伤身子,不如主子称头痛,奴婢去请太医来。” “不,太医也是陛下的人,白芷,去悄悄准备吧!本宫心仪已绝。” 平妃在冷水里泡了两个时辰,当天晚上就有些发热,可她愣是忍住,到了翌日黄昏,才让白芷去请太医。 ……………… 江郅在接了赐婚圣旨后,就坐着马车去了阚府,这还是江郅穿越过来,第一次去阚府。 “奴才参见荣王殿下!” 看着匆匆而来的管家,江郅笑着说道:“免礼,外祖父可在家?” “在,主子前几天还念着殿下了。” “行,前面领路。” 管家领着江郅一行人刚走到中庭,差点就被迎面而来的阚盈欢给撞了。 “孙小姐,您慢点!小心冲撞了殿下。” 听到这话,阚盈欢才取下捂着脸的帕子,看着对面站着的江郅,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你!”说完又哭着跑开了。 江郅大概猜到了阚盈欢怨怼自己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嫁不了闵王那个如意郎君,一旁的管家见此,连忙躬身请罪道:“孙小姐性情娇纵冲撞了殿下,望殿下海涵!” 对于管家的赔罪,江郅没有理会,抬步便往前面走,阚家东苑的路,原主当然清楚,让管家带路,不过是碍于礼数,管家见江郅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走,赶紧跟上小心侍候着。 …… “殿下,是老夫没教养好盈欢,连累了殿下清誉。”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都到了现在,自己这个外祖父还不打算处置阚盈欢这个孙女,这真是人老了,就心慈手软的。 “分宗或除宗,外祖父自己选吧!” “殿下,原谅盈欢这一回,毕竟盈欢是阚家唯一的孙女啊!” 呵!唯一的孙女,怎么要是阚盈欢死了,整个阚家人也不活了。 听到这腻歪的话,江郅冷笑着说道:“外祖父要是缺孙女,可以让大舅舅再生一个,本王也不是非阚家不可!” 要是再看不清,江郅真觉得阚家可以丢了,毕竟有阚盈欢这样的蠢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捅个大娄子。 阚老将军见江郅如此坚决,一番纠结后,终于做出了选择,“殿下放心,树大分枝,是该将英泽一房分出去了。” “外祖父想明白就好,其实本王这次来还有要事相商。” …… 江郅离开后许久,靠在椅背上的阚老将军都没有回过神来,想他戎马半生,竟然见到了那种奇异之事,既然荣王有了如此奇遇,那君领天下指日可待,既然如此,那就容不得有丝毫闪失,当晚,阚老爷子悄悄吩咐老管家给阚盈欢下了秘药。 三日后,阚家分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这场风波下,阚盈欢得了怪病,成了哑巴的事情则很少有人知晓。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一) 那日,江郅从阚府离开后,可是带走了阚家秘密令牌,凭此令牌,江郅将阚家培养的私兵收为己用,并勒令他们悄悄前往辛夷山庄去。 翌日,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孤本字画去拜访了庞阡筽,相比去阚家热情招待,到了庞家,江郅差点就坐了冷板凳,幸好江郅早有准备。 看着对面优雅品茶的江玘,江郅笑着说道:“前几日,本王偶尔得了一幅难得佳作,独自赏玩没什么意思,今日特意带来。”说完就让常喜打开木盒,将画展开。 江玘虽然少年聪慧,可就有一个爱好,那就赏玩古画,听到江郅口中难得的佳作,当即有些动心,当看到常喜展开的古画眼睛都移不开了,见此,坐在一旁的江郅嘴角微勾,慢悠悠地品尝起庞府的好茶。 一盏茶后,江郅笑着说道:“这里总是不太方便,要不换个地方,免得伤了孤本就不美了。” 已经入迷的江玘连忙点头,“是极!是极!” 等庞阡筽看到江郅的时候,心里恨不得打死自己那个大孙子。 “哎呀!庞大人怎么在这?刚刚玘兄可是说大人出门会友去了,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本王坐在前厅竟然都没看见大人,难不成大人从后门进来的?” 被江郅埋汰了一番的庞阡筽整理好衣袍后,行礼道:“见过荣王殿下!”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本王马上就要和庞大人成一家人了,行礼多生分啊!” “尊卑有别,礼不可废!” 看着庞阡筽冷淡的态度,江郅笑着说道:“好吧!本王性情直爽,也不拐弯抹角了,父皇赐了辛夷山庄给本王,这春日烂漫,风景如画,本王想携佩仪一起去游玩几日。” “殿下,这有些不便。” 听着庞阡筽的拒绝,江郅又攀扯起刚刚的事情来,“唉,本王这个荣王虽然贵为王爷,可是上门拜访却被拒之门外,这要是说出去,外人会说荣王无能,还是庞府太傲?” 江郅这样不按常理当即堵住了庞阡筽的口,最后江郅春风得意地离开了,独留下庞阡筽吹胡子瞪眼,心里吐槽,自己孙女竟然要嫁给这么一个无赖。 ……………… 从庞府出来后,江郅直接去了皇宫。 明德帝听着江郅的话,再看看脸色红润,意气风发的江郅,心里真有些酸,这日子可过得真美啊! 嫉妒之心不可有,明德帝当即拒绝了,“老九啊!你马上就要娶正妃了,以后就少放些心思在玩乐上。” 看着明德帝不同意,江郅不乐意地争辩道:“父皇,儿臣不是还没娶妻了嘛!再说儿臣已经去过庞府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口的话怎么能食言了,再说儿臣好歹还是个王爷了,这多伤皇室颜面啊!” “这么来说,为了维护皇室颜面,朕还必须得同意了。” “父皇,这也是您对儿臣的慈爱之心,大不了,儿臣以后少给父皇惹点事。” 最后江郅还是磨得明德帝同意了,明德帝给了江郅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半个月也足够江郅准备了。 当然江郅离京半个月,自然要跟珍贵妃这个母妃禀告,因此父子两人就一起去了如俪宫。 ……………… 此时正值晚饭,皇帝起驾,早早就有人去如俪宫禀告,等江郅和明德帝到的时候,如俪宫里已经备好了膳食酒水。 “麟儿,怎么跟你父皇一道来了?” 跟明德帝撒娇调情的珍贵妃总算分了一点目光给江郅。 对于任务目标,江郅还是有些耐心的。 “母妃总算发现儿臣了,唉,有了父皇珠玉在前,儿臣这个瓦砾就不起眼了。” 听到这话,珍贵妃隔空点了点江郅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坏小子,竟然敢打趣你母妃,陛下您可要好好教训一下麟儿,为妾身出气啊!” “哈哈哈,爱妃说得对,老九是有些欠收拾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如俪宫门口忽然有大声吵闹的声音,还未踏进正殿的明德帝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问道:“忠义,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旁边的江郅转了转心思,笑着说道:“父皇,不必麻烦了,敢在如俪宫门前闹事的,肯定是那些娘娘们,看吧!儿臣早就说过了,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听到这话,明德帝也想起了给江郅赐侧妃后,他的那番歪理,当即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是见识太少!”说完就和珍贵妃进殿去了。 等两人离开后,江郅身边的常喜也回来了,“殿下,听说是平康宫的平妃病了。” “病了?那就去请太医,平妃可是大哥的母妃,太医院不敢怠慢,也罢,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常喜你去一趟太医院。” “诺!”领命之后,常喜就匆匆离开了。 见此,江郅笑了笑便也抬脚进殿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虽然江郅不看宫斗剧,可在公司里,耳朵也没闲着,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不少宫斗知识。 如俪宫的珍贵妃知道江郅将要带庞佩仪去辛夷山庄游玩,当即心里也酸酸的,看着明德帝的眼神有了几分幽怨。 “佩仪可真是好福气啊!妾身真是打心底羡慕她啊!” 接收到珍贵妃幽怨目光的明德帝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爱妃,去年秋闱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在辛夷山庄游玩了一圈嘛!” “陛下,您不懂,那时候好多人,哪里像麟儿和佩仪就两人。” 对于珍贵妃的要求,明德帝是真没法子,就算后宫其他身份低微的女人不带,可诞育皇子公主的妃嫔,这个体面还是要给的,要是他只带珍贵妃一人出游,那御案上弹劾折子不知有多少,无奈之下,明德帝只能给江郅使眼色。 “咳咳咳,父皇,母妃,刚刚在宫门口吵闹的是平妃娘娘的宫女,听说是病了,好像还没请太医,儿臣已经让常喜带太医去了。” 这话一出,明德帝脸色微变,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珍贵妃也不使小性子,小意温柔地给明德帝夹菜,“陛下,这是您最爱用的香煨羊排。” “儿臣和父皇口味一样,也爱用这道,母妃!” “看你那馋样,母妃亲自给你夹一块。”说完就用雕花银筷子夹了一块羊排放在了江郅的碗里。 有了江郅调节气氛,很快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而平康宫没有等来明德帝的平妃很是愤怒,之后再看到领着太医来的常喜,更气得发抖,又因着发了许久的高热,平妃当即昏了过去。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二) 翌日,江郅便带着庞佩仪往辛夷山庄去了。 京都里的百姓知道了荣王带未来王妃去辛夷山庄游玩,都觉得荣王妃好福气,荣王是个好男人,毕竟疼爱媳妇的人肯定是好的,江郅无意间倒是让原主的风评好了许多。 不仅如此,江郅搞出了这出,还影响了恭王等人,毕竟都是王爷的亲家,荣王这样对庞氏女,要是恭王等人没行动,那岂不是看不起他们,无奈之下,恭王和景王只能也带着未来王妃去踏青游玩,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都刮起了爱妻风潮。 辛夷山庄离京都并没有太远,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佩仪,碧云苑景致最好,清幽雅致,你应该会喜欢,这些日子就让常喜跟着你,有事你尽管吩咐他就是了,常喜,你明白了没?。” “王爷,奴才明白,奴才定会照顾好王妃的。” 庞佩仪听到这话,心里有一丝甜意,屈膝行礼道:“劳烦殿下费心了,天色不早了,佩仪先告辞了!” 江郅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常喜就带着庞佩仪和她的侍女往碧云苑去了,等庞佩仪离开了,江郅转身去了与碧云苑相反的方向。 凌松领着江郅七拐八拐,穿过一片绿色藤蔓遮掩墙壁,才到了目的地。 主事的王贵见着江郅到了,连忙快走到跟前,行礼道:“属下王贵参见主子!” “嗯,进展如何?” 这王贵其实就是王富海的嫡长子,当初江郅找不到合适人,最后还是王富海毛遂自荐,推举了自己的儿子。 “主子,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说着王贵眼神炙热地望着江郅,其实王贵完全是会错意了,他以为江郅用硫磺硝石来炼丹,还期待着自己能得一枚仙丹。 随后江郅便挥退了其他人,进了房间,开始配置火药,按照不同比例,江郅总共做了五个火药包,“王贵!” 推门进来的王贵眼含期待,笑容满面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江郅指着桌上的五个火药包说道:“将这东西妥善收好,明日出门带着,切记,不能碰一点火焰星子,否则你的命都得赔上。” 王贵看着桌上用麻布包住的东西,心里满是失望,原来不是仙丹啊! 看着王贵开小差,江郅不悦地喊道:“王贵!” 回过神来的王贵立刻跪下请罪道:“主子恕罪!” “哼,下不为例,记住本王刚刚说的话!”说完江郅就抬步离开了,赶了快一天的路,舟车劳顿,早就累了。 ………… 碧云苑的景致确实很得庞佩仪的心,兴致大起的她还将自己的爱琴拿出来弹奏,琴声叮咚,如潺潺流水,又如清风拂面,幽远绵长。 一曲终了,汀兰笑着说道:“小姐的琴声真好听,奴婢真有耳福!” 庞佩仪站起身来笑而不语,旁边侍候的芷兰连忙体贴地递上拭手的丝帕。 擦完手后,庞佩仪突然想起了江郅,“芷兰,殿下?” 虽然话没说完,可芷兰立刻心领神会,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小姐,王爷一早就出门打猎去了,说要让小姐尝尝山里的野味。” 话音刚落,活泼的汀兰笑着说道:“王爷对小姐可真好啊!” 听到这话,庞佩仪白皙的脸颊上突然浮现了一抹红晕。 而此时江郅正在山里测试火药包,一连试了三个都没有反应,旁边侍候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直到第四个。 山崩地裂,惊慌失措,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保护王爷!” 总之场面很是混乱,此时的江郅真是庆幸自己刚刚将马留在了半路。 良久之后,王贵等人终于平静下来,不过,那两条双腿还止不住地颤抖,“主子,刚刚那是?” 看着凌松等人神色变化,江郅也不再掩藏,豪气冲天地说道:“那是本王君临天下的神器。” …… 回去的路上,众人脸上满是激动欣喜的笑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好像看到了富贵荣华,权势地位向他们招手。 回到辛夷山庄后,江郅就让凌松将打到的猎物送去了厨房,晚饭的时候,江郅来了碧云苑。 “参见王爷!”汀兰和芷兰纷纷屈膝行礼。 “免礼!” 晚饭的时候,桌上摆满了野味佳肴,“佩仪,尝一尝!” “多谢殿下!”机灵的芷兰赶紧夹了一小块兔肉放在庞佩仪的碗里。 旁佩仪吃完后,笑着说道:“味道真是不同于京都。” “你喜欢就好,对了,佩仪,你可喜欢骑马打猎?” 听到这话,庞佩仪脸上露出了一抹失落笑容,随后语气略带抱歉地回道:“殿下,佩仪没学过。” 庞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庞氏女都是温柔贤淑,贞静优雅,平日里也就是琴棋书画外加主持中馈,哪里会被允许学骑马打猎。 “那本王教你可好?” 回应江郅的是庞佩仪灿烂的笑容。 其实江郅从未要守着庞佩仪一人,这个时代规矩如此,江郅不想花大力气去抵制这些,他前途渺茫,还不知道未来又会穿越到哪里去,在生死存亡关头,可没有功夫去风花雪月,调情说爱,不过,是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对自己的女人好一些罢了。 庞佩仪并没有骑马装,不过,辛夷山庄库存有布料,一天一夜赶工下,汀兰和芷兰做出了两套骑马装,有了骑马装,江郅就带着庞佩仪去了开阔之地,教她骑马。 江郅教庞佩仪骑马的这几天,王贵等人就在赶紧制造火药包,当然江郅还留了一手,特意加了许多没用的东西,甚至还杜撰了神秘的引子,等庞佩仪学会骑马时,火药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自从学会骑马后,庞佩仪每日都要出去骑马,策马奔腾的感觉太美妙了,直到要离开时,庞佩仪心里都满是不舍,这短短的十多天,是她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此后庞佩仪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不像之前无欲无求,仿佛莲台上的菩萨。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三) 回到京都后,江郅去参加了好几处喜宴。 侧妃不比正妃尊贵,一般都是礼部随意拟定日子,且日子都不会远,毕竟她们都打着在正妃入门之前,能够一举得子,母凭子贵,在王府站稳脚跟。 参加了别人喜宴后,就轮到了江郅自己。 趁着侧妃进府,江郅让工部重新修缮了荣王府,修缮后的荣王府虽然还是富丽堂皇,但是还带着几分雅致。 明德帝赐给江郅的侧妃是礼部尚书的孙女曾婉儿,因此在婚礼在不逾制僭越的情况下,办得热闹极了。 这还是江郅第一次成婚,古井无波许久的心也泛起了丝丝涟漪。 一夜春宵,巫山云雨,江郅对曾婉儿还是挺满意的。 曾婉儿人如其名,恭顺温婉,柔弱的好像夏雨中的清荷一样,羞羞答答的模样更是可人。 整个荣王府只有明德帝送来的两个侍妾,在庞佩仪这个正妃没有嫁进来之前,曾婉儿就是府里唯一的女主子,不过,就算江郅对曾婉儿有几分喜爱,可江郅也没让曾婉儿插手荣王府事务,养大了曾婉儿的野心对谁都不好,而且在庞佩仪没进府之前,江郅不准备让曾婉儿有孕,至于之后,那就是各自的缘法。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四季轮回忽已秋,感觉一眨眼就到了木兰秋狝。 去木兰秋狝时,江郅身边并没有带女眷,就连宫中的珍贵妃,江郅也使了小手段,让其留在了宫里。 翌日正午,明德帝以及后宫妃嫔,皇室宗亲,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往围场走去,因着人员繁多,行程缓慢,到了翌日黄昏时刻,才到达围场。 当年太祖定下的规矩,每年木兰秋狝,整个皇族子弟都必须一展风采,进行狩猎比赛,以此激励皇族子弟不可荒废骑射,最重要的是太祖认为皇子龙孙必须身强体壮。 野草蔓蔓,秋风苍凉,龙旗在呼啸的秋风中猎猎作响,因为明德帝时期夺嫡激烈,如今的皇室宗亲就只剩下公主之孙这些外嫁女稀薄的血脉,因此现在只有江郅五个皇子以及他们各自府上的扈从侍卫。 江郅几人身着轻甲戎装,墨发束冠,姿态潇洒地稳坐骏马背上,表情肃穆,威风凛凛,相视一笑间都藏着敌意杀气。 坐在龙座之上的明德帝看着这一幕,眼神含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们风华正茂,自己却是年过半百的老皇帝了,“哈哈哈,先祖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才打下了这秀丽江山,今日木兰秋狝,胜者,朕将春秋周鼎赐给他!” 这话一出,整个围场都听到了不少吸气声,见此,明德帝右手一挥,旁边侍候的胡忠义立刻尖着嗓子大声喊道:“狩猎开始!” 话音刚落,顺王跃马扬鞭冲了出去,随后恭王紧随其后,一会儿的功夫,原地就只剩下江郅和闵王两人。 “九弟怎么不赶紧跟上?” 江郅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叹了口气后说道:“唉,弟弟我这不是放不下父皇吗?父皇昨晚上还咳嗽了。” 见此,闵王眸光一闪,随后劝说道:“九弟,父皇可是拿出了春秋周鼎做奖赏啊!”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满是心动,犹豫片刻后,对着闵王说道:“大哥,弟弟先行一步!驾!”说完江郅一行人就冲进了围场。 而闵王见江郅等人进了围场,随后翻身下马,面带担忧,脚步匆匆地向着高台的明德帝赶去。 坐在高台的明德帝看着闵王下马过来,脸上有些疑惑,很快闵王就走到了明德帝跟前,“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闵王,你怎么过来这,不入围场狩猎?” 听到这话,闵王正摆着一副孝顺儿子姿态想和明德帝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爆炸声,随后就是地动山摇。 “护驾!护驾!保护陛下!” 很快明德帝的亲卫将明德帝围了起来,闵王也以身相挡保护明德帝,看着围场方向火光冲天,烟雾缭绕,明德帝脸色非常难看,犹豫片刻,立刻下令:“单雄飞,立刻派亲卫去查看,朕要荣王他们平安归来!” “诺!”一身铠甲戎装的单雄飞立刻分了一部分亲卫进去围场,至于他自己依然在明德帝身边守卫。 这个时候,随行的皇室宗亲,文武大臣都聚集过来,其他官位偏低的臣子只能瑟瑟发抖,寻求庇护,而像庞阡筽和阚英雎这些位高权重的臣子才有资格到明德帝跟前。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德帝烦躁地摆了摆手,见此庞阡筽等人站起身来。 庞阡筽是文官之首,当即躬身询问道:“陛下,此时情况不明,陛下身系天下万民,臣谏言陛下移步辛夷山庄。” 话音刚落,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道:“恳求陛下移步!” 明德帝当然惜命,可他也有帝王尊严,正在为难之际,闵王上前拱手道:“儿臣请父皇移步,儿臣留在这里等弟弟们回来。” 闵王此举是想表示孝顺,可一旁的庞阡筽突然惊讶问道:“闵王怎么没进围场?” 这话一出,明德帝锐利的目光直视闵王,闵王心里瞬间升起了不安,可还是从容不迫解释道:“刚刚本王担忧父皇,因此才慢了一步。” 可惜这个解释在场没人会相信,明德帝更不相信,甚至还给自己的心腹单雄飞使了眼色,闵王见此,双拳紧握,为表清白,还特意后退了几步。 没一会儿,围场方向有快马疾驰而来。 “陛下!陛下!” 明德帝看着跑过来的亲卫,焦急地问道:“围场情况如何?” “陛下,属下已经找到了荣王恭王,至于景王和顺王,李校尉带着人往里面寻找了。” 听到这话,明德帝脸上微微一松,随后突然问道:“荣王,恭王人呢?” “陛下恕罪,荣王昏迷不醒,恭王伤了腿。” “什么?”明德帝一个踉跄。 “陛下!”胡忠义赶紧扶住了明德帝。 镇定下来的明德帝,目光冷厉,语气冰冷极了,“单卿,彻查!朕要知道谁敢如此狗胆包天!” “诺!”单雄飞领命后,立刻让亲卫将高台下的各个官员家眷都赶回了帐篷,并将人看守了起来。 随后明德帝又吩咐道:“忠义,让太医备着,就在朕的御帐之内。”说完明德帝冰冷的目光直视闵王。 “诺!”胡忠义领命后,便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 半盏茶功夫后,亲卫们抬着江郅和恭王回来了,江郅满脸灰尘,头上还有些血迹,正昏迷不醒躺着,至于恭王,那嚎叫声让明德帝不悦地皱了皱眉。 太医们很快围了上来,一番诊治后,胡太医走了出来,对着明德帝禀告道:“陛下,荣王伤了头,目前昏迷不醒,剩下情况得等荣王殿下醒来,至于恭王殿下他的右腿筋腱被伤,就算,日后养好伤,走路也会有些不顺。” 话音刚落,明德帝震惊喊道:“你的意思恭王跛了?” 胡太医点点头,“恭王殿下伤的太重,臣无能为力!” 明德帝闭不闭眼睛,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要知道明德帝长成的只有这五个儿子,如今一个成了跛子,另一个昏迷不醒,情况不明,至于外面那个心机深沉的孽障,明德帝恨不得掐死他。 正在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亲卫高声禀报:“陛下,顺王和景王回来啦!”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四) 明德帝兴匆匆地大步走了出去,可当他看到顺王和景王的惨状时,整个人当场昏了过去。 “陛下!” 等明德帝悠悠转醒时,已经是晚上了,床榻边侍候的胡忠义看见明德帝醒来后,差点喜极而泣,“陛下,您终于醒啦!” “忠义,顺王和景王伤势如何?”此时明德帝真心希望自己昏倒之前只是做了个梦。 胡忠义犹豫片刻,跪在地上,语气悲痛地说道:“陛下,顺王没了右手,景王的脸伤了。” “哈哈哈,好啊!这是在逼朕!逼朕立他为太子,咳咳咳!”自己就只有五个儿子,一个成了跛子,一个没了右手,一个毁了面容,至于老九昏迷不醒,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可不就是闵王了。 “陛下,您保重龙体,荣王陛下福星高照,定能清醒过来。” 听到这话,明德帝立刻振作起来,“对,老九会没事的,朕这个父皇会庇佑他的,忠义,传旨,立刻拔营回京,宫中太医无数,朕就不相信治不好老九,朕绝不能让那个孽障诡计得逞。” 有了明德帝的圣旨,围场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面色惊恐地往回赶。 ………… 回京之后,闵王就被明德帝圈禁在府里,闵王府外,更是由明德帝的亲卫重重把守。 书房内,闵王面色憔悴,眼底青黑,整个人散发着郁气。 “究竟是谁动的手?” 闵王想这个答案已经想了许久。 “殿下,事已至此,您该筹谋的是如何让陛下立您为太子。” 听到这话,闵王眼里微微有些得意,唇角微勾笑着说道:“现在父皇就只有本王一个儿子,整个皇室宗亲也只有本王能继承大统,延续祖宗基业。” “可是王爷别忘了还有荣王。”种璞华心里总是不放心荣王。 “老九都昏迷半个月了,就算醒来也大概是个傻子!”虽然闵王被明德帝软禁在府,并且派了亲卫看守,可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局势,顺王等三王是废了,现在荣王一直昏迷不醒,唯一能继承大统就只有闵王,因此门外亲卫有意给闵王卖好,闵王虽然被圈禁,可宫里的消息却知道了清清楚楚,毕竟就目前情况而言,明德帝迟早要将闵王放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种璞华的心也放下了,是啊!荣王都昏迷了这么久了,看来是真伤到了脑子,醒不过来了。 …… 皇宫内的明德帝病了,短短半个多月,好像是老了十岁,此时躺在龙榻上,头发散开,面容枯槁,整个人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 “陛下,奴才服侍您用些参汤吧!”说完旁边侍候的宫女赶紧将明德帝扶起来,并将松软的引枕放在身后。 明德帝靠在引枕上,一口一口喝着参汤,喝了几口,便摆了摆手。 其实明德帝这纯粹是被自己气病了,他而立之年登基为帝,当年和兄弟间腥风血雨都闯过来了,如今竟然要被逼着服软,而且还是这么个孽障东西,这让自认为英明神武的明德帝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忠义,老九真的醒不过来吗?” 听到这话,胡忠义强挤出笑容,安慰明德帝道:“荣王殿下身份尊贵,天潢贵胄,又有陛下龙威庇佑,一定会醒过来的,如今陛下要好好养病,说不定殿下明日就醒了。” 正在这时,乾元殿外传来喜悦的声音,“陛下,陛下!荣王殿下醒了,醒啦!” “忠义,你听到了吗?老九醒了。”激动的明德帝紧紧地抓着胡忠义好像在确认这不是梦。 胡忠义见此,笑着说道:“荣王殿下醒了,这都是陛下龙威庇佑。” “哈哈哈,忠义,服侍朕更衣,朕要去看老九。”此时的明德帝笑声爽朗,虽然还是一副病荣容,可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 此时的如俪宫上下喜气洋洋,向来不怎么在意儿子的珍贵妃正抱着江郅痛哭流涕,见此,江郅难受地说道:“母妃,我头疼!” 这话一出,珍贵妃立刻不哭了,赶紧让太医上前诊治。 “程太医,麟儿如何?” 片刻后,程太医起身笑着说道:“恭喜娘娘,荣王殿下脉象强健有力,已经并无大碍,真是洪福齐天啊!” “太好了,太好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高声唱道:“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明德帝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床榻边,拉着江郅的手着急地喊道:“老九,还认得父皇吗?”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疑惑地说道:“父皇,您怎么老了?而且我们不是在围场吗?” “老九啊!你都昏迷了半个月了。” “什么?我昏迷了这么久,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啊?好像,我昏迷之前,好像打雷了,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满脸疑惑的江郅,明德帝笑着说道:“那都不重要,老九你刚醒来,先好好养病。” 其实明德帝现在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虽然地动山摇,可并不像是地动,并且从围场内里探查到的脚步,可以断定这就是人为,此后,明德帝派暗卫将闵王彻底调查一番,当看到种璞华这种名满天下的隐士后,明德帝更是断定了就是闵王所为。 宫内的荣王醒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了出来,人人都夸荣王真是好福气啊!明明昏迷了这么多天,竟然醒过来了,随后庞家和阚府上门的宾客络绎不绝,整个京都仿佛又热闹起来。 荣王既然醒过来了,看来闵王就要成了废棋,毕竟做出这样狠辣的事情,之前明德帝一直没有处置闵王,就是害怕荣王醒不过来,到时候大明没有继承人,如今荣王醒来了,闵王怕是遭了。 此时被圈禁的闵王还不知道宫里的江郅清醒过来了,之前侍卫给闵王谄媚卖好,如今江郅醒过来了,他们立刻将关系撇清,生怕被外人知道了,不仅如此,心里还暗骂闵王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日后定不会有好下场,真是白瞎了他们费的心思。 母子俱是挡箭牌!(十五) 明德帝再三确认江郅身体无恙后,就准备处置闵王,本来明德帝准备一杯毒酒赐死他,可圣旨刚出了宫门,就被顺王等人堵了回去,他们可不想这样便宜了闵王,势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明德帝看着被堵回来的圣旨,愤怒地骂道:“放肆!你们这样干什么?竟然敢截圣旨!” “父皇,儿臣求父皇做主!” “父皇,儿臣实在冤枉,儿臣是打心底立志做闲王的啊!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跛子,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笑话儿臣了,求父皇给个公道吧!”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没有了一条胳膊,罪魁祸首也必须还儿臣一条胳膊。” 整个乾元殿满是痛哭声,明德帝听着耳朵都受不了,当即就想发怒斥责,可看着眼前几个伤的伤,残的残,痛哭流涕的儿子们,只能无奈地说道:“行了,别哭了,朕将他交给你们处置!” 三人相视一眼,收了哭声,随后异口同声道:“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行了,去吧!”明德帝嫌弃地摆了摆手。 等三人离开后,明德帝就让胡忠义去如俪宫请江郅来乾元殿,如今他只有江郅这一个手脚健全的体面继承人,当然得细心加以教导,不然等他龙御归天后,怎么担得起大明江山社稷。 而顺王三人则带着明德帝的口谕,杀气腾腾地赶去了闵王府,还在书房品茶的闵王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三人,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当然一是震惊他们伤得这样严重,而且震惊他们怎么能闯进闵王府。 顺王看着还悠闲品茶的闵王,气得顺手就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刀,一步一步向闵王逼近。 “二弟,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顺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还有用不惯的左手,面目狰狞地说道:“当然是来讨债的!”说完一刀劈了过去。 闵王当然不会任人宰割,身有武艺的他躲了过去,并惊恐地吼道:“二弟,你太放肆了,本王可是你兄长,小心本王去父皇那告你一状。” 顺王看着自己没砍到闵王,心里更愤怒了,“去给本王按住他!” 顺王的贴身侍卫接到命令后,立刻上前制住了闵王,而且力气更大,闵王根本挣脱不了。 “放肆!放肆!本王可是当朝亲王!敢对本王动手,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听着闵王的无能狂怒,顺王用刀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对着旁边的景王说道:“八弟,来,你先来,要是直接砍了他的胳膊,怕是他会当场昏过去,那就没意思了。” “二弟,不行,父皇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哈哈哈,还做白日梦了,忘了告诉你,九弟醒了,你就认命吧!” 听到这话,闵王脸上瞬间呆滞,片刻后他大喊道:“二弟,你听我说,这一切肯定是老九干的。” 听到这话,顺王将刀杵在地上,冷冷地说道:“九弟那里,我早就查过,八弟,动手!”顺王醒来后,就怀疑过江郅,因此他还特意让自己的母妃淑妃以及自己的探子去查探过。 一声凄厉的叫声后,闵王整个脸血流不止,刚刚景王那一刀直接削掉了他半身脸,此后书房里痛呼哀嚎声连绵不绝,等三人离开后,闵王已经不知人事,和前世的荣王一样,被人削成了人棍。 得到消息的江郅笑着朝地上敬了一杯酒,从始至终,原主母子俩何其无辜,可最后闵王却觉得是原主母子俩让他们母子俩受了多年委屈,当放纵他心里恶意时,就该想到今日,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至于其他三人,都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 明德帝教导了江郅几天,差点把自己给气病了,要是早知道会是现在这局面,他当初怎么也不会做出那个决定,看着四书不通,六经不明的江郅很是头疼,可头疼过后的明德帝就想了个办法。翌日早朝直接下旨,立了江郅为太子,并且火速地给江郅请了三位太傅,其中就有庞阡筽,总之主打一个解放自己,头痛别人。 江郅和庞佩仪的婚事定在了阳春三月,太子大婚,普天同庆,整个京都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喜气洋洋。 婚后的生活很是平静,晨起,洗漱更衣,用完早膳后,江郅就得去上早朝,之后陪明德帝在乾元殿批改奏折,用完午膳,江郅总算能回到东宫,可东宫还有三位太傅等着了,总之,每天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的。 半年之后,庞佩仪和曾婉儿先后有孕,明德帝又将给江郅指了两位太子嫔并多位良媛,算是对朝臣的安抚,毕竟景王和恭王还未娶正妃,本人就成了残废。 东宫进了几位贵女,前朝的局势越发稳定了,那些大臣之前私下都有支持者,可就是没有支持荣王的,而且他们多少言语不敬,如今江郅成了东宫太子,他们整日忐忑不安,如今明德帝将他们的女儿孙女送进了东宫,他们也就安心了。 第二年夏日,东宫多了两位皇孙,明德帝龙颜大悦,在皇孙满月宴会上,当场宣布禅位。 其实明德帝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人年纪大了,当年木兰秋狝之事,悲痛之下伤了元气,处理政务竟然都看不清楚了,可真是老眼昏花,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和体面,明德帝只能佯装阔达地宣布退位。 明德帝宣布退位,江郅当然得拒绝以表孝心,这场父子情深的戏演了半个多月,最终以明德帝带着珍贵妃匆匆去了江南休养结束。 礼部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明德帝离开不到三日,江郅头戴冠冕,身披龙袍,祭天之后,成为大明德第四代皇帝。 隆重的登基大典后,便是新帝惯例的封赏。 后宫的庞佩仪顺理成章成为皇后,膝下养着二皇子的曾婉儿则是淑妃,其余两位太子嫔则封为昭仪,至于其他妾室都封为美人。 江郅的外家阚家,加恩为崇勇侯,至于庞府,江郅加封了庞阡筽为太师,不过,庞阡筽是个聪明人,半个月后,就上书哀恳矜全,许乞骸骨。几次挽留后,江郅允了,之后召了庞玘为御前行走,整个庞家无上荣光,最后的王富海,江郅封其为皇商,并提了王贵去户部,封他为户部侍郎,既然这么会赚钱,这样的人才当然得去户部。 母子俱是挡箭牌!(大结局) 明朝边境的鞑钽在知道大明换了皇帝,新帝还是曾经扬名天下的荣王,当即动了心思,想要趁火打劫捞一笔。 半个月后,鞑钽的使臣到了。 煌煌大殿之上,大放厥词,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洋洋得意,看着就很来气,江郅当即斥道:“押出去,给朕打!” 话音刚落,守在殿外的亲卫就将使者拖了出去,速度之快,让殿内的文武百官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挨打的蠢货也没反应过来,等自己被拖了几步,当即愤怒地叽里咕噜……总之,江郅没听懂,随后就听到殿外打板子和使者哀嚎声。 “陛下!不可!” “陛下,鞑钽野蛮,兵力不弱,万一开战,定然会劳民伤财,恳求陛下以和为贵,答应使者请求。” “陛下,以和为贵!” …… 整个经天殿都是“以和为贵”,其实在大臣们看来,反正先帝的公主多着了,随便嫁一个过去,不就行了,何必要闹成现在这样。 看着满殿尽是跪乞臣,江郅气笑了,“哈哈哈,好,真是好的很,如此奴颜婢膝,真是丢尽了大明的脸,常喜,出去传令,杖毙!” “诺!”常喜立刻快步出了经天殿,而殿内的大臣们,有的满脸羞愧,有的却心里愤怒,还有的准备看江郅这个皇帝笑话。 可这一切江郅都没有理会,只在听到使者断气后,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眼跪着的大臣,随后拂袖而去。 之后,众多大臣都跪在乾元殿外死谏,可江郅一个都没有见,只是命令侍卫不准死人,昏倒就送回去,见此,不少大臣痛哭过后,离开皇宫,坐着马车匆匆往江南赶去。 乾元殿内灯火通明,侍候的宫人们鸦雀无声,江郅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身前的御案上堆积着像小山一样的折子,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两眼又扔了回去,就这样前前后后扔了好几本宫,对着一旁的常喜吩咐道:“劝谏的折子都挑出去。” “诺!”随后常喜赶紧打了个手势,殿内侍候的宫人就将御案上的折子都拿了下去。 御案上没有了折子,倒是宽敞了不少,江郅面无表情,眼眸幽深,放在御案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常喜,太上皇那边可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常喜眼睛一跳,随后低声回道:“陛下放心,江南湿热,太上皇受不住,已经病了。” 江郅既然决定和鞑钽开战,就势必要暴露火药,那木兰秋狝之事就瞒不住了,因此,不管其他人如何,必须先解决明德帝这个太上皇。 “朕听闻,年事已高者,愤怒之下则会邪风入体,常喜,你说太上皇会吗?” 颔首低眉的常喜听到这话,立刻回道:“太上皇心忧社稷,鞑钽蛮子如此嚣张跋扈,太上皇定会受不住的。”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将宫中医术高明的太医送去江南。” “诺!”常喜领命后,脚步匆匆离开了。 十天之后,江南传来了消息:“太上皇被无耻的鞑钽气得中风了!” 消息传来后,江郅命人敲了大鼓,半个时辰后,还在京都的文武百官纷纷赶来了经天殿。 “岂有此理,鞑钽如此嚣张,太上皇忧心社稷,竟然被气得中风了,朕作为人子,不报此仇,枉为人子!” 眼见帝王如此雷霆震怒,殿内的大臣都没有再出言反对,当然,那些激烈的都在江南了。 当殿,江郅封了阚英雎为主将,郑炜杰为副将,带着十万士兵匆匆赶去边境,至于粮草,江郅让凌松带领神火营早就先行一步。 半个月后,鞑钽战败,随着胜利消息传来的还有那如天雷降世的神火雷。 普通百姓议论的津津有味,可知道木兰秋狝的人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顺王等人在府里狂怒,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小瞧了新帝,翌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乖巧的如鹌鹑一样,纷纷山呼陛下圣明! 大军还没凯旋而归,远在江南的明德帝的车辇已经到了京都。 看着垂泪不止的珍贵妃,江郅真觉得头疼,不过,想必这深情也持续不了多久,毕竟就现在明德帝这副尊容真是辣眼睛啊! “母后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慈宁宫歇息,父皇这里有儿臣照顾。” 等哭哭啼啼的珍贵妃离开后,机灵的常喜也带着殿内其他宫人离开了,此时殿内就只剩下明德帝和江郅。 “父皇,朕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都是朕干的,父皇,你还不知道吧!鞑钽大败,大军马上就要班师回朝,朕一定会成为和太祖一样英明神武,体恤百姓的皇帝。” 床榻上的明德帝听到这话,更气得目眦尽裂,眼神怨恨地死死盯着江郅。 见此,江郅叹了口气,随后语气冰冷地说道:“父皇,你当初将朕高高捧起,故意养废朕的时候,就该明白,因果报应,朕要是不反击,怕是如今生不如死就是朕了,以后你就在这宫里好好颐养天年吧!” 很快,大军得胜归朝,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整个京都披红挂绿,仿佛过年一般热闹。 庆功宴上,江郅封了阚英雎为忠义侯,整个阚家一门两侯,风光无限,封郑炜杰为锦乡侯,至于凌松,江郅让他褪去了暗卫籍,封为神勇将军,并令他统领神火军。 既然有了神火军,那当然得让文武百官见识一下神火,那日之后,那些隐蔽的心思都随着爆炸声灰飞烟灭。 三十年后,如今的江郅才不到五十岁,可他大皇子,二皇子已经都三十岁了,整个朝堂又即将兴起夺嫡之争。 见此,江郅直接宣布将皇位传给皇孙。 这个消息一出,众位皇子大多都是偃旗息鼓,他们的父皇有多厉害,他们可都心知肚明,特别是年龄大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只要一想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神火军,还有对父皇忠心耿耿的凌松,他们做梦都不敢有其他心思。 之后十年,各个皇子都在家教导儿子,力争让自己儿子得到自己父皇的青睐。 在江郅五十八岁的时候,他从众皇孙里选了最优秀的三个带在身边教导。 五年后,江郅宣告退位,继位的是二王爷的嫡子东昌郡王,之后,江郅则住在了行宫,并致力研究道佛神鬼精怪,临走之前,江郅还在空间里放了一些佛门舍利,道家至宝。 十年后,江郅龙御归天,逝世于行宫,明康帝扶棺恸哭,并给江郅加圣贤睿敏谥号,后来江郅被世人尊称为明圣帝。 此后二百年,大明国泰民安,直到三百年后,天灾人祸,大明变成了历史,被新朝取代,可明圣帝依旧是后世帝王所羡慕的千古一帝。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一) “诚毅,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坐在中间那人。 只见那人一身笔挺的黄色军装,面容俊郎,气度不凡,而肩膀上那明晃晃的两杠一星让周中仁心里有些忌惮,毕竟是梁秘书长的儿子,若是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怕没吃到猪肉还惹一身骚。 听到这话,刚接受完记忆的江郅不禁嗤笑一声,神色傲然地说道:“局座,那邱少华确实看起来有些像,不过他那个哭哭啼啼女人也配?若是她真是卧底,那真是侮辱了卧底这个词,要是这样的蠢货也能被派出来,那么我党胜利指日可待!” 江郅的话完美地堵住了周中仁的嘴,此时不仅周中仁,其他人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毕竟他们也从未遇见过这样蠢笨如猪,还拖后腿的“卧底。” 看着众人窃窃私语,江郅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不过想到江诗意那个蠢货,江郅眉头紧皱,皱巴巴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个世界的主线很清晰,就是一对恋爱脑祸害人,原主和许多潜伏多年的卧底都因为这对恋爱脑牺牲,用自己鲜红的热血成全了两人恶心的爱情,只要一想,江郅心里就满是杀意。 周中仁沉吟片刻后,手指轻敲桌案,看着众人都安静下来,语气淡淡地说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看着周中仁还是不放心,江郅主动请缨,“局座,若是还心存疑虑,不如让属下和汪队长一起去试探一下?” 听到这话,周中仁锐利的目光直视而来,看着江郅坦然平静的眼神,心里疑窦重生,片刻后,笑着说道:“诚毅做事果然谨慎小心,这件事就这么办!” “局座放心,属下定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江郅起身领命后,一身黑色便装的汪东亭也紧随其后起身。 “局座放心,属下明白!” 见此周中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这会议便结束了。 周中仁这个局座率先离开后,会议室里的其他也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江郅和汪东亭两人。 从江郅说出那个提议后,汪东亭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等周中仁离开后,他就从衣兜里摸出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根点燃,夹在指间,享受地吞云吐雾起来。 看着汪东亭吞云吐雾,江郅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片刻后冷冷地说道:“汪队长,明天上午,福瑞茶楼汇合!”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梁诚毅,你骗不了我,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揪出你的狐狸尾巴来。” 冷笑一声后,汪东亭将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狠狠碾碎后,才扬长而去。 而从会议室离开后,江郅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匆忙之间接受记忆,江郅只看了个大概的,脑海里还有许多理不清的头绪。 原主梁诚毅,因为其父是总统身边机要秘书的关系,原主很成功潜伏在了情报处。 因为原主是极其重要的卧底,不到万不得已时,组织上是不会联系原主,而由于上线闵涛的叛变,导致整个澄江地下组织瘫痪,因此,组织上才派出了新人来重建地下情报网。 这次来的同志有邱少华和江诗意,两人是以假扮恩爱夫妻形象来掩饰身份,这样也是最常用,最简单的掩饰方法。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邱少华利用自己医生身份已经成功打入澄江上流社会,并且还和原主取得了联系,可江诗意却坏事了,澄江城防现在的安保科长程飞以前是江诗意的男朋友,自从见到程飞后,江诗意每每神思不属。 一次又一次,怎么能不让别人生疑。 虽然每次都有邱少华从旁掩饰,可身在情报局工作的那一个不是长了一双利眼,江诗意的不对劲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时间不长,上面便起了疑心。 前世周中仁对原主的维护起了疑心,原主自知即将暴露,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将自己的同志隐藏好,本来以为这样就能挽救其他人,可谁知江诗意根本就没有悔改,反而觉得生命无常,更加要追寻真爱。 在江诗意和邱少华离婚,嫁给程飞后,邱少华被捕,最后不堪酷刑死在了监狱里,而周中仁看着嫁给程飞幸福满面的江诗意,心里觉得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肯定不是卧底,也就放过了江诗意,因此,江诗意就凭借着自己不要脸成功打消了怀疑。 革命胜利后,江诗意又凭借着自己的关系将程飞捞了出去,这个混混出身,性情暴戾,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恶人竟然成了功臣,此后种种都让原主恨意难消。 理清楚记忆后,江郅觉得最要紧的就是先将电台收拾好,现在电台在邱少华那里,想要将电台拿回来,还得等明天。 ……………… “小江,你明不明白我们身上背负的重任?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众多同志的生命。” 向来西装革履,儒雅随和的邱少华已经被气得拍桌子了,要不是修养不允许,他此刻都想骂娘了。 而坐在床边的江诗意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美丽的脸上满是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看着江诗意梨花带雨低声啜泣,邱少华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冷着脸说道:“好了,明日起,你就开始装病,我找机会将你送走!” 听到这话,江诗意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擦干眼泪,走到邱少华面前,眼神坚定,语气真挚地恳求道:“邱同志,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不想走,我会克服一切困难的,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看着眼前的再三恳求的江诗意,邱少华叹了口气后说道:“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诗意听到这话,立刻喜笑颜开,对着邱少华连连感谢。 “谢谢你,邱同志,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听着江诗意的再三保证,邱少华总算悄悄地松了口气,其实刚刚他完全是吓唬江诗意的,要知道在没有上头指令下,他根本没有权利把江诗意送走。而且江诗意这种情况,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组织上报,毕竟这样的事情,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二) 翌日一早,江郅换了身黑色西装便准备出门,可刚出家门,就看见靠在墙上正吞云吐雾的汪东亭。 江郅眼神微闪,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了汪东亭跟前。 “汪队长,我记得我们约好的地方不是我家门口吧!” 听到这话,汪东亭将烟头扔在地上,笑着说道:“这等大事,不可有丝毫闪失,还是我陪梁少校一起去吧!” 看着汪东亭执意要跟着自己,江郅佯装不悦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抬步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和汪东亭同行的意思。见此,汪东亭嘴角露出冷笑,三步做两步便跟上了江郅,越是不想让我同去,越是有猫腻。 而走在前面的江郅则决定转换对策,本来他准备先去找邱少华,说服他把江诗意送出澄江,可是如今有汪东亭跟着,江郅就决定直接下狠手,这世界上最能保密,不露出马脚的就是死人,做过皇帝的江郅可真没有那么多善心。 很快江郅和汪东亭便来到了邱少华开的诊所,因着时间还早,此时的诊所刚刚开门,邱少华正将营业的牌子挂好。 “少华兄!” 邱少华面色微变,看着玻璃门中紧随其后王东亭的人像,他就知道今天这天不好过,情报局绝对是对自己起疑了,幸好他早有准备。 “原来是诚毅啊!”转过身来的邱少华和江郅笑着握手寒暄。 好一会儿后,邱少华像是才看见汪东亭似的,面带疑惑,对着江郅问道:“诚毅,这位是?” 提起汪东亭,江郅脸上的笑容淡了,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我的同事汪东亭,他胸口痛的慌,我知道少华兄医术好,特意带他来看看!” 听完这话,邱少华看了眼汪东亭,状若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看病的,那快请进!” 三人到店后,便看见一身护士装的江诗意。 邱少华看着紧盯着江诗意的汪东亭,就知道此人是冲着江诗意来的,当即笑着介绍道:“汪先生,这是我爱人,也是诊所的护士,诗意,这位是诚毅的同事。” 江诗意被汪东亭那如毒蛇一样的眼神看得后背直冒冷汗,现在听到邱少华的介绍,回过神来,笑得勉强地和王东亭道:“汪先生,你好!” “对了,诗意,你去楼上将我珍藏的碧螺春拿下来!” “嗯,我这就去!”说完江诗意便脚步匆匆往楼上走。 可刚走到顶端,忽然整个人就从喽上摔了下来。 “诗意!” 见此,邱少华满脸担心地冲了过去,汪东亭也赶紧凑了上去,而留在最后的江郅则悄悄将暗器收拢在衣袖里,又收回到空间去。 “诗意,你醒醒啊!”无论邱少华如何掐人中,江诗意都没有清醒过来。 抬头看着这不到一米高的楼梯,汪东亭觉得江诗意是装的,随后佯装不小心踩上了江诗意的手,并使劲地碾了几下,看着面无表情的江诗意,汪东亭打消了心里的疑惑,又默默地将脚手了回来。 江郅看着江诗意红肿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对着邱少华说道:“少华兄,还是先送去医院吧!” 其实邱少华也以为江诗意是装的,真想掐死她,在听到江郅的话后,当即就坡下驴:“那我就先去医院一趟,这诊所就劳烦诚毅你帮我锁上。”说完邱少华就抱着昏迷的江诗意往外走。 看着邱少华招到面包车后,江郅这才转向汪东亭说道:“汪队长,别躲躲藏藏的,让你的人出来吧!” 被戳破的汪东亭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拍拍手笑着说道:“不愧是情报局的精英,眼力真让人敬佩!” 貌似被恭维的江郅冷笑着说道:“汪队长,别开玩笑了,还是正事要紧,若是邱少华真是卧底,那这里一定会藏着电台,汪队长,让你的人将这个诊所翻个底朝天,想必就会有答案了。”说完江郅就率先上了楼。 见此,汪东亭回头打了个手势,很快十多个穿着黑衣的便衣特务便从诊所四周冒了出来。 “队长!” 看着自己的手下,汪东亭面色严肃,冷冷地说道:“二狗子,你带两个人守住后门,不允许一草一木离开,至于其他人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 交代完之后,汪东亭赶紧上楼了,务必要紧盯着江郅的一举一动。 可此时楼上的江郅早就找到了电台,并且将其收到了空间里去了。 “梁少校可有什么收获?” 江郅喝了一茶后,淡淡地说道:“这碧螺春确实不错,至于搜查,就交给汪队长了。” 看着悠闲品茶的江郅,汪东亭真觉得有些看不清,就凭他多年遇到的卧底,梁诚毅绝对有问题,要不是昨天那番话,现在邱少华和江诗意早就进了他稽查队的大牢了。 “梁少校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说完也坐在桌边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大概十多分钟后,汪东亭的属下上来了,并默默地对着汪东亭摇了摇头。 见此,江郅知道一楼没有问题,随后端起茶杯,起身走到窗前,自顾自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副赏景的悠闲姿态。 而其他人在汪东亭的示意下很快将二楼也翻了个底朝天。 看着仍旧一无所获,汪东亭的脸色很难看,他的那些属下也赶紧耷拉着脑袋装死。 “汪队长,你这样搜查不行,我听说那些人一个个都狡猾的很。” 听到江郅这话,汪东亭转过身来,看着江郅问道:“那依梁少校的高见,该如何?” 江郅放下茶杯,指着楼上的家具,淡淡地回道:“指教不敢,就是我觉得将这些床、柜子家具都拆了,还有墙,地板也一处一处敲敲,这样就肯定能查得清清楚楚!” “梁少校如此做,不害怕你的朋友起隔阂?”汪东亭真没想到江郅会说出这话,要知道昨天一出情报局,自己可是派人一直盯着这梁诚毅,如此监视之下,梁诚毅绝对没有去通风报信的可能性,那么他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他真如此信任邱少华,还是邱少华真没有问题。 “比起隔阂,我想少华兄更希望自己清清白白,免得不知道哪一天被人不明不白请到汪队长稽查队做客!”说完江郅便抬步往楼下走,毕竟畜生拆家,灰尘可大的很。 半个钟头后,汪东亭和他的手下灰头土脸地下来了。 看着这样狼狈不堪的汪东亭,江郅冷笑一声问道:“汪队长可查清楚了?” 汪东亭盯着江郅,好一会儿后才低声说道:“查清楚了。” “那就好,既然查清楚了,那就希望汪队长以后不要让人守在我家门外,我梁诚毅是党国的少校,而不是你的犯人,要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江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离开了。 而汪东亭看着江郅的背影,气急败坏地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飞。 看着汪东亭如此愤怒,他的手下踌躇不前,许久后,才低声问道:“队长,那现在怎么办?” “回去!蠢货!” 很快乌泱泱一群人离开了诊所,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三) 从诊所离开后,江郅叫了一辆黄包车便往医院去了。 医院里,邱少华正坐在靠墙的长椅上,脸色凝重,眼神晦涩,时不时还望向手术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华兄!” 听到声音,邱少华猛地望过来,看着毫发无损的江郅,他心里猛然松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来,向江郅走来。 “诚毅,你来了,那我的诊所一切可安好?” 江郅叹了口气后,才开口说道:“诊所遭到贼人打劫,所幸没有多大损失,不过,澄江的治安还是不好。” 听到这话,邱少华笑着说道:“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 “那嫂夫人可有大碍?” 邱少华看了手术室一眼后,对着江郅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明,要等手术结束后才能知道结果。” 见此,江郅面带关怀,轻轻拍了拍邱少华的肩膀说道:“少华兄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手术马上就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便有医生出来了,看见医生,邱少华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我爱人如何?” 摘下口罩的医生满脸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我们真的尽力了,家属请节哀!” 听到这话,邱少华不禁一个踉跄,望着医生难以置信地问道:“人怎么会没了?明明就只是六七个台阶高啊?” 邱少华实在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还让他头疼不已的江诗意就这样死了,而一旁的江郅听到这个消息,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果然,宫廷秘药效果杠杠滴,不过用在江诗意这种脑残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浪费了。 对于邱少华不信质问,医生只能再三表示抱歉,并且还提出了不情之请,其实他们刚刚在手术室耽搁那么长时间,其实就是弄不明白江诗意的死因。 “病人死因蹊跷,若是家属允许,我们会做进一步检查,到时候应该会找出死因。” 这话说的再好听,其实就是想解剖江诗意。 邱少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看着发愣的邱少华,一旁的江郅站出来说道:“死者为大,我们还需要时间考虑!” “好,那请你们好好考虑,为人类的医学事业做出贡献!” 等医生离开后,江诗意的尸体被推了出来,脸色红润,更显娇美可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人,不信的邱少华还亲自探了江诗意的鼻息和脉搏。 片刻后,邱少华一脸悲伤地说道:“诚毅,没想到她真就这么走了。” 见此,江郅拍了拍邱少华的肩膀以示安慰,“少华兄,逝者已矣,你要节哀顺变,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江郅的这番话让邱少华振作起来,从参加革命后,他身边的同志不知牺牲了多少,如今江诗意只是太突然了,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振作之后,邱少华便问起了江郅电台:“诚毅,电台你放在哪里?” “东西我已经收拾妥当了,不过,最近周中仁怕是会一直盯着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轻举妄动,暂时情报从我这里发出去!” “这是对你的威胁很大。”邱少华不放心,毕竟电台一开,对方就能监测到电台的位置,因此,他才会借助医生这个身份,出门行医将电台带上,在路上将情报发出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隐藏到现在。 “放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而且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先回局里了。”说完江郅便离开了医院。 而邱少华在江郅离开后,又是一脸悲痛地看着江诗意的尸体,最后在医生的再三劝说下,邱少华同意了医生的提议。 ……………… 局长办公室里,周中仁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良久之后,又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汪东亭也有些憋屈,可自己确实也什么也没查出来。 “局长,昨天会议之后,我就派人一直监视着梁诚毅,他绝对没有时间去通风报信,而且那诊所的墙和地板都扒了个遍,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周中仁又在心里细细地复盘一遍刚刚的话,忽然,他灵光一闪问道:“那个女人呢?” 既然都滑不留手,那就从那个女人入手。 听到这话,汪东亭才想起江诗意,片刻后,他立刻躬身认错道:“局长,属下真是昏了头了,竟然给忘记了,属下这就去查。”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见此,周中仁淡淡地说道:“进来!” 得到应允后,江郅便推门而入,看了眼正在汇报工作的汪东亭一眼,随后便径直走到周中仁办公桌前。 “局座!属下刚刚从医院回来,医院的医生说江诗意死了,而且死因蹊跷,属下怀疑这其中有内幕。” 听到这个消息,周中仁也很震惊,以他对红党的了解,除了叛徒,他们是不可能对自己同志下手的,可现在那个女人死了,这究竟是谁下的手。 沉吟片刻后,周中仁看着江郅问道:“诚毅,那你心中可有怀疑的目标?” 江郅摇了摇头,面带疑惑地说道:“属下心里一片迷茫,按理来说,江诗意从不高的台阶上摔下来,顶多是轻伤,可现在她不仅死了,而且死因蹊跷,属下离开之前,还听到那医生说要做进一步检查。” 周中仁听到这话,心里也是疑窦重生,医院?医生?难道是潜伏下来的岛国特务…… 十分钟后,江郅和汪东亭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梁少校,你觉得程飞有嫌疑没?” 听到这话,江郅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汪东亭,语气淡漠地说道:“汪队长,真金不怕火炼,有没有嫌疑,查一查不就清楚了,这不是就汪队长最擅长的事情嘛!” 看着江郅离开的背影,汪东亭顶了顶腮帮子,冷笑一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稽查队。 下班的时候,江郅便听说汪东亭将安保队长程飞抓了起来,不过,程飞被抓也是江郅故意而为,至于会不会暴露江诗意,那就不用担心,从始至终,江诗意的身世身份都是真实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选中江诗意,本想让她做个吉祥物掩饰身份,可没想到竟然是个脑残恋爱脑,不然前世澄江地上组织也不会再经历一次毁灭。 不过,现在好了,江诗意死了,至于程飞,想必稽查队的监狱会好好招待他的,一个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渣也配英雄的称号,那真是侮辱了那些真诚为国家奉献一生的同伴们。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四) 等汪东亭带着属下赶去医院的时候,江诗意已经被医生细细地研究了一遍,不过,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查不出来原因,一无所获的医生对此更加兴奋了,觉得他寻找到了传说中的睡美人。 而汪东亭等人确定江诗意的死讯后,便离开了医院,径直去监狱里审讯程飞,想要从程飞这里找到突破口。 稽查队的规矩,只要进了这监狱,管你有没有罪,也不管你是什么罪,鞭子烙铁先招呼一顿,因此,等汪东亭见到程飞时,程飞已经鲜血淋漓。 绑在刑架上的程飞看见走进来的汪东亭,当即破口大骂起来。 “汪东亭,你这个兔崽子,赶紧放了我!” 被骂的汪东亭顶了顶腮帮子,看着满身伤痕的程飞,笑着说道:“看样子,招呼的挺好的啊!” “呸!汪东亭,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向上头告你!” 看着程飞放狠话,汪东亭不屑地说道:“程飞,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小小的安保队长,我告诉你,还是老实交代你和江诗意的关系,否则你怕是没有机会走出我这稽查队。” 听到汪东亭提起江诗意,程飞瞬间激动了,好像恶狗扑食一般凶狠地看着汪东亭问道:“你把诗意怎么了?” “好一个痴情种,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交代,我就不动她,否则她会尝遍我稽查监狱里所有的酷刑,程飞,你觉得她扛得住吗?” “无耻!汪东亭,不准你动诗意!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程飞还在说废话,汪东亭不耐烦地说道:“那就快交代!” “我有什么可交代的?诗意是我少年时期的女朋友,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赶紧放我和诗意出去!” 程飞这话,听在汪东亭耳朵里,那就是狡辩,当即冷着脸色说道:“程飞,你别在这里和我装蒜,我告诉你,江诗意和红党有联系,以你和江诗意的关系,你也脱不了嫌疑,赶紧交代出有用的消息,还能保你一条狗命!” 听完这话,程飞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想过,江诗意会是红党,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情人重逢,怎么和红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扯上关系了。 “快说!犹犹豫豫的是不是在想如何搪塞我?” 回过神来的程飞也没有了刚刚的英勇傲气,对着汪东亭赶紧解释道:“汪队长,你绝对是误会了,我和江诗意虽然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多年未联系,就是在澄江,也就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几句。” 如此解释放在汪东亭这里,那就是狡辩,“行了,程飞,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给我好好招呼程队长,只要不死就行!”说完汪东亭踩着军靴便离开了。 “汪队长,你别这样,我真是冤枉的啊!” 无论程飞如何喊冤叫屈,可汪东亭都没有回头。 其实这件事暂时就此打住了,至于程飞,不仅是放出去迷惑红党的烟雾弹,而且还是给梁诚毅这个校长身边机要秘书之子的一个交代。 ……………… 程飞在监狱里被严刑拷打,而下班的江郅则坐着黄包车回家里。 一路之上,江郅都在思考现在的局势。 现在两党之间,红党已经处于上风,若是再来一阵猛烈的东风,想必红党的胜利指日可待,想到东风,江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要是此人倒了,就如同擎天大树倒了,树倒猢狲散,那么其他人也都不足为患了,心里打定主意后,江郅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今天中午,整整一中午,江郅都被周中仁派到审讯室里,那血肉模糊,凄惨哀嚎声现在还在江郅耳边环绕,江郅性情不好不坏,但最厌恶的就是折磨酷刑,更别提这是那些革命先烈们的鲜血,如此种种,让江郅整个人心情都蒙上阴霾,如今敲定了绝好主意,江郅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得解决澄江的事情,保住邱少华等同伴们的性命。 回到家后,江郅佯装洗澡便拉上了窗帘,随后又去浴室将水龙头打开,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江郅便从空间里拿出来了电台,不仅如此,还拿出了信号屏蔽器,如此才安心开始发电报。 原主和组织上是有专门的电台密码联络的,没过多久,江郅便得到了对方的回应,有了回应后,江郅迅速将江诗意的事情简单折合发了过去。 五分钟后,江郅便收到对方回复,破译密文后,江郅很满意这个回复【夸父同志,江同志的事情,组织已经知晓,之后会再派其他同志来澄江,至于邱少华同志,为了其他潜伏同志的安危,令他沉睡下去,以待以后合适时机】。 联络结束后,江郅便拿下了耳机,随后又将电台收了回去。 解决了邱少华的事情后,江郅便想起了原主的父亲梁谷观,前世原主自爆身死后,原主的父亲以及一家人都被枪毙,革命无怨无悔,可原主对父亲家人心里还是有很深的愧疚。 拨通电话后,江郅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对面的笑声。 “哈哈哈,诚毅,一听是澄江的电话,为父就猜到了你,在澄江的日子还习惯吗?” 江郅叹了口气,佯装低落地说道:“父亲,儿子想回来。” “为何?难道是有人欺负你?若是有人欺负你,告诉为父,为父定会为你撑腰。” “父亲,或许儿子就只是个纯粹的军人,军人不懂政治,也成不了政客,澄江的尔虞我诈让儿子难以接受,想了许久,儿子还是怀念以前在军营的生活。” “唉!诚毅,政治向来就是如此,当初为父就是想历练你,才会将你下放到澄江,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为父会给你想办法的,你等消息就是了。” “谢谢父亲!” “父子之间何谈谢字啊!诚毅你回来也好,自从你离开后,你母亲在家总是念叨着你啊!” “父亲,是儿子不孝,等儿子回来后,定会承欢膝下,侍奉您二老。” …… 等挂断电话后,江郅就思考起了锄奸大计,就以周中仁的性格,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来说,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即将调回遖京,肯定会按耐不住,思索许久后,江郅心里有了主意。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五) 梁谷观的动作很快,三天后,办公室的周中仁就接到了上峰下达的调令。 挂断电话后,周中仁整个人脸色冰冷,眼神锐利,他心里对梁诚毅的怀疑从未减少过一丝一毫,而现在梁诚毅被调走,更是让周中仁内心不安。要知道梁诚毅的父亲可是机要秘书长,要是人一旦回到遖京,那么后果不可设想,更何况一直在澄江活动的那个电台至今还没有找到,思索良久后,周中仁决定在最后的时间里找到证据,阻止梁诚毅被调回遖京。 这日,江郅出门去购买特产,突然感觉到周围监视自己的人多了许多,尽管如此,江郅没有露怯,而且从容淡定地按着计划去找邱少华。 因着邱少华的诊所被汪东亭等人翻了个底朝天,这几日邱少华就重新在弄堂巷子里租了一间屋子。 “诚毅,你怎么来了?” 江郅一边往里面走,一遍笑着说道:“少华兄,我准备离开这里,回遖京去了,临走之前,当然要来和你道个别了。” 邱少华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很突然,给江郅倒了杯茶水,面露担忧地问道:“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他们怀疑你了?” “自从江诗意暴露后,他们就怀疑上了我们,如今她不明不白死了,我们身上的嫌疑更大,因此我才让我父亲将我调回遖京。” 江郅这番话让邱少华忧心忡忡,看着江郅不禁感慨道:“看来以后组织上在澄江的工作困难重重啊!” 邱少华心里忧虑的事情,江郅当然也清楚。 “别担心,少华兄,我临走之前,会解决好一切的。” 邱少华看着江郅笃定的神色,片刻后,满是担忧地问道:“梁诚毅同志,你想做什么?没有组织上的允许,你不能私自行动。” 见此,江郅拿起桌上的茶杯,举到邱少华面前,笑着说道:“少华兄,我们以茶代酒共饮一杯!” 好一会儿后,邱少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碰杯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诚毅,我还是希望你多考虑一下,你不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我们还有千千万万有共同信仰的同志!” 江郅笑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正因为如此,江郅才不想让更多这些热血之士牺牲在这里。 从邱少华这边离开后,江郅就一直呆在家里,直到周中仁说要给他办欢送宴会。 ……………… 江郅知道这个欢送宴会其实就是鸿门宴,想避也避不了,不过,既然避不过,那就迎上去。 灯红酒绿惹人醉,萨克斯的乐声深沉悠扬,仿佛此刻在场人的心情,今日的江郅一身白色西装,站在灯光下,长身玉立,优雅从容,在人群中凯凯而谈,看起来不像是军人,反倒像饱读诗书的学者。 周中仁看着这样的江郅,眼神微沉,随后面带笑容,带着身后的其他人向江郅走去。 江郅看见周中仁,也笑着迎了上去,点头示意道:“局座,感谢你为我举办这个欢送宴会,这样轻松的氛围,让我想起了在德国的日子。” 听到这话,周中仁笑着说道:“诚毅啊!我一直把你当做我信任的后辈,如今你乍然离开,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看着周中仁惺惺作态,江郅叹了口气,心生感慨道:“诚毅辜负了局座错爱,不过,诚毅的心里也是会念着局座的好!” 这几日以来,周中仁一直没有抓到江郅的把柄,心里很着急,明明电台监测车一直开着,可怎么就监测不到信号了,绝对是哪里有疏漏,如今忍痛放过江郅,周中仁心里是百般不愿意,既然明的留不住,那只能先把命留下,反正替罪羊他已经找好了。 周中仁想借刀杀人除掉江郅,而江郅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澄江这个地方,只要周中仁这个老狐狸没了,情报局就会成为一盘散沙,等上面再派人下来,组织上的人早就趁乱站住了脚跟。 两人举杯相碰,相视一笑间满是杀气。 忽然,江郅察觉到一股炽热带着恨意的目光,指间轻碰杯壁,片刻后,江郅佯装掉了东西,猛地弯下了腰。 “砰!”一声枪声突然响起,越过江郅,打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来人,保护局座!有刺客!” 江郅转过身去,就看见举着枪的程飞。 一般来说,这种宴会场合除了安保科特务,其他人都不会配枪的,简直就是刺杀的最佳场合。 “程飞,你想干什么?快放下枪!” “局座,小心,您往后退!” …… “妈的,哪个兔崽子玩忽职守,让犯人给跑了出来。” 听着周围人假模假样的担心话,江郅嘴角露出笑容冷笑,看来这是一出专门为自己演的一场戏,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用太客气了。 眼看着程飞越走越近,江郅在心里默念着倒数。 “梁诚毅,你这个红党卧底,要不是你,诗意也不会死,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听着程飞这话,江郅心里明白,周中仁这是在将红党的罪名按在自己身上。 “可笑!太可笑了,守卫森严的稽查队竟然也会有犯人跑出来,这大概就是我们内部肮脏腐败之处,抓不到红党卧底,竟然想栽赃陷害于我,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程飞看着江郅冷笑着说道:“既然说完了,那就上路吧!”随即就要开枪。 见此,江郅一个弯腰下滑闯入了人群,就在程飞又误杀一人后,突然轰隆一声,爆炸声不绝于耳,整个会场也摇摇欲坠,几欲倒塌,所有人都在逃命。 “快跑啊!炸弹爆炸了,这里要塌了。” “滚开!别挡我的路!” “啊!救救我啊!” 此时的周中仁已经不是手握别人生死的情报局局长,只是一个年老体衰拼死逃命的老人,不知谁踩了他一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烟雾弥漫,都想往外冲的特务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头头已经被自己一脚一脚踩死了。 而会场外,江郅除了西装有些灰尘,整个人毫发无损,身边还带着情报局的副局长肖明贤。 “谢谢梁少校的救命之恩啊!” 一听这话,江郅就知道这肖明贤挺识趣的。 “哪里,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望肖局长见谅!” 肖明贤听到江郅称呼他为肖局长,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随后叹了口气,故作感慨道:“中仁兄太过疑神疑鬼,不然,也不会酿下今日这祸事啊!不知道情报局有多少人能逃出来啊!” “哼,我看他是想用我来向上面请功,毕竟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到213情报泄露的卧底。”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周中仁的罪名定了下来。 几分钟后,会场崩塌了,逃出来的人不少,当然这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至于周中仁那个老狐狸则永远留在了这里。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六) 一天之后,周中仁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当然上面调查的特派员也已经下来了。 “陈上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从我来澄江后,一直兢兢业业为党国尽忠,而周局长始终怀疑我,我身边一直都有监视的人,为此,我才想要调回去,而且为表忠心,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出门,呆在家里,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拉。就算如此,我还是没想到,周局长不想放过我,想要我死在澄江,一个看守森严,且严刑拷打的犯人竟然能从监狱里逃出来,持枪到会场来,呵呵,陈上校,其他的话我都不想说了,我希望您能还我一个清白!” 看着江郅失望难过的模样,陈上校面色严肃地说道:“梁少校,你放心,我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对党国忠诚的将士蒙冤。” 说完陈上校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审讯室。 一天之后,江郅穿着整齐,衣着光鲜地离开监狱,刚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被两个特务押着的汪东亭。 汪东亭看到江郅情绪很是激动,拼命往前挣扎,一双瞪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江郅,嘴里吐出的话也都是谩骂和诅咒。 “梁诚毅,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就是潜伏在澄江的红党卧底,我告诉你,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终有一天你会比我的下惨还凄惨千倍万倍!” 看着汪东亭这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江郅冷笑着说道:“汪东亭,你这都死到临头还想污蔑我,自从我来澄江后,你就一直和我不对付,我想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吧?” 被戳到痛处的汪东亭当即破口大骂。 “放屁!梁诚毅,你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 对于汪东亭的咒骂,江郅没有再理会,只是看着两旁押送汪东亭的特务问道:“你们这是送他去哪里?” 其中一个瘦高的黑衣特务说道:“梁少校,我们奉命将他押送刑场,进行枪决!” 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结果,江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安静些,辛苦你们了。” 说完江郅就抬步往外走。 而汪东亭看着江郅离开,对着背影又骂了起来,可这次还没骂几个字,就传来了他自己的痛呼声,好一会儿后,汪东亭被打得像死狗一样,被人拖去了刑场。 周中仁死了,汪东亭也死了,整个澄江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 翌日,江郅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遖京的火车。 ……………… 梁家世代书香门第,梁谷观更是有名的学者,梁家整个宅院都是青瓦白墙,绿柳周垂,刚下黄包车,就看到高悬的门匾,可别小看这四个字,这可是校长的亲笔题词,整个遖京也没有几家得过这荣光。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穿着长袍马褂的顾管家匆匆上来给江郅提行李。 看着顾管家,江郅笑着问道:“顾叔,许久不见,你身子可还硬朗?” “少爷,我们都好,只是夫人常念着你,先生上班还没回来了,少爷您就应该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提前准备一下。”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顾叔,我又不是什么稀客,没什么好准备的,等会一家人一起吃顿晚饭就行了,我现在先回去洗漱更衣,等会再去拜见母亲。” “好,少爷,您的院子屋子都干净着了,今天早上才刚打扫过了,您离开后,夫人就吩咐每隔一日都要打扫干净,就是为了等少爷您回来。” …… 一番寒暄后,江郅总算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确实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打开柜子,还有新制的各类长袍睡衣,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看着满当当的新衣服,也难怪原主会愧疚的不能原谅自己。 半个时辰后,江郅沐浴之后,就换上了那件他特意挑出来的来白色绣祥云的丝绸长袍,在夏季,穿上这样透气凉爽的长袍,真是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梁府现在的宅院听说是前朝盐商花重金修的宅院,富丽堂皇中又不失精致风雅,三步一景,七步一阁,差不多用了十多分钟,江郅才走到梁母住的正屋。 江郅刚走到窗边,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抬眼一看,隐隐约约好像是个烫着卷发,穿着洋装的女子。 “兰芝啊!你就是会逗我开心,要不是有你陪着,我一个人得多无聊啊!” “伯母这是夸了我吧!平日里我爸老嫌我话多了,只要您不嫌弃,我定会常来陪您的。” 听到这贴心的话,梁母拉曲兰芝的手,满是慈爱地说道:“多好的孩子啊!等诚毅回来,就张罗着把你们的事办了。” “伯母,您说这干什么?”说完曲兰芝就羞怯地低下了头。 偷听墙角总是不礼貌的,江郅整理好仪容,便走了进来。 “母亲,儿子回来啦!” 梁母看着突然出现的江郅,一脸震惊,随后就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语气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儿,你终于回来了。” 好一会儿后,梁母激动的心情才平稳下来,也想起了旁边站着的曲兰芝,顿时拉起曲兰芝的手热情地说道:“毅儿,这是兰芝,几年不见怕是认不出来了吧!” 确实有些认不出来了,不过两年,原主记忆里那个梳着麻花辫,穿着马面裙的羞涩姑娘如今也变成了落落大方,笑容明媚的千金小姐。 “诚毅哥!好久不见!” “几年不见,兰芝变化很大啊!” 曲兰芝看着长袍玉立,风度翩翩的江郅,心里的羞涩变得比那胭脂还红,微愣片刻后,便笑着说道:“诚毅哥刚回来肯定有许多话要和伯母聊,我就先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就害羞地小跑离开了。 见此,梁母笑得合不拢嘴,对于她来说,就喜欢曲兰芝这样善良单纯,又满心满眼是自己儿子的儿媳妇,等曲兰芝离开后,梁母趁热打铁,就提起了江郅和曲兰芝的婚事。 “毅儿,兰芝是个好姑娘,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性情,娘都很满意,你不在这两年,都是她时常来陪娘说话,很是有孝心啊!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你早日将兰芝娶进门,以后也有人陪娘解闷啊!你觉得可好?” 其实曲兰芝和原主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前世因为原主也连累了整个曲家,曲兰芝的下场想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沉默片刻后,江郅笑着说道:“都听娘的!” 见江郅同意,梁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提过不少次,可无一被拒绝了,如今怎么就突然同意了,心里犯嘀咕的梁母再次确认道:“毅儿,你真的同意这门婚事?” “是真的,母亲,兰芝和我指腹为婚,本就应该成婚,如今我回来了,也该上门提亲,免得耽误了她。” 听见这话,梁母整个人喜笑颜开,拍了拍江郅扶着自己的手,笑着说道:“好啊!毅儿,你终于想通了,你放心,等你父亲回来,就将这事告诉他,让他找个良辰吉日,我们好去曲家提亲……” 看着梁母笑容满面计划未来,江郅只是很有耐心地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再给梁母递上一杯茶,母慈子孝,天伦之乐,不外如此!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七) 晚饭时候,梁父回来了,一家三口吃了一顿久违的晚饭,满屋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片。 吃完晚饭后,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梁父便叫上江郅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梁父的书房依旧是古色古香,风雅至极,除了挂在墙上的西洋钟表,和古代的书房没什么两样,甚至让江郅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上个世界。 鎏金香炉里青烟袅袅,换了身灰色长袍的梁父则很有兴致地写起字来,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没多久就写完了,从他那含笑的嘴角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副佳作。 “诚毅,你来瞧瞧为父的字写得怎么样?与两年前相比有没有长进?”说完便放下笔,微微侧了侧身子,往旁边移了一步。 听到这话,江郅抬步走到了梁父身边,看着那跃于纸上的四个大字,面色沉肃,一副受教的姿态回道:“父亲的苦心,儿子明白,吃一堑长一智,儿子今后会铭记在心!” 见此,梁父目光赞赏地看着江郅说道:“好,你能想明白,就不枉费为父的苦心,这人生在世,就不可能纯粹如一,那些所谓的纯粹不知变通的军人要么是默默无名,被他人夺了功劳或者没了性命,要么就是最后心高气傲,走上了死路。诚毅,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你还有我这个父亲给你在背后撑着,只要为父在,一般人就不敢动你,你未来的路也会走得更顺。” 对于梁父这番语重心长的教导,江郅铭记于心,这或许就是父亲的力量,给你足够的勇气和底气。 “儿子明白,感谢父亲多年苦心教诲!” 梁父看着江郅认真答谢,忽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这是干什么?父子之间怎么能计较这些,对了,诚毅,和曲家的婚事你真的同意?为父记得你以前很抗拒,要是你不愿意,为父可以想办法,但是你现在一旦答应下来,以后绝不允许你反悔,有些事情答应下来,就是一份责任,你明白吗?” 看着梁父严厉又审视的目光,江郅目光坚定,语气真挚地回道:“父亲,儿子明白,这件事儿子已经想清楚了,兰芝是个好姑娘,这几年确实是我耽误了她,成婚之后,儿子不会对不起她的。” “那就好,等你们成婚后,为父就等着抱孙子了。”此时的梁父是真正开心到骨子里了,虽然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可他骨子里还是留着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血。 看着梁父如此开怀,江郅也松了口气,这弥补任务是最难完成的,前世的珍贵妃开始可是把江郅折腾的够呛,幸好后来迷上了看戏。 聊完了婚事,梁父又提起了江郅工作的事情。 “诚毅,你从澄江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梁父提起这事,江郅将提前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父亲,澄江发生了太多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查明了,可情报局那些人心里还是对儿子心存怀疑,儿子这次回来,在火车上,行李箱可是被查了好几次,因此,儿子觉得为了避嫌,不节外生枝,不如先将这事放下来,专心操办婚事。” 梁父听完江郅的话,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那些人就如野狗一样,闻着味就过来了,与其如此,不如先办你和兰芝的婚事,也好去去晦气!” 这晚,梁父和江郅聊了许久,两年多未见,梁父确实有许多话要说,而江郅从这些话中大概摸清了现在遖京的局势和其政府里的派系,有了这些,江郅才能安心出门行走。 ……………… 翌日,早饭过后,江郅特意收拾一番,西装革履准备去拜访未来的岳丈,当然礼物江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来到曲家后,下人很热情地将江郅迎了进去。 曲母看着江郅提着礼品进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说道:“原来是诚毅啊!昨儿我还听兰芝说你回来了。” “伯母好,几年未来探望您,您多见谅!” 看着江郅态度不错,曲母心里那点小九九也就不准备当场发作了,毕竟这梁家家世确实不错,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费心劳神搭上这门婚事。 “哪里的话,张妈,去花园里请小姐过来!” 吩咐完后,又看着江郅笑着说道:“那孩子,一大早就念叨着画画,这不刚吃了饭,就去花园里了。” 听到这话,江郅温声说道:“伯母,不用去打扰兰芝兴致,我去花园也是一样。” “那好,花园景致不错,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总比干巴巴坐在这里好。”曲母听着江郅体贴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原来不仅是女大十八变啊! 最后江郅在曲母慈爱的目光中往花园走去。 相比梁府的古色古香,曲家则是二层的西式小洋楼,红瓦白墙,绿草如茵,江郅看到曲兰芝的时候,她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笑容明媚地在画板上涂涂抹抹,映着和煦的阳光,整个人优雅美丽。 看着曲兰芝如此专注认真,江郅没有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最后还是端茶水点心的下人开口惊醒了专注作画的曲兰芝。 “啊!”诚毅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回过神来的曲兰芝看着不远处的江郅,脸上的神情由最开始的震惊无措到最后的羞涩。 “没多久,只是不想打扰你。” 随后江郅上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曲兰芝的画,碧空如洗的天空,花团锦簇的花园,以及明媚和煦的阳光,整幅画都透露出美好单纯。 曲兰芝见江郅盯着她的画,好一会儿后,她鼓起勇气问道:“诚毅哥,你觉得我的画如何?” “美好纯真!”确实这画就如曲兰芝这个人一样,单纯天真,不知尘世疾苦。 听到江郅的称赞,曲兰芝羞红了脸颊,回过神后,又赶紧低着头做掩饰,其实曲兰芝自幼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梁诚毅,成为他的妻子。之前原主每每因为革命事业拒绝时,曲兰芝就觉得原主是看不上自己,为此,她才改变了自己的穿着,连画画也是为了原主学的,只因为在她看来,弹钢琴画油画比她之前学的那些针织女红更上得了台面,更能讨得心上人的欢喜。 梁诚毅虽然沉默寡言,可江郅不是,并且有过三宫六院的江郅还是很懂女人心的,没多久,两人就熟络起来,甚至曲兰芝都忘记了心里的紧张羞怯,落落大方地和江郅讲起了自己在学校里的趣事。 在曲家呆了一个多小时,江郅便离开了,并没有留下吃晚饭,一方面是离晚饭时间还长,另一方面,江郅知道曲父这个岳父并不待见原主,自己也不去触那个霉头,而且今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八) 离开曲家后,江郅便去了遖京的古玩市场逛了逛,这年头送礼还是这些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很受欢迎,而且还有一个人对古画情有独钟,痴迷不已。 江郅在古玩市场逛了许久,虽然对这鉴赏真假方面,江郅不精通,可看过用过许多好东西的他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而且他来这的目的也只是迷惑他人眼而已,等江郅离开古玩街时,已经是满载而归。 回家之后,江郅便让顾管家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自己则拿着刚刚精挑细选的一幅古画去了自己的书房。 回到书房后,江郅便将古画展开,细细端详后,便从空间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瓷瓶,随后又混着少许清水,小心翼翼将瓶子里的药水浸在古画上,等一切做完后,江郅又将古画收了起来。 等到晚饭时候,江郅便说起了自己在古玩街淘到了行远大师的真迹,这话一出,梁父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随便对付了几口,便着急地品画去了。 其实在没看到古画之前,梁父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行远大师的笔墨珍贵非凡,流传于世也很少稀少,要不是江郅说的信誓旦旦,也不会勾得梁父心痒痒。 等到梁父看到古画的时候,满眼惊艳,简直比看到绝世美人还欢迎,头都不抬地对着江郅催道:“快将放大镜给我拿来。” 看着梁父如此着急,江郅将手边的放大镜递给了他,随后便到隔间泡茶去了,这古画上有江郅特意让太医制成的宫廷秘药,只要接触时间长一些,就会让人身体慢慢虚弱下来,三个月之后人就会无知无觉地死亡,但只要提前喝下解药,就会平安无事。 江郅端着泡好的清茶进来,就听到梁父一个劲地称赞:“妙啊!真是太妙了,这笔法真是前所未闻啊!还有这着色,竟然这么自然,毫不突兀,这究竟是怎么调配出来了……” 真正美好的东西是不分国界,也不分时代的,但是不同世界又不同的绘画体系,就算梁父这个钻研多年的大师也弄不明白其中诀窍。 看着梁父一脸愁容,江郅将茶递了过去,并笑着说道:“父亲,先喝杯茶吧!” 听到这话,梁父将茶杯接了过来,喝了几口,看着桌子上的古画,叹了口气后说道:“唉,真是学无止境,枉我自称大师,可竟然也看不明白这画里隐藏的诀窍,这究竟是怎么弄的了?” 见此,江郅佯装不经意地说道:“儿子也没弄明白,不过,父亲您的画友那么多,何不请他们一起品鉴品鉴?” 到了梁父现在的身份地位,能和他一起赏画的也就那几人,当然遇到这样的绝世珍品,他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和他同道中人的老同学。 “哈哈哈,诚毅你说的对,可不能就我一人抓心挠肝。” 翌日,梁父便带着古画出门了。 晚上回家后,饭桌上江郅还特意问起了古画:“父亲,您可解了那画中的奥秘,若是解了,儿子也想一解心中困惑。” 提起这画,梁父摇了摇头,后又笑着说道:“今日非但没有解惑,还又添了许多困惑,不过,我们几人已经确定这画不是行远大师的画,或许这画是另一位不知名大师佳作。今日要不是晚钟响了,我们几人还不知饥饿继续品画了,如今这画被秋岳兄留下了,他还说他明天肯定能破解出其他奥秘,为此我们还打了一个赌来着。”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没什么出入,只要将画留在身边就行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筹划其他事情了。 ……………… 那日之后,江郅特意挑了一天,带着礼物,一家人去曲家拜访,梁父和曲父谈的很满意,在饭桌上就订下了婚期。 两个月后,梁父整个人都变得行色匆匆,脸上也没有了笑意,整个遖京也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此时,江郅知道那药效已经发作了。 如此大的事情,虽然梁父等人瞒得很严,可蛛丝马迹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里,更何况江郅还发了一封密电出去。 组织领导那边得到消息后,整个上层领导人开了几天几夜的会,最终定下了一个几乎完美的计划。 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有时候更多的是虎父犬子,总统虽然有三个儿子,可没有一个能挑起他身上的大梁,而且现在的情景犹如古代皇子争夺皇位一样,一着不慎,就会让整个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就在总统苦思冥想办法的时候,红党那边突然发动了猛烈进攻,遖京这边还没组织起有力抵抗时,内部的派系则逼着总统表态,到底要立谁为继承人。 见此,总统当即被气昏过去了,等到他再次醒过来,半壁江山又丢了一半,甚至别人都快打打到家门口了,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以及这些目光短浅,只知道勾心都角的属下,他万般无奈之下,秘密制定了后撤禹州岛的绝密退路。 其实这个办法真是最后的办法,本来他们的军队就打不过对方,此时就是想依靠天险抵御,隔江而治,再后图谋,可如今他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天命已到,再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他明白真是大局己定,若没有力挽狂澜之人,他们是败定了,最终在半壁天下和子嗣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延续香火。 当然这个绝密撤退计划,只能是一些心腹知晓,并且现在还要绝对保密,此时梁父这个相识几十年的老同学也在这个秘密计划执行队伍中。 ……………… 深夜书房里,梁父满脸愁容,短短半个多月,他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其实江郅明白,奋斗多年的信仰倒塌,梁父怎么会不伤怀。 “诚毅,难道我们真得就这样败了吗?” “父亲,大势所趋,大局已定,其实父亲您心里明白,你们的政府就如同藏满蛀虫的参天大树,虽然看起来枝繁叶茂,可内里早就烂完了,有这一天也是应该的。” 梁父听着江郅这话,整个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江郅说道:“诚毅,你,你怎么?” 此时的梁父觉得自己眼前的儿子太陌生,一个党国的高级军官,怎么能说出这样立场不明的话了,当即他怀疑江郅是红党。 见此,江郅叹了口气后,才低声解释道:“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子只是太失望了,也太气愤了。” 听着江郅的解释,梁父松了口气,他为党国奉献了自己一生,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背叛他,站在他的对面。 “唉,你说的问题,我们都清楚,可血脉相连下,又有几个能大义灭亲了。”整个国家最大的派系首恶就是总统的三个儿子,儿子之后就是姻亲,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沉疴难除,只是一切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 对于梁父这番不得已的解释,江郅心里嗤之以鼻,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先失去什么,腐肉不去,新机不生,优柔寡断只能走向失败。 “好了,父亲,现在想这样都没用了,我们该考虑的是以后。” 听到这话,梁父看着江郅感慨说道:“总统决意大撤退,刚好你要和兰芝举行婚礼,就以这个为借口,提前去禹州岛布置吧!” “父亲,儿子明白!” 看!这就是如今的国家,大难当头,人人想的都是退路,拉关系,抱大腿,刚刚还为国家前程悲痛欲绝的梁父不也是在为自己的儿子谋利嘛!虽然是人之常情,可也决定了他们的失败结局。 被恋爱脑连累的卧底!(大结局) 翌日,江郅便带着密信去接管了六千人的精英王牌部队,随后便让这些人乘坐飞机,分批次地飞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秘密基地,当然这些人的家属,江郅也把他们送去了,要知道这些家属亲人既是他们的软肋,也是他们给与他们力量的存在。 明面上,江郅是带着曲兰芝大张旗鼓去外地结婚,临走之前,梁父将家里的古董字画以及其他东西都装箱让江郅带走,那时候整个机场都忙不过来,谁也不知道,守备森严的机场是在搞撤退。 当整个上层官员都已经撤退一大半的时候,内部突然传出噩耗,顿时整个局势都乱了,此时,江郅将自己偷拍到的照片传播了出去,这更加速了内部的溃败。 不到一个月,组织上的军队势如破竹地攻入了遖京,而现在城里已经是人去楼空,除了普通百姓,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 一个月后,江郅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国歌声音,嘴角微微上扬,一轮新生的太阳正徐徐升起,总有一天,他会照亮每一个人。 …………………… 此后,江郅就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南州。 现在江郅在南州政府中的份量可不轻,有兵有权有武器,更是有梁父威望颇高的靠山撑腰,很快,江郅在新政府中有了一席之地。 拥有了话语权后,江郅便制定了大概方向,像大部分人,他们追求的就是好吃好喝财富,只要喂饱了他们的嘴,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江郅空间里可有不少先进武器的资料,现在撤离到南州上可是有不少科研人员,江郅将这些资料拿给了他们。 “梁上将,您这是想做什么?” 江郅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笑着说道:“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南州地方真是太小了,难道众位真想让后代子子孙孙都屈居于此?” 他们当然不想,整个南州就这是个弹丸之地。 “梁上将是想用这些武器打回去?” “我觉得不妥,要知道……”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可该明白的人都明白。 听着这话,江郅就知道他们是会错意了,咳嗽了一声后,语气认真地说道:“不,要是我想,这东西早就该拿回来了。” “那梁上将是想如何?” “诸位想想我们的东边,那么宽的一片岛屿不正好,我们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诸位觉得如何?” 其实这是江郅早就打好的主意,没道理,他们杀了我们几千万同胞,如今败了,只是低个头,就能毫发无损离开,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好!就冲着这句话,我们干了,这口气我也从来没咽下去过!” 从这日起,江郅让自己的人将这里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当然这样大的动静瞒不了政府里其他人。 …… “梁上将,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面对众人的质问,江郅笑着说道:“难道各位真不觉得自己家的宅院太小了?” 这话简直戳中了不少人的痛脚,要知道在他们以前住的府邸里,他们一个花园子都比现在住的房子大。 “哼,梁上将,你这是在讽刺我们吗?” 看着性情暴躁的老将军,江郅神色严肃地说道:“诸位,我这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子孙后代们着想,之前的地方,我们是回不去了,可如今这地方狭小且土地贫瘠,如此能养活我们多少人,积攒的粮食又足够我们吃多久,如此困境之下,我们只能向外发展,而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它!” 众人看着江郅指向地图的方向,眼里都是震惊,他们谁也没想到江郅竟然敢打这个主意。 “梁上将,这计划能行得通吗?”在场不少人还是心动的,当然这其中还有夹杂在心里骨子的愤怒痛恨。 面对这样的疑问,江郅自信地说道:“当然,现在他们已经被两颗原子弹摧毁,正是虚弱不堪时候,只要我们新武器研制出来,我们怎么不能出兵吃下它,到时候各位也不用愁没有下人用了。” 一个小时的激烈谈论后,众人都心动了,不过,他们要先看到新式武器的威力,毕竟有了底气,才能出拳头揍人。 晚上,江郅回到家里,就看到梁父和自己的老岳父都等着自己,吃完晚饭后,三人便去了书房。 曲父当即直截了当地说道:“女婿,等出兵的时候,算我一份!”此时曲父真是后悔卸甲归田,早知道有这等好事,着急回家抱孙子干什么,要知道现在孙子还没影了。 对于曲父急切出征,梁父忧心忡忡地问道:“诚毅,你太大胆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他们杀了那么多我们的同胞,也只不过灰溜溜滚回老家,父亲,这是多么大的荒唐耻辱,血债血偿,父亲,儿子忘不了,而且您相信儿子,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梁父看着江郅执意如此,好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说道:“好,大不了我们赔上这条命,苟且偷生,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有了梁父的帮忙说服,整个南州悄悄地动了起来,不仅如此,江郅还拿了许多黄金对外购买了最好的武器,之后,又将这些材料拆开来造自己需要的武器。 两年后,一个晚上,南州突然发生了一场地震,和其他普通民众的担忧不同,翌日整个政府官员们都满面红光,丝毫没有一丁点担心,更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三日后,誓师大会后,二十万将士开着轮船向东征战,在这些将士未到达前,整个海面群岛上已经是战火纷飞,烟熏火烧,天际都像火烧云一样。 等江郅收到国际上谴责时,曾经那个无耻小国已经被打废了,面对其他国家的强势,江郅直接祭出了南州研究最先进的武器,这些强权国家在看到这样前所未有的新武器时,一个个也顾不得为一个废掉的小国发声,开始声讨江郅,让其交出研制新武器方法。 江郅不是笨蛋,再下命令攻打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天,在这些武器交给科学家的时候,同样也交给了自己的组织上,短短两年多的时候,人民的艰苦奋斗中,成果斐然。因为两方都是一国,同根连枝,当即站出来为江郅等南州人民撑腰,在这些新武器的震慑下,那些强权国家顿时偃旗息鼓。 此事结束后,江郅并没有急于带着南州回归,万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是适得其反,因此,在得到组织指令后,江郅专心治理起了南州,不过现在他已经改名成为了南国。都说战争是发家致富,这废物小国破船也有三斤钉,江郅知道我们的民众天生心软,也知道这些人天生恶毒狡诈,当即和其他国家来了一场交易。 将活下来的俘虏换成了其他人或者物资,当然有时候还买一送一,总之,交易很顺利,这些天生恶种被放逐到了东南亚群岛,去那里开始了他们的奴隶生涯,至于少数一些没罪恶的人,江郅也没有赶尽杀绝,反正不管你们是移民,走亲戚,总之,这片岛屿上不允许存在一个其他种族人。 十年后,梁父离世了,终其一生,江郅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梁父死后,江郅开始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三十年后,江郅离职,赋闲在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脉相连,同根连枝,南州自然而然和自己的兄弟融为一体。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一) 冬天的一个好太阳那是比金子还珍贵,今日是难得的艳阳高照,太阳刚出来没一会儿,白水村外的小河边就围满了浣洗衣裳被褥的大妈媳妇们以及一些还未出嫁的姑娘,当然这三者都是有各自地盘的,顿时整个小河边都热闹起来,叽叽喳喳,那说的是眉飞色舞,口水乱喷。 其中占着小河上流的几个大妈们说得最为激烈,兴致到了,还放下手中的话,当即来了一场即兴表演。 “钱婆子,你说的是真的?” 钱桂芬见有人敢质疑她,当即不乐意了,将手中的棒槌往盆里一扔,随后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夹着嗓子道:“人家长得这美,怎么能嫁个瘸子了,娘,你是不是不疼我了……噢,后面的我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说完钱桂芬又故作恶心地呕吐起来,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钱桂芬你简直比那台上的戏子都演的好。” “这刘家幺女也太不要脸了,还长得美,就她那白了像死了爹妈的脸,送给我家,我都不要!” “就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一看就生不了儿子,而且还好吃懒做,如今还挑剔起了老陆家,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翠兰,你说得对,我早就看不惯这老刘家,以前要不是陆家,现在老刘家的老大早就死了,坟墓上的草怕都几丈高了。” …… 看着众人口中名声越来越臭的刘香兰,钱桂芬心里乐开了花,哼,自己的妹妹不好出声,自己这个当姨妈的可不能让自己的外甥受屈。 ……………… 距离小河边不远处的陆家,此时陆家男人们都坐在堂屋里,女人们则坐在院子里浆洗衣裳,陆家和其他家不一样,有水井的他们根本不用特意跑到小河边,而且因为这婚事,她们婆婆都不允许她们出门,毕竟流言蜚语伤人心,要是冲动了,到时候闹大事情,伤的还是自己人。 坐在正堂屋里,除了陆父,还有他那四个儿子,陆父年轻时候当过兵,因此给几个儿子取名也和村里其他人不同,四个儿子分别取名为陆征东,陆征南,陆征西,陆征北,现在除了最小的陆征北没有娶妻,其他三个儿子他们连自己的儿子都有了。 沉默许久后,老大陆征东站起身来,看着陆父说道:“爹,我去找刘家,小四腿成了那样,这婚事要是再没了,以后他可怎么办?” 陆征东这一开口,其他两个兄弟也站了起来。 “爹,我也去,大哥说得对,那老刘家受了我们的恩惠,婚事早就定好了,如今怎么能反悔?” “就是,爹,我们三兄弟上门,定要替小弟讨个公道!” 说完三兄弟气势汹汹就准备出门讨公道。 陆父见此,当即就将自己手里的旱烟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好了,都住口!” 这话一出,刚刚还像猛虎一样的三兄弟顿时一个个比猫崽子还乖,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看见三兄弟这般模样,陆父本就黑沉的脸更黑了。 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爹!” 陆征东转头一看,就看着自己娘和杵着拐杖的江郅,当即担心地说道:“小四,你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江郅还没有说话,护犊子的钱桂芳当即横眉冷对道:“你这个憨货,老四只是伤了腿,没什么大不了的,医生不是还说,要多下床锻炼锻炼,这样才好的快。” 陆征东见老娘开口了,当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其他两兄弟见陆征东吃了排头,也不敢吭声。 很快,江郅杵着拐杖走到了陆父下方的椅子边,并慢慢地坐了下来,从头到尾,钱桂芳只是心疼地看着,并没有出手帮忙。 坐好之后,江郅看着陆父说道:“爹,这婚事就退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刘家既然不愿意,就是勉强下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到这话,陆父心里有些诧异,他早就想退了这门婚事,要不是看自己这个小儿子是真舍不得,这事怎么也不会耽搁到今天,没想到如今小儿子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老四,你真的想好了?” 看着陆父不信,江郅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爹,我想明白了,今日她能因为我腿伤了,不愿意嫁我,以后也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抛弃我,这样的女人不配进我陆家的门,大丈夫何患无妻!” “哈哈哈,好,老四,你说得好,男人只要顶天立,踏实能干,好女人自然会找上门。”此时的陆父看着江郅眼里满是赞赏,自己这个小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其实陆父评价的没错,原主性格确实是优柔寡断,要不是因为割舍不下妻子儿子,也不会害了家里所有人。 “我知道,爹,既然如此,您今日就上门退亲吧!免得这样闲言闲语让家里人不安生。”如今距离,刘香兰重生还有几天,必须在这之前断了婚约,否则以后就麻烦不断。 陆父听完之后,当即起身:“老大,你跟我走一趟!” 陆征东听话地应了一声,随后就跟着陆父出去了。 等两人离开后,钱桂芳看着屋里还坐着的两个傻儿子,当即没好气地说道:“都坐着干什么?还不去山上砍柴,要是没柴火煮饭,小心我让你爹折了你们俩的手塞进灶台。” “娘,我们这就去!” 兄弟俩被吓得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江郅和钱桂芳,看着钱桂芳有些手足无措,江郅心里酸涩极了,随后笑着说道:“娘,您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能行,您忙自己的活就行。” 听到这话,钱桂芳犹豫片刻后,看着江郅嘱咐道:“嗯,那行,老四,娘就在院子里,有什么事,你大声喊娘就行了。” “我知道了,娘!” …… 再三嘱咐后,钱桂芳才踏出了堂屋。 等钱桂芳离开后,江郅才开始梳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原主陆征北,一个未来会成为亿万富豪的人。 第一世,原主腿伤了之后,他的未婚妻刘香兰立刻闹闹嚷嚷要取消婚约,原主虽然有些舍不得刘香兰这个未婚妻,可也是答应下来,可谁知刘家觉得对不起陆家,就将婚约改成了刘老二的女儿刘香草。 原主娶了刘香草后,颓废消沉一阵子后,就去陆父给他专门费心找的木匠师父做工,原主心思灵巧,时间久了,这手艺也学成了,就这样原主凭借着自己的手艺挣了不少钱。 等改革开放后,原主凭借着自己的积蓄,则做起了家具生意,一来二往,就挣了不少钱,有了钱后,原主就在白水村给自己的爹妈修了一栋大楼房,那时候风光极了,人人都说原主发了大财。 这个时候遇人不淑的刘香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赶回来了,看着陆家的两层高的大楼房,当即心里就起了心思。 原主当然不愿意,他已经娶了妻子,而且还有了孩子,虽然刘香草性格懦弱,可对自己的父母很好,原主也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由于刘香兰纠缠不休,原主只好将消息传到了刘香兰的婆家,没几天,刘香兰的老公和婆婆就将她押了回去,此后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没有了刘香兰,原主一家人日子过得很好。 第二世,刘香兰重生之后,一方面设计毁了刘香草的清白,将她嫁给了村里的二赖子,一方面又对原主死缠烂打,总之她是如愿嫁进了陆家。 嫁到陆家后,刘香兰就将陆家搅合的鸡飞狗跳,无奈之下,陆父只能分家。 分家之后,刘香兰就撺掇着原主去做生意,原主不愿意,她就在家里又吵又闹,摔碗砸盆,闹得不可开交。 人有时候错过那个机缘,可能再也成功不了,原主就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智商高的大佬,眼看着原主发不了财,成不了富豪,被气疯的刘香兰就在年夜饭里下了老鼠药,生生毒死了一大家子人。 临死之前,原主不明白刘香兰为何会这样做,直到死后才知道原主第一世的时候,刘香兰因为纠缠不休,回去被丈夫和婆婆磋磨毒打,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因此,在知道原主发不了财后,就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原主一家身上,活生生让原主一大家子赔了性命。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二) “陆老哥,我真是没脸了,那个孽女……都是我们老刘家对不起你们。” 听着刘老根的赔礼道歉,陆父面无表情地说道:“姻缘之事勉强不得,这亲事就这样了结了,以后我们两个孩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看着陆父冷着脸,刘老根有些害怕,他们刘家本不是白水沟土生土长的人,而是从外地逃难来的,若是没了这桩婚事,以后在村里肯定要受不少排挤,想到这事,刘老根赶紧说道:“陆老哥,你看这样成不,刚好我二弟家的香草也没嫁人,不如就将这婚约改成香草如何?陆老哥,我是真想和您做亲家啊!” 陆父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意动,自己小儿子腿瘸了,以后说亲就是个老大难,想到这里,陆父当场表态,对着刘老根点了点头,便背着手离开了刘家。 刘老根也是有眼力劲的,看着陆父没有当场拒绝,而且也没有提聘礼的事情,就知道这事有门,立刻笑着喊道:“陆老哥,您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啊!我刘家是真心实意想和您做亲家的。” 陆父听着背后刘老根的喊话,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而陆东征听到这话,当即心里不高兴了,觉得刘家人没脸没皮,等他们走远了一些,立刻对着陆父道起了心中的埋怨。 “爹,这刘家简直是没脸没皮,退了婚约,还想将那个没人要的塞给小四,他家那个香草,我见过几面,常年……” 陆东征的话还没说完,陆父背后的烟枪就重重地敲在了他的额头上。 “哎呦!好疼,爹,你干嘛!” 看着捂着额头喊痛的陆东征,陆父冷着脸训斥道:“你说我干什么?老大,你是长舌妇吗?竟然像女人一样背后说起是非来!” 陆东征看着陆父冷厉的目光,当即低着头道歉:“爹,我错了!” 见陆东征认错了,陆父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就继续往家里走。 其实陆父心里是有自己考虑的,畏畏缩缩,长得不好,都不是问题,只要儿媳妇能干勤快,心里善良,这比什么都重要,就自己小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费尽心思给他娶了天仙回来,到时候怕也留不住人。 回到家后,陆父便将刘老根婚约换人的事情告诉了江郅。 对于刘香草,江郅想了许久,最后决定暗地护她一次,帮她躲过刘香兰的暗算,至于婚事还是算了吧! 刘香草她勤快,她善良,可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懦弱的圣母,反正任务里也没这条,江郅可不想费心费力来改变刘香草,又想到第一世原主的遭遇,江郅觉得这简直是供了个祖宗回来,真真是太心累了。 佯装沉思片刻后,江郅看着陆父说道:“爹,这事就算了,儿子又不是除了老刘家的闺女,就娶不上媳妇了,何必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了。” 看着江郅断然拒绝,陆父心里有些犹豫:“可是老四你的腿……” “爹,我的腿好多了,我这几天都感觉到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而且医生不是也说了,我的腿会好的。” “行吧!那就当做没这件事,好好养伤,过两天爹带你再去县城医院检查看看!”说完陆父背着烟枪出了门。 “谢谢爹!” 看着陆父的背影,江郅杵着拐杖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随后又从空间里拿了一颗补气血的药丸吃了下去,原主的腿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伤势很严重的样子,其实没伤到骨头和筋脉,只是这年头吃得差,伤才好的慢。 那天之后,江郅就在思考自己未来的路,现在是76年,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但是以原主目前小学二年级的学历来说,高考不切合实际,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南下经商。 ……………… 江郅这边在思考前程,老刘家的刘香兰重生了,而且这重生时间竟然提前了两天。 原主那日江郅拒绝婚约换人后,陆父便又去了刘家一趟,本来刘老根已经这亲事十拿九稳,可谁知陆父拒绝了,而且还将当初送出去的聘礼要了回来。 陆家是土生土长的白水村人,陆父又是白水村村长,人又上过战场,在白水村威望很高,刘老根压根不敢昧下陆家的聘礼,只能咬着牙还了回去,因着当初的米面肉点心糖果之类都吃了,布匹也早做成了衣裳,因此只能全部折合成钱,整整一百块钱,可是要了刘老根的老命。 因此,在陆父离开后,刘家爆发了一场大战。 刘老根虽然是老大长兄,可这人不要脸,虽然当初是他收了聘礼,也是他姑娘毁了婚约,可这钱他却不要愿意出,当即就想平摊到其他两个兄弟。 刘老二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可他愿意吃亏,精明算计的刘老三不愿意,当即拍着桌上喊道:“凭什么?这婚事是兰丫头退的,当初的聘礼也是大哥你收的,如今却让我们平摊三十块钱,没门!” “老三,你这话说得不对,这事可全怨不得我头上,当初定下这婚约就是为了在这村里扎根下来,谁让你们两家的闺女长得丑,陆家瞧不上,如今这婚事没成,你们也要负责任。” 刘老三直接被刘老根的话给气笑了,当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哼,你的姑娘是长得俊,可水性杨花,整个白水村哪一个不知道,如今我刘家的名声就毁在她手里!” 刘老根听着刘老三骂自己闺女,当即反驳道:“刘老三,你太过分了,这些年凭借这婚事,你也沾了不少光,如今竟然这样骂自己侄女,你,你简直不是人!” “什么?你敢骂我!” …… 推推搡搡间,屋里人就打起来了,院子里的女眷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进去,看着自家男人被打,儿子女眷们纷纷也加入了战局。 等到有人喊“流血了”,这场荒唐的闹剧才结束。 等刘香兰醒来后,就变了一个人。 “娘!娘!陆家婚事换人了没?” 刘大媳妇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眼刘香兰,虽然她一直觉得刘香兰相貌娇美,以后一定嫁的不错,她这个当娘的也能跟着享福,可如今福没想到,反而惹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你还提这事,干什么?生怕家里太安宁不成,刘香兰,我告诉你,这陆家婚事退了,你就得给我找个比陆家更好的人家,而且这彩礼得多加二百块,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那被砸碎的茶碗水壶,还有那樟木箱子,刘大媳妇心里就在滴血。 “哎呀!娘,你先告诉我,香草有没有嫁进陆家?” 听到这话,刘大媳妇上前几步,摸了摸刘香兰的额头,随后疑惑不解地说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再说就香草那个寒碜模样,陆家怎么能看上她!” 刘香兰听到这话,脸上满是笑容,太好了,这辈子刘香草还没嫁进陆家,自己还有机会,本来那豪门太太,富贵日子都该是自己的,都是刘香草这个贱货抢了本该自己的好日子!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三) 刘香兰额头上的伤了之后,就特意打扮一番,急匆匆地跑来了陆家。 陆征南的媳妇杨秋菊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刘香兰,语气不屑地说道:“这谁家的野花跑出来啦!只是这跑错地方了吧!赶紧走人,免得污了我陆家门楣!”说完杨秋菊还特意朝着刘香兰吐了口唾沫。 杨秋菊这做法可把刘香兰给气炸了,可想到自己来陆家的目的,刘香兰愣是压下心里的怒火,满脸笑容地看着杨秋菊说道:“二嫂,您……” 刘香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秋菊火急火燎地给打断了,连连摆手喊道:“别,千万别!我们陆家和你的婚事已经退了,我们现在没有丝毫关系,这声二嫂我可担待不起。” “不是的,二嫂,您听说说,我想见见四哥,其实我不是真的想退婚。”说完刘香兰还装作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可惜站在面前的是杨秋菊这个二愣子,杨秋菊见刘香兰欲言又止,根本没看出来,随后又见刘香兰低着头,顺着其的视线,就看到了刘香兰的肚子,微愣片刻后,杨秋菊尖叫起来。 “啊!你肚子里有娃了!” “啥?”刘香兰懵逼了。 在刘香兰还没反应过来,杨秋菊又给了她致命一击,只见杨秋菊双手叉腰,高声嚷嚷道:“大家都来看看啊!看这不要脸的货!肚子里揣着娃,竟然想来污蔑给我们陆家,简直是没脸没皮啊!” 此时正是快吃午饭的时候,各家各户除了去山上砍柴干活的人,家里都有女眷在准备午饭,之前众人还都半遮半掩地偷听着,如今见杨秋菊大声嚷嚷了,顿时也不藏着掖着了,一个个从墙头,门角都纷纷冒了头。 “这刘家女娃也太不要脸了,之前看陆家老四瘸了腿,那是哭着喊着要退婚,如今被人破了身子,肚子里有了娃,就想栽给陆家老四,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噢!” “哎!我之前早就说过,女娃家长得俊,多半要招祸,你看这刘幺女不就是克这陆家老四了,好好一小伙就被克得断了腿,啧啧啧,真是可怜!” “不过,这刘幺女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是李财的?” “李财,不是张世文吗?听说两人曾经在县城里一起看电影,还在电影院里亲嘴……” 此时众人直接聊嗨了,手里拿着葱姜蒜菜的她们都忘记自家的锅是不是该烧干了,一个个说得眉飞色舞,像是身临其境子样! 被众人当笑话的刘香兰当然大声反驳过,可惜她一个人的声音早就被这些人的大嗓门盖住了,偶尔听到一两句,引来的也是别人的嘲讽,受不了的刘香兰直接哭着跑回家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好又在一个村,没一会儿功夫,刘家人便知道了刘香兰跑到陆家的事情。 “哭哭哭!你这个赔钱货,一天天老是丢老子的人,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说完刘老根气呼呼地离开了。 刘老根离开后,刘母才敢出声,看着哭成泪人的刘香兰,刘母无奈地说道:“香兰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能跑到陆家去?你是不是嫌村里的闲话还不够多吗?” 之前被人说点闲话,刘母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如花似玉,精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便宜一个瘸子,可如今自己向来聪明的女儿怎么跑去扒老陆家的门了。 “娘,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总之,我想嫁给陆四哥!” 听到这话,刘母的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着刘香兰像看傻子一样,并且不可置信地问道:“啥?香兰,你没病吧?” 刘香兰被刘母的眼神看恼了,当即瞪着刘母,没好气地说道:“娘,我好着了,哎呀!你不懂啊!” “香兰啊!娘是不聪明,可也知道不能说一出是一出,好好的婚事,你非要搅和了,如今又要巴巴上赶着去,不说陆家同意不同意,你爹知道,怕是会打断你的腿的。你听娘一句劝,收了心思,好好呆在家里,这风头一过,娘去找喜婶子,让她给你找个好婆家,凭女儿你这俊俏的模样,以后日子差不了。” 刘母说的句句有道理,可是刘香兰根本听不进去,在她看来,她重生来就是为了夺回她的日子,放着未来的千万富翁不嫁,却嫁给一个庄稼汉,那才是脑袋坏了。 ………… 刘香兰的事情,吃午饭的时候,整个陆家人都知道了。 钱桂芳当即怒气冲冲地骂道:“简直不要脸,老二媳妇你做得对,以后再遇见她,就直接骂出去!” 正吃饭的杨秋菊有些懵逼地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婆婆不解地说道:“婆婆,我没骂她啊!我那都是实话实说,她一直盯着肚子,不是肚子里揣娃了又是什么?” 其他人听到这话,看着杨秋菊无辜的脸,纷纷都低头憋笑,而钱桂芳被这一打岔,心里的怒气也都泄了一大半。 “行了,总之,以后你还是这么做,明早,娘给你煮个鸡蛋做为奖赏。” 听到鸡蛋做奖赏,杨秋菊眼睛都亮了,当即笑着回道:“娘,您放心,以后再遇见那个贱货,我一定骂得她狗血一头,鸡飞狗跳!” “奶奶,我也去骂人,也给我煮鸡蛋吧!” “我也会,奶奶,给我吃鸡蛋!我等会就去她们门上骂!” “还有我!我把狗屎扔她们……” 看着三个孙子越说越偏,最后还是陆父的老烟枪发了威,一个个才收了声,坐下好好吃饭。 …… 午饭之后,江郅杵着拐杖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想到刚刚的事情,江郅觉得自己得先解决刘香兰,这样动辄杀人全家的炸弹,还是留不得。 如今江郅的空间已经塞得满满的,虽然空间不多大,只有五立方大,可江郅却利用很得当,像那些秘药,江郅将它们从玉瓶里拿出来,有的制成了黑色药丸,有的则制成了类似糖果一般,挑了好一会儿,江郅拿出了一颗平平无奇白色的药丸。 可别小瞧这颗药丸,它有个很美的名字,步步生花,像刘香兰这样心肠狠毒的女人,只有废掉她的腿,才能让她安分下来,至于她的命,江郅并不打算杀她,害了那么多人命,下半辈子当然要好好活着。 打定主意后,江郅便一直静静等待,以刘香兰的偏执,她一定会千方百计再来的。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四) 自从用上了补气血的人参丸药后,江郅的腿恢复的很快,这几天都能扶着墙行走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也都要去采办年货,为了一次性将东西买够,整个陆家人都去了集市,当然那三个小子也吵吵闹闹跟着去了,如今整个家里就只剩下江郅一人。 等陆家人离开后,江郅就慢悠悠走了出去,坐在门口的石墩子处,一边晒太阳,一边等刘香兰,兜里还放着一枚加了秘药的鸡蛋。 江郅等了没多久,就看见刘香兰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其实这几日,刘香兰一直想再出门,可刘母看得严,再加上她惹恼了刘老根,家里许多家务事都分给了刘香兰,大冷天浆洗衣裳的刘香兰心里更迫切地希望嫁到陆家去。 今日刘家人去采办年货,刘香兰趁着没人注意,这才跑了出去。 跑过来的刘香兰看见坐在石墩子上的江郅,那真是欣喜若狂,捋顺了刚刚跑乱的头发,便迫不及待小跑到了江郅面前。 “陆四哥!”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江郅皱了皱眉,眼神冷冰冰地瞥了刘香兰一眼。 看着江郅冷漠的态度,刘香兰觉得江郅心里还是因为退婚的事情膈应,当即哭着说道:“四哥!你别不理我啊!为了见你一面,我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见我做什么?刘香兰,我们已经退了婚约,也就没丝毫干系,你赶紧离开我们家,免得让人看见了说闲话!”此时江郅话里话外都满是嫌弃。 刘香兰看着这样郎心似铁,不解风情的江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明明自己以前就是掉颗眼泪,陆老四都手足无措,心疼的不得了,如今竟然这样对自己。 “四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呜呜呜,四哥,你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受了多少委屈!其实我和你退婚都是被我爹逼的,要不是我爹逼我,我怎么可能和四哥你退婚了,如今我爹为了不让我来见你,成日让我娘看着我,今儿个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才跑了出来……” 不得不说,刘香兰是江郅遇到过演技最差的女人,别人都是梨花带雨,如怨如诉,她就是鬼哭狼嚎,贼眉鼠眼,时不时从手缝里偷看着江郅的表情。 为了结束这种折磨,江郅佯装心疼地问道:“香兰,你没骗我吧?” 听到这话,刘香兰立刻放开了掩面的手,看着江郅还一副很委屈地说道:“当然没有,四哥,若是我真想退婚,又怎么会再来见你!” 好一会儿后,江郅略带歉意地说道:“香兰,是我误会你了,你放心,我腿没事,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话音刚落,刘香兰立刻美滋滋地说道:“我早就知道,额,四哥,那太好了。” 看着刘香兰做作的模样,江郅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递了过去:“香兰,你真是受苦了,这个鸡蛋你拿着,等我腿好了,带你去县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听到这话,刘香兰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随后接过江郅手里的鸡蛋慢慢吃了起来。 等刘香兰吃完鸡蛋后,江郅才故作忧虑地说道:“香兰,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家里人怕是不同意。” 刘香兰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没了笑容,语气焦急地说道:“四哥,那怎么办?” 江郅思索片刻后,看着刘香兰,语气严肃地说道:“香兰,这段时日,你乖乖呆在家里,我再好好劝劝我爹娘,等我腿好了,就带着彩礼去你家提亲,不过,香兰,你知道我爹娘喜欢勤快能干的姑娘。” 刘香兰不是个笨蛋,当即听懂了江郅的暗示,连忙笑着回道:“四哥,你放心好了,我回去后肯定会好好干活的。” “那就好,辛苦你了,香兰,对了,我娘应该快回来了,香兰你快点回去吧!免得让我娘看见了生气。” “好,那四哥我先回去了,你要早点来提亲啊!”说完刘香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刘香兰的背影,江郅嘴角上扬,心情很是不错,只要刘香兰乖乖呆在家里干活,就算她出了什么事情,别人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像刘香兰这样恶毒到骨子里的人,下半生就该烂在床上。 ……………… 回到家的刘香兰心情很不错,笑容满面,嘴里还哼着歌,不过,这种好心情在看到洗衣裳的刘香草就消失了,想到前世刘香草抢了自己的富贵日子,刘香兰心里就恨不得弄死她。 不过,想到刚刚江郅说的话,刘香兰心里有了主意,自己这么娇嫩白皙的手怎么能去干粗活了,本来还心里犯难,如今这不就是现成的人。 “香草!” 听到声音的刘香草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穿着新衣,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的刘香兰眼里满是羡慕。 刘家三兄弟都有女儿,可过得最差的就是刘老二的三个女儿,洗衣做饭,喂猪捡柴,总之她们不仅要干自己家的活,还要时常被刘老根和刘老三叫去干活,整个白水村哪一个人见到不摇头,可刘老二两口子立不起来,别人再为她们打抱不平也没用。 看着刘香草干枯的头发,蜡黄的脸,还有这双红肿干裂又满是老茧的手,刘香兰真是越想越气,就这么一个处处比不过自己的玩意,竟然最后过得那么好。 刘香兰恶意的眼神吓得刘香草赶紧低下了头,随后语气低低地说道:“香兰姐!” 回过神的刘香兰看着畏畏缩缩的刘香草,脸上的鄙夷不屑都快溢了出来,随后想到自己的目的,便笑着说道:“香草,我跟你说件事,从明天起,我就跟着你去山上捡柴。” 听到这话,刘香草心里满是疑惑,要知道以往刘香兰从未去捡过柴,刘老根家里的引火柴都是刘香草三姐妹一背篓一背篓背去了,这四五年都是刘香草姐姐嫁人了,捡柴火的事情就落在了刘香草身上。 “香兰姐,家里要是没有柴火,我现在就去捡。”这被奴役久了的人都已经有了奴性,刘香兰一开口,刘香草就觉得这肯定是大伯家里没柴火了。 “不用你,家里有柴。” “那香兰姐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捡柴?” 听着刘香草的话,刘香兰真觉得她是个蠢蛋,当即没好气地说道:“哎呀!这你别问,反正我告诉你,明天去捡柴的时候来叫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刘香草又木木地点了点头。 见刘香草答应了,刘香兰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五) 那天之后,刘香兰每天都跟着刘香草上山捡柴,一天去三次,每次回来背上都背了满满当当的柴火,看见的村民都说这刘香兰变勤快了,为此,刘香兰可得意了,有时间还特意掐着时间下山,就为了让钱桂芳看见。 刚开始钱桂芳还以为刘香兰有毛病,每次撞见了,心里都觉得晦气,好在马上临近年关,这柴火也捡了没几天。 此时,江郅的腿也痊愈了,高兴的陆家人还特意让江郅出门转转,免得村里人老说闲话,其实这种事情,江郅心里明白,村里人都有攀比心,像他们这样没有多少文化和见识的人,自己没有办法过上好日子,就希望别人从天上摔下来,过着还不如他们的日子,这心里才会舒坦高兴。 江郅出门逛了一圈,让村里的人知道他腿好了,除了少数几个为他高兴的,其他人心里都有些失落,唉,这老陆家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一个瘸腿儿子也很好。 听着耳边众人议论纷纷,江郅嘴角微微上扬,想必这消息很快就能传到刘家,就刘香兰对富太太的执念必定会和刘老根发生冲突,以现在的农村教育,刘香兰很大可能会吃一顿竹笋炒肉,而这个时候,刘香兰体内的药效也该发作了。 就如江郅预料的那样,很快江郅腿好的消息就传到了刘老根家,此时堂屋里,刚刚还干花生就老白干美滋滋享受的刘老根脸色瞬间就黑沉下来了,手边的老白干也不香了,要知道现在这时代,人们对信义承诺还是很是看重,刘家因为退婚这件事,刘老根不知被人说了多少闲话。 本来今日刘老根高兴是因为他自己已经为刘香兰相中了好亲事,对方对刘香兰也很满意,就差上门送彩礼了,那户人家家境条件虽然说比不上老陆家,可也比村里大部分人家富裕,那人还是家中独子,以后刘香兰嫁过去,整个家不就是自己女儿的,因此刘老根才高兴地小酌起来。 可现在听到江郅腿好了,刘老根心里后悔极了,早知如此,他当初也不会坏了名声也要退了婚事,如今找的亲家还不如陆家,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自己不又成了村里的笑话。 看着刘老根黑沉的脸,刘母和刘贵都害怕的低下了头,刘老根除了刘香兰,也只有刘贵一个儿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而别看刘贵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从小被棍棒教育的他那是打心底里害怕刘老根。 可就是有那个不长眼的人,在河边洗衣裳的刘香兰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喜笑颜开,就准备端着衣裳往回家走。 河边洗衣裳的人不在少数,当然对老陆家眼馋的也不少,如今江郅腿好了,身上也没有了婚约,简直就是村里有姑娘家的香饽饽。 “哎!香兰,你着什么急啊?你不是早就退了婚?这陆四和你没关系了吧?” “就是,这总不能前面退婚,如今看陆四腿好了,又巴巴赶上去吧?这得多不要脸啊?” “这不能,香兰那么爱面子,心气高,怎么会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 耳边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成功让刘香兰黑了脸,只见她站起身来,指着刚刚那些说闲话的人,下巴微抬,很是高傲地说道:“哼,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们,没门,陆四哥才不会看上你们了!”说完刘香兰将还没洗完的衣裳全部装进了盆里,一路小跑往家里赶。 刘香兰离开后,那些被戳破心思的人都纷纷说起了她的坏话,一会儿的功夫,刘香兰就成了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至于刘香兰兴冲冲跑回家,将盆塞进自己嫂子怀里,就赶紧往堂屋里跑。 “爹,我早就说过了,陆四哥的腿会好的,现在您该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吧!”得意洋洋的刘香兰丝毫没有注意到刘老根难看至极的脸。 看着刘老根没说话,刘香兰又喋喋不休说道:“爹,我可是一定要嫁给陆四哥的,我告诉你们,陆四哥以后可有出息了……” “香兰,别说了。”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妙的刘母赶紧走过来。 刘香兰见刘母阻止自己,以为她还不愿意让自己嫁进陆家,当即不耐烦地说道:“娘,你干什么啊?反正不管你再怎么说,我一定要嫁给陆四哥,谁阻止都没用!要不然我就不活了!” 话音刚落,坐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老根猛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黑搪瓷酒碗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你就去死!” 刘老根的怒气吓住了刘母和刘贵,也没吓住刘香兰这个自幼被宠着长大的闺女,只见刘香兰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陆四哥!” “好,那老子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嫁到陆家!”说完刘老根便从供桌上拿起他平日里教育刘贵的棍子就往刘香兰腿上打去。 刘老根速度很快,刘香兰躲避不及时,大拇指粗细的棍子就直接打在了她的腿上,顿时整个堂屋里都是刘香兰痛呼哀嚎声。 “好痛!好痛啊!我的腿啊!” 此时刘香兰已经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哭嚎,可刘老根也没有停手,没来从有被忤逆过的他手里的棍子使劲地往刘香兰腿上招呼。 看着刘香兰哭得越来越惨,刘母才咬牙跑到刘老根跟前,抓住他打人的手,哭着喊道:“别打了,当家的,香兰知错了,你停手吧!” 怒气发泄完的刘老根看了眼地上脸色惨白的刘香兰,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棍子丢在地上,便背着双手离开了。 等刘老根离开后,刘母才赶紧将地上的刘香兰拉起来。 只是刘母一拉,刘香兰就哭着喊着:“痛!好痛!娘,我腿好痛!” 听到刘香兰这样呼痛,刘母对着旁边站着像木头桩子一样的刘贵大声喊道:“贵儿,你还不赶紧请胡大夫去!” 反应过来的刘贵应了一声,赶紧跑去请大夫了。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六) “胡大夫,我家香兰的腿没事吧?” 胡大夫是白水村的赤脚大夫,村里人有个头痛脑热都去他那里开药,因此,胡大夫很受村里人敬重。 此时胡大夫面色凝重,心里满是迷茫,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严重,这村里哪家的孩子没有被棍子打过,因着男女之别,胡大夫拿着自己的脉枕放在刘香兰腿上,并一寸一寸慢慢按着。 “好疼!好疼!” 刘香兰一直在呼痛,胡大夫叹了口气,随后收回脉枕,看着刘母说道:“这孩子有可能骨折了,你们还是送去县城的医院去看看。” “可这都快过年了,胡大夫,你真没法子吗?” 听着刘母的话,胡大夫无奈地说道:“她这是骨折了,而且这骨折应该不止一处,我这真治不了,那陆老四的腿不就是在县城里治的,我看她情况有些严重,你们还是赶紧把她送去医院吧!”说完胡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便离开了。 胡大夫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刘香兰看着刘母着急地喊道:“娘,你快送我去医院啊!我腿好疼啊!我可不要变成瘸子,要是变成瘸子,我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听着刘香兰的话,刘母犹豫片刻,对着刘贵说道:“贵儿,你去喊你爹回来!” “哎!娘,我这就去!”老实巴交的刘贵又赶紧出门去找刘老根。 十多分钟后,刘老根回来了。 “着急忙慌喊老子回来,有什么事啊!” 刘老根恶声恶气的模样让刘香兰心里有些害怕,一个劲地躲在刘母身后,见此,刘母只能哭着说道:“当家的,香兰的腿骨折了,胡大夫说得去县城医院里看!” “什么?老子不就教训了她一顿?怎么就那么金贵,贵儿,老子从小打到大,胳膊粗的棍子都打断过,也没见出什么事。”刘老根压根不信,这年头谁家不打孩子,也没听说过打孩子把腿给打折的! 看着刘老根不信,刘母继续哭着说道:“是真的,当家的,我们还是赶紧送香兰去县城的医院看看吧!要是香兰腿瘸了,以后可怎么嫁出去啊!” 听到这话,刘老根到嘴边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是啊!要是这女儿成了瘸子,自己的彩礼不就泡汤了,这么多年也白费了,想到这里,刘老根一边往里屋走,一边没好气地骂道:“真是个讨债的,天寒地冻,马上就要过年了,净给老子惹事!” 很快,刘家人套着牛车将刘香兰送去了县城医院。 江郅在知道刘家人进医院后,心也就放下了。 …… 刘香兰的腿可不是简单的骨折,江郅给下的秘药,现在刘香兰的腿是从骨子里烂了,根本治不好。 “医生,我家孩子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看了眼相貌姣好的刘香兰,眼里满是叹息,随后对着刘家人说道:“家属跟我去办公室说话!” 到了办公室后,医生将刘香兰的病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刘母听完之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而刘老根听到刘香兰的腿治不好,当即黑透了脸。 见此,医生又继续说道:“其实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们家里要是有条件,可以带着病人去我们首都,前几年首都刚从国外引进了ct,像她这种病,要是照个ct检查,相信就能找到病因,而且首都技术仪器更先进。” 女医生的话彻底让刘老根绝了心思,去首都,啥子先进谁踢,这得花多少钱,而回过神的刘母犹豫许久,低声问道:“那医生,这大概得花多少钱? 医生斟酌许久,看着两人说道:“大概得七八百吧!”其实女医生这是最低的预算了,毕竟从这里去首都火车票都要不少钱了。 可就是这样落在刘老根耳朵里,那也是天文数字,他当即大声嚷嚷道:“七八百?天啦!要人命了,大夫,我们不治了,贵儿走,我们回去!”说完刘老根背着双双手就往外走,刘贵没有犹豫跟了出去,最后刘母咬着唇哭着走了出去。 刘老根回到病房就让刘母和刘贵带刘香兰回家,可刘香兰根本不愿意,死死扒住床头哭嚎着:“不要!我不回家!娘,我要治腿,我不想成为瘸子!” 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刘香兰的哭喊,隔壁病房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唉!怎么那么心狠了,长得多俊一个女娃,成了瘸子还怎么嫁人啊?” …… “就是,老哥,还是给娃看看吧!治好了腿,以后也能找个好婆家!” 看着这些说他心狠的人,刘老根没好气地大声喊道:“她这病要去首都,要八九百,你们掏钱吗?” 听到这话,刚刚还义正言辞想要当包青天的人纷纷闭了嘴,见此,刘老根冷哼一声说道:“不掏钱,就闭嘴!老子的娃,关你们什么事!” 随后看着还在哭喊的刘香兰,刘老根瞪着刘母骂道:“你是个死人啊!还不堵住她的嘴!” 最后刘母哭哭啼啼拿出自己的帕子将刘香兰的嘴堵住,就这样刘香兰双手被锁,嘴巴被堵着,连夜被带回了家。 没过几日,村里人都知道刘香兰瘫在床上的事情了,有些人嘴巴就是不消停,不知怎么扯的,就将刘香兰又扯到了江郅身上。 “哎,我告诉你们,我觉得这肯定是陆老四的因果被刘香兰给担上了,不然,怎么那陆老四腿好了,这好端端的刘香兰给瘫了。” “我也觉得,前几天,我姑娘还说刘香兰在小河边洗衣裳了,那双腿像风火轮一般跑的利索着……” 这些闲言碎语可把路过钱桂芳给气炸了,当即指着众人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现在是新时代,你们再把我家老四和那刘家扯在一起,我就去县城告你们传播封建迷信!” 听到这话,众人都消停了,她们可都记着以前那些被剃阴阳头,被批斗的神婆,钱桂芳见众人闭了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后,快步走回了家。 被重生女祸害的前男主!(大结局) “娘,谁惹你生气了?” 钱桂芳看着杨秋菊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那些乱嚼舌根的长舌妇,竟然把那个瘫子和老四扯在一起,秋菊我告诉你,以后你出门听到这话,给我狠狠地骂出去。” “娘,你放心吧!要是让我听到这话,我肯定骂得她们狗血淋头!” 其实钱桂芳心里还有些担心,担心刘家那些不要脸的人再来赖上老四,毕竟他们那些人的秉性,钱桂芳心里也很清楚。 钱桂芳担心的没错,没过两天,刘老根就笑呵呵地上门,口口声声喊着亲家,可惜被愤怒的刘老根给骂了出去,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可是第二天清晨,杨秋菊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坐在门口的刘香兰,吓得杨秋菊立刻朝着屋里大声喊道:“娘,您快出来啊!刘家人把刘香兰扔在门口了。” 屋里的钱桂芳听到这话,简直气炸了:“刘家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真的将刘香兰扔在我们家门口, 走,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你们把门板带上,我要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给刘家送回去!” 看着几人就要去抬门板,江郅赶紧说道:“娘,这样也不是个事,您现在把人送回去,那刘家人肯定又会给送过来。” 坐在榆木宽椅子上叭嗒叭嗒抽烟的陆父磕了磕自己的老烟枪,冷着脸说道:“老四说得对,明儿个就要过年了,这事要是不解决,这个年我们也过不好。”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不要脸的堵在我们门口?” 这个时候,江郅站出来说道:“爹,我们去县城请公安来,让他们来做个了断,不然,以刘家人的心性,肯定会继续纠缠下去。” 陆父听到这话,沉吟片刻,看着陆征南说道:“老二你去你二姨家借个自行车去县城一趟,快去快回!” “我知道了,爹!” 陆老二急匆匆离开后,陆父又继续说道:“老四,你别露面,就呆在屋里,老婆子你去烧盆火放在门口,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把人给冻坏了,公安来还没办法问话!” 听到这话,钱桂芳不情不愿去了厨房,两个儿媳妇也跟着去了厨房,该烧火盆的烧火盆,该做饭的做饭,整个陆家又平静下来。 等陆家人吃了早饭后,陆征南带着公安来了。 陆父是白水村的村长,自然也认识一些公安,刚好这次来的公安就和陆父是熟识的,一番寒暄后,陆父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公安皱着眉说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陆叔,你带着我去刘家一趟!” 这次,陆父让家里的儿媳妇将刘香兰抬着和李公安一起往刘家走去。 刘香兰看着杨秋菊等人要把自己送回去,扒着陆家的门槛,使劲地嚎着:“四哥!你出来见我啊!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嘛!你要娶我的啊!” 钱桂芳看着刘香兰耍赖,一把将刘香兰的手扒了下来,并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污蔑我家老四,我家老四自从腿伤了,就一直呆在家里,连门都只出了一次,根本就没见过你,你怎么还污我家老四的名声啊!” 就算刘香兰再不愿意,也被钱桂芳等人强行送了回去,而刘老根被李公安教育一顿后,苦着脸对着公安连连认错保证,并且陆父还让刘老根写下了字据,至此,这件事终于解决了。 过年后,江郅便听说刘香兰被嫁到老鸦沟里去了,其实这说的好听是嫁,实际上就是卖,刘香兰虽然瘫了,可她长得好,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说在村里是嫁不出去,可在山沟里那些娶不到媳妇的光棍面前却不是事,在他们看来,刘香兰瘫了正好,免得这个媳妇又跑了。 其实刘香兰现在的苦果都是自己作的,明明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可她只会盯着男人,想要不劳而获,不仅如此,还将刘香草推进火坑,最后在自己富太太美梦破灭后,又毒死了陆家一家人,这辈子的刘香兰只能在老鸦沟里苟延残喘,痛苦地度过余生。 ……………… 刘香兰事情解决后,江郅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开春之后,江郅便像原主一样老老实实上工种地,直到十月份的时候,村里广播里报出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 在知青们狂欢的时候,江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老四啊!外面有什么好的?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种地,娘都和喜婶子说好了,过些日子给你说个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 相比钱桂芳的反对,陆父沉默许久后,看着江郅问道:“老四,你真的想离开白水村到外面去?” 江郅没有犹豫,直视陆父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爹,现在外面放松了许多,我也想出门看看,儿子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陆父看着江郅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了。 江郅背着行囊坐着火车终于转到了南边,一路之上,江郅转了好几趟车,越往南走就越是另一片天,与落后偏僻的白水村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头顶同一片天,可过得却是天壤之别的日子。 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政策,可南边都已经动了起来,大街小巷满满都是叫卖声,配着激烈喧嚣的摇滚曲,倒是别有风味。 江郅来之前就在心里计划好了,像他现在这没身份背景,买地皮发财根本不现实,因此,江郅就直奔证券交易所,即使如此,江郅一开始也只是少量买入,几天之后,江郅手里就有了一大笔钱,此时江郅将手头的钱全部买了国有企业的股份。 除此之外,江郅还带了不少紧俏货来回买卖,因为有空间在,再加上江郅很谨慎,并没有被人抓到。 几个月后,又到了过年的时候,江郅买了许多东西带回了家,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站在大树下等着自己的陆父。 “爹!” “老四,你终于回来了,家里已经包好了饺子,就等着你回去了。” 刚开始陆父看着大变样的江郅都不敢认,还是江郅开了口,他听出声音后才迎了上去,看着江郅车上满当当的东西,陆父心里高兴极了,他的儿子有出息了。 回到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年夜饭,吃过饭后,江郅将带回来的礼物都分了,每个拿到礼物的人都喜笑颜开,兴奋的不行。 陆家三兄弟看着江郅像发了大财一样,立刻问了起来。 “老四,你出去都做什么活?怎么就赚了这么多?” “小四,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原主内心愧疚,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心软将刘香兰娶回了家,也不会害了父母兄嫂和侄子们,因此,原主希望自己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江郅并不准备在沿海地区发展,那样高速发展的地方并不适合陆家人,而且打算落户中州。 “爹,我在中州准备开一个服装厂,您和家里人都跟我过去吧!房子我都买好了。” 这话一出,整个堂屋里都热闹起来。 要说离开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陆家父母是心有不舍,但陆家三兄弟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向往,最终在江郅的劝说下,陆父总算同意了。 陆父是白水村的村长,要是他离开,首先要选出新的村长,因此,过完年后,江郅带着陆家三兄弟先离开了,等到了春天,那时候江郅已经买了小汽车,开着小汽车风风光光将陆父等人接走了。 人人都说陆老四好出息,陆家人都享福了,语气酸溜溜的如同喝了几斤醋一样,可其中最后悔的就是刘老根,看着那锃亮的小汽车,刘老根差点气得背过气了,最后越想越气的他还特意去老鸦山,站在屋外骂了刘春兰一顿。 其实刘老根是打算当面骂的,可是他刚打开柴房门,就被难闻的味道给轰了出来,连刘香兰的面都没见到。 刘香兰嫁到这老鸦山已经快两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刘香兰过了半个的好日子,可买她的丈夫看她半年还没有怀孕就渐渐对她冷淡了,他买来刘香兰就是为了让她生孩子传宗接代,在刘香兰一年多都没怀孕后,也就彻底死了心,将她扔到柴房去了。 要知道刘香兰瘫痪了,洗澡换裤子等都得有人帮助,时间长了,刘香兰整个人都臭了,渐渐地烂了,因此,浑身散发的气味就把刘老根熏出来了。 刘香兰看着刘老根来了,还以为自己得救了,可谁知刘老根压根不是来救她的,只是咒骂她,而从这些咒骂中,刘香兰知道江郅发了大财,成了富翁。 刘老根离开后,刘香兰大哭一场,哭过之后,刘香兰就想死,可根本死不成,想要咬舌自尽,却根本狠不下心,只能在悔恨中艰难地活下去。 陆家人这辈子生活的很幸福,有房有车有存款,总之,他们这辈子只要不沾染赌博吸毒,荣华富贵到死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这个世界里,江郅并没有结婚生子,到了中年之后,江郅就将公司交给了陆家三兄弟,自己则开始了学习生涯,技多不压身,临了能救命! 影帝不做垫脚石!(一) “阿蔺,这是等会访谈的问题,我都看过了,不是什么敏感问题,你先看看,等会上台,你心里也有个底!” 江郅微愣片刻,便伸手将文件夹接了过来,随后借着低着头翻看资料的机会,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楚蔺童星出道,此后就一直出现在荧幕上,十八岁那年,更是凭借着《沧海》中的男主角一举成名天下知,此后十年原主斩获了无数金奖,星途一片坦荡,如今更被外人称为史上最年轻最有魅力的影帝。 此时的原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璀璨夺目,令人心生羡慕,也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挡在了别人成名的路上,成为他们心咬牙切齿的绊脚石。 为了踢开原主这块绊脚石,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今晚这项访谈节目,便是一切的开端,原主就是在这里,被主持人下套,特意曲解,一场节目,生生给原主贴上了崇洋媚外,不爱国,忘记历史,圣父等等一系列恶臭标签。 今晚直播节目之后,那些人趁机火上浇油,捏造出了许多虚假的丑闻抹黑原主,在营销号的彻夜不眠运作下,而原主的经纪人和公关团队毫无动静,就一晚上的时间,原主从名声远扬的男神影帝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伪君子,变态……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事态,原主知道有人在搞自己,无权无势没背景的他当即就联系自己经纪人和公司,希望公司能给自己做主,可惜原主没有等来清白和公道,反而是公司的解约函,声称不接受这样道德低劣,没有操守的艺人。此时原主的经纪人卫宁也发视频说原主私下里脾气暴躁,耍大牌,而且还欺骗单纯粉丝,和粉丝多次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卫宁这个经纪人跟了原主十年,自原主成名后就一直跟在原主身边,他的话就如一个重锤一样,将之前所有的污名重重地印在了原主身上,也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原主踩在了泥里。 在资本权势的碾压,原主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兢兢业业十几年,最后不仅身败名裂,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而且欠下一屁股债。 原主长到如今,除了会演戏,也只会演戏,离开了娱乐圈,原主根本没办法谋生,就算出去做最简单的服务生,也因为身上的污名,没人愿意用他。 要知道原主自幼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七岁那年偶然火了之后,便开始了拍戏之旅,在此期间,原主除了在学校挂个名,期末去走个过场,大部分时间都在片场奔波,可挣得那些辛苦钱都进了别人的腰包。 如今原主的房产和资产都被查封冻结,身上还背着巨额的违约金,身无分文的原主只能精神恍惚地在街头流浪。 而就在那一个夜晚,原主被突然泼了硫酸,整个人痛得在地上打滚,最后还是路过的好心人打了电话,后来,原主虽然被送到了医院,可整个脸都毁了,还因为没有钱交住院费,差点被医院赶了出来。 就在原主心生绝望,萌生死志的时候,原主遇见了他的“恩人”,来医院探望朋友的穆珩无意间发了原主,最后穆珩将无家可归的原主收留,并且还义愤填膺地说要给原主讨个公道。 这样热心肠正直善良的穆珩让原主心生愧疚,其实原主和穆珩有过少许交集,就在前几天时,穆珩的经纪人还来让原主带带穆珩,可原主和穆珩无亲无故,怎么可能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更何况,原主还看见过穆珩耍大牌,将饮料倒在小助理头上的事情,如此原主更是毫不留情断然拒绝,如今想到这些,原主就觉得自己误会了穆珩,那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穆珩收留了原主,这么大的恩情,原主当然想报答,身无长物的原主就开始指导穆珩演技,并且将自己在圈内多年的演戏心得都毫不保留地教给了穆珩。 有了原主的倾囊相助,短短两年,穆珩就斩获了最佳男主角金奖,成为娱乐圈如日中天的明星。 穆珩有了如此成就,原主也是打心底为他高兴,在穆珩成为影帝那天,原主还特意做了桌子饭菜想要替这个弟弟庆祝一番,可惜原主等来的却是被扫地出门,当然还有从奚落嘲笑中得知的残酷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穆珩干的,穆珩是穆氏集团的小少爷,因为不喜欢集团事务,便想进军娱乐圈,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演技这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虽然以穆珩的身份,他想要的热搜、男主,甚至金奖都可以用钱买来,可心高气傲的穆珩根本不用愿意,因此,穆珩就将主意打在了原主身上。 或许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惯了,穆珩觉得原主应该欣然答应,压根没想到原主给拒绝了,被拒绝后的穆珩恼羞成怒便给自己的哥哥穆氏集团的总裁穆珏,接到电话的穆珏安慰了自己弟弟一番,便开始了自己雷厉风行的折服原主行动。 狠狠打压后,再施舍恩惠,这是穆珏向来惯用的伎俩,在穆氏这样的庞然大物下,原主本该光明璀璨的人生就这样被毁掉了。 知道真相的原主想要去找记者曝光,想寻求一个公道,可娱乐圈是个名利场,粉丝们也是喜新厌旧,如今的原主早就成了过去式,更何况根本没有人敢为了这点热度去得罪穆氏,原主只能被人口口声声骂着怪物赶了出去。 报仇无望的原主就想和穆珩同归于尽,可惜这一切都是妄想,就穆珏这种黑心烂肺,黑白通吃的资本家,根本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丁点后患,他早就计划好了原主的死法。 在身体被撞飞的那一刻,原主内心满是怨恨和不公,凭什么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别人轻描淡写地给摧毁了,那些没日没夜的艰辛更让原主死不瞑目。 接受完记忆后,江郅啪地一下将文件合上,面无表情地后靠在沙发上。 一旁的卫宁看着如此反常的江郅,有些疑惑地问道:“阿蔺,你这是怎么呢?” 抬眼看着此时卫宁的神情,江郅眸光微闪,语气淡淡地说道:“有些累了。” 看来此时的卫宁还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 而卫宁听到江郅的话,拿走了江郅手上的文件后,笑着安慰道:“阿蔺,我知道你辛苦的,那你再坚持坚持,等这段忙活了,我就向公司批假,给你好好放一个长假,让你好好放松休息!” 听着卫宁的话,江郅对他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佯装疲惫困乏,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江郅在思考如今的对策,等会的直播访谈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就是如今的自己根本无力和穆氏抗争,而且时间也太急迫了,就算找穆氏的对家也没多大把握,毕竟高高在上的豪门不会在乎一个明星,就算这个明星是所谓的影帝,在那些人眼里,也不过是稍微有点价值的花瓶玩物。 苦思冥想许久后,江郅只想到了一个下下策,争取为自己争得喘息之机。 影帝不做垫脚石!(二) “阿蔺,醒醒,还有十分钟访谈就要开始了,现在该去上妆了。”男明星虽然不比女明星要化几个小时的精致妆容,可还是要稍微打扮修饰一下,以便在镜头面前更好地展现自己的魅力。 被叫醒的江郅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许久之后,才站起身来,而卫宁看着江郅这般颓废状态,有些担忧地问道:“阿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给你拿点药顶着。” 听着卫宁的话,江郅眼皮都没掀,有气无力地回道:“头痛得厉害!” 卫宁听江郅说头疼,赶紧小跑去车里拿药,原主以前经常昼夜不分,常年加班熬夜,正值壮年的身体可真是有不少问题,因此保姆车里的医药箱几乎将所有药都备齐了。 五分钟后,卫宁拿着药瓶跑了进来。 “阿蔺,给,你先拿着,我去给你倒水!”说完卫宁便拿着杯子去倒热水,因着这个访谈节目是公司突然安排的,卫宁和原主急匆匆从片场赶过来,因此身边并没有带助理小张。 一会儿后,卫宁端着温水便进来了。 在卫宁的催促下,江郅把药吃了,不过,因着吃药的耽搁,就没有了上妆的时间,卫宁赶紧让化妆师扑了扑点粉,打了点唇色就赶紧让江郅上台了。 “楚影帝,久仰大名,幸会幸会!”说完纤细白嫩的玉手便伸了过来。 见此,江郅面带笑容回握了过去:“你好!”礼貌回握后,江郅便松开了手。 董瑕看着面色改色的江郅心里有些疑惑,明明自己专门擦了他最反感过敏的香水,对方怎么没丢开自己的手了,掩饰住心里的不安,董瑕开始主持节目。 刚开始的时候是中规中矩的问题,什么事业中的挫折,情感,甚至问到了粉丝最感兴趣的恋情。 “楚影帝出道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绯闻,难道是娱乐圈这么多美女就没有让楚影帝心动的吗?” 一句话就想让江郅得罪娱乐圈的女人,可惜江郅不是原主那个单纯的单细胞生物,当即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孤儿出身,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我心里其实对感情是望而生畏的,其实我已经决定单身一辈子,后半生就和喜爱我的粉丝们过了。” 江郅这话,娱乐圈可没人敢说,要知道这年头有些邪门,立fiag,必打脸,而且江郅立的还是单身一辈子的g,见此,董瑕立刻问道:“楚影帝这是对粉丝的承诺吗?还是觉得圈内人就该这样回报粉丝的喜爱?” 面对董瑕给自己挖的坑,江郅双腿交叠,面向镜头,笑容洒脱地说道:“不,因为我在爱情里是个胆小鬼罢了!” 此时直播间里麟粉们都十分激动,屏幕上满是表达喜爱的图案。 【啊!!!看到了没?这就是我粉的影帝,我的男神竟然敢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要疯了。】 【太好了,男神是大家的,这样未来我就不会有伤心的那一天啦!】 【男神真是太可怜了,这肯定是童年阴影,在此我诅咒丢弃我男神的两人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董瑕看着江郅一次又一次避过自己下的套,心里很是气愤,随后她祭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 “看来网友们都对楚影帝的回答都很满意了,我今日也算是为众人了结了心里一件大事啊!这聊完了网友们最关心的感情问题,我们现在就随便谈谈,楚影帝可知最近国际上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着这话,江郅笑着说道:“有问题找百度,主持人真是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演员,而不是百科全书。” 董瑕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最近国际上樱花国几次三番发生了海啸地震,甚至前天夜晚,耸立的火山爆发了,如今整个樱花国可以说是哀鸿遍野,人间惨剧,对此,楚影帝有什么看法?会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对于董瑕这个和立场有关的敏感问题,江郅并没有犯难,这人活得久就是有好处,见识多了,应对这种问题驾轻就熟。 看着董瑕期待发亮的眼神,江郅神色肃然,语气淡漠地说道:“对于主持人问的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季节的问题,樱花国处于地震段带,每到夏季,就会地震频发,只不过这次引起的蝴蝶效应有些强。” 江郅这番话让董瑕脸色有些难看,微微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董瑕觉得不能在耽搁了。 “刚刚那个问题,楚影帝还没有回答完?今早我国外交部已经声明要对樱花国伸出援助之手,对此,楚影帝会响应国家号召,对樱花国提供帮助吗?” 看着董瑕穷追不舍,江郅叹了口气后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 听到这话,董瑕眼神立刻亮了,看着江郅追问道:“那楚影帝会捐款多少来援助樱花国了?” 此时大屏幕上全部都是网友们激烈的反对,就本国和樱花国血海深仇,每每提到樱花国就是敏感问题,如今江郅答应捐款,网友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甚至不少营销号已经起来带节奏了。 【怎么会这样啊?男神不能给樱花国捐款,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祖辈的血海深仇的吗?】 【我真是太失望了,若是真是捐款了,我决定弃粉了!】 【我看这楚蔺就是个崇洋媚外的小人,赚着自己同胞的钱,却给那些黑心烂肺的东西捐款,或许他早就移民国外了,只是一直瞒着我们罢了。】 【你们记得不记得,这楚蔺之前和樱花国的明星合作过,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就……】 看着董瑕提起捐款,江郅目光满含不赞同地说道:“如此危机之下,捐款不合适,应该捐食物才对,大家都知道我是湘潭人,我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我们湘潭的特产,我决定要把我最喜欢的特产送给樱花国。” 这话一出,董瑕有些傻眼,可大屏幕上却热闹非凡。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我们湘潭最出名的特产就是臭豆腐,多给樱花国捐些臭豆腐,对了,前几日的我没有爱心,可今晚的我爱心满满,我决定支持我的男神,以个人名义捐给樱花国一百箱臭豆腐!】 【臭豆腐算什么?我捐我最心爱的特产毛蛋,这可是高营养高蛋白。】 【还有我们川贵之神折耳根,我现在连夜就去挖!】 【我家地里有十亩豆橛子,我全捐啦!】 …… 【这种情况,奶制品也不能少,我代表我们全家,捐十箱纯天然的奶疙瘩,这东西比牛奶营养高又好保存。】 总之,各地的网友都争先恐后地推荐他们心爱的家乡特产,看起来都是爱心人士。 网上热闹了,节目现场的董瑕可黑了脸,想到自己私下收的东西,董瑕强挤出笑容说道:“这个特产是不是有些不好……” 董瑕的话还没说完,江郅佯装怒发冲冠地站了起来,看着董瑕怒气冲冲地说道:“主持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们湘潭的特产上不得台面,还是看不起我的家乡?” 听到江郅的指责,董瑕立刻解释道:“楚影帝,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主持人你话虽然这样说,可你的眼神却不是这个意思,我演戏这么多年,你眼神里的鄙夷不屑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神。” 不是爱设套网暴人嘛!那就也让她自己尝尝网暴的滋味。 此时董瑕明白,江郅就是故意的,她必须得赶紧解释清楚,不然,她主持人的生涯怕是就此完结了。 就在董瑕苦思冥想找生路的时候,江郅砰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顿时整个节目现场乱了,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乱了。 影帝不做垫脚石!(三) 江郅昏倒在节目现场,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此时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整个互联网上都吵炸了。 【哼,我男神绝对是被董瑕那个贱女人给气昏了,这个老女人竟然敢看不起我们湘潭人,来,湘潭的同胞们,和我一起冲,去找那个老女人算账!】 【我知道董瑕家住在哪里,有没有想要一起去的,来举个手!】 【看来楼上是个富二代啊!】 …… 【这公司怎么搞的?怎么能让我男神接这么多工作啊?可怜我男神刚从片场下来,想我男神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堪称业内劳模,这里面是不是有隐情啊!】 【有可能,经纪公司就是把我男神当做摇钱树,可怜我男神没亲没故没背景,不过,我会一直站在男神身后支持的!】 【我电视台工作的姐姐说,她看见男神的经纪人去给男神取药了,我男神真是带病工作,现在还被人侮辱了家乡,怎么我们就是爱家乡的特产,犯法了吗?】 当晚,董瑕刚出电视台就被人泼了油漆,整个人狼狈不堪,翌日,电视台就发出了开除董瑕的声明公告,即使如此,董瑕每日也有接不完的骚扰电话,微博留言面上也满是诅咒辱骂,就连家门口的门也跟着受苦了。 ……………… 江郅这件事闹得这样大,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穆珏的办公桌上。 一旁的秘书看着穆珏难看的脸色,斟酌许久后,才低声问道:“总裁,事情现在发展成这样,那我们的计划……” 其实此时计划已经被毁了,所以穆珏的脸色才这样难看,自幼就是穆家继承人,二十岁的时候就进去了穆氏,半生顺风顺水的穆珏还从未失过手了。 “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计划先暂停,至于董瑕那边,你处理干净利落点。” “明白,总裁!”应允之后,秘书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秘书离开后,穆珏看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出了神,片刻后眼里猛然迸发出一股杀气,穆氏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的,绝不能有一丁点差错,楚蔺这个人必须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医院里的江郅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阿蔺,你终于醒了。”昨晚上卫宁在病房里守了一夜,如今看到江郅醒过来了,心才总算放下。 江郅伸手揉了揉额角,语气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江郅惨白的脸色,卫宁叹了口气说道:“你发烧了,差点烧成肺炎,医生已经给你开了药,小张我让他去给你买粥了,公司那边我也打了招呼,这几天你先安心休养,工作什么都先推后。” 听着卫宁细致入微的叮嘱,江郅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其实现在这些关心,只不过基于对摇钱树,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这些关心就会变成剑刺深深扎向你,毕竟你们的关系那么好,那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好可笑啊! “嗯,我知道了,对了,昨天我答应的捐款你替我去办一下。” 卫宁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江郅说道:“那你先好好休养,等我忙完后,再来看你!” 等卫宁离开后,江郅坐起身来,头靠在枕头上,拿着自己手机看了起来。 此时手机推送上全部都是昨晚的事情,江郅翻了许久,总算看到了董瑕的惨状,看完之后,江郅登上了自己的微博,给粉丝们发了一条微博。 【看到没?我男神刚醒,就想起我们这些粉丝了,还特意发微博让我们别担心。】 【男神还说已经让经纪人去花钱购买特产,男神可真守信啊!】 【这特产还用买,男神,你先等等,我家里多的是,我给寄过来!】 …… 【啊!男神从今天开始就要休息了,虽然我也想让男神养好身体,可见不到男神真的好难过啊!】 【这说来说去都是董瑕那个贱人的错,樱花国海啸了,地震了,火山爆发了,这和我男神有什么关系?我男神好好捐食物特产,她还侮辱……】 【对了,昨晚上湘潭人有没有去找董贱人报仇?有高清视频能发我一份吗?】 【高清的没有,不过,你要是想,可以去蹲守,我湘潭的朋友们已经坐飞机来了,相信马上就会有现成的高清视频了。】 网上吵得沸沸扬扬,而其中的主人公董瑕则躲在昏暗的房间里瑟瑟发抖,时刻防备着门外的动静,忽然,她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一条匿名短信出现在她眼前。 看完短信后,董瑕整个人害怕得瑟瑟发抖,对于穆氏的黑道背景,董瑕早有耳闻,前几天,她还因为穆氏这些黑道背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抱上了金大腿,可谁知现在这黑道背景就成了她的夺命符,想到这里,董瑕坐在地上疯狂大哭起来。 “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早知道会是这样……” 大哭一场后,董瑕擦开眼泪,开始给自己想退路,如今的她命是保不住了,就算她现在报了警,可警察扳不倒穆氏,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证据,等到那么一天,自己能够报仇雪恨,想到这里董瑕开始布置起来。 江郅发完短信后,就将手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则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反正刚刚已经给董瑕提了个醒,以董瑕的聪明,应该能留下过硬的证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万便小看一个引子。 “楚哥,您醒来了。” 听到声音,江郅睁开眼睛,就看到拿着食盒进来的小张。 很快,小张手脚麻利地将病床上的饭桌支了起来,并将自己买来的饭菜放了上去。 “楚哥,您快尝尝,我给您买了您爱吃的海鲜粥,人参鸡汤还有几样小菜。” 江郅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很适合现在原主的身体状态。 “很不错,辛苦你了,小张。” 小张听到江郅的夸奖,笑着说道:“楚哥,这都是我该做的。” 江郅笑了笑,便开始专心吃饭,吃过午饭之后,江郅便让小张出去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影帝不做垫脚石!(四) 江郅拿到电脑后,就尝试着通过电话ip连接董瑕家的摄像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看着摄像头里冷静的董瑕,江郅觉得这女人肯定要放大招,既然已经连接上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至于董瑕值不值得可怜和江郅没有一丝关系,毕竟在可怜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 关掉页面后,江郅则查找起了穆氏资料,穆氏身为本市赫赫有名的豪门,家庭成员很低调,除了穆珏这个穆氏总裁和穆珩这个隐藏身份的娱个新星外,穆家其他人从未出现过在公众面前。 查不到一丁点资料,江郅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净梵墓园,那可是穆氏家族的祖坟,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掌握一些黑客技术真是好用的不行。 十分钟后,江郅就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看着电脑屏幕中那张黑白照片,江郅心里大概有了底,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前世穆珏一夜之间将原主毁个彻底,原来都是是因为原主的这幅相貌,如此九分相像的容貌,若说没有一点关系,那肯定是扯淡。若是真是因为豪门内部争斗,那么这场仗比想象中的困难多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原主的身世,不然就穆珏那个法外狂徒,真是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知道原主暗藏的身世之后,江郅觉得这个医院也不安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穆珏派来杀自己的人就来了,越想脸色越冷的江郅赶紧拔掉了自己手腕上的针头,将电脑和手机装进空间,随后又换了衣裳,就准备离开这里。 谁知刚出门的时候,就碰见了刚买回饭菜的小张。 小张看着江郅换好衣裳,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满是疑惑地问道:“楚哥,您这是要干什么?” 江郅观察了一下小张,随后佯装焦急地说道:“小张,我有急事,车钥匙在你这里吗?” “在我这里。” “那拿给我!” 看着江郅着急的神色,小张赶紧将饭盒放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并且对着江郅说道:“楚哥,您还生着病了,您想去哪……” 小张的话还没说完,江郅拿过他手里的钥匙便快步走了出去。 医院里都有监控,江郅一边走,一边在想对策,如今的险境是他穿越而来遇到的最大挑战,一路之上,江郅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能坦然自若,就算他已经多活了几辈子,也同样不例外。 直到坐在车里,江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金蝉脱壳,下定主意后,江郅特意将保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取了下来,随后将车开出了医院。 江郅沿着二环一直慢慢地走,在半个小时后,江郅总算发现了身后一直跟着的尾巴,看着紧追不舍的黑色轿车,江郅一脚油门将车开到了加油站。 加满油后,江郅关上了车窗,就将车往长海大桥开去,等来到一半的时候,江郅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整个车带人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掉到了水里。 看着江郅连人带车掉到江里去了,黑色轿车立刻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衣带墨镜的男人跑了出来,趴在大桥的栏杆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面,而此时开车行走在长海大桥的其他车主也赶紧报警。 十五分钟后,救援队终于到了,一番打捞后,根本没有任何收获,此时江郅的身份也被警察查了出来,因为江郅特殊身份,公安局局长又特意加大了救援力度,可惜也一无所获! 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距离事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现在还没打捞上来,基本已经没救了,当然这是很委婉的说法,其实要不是江郅全民偶像男神的身份,打捞队此时早就收工了。可想到明日消息发出引起的轩然大波,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捞,就算救不了人,也至少得找到尸体,不然明日可怎么向公众,向那些粉丝们交代。 就在这些打捞队换人继续打捞人,一直蹲守三个多小时的黑衣人电话响了,再看了眼幽黑暗沉的江面,黑衣人悄悄地离开了。 ……………… 寸土寸金的天上人间会所里,灯红酒绿,歌舞喧嚣,四处都是释放激情的男男女女,与它喧嚣吵闹不同,最顶楼的总统套房里却放着优雅舒缓的钢琴曲,恍然若两个世界。 很少有人知道天上人间会所是穆珏这个公众眼里赫赫有名,所有q市女人梦中情人的高富帅完美总裁开的,穆珏靠着这个会所做尽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他自己却对这些东西忌讳如深,从来不去顶楼以外的地方,就连音乐也只听优雅舒缓的钢琴曲。 此时穆珏穿着浴袍,头发上还是滴着水珠,一看就是刚刚沐浴过,只见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夜晚的璀璨灯火,眼神幽远不知在想什么。右手手上还端着一杯82年的拉菲,浓烈柔滑的酒液在主人的漫不经心的摇晃下,在杯壁上碰撞跳跃,无论多么随意惊险,可总是能被困在这酒杯之中,仿佛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操控之中。 忽然,门被敲响了,音乐也刚好停了。 听到敲门声后,穆珏看了眼酒杯中的酒,唇角微扬,语气淡漠却又带着高高在上命令语气地说道:“进来!” 很快,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人怎么样了?” 黑衣人摘下墨镜,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道:“连人带车掉进了江里,现在尸体还没有捞上来。” 听到想要的结果,穆珏满意极了,横生出来的枝节就这样消失了,或许是因为上次计划失败,此时的穆珏有些喜形于色。要知道穆珏这种人,他们只关心结果是不是他们想要的,至于过程如何,他根本不在意,只要楚蔺这个人消失了就行,也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黑衣属下频频抬头的反常行为。 “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这话一出直接堵住了黑衣属下的嘴,鞠躬过后,黑衣属下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自以为消除心腹大患的穆珏面带笑容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为了庆祝,还破例多喝了一杯! 就在穆珏欢喜庆祝的时候,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小旅馆里,江郅正吃着简单的晚饭。 影帝不做垫脚石!(五) 其实今天的金蝉脱壳可以说是惊险万分,江郅从加油站离开后,就在长海大桥上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因着长海大桥全程五十几公里,路程很长,而且还是笔直的路线,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长海大桥上几乎没什么车,因此只要江郅掌控好方向盘,汽车就能正常行驶。 敲定计划后,江郅便一只手开车,自己则在汽车行驶的同时,赶紧从空间里取出潜水服和氧气瓶,随后快速将潜水服穿在了身上,准备好一切的江郅真是庆幸自己上个世界灵光一闪,将氧气瓶装了进来,不然,此时自己逃脱的几率只有一半。 随后江郅就在身后黑色汽车人眼里,猛踩油门,开车冲了出去,直直落在了江里。 落入水中后,江郅赶紧用提前准备好的锤子砸破车窗,并逃了出去,在桥上那个黑衣人一直紧盯着水面的时候,江郅穿着潜水服,戴着氧气瓶已经往远处游去。 游了半个小时后,江郅找了处地方上岸,随后在隐蔽之处换好了衣裳,之后就坐车离开了市中心,到了如今这个偏远的小旅馆来。 像这种小旅馆根本不需要身份证,只要给钱就能住进来,回到房间后,江郅又从空间里拿出点心和矿泉水,草草填饱肚子后,就又赶紧拿出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要是猜的不错,今晚应该就是董瑕的死期,自己必须将监控视频拷贝下来。 …… 董瑕成名多年,早就积累了不少财富,虽然现在这栋五百平米的大别墅是她一个人在住,可董瑕是有亲人,老公,甚至她还有一个孩子,不过,外人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曾经的董瑕在电视台里默默无名,明明是名牌大学,顶级学院毕业的研究生,身材高挑,相貌姣好,可在这个电视台里却只配干打杂的活,被压迫被欺负,看着别人别墅豪车,珠宝首饰,自己却整日被呼来喝去,董瑕那是满心不甘。 一开始董瑕是鄙夷那些出卖身体的人,她甚至耻于说那些人是她的同事,可之后,董瑕心里的鄙夷就成了羡慕嫉妒,最后慢慢的董瑕也变成了她们,曾经自己最鄙夷不屑的那类人。 当初和董瑕一同进电视台的同事,大多都离开了,如今留在这里的都被同化,被驯服了,董瑕就是被打磨驯服中的佼佼者。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乐意接受绿帽子,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甚至床上亲密交流,在被捉奸在床后,董瑕她的婚姻也就走向了破灭。 董瑕的丈夫是和她同一个大学的同学,两人相恋多年,看着如今的董瑕,丈夫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婚,并且还带走了她的孩子,话里话外都是说不想让自己女儿成为和她妈妈一样的人。 而董瑕的父母在知道女儿做的丑事后,两老口羞于见人,也离开了这里,回老家去了,可以说为了如今这锦绣前程,董瑕众叛亲离,可付出这么多,如今这豪华空旷的别墅里也只有董瑕一人,孤独寂寞。 今晚的董瑕穿着名牌,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地坐在别墅里的吧台上小酌,整个人看起来真是光彩照人,性感妩媚,可这光鲜亮丽外表之下,内心的恐慌害怕也只有这杯中的红酒知道。 其实董瑕也挣扎过,她想报警,她想活下来,可是还有理智的她知道自己活不了,最后她也只能认命,或许这就是她这么些年做错事情该付出的代价吧! 为了掩饰心里的害怕,董瑕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就在自己酒意微醺的时候,她清晰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此时董瑕整个人都僵硬住了,随后她猛地转过身上,看着向自己缓慢逼近的黑衣面具人,董瑕被吓的连滚带爬往后跑。 “你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冰冷的刀向董瑕逼来,看着对方不接茬,董瑕忽然跪下哭着求饶道:“放过我吧!你告诉穆总,我不会说出半个字的,我别墅里还有金条,我把它们都送给你好不好?” 听到金条,黑衣面具人停下了脚步。 见此,董瑕继续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穆总吩咐我设计毁了楚蔺的事情绝不会传出去的,还有穆总给我的一亿美金,我也可以还回去,不,我加倍还回去,请你转告穆总一声,我可以将我的珠宝首饰都给你,求求你了!” 或许是看在钱财的份上,这次黑衣面具人说话了:“没有的,你死心吧!穆总觉得碍眼的人,从来没有活到第二天,看在黄金珠宝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自行了断,免得你太痛苦了。”说完这个黑衣面具人将自己手上的刀扔了过去。 冰冷的水果刀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好听,可在董瑕耳朵里那就是催命符。 许久之后,董瑕颤巍巍地拿起水果刀,看着对面的黑衣面具人问道:“我马上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穆总要毁了楚蔺?” “这个机密,无可奉告,保险箱在哪里,密码是多少?” 没有得到答案,董瑕心里很失望,在说出密码后,她闭着眼睛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躺在血泊中的时候,董瑕回顾自己这一生,忽然她发现自己并不后悔走上这一条路。若是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光鲜亮丽的舞台,而不是柴米油盐,最后变成连自己也不愿多看一眼的黄脸婆。 黑衣面具人看了眼董瑕后,就直奔二楼的保险柜。 几分钟后,黑衣面具人提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看着还有呼吸的董瑕则寻找起了别墅里的监控摄像头,很快,董瑕安在别墅里的摄像头被发现了,摄像头被毁的那一刻,江郅这边的屏幕黑了。 要知道穆珏手下养得这些人他们干这样杀人灭口的事情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样监控摄像头,手机录音之类早就是他们玩腻的了,细细检查完之后,黑衣面具人将董瑕的手机毁了,随后又放了一把大火。 火势汹汹,很快江郅就在网上看到了董瑕别墅着火的视频,不得不说穆珏手下办事人想的很周全,消防车是及时到达别墅,可是却被一辆豪车挡住了去路。像这种千万豪车,那是碰破点皮都是要几十万上百万的赔偿,工资不高的消防员根本不敢动,只能赶紧联系物业,等找到车主,让来道后,别墅已经被烧了大半。 翌日,江郅在手机上看到了自己落江死亡的消息,至于董瑕别墅着火身亡则被人压了下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天啦!我的男神怎么落江了?经纪人是干什么吃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上天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据说男神的……还没找到,呜呜呜,那两个字我真的说不出来,怎么会这样啊!】 【我男神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一时之间,网络上几乎全部都是泣不成声的粉丝,甚至不少粉丝都跑到长海大桥守着,三天之后,打捞队在粉丝的怒骂声中停止了打捞,其实这种打捞早就没意义了。 至此,楚蔺这个全民偶像,被称为最年轻最有魅力的男人影帝死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很快相貌精致的美少年穆珩成为了粉丝们的新欢,整个q市几乎都是穆珩的海报广告,更有不少人称,穆珩将是楚蔺之后,第二个全民偶像男神。 而此时江郅则改头换面,悄悄地离开了。 影帝不做垫脚石!(六) 三年后 穆氏集团的顶楼的会议室里,此时气氛十分凝重,分坐两侧的公司部门经理们一个个地都垂眉低首,乖得像鹌鹑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因为他们坐在主位的总裁,此时脸色黑沉,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杀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撕碎敌人一样。 愤怒过后,穆珏冷静下来,不过,在抬眼看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属下,当即愤怒地说道:“都抬起头来!一个个都低着头像什么样子?” 看着穆珏发火了,两侧的部门经理们都赶紧抬起头来,正襟危坐,等待着穆珏这个总裁的命令。 穆珏轻吐一口气,看着众人冷冷地说道:“你们所有的计划案都推翻重写,为了避免在泄露,你们就手写,若是计划案在泄露了,我就将你们都送去吃牢饭,明白吗?” “明白!”各个部门经理们当即异口同声应答,虽然对于手写计划书心里叫苦,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去捋虎须。 看着这些唯唯诺诺,没用的人,穆珏冷哼一声,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穆珏办公室里,秘书看着脸色极差的总裁,斟酌许久后,低声说道:“总裁,小少爷那边……” 听到这话,穆珏转过身来,看着秘书冷冷地说道:“怎么我这个总裁还要向他交代不成?哼!拿到手的代言也能飞了,只能说他没用!” 秘书听到穆珏这话,赶紧低着头,其他的话一句也不敢再说了。 其实豪门家族里所谓的兄弟情,要么是为了对外树立一个兄友弟恭和谐友爱的出彩形象,要么就是穆氏兄弟这样,穆珏生下来就是是穆氏继承人,对于穆珩这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弟弟还是挺宽容的,再加上穆珩相貌精致,穆珏对他也有几分喜爱。不过,这种喜爱都是建立在穆珏心情好的份上,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主人和宠物一样,穆珏心情好的时候,那就是天下第一好哥哥,若是利益有失,那点兄弟情也就没有多少了。 许久之后,穆珏忽然说道:“谛听公司背后的总裁查到了没?” 穆珏不知道为何这个在w市近几年声名鹊起的新公司会忽然夺走穆氏的计划案,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敢从老虎嘴里抢食,那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秘书听到穆珏这话,整个人心一个激灵,片刻后,低着头细若蚊声回道:“总裁,我们无能,现在还没有查到。” 当初江郅之所以选择离开这里,去w市,就是因为在黑道势力上,两个地方势均力敌,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人人都懂。 穆珏听到了秘书隐含的话,愤怒之下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大声骂道:“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早就习惯了用非法手段解决问题的穆珏如今总算碰了壁,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愤怒。 怒火发泄了之后,穆珏对着秘书吩咐道:“既然查不出来,那就让他主动出击,下去传我的命令,让穆氏名下的子公司全面狙击谛听公司,我要将他碾碎!” “是,总裁,我这就去办!”领命之后,秘书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很快,穆氏集团下的子公司总经理都接到了命令,这些子公司们纷纷在他们的领域里对谛听公司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 “总裁!穆氏旗下多个子公司对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年轻的秘书岳鹏语气有些慌张。 背对着岳鹏的西装男人突然转了过来,眉眼锋利,相貌俊美,浑身上下更有一股难以言表的矜贵气度,每每看到自己的总裁,岳鹏都觉得自己总裁肯定是隐藏身份下来历练的顶级豪门继承人。不只岳鹏这样想,公司里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个新公司和穆氏这个庞然大物对上,公司里的人也丝毫不慌。 看着有些慌张不沉稳的岳鹏,江郅手指轻敲桌案,漫不经心地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按我们计划好的去做!” 岳鹏看着江郅这副从容镇定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底气,当即笑着回道:“是,总裁!”随后岳鹏兴冲冲离开了办公室。 等岳鹏离开后,江郅则在脑海里复盘自己的计划,穆氏虽然是庞然大物,可枝繁叶茂的它蛀虫也很多,而且穆珏向来高傲自大,这就是江郅能抓住的机会。 从这日起,穆氏集团和谛听公司明目张胆地开火了,整个q市和w市都在一旁观望,没人知道这两个公司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斗得这么激烈。 半个月后,穆氏集团占了上风,依着低价出位,穆氏集团抢夺了许多谛听公司的大订单,特别是在计算机运营程序上。 “总裁,穆氏那边把价格压得太低了,若是我们真跟着降价,怕是会损失巨大。” “是啊!总裁,我觉得我们应该收手了。” “总裁,要不……” 其实在坐的这几个股东觉得江郅该胡闹够了,他们投资进来是为了赚钱,而且不是看江郅这个总裁年轻气盛和穆氏火拼,这不是拿着他们的钱在胡闹嘛! 江郅把玩着手里的黑色钢笔,忽然嗤笑一声,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没意思,不好玩!” 轻飘飘一句话噎住了在场的几个股东,也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就在他们心里怒火喷发的时候,江郅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顿时整个会议室的投影仪大屏幕亮了。 “诸位!这是公司研究出来的新算法,我已经找人计算过了,至少比穆氏如今卖出的算法程序先进三倍!”说完江郅轻点电脑,大屏幕上赫然是盖着印章的鉴定报告。 看着大屏幕上的鉴定报告,众人只觉得这哪里是什么鉴定报告,这明摆着就是滚滚而来的财富啊!顿时他们刚刚的丑恶嘴脸变了,一个个对着江郅恭维谄媚。 “总裁,真是年少有为,深谋远虑,我们都白费心了。” “是啊!有了这算法程序,不说穆氏,整个国家的风投公司都得看我们谛听眼色吃饭!” “未来可期啊!总裁……” 等众人都平静下来后,江郅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我们吃下穆氏!” 在新算法程序出世后,谛听公司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穆氏,胜败就在一夜之间,要知道在这些互联网金融科技公司,算法程序那就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他们宁可付巨额违约金,也要和谛听公司合作,毕竟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不与时俱进,只能被别人吞下! 影帝不做垫脚石!(七) 谛听公司取得巨大成功也就意味着穆氏集团败北,而且败得还很惨。 此时办公室里的穆珏已经气疯了。 “废物!废物!你们全部都是废物!” 底下的人只是默默低头挨骂,不过,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怨言,这次失败可不是他们的锅,明明是自己公司的算法程序不及对方,就是失败也怪不得自己这些小虾米身上。 穆珏骂完之后,看着站了满办公室的人,没好气地骂道:“滚!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滚!” 很快,办公室的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怒火未消的穆珏。 正在这时,秘书推门进来了。 “有什么事?” 秘书低着头说道:“总裁,老宅来电话,让您晚上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穆珏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捏了捏眉心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书离开后,穆珏整个人疲倦地靠在办公皮椅上,双目微阖,思考起老爷子让自己回去的用意。 ……………… 此时穆家老宅里,年近古稀的穆老爷子正坐在自己书房里,戴上了自己许久不戴的老花镜,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照片,微微浑浊的眼睛似乎有泪光闪烁。 良久之后,穆老爷子低声说道:“阿成,这孩子和老二长得真像,我人老了,都快记得不得老二的模样了。” 站在书房里的管家穆成听着穆老爷子满含怀念的话,觉得这穆家天要变了,当年老爷子最爱的可就是二少爷了,现在二少爷有血脉存世,穆家继承人的位置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是q市的黑道大哥,行事心狠手辣,因此在道上得罪不少人,干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免不得会连累家人,为此穆老爷子心爱的小儿子和女儿都死了。而唯一活下来的大儿子也被吓破了胆,变故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流连花丛,前几年人也没了,因此现在整个穆家除了穆珏两兄弟,就只有穆珺这个外孙女,除此之外,穆家是真是没人了,这也是穆家很少有人出现在公众前的原因,那真是因为穆家没人了。 如今穆老爷子知道自己最爱的小儿子还有血脉流传下来,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激动之后,穆老爷子又想起了穆珏这个混账东西做出的事情来,要不是穆家就只剩下这一点香火,就以他年纪的脾气,早就要将穆珏打个半死。 “阿成,你亲自去一趟,将那孩子接回来,穆家仅存不多的血脉不能一直流落在外。” “是,老爷,我这就去!”应声之后,穆成便准备出发。 穆成刚走了几步,就被穆老爷子叫住了:“等等,阿成!” 穆成停下脚步,又走到穆老爷子跟前,语气恭敬地询问:“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穆老爷子从书桌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了穆成,满是感慨地说道:“那孩子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回来,将这相册带上,阿成,将我的孙子带回来,这个重任就托付给你了。” 穆成小心翼翼接过相册,语气坚定地说道:“老爷,您放心吧!我会将二少爷带回来的。” 穆成离开后,穆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总有更舍不得的,想到意气风发,孝顺有加的小儿子,穆老爷子下定了决心,至于穆珏这个孙子,以后就当个富贵闲人好了。 ……………… 晚上的时候,穆珏开着豪车回来了,刚停好车,就在地下车库遇见了穆珩。 “阿珩,你怎么也回来了?” “还不是老爷子三令五申催我,让我一定要回来,否则就让我退出娱乐圈!” 此时穆珩一脸不耐烦,在穆珏长期洗脑下,穆珩性子天真,对穆老爷子这个爷爷很反感,也不愿意掺和进穆氏集团里去。 看着一如既往天真的穆珩,穆珏像个好哥哥一样,笑得宠溺地说道:“好了,阿珩,爷爷老了,就当哄他老人家了,至于你的梦想,哥哥我支持你,做你想做的去吧!” 听到这话,穆珩笑着回道:“谢谢哥,我就知道哥才是真心对我的。” 兄弟两人说说笑笑,谁看见不得称赞一句兄弟情深。 …… “大少爷,小少爷!” 穆珏看着迎上来的吴妈笑着说道:“吴妈,成叔不在吗?” 平日里穆珏兄弟俩回来,第一个迎上来问好的总是穆成这个管家,今日却有些反常。 听到这话,吴妈笑着说道:“管家今天中午就飞到m国了,听说二小姐那边出事了,老爷让管家亲自去一趟。” 穆珏听到吴妈的解释后,面带自责地说道:“原来小珺那边出事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竟然现在才知道,真是不称职啊!” 旁边的穆珩看着自责的哥哥,当即安慰道:“大哥,你别担心了,二姐不会有事的,成叔不是已经飞去m国了嘛!” “是啊!大少爷,二小姐福气大的很,不会有事的,您别自责!” 在穆珩和吴妈的安慰下,穆珏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楼上的穆老爷子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此时他才发觉这个大孙子这么会做戏,随后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此时客厅站着的穆珏发现了站在二楼上的穆老爷子,当即恭敬地喊道:“爷爷!” 旁边的穆珏见此,也淡淡地喊道:“爷爷!” 走到一楼来的穆老爷子看着兄弟两人,笑着说道:“回来了就好,我们祖孙三人许久没有一起吃过晚饭了。” 穆珏听到这话,立刻面带歉意地说道:“爷爷,都是我的错,连饭都没陪您老人家用。” 穆老爷子坐到沙发上,看着做戏的穆珏,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说道:“阿珏,公司的事情要紧,爷爷这次让你们俩回来,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们俩的婚事。” 一提起婚事,穆珩就按耐不住了:“爷爷,我还年轻,我可不想结婚。” 听到这话,穆老爷子故意生气训斥道:“那你想怎么办?你们兄弟两人都不结婚,我老爷子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你大哥如今都三十四五了,这么多年不结婚,你算是指望不上,如今阿珩你必须结婚,我已经和玱家说好了,明日阿珩你就飞去y国和玱小姐培养感情!” “什么?我不要!”穆珩满脸不乐意。 而一旁的穆珏心里却觉得穆老爷子心里肯定另有打算,玱家的女儿可不是谁都能娶的,那必须是各个家族的继承人,难道老爷子更看好穆珩…… 听着穆珩拒绝,穆老爷子被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穆珩骂道:“不去也得去,不然,你哪里也别想去!” “爷爷,您别生气啊!阿珩还小,玩心重!”一直没说话的穆珏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并贴心地给他顺气。 穆珏的突然插话,让穆珩习惯地说道:“爷爷,这不是有大哥在了,玱家小姐就让大哥去娶好了,反正我打死都不愿意,若是爷爷您真逼我,那到时候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穆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气得穆老爷子直骂:“孽障!你这个孽障!” “爷爷,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气过之后,穆老爷子看着穆珏说道:“阿珏,要不你去y国和玱小姐处一处?” 听到这话,穆珏面露难色说道:“爷爷,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看你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肯定没问题,不过,你得多学着哄哄女孩子。” “可是公司里还有……” 穆珏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兴的穆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公司的事都交给爷爷我,你爷爷还没老了,你就安安心心给我追媳妇,爷爷等着早日抱上孙媳妇。” “好,我知道了,爷爷!” 看着穆珏入套,穆老爷子脸上笑容更深了,翌日清早,穆老爷子就催促穆珏去y国。 等穆珏上了飞机后,穆老爷子则直接去了公司,别看穆老爷子平日里不管事,可手段老辣的他几个明升暗调就将自己暗藏的人插在了关键之处,从公司离开后,穆老爷子又专门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 当天夜里,q市的地下赌场发生了一场大火,灭火之后,警察通报死亡的人有将近二十多人。 影帝不做垫脚石!(八) 穆老爷子做的这些事情都特意瞒着国外的穆珏,此时,正在国外追求玱家小姐的穆珏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公司安排的眼线已经私下里养的爪牙被自己的亲爷爷雷厉风行地解决了。 这日,江郅刚从公司出来,就被人拦下了。 “冒昧打扰,有事想找楚总裁谈一谈!” 看着面前的穆成,江郅微愣片刻后,笑着说道:“好!”虽然让穆家人找来是江郅早就计划好了的,可江郅真没想到穆家人来得这么快。 很快,江郅和穆成两人就坐在了w市最注重隐私的高雅茶坊里面,古色古香的雅间里,江郅脱下名贵西装,解开袖扣,旁若无人地点汤注茶,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矜贵,而这一切落在穆成眼里,就是不愧是穆家血脉,就算流落在外,也依旧这样出类拔萃。 江郅分好茶汤后,一杯放在自己跟前,另一边则放到了穆成面前。 见此,穆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这不敢当!” 江郅轻轻呷了一口香茶,随后看着穆成笑着说道:“先生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找我有何贵干?” 听到这话,穆成笑着说道:“以您的力量应该早就查清楚了,不然,我也不会和您坐在这里,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请二少爷回去,这么多年,老爷一直很想念二少爷您,以前还以为……如今,老爷就在家里盼着您回去!” 既然穆成已经点明了,江郅也不会再藏着掖着,放下手里的白瓷小茶碗,看着穆成笑着说道:“既然都查清楚了,那你们也知道当初穆珏是怎么想要我的命,我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现在来让我回穆家,这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江郅的要求,穆老爷子早就料到了,穆成当即就将穆老爷子对穆珏的处罚说了出来。 “老爷知道二少爷您受苦了,至于大少爷,请您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宽容他这一回,此后大少爷也只是穆家人罢了!”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意外穆老爷子的果决,精心教导这么多年的继承人那是说废就废,真是不堕年轻时候的威名,看着穆老爷子如此有诚意,江郅笑着说道:“好,给我一天的时间安排公司的事情。” 穆成见江郅答应了下来,连忙笑着说好,随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檀木匣子拿了出来:“二少爷,这是老爷送您的礼物!我现在住在锦绣江南,若是有什么事情,二少爷尽管吩咐,我先告辞了。”说完穆成起身对着江郅微微颔首,便离开了雅间。 等穆成离开后,江郅才打开檀木匣子,里面竟然是一本相册,江郅拿出来慢慢翻看,许久之后,江郅合上了相册,深深地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原主纠结怨恨一生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而原主的一生竟然就毁在了自己的亲堂哥手上。 感慨之后,江郅就开始安排公司事务,翌日下午,江郅就和穆成坐着飞机回到了q市。 ……………… 黑色奢华迈巴赫一路平稳行驶,佳木葱茏,绿草如荫,很快汽车就开到了一座富丽堂皇又不失风雅的欧式别墅前。 因着穆成早就打过招呼,三米高的复古别墅大门已经敞开,黑色的迈巴赫畅通无阻地直接开到别墅主楼大门前,这样的特殊的欢迎仪式,可是连穆珏这个总裁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车停下后,穆成从一侧下来,快步走到另一侧微微弯腰并打开车门,语气恭敬地说道:“二少爷,到了。” 众人只见那车门里走出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俊美男人,剑眉星目,面带微笑,整个人如古代雍容华贵的贵公子一样,别墅里穆家的佣人想到刚刚穆管家恭敬的态度和称呼,心里都纷纷猜测起来,个别佣人甚至悄悄地摸起了自己兜里的手机,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的主人打报告去了。 江郅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偷偷打量,只是脚步轻抬,从容自若往里面走,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坐在沙发上,身着丹朱色唐装的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保养很好的他除了那头花白的头发,完全看不出真是年龄,此时的他红光满面,精神隽烁,看着走进来的江郅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带着泪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江郅那张脸,仿佛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这让穆老爷子有些恍惚地喊道:“奎文!你回来了!” 穆成见到穆老爷子这样,眼眶微湿,赶紧上前几步,低声说道:“老爷!二少爷回来啦!” 回过神来的穆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后看着江郅笑着说道:“孩子!我是你的爷爷!” 听到这话,江郅上前走了几步,微微颔首说道:“爷爷!” 穆老爷子看着江郅有些冷淡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心里也对江郅高看了几分,要是江郅真对他态度亲热,他才会看不起这个找回来的孙子,谄媚又无脑。 见此,穆老爷子笑着对江郅招了招手说道:“好孩子,过来坐,我们祖孙好好聊聊!” 江郅听到穆老爷子的话,面不改色,在老爷子左侧的沙发上坐下,背脊挺直,姿态放松,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舒适。 看着如此出类拔萃的孙子,穆老爷子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以前的名字叫穆琛,你现在的模样和你的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郅见穆老爷子提起自己的父亲,眼神含笑,语气真挚地说道:“谢谢您的礼物!” 穆老爷子将江郅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更觉得江郅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这人老了,就喜欢孝顺的儿孙。 此后,两人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里都是穆老爷子爽朗的笑容,这样的笑声还是三十多年的光景了。 此时国外的穆珏也收到了消息,不过,他猜测是自己父亲在外的私生子,毕竟穆家三十多年那场变故后,也只有自己的父亲活了下来,再加上自己父亲流连花丛,冒出来一个私生子也不奇怪。 不过,就算如此,穆珏也决定回国,向来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是当他在邀请玱晚杳一同回国时,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看着穆珏黑着脸离开,玱晚杳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不知下次见面,这个穆珏会是什么模样了。 影帝不做垫脚石!(九) 穆珏向来就是狡诈狡猾的,在知道江郅的存在后,立刻给穆珩打电话,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来,穆珩向来对穆珏这个哥哥信任有加,在知道江郅这个私生子觊觎穆家继承人之位后,立刻气势汹汹开着豪车赶回了穆家。 穆珩到的时候,江郅正在陪穆老爷子吃午饭,江郅穿越了这么多时间,博闻强识,满腹经纶,最妙的是什么都能说上一些,因此,穆老爷子和江郅聊得很投缘,心里也就更加喜欢江郅这个才认回来的孙子。 怒气冲冲的穆珩刚走到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这让穆珩觉得这个私生子太有心机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老爷子哄得这么高兴,时间长了,还怎么得了,此刻的穆珩打定主意,要为哥哥除掉这个私生子。 “爷爷!你的亲孙子在这,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能上穆家的桌子了。”嘹亮的声音里满是鄙夷不屑。 穆老爷子听到这话,右手直接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看着找茬的穆珩,怒骂道:“你这个孽障还不赶紧给你二哥道歉!” 听到这话,穆珩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一个私生子也配让我道歉!” 看着如此硬气的穆珩,江郅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向穆珩走来。 穆珩看着眼前的江郅,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指着江郅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说话间脚步还不自觉往后退。 江郅看着颤抖的穆珩觉得很没意思,都能干出那种恶事的人也会害怕,感慨过后,江郅笑着说道:“你误会了,我的父亲是穆奎文!” “啥?你是我二叔的儿子?那你的相貌怎么会……” “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曾经的影帝楚蔺。” 看着江郅说出了自己曾经的身份,穆珩心里有些心虚,他没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算计陷害的人竟然会是自己二叔的儿子。 而江郅察觉到穆珩眼里隐藏的心虚,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我真没想到我们会成为一家人。”说完江郅将一杯酒递给穆珩。 穆珩因为刚刚的破口大骂还有心虚,犹豫片刻,便接过了江郅手中的酒,两人碰杯之后,穆珩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随意塞给旁边的佣人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穆老爷子看着穆珩连道歉都没说,毫无礼节地离开,顿时怒骂道:“这个孽障,真是太失礼了!” 看着穆老爷子又生气了,江郅走到餐桌前笑着说道:“没关系的,爷爷,我不在意,小弟是误会了,我们继续用饭吧!” 穆老爷子看着江郅真挚的眼神,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其实江郅是真不在意,毕竟刚刚穆珩喝下的那杯酒就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 穆珩刚坐到豪车里,就赶紧给穆珏打了个电话。 “哥,你快回来,家里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穆珏还以为这个私生子很难搞了:“出什么事了?” “哥,爷爷带回来的那人不是爸的私生子,而是二叔的儿子,而且这个人还是三年前死去的楚蔺!” 听到楚蔺这个名字,穆珏整个人都傻了,回过神后,急忙追问:“怎么可能?楚蔺不是早就死了吗?阿珩,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没有,哥,他亲口承认他就是楚蔺,总之,哥你赶紧回来吧!爷爷对他很喜欢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穆珏就知道事情不妙的,既然爷爷已经找回二叔的儿子,那么爷爷肯定也查到了自己使的小手段,此时的穆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穆珏一个激灵,赶紧掏出手机给自己秘书打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穆珏心沉了沉,随后又赶紧联系自己养的杀手,可惜还是无人接听,此时,穆珏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所谓的相亲婚事都是一场骗局,爷爷他出手了,以他的秉性,自己必定损失惨重。 气馁之后,穆珏又振作起来,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心血绝不能被人抢走,重振旗鼓后,穆珏立刻坐飞机赶了回来。 ……………… 穆珏回到q市的时候刚刚好是晚上,在确凿知道自己的势力被老爷子砍断之后,穆珏心里除了愤怒就是心疼,犹豫许久后,他让司机开车回老宅。 不得不说,这两兄弟命里多少是带要饭基因的,穆珏到别墅的时候,江郅正陪着穆老爷子吃晚饭。 巨大的水晶灯照得客厅灯火通明,也让隐藏在暗处的穆珏无处可藏。 江郅在发现角落里偷看的穆珏时,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穆老爷子,有些歉意地说道:“爷爷,孙儿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穆老爷子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干什么离开?爷爷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可是我那边的公司还……” 江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看着江郅难为情的模样,穆老爷子笑着说道:“穆家的公司还等着你这个运筹帷幄的总裁去上任了,听爷爷的,就留在这里,过几天再去穆氏上班,就凭你在商业上独特的眼光,穆氏肯定会因为你更上一层楼的。” 躲在角落里的穆珏听到这话,整个人面色阴沉,垂在两侧的拳头捏得死死的,良久之后,穆珏整理好仪容,面带笑容走了进来。 “爷爷!” 穆老爷子看见穆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和江郅说起话来。 “来,快尝尝这个菜,你爸在世的时候,就最喜欢吃这道菜!”说着穆老爷子还亲自给江郅舀了一勺在碗里。 “谢谢爷爷!”道谢完之后,江郅站起身来,看着穆珏笑着说道:“堂哥,你好,我是楚蔺!” “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江郅看着穆珏装傻,则笑着说道:“我以前拍过几部戏,或许因为这,堂哥才看我眼熟吧!” 听到这话,穆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堂弟以前是演戏的,难怪我会有些眼熟!” 对于穆珏的暗里贬低,江郅笑着说道:“看堂哥风尘仆仆,应该还没用晚饭了吧!要是不介意,一起用吧!” 江郅这套反客为主让穆珏心里有些不悦,可表面上还笑着回道:“那是肯定的,堂弟你第一次来,我这个做堂哥的定要一尽地主之谊。” 很快,佣人就拿来了餐具,一顿晚饭,两人话锋言辞间满是争锋相对,可坐在上首的穆老爷子只是面带笑容静静用着晚饭,好像对这种交锋乐见其成。 影帝不做垫脚石!(十) 对于江郅的到来,穆珏想了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可他根本不知道,江郅在那天晚饭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下了药,这就是江郅故意让穆老爷子发现自己的原因,不然,若是江郅不愿意,穆老爷子派来的人又怎么会拍到自己的照片。 其实江郅早就想过了复仇计划,像穆珏这种像毒蛇一样狠毒的人,那真是防不胜防,就算江郅花大力气搞垮了穆氏,可穆家留存下来的财富也足够穆珏衣食无忧,富贵一生,而且要是把穆珏逼急了,难保他会鱼死网破,因此,江郅思前想后,选择了接近穆珏下药的方法。 穆老爷子对江郅很是满意,因此,他决定广发请帖,给江郅办一个盛大的认亲宴会,并且他还将穆家老宅做为这次宴会的场地。 穆家二少爷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q市的上流社会,一些老朋友甚至亲自前来,因此,这晚灯火璀璨的穆家老宅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江郅一身西装,举止优雅,应对这种宴会对他来说,早就驾轻就熟,只见他端着香槟和那些名流贵胄们浅笑轻谈,就是比他年长的长辈们,江郅也豪不露怯,甚至让对方很是满意,面带欣赏的笑容,而这一切都坐在二楼小宴会厅里的穆老爷子和他的老朋友们尽收眼底。 “老穆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找回来的孙子竟然这么出类拔萃,我看整个q市里都是无出其右,我那孙子,啧啧啧,根本比不了,比不了!” “是啊!我看着就眼馋啊!” 听着老友这酸溜溜的话,穆老爷子心里乐开了花,可面上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阿琛还差得远了,以后你们可得多照看着点啊!” 一旁的玱老爷子见此,眼里闪过一缕精光,随后笑着说道:“老伙计,上一次我可帮了你的忙,这个人情不如就拿你这个孙子来抵吧!” “哎,这怎么能行?老玱,这年轻人的事情就该让他们自己去谈,婚姻大事这都是要看缘分的嘛!” “就是,老玱,现在是新时代,讲究自由恋爱,你可不能像老古板一样包办婚姻啊!” 一个个说得再天花乱坠,可玱老爷子知道他们就是想跟自己抢孙女婿,不过,自己也不怕,他的小晚杳冰雪聪慧,花容月貌,配下面那个臭小子绰绰有余。 楼上楼下都觥筹交错,杯酒言欢,可唯有角落里的穆珏无人问津,穆老爷子在公司里砍掉穆珏左右手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那些一流豪门公子千金们当然不会再理会穆珏这个冷灶,而那些追过来的不入流的豪门,心高气傲的穆珏却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因此,他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地灌醉麻痹自己。 “哥,你别喝了,你怎么躲在这里?那不是让小人得志,出风头了吗?” 穆珏看着气愤的穆珩苦笑着说道:“阿珩,爷爷是铁了心了,如今公司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看着穆珏颓废悲伤的模样,穆珩望向宴会厅中众星捧月的江郅目光里满是狠毒,随后对着穆珩温声安慰道:“哥,你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 低着头的穆珏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只要人死了,爷爷顶多将穆珩流放到国外,到时候穆家的一切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 穆珩的动作很快,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他就主动来找江郅。 “二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看着穆珩,江郅笑得温和地说道:“原来是小弟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穆珩看着江郅笑着说道:“二哥刚回来,我有几个朋友想和二哥交个朋友,二哥你该不会不给我这个亲弟弟的面子吧?” “好!”穆珩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大庭广众之下,江郅也不好断然拒绝,既然如此,那就去赴赴这鸿门宴,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灯红酒绿的酒吧喧嚣嘈杂让人心烦,江郅微微皱眉,很快两人便走进了包厢。 “二少,您好!” “二少!我是向嵘,我家是……” 一番寒暄之后,江郅看着穆珩递过来的酒,心里总算明白了,像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酒杯里大概是毒品吧!不过,不管这杯酒是什么,最后倒霉的只会是穆珩,只希望穆珩不要对自己太心狠了。 “二哥,昨天的宴会我都没找到机会敬二哥你一杯酒,现在补上,二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江郅笑着接过了酒杯,随后当着穆珩的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穆珩看着江郅把酒喝尽了,脸上满是笑容,而江郅喝完酒后,随意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递给了穆珩。 对于这杯酒,穆珩没有丝毫犹豫,笑着喝了下去,见此,江郅满脸笑容,随后又客气寒暄了几句,江郅找了借口便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穆珩便离开了包厢,坐着电梯到了顶楼。 打开房门,穆珩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倒在沙发上的穆珏。 此时的穆珏满身酒气,一身西装皱巴巴的,看见这样的穆珏,穆珩心疼地说道:“哥,你别这样,振作起来,穆琛那个小人废了,他夺不走哥你穆家继承人的位置。” 听到这话,穆珏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满脸错愕看着穆珩焦急地说道:“阿珩,你不会对穆琛做了什么吧?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哼,哥,你把他当一家人,可他却想抢你的东西,哥你心善宽容不计较,可我绝不允许他抢走哥你的东西,刚刚我递给穆琛的那杯酒里加了提纯的drug,那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深入骨髓,再也戒不掉了。”说这话的时候,穆珩脸上满是恶意。 “啪!”突然,穆珏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哥,你干什么打自己?” 穆珩看着穆珩,一副痛心疾首地说道:“阿珩,这都是哥的错,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这样做,答应哥,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哥,我知道了。”穆珩闷闷地答应了。 “好了,阿珩,明天你就借口工作需要,先去国外躲着,等事情平静下来,你再回来。” 穆珩没有拒绝,他知道这事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虽然不会要他的命,可肯定会废了自己。 翌日,穆珩便坐着飞机去了国外。 影帝不做垫脚石!(十一) 穆珩刚下飞机,就被江郅安排的人抢走了钱财护照和手机,以穆珩这个废物点心,不会英语,记不住电话号码,最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成为别人的玩物,要么只能流落街头当乞丐。 其实之前江郅给穆珩下的只是一种毁容的秘药,只要吃下它,脸上渐渐地会长出满脸痘痘,之后化脓破裂,一段时间后脸又会长好,可再过一段时间后,又会重复之前痛苦的过程。 或许是知道江郅废了,穆珏竟然来了公司,重振旗鼓和江郅斗了起来。 在穆珏以为自己压了江郅一头时,江郅却在悄悄挖空穆氏,从头到尾,江郅都没打算继承穆氏,像这样沾满鲜血的家族早就还灰飞烟灭了。 这日,江郅和穆珏在酒店相遇,狭路相逢,两者各不相让,他们各自的属下也都眼神冒火盯着对方。 “二弟,你看你这眼底乌黑,这怕是没休息好吧!唉,工作再要紧,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看着脸色不好,眼底青黑的江郅,穆珏心情很好,沾上毒品的废人还怎么和自己争。 听到这话,江郅知道穆珏误会了,不过,这正合他意,轻敌的对手往往会输得更惨。 “多谢关心!我记下了。” “对了,二弟,爷爷让我们晚上回家用晚饭。”说这话的时候,穆珏脸上露出少有的得意。 唉!豪门间就没有多少亲情,穆老爷子之所以对江郅青睐有加,除了爱屋及乌,还有江郅比穆珏出类拔萃,能让穆氏集团更上一层楼的原因。可如今江郅几次合作案都落了下风,这难免让穆老爷子心生失望,这不又想起之前冷落的大孙子穆珏。 其实江郅根本不在乎,无论是穆老爷子的宠爱还是穆氏集团,如今穆氏的根已经被撅了个差不多,也该全身而退离开了。 “我知道了。”面对穆珏的炫耀,江郅淡笑着应道。 看着面不改色的江郅,穆珏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憋闷不已。 穆珏一行人离开后,江郅便吩咐自己秘书,带着挖到的人才撤退回w市。 做完一切后,江郅换上崭新的西装,去赴这最后的晚餐。 ……………… 饭桌上,穆老爷子和穆珏谈笑风生,而江郅则被冷落在一边,这样情景何其相似,正如江郅回穆家时那晚。不过,江郅脸上没有丝毫失落,只是专注面前的牛排,优雅地进食。 “阿琛,你听到我说话没?” 听着穆老爷子不耐的语气,江郅不紧不慢放在手中的刀叉,优雅擦拭完嘴角油渍后,才抬头看向两人。 “我要回w市了。” 穆老爷子听到这话,啪地一下将餐具放下,看着江郅,面色不悦地说道:“阿琛,你这是在和我赌气吗?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你是穆家的人,怎么能说这种离开的话,穆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着穆珏说道:“我可不是穆家的人,这穆家根本容不下我,要是真当我是一家人,也不会给我喝下了掺了毒品的酒。” “什么?阿琛,你染上了毒瘾?”穆老爷子震惊地问道。 之后,穆珏也假模假样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了?阿琛,快!趁着你现在毒瘾还不深,赶紧去戒毒所戒了它!” 江郅看着虚伪的两人,捂着脸疯狂大笑着:“戒不掉,根本戒不掉,我的后半生都被你们毁了!” “阿琛!”穆老爷子痛心极了,捂着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坐在穆老爷子身边的穆珏见此,赶紧扶着老爷子,并温声安慰道:“爷爷,您身子要紧!” 穆老爷子拉着穆珏的手含泪问道:“阿珏,怎么会这样啊?” 穆珏深深叹了口气,满是惋惜地说道:“爷爷,二弟初来乍到,行事还不够谨慎,因此才被那些有心人趁机而入。” “有心人?若我说那人是穆珩的话,爷爷,你会替我做主吗?” 穆老爷子心里很明白,这事穆珩只是一把刀,而握着刀柄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大孙子穆珏,思索良久后,穆老爷子狠厉地说道:“阿琛,我会打断穆珩的一条腿给你赔罪!” “一条腿?爷爷,你还不知道吧?穆珩早就出国了,你看他们算计的多好啊!而且罪魁祸首怕也不是穆珩,如此,爷爷还能替我做主吗?” 看着笑得讽刺的江郅,穆老爷子含泪说道:“阿琛,到此为止吧!这个穆家不能后继无人啊!” “好,那现在我能离开这里了吗?” “阿琛,是爷爷对不住你!” 江郅没有理会身后抱歉的话,只是抬起脚步,一身轻松地往前走,原主和穆老爷子最后一丝羁绊就此断了。 翌日,江郅离开酒店的时候,就看到了穆成。 “二少爷,这是老爷让我交给您的,这里面是老爷多年的私产,老爷这辈子也苦,你别在心里怨他。” 江郅看着穆成手上的文件,笑着问道:“这是想堵住我的嘴吗?” “二少爷!这是老爷对您的补偿,事到如今,老爷也只能以大局为重,您体谅体谅他吧!” “好,我不怨他,再见!”江郅接过了穆成手上的赠与文件后便带着自己的秘书离开了。 坐上车后,江郅翻看着手里的文件,除了国外几处别墅外,就只有瑞士银行的存放的一千万美金,这对穆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算了,反正任务也该完成了,其他的对江郅来说也不值一提。 正在这时,江郅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穆珏”来电显示,江郅接通了电话。 “呵呵呵,穆琛,你费尽心思,死里逃生,可最后穆家还是我的,你只能灰溜溜像狗一样离开,真是可怜啊!” 听着穆珏得意的话,江郅冷笑着回道:“穆珏,你以为我死里逃生再回到这里,就这么简单的败了吗?愚蠢可笑!我告诉你那杯加了料的酒,我根本就没喝!” “不可能,阿珩不会骗我的!他明明亲眼看见你喝了下去。” “哈哈哈,穆珏,怪只怪你把穆珩养得太蠢,不过,相信一个蠢货的话,你也是个蠢货!” 江郅肆无忌惮的嘲讽差点让穆珏摔了手机,强按耐住怒火后,他又继续问道:“既然你没有染上毒瘾,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当然是我不稀罕穆氏,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就是你一直寻找的谛听总裁!”说完江郅就挂掉了电话,此时也已经到了机场。 江郅这一通电话直接破坏了穆珏的好心情。 “可恶!穆琛,你别太得意,要不是碍于爷爷情面,我让你走不出这里!” 就在穆珏计划以后除掉江郅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总裁,不好了。” 看着匆匆闯进来的秘书,穆珏怒斥道:“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秘书心颤了颤,随后赶紧将自己抱着的合同都放在了穆珏的办公室上,并且将一个合同展开放在穆珏的面前。 “总裁,您先看看这份合同?” 看着秘书凝重的神色,穆珏坐下来翻看合同,越翻他脸色越差:“这是什么狗屁合同?谁签的?” 要是按照这个合同进行,合作结束后,穆氏非但赚不到钱,而且还会亏损,目测一个亿,可若是终止合同,穆氏依然要付一个亿的违约金,这怎么能不让穆珏怒火攻心。 秘书看着穆珏愤怒的神色,咽了咽口水,指着旁边一堆合同,低声说道:“总裁,还有这些!” …… 整整半个多小时,办公室里总会传出穆珏的怒吼咆哮,办公室外的员工看着那些空着的座位,总觉得穆氏长久不了,那个副总可真厉害,一下子竟然挖走了公司一半的人带走。 影帝不做垫脚石!(大结局) 江郅离开了q市,却给穆珏留了一个大烂摊子,为了解决问题,穆珏花了快十个亿才摆平了这些合同,随后穆珏便赶紧让人事部招人。 就在穆珏以为穆氏集团稳定下来时,江郅的谛听公司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迅雷不掩之势让穆珏招架不住。 无奈之下,穆珏只能低头回家找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听完穆珏的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穆珏啊!穆珏,你就是眼皮子太浅了,好好一个帮手,你非要结成死仇,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了。” 低着头的穆珏华顺地认错:“爷爷,我知错了。” “唉!行了,我给阿琛打个电话!” 穆老爷子的电话还没打出去,别墅里的电话就响了。 穆成接完电话后,看着穆老爷子说道:“老爷,a国那边说小少爷出事了。” 听到这话,穆老爷子怒斥道:“那个孽障!阿成,就将那个孽障给接回来!他还欠阿琛一条腿了。” “是,老爷!” 出了这事后,穆老爷子也没心情给江郅打电话了,面带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穆珏也没有再开口,他的自尊心已经碎了一次,不能再碎一次,反正穆家现在也只有自己这一个继承人,到时候爷爷不帮也得帮。 ……………… 穆成连夜坐飞机赶去了a国。 可看到穆珩的那一刻,穆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浑身发着臭味,蜷缩在地上的人会是那个精致骄傲的穆家小少爷。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见此,警察局的翻译和a国警察交流一会儿,看着穆成认真地说道:“这人确实是穆珩,我们在比对过他和穆珩本人的dna。” 就算如此,穆成还是不敢相信,他上前走了几步,凑近之后,对着角落里的人他喊道:“小少爷!小少爷,是您吗?” 话音刚落,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动了,只见那人飞快爬了过来,扬起那张还没痊愈的脸,哀求道:“成叔,是我!快救我回去!快救我!”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穆成大惊失色:“小少爷,您怎么变成这样?” 其实穆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只是出国避避风头,可是却被卖到了那种地方,被强迫,被虐待,还有毒瘾……突然,他整个人抽搐了起来,看着穆成喊道:“成叔,给我粉,快给我!”此时的穆珩整个人如阴暗爬行的怪物。 “他,他染上了毒瘾?” “yes!” 听到肯定的答案,穆成整个人都呆住了,大少爷真是太狠了。 “啊!!!成叔!成叔!快给我粉!我要!你这个老不死的快给我,不然等我出去后……” 面对穆珩的破口大骂,穆成心情复杂地说道:“小少爷,您忍忍,我这就带您回去!” 随后穆成没有管身后穆珩的大吵大闹,只是赶紧给穆珩办手续。 翌日中午,穆成便将穆珩带回来了,为了让穆珩安静下来,穆成让医生给穆珩注射了镇定剂。 穆家别墅里,穆老爷子看着昏睡的穆珩不解地问道:“阿成,这是怎么回事?” 穆成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将事实全盘托出。 “老爷,小少爷染上了毒,而且,而且还得了艾滋病。” 话音刚落,穆老爷子整个人倒退了几步,脚步不稳地倒在了沙发上。 “天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三个孙子,如今两个都废了,剩下的那个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老爷,您要保重身体啊!” 冷静下来后,穆老爷子眼神狠厉地说道:“是不是穆珏那个孽障下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讲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老爷,据a国警察说,小少爷刚下了飞机就被人抢了,之后被人,被人卖进了俱乐部,身上的毒和病也应该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砰!穆珏,他真狠啊!”说这话的时候,穆老爷子眼里满是杀气。 穆成察觉到穆老爷子的杀气,赶紧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穆老爷子语气淡淡地说道:“阿成,你去帮我办件事。” 附耳低语了几句后,穆成仰头满脸震惊问道:“老爷,这……” “哼,穆珏太狠毒了,他以为他是穆家唯一的根,就能一直拿捏我,做梦!我还老当益壮,还等得起!” “我明白了,老爷!”穆成真是没想到老爷子人老了,可行事还是当断则断。 “唉,至于穆珩打断他的腿,送去疗养院吧!” 听到这话,穆成挥了挥手,别墅里的佣人就将昏迷的穆珩带走了,等穆成离开后,穆老爷子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这时候的他才真正像个古稀老人。 当天晚上,穆珏刚回到别墅,就被穆成递过去的一杯参茶给迷昏了,等穆珏昏倒后,别墅里藏着的医生护士立刻将穆珏抬到房间里。 ……………… 此时远在w市的江郅也收到了穆珏两兄弟的惨状,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两兄弟一个被送进了疗养院,过上了不人不鬼的日子,另一个则被打断了双腿,囚禁起来,成了生育工具人。 不得不说穆老爷子可真是个枭雄,计划的可真好,可惜这操作有这多余,本来穆珏那双腿也是要断的,而且江郅下秘药的时候,不仅毁了穆珏的腿,也让他生育不了,而且江郅也不会去当那个冤大头,替穆珏养孩子,看来穆家就此绝后了。 知道穆珏精子没用后,穆老爷子催促江郅回去,甚至想亲自来w市接他,可惜每每穆老爷子一行动,江郅总会攻击穆氏集团,多次以后,穆老爷子也死心了,只是期盼江郅这个孙子能成婚生子,延续穆氏血脉。 到穆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江郅去见了他一面。 “呵呵呵,我真是看走了眼!阿琛,你藏得太深了,这一切怕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吧!” 看着躺在病床上,苍老枯瘦的穆老爷子,江郅叹了口气说道:“杀身之仇,不得不报!” “唉!阿琛,现在穆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答应爷爷,将穆家的血脉传承下去,将穆氏集团发扬光大!”在穆老爷子心里,血脉亲情终究还是比不上家族。 “我叫楚蔺!” “阿琛,爷爷后悔了!” 江郅脚步未停离开了病房,穆老爷子死后,江郅成为了穆家唯一的继承人。 再次踏进穆家老宅,江郅心情有些复杂,看着一边的穆成说道:“穆珏人了?” 穆成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穿过花廊,很快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谁?是谁?” 听着里面的声音,江郅让穆成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 “穆琛!我要杀了你!”床上躺着的穆珏看到江郅那一刻,瞬间目眦尽裂,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江郅。 “穆珏,看来你过得不怎么样啊?还有我叫楚蔺!” “你是在报复我,为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吗?” 听到这话,江郅觉得穆珏在讲笑话,这做了恶事,没成功就算无罪嘛!那前世原主的命又该算在谁身上。 “行了,看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说完江郅就离开了。 “回来!穆琛,你给我回来!” 办完穆老爷子葬礼之后,江郅将就穆珏送去跟穆珩相伴,相信已经吃够苦头的穆珩应该成熟了,也该清楚穆珏这个好哥哥的真面目,后半辈子就让他们兄友弟恭好好叙叙旧。 至于穆家的家产,江郅将它们全部捐了出去,这种沾染了鲜血的不义之财还是不要触碰,此后江郅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后半生江郅沉浸在了极限运动中,攀岩,潜水,翼装飞行,总之各种保命逃跑的技能,江郅都专心致志学习。 至于穆珏两兄弟听说他们过得极其精彩,兄友弟恭,穆珩做了个十足十的好弟弟,穆珏的任何事情,他都亲力亲为,兄弟两人同住一个屋,在穆珩生命快结束时,一柄锋利的牙刷带走了他好哥哥的性命。 天生奴才命!(一) 江郅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每一处都是锥心刺骨的痛,若不是强大的意志,恐怕会痛得呻吟出来。 “秋实,今日多亏了景焕,要不是他在下面接着无忧,无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一个面容清秀,身上却穿着一品诰命夫人制度的妇人站了出来,对着坐在美人榻上的皇后躬身行礼,一脸诚惶诚恐,语气真挚地说道:“皇后娘娘,这都是阿焕该做的,只要公主无恙就行了。” “唉!秋实你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威远将军夫人了,不再是本宫的奴婢,以后切莫如此,白芷,快将夫人扶起来。” 高坐的皇后有些心累,以前的奴婢对自己忠心耿耿,这确实是好事,可是如今身份不同了,要是让其他人见到了,肯定会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太过跋扈,竟然让一品将军夫人对自己行大礼,外免不知又要有多少风言风语。 “娘娘,奴婢一日是主子的奴婢,一辈子都是主子的奴婢,而且奴婢能有现在的日子都是托了主子的福,现在奴婢无福不能侍奉主子,不如以后就让景焕代替奴婢,保护无忧公主!” “这怎么能行?景焕可是将军之子,这样太委屈他了。” “主子,就算他是将军之子,可他也是奴婢的儿子。” “好了,秋实,你快进去照顾景焕吧!本宫先回去了。” “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江郅听到外面的话,只觉得讽刺,你自己想当奴婢,你自己去就好了,干什么死活要推着自己的儿子去当奴才,好好一个将军之子,最后成了一个笑话,而这个母亲还一副有荣与焉,自己是个忠仆。 原主傅景焕,乃是威远将军的嫡次子。 先帝仁宗御极天下四十余载,勤政爱民,堪称一代明君,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子嗣,并且因为先帝性格倔强,并没有从宗室里过继太子,后来先帝突然驾崩,而因为驾崩的太突然,也没有留下遗诏,确立继承人。 此后三年,整个宗室都掀起了夺位之战,你死我活,勾心斗角,最后却是如今的景泰帝脱颖而出,夺得了天下。 景泰帝可是个冷灶,一个前长公主生下的弃子,没人看在眼里的小可怜竟然成了皇帝,这冷灶烧得红红火火,可惜他们都没有提前压宝,并且之前言语间还多有不敬,为此,他们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过,皇帝富有四海,他们能有什么宝物打动景泰帝,后来众人看着景泰帝弱水三千,独宠皇后,众人就将心思打到了皇后身上。 原主的父亲傅嵘就是因为想得到景泰帝的重用,才会娶了当时还是奴婢的秋实为继室,当然成婚的时候,秋实是以皇后义妹的名义下嫁的。 秋实嫁林傅府后,过了七八年才有了原主,那时候刚好皇后也有了身孕,就是现在的无忧公主。 按理来说,秋实有了原主这个儿子后,应该是视若珍宝,可秋实的脑回路清奇,她在知道皇后生下公主后,就一直想让原主成为公主的侍卫,保护公主,代替自己完成自己当年未能侍奉皇后一生的心愿。 秋实这样做,傅嵘并没有反对,一来,傅嵘早有了出类拔萃的嫡长子,原主只是他四个儿子中的一个,二来,太子是景泰帝唯一的儿子,而无忧公主又是太子的嫡亲妹妹,让原主去保护无忧公主,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对傅家是有利而无害。 原主的母亲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心愿,将原主好好一个大将军嫡子培养成了奴才,而原主的父亲为了利益则放任原主堕落下去,放弃了这个儿子,后来,人人都知道傅景焕是无忧公主跟前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听话的很。 十年的陪伴,原主最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了无忧公主上,可无忧公主心里却很厌恶原主,经常捉弄原主,让原主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丢人,那时候的原主真正成了京都里的笑话。 原主声名狼藉,再加上爹不疼娘不爱,别人在他那个年纪,都已经抱上儿子了,可满京都的贵女没有一个愿意嫁给原主。 后来无忧公主出阁了,皇帝指婚,嫁给了向太师的嫡长孙,婚后两人夫妻琴瑟和鸣,天作之合,而原主却因为驸马心里有隔阂,为了维护无忧公主的好名声,景泰帝任命原主为镇南副将,将原主发配到边疆守城去了。 离开京都的那天,没有一个人来送,只有原主的母亲一直在哭诉,可是这时后悔已晚,而原主对于这个自幼对自己严苛至极,一心一意把自己培养成卑躬屈膝奴才的母亲没有丝毫感情。 原主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后来原主死在了一次抵御蛮夷的战争中。 这辈子原主只希望摆脱母亲,为自己正名,不再和无忧公主有半点瓜葛! 接收完原主的愿望后,江郅慢慢睁开了眼睛。 “既然醒来了,那我们就快点出宫,免得给皇后娘娘添麻烦!”如此冷漠的话真不像一个母亲说出口的。 原主的愿望既然是无父无母,那江郅当然不会惯着秋实,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去隔间叫太医。 吐血之后,江郅便昏了过去,反正自己现在只是七岁的小孩子,麻烦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郅吐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后和景泰帝的耳朵里,景泰帝当即派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来,皇后又亲自带着补品前来看望。 太医正在给江郅诊脉,一旁的秋实却对着皇后说道:“娘娘,这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听到这话,皇后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婢女太冷心冷情,明明那孩子胸口的大片血迹还在那里,她怎么能熟视无睹,一脸轻松说不碍事。 秋实见皇后没有理会自己,又继续说道:“娘娘,真没事,宫门快下锁了,奴婢还是带……” “白芷,将军夫人劳累过度,你送夫人先回府吧!” 话音刚落,皇后的贴身大宫女便笑着走到了秋实旁边,语气恭敬地说道:“夫人,宫门快下锁了,您留在宫中也多有不便,奴婢送您先回府吧!” 其实白芷真觉得秋实脑子有病,就算要巴结娘娘,也不能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后半生的唯一指望开玩笑啊! 看着皇后冷着脸,秋实咬了咬唇,满脸委屈地行礼道:“谨遵皇后娘娘之命,奴婢告退!”随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好像晚一步,就会伤心地哭出来一样。 看着秋实离开了,皇后烦躁地叹了口气,刚好此时太医也已经诊完脉了。 “回禀皇后娘娘,这傅公子因外力冲击伤了肺腑,因此,才会吐血,不过,这淤血吐出来了,这伤势就好了一半,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好好吃上三天,就能下床行走了。” 听到这话,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要是人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无忧就惹上麻烦了。 “茯苓,跟着许太医去抓药!” “是,娘娘。” 此后三天,江郅就在宫里养病,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要知道原主虽然是将军之子,可私下里过得却是牛马的生活,每日天不亮就要去扎马步练武,美其名曰:“没有一身好武艺,将来怎么保护公主平安。” 天生奴才命!(二) 宝玥阁是无忧公主的住所,身为景泰帝唯一的公主,宝玥阁就是它的名字一样,爱若珍宝,天赐明珠,因着景泰帝对无忧公主的无上宠爱,宝玥阁内精致典雅,花团锦簇,处处又透着富丽堂皇。 夏日春光,平日里这个时候,无忧公主必定在御花园里玩耍,而且无忧公主不像以前其他公主安静乖巧,反而活泼好动,比曾经太子殿下幼时还闹腾几分。 皇后虽然心有管教一二,可景泰帝却很喜欢无忧公主活泼开朗的性子,因此惯得无忧公主性子越发无法无天。 可因着前日的事情,皇后下了谕旨,强行将无忧公主关了禁闭,让其在宝玥阁里思过,要是平常,景泰帝肯定会心疼自己的心肝宝贝,可是皇后下了谕旨,景泰帝是不会去拂自己心爱妻子的颜面,因此,活泼好动的无忧公主只能闷在这宝玥阁里。 “公主,要不奴婢去拿风筝,公主去院子里放风筝?” 听到这话,无忧公主摇了摇头,随后闷闷地说道:“不要,院子那么小,根本就跑不开。” 翠玉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这宝玥阁庭院那是比太子的东宫还大了,可是自家公主却嫌小。 见此,花容立刻说道:“不如奴婢推公主荡秋千?” “不要,早就玩腻了。” …… 纵使身边侍候的宫婢们使出全身解数,都无法让无忧公主提起兴致,正当奴婢们着急时,宝玥阁的大宫女金缕回来了。 金缕提着食盒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公主正毫无仪态躺在暖玉美人榻上,一脸郁闷,手里还百无聊赖把玩着自己的爱物羊脂白玉兔子。 微愣片刻,金缕笑着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 “金缕,你回来啦!快给我说说,那个大傻瓜怎么样了?” 无忧公主口里的大傻瓜其实就是江郅。 前世原主受伤之后,被秋实带了回去,大病了一个多月后,伤势才痊愈,可宫里的无忧公主早就忘记了原主救她的事情,毕竟在公主心里,保护她都是奴才们的荣幸。 可这世江郅直接吐血留在了宫里,整个后宫里除了一家四口,景泰帝没有别的妃嫔子嗣,皇后对后宫管理也是宽容大度,因此,这聊八卦的宫女太监们都多了起来,好巧不巧,这些八卦落在了无忧公主的耳朵里。 在知道江郅为救自己重伤吐血后,无忧公主心里难得起了一点担心,再加上自己被关了禁闭,因此,就让自己的侍女金缕去探探消息。 看着无忧公主急匆匆的模样,金缕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将食盒递给翠玉,自己则屈膝蹲在美人榻前,语气温和地说道:“公主,傅公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公主放心吧!” “可是本宫听说他都吐血了,肯定伤得很严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此时眉头微蹙,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色。 见此,金缕笑着说道:“公主,陛下可是让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去给傅公子看诊,傅公子不会有事的,奴婢刚刚从御膳房里拿了公主最喜欢吃的桂花奶酪,公主尝尝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翠玉就将装着桂花奶酪的玉碗递给了金缕,金缕则一勺一勺侍候着公主。 “真好吃,御膳房的手艺又好了不少,翠玉,赏!” “是,公主!” 美滋滋享受奶酪的公主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见此,金缕总算松了口气,公主年龄还小,怎么能将一个外男放在心上,若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会重罚她们的。 ……………… 江郅睡了一个好觉,虽然胸口还有些疼痛,可总比在府里好,秋实自己是奴婢出身,总觉得生病了熬熬也就过去了,前世原主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啊! 因着胸口疼痛,江郅在宫女的服侍下靠在了支起来的引枕上,随后又任凭宫女给自己洗漱更衣,之后又有宫女端来了早膳,一勺一勺服侍江郅用膳,用了早膳,又漱嘴,江郅就躺在软枕上养伤。 忽然,江郅听到房间外有声音:“奴婢见过威远将军!”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朝服,身姿挺拔,相貌英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景焕,你没事吧?” 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江郅从对方的脸上只看到了冷漠。 江郅佯装激动地坐起来,忽然,深深抽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喊道:“好痛!” 一旁侍候的宫女立刻上前扶着江郅靠在软枕上,并焦急地说道:“傅公子,太医交代了,你不能起身的。” 听到宫女这话,江郅低着头羞愧地说道:“父亲,儿子失礼了,不能给父亲见礼。” 站在床前的傅嵘,看着江郅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儿子就这样废了,那样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没事,景焕,你要好好养伤,等你好一些,为父亲自来接你回家。” 听到这话,江郅感动地点了点头,看着傅嵘眼里满是孺慕,见此,傅嵘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匆匆离开了皇宫。 …… 傅嵘刚进府,穿着朴素的秋实便迎了上来。 “将军,景焕怎么没跟你回来?” 看着眼前的秋实,穿着老气,未上妆的脸暗黄粗糙,看起来哪里有一点将军夫人的风姿。 “你看你这穿着打扮,成何体统!简直丢尽了我将军府的颜面!” 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听到这话,秋实那敏感的心立刻被击中了,当即吵吵闹闹起来。 “我这还不是勤俭持家,将军你这样说我,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出身……” 秋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嵘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口无遮拦,该打!管家,送夫人回去修养身子!”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秋实离开了,从头到尾,秋实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被打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这是秋实第一次挨打,以前傅嵘就算再厌恶她,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夫妻两人相敬如冰,可这次江郅故意吐血留在了皇宫,心里没有寄托的秋实这心就慌了,这慌着慌着可不就口无遮拦,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这不就被打耳光了嘛! 门不当户不对,秋实本就是奴婢出身,做了二十多年的奴婢,她唯一会的就是侍候主子,再嫁进傅府后,秋实根本就是诚惶诚恐,不知所措。傅嵘本就是为了巴结皇后而娶秋实的,因此,除了每月多几次的床第之欢,平日里傅嵘根本不搭理秋实,时间久了,秋实就成了傅家的透明人,这种无人理睬,轻视鄙夷的日子差点把她逼疯。 直到皇后怀孕将秋实传进宫去,当秋实在宫里也查出怀孕后,她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是皇后肚子里的小主子带来的福气,随后她又想起这一生最欢喜的日子竟然还是服侍在皇后身边的日子,想了许多的她就打定主意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替自己完成未了的心愿,报答皇后和皇后肚子里还未出生小主子的恩情。 天生奴才命!(三) 江郅在宫里养了三日,现在已经能下床了,不过,在离宫之前,皇后又请了太医给江郅复诊。 许久之后,刘太医站起身来,行至皇后面前,拱手回禀道:“娘娘,傅公子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回家后继续静养就能痊愈。” 听到这话,皇后隔着珠链对傅嵘说道:“傅将军,这次无忧能毫发无损都多亏了景焕,本宫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这孩子。” “娘娘放心,臣一定会照顾好景焕的。” “等景焕痊愈后,让秋实带他入宫,本宫对他另有赏赐。” 傅嵘知道皇后话里隐含的意思,立刻躬身行礼应道:“臣遵旨,等景焕伤势痊愈后,臣定让夫人带他一同进宫谢恩!” “行了,去吧!”皇后冷漠地摆了摆手。 “臣告退!” 等傅嵘离开后,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一旁的白芷担忧地安慰道:“娘娘,您别忧心了,有您在,傅家不敢亏待秋实姐姐的。” “秋实自幼就跟着本宫,精心侍候,她性子固执,本宫本想给她寻一户普通人家,谁知道……” 其实皇后也不明白,明明春华和秋实一同出嫁,春华就能儿女双全,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可秋实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把好好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 傅嵘带着江郅坐马车回府,一路之上,江郅就是一副病秧秧的模样,脸色苍白,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马车外的傅嵘听到这咳嗽声,脸色很是不好看,当初娶一个婢女为继室,目的是为了消除景泰帝对傅家的芥蒂,当有了这个孩子后,那时候傅嵘就打定了主意。若是个皇子,就送进宫当皇子伴读,就景泰帝唯二子嗣的份上,以后就是整个大雍最尊贵的王爷,傅家也能沾光荣耀下去。但若是个公主,那敢情更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不定到时候傅家能得公主下嫁,到时候又是几十年的荣光。 前世的傅嵘没料到秋实会将原主教成一个奴才样,等发现时已经扭转不过来了,因此,傅嵘就当做不知道放纵下去,后来原主战死后,傅嵘凭借着太后心里的愧疚旧情,傅家竟然封侯了。 想了许多,最后傅嵘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儿子身体养好,景泰帝对他们这样世家勋贵还是忌惮的很,唯一的软肋就是皇后,为了傅家以后得前程荣光,这个儿子的身体必须得养好。 “咳咳咳……” “景焕,你没事吧?”傅嵘凑近马车,语气里满是担忧。 “父亲,儿子没,咳咳咳……有事?”嘴里说着没事的话,可实际上江郅却咳嗽连天,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景焕,你别说话了,好好养着,我们马上就到家了。”随后傅嵘吩咐赶马车的车夫将速度放慢,生怕颠着自己的登天梯,并打定主意,回府之后就去请京都医术最好的吴大夫来给江郅调理身体。 而马车里靠在软枕上的江郅感觉到马车速度放慢,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生而不爱,最是罪孽! ……………… 等回到府邸后,傅嵘让下人小心将江郅扶下来,江郅一下马车就看见站在府门口锦衣玉袍,鹤立鸡群的傅景炤。 而傅景炤看见江郅,赶紧迎了上来,虽然是和傅嵘说话,可这目光却落在了江郅身上,并隐晦地上下打量着,好像生怕江郅有个好歹。 “父亲,五弟的伤没大碍吧?” 傅嵘对这个嫡长子很是满意,看见傅景炤脸上也有一分笑容:“你放心!太医说没有大碍,只要回来好好养着!” 听到这话,傅景炤放心了,随后看着江郅满是怜惜地说道:“那就好,外面风凉,父亲快带五弟入府吧!” 江郅看了眼傅景炤,明面上是担忧幼弟的好兄长,可眼神深处的冷漠轻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前世傅景炤可是踩在原主的尸骨上成为了侯爷,高高在上,鄙夷不屑,可内里却算计到骨子里了,真不愧是傅嵘最疼爱的嫡长子。 “咳咳咳,弟弟,见过大哥!” “唉,五弟,不必多礼,先进府吧!” 虚情假意好一番,江郅总算回到了原主的住处。 原主身为威远将军府的嫡次子,住处也是富丽堂皇,不过,屋里却是三瓜两枣,穷酸的很,而这都是原主那个母亲秋实做的,说什么不养成奢靡之风,她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想到秋实给原主说的那些洗脑的话,差点把江郅给逗笑了,而且原主身边连个侍候的小厮都没有。 靠到床上之后,江郅便使劲咳嗽,好一会儿后,看着傅嵘虚弱地说道:“父亲,儿子想喝水!” 听到这话,傅嵘就赶紧去外间的圆桌上倒水,可一提水壶,竟然是空的,气得傅嵘朝门外怒吼道:“来人!” 此时刚好房管家到了,看着傅嵘愤怒的模样,立刻躬身问道:“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看见房管家,傅嵘将桌上的水壶摔到了管家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看你怎么挑得奴婢,这屋里连口温水都没有?” 如今的将军府可是房管家在主持中馈,虽然秋实名义上是将军夫人,可是她从来也没有摸到过将军府的管家权。 房管家听到这话,声音低低地说道:“将军,五公子院里侍候的奴婢早就被夫人赶走了。” 听到这话,傅嵘震惊地问道:“这屋里一个侍候的奴婢都没有?那这些年景焕他……” “夫人喜欢让五公子事事亲力亲为!” 良久之后,傅嵘对着房管家吩咐道:“以前的事,本将军不管,可现在景焕有伤在身,你现在赶紧去挑选侍候的奴婢,要是耽误了养伤,本将军可就要问罪于你,至于夫人,哼,她你不用理会!” “是,将军!” 房管家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来了四个手脚利落的婢女,喂水擦脸,净手换衣,总之侍候的江郅舒舒坦坦,这才是原主该过的日子。而不是大半夜渴了喝凉水,大清早偷摸出去倒恭桶,处处遭人白眼鄙夷,想到原主那个母亲,江郅觉得她那么爱侍候人,要是有机会,自己可一定要想办法满足她的心愿。 傅嵘看着换好衣裳,脸色好了一些的江郅,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景焕,你好好养伤,父亲还有公务在身,明日再来看你。” “父亲公务重要,儿子劳父亲费心了。” 看着懂事的江郅,傅嵘笑了笑便离开了。 天生奴才命!(四) 傅嵘离开后,江郅便借口自己想歇息让侍候的人离开,等所有人离开后,江郅直接从空间里将演戏用的吐血胶囊放在嘴巴里,随后又含了一口温水在嘴里。 江郅预料的没差,没一会儿,便听到屋外嘈杂的声音。 “夫人,您别这样!快把剪刀放下!” “夫人,有话好好说!” …… “快让开,你们快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就死在你们跟前。”说完手里锋利的剪刀又向脖颈处逼近了一分。 门外的奴才都快急疯了,在看到秋实脖颈处留下的鲜血,他们只能将门让开,毕竟若是夫人进去了,她们最多被判失职,若是夫人死在了这里,她们以及她们的家人可都得遭殃。 屋里的江郅听到外面的动静,只觉得秋实真是太癫狂了,幸好自己已经决定假装做一个病秧子。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地推开,秋实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江郅看到她时,她脖子上还横着一把剪刀,那剪刀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 秋实一见到江郅,委屈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将剪刀扔在地上,就飞快地扑了过来,江郅见她这架势,赶紧咬碎藏在嘴巴里的血包胶囊。 “景焕,娘的……” 委屈的话还未说出来,江郅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秋实的脸上,随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屋里死寂片刻,便有人大喊:“快去前院请将军。” 随后整个屋里侍候的奴婢都手忙脚乱动了起来,呆住的秋实直接被挤到另一边去了,此时她脸上满是鲜血,眼神茫然,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嵘来得很快,本来他刚走到前院,就听到秋实以死相逼,稍微一想,就转身往回走,紧赶慢赶,可还是慢了。 看着满脸血污,神情呆滞的秋实,傅嵘头一回后悔当初自己眼睛怎么瞎了,只看到秋实相貌平平,性情温顺内敛,娶回来自己好掌控,可怎么就没发现她内里固执倔强的本质。 随后又想到今日离宫前,皇后对自己的敲打,只能按压住心里的怒火,对着呆滞的秋实说道:“夫人,先去洗漱更衣吧!” 此时的秋实终于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傅嵘问道:“景焕,他会没事的吧?” “会的!” 听到傅嵘确定的答案后,秋实眼神一亮,整个人有些疯疯癫癫,嘴里还嘟囔着:“对,我得去梳洗打扮,不能让景焕看到我这副模样,景焕还得我照顾……” 秋实离开后没多久,房管家拉着年近花甲回春堂的胡大夫到了。 “胡大夫,小儿就交托给你了。” 胡大夫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去给江郅诊脉看病,此时床榻上的江郅已经重新梳洗过了,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实在是不想濒死之人,哪里有那个匆匆来请自己小厮说的这么严重。 可他坐下刚将手搭在江郅的手腕上,整个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良久之后,他低声说道:“傅公子脉象微弱无力,心阳虚无,胸口可是受过重伤?” 听到这话,站在床边的傅嵘皱着眉说道:“前几日小儿胸口受过伤,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胡大夫掀开江郅的衣领,看着胸口处依然乌黑的地方,止不住地摇头,随后合好衣裳,起身看着傅嵘说道:“唉,那就是了,令公子年龄尚幼,看那胸口乌黑之处至今还没有消,可见当时伤得不轻。” “那该怎么办?”傅嵘着急了,真不能让这登天的梯子现在就废了。 “令公子的身子骨要好好将养,今后或许没什么大碍。” 傅嵘听到胡大夫这么说,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可表面上还是一副着急神情说道:“那就请胡大夫你开药方吧!” 很快,胡大夫就开了两张药方,一张治江郅胸口的伤,另一张则是补身体的补方。 送走胡大夫后,傅嵘看着躺在床上的江郅,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便静静等着秋实过来,免得他前脚刚走,那个疯婆子又给自己惹事。 …… 好一会儿后,换好衣裳的秋实走了进来,傅嵘看着她不咸不淡地说道:“景焕伤得重,你这个做母亲的好好照顾他,我书房里还有公务要处理。”说完傅嵘便抬步离开了。 从始至终,秋实都没有理会傅嵘,只是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江郅。 一旁侍候的婢女盼春见此,赶紧搬来矮凳放在秋实身后:“夫人,您坐下等少爷醒来吧!” 秋实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随后淡淡地说道:“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盼春听到这话,并没有离开,犹豫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夫人,奴婢还是待在这里,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 秋实不是笨人,当然听出了盼春话里的意思,刚刚去耳房梳洗更衣时,她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了,这些年她就究竟在干什么,竟然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秋实快站不住时,床上躺着的江郅醒了。 “少爷,您终于醒了。” 江郅半睁着眼睛,语气虚弱地说道:“水,喝水!”黏糊糊的口腔可真难受。 “奴婢这就去!”盼春赶紧将备好的温水喂给江郅。 一杯温水下肚,江郅觉得好受多了,此时他像是刚发现秋实一样,虚弱地喊道:“母亲!” 这声母亲让秋实潸然泪下,自己可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看着江郅目光慈爱,语气哽咽地说道:“焕儿,你没事就好,都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看着秋实反常的样子,江郅心里犯嘀咕,这该不会是母爱忽然觉醒了吧!若是真如此,那真是荒唐可笑!不过,就算她真的母爱觉醒了,也和江郅没什么关系。反正江郅现在是个病殃子,凡事应付不过去,吐血晕倒就行了,顶着无忧公主救命恩人头名,傅嵘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事的。 从那天起,秋实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想尽法子做药膳,炖补汤,好像要将过去欠缺的母爱补回来,可惜真正缺爱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天生奴才命!(五) 一个月后,江郅的病总算好了些,在这一个月里,宫里也时不时派太医,送药材,如今江郅病好了,也该去皇后宫里谢恩了。 这日,秋实盛装打扮,珠翠满头,身穿一品诰命制服,比起一个月前那次入宫,今日的秋实昂首挺胸,眉眼舒展,身上还多了一份将军夫人该有的气势。而江郅则穿了一件宝蓝色绣福寿祥云花纹的长袍,眉宇间没了原主以前那份懦弱傻气,整个人看起来芝兰玉树,初露风华,总之母子两人都是大变样。 凤仪宫里,坐在上首的皇后看着大变样的秋实,心里满是好奇,怎么病一场,秋实这么个固执人竟然改变这么大,如今的她倒像是十几年前还在自己身边侍候的那样,沉稳平和,不卑不亢。 “臣妇傅氏携子傅景焕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吉祥如意!” “免礼,赐座!” 谢恩之后,秋实和江郅便坐下了,皇后随意聊了几句,就让身边的茯苓带江郅去御花园玩,等江郅离开后,皇后便问起了秋实发生变化的原因。 “秋实,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到这话,秋实从雕花玫瑰木椅上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央突然跪了下来。 见此,皇后大惊说道:“秋实,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完就准备让身旁的白芷将人扶起来。 秋实望着高坐的皇后,眼眶含泪,语气哽咽地说道:“娘娘,奴婢该跪!您别拦,这些年奴婢让娘娘费心了,奴婢做了太多不合时宜的事情,也让娘娘为难了,奴婢真是昏了头,明明娘娘一直在奴婢身后,可奴婢因着心里的自卑害怕,生生连累娘娘操心受累,奴婢真是该死!” 看到这样的秋实,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皇后在嫁人之前,虽然是家中嫡女,可却过得艰难的很,要不是春华和秋实两个贴身婢女护着,哪能过到今日,因此,三人虽然是主仆,可皇后待两人如同姊妹一般,也正是因为她们两人在皇后心里份量很重,这才引得傅嵘这样的人求娶。 “秋实,别这么说,本宫一直拿你当妹妹,如今你能想开就好,本宫只希望你能过好。” “主子!”听到这话,秋实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膝行过去,趴在皇后身边痛哭起来。 凤仪宫里,主仆两人推心置腹,秋实也说出了这么些年藏在心里的自卑恐慌,皇后对此除了深深的怜惜,还有就是打心底里欣慰。 ……………… 此时正值春日,春光明媚,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江郅刚走近御花园,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状若银铃般的笑声。 能在御花园这样放肆大笑,宫中也只有一人,无忧公主,想到这里,江郅便停下了脚步,轻咳了几声,装作一副胸闷气短难受模样。 茯苓见江郅咳嗽难受的模样,立刻停下脚步,蹲在江郅面前,担心地问道:“傅公子您还好吧?” 江郅抬头看着茯苓,低声说道:“胸口有些闷,茯苓姑姑,我想回去!” “那行,傅公主子奴婢领您回去!”说着茯苓就准备带江郅离开。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稚嫩高傲的声音。 “站住!” 江郅回头,便看到无忧公主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今日的无忧公主穿着一身葱绿织金绣着彩蝶穿花轻罗襦裙,乌黑的发丝梳成简单的丱发,上面簪着镶嵌各色宝色的织金蝴蝶,蹦跳行动间,发髻上的宝石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真是灵动可爱,就像她本人一样。 可惜性子却不怎么讨喜。 “哼,大傻瓜,见到本公主竟然不见礼,小心本公主让人打你板子!”此时的无忧公主还记恨着一个月前因为江郅,自己被母后禁足训斥的事情。 听到这话,江郅面不改色,从容行礼道:“傅景焕参见公主殿下!”行完礼后,江郅便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无忧公主看着江郅站着不吭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疑惑,毕竟以前原主每每进宫,就是一个话痨,这不让干,那里危险……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如今江郅闭口不言语了,她自己反而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好一会儿后,无忧公主昂着脑袋,看着江郅,语气好像施舍一般说道:“哼,大傻瓜,这次本公主允许你跟在身后,走,我们一起去玩吧!” 好吧!这个恩赐,江郅并不想要,因此,江郅便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听到江郅又咳嗽了,茯苓生怕江郅有个好歹,斟酌片刻,她蹲下对着无忧公主说道:“殿下,傅公子有伤在重,请允许奴婢送傅公子回去吧?” 看着江郅难受的样子,无忧公主微微咬着唇说道:“嗯!” “谢殿下恩典!” 见此,江郅对着无忧公主行礼:“傅景焕拜别殿下。” 之后,江郅便和茯苓离开了,而无忧公主站在原地,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后,秋实带着江郅出宫了,当然马车后面还有皇后的厚重赏赐。 坐在马车里,秋实看着江郅苍白的脸色,满是心疼地说道:“焕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养好你的身子骨的。”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秋实,忽然开口问道:“娘,我现在这身子骨应该不用再练武了吧?” 这句话如同针一样扎在了秋实的心上,秋实强忍住心里的愧疚悲伤,强颜欢笑说道:“不用,以后焕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娘再也不会勉强你了。” “那太好了,练武真是太累人了,娘,孩儿想读书!” 之前,秋实为了让原主专心致志练武,就把之前的先生给辞了,那是打定主意让原主成为无忧公主的侍卫。 “好,回去,娘便让人去给你请先生。” 江郅笑着点了点头。 在盛世王朝里,重文轻武,想要想出名,引人追捧崇拜,那还得是读书,才子佳人,文人墨客,自古以来的风流人物,因此,江郅是打定主意,钻研学问,势要成为一代文学大家。 天生奴才命!(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十年已过。 如今已经入春了,窗外翠鸟轻啼,枝头繁花盛开,昨晚一场骤雨,雨打枝头,今晨只余有一地残红,如此倒是有种破碎凌乱美。雨后天晴,风里还带着丝丝凉意,又因着身体原因,江郅并没有出门,只是坐在书房里看书。 十年的苦读诗书,如今的江郅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儒门文士,头戴纶巾,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白色长袍,仪态懒懒地斜靠在檀木雕花宽椅上,眼神专注,嘴角含笑,手捧书卷,满身风华收敛不住。 忽然,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郅眉头微蹙,抬眼望去,就见自己的随从春生走了进来。 “何事?” 春生看着神情不悦的主子,心微微一跳,随后恭敬地将手中的精美的请柬放在书案上,声音低低地说道:“公子,这是无忧公主的婢女翠玉送来的请柬。” 江郅听到这话,眼神顿了顿,随后声音淡漠地说道:“知道了,下去吧!”说完又低头垂目看书,对于面前的请柬熟视无睹。 春生听着自己主子冷淡的话,心里不免生起一股怒气,无忧公主那么美好痴情,为何自己主子要辜负公主……愤怒使人失去理智,被怒火冲昏头脑了他竟然抬头质问起自己主子来。 “公子,这是无忧公主的选夫宴,要是错过了,无忧公主可真就嫁给别人了,明明公主对您一片……” “啪!”江郅不悦地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拍在书案上。 响亮的声音唤回了春生的理智,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春生恨不得时光倒退,再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抬眼看着江郅冰冷的眼神,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双腿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在了地上,嘴里还害怕地求饶道:“公子恕罪!奴才真是昏了头,求公子饶过奴才这次!” 看着不停求饶的春生,江郅冷冷地说道:“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春生如蒙大赦,对着江郅欣喜若狂拜道:“奴才谢公子宽宏大量!” “行了,退下吧!” “是,公子,奴才告退!”这次春生没有装什么英雄,手脚麻利地退了出去。 春生离开后,江郅放任自己往后靠,靠在雕花的椅背上,江郅回想起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江郅真不知道古人如何来定义这青梅竹马的,明明那年之后,江郅除了宫宴之外,就不再入宫。寥寥几面而已,没想到现在仍然有人传自己和公主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并奉为佳话。 真可谓是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明明没有招惹过,可无忧公主偏偏喜欢上了江郅,若是其他人,被无忧公主喜欢上,那肯定是全家上下的荣耀,毕竟无忧公主身份尊贵,花容月貌,又是太子唯一胞妹,若是能娶到无忧公主,家族至少能荣耀几十年。 可江郅不同,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就算无忧公主有无数优点,是天下第一美人,江郅也不会心动,毕竟在生命面前,一切美色都是红颜枯骨。 看着书案上精美的请帖,江郅拿起来打开,里面果然是无忧公主的亲笔字迹,一笔一划好像都倾注了主人的爱意,合上请柬后,江郅深深叹了口气后,想到前世今世,江郅真觉得这是孽缘,彼时你求而不得,此时她求而不得,情之一字,终难圆满。 感慨之后,江郅心里又庆幸自己早有计划,要知道江郅这么多年都维持着病殃子人设,时不时就要病上一场,因此无论自己才华横溢还是惊才绝艳,景泰帝和皇后等人绝对不会允许无忧公主嫁给自己,毕竟嫁给一个命中注定早逝的人,一生肯定不会幸福。 ……………… 十年岁月,当初的翠玉已经自梳成了嬷嬷,金缕她们都已经出宫嫁人,唯有无亲无故的翠玉留在宫里,自从送完帖子后,翠玉整个人都面带忧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打心底为自己从小看大的无忧公主担心着急。因着选驸马的事情,昨日无忧公主差点和皇后吵起来了,今日这帖子还是借口想吃外面糕点才送出去的,看着手中提着的糕点,翠玉又止不住叹气。 忽然。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宫女急匆匆跑了过来,见着翠玉,屈膝行礼,语气焦急地说道:“翠玉姑姑,公主一直在等你了。” 听到这话,绿芍点了点头,随后将糕点递给小宫女,自己则快步往宝玥阁走去。 翠玉刚踏进寝殿,便看到在殿门口焦急踱步的无忧公主,如今的无忧公主已经长大成人,鬓发如云,肌肤胜雪,一袭鹅黄色撒花曳地罗裙,衬得她身姿婀娜。当看到翠玉那一刻,精致跌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步履轻快地迎了上来。 “翠玉,景焕哥哥可有没有带话给我?” 看着无忧公主满眼期待的娇俏模样,翠玉死死掐住自己掌心,强挤出一抹歉意的笑容说道:“殿下,奴婢无能,去的时候不凑巧,傅公子刚好不在府里。” 听到这话,无忧公主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后又急匆匆地问道:“那帖子你可送到?” “送到了,殿下放心,奴婢亲自送到春生……”翠玉忽然停顿下来,后知后觉的她发现自己露出了破绽,神情担忧地望着无忧公主。 可无忧公主好像没察觉到一样,仍然面带笑容,语气欢喜地说道:“那就好,只要收到了帖子,景焕哥哥就一定会来,嗯,我要去挑挑那天要带的步摇。” 看着无忧公主离开的背影,翠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随后捂着嘴快步走到耳房去了。 骗别人首先要骗自己,看着满梳妆台的首饰,无忧公主眼泪一颗一颗流了下来,其实她知道刚刚翠玉是骗她的,可她情愿被骗,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嫁给景焕哥哥了?为什么景焕哥哥就是不喜欢自己了?这次,景焕哥哥会来吧?若是这次输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忧公主还记得那个春日,亭台楼阁,曲水流觞,迎着日光,那人从容淡定缓步而来,白袍博带,丰神俊逸,端的是气度不凡,仅仅一眼,她就入了眼,后来,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天生奴才命!(七) 无忧公主在宝玥宫对镜神伤,凤仪宫的皇后也频频叹气,就如江郅所想的那样,皇后对江郅不论家世容貌,性情才华都很满意,毕竟现在的江郅可是京都第一才子。可就算如此,深知江郅病秧子属性的皇后就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唯一的爱女无忧公主嫁给江郅,一个子嗣艰难,甚至会英年早逝的人怎么给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幸福。 殿内侍候的白芷见此,轻声说道:“娘娘如此难以决断,不如去找含元殿一趟,陛下英明神武,定会有妥帖两全的办法。” 听到这话,皇后点了点头,随后搭着白芷的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含元殿赶去。 此时含元殿内,坐在御案上的景泰帝正在专心致志地为自己的掌上明珠挑选驸马,而本该他批改的奏折则都放在了下方太子的书案上,被强行拉过来批改奏折的冤种太子时不时看向景泰帝的目光里满是幽怨。不得不说,没人争抢的皇位它真不怎么香,作为独生子的太子非但没有丝毫压力,反而满心不乐意,日日在心里祈祷,自己的父皇长命百岁,最好能绕过自己,让皇太孙直接继位,自己好和太子妃闲云野鹤,游历天下。 要是让景泰帝听到太子的心里话,保证会大骂不孝子,老子辛辛苦苦培养你接班,就是为了履行年轻时对皇后的承诺,在烟雨蒙蒙的江南共度余生。 ……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听到禀告内侍的话,景泰帝和太子父子俩都目露惊讶,要知道皇后独宠二十多年,可一直恪守规矩,从未来过含元殿。 回过神来的景泰帝看着内侍不悦地说道:“还不赶紧请皇后进来!” “诺!”内侍急匆匆退了出去。 很快,皇后便带着白芷进了含元殿,望着高坐的景泰帝,皇后恭敬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梓潼,朕不是说过了,你我之间,不必行礼!”说完景泰帝走下来,将皇后亲自扶了起来。 皇后回握住景泰帝温暖宽厚的手掌,笑意盈盈地说道:“陛下,礼不可废!” 见此,景泰帝看着皇后笑了笑,眼神里满是爱意。 这时,太子对着皇后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看着太子,皇后犹豫片刻后,对着太子说道:“稷儿,母后有话要和你父皇商量,你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太子欢喜地行礼拜别:“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和父皇了,儿臣先行告退!” 看着太子步履轻快的背影,景泰帝咳嗽了一声,目光望了望太子书案上的奏折,侍候景泰帝多年的徐总管立刻会意,很快,两个小太监就抱着奏折往东宫去了。 见此,景泰帝嘴角上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将一切看在眼底的皇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被笑话了的景泰帝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随后扶着皇后去了含元殿里间的茶室里。 “梓潼,你还没说今日来含元殿有什么事情了?这可是你这么多年第一次来这含元殿。” 听到这话,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眉头紧蹙,面露忧愁。 看着皇后的变化,景泰帝担心地问道:“梓潼,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皇后叹了口气,看着景泰帝说道:“陛下,臣妾这次来是为了无忧的婚事!” “呵呵,皇后,你放心吧!朕一定会给无忧挑选一个出类拔萃,品行端正的驸马的。” 小女儿家的心思,景泰帝这个父皇怎么会知晓,日理万机,身负天下重担的景泰帝虽然宠爱无忧公主,可也只是一起用饭,有什么好的贡品赏赐到宝玥宫,因此,景泰帝并不知道无忧公主喜欢江郅的事。 “陛下,无忧她喜欢上了傅景焕,想让他做驸马。” 听到这话,景泰帝立刻大惊失色站了起来:“不行,这怎么能行了?” 江郅的才名,景泰帝也是亲眼目睹,甚至心生惋惜,要不是身体不好,将来定会封侯拜相,成为国之栋梁,可惜……再惋惜遗憾,景泰帝也没想过自己的掌上明珠会喜欢上江郅,此时景泰帝心里的欣赏惋惜都悄然变成了厌恶杀意,他觉得是江郅引诱了自己天真烂漫的公主。 皇后和景泰帝同榻而眠近三十载,景泰帝眼里刚露出杀气,一旁的皇后便察觉到了,见此,她赶紧劝慰道:“陛下,此事着急不得!” “梓潼!” 看着景泰帝面露不解,皇后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陛下,杀了傅景焕容易,可无忧的一生就再也不会幸福了,女儿家的情意琢磨不透,必须让无忧放下心里的情意,她的后半生才会过得幸福。” 冷静下来的景泰帝觉得皇后说得有理,但看着皇后面露难色,景泰帝笑着说道:“梓潼,这事我们应该交给傅家,傅景焕是傅家的儿子,就该他们想办法才是。” 皇后点了点头,随后景泰帝招手示意徐总管,附耳轻语了几句,徐总管便躬身退了出去,很快便坐着马车出了宫。 ……………… 威远将军府里,傅嵘在接到景泰帝的口谕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 见此,徐总管冷笑着说道:“傅将军,陛下对无忧公主的疼爱众所周知,若是惹得公主伤心,你的脑袋和你全家的性命也都甭要了。” 徐总管离开后,傅嵘还呆呆地跪在地上,直到外面傅景炤推开书房的门。 傅景炤见徐总管离开了,可书房里却没有一丝动静,心里就有些担心,犹豫片刻后,便推门而入,当看到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傅嵘,他快步上前,将傅嵘扶了起来,并语气焦急地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宫里……” 回过神来的傅嵘推了推傅景炤,让他关上了书房的门,随后整个人又哭又笑,良久之后,悲愤地说道:“阿炤,我们傅家这次遇上了难关了。” 看见傅嵘刚刚的样子,傅景炤更是着急地问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无忧公主喜欢上了景焕!” “什么?这,这怎么得了啊?”傅景炤急得差点直跳脚,要是江郅身子康健,那肯定天大的荣耀,可问题是现在江郅是个病秧子,再被无忧公主喜欢上,这简直就是整个傅家的灾难。 “父亲,这可怎么办啊?” 傅嵘冷着一张脸,生无可恋地说道:“陛下这是没法子,就将烫手山芋扔给了我们,要知道会是这样,为父情愿你五弟是个纨绔废物,也免得现在的覆族之祸啊!” 整整一天一夜,傅嵘父子两人都没出过书房门,头发都快挠秃了,可还是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天生奴才命!(大结局) 江郅在知道徐总管入府的事情后,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永远不要以血肉之躯去触碰皇权,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江郅决定离开这里,反正现在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翌日清晨,用完早膳后,江郅便让春生去套马车。 “公子,今日外面春雨绵绵,风湿雨寒,您身子不适,实在不宜出门,若是有事,您吩咐奴才去办就是。” 江郅没有理会春生,只是淡淡地说道:“春生,罚你在此跪上一个时辰!”说完江郅就抬步离开了房间。 春生想跟上去,可主子的命令不能违逆,看着屋里其他盯着的同伴,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跪在屋子里。 没有了春生这个贴身随从,江郅依然能出门,不过,既然这春生心里另有主子,自己也不用再费心给他谋后路,是福是祸,端看他自己的运道了。 春雨绵绵,路上的行人很少,往大昭寺的山路上更了无人烟,一眼望去,青山蕴翠,云雾缭绕,烟雨楼台中便是赫赫有名的大昭寺。 江郅挥退随侍的下人,便撑着油桐纸伞往大雄宝殿走去。 早在两年前,秋实在知道江郅子嗣艰难,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孩子,甚至还会英年早逝后,她多年来满心的骄傲欣喜瞬间碎了,此后她每个月初都会来大昭寺念经祈福,只希望神佛能庇佑自己的儿子,让他身体康健起来。 江郅走进大雄宝殿时,就看到一身素衣的秋实正跪在悲天悯人的佛祖金像前,动作虔诚地跪拜。 “信女江秋实祈求佛祖庇佑我儿能长命百岁,百病消除,只要我儿能身体康健,信女后半生定会虔诚侍奉在佛祖膝下!”随后又开始口念般若波罗蜜心经。 冗长繁杂的经文早已经刻在了秋实的心里,一字一句毫无差错,江郅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阿弥陀佛!”心经诵完,又伏地跪拜之后,秋实就准备起身,可因为跪了太久,腿脚酸麻,差点摔倒了。 “母亲!”江郅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秋实。 秋实看见江郅,目露惊喜,随后又赶紧上下打量,担忧地说道:“景焕,外面还下着春雨,你怎么能出门了?春生是怎么侍候的?走,快和娘去禅房……” 一路之上,江郅耳边满是秋实担忧的絮叨。 干净整洁的禅房里,除了袅袅升起的檀香,就只有蒲团木鱼佛像,看起来清苦的很。 许久之后,秋实端来了一杯热茶塞进了江郅手里:“快暖暖手!娘也不知道你会来,这什么都没准备。” 沉吟许久后,江郅语气淡漠地说道:“母亲,我要离开了。” 秋实愣怔片刻后,看着江郅满脸疑惑地问道:“景焕,你刚刚说什么了?娘不明白,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母亲,无忧公主有意让儿子做驸马,可陛下不会同意的,昨日徐总管已经去见过父亲了。” 听到这话,秋实脸色苍白,曾经跟着皇后度过那段纷争夺位岁月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内情,良久之后,她流着泪说道:“景焕,就没有别的办法?” 江郅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了?景焕,你身子虚弱,一个人又能走到哪里去?娘不放心你啊!” “母亲,不用担心我,儿子要离开了,您以后自己珍重!”说完江郅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对着秋实拜别。 …… 看着江郅离去的背影,秋实大声喊道:“景焕,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怨着娘?” 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冷淡,秋实怎么会察觉不到,事到如今,她终于问出了埋在心里十年之久的心结。 江郅脚步微停,没有回头,片刻后就撑着油桐纸伞消失在蒙蒙春雨中,独留下扒在门边上痛哭的秋实。 ……………… 威远将军府里,傅嵘父子两人总算想到了办法,自污的办法,只要让无忧公主觉得江郅不值得喜欢,事情也就解决了,不过,这肯定会惹公主伤心难过,为此,傅嵘穿上朝服去含元殿向景泰帝请示。 可惜刚回到府邸,就有下人匆匆来报。 “将军,五公子人不见了!还有夫人……” “混账!什么叫人不见了?景焕不是好好待在府上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下人看着傅嵘形若恶鬼的模样,顿时被吓着跪在地上,声音哆哆嗦嗦地回道:“将军,奴才也不知道,今晨五公子让奴才套车去了大昭寺,奴才在外等了许久,都不见公子出来,于是就跑进去寻找公子,可,可公子不见人影,而且,而且奴才看见夫人她,她剃度出家了。”说完下人叩首伏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而听完这话的傅嵘恨不得昏过去,天爷啊!这简直是要自己的命啊!冷静下来后,傅嵘大步流星往外走,片刻后,他骑着骏马,一路奔驰向大昭寺赶去。 傅嵘气喘吁吁赶到大昭寺半山腰时,就看到一身素衣,头上发丝皆无的秋实正一步一步拾级而下,口念佛号,神情悲悯。 看见这般模样的秋实,傅嵘差点气得背过气去,随后傅嵘强定下心神,三步做两步走到秋实面前,语气焦急地说道:“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景焕他人了?” “阿弥陀佛,施主,这里没有夫人,只有贫尼念空。”说完秋实便绕过傅嵘准备离开。 见此,愤怒的傅嵘拉住秋实的衣袖,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母子俩人是要毁了傅家吗?” 听到这话,秋实转过头来,看着苍老愤怒的傅嵘,笑容苦涩地说道:“因果报应,我真是后悔了,后悔当初嫁进傅家!” 秋实离开了,傅嵘被气得昏倒在山路上,最后还是赶来的管家下人将傅嵘抬了回去。 傅嵘被管家等人抬回府后,傅家的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傅府夫人出家当了尼姑,傅五公子消失不见,很快,傅嵘中风瘫痪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 后来,无忧公主因为这事大病一场,雷霆震怒的景泰帝直接褫夺了傅嵘威远将军的爵位,傅家就此落败。 无忧公主病好之后,整个人郁郁寡欢,后来虽然嫁给了前世的如意郎君,文武双全的太傅嫡孙,可心里有结,又怎么展笑颜,婚后不久,夫妻两人相敬如冰,更在无忧公主怀孕之后,她就再也不许驸马入府。此后,无忧公主就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怀念着记忆中的那人,而景泰帝和皇后因为无忧公主婚姻不幸福,心里也满是遗憾。 京都中的纷纷扰扰都和江郅无关。 那日离开大昭寺后,江郅脱下了自己身上褒衣博带,换上了干净利落的平民常服,扮做一个游方郎中离开了京都。 此后一生,江郅一边行走山川大河,欣赏秀丽景色,一边悬壶济世,救治贫苦百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现代学的中医终究和这里有出处。 一生结束后,江郅还亲自写下了自己行医一生所得来的经验药方,编撰成书,随着医典的流传,傅景焕这个名字也同医典一样流芳千古。 后来,世人查证之后,才发现写下医典的神医竟然和景泰帝年间那个神秘消失的五公子竟然是一人,神秘莫测的过往引人入胜,众人纷纷猜测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当时身份尊贵的无忧公主和五公子之间又发生了怎么样恩怨缠绵爱情故事,众说纷纭,可只有当事人清楚,后世人不可得知。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一) 江郅再次睁开眼睛,面前就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张稚嫩的少年容貌,少年神仪明秀,疏眉朗目,真是一副好相貌。 此时的江郅正在洗手间,微愣片刻,江郅便锁上了洗手间的门,随后靠在门后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樊星辰,一个智商140的天才,从懂事之后,就没有一丝困扰,樊家家境富裕,樊父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年薪百万,樊母陆嫣然则是个纯粹的富家太太,性情活泼,热爱追剧,虽然年过四十,可仍然像个小女孩一样。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生活过得很美满,可是自从五年前,陆嫣然的大学闺蜜江书雅一家三口搬来之后,樊家的生活彻底乱套了。 陆嫣然一直期待能生个女儿,把她打扮成小公主,母子两人穿亲子装……总之有无数美好的设想,可惜陆嫣然身子单薄,在生原主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此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因此,女儿就成了她埋在心里的执念。 自从见到江书雅生的鹿呦呦,陆嫣然直接将鹿呦呦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看待,鹿呦呦虽然长得不错,可脑子真是笨的出奇,真是妥妥的笨蛋美人。 原主虽然很讨厌鹿呦呦笨蛋迷糊的性子,可陆嫣然却很喜欢,觉得这样的鹿呦呦简直就是电视剧里迷糊可爱的女主角,更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主,冰山学霸配上笨蛋学妹,天啦!简直不能更般配了。 从那以后,陆嫣然就将鹿呦呦当做自己的儿媳妇,每每看见两人,总是爱把原主和鹿呦呦绑在一起,说什么指腹为婚,娃娃亲,儿子你这么冷冰冰的,就应该娶鹿呦呦这样天真像小太阳一般的妻子……我这个当妈妈的还不是为你好,看你这冷冰冰的,要是错过了呦呦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以后肯定会孤独终老,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是过来人…… 无论陆嫣然怎么劝说,原主心里就是不愿意,并且更加厌恶鹿呦呦,原主喜欢的是和他有共同语言的女孩子,而不是鹿呦呦这个连初中二次方程都不会解的笨蛋。 听妈妈的话,就是好孩子,原主虽然孝顺,可却不是愚孝,大学时期,原主谈了一个女朋友,那是个和原主同学校同专业的聪慧女孩子,他们谈天说地,论古谈今,很是投缘,仿佛两人就是命定的灵魂伴侣。 大学毕业后,原主将女朋友带回家,并且说自己想结婚,并且计划了他们美好的未来蓝图。 可是这一切都被鹿呦呦给毁了。 鹿呦呦脑子笨,就算原主再给她补习,押题,可她也没能够和考到京都去,堪堪过三本分数线的她最后只上了本市一个旅游专业。 大学这几年,鹿呦呦时常来樊家,并且打心底觉得自己就是原主的未婚妻,将来的妻子,以后会生三个幸福的宝贝…… 原主带回来的女朋友打破了她的美梦,接受不了现实的鹿呦呦神经出了问题。 而原主的父母为了治好鹿呦呦,竟然在原主和女朋友要离开的那天,将原主灌醉,并让鹿呦呦和原主呆在了一个房间里。 第二天,原主的女朋友哭着离开了。 后来,对原主真是痛苦的一生。 鹿呦呦怀孕了,陆嫣然喝了安眠药,以死相逼,逼原主和鹿呦呦结婚了,可这一切只是痛苦的开端。 虽然鹿呦呦和原主结婚了,可她还是疑神疑鬼,整日要跟着原主,不能让原主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然就大吵大闹,扰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为了鹿呦呦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原主只能妥协,像监狱里的犯人一样,在电脑上办公。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鹿呦呦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两家都很高兴,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好像真的幸福快乐,唯一苦的就是原主,他抛不下年迈的父母,更舍不得无辜的女儿,一辈子只能被这些枷锁禁锢在鹿呦呦身边。 简直就是祸害原主一人,幸福所有人。 接收完任务后,江郅只觉得原主遇上了神经病。 什么叫聪明人和笨蛋互补?那是不是长得漂亮都该和丑八怪结婚,有钱人就该去扶贫?高的配矮的,胖的配瘦的……这些根本就是歪理。就原主这容貌,这学历,这智商,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对象好不,揉了揉眉心,江郅走到洗手盆前,打开水龙头,赶紧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啧啧啧,原主的记忆有毒,毒性还挺大的。 洗完脸后,江郅换了身衣裳,背上包才慢悠悠地下楼。 “阿辰,你终于下来了,呦呦等了你好久。”陆嫣然的话里还带着丝丝埋怨。 坐在沙发上的鹿呦呦听到这话,赶紧笑着说道:“星辰哥,没多久,我也才刚到!”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楼下的鹿呦呦,鹿呦呦的个子并不算高,甚至还有些矮,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剪成齐耳的短发,圆圆的苹果脸,配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绝对算不上青春靓丽的美女。 可就是这样的鹿呦呦竟然把陆嫣然迷的神魂颠倒,这原主母亲的性向真没问题嘛! “阿辰,快去吃早点,呦呦马上要期末考试,这次事关升学,至关重要,你赶紧吃完饭后,就去给呦呦补习!” 听到这话,江郅指着背上的包说道:“我不吃了,我还有事,先去图书馆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见此,陆嫣然看着江郅的背影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情能重要过呦呦啊!” 江郅没有理会,脚步不停地离开了家。 看着江郅没有回头,陆嫣然顿时脸色冷了下来,一旁的鹿呦呦见此,赶紧安慰道:“樊妈妈,您别生气了,可能星辰哥是真的有急事。” “哼,还是我的呦呦贴心,那个臭小子成日就知道冷着脸,冰冷冷的,像是别人都欠了他一样。”口口声声埋怨的陆嫣然根本就没有想过,若是你厌恶的人成日在你面前晃悠,你还能有笑脸嘛!明明十岁之前的儿子也不是这样啊! 被夸奖的鹿呦呦满脸笑容,随后看着不远处餐桌上的早点说道:“樊妈妈,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去将早餐给辰哥哥送去。” 听到这话,陆嫣然一副姨母笑地说道:“呦呦真是体贴入微,那个臭小子能遇上呦呦真是他的福气。” 被打趣的鹿呦呦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一会儿后,鹿呦呦将早餐装好,兴冲冲追江郅去了。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二) 江郅从记忆里知道鹿呦呦的性情,出了家门后,就直接打了出租车,没追上人的鹿呦呦气得当场也打了个出租车往图书馆赶,势必要送上自己怀里满含情意的爱心早餐,可此时坐在车里的她根本忘记了自己兜里没有钱。 坐上出租车后,江郅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自己班主任家,要让江郅来说,智商高达140的天才,就不需要走普通人的学业之路,陆嫣然口中普通人的快乐,不过是想让原主护着鹿呦呦罢了,如今摆脱鹿呦呦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学校。 …… “樊星辰,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其实周五的时候,原主的班主任褚老师就跟原主说了这个清北少年班的事情,可原主因为心里的孝心,再加上陆嫣然那套歪理,就拒绝了这个名额,如今江郅来了,当然得抓紧机会,反正原主的父母已经伤透了儿子的心,如今他们哪里配得上孝心。 “老师,我回家仔细想了想,人生苦短,我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情,早日为国家做贡献!” 听到这话,褚老师笑着拍了拍江郅的肩膀,满脸欣慰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像你智商这么高,早就自学了高中知识的学生,高中三年,对你来说没多大意义,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浪费时间,老师让你参加清北少年班考试,也是为你着急。” “我明白老师您的苦心!”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的名字报上去,这个考试时间就在5月6号,现在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你回去多看看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等会你都带回去!” “嗯,谢谢老师!” “走,跟我去书房!”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江郅就在听褚老师划知识点,等吃完午饭离开时,江郅的背包已经装满了,手上还抱着一大沓试题。 ……………… 江郅和褚老师在书房里谈论少年班考试的时候,市图书馆门口,鹿呦呦成功把自己送进了派出所。 鹿呦呦抱着饭盒坐出租车到了图书馆,这个时候她想起自己兜里没有钱,顿时整个人满脸尴尬,看着司机师傅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傅,我忘记带钱了,要不我先进去给我哥哥送饭,等会让我哥哥来给你付车费。” 其实樊家距离图书馆并不远,打出租车过来也才二十块钱,不多,司机看着鹿呦呦年龄不大,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行,那你快点,五分钟之内!” 见司机师傅答应了,鹿呦呦扬起灿烂的笑容对着师傅说道:“我知道了,师傅,谢谢你!”说完就兴冲冲往车外冲。 “砰!” “好痛!” 顿时鹿呦呦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从后视镜看到鹿呦呦撞头的那一幕,坐在主驾驶的司机师傅脸上只有大大的问号。 良久之后,师傅咳嗽一声,有些无语地提醒道:“小姑娘,小心点,车门都没开,你急什么?” 听到这话,鹿呦呦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低着头赶紧打开车门,抱着饭盒往图书馆走去。 可到了门口,鹿呦呦直接进不去,没有学生证,没有身份证,记性差的她也记不住身份证号码,登记不了的她被拦在了门口,不甘心的她直接朝着里面大喊:“星辰哥哥!星辰哥哥!樊星辰……” “这位学生安静!保持安静,这是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 可惜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的劝阻,鹿呦呦根本听不进去,那工作人员见鹿呦呦如此无理取闹,不听劝阻,直接让保安将鹿呦呦赶走了。 被赶出来的鹿呦呦边走边哭,司机师傅看见她哭了,有些担心地问道:“姑娘,你这是咋了?” 不问没关系,一问摊上事! 鹿呦呦直接躲在出租车边埋头大哭起来,司机师傅见此,就赶紧从车里下来。 “小姑娘,你别哭啊!大不了那车费我不要了。” 此时的鹿呦呦直接沉浸在星辰哥哥不见我……悲伤中不可自拔。 很快,鹿呦呦的哭声引来了众人围观。 事实一二三,全靠观众一张嘴,围观的群众看着鹿呦呦年龄小,长得乖巧可爱,对此着急显老的司机师傅,心里那乱七八糟就出来了。 “小姑娘,你别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说话间还一直盯着司机师傅。 “是啊!小姑娘,我们都在了,别怕,我们给你们做主!” …… 更甚至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对可怜无辜的司机师傅谩骂推搡,受不了这个委屈的司机师傅直接打电话报警。 十分钟后,警察到了,直接把鹿呦呦和司机师傅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委屈的司机师傅像倒糖豆子一样跟警察同志诉苦,一米八的大个委屈的像孩子一样。 “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正经开出租车做生意,这小姑娘车费都没给,如今还泼我一盆脏水,我真是太倒霉了。”想到刚刚自己的遭遇,司机师傅心里就觉得更委屈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也觉得无语,行车记录仪里清清楚楚,谁知道这姑娘怎么就突然哭了,现在是不哭了,可肿着核桃大的眼睛就是不吭声不说话,这让他们有什么辙。 这时,一个警察看着司机师傅说道:“咳咳,,你的清白我们了解清楚了,那小姑娘哭和你没关系,可是她现在就是不吭声不说话,我看要不你先回去,等她家长来了,我让他们给你补车费还有道歉,你看可以吗?” 听到这话,司机师傅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委屈地点了点头,随后留下他的电话号码便离开了,走在外面他一个劲的吐槽,早知道今日会这么倒霉,打死他也不走那条路,耽搁了他这么长,今天的油费和车损都没挣回来,真是倒霉…… 等司机师傅离开后,警察又去找鹿呦呦。 坐在椅子上的鹿呦呦低着头,手里还抱着饭盒,一句话也不说,桌上杯子里的水也一口没喝,而她对面女警察嘴巴都说干了,只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哑巴了啊!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三) 从褚老师那里离开后,江郅又打了出租车回来。 刚走了家里,就被陆嫣然叫住:“阿辰,呦呦人了?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要知道鹿呦呦可是个跟屁虫,只要一放周末,樊家就是她第一个家,除了晚上睡觉,那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听到这话,江郅眉眼上挑,片刻后,语气疑惑地说道:“我离开家的时候,鹿呦呦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 “不是,呦呦不是给你送爱心早餐去了,你没收到?” 江郅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今早就见了她一面,我还有事,先上楼去了!”说完抱着手里的资料便往楼上走。 等江郅离开后,陆嫣然心里有些不安,赶紧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江书雅的电话号码。 …… 电话一接通,陆嫣然就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 “书雅,你现在在哪里啊?” 俗话说得好,有人给看娃,江书雅和她老公可不就躲清闲了,不怕太阳大的两口子直接去了海边,阳光沙滩,日光浴,美得很! “嫣然,你打电话有事吗?”说着江书雅赶紧拿着手机找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 “呦呦在你身边吗?” “没有啊!呦呦不是在你家嘛!” …… “没有啊!呦呦有没有家里钥匙啊?”此时陆嫣然有些慌张。 “没有,就她那迷糊的性子,我怎么敢把钥匙给她。” “遭了,书雅,呦呦不见了,她没在我家,也不在家里,那她……” 听到女儿不见了,江书雅也不享受日光浴了,换好衣裳和鹿父着急忙慌赶到了樊家。 一个小时后,两人总算到了樊家,刚进大门,就看见抱着抽纸盒坐在沙发上哭泣抹泪的陆嫣然。 樊家虽然有保姆,可保姆做完饭,收拾完家务就离开了,现在还没有到晚饭时间,别墅里就只有陆嫣然一个人。 看见陆嫣然,江书雅着急地问:“嫣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呦呦,她怎么会不见了。” 听到这话,陆嫣然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呦呦说是给阿辰送早餐,可刚刚阿辰都回来了,呦呦不见人了,我问阿辰,他说他根本没见到呦呦。” 此时刚从自家别墅过来的鹿父看着两人说道:“咱们家门口也没见到呦呦,她那么大的人能去哪里了?” “老鹿,我们去派出所报警吧!呦呦,她不会出事吧?她要是出事,我可怎么活啊?” “老婆,别哭了,呦呦会没事的。” …… 很快,三个人开着车到了派出所,刚踏进派出所就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鹿呦呦。 一见到鹿呦呦,江书雅就哭着跑了过来,抱着鹿呦呦哭了起来,而鹿呦呦看到自己的妈妈,心里委屈的她也哭了出来,母子两人抱头痛哭,弄得派出所的民警们一头雾水。 良久之后,母女两人终于平静下来,不哭了,这时,一个民警擦了擦额头的无语的汗水,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人认识吗?” 江书雅看着鹿呦呦到了派出所,还以为自己女儿犯了什么事,赶紧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民警说道:“警察同志,我女儿从小就单纯善良,还有点蠢,是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她做了,她还未成年,这都是……” 江书雅着急了,旁边的陆嫣然和鹿父也着急地给鹿呦呦辩解。 “是啊!警察同志,呦呦是个好孩子……”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女儿性情我了解,她……” 看着三人七嘴八舌,越说越离谱,见此,民警赶紧打断了几人,大声说道:“停,你们误会了。” 等三人平静下来,民警将鹿呦呦和司机师傅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随后又拿出了拷贝的视频放给三人看,三人看过之后,都是满脸尴尬,最后还是鹿父开口解了围。 “咳咳咳,警察同志,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女儿年纪小,胆子小,这才有了误会,嗯,我们向那位受委屈的司机师傅道歉,还有补偿他的车费五百。” “嗯,补偿这个你们自己商量,我打电话让他来。” 很快,司机师傅来了,鹿父给人道了歉,不过,人家没有补偿,只拿了该得的二十块车费,心里却一直祈祷再也不要遇见鹿呦呦这样的倒霉事。 解决了事情后,鹿父三人带着鹿呦呦离开了派出所,回家的路上,鹿呦呦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她低着头,紧紧抱着饭盒的可怜模样,陆嫣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问道:“呦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好不好?” “呜呜呜……樊妈妈,星辰哥哥他不见我,我去图书馆找他,可我没带学生证,也没有身份证,也,嗝,也记不住身份证号,我进不去,呜呜,我在门外大声喊,一直喊,星辰哥哥都没有出来,樊妈妈,星辰哥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了……” 看着鹿呦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嫣然赶紧安慰道:“呦呦别哭了,等回家后,我找阿辰算账,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有了陆嫣然这话,鹿呦呦才停止了哭声,开车的鹿父想到刚刚那一幕,心里有些不得劲,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太依恋樊星辰了,这么一件不算事的小事,竟然都能闹到派出所去,要是以后这孩子和樊星辰成不了,那……那后果,鹿父都不敢想。 一路之上,鹿父紧皱的眉都没有松开。 鹿父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江书雅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还有心情和陆嫣然打趣闲聊。 “嫣然,看见了没?女生向外,我家呦呦这颗心是完全落在了你家星辰身上,唉,这以后心里怕是没我这个当妈的地位。” “这有什么不好,我对呦呦满意的不得了,呦呦要是嫁过来,我保证把她当亲闺女看待,一准没有婆媳问题,遇到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婆婆,江书雅你真是前辈子烧了高香了。” “是啊!我肯定前世积善行德了,不然哪里会遇上你这么好的闺蜜,这么好的亲家。” ……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而低着头的鹿呦呦听到这话,满脸甜蜜又梦幻的笑容。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四) 到了别墅后,鹿父想带江书雅和鹿呦呦回自己的家,可话还没说出口,这母女两人就跟着陆嫣然走了,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鹿父除了深深地叹息,也只能停好车跟上去。 几人到家的时候,江郅和樊父正在吃饭,并且江郅将要去考清北少年班的事情告诉了樊父,樊父听到这话,满脸自豪,笑着鼓励江郅加油,看着樊父答应了下来,江郅松了口气,现在原主还未成年,若是樊父不答应,事情会麻烦很多。 陆嫣然带着江书雅和鹿呦呦回来,看着正在吃饭的江郅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阴阳怪气了一番。 “呵,你们父子俩都吃上了,怎么是忘了家里还有人了吗?” 樊父听到这语气,就知道陆嫣然生气了,赶紧放下碗筷,站起身笑着说道:“书雅和呦呦来了,我回来看你们不在,还以为你们几人出去玩了,看着时间,以为你们会在外面吃饭,也就没等你们。” 一番解释尽显卑微。 陆嫣然瞪了眼樊父,眼神里满是秋后算账的意思,随后看着江郅大声地质问道:“樊星辰,你还有脸吃饭?站起来给呦呦道歉!” 听到这话,江郅放下碗筷,抬头看着陆嫣然,佯装不解地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我今天都没跟鹿呦呦在一起,怎么她出了事也能赖在我身上?” 在江郅看来,原主都快是鹿呦呦的爸了,考不好找原主,上学迟到怪原主,在学校被人嘲笑也是原主的锅,总之,就说养个女儿也没这么麻烦吧! 陆嫣然看着江郅狡辩,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将肩膀上背的名牌包包啪地一下放在餐桌上,指着江郅就开始痛骂。 “樊星辰!你现在长大了,翅膀都硬了,竟然学会跟你妈顶撞了啊!而且你做错事还不承认,明明呦呦好心担心你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特意去图书馆给你送早餐,可你倒好,躲在里面就是不出来,竟然逼着呦呦去了派出所,你说这事是不是你的错?” 刚开始听着,江郅真觉得原主最大的罪孽就是他是个孩子,被生了出来,听到最后,他满眼震惊,天啦!这鹿呦呦也太能干了,一天没跟在原主屁股后,就将自己送进了派出所,真是人才啊! 或许是在心里吐槽太入迷的,江郅竟然难得地出神了。 “樊星辰!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回过神来的江郅只是一脸无辜地说道:“听到了,可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今天又没去图书馆。” 话音刚落,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尴尬了,此时刚刚鹿父进来了,看着几人笑着说道:“怎么都站着啊?” 随后走近几步,看着桌上的刚动了没几筷子的饭菜,笑着说道:“老樊,今日的饭菜不错,还有这下酒菜,这鱼不会就是你今天去钓的吧?” 听到这话,樊父笑着回道:“当然,这鱼鲜美的很,吴嫂,再拿几副碗筷来,对了,我那还有一瓶好酒,你等着,我去拿!”说完樊父就去酒窖里找酒去了。 很快,吴嫂就将碗筷摆好了,鹿父见此,笑着说道:“快坐下吃饭吧!” 这顿饭终究是吃的没滋没味,饭桌上除了樊父和鹿父两人拼酒的声音,其他几人都低头不语,食之无味。 ……………… 吃完饭后,鹿父一家三口便离开了,临走之际,一直没说话的鹿呦呦还将可爱的粉色饭盒塞到了江郅怀里,几人看着这一幕,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打趣揶揄,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家人离开后,陆嫣然脾气就爆发了,她叫住想要上楼的江郅,大声说道:“樊星辰,你就不觉得你刚刚太过分了吗?” 我勒个豆!我做什么了? 看着江郅迷茫的神情,陆嫣然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樊星辰,你真是太伤妈妈的心了,呦呦多好的女孩子,天真单纯,满心满眼都是你,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纯粹的女孩子真是太难得了,就这样,你还不知道珍惜!” “老婆,你别哭了,阿辰,你看你把你妈惹的,还不赶紧跟你妈道歉!”樊父向来哄老婆的绝招就是拿儿子抵。 可惜江郅不知这一套,微愣片刻后,江郅装作一副难以启齿地说道:“妈,你心里是不是爱上鹿呦呦了?”此时的江郅面部表情拿捏的死死的,完全就是一副感情小白的模样。 这话一出,陆嫣然不哭了,樊父也不哄了,两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大脑短路,回不过神来。 看着两人难以形容的表情,江郅心里憋笑,可表面上却一副理解地说道:“唉!妈,你若是真爱上鹿呦呦,不想和我爸过了,我理解你的选择,毕竟感情这东西控制不了,你好好和我爸谈谈,我先上楼了。”说完江郅三步做两步上了二楼。 等江郅离开后,两人才回过神来,樊父想到刚刚儿子说的话,又想着这么些年,陆嫣然对鹿呦呦超乎寻常的疼爱,再加上陆嫣然还特别爱看男男,女女爱情小说……如此多的蛛丝马迹让樊父瞬间看陆嫣然的眼神都不对了。 毕竟儿子总不可能胡说八道。 察觉到樊父异样的眼神,陆嫣然气急败坏地喊道:“樊远峰,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儿子胡说八道,你管不管?” 陆嫣然的气急败坏在樊父眼里,那就是恼羞成怒。 “陆嫣然,那你为何要对鹿呦呦那么好?比对我们亲儿子还好?而且上个月你还说要给鹿呦呦买房?” “我那是说买婚房!” “可你说房产证上写鹿呦呦的名字!” “我那是为了给呦呦一个婚姻保障!” “看,你还说对鹿呦呦不好,八百万的房子说送就送……” 房门没关严的江郅听到楼下吵闹声,心里满意极了,这样陆嫣然总该消停一下了吧! ……………… 无独有偶,此时鹿家也吵得不可开交。 “鹿原野,你这是怪我没教好女儿?” 鹿父看着一点就炸的江书雅,压下心里的火气,平心静气地解释道:“书雅,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呦呦她,她心里将阿辰看得太重了。” “你这是小题大做,呦呦现在是青春期,哪个女孩子到这个年纪,心里没有爱慕的男孩子,而且阿辰这孩子不仅长得好,而且智商高,最重要是嫣然很喜欢呦呦,要是以后呦呦嫁过去,我们就不用担心婆媳问题,而且就我们两家的关系,说不定到时候可以住在一起了,那样……” 听着江书雅对未来美好的幻想,鹿父心里的烦躁怒火再也按压不住了。 “够了,难道你就没看见阿辰根本就不喜欢呦呦吗?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每天这样在呦呦耳边说这样没用的话,呦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鹿原野,你混蛋!我这还不是为了呦呦好,你每天忙工作,早出晚归,呦呦都是我一个人带的,平日里我的辛苦,你没有看见,如今出了这点小事,你就全怪在我身上,鹿原野,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呦呦的事情,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 “呜呜呜,鹿原野,你肯定在外面有女人了,不然你怎么会对我发火,你从来都没对我发过火,鹿原野,你不是人,我要跟你拼了。” 说着江书雅精致锋利的美甲就往鹿父脸上招呼。 而楼上房间里,因着楼下的吵架声,鹿呦呦直接带着耳机放着歌,坐在书桌上,拿着笔写日记,日记本上满是“我爱你”三个字!丝毫没有想去楼下劝架的意思。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五) 翌日,江郅下楼吃早餐时,餐桌上只有樊父一个人,并没有陆嫣然的人影,看来昨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和好,江郅坐在餐桌上有些疑惑地问道:“爸,我妈人呢?” “哼,别管她,爱吃不吃!”说完手里的餐刀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江郅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前的早餐,等吃完早餐后,江郅看着樊父道别后,就背着包去图书馆学习去了。 江郅前脚刚离开,鹿呦呦便来了,看着冷着脸的樊父,鹿呦呦低声说道:“樊叔叔,星辰哥哥在家吗?” 看着鹿呦呦,樊父心里别扭,头也没抬地回道:“不在!” 听到“不在”,鹿呦呦咬着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樊父毕竟是长辈,鹿呦呦不离开,他也不可能将鹿呦呦赶走,不过,心里烦闷的他没吃几口,放下餐刀便离开了家门。 等樊父离开后,厨房里的吴妈便出来收拾餐桌,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鹿呦呦,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随后冷着脸说道:“夫人在楼上!”说完就不再理会鹿呦呦,一心收拾着餐桌上的东西。 而鹿呦呦根本没看懂吴妈看自己的眼神,抱着书包就往二楼跑去。 樊家别墅对鹿呦呦来说,熟门熟路,陆嫣然的房间,鹿呦呦也常去,每次陆嫣然在外面瞧见精致可爱的裙子,总会买回来让鹿呦呦在自己房间里换。 鹿呦呦推开房门,就看见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陆嫣然。 而一直在赌气的陆嫣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樊父,当即冷哼说道:“我告诉你,樊远峰,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道歉也没用!” 听到陆嫣然这话,鹿呦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喊道:“樊妈妈,是我!” 话音刚落,陆嫣然赶紧起身,转过身来看着鹿呦呦尴尬地问道:“呦呦,怎么是你?你来有什么事情?” “樊妈妈,星辰哥哥人怎么又不在?” “额,不知道,呦呦要不你先回去吧?”因为昨晚的话,此时的陆嫣然看着鹿呦呦心里有些不得劲。 听到这话,鹿呦呦摇了摇头说道:“不,樊妈妈,我要等着星辰哥哥回来!” 陆嫣然看着执意要留下来的鹿呦呦,面露不悦,心里觉得鹿呦呦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过,既然鹿呦呦不走,陆嫣然也能再躺在床上,去洗手间梳妆打扮后,便带着鹿呦呦去了楼下。 到了楼下,吴妈还没有走,看着陆嫣然下楼了,赶紧问道:“夫人,您想吃点什么?” 陆嫣然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 吴妈听到这话,转身回了厨房,准备下班,至于陆嫣然饿不饿,她可不多管闲事,反正她只是保姆只管做饭就好。 …… “樊妈妈,星辰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两天怎么都躲着我?他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完鹿呦呦委屈地望着陆嫣然。 听到这话,陆嫣然想起昨天晚上江郅说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自己那个感情白痴儿子不会真以为自己和呦呦有什么,所以才躲着呦呦吧!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鹿呦呦看着沉着脸,久久没有说话的陆嫣然,焦急地问道:“樊妈妈,您说话啊!星辰哥哥该不是真出事了吧?” 回过神来的陆嫣然看着满脸焦急的鹿呦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后,她只是干巴巴地说道:“没事,呦呦,阿辰好着了。” 鹿呦呦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这样的鹿呦呦,陆嫣然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 就在鹿呦呦在樊家等江郅的时候,江书雅和还在闹别扭,鹿父端着早餐站在床边,看着躺着装睡的江书雅,柔了声音说道:“老婆,该吃早餐了。” 鹿家虽然和樊家同住在一个小区,可两家家境条件却不同,当年鹿父为了满足老婆和闺蜜住在一切的心愿,硬是卖掉了自己的老房子,又背上了四百多万的贷款,才买到了这里的房子,因此,鹿家并没有做饭的保姆阿姨,平日里要么去樊家吃饭,要么就是江书雅自己动手下厨做饭。 江书雅看着鹿父示弱,犹豫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鹿父见此,笑着坐在床边,将餐盘里已经切成小块的牛排喂给江书雅吃。 看着温柔体贴的鹿父,江书雅心里的气消了大半,等吃完牛排后,江书雅看着鹿父面露不解地问道:“老鹿,你昨晚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阿辰还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这话,鹿父叹了口气后,看着江书雅说道:“书雅,就是因为阿辰太优秀了,才和呦呦不般配,而且我觉得呦呦那孩子对阿辰太执着了。” “可是我们就呦呦这一个女儿,阿辰出类拔萃,樊家条件也很好,还有嫣然也很喜欢呦呦,我非要住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呦呦将来做打算。”当初江书雅执意要背负四百多万贷款搬来这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就是为了鹿呦呦以后做打算,而且这些年,江书雅为了这个目的,事事都在讨好陆嫣然这个闺蜜。 “书雅,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我害怕……”夫妻同榻而眠,鹿父当然也知道江书雅的打算。 鹿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书雅笑着打断了:“别担心,老鹿,樊家就是嫣然做主,阿辰虽然话少,可他个孝顺的孩子,俗话说得好,没有当娘的能拗过不孝子,也没有孝顺的儿子能忤逆母亲的,只要嫣然认定了呦呦,这亲事就绝对黄不了。” 不得不说,江书雅真是算计明白了,前世陆嫣然不就是以死相逼,硬是让原主娶了鹿呦呦,婚后,她们两口子直接搬去了樊家,后半生过得幸福又美满。 最终鹿父还是被江书雅说服了,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鹿父想占便宜,人到中年不想努力了,知道自己女儿鹿呦呦脑子蠢笨,以后肯定找不到好工作,或许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因此才想找个冤大头女婿,以后好为他们养老送终。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六) 鹿呦呦一个中午就呆在樊家,可中午的时候江郅并没有回去吃午饭,而是出去随便吃了一碗牛肉面,便又回图书馆学习做题去了,学无止境,书海无涯,就算江郅曾经是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可现在要考上清北少年班,也不能掉以轻心。 而且原主是智商140的天才,可江郅不是,他顶多是个聪明人,比不上天才,不努力怎么办。 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江郅才收拾好东西,背着背包回来。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遇见了樊父,看着他手里提着的礼物袋子,江郅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随后笑着说道“爸!你这是买的什么?” 樊父轻咳了两声,笑着说道:“这是给你妈买的礼物,阿辰,都怪你昨天晚上胡说八道,要不然我能和你妈吵架吗?阿辰,爸告诉你,以后那种话不能乱说。” 听到这话,江郅停下脚步,看着樊父语气认真地说道:“可是爸我说的是真话啊!我妈若不是喜欢上鹿呦呦,怎么可能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还好?” 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神,樊父不知怎么开口解释,好一会儿后,他拍着江郅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的傻儿子啊!你不懂,你妈是喜欢呦呦,可那是像女儿一样喜欢,而不是……你明白吗?” “不明白!” “算了,我们先回家吧!” 父子俩人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江郅偷偷瞥了眼旁边樊父,刚刚还笑咪咪的脸瞬间黑沉下来了。 江嫣然看见樊父回来了,还有他手上的礼物,心里虽然高兴可面上却摆着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星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鹿呦呦一看到江郅回来了,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江郅看着眼前鹿呦呦灿烂的笑容,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说道:“鹿呦呦,你离我远点,我妈喜欢你,我们得保持距离!” “星辰哥哥你说什么?” 和鹿呦呦委屈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陆嫣然愤怒的吼声。 “樊星辰,你又胡说八道!” 江郅可不怕陆嫣然,依然冷着脸说道:“妈,我说的是实话,爸,你也这样觉得吧!不然,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和我妈吵架。” 这时,站在江郅旁边的樊父看着江郅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儿子性格他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拗,难道儿子心态认知有问题。 “樊星辰,老娘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说完陆嫣然抓起沙发上的枕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见此,樊父一把拉住愤怒的陆嫣然。 “干什么?樊远峰,你给老娘放开!” “老婆,你看看儿子的表情,他是认真的,你还没觉察到问题吗?” 陆嫣然听到这话,停止了挣扎,随后目光紧紧盯着江郅,片刻后,她手里的抱枕掉了,整个人扑进樊父的怀里哭着说道:“老公,怎么办?儿子他……” “嘘!先不要说话!” 陆嫣然点了点头。 随后樊父对着鹿呦呦说道:“呦呦啊!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听着赶人的话,鹿呦呦又看了眼冷着的脸的江郅,就哭着跑了出去,连自己的东西都忘了拿。 江书雅看着哭着跑回来的鹿呦呦,满是心疼地问道:“呦呦,你怎么哭了?” 鹿呦呦没有说话,只是扑在江书雅怀里哭。 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鹿父看见鹿呦呦哭了,放下手里的盘子,急着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呦呦,你怎么回来了?” 虽然说鹿呦呦是他的女儿,可因为江嫣然对鹿呦呦特别喜欢,鹿呦呦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樊家,就连晚饭都很少在家里吃,比如今天的晚饭,鹿父就没有煮鹿呦呦的份。 鹿呦呦哭了好久,才伤心地说道:“妈,星辰哥哥他不喜欢我?他让我离他远点!妈,为什么会这样?星辰哥哥不是我的新郎吗?他怎么能不喜欢我啊!” 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鹿呦呦,江书雅很是心疼,一边温柔地给鹿呦呦擦眼泪,一边低声说道:“呦呦啊!你别哭,还记得妈妈的话吗?” “记得!” “那不就行了,只要你樊妈妈喜欢就行了,我家呦呦这么可爱,阿辰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放心,要不了多久阿辰肯定会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以前每次原主惹鹿呦呦哭了后,都会被陆嫣然强压着来给鹿呦呦道歉。 听到这话,鹿呦呦眼神一亮,看着江书雅说道:“就像之前一样吗?” “是啊!只要呦呦你讨你樊妈妈欢心,你以后一定会是阿辰的新娘,走吧!别伤心了,先跟妈妈去吃晚饭吧!” 被哄好的鹿呦呦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灿烂模样,好像她的世界里除了她自己所谓的爱情,就再也没有其他烦恼。 ……………… 鹿呦呦离开后,一家三口就开始吃晚饭,不过,这顿饭就只有江郅一个人在认真的吃,樊父和陆嫣然都在观察着江郅,时不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吃过晚饭后,江郅就带着书包准备上楼,可却被樊父叫住了,随后又让吴妈先回去,连厨房都没让她收拾。 三人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没一个人说话,见此,江郅有些疑惑地问道:“爸,你若是没事,我上楼学习去了。” “咳咳咳,阿辰,爸问你几个问题,你认真的回答,知道吗?” “嗯!”江郅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或者觉得还不错的女同学?” “没有,爸,你问这干什么?” 樊父的心沉了沉,随后又问道:“额,那你怎么觉得你妈对呦呦会是那种感情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妈对鹿呦呦比对我还好,而且只要鹿呦呦一来,我妈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比亲人还亲密的不就是爱人,这样不就是我妈爱上了鹿呦呦了嘛!” 陆嫣然心里有些愧疚,觉得是因为自己对鹿呦呦太好,才会让自己儿子误会。 “阿辰,你听妈妈说,呦呦是个女孩子,妈是喜欢她一些,可在妈心里,她绝对比不上你,妈心里最爱的还是你这个儿子!” 骗子,假话,若真是如此,前世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让自己儿子娶个精神病,普天之下,这样的父母怕是独一无二吧! 看着江郅没有说话,陆嫣然再次说道:“阿辰,妈刚刚的话,你明白吗?” 许久之后,江郅看着陆嫣然,语气认真地说道:“妈,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爱情了,我上去学习了。”说完江郅提着书包便上二楼了。 等江郅离开后,陆嫣然看着樊父哭着说道:“老公,阿辰他,他是不是?” “我也觉得,等会我去约个心理医生,明天带阿辰去看看,别担心,阿辰是智商140的天才,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我还是好担心。” …… 楼下夫妻两人忧心忡忡,房间里的江郅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开始刷题,来这个世界第一天,江郅就找到了完成任务的办法——胡说八道发疯,谁让原主现在还是未成年,要不然江郅也不会用这样奇怪的办法,早就一走了之。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七) 樊父作为年薪百万的公司经理,手上还是有不少人脉的,一个电话过去没多久,便联系好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翌日,饭桌上,樊父看着正在吃早餐的江郅说道:“阿辰,今日先不去学校,我已经和你老师请过假了。”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看着樊父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爸的朋友想请我们全家吃顿饭。” 看着这两口子反常的行为,江郅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便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爸,我的时间很紧,马上就要考试了,就不能改到放学后吗?” 见此,陆嫣然赶紧笑着说道:“你爸有个好朋友回来时间急,中午人家就要飞回美国了。” “是啊!阿辰,爸这个朋友好几年没见了,你就跟爸去一趟吧!” 看着两人着急的模样,江郅点了点头。 只不过一家三口刚出门,就遇见了江书雅和鹿呦呦母子俩。 “嫣然!” 随后又将躲在自己身后的鹿呦呦拉了出来,看着陆嫣然,笑得无奈地说道:“你看这孩子,昨晚哭着跑回来,今儿个还不好意思来,这不,非要我送她来!行了,快跟你的星辰哥哥一起去学校吧!” 听到这话,陆嫣然心里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好一会儿,陆嫣然看着江书雅略带歉意地说道:“额,书雅,我们阿辰今天不去学校,有点事!” 而听着陆嫣然这话,江书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本来她在家里等了许久,都没见江郅上门道歉,如今怎么连学也不上了,这樊家出了什么事情。 “行,那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顺便把呦呦送去学校。”说完江书雅就一直看着陆嫣然。 最后樊父只能先将车里的鹿呦呦送去学校。 四个人坐在车里,没人说话,上车的时候,江郅特意坐到了副驾驶位置,将后座位置让给陆嫣然和鹿呦呦,美其名曰让两人培养感情。 鹿呦呦一上车就开始了讨好陆嫣然的蠢笨卖萌。 要是以前陆嫣然看到鹿呦呦的蠢萌表演,肯定会捧腹大笑,觉得很可爱,可现在她脸上只有尴尬宭魄。 而鹿呦呦没有得到陆嫣然的夸奖,低着头,抠着手指甲,委屈巴巴地说道:“樊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陆嫣然现在对这句话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好一会儿,她打呵呵敷衍道:“没有,我昨晚没睡好,呦呦很可爱。” “樊妈妈,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叭叭叭,一路上鹿呦呦一张嘴就没停过,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陆嫣然,而陆嫣然丧着一张脸,满心烦躁,等到了学校后,陆嫣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呦呦,到学校了,你快去教室,免得迟到了。” 听到这话,鹿呦呦看了眼坐在前面戴着耳机眼罩的的江郅,才依依不舍地下车。 ……… “天啊!老公,呦呦怎么变成这样了?” 樊父看着陆嫣然一副解脱的模样,不禁地笑了起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坐在前排的江郅说话了。 “爱你的时候,就是亲亲小宝贝,不爱的时候,就是你变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让刚松快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良久之后,陆嫣然让樊父将车开快点,半个小时后,三人总算到了预定的地点。 ……………… 八点的咖啡馆等休闲场所几乎都没有开门,而樊父托关系找的心理医生也是趁着没上班的时候出来赴约,因此就将地点定在了湖心公园。 下车打了个电话后,樊父便带着江郅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亭子,还有亭子里的人。 “好久不见了,方医,明哲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阿辰,来,这是你方叔叔!” 江郅看到眼前人时,就察觉到不对,就算是好友之子,也没必要一直看着自己,而且还是用审视的目光,随后他又想到樊父和陆嫣然的反常,大概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方叔叔好!” 方明哲看着江郅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星辰啊!长这么大了,听你爸爸说你可是智商极高的天才,既然如此,那叔叔考考你。” 江郅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之后方明哲就问了不少问题,虽然这些问题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天马行空,不着调,可是若是细细品味,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虽然江郅没有涉猎过心理方面知识,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世界,又扮演了不同的人,江郅在几个人格间来回的转换之后,方明哲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测试结束了,江郅看着方明哲笑着说道:“方叔叔,我答得如何?” 听到这话,方明哲笑着说道:“不错,你很出色。” 见此,樊父立刻对着江郅说道:“阿辰,你自己去其他地方转转,我和你方叔叔聊会天!” “好!”江郅笑了笑便离开了。 等江郅一离开,樊父迫不及待想要答案。 “方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方明哲有些为难,刚刚他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情感方面问题,斟酌许久后,才开口说道:“樊先生,你孩子的情况还得进一步观察。” “什么?我儿子问题很严重吗?” “我初步诊断你孩子患有人格分裂症。”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轰得樊父和江嫣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良久之后,樊父干巴巴地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方明哲叹了口气,看着两人说道:“据樊先生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你孩子在得不到足够母爱后,才会分裂出来其他人格,进而会觉得你太太和那个女孩子是爱情关系,目前,我觉得你最好可以搬离那个地方,说不定远离了那里,你孩子会好起来。” 话音刚落,捂着嘴的陆嫣然就哭了出来。 “老公,这都是我的错,我真没想到会让阿辰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爱儿子的。” 樊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陆嫣然,安慰道:“好了,这不能怪你,我这个父亲也没有察觉出来,我失职了。” 此时夫妻两人心里满是后悔痛苦,特别是樊父,若是知道结果会如此,他……哎,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希望儿子能好起来,一家三口再回到以前的和乐日子。 好了会儿后,江嫣然擦干眼泪,看着方明哲说道:“医生,那我儿子需要吃什么药吗?” “目前不用,你们先试试感情治疗,之后再看看情况。” “方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一番寒暄后,夫妻两人送走了方明哲。 等江郅回来,方明哲早就离开了。 …… 回家路上,陆嫣然突然说道:“阿辰,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没有!” 听到这话,陆嫣然又不死心地问道:“那想吃的想玩的,有没有?反正今天你已经请假了,你爸也请假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你的,阿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爸爸妈妈都陪你去” 听着陆嫣然这话,江郅觉得自己应该病的不轻。 “不了,我马上要参加清北少年班考试,爸,你直接送我去图书馆吧!” “清北少年班?阿辰,你,你怎么没告诉妈妈我了?”说着话的时候,陆嫣然脸上还有些受伤委屈的神色。 江郅可不是原主那个大孝子,外冷内热,心软的不得了,因此只是淡淡地回道:“忘了!” 两个字瞬间让陆嫣然的心变得拔凉拔凉的,见此,樊父赶紧开口解围:“前天的事情,老婆,我忘记给你说了。” 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一路之上,陆嫣然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很快,樊父便将江郅送到图书馆了。 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陆嫣然在车里痛哭起来。 “老公,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想到以前儿子那些贴心的举动,陆嫣然哭得更伤心了。 见此,樊父将车开到了一处露天停车场。 …… “好了,别哭了,老婆,擦擦吧!” 陆嫣然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随后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公,我们不回家吗?” “我是想跟你谈谈,回家不方便。” “老公,你想说什么?”陆嫣然有些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在家说不方便。 樊父叹了口气,面色严肃地说道:“老婆,我知道你和江书雅关系亲密,可阿辰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告诉她。”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老公,我不傻!” “还有等阿辰考上清北少年班后,我们就搬走吧!” 听到这话,陆嫣然面露不舍,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了,猛然要离开,真是难以割舍,良久之后,陆嫣然点了点头。 看着陆嫣然点头了,樊父才松了口气,随后他打定主意,赶紧联系物业公司,必须尽快找到新房子装修,他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真出什么事情,他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八) 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清晨,江郅吃过早餐背着包就去上学了,为了躲开了鹿呦呦,樊父特意让吴妈提前十五分做早餐,因此,等江书雅带着鹿呦呦来樊家的时候,樊父和江郅已经离开了。 “嫣然,怎么不见你家老樊和星辰?” 正在吃早餐的陆嫣然掩饰住心里的尴尬,佯装还睡醒的模样,有些迷瞪地说道:“啊?好像刚走!” “什么?怎么走了?那我家呦呦怎么办?”此时江书雅面露不悦,语气里还带着不悦,一直以来鹿呦呦都是坐樊父的车和原主一起去上学的,放学后再一起回来,不知省下了江书雅多少时间,也正是因为如此,江书雅才在没有保姆阿姨的情况下,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斗米恩升米仇,真是不外如此啊!只是一天没有带上鹿呦呦,这江书雅心里就起了埋怨,好像樊父是他们家的司机一样。 江书雅的埋怨语气,陆嫣然当然也听得出来,刚刚心里还想办法挽救闺蜜情的她脸色瞬间冷下来了,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真是交错了朋友,就这么一件小事,就能心生埋怨,可见人品之差。 “时间不早了,快送呦呦去上学吧!” 听着陆嫣然语气变冷,聪明的江书雅立刻解释道:“嫣然,我刚刚语气不对,是我的错,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太惊讶了,毕竟这几年呦呦都是和星辰一起去上学的,青梅竹马,从未分开过。” 深知陆嫣然性情的江书雅还特意提出来了“青梅竹马”,要知道陆嫣然最嗑这种青梅竹马,从校园到婚纱的绝美爱情,可惜如今的陆嫣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要想到自己亲儿子因为自己太过疼爱鹿呦呦成了人格分裂,顿时她连早餐也吃不下了,放下手里的刀叉,陆嫣然抬头看着江书雅说道:“书雅,孩子现在都大了,以后这些话都别说了,青梅竹马什么的,免得让孩子尴尬,还有老樊最近公司又签了几个大单,忙不过来,必须得早点上班,以后还是你亲自送呦呦上学吧!” 说完陆嫣然就起身准备上楼。 这时,鹿呦呦哭着说道:“樊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不是你一直说把我当儿媳妇,星辰哥哥的妻子吗?樊妈妈,你别这样对我!我以后会乖乖的!”说着鹿呦呦跑过去抱住陆嫣然,眼神里满是依恋。 见此,江书雅一脸伤心地说道:“嫣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可呦呦是无辜的,这些年,她跟你多亲,比我这个亲妈还亲,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如今你将这些突然都断了,你让呦呦这么个单纯的孩子怎么接受得了啊?” 背对着两人的陆嫣然心里也不好受,陆嫣然本来就心肠软,根本见不得别人哭,更别提是三十多年的闺蜜和养了快七年的鹿呦呦,可想到自己儿子的病,她只能硬下心肠,扯开鹿呦呦的手,冷冷地说道:“你们快走吧!上学要迟到!”说着就跑上了楼梯。 鹿呦呦想跑去追,可是却被江书雅给拉住了,江书雅脸色冰冷,朝着楼上大声说道:“好,陆嫣然,你太绝情了,如你所愿,我江书雅和你的姐妹情就此断了,呦呦,我们走!” 说着就强行拉着鹿呦呦离开,整个别墅里还回荡着鹿呦呦的哭声,而二楼上,陆嫣然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住嘴巴直哭,其实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程度。哭了许久后,陆嫣然擦干眼泪,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心里祈祷儿子的病快好,只要病好了,她就亲自去跟书雅和呦呦道歉到时候她们又能回到以前亲密无间的日子。 ……………… 鹿家的车早让鹿父开走了,鹿父不像樊父是部门经理,加上公司远,路上堵车,早早就去公司了,因此步行的江书雅和鹿呦呦光走出别墅区就花了二十多分钟,等鹿呦呦到学校后,早读已经结束了,都开始上第一节课了。 可就算如此,一路小跑到教学楼的鹿呦呦并没有急着上课,而且不带脑子直接跑去找江郅了。 鬼鬼祟祟的她,很快便被数学老师抓住了,因为鹿呦呦经常来找原主,在初三(1)班也是个名人,数学老师也见过鹿呦呦不少次,因此,数学老师看了眼江郅,在看到江郅无动于衷后,才转过头去对鹿呦呦说道:“这位学生,现在是上课时间,快回你自己班级里去,否则我就叫你们班主任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江郅头都没抬,鹿呦呦彻底崩溃了,原地嚎啕大哭起来,丝毫不觉得丢人现眼。 鹿呦呦这么毫无形象的大哭,顿时整个教室都热闹了,察觉到别人异样眼光的江郅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鹿呦呦跟前,冷酷地说道:“闭嘴!鹿呦呦,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滚!” 气势大开,带着威压的江郅,将鹿呦呦吓得瑟瑟发抖,不得不说,蠢货的危机敏感度还是挺不错的,呆愣片刻,鹿呦呦拔腿就跑。 鹿呦呦离开后,数学老师就接着上课,不过上课的时候,他还时不时看看江郅,心里觉得江郅这个学生以后一定有大作为。 不得不说,蠢货除了对危机敏感,她还记吃不记打,吃中午饭的时候,鹿呦呦又缠上了江郅。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倒胃口的鹿呦呦,江郅冷着脸说道:“走开!别站在我跟前!” “星辰哥哥,我没带饭卡!” “没带,那就饿着!” 听到这无情的话,鹿呦呦又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期期艾艾地喊道:“星辰哥哥,我……” 江郅几口将餐盘里的饭菜吃完,便大步流星离开了餐厅,听着背后鹿呦呦的声音,江郅真觉得原主活得真不容易,鹿呦呦这样的女人真是祸害,想到前世鹿呦呦闯的祸,江郅的脚步更加快了。 可江郅刚走出餐厅,就察觉到不对,身子一闪,转身就看到握成拳头想到自己的黄毛,细细想想,原来是鹿呦呦的舔狗季天。 “樊星辰,你真不是人?你凭什么那样对呦呦?” 听着这话,江郅冷冷地说道:“季天,刚刚你是想从背后打我吗?” “当然,樊星辰,你竟敢惹呦呦伤心,我当然要好好教训你。” “承认就好。”话音刚落,江郅就揪着季天痛打起来,刚刚心里憋的怒气正好发泄一下。 一顿暴打之后,江郅低头看着满脸倔强不服气的季天说道:“季天,以后少惹我!” 说完江郅看了眼躲在餐厅门口的鹿呦呦便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鹿呦呦才哭着跑到季天面前,不过不是关心,而是质问。 “季天,你为何要打星辰哥哥?” 感觉到身上阵阵疼痛的季天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鹿呦呦,声音里带着伤心地问道:“呦呦,被打的是我,樊星辰一点事都没有,你难道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此时的季天真是卑微又心碎。 可惜鹿呦呦根本不在意季天,自然也没有理会他脸上的心伤,只是一个劲地指责道:“季天,你做错事还不认,这都是你不对,若你不想卑鄙偷袭星辰哥哥,他怎么会打你了。” “可我这是为你出气!” “我不需要!以后不准你动星辰哥哥!”说完鹿呦呦便急匆匆地离开,独留下伤心又痛身的季天,看着远去的鹿呦呦,心里呐喊:“呦呦,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啊!” 鹿呦呦跑去教室找江郅,可江郅为了躲避鹿呦呦,根本没回教室,直到上课铃响,鹿呦呦都没等到江郅,只能在班长的催促下离开了。 放学之后,江郅急匆匆出了校门,坐着出租车就往家里赶。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九) 在学校受了气的江郅回家就找到了罪魁祸首,陆嫣然,你这么喜欢鹿呦呦,干脆去泰国变性,亲身上阵,来场韩氏阿加西浪漫之旅,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来祸害亲儿子,真是这辈子的父母,上辈子的仇人吧! 江郅打开门时,樊父早就回来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江郅的身影,连忙合上报纸,起身笑着说道:“阿辰回来了,今天你妈妈给你准备了惊喜。” 话音刚落,厨房里的陆嫣然笑着探出了头,手里拿着锅铲,身上还围着可爱的米白色围裙,看样子是在做饭。 “瞧见了没?阿辰,今天晚饭,你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最爱的红烧排骨,酱猪蹄!” 听到这两样菜,江郅冷着脸说道:“那是鹿呦呦爱吃的,妈果然是喜欢鹿呦呦。” 这话一出,樊父和陆嫣然纷纷变了脸色,随后江郅看着樊父认真地说道:“爸,你什么时候跟妈离婚?” “啥?离婚?我和你妈?” 江郅点了点头,看着樊父说道:“爸,你潇洒些,我妈都爱上别人了,你不能阻拦她的幸福,早点离了吧!”说着江郅就上二楼了。 等江郅离开后,樊父跑到陆嫣然跟前,关上门,两人便开始吵架。 “陆嫣然,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心底是不是只有一个鹿呦呦,不然你怎么连儿子喜欢吃的菜都能搞错?我简直,简直……” 被骂的陆嫣然不甘示弱,立刻回骂道:“樊远峰,这怎么能全怪我?我做这两道菜的时候,你也没阻止我?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也记不得儿子喜欢吃什么?” “唉,行了,我们别吵了,刚刚那事肯定又刺激到儿子了,你没听他说让我跟你离婚?” 听到离婚,陆嫣然急了,如今四十三的她要是离婚了,可真完蛋了,没房没钱没工作,父母也在前几年离世了。 “那怎么办啊?老公。” “你先做碗面,我给儿子端上去,再观察观察。” “行,我这就做!”说着陆嫣然赶紧重新拿锅,多年没进过厨房的她又手忙脚乱起来,一时之间锅里还没煮好的猪蹄倒了满灶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此时的她格外想念吴妈,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她就不让吴妈离开了。 最后在一片狼藉的厨房里,樊父只能亲身下阵,挑了一个干净的锅,给江郅煮了一碗加鸡蛋牛肉卷蔬菜等十分丰盛的方便面端了上去。 ……………… 听到推门声音,江郅没有理会,只是依然专注在桌面上的试题,见此,樊父有些尴尬,随后又端着方面便走到了江郅身边,笑着说道:“阿辰,你肚子饿了吧?来,爸爸给你煮的方便面,还加了鸡蛋,你先吃点?” 江郅可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收拾好桌面的试题,就将碗端过来开始吃面,虽然方便面有些廉价不营养,可没穿越前,江郅可是一天三顿,两顿都是方便面,没营养总比饿肚子好。 很快一大碗方便面就吃完了,江郅放下碗筷,从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随后看着樊父目光真挚地说道:“爸,你和我妈离婚吧?你放心,离婚之后,我肯定跟你!” 本来还想找机会旁敲侧击的樊父顿时一个措手不及,真诚永远是必杀技,更何况现在儿子有心理病,樊父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阿辰啊!你妈妈是爱你的,你真的误会了。”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嘲讽笑容:“爱我?她爱的是鹿呦呦,爸,你不想离婚,不会想和她们三人行吗?” 这话一出,樊父脸涨得通红,顿时破防怒斥道:“阿辰,你胡说什么?” 江郅没有怕,只是不咸不淡说道:“那你为何不离婚?” 被噎住的樊父又问道:“阿辰!你,你这是都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噢,这是妈珍藏那些书里看到的,爸,若是你真打算和她们三人行,那请再等一个月。”说着江郅就不再理会樊父,拿过旁边的试卷刷刷刷写了起来。 见此,樊父脸色黑沉,好一会儿后,才端着碗筷离开了。 …… 樊父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楼下陆嫣然和鹿呦呦正在说说笑笑,好不开心,顿时樊父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回事就爆发了。 精致好看的白瓷碗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粉身碎骨,尖锐刺耳的声音吓得陆嫣然和鹿呦呦浑身一抖,等陆嫣然抬头望去,就看见了脸色黑沉的樊父,微愣片刻后,她赶紧把鹿呦呦从自己怀里拉出来。 “咳咳咳,呦呦,你快回家吧!” 鹿呦呦踌躇片刻,想到来时妈妈的吩咐,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小跑离开了。 等鹿呦呦离开后,陆嫣然双手插腰,抬头指着樊父鼻子大骂道:“樊远峰,你发什么神经?” 楼上的樊父听到这话,看着发脾气的陆嫣然,冷冷地说道:“我们离婚吧!”说完就不再看陆嫣然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婚,这两个字可吓坏了陆嫣然,心里害怕的她顾不上其他,赶紧小跑上楼,而此时听到这句话的鹿呦呦也赶紧小跑回家,连别墅门都忘记关了。 …… 房间里,陆嫣然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箱的樊父,赶紧一把拉住行李箱,带着哭腔地问道:“远峰,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我们可是有二十多年的感情了?” 听到这话,正在收拾衣服的樊父手一顿,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看着哭得毫无美态,并且满是油污味道的陆嫣然,他突然觉得心里那个主意挺好的。儿子马上就能考上清北班,以后前程无忧,自己又是公司的经理,有房有车有存款,再娶个优雅漂亮的女人,好好享受生活不是更好。 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变心就在一念之间,刚刚樊父还想为了儿子的病和陆嫣然假离婚,可此时他竟然觉得假离婚不如真离婚好,打定主意后,樊父脑海里已经自动给自己编好的谎言。 “唉!老婆,儿子他的病更严重了,刚刚他竟然……” 樊父的欲言又止真的吓住了陆嫣然,她拉着樊父的衣袖,哭着问道:“老公,儿子他,他怎么样了?” “儿子他是打心底觉得你爱上了鹿呦呦,刚刚他,他竟然说出了三人行,还说你以前看的那些不着调的小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说若是我再不和你离婚,他就要离家出走。” 听到这话,陆嫣然惨白着脸,一个劲地说道:“这,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以前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我不时常在儿子耳边念叨鹿呦呦……” 樊父看着陆嫣然崩溃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并安慰说道:“老婆,别说了,儿子只是病了,他会好的,为今之计,就是让儿子赶紧好起来,我已经想好了,我们暂时假离婚,然后你再出国去旅游一个月,等儿子考上清北少年班后,我们带他再去看心理医生。” “这样能行吗?”陆嫣然心里有些不安。 “唉,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老婆你出国旅游,我也得带儿子离开家,去住酒店,躲开鹿呦呦,今天儿子的病就是在学校被鹿呦呦惹出来的,为了儿子好,老婆,只能先委屈你了!” 一番花言巧语,樊父成功哄骗了陆嫣然答应假离婚。 不过,婚姻这东西就是一张纸,一旦签字了,真假都不重要了。 翌日清晨,吃完早餐后,江郅直接说自己不去上学了。 听到这话,樊父和陆嫣然大惊失色。 “为什么啊?阿辰” 看着两人,江郅冷冷地说道:“看见鹿呦呦就犯恶心!”说着江郅就转身上楼了。 等江郅离开后,樊父看着又红了眼睛的陆嫣然说道:“看!老婆,儿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走吧!我们去民政局。” “嗯!”陆嫣然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听着两人脚步声远去,二楼靠在墙壁上的江郅笑了,赶紧离婚吧!后面的路我已经给你们计划好了。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十) 樊父和陆嫣然从民政局离开后,看着对着离婚证,哭的不能自已的陆嫣然,眼里闪过不耐,四十几岁的女人一晚上不睡,再加上哭了一晚上,那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了,别哭了,都快到时间了,我送你去飞机场吧!等你旅游回来,儿子的病说不定就好了。” “好,老公,你一定要照顾好儿子。” 等樊父送走陆嫣然后,就立刻开车去了公司,并且向自己上司提交了调任申请。 “老樊,你这是?”上司有些不解,他知道着樊父是土生土长的海宁人,如今怎么会申请调任,毕竟故土难离,而且海宁还是别人挤破头都要留下来的好地方。 看着上司不解的模样,樊父掏出自己包里的离婚证,并语气低落地说道:“总经理,我离婚了,我儿子也病了,我想带儿子离开这里,到一个新地方去重新开始。” 听完这话,上司看着樊父眼里满是同情:“唉,老樊,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别伤心,你不是有儿子,你那个儿子可是个天才,以后定会差不了的,至于你的申请我批了,你准备准备,将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就能去分公司了。” “谢谢总经理您的理解!” 从办公室离开后,樊父就赶紧交接自己手上的工作,等到下班的时候,交接手续已经办完了,樊父将自己东西收拾好搬到了车里,并且婉拒了同事们给他庆祝的聚餐。 今天江郅没有去上学,放学一回来,鹿呦呦就站在别墅门外使劲喊,此时江郅真是庆幸自己将别墅密码改了,樊父回来就看见正在自家门口大喊大叫,状若疯子一样的鹿呦呦,立刻脸色黑了下来。 而鹿呦呦看见樊父回来了,立刻跑上去,逼得樊父赶紧踩了急刹车。 “樊叔叔,星辰哥哥他人了?星辰哥哥今天怎么没去学校?我想见星辰哥哥……” 此时樊父脑海里只有星辰哥哥几个字,强压下怒火,樊父冷着脸说道:“阿辰和他妈去国外旅游了,不在家。” “不可能?马上要考试了,星辰哥哥怎么可能去旅游?” “不信,你回去让你妈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鹿呦呦赶紧小跑回去,支走鹿呦呦以后,樊父才重新启动汽车,将车开进了自己别墅的停车位了,随后将东西搬了进去 吃过晚饭后,樊父便拿出了离婚证,江郅看着离婚证,微愣片刻后,笑着说道:“挺好,爸,你终于想通了。” 看着江郅脸上的笑容,樊父也笑了,是啊!自己也才四十岁出头,有车有房还有高薪工作,为什么一定要死守着陆嫣然,男人的心不能拨动,一动就波涛汹涌,此时樊父已经想好了自己下一任妻子的完美模样。 一旁的江郅看着樊父想入非非的猥琐模样,低着头笑了,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苦日子还在后头了。 另一边鹿呦呦跑回家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江书雅,江书雅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直接给陆嫣然打了电话,可陆嫣然直接挂断了电话,她觉得要不是江书雅,自己儿子也不会得病,自己也不会假离婚,现在也不会在旅游团里委屈过日。 被挂断电话的江书雅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准备明日一早就去樊家看看,可是等她明天一早去樊家的时候,别墅里根本就没有人,此时樊父已经坐上了去c市的飞机。 而江郅为了清北少年班的考试并没有离开,而是住在了酒店里,等着考试到来。 一个月后,考试结束后,江郅才坐飞机去和樊父汇合,此时,在国外苟了一个月的陆嫣然也刚好坐飞机回来。 ……………… 回到别墅的陆嫣然发现自己进不了门,无处可去的她就去了江书雅家,虽然在外面过得不如意,可要面子的陆嫣然依然打扮的光鲜亮丽,并且还买了不少礼物。 “嫣然,你回来啦!你怎么一声不吭去外面旅游了?” 江书雅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陆嫣然真的去旅游了。 陆嫣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佯装轻松自在地说道:“哎,这还不是老樊,他觉得我在家呆着没意思,就给我报了个豪华夏日游。” 一股炫耀的酸臭味道瞬间让江书雅脸色变了。 “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好几个了?” 听到这话,陆嫣然笑着说道:“书雅,我不是故意的,国外乱的很,手机一不小心就被人偷了。” 有时候,聪明人是不会戳破拙劣的谎言,江书就是这样的人。 “好了,快进来坐。” 一会儿的功夫,江书雅就端来了咖啡以及陆嫣然喜欢吃的水果,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好像之前的疏离绝交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了,嫣然,你家阿辰了?不是和你一起去国外旅游了吗?怎么就一个人。” 陆嫣然轻咳一声,笑着解释道:“阿辰,不是要考清北少年班,玩了几天就回来了。” “清北少年班?阿辰可真是厉害啊!”此时江书雅除了赞叹就是嫉妒,明明自己比陆嫣然这个蠢货聪明多了,凭什么她生了个天才儿子,自己却生了个蠢货女儿,哼,不过,就算她生了天才儿子,自己也有办法让她的天才儿子给自己女儿兜底,并且给自己和老公养老送终。 随后江书雅对着陆嫣然就是糖果炮弹,一顿奉承恭维,这夸得陆嫣然飘飘然,得意极了。 “对了,嫣然,你知道我家老樊去哪里了吗?别墅里没人。” 听到这话,江书雅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都好久没见他人了,要不你打个电话,我知道你记不住电话号码,刚好我家老鹿手机上有,我这就给老鹿打电话。”说完江书雅就掏出手机给鹿父打电话。 很快江书雅就找来了樊父的电话号码,陆嫣然在包包里掏了许久,有些尴尬地说道:“手机,好像又不见了,书雅,先用你的手机打。” “好!”江书雅笑了笑便答应了。 扯一个谎就得用无数地谎话来圆,此时陆嫣然就是这样,她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就换个新手机。 可惜,她回不了家了,江书雅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空号。 听着手机里的语音播报,陆嫣然有些不耐烦,颐指气使对着江书雅说道:“书雅,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你快点,我还准备回家泡澡了。” 江书雅有些疑惑,随后又给鹿父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是对了,可电话显示是空号,就只有一个原因。 此时陆嫣然终于后知后觉地慌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谎话被戳穿,直接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 ”嫣然,我怎么也打不通?” 看着陆嫣然还懵逼的神情,江书雅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随后她对着陆嫣然说道:“嫣然,要不先找物业开门吧!” 陆嫣然心慌慌地点了点头,可将电话打给物业时,物业却说樊父已经搬走了,而且别墅也出售了,并且还提醒陆嫣然让她赶快离开,这种高档别墅区是不允许外人在里面逗留的。 此时的陆嫣然傻了,手机掉在地上摔坏了。 而在一旁听完物业话的江书雅看着懵逼的陆嫣然,使劲地摇晃。 “嫣然,你醒醒!快清醒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离婚了?”要是陆嫣然这个蠢货离婚了,自己还怎么占便宜,自己还怎么将蠢货女儿打包出去……一切的谋划都泡汤了。 被吓住的陆嫣然赶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江郅得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江书雅眉头一皱,这樊星辰有了精神病,那自己打算真泡了汤,不过,这陆嫣然真是蠢,怎么就被骗离婚了,干干净净,真是什么也没有。 “那你现在卡里还有多少钱?” 陆嫣然哭着说道:“不知道,我一般都用信用卡!” “fuck!嫣然,你被骗了。” 陆嫣然后知后觉接受了自己被骗的事实,拉着江书雅的手哭着喊道:“书雅,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江书雅没好气地说道:“凉拌,你是自愿离婚,也是自愿放弃财产,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要是……” 此时的江书雅气炸了,就是这么个蠢货,让自己的未来谋划全部都泡了汤,既然陆嫣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江书雅也不想理会她,直接去厨房做晚饭了。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十一) 本来江书雅就准备给陆嫣然吃顿饭就让她离开,可放学回来的鹿呦呦死活不愿意,就想让自己的樊妈妈,未来的婆婆留在这里。 “鹿呦呦,你脑子有没有问题?你的星辰哥哥都成了精神病,以后再也不准你提起樊星辰!” 听到这话,鹿呦呦微愣片刻后,欣喜若狂地说道:“太好了,这样太好了!” 看着反常的鹿呦呦,江书雅担心地说道:“呦呦,你没事吧?” 鹿呦呦使劲地摇了摇头,一双亮晶晶眼睛望着江书雅,兴奋地说道:“妈妈,太好了,星辰哥哥生病了,就没有人和我抢,星辰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妈妈,我太高兴了,星辰哥哥在哪里啊!我们快去接他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幸福快乐生活了。” 江书雅看见这般模样的鹿呦呦,心里一个激灵,随后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祥的猜测。 因为鹿呦呦,江书雅没有再执意赶走陆嫣然,此时她已经顾不上陆嫣然了。 “老公,呦呦,我们的呦呦不会有事吧?” 鹿父想到刚刚鹿呦呦那不正常的模样,心惊胆战,随后对着江书雅说道:“不知道,但我们得带呦呦去看看医生。” “好,老公,我们就呦呦一个孩子,她可不能出事啊!”说着江书雅靠在鹿父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好了,老婆,别哭了,呦呦会没事的。” 此时江书雅也遇到了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刻,她已经四十多了,生孩子是不可能再生了,就算生了,她也养不起。可要是鹿呦呦真有问题,她后半生就完了,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子,她当初宁愿咬咬牙再生一个孩子。 ……………… 翌日,鹿呦呦就放了一个大招。 江书雅看着鹿呦呦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鹿呦呦,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鹿呦呦像是没察觉到妈妈的怒火一样,仰起脸,笑得灿烂地说道:“妈妈,我以后都不去学校了,反正我成绩那么差,我以后就留在家里照顾樊妈妈还有星辰哥哥,我要学会做饭,学会洗衣,对了,还有打扫屋子……” 可是鹿呦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发疯的江书雅给打断了。 “鹿呦呦,你是不是疯了啊?” 听到这话,鹿呦呦一脸委屈地说道:“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星辰哥哥,要成为星辰哥哥的妻子,照顾好星辰哥哥,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啊!” “啊!!!你心里除了樊星辰,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你脑子了?你现在不上学,以后是不是要饿死啊!”江书雅被气得直发抖。 可鹿呦呦笑得甜蜜地说道:“上学有什么好的,我只要留在星辰哥哥身边就好了,再说爸爸不是工作了嘛!以后爸爸去工作就好了。” 江书雅被气得当场昏了过去,报应啊!报应,她怎么也没想到,没算计到别人,反而把自己蠢女儿教得更蠢了,她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看着江书雅昏过去了,鹿呦呦只是蹲在旁边哭,最后还是楼上的陆嫣然给打了救护车电话。 从那天以后,江书雅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一样,而且无处可去的陆嫣然直接赖在了鹿家,看着鹿呦呦和陆嫣然亲如母女的样子江书雅恨得牙痒痒。 江书雅可不是能吃亏的性子,当即和鹿父商量将别墅卖了,在腿打折的折扣下,别墅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买家,虽然到手后也只有首付钱,可江书雅宁愿如此,也不愿意让陆嫣然占自己便宜,而且她还想将鹿呦呦这个唯一的女儿扳正。 那天晚上,江书雅直接给鹿呦呦喝了一杯加足安眠药的牛奶,半夜就背着陆嫣然,一家三口坐车离开了,等第二天,陆嫣然醒来后,整个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到了中午,别墅的新主人来了,不肯离开的陆嫣然被新主人送进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陆嫣然将自己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警察看着陆嫣然可怜,就和新房主沟通了一下,陆嫣然这才免除了惩罚,离开了警察局。 离开警察局后,陆嫣然根本无处可去,身上没有钱,最后她只能把自己行李箱的名牌衣裳还有唯一一个名牌包包拿去卖了,这些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可最后却只卖了两万块钱。 陆嫣然拿着这两万块钱本想去住酒店,可酒店太贵了,最后终于长脑子的陆嫣然去租了一间小房子,押一付三后,陆嫣然兜里只有一千块钱。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想被饿死的陆嫣然就去找工作,可她本事没有,挑剔挺多,最后被仙人跳的团伙找到了,陆嫣然虽然年纪大了,可长期养尊处优,身上气质不错,重新装扮一样,去骗一些五十岁的老头子还去挺容易了。 吃不了生活的苦,陆嫣然就上钩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年后,作案几起后,仙人跳团伙被抓了,陆嫣然也被抓了,而且因为诈骗金额巨大,陆嫣然直接被判了八年。当电话打到樊父这里时,樊父除了觉得丢人现眼,还觉得庆幸,庆幸自己现在展开了新生活。 是的,樊父要再婚了,对象是一个带着女儿的优雅知性美人,当然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可内里没人知道。 不得不说,警察局这电话来得真巧,在知道陆嫣然骗老男人的事情后,樊父心生警觉,看着一旁的江郅,他心里突然有了好主意。 “阿辰,明天跟爸去房管局,爸将这新房子过户给你!” 房子若是在自己名下,以后难保自己不会昏头,可在儿子名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亲儿子总比其他人放心。 江郅现在住的新房子虽然比不上海宁大别墅,可也是价值五百万的大平层。 “爸,不用,房子你留着吧!我以后长大工作,有能力买房。” 江郅越推辞,樊父就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直接打断了江郅的话,一锤定音将事情定了下来。 “别推辞了,阿辰,事情就这样定了,你是爸唯一的儿子,以后爸的一切都是你的,明天我们就去过户,不过,这事你得保密,不能让你闵阿姨知道。” 犹豫片刻,江郅听话地点了点头。 很快,房子就过户在了江郅名下,在参加了简单的婚礼后,江郅就回到了学校,至于樊父的新生活,江郅根本不关心。 谁说天才就得配白痴!(大结局) 两年后,江郅就借口学校有事将户口迁了出去。 江郅的后母闵悦见此,高兴极了,看着相貌清冷俊美的江郅,她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阿峰啊!星辰真是太优秀了,都是你培养的好,以后清北毕业还不到二十岁,这说出去怕是还有人不信。” 听到这话的樊父乐得合不拢嘴,自己这个儿子确实优秀的不行,不知给自己挣了多少面子。 闵悦见樊父高兴了,又立刻说道:“星辰,你看你妹妹她脑子笨,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你回来也没事,不如指点指点她,若是她能学到你一星半点,这大学就不是问题。” 正在吃饭的江郅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眼神一冷,他现在终于明白以前看到虐文小说内心的感受,谁会喜欢一个目光炙热看着自己的继妹,小说里的男主竟然还后悔莫及,追妻火葬场,怕是脑子坏了吧!一个苍蝇恶心你好几年,就因为苍蝇一直追着你,恶心你,有一天这苍蝇不追了,你非但没有解脱的喜悦,竟然反过来觉得苍蝇可爱,爱上苍蝇,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放下筷子的江郅看都没看闵榕一眼,直接对着樊父说道:“爸,我明天就得走了,我导师给我布置的研究作业还没完成呢,那可是将要发表的论文。” 听到这话,樊父立刻笑着说道:“好,学业要紧,阿辰你好好学,爸等着看你的论文了。” 江郅点了点头,随后说了句吃好了,便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闵榕站在门口,一副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望去,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 “没有人会喜欢外来人,想让人不厌恶,就要安分守己,别在我眼前晃悠!” “可我也是身不由己,而且我没想跟你抢什么。” 江郅拿起背包,看着楚楚可怜的闵榕,冷冷地说道:“站在这里与否,这是你能决定的,让开,你挡路了。” 看着江郅冷酷无情的背影,闵榕大哭说道:“我只是想弥补你啊!” 弥补?江郅咀嚼着这个词,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用你的身体来弥补吗?真是恶心!反正,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这里,再恶心也和自己没关系。 ……………… 此后几年,江郅的学业走得很顺,清北毕业后,江郅直接考上了清北硕博连读,一心一意专注在学术之上。 这日,江郅突然接到了海宁监狱的电话。 原来是陆嫣然快要出狱了,无处可去的她只能求助监狱,让监狱联系江郅。 江郅犹豫片刻后,就打算去接陆嫣然。 十年未见,陆嫣然变化很大,佝偻着身子,苍老憔悴,一头短发几乎全白了,说话的声音也沧桑的很。 “阿辰,我的儿子!”哭着陆嫣然就想扑过来抱江郅。 江郅后退一步,语气冰冷地说道:“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坐在车里,陆嫣然局促不安,十年的时候,外面高楼大厦都已经变了样,看着依然矗立的电视台,陆嫣然才真实觉得这就是海宁。 “阿辰,你要送我去哪?我不想一个人住。” 听到这话,江郅冷冷地说道:“你住我的房子,我会安排好的。” 很快,江郅带着陆嫣然坐上了去c市的飞机,随后直接将陆嫣然送进了樊父住的别墅。 不过,江郅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给樊父打了个电话,至于别墅里爆发的战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陆嫣然的到来,完全戳破了之前美好的假象,闵悦在知道现在住的别墅在江郅名下,立刻不顾形象和樊父大吵大闹,最后樊父付出了一半的存款才将闵悦安抚下来。 可惜,闵悦根本不愿意再侍候樊父,没有了几百万的别墅,谁愿意伏低做小,反正自己女儿大学毕业了,也能工作了。 一个月后,被闹得没办法的樊父为了顺利退休,保住退休金,他只能答应和闵悦离婚。 闵悦和樊父离婚后,气不过又去樊父的公司闹,樊父还有一年就退休了,最后上司看在了江郅的情面上没有让樊父办提前退休。 不过,公司的流言蜚语让樊父很难受,一年的班,半年都在医院里住了,出院后,樊父看在陆嫣然细心侍候她的份上,就同意她住在别墅,不过,像死水一样的日子真是难过啊! 江郅在四十岁的时候,在一次院长组织的相亲聚会上,他遇到了中意的妻子,与鹿呦呦不同,温思是个聪慧的高知识女性,并且和江郅一样同样是大龄未婚研究员,制药研究的领域不同。 半年之后,江郅就和温思去见了父母。 当然,樊父和陆嫣然的事情,江郅并没有隐瞒,只是当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温家父母考察了一年,才总算松口答应了婚事。 婚礼那天,江郅并没有请樊父和陆嫣然,只是将结婚录像和一封信寄了回去。 本来樊父还气炸了,自己亲儿子结婚,竟然不请自己这个亲生父亲,这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可是当他再看完那封信后,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多岁,此后他再也没有咒骂江郅,只是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而陆嫣然看完信后,变得更沉默了,像个幽灵一样。 不过,江郅也没有亏待两人,每月的赡养费还是按时打过去的,只是从不回去,就算后来,温思有了孩子,江郅也没有带孩子回去过一次。 樊父快死的时候,他看着冰冷无情的江郅,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他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封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苍老垂死的樊父,江郅冷冷地说道:“当然是真的,那种痛苦,你们根本体会不到,若不是如此,我为何会装病骗你,你们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 “是了,我的儿子很孝顺的,他虽然不太说话,可却很听话的……阿辰,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樊父至死都没有得到江郅一声原谅,江郅虽然不能让樊父恢复前世记忆,可是他却将前世的事情原原本本写了出来,大家都不是笨人,当然能推算到大致的未来。而且还有那份经过特殊剪辑的婚礼录像,江郅还加入了许多暗示,再加上涂抹了幻梦的信,时间长了,樊父就会被江郅催眠,就会在梦中体验到前世原主的痛苦生活,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走出病房后,江郅看到了泪流满面的陆嫣然,不过,江郅没有理会她,被无视的陆嫣然只是一直哭着,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办完葬礼后,江郅才发现陆嫣然变成了痴呆,只会哭,只会笑,就是不会说话,最后江郅将陆嫣然送去了疗养院。 这辈子的江郅一生都致力在学术研究中,当然江郅研究的方向就是心理学,最大的成就就是远程催眠,这还是那个心理医生给江郅的启发。 (番外)吸血鬼一家的下场! “星辰哥哥,星辰哥哥,我做了饭,你尝一尝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星辰哥哥你不说话?为什么?你说话!快说话!” 刚刚还一脸天真可爱笑容的女人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使劲捶打着墙壁,整个人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样。 话说错了,这人本来就是疯子。 很快,那扇不大的窗子关上了,医生转头看着苍老憔悴的老人,无奈地说道:“她的执念太深了,吃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鹿先生,有些病是心病,真是药石无灵。” 听到这话,鹿父猛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咳出来,好一会儿后,才悲戚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啊?我如今得了肺癌,已经命不久矣了,要是我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医生,我求求你们,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看着鹿父如此,医生满是怜惜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照顾她的。”当然这个照顾的前提是鹿父提前将疗养院的钱交上。 这个道理鹿父也明白,回去的路上,他站在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车辆,他心里有了个主意,他要用他的命来为他女儿下半辈子铺路。 观察许久后,鹿父寻找到了一辆价值昂贵的豪车,在豪车驶来的前一刻,鹿父猛地冲出了马路。 …… 砰!在死的那一瞬间,鹿父回忆起自己这一生,美好的前半生,坎坷痛苦的后半生,这一切都源于算计。 ……………… 二十六年前,江书雅在海宁碰见了陆嫣然一家后,她心里就升起了一个打算。 回家之后,江书雅就将自己的计划和鹿父说了,一开始,鹿父并不同意,并且觉得这样做不好,可看在鹿呦呦考了六分的数学试卷,鹿父崩溃了,崩溃之后他竟然觉得江书雅的主意不错。 打定主意后,鹿父就将他们现在的三居室卖了,并且将老家的房子也卖了,折合起来才付了首付。 那六年时间是鹿父过得最轻松的时候,鹿呦呦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连上学接送都有人帮忙,而且他们夫妻两人还时不时去樊家改善生活,有时候假期还能和樊家一起去蹭旅游福利,总之好处数不胜数。 可这一切的美梦却在六年后的一天戛然而止,他们之前的算计付出都泡了汤,而且自己的女儿鹿呦呦精神出了问题。 他们搬走之后,鹿呦呦醒来后就大吵大闹,并且找机会离家出走,为了管住鹿呦呦,江书雅直接将鹿呦呦给关起来了。 “老婆,这样能行吗?要不我们找医生给呦呦看看?” 江书雅看着鹿呦呦这般疯狂模样,也很头疼。 “老公,先让呦呦安静下来,之后我们再找医生。” 鹿呦呦被关了两天之后,江书雅才将她放了出来,看着狼吞虎咽的鹿呦呦,江书雅语重心长地说道:“呦呦,你听话,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看似乖巧的鹿呦呦其实此时恨毒了江书雅,她觉得是江书雅阻拦了她,不让她去找星辰哥哥,在鹿呦呦心里,樊星辰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存在的意义,这样扭曲的认知也和江书雅的教育分不开。 这天晚上,鹿父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鹿呦呦和江书雅两人。 鹿呦呦悄悄背着书包出来,看着没人后,又去了厨房装吃的,本以为能安全离开,可是却被出来上厕所的江书雅给抓个正着。 江书雅看着鹿呦呦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想离家出走,顿时江书雅愤怒地大骂道:“鹿呦呦,你这个白眼狼,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还想离家出走,就你这蠢笨的玩意,小心出去了被人给卖了,我这些日子真是白为你操心了。” 被骂的鹿呦呦哭着说道:“妈妈,我错了,我不是白眼狼,我只是想去找星辰哥哥!” “星辰哥哥,星辰哥哥,鹿呦呦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能不能装些别的,樊星辰根本不可能看上你,我们的计划都泡汤了,你知不知道啊!” 正在发泄的心中怒火的江书雅没有看见鹿呦呦眼神变了,刚刚还温软哀求的眼神变得狠厉疯狂。 “你胡说,星辰哥哥不是这样的,我是星辰哥哥的妻子!我们以后还会生小娃娃……” “住口!鹿呦呦,你清醒一点,我们计划失败了,不要再想樊星辰了,你得学会长大……” “噗嗤”一把水果刀直接扎在了江书雅的肚子上。 “呦呦,你……”江书雅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倒在地上,看着鹿呦呦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对自己。 清醒过来的鹿呦呦也被吓着了,不过,她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而是蹲下逼问江书雅,问她要钱。 “妈妈,你把钱放在哪里?给我钱,我要去找星辰哥哥,快给我!” 听着这些话,江书雅的心痛极了,明明伤的是肚子,可她却觉得刚刚那一刀扎在了她的心上,为了活下去,江书雅只能妥协。 “呦呦,钱在房间衣柜里,你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鹿呦呦根本不理会江书雅,直接冲进房间在衣柜里翻找起来,鹿呦呦不愧是蠢货,整个衣柜都翻遍了,愣是没找到,明明那钱就在她脚下,换个包装竟然都认不出来了。 等鹿呦呦再次出来时,江书雅已经流血过多昏迷了,而且因为江书雅从厨房爬到门口,一道道血印子直接将鹿呦呦吓得浑身发抖,就这样鹿呦呦大喊大叫跑了出去。 等鹿父下班回来时,江书雅已经没气了,在发现鹿呦呦不见后,鹿父立刻打了报警电话。 像鹿父现在的小区是有监控视频的,警察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天亮时分,警察在汽车站抓住了鹿呦呦。 …… “呦呦,你怎么能这样做了?她是你亲生母亲啊!” 被抓住的鹿呦呦听到这话,疯狂地大喊道:“不能怪我,谁让她阻拦我的,不让我去找星辰哥哥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鹿呦呦疯了。 最后鹿呦呦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本来办完葬礼后,鹿父准备离开海宁重新开始,可是在卖房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他们现在的房子竟然是在鹿呦呦名下的,他根本卖不掉,只能在那个房子里继续住下去。 空荡荡的房子差点把鹿父给逼疯。 在这期间他也想找个女人,有个家,好好度过后半生,可当那些女人知道房子在鹿呦呦名下后,又纷纷拒绝了鹿父。 最后有一个女人不计前嫌,愿意和鹿父搭伙过日子,可是那个女人只是想让鹿父这个冤大头帮她把儿子抚养长大并供养大学毕业。 到头来,鹿父只有一场空,二十多年的劳累也让他得了肺癌,到死的时候,他才记起鹿呦呦这个女儿。 至于最后他想碰瓷而死,究竟是为了那虚伪的父女情,还是心存恶意,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被炮灰的道士!(一) 江郅再次醒来,就看到月光下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破败景象,随后不经意收回目光,四周打量起来,蛛网结织,四周漏风,抬头见月,原来这是一处破败的庙宇。刚刚原身正盘膝打坐,江郅一个不稳,差点直挺挺地摔了,幸好最后关头稳住了,再低头看着身上穿的道袍以及脚上特别的十方鞋,江郅大概猜测原主应该是个道士。 想到道士,江郅心里就有一种急迫感,赶紧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身的记忆很简单,年幼时候,父母因病双双而亡,原主就被路过的道士,也就是原主的师傅清虚真人带回了上清观。 此后十年原主就一直呆在上清观。 那日,因为山下刘员外重金来上清观请人给他家祖坟挑选风水宝地,虽然对修道之人来说,钱财如粪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就算是有道行的清虚真人他也是肉体凡胎,也得吃饭穿衣,虽然钱财俗,可真心是离不开,因此,清虚真人便派原主下山一趟。 十年学道,原主虽然悟性天赋平平,可在风水选址倒是没有问题,一番勘察后,很快便解决了刘员外家的事情。 事后,原主想着既然下山了,应该去自己父母坟上拜祭,上几炷清香,聊表微薄孝道。 整整十年,物是人非,原主再次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别人都认不出来了,唯有一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陆瑔,乃是原主幼年时最好的玩伴。 两人相认后,陆瑔就邀请原主去自己家里做客,因为原主闻到了陆瑔身上淡淡的妖气,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到了陆家后,原主看到了陆瑔的妻子胡雪儿,就知道陆瑔身上妖气的来源。 胡雪儿美若天仙,性情温柔,更将整个家里里外外安排妥帖得当,就是简单的饭菜也做得如此美味,总之在陆瑔眼里,胡雪儿就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他真是前辈子造福,今生才会娶到胡雪儿。 那天之后,原主一直在观察胡雪儿,权衡再三,原主知道凭借自己本事根本收服不了胡雪儿这个造孽,反而会将性命丢在这里,因此,原主决定赶回上清观,请自己师傅下山,救救自己这个好友。 临走之前,原主害怕自己离开之后,陆瑔这个好友会被胡雪儿所害,就将自己身上的法宝悄悄给了陆瑔,并让他先找借口去庙宇里躲起来。 可惜原主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狗。 陆瑔送原主离开后,并没有将原主说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回了家。 结果胡雪儿刚要像平日一样上前迎陆瑔,就被陆瑔身上的法宝给伤了,因为法宝厉害,被伤的胡雪儿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狐狸耳朵。 当即就把陆瑔给吓昏过去了。 陆瑔昏过去后,胡雪儿愤恨将法宝给毁了,随后又用法术将陆瑔送到屋里的床榻上。 好一会儿后,陆瑔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胡雪儿,陆瑔吓得连连后退,见此,胡雪儿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让陆瑔忘记了害怕,随后胡雪儿又将她和陆瑔的前世渊源,今生姻缘说了出来,并且还说要让陆瑔长生不老,永世做恩爱夫妻。 陆瑔虽然才学没多少,这肚子里的山野精怪艳遇可有不少,美貌狐狸精们总喜欢找皮囊俊俏的书生,红袖添香,享受人间风流之事,再看着胡雪儿的花容月貌,陆瑔心里的害怕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一些洋洋自得,得意自己魅力之大竟然连美貌狐仙也来投怀送抱。 胡雪儿没嫁进陆家之前,陆瑔就是个纯粹的穷书生,家徒四壁,头无片瓦,脚无立锥,可现在陆瑔却过上了大鱼大肉,绫罗绸缎的富贵日子,这些种种变化,陆瑔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明白这其中必有猫腻,如今知道胡雪儿是白狐仙女,这一切都能解释通了。而且再知道胡雪儿能让自己荣华富贵享受不了且又能让自己长生不老,陆瑔立刻心动了,随后陆瑔跪在地上,三指指天,面向黄天厚土发了毒誓,此生必不负胡雪儿,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瑔一番惺惺作态打动了胡雪儿,胡雪儿当即就原谅了陆瑔,一人一狐和好如初后,陆瑔就将事情告诉了胡雪儿,并且在他嘴里原主就成了冷酷无情,棒打鸳鸯的臭道士,自己则成了被蒙蔽,差点伤害了心爱之人的可怜人。 胡雪儿听后,心里就对原主产生了怨恨,当天夜里,便找到破庙找原主报仇。 原主只是个道行尚浅的小道士,而胡雪儿却是有五百年修为的白狐,再加上没有法宝护身,胡雪儿一招就解决了原主。 临死之前,原主才知道真相,当即后悔莫及,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可后来当自己师傅清虚真人为了给自己报仇,而死在陆瑔诱骗和胡雪儿利爪之下,原主就恨不得化作厉鬼,杀死胡雪儿和陆瑔,可惜已经死了的他根本奈何不了两人,只能带着无尽的怨恨消散于天地间。 接受完记忆和任务后,江郅急得满头大汗,按照时间来算,这胡雪儿怕是马上要来了,冷静冷静冷静,江郅默念许久,终于冷静下来。 随后江郅赶紧从空间里找到之前当皇帝时收集到的法宝,将它们全部拿了出来,藏在自己身后,不过,即使这样,江郅仍觉得心里不安,万一这些东西对胡雪儿不起作用,那自己不就是死定了。 此时的江郅大脑疯狂运转,为自己寻找生机,忽然,江郅灵光乍现,脑海里涌现了一个好主意,快速思量一番后,江郅觉得这应该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行度有一多半。 打定主意后,江郅决定赌一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赶紧在空间里翻出一部带投影的手机,这些本是江郅打算在古代设计神迹而准备的,此时刚好能用上,调好合适的投影视频后,江郅赶紧用录音机录下了等会要说的话。 一切准备好之后,江郅才有功夫擦自己额头的汗水,忽然,破庙里的烛火闪了一下,江郅微愣片刻,便赶紧打开了投影仪。 门外的胡雪儿正要动手,忽然昏暗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幕让她震惊不已的画面。 凭空而起的紫色祥云上,一个头戴冠冕,身穿帝袍,周身有神光缭绕的男人目光如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青枭,事情可办好了?” 听到这话,江郅立刻躬身行礼回道:“启禀帝尊,我已经告知了那凡人陆瑔公主的身份,若是他伤了公主的心,公主对其死心,这情劫也就破了,请帝尊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能让公主踏破情关,重回妖界!” “哼!青枭,你知不知道,下界尘浊,红尘孽骨,玲珑已经和那个凡人纠缠了八世了,若是这一世,玲珑还不能归来,她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我妖界就再也没有玲珑公主了,本尊也要痛失爱女了。” “帝尊,属下在此立誓,若是不能将公主平安带回,属下愿化为凡枭,生生世世不能再修炼成妖灵。” “好,青枭,本尊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让本尊失望!”话音刚落,那尊神武耀眼的光影便不见了。 见此,江郅态度恭敬,躬身三拜道:“属下恭送帝尊!” 良久之后,江郅才直起身子,转过身来,想到刚刚胡雪儿一直没有动手,江郅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已经糊弄住了胡雪儿,随后他又故作叹息地自言自语道:“公主啊!公主,陆瑔那个凡人有什么好?这一世您要是再踏不破情关,您就再也回不去了,不行,我不能看着公主就此堕落下去,临走之前,我将护身符给了陆瑔,这护身符伤不了公主,但是能给公主提个醒,若是公主能够恼怒之下,杀了陆瑔,也就踏破了情关,不过,依公主对陆瑔的深情,这事轻易成不了,唉!” 随后江郅拿起一旁的桃木剑在破庙里连起剑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忽然桃木剑一转,直直向门口挥去。 “啊!!!” 江郅听到了痛苦的声音,他微愣片刻,赶紧跑了出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胡雪儿。 “公主!” 被桃木剑伤了的胡雪儿心里满是愤恨,可在听到这声公主后,她心里的怒火就消了一半,随后胡雪儿幽怨地看了眼江郅,便运用法力飞走了。 看着胡雪儿离开,江郅并没有追上去,此时江郅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却非常兴奋,他看着手中的桃木剑,满眼放光,视若至宝,随之而来的就是安全感,有了这桃木剑,再加上刚刚编造的故事,应付胡雪儿应该够了。 不过,这个世界真相究竟如何?江郅根本两眼一抹黑,如今最重要的是回到上清观,想到这里,江郅恨不得天即刻亮了。 被炮灰的道士!(二) 胡雪儿离开后,江郅就坐在破庙里,开始依照原主记忆修炼,江郅学过中医,精通古文,又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学会了吐纳之气,而原主的记忆里除了这个吐纳之气以及浅显的道法,就是画符看风水之类的知识,难怪前世原主这么废,一招就死在了胡雪儿手下。 江郅在破庙里修行,而被千年桃木剑伤了的胡雪儿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陆家。 此时陆家宅院里烛火还亮着,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一袭锦衣玉带的陆瑔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神里除了焦急还有隐晦的期盼兴奋,当看到胡雪儿脚步不稳,脸色苍白的样子,陆瑔赶紧上前扶住了胡雪儿。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 胡雪儿吐了一口血,看着陆瑔,眼神复杂地说道:“陆郎,我被那道士伤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千年桃木剑。” 听到这话,陆瑔震惊又有些嫌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雪儿你不是有五百年修行的白狐吗?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小道士?” 陆瑔语气里的嫌弃让胡雪儿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看着陆瑔的目光里带着一些怨恨和一抹杀意,好啊!自己高高在上的妖界玲珑公主为了他这个凡人轮回八世,如今他竟然嫌弃自己没用,真是好得很啊! 察觉到胡雪儿目光不对,陆瑔心里一个激灵,妈的!自己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会杀人的狐妖,为了保住小命,陆瑔当即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雪儿,都是我没用,要不是我被骗,你也不会被那道士给打伤,雪儿,你原谅我吧?” 看着陆瑔充满爱意的眼神,胡雪儿心软了,她当初之所以会对陆瑔以身相许,还不是因为陆瑔相貌俊美,再加上她想尝试一下人间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滋味,要不然一袋金子就能解决了,而且以她的修为还看不穿凡人的前生今世,所谓的恩情也只不过是一场见色起意,心血来潮的由头。 陆瑔看着胡雪儿心软了,当即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并且温声细语地说道:“雪儿,你先休息,我去厨房里给你熬点汤补补!”说完陆瑔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胡雪儿则想起了破庙的那一幕幕,自己是尊贵的妖界公主,难道真的要为了陆瑔这个凡人,永世沉沦在凡间,其实不用怎么考虑,胡雪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这也就决定了陆瑔未来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半个小时后,陆瑔端着熬好的鸡汤进来了,白皙如玉的脸上还沾染了黑灰,可笑容满面,眼神宠溺,这样的陆瑔让胡雪儿着迷。 “雪儿,快尝尝味道如何?” 寡淡的味道真是不怎么好喝,因着胡雪儿是狐妖,平日里最爱吃鸡,陆家的厨房里最不缺的就是鸡肉,可陆瑔赶时间来讨好胡雪儿,就直接将鸡掺和了冷水直接煮开,最后着急害怕的他连盐巴都忘了放,这鸡汤怎么会好喝。 虽然很难喝,可看着陆瑔俊美如玉的脸,胡雪儿笑着点点头,见此,陆瑔欣喜若狂地说道:“好,既然雪儿你喜欢,以后我天天下厨给你做。” 很快,在陆瑔的甜言蜜语中,胡雪儿的心软了,觉得等陆瑔老了,自己再杀了他,一样也能踏破情关,重回妖界,继续当她的玲珑公主,可说到底她还是贪恋陆瑔俊美的皮囊。不过,杀意的念头一起,胡雪儿早先为陆瑔求机缘,长久做恩爱夫妻的想法完全被抛之脑后。 ……………… 而破庙里的江郅,在听到公鸡第一声啼叫后,就背上行囊往上清观赶去,此时江郅背上除了那把千年桃木剑,其他法器都收进了空间,毕竟他现在身份是道士,哪有道士手持佛家至宝的,而且财不露白,自己还是小心警慎为好。 放眼望去,群山含翠,云雾缭绕,简直是美不胜收,可惜站在山脚下的江郅真是一点赏心悦目的心情都没有,看着自己两手提的沉甸甸的东西,江郅真觉得草率了,深深吐了一口气后,江郅才毅然决然踏上台阶往上走。 等看到天边的晚霞时,江郅才走到上清观,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门前细细打量着这上清观,台衡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不过,从那斑驳残余的琉璃翠色和那飞檐流丹,可以看出以前这上清观是如何的风光。 几步快走,走到三清大殿,江郅就看见了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修行的清虚真人,只见他面容瘦削,眼角处皱纹显露,身着朴素的青色道袍,要不是那周身祥和不凡的道韵,真和那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江郅微愣片刻,向着清虚真人鞠躬行礼,语气焦急惊慌地喊道:“师父,徒儿下山遇见妖怪了!” 闭目养神的清虚真人听到徒弟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睁开双眼,眼神锐利上下打量着江郅,在看到江郅毫发无损后,周身气息才再次平和下来,随后轻笑一声说道:“徒儿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啊?” 清虚真人并没发现江郅身上有伤口,也没有妖气,当即认为这个傻徒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被吓着了,毕竟这个傻徒儿成天想着除魔卫道,光复上清观。 听到这打趣挪瑜之语,江郅佯装脸色涨红,有些羞恼地大声说道:“师父,徒儿没骗你,不信,你看这桃木剑,要不是它,徒儿怕是会死在妖怪手里。”说完江郅将用布包着的桃木剑拿了出来。 清虚真人的目光一触及桃木剑,整个人心神大震,猛地站了起来,并将桃木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良久之后,他语气复杂地感慨道:“千年桃木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 看着清虚真人追忆怀念的眼神,江郅突然问道:“师父,这桃木剑是宝贝吗?” 这逗趣的话让回过神的清虚真人,看着双眼放光,还不着调的江郅,笑着用拂尘轻敲了敲他的头,语气慈爱地说道:“你啊!真是有些运气,这可是个好宝贝,有了它,师父以后也放心些。”清虚真人寿命不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一手养大的徒弟。 听到这话,江郅心头涌上一股悲伤,随后江郅又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师父,那妖怪没死,会不会再来找我寻仇啊?而且她还说她娘是什么千年狐仙?这是真的吗?” 清虚真人听到这话,脸色凝重,良久之后,他说起了从前之事。 五十年前,昭武帝统治天下,他英明神武,雄才伟略,被百姓尊称为“人皇!” 当时天下势力繁杂,内里波涛汹涌,除了普通百姓之外,还有隐藏在熙熙攘攘人间的山野精怪,不过,在除魔道和普度寺的守护下,两方抗衡而生,天下隐隐维持着平衡秩序,而且因为人皇手段老辣,人道势力还要隐隐压过妖道。 可惜后来一个变故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昭武帝心爱的女人突然暴毙,接受不了的昭武帝当即命令道门之首复活自己心爱之人,可如此逆天改命,当然是不容于世的。 疯魔的昭武帝为了复活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选择和妖魔勾结,顿时天下大乱,妖魔肆虐,百姓民不聊生。 “师父,那后来了?” 清虚真人望着苍蓝的天空,逼回眼眶里的泪水,回头又用拂尘敲了敲江郅,笑着说道:“好了,快去做饭!” 江郅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不乐意地往厨房走去,手里还提着自己专门买回来的米面肉菜。 等江郅离开后,清虚真人低声呢喃:后来……就成了如今这世道。 不过,若是真有千年狐妖,自己得去找自己老朋友求助,不然,自己那个傻徒弟怕是保不住,而且自己寿命将了,若是在临死之前,再带上一个妖精下去,那也是值了。 被炮灰的道士!(三) 道士除了不食五辛四肉,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禁忌,与常人无异,原主在收到刘员外的报酬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孝敬自己的师父,可惜这份孝心被一个无耻小人给打破了,看着满当当的东西,江郅麻利地做菜煮饭,很快,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就做好了。 “师父,吃饭啦!” 听到这不拘小节的喊声,清虚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以前在道门,这样大呼小叫定要罚上一罚。 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清虚真人眼神一软,这时,江郅悄悄地将背后藏着的酒壶拿了出来,望着清虚真人笑着说道:“看!师父,你喜欢的梨花白!” “徒儿,你有心了。”清虚真人觉得自己这个徒儿虽然天资普通,可品行端正,难得,总比那些背信弃义,趋炎附势的道门败类强。 听着清虚真人的夸奖,江郅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徒儿是师父养大的,以后也要孝敬师父一辈子,来,师父,徒儿给您倒酒。” 倒酒,夹菜,师徒两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这场前世原主一直期待的孝心饭终于在此时完成了。 吃完晚饭后,江郅又像原主一样烧水侍候清虚真人洗漱更衣,做完一切后,江郅才闲下来,不过,累了一天的江郅并没有去睡觉,而是点上蜡烛跑去了藏经殿去。 上清观虽然落没了,可是里面典籍却很多,江郅想到自己赶了一天的路,觉得应该就是上清观太过偏僻,才会留存至今吧! 放好蜡烛后,江郅细细地寻找典籍,很快,便找到一本清虚真人笔迹所写的没命书籍,江郅微愣片刻,便赶紧将书抽了出来。 翻来一看,里面的字迹潦草杂乱,打眼一看,就知道执笔之人心态,再看到角落里的血迹,江郅就知道这是一段痛苦至极的回忆。 果然,当年昭武帝被妖魔所骗,天下大乱,道门魁首道衍真人集结正道能人志士开始拯救苍生,斩杀妖魔,为了平定天下,道衍等人以身入阵,将妖魔引入杀阵,想以此消灭妖魔。 可惜有赴汤蹈火,不惧生死的志士,可也有贪生怕死,趁机谋利的小人,消息泄露后,道衍等人为了天下苍生,只能和妖魔同归于尽。 那场寂灭之战后,正道一派栋折榱崩,道统也就此崩塌,而妖魔方面除了一些漏网之鱼逃出,其他也尽数被消灭了,至此天下势力大变。在昭武帝自戕后,天下又恢复了平静,那些背叛正道的小人成为了新帝的座上宾,而仅存的妖魔则躲避到山间野林。 看似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可寂灭之战将茯龙山灵脉毁了,天下灵气越来越淡漠,修行之路也就此慢慢断了。 江郅看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那胡雪儿身后应该没什么大势力,只不过有五百年修为的胡雪儿也不是好对付的,好在自己编造了谎话,暂时将胡雪儿糊弄过去。 合上书后,江郅就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修行秘籍,虽然说现在没什么灵气,也修炼不出什么,可多看看,以后总有用上的地方。 “砰!” “哎呦!师父,好疼啊!”江郅揉了揉后脑勺,眼神哀怨地望着清虚真人。 “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江郅站起身来,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说道:“师父,徒儿想看看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清虚真人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书案上的无名书,良久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清虚真人离开后,江郅也赶紧回去睡觉了,至于这些秘籍还是明天再找机会看吧! 翌日清晨,江郅起来,正在打扫庭院就被叫住了。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 清虚真人看着眼前乖巧江郅,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绣着金线的香囊递给江郅。 江郅看着清虚真人手上的储物袋,微愣片刻,激动地双手接过来,看了许久后,抬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您怎么把这宝贝拿出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储物袋他也只见过一次,那是在他刚上山的时候,为此,他一直心心念念再见一次这宝贝。 听到宝贝这词,清虚真人笑得讽刺地说道:“这算不得什么?去吧!拿着储物袋,将藏经殿的古籍都收进去,为师要带你出门一趟。” 要是在道门兴盛之际,这储物袋根本算不上宝贝,那时候他们袖里乾坤,御剑飞行,何其潇洒自在。 江郅想到藏经殿的典籍,心里一动,便兴奋地回道:“师父,徒儿这就去!”说完江郅就一路小跑去了藏经殿。 这储物袋的用法很简单,只要用口诀和灵力就能打开,江郅打开后,就对着书柜,将典籍一一收了进去,不过像这样东西,若是这个世界灵气完全消失,这储物袋怕是也和普通香囊没什么两样。 不过,原主体内灵力不多,收完典籍,江郅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稍作休息后,江郅才拿着储物袋去见清虚真人。 大殿内,清虚真人正在对着三清像上香,江郅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站在一侧,等上完香后,江郅才将储物袋奉上。 “师父,藏经殿的典籍收好了。” 清虚真人看了眼储物袋,叹了口气后,对着江郅说道:“灵均,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也是上清观唯一的传人,这东西你收着吧!”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不敢置信,抬头望着清虚真人问道:“可是师父,这宝贝,徒儿怕守不住,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 看着徒弟还是一副不争气的憨厚样子,清虚真人手里的拂尘又闲不住了,敲了敲眼前这个榆木脑袋后,清虚真人没好气地说道:“要是它丢了,你就不用在出现在为师面前,免得惹为师生气!” “师父,徒儿错了,您别生气,徒儿一定会将宝贝看好的,绝不会让它丢了的。”江郅一副信誓旦旦样子,眼神坚定,语气真挚,就差手指苍天,跪地发誓了。 江郅这辣眼睛模样顿时让清虚真人心里的火气散了,挥了挥衣袖,有些心累地说道:“行了,快去做早饭吧!吃完早饭后,我们就离开!” “遵命师父!” 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清虚真人脸上有些不舍,傻徒儿啊!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师父陪不了你多久了。 被炮灰的道士!(四) 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看着远处望不到顶连绵不绝的大山,江郅觉得自己的脚生根了,它根本就不想走了,再看看前面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清虚真人,江郅终究还是厚了回脸皮。 “师父啊!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听到身后的声音,清虚真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的江郅,摇头叹息,觉得自己之前对徒儿还是太溺爱了,早知会到如此险地,自己就该严加管教才是。 江郅看着清虚真人停下,赶紧小跑上前,随后将水葫芦拿了出去,递到清虚真人面前:“师父,喝水!” 清虚真人接过水葫芦后,江郅看着不远处的水潭说道:“师父,您等等,徒儿去捉几条鱼做晚饭。”说完放下身上的行囊就向水潭走去。 修道之人真是无牵无挂,走哪吃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主打一个纯天然无污染,就是有些废徒弟,幸好江郅的野外求生技能拉满了。 很快江郅用匕首削好了木叉,绑好裤腿衣摆下水扎鱼,眼疾手快,雷厉风行,不一会儿,江郅就满载而归。 不远处坐在临水青石上的清虚真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欣慰的笑意,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徒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啊! 江郅捞起飘在水面的鱼,随后将它们开膛破肚,并穿在木叉上带了回来,生火烤鱼,外加一点盐巴调料,很快味道鲜美的烤鱼便好了。 师徒两人就坐在清澈的潭水边吃着烤鱼,江郅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偷偷地观察清虚真人,好一会儿后,江郅有些羞赧地问道:“师父,您的朋友在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大隐隐于市,当年道门兴盛,车水马龙,百尺高楼平地起,朝望昭阳,晚摘星辰,那是何等风光,可如今他们这些人只能被逼到这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之中苟延残喘。 江郅看清虚真人许久没有说话,赶紧低着头专心致志吃烤鱼,就在江郅以为清虚真人不会回答时,却听到耳边传来淡漠的声音。 “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等江郅抬头一看,清虚真人已经往前走了, “师父,您等等徒儿啊!” 见此,江郅赶紧将烤鱼扔下,背上行囊追了上去。 ……………… 眼前的之地相比破败的上清观,那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白云悠悠,烟雾飘渺,一座座精巧雅致的竹屋错落有致坐落于此,周边绿树环绕,花团锦簇,此时耳边还能听到泉水叮咚,莺啼燕语,一切一切都让江郅忍不住再次赞叹不已,这才是隐居生活啊!同样是住在深山老林,自己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或许是半个月长途跋涉,心情放松之下,江郅竟然将心里的吐槽不经意地都说了出来。 一旁听到江郅吐槽的清虚真人顿时脸色黑沉,偏头看向江郅的眼神里蕴含着杀气:“徒儿,你刚刚说什么?” 江郅浑身一紧,遭了,这个世界江郅为了怕清虚真人察觉出什么端倪,从上山那一刻,江郅就将自己当做原主,心里还下了暗示,一举一动都是照着原主的性子来。 心思流转间,江郅脸上立刻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脚下也悄悄后退了一步,看着清虚真人笑着说道:“师傅,我没说什么……,额,师傅,徒儿错了,金窝银窝不及我们的狗窝,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金的银的,哎呦,师傅,您轻点!轻点!” “哈哈哈……” 正在清虚真人教导不争气徒儿时,一道逍遥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江郅抬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靛蓝色长袍,手持拂尘,通身道士装扮,再加上发须皆白,看起来真是仙风道骨,不染凡尘,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道袍,风姿不一的弟子。 “南华兄!让你见笑了。”清虚真人理了理道袍,面带笑容,优雅地屈指行礼。 南华真人眼神含笑看了眼江郅,随后对着清虚真人回礼道:“客气,几年未见,清虚你变得如此生份,入坞用茶吧!” 两人寒暄客气之后,便同步而行至竹室品茶。 清雅的竹室,南华真人坐在首位,他的几个弟子站在他两旁,清虚真人落于下座,江郅也现在他身侧,品了一会儿茶后,清虚真人看着南华真人语含歉意地说道:“南华兄,此次我携徒而来,实在是厚颜了。” 听到这话,南华真人知道清虚真人肯定有事相求,沉思片刻,便对着身侧的弟子说道:“你们先退下!为师有事和你们的清虚师叔谈!” 见此,南华真人的弟子立刻颔首行礼,依次退出。 等人离开后,清虚真人笑容羡慕地说道:“南华兄,你这几个弟子都不俗啊!哪像为弟我,唉,我徒儿不慎和千年狐狸精结下了仇怨,为弟我今日来此,一是商讨如何对付这千年狐狸精,二是……若是我有个万一,我这傻徒儿……” 清虚真人的托孤之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郅给打断了,江郅走到清虚真人面前,跪在地上,眼眶微红望着清虚真人说道:“师父,不用,徒儿会一直陪着您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别嫌弃徒儿,徒儿只有您一个师父!” 听着如此真挚的话,清虚真人心蓦然软了,伸出手摸了摸江郅有些凌乱的发髻,笑着说道:“傻孩子,师父这是考虑周到,再说上清观得有你延续下去。” “师父!呜呜呜,都是徒儿不好!”此时江郅真是感同身受,一直以来,原主都在心里怨怪自己,要不是自己愚蠢惹上胡雪儿这个狐狸精,自己的师父怎么会死于非命。 ………… 看着眼前这幅师徒情深的画面,南华真人轻咳几声,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清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清虚真人有些尴尬,狠狠瞪了眼江郅,才沉沉地说道:“还不是这个孽徒惹的事,灵均,你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被瞪的江郅默默地低下了头,看吧!刚刚还是乖徒儿,这会又是孽徒,师父真是年龄大了……在发现自己又胡思乱想后,江郅深觉得下次定要谨慎催眠,这效果真是太尴尬了。 良久之后,江郅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随后又从包里拿出千年桃木剑说道:“师伯,这就是弟子在破庙捡到了桃木剑!” 南华真人一伸手,江郅手里的桃木剑就到了他的手里,仔细端详后,他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清虚,你这徒弟有运道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千年桃木剑,而是封有道念的法器。” 听到南华真人这么说,清虚真人有些惭愧地回道:“南华兄好眼力,为弟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 “清虚,你这话言重了,我不过是占了些年岁的,想当年我师尊……唉!不说这些了,清虚你和你徒弟先住下,对付狐狸精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就叨扰南华兄了。” 此后江郅便随清虚真人在这翠竹坞住了下来。 被炮灰的道士!(五) 在翠竹坞这段时间,江郅看了不少修行之类的古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些道文将江郅搞得云里雾里,几经斟酌下,江郅将重心放在了风水符咒之上,灵气即将消弥殆尽,就算是老子投胎成人也无济于事。 就在江郅苦心钻研风水符咒之时,南华真人也收到了京都天师盟的回信。 茶香袅袅的茶室里,南华真人看着自己手里的回信久久不语,坐在紫竹宽椅上品茶的清虚真人见此,不禁嗤笑出声,随后看着南华真人不屑地说道:“南华兄,别看了,他们那些贪念荣华富贵的小人肯定不乐意帮忙。” 听到这话,南华真人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信,随后指尖一点,手中的信便烧了起来,很快变成了地上灰烬。 “清虚,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的目光还那么短浅,若不趁着现在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有道术,将这千年狐狸精灭杀,等以后我们身死道消,天下必将大乱。” 南华真人的顾虑很简单明了,妖精和人的寿命天差地别,若是他们这些有道术的老前辈不趁着现在将千年狐狸精灭杀,那等他们死了,这天下还不认由狐狸精为非作恶,可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那些天师盟的道士明明清楚明白,可就是不愿意出力,一个个贪生怕死,总想让其他人出头。 “南华兄,这也是我来找你的意思,我清虚此行不为那些小人,只为我的徒弟以及天下苍生。” 看着正气凛然的清虚真人,南华真人微愣片刻,随后大笑着说道:“好,舍弟愿意为天下苍生舍命,我南华又有何惧!与其苟延残喘多活十几年,还不如为天下造福,为我的师尊报仇!” 两人朗朗大笑,此时的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两人既然选择为天下苍生除大害,当然不能耽搁,商议出对策后,两人便开始做准备。 或许是因为原主这个徒弟太憨厚,清虚真人的行动并没有怎么避开江郅,江郅看着那厚厚一沓沓朱砂金粉符咒,就知道清虚真人的想法。 这天夜晚,江郅从道楼里回来,便看见房间里烛火亮着,清虚真人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投在了窗户上。 江郅微愣片刻,便调转脚步,往清虚真人的房间里走去,走到门前,江郅轻叩房门。 “师父,您还没歇息吗?” “进来!为师有话要和你说!” 听到这话,江郅推门而入,进去便看见衣袍整齐的清虚真人正坐在宽竹椅子等着自己。 “师父!” 看着恭敬行礼的江郅,清虚真人面带笑容,眼含欣慰,这些时日,江郅的一举一动,清虚真人都看在眼里,看着如此长进的徒弟,清虚真人心情很复杂。以前自己百般教导,这徒弟总想千方百计偷懒,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灵均,你长大了。” 这话一出,江郅百感交集,人往往都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后悔。 “师父,徒弟以前真是辜负了师父一片苦心,如今徒儿后悔了,只希望能够弥补错误,长久侍奉在师父膝下!” 听到这话,清虚真人眼眶微红,想到自己和南华真人的计划,他轻咳几声,哑着嗓子掩饰住哽咽的嗓音,看着江郅说道:“灵均,为师很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后做事多想想,三思而后行,对了,这是为师一生修道的心得,现在交给你。”说完清虚真人将茶几上的书递给了江郅。 江郅拿过来,翻开几页,看着上面崭新的油墨,心情很复杂,这本心得手札,怕是连夜赶出来的吧! 看着江郅一心沉在自己写的手札上,清虚真人笑着摆了摆手让江郅离开了。 ……………… 江郅离开后没多久,清虚真人也离开了房间,看着远去的背影,江郅将手札放进空间,背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包袱悄悄地跟上了。 不过,江郅在离开翠竹坞后,并没有继续跟上清虚真人,而是改道直接去了京都。 天下脚下,繁华似锦,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喧嚣,一股股迎面而来食物的香味直接勾起了江郅肚子里的馋虫。 “小二!” 正忙着招待客人的店小二寻着这爽朗的声音看来,就看见一个客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此人看起来年岁不小,穿着一袭打着补丁的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一张四方的国字脸上满是浓密的络腮胡,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可身上的气势很是威严。 见此,店小二也不敢怠慢,喜笑颜开地迎了过来,而且还取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殷勤地擦拭桌椅板凳,提壶倒水,随后笑得谄媚地说道:“客官,您请坐,不知客官想用点什么?” 这个看不清容貌的英武大汉便是改头换面的江郅,在上个世界,因为自己小女儿明星的身边,江郅还对妆造道具起了兴致,知道的人都觉得江郅宠溺女儿,为了女儿,一个知名的心理学教授竟然研究起了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可江郅心里明白,这只是他正大光明研究乔装打扮的借口。 江郅看都没看店小二一眼,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给爷上好酒好菜!” 店小二看到银子眼睛都亮了,迅速地拿起银子,并更加热情地说道:“得嘞!客官,您放心,我们店的招牌菜准保你满意。” 等店小二离开后,江郅端起面前的茶杯便喝了起来,虽然矿泉水方便干净,可江郅总觉得有温度的水喝着要好,一杯温水下肚,江郅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很快,一桌热腾腾的珍馐美食便端上了桌。 “客官,这些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您尝尝!” 江郅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尝了尝,随后笑着说道:“不错!对了,小二,我有个侄子在天师盟学道,不知这天师盟怎么进去啊?” 听到这话,店小二笑着说道:“原来是道爷啊!真是失敬失敬,不过,我只是个店小二,连天师盟的门前的灰都摸不着了。” 听到店小二这么说,江郅目光微暗,随后大声说道:“这怎么能行?我大哥临死之前,让我一定要将家传宝贝给我侄儿啊!”说着江郅还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柄平平无奇的桃木剑来。 普通人根本认不出江郅手里的桃木剑,可修道之人就不同了,坐在二楼吃饭的几个年轻道人感觉到桃木剑的特殊气息,纷纷将目光投向江郅。 察觉到炙热的目光后,江郅低头抚摸着桃木剑,故作叹息地说道:“唉,我那侄儿就是嘴硬,当初离家之时,硬是身无长物地离开,如今我大哥走了,这桃木剑和偌大的家业也只能交托给他,只是如今我这个粗愚莽汉竟然连天师盟的门都进不去,我真是对不住我大哥啊!”说着竟然低头哽咽起来。 店小二见此正要说几句,就听到从二楼传来的话,回头一看,便看见那几个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爷下来了。 “兄台莫急,天师盟,我们为你引荐!” 听到这话,江郅猛地站了起来,望着几人眼睛满是欣喜:“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们了。” 为首的清笃看着江郅手里的桃木剑,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又想到刚刚江郅透露出来的家产宝珠,态度更加和善了。 “当然,兄台侄子和我们同为修道之人,更是同门,我们岂能置之不理,等兄台用完饭后,我们一起回天师盟。” “哎呀!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快带我去吧!我大哥还在庄子里等着我侄子了。”说着江郅就扯着清笃的袖袍就往外走。 见此,清笃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杀意,片刻后便又挂着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了出去。 几人离开后,店小二看着一筷子未动的饭菜,不禁地感慨一下,可怜人啊!最后一顿饭竟然也没吃上,算了,自己先收拾下去,回头祭给那人吧! 被炮灰的道士!(六) 有了清笃几人这块敲门砖,江郅成功混进了天师盟,其实江郅来京都已经有几日了,可始终不得入其门,也只能忍痛割爱,以空间里的桃木剑做诱饵,不过,好在最终目的达成了。 天师盟府邸富丽堂皇又有几分恢宏壮观,好在江郅研究过天师盟的地图,在清笃将江郅越带越偏之后,江郅就猜到了他的意图,贪婪之心总想杀人越货。 “哎呦!哎呦!我肚子好痛啊!给,桃木剑,你帮我先拿着,我去找找厕所!”说完江郅就将桃木剑塞进了清笃的怀里,快步跑开了。 其他几人看见清笃怀里的桃木剑,纷纷七嘴八舌问了起来,至于江郅他们根本没心思关心,不过是一个下场注定的大肥羊罢了。 “师兄,这桃木剑真是三百年的吗?” “师兄,您给我们:说说呗!” “是啊!师兄,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宝物啊!” 清笃摸着自己手里的桃木剑,笑容得意地回道:“这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才没功夫搭理那腌臜之人。”说完便兴奋地开始耍弄起来,这可是连自己师父都没有的宝物。 其他几人看着清笃耍弄的威风凛凛,一个个好话说尽,都想试一试这宝物,一时之间,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 而借口肚子痛的江郅已经摸到了天师盟的主屋,灵气消弭,所谓的天师大打折扣,如今的他们根本不会舍得将自己体内灵气外放,探查四周情况,因此,江郅才顺利地摸到这里来。 “师兄,我们真得不管南华来信所以提之事?” 上首的道人盘腿静坐,同样的发须皆白,身着道袍,可那昂贵的道袍却与南华真人不同,仙风道骨不显,反而眯着眼睛的他多了几分精明算计。 “师弟,此事不得操之过急,如今我们天师盟就剩这点传承,必须得慎之又慎,至于南华所说之事,我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除魔卫道是我道门宗旨,不过,对方乃是千年大妖,我不得不慎重。” “师兄说的极是,那南华鲁莽之人,哪里懂什么慎重考虑。” “是啊!师兄不愧是道门魁首,高瞻远瞩,我等心悦诚服。” 听着里面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的话,江郅差点被逗笑,明明就是想等大战之后捡便宜,这些老狐狸是吃定了南华真人的性情,也是打定主意来个一箭双雕,既然都是这不知廉耻之人,江郅也不用手下留情。 在当下定时炸弹后,江郅悄悄地退了回去。 “吁,肚子总算舒服多了。” 听到江郅的声音,清笃等人贪婪的嘴脸立刻收敛了起来。 “郑兄!我刚刚已经去查过名薄了,郑师弟刚刚回家探亲!” “什么?那我不是和我侄儿错过了,真是该死,不行,我得赶紧赶回去!”说完就一把将清笃手里的桃木剑夺了回来,这么好的宝贝,怎么能落在这些人手里,让他们看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被夺了桃木剑的清笃脸色瞬间黑了,最后还是另一个同伴喊住了江郅。 “郑兄,我们和郑师弟身为同门,如今他家逢变故,我们理当前去探望!” 听到这话,江郅回头看着几人,一脸感动地说道:“这样太麻烦你们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现在就出发。” 看着几人迫不及待往外走,江郅眼里满是笑容,傻瓜啊!傻瓜,没你们领着,这天师盟的大门我可出不来。 不过,江郅刚踏出天师盟的大门,就按下了衣袖里隐藏的引爆器,心里默数一二三。 “砰砰砰!轰隆轰隆……” 整个天师盟山摇地动,回头一看,便是火光冲天,烟雾缭绕。 “来人!快来人!” …… “着火了,救火!” 此时整个天师盟都乱了起来,清笃几人也顾不上什么宝物,转身就往里面冲去,留在原地的江郅也赶紧溜了。 ……………… “哎呀!你们知不知道,昨儿个天师盟发生的事情。” “当然知道,而且我还有小道消息,道闵他们……可都不在了。” “这无缘无故天师盟变成现在这样子,我看肯定是惹怒了上天。” “都小声点,此次天师盟死伤无数,陛下震怒,正满城搜查凶手了,我们可不能惹火上身啊!” 此时整个京都里的茶寮酒楼都在谈论天师盟的事情,唯有坐在靠窗位置的年轻公子一言不发,只是饶有兴致品着杯中美酒,神情愉悦溢于言表。 昨日从天师盟离开后,江郅就赶紧找了一处隐蔽之处,将身上的伪装换了下来,随后一袭锦衣玉带,轻摇折扇的风流公子便进入了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里。 听着四周人的议论,江郅放下酒杯,此次来京都的目的,就是想试一试威力巨大的炸药对修为在身的道士有没有杀伤力,若是能夺了那些道士的命,那自然说明道术在爆炸力下,也就是说可以用炸药去对付胡雪儿。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成果喜人。 当然除此之外,江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南华真人和清虚真人两人调到京都来,若是天师盟受重创,群龙无首下,他们定会联系南华真人,而江郅就能在两人来京都之时,趁机解决胡雪儿。 比起江郅,南华真人两人早就到了陆瑔家附近,并且已经观察了胡雪儿好几天,以便确定这胡雪儿背后有没有修为更高深的妖精。 夜色降临,暮色四合,南华真人和清虚真人两人在江郅当初歇息的破庙里落脚,修道之人出门简单,一支蜡烛,两杯清水,面对面两人吃着自己手里的干粮。 “南华兄,我们观察了三天了,你觉得那狐狸精背后有没有灵均所说的靠山?” 听到这话,南华真人脸色不好,语气沉重“清虚,不说她背后有没有靠山,就那狐狸精的修为就不简单!” 天道是公平的,这些山野精怪虽然化形艰难,可无论是天生的灵敏度还是原形优势,这些都是凡人修道者所不能比的。 正当两人苦思冥想对策时,一只符纸做成的纸鹤突然飞进了破庙,南华真人看见这黄符纸鹤,心里一惊,随后赶紧伸出手里将纸鹤接住,随后他拆开纸鹤,便看到上面惊天动地的消息。 “怎会如此?” 看着南华真人震惊失色,对面的清虚真人立刻担忧地问道:“南华兄,出什么事情了?” 南华真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纸鹤递了过去。 “天师盟怎么会?”虽然清虚真人对天师盟芥蒂很深,可看到道行等人身死道消,心情很是复杂。 良久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便做出来决定,一阵夜风吹来,破庙里的烛火灭了,里面的过客也离开了。 被炮灰的道士!(七) 等江郅探听清楚天师盟的真实情况后,风尘仆仆的南华真人和清虚真人两人也到了京都,看着两人进入了天师盟,江郅转身便离开了京都,就现在一盘散沙,良莠不齐的天师盟,足够拖住南华真人两人的脚步了,只要避开了胡雪儿,清虚真人必定能寿终正寝,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 不到三日,江郅快马加鞭便赶到了陆瑔家,此时的江郅换了一身道袍,比之前的憨厚傻气,多了几分淡漠不屑,看向陆瑔的眼神冷冰冰的,就像看死人一样。 迎面撞上的陆瑔被吓得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后,陆瑔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依旧笑呵呵地说道:“阿生,你又下山来啦!” “陆瑔,你和狐妖苟且,已经命不久矣了,本来念及你我幼时玩伴情义,想救你一命,谁知你竟然如此堕落,贪恋狐妖美色,唉!自作孽,不可活!” 江郅这番话可把陆瑔给吓住了,虽然他心里相信胡雪儿对他的情意,可心里还有一分不信,毕竟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加上他三到四次催促胡雪儿为他寻找灵药,也不见胡雪儿行动,这心里的猜疑自然又深了。 “阿生,你,你没有诓骗我吧?” 看着陆瑔迟疑的模样,江郅不屑地说道:“陆瑔,那狐妖是不是许诺你长生不老?” 听到这话,陆瑔大惊失色,看着江郅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江郅嗤笑一声,随后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是妖精向来耍弄的手段,她们幻化出娇美模样,专门找上读书人,红袖添香,迷惑你们,就是为了你们身上的文气,陆瑔,难道你就没想过,那狐妖为何偏偏选中你?为何做低伏小侍候你?” 自古以来,狐狸精偏爱俊俏书生,红袖添香,做尽风流雅事,如今经江郅这么一说,陆瑔只觉得浑身发冷,对啊!为何偏偏寻找书生…… 看着陆瑔苍白的脸色,江郅继续说道:“仰看星宿正离离,玉魁东指生斗威,妖精之所以缠上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读书人身上的星宿之气,妖精们与你们交合苟且,就是为了吸取你们身上的星宿之气,来助她们修炼,陆瑔特别是你,你乃天上文曲星下凡,本该高中及第,封侯拜相,青史留名,可如今……” 话音刚落,陆瑔目眦尽裂,死死盯着江郅,大声追问道:“那我现在如何?我还能不能高中状元,封侯拜相?” 陆瑔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年,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榜上有名,现在之所以沉迷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物,也不过是打心底觉得自己高中不了,害怕在胡雪儿等人面前失掉颜面。可现在听江郅说自己未来本该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却因为胡雪儿这个狐妖给毁了,陆瑔真是满心的愤怒,恨不得一把掐死胡雪儿,愤怒之后,陆瑔便想到补救办法。 看着陆瑔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江郅眼里满是笑意。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得看你是不是割舍得下那狐妖的美色,若是你愿意,就随我来!”说完江郅就抬步往树林方向走去。 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陆瑔犹豫片刻,双拳紧握,随即就跟了上去。 很快陆瑔便跟着江郅到了林子中间。 看着江郅停住脚步,陆瑔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阿生,看在我们幼时的情谊,求你救一救我吧!我真的知错了。” 江郅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陆瑔,叹了口气,便过来扶起了他。 “陆瑔,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次你再执迷不悟,我师尊等人就会下山除妖,而你也会身败名裂,前程尽毁!” 听到这话,陆瑔死死抓住江郅的衣袖,害怕地说道:“阿生,救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寒窗苦读十几年啊!不能就这么毁了,阿生,我答应你,我以后做官,定会做一个清正廉洁,为百姓做事的好官,阿生,你救救我!” 江郅忽然一把捏住陆瑔的脉搏,看着面露不解的陆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得先拔除你心上,狐妖下的迷咒。” “迷咒?原来如此,难怪我对那狐妖……”恍然大悟后,陆瑔又是一副羞愧之色。 明明是自己贪恋美色,却非要怪罪在莫须有的迷咒上,江郅看透一切,却不说破,随后江郅袖袍一甩,精致的怀表便出现在掌心里。 “陆瑔,现在你全神贯注地看着法器,对,眼睛紧紧盯着它,随它转,一,二,三……来,慢慢闭眼,记住,三日后,此时,你必须将胡雪儿引来此地,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 五分钟后,江郅成功催眠了陆瑔,为了保险起见,江郅又问了陆瑔一些问题,在察觉到他脉搏平缓时,江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又过了一会儿,江郅收回怀表,便结束了催眠。 醒来后的陆瑔脸色迷茫,看着江郅不解地说道:“我身上的迷咒就这样解了?” “是,迷咒解了,不过那狐妖生性狡诈狠毒,不可打草惊蛇,现在你先回去与她虚与委蛇,稳住她几日,等几日后我师尊下山,就能将她一举消灭。”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回去与那妖精……不,这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若是自己再跟那妖精接触,自己的星宿之气不是又得被吸走,到时候自己还怎么高中魁首,封侯拜相啊! 看着被吓住的陆瑔,江郅神色冰冷地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谁让你之前不听我的劝导,生生让那狐妖吸取了你的星宿之气,让她妖力大增,不然,我师父也不会再回山上,请出师祖法器!现在就这一条路,若是你坚持不下去,露出马脚,也怨怪不得其他人!”说完江郅袖袍一挥,抬步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陆瑔心里咒骂了许久,最后还是转身回去了。 被炮灰的道士!(八) 搞定了陆瑔后,江郅就将主意打到了胡雪儿身上,或许是因为日后要手刃情郎,自那日破庙之后,胡雪儿对陆瑔更加温柔体贴。 翌日,陆瑔因为心里害怕,借口以棋会友早早地出门了,独留下胡雪儿在家操持家务,当然胡雪儿认为自己日后能重回妖界,当高高在上的玲珑公主,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爱惜妖力,打扫屋子,锅碗瓢盆,只要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动手的,她一律改成了妖力驱使。 还别说,现在厨房里的一幕,真像是变戏法一样,正当胡雪儿玩得起劲时,一只黄符纸鹤突然出现,打断了妖力,顿时空中的碗筷哗啦啦全部摔在了地上。 胡雪儿没有理会一片狼藉的厨房,而是运用妖力将纸鹤收在自己掌心,打开一看,纸鹤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城东破庙一见! 想到破庙,胡雪儿没有犹豫,运用妖力便飞往破庙。 此时破庙里,江郅又换了身符合大妖身份的装扮,一身玄色衣袍,墨发披肩,脸色冰冷,眼神晦暗,举手投足间满是威严不凡。 胡雪儿见到这般模样的江郅眼神微闪,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江郅。 见此,江郅对着胡雪儿右手拂肩,颔首行礼道:“青枭参见公主殿下!” “你,这是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死死地看着胡雪儿,随后语气冰冷地说道:“殿下,妖界有变,尊主召您回去。” “青枭,记住你的身份,本殿下不想做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此时胡雪儿眉眼不耐,真将自己当做了玲珑公主。 江郅并没有在意胡雪儿的颐指气使,只是语气冷冷地说道:“天下大变,灵气消弭,尊主已经找到了天外天,整个妖族都要搬到天外天去,殿下,这是最后的机会,尊主有交代,若是您执意不可肯杀掉那个凡人,踏破情关,就褫夺您妖界公主的封号!” 被噎住的胡雪儿当即就要发脾气,可在看到江郅手里黑色,不知名的东西后,有些不解地说道:“这是什么?” 江郅看着手里的引爆器,对着胡雪儿说道:“殿下,这是信号,明日若是您愿意和属下离开,就是柏树林中按下红色按钮,属下就会立刻出现带您离开。”说完江郅便将手里的引爆器递给了胡雪儿。 胡雪儿接过引爆器细细打量,为免她好奇提前按下引爆器,江郅又继续说道:“殿下,此物要小心保存,机会只有一次,柏树林上空的结界是我们回妖界的唯一机会,您听属下一句劝吧!您已经在那个凡人身上浪费了快一千年了,殿下,您该为自己想想了,尊主,还有妖后都在等着您回去了。”说完江郅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枚宝石璀璨,华贵精致的金簪。 “这是妖后曾经在凡间给殿下您亲手制作的金簪,殿下,这支簪子已经等了您一千年了,妖后也等了您一千年了,母女连心,殿下!” 江郅离开了,胡雪儿细细抚摸着手里的金簪,当初胡雪儿幼时就没有娘亲,想到那个在妖界等了自己一千年的妖后,胡雪儿已经有了决定。 为了除掉胡雪儿,江郅可是做了两手准备,引爆器和噬妖丹,这噬妖丹只要进入妖精身体里,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封住妖精的妖力,这还是江郅从南华真人那里要来的,不过,妖精向来敏锐,因此,江郅来破庙之前,已经在树林里将噬妖丹给陆瑔服下。 虽然说胡雪儿狡猾,可心里多少对陆瑔有些感情,明日就是陆瑔的死期,今晚胡雪儿肯定会和陆瑔抵死缠绵,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 江郅猜的没错,胡雪儿回到陆家后,将引爆器和金簪收拾妥当,便开始装饰屋子,在离开这里之前,胡雪儿还是想要一场梦寐以求的婚礼。 等陆瑔踏着黄昏,微醺归来,整个陆家已经变了模样,精致的宅院张灯结彩,大门两侧早就挂起来了漂亮的大红灯笼,那灯笼上还有显目的囍字。 看到这样的院子,陆瑔酒醒了,抬步进入,满院子披红挂彩,等走到正屋,便看到高堂之上,长条高木案上正摆放着桂圆,红枣等冒顶高足果盘,上面还挂着精致的红纸囍字,左右两侧烛台上,两根雕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的红色喜烛正欢喜地燃烧着,袅袅青烟升起,让陆瑔仿佛做梦误入此处。 “陆郎!” 勾魂摄魄的声音让还愣怔的陆瑔回过了神,转头寻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从里屋里走出来,身着凤冠霞帔的胡雪儿。 娇浓软语场,莲步轻移,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衬得胡雪儿更加美貌勾人,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时的陆瑔看着胡雪儿眼里满是痴迷,温香如玉入怀更让陆瑔失了魂。 许久之后,陆瑔才想起这屋子的装扮。 “雪儿,你这是?” 以前陆瑔给胡雪儿的承诺,就是高中状元,功成名就之时,再八抬花轿将胡雪儿迎进陆家,因此胡雪儿虽然和陆瑔有了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更别提她艳羡许久的拜天地,如今胡雪儿要回归妖界,自然不想在心里留有遗憾。 “陆郎,你不喜欢吗?”说完便泫然欲泣,梨花带雨。 看见美人梨花带雨,陆瑔立刻轻哄道:“没有,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拜天地吧!”说着胡雪儿便将红绸一端递给了陆瑔,随后微动妖力,陆瑔身上的衣袍瞬间就变成了喜袍。 满目红色,皆为喜意,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交杯酒下肚,陆瑔顿时有些神志不清,随后便是巫山云雨,鸳鸯交颈。 之前,胡雪儿一直顾忌着陆瑔的身体,因此在情事之上,胡雪儿根本就没有尽兴,狐妖性淫,此时彻底放开的胡雪儿真是让陆瑔招架不住,一晚酣畅淋漓的房事之后,陆瑔就像被榨干一样,脸色惨白无力地躺在床上。 而此时的胡雪儿已经换衣打扮,一袭热烈张扬红裙,精致繁复的发髻上戴着正是江郅送的金簪,浓妆艳抹,气势逼人,哪里还有往日温柔贤淑的模样。 被炮灰的道士!(大结局) 在江郅的双管齐下计策下,胡雪儿和陆瑔两人准时来到了柏树林中。 不过,因为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今早陆瑔差点起不了身,见陆瑔这样不中用,胡雪儿难得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随后暗中运用妖力将陆瑔扶到了早就埋了炸药的树林中央。 到了柏树林后,陆瑔脑海里的催眠也解了,看着荒凉的林子,腰酸腿软的他不解地问道:“雪儿,我们来这干什么?” 看着陆瑔迷茫不解的神色,胡雪儿从衣袖里拿出匕首,随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陆郎,我真是舍不得你,我们纠缠了九生九世,相爱至今,如今我却要亲手杀了你,我真是舍不得啊!” 被妖力定住的陆瑔,只觉得自己脸上的匕首随时都要划破自己的皮肤,被吓住的他立刻哭着求饶道:“雪儿,你别这样啊!我是你的陆郎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是说还要寻找灵药,让我长生不老,我们再做一对长久恩爱的夫妻吗?雪儿,你放过我,我以前一定会更加爱你的,再也不出门会友,就呆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陪着你好不好啊?” “陆郎,你别怪我,你已经误了我八世了,你的深情,我也用九世恩爱相随还了,如今我们缘尽于此,怪只怪造化弄人!”说完胡雪儿眼神狠厉,握着匕首直接扎在了陆瑔的胸口。 胸口受伤吐血的陆瑔瞬间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口吐鲜血,此时他看向胡雪儿眼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情意,满是怨恨后悔,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目光怨毒,对着胡雪儿吐出临死之前的诅咒。 “胡雪儿,你这个狐妖,好狠毒的心啊!今日你杀了我,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没人爱你,生生世世被人抛弃,下场凄惨,不得好死!” 听到这恶毒的诅咒话语,胡雪儿脸色难看极了,不过,看在陆瑔马上要死的份上,念在过往恩爱情分上,她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扔下带血的匕首,随后又从衣袖里取出引爆器,目露喜悦地按下了那红色按钮。 只见碧蓝平静天像是被撕裂一样,尘土飞扬,强大的爆炸声如电裂雷鸣一样,火光冲天间,隐约能听到胡雪儿凄厉不绝的惨叫声。 许久之后,烟尘散去,巨大的土坑里只有全身烧焦,不知死活,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物,至于陆瑔,连尸骨都不见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流血而死还是被炸死了。 江郅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上前,只是从空间里拿出一颗手榴弹准确无误地投在了土坑里。 “嗷呜呜……”尖锐虚弱的声音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微不可闻。 果然,谨慎才是保命要诀! 这次轰炸过后,江郅才手持千年桃木剑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碳烤狐狸,江郅心情好极了,随后没有再理会微弱的呜呜声,一剑便彻底了结了胡雪儿的性命。 杀了胡雪儿后,江郅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壶汽油浇了上去,随后在熊熊大火间,江郅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 离开这里后,江郅又换上道袍,风尘仆仆地赶去京都。 如今的天师盟已经是南华真人为首,他门下几个弟子主管其他弟子,至于清虚真人依旧是个闲人,江郅看到他时,他正坐在凉亭里悠闲喝茶了。 “师父!” 清虚真人看见江郅,目露欣喜。 “徒儿,你都去哪里了?怎么无风他们说你早就不见人影了,那这半个月你都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江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瓮声瓮气地回道:“师父,你知道徒儿,额,有点分不清楚方向,这些时日我就在山里转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 看着江郅被划破的道袍,清虚真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这页也就揭过了。 清虚真人等到江郅后,便去和南华真人商议如何灭杀胡雪儿以及那莫须有的千年狐妖,如今天师盟就南华真人道行最高,资历最老,又是天师盟的魁首,命令一下,整个天师盟都动了起来。 人和山野精怪等其他种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即是赴汤蹈火,不惧生死的正义之士,也能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阴险小人,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领导人。 在南华真人一身正义的带领下,整个天师盟几乎全部出动,势要为天下苍生除大害。 可当南华真人寻找不到胡雪儿,甚至连陆瑔踪迹都寻不见时,除了满头雾水,就是一脸懵逼,独独只有江郅在心里偷笑。 在众人迷茫之际,江郅胆大地站出来献策。 “师伯,我有话说!” 南华真人看了眼站出来的江郅,点了点头应允了。 “狐妖狡猾无比,说不定收到风声躲起来了,如今师伯重振天师盟,何不趁此机会,清扫天下作恶之妖,以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在人类的眼里,家畜家禽就是普通的食物,而在那些妖精心里,人类就是他们的食物,就算一些一心向道,没有沾染鲜血的妖精,大多也会耐不住寂寞混入人类中来,只要她们有了私心,沾染了凡尘,祸根也就种下了。 “好,清虚,师侄说得有理,这狐妖遍寻不见,与其在此耗费时间,还不如趁此机会,将那些恶名昭彰的山野精怪一网打尽。” 打定主意后,南华真人便将除妖队分成了两队,一队往南,一队往北,誓要铲除天下作恶之妖,还百姓一个安宁。 江郅跟着清虚真人一路向北,这一路之上,遇到了许多妖精,又恶名昭彰,以人类为食得妖,也有红袖添香,做贤妻良母的美艳妖精。 “真人,您饶了我的性命啊!我只是和云郎相爱,没有妨碍任何人啊!” 看着妖精如此苦苦哀求,那个被唤云郎的俊俏书生也拱手行礼,为妖精求情。 “真人,婉儿心地善良,温柔贤淑,对左右四邻都以礼相待,请真人看在婉儿没有作恶害人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是啊!真人,我这个儿媳妇孝顺的很,就算她是妖精,我老婆子也认了。” “婆婆!云郎!” 一家三口感天动地,苍天可鉴,此时左右四邻也纷纷出言为花妖求情。 “真人!您就放过周家媳妇吧!她也没害人啊!” “是啊!妖精也是有好有坏的。” …… 江郅看着身边同伴,甚至清虚真人都有动摇时,突然笑着说道:“此妖真有这么好吗?听你们说的话,此妖给你们吃食布匹还借银钱,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喧闹不已的院子变得鸦雀无声,见此,江郅又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妖精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们之所以觉得她善良,不介意她是妖精,不过是你们得了她的好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拿的这些好处都是其他人辛辛苦苦挣来的,你们用着就不亏心吗?而且此妖对着周云轩情根深种,若是有朝一日,周云轩寿命将近,你们能保证着花妖不用歪门邪道给这周云轩续命吗?” 众人可知道这续命可是要用顶的,现在知道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一个个看向花妖的眼神彻底变了,看着众人冷静下来,江郅才对着清虚真人说道:“师父,此妖罪不至死,不如就将她收了关押在天师盟如何?” 清虚真人听了江郅一番话,只觉得自己早先的仁慈之心要不得,妖精非人,人若作恶,还有人收,妖精若作恶,到时候必定死伤无数。 “灵均,你长大了,此事就依你所言!” 跪在地上求饶的花妖一听到清虚真人要把她关起来,立刻运用妖力想要逃出去,可惜她实在高估了自己,最后只能在凄厉惨叫中被收进了八道宝伞里。 周家花妖媳妇的事情传的很快,江郅等人离开后,县衙里就来了许多衙役,将周家不属于他们的家具用品,金银首饰,布匹衣裳都收到了衙门,当然周云轩母子两人也被羁押到府衙。很快,就有失主前来认领,当然其中一些东西早就被周家母子以及周家村的村民用掉了,最后县官老爷判了周家将东西还上,并夺了周云轩秀才功名。 家财万贯的周家母子又过回了从前吃糠咽菜的日子,甚至还不如以前的日子,为了还债,周云轩一介书生进去了饭馆做账,周母则在酒楼里洗碗,每当腰酸背痛时,周母总在咒骂花妖,周云轩也后悔莫及。 在江郅看来,你若是真是一心修炼,那就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一旦下山,就别怪他无情了,谁家的东西钱财是大风刮来的,家有妖妻不得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想顶谁的功名就顶谁的功名,这样真是无罪吗? 六年后,江郅和清虚真人又再次回到了上清观,不过,此时的上清观香火鼎盛,曾经的破败荒芜已经被山下的百姓自发修缮了,并且还有许多慕名前来拜师的。 不过,江郅只收了下了孤儿出身的徒弟,而且为了感谢山下的百姓,每月最后三天,江郅还会领着弟子,下山行医看诊,并免费发放自己采栽炮制的药包。 十年之后,清虚真人寿终正寝,江郅成了上清观的新观主,此后,江郅又下山收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孤儿,不过,江郅教授他们的是医术而不是风水符咒,因为此时天地之间再无丝毫灵气。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一)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暧昧不清,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儿子仇视自己,却和亲热叫着别人某爸爸,自己出钱出力当冤大头,还得嘎腰子,这简直就是人间惨剧,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咋滴!你需要孩子,想当独立女性,就来祸害别人,真是法律制裁不了你这种贱人,无法无天了是吧! 江郅才接受了一半记忆,就忍不住在心里口吐芬芳,这不能怪江郅没涵养,实在是原主太冤了,简直比窦娥还冤三等。 原主褚文彦,是w市有名的高富帅,豪门千金眼里的如意郎君,不过,因为原主的事业心比较重,就将感情婚事放在了一边,打算在三十五岁时,自己商业宏图完成后,再结婚生子。 可惜这一切计划都被一个打着独立自主招牌的心机女给打破了。 温尔雅,名牌大学毕业,相貌清秀,身材高挑,妆容精致,是个地地道道的精致白领,在工作上雷厉风行,更是褚氏集团得力的骨干经理,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趁着原主酒醉,与原主春风一度,更是为了确保肚子有货,还恶心偷走了原主的精子,美其名曰自己不想结婚,但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成功人工怀孕后,温尔雅果断申请到国外工作,为公司开发新市场,原主看着温尔雅对公司如此尽心尽力,不计较各人得失,很是赞赏,并私下暗示国外总经理好好栽培温尔雅,就这样温尔雅怀着孩子,满身荣耀成功跑去了国外。 八年后,温尔雅带着自己生下的一对龙凤胎回来了。 智商超高的龙凤胎觉得原主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各种小手段让原主丢脸,可原主看在两人年幼的份上都原谅了。 温尔雅将一切都隐瞒的很好,在外人面前,她就是风光无限的独立女性,不靠男人养,有车有房有孩子,简直是公司里不少女员工羡慕的对象,当然,这样不同凡响的温尔雅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追求者不断,温尔雅自己也很满意这种生活。 原主虽然在公司里听闻温尔雅的大名,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准备相亲,寻找一个门当户对,三观相投的对象结婚生子。 温尔雅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着急,就在她苦思冥想如何用最无辜最好的办法戳破真相时,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了她面前。 她的儿子温皓轩得了急性肾衰竭。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原主刚走到公司大厅,满脸泪水,憔悴不已的温尔雅忽然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求自己救她的儿子,什么她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儿子…… 此时原主真是满头雾水,温尔雅的这番话将原主的一切计划都彻底打乱了。 原主突然有了一双儿女,最开心的就是原主的父母,对于这些豪门父母来说,儿子只有两个作用,继承家业和延续香火,孙子孙女从哪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不重要,反正是自己家的种就没问题。 年轻的时候,情人是温柔乡,老了,就羡慕别人天伦之乐,如今这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来得正好。 原主虽然恨温尔雅打乱了她的生活,可还是将温皓轩送进了最好的医院进行医治,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温皓轩的肾急剧恶化,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换肾。 换肾,可不是什么钱能解决的,原主当然不愿意,正常人谁愿意少个肾,更何况所谓的亲儿子还是一夜情诞生的,没任何感情。 原主人间清醒不愿意换肾,可以出高价征集志愿者捐,可是温尔雅等不及,她背后的蓝颜知己闻与璟也等不及,最后在闻与璟的打压和舆论公众的压力下,原主只能被迫捐肾。 因为被迫捐肾,原主恨毒了闻与璟和温尔雅这对狗男女,处于下风的原主当然不会便宜他们,当即提出要和温尔雅成婚。因为依照现在的法律,就算原主和温尔雅没有夫妻关系,他死后名下的财产也是那对龙凤胎的,与其如此,原主情愿膈应他们。 可到死的时候,原主真不知道这辈子是膈应别人,还是膈应自己,明明自己也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怎么就落到了现在这种下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原主任性了一把,直接将自己全部财产都捐给了国家,虽然温尔雅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傍着闻与璟的她依旧过着富太太的生活,还有那两个白眼狼……总之,原主真是死不瞑目,怨恨冲天。 一顿吐槽发泄后,江郅长舒一口气,解了解脖子上的领带,随后放任已经后靠在舒适的靠背椅上闭目养神,或许是上个世界神经绷的太紧,一放松下来,竟然睡着了。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江郅,微愣片刻后,江郅语气淡漠地说道:“进来!” 沈秘书听到应允的声音,又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带着严肃可靠的工作面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总裁,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另外,今晚世纪酒会的女伴您有什么要求?” 听到女伴,江郅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说道:“按规矩来!” “是!”说完沈向阳就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原主向来酒会上的女伴都是公司女员工,褚氏集团公司里的女员工不少,原主一进公司就直言自愿,公司里愿意参加酒会,当女伴的女员工排个表,到时候按顺序来。至于参加酒会就算做公司工作,领三倍工资,原主是一切按规矩来,本来一直以来都好好的,谁知道会碰见温尔雅这种女人。 沈向阳离开办公室后,就径直走到了温尔雅的办公桌前,对于温尔雅这种知性独立的女人,沈向阳心里还是有不少好感,曾经也起过追求心思,不过,被委婉拒绝了。 “尔雅,今晚总裁宴会女伴就是你了,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去打扮一下。” 听到这话,温尔雅笑着将桌面上的电脑合上,随后看着沈向阳打趣地说道:“总裁真是千年不变的冰山,唉,就算是总裁的女伴,在他心里也不过是西服上的装饰品罢了,不知哪个女人能让我们的清心寡欲的总裁动心了?” 沈向阳被温尔雅幽默的话逗笑了,随即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一番玩笑之后,温尔雅踩着高跟鞋就坐上了电梯,为了方便女伴装扮做造型,原主直接雇了一个团队的造型师,至于礼服包包珠宝首饰也是应有尽有。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二) 看着琳琅满目,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温尔雅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了,因着原主向来喜欢简单一些,因此,温尔雅的造型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不过,温尔雅本身底子不错,就算简单装扮一下,也是优雅动人的美人。 温尔雅在楼下做造型,办公室里的江郅签完文件后,便用电脑入侵世纪酒店的住房信息,一番浏览后,江郅很快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随即心情愉悦地改了酒店房号,重新订了房间。 华灯初上,天色渐黑,夜晚的城市灯火斑斓,此时也差不多到了酒会时间,江郅换了身西装便坐电梯下楼了。 此时已经打扮好了的温尔雅已经站在了豪车旁边等着,听见脚步声后,她便回头望去。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江郅,温尔雅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俊美绝伦的相貌,深邃睿智的目光,薄唇紧抿,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这般矜贵又难以征服的男人才是自己的菜,也才配当自己孩子的爸爸。 温尔雅演技不错,无论心里有多少野心和得意,表面上仍然笑意盈盈,等到江郅走到跟前,立刻优雅点头问好。 “总裁!” 江郅冷冷地点了点头,便弯腰进了车里,被直接下了面子的温尔雅笑容一僵,随后又调整好自己,也弯腰坐进了车里,一路之上,两人没有半点交流。其实温尔雅也想找机会搭话,可江郅一上车就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温尔雅。 很快,两人便到了世纪花园大厦,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江郅只能委屈自己,让温尔雅挽着自己。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众人面带微笑,优雅交谈,江郅挽着温尔雅迈进了宴会厅里,一览全场后,很快便找到今晚来酒会的目标人物。 自古以来,商人谈生意就离不开酒,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一些合同生意大概就有了眉目,不到半个小时,喝了不少酒的江郅已经有些微醺。 一旁的温尔雅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江郅,满脸笑容,随后凑在耳边,低语轻柔说道:“总裁,您醉了,我扶您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江郅佯装难受地揉了揉眉心,不过,江郅并没有按照温尔雅的计划去房间里,而是坐在了宴会厅角落里的沙发上。 “总裁,这里有些喧闹,不如去房间里,您也好换身衣裳。” 无论温尔雅如何温言软语,可靠在沙发上的江郅仍然是一副醉意迷离,不为所动的样子,表面上江郅看起来喝了不少,醉得不省人事,可实际上那半睁半合的迷离眼神只是在观察隔壁房间的主人闻与璟。 等闻与璟动身之后,江郅才晕晕地起身,靠在温尔雅身上往酒店房间里走去。 不过,眼看着要走到预定的房间了,江郅忽然甩开温尔雅的手,靠在墙上,眼神迷离看着温尔雅说道:“去将车里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温尔雅根本不想离开,只想先糊弄过去,想着就伸手去扶江郅。 “总裁,我先扶您进去!” 江郅甩手又打掉温尔雅的手,随后看着温尔雅,语气冰冷地说道:“立刻去,我等着,房间608。”说完江郅就有些摇摇晃晃往房间方向走去。 见此,温尔雅只能妥协。 等温尔雅离开后,江郅直接快步走到了608,这个世界的设定很有趣,像世纪大厦这种贵族酒店,他们为了最大程度保护客人的隐私,整个酒店里根本没有监控,这也就极大地方便了江郅。 江郅用自己手里的房卡很轻易就打开了608房间,随后将一颗粉红色的药丸直接碾碎抹在了门把手上,做完一切后,江郅悄悄地回到了对面的房间。 三分钟后,拿着手机的温尔雅回来了,看准了门牌号后,没有丝毫犹豫,拉着门把手开了门。 看着温尔雅进了房间后,江郅又拿出帕子将门把手上的秘药擦拭干净,随后轻轻一推,房门便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做好一切后,江郅便回自己房间洗澡睡觉去了。 ……………… 温尔雅进去房间后,只看到散落一地的西服,随后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害怕会出差错的温尔雅直接关上了房间里的灯,随后宽衣解带打开了浴室的门。 正在浴室洗澡的闻与璟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叫的女伴来了,随意将湿透了的头发捋到脑后,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里,雾气缭绕的浴室里,根本看不清人脸。 感觉到手下光滑细腻的肌肤,闻与璟心情很不错,随后想到和这女人的约定,凑到耳边笑着说道:“身材不错,今晚伺候好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本来还满心欢喜的温尔雅顿时惨白了脸色,刚刚因为水气,再加上她也没抬头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不是江郅。可此时闻与璟一开口说话,温尔雅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正肆意抚摸着自己的人不是江郅,而且不知道身份的陌生人,刹那间温尔雅就想挣扎逃离这里,她最大的资本不能浪费在这里。 可惜闻与璟根本不放手,而且还觉得温尔雅的挣扎是情人间的情趣。 “放开我!” “宝贝,别来这套欲拒还迎,我喜欢热情的女人,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说着闻与璟的手就往下摸,本就是情场高手,风流浪子的他手段高超,一捻一揉间,温尔雅直接动情了,再加上江郅抹在门把手上面的秘药此时也刚好生效了,双重作用下,温尔雅断断续续,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能浑身无力任由身上的男人摆布。 温尔雅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肌肤细腻,再加上秘药作用下,她变得热情似火,耳鬓厮磨,娇喘呻吟,对于这样热情似火的美人,闻与璟是打心底里喜欢,因此也折腾的更厉害,两人从浴室转战到床上,又从床上转战到落地窗前,总之花样很多。 情事过后,累极了的两人倒头就睡了。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三) 江郅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醒来,就给沈向阳打电话,让他送西服来。 等江郅洗完澡出来,沈向阳的西装刚好送来,换好衣服后,江郅就带着沈向阳离开了酒店,直往公司去。 坐在车上后,江郅直接拿出手机,将闻与璟的房号直接卖给了娱乐八卦,随后就静静等待温尔雅和闻与璟上头条。 相比中了秘药,又被几次三番狠狠折腾的温尔雅来说,醒来的闻与璟神清气爽,想到昨晚不错的滋味,觉得这个情人可以留久一些。 等闻与璟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床上的温尔雅还没醒,自认为风度翩翩的闻与璟给了温尔雅一个甜蜜的亲吻后,便离开房间去公司了。 闻与璟一出门,提前准备好的摄像机就将他的身影拍了下来,随后这些娱乐八卦记者又等着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主角出来。 不过,温尔雅实在是累惨了,也睡得太熟,这些记者都等得不耐烦了,正好此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再看到小数点后五个零时,直接招呼身边的摄影师开镜,一把推开了房间门,对着床上的温尔雅就拍了起来。 闪光灯的尖锐声音总算是让温尔雅醒过来了,可是激动的她忘记了被子下的自己寸丝不缕,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啊!!!滚开!你们快滚开!”此时目裂牙龇的温尔雅活脱脱像个疯婆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知性优雅。 而那些八卦记者已经拍够了足够爆炸性的照片后,也赶紧离开了,毕竟现在温尔雅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要是暴起打人,发生冲突就不好了。 在现在这个新时代,娱乐八卦更新换代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温尔雅和闻与璟的香艳照片就传到了网上,当然由于净网行动,温尔雅的身上是打了马赛克的,可那张出镜的脸足够让褚氏集团上上下下的员工再重新认识她一次了。 “天啦!没想到温尔雅私下是陪人睡觉的,平日里总是端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我本来以为联系不上她,还担心她出什么事情了,没想到竟然偷偷去爬床了,闻与璟哎,这可是有名的出手大方的风流总裁,看来她以前穿的名牌,背的包包怕都是这样来的。” “我看她是在我们洁身自好总裁这里得不到好处,就只是找到那种风流总裁,毕竟温尔雅年纪也不小了,总得趁着年轻好好捞些好处。” “哼,以后我可得离她远点,干这种事情捞钱,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染什么传染病,咦,想想我都鸡皮疙瘩直冒。” …… 总之整个公司都议论纷纷,特别是在之后午饭时间,温尔雅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公司食堂,女人们谈起她来都是鄙夷不屑,男人们除了少数一些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心生庆幸,其他的猥琐的笑容下都谈着些有颜色的话题。 温尔雅作为褚氏集团的骨干经理,出了这样的丑闻后,沈向阳立刻将消息报给了江郅。 江郅听完之后,将手里的签字笔重重一拍,随后看着沈向阳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记得公司合同里有约定,直接按合同办事,对了,那种人不要让她再踏进公司一步!” 看着江郅动怒,沈向阳赶紧回道:“总裁,您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离开办公室后,沈向阳的脸色很黑,想到自己曾经追求被拒,他就觉得温尔雅这个女人在耍弄自己,当即决定好好教训温尔雅一顿,让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 酒店房间里,温尔雅不知哭了多久,最后她才打起精神,撑着疼痛酸软的身子往浴室里去,收拾好一切后,她赶紧打车往公司赶。 可惜刚踏进公司大厅就被沈向阳叫住了。 “温尔雅!” 看着面色黑沉的沈向阳,温尔雅咬了咬唇,随后快步走到沈向阳跟前问好:“沈秘书,中午好!” 听到这话,沈向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后看着温尔雅冷冷地说道:“跟我来!”说完沈向阳就不再理会温尔雅,径直往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见此,温尔雅也只能咬着牙跟上。 刚坐下,温尔雅就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对面的沈向阳恳求道:“沈秘书,你帮帮我吧!昨天晚上真是一个意外。” 对于温尔雅这番话,沈向阳根本不信,都是成年人,说这种话,不是糊弄鬼嘛! “行了,根据你和公司签订的合同,温尔雅你严重损害了公司形象,为此你必须付给公司三倍年薪做补偿。” 一听这话,温尔雅急了,她虽然年薪百万,可挣得多也花得多,再加上她还有房贷车贷,根本没有余钱。 “沈秘书,你帮我和总裁求求情,昨晚要不是陪总裁出席酒会,我……” 温尔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向阳不耐烦地打断了。 “打住!温尔雅,你发生这一切和总裁没有丝毫关系,既然你都找到了有钱的主,还怕这三百万的违约金,总之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温尔雅,我希望你能按照合同办事,另外,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褚氏集团的职员,那是你的私人物品。” 温尔雅看着放在咖啡馆门口的纸箱子,顿时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而沈向阳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冷酷无情地离开了,对于沈向阳来说,此时的温尔雅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再费一点口舌。 无论温尔雅如何哭泣后悔,也都改变不了她被辞退的事情,此时压在她身上的除了那三百万的违约金还有铺天盖地的丑闻。 十分钟后,温尔雅拿出兜里的那张写着私人电话的便条打了过去,可惜被丑闻坏了心情的闻与璟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最后无计可施的温尔雅只能低价卖了自己的车和大平层,拿着仅剩不多的钱屈居在小旅馆里,毕竟她现在手里的钱不够买房,而又因为身上的丑闻,找不到愿意租房子给她的房东。 此次逆袭中,温尔雅其实很好解决,前世原主之所以败得那么惨,纯粹是被算计了,而等知道真相时,温尔雅已经和闻与璟勾结起来,狼狈为奸,最后在种种原因下,原主才会一败涂地。 如今暂时放下温尔雅,江郅将全部目光放在了闻与璟身上。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四) 褚氏集团顶楼最大的会议室里,此时长长的黑色会议桌两侧已经坐满了公司的股东,褚氏集团最大的控股人就是褚家,占据了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拥有绝对控制权,而剩余的百分之三十三股份则零散握在七个股东手里。 坐在首位的江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沉肃,气质从容淡定,给人一种很可靠且胜券在握的感觉。 闻与璟是闻氏执行总裁,且闻氏与褚氏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也正因为如此,前世闻与璟才会趁虚而入打压褚氏,如今江郅想要对付闻与璟,就得也攻击闻氏名下的产业。 与房地产发家且经营酒店度假村的褚氏不同,闻氏是靠服装业占据市场,而闻与璟更是靠着自己创立的娱乐公司夺得闻氏继承人的位置,从而成了闻氏总裁,所以,要打击闻与璟,就得从娱乐公司这方面入手。 江郅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写出了如今的计划案,看着股东们意动的眼神,江郅又笑着再加了一把火。 “诸位,古人人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如今房地产行业已经是黄昏产业,能分享到的利润已经少之又少,我们褚氏也必须找到新的产业支柱,如今你们看到的进军娱乐圈的计划案只是褚氏集团变革的一个起点。我也知道诸位心里的顾忌,可是改革创新势在必行,与其坐以待毙,苟延残喘,诸位何不放手堵一把,就以半年为期,诸位觉得如何?” 能坐在这会议室的人都不是蠢货,他们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自然也清楚江郅说的话是对的,不过,人一旦老了,就爱求安稳,瞻前顾后,缺少进取心了,不过,有裹足不前求稳的,自然也有想赌一把,为自己儿女做打算的。 在众人默默不误思索考量时,一个体态微胖,满脸笑纹的股东笑着说道:“总裁说得有理,曾经我年轻时候还是机械厂的厂长,那时候机械厂多红火啊!可诸位看啊!不到四十年,整个时代都变了,现在我们若是不抓紧机会,到时候我们就会被新时代抛弃,到时候我们的儿女有没有我们当年下海经商的勇气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几个股东想到家里那只会吃喝玩乐花钱的儿子,愁的头都大了,与其相信他们前程似锦,还不如将宝押在自家总裁身上,最后一番合计下,众人都举手同意了进军娱乐圈的合作案。 合作案通过之后,才是真正忙碌的时候,因为褚氏是房地产大亨,娱乐公司选址根本不用愁,可想要一炮而红,最重要的是作品。 江郅虽然没有开过娱乐公司,可不代表他没有涉猎过,想到以前世界女儿所在的娱乐公司,江郅投入大资金,来了场轰轰烈烈的明星选秀,并取名为“明日之星”。 若是在他原本的世界,这选秀什么早就是玩烂的梗,可如今在这个世界,却是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星。 少男少女们大多都有一个明星梦,江郅的明日之星计划简单明了,再加上有褚氏集团背书,官网上一发布,整个w市都激动了。 仅仅是九十九块钱的报名费,就让褚氏赚的盆满钵满。 第一波选秀完成后,江郅让人写的剧本也完成了,自己做投资商,再请了圈内有真材实料却怀才不遇的导演,以最低成本拍出了几年后闻与璟最红火的电视剧。 《璨若琼花》这部青涩懵懂年少慕艾电视剧,一经播出,不仅吸引了许多少男少女们,更让步入职场的打工人深深共鸣,怀念起了他们当初的少年时光。 如此另辟蹊径的电视剧在这个世界古装仙侠满天飞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流,而且这次的演员都是从选秀中选出来的,更是带火了明日之星第二期。 ……………… 商场如战场,更东风压西风,褚氏集团的大获全胜便是闻氏集团的失败。 百层高楼上,向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闻与璟此时怒发冲冠,将手中的报告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看着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的属下,当即破口大骂。 “蠢货!你们这些蠢货!寰宇天下怎么能败给褚氏新开的小公司了?你们真是丢人现眼!” 被骂的经理们大多都不服气,明明当初自己等人也报上了计划案,觉得褚氏集团新型选秀节目不错,他们寰宇天下也可以照葫芦画瓢,而且以寰宇天下各个方面的优质资源,肯定会比褚氏的明日之星办得好。可是这样的计划案直接被闻与璟看都没看打回来了,向来独占鳌头w市娱乐八卦的闻与璟根本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而且还在宴会上讽刺江郅的褚氏集团是东施效颦,难登大雅之堂。 可如今那笑谈还历历在目,难登大雅之堂的褚氏已经把寰宇天下的门牙都打碎了,此次闻与璟不仅丢了利润还失了颜面,这怎么让他不怒火中烧。 看着底下的人不说话,闻与璟又愤怒地训斥道:“你们都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寰宇开工资不养吃闲饭的人,若是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你们都滚!!!” 被骂的众人踌躇良久后,为首的娱乐总监看着愤怒的总裁,低声说道:“总裁,褚氏就是东施效颦,以我们寰宇的优质资源,定能做出比褚氏更好的作品来,当时候众人都会知道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 别看这娱乐总监说的话文绉绉的,可惜他的中心意思就是照猫画虎。 闻与璟听完之后,心里还是不得劲,可他也没有好主意,只能冷哼一声代表他同意了。 见此,娱乐总监立刻笑着立下军令状。 “总裁,您放心,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好,就三个月,到时候若是做不到,就走人,寰宇不留废物!”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闻与璟离开后,会议室的其他人才松了口气,娱乐总监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人大声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谈论对错的事情,只有三个月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各部门都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要不然到时候我们都得走人!” 听到这顿敲打,众人都面色沉肃,一个个都开始挑选合适的剧本演员导演,要知道他们都是和寰宇签了合同的,要是真被寰宇开了,那他们三年之内就不能在娱乐圈混,否则就要赔高额违约金。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五) 就在闻氏集团磨拳擦掌准备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时,褚氏集团会议室里,江郅已经拿出了新的计划案和一大沓相片。 “诸位,如今星耀缺少优质的演员明星,尤其是门面担当,这些都是现今娱乐圈有真材实料的艺人,你们分摊下去,务必将他们挖来星耀。” 星耀娱乐的新总监黄亚莉拿过照片看了看,不少都是娱乐圈声名赫赫的明星,其余一些都是不出名的小角色,有些她甚至都不知道,不知道总裁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不过,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好挖,就是这样娱乐大佬们可不好搞,合同,额,天价违约金都是大难题。 “总裁,其他的工作好做,不过,展新月,虞妙仪,乔司礼这些可都是寰宇天下的台柱子,要挖他们,可能时间有些长,而且那新合同违约金方面,总裁有没有什么指示?”作为新上任的娱乐总监,黄亚莉觉得还是求稳,依照总裁的指示办事。 展新月这些女艺人,江郅之前都是做过调查的,像她们这样已经过了吃青春饭,却又不想退出娱乐圈的女艺人来说,能吸引她们的就是好资源。而且江郅挖她们来,不仅是为了打压寰宇天下,而且还想让她们带带新人,毕竟选秀出来的新人总不可能一直靠本色出演,她们也是需要演技傍身的。 江郅轻敲桌案,语气豪爽地说道:“只要把人挖来,合同照旧,违约金照赔,至于她们能得到的资源会是寰宇天下的两倍,记得去挖人的时候,带上几个好剧本!” “是,总裁,我明白了。” 敲定挖人计划后,江郅又照例询问了其他部门的工作,半个小时后,会议才结束。 …… 最近几个月,为了打压闻氏,并且处处快人一步,可把江郅给累惨了,要不是有丰富的经验,他差点都熬不过来。 闭目养神一会儿后,江郅想到了温尔雅。 因为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温尔雅只能躲在小酒店里,最后还是闻与璟买了热搜压下了丑闻,至此,温尔雅才能喘口气。 可是丑闻被压下去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过了半个月后,温尔雅去找工作,可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她臭名昭着的烂名声,除了那些蒙面扫大街或者小饭馆洗碗,根本没有她想要的白领办公室工作,最后气急败坏的温尔雅只能躲在酒店里度日。 眼看着自己兜的钱越来越少,温尔雅性情变得暴躁易怒,而且没有金钱打理的好皮肤也变得干枯憔悴,仿佛像失了水分的鲜花一样。 这日,正在房间里发疯的温尔雅突然听到了隔壁有人说话的声音。 “哎,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为了这点东西,可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我连房子都卖了,现在才住到这破破烂烂的小酒店里,不过,你放心好了,有了这东西,我就能怀上寰宇总裁闻与璟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不说以后闻与璟的亿万资产,就是孩子的抚养费也够我下辈子吃穿不愁了。” …… “哎呀!你别担心了,我做的很隐蔽,不会被发现的,等到孩子生下来,木已成舟,那闻与璟也拿我没办法,只能乖乖给钱,不然,我就抱着孩子去法院告他。” …… “放心好了,你帮我这回,让我度过难关,等我以后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 “真的?那行,那你赶紧给我送来,我先去洗个澡,然后……” 随后温尔雅便听到隔壁哗啦啦洗澡声音,想到刚刚听到的话,温尔雅悄悄地打开房门,当看到隔壁房门没有关严时,她只觉得是天赐良机,小心翼翼观察之后,温尔雅轻手轻脚,猫着身子将床头柜上的保温瓶拿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温尔雅赶紧将房门反锁,目光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保温瓶。 其实丑闻满天飞的时候,温尔雅给闻与璟打过电话,可是却被无情挂断了,等丑闻被压下去后,温尔雅又给闻与璟打了电话,不过,电话虽然被接通了,可是闻与璟却狠狠地羞辱了温尔雅一顿。 “啊!哪个天杀的,怎么能偷……啊!!!要气死我了,那可是我花费了所有积蓄换来的啊!呜呜呜……” 听着隔壁打砸怒骂声,回过神来的温尔雅赶紧将自己东西收拾好,戴上口罩帽子,拉着行李箱急匆匆地离开了。 等温尔雅离开后,隔壁的女人也离开了,嘴里还嘟囔着钱真好赚,至于那道具保温瓶,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只以为是普通保温瓶。 江郅用一场戏骗过了温尔雅,其实要是在平日里,温尔雅肯定会看出这破洞百出骗局,可此时已经走投无路的温尔雅根本想不到这些,只把闻与璟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离开小酒店后,温尔雅直接拖着行李箱去自己之前联系好的黑诊所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手里的保温瓶,随后又看了看温尔雅现在的模样,犹豫片刻后笑着说道:“温小姐,看你现在这模样,怕是付不起尾款吧?” 听到这话,温尔雅觉得被羞辱了,气得她双拳紧握,手心都掐出血了,可最后她还是仰着头,面带微笑,看着对面的医生信心满满地说道:“刘医生,只要我成功怀上孩子,还差你这点钱,你放心好了,现在我虽然一时半会拿不出尾款,可我保证等我成功拿到钱后,我付你十倍的尾款,一百万如何?” 刘志强摸了摸下巴,随后觉得赌一把。 “好,我能给你做,不过,这个价钱我们得另谈,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刘医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刘志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将手里的保温瓶放在桌子上,看着温尔雅冷冷地说道:“就这个数,而且你还得给我打欠条,若是不愿意,你可是去别的地方做,不过,温小姐得赶紧,看着精子活性,要是再过一天,就没用了。” 良久之后,温尔雅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说道:“好,我做!” 半个小时后,温尔雅拖着行李箱和有些酸痛的身体离开了。 看着温尔雅成功怀孕的消息,江郅心情很不错,不过,秉承着独苗是太子的道理,江郅决定对闻与璟下手,刚好明天晚上有场酒会。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六) 成功人士身边永远都不缺恭维奉承的人。 闻与璟看着璀璨灯光下众星捧月,意气风发的江郅,心里气得差点将手中的酒杯捏碎,等回过神来,他面带微笑,端着酒杯向江郅走来。 江郅看着向自己走近的闻与璟,举起酒杯向周围的人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实在不甚酒力,先失陪了!” 说完就抬步向角落里走去,坐在沙发上等着闻与璟。 闻与璟见江郅坐到沙发上,觉得这是给自己难堪,明明已经看见了自己,现在却偏偏坐在角落里,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只能调转脚步向江郅走去。 “褚总这大忙人怎么坐在这里?今晚,褚总你可是主角啊!” 听到这话,江郅揉了揉眉心,无奈之下地说道:“酒量太浅,只能先躲躲,闻兄请坐。”说着江郅对着闻与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闻与璟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褚氏向来在房地产中独占鳌头,如今怎么进军娱乐圈了,真是让人吃惊!” 江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局势相逼,如今的房地产市场已经饱和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若是褚氏再不寻找出路,只能被时代所淘汰,索性上天不负,有个好开头!” 这番话,江郅说得谦虚,可落在闻与璟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炫耀,整个w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创办的寰宇天下乃是整个w市娱乐圈的龙头老大哥,明明相安无事,各赚各的钱,可他非要越界捞钱,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干娱乐圈这块,别的东西不多,就是乱七八糟,让人意乱情迷上瘾的药不少,只要江郅闹出丑闻,就足够寰宇天下趁机将刚成气候的星耀打死了。 看着带着红领结的男侍者,闻与璟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随后对着江郅说道:“褚总真是太谦虚了,星耀一鸣惊人,以后前程无量啊!我的寰宇天下也是干娱乐这行,只是比起褚总的星耀,倒是有些落后了,以后还得让他们多向星耀学习学习啊!” 江郅看着向来目中无人性情高傲的闻与璟如此作态,就知道他心里准憋着坏主意,既然他想死这么快,那江郅就成全他,顿时右手里除了一点绝育粉又多了一丁点不举粉末,不得不说,江郅空间里大部分秘药都是后宫妃嫔以及世家主母她们的手笔,真是就没有她们想不到的,而在这些秘药中,又有三大招牌秘药:绝育,堕胎,毁容。 “哪里哪里,闻总缪赞了。” 笑谈间,闻与璟买通的侍者便走到江郅面前。 先下手为强,江郅一边拦着闻与璟,自己则起身端酒,按照托盘里酒杯摆放的位置,以及闻与璟细微的神情变化,江郅悄悄将粉末不着痕迹放到了对面的酒杯了,随后又佯装酒醉微微前倾,那些粉末就完美融合进了酒液。 “唉!真是醉了,头都昏了,来,闻兄请!” 闻与璟做人还是谨慎小心的,眼睛真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酒杯,看着那杯没放料的酒到自己手里,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随后举着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来,褚总,让我们来碰一杯!” “好!” 碰杯之后,两人都满意地一饮而尽,目的达成后,两人又各自离开,等待收获成功的果实。 十分钟后,酒会里突然骚乱起来,江郅顺着目光望去,只见西装革履的闻与璟正抱着身边的女伴,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耳鬓厮磨,口里还满是污言秽语。 “宝贝,来,我们玩个新游戏!”说着闻与璟已经熟练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随后一扯,价格昂贵的西装裤就这样落在了地上,露出其品味独特的大红色四角裤,那鼓鼓囊囊的东西让宴会厅里不少贵妇人是既害臊又心动。 “闻总!闻总!您快醒醒!快醒醒啊!别,别这样……” 闻与璟是喝醉了,可被他抱着亲吻的女伴可没有喝醉,眼看着自己的胸衣都要被扯开了,只能一把推开闻与璟,毕竟要是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衣不蔽体,那她以后就别做人。 被推了一个趔趄的闻与璟正要骂人,可却被脚下的西装裤给绊倒了,当即摔了个大马趴,被摔痛的闻与璟当即骂骂咧咧起来:“你这个贱女人,真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得罪了我,你别想在娱乐圈活下去……” “下流无耻!呸!真不要脸!” “天啦!这闻与璟也太开放了,大庭广众之下,干这事也不害臊!” “或许是他独特的性癖情趣,你别忘了前几个月前的艳照门丑闻。” …… “我怎么看这闻与璟不对劲,神志不清,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就算着急道了,也是他蠢笨,我们别沾手,万一出头就怕之后说不清楚。” 相比贵夫人的大胆,有些未婚的千金小姐看向闻与璟的目光里满是鄙夷,想到自己之前还对他心生爱慕,真恨不得跑回去打醒过去的自己。 闻与璟的丑态最后还是他的秘书匆匆赶来,将他带走了,才结束了这荒唐辣眼睛的笑话,不过,那个帅气的男秘书可是牺牲很大,被强吻的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阴影啊! 看着闻与璟丑态百出地被拖走,醉酒的江郅好像酒也醒了,神清气爽和众人寒暄起来,其实说是寒暄谈生意,还不如说听八卦,果然,有时候听听八卦也挺能放松心情的。 不过,在听到的这些八卦里,江郅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闻与轩,闻与璟的堂弟,如今这绝好的机会,江郅就不信他不会动心,想到这里,江郅离开了酒会,直接赶回了公司。 自古到今,别人的危机就是自己的机会,善于抓住机遇的人才有更大可能性成功。 同与寰宇天下的娱乐公司此时已经忙疯了,江郅回到星耀时,整层楼的人都在加工,笑着点头示意后,江郅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后,江郅直接将刚刚酒会偷录的视频用电脑发给了闻与轩,随后合上电脑,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七) 闻与璟的心很毒,酒杯里下的药也很重,当晚从酒会上出来,看着举止越来越过分的总裁,康秘书直接将闻与璟送去了医院。 翌日,闻与璟是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醒来的。 “总裁,您总算醒了。” 闻与璟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有些不解地说道:“我怎么来医院了?” 这话实在让康秘书没办法接,踌躇许久后,他直接打开手机,将今日的头条新闻放在闻与璟的眼前。 病房里静默片刻,闻与璟便暴怒地吼道:“康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暴怒的闻与璟,康秘书低着头,声音更是小的听不清。 “总裁,您可能是喝错酒了。” 昨晚的事情让康秘书后悔不已,要知道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他肯定会跟着去酒会,其实这也不怪他,实在是闻与璟太高傲自负了,而且要不是他先藏毒心,又怎么会自食其果。 “褚文彦,我要你的命!”此时的闻与璟简直恨毒了江郅,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向来都是他玩弄别人,看别人笑话,如今他自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整个w市上流社会面前颜面扫地,这让闻与璟怎么不恨。 稍微冷静下来后,闻与璟立刻想到了公司的现状。 “公司现在情况如何?” “总裁,我们的公关团队已经爆了许多料,相信要不了多久,热度就会被压下来。” 听到这话,闻与璟才给了康秘书一个正眼。 “行了,把衣服拿过来,我们立刻出院。” “是,总裁。”康秘书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全套衣服放到床上,自己则走出房间,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闻与璟刚打扮的人模狗样,准备去公司时,一个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随后他只能让康宣将车直接开进老宅。 ……………… 闻与璟到老宅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满了闻家人,吃分红的人坐着看笑话,而个别心有不甘的则准备趁虚而入,看着眼前满当当一屋子人,还有面色难看的闻老爷子,闻与璟就知道今日怕是难善了。 一盏热茶迎面而来,闻与璟根本不敢躲,滚烫的茶叶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就算如此,闻与璟也只是毕恭毕敬躬身问好:“爷爷!” “住口!你还有脸叫我爷爷,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孙子,简直羞煞我也。” 冈家向来门风清正,闻老爷子本来就厌恶娱乐圈那一套,他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如今自己的大孙子却丢尽了颜面,这怎么能不让闻老爷子气愤。 “爸,您别生气,阿璟,你还不赶紧跪下,向你爷爷认错!” 闻与璟的父亲闻家老大的话,闻与璟根本没听进去,在闻与璟心里,他根本瞧不起自己这个懦弱无能又风流的父亲。 闻老大气得要死,可也没有办法,只是目光狠狠地瞪着闻与璟,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闻与轩立刻给老爷子拍背顺气,目露担忧地劝道:“爷爷,您消消气,医生交代过,您得少生气。” “是啊!爸,阿璟向来如此,性子张扬,您别往心里去,阿轩,赶紧劝劝你爷爷!” “爸,阿皓的论文刚上s,这可是少有的荣耀啊!”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消息闻老二一直压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 一屋子劝慰总算让老爷子冷静下来,不过,在看到闻与璟仍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老爷子眼神冰冷,随后淡淡地说道:“明日起,阿轩你也去公司,就先任总经理。” 听到这话,闻与璟猛地抬起头,声音里隐含质问喊道:“爷爷!” 看着闻与璟不服气的眼神,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道:“再让你独断专行下去,整个闻氏几代基业就得败在你手里。” 想到老爷子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没到手,闻与璟只能默不作声妥协。 闻与璟不吭声了,而被委托重任的闻与轩则在老爷子面前立军令状。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肃清闻氏集团内不正之风的。” “是啊!爸,阿轩的性子您还不清楚,你放心好了。” 此次最大的赢家就是闻老二,一个儿子在学术界争光,另一个儿子在商业上也小有成就,如今一家人齐心协力要把闻与璟拉下马。 午饭过后,闻与璟就离开了老宅,闻父还想和闻与璟说几句话,可谁知他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见此,闻父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这个儿子管不了,反正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至于这个儿子随他去吧! ……………… 闻氏集团的公关部门为了压下闻与璟这个总裁的丑闻,可是爆料了不少寰宇天下艺人的把柄,当然这些艺人都是寰宇天下看不上的,觉得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此弃车保帅,让整个寰宇天下艺人都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一样,生怕下一个被扔出去的就是自己。 趁此机会,江郅的星耀可是捡了不少人,而展新月那几个台柱子也再次联系了黄亚莉。 半个月后,寰宇天下一半的艺人被星耀挖了过来,而星耀凭借着新节目则再创新高,至于闻与璟根本腾不出功夫报复江郅,正和闻与轩这个堂弟斗得如火如荼了。 星耀公司正式上了轨道,闻与璟也被闻与轩绊住脚步,此时江郅才是真正松了口气。 回去好好睡了几天觉后,江郅便想着如何调整褚氏集团现在的产业结构,仅凭一个星耀公司是撑不起偌大的褚氏集团,随着时代的进步发展,现在年轻人的消费观念和以前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以前的房子是必备品,紧俏货,只要地段好,根本不愁卖,可如今房子根本卖不动,就算降价也卖不掉,如今房地产已经是褚氏集团尾大不掉的累赘了。 苦思冥想好几天,江郅忽然灵光一闪,心里有了绝妙的好主意。 翌日,褚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的办公桌上又多了一份计划案。 由于星耀公司,各位股东尝到了甜头,这次计划案,众人只是微微犹豫片刻,便欣然举手表决了。 继进军娱乐界后,褚氏集团将目光投向了立体投影以及智能研究。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八) 闻与璟眼看着要摁不住闻与轩,则另辟蹊径想到了联姻,不得不说整个闻家人皮相最俊的还是闻与璟,有时候美人计不单单指女人,美男计用到位,杀伤力不可小觑。 风流总裁,甜言蜜语,闻与璟这个情场老手很轻易搞定了章家千娇百宠的独生女章茜茹。 此时章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奢华典雅的欧式别墅里,优雅温婉的慈爱母亲,英武帅气的总裁父亲,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除了那个正跺脚又发疯的章氏小公主。 “啊!!!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嫁给阿璟!若是你们不肯,想要阻拦我和阿璟的爱情,那我就去死!让你们后悔!” 小公主的叛逆成功气到了她的父母,看着发疯的女儿,章母强压住心里的怒火,面带微笑,力求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 “茜茹,你先不要着急,听妈妈说,你还小,爸爸妈妈把你养得很单纯,你被骗了,你静下心来好好去分辨,好不好?” 可惜章父的温和劝告换来的还是章茜茹的怒吼。 “你们烦不烦啊!我已经长大了,有自辨能力,阿璟好不好,我心里清楚着了,根本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章茜茹这不耐烦,嫌恶的表情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地刺痛了章母,她整个人脸色苍白,无力地往后仰。 “静婉,小心!”一旁的章父赶紧扶住自己的妻子。 之前章父一直没有出言,如今见到自己深爱的妻子被气成这样,安抚好妻子后,起身就给了章茜茹一个巴掌。 响亮的耳光像是静止剂一样。 好一会儿后,章茜茹捂着脸,流着泪,满眼怨恨地对着章父怒吼道:“我恨你!我恨你!”说完就想往外面跑。 见此,章父对着别墅内的佣人冷冷地吩咐道:“将小姐关到楼上,谁若是让小姐跑了,我要她好看!” 这话一出,别墅里刚刚泥塑木雕的佣人立刻行动起来,就这样大喊大叫的章茜茹被佣人关到了楼上的房间了,所幸房间隔音好,大厅里还是很清净。 “汉生,我们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没有教好她。” 看着伤心流泪的妻子,章父立刻拥住她安慰道:“静婉,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怪闻与璟,要不是他引诱女儿,我们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有了章父的安慰,章母整个人好受多了,心里的怒火也直指向闻与璟。 “汉生,你说得对,这闻与璟太阴险可恶了,他怎么敢将主意打在茜茹身上,我们茜茹那么单纯,不知道闻与璟使了什么手段哄骗了她啊!” 同为男人,章父怎么可能不知道闻与璟的如意算盘,不就是打量着茜茹是章家的独生女,等娶了茜茹,就能把章家收入囊中,他休想,不就是凭借着那张俊俏的脸,要是自己把他毁了,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打定主意后,章父拍了拍章母的手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我这一辈子都没被别人算计过,你在家看好茜茹,其他的就交给我好了。” 听到这话,章母放心地点了点头,自己的男人白手起家,手段可是不俗,至于闻与璟那个骗子,有他好受的。 ……………… 最近忙着新公司的事情,江郅就没怎么关注闻与璟,如今看到私家侦探寄来的照片,江郅真觉得这闻与璟天生是吃女人饭的,前世利用温尔雅吞了一半褚氏,如今又想算计章家,真是故技重施,秉性如此。 想到闻与璟,江郅也就顺便去看了温尔雅的资料。 半年前,温尔雅成功怀孕后,为了将肚子里的孩子养好,她直接回了小县城老家,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愿意自己未婚的女儿挺着肚子回家,这辈子没有漂亮的国外履历,兜里也没有喜人的美元,回家啃老的温尔雅当然不受待见。 “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顶着鸡窝头的温尔雅穿着臃肿的秋天胖大海套装,又因为怀孕体内激素不稳定,整张脸蜡黄粗糙,而且脸颊处还长了不少斑点,也正因为接受不了如此丑陋的自己,温尔雅干脆不照镜子,就等着肚子里的摇钱树生出来。 听到温尔雅又饿了,刚收拾完厨房,正准备休息一下的温母当即爆发了。 “咋滴!我是欠了你的吗?你这个不孝女真是来讨债的,你要累死你妈啊!要吃自己去做!”说完就摔门离开了。 要知道人老了,腰酸背痛,干活也不利落了,有时候坐下就不想起来了,以前温尔雅没回来,老两口日子过得美着了。虽然都是普通的打工人,没有什么退休金,可老两口根本不怕,因为他们就只有温尔雅这么一个女儿,学历高,工作好,人又长得漂亮,这样的女儿根本不愁嫁,等嫁女儿时,那份彩礼钱就够他们老两口养老了,更别提温尔雅每个月多多少少还给家里寄五千块钱,这些钱足够老两口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温尔雅回来了,未婚先孕,并且还被左邻右舍看见了,这失了面子是小,吓跑了好女婿是真,而且兜里没有钱,吃喝还得老两口自己出,这怎么会受待见。这不,自从温尔雅回来了,温父每天吃过早饭就出去了,等到再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温母摔门离开后,温尔雅只能微愣片刻,随后挺着肚子走到厨房,最后简单地做了一碗鸡蛋面吃了,现在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好了到了,不过,她没有输,自己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就赢了,现在受的委屈,她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看着温尔雅的现状,江郅心情好极了,不就是独立女性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不是实现了,怎么还委屈上了,其实要不是江郅想报复闻与璟,他简直想让温尔雅拥有一个玄色混血宝宝。不过,现在也不错,自己得加快速度,必须在孩子生下来时,让闻与璟喜提破产过年大惊喜。 当然这只是江郅送给闻与璟的过年惊喜,至于其他人的礼物,江郅心里还挺好奇的。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九) 其实想收拾闻与璟其实不难,如今社会各行各业里利润最大的就是娱乐圈,可利润高的同时税收也很让人心痛难以割舍,闻与璟手下的艺人偷税漏税,这可都少不了他的功劳。刚好现任市长马上就要调任了,如此大的功劳,相信没人会舍得拒绝,江郅将准备好的寰宇天下偷税漏税的资料都发到了副市长的邮件里。 副市长向韬收到这样资料时,内心狂热,这不仅是现成的功劳,而且还是绊倒陈建设的最好的刀,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如今自己也该出这口恶气了。至于这些资料的来源,向韬并没有深究,官场上自古以来最好用的手段就是借刀杀人,不过,自己若是能得到想要的,当把杀人刀又如何。 整理好资料后,向韬并没有轻举妄动,而且联系了一些和陈建设不对付的人,联合在一起,准备给陈建设以及站在他身后党羽一个措手不及,此时闻与璟和他的寰宇天下只是正副市长之战的导火索。 相比江郅的慢条斯理,被拱了小白菜的章汉生先动手了,其实这也不能怪章汉生急躁,谁让自家小白菜已经揣上娃了。 这起因还是章茜茹这个恋爱脑为了闻与璟想用割腕来威胁自己父母同意她和闻与璟的婚事,当然这种大小姐怕疼,也只是做做样子,就算如此,也把疼爱女儿的章母魂都差点吓飞,急匆匆将章茜茹送进医院。 到医院里一检查,手腕没事,包扎几天就好了,可却查出来章茜茹怀孕了,这个消息当场把章母气得住进了医院。 匆匆赶来的章汉生根本没有理会章茜茹这个女儿,而是径直去看章母,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章汉生心疼之外就是愤怒,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爱人竟然被伤成这样。 在章汉生决定加快报复速度时,病床上的章母醒了过来,微愣片刻,她拉着章汉生的手哭着说道:“汉生,茜茹,她,她怀孕了,她才二十岁了,还那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 章母真是既痛心又忧心,就自己女儿现在这入魔的样子,让她把孩子打了根本不可能,而且打孩子那么伤身子,她根本舍不得。 病床边坐着的章汉生看着焦急的章母,一边将她扶起来喂水,一边语气温柔地安慰道:“静婉,别着急,来先喝点水。” 喂完水后,章汉生又细细地给妻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随后握着章母的手说道:“静婉,你的意思我清楚,茜茹和闻与璟的婚事绝不可能,若是我们同意了,那才是真是引狼入室,等有一天我们不在了,闻与璟一定会露出真面目来的,所以,我想了想,要不就让茜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我们现在还有精力,好好教育孙子,以后就将章家产业交给孙子,这样也能保护好茜茹。” 章汉生这番话让章母有些犹豫,其实在章母看来,她就是想让女儿对闻与璟死心,再把孩子打了,出国留学,重新开始她的精彩人生,可以说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可章汉生最在意的就是妻子,在章茜茹割腕自杀那一刻,他对这个女儿最后一丝容忍就消磨殆尽了,要不是害怕妻子受不了生育之苦,他真想和妻子重新要个孩子。 不过,现在有孙子也一样,章汉生其实思想很开放,自幼父母早逝,又在道上摸爬滚打数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继承香火,不然,当初也不会害怕伤了妻子的身体,就只有章茜茹这么一个独女。在他看来,女儿就是逗妻子开心的工具,现在这个女儿废了,那就由孙子顶上,相信有了孙子,时间长了,妻子也就会忘记女儿带来的痛苦。 章母想了许久,再看到章茜茹歇斯底里,愤怒骂她狠毒,刽子手的时候,她答应了章汉生的提议,章母回房休息后,章汉生看着披头散发的章茜茹,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厌恶。 “行了,孩子你生下来,以后你想和谁结婚都可以。” 听到这话,章茜茹立刻变了脸,笑容甜甜地喊道:“爸爸,你真好,哪里像妈妈那样冷……” “够了!”章汉生不悦地打断了,随后眉眼冰冷,看着章茜茹说道:“现在就送你去国外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爸爸,我不!你都同意我生下孩子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和阿璟结婚了?而且我才怀孕刚一个月,穿婚纱根本不影响什么的。” 天真愚蠢的章茜茹还在幻想以后和情郎的甜蜜日子,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父亲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够了,我们章家还丢不起这个人,你若是不同意,现在就把孩子打了!” 最后章茜茹选择先去国外生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后,他们就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当天下午送章茜茹后,章汉生便用章茜茹的手机给闻与璟发了一条信息。 ……………… 章茜茹被关在家里的事,闻与璟很清楚,也早就预料到了,也就是因为章家只有章茜茹一个独女,他就是拿捏住了这点,才会让章茜茹“怀孕”,当然江郅下的秘药效果很好,因为难言之隐,闻与璟只能请人代劳。 自己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也是头一回,这闻与璟可不一般人,他可是深谋远虑,都计划到以后夺家产的时候了,要是章茜茹肚子里不是自己的孩子,等以后离婚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戳破事实,诬陷章茜茹背叛婚姻……,总之,有了这个把柄,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弄死章茜茹,独吞章家家财。 现在闻与璟接到短信,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就算迎面撞上恨得咬牙切齿的闻与轩,竟然也有了罕见的笑容。 “堂弟,你可得注意身体,你看你这眼底的黑眼圈,太过拼命,小心猝死!”说完还状若关心地拍了闻与轩的肩膀。 对面的闻与轩不着痕迹地拉下闻与璟的手,并笑着回道:“多谢大哥关心,不过,工作就是要尽职尽责,谨慎小心,不然,要是不小心损害了公司的利益,那就不好了。” 被踩了痛脚的闻与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狠狠看了一眼闻与轩,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要赶紧将章家收入囊中,到时候就能将闻与轩这个卑鄙小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十) 本来章汉生只想毁了闻与璟的脸,让他没有资本来蛊惑自己的女儿,可如今章茜茹怀孕了,这让章汉生不得不考虑更多,闻与璟在算计章家家产的同时,章汉生也不是蠢人,当即也想到了闻家家财。若是闻与璟不能再生了,那么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闻与璟唯一的血脉,这以后闻氏集团不就是自己外孙的,因此,章汉生找自己道上的朋友废了闻与璟的子孙根,又为了未来孙子的颜面,章汉生没有动闻与璟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医院里,闻与璟刚做完了截肢手术,躺在病床上的他格外虚弱,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可能在梦里还在担心着急,果然,等他一睁开眼睛,问的就是自己子孙根的事情。 看着犹豫许久,仍不开口的康秘书,闻与璟大声地说道:“你是哑巴啊?快说,我到底有没有事?” 康秘书看着眼神狠厉,面目狰狞的总裁,聪明的他立刻回道:“总裁,我不太清楚,我这就去请医生来。”说完康秘书立刻溜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后,康秘书深深地吐了口气,闻与璟的病情他当然清楚,如今自己的顶头上司废了,自己也该另找出路了,想了一会儿,康秘书才去找主治医师。 康秘书离开这几分钟,闻与璟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甚至害怕的他还悄悄伸手往下摸,可是在马上要触及的时候,他又猛地收回了手。甩掉脑海里那些害怕,闻与璟将注意力放在了凶手的身上,其实这件事背后最得利的有两个人,闻与轩和章家,就在闻与璟分析凶手到底是谁的时候,他的主治医生到了。 “医生,我的……没事吧?” 主治医生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咳嗽一声,便语气温和地说道:“闻总,当时您的伤势特别严重,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保住您的生命。” 听懂了医生言外之意的闻与璟傻了,许久郅后,他眼含期待望着医生,微微颤抖地说道:“那它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额,目前的医学技术还达不到,作为医生,我们很抱歉,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主治医生迈着有些急促的脚步离开了,像这种事情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接受,就算是七老八十的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太监,更何况闻与璟这个英俊多金的风流总裁,自己还是赶紧离开,免得被当成出气筒。 医生离开后,病房遭殃了,闻与璟发疯了,要不是碍于下身疼痛,他怕是会立刻冲出去和凶手同归于尽。 康秘书离开后,就给闻与轩打了个电话,用五十万卖掉了闻与璟成为太监的消息,不过,因为这消息太有损闻家声誉,闻与轩并没有拿出来打击闻与璟,而是悄悄地摁下来了,不过,在知道闻与璟成为太监后,闻与轩就知道闻家是自己的了。 ……………… 闻与轩能知道的消息,江郅当然也知道了,毕竟江郅花了重金养的狗仔不是吃干饭的,在知道闻与璟成了太监后,江郅只觉得章汉生干的不错,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忘了别人也能算计你。 不过,这么好的消息不能独享,江郅立刻将消息以及照片发给了温尔雅。 此时已经到了冬天,温尔雅的肚子虽然只有七个月,可是怀有双胎的她看起来臃肿肥胖,整个人圆滚滚的。 当看到手机上的消息照片的时候,温尔雅第一时间是震惊,随后就是狂喜,若是闻与璟真的废了,那么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脉,想了片刻,温尔雅决定回w市看一看。 打定主意后,温尔雅就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此行若是成了,她就会成为亿万富翁,若是……不,就算是假消息,两个孩子的抚养费也足够自己活得滋润,想到未来穿金戴银的富贵生活,温尔雅就很兴奋。 可兴奋过后,温尔雅就想到了自己不足一千的微信余额,想了一会儿,温尔雅就将主意打到了温父温母身上,想到自己以前经常寄钱回来,温尔雅瞬间就说服了自己那微薄的羞愧心。 因着这些年频频发生的银行信任危机,温父温母就直接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了,温尔雅这多半年在家里,也摸清了两人藏钱的地方,等温母买菜回来时,温尔雅已经卷了家里所有的钱坐上了去w市的飞机。 到了w市后,温尔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打探情况,而是先找了个酒店住下,之后便去了美容院护理皮肤,随后又去了商场买了孕妇专用的化妆品和名牌衣服。 翌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温尔雅才出发去医院,温尔雅在职场里打拼了三四年,如今她把职场里那些手段都用上了,很快就从一个护士的嘴里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就算只是只言片语,也足够温尔雅判断出真实情况,在确认闻与璟废了后,温尔雅满脸笑容地往住院部走去。 “哎呀!真不小……,怎,怎么是你!闻与璟!”说着温尔雅还脸色苍白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闻与璟看着温尔雅其实还没认出她来,毕竟闻与璟是个花花公子,有过的女人比自家花园里的鲜花还多,可在听到温尔雅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有紧张害怕护住自己肚子的行为,闻与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听到这话,温尔雅害怕地直摇头,随后流着泪哀求道:“不,不是,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你放过我吧!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不,我要负责,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温尔雅好像被这话震惊到了,良久之后,她咬着唇说道:“这样不行,闻总你以后会娶名当户对的名媛千金,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别人指指点点的私生子,闻总,你就当今天没看过我,不知道这件事好吗?” 不得不说,温尔雅这番欲擒故纵玩得很溜,为了孩子,闻与璟直接打电话让康秘书看住温尔雅,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押着温尔雅做羊水穿刺验证dna。 在得到确定了结果后,闻与璟整个人欣喜若狂。 “真是苍天庇佑!闻与轩,我还有儿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了,康宣,你将人安排到最好的妇产医院,一定要保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出去!” “是,总裁!” 冷静下来后,闻与璟又想到了温尔雅的身份,微微皱眉,随后对着康秘书说道:“去给我查一查,这女人的身份?” 听到这话,康秘书裂开了,搞了半天,自己总裁竟然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许总裁现在废了,都是他以前的报应,虽然心里吐槽,可表面上康秘书还是尽职尽责地调查。 两个小时后,闻与璟拿到了康秘书的调查报告,在知道这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就是让温尔雅的时候,闻与璟有些膈应,觉得这样爬床的女人人品太低劣,等孩子生下来还是将他们隔开为好,免得带坏了自己的孩子。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十一) 在冬季飘来第一片雪花时,闻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开始雪崩。 率先重拳出击的就是向韬联系的税务局,对许多公司集团来说,税务局一旦上门,那就完蛋了,更别提还是突击检查,他们根本没有收到消息,这意味着公司上面的人出了问题。 税务局带着电脑账本离开后,江郅就放出了闻与璟以往的诸多丑闻,还有他被人废了的消息,有图有片有真相,整个网上顿时沸腾起来,与此同时,离开寰宇天下的艺人纷纷发微博控诉闻与璟的恶性。 一个小时,闻氏集团的股价就下跌了二十个点,并且还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断崖式下跌。 “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与璟他人了?惹了这么大的祸,还不滚回来!” 闻老爷子在家里破口大骂,至于闻与璟,抱歉,正在满心欢喜等待自己亲生骨肉的降生。 要知道温尔雅是在和闻与璟发生关系后半个月才去做人工授精,孩子的实际月份根本对不上,幸好她肚子里的是双胎,才勉强糊弄了过来,最后她铤而走险,直接把自己搞成了早产。 “啊!好痛!好痛!”温尔雅哭着拉着护士的衣袖。 医生检查了温尔雅的情况,随后对着站在旁边的闻与璟说道:“闻总,孩子要早产,我建议立刻做手术!” 听到这话,温尔雅心里很害怕,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轻轻摔了一跤,怎么还要做剖腹产,她不想肚子上留疤啊! “那还不赶紧手术,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好看!” 就这样温尔雅被急匆匆推进了手术室。 之前闻与璟因为听到闻与轩的指责,一怒之下把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的康秘书只能急匆匆赶来医院。 “总裁!” 闻与璟看到康秘书,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公司好好看着吗?” 康秘书来不及喘气,语气焦急地说道:“总裁,不好了,公司出事了,税务局来人了,而且网上还有您不少丑闻,之前跳槽离开的展新月等人都纷纷发微博控诉,说,说总裁你威逼利诱让她们陪睡……” “那些贱人!你有没有联系陈市长?”愤怒之后,闻与璟便想到自己最大的靠山。 康秘书摇了摇头,一脸难色地回道:“打不通电话,要不,总裁你试一试?” 听到这话,闻与璟赶紧将自己的手机开机,又赶紧将那个私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依然没有打通,耳边嘟嘟的声音让闻与璟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闻与璟还没说什么,一连串的电话打了进来,接通之后,就是骂声。 “孽障,你还不赶紧回来?你爷爷都被你气得住院了!” 本来闻老爷子还挺坚强的,可听到闻与璟胁迫女明星卖淫,直呼家门不幸后,便被气昏过去。 挂掉电话后,闻与璟脸色难看地说道:“我先回家一趟,这里你盯着。” 说完闻与璟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无奈的康秘书看了眼手术室的门,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 ……………… 闻与璟不仅是闻家长得最好的,还是智商最高的,虽然闻与璟人品低劣,手段卑鄙,可却实实在在胜过闻家其他人,至于闻与轩,他只能做小本生意,小公司,驾驭不了闻氏集团这种巨轮舵头。 到了医院后,闻老爷子已经醒来了,看见闻与璟就开始大骂起来。 “孽障!闻家有你真是家门不幸,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了,我教过你们……” 对于老爷子的恨铁不成钢,闻与璟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现在这个社会,这些豪门世家中,哪一家不偷税漏税,哪一个不玩女人,这都是正常。 “行了,爷爷,时代已经变了,你那套早就过时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挽救闻氏!”说完闻与璟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老爷子。 微愣片刻,老爷子忽然明白了闻与璟的意思。 “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闻与璟笑着说道:“爷爷,我有办法解决事情,不过,你得把你名下的所有股份转让给我!” “狼子野心,闻与璟,你太过分了,这明明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如今却威逼爷爷,真是大不孝!” “是啊!阿璟,你怎么能这样做了?” …… “爸,你可不能听他的,现在您手里还有股份,他闻与璟就这么嚣张,以后那还了得。” 老爷子还没表态,病房里的闻家人已经炸开了锅,看着这样儿女孙子孙女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老爷子只觉得心里悲凉。 “够了!” 一声惊喝,众人都闭上了嘴,此时此刻他们后知后觉想到了自己等人刚刚的丑态,而闻与璟只是嘴角带笑地看着老爷子,祸福相依,祸福相依啊!若是能借此机会彻底掌控闻家,那就太好了,就算损失些利益,以后他还自信能十倍百倍赚回来。 闻与璟确实是个聪明人,可惜他在明,江郅在暗处,此时一切布局都显现出来,就算闻与璟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病房里,老爷子答应将股份转让,闻与璟笑着当场让门外的律师将早就拟好的合同拿进来,签字过后,闻与璟便大笑离开。 就算闻与璟觉得他能力挽狂澜,拯救闻氏的时候,江郅已经和章汉生联手,并且还与w市其他家族一起攻击闻氏集团。 闻氏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崩塌了,而且因为寰宇天下的偷税漏税被实锤,三天后,闻与璟被检察机关抓了,并且因为金额巨大,影响恶劣,闻与璟被判了七年。 这半个月的新闻头条都被闻与璟给包揽了。 而医院里的温尔雅因为费用不足,被赶出了医院,抱着孩子的她只能跑去闻家老宅,想着让闻家人替她养孩子,可惜,闻老爷子被气死了,闻家分家了,闻家二房一家人都离开了,现在只有闻与璟的父亲还留在w市。 差点流落街头的温尔雅最后被闻父收留了,不过,闻父只给了温尔雅一个住处,另外找了一个保姆照顾孩子,至于温尔雅她还得自食其力,想象中的富贵日子根本没影,不过,看在闻父的财产份上,温尔雅只能坚持,她觉得只要坚持到闻父死了,这泼天的富贵总会落在自己手里。 喜当爸的炮灰总裁!(大结局) 快过年了,褚家老宅里也有了人影,褚父褚母也各自从自己的情人那里回来了,虽然平日里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可在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会回来老宅,就是为了维持豪门世家的体面。 褚父和褚母是纯粹商业联姻婚姻,见了一面便将婚事定了下来,两人结婚后,很快就有了原主,不过,为了保持利益最大化,两人都敲定了协议,就是婚后不管私生活如何,总之不能弄出私生子,否则有私生子的一方就得净身出户。 父母都没有感情,你指望他们能对原主这个儿子有多少感情,冷冰冰的年夜饭后,褚父就象征性地表扬了江郅几句。 “这一年,你做的不错,不过,不要骄傲,以后还要再接再厉。” 褚父说了之后,就轮到了褚母。 “文彦,你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早点结婚生子,我和你爸也能早点抱上孙子!”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您放心,明年过年时候,你准能抱上孙子。” 听到这话,褚母满脸笑容,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褚母又向江郅说起了w市的各家千金名媛,温柔贤淑的长女,天真娇俏的独生女……精明能干的商场丽人,别看褚母平日里很少在w市停留,可这些贵妇人基本的信息,她可都一清二楚。 江郅听着褚母难得的絮絮叨叨,心里却有别的打算,这次的任务并没有要求结婚生子,因此江郅并不打算结婚,至于孩子,在国外找个优质代孕,就能合法拥有孩子,上辈子的原主已经对婚姻无感了,这辈子完全变成了纯粹的事业脑。 一年后,褚母果然抱上了亲孙子,或许是缘分,两个孩子刚好也是一男一女龙凤胎,褚父褚母满意极了,反正他们有孙子逗乐就行了,儿子不愿意结婚就算了,反正儿子现在能力这么强,就足够让褚氏辉煌腾达下去。 ……………… “啪啪啪,你这个兔崽子,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眼睛剜掉,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亲妈,要不是我生了你,这世上还没有你了。”说完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把将存钱罐夺了过来。 这个女人便是温尔雅,其实在闻父还活着的时候,温尔雅还能伪装,可当闻父突然死后,再也没有人能管制她,而且因为之前闻父一直把她当贼防,此后温尔雅彻底放飞自我,要不是学费生活费所有的钱能直接到自己银行卡时,温尔雅彻底放飞自我。 被夺走存钱罐的闻正豪看着对面女人眼里满是怨恨,想到这存钱罐里是他和妹妹辛辛苦苦捡垃圾才挣来的钱,他猛地冲上去想夺回来。 “还给我!” 本来就觉得没几个钱的女人看着冲过来的闻正豪,一脚就踢开了他。 “哥哥!你没事吧?”瘦弱的女孩泪眼婆娑地扶着闻正豪,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尔雅看着一动不动的闻正豪,心里有些害怕,随后干巴巴地说道:“哭什么哭?这个兔崽子能有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离开了。 等温尔雅离开后,瘦弱的闻玉已经哭得嗓子就哑了,看着脸色苍白,仍旧没有醒过来的哥哥,眼睛满是绝望和怨恨。 突然,许久未动的闻正豪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闻正豪目光警惕地看着闻玉,以为她是那些想爬床的女人,还有自己怎么在这样腌臜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头怎么这么痛……等看到手上的血迹时,闻正豪脸色更不好了,不过,此时应该称他为温皓轩亦或者是褚皓轩才是。 “哥哥,我是玉玉,你的亲妹妹啊!”以为自己哥哥摔傻了的闻玉哭得更加伤心了。 许久之后,温皓轩总算是从那张哭得鼻涕眼泪糅杂在一起的脸上看出和自己妹妹温玥菀相似的五官,随后他脑海一阵剧痛,一些陌生的记忆强行闯进了他的记忆里。 ……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终于消化完记忆的温皓轩看着哭得邋遢的妹妹,有些嫌弃地说道:“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父亲!” 听到这话,闻玉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哥哥,爸爸不是还在坐牢了吗?” 闻与璟本来被判了七年,按理来说,现在就该出来了,可刚进入监狱的闻与璟和其他犯人发生冲突,把对方的眼睛打瞎了,因此,闻与璟又被加了两年刑期。 “傻!我带你去找我们的亲生父亲!”说完温皓轩脚步匆匆就往外面走,这样的地方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褚氏集团的大少爷,众星捧月的辉煌生活才是他该过的。 因为没钱,两人坐不了车,最后还是闻玉去向路人乞讨了公交车费,两人才坐上了去市中心的车,可是因为闻玉丢人的乞讨行为,温皓轩觉得很丢人,一路之上就直接把闻玉当做陌生人,一句话都不说。 可是就他们两个小乞丐模样怎么可能见到江郅,甚至连褚氏集团的大楼都没办法接近,看着驱赶自己的保安,温皓轩双拳紧握,发誓等他正名身份后,定要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好看。 温皓轩有上一世的记忆,虽然从正门进不去,可他另辟蹊径,直接拦在了江郅回家的必经之路。 两人等了许久,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幸好现在是夏天,不然,两人怕是会更凄惨。 远远看见那熟悉的豪车,温皓轩立刻起身冲了过来,被吓住的司机赶紧踩刹车,轮胎与地面都快摩擦出火花,将堪堪将车安全停住,等车停下来后,司机赶紧回头上下看了看江郅,并关切地问道:“总裁!您没事吧?” 江郅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给他们点钱!”此时江郅以为是想碰瓷的小乞丐,看在他们年岁不大,江郅也就不想计较。 司机听到这话,立刻下车,看着温皓轩两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差点害惨了我,给,这是我们总裁的善心,以后别干这缺德事了,万一出事就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 看着温皓轩不伸手拿钱,司机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我们总裁的时间耽搁不起,小乞丐,我告诉你,别贪心!”说完直接将钱塞进了温皓轩的手里,转身就要往车里走。 “站住!我不是乞丐!我是褚文彦的亲生儿子!” 听到这话,司机有些手足无措,片刻后笑着说道:“好了,小乞丐别做白日梦了,拿着这钱赶紧回家吧!”说完头也不回直接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眼看着车要开走了,温皓轩直接挡在了车前,见此,司机回头看着江郅寻求道:“总裁,您看这该怎么办?” 江郅最厌恶得寸进尺的人,正准备让司机打电话叫警察时,就看见那个小乞丐走到自己车窗边,使劲拍打车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 一会儿后,江郅将车窗摇下一小部分就听到那小乞丐嘴里的话。 “爸,我是皓轩,您的亲儿子啊!我母亲就是温尔雅……” 一连串的话让江郅明白眼前这个小乞丐竟然是上辈子的白眼狼,此时心里只觉得舒爽极了,看着温皓轩不停地证明自己的身份,面色焦急,眼露渴望,江郅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来将车窗摇下,并且打电话报警。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从司机那里了解到情况后,警察就将温皓轩两兄妹带走了,透过车窗听到温皓轩气急败坏的怒骂,江郅直接让司机开车离开。像温皓轩这种恢复前世记忆的白眼狼,无视他就足够了,想必之后他就能从警察那里知道他真正的身世,等他知道自己真成了“闻爸爸”的亲生儿子,想必会欣喜若狂,高兴疯了吧! ……………… 在警察局的温皓轩确实疯了,不过,却不是高兴的。 “不可能!你们乱说!我的亲生父亲就是褚文彦,褚氏总裁!” 听到这话,警察们觉得又是一个做白日梦,想要不劳而获的混混,想到刚刚司机说的话,警察直接将当年温尔雅和闻与璟的娱乐头条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丑闻,温皓轩心凉了半截,可他还是不死心,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褚氏集团公子,想到温皓轩如此不知悔改,警察只能叫来他的家长,让其赔偿五十万的赔偿费。 温尔雅来到警察局后,差点要把温皓轩打死,在听到要赔偿五十万的时候,她直接告诉警察:“我没钱,你们去监狱里找他爸,她爸以前是闻氏总裁,名下还有房产,至于这个小兔崽子就让他在这里好好接受教育,反正我是管不了。”说完温尔雅就扯着闻玉离开了,那个兔崽子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这个女儿再养几年,可是有不少钱,而且家里煮饭打扫也都需要人! 两人离开后,警察只能联系了还在坐牢的闻与璟,当闻与璟知道自己的亲儿子想认自己的死对头当父亲,当即破口大骂白眼狼没良心,并且拒绝交付车损赔偿金,可是这种无奈行为是没用的,因为温皓轩只有九岁,属于未成年人,这种赔偿当然是闻与璟付。 闻与璟被银行强制执行,赔了五十万,至于温皓轩,被警察同志口头教育后,就放他离开了。 不过,温皓轩还是比较执着的,他没有回去,而是躲在了褚家老宅外。 当江郅再一次看见温皓轩时,他猛地扑了出来,差点就滚到车轮子下了,司机看见了温皓轩当即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兔崽子是找死吗?要死去死一边去,找没人的地方可劲死去,别在这里祸害我好吗?……” 被骂的温皓轩无动于衷,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江郅,语气里满是期盼恳求:“我,我真是你亲生骨肉,求求你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求求你!” 看着如此执着的温皓轩,江郅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司机,随后走到温皓轩跟前,居高临下笑着说道:“温皓轩,这辈子你该高兴才是,前世你不是打心底厌恶身上流着我的血嘛!如今你真和你的闻爸爸续上父子亲缘,怎么来找我了?” 江郅的话彻底地震惊的温皓轩,许久之后,他想明白了,想明白后的他哭着说道:“爸,我错了,您才是我的亲爸爸,您原谅我吧?” “唉!别哭了,你都有心仪的爸爸还哭什么?回去吧!再有一年,你亲爸爸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父子团聚,但是如果你再在这里纠缠,就别怪我将你送进精神病院,毕竟正常人可没有乱认爸爸的怪癖!” 看着江郅眼里的冷漠,温皓轩被吓住了。 “爸爸,你别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您原谅我吧?” “滚!再说一次,若是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最后温皓轩哭着离开了,此时他心里满是怨恨,怨恨江郅那么绝情,怨恨闻与璟那么没有,怨恨老天爷捉弄他,见识过灯红酒绿璀璨生活,怎么甘心跌入尘埃,可现在他的处境以及心性已经注定了他以后只能在泥潭里挣扎。 江郅这一辈子兢兢业业直接将褚氏集团做大做强,成了全国首富,临死之前,江郅将产业一分为二,两个孩子一人一份。 我替我爸追女主!(一) 夜幕降临,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像黑夜中的精灵慢慢驶向奢华雅致的绿地别墅,坐在里面的是一位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只见他西装革履,眉眼锋利,凤眼微阖,整个人显得高不可攀,紧锁的眉头让人知道他此时心情十分不悦。 坐在前面开车的老陈已经在赵家做了半辈子的司机,看着自幼长大的赵卓远眉头紧锁,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又想到自己出门前赵父放的狠话,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劝上几句。 “少爷,我看着您长大,您听我一句劝,您别和老爷犟了,我看您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觉得南歌小姐就很好,性子温柔,待人真诚,就连我们这样人也都客气的很。” 听到这话的江郅微阖眼睛里满是冰冷和讽刺,看来这江南歌魅力惊人,不仅虏获了赵安普的心,而且连赵家上下都为她说好话,原主能在她身上跌跟头也不冤。 原主赵卓远,与一般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不同,聪慧过人的他早早地从国外的名牌留学回来,就进入了自己家的公司工作,并且还在自家公司的基础上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事业领域。 家世好,能力卓越,再加上相貌俊美,原主就是整个上流社会千金名媛的梦中情郎,此时原主已经有交往的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若是不出意外,未来会步入婚姻殿堂,再有一两个孩子,幸福美满一生。 可是赵父突然出了趟远门,三个月后回来,身边竟然带着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孩,这就是江南歌,而且赵父一回来,当天晚饭餐桌上就直接定下了原主和江南歌的婚事,原主有心仪的结婚对象,当然不可能答应,更别提两人一个从未谋面。 由于原主的拒绝,江南歌哭着跑回了房间,赵父则头一次动怒骂了原主,原主心里也很委屈,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破天荒地骂了自己,情绪发作,当天晚上两人大吵一架,晚饭也不欢而散。 那天之后,原主就不再回去,而赵父对江南歌的疼爱是出了名的,带着江南歌四处参加宴会,逢人就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儿媳妇,生生地将原主和女朋友的事情给搅和黄了。 前世今晚原主回去后,又遇到了赵父的逼婚,一顿争吵过后,赵父突然心脏病发作昏了过去,原主急急忙忙将赵父送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原主听到了医生的嘱咐,心里除了后怕就是后悔,等赵父醒来后,原主又被赵父卖惨恳求着答应婚事,心里的担忧愧疚以及其他种种原因让原主答应下来。 一个月后,原主和江南歌举行了盛大奢华的婚礼,江南歌也成了赵太太。 可结婚之后,原主才发现江南歌性情多疑且敏感,就像一个躲在自己壳里的缩头乌龟一样。 按理来说,两人结婚之后,原主参加宴会当然要把江南歌这个太太带上,可江南歌一点也不懂上流社会的宴会礼仪,并且一直在逃避这点,等参加宴会那天,江南歌当众出丑,并且当场哭着跑了,独留下原主僵着脸收拾残局。 没有人喜欢替人收拾烂摊子,更何况江南歌在原主心里的好感度根本就不高,当天晚上回去,原主就提议让江南歌去学校,可丢了颜面的江南歌根本不愿意去,反而一脸委屈,直接跑回老宅跟赵父诉说委屈,倒打一耙让赵父又骂了原主一顿。 那天之后,原主就直接住在了公司不回家了,因为原主不回家,江南歌就直接来公司大吵大闹,把整个公司闹得人仰马翻,就算如此,原主也是冷着脸把江南歌赶走了。 一个多月后,赵父突然打电话来报喜,说是江南歌怀孕了,原主听到这个消息,当晚就回了老宅。 再次见到江南歌,原主觉得她有些变了,而且家里的气氛也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不过,看着不再无理取闹的江南歌,原主难得给了江南歌一个笑脸,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原主觉得自己能做个合格的丈夫和好父亲。 十月怀胎,江南歌早产了,等原主出差回来,孩子已经生下来了,看着胖乎乎的孩子,原主觉得心都软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如此美好的一切竟然都是虚假的,里面隐藏着无数腌臜事。 当原主被家里的佣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原主真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和自己的妻子有染,而且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可听着佣人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原主犹豫了,迟疑了,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以往那些觉得怪异的小细节,哪里有公公和儿媳那样亲密,一晚上纠结之后,原主剪下了女儿的头发和自己做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了,很可笑荒唐的答案,原主和女儿之间有亲缘关系但不是父女关系,更准确地应该是兄妹关系,拿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原主怒火中烧,开着车就往老宅赶,到此,原主只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耻的事情,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一肚子的疑问,原主在以后十多年的时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原主在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虽然人没人,可却成了植物人。 当原主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知道一切的真相,酒后乱性,还有自己的车祸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手导致,只为了保住他心爱女人,看着两人在自己跟前虚情假意,原主恨不得醒来弄死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可原主成了植物人,再加上赵父让医生做的小手段,只能满心怨恨地躺在床上,屈辱地活下去,就这样原主当了一辈子的挡箭牌,成全了江南歌恶心的好名声,也成全了赵父和江南歌两人无耻的爱情。 接受完记忆和任务后,江郅心里就有了好主意,既然这样喜欢,那当然得成全这两人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 老陈见江郅没有说话,又继续劝说道:“少爷,老爷身体也不好,最近整晚整晚都呆在书房里,少爷,老爷一个人将你拉扯长大,你多体谅一下吧!” 整晚整晚睡不着,怕是在心里偷偷伤心,伤心江南歌这个和自己心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再一次嫁给别人,心里被戳中痛处了吧! 一路之上,江郅都没有说话,冷着脸的他总算让老陈闭上了嘴。 我替我爸追女主!(二) 江郅刚迈进大门就听见赵父畅快的笑声,一直以为,赵父在外人面前都是沉肃严谨,人人都夸赞他是恪守礼仪的君子,就连原主这个亲儿子在幼年时候也很少得到他一个笑容或夸奖,如今却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面前开怀大笑,果然是爱情的力量,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江郅抬步走了进去。 “爸!” 赵父看见江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若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到隐藏极深的敌意。 “哼,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一辈子不再踏进这个家了。” 赵父当场给了难堪,江郅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而坐在赵父旁边的江南歌见此,赶紧打圆场说道:“伯父,卓远哥哥不是回来了嘛!前几天肯定是工作忙,没时间,您就别怪他了嘛!” 娇滴滴,笑盈盈的撒娇顿时让赵父笑呵呵的。 “好,南歌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这样的目光是在怀念旧情人了吧!唉,这江南歌也真倒霉,做替身竟然做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不过,江郅也只是口头可怜,就她后来做的事情就根本不值得可怜,若是她前世能够迷途知返悔改,江郅也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赵父的夸赞让江南歌羞红了脸,连忙不好意思地起身说道:“我去厨房里看看!” 江郅看着不到五十的赵父,满头青丝,面容俊郎,眼角微微皱纹,非但不显老,反而给他添几分别有的魅力儒雅,这样的赵父难怪能迷住江南歌。 江南歌离开后,客厅里的气氛很是尴尬,江郅可不打算就这样被干晾着,径直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等待着用晚饭。 晚饭很丰盛,其中还有江南歌的拿手好菜蜜汁糯米藕,不管是江郅或者原主的口味,都对于这种甜得发腻的菜品,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因此面对江南歌隐隐的期盼,江郅假装没看到,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江郅不买账,赵父可很是捧场,一连吃了好几块,半盘子都快吃完了,要不是江南歌出言阻挡,怕是想讨好美人的他会将这一盘子蜜汁糯米藕都吃完。 晚饭过后,江南歌很贤淑地去厨房切水果,而江郅看着收拾碗筷的佣人说道:“煮一碗消食的山楂汤!” 听到这话,赵父觉得自己有些失面子,可感觉到胀胀的肚子,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拒绝。 江郅估摸着消食山楂汤快做好时,突然对着赵父说道:“爸,我想和您说说南歌的事情。” 赵父听到江郅提起江南歌,脸色一沉,瞬间心就痛了起来,当年自己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现在又要再经历这样一次痛苦,许久之后,赵父起身往楼上走去。 看着赵父落寞孤寂的身影,江郅眼底晦涩不明,随后又从佣人手里接过煮好的山楂茶,笑着端上了楼。 到了书房门前,江郅将提前准备好一丁点迷药放在里面,有了这点迷药,等会催眠就方便多了。 江郅推门而入,顺手就将门反锁了,随后才抬步继续往里面走,略过精致的山水相逢双面苏绣屏风后,便看到了正坐在檀木宽椅上的赵父,赵父的书房很简单,笔墨纸砚占据一方,另外一侧全部都是相册,一如既往此时桌上的那相册是翻过去的,江郅将手里的山楂茶放在桌上,并温馨提醒道:“这是南歌特意给您做的。” 听到这话,赵父端起了桌上的山楂茶,酸酸甜甜又略带金银花的味道,让他瞬间想到了二十多年,那时候的黄昏午后,夕阳下的那人也喜欢喝一杯酸酸甜甜的山楂茶。 带着回忆的山楂茶喝得格外久,许久之后,赵父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看着江郅,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南歌是个好孩子,你若是伤了她的心,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无情。” 赵父这话,江郅当然相信,毕竟前世他为了江南歌可是舍了原主这个亲儿子。 江郅一直没有说话,赵父有些不耐烦,对于这个代孕而来的孩子,赵父只是把他当做应付父母和延续家业的工具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相反心里还有些厌恶,正当赵父想开口说话时,整个人忽然迷糊起来。 见此,江郅知道药效发作了,对于赵父这种心性冷酷的人,想要催眠他不是易事,可配置上江郅特有的迷药,那就简单多了。 “爸,您和钟杳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您了,如今江南歌出现在您面前,您难道还要因为内心的道德而再次错失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不,我不要!”靠在椅背上的赵父眉头紧锁,面容痛苦,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挣扎。 “那爸您为了留住心爱的女人就得做些改变。” 听到这话,赵父脸上满是渴望和急切:“那我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快帮帮我!帮帮我!” 见此,江郅语气更加柔和地说道:“爸,能帮您的就只有您自己,您那么喜欢江南歌,而江南歌在您面前也是羞涩欢喜,你们之间只差一个合适的身份,只要您改头换面,重新拥有新身份,那样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您心爱的女人了。” “对,你说得对,我要改头换面,重新拥有新身份,我要光明正大追求杳杳,我不能再错过杳杳。” 看着赵父陷入了深度催眠,江郅满意地笑了,三分钟后,江郅一个响指解除了催眠。 “卓远,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看着有些迷茫的赵父,江郅面带愧疚地说道:“爸,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要是您真那么喜欢江南歌,我愿意听您的话娶她!” 话音未落, 赵父就激动地说道:“不!”此时的他也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疑惑。 见此,江郅有些不解地问道:“爸,您这是?” 冷静下来的赵父揉了揉眉心,看都没看江郅一眼,语气冷冰地说道:“不用,南歌她的事情,我自有打算,最近你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出去吧!” “是!”江郅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刚刚那场催眠之下,改头换面的想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赵父的脑海里,接下来他怕是会好生筹划,自己只要等着结果就行了。 我替我爸追女主!(三) 从老宅离开后,江郅就将心思放在了公司上,就赵父那个冷酷无情之人,若是他做了决定后,定然会将公司以及赵家的财产提前转移出去,为了不在未来受制于人,江郅只能先下手为强。 在江郅忙着偷偷转移公司资产的时候,赵家老宅里的赵父也下了决定。 这日午后,夕阳西下,晚霞格外绚丽多彩,赵父带着江南歌两人坐在玻璃花房对面的凉亭里赏花品茶,落日余晖,茶香袅袅,赵父看着手中的茶汤渐渐地出了神。红色的茶汤浓郁醇美,盛在雪白的瓷器茶具里更透出微微的金黄色,就和天边的绚丽的晚霞一样让人心醉沉迷,也如对面娇俏的人儿一样让人割舍不下。 许久之后,赵父看着对面的江南歌忽然问道:“南歌,你妈妈和你说过我和她的过去吗?” 听到这话话,江南歌脸上有些尴尬,可心里却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妈妈和眼前之人的过去感情纠葛,自己都一清二楚,因此妈妈才会有把握将自己托付出去,并且给自己定好了以后的锦绣之路。 对此,江南歌心里既有庆幸也有愧疚,可是当她在赵家看到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原主时,她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渴望,想到妈妈给自己谋划的未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江南歌犹豫片刻,将早就烂熟于心的话说了出来。 “安叔叔,我听妈妈提起过您,她那时候的笑容很美,眼神里满是怀念,你们过去肯定发生了很浪漫很美好的事情吧!我记得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人生若是如初见’,我想若是时光能倒流,妈妈她会和您很幸福地过一生吧!” 说完之后,江南歌便偷偷地打量着赵父,想从他脸上的神情看出什么,可惜赵父只是沉着脸,对于赵父来说,改头换面重新追求江南歌,这代表自己背叛心里唯一的挚爱,虽然江郅给他下了催眠,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很容易跨过去,若是能这么容易跨过去,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不近女色。 许久之后,赵父看着江南歌眼神晦涩,语气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妈妈真是这样说的?” 听到这话,江南歌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笑容灿烂地回道:“当然,妈妈还说她亏欠于您,若是可以,妈妈真想弥补,并且妈妈还交代我一定要孝顺您!” “弥补?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南歌,那你愿意代替你妈妈弥补她对我的亏欠吗?” “当然!”江南歌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了下来。 见此,赵父眼底一片喜意,内心深处最后一道栅栏也就此撞破开来了。 ……………… 赵父下了决定后,便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预约最好最隐蔽的整容团队,并且还给自己做了假身份,做好这一切后,他秘密找来了他的律师团队。 当律师听到赵父要将赵氏集团和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给自己从未露过面的“长子”后,律师们就猛然一个晴天霹雳,这赌压的也太大了吧!而且这以前的赵家大少爷能力卓越,怎么就输给了一个所谓的大哥,难道这里面有豪门猫腻,两人抱错了,真假少爷…… 无论律师心里有多少猜测,可他们只是拿工资的打工人,片刻后,为首的卫律师向赵父再次确认道:“董事长,你确定要将赵氏集团和您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移给您的长子赵卓安吗?” “确定!你们赶紧将转让合同拟好,之后一切手续都交付给你了,卫明你是我最信任的律师,在赵氏集团也干了二十年了,我听说你的儿子也是干律师这一行,我想以后赵氏集团法务部还得姓卫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根本不用玩手段,赵父这一手出来,卫明立刻笑着回道:“董事长,您放心,我卫家父子俩就是吃您赵家饭的,若是在古代,您得是我们父子俩的主君,以后远舟在公司还得卓安大少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言笑晏晏间,旁边的其他律师已经将合同拟定好了,赵父签完字后,又录了视频,之后卫明就带着自己麾下的律师回去了。 坐在车里后,年轻的律师们才敢窃窃私语,见此,卫明脸色一冷,看着众人警告道:“闲事莫管,闲话莫说,我们做律师这一行的就是得嘴巴紧,想想你们的饭碗,还有签订的保密协议,想前程尽毁,可别拉上我!” 一番警告之后,车里再没有人说话。 ……………… 赵父是个心黑的,在决定飞往m国做整容手术之前,他给江郅打了个电话,让江郅回来。 一顿两个人的对话,江郅当背景的晚饭后,赵父便说了他的意思。 “卓飞,我要去m国接你的亲哥哥回来!” 对于这话,江郅表现的很好,微愣,震惊,不可置信。 “什么?哥哥?爸,这是?” “卓飞,你明白自己的身世,当初爸在m国让人代孕的时候,不小心出了差错,原来那时候爸有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可是代孕机构突发变故,你哥哥被人抱走了,代孕机构为了逃避责任,就隐瞒了这件事。” 这故事编的真不错,江郅在心里吐槽完则继续问道:“那现在?” “现在你大哥出了车祸,m国政府那边通过爸当年在代孕机构的记录,验了dna,如今打电话让爸去一趟。” 听完一切后,江郅脸色复杂,片刻后又难掩担忧地问道:“爸,那他现在怎么样?” 赵父看到江郅心软的反应,内心很满意,当然唉声叹气,故作低落地说道:“目前爸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那边说车祸伤了你哥的脸,怕是毁容了。” 江郅松了口气后说道:“那还好,现在整容技术如此发达,肯定会没事的,爸,您身体不好,不如我替您去接人回来吧?” 听到这话,赵父摆了摆手,随后看着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江南歌说道:“不用,你在家照顾好南歌就是了。” 端着水果出来的江南歌听到这话,脸色羞红,双目含情地看了眼江郅,便乖巧地坐到了赵父身边。 “安叔叔,您尝尝,这些水果糖分都很低,而且还助于消化,对老年人的身体很好的。” 听到这戳心窝子的话,江郅在心里笑了,而赵父的脸如预料的那样僵住了,这场老牛吃嫩草的好戏还在后头了。 我替我爸追女主!(四) 翌日,赵父就带着自己的心腹一起坐上了去m国的飞机。 而江南歌在看到赵父离开后,整个人就放飞自我,当天下午,就盛装打扮,穿着名牌衣裳,背着名牌包包,光明正大地到公司来。 正在看文件的江郅听到秘书说江南歌来了,眼神里满是嘲讽的冷意,龙生龙凤生凤,一个心机婊生出傻白甜的概率不大,更别提还是临终托孤,加紧培训了的。可江南歌这个人实在难言,除了在原主和赵父面前伪装,其他时候就是放飞自我,好像也不知道公司有监控这东西一样。 “总裁,江小姐在下面大吵大闹,您看该怎么处理?” 看着秘书一言难尽的模样,江郅就想到前世江南歌在公司里撒泼的丑陋样子,微愣片刻后,江郅对着秘书说道:“行了,你让她在下面等着,我马上就下去!” “是!”得到答案后,秘书匆匆地离开了,生怕晚一秒,那嚣张跋扈的江小姐将前台给打了。 确实,等秘书下来时,江南歌正在找前台的茬。 “哼,你长得这么漂亮,干嘛来做前台?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别的企图?” 这话说的,哪家公司的前台不是赏心悦目的美人,再说美也是别人的,嫉妒别人风情万种就直说好了,不得不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的心思,前台想到董事长对这江小姐的看重,当即心里觉得自己的工作长久不了。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干了,反正姐姐我貌美如花,前台也只是我的兼职罢了,当即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看着找茬的江南歌阴阳怪气笑着说道:“哎呦呦,你们听见了没?有癞蛤蟆在呱呱叫!” 听到这话,江南歌顿时怒了,指着前台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说什么?你还想不想干了?” 只见前台伸出自己纤纤玉指,指着上面布灵布灵的钻石美甲说道:“看到了没?乡巴佬,这上面一个钻都能够买你一身装备了,你还真是馍挑大的买,山猪穿不来黑貂!” “你!你!你……”口齿伶俐,神气活现的前台将江南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而一直在听墙角的秘书也被逗笑了,而且憋不住地笑出了声。 看着众人目光都给向自己,他立刻重咳几声,随后快步走到江南歌面前,举止有礼,语气温和地说道:“江小姐,您久等了,总裁马上就会下来,他吩咐我让我送您去对面的咖啡厅先喝杯咖啡,免得让您无聊。” 江南歌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就像开过头的向日葵一样。 “好,我这就去对面咖啡厅等卓飞哥哥!”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可当看到前台的时候,江南歌又停下了脚步。 “咳!刘秘书,这个前台对我不敬,你把她辞了,现在就辞!” 看着江南歌趾高气扬的样子,前台小姐姐笑着对刘秘书说道:“刘秘书,我主动辞职,这是工牌!” 随后对着江南歌风情万种抚了抚头发,笑着说道:“拜了拜了噢!别气死了!” …… 人走了,留下来的只有愤怒生闷气的江南以及努力憋笑的刘秘书等人。 ……………… 江南歌在咖啡厅等了没多久,江郅便到了,西装革履,面容俊美,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袖扣,这样的江郅走到哪里,哪里都是焦点,这样璀璨发光的江郅让江南歌的虚荣心瞬间爆棚。 江郅坐下后,江南歌殷勤地将早就点好的咖啡端到江郅跟前,并笑容甜甜,语气温柔地说道:“卓飞哥哥,你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蓝山咖啡!” 看着矫揉造作的江南歌,江郅脑海里是她刚刚撒泼的画面,真不该说是白月光执念太深,还是赵普安色令智昏,老糊涂了,才会把这样的女人当宝贝。 对于面前已经散发了香气变味的咖啡,江郅并不打算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来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冷漠的话,江南歌心里满是委屈。 “卓飞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江郅打断了,江郅可不想自己的心被荼毒。 “停!你到底有什么事?直说!我工作很忙,给你三分钟!” 见此,江南歌有些得意地说道:“卓飞哥哥,我要你陪我逛街,安叔叔同意了的!” 江郅揉了揉眉心,想到今晚会有慈善拍卖会,当即点了点头,江南歌看见江郅答应了,整个人都很兴奋。 从咖啡厅离开后,江郅就让刘秘书带着江南歌去做造型换礼服,而且为了将“惊喜”留给“赵鸿飞”,江郅还对着刘秘书特意吩咐一番。 当天晚上,江郅带着穿着平底鞋,但却清丽脱俗,格外像钟杳杳的江南歌一起出席了宴会。 像赵氏集团的地位,这种慈善拍卖会也是坐在前排的,看着格外兴奋,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江南歌,江郅低声说道:“不用客气,看中什么直接举牌就是!” 听到这话,江南歌笑着点了点头,而且还回了江郅一个含情脉脉的媚眼。 接下来的拍卖会上,江南歌就没有停歇过,有了江郅提前安排的人,普通的价格被抬了三四倍高,可江南歌不识货,再加上江郅一直闭目养神,整场拍卖会气氛很诡异。 宴会结束后,江南歌满载而归,而江郅则看到了几个好友,见此,江郅吩咐刘秘书把江南歌带走。 “哈哈哈,卓飞,你这是被制住了啊?”刚刚江郅把江南歌支开的小动作他们可都尽收眼底。 听到这打趣的话,江郅顺手拿过一杯香槟,笑着回道:“哪里的事,别乱开玩笑,那人有主。” “噢?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老头子去国外了,听说我有个大哥,你明白了吧!” 众人听到这话,都意味深长地笑了,私生子,这东西众人都熟得很,哪家没有这么一两个添堵,再说这老情人之女和私生子也般配的很。 寒暄之后,江郅便找借口离开了,回到公司后,江郅就将今晚江南歌宴会光彩照人的照片发给了娱乐八卦,相信大洋彼岸的那一头,应该很快能看到。 确实,在m国看到照片的赵父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江郅带江南歌去宴会,他真的以为江郅在接受江南歌,可他现在做的事情又不能挑明,因此妒火中烧的他只能吩咐医生加快手术。并且为了绊住江郅的脚,让他没有功夫理会江南歌,赵父还特意放大了江郅的权利。 得到预期结果的江郅满意极了,至于被打开眼界,见识过纸醉金迷的江南歌,江郅主打一个放任,就让江南歌好好挥霍,毕竟多留给赵父一点,江郅就觉得心疼。 我替我爸追女主!(五) 三个月后,大洋彼岸的“赵卓安”回来了,虽然赵父五官俊郎,保养也不错,可那也只是与同龄人相比,五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和二十多的年轻人相比。花了大价钱的整容手术效果很显着,几针下去,那些皱纹老态都变得光滑起来,可最重要的还是改变五官,毕竟他不能顶着原来的相貌回去。 一个月后,整容手术完成了,他现在的相貌和以前有八分相似,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如今的他看起来确实年轻不少,可那脸上不自然的红肿却是掩盖不住的。 改头换面后,赵卓安便急匆匆赶回了国。 被王管家匆匆叫回来的江郅便看到了整容后的赵父,看见这八分相似的容貌,江郅态度温和地说道:“你就是国外的大哥吧!看你的样子恢复的不错。” 赵卓安没有说话,只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那里,见此,一旁的王管家则笑着说道:“二少爷,这是大少爷,老爷已经决定在m国定居,至于国内一切事情都交给大少爷和二少爷您,而且老爷还交代让二少爷您带着大少爷熟悉熟悉公司。” 这可真心急啊!江郅开口称呼大哥也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可王管家一开口就将名分定了,要知道有时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不一定是看年龄的,私生子若是认祖归宗,都是排在之后的。 听完这话,江郅脸色一变,眼神如刀地看着王管家问道:“王管家,爸,他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上流社会的隐形规矩,长子为主继承家业,其余皆为辅助。 看着江郅锐利的眼神,王管家讪讪一笑,随后赶紧打圆场说道:“二少爷,你和大少爷都是一家人,大少爷受了那么多苦,老爷弥补些也是应该的,以后在公司上还得二少爷多照顾些大少爷了。” 什么弥补照顾,江郅打心底觉得这赵卓安就是想让自己做免费的工具人,自己好坐享渔翁之利,以后若是有了孩子,肯定会过河拆桥,与其如此,何不现在闹开,反正现在公司已经掏空了大半,而且江郅还挖了不少坑,足够赵卓安折腾了。 听到王管家这话,江郅冷笑着问道:“管家,这也是爸的意思?” 王管家没有说话,态度就是是默认了,见此,江郅佯装勃然大怒,看着两人冷冷地说道:“好啊!看来这家里是容不下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牢你们赶!我自己离开!”说着江郅转身就往外面走。 “卓飞哥哥!” “二少爷!” 听着身后江南歌的喊声,江郅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江南歌说道:“南歌,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江郅再无停留地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江南歌就捂着嘴哭了起来,随后看着突然出现的赵卓安,江南歌愤愤不平地问道:“管家叔叔,他是谁?安叔叔人了?他怎么没有回来?” 王管家是知道赵父整容内情的,当即也不敢怠慢江南歌,他这个主子哪里都好,就是跨不过去情关,一生两个跟头都栽倒在钟杳杳母子身上了。 “南歌小姐,老爷在国外有事要做,这是卓安大少爷!” 王管家介绍完之后,赵卓安还特意扬起嘴角,眉眼微挑,试图将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现给心爱的女人,可惜赵卓安忘记了,就是再有魅力的笑容在浮肿微僵的脸上也只有一个字“丑”! 果然,看到这个丑陋笑容的江南歌只觉得辣眼睛,要不是碍于旁边的王管家,江南歌就要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而赵卓安看着江南歌眉眼低垂,以为心爱的女人害羞了,脸上也浮现了不怎么自然的笑容,一旁的王管家见此,则接着说道:“南歌小姐,老爷还吩咐,大少爷刚回国,以后还得多劳烦南歌小姐照顾。” “嗯!”江南歌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之后王管家找借口离开了,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下赵卓安和江南歌。 “南歌,有卷者阿,飘风自南,来游来歌,以矢其音,真是个好名字啊!南歌你平日里喜欢……” 赵卓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南歌急切地打断了。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了。” 看着心爱的女人眉头紧蹙,娇唇微咬,赵卓安担心极了。 “南歌,你没事吧?你先上楼,我马上让张医生来一趟!” 听到这话,江南歌摇了摇头,笑得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别麻烦张医生了,赵哥哥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说完江南歌又对着赵卓安歉意一笑,随后步履微慢地上了楼。 看着江南歌袅袅婷婷的背影,赵卓安心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 江郅从老宅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公司,到了办公室后,他就直接吩咐刘秘书让他搬家。 每个上位者都有可靠能干的心腹,刘秘书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总裁这公关部我们要不要给他们透了风?” 就这样大的事情,若是公关部门没有及时应对,明日股市开盘后,赵氏集团的股价肯定要下跌。 江郅听到这话,冷笑着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忧心事该交给新任总裁才是,而且也能考验考验这新总裁的能力!” 听到这话,刘秘书明白了江郅的态度,立刻出来将之前谈好的骨干聚拢起来,半个小时后,江郅带着自己的心腹骨干直接去了赵氏集团对面的大楼。 云顶天宫是原主之前合并在赵氏集团的小公司,如今江郅将它拆分出来,江郅相信自己手中的技术,能让云顶天宫这四个字很快扬名沪昆。 江郅如此大规模且并没有避着其他人的分家行动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小时后,云顶天宫大厦门口就已经堵满了想要来拜访的记者媒体。 这些媒体记者,江郅可不打算搭理他们,刘秘书几声叹气,欲言又止的提示,很快就将媒体记者的视线引到了赵卓安身上。 此时赵家老宅里,赵卓安正在和心爱的江南歌共进晚餐,当连续接到几个股东的电话后,赵卓安整个人面色黑沉,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怒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郅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离开赵氏集团单飞,这和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要知道他的脸每年都需要时间去修复保养,而且他是准备和心爱女人好好享受生活,若是没有一个冤大头给他打理公司,这一切都是空谈。 “安哥哥,您没事吧?” 饭前的短暂交谈,富有阅历的老男人已经哄得江南歌改了称呼。 赵卓安看着江南歌担忧的面容,笑了笑,故作不在意地回道:“没事,小事而已,南歌,来我们吃饭!” 说完赵卓安就开始给江南歌夹菜,因为想要最大限度地引起白月光美好的回忆,因此江南歌的饮食喜好都是复制她妈妈钟杳杳的,可相比钟杳杳这个有毅力的假仙女,江南歌喜欢的是重麻重辣的味道。那些清淡无味的食物吃在江南歌嘴里简直味如嚼蜡,想到这样的苦日子,江南歌觉得自己必须得加快拿下江郅,只要自己成了赵太太,那就能改变这样的苦日子了。 我替我爸追女主!(六) 本来江郅还以为有了赵卓安,江南歌就会放弃自己,毕竟她的目的是嫁进赵家做赵太太,如今殷勤温柔对她体贴备至的赵卓安不是更好的人选,谁知江南歌竟然闹过来了,看来赵卓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好奇心害死猫,本着一丢丢的好奇心和看戏心的江郅就让刘秘书放江南歌进来了。 “卓飞哥哥!” 江郅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看着江南歌难得有了个笑脸。 “南歌啊!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听到这话,江南歌脸色有一瞬间僵硬。 其实这都源于那天晚上差点酒后乱性,江南歌在知道赵卓安才是赵氏集团的继承人,而且名下还有价值不菲的资产,当即就动心了,更别提相比江郅冷淡如冰的态度,赵卓安他体贴温柔幽默风趣,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的绅士。 浪漫的烛光晚餐,男女相对而坐,难免会意乱情迷,赵卓安本来以为自己会一亲芳泽,可谁知莽撞的江南歌一不小心给了他一拳,这拳头刚好命中他挺拔好看的鼻子,这不就当场出了事故。 当晚赵卓安连夜去了医院做修复,等赵卓安离开后,江南歌想到赵卓安的脸,心里就直犯恶心,这不就想到了相貌俊美的江郅。 许久之后,江南歌才低声问道:“卓飞哥哥,安哥……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话,江郅就猜到了出了什么变故,这整容就是个永远填不满的坑,而且无论你有多少财富,它的结果只会一次不如一次,这也是江郅特意给挖的坑,冠冕堂皇的虚假小人就该没脸见人,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听到这话,江郅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在m国出了车祸,严重的车祸让他毁了容,南歌,你性子温柔,做事细心,有你照顾,我也放心多了,虽然我和他在公司上有争执,可毕竟是一家人啊!” 江南歌听完江郅的话,满脸痴迷笑容地说道:“卓飞哥哥,你心真善。” 对于一个腹黑的人来说,心善可真不是夸奖,要不是为了给赵卓安使绊子,江郅真不想说这么恶心的话。 “没什么,不过,南歌,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你和大哥已经订下婚约,大哥心里对我芥蒂颇多,为了避免他误会,你以后还是不要来公司找我!” “什么?不可能,卓飞哥哥,这婚约不是我和你吗?” 看着江南歌一脸震惊的表情,江郅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婚约是落在赵家长子身上的,如今的赵家长子是大哥,不过,这样也好,南歌,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可是卓飞哥哥,我喜欢的是你啊!”江南歌可不想做什么妹妹,与一个丑八怪相比,当然还是俊美的江郅更好。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一变,随后看着江南歌冷漠地说道:“南歌,以后这话再不能说出口,你既然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就不该和我牵扯不清,刘秘书,送江小姐出去!” 绝情的话让江南歌伤心极了,看着无动于衷的江郅,她只能哭着离开了。 ……………… 离开公司后,江南歌直接回了老宅,想到自己妈妈教的驭男三十六计,她赶紧化了柔美的淡妆,又亲自做了一桌饭菜,柔和的灯光下等待着赵卓安。 等到快十二点了,赵卓安才回来,这段时间,赵卓安的日子可不好过,在顶峰站久了,真的放不下身段去谈合同,再加上他整容的后遗症,每天晚上,他都得像个女人一样在脸上涂涂抹抹,再加上公司里江郅给他挖的坑,这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力不从心。 可是当看到沙发上等他已经等到睡着了的江南歌,他整个人心蓦然软了下来,好像现在做的一切都值得,这可是他盼了二十多年的温馨场景。 此时别墅主楼里已经没有了佣人,这是江南歌特意吩咐的,赵卓安将外套放在衣架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看着灯光下格外柔美的江南歌,赵卓安目光宠溺,轻声细语地喊道:“南歌,南歌,醒醒!” 睡眼惺忪的江南歌揉了揉眼睛,看着赵卓安满脸笑容惊喜地说道:“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啊,饭菜肯定都凉了,你等我热热!”说着江南歌就要起身去热菜。 可是她刚起身就被赵卓安拥入了怀抱,随后便是赵卓安深情地告白。 “南歌,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终于在一个夜晚有一盏灯是为我留着,有一桌饭菜是为我而坐,有一人在等候着我!” 赵卓安说得深情款款,目光里带着怀念满足,可被他抱着的江南歌可不愿意,她今晚是要让赵卓安心甘情愿当男配的,而不是来听他告白的,很快,江南歌一个嘤咛吃痛的声音便让赵卓安松开了手。 “南歌,你没事吧?抱歉,是我太用力了!” 江南歌看着赵卓安担忧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随后她有些扭捏地说道:“安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啊?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话,赵卓安在二十七年前已经听过了,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让赵卓安恍若在梦中。 许久之后,赵卓安嘴巴发苦,干巴巴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安哥哥我只把你当哥哥,我喜欢的是卓飞哥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吧?”说着脸上还露出了甜蜜梦幻的笑容。 此时此刻的赵卓安真是破防了,积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痛苦瞬间迸发。 只见他双手紧紧箍住江南歌的肩膀,面目狰狞,眼神狠厉地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你拒绝了我,如今她也这样选择了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任何人对你的爱都比不上我,你为什么就不选择我啊?” 发疯的赵卓安直接吓住了江南歌,回过神来的江南歌使劲地拍打赵卓安的手,试图挣脱开来。 “放手!快放开我,安哥哥,你干什么啊?” 当年果,今日因,无欲无求憋了二十多年,赵卓安心里早就变态了,江南歌越挣扎就越是激怒赵卓安,被愤怒痛苦冲昏头脑的赵卓安直接在沙发上强迫了江南歌,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做了新选择,这也是埋藏在他心中多年的遗憾和结。 我替我爸追女主!(七) 自从那晚之后,赵卓安就打开了总裁强制爱的频道,江南歌直接被囚禁在了别墅里,变成了乖巧温顺的金丝雀。 情场得意让赵卓安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可惜刚出了竞标会场,他整个人脸色顿时黑沉了锅底。 看着对面和招标方谈笑寒暄的江郅,一双微微浑浊的眼神里像浸了毒一样,无论外貌五官再如何改变,饱经世事的眼神是变不了的,此时的赵卓安看起来暮色阴沉,让周围人都忍不住皱眉。 等人离开后,赵卓安径直向江郅走了过来。 “赵卓飞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江郅知道赵卓安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挖了公司的人才和那些资产嘛!不过,这赵卓安是不是没有转换好身份,如今他可不是“赵普安”,而是赵卓安。 看着赵卓安黑沉的脸色,江郅冷笑着回道:“那也比不上你,轻而易举就让老爷子将整个赵氏集团都给了你,还别说,我挺好奇的,老爷子心防那么重,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才让老爷子同意了?难道是因为江南歌那个粗鄙做作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你同意娶江南歌,老爷子才将公司转给你的吧?啧啧啧,我可真佩服你,要是我,情愿累一点,辛苦一点,也不愿意娶那样一个粗鄙蠢货!” 说完江郅就转身离开了,独留下生闷气的赵卓安,任凭是谁心肝宝贝一样的女人被别人批的一文不值,都会怒火攻心,更别提现在江南歌心里的人还是江郅。 ……………… 在江郅这里受了气的赵卓安回到别墅后就将怒火发泄到了江南歌身上,热腾腾的醒酒汤就那样倒在了江南歌身上,顿时洁白无瑕的连衣裙就满是污渍,短短一个月,江南歌就大变样,畏畏缩缩,眼里像是没有光一样。 “说!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赵卓飞?” 听到这话,江南歌都快哭出来了,可为了少挨打,她赶紧哭着做保证。 “没有,我没有!” 看着江南歌哭了,赵卓安失去的理智又回来了,其实他心里还是介意当年钟杳杳选择了别人,而且此事已经成了他心里永远解不开的死疙瘩,虽然现在他得到了江南歌,好像弥补了曾经的遗憾和伤痛,可江郅又成了他心里另一个结。再加上他改头换面,从人人尊敬的前辈赵普安变成了现在的赵普安,这其中不仅隔着年龄,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事情,更何况心里总是压着秘密的人,是永远也轻松不了的。 “南歌,你别哭,刚刚的事情我很抱歉!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应酬也太多了,把我的头都搅合混沌了。” 看着赵卓安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江南歌心里没有一丝心疼,想到那天晚上从赵卓安嘴里吐出的女人名字,江南歌就满意怨恨,她的妈妈钟杳杳可是当年无数人梦中的白月光,如今身为她的女儿,自己竟然沦落为别人的替身,这让她心里怎么不怨恨。 “没事,我再去熬碗醒酒汤!”说着江南歌一边抹泪,一边往厨房去,而且因为赵卓安的要求,别墅里的佣人都很少进来,一日三餐都是江南歌做的,这样像黄脸婆家庭主妇的生活与江南歌梦想中买买买的富太太简直是天壤之别。 ……………… 几天之后,被赵卓安一耳光打昏过去的江南歌怀孕了,赵卓安在知道江南歌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人的孩子后,满目深情看着江南歌平坦的小腹,心里想象着自己孩子的相貌。 等江南歌醒来后,就收到了一个温柔深情的赵卓安,此时的赵卓安就像那场变故之前的模样,深情款款的温柔绅士,好像这些日子一切不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南歌,真好,你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南歌也很高兴,在庸庸碌碌过奔波劳碌日子和富贵之间,她当然选择富贵,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委身于赵父,要知道无论是年龄还是伦理道德,那样的纠葛都是无比龌龊无耻的。 因此,江南歌在有了孩子这个筹码后,底气就足了,只见她泫泪欲泣看着赵卓安伤心地说道:“这孩子还是算了吧?安哥哥如今你对我满心猜疑,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受苦!” 看着江南歌伤心欲绝,不愿意留下孩子,赵卓安赶紧拉着她的手认错并给出承诺。 “南歌,我都是太喜欢你了,总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以前都是我的错,你放心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后,我就将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他名下。” 百分之十的股份?此时江南歌眼里和心里都满是钱,那该有多少钱啊?一亿,十亿还是几十亿。 赵卓安看着完全陷入对金钱渴望的江南歌,眼神里满是讽刺,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人困住,其实江南歌是怎么样的人,他心里都清楚而已,如今只不过在自欺欺人,想到自己每晚花费在脸上的时间还有那可怕的后遗症,赵卓安心里除了后悔就是害怕。 怀孕之后,便是一直拖着的婚礼,赵卓安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让王管家亲自来送结婚请柬给江郅。 云顶天宫中,江郅看着手上精致华美的烫金请柬,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就将请柬扔到了一边,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要举办婚礼,前世偷偷摸摸一辈子,如今总算能圆上前世的遗憾了。既然赵卓安这样自信办婚礼,那自己也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六旬老头整容骗婚妙龄少女,啧啧啧,这个标题真不错。 “放心,这场婚礼我肯定会到场的,毕竟这可是我亲生父亲的婚礼!” 话音刚落,王管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隐蔽的秘密竟然会被江郅知道,明明这个秘密只有他和老爷知道啊! “呵呵,人老了,耳也不中用了。” 对于王管家的试探,江郅没有接,这场戏还没到最精彩的地方,若是此时落幕,那就太可惜了。 王管家看着江郅不再理会自己,就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又或许是人老了,他也不想深究下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送完请柬后便离开。 等人离开后,江郅便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以手支颐,神情愉悦,这婚礼可一定要顺顺当当结束,江南歌和赵卓安两人也得锁死,毕竟像赵卓安那样无欲无求,冷酷无情,只求爱情的人就该下半辈子吃尽爱情的甜蜜。 我替我爸追女主!(大结局) 婚礼那天,众星云集,宾客盈门,所有的媒体记者都翘首以待,只想拍下这神秘的赵氏大少爷的正脸,要知道赵卓安在媒体人心里那可是神秘的很,短短半年就挤掉了江郅这个前任赵氏总裁,成为赵氏集团的新任总裁。 而且据可靠消息,如今定居国外的赵董事长将他名下的股份资产都转移给了这个刚找回来没多久的大儿子,还有如今异军突起的云顶天宫总裁,再加上今日的新娘江南歌以前圈子里流传的可是……无论是那个新闻都很有爆点,这样又怎么能不让记者媒体兴奋。 奢华的宴会厅里,长长的走廊两侧装扮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进口玫瑰,而是象征纯洁无瑕的百合,这样单调素白的颜色与整个宴会厅格格不入。 江郅一身黑色西装,俊美绝伦,长身玉立,作为此次婚礼唯一的亲属,江郅的位置特别显眼,看着携手而来的赵卓安和江南歌,江郅脸上没有一丝不喜,愉悦的神情显而易见,这让两个别有用心的当事人都心下失落。 婚礼宣誓之后,便是播放甜蜜恋爱mv的环节,这场婚礼赵卓安是全程守着,亲力亲为,为了实现当初的梦想,他还特意拉着江南歌拍了这样甜蜜温馨的照片视频,可惜甜蜜昙花一现,当看着大屏幕上他整容的照片和视频后,赵卓安整个人脸色惨白,竟然呆愣住了。 “天啦!没想到这老赵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爱情游戏,啧啧啧,真是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说这话的是位富态圆润的总裁,像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就算是年近古稀,七老八十,那些鲜嫩漂亮女人还是一抓一大把,何必玩这种花样,要知道整容可是有害无利,不然,他们这些有钱男人也不会顶着现在这副尊容。 “唉!叫什么老赵?你看他那白嫩嫩的脸,应该叫小赵才是,我就是说这事肯定有猫腻,卓飞那小子出类拔萃,我们谁不羡慕,可偏偏出来一个赵卓安踢出了卓飞,当时我还骂老赵眼瞎心盲,原来是他改头换面啊!” “这姑娘也就那样啊!怎么勾得老赵做出这样昏头的事情?” …… “这也太浪漫了吧!要是谁能为我做到这地步,我就是死也愿意!” 男人们是一片鄙夷,女客们纷纷看向江南歌眼里满是羡慕好奇,可站在台上的江南歌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自己委屈求全换来的竟然是一个老头,回想到那些亲密的画面,江南歌捂着嘴呕吐了起来。 此时赵卓安终于回神了,他抓起身旁的花架狠狠地砸向大屏幕,一下又一下,看着屏幕黑掉了,赵卓安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不过,此时的他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除了没娶到心爱的女人之外,就没有不如意的事情,而且别人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奉承羡慕亦或者是后来的敬仰,此时耳边的窃窃私语简直如芒在背,让他难受极了。 看着赵卓安当缩头乌龟,江郅一脸复杂神情地走上台去,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后才开口说道:“爸!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江南歌不是当年的钟杳杳,就算你再喜欢南歌的妈妈,也不能欺骗南歌,把她当做她妈妈的替身啊!” 一瓜接一瓜,一瓜更比一瓜大。 “什么?原来还是母女替身,老情人?难怪老赵昏了头啊!看来是旧情难忘!” “癞蛤蟆长得丑玩的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白瞎了我的,额,这福气不沾啊!” “沾啊!阿琳,你刚刚不是还说,给命都行了嘛!” …… “啊!!!” 最后这场婚礼是以江南歌哭着跑出去结束了。 ……………… “赵卓飞,你这个孽子!刚刚婚礼上绝对是你搞的鬼!你给我滚回来!” 听着电话那头的怒吼,江郅真庆幸自己把手机拿远了些,看着不远处的检票口,笑着回道:“其实你当我哥挺好的,再说我这也是做好人好事,真爱哪里在乎年龄,祝你新婚快乐!”说完江郅直接挂断了电话,坐上了去旅游的飞机。 早在决定曝光赵卓安时,江郅就自己订了出国的机票,接下来赵家肯定很热闹,可这热闹沾不得,在这互联网兴盛发达的时代,看热闹根本不需要在现场,只要一部手机就能看到赵卓安和江南歌的伦理爱情剧。 江郅想得没错,很快手机上几个视频被推上了热搜,而且不仅有医院篇、公司篇、派出所篇还有直播访问篇,总之赵卓安可贡献了不少痛苦无神的表情包。 七个多月后,江南歌生了一个女儿,赵普安还给江郅打了个电话,对,现在他又把名字改回来了,因为这个名字还进派出所住了一段时间了。可惜江郅已经决定离开这里,而且还将公司总部迁走了,毕竟钱哪里都能赚,但是被人当做茶余饭后谈资可不美。 赵普安整容的后遗症很重,在监狱的半年因为没有按时修复,每晚做养护,等出狱后,他的脸就有些变形了,只能又花大价钱修复,可惜,这整容就像嗑药上瘾,越整越上瘾,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十年后,江郅才再一次踏进了赵家老宅。 看着戴着口罩的赵普安,江郅就知道那脸肯定不堪入目,也是,毕竟赵普安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去过公司,但凡有一点人脸样,也不至于放着濒临破产的公司不管。 “卓飞,你终于肯回来了。”如沙砾一样的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忍不住皱眉。 当年赵普安进监狱里没多久,江南歌丢下医院里的孩子,卷了珠宝首饰还有一大笔钱就跑了,最后还是王管家将孩子接了回来。 十年过去了,赵普安要死了,唯一不放心了只有自己的女儿,这次以命相逼威胁江郅回来,也是为了让江郅照顾他的女儿。 赵普安的意图,江郅明白,在他还没开口托孤的时候,江郅直接说道:“我不会照顾赵箬楠的。” “卓飞,你就这么狠心吗?楠楠,她是你亲妹妹啊!” 哎,对他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就凭赵箬楠的出身,江郅就无法可怜她,再说赵普安名下的财产就足够赵箬楠胜过许许多多的同龄人了,有什么好可怜的。 “她衣食无忧,有什么好可怜的?” 听到这话,赵普安气得如破旧的老风车一样,良久之后,尖锐难听地大声喊道:“可她还是个孩子,她需要爱啊!” 赵普安这番话当场就把江郅给气笑。 “那就让她的母亲江南歌来,要不,你就努力多活着时候,总之,我是不会插手,而且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否则以我现在的地位,将安楠公司整破产还是轻而易举的。” …… 江郅离开了,赵普安却看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一个穿着公主裙美丽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爷爷,这里风大,楠楠推你回去吧!” 贴心的话听在赵普安耳里如针扎一样,看着还稚嫩的女儿,他是怎么也放心不下,至于为什么让女儿叫自己爷爷,只因为赵普安想把过去那段荒唐的事情埋葬。 可是人总是要承担她该承担的责任亦或者是罪孽,在赵普安死后没多久,江南歌带着一个男人找上了门,往日的虚假幸福如泡沫一样在阳光下消失,只留下残酷不堪的真相。 那时候赵箬楠来找过江郅,看着刚十五岁的女孩,江郅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后来,赵箬楠无论去哪里,身边都带着高薪聘请的两个女保镖。 成年之后,赵箬楠就直接出国了,至于江南歌,在没有了赵箬楠的钱财供养下,身边的男人也跑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一) “朕之八子允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藐视朕躬,日后必定行狗彘之事,朕因愤怒,自此朕与允禩,父子之恩绝矣。” 江郅刚恢复意识,脑海里满是这些绝情刺骨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一下又下刺在原主心上,鲜血淋漓,几欲痛毙。 床榻边坐着的明艳雍容的八福晋看着满头大汗,面容痛苦,嘴里还呓语不止的自家爷,向来性情坚韧的她都忍不住丝帕捂嘴抹泪,万岁爷真是太狠了,一下子就斩断了爷奋斗多年的梦。 “爷,别想了,别想了,无论如何,妾身也会陪着您的!” 许久之后,江郅总算平静下去,整个人也舒缓了许多,可是江郅并没有睁开双眼,而且细细地梳理记忆和任务,虽然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康熙的八阿哥胤禩也是赫赫有名的历史名人,可江郅可不敢用固有的印象来盲目揣测,像这样波云诡谲的夺嫡之争,真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怠懈。 原主是康熙一生所有子嗣中生母出身最低微的,连带着原主这个阿哥在幼年的时候也不受康熙重视,经常被侍候的太监磋磨怠慢,又因为原主生母身份低贱,康熙直接让母子分离,将原主放在了惠妃那里教养。每每原主生母来看望原主总是小心翼翼,手捧着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刺绣,低声下气地恳求惠妃,才能见到原主一面,就算如此,也只是短暂的一面,而且偷偷摸摸就像是做贼一样,看着自己母妃双眼含泪,恋恋不舍的面容,从那时候原主便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成为皇帝,让自己和自己的母妃再也不受人轻视鄙夷。 生母卑微,康熙不喜,从小连原主就是兄长们欺负和蔑视的对象,连宫中的宫人也因为康熙的漠视,服侍他来也是背地里闲言碎语,明明同为是龙子,可为什么会这样天差地别,自从懂事后,原主心里就积攒了无数的不平。 后来,原主用自己的关心和维护得到了九阿哥的倾力支持,再加上向来和九阿哥形影不离的十阿哥,有了两人的支持他信心满满开始了问鼎皇位,原主一直耐心等待,十多年里笼络人心,得到了不少官员的支持,成了赫赫有名的“八贤王”。 可是这样热火烹油的辉煌岁月其实就是空中楼阁,明明太子被废了,明明是康熙要求共举太子,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筹谋而来的,可是一切在康熙的一句话下,这样都瞬间崩塌,他就这样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辛者库贱妇之子】 这几个字如同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了原主的心上,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自己孺慕敬仰的皇阿玛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存在,痛彻心扉不能自已,就这样一句话,自己奋斗多年的美梦就此断绝,不仅如此,它还葬送了自己母妃的性命,母妃死了,世界上唯一无条件爱自己的人没了,而且还是被自己连累至死。 说什么妄蓄大志,谋害太子,说什么礼贤下士,优柔寡断,说什么被福晋辖制,心性不坚,说什么勾结朝臣……总之在康熙眼里,原主的种种都是错误,都是缺点,都是自己理所当然废了他的佐证。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妄蓄大志,谋夺太子位,可每个皇子不都是如此,再说自己这个八贤王也是康熙故意抬起来平衡朝政党派的,至于太子被废,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康熙自己摇摆不定,不愿意早日退位于太子,反而抬起自己其他儿子,以他们做棋子辖制太子! 再说礼贤下士,说什么有失皇子风骨,可笑,难道自己这个皇子阿哥去给大臣们斟茶递烟,谄媚示好,他们就愿意压上前程身家性命来支持自己吗?这场夺嫡之争是这样儿戏的吗? …… 如此种种皆是借口! 梳理完之后,江郅看到了原主的智慧才能,天生的领导者,当然也看到了康熙对原主深深的忌惮,那些呵斥原主的不足之处都是无稽之谈,要是原主真是无才无德,阴险小人,哪里能得马齐,福全这种老狐狸的支持,哪里能得到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九阿哥的舍命支持,哪里能得到福晋不离不弃…… 想到原主的要求,江郅只想为康熙点一根蜡,恐怕康熙不会想到自己的祖宗基业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儿子颠覆吧! 稍微筹谋之后,江郅便睁开了眼睛。 “爷,您终于醒过来了。”看着江郅醒过来,一直守在床榻边的八福晋简直喜极而泣。 江郅看着向来光彩照人的八福晋如今眼底青乌,面色憔悴,想到她自尽而死,焚骨扬灰的凄惨下场,江郅很是心酸,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才让雍正……片刻后,江郅露出笑容,看着八福晋温声安慰道:“好了,福晋,我没事,相信我,我不会输的。” 听到这话,八福晋笑着回道:“只要爷好起来,做什么妾身都相随。” 江郅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道:“福晋,辛苦你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对于自家爷难得的温柔笑脸,八福晋差点落泪,叮嘱了几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若是他们能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不卷入夺嫡之争,那该多好啊! 等八福晋离开后,八阿哥的贴身太监李福便走了进来,只见他颔首躬身,语带担忧地说道:“爷,您还好吗?九阿哥派人来问候了。” 听到这话,江郅思索片刻,便看着李福说道:“李福,你自幼跟着爷,见过爷速处心积虑交好朝臣,也见过爷风光无限,一呼百应,如今爷被皇上断了青云路,爷是不是黄粱一梦,失败的很啊?” 李福听到自己主子这样自嘲的话,心里很痛心,他自幼跟着八阿哥,主仆两人艰难扶持才到了今日,如今听到这垂头丧气的话,他心里头一次大逆不道怨恨起了康熙。 “主子,您别这样,您还有机会,奴才会一直陪着您的。” 许久之后,江郅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说道:“李福,爷不能败,爷若败了,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如今爷被皇上众目睽睽,当着满朝文武训斥,爷都受不住,宫里的额娘更是受不住,李福,你拿笔墨纸砚来,爷要给额娘写信!” “喳!”李福立刻起身去外间拿来了笔墨纸砚放在了床榻上的小炕凳上,并且润好了毛笔才递给江郅。 江郅拿过毛笔,面色沉肃,行云流水,写了一行字。 李福看着宣纸上的字,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爷会有如此打算。 江郅将李福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但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去做吧!李福,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了,与其被困在死局里苟延残喘,爷情愿离开这里,再赌一把,额娘那里就交给你了,别辜负爷的重任!” “喳!爷,您放心!”做奴才的,天生就得服从主子的命令,特别是他们这种无根之人,主子得势,他们荣华富贵,若是主子败了,他们会比那城隍庙下的乞丐还下场凄惨。 清穿黑化八阿哥!(二) 钟粹宫后殿里,良妃脂粉未施,披头散发,一脸求死之意躺在床榻上,想到康熙骂自己八阿哥那话,良妃悲戚的眼眶里就止不住地淌出眼泪,是她,都是她身份卑贱,才连累了八阿哥,既然如此,就让她早早死去,免得再让八阿哥难堪,受人嘲笑。 一旁侍候的大宫女见此,一边偷偷抹泪,一边端着药碗苦口婆心劝道:“娘娘,您多少用些药吧?奴婢知道您心里伤心,可就这样拖着,您身子可受不住啊!您还有八阿哥了,八阿哥最是孝顺,要是宫外的八阿哥知道您这样自苦,他心里肯定难安啊!” 面容憔悴的良妃听到这话,咬着唇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春华悲戚地说道:“不,春华,你不懂,就是为了八阿哥,我才……唉,我不喝药,你快拿走!”说完良妃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理会任何人,心如死灰求死的模样。 春华见自己主子心存死志的模样,就想再劝几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绿色的三等宫女走了进来,在春华惊诧愤怒的眼神中,她快步径直走到床榻边,屈膝凑在良妃的耳边轻言几句。 “娘娘,八阿哥给您来信了。” 听到这话,良妃猛然睁开了眼睛,抓着来人的衣袖,连连问道:“八阿哥他还好吗?” 到了此时,良妃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八阿哥,她自己生的儿子,她心里最清楚,八阿哥生性聪慧又自尊心极强,虽然常常面带笑容,可在他心唯有少数几人能占据份量。其中康熙这个皇阿玛不仅是八阿哥孺慕敬仰的父亲,更是他一直奋斗的目标,如今康熙的锥心之言他怎么受得住啊! 绿袖见此,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信纸从衣袖里拿出来递给良妃,并说道:“娘娘,这是八阿哥给您带的信,您多加保重!”说完绿袖对着良妃屈膝行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等绿袖离开后,良妃将手心里的纸条展开,看完纸条上的短短一句话后,整个人热泪盈眶,嘴里直念着好。 春华见良妃如此作态,有些担忧地唤了声:“娘娘!” 回过神来的良妃将纸条揉成团,随后看着春华说道:“把药碗递过来。” 看着良妃想通了要喝药,春华笑着说道:“娘娘,这药凉了,奴婢再去换一碗!” “不用!” 见良妃坚持,春华只能安慰自己药还不太凉,随后就将药碗递给了良妃,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震惊了。 只见良妃将瓷碗中的药喝了一半,随后将药碗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更是怒呵道:“滚!拿开,本宫没病,不喝药!” 良妃的突然大发雷霆让春华立刻跪在了地上,虽然有些懵,可奴婢的本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这也是古代人的悲哀。 看着春华跪在地上,良妃温声细语说道:“春华,你服侍了本宫三十多年了,本宫向来视你为本宫心腹,你可明白?” 听到这话,春华心里一个激灵,可还是快速磕头表忠心:“娘娘,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好,从今天起,钟粹宫的良妃娘娘性情失常,行迹疯迷,将这消息慢慢传遍整个紫禁城。” “是,娘娘!”这次春华没有任何迟疑,只是沉稳应允。 良妃和八阿哥向来都有联络暗语,当看到自己儿子让自己离开皇宫时,她心里是感动的,可也是拒绝的,她不想再连累儿子,但是在江郅的母子连连心且连命的威胁下,她就只能同意。下了决定后,她就开始思考对策,能在宫里平安至今,她也不是蠢笨之人,立刻想到若是她再得了康熙厌恶,被迁居冷宫后,出宫之路也会顺畅许多。 不出三日,良妃性情大变,整日在宫殿里摔砸怒骂的消息就传到了整个后宫,当然也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好啊!朕看他们这母子俩就是朕前世的仇人,一个个给朕添堵,哼!李德全,传旨,既然良妃疯魔了,那就将她迁到静宫!”此时的康熙觉得自己威严大损,连良妃这个向来胆小如鼠之人就敢如此挑衅表不满,既然如此,那他更不能惯着,为帝五十三载,他从不受人威胁。 面对康熙的龙颜大怒,李德全根本不敢吭声,只是领命躬身退了出去,不过,心里却叹息康熙对八阿哥母子的心实在是太狠了,要知道大阿哥都说出了替父杀弟的不伦孽语,可康熙也只是将其圈禁在府,而其母惠妃仍然是宫里的主子,四妃之首。 很快康熙要将良妃迁到静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德妃宜妃等高位妃嫔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底发寒,宫外的阿哥们听到这消息,也是反应不一,其中九阿哥匆匆进了宫,想让自己额娘好生照看下自己八哥的母妃。 ……………… 江郅在得知良妃被迁入静宫后,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该开始了,原主筹谋二十多载,就算如今失势,可麾下的扈从还是有一些能用之人。 颁金节是整个京都最大的节日,王公大臣,皇子福晋人人都面带笑容往皇宫里赶,只有八阿哥府邸清冷的很,府门紧闭,府内无一丝张灯结彩,就连房廊下的灯笼都还是去年的,整个府里凄冷萧瑟。 正房里,江郅和福晋共坐一桌,看着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江郅亲自给福晋夹了几筷子菜,笑着说道:“难为你陪我关在这里过节,这都是你爱吃的,多用一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你都清瘦了几分。” 八福晋笑着将自己碗里的菜吃了下去,等放下筷子后,双目含情望着江郅说道:“不,爷我们夫妻一体,妾身只要能陪在您身边就可以了,无论爷您要去哪里,都请您带上妾身。” “当然,爷从未瞒过福晋不是嘛!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爷一直记着了。” 听到这话,八福晋感动落泪,整个人笑容甜蜜地依偎在江郅的怀里,正当两人静静地享受脉脉温情时,门外侍候的李福突然面色匆匆地进来了。 只见他打了个千,脸色很难看地禀告道:“爷,宫里传来消息,万岁爷传旨要停了您的俸银俸米!”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消息,江郅面不改色,还饶有兴致地端着面前的御酒品了起来,江郅不在意,可坐在一旁的八福晋气炸了,普天之下,大清开朝以来,哪有一个皇子阿哥被停了俸银俸米,这简直是对他们八阿哥府的侮辱。 “爷,皇上他太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看着八福晋如此生气,江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后笑着安慰道:“别气了,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皇上此人心性冷酷,他既然决定要废了我,就不会再给丝毫喘气之机,他如此作为,不过是在敲打那些支持我的王公贵族,满朝大臣,让他们放弃我罢了。” “可,可爷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 听到这话,江郅冷哼一声,面露嘲讽地说道:“皇家无亲情,皇位之下,皆是敌人!” 如此也好,江郅刚好能在离开之前,筛选出真正有心向着自己的人,若是再好好布置,到时候里应外合,就更妙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三) 康熙四十八年除夕 夜幕已至,华灯初上,街上家家户户门口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远远望去,一片璀璨辉煌,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 可最热闹的还是众星捧月般的紫禁城,皎洁旖旎的月色之下,高大巍峨的大殿显得更加美轮美奂,今夜大殿之上灯火通明,笙歌燕舞,高高上座的康熙虽然年老可仍然笑声豪爽,面带笑容,一声声“赏”传遍整个保和殿,两侧的王亲贵族文武大臣都笑着附和,一片君臣同乐之景。 如此热闹之景,可座下的皇子阿哥们却表情不一,如今为首的已无太子,大千岁之位,三阿哥胤祉举杯赏舞,意气风发,四阿哥胤禛依旧面色沉肃,正襟危坐,五阿哥胤祺则面露忧色,频频看向下侧的亲弟弟九阿哥胤禟。 十阿哥胤看着使劲灌酒的九阿哥终于出声劝说,他知道八哥被贬,自己九哥心里不舒服,可也不能如此喝法,要是喝的醉醺醺的,等会肯定会被皇阿玛怒斥御前失仪。 “九哥,你少喝点,等会皇阿玛……” 十阿哥的话还没说完,九阿哥一脸怒气将酒杯重重一放,并且语气讽刺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十,别拦我,让我喝,看看你九哥如今过得日子,心里能痛快吗?八哥有什么错?现在还被关在府里,而且皇阿玛还停了他的俸银俸米,这不就是侮辱人吗?”说着九阿哥又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听完之后,十阿哥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算了,让九哥喝吧!反正九哥到现在也只是个贝子头衔,大不了被皇阿玛撸成光头阿哥。 其实十阿哥也觉得这些年康熙已经不似以往英明神武了,看这如今的皇子座席,寥寥数人,除了十四之后,都是年幼无知的小阿哥,现在八哥被绝了继位之机,也只剩下善于隐忍的雍亲王了,想到这里,十阿哥又自嘲地笑了笑,果然,皇阿玛还是偏爱佟家和孝懿仁皇后。 此时静宫里,良妃乔装打扮成了掌事嬷嬷的样子,站在一旁的春华收好了袖笼里的梳子,乖巧地低首垂眸站着,想到那内殿地上的两具尸体,她心里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否则如今自己也得躺在地上。 这时,李福敲了敲门:“娘娘,收拾好了吗?” 听到这声音,良妃起身走了出去,春华也赶紧要去扶着,见此,良妃低声训斥道:“春华!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 被训斥的春华赶紧收回手,乖巧地跟在良妃身后。 李福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良妃,躬身说道:“娘娘,我们走吧!” 良妃没有抬脚,反而问起了八阿哥。 “那八阿哥他怎么办?” 看着良妃焦急担忧的模样,李福低声说道:“娘娘放心,主子已经筹谋好了,娘娘到了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能和主子团聚了。” “好!那我们走吧!” 紫禁城虽然很大,可它也有侧门,更何况冷宫这地方,小半个时辰后,李福就带着良妃两人出来了,看着宫外的火树银花,良妃眼里满是喜意。 此时城门已经关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李福会带着良妃在城里住一晚,翌日清晨再出城门,而冷宫里的大火已经燃起,李福并没有用什么桐油助燃之物,常年失修的冷宫在火折子下,在宫人的怠慢下付之一炬,等宫人们发现后,已经晚了。 宴会结束后,德妃正要卸钗环歇息,便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沅梅匆匆赶来。 “出什么事了?” “娘娘,冷宫失火了。” 听到这话,德妃心里一惊,随后赶紧问道:“那良妃如何?” 冷宫不重要,重要的是冷宫里的人,要是良妃有个好歹,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看着德妃冷厉的神色,沅梅低着头回道:“回禀娘娘,人,人殁了。” 尘埃落定后,德妃只感觉到惊涛骇浪,风雨欲来之势,微愣片刻后,她赶紧起身直接往宜妃宫殿里来。 如今宫里四妃主事,虽然每人所管皆有不同,可冷宫失火,良妃的死讯瞒不过她们,没一会儿,宜妃等人都知道了良妃的死讯。 宜妃宫里,灯火通明,香烟缭绕,温暖如春的室内,瓜果点心香茶一应俱全,可在座几人都愁眉不展,根本没心思注意到这些。 最先按耐不住的还是荣妃,想到良妃死在了德妃管辖范围之内,她心里就按耐不住激动,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八阿哥虽然失势了,可仍然是不可小觑的猛虎。 “德妃妹妹,静宫可是你管辖的地方,如今出了这事,你可得负责任啊?” 德妃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回道:“可人员调动可是荣妃姐姐你下的名单,要不是你调度不适合,怎么会发生这事?” 荣妃一听德妃将责任推给自己,立刻急了。 “德妃,你这是血口喷人,谁不知道如今雍亲王一家独大,若是再打垮八阿哥,那皇位不……” 眼见荣妃说的越来越口不择言,宜妃将茶盏重重一摔,靠着噤若寒蝉的荣妃怒斥道:“够了,后宫不可干政,这是祖训,荣妃,你想寻死,可不要拉上我们。” 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惠妃忽然幽幽地说道:“是啊!如今各位妹妹可是要想如何禀报万岁爷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惠妃见此,起身打了个呵欠说道:“对不住了,人老了,困乏就多了,此处没有我的事,本宫就先走了。”说完惠妃就带着贴身宫女施施然离开了。 反正如今她唯一的儿子被圈禁在府里,前程早就没了,既然如此,她还折腾什么,还不如好好保养身体,多活几年,好照顾着儿子一大家子人,不得不说,大阿哥能在府邸里生二十多个孩子,过得如此滋润,全靠这个老娘啊! 惠妃轻松走了,难题就留给了剩下三人,三人踢了半天皮球,最后这球落在了荣妃和德妃身上,不过,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新年开笔吉时,两人当然不可能此时去撞康熙的眉头,因此,在大朝会之时,李福送走了良妃主仆几人。 清穿黑化八阿哥!(四) 一拖再拖,不可再拖,最后这个消息是康熙在用完膳后知晓的。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一阵蓦然,他一生有过的女人数不胜数,而良妃不过是他征服美色欲望后的一个战利品。 年少芳华的良妃很美,花容月貌,天姿灵秀,如此倾国倾城,世间少有的美人,康熙是个男人,当然也不能免俗,可意乱情迷清醒过后,康熙就深恨自己沉迷女色定力不足,进而在心里迁怒了良妃。因此,在良妃怀孕后,康熙就像是忘记了这个貌若天仙的女人一样,几十年只让她摆在那里,作为警醒自己的一个装饰品。 如今乍然得知良妃自焚而亡,康熙心情很复杂,可随后就是对八阿哥,对朝政局势的担忧,自己那个八阿哥对良妃可孝顺的很,若是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接受不了,而且良妃这事,后宫中人究竟有没有伸手,他也不是很清楚,总之,现在的康熙进退两难。 本来康熙打算过上月半就将八阿哥放出来,再让太子复位,如此再加上四阿哥,朝堂之上就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在自己还未龙御归天之前,八阿哥以及他身后的势力就是留给新君的磨刀石和立威的那只鸡。 踌躇许久后,康熙才语气淡漠地说道:“良妃就按贵妃位下葬吧!至于八阿哥,传旨解禁,恢复爵位!” “喳!”李德全领命后便赶紧退下了。 等西暖阁里空无一人后,康熙才放松下来,揉了揉紧皱的眉心,靠在松软的秋香色引枕上闭目养神。此时他心里满是对大清未来的忧愁,刚刚那道圣旨就是对八阿哥的安抚,至于恢复爵位也是一点甜头,他现在真的老了,大清也经不起风雨,他真希望八阿哥能就此打住,维持住如今的朝政局势。 ……………… 李德全带着依仗来宣旨的时候,整个八阿哥府邸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半旧半新的灯笼高高挂着,寒风一吹,就显得格外凄凉寂寥。 看着紧闭的朱红府门,李德全有些傻眼,这向来天使宣旨,都是府门打开,全府恭迎,香案供奉,毕恭毕敬,如今这闭门不出是何道理。 此时已经敲了许久的门,嗓子都喊哑的小太监看见李德全赶紧小跑过来,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道:“大总管,没人开门,奴才都敲了许久,也喊了许久,始终没见人开门!” 听到这话,李德全也犯难了,八阿哥不接旨,可他也不能将圣旨带回去,康熙的心思,他这个侍奉多年的老奴才心里当然明白,为难许久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去!找一把锯子,把门栓给我锯开!” 总之今天这圣旨必须到八阿哥手里,否则紫禁城的天都要被捅破了。 “啊!李总管,这能行?” 看着小太监迟疑不信的表情,气得李德全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头上,戴着的帽子都被打歪了。 “你这个蠢货!还赶紧去办!今儿个这门开不了,你的项上人头也别要了!” 冰冷的话吓得小太监两股颤颤,点头连连称是,连歪掉的帽子都顾不得,赶紧跑去找锯子了。 半盏茶功夫后,李德全带来的小太监锯起了门,而这锯门的动静也传到了江郅的耳朵里。 “爷,外面有动静了,他们正在撬门!”其实听到锯门的声音,李福的心才算松了口气,别看他知道主子想造反时反应挺平静的,可这抗旨他还真没干过,别说他,这整个大清朝开国以来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看着李福眼里的微微小激动,江郅眼神微敛,随后看着这满庭皆缟素,举目白茫茫,淡淡地说道:“去让他们奏一曲欢喜些的曲子!” “是!”领命之后,李福就直接进入正厅,就让府里的乐人奏起了喜庆的曲子。 很快八阿哥府里欢快的乐声传到了门外,也传到了隔壁的雍亲王府邸。 ……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一身玄色宽松棉衣的雍亲王此时正襟危坐在宽木檀木椅上,只见他面色沉肃,眉头紧锁,右手上把玩佛珠的动作越来越快。 坐在下座的布衣老者见此,心里叹息一声,随后轻声打破了凝重沉闷的气氛。 “王爷的心乱了!” 听到这话,雍亲王停下了动作,随后长叹一口气说道:“确实,八阿哥那个人心机深沉,这么多年一直志在大位,如今皇阿玛因为良妃之事,恢复了他的爵位,如此好的机会,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放过,可现在他竟然将李德全拒之门外,光明正大的抗旨,我真是看不出他此次意欲何为?” 看着些许迷茫的雍亲王,邬思道叹了口气,随后高深莫测地说道:“王爷,须记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清风拂山冈,明月照大江,只要王爷一直做好孝子臣工本分,皇上自会看在眼里,至于八阿哥,不管他意欲何为,此时他如此顶撞皇上,日后定会悔之莫及!” 邬思道这番话让雍亲王豁然开朗,是啊!只要自己做好孝子贤孙,让皇阿玛看在心里,其他的都不重要,如今自己的雍亲王爵位就是自己韬光养晦夺嫡策略正确的佐证。 “呵呵呵,先生心静如水,本王自愧不如,隔壁乐声袅袅,此情此景,不如先生与本王对弈一局!” “固尔所愿,不敢请尔!”邬思道笑着应下了。 很快两人便摆好了棋盘,一人执白,一人执黑,运筹帷幄,淡定从容,天下大势,尽在不言中。 其实邬思道年少聪慧,状元之才,通缉逃亡,水匪盗贼,他什么艰难险阻没有经历过,而能活到今日,成为雍亲王府上的座上宾,他自有他的生存秘诀。 他一直奉行孝子贤孙,清正能臣,就算以后雍亲王登不上皇位,凭他处事刚正不阿的性格,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反而会成为新帝的得力帮手,一个铁帽子王爵没有丝毫问题,而且现在除了雍亲王就只有十四阿哥有登位之机,一母同胞,又有宫内的德妃,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可况比之十四阿哥,雍亲王有一多半的胜算。 就在雍亲王和邬思道稳坐钓鱼台品茗对弈时,隔壁八阿哥的府门终于被打开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五) 轰隆朱红大门被推开,李德全手捧圣旨刚走到庭院,便看到了满目缟素,再看到手里明黄绣龙纹的圣旨,心里一个激灵,只怕今天不好收场了。 本来看着身着白月色锦袍的江郅,李德全脸上还泛起了笑容,心里也满是庆幸,庆幸江郅此时身上穿的不是丧服。 “八阿哥,皇上有旨,八阿哥您接旨吧!”说着就高举着手里的圣旨,准备宣旨。 可江郅听到这话,非但没有跪下接旨,反而一脸嘲讽笑容,随后更是语气冰冷地说道:“公公称呼错了,这里没有八阿哥,皇上和八阿哥早就绝了父子关系!” 李德全被江郅这大逆不道之话差点被吓得跪下,回过头来,他一脸急色,赶紧低声劝道:“八阿哥,不可自误啊!皇上那是一时气语,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今日皇上让老奴来宣旨,不仅要恢复您的爵位,而且良妃主子的殡葬规格可是贵妃仪制啊!” 看着李德全急得跳脚,江郅脸上露出了八阿哥一贯如沐春风的笑容,可嘴里的话却让人恨不得耳朵当场聋了。 “是吗?李公公这话的意思是皇上言而无信,还是老糊涂了?唉,其实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选中了老四和老十四为储君人选,三足鼎立,中间恰好缺我这个磨刀石,他老人家又好高高在上独掌乾坤,把我们这个皇子阿哥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话一出,李德全身后的随行太监们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李德全本人也脸色惨白,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比他们,江郅的心情舒畅极了,果然,发泄永远是解压最好的办法,随后看着李德全等人难看至极的脸色,江郅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行了,回宫吧!今儿个的圣旨我是不会接的,哀哀吾母,生我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如今母妃受我连累,折辱冷宫,烈火焚身,尸骨无存,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李公公,你回宫复命吧!让皇上判我一个抗旨不遵斩立决,我好去地下向母妃赔罪!” “八阿哥!不可!您这是要老奴的贱命啊!”李德全此时就差跪下了,要不是手中有圣旨,他真想跪下抱着江郅的大腿痛哭流涕啊! 回宫复命?这是回宫送命!这字字句句都是大逆不道之言,入了他耳即是天大的罪过,如今又怎么能当着康熙的面说出来啊! 可无论李德全如何声嘶力竭,都阻挡不了江郅的决心。 普天之下,宣旨太监被轰出府门的还是头一遭,朱红色的大门被重重关上,站在台阶下的李德全面如死灰,嘴里一个直呼:完了,天要塌了。 垂头丧气许久之后,李德全只能苦着脸,提着心,战战兢兢回宫复命! 等李德全离开后,江郅就直接命令李福撤退,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江郅修一条通往隔壁的地道,至于这座府邸,也该随着他主人的死亡而崩塌。 轰隆轰隆,烈火滔天,隔壁雍亲王府邸都受到了震动。 还以为是地动了的雍亲王和邬思道赶紧跑了出来,可等他们离开书房后,就看到隔壁天空滔天的火焰和烟尘。 见此,雍亲王立刻冷声问道:“苏培盛,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在门外侍候的苏培盛立刻躬身回道:“爷,刚刚突然一阵巨响,随后八阿哥府邸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我们的人一直守在门外,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话音刚落,探明消息的下人匆匆赶紧,看见雍亲王,着急忙慌打了个千便气喘吁吁说道:“爷,出大事了,八阿哥拒接圣旨,将李公公等人赶了出来,奴才亲眼看见李公公带着圣旨回了宫。”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得在场几人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雍亲王看了眼隔壁的滔天大火,立刻冷声吩咐道:“苏培盛,立刻组织人去救火!”说完脚步一转,便往书房旁边更衣换朝服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他们肯定要进宫的。 雍亲王离开后,邬思道看着崩塌的八阿哥府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日他的预料一而再地落空,这样的大火之下,八阿哥这是在求死,可要是八阿哥死了,自己主子就得和十四阿哥亲身对上,到时候真是胜负难料。 ……………… 走在半路的李德全被那声巨响吓得一个哆嗦,等掀开车帘,看到那铺天盖地的熊熊大火,他真觉得自己的命可能保不住了。 虽然如此,可还是求生欲很强地问道:“那个方向是八阿哥的府邸吗?” 车窗外随侍的小太监听到这话,立刻回道:“大总管慧眼如炬,那就是八阿哥的府邸。”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可此时的李德全已经没心情计较这些,只是大声喊道:“加快速度赶回宫!” 康熙住的宫殿离八阿哥府邸有些距离,几乎没有感觉,可火艳艳的天空还是引起了御前侍卫的警觉,到他们拿过望远镜一瞧,看到八阿哥府邸着火了,也只还以为下人不慎,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只保卫康熙的安全,其他琐事都和他们无关,而且康熙不问,他们也不会上报。 李德全连爬带滚跑回乾清宫时,康熙正在批阅奏折,虽然如今康熙已经五十七岁了,身体大不如前,可这些奏折他仍然亲力亲为,一丝一毫的权利也都紧紧握在手里,生怕大权旁落。 当看到李德全仪态全无,康熙放下御笔,不悦地训斥道:“跟朕几十年了,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面对康熙的训斥,李德全直接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圣旨,嘴里直呼:“皇上恕罪,奴才有罪!” 见李德全如此作态,康熙脸色一冷,随后再看到那高举的圣旨,明白过来的康熙顿时大发雷霆。 “好啊!这个孽障竟然敢抗旨!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将八阿哥锁拿进宫,朕要当面看看他胆子有多大!” 话音刚落,门外的御前侍卫立刻抱拳领命,随后一行人便匆匆出宫去锁拿江郅。 清穿黑化八阿哥!(六) 御前侍卫离开后,康熙的怒火消了一些,随后看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李德全,念及多年的主仆情谊,康熙缓了缓语气说道:“行了,起来了,那个孽障抗旨不尊,大逆不道,此事怪不了你!” 听到康熙叫起,李德全根本不敢死,既然双膝疼痛欲裂,可他还想保住自己的命,只见他重重地磕头认罪。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啊!皇上恕罪啊!” 看着李德全仍然在认罪,康熙只以为他被吓着了,毕竟大清开国至今还未有抗旨不遵,见此,又挥了挥手道:“行了,朕恕你无罪,起来吧!” 李德全眼看康熙如此大度,只能痛哭流涕地说道:“皇上!奴才辜负您的厚爱啊!八阿哥说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话,入了奴才的耳就是罪过啊!” 康熙听到李德全如此说,立刻沉着脸问道:“哼!那个孽障说了何等大逆不道之言?不得隐瞒,给朕一一道来!” 如今这局势之下,李德全想要保命,就得让康熙打心底厌恶八阿哥,并没一丝一毫情意,不然,等八阿哥死讯传来,他这个传旨太监第一个就得承受康熙丧子之痛的怒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蝼蚁尚且偷生,如今李德全胆子也大了,张口闭口都是江郅的大逆不道之言,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这些小手段玩得炉火纯青! …… “啪啪!噼里啪啦……” 此时整个乾清宫地上已经一片狼藉,殿内侍候的宫女们都跪伏在地,扶在御案边的康熙已经被气青了脸,良久之后,喘着粗气的康熙眼神狠厉,语气轻飘地问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察觉到康熙怒火冲天的李德全整个人五体投地,心里害怕的不行,可嘴上的话是一点也没有留情。 “八阿哥还说,还说让皇上判他斩立决,给地下的良妃娘娘陪葬!” “好啊!好啊!朕这个皇阿玛在他心里就抵不过那个卑贱的女人,他这是怨上朕了,哼,他这次打量着朕不敢杀他,逆子!真是逆子!来人,拟旨,朕要废了他,贬为平民!” 不得不说万事真是缘分! 康熙的话刚落地,快马加鞭的御前侍卫便回来了,只见穿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八阿哥府邸滔天大火,奴才们连门都进不去,至于府邸内的八阿哥怕是也……” 这话没说完,可康熙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自焚而死,康熙从情感上来讲还是接受不了,听到这话,当即一个趔趄,直接摔坐在了龙椅上。 此时大殿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良久之后,只听到康熙沉闷低语。 “去找!朕要见到八阿哥!朕还没有治那个孽子的罪了!” “喳!”御前侍卫领命后又匆匆离开了。 等御前侍卫离开后,李德全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眼康熙,刚好看到康熙落在地上的那一滴眼泪,爱子之心,八阿哥在康熙心里也就只值这滴眼泪了。 ………………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御前侍卫还未回来时,康熙的皇子阿哥们朝服整洁等在乾清宫外,当然除了悲痛欲绝,不敢相信的九阿哥和十阿哥。 当九阿哥得到消息后,直接快马赶去了八阿哥府邸,可精准地雷的爆炸威力直接将偌大的八阿哥府邸夷为平地,看着烟尘四起,断壁残垣,九阿哥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八哥!八哥!” 喊着就想往里面冲,却被匆匆赶来的十阿哥抱住了。 “九哥!你别这样!” 被拉住的九阿哥嚎啕大哭,恸哭失声,看着面前的十阿哥悲痛地问道:“老十,怎么会这样?八哥他,他怎么会……” 一直以来九阿哥对八阿哥的感情最深厚,别看九阿哥有一个兄长,一个短命夭折幼弟,可真正让九阿哥有兄弟情的只有八阿哥。 九阿哥只比他幼弟十一阿哥年长两岁,可因为十一阿哥体弱多病,胎里带着弱症,长年累月离不开汤药,因此宜妃这个母妃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放在了这个病殃殃的小儿子身上,因此,年幼的九阿哥一直是在八阿哥的关心照顾下成长的,长年累月,两人亲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甚至更甚。 等到十一阿哥死后,九阿哥此时已经十四岁了,在这个时代也已经算心智成熟的男人,等宜妃有功夫关爱这个儿子时,九阿哥已经不怎么需要母爱了。 九阿哥想着过往的种种,抱着十阿哥哭了许久,正在这时,宫里来人了。 “九爷!十爷!万岁爷召你们入宫!” 一听到这话,九阿哥顿时火大了,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来人,随后大声喊道:“爷不去!让皇上赐爷死罪!” “九哥,你别说话!”说着十阿哥一把捂住了九阿哥的嘴,随后转头看着来人,又看了眼四周之人,眼神狠厉地警告道:“刚刚你们什么也没有听见,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就别怪十爷我冷血无情,问候你们全家了。”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低头不语,来传话的太监赶紧点头称是,随后连滚带爬离开了,这种皇子阿哥他可惹不起,已经八阿哥刚死,局势正紧张着,他恨不得自己耳聋眼瞎,而周围之人也四散开来,生怕再听到九阿哥说的大逆不道之言。 此时周围已经没人,只剩下了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见此,十阿哥才松了一口气,把捂在九阿哥嘴上的手取了下来。 如今不到三十岁的九阿哥还未体态圆润,中年发福,当然不是常年练武,身壮敦实十阿哥的对手,因此,十阿哥很轻松地制住了 他。 “老十,你干什么啊?” 看着九阿哥不耐烦的神色,十阿哥没好气地说道:“九哥,皇阿玛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就不要去捋虎须了。” “爷不怕!爷算是看透了,皇阿玛真狠心,除了太子,我们都不是亲生的,八哥走到如今费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苦,可他轻飘飘一句绝了八哥的路,如今,如今又逼死了八哥,十弟,我心里难受!满难受!八哥他怎么就没了,只要他好好活着,就算是……我这个弟弟也陪着啊!” 相比九阿哥的深情厚谊,十阿哥纯粹是看在九阿哥的面子上,如今看着江郅死了,十阿哥反而松了口气,自己的九哥不用一条道走到黑,将来新帝上位想必也能好过许多。 清穿黑化八阿哥!(七) 十阿哥劝了许久,可执拗的九阿哥就是不愿意入宫,最后无奈的他只能舍命陪君子,两人一起待在这里,等着大内侍卫的结果! 残垣断壁,熊熊大火,结果不言而喻! 八阿哥死了,烈火焚身自绝而亡。 可这个结果不能公告天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哥们,康熙又想到抗旨不遵的九阿哥和十阿哥,突然心情复杂起来,良久之后,康熙淡淡地说道:“八阿哥府邸失火,八阿哥不幸身亡,朕心甚痛,追封八阿哥为谦亲王!” 听到这个结果,雍亲王等人心里很复杂,谁能想到半年前还一呼百应,声势极高的八阿哥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一个个内心发寒的同时,心里也对冷酷绝情的康熙更加警惕惧怕。 此时就此盖棺定论,至于抗旨不遵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没有任何人提及,八阿哥死了,八爷党也分崩瓦解,而九阿哥从那天之后就称病不上朝,闲赋在家,再不出门,见此,十阿哥也有样学样,两兄弟除了时常串门和每年佳节宫宴很少入宫。 而此时江郅一行人正在往西南方向赶路。 以如今的大清局势来看,东北之方乃是大清的老家又有科尔沁蒙古诸部,此处势力复杂不是好去处,至于江南好风光,可也只是好风光,造反在江南根本成不了大事,不然反清复明这么多年为何还一事无成,因此思量之后,江郅将目光放在了西南的云贵广西之处。 此地现在仍然是一盘散沙,可民风彪悍,康熙在此地势力最为薄弱,而且此地资源矿产丰富,地域也是极大,虽然土地稍微贫瘠,可正因为如此,江郅才好收揽人心。 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别看此时吹嘘康熙盛世,可实际上百姓仍然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特别是在这如今的西南地区,其实就是土皇帝小王国一样。 这些少数民族领袖或者部落酋长就是本地方的最高主宰者,这些人身体里也流着汉族的血脉,可时间久了,权欲熏心后,他们就一手遮天,俨然如本地方的“土皇帝”,在本地为所欲为。 江郅到了地方后,第一个重要事情就是见了现在的云贵总督贝和诺。 此人在三年前才擢升为云贵总督,此前任过户部主事,做过大理寺卿,而且还去山东治过河,做过兵部侍郎,总之是一片青云路,备受康熙宠爱,如此官运亨通的一个人却没人知道此人即将成为江郅的棋子。 贝和诺出身富察氏,身份尊贵的正黄旗人,对康熙忠心耿耿,备受康熙信重,可再忠心的奴才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有私心的,江郅已经收服了富察氏,如今的贝和诺也是囊中之物。 漫漫黄沙中,总督府就如同一颗显亮的明珠,亭台楼阁,飞阁流丹,很有江南风雅韵味,古色古香的花厅里,江郅身后跟着小厮装扮的李福以及其他随从侍卫,上首的贝和诺眉头紧锁,面色冰冷,向来的儒雅翩翩风度都不复存在。 他出身尊贵的上三旗,康熙的心腹爱臣,当然对康熙忠心耿耿,也就是凭借着这份忠心,他才能平步青云坐上如今的云贵总督之位。可看着手里加了密语的书信,他只觉得此信重万斤,神色挣扎许久后,贝和诺心里总算有了决定。 “八爷,臣失礼了。”说着起身对着江郅行礼问安。 看着贝和诺如此作态,江郅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富察氏支持本王,绝对不会忘记了。” 随后一番交谈中,江郅重新拥有了新身份,贝和诺的远房表叔,此后三年,江郅开始了自己的造反大业。 江郅这边广积粮,高筑墙,利用神乎其技的空间神术很是轻松收复了云贵的少数民族,至于一些为虎作伥,不想合作想继续做土皇帝的酋长,江郅直接用自己的火药包问候,不仅如此,在精心研制下,江郅手下的能人工匠们造出了比红衣大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精钢大炮,江郅给它取名为“诛清炮”。 当年八阿哥自焚之事后,康熙在端午节的时候便借口父子情深将废太子放了出来,而废太子在知道老八被逼自焚后,整个人心都凉透了,心里也更加怨恨起了康熙,为了报复康熙,废太子嚣张跋扈,胡作为非,总之将整个朝堂搅合的乌烟瘴气。 废太子如此任性,最受罪的除了朝臣就是雍亲王,朝臣们敢怒不敢言,可雍亲王之前可是打着太子党的名头,如今废太子做的事情都是他去给擦屁股。 而在他费心费力,吃力不讨好替废太子擦屁股,为康熙这个皇阿玛尽孝时,自己的亲弟弟十四阿哥横空出世,一度成为康熙最宠爱皇子,此时的十四阿哥已经被康熙破格加封成了嘉郡王。 康熙的种种行为在德妃看来就是康熙属意自己的小儿子为太子,德妃对于前朝局势也是清楚的,如今小儿子的对手就是雍亲王这个大儿子,比起这个自幼抱到佟贵妃处,并处处与她不亲近,至今还每每念着佟贵妃的大儿子,德妃那整颗心都是落在小儿子身上的,因此,雍亲王不仅前朝坎坷,在德妃处也是处处受掣肘。 此时正值正午,德妃又病了,雍亲王作为亲儿子当然得进宫问候,四福晋也同样跟随,不过,自从德妃想为难雍亲王后,四福晋的日子过得格外平顺,看着已经成了汗人的雍亲王,低眉垂首的四福晋心里竟然痛快极了。 半个时辰后,德妃的大宫女茵兰走了出来,对着雍亲王屈膝行礼道:“王爷恕罪,娘娘好不容易服下药睡着了,都是奴婢的错,可娘娘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求王爷恕罪!” 听到这冠冕堂皇的话,雍亲王扯了扯干裂的嘴唇,语气冷漠地说道:“无事,既然额娘安睡,那本王就告退了!”说完雍亲王转身大步流星地就离开了。 见此,四福晋对着茵兰笑了笑,连描补的话都没说也转身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四福晋坐上了回府的马车,看着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雍亲王,没有说一句话,对于这个夫君,四福晋已经看透了,刻薄寡恩,无情无义,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她紧紧撕扯着袖笼里的丝帕。 回到府邸后,雍亲王刚梳洗更衣松快一些,四福晋就不咸不淡地说道:“爷,今晚该去石榴院了。” 从去年开始,康熙将六岁以上的皇孙都接进了宫,仿照明朝的大本堂教养孙子,此时众人才发现雍亲王的三个儿子都不成大器,三阿哥是个蠢笨的棒槌。四阿哥洋洋得意,自作聪明,他的那些小心机都入不了别人的眼,至于五阿哥那就是整个皇宫的笑话。 这个短板一出,雍亲王在朝中的支持者一些态度不明,更是在有人提到了断送明代根基的明英宗,雍亲王的子嗣更是成了刺向他最尖锐的刀。 听到福晋催他去石榴院,雍亲王脸都黑成锅底了,可想到如今朝中的局势,他只能隐忍下来。 看着雍亲王拂袖而去,四福晋嘴角满是讽刺的笑容,她的弘晖死的真可怜,既然她唯一的儿子都死了,那雍亲王也不能更进一步,她绝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长眠地下,而那些庶子踩着自己儿子成为大清皇帝! 清穿黑化八阿哥!(八) 一座依山傍水的宅院里,穿着质地柔软衣裳的妇人正满脸喜悦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眼里的珍惜都快溢了出来,对于这个孩子,八福晋简直把她像眼珠子一样疼惜,虽然是个女儿,可她也满足了,只能说是缘分未到吧! 廊坊下的江郅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初江郅得到富察氏全力支持,为了保持关系,结亲娶富察氏女子是必然的选择,这就是时代的规矩,结秦晋之好,以固两方盟约。 联姻自然不难,不过一个女子,江郅自然能好生对待,可是唯一难的就是八福晋,思虑再三后,江郅还是决定请名医给八福晋调养身体,不管未来生男生女,原主总是亏欠这个福晋的。 如今八福晋生了一个女儿,江郅松了口气,加上富察氏生的儿子,江郅现在有两儿一女,对于弘旺这个长子,江郅自幼就给了他定位,富贵的闲王,至于富察氏生的儿子,江郅则是准备以储君继承人方向教导。 “爷,你来了!” 看着八福晋笑意吟吟,江郅也面带笑容走了过去,看了眼白白胖胖可爱的女儿,笑着说道:“灼华可真乖巧!” 八福晋听到这话,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白嫩的脸蛋,笑着附和道:“是啊!有了灼华,我此生再无遗憾了。” 江郅知道八福晋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是她在表明自己不会和富察氏争未来皇后之位,也不用让江郅为难的意思,八福晋如今这样善解人意,江郅是感动的,看来有些女人是真会为孩子退让的。 “福晋,未来的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爷和富察氏订下盟约时,就已经言明了此事,福晋你安心带着灼华,等着爷来接你风风光光入紫禁城大门!” 听完这话,八福晋已经感动的满脸泪水,她是个聪慧的女人,懂局势,识大体,让出皇后之位,也就代表她让出了妻子之位,她如何能舍得,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只能这样善解人意。 “可是爷这样富察氏会不会……” 江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道:“放心好了,天下除了富察氏,还有无数愿意为爷效力的,富察氏是聪明人,她会懂得如何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做法!” “爷,妾身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嫁给爷,跟着爷!”此时八福晋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想到这个男人带着自己离开京城,给了自己孩子,她愿意相信他的话,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人。 就在八福晋满心骄傲甜蜜依偎在江郅怀里时,相隔不远的府邸里,富察氏却看着院里的西府海棠出了神,直到被摇篮里的孩子哭声惊醒过来。 “不哭!不哭,额娘的盛哥!” 看着自家小姐抱着孩子疼惜落泪的样子,一直侍候在旁边的嬷嬷见此,心疼极了,咬了咬牙,语气狠厉地说道:“小姐,您该狠下心来,若是您实在下不了手,就让嬷嬷来,嬷嬷见不得你伤心落泪!” 听到这话,富察氏也顾不得伤心哭泣,她看着嬷嬷语气认真地说道:“嬷嬷,别,千万不能,那人绝对不能动,若是动了,整个富察家筹谋的一切也都泡汤了,或许更甚会连累全家!” 其实道理富察氏心里都明白,只是见不得那样俊美深情的男人心里有另一个女人,就是再聪慧理智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可是小姐您这样日渐消瘦,嬷嬷心里不是滋味啊!” 富察氏看了眼怀里的儿子,擦了擦眼泪,有些释然地说道:“嬷嬷,我想通了,一切都是我太贪心了,想想阿姐她们过的日子,我该满足才是,玛姆一直说我最是冰雪聪明,淡然无味,没想到如今竟然也为情所困,幸好……” 自嘲一番后,富察氏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怡然平静。 ……………… 江郅这里妻妾和睦,共享其人之福,雍亲王的后院已经闹开了,当初雍亲王用子嗣之事攻击八阿哥和九阿哥,如今那些词都尽数落在了自己身上。 短短两年,雍亲王后院已经进了十多个女人,得益于雍亲王的辛苦耕耘,后院大部分女人都怀孕了。 可皇子后院的女人那是一进府就是勾心斗角,孩子没怀上的时候,嫉妒别人有喜,想尽办法要搞点别人肚子里的孩子,等轮到自己肚子有孩子的时候,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因此,雍亲王府邸怀孕的女人很多,可生下来的就只有两个病殃殃的格格。 “砰!福晋,你就是这样给爷管理后院的吗?” 看着大发雷霆的雍亲王,四福晋脸色很平静,念完剩余的地藏经文后,才施施然起身。 “爷的后院不是有谢嬷嬷管着,谢嬷嬷是爷的乳母,能干精明,哪里还用得着妾身!” 自家爷生性多疑,除了个别人,他从来都是半信半疑,这么多年,后院虽然是自己在管理,主持中馈,可哪件事没有过谢嬷嬷的眼,自己这个福晋在爷心里还如那个鸡皮鹤颜的老嬷嬷了,真真是讽刺极了。 雍亲王听到福晋讽刺的话,心里除了震惊就是愤怒,自己福晋贤良淑德,哪里顶撞过自己,可想到如今正在夺嫡的关键时刻,他只能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夫妻,我们夫妻三十载,爷心里想的什么你该明白,爷的志向你也该明白,如今太子还有宫里的额娘……爷真是已经心力交瘁了,这府里真是不能再乱了,福晋!” 一声饱含情意的“福晋”已经换不了四福晋的共鸣怜惜了,自己怜惜他,可他却从不怜惜自己,自己的弘晖怎么死的,这么多年他却一直瞒着,真真是把自己当成蠢货了。 “爷心力交瘁,哈哈哈,爷不是闲云野鹤的居士吗?爷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四福晋的话问住了雍亲王,看着雍亲王没有回答,四福晋流着泪,痛彻心扉地喊道:“今日是弘晖的忌日啊!六月六,爷,你忘了,你早就忘了吧!我的儿子啊!呜呜呜……” 此时的四福晋捂着胸口恸哭流泪,明明自己的弘晖已经八岁了,聪慧过人,彬彬有礼,可爷就是一直拖着不请封世子,还不是惦记着李氏那个贱人的儿子,要是弘晖那时候被封为世子,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连个全尸都留不住,只能被烧成一把灰孤零零葬在黄花山上。 在四福晋的哭声中,雍亲王头一次落荒而逃。 当年四福晋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岁,十岁的女孩还不知情事,当时的四阿哥也因为这个小福晋受了不少兄弟间的嘲讽,而且自己的生母德妃也很不喜欢这个孝懿仁皇后挑选出来的儿媳妇,此后种种四阿哥心里对这个福晋心有芥蒂。 后来,弘晖死了,一个儿子已经死了,他不能再失去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因此,他只能将那件事隐瞒下来。 清穿黑化八阿哥!(九) 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八年,江郅为了造反已经准备了整整十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十年磨一剑,志在今日! 夜黑风高,此时总督府的书房里灯光通明,庭院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气氛肃杀。 江郅右手一指便决定了行军路线。 “此次我们以两湖之地一路横扫向南!” 听到这话,一个穿着甲胄的将领站出来说道:“此计妙计,江南之地毫无屏障,以我们的火力大炮,要不了三个月就能横扫南方!” 若是夺取长江以南富庶之地,他们也有了底气资本和大清隔岸相斗,而且南方是整个大清的粮仓以及赋税之地,失了南方,大清半壁江山就没了。 “好,那就看常将军勇猛三军了。” “末将领命!” 看着气势汹汹的常胜祖,江郅挺满意了,这个人才还是江郅从明朝野史中推断出来的只言片语线索中找到的,本来没抱希望,可没想到竟然真找到了。对了,现在江郅对外有两个身份,一是反清复明的明郡主之子,另一个则是假死逃生想夺皇位的八阿哥,当然江郅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且两方势如水火,这层窗户纸目前还捅不穿,至于以后,大权在握,龙御天下,这点事情就微不足道了。 常胜祖退下后,另一个布衣谋士杜儒亭开口说道:“那主子,南方复兴会那边该如何处置?” 自从江郅暗示自己另一个身份后,南方反清复明复兴会的人也来接触过江郅,不过,他们并没有见到江郅本人,这个世界的复兴会的人并不会飞檐走壁,不过,他们和南方盐商漕运关系紧密,能隐藏至今不被康熙剿灭,就是靠得这些星罗棋布的关系网。 江郅思索了片刻后,语气冰冷地说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看在过去的渊源情分上,可以让他们改头换面,过上安宁生活,反之,则是我们的敌人。” 听着江郅肃杀冰冷的话,杜儒亭心里就有了分寸,不过,杜儒亭并没有因为江郅的绝情而反感,反而觉得这样当断则断,果决坚毅的主子才是值得他辅佐的雄主。 夜至子时,一个个命令下达,书房里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就只剩下江郅一人,对于未来的结果,江郅丝毫不担心,以史为鉴,可知胜败,未来西方国家能以炮灰轻而易举打败大清,如今有不输于那时的火炮步枪,江郅觉得胜利在望。 反正这火炮的痛楚,夜郎自大的人总要尝尝味道的,与其被别人亡国灭种,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清醒的耳光,睁开眼睛看世界。 ……………… 晨曦微照,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刺目,如今正是六月的天,紫禁城最热的时候,乾清宫里穿着朝服的大臣们已经汗流浃背,可高高在上的康熙仍然不满意,而面色苍白的太子则饶有兴致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看着眼前的戏,心里满意极了。 当年废太子复立后疯狂报复,可在半年后,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每天就是上朝点卯,一句话也不主动说,要是被康熙问到,那就是皇阿玛说的极是,要不然就是称病在毓庆宫,总之就是一个字“苟”,做孝子贤孙,打感情牌! 这样滑不溜秋的废太子让康熙直接抓不住把柄,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可储君之位还没定下,康熙就急得不行,要是康熙能不要脸直接废太子,那也没多大问题。 可问题就是康熙他爱面子啊!而且还自称爱子的慈父,当然得等不成器的废太子主动犯错误,自己好忍痛再废太子,不然,那不是自打耳光。 如今的十四阿哥嘉郡王已经在朝中独成一派,可是因为江郅的原因,西藏没有发生动乱,也就没有所谓的大将军王,现在的嘉郡王只是康熙宠爱的爱子,朝臣们都看着康熙的宠爱而攀附上来,不过他自己身上却是寸功未有,因此,他的麾下势力反而有些华而不实。 至于雍亲王这几年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清瘦的身体更瘦上了几分,没有了四福晋体贴入微的照顾,再加上德妃那些妇人手段的磋磨,此时的他有些骨瘦形销,面色阴鸷,更给人一副不好相与之感。 “哼!太子,你有什么见解?” 废太子见康熙点到自己,立刻咳嗽了几声,随后用满含歉意的语气回道:“皇阿玛,都是儿臣无能,儿臣这身子骨不争气,不能为皇阿玛分忧,不过,儿臣看此事可以交给雍亲王,雍亲王向来能干果决,有雍亲王负责,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的。” 雍亲王听着废太子推举自己,嘴角不由地抽搐,这几年,废太子总是爱抬举自己,可那些苦的累的甚至不露脸不留名的差事都揽给了自己,到时候自己非但出力不讨好,而且还要时刻防备十四等人使绊子,还有宫里的德妃,夺嫡三十几载,雍亲王此时才真正尝到这艰难困苦的滋味。 果然,十四等人见废太子推举雍亲王,又知道此事没油水甜头可吃,一个个都出列附和,好像就是非雍亲王不可。 如此众望所归之下,康熙只能将差事交给雍亲王,而雍亲王也只能领命谢恩。 下了朝后,满心郁气的康熙独自在乾清宫大发雷霆,如今没有了好用的棋子,康熙这个皇帝当得越来越没有滋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拨弄棋子风云变幻,那种极致享受的权利欲再不复从前。 如今的朝臣都成了万金油,除了微臣无能,微臣知罪,皇上恕罪,皇上息怒……他们根本不入套了,这让康熙如何独坐钓鱼台。 其实这也不怪大臣们,大家都好好表心思,结果康熙玩套子,一个接一个,朝臣们自然吓破了胆子,他们可不是什么上三旗,八大姓,而且吃了教训后,他们大多数只占康熙,少数的也隐藏极深。 思索许久后,康熙决定自己出手,解决如今这进退两难的难堪局面。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 半个月后,康熙带着废太子等诸位年长些的皇子一起到热河的承德避暑山庄避暑纳凉,以往年经验来看,康熙会在木兰秋狩时顺便去承德山庄,可今年的时间却提前了一个月,并且在此之前,康熙还特意透露出自己想念孝庄太后,想念草原上的海东青。 这个消息一出,嘉郡王一行人坐不住了,如今雍亲王被派去盛京修缮祖地,废太子这几年也成了和事佬,这么好争宠献媚的好机会,他们怎么能错过。 本来嘉郡王就喜爱骑射,因为骑射不俗和草原上几个蒙古王爷的关系也不错,当听到康熙有意海东青时,嘉郡王立刻快马加鞭让亲信心腹拿上自己的手书亲自去求上好的海东青。 几日后,康熙在烟波致爽殿内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在座的除了年长的皇子阿哥,就只有康熙的心腹大臣,庭院里,草绿松高,花团锦簇,奇石别致,景色雅致,康熙坐在北面正中的宝座床上,面带笑容,心情极好的样子,两侧的皇子大臣们都坐在小案上小酌赏景,一副君臣和乐之景。 忽然,坐在太子之下的嘉郡王起身走到庭院中间,举手作揖,对着康熙笑着说道:“皇阿玛,儿臣前几日得了一对爱物,琼涛玉浪,玉爪金眸,儿臣想到皇阿玛甚爱海东青,就想借花献佛以此进献给皇阿玛!” 看着站在中间意气风发的嘉郡王,康熙晦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光,随后笑得开怀地说道:“哈哈哈,老十四有孝心,朕许久未瞧见神俊的玉爪了,既然今日十四想借花献佛,那朕就不客气了。” 嘉郡王看到康熙笑容满脸,心里也很激动,觉得用两只海东青得到康熙更多的宠爱,真是太值了,双手一拍,没一会儿,一个蓝衣太监就将装着海东青的盖布笼子提了进来。 众人都等着看嘉郡王口中神俊非凡的玉爪海东青,可等那小太监掀开盖笼的布巾后,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怎么会?”……“皇阿玛,这是有人在陷害儿臣啊!”回过神来的嘉郡王立刻跪在地上辩解求饶! 其他大臣也纷纷收回目光,低眉垂眸,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静静等待风雨到来。 而上座的康熙久久未语,脸上却是一副备受打击,伤心失望的神情,许久之后,康熙偏过身子,右手负于身后,背景寂寥,语气哽咽地说道:“朕这个皇阿玛做的太失败了,老十四啊!你竟然拿着死鹰来进献给朕这个皇阿玛,你是不是在暗喻鹰死了,朕这个皇阿玛也应该死了啊!嗯?” 话音刚落,观望的皇子大臣赶紧跪伏在地,而嘉郡王被刚刚的话吓得心惊胆战,立刻磕头辩解:“皇阿玛,儿臣绝无此意,这绝对是有人在污蔑儿臣啊!儿臣向来对皇阿玛恭敬有加,绝不会有此忤逆不孝之心啊!求皇阿玛辩解啊!” 嘉郡王的剖白辩解也只换来了康熙的一句:“拉下去!” “皇阿玛!皇阿玛!儿臣冤枉!冤枉啊!” 最后这场小宴是在嘉郡王的高声辩解中结束的。 等人离开后,康熙则回到了殿内,看着笔下一个个绝情的字,康熙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地闭了闭眼,为了大清江山,为了祖宗基业,他只能忍痛舍弃这个小儿子的。不过,等自己的四儿子上位后,一母同胞,自己这个小儿子也就能放出来,余生荣华富贵也算弥补。 一番虚情假意安慰后,康熙停下手中的朱笔,对着一旁随侍的李德全说道:“去宣旨吧!” “喳!”李德全小心翼翼地收拢了圣旨,没有人会比李德全更清楚了,毕竟那两只鹰就是他亲自下手的,想到嘉郡王会有的下场,李德全深感天家无父子,皇家无亲情。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十四子,少不更事,朕因爱子心切,多番宠溺,可爱子如杀子,如今此子对朕不忠不孝,觊觎大位,意欲诅咒,朕痛心疾首,褫夺爵位封号,责令其自今日起安居于此,静思己过,钦此!” 听完圣旨后,嘉郡王,不,现在已经成了十四阿哥,他已经彻底慌了,被大内侍卫羁押的他仪态全无,看着宣旨的李德全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的,李谙达,皇阿玛不可能会这样对我的,他那么宠爱我,而且我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我,你回去禀告皇阿玛,让皇阿玛还我清白公道啊!” 看着十四阿哥状若疯魔,李德全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怜悯,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十四阿哥,接旨吧!” “不,我不接旨,我是冤枉的,你让皇阿玛去查!去查啊!” 李德全没有再理会十四阿哥,将圣旨交给旁边的大内侍卫便转身离开了。 见此,他身后的十四阿哥立刻大声的喊道:“我是冤枉的!皇阿玛!您还我清白啊!这肯定是老四,对,肯定是他陷害我啊!皇阿玛……” 三日后,康熙銮驾回京,至于十四阿哥则被留在了这里。 ……………… 远在四川的江郅在知道这事以后,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果然,就算如今世事变迁,可鼎鼎有名的“毙鹰事件”还是发生了。 早几年,江郅就细细思量过这件事,毙鹰事件后,最大的得利者确实是雍亲王,可雍亲王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若是他能在八阿哥心腹安插棋子,那也就没有激烈的夺嫡之争。再说皇子献礼,一般都是亲自过目,异常谨慎,生怕被人钻了空子,特别是这种活物,那是慎之又慎,心腹之中挑心腹,根本不可能出现那种事情。 死鹰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康熙眼前,那只能是康熙动的手,康熙就是想借此机会,狠狠打压下去八爷党,为自己看好的继承人铺路,如今康熙想用十四阿哥给雍亲王铺路,他想得确实不错,可却忘记了宫里的德妃。 不过,康熙这个打心底就看不起女人的皇帝是不会将德妃放在心上,若是他真的顾忌一分,也会将雍正的玉牃改在孝懿仁皇后名下,而不是任由继位的雍正被德妃这个生母折腾的满头是包,下不了台。 现在江郅倒是好奇,这个心都偏到咯吱窝的女人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因为大儿子被圈禁时,会做出怎样疯狂又可怕的事情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一) 事情果然如江郅所料,不,甚至德妃做的事情更加丧心病狂,当知道自己心爱小儿子被骂不忠不孝,圈禁在热河行宫时,德妃整个人都疯狂了。 “贱种!孽障!本宫就知道他是个祸害!当年他害了本宫的六阿哥早夭,如今又来祸害本宫的十四,啊!!!还有本宫那可怜的温宪,嫁进佟家不过几年就芳华早逝,这都是那个孽障还有佟氏那个贱人克的,他们是天生来克本宫的儿女们的啊!!!……” 德妃趴在美人榻上哭得撕心裂肺,仪态全无,此时永和宫正殿里除了德妃的贴身大宫女沅梅,就再无其他人侍候,而殿内也是一片狼藉,整个宫殿摆放的玉瓶瓷器都被摔了个粉碎。 “娘娘,您保重身子,十四爷的事情还有转机,要是将来雍亲王……” 听到沅梅这话,德妃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狠厉地看着沅梅斥责道:“住口!休要再跟本宫提那个孽障!那个孽障心里根本没有本宫这个生母,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佟佳氏那个贱人!而且他害了本宫的十四,想要荣登大位,做皇帝,休想!” 德妃对于这个大儿子心性很清楚,薄情寡义,冷心冷情,看那四福晋过得日子就知道这个儿子究竟有多么薄情,而自己这个生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怕是早就被他记在心里,就算他荣登大位,自己和老十四也讨不了好,与其如此,她还不如为老十四报仇雪恨,绝了这个孽障的雄心壮志! 沅梅见德妃恨得要杀人的眼神,当即垂下了头,不敢再劝说什么,而德妃抹掉脸上的眼泪,语气淡漠地说道:“沅梅,给本宫重新梳妆打扮!” “是!”听到这话,沅梅以为德妃想通了,其实在她看来,反正不管是哪个儿子当皇帝,自家娘娘都是唯一的太后娘娘,现在十四爷废了,还有雍亲王,只要雍亲王成为皇帝,自家娘娘一样是后宫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德妃看着镜子中苍老的自己,早就不复从前清丽脱俗的容貌,渐渐陷入了回忆,她这一生有六个儿女,可活到成人的也只有两儿一女,可几年前,自己求了许久的女人竟然嫁到了佟佳,嫁给了自己死对头的娘家,自那以后,自己就提心吊胆,日夜祈福,可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却芳华早逝,连点骨血也没有留下。 如今自己身边就只剩下十四那个贴心的小儿子,可自己的十四被那个孽障断送了前程,越想德妃就恨得牙痒痒,双手的指甲都把手心给掐烂了。 德妃是个聪慧无比的女人,她从一个包衣宫女坐到如今的德妃位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能忍,连续几日德妃都平静如水,只是呆在佛堂里念经祈福的时间长些,不过,众人都理解,毕竟心爱的小儿子被绝了继位可能,还被圈禁在热河。 这日,德妃一大早就亲自下小厨房做了糕点饽饽,并且吩咐沅梅去尚书房接自己的孙子,德妃的孙子可不少,很快就乌泱泱站了一屋子。 孩子多了就吵,见此,德妃笑着说道:“茵兰,息竹,将弘明,弘春他们连带去里间梳洗一下,看他们一个个像泥猴一样,哪里像弘时这样稳重懂事,到底是年长一些啊!” 听到这话,茵兰和息竹应声之后,便带着十四阿哥的几个孩子去里面梳洗更衣,现在花厅就只剩下弘时一人。 见此,德妃亲自递给了弘时一个奶饽饽,并笑着说道:“先吃点,半大的孩子饿的快!” 弘时见德妃这个玛姆如此慈爱,笑着接过点心。 “孙儿谢过玛姆!”说着就吃了起来。 看着弘时吃的如此香甜,刚刚六岁的弘昼也伸手从盘子里拿点心,并嚷嚷道:“玛姆,孙儿也要吃!” “好好,多吃点,才长得壮,早日成为巴图鲁!” 最后只有弘历一人彬彬有礼地坐着,见此,德妃笑着从旁边的桌案上端过一杯蜂蜜水,递给弘历说道:“弘历不爱吃点心,那就喝点蜜水,润润喉咙,下午也要继续念书啊!” 听到念书,弘历没有再拒绝,而且中午吃的午膳味道确实有些重了,想着弘历便起身接过蜜水,笑着回道:“弘历多谢玛姆恩赐!” “弘历就是有礼孝顺,你皇爷爷也常常夸你了。” 被这话夸的得意洋洋的弘历美滋滋将手中的蜜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并决定等会回尚书房,定要更加刻苦读书,让皇爷爷瞧见自己。 …… “啊!好痛!玛姆,我肚子好痛!” 正在吃点心的弘昼一个哆嗦,手里的点心就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呼痛。 见此,弘时和弘历赶紧站了起来,此时他们还怀疑,毕竟哪里有亲玛姆毒害亲孙子的事。 “玛姆,这可怎么办啊?” 回过神来的德妃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赶紧急匆匆地喊道:“檀菊,快去请太医来!” 檀菊匆匆去请太医了,而地上的弘昼已经痛昏过去了,德妃赶紧吩咐屋里侍候的宫女梁弘昼抱到里间的榻上。 弘昼因为年纪小,又贪吃,因此毒发的快,没多久,弘时的肚子也痛了起来,不过,因为他到底年长七八岁,只能坐在椅子上喊痛。 “好痛!好痛!” “三阿哥,您怎么了?来人,三阿哥也肚子痛了。” 整个正殿都乱了,余下的宫女赶紧又将弘时扶到里面去。 看着弘昼和弘时脸色苍白,哀嚎不已,留在正殿的弘历心里高兴极了,要是他们都死了该多好,这样阿玛就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以后阿玛当上皇帝,那自己就是唯一的太子。 越想越兴奋的弘历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德妃对弘历这个聪明的孙子下手最重,不仅在蜜水里下了烈性绝育药,而且还下了哑药,这也怪弘历平日表现的太过伶俐了。 很快永和宫的事情就传了出去,雍亲王的三个儿子都出了事,可此时宫里康熙根本不在,议论一会儿,众人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二) 回宫銮驾上的康熙当知道自己四儿子的三个儿子都出了事情后,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一旁侍候的李德全赶紧扶住康熙:“万岁爷,您先坐下!” 被扶着坐下的康熙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如今的康熙已经快六十五岁的,离他前世龙御归天也只有三年了,本来他狠下心废了老十四,就是为了给老四铺路,毕竟以如今的局势看来,也只有老四上位,才能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和压住废太子等人。 是的,康熙的废太子诏书已经写好了,回来之时,他特意去拜了太庙,诏书就是在那时候由张廷玉拟定的,只差昭告天下,如今雍亲王唯一的三个儿子都绝了子嗣,那之前康熙的种种算计都落了空,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落寞片刻,康熙立刻厉声说道:“吩咐下去,加快行程,朕要在明日天亮之前回到皇宫。” “喳!”领命之后,李德全赶紧出了銮驾下达康熙的命令。 很快,仪仗行程加快了许多,康熙掀开帘子看着远处的夕阳,心突然冷得直发疼,不知不觉,心里的后悔像杂草一样蔓延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而盛京的雍亲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楞住了,要知道就因为子嗣问题,支持自己的大臣都有些顾忌,如今听到这个噩耗,他觉得前途无望了。 如今的雍亲王已经四十岁了,别人到了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抱上孙子了,可现在他仅剩的三个儿子被绝了子嗣,自己又到了现在这年纪,以后还生不生得出儿子还不一定,更何况长寿的皇帝没几个,自己不一定能活到儿子长大成人。主少疑国,皇阿玛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再选择自己继承皇位,想到这里,雍亲王一个趔趄瘫软在座椅上,久久都没有言语。 当天夜里,雍亲王怀着一腔恨意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而在雍亲王回京之前,康熙的銮驾到了皇宫,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荣妃等三妃在宫门恭迎康熙圣驾回京,低首垂眸,规行矩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想到没有来的德妃,三人心里都害怕的不行,怕是宫里要再办丧事了。 康熙没有理会三妃以及其他前来迎驾的人,下了銮驾,他坐上轿辇,径直往永和宫去。 此时永和宫里,德妃已经梳洗打扮一下,姣好的容颜,华丽的朝服,再加上身上流经岁月的雍容仪态,整个人容光焕发,根本不像是心存死志的人,装扮好之后,德妃就坐在了主殿的檀木雕花木椅上,等待着康熙的到来。 当康熙看到德妃时,脸色冰冷,眼神如刀,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德妃,就是这个歹毒女人坏了自己的大事,而且康熙是真想不通,德妃为何要这样做,毁了老四对她有什么好处。 此时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康熙和德妃,康熙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负于身后,用锐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德妃,许久之后,受不住杀气和威压的德妃站了起来,并屈膝行礼笑着说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德妃,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弘历他们可是你的亲孙子!” 听这康熙的质问,德妃脸上的笑容没了,或许是想到自己即将要死了,她直接嘲讽地回道:“四阿哥都是佟佳氏的儿子,弘历他们也该是佟佳氏的孙子!” “你这是在怨朕?” 听到这话,德妃哈哈大笑起来,良久之后,她指着康熙好笑地说道:“怨!我怎么能不怨!我有六个儿女,如今身边一个也没有,都是佟佳氏那个贱人克了我,克了我的儿女!” 见德妃如此癫狂之态,康熙冷冷地呵斥道:“乌雅氏,你太不知足了,你本就是一个包衣宫女,要不是表妹抬举,你能坐上如今尊贵的妃位!而且这宫里死的孩子不计其数,留不住孩子只能说你无能!如今你做下如此歹毒之事,朕……” 康熙的处置还没有说出来,对面的德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摸着嘴角流出的鲜血,德妃笑着说道:“妾身已经服了毒,就不劳皇上处置了。” 德妃死了,康熙因为心里对十四阿哥的愧疚,最后还是给了德妃一份体面,对外宣称德妃突发恶疾而亡。 等雍亲王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德妃逝世的消息,整个人当场就摔了马。 “爷!爷!快来人,将爷送回府去!” 昏迷过去的雍亲王直接被苏培盛送回了雍亲王府。 匆匆从寿皇殿赶回来的四福晋看着被背进来的雍亲王,脸上少见有了笑容,急忙吩咐下人收拾被褥,请太医看诊,总之就是想让雍亲王清醒过来,好好体会废子逝母之痛。 很快,宫里的太医便来了。 “回四福晋的话,雍亲王奔波劳累,心力交瘁,才会导致昏迷,臣会给王爷开几副温养的补药,让王爷好好调理身体。” “劳烦太医了,秋霞,跟许太医去拿方子!” 等秋霞和太医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四福晋和雍亲王。 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瘦削憔悴男人,四福晋想到了新婚那夜,清隽矜贵的少年郎,那时候自己也是心动过的,也是有过白头偕老,共度此生的美梦,可惜如今却变成了相看两相厌的仇人。 …… “福晋,弘历他们怎么样了?” 雍亲王醒过来第一句话问得就是弘历,要知道三个儿子中,雍亲王唯一的指望就是弘历,毕竟其他两个一个蠢一个浑。 四福晋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语气悲伤地说道:“爷,您先别着急,三阿哥几人年纪都还小,现在神医这么多,总能治好的,不过,四阿哥情况就有些严重,他的嗓子坏了,太医说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最后一把刀切切实实插在了雍亲王心上。 看着雍亲王瞠然失神,四福晋又接着说道:“还有爷,额娘突发恶疾没了,现在梓宫正停在寿皇殿了,爷要赶紧好起来,我们还得去给额娘守夜了。” 说完四福晋就去寿皇殿继续守灵了,至于雍亲王等能起身后,就穿着孝服赶去了寿皇殿。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三) 在知道四儿子废了后,康熙将主意打到了皇孙弘皙身上,如今的弘皙已经二十四岁长大成人,康熙对弘皙还是很是宠爱的,再说有废太子从中斡旋,压住其他人应该不成问题。 康熙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高手,你以为他定下弘皙就不会宣布废太子的圣旨,天真,这日朝会,康熙先让李德全宣布了废太子诏书。 这道圣旨其实满朝文武早就知道了,废太子当然也知道,对此,他面带愧色接旨谢恩。 康熙看着废太子的表现,心里有些满意,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随后又使了个眼色,李德全又拿出了第二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以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以懋隆国本,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如今已是五十七载。朕之十几子皆志大才疏,无可托付,唯有皇长孙爱新觉罗弘皙,皇长孙自幼承欢膝下,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必定能肩负起大清江山,今日于康熙五十七年七月三日授皇长孙弘皙以册宝,祭天地宗庙,立为皇太孙,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圣旨宣完后,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康熙会立皇太孙,而且还是先废了太子,再立太子之子为皇太孙。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废太子,只见他双膝跪地,望着康熙高声进谏道:“皇阿玛请收回旨意,弘皙无才无德,根本担负不起大清江山啊!” 废太子是真不愿意让弘皙再卷入夺嫡之争中,自己的那些弟弟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为了这个皇位,彼此争得你死我活,朝中势力也是错综复杂,这些满姓大族谁能服弘皙这个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更可况皇阿玛向来心思诡秘莫测,谁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康熙见废太子出来打他的脸,当即怒了。 “胤礽,不要以己度人,依朕看,弘皙远胜于你!朕最大的错误就是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太子!” 虽然早就对康熙失望了,可听到康熙这否定的话还是让废太子心一阵一阵痛,而康熙看到废太子哀伤痛苦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 正不知如此收场时,忽然,一个穿着带血衣裳的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并且口中还高呼:“皇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战火燃了快一个月了,能将消息隐瞒到如今,也已经是极限了。 满朝文武脸色凝重,那传信的士兵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进了金銮殿,疲惫过度的传令兵就此昏死过去。 见此,两侧的大内侍卫赶紧将人抬了出去,其他人则将他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封红漆密封的折子。 “呈上来!” 康熙看完奏折后,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他大清的江山固若金汤,一个月前,他还收到了湖广巡抚张祥道的请安折子,如今这所谓的密报,竟然说叛贼已经打到淮河了,这怎么可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故意来消遣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康熙愤怒地将密折扔到地上,语气冰冷地说道:“八百里加急,非急天下之大事不可用,湖广巡抚张祥道竟然用它来开玩笑,这和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有什么两样!哼,你们也瞧瞧折子吧!” 听到这话,站在首位的张廷玉起身拿起了手中的折子,笔迹潦草,墨迹斑斑,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总之这根本不像一个巡抚该写出来的奏折,不过,摸着外面些许血迹,张廷玉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事怕是真的,不会有人敢拿八百里加急开玩笑。 可是碍于龙椅上康熙的态度,张廷玉没有说话,只是将奏折递给了后面的同僚陈廷敬。 陈廷敬看完之后,脸色凝重,良久之后,他抱拳行礼,对着康熙说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召来那传信兵问上一问?” 康熙老了,是真老了,如今上朝都没什么精力,人老了,脑子好像也生锈了,不想动,听到这话,摆了摆手道:“行了,子端,此事就交给你吧!” 说完康熙就准备起身离开。 一旁的李德全见此,手里的拂尘一甩,抬头挺胸,大声高唱道:“退朝!” 见此,众臣高呼:“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康熙离开后,金銮殿里的大臣已经议论纷纷。 “子端兄,这事不祥!” 陈廷敬看着张廷玉叹了口气后说道:“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根本是拿九族开玩笑,江南肯定是出事了,走,子端兄,我们去问一问那传令官!” 其他大臣见这两个泰山北斗走了,他们也跟了上去。 那个传令兵就呆在乾清宫后殿的耳房里,陈廷敬等大臣去的时候,那人正孤零零一个躺在炕上,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屋内没有一个照顾的人。 见此,陈廷敬赶紧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给人灌下去,久旱逢甘霖露,那人咳嗽带呛声地醒了过来。 “醒了就好,快说说湖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那人迷迷糊糊,片刻后,惊恐万状,抓着陈廷敬的衣袍喊道:“老天爷发怒了,到处都是火,都是雷,轰隆轰隆,太可怕了!” 陈廷敬看着眼前这人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想到事态严重,他当即给了这人一个耳光。 “清醒了吗?告诉本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巡抚是如何交代的?” 被扇了一耳光,传令兵理智总算回笼,看着面前的大官,赶紧从炕上滚下来。 “十日前,从蜀中突然来了一支军队,他们架着大炮,手上还拿着长杆会杀人的东西,并且让巡抚大人开城门投降,巡抚大人不肯,他们就我用炮火轰到了城墙,眼看着顶不住,巡抚大人就让我送奏折回来。” 说着说着传令兵都哭了,擦干眼泪后,又继续说道:“后来沿途路都被封了,我只能脱下衣袍,从山里绕道,这才到了京城!” ……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陈公,这绝对……”后面的话大臣突然说不出来的啊! 这他根本不可是笑话啊!既然不是笑话,那就只能是事实,可怕的真相让他心惊肉跳,根本不敢说出口。 在场的其他大臣都静默不语,见此,陈廷敬叹了口气,随后低声呢喃:“大事不妙了。” 既然已经查清原委,陈廷敬当然不能瞒着,他和张廷玉对视一眼后,两人一同去求见康熙。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四) “李公公,我等有急事要求见皇上,劳你去通传一声。” 听到这话的李德全面露难色,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陈廷敬和张廷玉低声说道:“万岁爷近几日总是睡不香,现在睡得正香着了,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情总得等万岁爷醒过来再说啊!龙体安康才是天下头等大事啊!” 康熙上了年纪,每每夜深了总是睡不着,天不亮又醒了,对于李德全这样的奴才来说,康熙多睡一会儿就是他天大的福音,如今陈廷敬两人想要叨扰康熙,李德全当然不愿意。 陈廷敬见李德全执意不肯通报,又想到最近几年康熙性情不定,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着,所幸康熙并没有睡多久,半个钟头后,两人总算见到了康熙。 此时睡了一个好觉的康熙心情极好,正靠在软枕上看着《旧唐书》,看见陈廷敬和张廷玉来了,还饶有兴致说起了书中的趣事。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唐太宗就是有了魏征这样的谏臣,才会成就青史留名的明君之臣!” 陈廷敬听到这话,心里直想骂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康熙还总想着青史留名,想到户部的烂摊子,陈廷敬就止不住叹气,随后就说起了来求见的正事。 “皇上,刚刚臣已经细细问过那传令兵,湖广那边怕是出事了,江南一直有反清复明叛贼势力,臣料想是不是他们从中作祟!” 听到这话,康熙将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扔在雕花炕桌上,随后语气冰冷又带着不屑地说道:“那些乌合之众根本成不了气候,怕是那张祥道胆大包天想冒功邀宠!” 对于康熙猜测的虚张声势冒功之说,陈廷敬觉得不对,刚刚那传令兵的言语神情里的惊恐害怕可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而且此事干系重大,怕是那张祥道不会有这样包天的胆子。 见此,一旁的张廷玉出言进谏道:“皇上,就算如此,臣以为还是不得怠慢!” 康熙听到这话,悠悠地点了点头,随后冷哼一声后说道:“也好,天下太平太久了,这些逆臣贼子也忘了我满族八旗的马壮兵锋!” 陈廷敬听到这话,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江南又要兴起腥风血雨了,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出了乾清宫以后,陈廷敬忍不住唉声叹气,一旁的张廷玉看着面露纠结的陈廷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子端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以小换天下太平才是我等为官之道义!” “希望这场风波不会牵扯过多,不然,老夫真是寝食难安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出宫了。 两人离宫之后,康熙思索片刻,就是没找到合适人选,十多个儿子,竟然没一个可用的,最后无奈之下康熙只能让恒亲王去一趟,虽然这个儿子有些平庸,但至少也去过战场,就算遇到了血腥场面,不至于丢了皇家颜面! 恒亲王接到差事后,换了甲胄,带着圣旨就去西郊大营去领兵,就在兵行官道之际,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而来,挟裹着滚滚灰尘而来。 等到了近眼,恒亲王一看,马上之人正是今晨刚立的皇太孙弘皙,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恒亲王还是颔首见礼:“皇太孙!” 弘皙见恒亲王这个叔叔态度如此轻慢,竟然不下马对他见礼,心里很气愤,可面前却笑得谦逊地说道:“五叔多礼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皇爷爷让我跟五叔去见见世面,之后还得五叔多多关照!” 恒亲王听到这话,向来敦厚的心里也起了不平,自己这个叔叔到头来还得当侄儿的踏脚石,而且还是废太子的庶子,因此,他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千人马一路向南,速度并不快,一路之上,弘皙还摆起了皇太孙的谱,宴请吃酒,听歌赏舞,真是乐不思蜀,恒亲王因为心里不顺,也就没有劝解,任由着弘皙得意忘形。 就这样等炮火打到河北道的时候,他们被随行的侍卫连夜从床榻之上扯下来。 “狗奴才,爷要你的命!” 听到这话,双喜欲哭无泪地喊道:“太孙您快起来,反贼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话音刚落,弘皙气笑了,给了面前的双喜狠狠一脚,并怒骂道:“狗奴才,你胡言乱语什么?” 被踹倒在地的双喜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看着自己主子哭着喊道:“太孙,奴才说的都是真话,您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说这样的胡话!” 见此,弘皙终于意识到双喜说的话是真的,脸色立刻变了,指着双喜又怒骂道:“狗奴才,那你还不赶紧起来给爷更衣!” 弘皙还在梳洗更衣时,几里外的恒亲王已经被擒获了。 士兵们看着恒亲王身上的甲胄和戴着头盔,一个个都兴奋极了。 “看,这肯定是条大鱼!” “那是,那头盔上的可是价值连城的东珠,好像亲王才能戴的!” “那这不是说我们抓的这个是康熙的儿子?” “那还用说,军师不是说康熙派他的五儿来了,不过,这五儿真没有,不经打,我们哥俩几个倒是捞了个大功劳啊!哈哈哈……” 被议论的主人公此时羞愤欲死,不仅被捆住了,而且嘴角还塞着有味道的不明物,想到自己败得如此糊涂惨烈,恒亲王恨不得以死谢罪,随后想到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炮灰,他心里满是对大清深深的担忧。 江郅一直随军在中帐,很快恒亲王被捕的消息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主子,此次我们大获全胜,势如破竹,现在又擒获了康熙的儿子,要不要我们以康熙的儿子为人质胁迫沿途的官员开城门?” “哼,这算什么,就算没有这个劳什子阿哥,凭借我们凶猛无敌的炮火也能打的清狗落花流水,依我看就把那个康熙的儿子杀了祭旗,以扬我军威势!” …… 在座的属下议论纷纷,可大概也就两种想法,一是拿着恒亲王做人质,威逼河北道以北的小官员开城门,二是杀了祭旗,振奋人心并以报当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种种血海深仇。 上座的江郅看着吵吵嚷嚷的营帐,眼神一冷,指节轻敲桌案,不大的声音却让营帐内吵闹争执的众人瞬间停了下来。 “行了,此人先关着!” 至于他们说的血海深仇,江郅不禁嗤笑一声,过了这么多年,江南人怕是早就忘得烟消云散,奴才当久了,就有了刻在骨子里的奴性,说不定还有文人墨客到时候指责残暴不仁,他们自己都忘了,江郅才不会费功夫去帮他们报这“莫须有”的仇。就像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人一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就忘记了自己祖先曾经被别人虐杀至死,忘记了脚下踩得这片土地,曾经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五) 江郅保住胤祺的命,其实就是为了九阿哥,想到之后的兵戎相见,江郅直接给自己在京城里的暗线下了秘密命令。 叛军攻占河北以及恒亲王生死不明的消息在一个清晨传入了紫禁城,传到了金銮殿。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扶着龙椅站起来的康熙眼神阴鸷地看向来人,目光里满是杀气。 见此,跪在地上的侍卫哆哆嗦嗦地说道:“皇上!河北失了,叛军现在已经直逼京都而来,恒亲王被俘,生死不明!” “哐当!”康熙当场昏倒了。 “皇上!” “皇阿玛!” “万岁爷!” “太医!” 现在整个金銮殿乱成了一锅粥,最后还是雍亲王稳定了局面,一边让李德全等人将康熙扶回西暖阁,另一边和理亲王商议将满汉贵族,王公宗族都召进宫来。 很快,几十个侍卫从宫里策马飞奔出来。 九阿哥府邸当然也有小太监来传口音。 九福晋看着传音的小太监,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悲戚地说道:“我们爷不知怎么回事?今早突然得了怪病,几个太医都瞧不了,我看这宫里是去不了,公公回宫帮忙通融解释一下。” 听到这话,小太监很是为难。 “可是雍亲王和理亲王两位王爷下了死命令,在京都的所有皇室宗亲都要进宫!” 九福晋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听到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平日里九阿哥最厌恶的就是雍亲王和废太子,夫唱妇随,九福晋当然也对两人没好脸色,何况自家爷只是关起门过小日子,一不求爵位,二不求前程,干什么要搭理两个讨厌的人,想到这里,九福晋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行,那你把九阿哥抬进宫里吧!” 最后小太监只能悻悻而归。 等小太监离开后,九福晋就赶紧让九阿哥的贴身太监何国柱继续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要知道九阿哥自从不理政事,关起门过自己小日子后,他和九福晋俩夫妻感情好了许多,现在两人的嫡子都七岁了,如此九福晋怎么能不焦急忧心。 不过,半个钟头后,何国柱神色匆匆地回来了。 “福晋,宫里好像出大事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叫走了,而且还是乾清宫。” 听到这话,九福晋以及康熙要不行了,思索片刻,赶紧低声说道:“既然如此,你赶紧去外面请几个医术高超的太医,记住赶紧回来!” “喳!福晋您放心吧!” 很快京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被请来了,之后,何国柱就赶紧让人关紧了府门。 ……………… 此时的北京城里人心惶惶,四处都是赶向宫门的马车,街边的小商小贩看见风头不对,赶紧胡乱收拾摊子赶回了家,很快,往日熙熙攘攘繁荣喧闹的大街,几乎一个普通人也没有,清冷寂寥的很,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 宫内确实风声鹤唳,乾清宫外,皇族宗亲,文武大臣都神色凝重地站在外面,西暖阁内,康熙发丝披散,灰白的头发散着死气,整个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龙榻旁边太医正在细细诊脉,雍亲王等皇子站在一旁焦急地等着消息。 一会儿功夫,何院首便诊脉完了。 见此,雍亲王着急地问道:“何院首,皇阿玛龙体如何?” 康熙的脉象龙体一直都是交给何院首的,可是康熙早就有交代,不得将他的脉象透露出去,因此,何院首只能粉饰太平地说道:“万岁爷龙体康健,刚刚只是气急攻心,要不了多久万岁爷就能醒来。” 听到这话,雍亲王按耐不住了,刚刚他已经派探子去查探了,飞鸽传书上的内容让他心惊胆战,大清的江山都快没有了,现在还玩这些勾心斗角的小手段有什么用处。 “何院首,现在已经到了大清生死存亡关头,也只有皇阿玛能力挽狂澜,何院首,本王命令你施针让皇阿玛赶紧清醒过来!” 雍亲王这个命令,当即让人群炸开了锅。 “老四,皇阿玛的龙体为重!” “老四,你这是想干什么?莫不是想趁机谋害皇阿玛,你好谋夺皇位!” “四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的步军统领可是隆科多,而四哥又曾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 …… 吵吵嚷嚷的声音直接惊醒了龙床上躺着的康熙。 “咳咳咳,别吵了,别吵了!” 看着到了现在还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儿子,再看到面色死寂的废太子,康熙头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皇阿玛!” 见康熙醒来了,众皇子们一个个安静地像鹌鹑一样跪在地上。 此时,康熙已经靠在了李德全放好的明黄色龙纹引枕上,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子,声音虚弱地说道:“老四,你,你应该探查过消息,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雍亲王没有隐瞒。 “皇阿玛,叛军火力很猛,他们的大炮比我们的红衣大炮威力还大,而且他们行军速度极快,马上就要到直隶了。” 说完之后,雍亲王整个人心都沉甸甸的,如今真是个死局,对方有威力远胜于他们的火炮,而他们自己的红衣大炮却都锁在这京城之内,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火炮,那凄惨的下场就像当初他们的祖先用大炮攻打明朝一样,势如破竹,败局已定。 听到这话,康熙整个人面色灰白,眼里唯一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想到大清即将亡在自己手里,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康熙止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皇阿玛!”这声皇阿玛包含了众皇子们惊慌失措的心。 良久之后,康熙平静下来,看了眼手帕上的鲜血,悄悄地将手帕藏了起来,随后看着众皇子说道:“胤礽和胤禛留下,其余的都退下!” 康熙发话,众皇子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乖乖离开。 很快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康熙几人,看了一眼自己精心培养十多年,最后又被自己一手毁掉的废太子,又看了眼自己中意的继承人,康熙声音悲凉地说道:“胤礽,胤禛,大清要亡了,朕就是大清的罪人啊!” “皇阿玛,我们还可以重来,当年太祖他们凭借十三副甲胄就能夺取天下,我们现在自然也能,现在最重要的是皇阿玛您好起来,力挽狂澜,拯救大清于危难之际!” 听到这振奋人心的话,康熙很激动,可激动过后,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他活不了多久了,以如今的局势,除非天神下凡,否则结果难改,不过,他总得为大清保住东山再起的根基。 “好了,胤禛,皇阿玛老了,也没颜面回去,你们听皇阿玛说,你们兄弟俩摒弃前嫌,一起为大清寻求生机!” 听着康熙已存死志的话,雍亲王和废太子忽然潸然泪下,对于康熙这个皇阿玛,他们是爱恨加交。 “皇阿玛!”兄弟俩异口同声悲戚地喊道。 见此,康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孩子,你们都是皇阿玛最出色的儿子,以前都是皇阿玛对不住你们,以后的大清都靠你们兄弟两人了,李德全,去将殿外的人都宣进来。” 没多久,乌泱泱一大群人都进来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六) “如今大清到了危难之际,身为爱新觉罗氏的子孙,理应积蓄实力,保留大清的火种,为大清再次夺取天下做基奠!” “皇阿玛!” “皇上!” 一些不知情的人惊愕迷茫极了,大清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亡了?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一些不敢相信事实的人还偷偷掐自己大腿的肉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清醒过来,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知道大清要亡了,他们竟然忍不住悲戚地哭了起来。 声音悲戚,如泣如诉,就像是给康熙哭灵一样,看着没有血性,反而作妇人小儿态的皇子宗亲,康熙后悔没有正视以前四儿子提出来的宗亲堕落问题,真真是悔之晚矣。 短短一个时辰,康熙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泡在黄莲一样的后悔水里,有太多太多后悔的事情了。 “够了,传朕谕旨,朕之四子雍亲王胤禛,人品贵重,性格坚毅,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力挽狂澜,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此时康熙的传位诏书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波,众人都沉浸在大清要亡了的真相中,继皇帝什么也都不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和富贵。 “儿臣胤禛接旨!” 终于要成为皇帝了,可雍亲王并没有夙愿得偿,意气风发的喜悦,反而没有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石头。 传位圣旨下了之后,康熙便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则交代起了后事。 而离开的王亲贵族,满朝文武一个个都连滚带爬跑回府,吩咐下人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命,为此,十阿哥还专门去一趟九阿哥府。 因为情况危急,为了赢取多一点的时候,当天雍正便让镶黄旗将库存的红衣大炮推到前线,本来以为有红衣大炮就能抵挡一下,谁知打开兵库后,那红衣大炮的炮筒已经生锈了,就连支撑的木架都被虫蛀了,看到这一幕的兵部尚书当场昏死过去。 而雍正在得知兵库真相后,直接挥起屠刀杀了一大批人,狠狠地展现了新帝的威严。 随后因为没有红衣大炮,雍正撤离的速度更加快了,金银细软,粮草辎重先行,之后才是皇室宗亲,至于宫里的妃嫔太监,康熙是打定主意让他们一起陪葬。 ……………… “主子,为什么我们要停止进攻?”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地图上的盛京。 如今大清被逼的仓惶逃跑,蒙古科尔沁肯定不会接受他们,反倒有可能吞并这块肥肉,因此他们只能经过盛京逃到东北黑河去,而此行必定要经过渤海。 江郅这十年可不是纯粹是造兵器培养人才,还有造船培养海军,西南临海,在出海上本就有天然的优势,在战争开始之前,江郅便偷偷命令军船往渤海开去,此时怕是已经在盛京守株待兔了。 三日后,眼看着炮火越来越近,雍正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乾清宫里,雍正一身明黄色龙纹甲胄,跪在地上,看着坐在龙椅之上,龙袍加身正襟危坐的康熙,他突然声音哽咽地喊道:“皇阿玛,您随儿子们一起离开吧?” 听到这话,康熙笑着摆摆手,看着眼中含泪的雍正,笑得畅快地说道:“胤禛,你已经是大清的皇帝,以后谁也不能让你跪下,起来!给朕起来!” “皇阿玛!”雍正悲戚地站起身来。 康熙看着还想劝自己离开的雍正,突然起身指着头上的正大光明牌匾说道:“胤禛,朕不能走,前明的朱由检还死守皇宫,以身殉国,如今大清败在了朕的手中,朕还有何颜面苟且偷生,胤禛,带着皇阿玛的托付去吧!等我大清再成为天下的主人,别忘了给皇阿玛上一炷清香!” 听完这话,雍正知道自己的皇阿玛是不可能离开了,想到即将父子天人永隔,雍正再次跪下,对着康熙郑重磕了三个头,声音坚定地说道:“皇阿玛,您放心!儿臣定不会辜负您的重托,我大清一定会再次成为天下的主人的!” “好好好!胤禛,皇阿玛等着这天!” 雍正离开了,现在整个紫禁城除了康熙忠心耿耿的侍卫和奴才,其他人都被关了起来,至于那些未有子嗣的妃嫔,康熙已经赐了她们毒酒一杯。 夕阳西下,曾经辉煌璀璨的皇宫漆黑一片,金銮殿内,李德全手里拿着烛台,看着已经靠在龙椅上睡着了的康熙,流着泪低声说道:“万岁爷!天黑了,该安歇了。” 许久之后,康熙睁开了眼睛,撑着李德全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远处漆黑的天边,心里空茫茫的,等死的一天真是空寂的可怕。 自从那日之后,康熙每日醒来后,就会穿好龙袍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等待着叛军的到来,为自己保存最后一丝帝王尊严。 ……………… 此时江郅的军队已经打到了京城门外,只需要再来几发火炮,京城的大门就会被轰开,城门上守卫的侍卫已经心惊胆战,唯一的守城将领看了眼自己腰间悬挂的宝剑,眼里满是杀身成仁,以死殉国的忠心。 他们担心半天,可江郅的一方根本就没有动,江郅一直在等着盛京那边的消息。 “报!报!报!” 很快一道人影策马而来,翻身下马,直奔中帐。 “主子,余将军部已经成功截获了末清的后路,康熙的妃嫔子嗣,皇亲国戚都在押来的路上!” 话音刚落,中军帐内满是庆祝喝彩的声音。 “太好了,清狗的末路被余将军断了,只要在攻下皇宫,天下就会重新回到我们汉人的手里!” “是啊!一百多年了,我们终于能将清狗赶下皇位!” “恭贺主上问鼎天下!” “恭贺主上成为天下之主!” 相比其他人的欣喜若狂,激动无比,江郅倒是很平静,这个世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故土,也没有自己牵挂的亲朋好友。 “好,明日卯时攻城,你等都是肱股之臣,以后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进城之后不可滥杀无辜,烧杀抢掠,否则定斩不饶!” “诺!”在场众人纷纷拱手领命! 下了命令后,江郅便挥手让众人退下,一切都该在明日结束,自己也该松口气了,十年的苦心谋划真是太累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七) 天刚刚破晓时,紫禁城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听着外面兵戈之声,金銮殿的李德全有些害怕,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毒药丸,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喊道:“万岁爷!” 坐在龙椅上的康熙却面色平静,目光如炽,眼神里没有丝毫害怕,只是死死盯着殿外,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夺了他的天下,是谁让他成了亡国之君。 “李德全,有朕陪着,黄泉路上你也无所畏惧!” 听到这话,李德全跪在地上,看着康熙哭着说道:“奴才一辈子有幸侍候万岁爷,真是奴才天大的荣耀,地府路幽途远,还是让奴才先行一步去收拾一下,到时候好迎接万岁爷您!” 说完李德全给康熙磕了三个响头,便将手心里的毒药吃了下去。 这种宫廷秘制毒药,药效极快,痛苦却不多,这是李德全特意寻找来的,他这辈子只会侍候康熙,如今自己的主子康熙要没了,他的一生空落落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去地下继续侍候康熙。 一会儿的功夫,李德全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康熙看了眼李德全的尸体,眼睛微酸,嘴里不禁赞赏道:“李德全,你乃忠奴是也!” 随后康熙一直静静地等待着叛军头子的到来,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金銮殿已经站满人了,可康熙想见的那人依然没有出现。 江郅没有出现,此时根本不是跟康熙摊牌的好时机。 而康熙没有见到江郅,心里失望透顶,甚至还有一丝愤怒不满,他自己身为堂堂帝王之尊,竟然会被这样无视,真是奇耻大辱啊! “呵!乱臣贼子果然还是乱臣贼子,竟然连见朕一面的胆量都没有!” 杜儒亭看了眼高座之上,强行为自己挽尊的康熙,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神秘莫测地说道:“别着急,康熙皇帝!等我的主子登基为帝,安定天下,腾出时间来,自然会去见你的。” 虽然江郅从来没有言明自己的身份,可身为江郅最亲近的谋士杜儒亭却很清楚,想到那个神秘莫测,运筹帷幄的主子,他看向康熙的眼里竟然有些怜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就是要皇位,给他啊!要是他是康熙,有这么出色优秀的儿子,早就撂摊子不干了,可康熙倒好,非要逼得这个儿子假死,现在好了,逼急了,换了假身份,还造起了自己老子的反,最后还成功了。想想杜儒亭就觉得奇妙又好笑,而且依他私下观察,自己主子可没有要恢复原本身份的一丁点意思,怕是会用另一个身份登基,要真是如此,到时候知道真相的康熙怕是会后悔地吐血。 私下吐槽之后,杜儒亭便让随行士兵将康熙带下去好好看管,之后,他就带着其他人清扫整个紫禁城,排查掉危险隐患,以便迎自己主子进宫。 当江郅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听着耳畔间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心里一直压着的执念忽然退了许多,原主汲汲营营一生都无望的皇位,如今终于坐上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众人皆在脚下便是当皇帝的滋味。 这次江郅的任务有三个,如今已经完成两个,就只剩下一个,想到那个让康熙后悔莫及的任务,江郅直接用自己另一重身份昭告天下,登基为帝。 朱伯汜,江郅依照前明皇子取名字辈,给自己取的化名,延续大明天下,可国号却有些纠结,最后江郅亲自定下了“曌”,日月当空也即“明”。 与此同时,江郅封了良妃为慈和圣太后,封八福晋为善淳皇后,封富察氏·傅筎为贵妃,长子朱仲棢为嘉王,次子朱仲檩为太子,皇后之女为元昭长公主。 新君登基,普天同庆,中原天下距今百年,如今又重回汉人手中,只是这个消息就足以振奋人心,更别提三年免赋,大赦徭役,虽然奴性刻入骨子里的人有,可心心念念汉家天下,思念前朝的百姓也大有人在,如今整个京都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鞭炮齐鸣,简直比去年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分。 江郅登基之后,就开始论功行赏,麾下第一谋士杜儒亭被封了右相,其他谋士文书则依次被封了官职,至于常胜祖这个灭清大功臣,江郅直接封了开平公,并且直接让其带着军队北上防备蒙古和科尔沁。 幸好江郅一直以来都注重人才培养,如今才有足够的人才填满空缺的官位,至于那些闭门在家,想要江郅礼贤下士,三顾茅庐的有知之士,心里的谋算直接落了空,这个世界从不缺少能干的人,怀才不遇的人才多着去了,这样自命清高不凡的老臣还是留在家里颐养天年,等着江郅腾出手来再算旧账。 至于富察氏,江郅则给了礼遇,亲自赐下傅姓,而且还封了马齐为文渊阁大学士。 攘外必先安内,要想真正天下一统,就得解决蒙古诸部落,不过,在此之前,江郅得先将已得天下治理好,特别是江南。 有些读书人,风骨皑皑,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而有些识文断字者就是赤裸裸的走狗,还是贱性如骨的奴才,古有刮骨疗伤,江郅要治理好南方风气,就得将这群腐烂流脓之人除掉。 江郅登基后第一道圣旨就是废除了剃头令。 可惜明明骨子里一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得理念,明明当年也曾奋力反抗,屈辱流泪,明明剃头为奴不过百年,如今让这些跪久了的人站起来,他们竟然还不愿意,反而口口声声说江郅大逆不道,他们绝不和其同流合污。 此间种种直接把江郅气笑了,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历经多个世界后,江郅早就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普通人,心里唯一点善念也只是留给了会感恩的无辜人。 翌日早朝江郅直接让裴?和余永安的神火营一同赶往江南,当然同时还带着江郅早就定好的分田令。 神火营所到之处必将激起腥风血雨,此间小叛乱比比皆是,这些在江郅眼里就是恶臭的腐肉,挖掉腐肉后,就是百姓的新生,盛世的华章。 江南,自古土地兼并最为严重之地,半年后,江南的百姓有了土地,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当无数百姓摸到属于自己的土地泥土时,泪流满面,嘴里心里念叨的都是江郅这个新帝的恩德。 有了土地后,江郅又大力推广高粮三兄弟,土豆红薯玉米,因百姓对江郅拥护有加,视若神明,全面推广根本没有阻力,在年后开春时候,江南的贫瘠土地里已经种满了玉米土豆和红薯。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八) 江郅忙忙碌碌小半年,到了过年的时候才稍微清闲一些,此时江郅才想起被自己关了小半年的康熙等人,想到过去的种种恩怨纠葛,江郅命令李福准备几桌酒席和故人相聚。 小半年的囚禁生活已经将康熙等皇家贵气消磨殆尽,像胤祉等人则是蓬头垢面,浑浑噩噩的地活着等死,而康熙和雍正等心智坚毅之人虽然身陷囹圄,可仍然在思索着逃生重起之机。此时苦思冥想生机的康熙根本没有发现,这囚禁的人群里并没有宜妃和九阿哥等人,这也不能怪康熙,不大的宫殿里挤满了人,蓬头垢面,臭味难闻,更何况在康熙的心里九阿哥这个儿子真没有多少分量。 早在押送这些人进京的时候,江郅就令人下了命令,将宜妃和九阿哥等人由盛京送到了沙俄,从始至终,江郅都不打算见九阿哥,再深厚交好的兄弟情义在国破家亡面前也不值一提,与其到时候心生怨怼痛恨,还不如相忘于江湖,让那份兄弟情永远保留下来,至于九阿哥会不会猜到真相,那都不重要了。 这日,一排排端着梳洗用具以及换洗衣袍的宫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太监眼神轻蔑地扫视了眼众人,随后故意捂住鼻子,嘲笑说道:“啧啧啧,这味道真难闻,真不愧是关在的蛮夷野猪皮,一股臭味简直是让人作呕!” 话音刚落,康熙等人怒目而视,双拳紧握,天潢贵胄的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康熙的一声咳嗽让众人憋屈地低下了头。 见此,为首的太监兰花指微微翘起,指了指宫人,宫人便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 “这些东西都是赐给你们的,赶紧洗干净换好衣裳,今晚陛下赐宴给你们,真是天大的好福气!你们赶紧点,公公我等会来检查,谁要是没收拾好,小心他的皮!”说完臂弯间的拂尘一甩,带着宫人便离开了。 等宫人离开后,雍正看了眼地上的梳洗用具和新衣袍,对着康熙问道:“皇阿玛,我们可要……” “换!当然要换!大清亡在了朕的手里,要不是为了知道谁夺了大清江山,朕早就该以死谢罪,哪里会苟活于世!”而且就算去黄泉路也得明明白白去,否则真会死不瞑目! 听到这话,众人都静默不语,随后废太子第一个拿起帕子净面,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有样学样,胤祉等人还着急忙慌地不知道该如何剃头,最后还是康熙和废太子出手。 半个钟头后,一行人梳洗收拾好了,不得不说康熙长得不差,后宫也是美女如云,他的这些儿子一个个芝兰玉树,风度翩翩,总之打扮之后,看起来很赏心悦目,当然要除却眼底的大熊猫印。 ……………… 康熙等人到时,畅音阁内已经摆满了三桌酒宴,琼浆玉液,珍馐美馔,迎面而来的就是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以往这样的饭菜酒宴,对他们都是家常便饭,可如今对素了小半年,天天吃萝卜豆腐的他们来说,那恨不得将盘子咽下去。 可惜他们只能在心里流口水,就算面对山珍海味,可他们皇子阿哥天潢贵胄的气度不容有失。 往日香烟袅袅,笙歌燕舞的畅音阁此时却安静的很,除了孤零零几桌酒席,就只有站在两侧脸色肃然,腰间别着所谓“神火枪”的高大侍卫。 康熙等人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等到饭菜香味散去,等到那东坡肘子上的油脂凝固,白花花一片让人看了直犯恶心……门外才传来太监尖锐高亢的迎驾声音。 “陛下驾到!” 很快,提着宫灯捧着香炉的宫女鱼贯而入,康熙等人知道她们身后的主人就是灭了自己大清,夺了自己江山的人,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目光死死盯着殿门口。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威猛的侍卫走到康熙面前,目光冰冷,愤怒地呵斥道:“陛下驾到,尔等亡国之人还不快快乞跪行礼!”说着还露出腰间挂着的火枪。 康熙活到花甲之年,除了年幼时候下过跪行过礼,后来都是别人对他行礼,俯视众生,如今被呵斥威胁下跪行礼,康熙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极了。 “皇阿玛!” “皇阿玛!” “士可杀不可辱,朕是不会下跪行礼的!” 听到这话,那侍卫正要动手,江郅人已经到了,声音淡淡地说道:“退下!” 那侍卫见此躬身行礼后,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侍卫离开后,再也没有人挡住江郅的身影,康熙定睛一看,许久之后,惊愕迟疑地低声喊道:“老八!” 听到这个称呼,江郅淡淡地掀了掀眼皮,随后便径直向高台之上的御座走去。 看着江郅如此态度,康熙整个人惊愕而气恼,脑子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棍子,之后想到大清被自己儿子灭了,当即捂着沉闷的胸口,急剧地咳嗽起来。 至于雍正等人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谁能想到十年之前,死去的“八阿哥”竟然会是灭了大清的大曌皇帝。 “皇阿玛,您没事吧?” “皇阿玛!” 被康熙剧烈咳嗽声惊醒的雍正等人赶紧关心起康熙,当然雍正一边给康熙顺气,可眼神还一直悄悄地打量着江郅。 憔悴苍老,两鬓霜白的老人剧烈地咳着,几次差点晕厥过去,望着江郅,枯瘦的眼眶里,浑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可江郅却冷眼看着,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端起御案上的美酒静静地品尝着,雍正看到江郅如此冷漠,心里一凉,而康熙见此,伸手将围住自己的儿子们推开,脚步坚定地缓缓走向江郅,眼神如鹰,哪里有刚刚几欲昏厥的虚弱模样。 “爱新觉罗胤禩!” 江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康熙,知道他是想要个交代,本来今晚来此的目的也是如此,沉吟片刻,江郅挥手示意李福让他将神火卫撤下。 李福犹豫片刻,还是挥手让神火卫退到殿外,当然他自己还是要留在殿内,护在主子身前,万一等会有人胆大包天欲犯上作乱,他这条贱命还能护住主子。 清穿黑化八阿哥!(十九) “老八,你这是犯上作乱,忤逆不孝啊!想当初朕还为你……” 康熙的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让江郅看了直犯恶心,成王败寇,都到了现在这时候,康熙还打算用感情牌,真真是人老糊涂了。 胤祉等人见康熙开口,江郅没有动静,还以为有了靠山,就开始大放厥词,特别是才当了半个月的皇太孙。 “八叔,你如此不忠不孝,对得起大清的列祖列宗吗?还不赶紧下来,请皇爷爷坐上去!” …… “八弟,皇阿玛还站着,你安敢高坐,还不赶紧下来请罪!” 以前这些兄弟可个个装得兄友弟恭,如今当着康熙的面总算露出了真正丑陋的面目,江郅一看康熙,果然脸色很难看。 看完笑话后,江郅脸色一冷,将手中把玩的酒杯重重放在龙案上,声音冷漠又无情地说道:“放肆!一群亡国之徒,安敢如此!” 话音刚落,众人像被掐住嗓子的鸭子一样,脸色涨得青紫,康熙见此,声音哽咽地说道:“老八,你这是在怪皇阿玛我吗?”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康熙好笑地说道:“怪?当然不怪!” 康熙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江郅接下来诛心之言。 “毕竟朕的皇位可是从你手里夺过来的!” 话音刚落,康熙捂着胸口,又急剧地咳嗽起来。 “皇阿玛!” “老八!你太放肆了,竟然这样顶撞皇阿玛,作为兄长,我要教教你孝道!”说完雍正就快速向高台的御座上赶去,只要擒获住老八,大清的江山还得是他的。 江郅看着雍正隐蔽又阴狠的眼神,心里不自觉地赞叹,不愧是九龙夺嫡最后的胜利者,都到了如此地步,也不甘失败。不过,江郅既然敢让神火卫退下,心里就有依仗,眼看着雍正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时,江郅迅速从桌案下拿出手枪,砰一声之后,就是雍正捂着腿痛呼哀嚎的声音。 看着雍正抱着腿滚下台阶,江郅收回手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众人,神色冷漠地说道:“别在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朕,朕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其他人看着雍正的惨状,一个个都不敢再说话,而且步子还悄悄移到康熙身后,而被废太子扶着的康熙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慈爱且无奈地说道:“老八,皇阿玛知道是他们的错,这不怪你,既然你这么想要皇位,等会皇阿玛就下旨禅位给你,至于你的这些兄弟,就让他们荣华富贵过完此生吧!” 听完康熙这话,江郅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朕幼年的时候备受欺辱,可朕不认输,那时候朕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每日朕只睡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部都放在课业上,可是就算如此,朕在上书房还得藏拙不露锋芒,堪堪得个中等。” 其他人听到这话,心情都很复杂,而江郅微微停顿后,则看着废太子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朕并没有夺皇位的打算,毕竟皇阿玛是那样宠爱太子,又有太皇太后的支持,太子地位好像不可动摇。” “后来,朕突然发现了皇阿玛眼里对太子的忌惮,心里一直埋藏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果然,之后皇阿玛抬起了大哥制衡太子,在大哥和太子又闹得不可收拾时,我们的皇阿玛又抬起了朕和雍亲王打擂台,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康熙皇帝,将我们这个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上!”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皇子都看向康熙,而被戳中心思的康熙有些羞恼。 “明明朕已经快赢了,明明朕在朝堂之上一呼百应,可皇阿玛还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废了朕继承皇位的机会,而且他竟然还侮辱朕的额娘!” 说到这里,江郅直视康熙,目光冰冷,面带嘲讽,随后语气戏谑地说道:“皇阿玛你的生母佟家,本为汉人,之后归降后金,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清贵族,其实也不过是三姓家奴罢了!” “爱新觉罗胤禩,你太放肆了!”康熙牙呲目裂,怒不可遏,看着江郅眼里满是杀气!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如此,皇阿玛怎么受不住了?皇阿玛可还记得,十一年前,你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样侮辱朕的,朕今日只是将那些话还给你。而且就如当日你所说的那样,你我父子之情绝矣,今日,朕只为朱姓,朕是大曌的皇帝,天下仍然大明的天下!” 康熙听到江郅这样说,愤怒地喊道:“可你是爱新觉罗家子嗣啊!你这是背宗忘祖,大不孝!” 江郅理了理袖袍,漫不经心地说道:“朕成皇为帝,朕就是大曌得祖宗,大曌的历史由朕开启!既然你不愿意给,那朕就自己来取!” 说完江郅就拾级而下准备离开。 康熙看着江郅一点也不念旧情就要离开,心里后悔莫及,可想到大清的祖宗基业,他叫住了江郅,并低声恳求道:“老八,皇阿玛知道错了,可是看在你身上流着的爱新觉罗血脉,将国号改回来吧!大清不能亡啊!” 微微停顿的江郅,回头看着泪流满面,躬身哀求的康熙,淡淡地说道:“国号不是儿戏,怎么能改,一切已成定局!” 说完江郅脚步不停地离开了,独留下痛哭流涕的康熙,没有比看到希望又被深深粉碎更痛苦了,自己的大清竟然亡在了自己亲儿子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早知道今日会酿下如此后果,当初他就该顺水推舟立下太子啊! 众人看着康熙后悔莫及,心情也很复杂,茫然无措中还带着对康熙的痛恨,要不是皇阿玛死不放权,早点立八哥\/弟\/叔为太子,他们还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天潢贵胄。 之后,门外的神火卫又进来了,康熙被独独留在了宫里,其他人都被江郅赶到圆明园种地去了,现在的圆明园,噢,还叫狮子园,周边还是荒山草地,去开荒最合适不过了。 清穿黑化八阿哥!(大结局) 康熙被江郅安排在离乾清宫最近的寿康宫里,每每江郅做了利国利民的事情,有了大功绩后,总会有人在康熙耳边讲给他听,每每这个时候,康熙心里的后悔又会再加深一些。 明明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竟然被自己逼反了,明明自己会是千古一帝的父亲,明明大清会在自己儿子手里继续辉煌下去……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每每想到这里,康熙都会再重复一遍之前的痛苦后悔,总之,江郅是把康熙作为刷后悔值的工具人,要是有系统提示音,相信康熙的后悔值早就爆表了。 至于狮子园那边可热闹了,得意于一些隐秘的恶趣味,江郅将狮子园改名为“圆明村”。 园明村位于京都西郊,江郅赐名为园明村,并且对外将雍正等人的姓氏改成了“艾”,外面的人只知道这园明村住着从深山沟里搬下来的艾氏族人,这些艾氏族人不通汉语,更不和外人交际,在其他百姓眼里,这就是个怪村怪人。 雍正等人被秘密带到园明村后,江郅就将他们的家眷带了过来,让他们一家团聚。 这些皇子刚开始还想有自尊的饿死,可在饿不死之后,就只能拿起锄头种地干活,时间久了,这些曾经的天潢贵胄也学会了斤斤计较,算计起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你多吃了一碗粥,明天你偷懒没干活,或者你家儿子多,吃的多,占便宜……最后雍正等兄弟分家了。 相比其他兄弟家,雍正就比较倒霉了,只有三个儿子,还都是病秧子,至于四福晋根本不管他,李氏和耿氏等人,她们只顾着自己的儿子,雍正只能事事亲力亲为,自己养活自己,又因为他腿上有伤,活得挺坚强不屈的。 看着雍正过得不好,江郅心情就好了许多,钝刀子磨人最痛,雍正就好好享受着吧! 至于其他兄弟,江郅纯粹是为了大曌江山稳定才将他们圈禁起来,不过,江郅也不是牵连无辜之人,当初送九阿哥离开时,江郅将其同胞兄弟、十阿哥以及还未成婚的公主格格都送走了,现在留在这里的人怪也只能康熙了。 当初十四阿哥被从热河放出来后,还想跟江郅攀关系,可江郅根本没有理他,只是将他送到了园明村,不过,他的待遇比其他兄弟好上一些,至少不用为生活奔波劳碌。 可当十四阿哥知道自己额娘死后,就将怒火全发泄在了雍正身上,不用为吃食担忧劳作的他只要有空就会去找雍正的麻烦,导致雍正常常因为干不够活而饥肠辘辘,最后还得以前他看不上的妾室可怜救济他,毕竟还是孩子他爸啊! ……………… 有些人的命真是天注定,扶不起来的阿斗,扶了多次后,江郅也就没一丁点耐心了。 明德殿内,江郅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倔强求旨的太子,并没有动怒,反而端起了龙案上的清茶悠悠地品了起来,良久之后,才声音淡淡地说道:“太子,此事你问过你母妃了吗?” 太子看着江郅毫不在意,想到江郅十年如一日地宠爱皇后,心里憋着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母妃若是知道儿臣如此钟情一人,定会觉得欣喜!”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抬头,看着太子真觉得可笑,明明贵妃那么聪慧过人,怎么生出太子这样的蠢货,想到太子以往种种平庸,江郅将茶盏重重地放在龙案上,随即下了最后通牒。 “太子,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悔婚吗?” 察觉到自己父皇不同以往的怒气,跪在地上的太子心里有些惊慌,眼神也有些躲闪。 见此,江郅更觉得太子不堪大用。 “嗯?” 一个冰冷的嗯字让太子一个激灵,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又在江郅这个父皇面前出丑了,太子有些羞恼地大声回道:“是,儿臣今生只愿意娶傅玥一人,若不能得偿所愿,儿臣宁愿出家为僧!” 太子话音刚落,江郅对着旁边的李福说道:“听见太子的话没,立刻送太子去五台山出家!” 不管是太子,还是殿内的其他宫人,听到这话,都傻眼了,太子怎么能出家当和尚了,这从古至今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傻眼过后,太子以为江郅在威逼他,对着江郅行礼后,就振振有词地说道:“好,儿臣这就去五台山当和尚,儿臣走后,父皇好生保重龙体!”说完之后,就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好似断定江郅最终会服软一样。 其实这也不怪太子,这么年来,后宫没有进新人,也没有新子嗣出生,而江郅唯二的儿子嘉王成婚三年,至今还没有子嗣,外界传言都说嘉王不中用,这也显得太子的地位更加稳若泰山! 看着太子远去背影,江郅心里嗤笑一声,真是一个痴情种,好像东宫里的女人是摆设一样,不过,这个儿子虽然不中用,可好歹给自己留了个孙子。 翌日,太子去五台山出家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都被这个消息搅和的风起云涌。 傅家现任家主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即狠狠打了傅玥一个耳光,最后将哭哭啼啼的傅玥直接送进了家庙,随后赶紧换上朝服进宫请罪。而宫里的贵妃被这个消息气昏了,等醒来后,也急匆匆地去明德殿请罪。 对于这些人,江郅都没有见,只是让嘉王进来了。 嘉王匆匆而来,看着江郅目露担忧,十足一个孝子,其实嘉王也是真孝顺,他虽然文弱一些,可心里却很明白,对于江郅隐隐的关心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而且他是真的志不在皇位,看着曾经闹成一锅粥的朝堂,嘉王心里除了烦躁,还有些不知所措。 虎父犬子,这大概是没有英明神武皇帝的烦恼吧!想到这里,江郅是真觉得康熙好福气,要是当年秦始皇能有康熙三分之一能干的儿子,大秦也不至于二世而亡。 “父皇,您龙体安康最要紧,太子还年幼……” 嘉王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郅打断了。 “仲棢,你想要儿子不?父皇打算将炯儿过继到你的名下!” 嘉王被这个消息直接炸傻了,儿子,他怎么会不想要,可太医早就诊断过了,他有子嗣的几率很小,简而言之,他这辈子都可能不会有一儿半女,百年之后当然也没有香火传承。 “可是太子……” 看着犹豫不决的嘉王,江郅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定了,炯儿过继给你,从今日起,你就是炯儿的父王,至于太子,他都要出家当和尚了,当然也就不在乎儿子了,而且炯儿有个和尚父亲,对他的名声也有碍。” …… 嘉王晕乎乎地出宫了,而等在明德殿外的贵妃和傅恒,始终没有等到江郅的召见,其实这也怪傅家心大了,既然你们将太子搅合勾引成这样,那这苦果只能受着,如今江郅也不到五十岁,就算再撑十几年,也不愿意让傅家和贵妃的算计如愿。 翌日朝会之上,江郅没有出现,只是让李顺宣读诏书。 太子出家为僧要为国祈福! 太子长子被过继给了嘉王! 嘉王成了新太子! 总之圣旨下来,前太子彻底凉了,不过,想到前太子那昂首挺胸,鼻孔朝天的模样,众人觉得换个太子挺好的,当然除了在场的傅恒。 一天之后,还在往五台山路上的前太子当知道江郅的圣旨后,立刻想快马加鞭回去,可是却被江郅的暗卫强行绑去了五台山,并且还监督剃了头,成了名副其实的和尚,从此安安分分在五台山为国祈福! 当然,面对着木鱼佛相,白菜豆腐,前太子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惜,晚了! (番外)翡翠王的传奇! “福晋,爷醒过来啦!” “爷,您终于醒过来了,要是你再醒不过来,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爷,呜呜呜……”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哭个不停地声音,九阿哥没好气地发了一顿火,才将场面镇下来。 随后揉了揉眉心,九阿哥有些不解地说道:“嚎什么嚎?爷好好着了,你们刚刚这……” 看着九阿哥难看无语的表情,九福晋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描补一下,就见车帘子被下来,十阿哥到了。 “九哥,你终于醒了。” 看到九阿哥醒了,激动的十阿哥一个熊扑抱了过去。 “咳咳咳,老十,你要压死我啊!” 十阿哥看着被压得直咳嗽的九阿哥,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没过多久,宜妃和五阿哥也到了,又是一场激动落泪的见面。 寒暄之后,九阿哥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马车之上?难道是在塞外?”说着九阿哥掀开帘子。 额,他确实看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可却不是塞外。 收回手的九阿哥面色凝重,看着几人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人对视一眼后,五阿哥面色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一个月前……” 听完之后,其他人还是迷茫的很,可九阿哥心里却已经有些头绪了。 只见他一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一边低声喃喃自语。 “大清亡了,速度极快,隐瞒很好,五哥,额娘,十弟,福晋……他们唯一的交接点——对,就是我!” 想通了一半的九阿哥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我有线索了,此人一定和我的关系极好,极好!” 听到这话,五阿哥也恍然大悟。 “对,九弟说得对,那人应该就是因为九弟才留住了我的性命,当时弘皙被押回京都时,我仍然被关在河南道,而且他们没有刁难我。” 见此,一旁的十阿哥也急急忙忙地说道:“那九哥你快想想,那人是谁?” 可惜九阿哥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毕竟谁会想到扯到一个死了十年之久的人身上。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休息几天后,九阿哥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也能下车行走了,他们车队后面跟着六百人,那些人身上都挂着长枪,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九阿哥曾经也去和他们搭过话,可那些人自始至终就一句话。 “我们奉陛下的命令,护送你们安全到沙俄!” 眼看撬不出线索,九阿哥只能赶紧想以后的生存大计,思索之后,九阿哥觉得他们得乔装打扮进入沙俄,不过,现在难在衣裳不好找。 可九阿哥苦恼许久的难题,在他们到达沙俄的时候,领头的侍卫让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而箱子里就是九阿哥想要的衣裳,不仅如此,离开之前,那领头侍卫还给了九阿哥三把手枪和一些子弹。 看着这如此细致充分的准备,九阿哥对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至于大清被灭,仇恨当然是有,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养活自己以及额娘兄弟,毕竟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会说俄语的人。 之后一年,九阿哥就一直奔波劳碌养额娘养兄弟养媳妇养孩子……总之这个家没有九阿哥迟早得散! ……………… 九阿哥一行人乔装之后从山里融到了沙俄普通人中间,刚开始因为没钱,九阿哥就将他手上的翡翠扳指卖了换钱,可正是因为这个翡翠扳指,九阿哥开始了他翡翠王的传奇半生。 原来九阿哥来的地方刚好是乌拉尔山附近的彼尔姆。 九阿哥一直不得康熙的喜欢,除了他性格原因之外,还有他的一些爱好,在康熙看来都是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可正是这些不入流的爱好让九阿哥在异国他乡开创了属于他的辉煌。 当九阿哥发现这个地方可能有翡翠之后,整个人激动的不行,之后再交好了一个有地位的贵族后,九阿哥便和其商量挖翡翠。 这批翡翠不仅让九阿哥在这个地方安定下来,而且他还用卖翡翠的巨大财富买了一个爵位,在沙俄这些地方,一个爵位的好处可是数不胜数。 后来,九阿哥将他的生意做到了整个欧洲大陆,整个人也成了声名赫赫的大商人,被人尊称为“翡翠王”。 回忆完自己半生后,九阿哥又想起了那人。 对,现在的九阿哥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他早就死去的八哥。 每每想到这里,九阿哥心情很复杂。 九阿哥的前半生一大半都有八阿哥的身影,对于九阿哥来说,八阿哥不仅是关爱他的兄长,某种程度上,成熟稳重,待人温柔的八阿哥还给了九阿哥缺少的父爱,如此种种,才让八阿哥在其心中的地位如此特殊,愿意以命相托。 当九阿哥猜到自己八哥灭了大清,而且还改了国号时,他是愤怒的,要知道他也是爱新觉罗氏,身上也流着爱新觉罗的血脉,可他已经回不去了,也质问不了,此后,九阿哥就将这件事一直埋藏在心里,对任何人也没有提起。 不过,此时已经白发苍苍坐在庄园里的他,看着远方策马奔腾的小孙女,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八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切和自己有关的人都被保护着,要怪也只能怪皇阿玛太过绝情,要不然八哥也不会被逼至此,唉,皇阿玛肯定早就后悔了。 说到康熙就不得不提,或许是江郅的每日说书吊着康熙,也或许是康熙内心的不甘心,明明早该寿命终了的康熙硬生生多过了两年。 临死之前,康熙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了,可嘴里还嘟囔着后悔,错了,可是真的晚了。 康熙死后,江郅将康熙葬到了早就修好的陵墓里。 至于园明村,现在已经变成了老人村,只要有新生儿出生,江郅就会将他们抱出去,换了身份,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如今的大曌,真是日月当空,璀璨夺目,让别国只能仰望,拥有太多知识技术的江郅将大曌治理的很好,而他之后的继任者朱简炯则是一个颇有斗志的帝王。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新帝上任之后,就横扫了南海,之后更是参与了海上殖民,让大曌走在了世界前列,当然在这个野蛮粗暴的时代,奴隶贩卖非常盛行,此时,深觉得俘虏太多的明昭帝就将他们贩卖出去。 在明昭帝逝世之前,他顺应时代潮流,下了最后一道圣旨,改掉帝制,开始了共和新纪元。 年代文里不下乡!(一) 特殊的年代,特别的口号。 江郅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耳畔边还回荡着刚刚响亮高亢的口号声。 “上山下乡!建设祖国,不做国家的蛀虫!” “自力更生,问心无愧!” 这次的任务不复杂,反而是挺简单的。 原主赵红河。 赵家父母一共有三个孩子,一儿一女,原主是老三,最小的那个,可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赵红英和赵红伟,这对姐弟是龙凤胎,非常受赵家父母的宠爱,对于赵家父母来说,一胎就儿女双全,还是寓意最好的龙凤胎,他们是真满足了,而且他们两人各有工作,真不打算再要别的孩子。 原主来的意外,因为原主,赵母评小组长落选了,可又因为身体原因,打不了胎,原主就这样被不情不愿地留了下来。 十月怀胎,生下来一个月后,赵母就去工厂上班,原主就是喝米汤兑奶粉长大,因为从小不受待见,原主长得个子矮小,瘦弱,又因为性格原因,整个人懦弱胆子,反正更不受家里人待见。 前世这个时候,街道办主任要每家每户合适的青年报名下乡。 在那个时代,只要未婚未娶的,没有正式工作的年轻男女都得去下乡,一般家庭,一次只是一个下乡的指标。 原主家有两个合适的人,而且哥哥赵红伟更是比原主大三岁多了,可家里人愣是说都没说一句话,就直接定下了原主。 几天之后,赵母将家里的被褥一收拾,又塞了二十块钱就将原主扫地出门了。 下乡之后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 真不是每一个文弱的知青都能被乡下姑娘看中,而且还是村支书的女儿,若是如此,那肯定是有光环的男主。 原主身材瘦弱,个子又矮,不会干活,挣得工分还不如未嫁的小姑娘,这样的原主简直就是别人嫌弃的对象,就是废物蛋子。 十年的知青生活,原主除了苍老许多,明明才二十五的年纪,可看起来却有三十多岁的容貌,本来就瘦弱的身体更落了许多旧伤。 原主回来后,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最后被赵母安置在了厨房外的雨棚里面。 被人嫌弃的原主就想好好复习,考上大学,好歹能自己活下去。 原主是考上了专科大学,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有补贴,勉勉强强够活下去了。 可是在原主临走那晚,赵家一家人给他开了一个热情的欢送会,桌上也摆满了许多好吃的,这简直让原主有些受宠若惊。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家人果然没安好心。 原来是赵红伟的妻子王艳茹又怀孕了。 赵红伟现在有个女儿已经八岁了,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政策抓的正严的时候,根本不允许有二胎,要是被人发现了,王艳茹肚子里的孩子非但保不住,两人的工作还得丢了,留下这个孩子无异于茅房里打灯笼。 可赵红伟,整个赵家人都想留下这个还未出生的儿子,这可是他们盼望了多年的孩子啊!谁知道现在昌平抓计划生育会这么严,想到那些被抓走强行堕胎,甚至一尸两命可怕的前车之鉴,赵家人都不禁在心里打寒颤,最后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原主当然不同意啊!依照现在严厉打击的政策,不管男女,户口本上只能有一个孩子,若是现在他将这孩子记在他户口上,那他以后就不能再有生孩子了。自幼被冷待,原主是十分期盼未来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个可爱的儿子,要不是因为这个盼头,原主早就撑不下去了,如此,原主当然不会同意。 原主一说不愿意,饭桌之上的人当场就变脸了。 王艳茹哭哭啼啼,赵英伟怒不可遏,赵家父母则哭天喊地,大骂原主没良心,见死不救……总之,难听的话让原主的心扔在冰窟窿里一样。 或许是失望太多次,原主很快就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闹剧,起身就想回房,准备明天就离开。 可原主面无表情落在赵英伟眼里,就是冷血无情,想到要是原主不同意,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就要被人强行拉去打掉,此时耳边又充斥着妻子王艳茹的哭声,怒火一下子就上来的赵英伟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教训一下原主。 酒瓶碎了一地,原主的下半生就被这个不死眼的酒瓶毁了,原来张红伟那一下直接打在了原主的脖子处的脊柱上。 害怕让张红伟担上伤人责任的赵家父母直接将事情隐瞒下来,随后就把原主搬到床上去了。 等心里害怕过后,冷静下来,他们竟然觉得现在挺好的,原主不能动了,只要王艳茹将孩子生下来,户口直接上到原主名下就行了,后来几个月,王艳茹就打着照顾生病的婆婆留在家里。 五个月后,王艳茹生了个儿子,赵母抱着孙子去街道处上户口,对外就说这是原主以前在乡下女人生的孩子,如今托人给送了回来,此后张红伟儿女双全,赵家父母也有孙子传承香火,一家子和和美美,日子那过得叫一个红火。 至于原主,除了一天记起来给扔给窝窝头,其余时候根本没有人管,最后臭味难闻的原主被赵家父母用木板隔了起来,重新搭了间小厨房,没两年,原主就死在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死后赵家人将原主连人带木板给烧了,好像这个家从未有原主这么个人似的。 叮铃铃,叮铃铃,不大的巷子里来来往往全是自行车,赵家的院子在巷子的尽头,不知不觉已经到家了,江郅将手边破的快要散架的自行车靠在院子里,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赵家的饭菜都是原主在做,从原主记事能干活后,洗衣做饭都成了原主的,要不是赵家父母所在的工厂免学费,是职工福利,本着又便宜不占是傻子,原主怕是连学都是上不了。 看着厨房里的新鲜白菜,江郅挽起袖子切了起来,至于洗没洗,不重要,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而且江郅自己又不吃,懒得费功夫了。 切好白菜和大葱后,江郅就烧水把馒头蒸上,等馒头蒸好后,就赶紧起锅烧油炒白菜,眼看着白菜快熟了,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两粒药片放在菜里,看着白色的药片和菜汁融为一体,江郅满意将白菜盛在盘子里。 等江郅把馒头拿出来装在盘子后,赵家人才说说笑笑地回来,江郅看见赵家父母以及赵红伟回来,像个透明人一样靠墙站在一旁。 赵家父母都都有工作,在机械厂上班,赵红伟则在裁缝铺当学徒混日子,至于赵红英这个大姐因为赵家家境富裕,模样又长得俊俏,早在两年前就嫁了出去。 饭桌之上,赵红伟看着父母心情极好的模样,突然笑着说道:“爸妈,艳茹她妈说,等我们结婚后,她就让艳茹接她的班,这样我和艳茹的婚事总该成了吧!” 听到这话,赵母脸色沉了下来,因为王艳茹的妈苗小娥和赵母在年轻的时候是死对头,而且苗小娥还是寡妇,身边还拖着一个十岁多的小儿子,因此,这门婚事她是怎么也不同意,而且自己儿子红伟条件这么好,怎么也该娶个比王艳茹更好的女人才是。 “红伟,妈早就说过,你娶谁都行,就是苗小娥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不成,她的算盘妈清楚的很,虽然把工作给出来了,可工资落在谁口袋里就不一定了,别忘记王艳茹还有一个十岁多的弟弟,哼,我看这苗小娥就是想让她女儿吃着我赵家的饭,去给娘家干活挣钱,最后她还落得一个让工作好名声,这算盘打错了!” 赵红伟见赵母这样说,脸瞬间垮下来了,随后又想到王艳茹俏丽的脸蛋,苦着脸恳求道:“妈,您就答应我和艳茹的事情吧!我姐都嫁了两年了,我姐夫都抱上儿子了,妈难道你就不想抱孙子吗?” 提起抱孙子,赵母当然动心,一旁的赵父更是想劝说老妻,正在这时,江郅故意将碗摔在了地上,瓷碗破碎的声音将刚刚正好的局势给打破了。 赵母看着地上的碎碗还有白米饭,脸色很难看,当即指着江郅骂着:“你看看你能成什么事?吃个饭都毛手毛脚,看见你我就来气,真真是生来讨债的!” 被骂的江郅一言不发,赶紧将地上的破碗和弄脏的米饭收拾好,匆匆躲进了厨房。 呆在厨房里的江郅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情极好地将东西装进提前准备好的袋子里,扔到了空间里。 二十分钟后,江郅出去一看,饭桌上已经的炒白菜吃得干干净净,就连菜汁都被蘸干净了。 年代文里不下乡!(二) 翌日,江郅起了大早做了早饭便匆匆去了学校。 这个时代的学校看起来很有种旧电影的感觉,两栋一高一矮的水泥楼房,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块作为操场的空地,要不是那迎风飘扬的红旗,就那门口木板上模糊不清的名字,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学校。 如今学校里上学的人很少,江郅到了教室,几乎一半的桌椅板凳被架在了教室后面,前面三排的座位也只有零星几个人来了。 “唉,琳琳,我真羡慕你,你妈真疼你,愿意将工作让给你,你有了工作,自然也不用下乡了。” 被羡慕的少女穿着一身时新的绿军装,乌黑亮丽的头发梳成好看的麻花辫,两个麻花辫上还带着军绿色的布条,在这个灰扑扑的年代,就像是那浓墨重彩的一笔,异常的吸引众人的目光。 周慧琳听到这话,微微低头,有些羞赧地说道:“纺织厂的活我还从未干过了,而且芳芳,乡下的日子应该没那么苦,想想那和煦阳光,漫山遍野的野花,乡间的小路,真得挺美好的啊!” 肖芳听到这话,心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凭什么周慧琳这个蠢货这么受宠,凭什么她不用下乡,要不是自己家惹不起周慧琳,她早就偷偷去街道办事处给周慧琳报名下乡,让她好好尝尝人间疾苦,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天真烂漫。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对周慧琳下手,但是可以言语撺掇,想到这里,肖芳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既然琳琳你这么向往乡间小路的浪漫生活,不如趁此机会一起去看看?” 周慧琳听到这话,竟然真的思索起来,而她周围的几个人出于内心阴暗的心思,竟然也都没言语,甚至一个女生眼睛满是期盼,期盼着周慧琳像她们一样跌入泥潭。 一个小小的教室,只是十五六个人,竟然有如此复杂且卑劣的心思。 江郅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心里不禁地嗤笑一声,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是社会,无关乎人数多少,自己身陷泥潭,就巴不得别人也像自己一样,就如江郅在原本社会的几个堂哥。年年过年的时候,就是一顿炫耀拉踩,话里话外就是你这辈完了,血脉亲人之间都不盼着对方好,真是悲哀的可怕。 不过,看在这周慧琳曾经帮过原主几次的份上,江郅淡淡地说道:“半夜呼儿趁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想要诗情画意,还是得先填饱肚子吧!” 江郅这话一出,将几人的目光都吸引而来,看着周慧琳好奇又意外的眼神,江郅继续说道:“周同学既然已经接了自己母亲的工作,就该有责任心,至于支援下乡,自有该去的人。” 这话一出,周慧琳没有再说话,反而在江郅含笑幽深的眼眸里,心里有些奇异感觉,周慧琳是天真些,可正因为她被养得天真不知事,她的母亲特意将下乡的事情揉碎说给她听,就怕自己的傻女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撺掇着下乡,因此,周慧琳知道刚刚自己好朋友肖芳的隐蔽心思,也明白江郅说的话是为她好。 “赵同学,你说的对,谢谢你!” 周慧琳对着江郅真诚地道谢,其他人见此,不乐意了,他们纷纷觉得是江郅坏了他们的事,要知道周慧琳相貌娇美,性子又好,最重要家庭条件很好,她爸爸还是机械厂的厂长,简直是众人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他们谁没有起过心思,不过,碍于周父,一个个都收敛起来,如今看着周慧琳有下乡的打算,他们恨不得去帮周慧琳报名,要是周慧琳真下乡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也就有机会吃到天鹅肉,攀上厂长岳父了。 而肖芳等三个女同学纯粹是心里的嫉妒,见不得周慧琳过得好,肖芳想到刚刚周慧琳的沉思,觉得周慧琳刚刚肯定动心了,要不是江郅坏事,说不定自己的算计就成了,想到这里她眼神愤恨地看着江郅,口不择言地讽刺起来。 “呵,这有人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琳琳,你别理会他,这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些酸诗,就想拿来糊弄你,这种人的心思我见多了,就是欺你天真心软!” 肖芳一说话,其他人纷纷出言嘲讽。 “就是,这赵红河的哥哥在家里很受宠,下一次报名下乡,他家肯定是他,他爸妈根本就不待见他,平日里畏畏缩缩的,今日倒有个人模狗样!” “刚刚他不是说,自有该下乡的人应该就是说的他自己吧!哈哈哈,真有自知之明!” 对于别人的肆意嘲讽,江郅没有动怒,只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自己的书,现在正是任务的紧要关头,他可不会因为口舌之快坏事,至于这些话就当做狗吠,对于狗吠,这点包容涵养江郅还是有的。 江郅不理会,周慧琳却为江郅叫屈,脸色微变,大声地说道:“好了,别说了,老师快来了。” 在这个教室里,周慧琳的家世是最顶尖的,她发话了,众人当然都闭嘴了,整个昌平谁不知道周厂长最疼爱这个女儿了。 众人安静下来后,没过多久,语文老师就来了,不过她看着教室稀稀拉拉的人,也没有心思讲课,而且她知道再过一个多月,自己这教室应该就空了,想到现在国家的政策,不知不觉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午放学后,江郅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就往外走,站在前排的周慧琳见此,赶紧推开了周围其他人,脚步匆匆地也往外走。 因为要避嫌,周慧琳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只敢远远地跟在身后,江郅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微微思索,就加快了速度,破旧的自行车吱呀吱呀直响,就像它在唱歌一样。 周慧琳见前方的江郅加快了速度,自己也赶紧跟了上去,可没想到却被江郅堵住了。 看着低下头的周慧琳,江郅好笑地问道:“跟着我干什么?” 低垂着头的周慧琳听到江郅的轻笑,有些气呼呼地抬起头,随后扭扭捏捏地回道:“我,我是来谢谢你,早上在教室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江郅看着周慧琳一副“我不笨,很聪明”洋洋得意骄傲的模样,真觉得挺傻的。 “行了,不用谢,你心里明白就好,快回去吧!”说完江郅蹬上自己吱呀吱呀直响的自行车就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周慧琳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个人好像一个谜一样,而且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好奇的心思往往就是爱情的开始,从那天之后,周慧琳总是在偷偷地观察江郅,想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弄明白。 年代文里不下乡!(三) 这日,因为周日,学校不上学,工厂也不上班,江郅隐藏踪迹悄悄地摸到了王艳茹家里。 王艳茹父亲早就死了,她母亲苗小娥是个寡妇,后来,苗小娥再嫁了一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前几年也死了,为此,熟知苗小娥的人都觉得这个女人克夫。 苗小娥打扮很干净整洁,乌黑的头发盘成发髻,用一根素银簪子挽着,头上还特意抹了头油,满脸春风,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错。 江郅猜到了,苗小娥今日收获可不少,那用布盖着的菜篮子里面可有一包点心和两斤肉,这些东西,平常人家根本舍不得吃,而且就苗小娥的工资,在养了王艳茹和王家宝这个小儿子后,根本就买不起这些金贵的东西。 眼看苗小娥哼着歌走到巷子分叉口,江郅赶紧出声叫住了她。 被叫住的苗小娥还没认出来江郅,微微迟疑地说道:“你是?”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苗婶子,我哥是赵红伟,他让我送东西给您!” 听到这话,苗小娥脸上又有了笑容,看着江郅热情地说道:“哎呦,原来是红伟啊!他让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看着苗小娥眼里的贪婪,江郅将袖子里面的黄金怀表露出一半,并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我哥给艳茹姐的聘礼!” 苗小娥看着那露出金灿灿的东西,眼睛就发光了,快步走到江郅跟前,就想伸手去拿。 “给我仔细看看!” 不过,江郅眼疾手快将怀表收了,并语气严肃地说道:“苗婶子,这东西就是送给您的,可是您得先答应我哥的条件!” “那是真金的吗?” “当然,这可是我哥费了好大心思弄来的,说是给艳茹姐的聘礼,而且这事我妈都不知道。” 听到是真金的,苗小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怀表,语气激动地说道:“红伟这么诚心实意,对我家艳茹这样好,我什么条件就答应!” “好,苗婶子真是爽快人,不过,我哥说让您对着这黄金怀表发誓,要是您一旦反悔,就让你人财两空!”说着江郅还将抬高的手心一松,黄金怀表随着金色链子有节奏地摆动,贪心的苗小娥眼睛一动不动紧随着怀表左右转动,此时江郅的催眠就开始了。 五分钟后,醒来的苗小娥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到这个拐角处来了,疑惑过后,就又喜笑颜开地回家了。 ……………… 此时王家院子里,赵红伟正在哄生气的王艳茹,卑躬屈膝,笑容谄媚,态度极其卑微。 “茹茹,你别生气了,我妈真的已经动心了,要不了多久,她肯定会同意我们俩的事情的。” 听到这话,王艳茹冷哼一声,将身子转到另一侧,语气冷冷地说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妈根本不可能会同意我们的婚事,明明我妈已经同意在我们结婚后把工作给我,都这样委曲求全了,你妈还是不同意。哼,我看我们的事就这样算了,这样拖着,倒像是我王艳茹嫁不出去,非要上赶着巴着你一样!” 赵红伟听到这话,立刻急了。 “别啊!茹茹,你知道我的心,那真是只有你一个,这样你再给我几天,不,就三天,我保证让我妈上门提亲,好不好啊?” 看着赵红伟这样情真意切地承诺,王艳茹犹豫一会儿,表情有些松动地说道:“那行,就给你一次机会,赵红伟,我告诉你,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还做不到,我们俩就完了!” 赵红伟见王艳茹答应了,立刻喜笑颜开,笑着附和道:“对,茹茹,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行做到,我拿我的命保证,不过,我们几天没见了,我想和你亲近亲近。” 话到尾音,赵红伟语气里满是急切,从前几天起,那日早晨,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明明往常起床都会……一次还没注意到,可连续几天都是如此,赵红伟可不就害怕了。在自己亲自动手之后,他的宝贝还没有起色,于是,急切的赵红伟就想来找王艳茹茹试一试。 而王艳茹听到这话,则羞羞答答低着头,她妈苗小娥可是给她说过,男人都是贱,不能喂饱,可也不能不给甜头,得若即若离地吊着,而且赵红伟家条件很不错,最重要的人赵红伟这个人性格好掌控,要是自己嫁进去,整个赵家还不是她做主,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生活不知有多好。 正当赵红伟急切准备拉着王艳茹去屋子里的时候,苗小娥回来了。 当看见赵红伟的那一刻,苗小娥脑海里的催眠发动了,江郅说的那些话齐齐涌上了心头。 “赵红伟,你这个不行的男人竟然敢祸害我闺女!我打死你!” 说话间,愤怒的苗小娥拎着手里的菜篮子就往赵红伟头上打去,一下又一下,力道很足。 一旁看着的王艳茹傻眼了,反应过来,着急地喊道:“妈,你做什么啊?” 而赵红伟一边躲避丈母娘的打,一边苦着脸求饶,根本没有注意刚刚苗小娥说的话。 “苗婶,是我!红伟啊!哎呦!别打!别打!妈,我是红伟!” 赵红伟连妈都叫上了,可苗小娥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打的更用力了,一边打还一边骂。 “滚开!你喊谁妈了?赵红伟,我告诉你,你以后离我闺女远些,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好的,可实际上你根本不中用!” 中气十足的话让赵红伟脸色涨红,再看到大门处看热闹的邻居,当即恼羞成怒地说道:“苗婶子,你别乱说话!我和茹茹处了这么久的对象,我,我怎么可能不行了!” 苗小娥听到这话,当即更气了,指着赵红伟骂道:“好啊!赵红伟,你还敢狡辩,我今儿个非得让你现原形才是!” 说完之后,苗小娥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人惊掉了下巴。 只见她扔掉手里的菜篮子,挽起袖子,猛地向赵红伟扑过来,一时不察的赵红伟被直接扑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裤子已经被扒了。 “来,大家来看看赵红伟,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是不行又是什么?” 苗小娥吆喝着门外看热闹的邻居进来作证,而躺在地上的赵红伟整个人震惊麻了,像死了一样。 爱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们将赵红伟围成一圈,看着苗小娥惊掉眼球的动作,都指指点点发表意见。 “确实,男人都这样,还没有动静,肯定有问题!” “你说这干什么?或许是苗小娥不……”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不然苗小娥会突然翻脸把赵红伟扒了,前几天她和赵红伟亲亲热热说话了。” 此时恍惚麻木的赵红伟终于清醒过来,抬头看着围观的众人,还有苗小娥手里自己毫无动静的东西,这样沉重的双重打击让他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年代文里不下乡!(四) 赵红伟的事情闹得很大,很快,街道办事处的人就把苗小娥和王艳茹带走了,而昏过去的赵红伟就那样被抬到了街道办事处,沿途听到这八卦的人都精神了,一个个都围过去看热闹了。 江郅催眠了苗小娥后,就拿着买的盐回家了。 刚走进院子,就被赵母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顿。 言语之间难听至极,让江郅都怀疑原主不是赵母亲生的,不然,至亲骨肉,又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赵母解了气后,指着院子里的白菜冷冷地说道:“懒东西,你是猪啊!眼里看不见一点活,还不赶紧去把白菜洗了。” 看着江郅听话地去洗白菜,赵母才消停了,之后江郅用井水洗白菜,赵母则一层盐一层白菜开始腌菜,两人正忙着了,一个穿着花哨的中年婶子急匆匆地进来了。 张有米看着赵母正忙着,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热闹,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咳咳咳,凤琴啊!你还有功夫腌菜,你家红伟出事了,现在被人抬到街道办事处了,你还不去看看!” 听到这话,赵母猛地抬起头,看着和自己不对付的张有米,没好气地说道:“你乱说什么啊?我家红伟好着了,能有什么事情?” 张有米见赵母不相信,当即大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整个巷子里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不信,你出去看看,听说红伟还是在苗小娥家里出事的了。” 看张有米说都有鼻子有眼,赵母急了,对着屋里喊道:“当家的,快出来,红伟出事了!” 屋里还在看电视的赵父听到这话,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看着赵母急急地问道:“凤琴,红伟出什么事情了?” 虽然赵父有两个儿子,可原主这个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的儿子从来没有被他放在心里面过。 听到这话,赵母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王艳茹那个狐狸精的错,红伟出事肯定和她逃不了干系。” 赵父看着赵母絮絮叨叨,当即不耐烦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念叨这些,赶紧去屋里取点钱,我们去看红伟!” 赵母急急忙忙取了钱后,便和赵父骑着自行车匆匆地赶到了街道办事处,看热闹的张有米见此也赶紧回家骑着自行车追着去看赵母的笑话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江郅扔下手里的白菜,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日的太阳真舒服啊!就赵红伟那事,赵家父母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家的。 ……………… “苗小娥,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简直是不知廉耻,败坏我们昌平街道风气!” 苗小娥听到李主任这样教训她,当即不乐意了,可她机灵的很,也知道扒赵红伟的裤子,自己不占理,当即眼珠子一转,拍着大腿哭天喊地地哭诉了起来。 “李主任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孤儿寡母备受人欺负啊!那赵红伟总是来骚扰我们艳茹,搞得艳茹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嫁不出去,明明就是他不中用,不是男人,可还要死死扒住我们艳茹啊!” 看着苗小娥哭得可怜兮兮,同为女人的李主任也起了怜悯之心,可想到苗小娥干的事情,当即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你也不能干那样的事情啊?现在是新时代,讲文明,讲法律的,你有委屈可以找街道,找政府,都是可以给你解决的。” 苗小娥听到这话,当即擦了擦眼泪,一脸感动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李主任,感谢党,感谢政府,可李主任,我也有难处,要是我不当众捅破赵红伟不中用,到时候我闹着要艳茹和赵红伟分开,街坊四邻肯定觉得我和艳茹不对,那这脏水不就泼在了我家艳茹身上,我老婆子倒是没什么,可我家艳茹怎么找婆家啊!” 不得不说,苗小娥这番话说得很妙,至少围观的街坊四邻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一会儿,人群里也有为苗小娥求情的声音了,而且还有认为赵红伟是祸害的声音。 见此,苗小娥更是编造了许多无中生有的恶事,一股脑的都栽到了赵红伟的头上,而王艳茹在知道赵红伟不是真男人后,立刻低头抹泪装起了可怜,她一副被威逼的楚楚可怜模样让在场不少人都偏向了她们母女俩。 等赵家父母赶过来时,就听到众人对自己儿子赵红伟的指责谩骂声。 “没想到这赵红伟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私下却是这样的人。” “是啊!要不是苗婶子为了艳茹豁出去,我们怎么会知道真相啊!苗婶子真是不容易啊!为了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这赵红伟哄骗姑娘,不干人事,这都是报应,而且不就是扒了他裤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又没掉块肉,真没什么大不了!” …… “让让!让让!都给我们让让!” 众人见赵家父母来了,一边满脸笑容地看笑话,一边自动地让开了路,当然让开路,目的就是为了看更多的笑话。 赵母一进门就狠狠地瞪了苗小娥母女俩一眼,随后看见李主任急急忙忙地问道:“李主任,我家红伟出什么事情了?” 李主任看见赵母有些尴尬,毕竟这发生在赵红伟身上的事情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但又想到这件事情终归要解决,当即对着一旁的年轻同事问道:“小张,那赵红伟醒过来了吗?” 小张听到这话,才想起自己刚刚光顾着看热闹,完全忘记了办公室里面昏过去的赵红伟,见李主人现在问到赵红伟,赶紧急匆匆跑进去看人。 没一会儿,小张出来了,看着李主任低声说道:“主任,那赵红伟醒过来了,可就是不说话!” 李主任听到这话,嘴巴一抿,有些不悦地说道:“既然醒过来了,就让他出来,赵国庆你去把你儿子带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总要解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 赵父听到这话,赶紧点头就往屋子里走。 年代文里不下乡!(五) 屋子里的赵红伟直挺挺地躺在椅子支成的床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两只眼睛睁开,还真以为是死人了。 赵父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担忧地一个健步跑到了赵红伟身边,看着这般像失了魂一样的儿子,他大声地喊道:“红伟!儿子!你怎么呢?” 屋外的赵母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儿子不行了,当即哭着跑了进去。 “红伟!我的儿啊!” 哭丧一样的声音让赵父黑了脸,当即回头对着赵母就是一顿骂。 “嚎什么嚎?眼睛瞎了,儿子好好的了。” 被骂的赵母委屈地闭上了嘴,随后走到赵红伟身边喊道:“红伟,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听到这话,一直呆滞无神的赵红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呜呜呜……” “红伟,我的儿,你别哭!你哭,妈也想哭!” 顿时屋子里母子两人抱头痛哭,响亮的哭声都传到了门外。 屋外的李主任看着赵红伟母子两人哭个不停,当即黑着脸让小张将赵父叫了出来,决定赶紧将事情解决了,不然这么多人围着办事处,这像什么样子! 当李主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讲给赵父听后,许久没开口的赵父突然问道:“李主任,红伟他真的不行吗?” 李主任听到这话,当即脸上就爬满了尴尬,随后黑着脸说道:“不知道,你回去问你儿子去!事情就这样,你想怎么解决?” 看着李主任的脸色,听着耳畔传来的所谓证人证词,赵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红伟真的不中用,要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一直不成婚,非要扒拉着王艳茹一人,对,肯定是红伟发现自己不行,就想拿王艳茹打掩护,这才死活非王艳茹不娶! 觉得想通了一切的赵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的儿子赵红伟不行了,那自己的孙子怎么办?他赵家的香火就要断了,想到这里赵父怒火中烧,气冲冲地冲到苗小娥面前,想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此时此刻,赵父根本忘记了原主这个儿子的存在。 “苗小娥,你好狠毒的心啊!我儿子好好的,被你弄的不中用了,你赔我的孙子,赔我赵家的香火!” 苗小娥听到这话,当即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赵国庆,你别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你儿子自己不中用,来威胁我闺女,现在怎么怪起我来了,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对啊!我还有一个儿子啊!哈哈哈,我有孙子,我赵家的香火断不了!” 看着笑得开心兴奋的赵国庆,苗小娥觉得有些发毛,这事实不是明摆着嘛!这赵国庆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砰!好了,赵国庆,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有错,依我来看,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看住赵红伟,不得让他再去骚扰王艳茹。” 苗小娥听到这话,高兴地说道:“李主任真是英明,谢谢李主任为我家艳茹做主!” 一旁的王艳茹也赶紧说道:“谢谢李主任!” 她们是满意判决,可赵父不同意。 “不行,李主任,我觉得不公,我儿子这两年,可给王艳茹花了不少钱,平日里点心猪肉都没少买,还有我不知道的,总之,她们母女俩得把钱还回来!” 一提到钱,苗小娥炸了,指着赵国庆的鼻子骂道:“凭什么?那明明就是你儿子骚扰我女儿,那些都是补偿!” “谁说的?谁能证明,苗小娥,你母女两人花了我赵家不少钱,今天必须得还给我!” “好啊!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赵国庆,你把我惹急了,我去公安告你儿子耍流氓,自己不中用还骚扰我闺女,我让公安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看你到时候还在昌平怎么做人?” 这话直接戳中了赵国庆的软肋,要是让别人都知道他有个不行的儿子,那他是真没脸做人了。 苗小娥看着赵国庆不说话了,当即得意洋洋地笑了,心里还得意地哼起了歌,小样儿,就这?还想跟老娘斗,没门! ……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各退一步,就此打住。” 赵国庆听到李主任这话,当即又提了一个要求。 “主任,那你得让大家伙不要四处去传,不然,以后我们一家人怎么见人啊?” 李主任听到赵国庆这个要求,当即站起身来,看着屋外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大家都是相互体谅,赵家这事就算了,不得外传,不然,别人知道了,我们昌平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提到集体名声,众人才不乐意地点了点头。 李主动自觉得解决完了事情,也就让众人散了,自己也准备回家,毕竟今天可是周末,不用上班的。 众人离开后,赵父脸色黑沉地进了屋,喊赵母和赵红伟回去。 屋子里赵红伟还哭着了,见到这一幕,赵父当即怒了。 “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一样,难怪不中……,行了,还嫌不够丢人,赶紧回家!” 垂着头的赵红伟听到这话,眼里露出怨恨,而正在安慰儿子的赵母当即看着赵父不可置信地说道:“当家的,你怎么回事?这明显就是苗小娥母女俩污蔑红伟,你怎么能相信她们的话了?” 对于刚刚外面的话,赵母表示自己一个字都不信,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行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父听到这话,看着还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赵红伟,冷冷地说道:“行,你不相信,那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行不行?” 听到这话,赵母转过头去,看着赵红伟问道:“红伟,告诉妈,那苗小娥母女俩就是在诬陷你!” 可惜,赵红伟没有说话。 见此,赵母急了,摇着赵红伟急切地喊道:“你说啊!红伟,你告诉妈!告诉我!” 受不住的赵红伟直接扯开了赵母,拔腿跑了出去。 看着赵红伟跑了,瘫坐在地上的赵母大声喊道:“红伟!你回来!” 这日之后,赵红伟不见了,而不肯接受事实的赵母被赵父直接扯回了家。 年代文里不下乡!(六) 一路之上,赵母就像失了魂一样,而赵父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面色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父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香味,看着厨房里正在炒菜的江郅,他放下自行车,难得笑着走进了厨房。 “红河啊!你这菜炒得真香!” 面对赵父的夸奖,江郅显得受宠若惊,看了一眼赵父,就赶紧畏畏缩缩低下了头,这样的江郅着实让赵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不行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可不能养的像女人一样,以后自己还指望他养老送终了。 随后赵父看着刚回来的赵母大声地骂道:“你这个女人,磨磨蹭蹭在后面干什么?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来炒菜!” 说着就将江郅手里的锅铲夺了,拉着江郅,笑容慈祥地说道:“别干了,哪里有大老爷们在厨房里转悠的,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妈,你妈也太懒了,简直不像话。” 赵父揽着江郅往屋里走,路过赵母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去炒菜,都快糊了!” 愣怔的赵母被吓了一跳,虽然平日里赵父不说话,家里看着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可实际上赵母心里还是惧怕赵父的,看着眼神恶狠狠的赵父,赵母赶紧跑去了厨房。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看似泼辣不讲理,家里当家做主,可实际上还是男人做主,刚从男尊女卑解放过来,人们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改变。 屋子里,赵父按着江郅让他坐在沙发上,而且还打开电视,又拿了一个橘子塞进江郅手里,并笑着说道:“来,饭还没好,我们父子俩看看电视!” 江郅看着手里的橘子,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饭菜做好了,除了刚刚有些糊的白菜,还有赵父特意让赵母做的腊肉炒蒜苗,香喷喷的肉味让人口齿生津。 看到江郅这样,赵父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腊肉放在了江郅碗里,并笑着说道:“快吃,多吃点,红河你也太瘦了。” 看着碗里香喷喷的腊肉,江郅低声说道:“谢谢爸!” 听见江郅道谢,赵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郅可不打算亏待自己,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因为空间地方并不大,里面除了一些充饥的食物,根本没放什么补品,就江郅现在的瘦弱的身体和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急需要有营养的饭菜来补。 一旁的赵父看着江郅吃得香,自己都没吃,一个劲地给江郅夹肉,而看到这一幕的赵母心情很复杂,可想到还没有回家的大儿子,她根本没心情动筷子。 吃完饭后,赵父就闲不住,看着江郅身上的旧衣裳,还有已经遮住眉眼的头发,他拉着江郅就往屋外走。 赵父让江郅骑着自行车去了一间理发店。 理发店的老师傅手脚麻利,很快就给江郅剪好了头发,不同于赵红伟的硬朗粗狂,原主的相貌秀气的很,又因为常年低着头,脸上的皮肤很白皙,若是不看衣着,看起来就是一个俊秀的少爷。 一旁的赵父看着这样的江郅,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要知道长得好,也是一种很大的优势,不仅如此,带出去也给自己长脸。 “哎呀!你这儿子长得可真俊啊!” 老师傅的夸奖让赵父高兴极了,连忙谦虚地说道:“哪里,这孩子相貌随他妈!” 又笑谈几句后,赵父给了理发师,两人又赶去了百货大楼。 琳琅满目的百货大楼里,男装样式不多,就只有解放装,青年装,中山装,而且颜色还非常单一,一眼望去,最受欢迎的绿色寥寥无几,其他全部都是蓝色和灰色。 赵父看着俊秀的江郅,笑着说道:“来,挑挑,红河你喜欢哪一套?” 自从理了发后,江郅就将原主畏畏缩缩的气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静淡然,虽然也一样沉默寡言,却给人另一种感觉。 一旁的售货员看着很不一般的江郅,以为是哪家的少爷,当即笑着介绍起来。 “您看看这套蓝色的,还有这套绿色的,这可是很受欢迎的,现在就剩下这两件,嗯,我看这个尺寸就合适!” 江郅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绿色的解放装,在这个时代,有时候绿色会有不一样的作用。 等江郅换好衣裳后,整个人站在那里,容光焕发,俊秀清隽的脸庞,过于白皙的皮肤,恰如其分合体的绿色青年装,看起来简直像极了那挺拔的白杨树。 “这简直太合身了,简直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最后在售货员的热情招待下,江郅和赵父两手都提的满当当的,就这样,赵父还不满意,非说明天还要带江郅出来,再置办着衣裳。 ……………… 两人回到家后,都已经是下午了,刚走进屋来的江郅,赵母根本没认出来,看着客厅里芝兰玉树,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的江郅,她有些局促不安地问道:“您是哪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听到这话,江郅眼神闪了闪,这时,门口传来赵父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你妈肯定认不出来你,红河,看,还是爸的眼光好吧!” 江郅抿了抿嘴不说话,一旁的赵母上下打量许久,竟然都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自己那个,额,记不清容貌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当家的,他怎么可能是红河?” 听到赵母不信的话,赵父看着江郅很满意地说道:“这就是红河,看到没?我儿子优秀的很,以前只是你这个当妈的不会收拾,现在,瞧瞧,我儿子!” 话语间满是得意,此时,赵母才接受现实,人都喜欢长得好的,更何况现在赵红伟这个大儿子废了,江郅就成了赵母唯一的指望。 “呵呵,都是我的错,当家的,你真有眼光!” “那是,对了,你把红英的房间收拾出来,以后那就让红河住,对,把去年那床新花被子给红河拿去,那被子软又暖和,盖着才舒服!” …… 赵家父母忙忙碌碌许久后,江郅收获了一个崭新又舒适的房间。 年代文里不下乡!(七) 就在快睡的时候,赵红伟回来了。 还别说,赵家父母真是绝情冷心,以前有赵红伟那个大儿子在的时候,原主就是多余的,不受待见的透明人,现在赵红伟废了,不能给赵家延续香火了,赵家父母当即就把赵红伟放弃了,转身就来培养江郅。 真是一旦没有利用价值,真是毫不留情一脚踢开,这样冷心绝情的父母,江郅真是不理解,养条狗还有些感情了,自己活生生的亲儿子就这么冷酷绝情,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赵父看见赵红伟回来了,眉头紧锁,面色不悦,没好气地骂道:“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现在才回来,滚回你房间去,明早别忘记去修车厂里!” 被骂的赵红伟木讷地点了点头,今天的重重打击让他现在还回不过神来,要不是现在外面天黑有公安巡查,赵红伟还真没脸回来。一旁的赵母看着失魂落魄的赵红伟,还是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儿子。 “红伟,你还没吃饭了吧?你先进房间休息,妈去给你下碗面条!”说完赵母就往厨房里去了。 赵母离开后,赵父连看都不看赵红伟一眼,只是站在不大的电视机旁,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江郅笑着说道:“红河,来,你跟爸说,你想看哪个台,爸给你调!” 赵家的新电视可是过年的时候刚买的,虽然能看的台不多,可却是巷子里的头一家,为此,赵父可是威风了半个多月了。 话音刚落,呆滞的赵红伟动了,顺着赵父的目光,他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江郅。 “你是赵红河?怎么可能!” 赵红伟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自己那个多余讨嫌的弟弟,看着赵红伟不信,江郅抬起头对着他点了点头。 而赵父看着咋咋呼呼的赵红伟,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他就是红河,不就是理了头发,买了新衣裳嘛!怎么连你亲弟弟都认不出来了,回屋去,别在这打扰我们父子看电视!” 赵红伟看着对着江郅笑容亲切,却对自己横眉冷对的赵父,整颗心都冷透了,心寒之后就是怨恨。 回到房间后不久,赵母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面条。 “红伟,快吃吧!妈还给你卧了鸡蛋!” 赵红伟看着碗里热腾腾的面条以及黄澄澄的鸡蛋,忽然抬起头看着赵母问道:“妈,你们是准备放弃我了吗?” 靠着赵红伟直白的目光,赵母有些羞愧地偏了偏头,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红伟,妈和你爸也是没办法,你也不要怪我们,以前我和你爸都紧着你了,如今你……唉,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你弟弟,等以后你弟弟有了孩子,让他过继给你一个,你这辈子也就有个依靠了。” 听着之后,赵红伟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依靠?给别人养孩子!妈,你们就是觉得我不中用了,不能有孩子了,所以你和我爸要放弃我!” 说到最后,赵红伟目光里满是怨恨。 被戳破心思的赵母哭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妈的苦心啊!现在只能这样,不然,你能让妈怎么办?以前妈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和王艳茹搅合在一起,你不听妈的,现在好了,出了这样的事,你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赵母这一哭把赵红伟的怨恨哭没了一半,又听着赵母提起王艳茹,赵红伟心里的恨意都直奔到王艳茹身上,都是那个贱人,不然,自己以前都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废了,还有苗小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也不会受别人指指点点! ……………… 一墙之隔的江郅听到隔壁的话,躺在床上脸上满是笑容。 这个计策是江郅一早就想好了的,在这样的时代,没有比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更重要的事情了,就算赵家父母有多么宠爱赵红伟这个儿子,可只要他们知道赵红伟废了,生不出孙子,他们一定放弃他,这样江郅就能留在城里,不用下乡了。 其实要是江郅本身来说,下乡也没什么,去乡下也能过得很好,可在原主那苦难坎坷的八年,他真是怕了,打死也不想下乡了,你不知道背不起半袋玉米棒子的窘迫,也不知道双手磨破的痛苦,没有一把子力气,种地干活那是会要人半条命的! 而且前世赵红伟不就是因为那个儿子毁了原主一生,那么这辈子他就别想要孩子,以后下乡也不会祸害其他人。 一夜好眠后,江郅神清气爽,果然睡眠质量很重要。 “红河!快来,吃早饭了,你妈今天早上特意包的肉包子!” 江郅刚落座,碗里就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看着碗里的包子,江郅淡淡地说道:“谢谢!” 虽然没得一个笑脸,可赵父也以为自己儿子性格如此,而且江郅比他预想中的儿子不知优秀多少,心里的喜悦让他也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自己的儿子人中龙凤,不同一般人。 一顿早饭,饭桌上全部都是赵父照顾江郅的声音,赵母只是默默地喝粥,偶尔给低头不语的赵红伟夹个包子。 饭桌上的赵红伟如坐针毡,心里的嫉妒和怨恨如同野草一样蔓延,明明以前这种待遇都是自己的,可如今都被江郅这个弟弟抢了,这怎么不让赵红伟心生怨恨。 吃完早饭后,赵父笑着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塞进江郅手里。 “红河,这点钱你拿着,有什么想买的就去买,不够回来跟爸说!” 江郅看着手里的五十块钱,头一次给了赵父一个笑脸:“谢谢爸!” 看着这个笑容,赵父就像是喝了蜜一样。 “好,那爸就先去上班了!” 说着就往院子里去骑自行车。 可当他看到江郅破旧快散架的自行车,回头对着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赵红伟,大声说道:“红伟!你等会骑红河的车,把你的自行车让给你弟弟,这么破的自行车,让你弟怎么骑着去上学!” 听到这话,赵红伟破防了,江郅骑破自行车丢面子,他骑着就不丢脸了吗? “爸,这是你给我买的!” 赵父见赵红伟非但不同意,还敢跟自己顶撞,当即不悦地骂道:“真是个不孝的,你还知道是我买的,那我想给谁骑就给谁骑!红河以前真是委屈够了,都到了现在你也不知道让让!” 说着就将赵红伟的自行车推到江郅面前,并笑着说道:“红河,以后这自行车就是你的,时间不早了,快去上学吧!” 江郅点了点头,便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等江郅人走了,赵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回头看着赵母不耐烦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要是上班迟到了,要扣钱的!”说着就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见此,赵母着急忙慌地扯下身上的围裙,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所有人都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赵红伟一个人,看着那辆快散架的自行车,赵红伟脸上露出了苦笑,这自行车还是自己以前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手中。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赵红伟想清楚了,就他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在家里呆着,以后过继个侄子,不过,王艳茹那个贱女人,他是不会放过她的,把自己弄废了,现在想甩掉自己,休想! 年代文里不下乡!(八) 江郅穿着绿色的青年装,骑着八成新的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学校,放好自行车后,江郅拿下车把上崭新的绿色挎包便往教室里走去。 教室里的人看着江郅走进来,还以为来新同学了,看这俊秀的相貌,身上崭新的衣裳,不凡的气质,众人纷纷觉得这肯定是哪家的高干子弟,都低声地谈论起来。 周慧琳从江郅一进门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等看到江郅坐的位置,一双美眸里全是震惊,再看到江郅那俊秀的相貌,竟然羞羞答答地转过身去,趴在桌上上,笑容甜蜜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坐在她旁边的肖芳倒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要是自己嫁给了高干子弟,那就不用在提心吊胆,害怕被家里人推出去下乡,想到这里,她故作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短发,随后袅袅婷婷走到江郅面前。 此时的肖芳完全没有发现江郅坐的位置就是自己最厌恶赵红河的位置。 “同学,你好!我叫肖芳!” 听到这话,江郅掀了掀眼皮,冷漠地说道:“不用自我介绍,我们同学三年了,我还是认识你的!” 听到这话,肖芳满脸尴尬,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同学?那你是?” “赵红河!” 淡淡的三个字让所有悄悄观望的人震惊了,而站在江郅面前的肖芳直接破防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赵红河那个穷鬼!” 这次江郅不打算容忍狗吠了,将手上的书放在一旁,抬头看着肖芳厌恶地说道:“一而再再而三,真是聒噪又讨人厌!” 被骂的肖芳脸色涨红,愤怒的她就准备骂回去,可看到江郅冰冷无情,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随后害怕地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他人见肖芳着急忙慌的回了自己的座位,虽然有些不解这次肖芳的反常行为,可从刚刚来看,现在的江郅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老师来到教室后,虽然有些惊讶江郅的改变,可心里还是挺为江郅高兴的,毕竟看到自己教的学生变得更好,他这个当老师的也是满怀欣慰。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江郅拿着赵父给的钱换了肉票和菜票,再加上兜里本来就有的粮票,这顿饭吃的很丰盛。 以前原主可是从来没有来过食堂,只因为他兜里只有够吃馒头的票,他胆小自卑总是等别人都吃完了,自己才偷偷摸摸跑到食堂,几口将馒头塞进肚子,连碗菜汤都没有。 等吃完饭后,又赶紧偷偷摸摸回到教室,生害怕别人知道他买不起菜,是个穷鬼,可他根本不知道,贫穷是掩盖不了的,班里的同学们哪一个没有嘲笑过他,也因为如此,原主更加自卑了。 吃完午饭后,数学老师来了,不同于语文老师的伤春悲秋,这个数学老师却觉得未来必有曙光。 “同学们,知识永远都是有用的,宝贵的,提起精神来,好好听课!” 不过,老师的激烈话,没有多少人能听进去,现在的局势,大家多少都明白,没有了大学,中学毕业后,他们这些人,除了家里有关系的能进工厂,避免下乡当知青,其他人都逃避不了这样的命运。 看着萎靡不振的学生,数学老师叹了口气,还是开始上课,他坚信自己心中的信念,阴霾总会过去,他们会迎来光明的。 放学后,周慧琳又跟在了江郅身后,这次江郅倒是没有躲开她,在江郅看来,反正原主的愿望中有娶妻生子,享受家庭温暖,那他当然得挑一个他喜欢的人,而性子天真,对自己又有好感的周慧琳就是很好的选择。 周慧琳看着江郅放慢脚步,心里甜甜的,随后鼓起勇气,推着自行车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地推着自行车走着,看起来真像是谈恋爱的小情侣,虽然一路无言,可两人之间那种气氛却很融洽。 ……………… 江郅将周慧琳送到她家附近后,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妈,外面的风言风语怎么回事,红伟不是好好的嘛!你和我爸也不出去辟辟谣,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出门的时候,那邻居指指点点,真是受不了,妈,到底是谁在造谣,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们算账!” 正在厨房做饭的赵母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苦笑着说道:“红英,你别说了!” 听到这话,赵红英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她不敢置信地问道:“妈,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赵母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切菜的速度,而赵红英从赵母沉默不语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许久之后,赵红英走进厨房,凑到赵母耳边悄悄地问道:“妈,那现在怎么办?” 别看她现在嫁的不错,而且还有儿子傍身,但是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姑娘哪里不需要娘家兄弟的撑腰,现在赵红伟废了,不中用,以后要是她在婆家出了什么事,谁给她撑腰啊!再说就是自己公公婆婆知道这事,肯定也会瞧不起自己,想到这些严重的后果,赵红英急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新衣裳被沾了油烟味道。 听到这话,赵母看着大女儿说道:“别怕,你忘了,咱们赵家还有你弟红河了。” “啥?红河,就那个傻蛋!” 赵红英觉得自己妈在跟自己开玩笑,就那个阴沉沉,看不清脸的怂包赵红河,给自己撑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赵母听到赵红英这样说,脸色立刻变了,语气也不悦地说道:“红英,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弟了,我告诉你,你弟现在大变样,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等会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听到这话,赵红英不屑地撇了撇嘴,就那个傻蛋,还能大变样。 撇嘴不屑的赵红英,转头就看见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的江郅。 上下打量后,赵红英快步走出厨房,扬起明媚的笑容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此时赵红英心里还在得意,就凭她这双利眼,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要是能搭上关系,那以后肯定有好处。 江郅虽然头一次见到赵红英,可还是能通过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赵红英的身份,不过,江郅没有说话。 这时,厨房里的赵母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见江郅,对着赵红英没好气地说道:“红英啊!干啥子了,那是你弟红河!” 听到这话,浓浓的尴尬爬上了赵红英的脸,许久之后,赵红英干巴巴地说道:“原来是红河啊!真是大变样啊!” 见此,江郅点了点头,将自行车靠在车棚里,便进屋了。 年代文里不下乡!(九) 江郅进屋后,赵红英就急急跑到了厨房。 “妈,那真是我弟红河?他怎么长那样啊!” 看着赵红英惊愕的样子,赵母心里竟然有些自豪,当即笑着说道:“红英,那就是你弟红河,昨儿个你爸带红河去剪了个头,买了几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别说你没认出来,我这个当妈的也没认出来啦!” 想到刚刚江郅俊秀的模样,赵红英心里打起了主意,同为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女人挑对象也喜欢俊俏模样,特别是那些家境条件好的娇娇女,若是江郅这个弟弟能娶个金凤凰回来,那她这个做媒的姐姐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妈,我给你说,以后我弟这婚事就交给我,就凭我弟现在这相貌,我保准给你找个模样俊俏的金娃娃回来。” 赵红英听到这话,笑着点头说道:“那敢情好啊!” 母女两人就热火朝天谈起了江郅的婚事,至于另一个弟弟,此时兴奋的赵红英压根就忘记了,只想着从江郅这个弟弟的婚事上怎么挖好处来。 半个时辰后,赵母的饭做好了,去买烧腊肉的赵父也回来了。 “爸,好香啊!您买什么了?”说着赵红英接过赵父手中的油纸包。 见此,赵父笑着说道:“那是我专门去买的烧腊肉,专门给你弟补补身体,对了,你见到你弟了没?” 听到这话,赵红英笑着回道:“原来如此,红河是瘦了些,该好好补补,爸,您挑衣裳眼光可真好,刚刚我看见我弟,竟然都没认出来,还以为哪家出来的少爷了。” 最后一句话赵红英说的小声,正好听到的赵父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随后赵父进了客厅,赵红英则拿着烧腊肉去厨房装盘。 今日饭桌上的晚饭很丰盛,赵母不仅炒了白菜和红烧肉,还因为赵红英来了,又添了一个韭菜鸡蛋,再加上赵父买回来的烧腊肉,简直能香迷糊人,只怕过节也就这样了。 赵父还特意拿出自己的烧酒,并且给江郅倒了一杯。 “来,红河,尝尝味道!” 看着赵父期待的目光,江郅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入口辛辣刺激,就像滚烫的辣椒水入喉一样,比以往他喝的酒远远不如,可却后劲很足,醇厚绵长,这种纯高粱酿造的酒真是难得。 赵父看着江郅面不改色,有些好奇地问道:“红河,味道如何?” “挺好的!”江郅点了点头。 见此,赵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拿起筷子给江郅夹了一筷子烧腊肉,笑着说道:“来,红河多吃点,这是爸专门给你买来补身体的。” 说完又给赵红英这个有出息的女儿也夹了一片肉,晚饭就这样吃开了,说说笑笑几人压根就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没回来。 等晚饭刚吃完,赵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赵母打开门一看,就看见外面站着的公安。 “同志,您有什么事?” “这是赵红伟的家吗?” 赵母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那赵红伟就是你儿子吧?” 赵母点了点头,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强了。 正在客厅说话的赵红英发现门外的动静,好奇地探出身来一看,就看见大门处的公安,见此,连忙回头急急说道:“爸,公安同志来了!” 赵父和赵红英匆匆跑到门口,江郅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公安同志,您进来坐会!” 公安拒绝了赵父的邀请,看着赵父语气严肃地说道:“赵红伟去王艳茹家里耍流氓,而且还伤人,王艳茹的母亲已经把他告到了我们公安厅,现在人就是我们那里。” “什么?”赵父惊地一个趔趄,幸好靠在了门框上。 “我的儿,都是那个贱人害了你,她还敢诬告你,她这是要毁了你一生。”赵母双手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叫声惊醒了左邻右舍。 “同志,我二弟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看着这些家属们的神情作态,公安心里有了个底。 “好了,王艳茹已经告到了公安,若是证实了,赵红伟会被判死刑!” 这个时代的流氓罪可是判罪最重的年代,公安也是看着赵红伟和王艳茹相熟,若是能调解好,让两人结婚,这死罪自然就免了。 落在最后的江郅听到这话,微微思索片刻,站出来说道:“同志,这事还有隐情,其实我大哥赵红伟他身体有问题,并不能对女人耍流氓!” 这话一出,赵母瞬间反应过来,对着公安连连点头说道:“对,同志,我儿子他不行,就是不举,怎么可能对女人耍流氓,那个王艳茹之前跟我儿子谈对象,都一两年了,同志,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公安听到这些话,眉头一皱,随后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绝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谢谢同志!” 等公安离开后,赵父黑着脸回了客厅,赵母则对着赵红英咒骂王艳茹和苗小娥母女俩,至于江郅则坐在一边听八卦! “红英啊!你哥算是完了,那苗小娥就是个克夫的贱人,她生的小狐狸精能有什么好,如今就害了你哥!呜呜呜,红伟,我的儿啊!你为什么不听妈的话啊!非要和那个小狐狸勾搭……” 赵母絮絮叨叨骂了许久,直到赵父不耐烦摔了搪瓷杯。 “够了,别说了,以后我们赵家没有那个丢人现眼不争气的孽子,谁也不准在这个家里提起那个孽子,以后我赵国庆只有红河一个儿子!”说完赵父掀开帘子就进了房间。 赵父离开后,赵母咬着唇低声哭着,赵红英看着已经快黑的天,连忙开口说道:“妈,你别哭了,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红英!妈还……” 赵母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红英推着自行车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赵红英远去的背影,赵母很是心酸,等她回头一看,刚刚还在的江郅也没了人影,整个客厅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站了许久后,赵母才去厨房洗碗,顺便烧洗脚水。 年代文里不下乡!(十) 赵红伟被抓进了公安局,赵母想去看他,可赵父根本不允许她去,最后赵母哭了一会儿,这事就这样算了,因为赵红伟的事情,江郅去学校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最后烦不胜烦的江郅干脆就呆在家里。 而且因为苗小娥又来家里大闹的一场,赵父心里对赵红伟更生了怨气,觉得这个儿子没用,不仅让自己丢尽了颜面,而且现在还闹到了公安局里,以前真是白疼他二十多年了,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把他溺死在尿桶里了。 “红河!等这事过去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提了。”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看着赵父说道:“爸,等你下班回来给我带点有关机械的书,我想看看!” 赵父听到这话,笑着回道:“好,等我下班就把书带回来,好好学,以后爸的活还是得你继续干,至于午饭,我已经让你妈做好,到时候你自己烧水温一温就能吃。” 细细交代完之后,赵父才带着赵母去上班。 而留在家里的江郅就坐在院子里看书,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这些小世界也是一样,就是那些略有不同的文化理念常常让人耳目一新,妙趣横生。 正当江郅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周慧琳。 看见周慧琳,江郅将书放下,走到门口眼神含笑地说道:“周同学!” 周慧琳有些紧张地揪着衣袖,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男生家里找人了,不过,想到最近几天的流言蜚语,周慧琳心里满是对江郅的担忧。 “赵同学,你没事吧?其实那些话你不要放到心里去,你是什么样的人,嗯,我心里都明白的。”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话就相当于表白。 看着脸颊羞红,羞答答的周慧琳,江郅笑着说道:“谢谢你,慧琳!” …… 不得不说,这个相当保守时代的女子有另一种美,看着娇嗔羞涩,匆匆离开的周慧琳,江郅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 周慧琳脸颊通红,气喘吁吁跑回家时,正好撞见她母亲江彩霞。 今日周慧琳没有去学校,学校里老师很快就打电话到家里来,江彩霞正准备出去寻找,就与刚回来的周慧琳撞上了。 “啊?妈!” 如梦初醒的周慧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慌张错了方向,本来她是准备看完江郅后,就赶紧去学校,这样自己也不会被发现,谁知道想入非非的自己竟然习惯性地回了家。 江彩霞是过来人,看着眼神闪躲,脸颊通红的女儿,心里就觉得一定有猫腻,不过,江彩霞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当即笑着问道:“琳琳,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这么急?走,先跟妈进屋,妈给你拧条毛巾擦把脸。”说着就推着周慧琳的自行车往院子里走。 见此,周慧琳只能耷拉着脑袋跟着进屋了。 江彩霞去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回来客厅就看见自己女儿双手正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辫子,一看到这,江彩霞就知道女儿一定在苦思冥想撒谎了,随后又想到以往啼笑皆非的事情,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和爱人都是知识分子,聪明人,两个儿子也是心有城府,各有千秋之人,怎么唯一的女儿就生成这样的性子,真是又爱又忧啊! “来,擦擦脸吧!” 周慧琳偷偷瞄了亲妈一眼,看她面带笑容,悄悄地松了口气,笑得讨好地接过毛巾。 “谢谢妈,妈您对我真好!” 看着女儿撒娇卖乖的讨喜模样,江彩霞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坐在一旁,摸了摸周慧琳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琳琳是妈妈的宝贝,不宠你宠谁,不过,琳琳是不是有什么心情啊?” 听到这话,周慧琳揪着自己手里的毛巾,犹豫许久,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妈,您怎么知道?” 江彩霞看着女儿纠结的模样,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笑着打趣道:“瞧你这眉心皱的,小心以后老的快!” “妈!您说什么嘛!”周慧琳微微耸了耸秀气的鼻子,脸上满是不乐意。 “好好好!是妈错了,不该那样说你,不过,琳琳你要是有烦心事,一定要跟妈妈说,你说了妈妈才能帮你想办法啊!” 经过江彩霞刚刚的打趣玩笑,此时的周慧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紧张了,想到被那些难听话攻击的江郅,周慧琳终于开了口。 “妈,就是,就是我有个同学,他家里出事了,可这些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可同学们说话难听死了,让他都没法去上学了。” 看着女儿愤愤不平的神情,江彩霞脸上的笑容淡了,自己女儿虽然天真性子软,但是心却装不了多少人,能让她如此生气,看来此人在她心里分量不轻。 “那人叫什么名字?琳琳,你告诉妈,妈去查查情况,要是真能帮上忙,妈肯定会帮的。” 周慧琳见自己妈答应帮忙,当即喜笑颜开,挽着江彩霞的胳膊笑着说道:“妈,你真是太好了,他就是赵红河,他人真是特别好,而且……” 总之这天,周慧琳是讲了江郅一车轱辘的好话。 吃过午饭后,江彩霞就把女儿打发去学校上学,自己则打通了红星机械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周敬业挂掉电话后,不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 很快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瘦弱,面容精明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厂长,您找我有事?” 周敬业看着外号“大嘴巴”的王春明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来,坐下,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最近厂里怎么样?你们吃食如何?” 听到这话,刚刚还紧张的王春明笑得谄媚地回道:“噢,我知道,厂长您这是关心工人生活,我懂!厂长您真是整个昌平的模范厂长,我王春明能在这厂里上班,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于王春明谄媚奉承的话,周敬业已经听腻了,只是嘴角含笑地说道:“对了,刚刚我听那个谁提起李后巷子底的赵家,赵国庆好像就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吧!” 一提起赵国庆,王春明来劲了,眼睛立刻亮了,亮瞎人的光芒里满是八卦的气息。 “厂长,您还不知道吧?赵国庆出名了,不仅在我们红星机械厂,在整个昌平他都成了名人了。” 周敬业见王春明上套了,故作疑惑地问道:“噢,还有这么回事?我看这赵国庆平日里挺老实能干的一人啊!” “哎,厂长,不是他,是他家老大,就是赵红伟,我告诉你他家老大……” 看着王春明讲的绘声绘色,唾沫星子乱飞,周敬业直皱眉,这说了这么久,他根本就没听见赵红河这个人名。 许久之后,王春明终于讲得口干舌燥,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周敬业又继续问道:“听说这赵国庆还有个儿子,你知道吗?” “额,这个,我倒是没听说?” 听到这话,周敬业挥了挥手让王春明离开了。 离开办公室后,王春明心里很是不服气,这整个昌平就没有他王春明不知道的事情,当即决定下班之后,好好去打听打听这赵国庆的小儿子。 翌日上班午休时候,特意等在办公室的周敬业就听到了王春明的详细八卦,听完之后,周敬业心里就只有一个小白脸的模子。并且打心底觉得江郅就是靠脸才迷惑了自己闺女,这样的小白脸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得好好教训对方一顿,好让其知难而退。 年代文里不下乡!(十一) 距离赵红伟被关进公安局已经三天了,今日,公安的处罚结果已经下来了,虽然免除了死刑,可赵红伟被罚去西北农场改造十年。 赵红伟要被送走那天,赵父没有去送,只有赵母和江郅去,赵母拿了被褥吃食还有一些私房钱,至于江郅纯粹是去看笑话的。 被关了几天的赵红伟面色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到赵母来了,当即哭着喊道:“妈!” 听到这声妈,赵母也哭了,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哭了许久,直到公安催促,赵母才着急忙慌地说道:“红伟,这是妈给你带的东西,还有这钱,你去哪里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早日回来!妈在家里等着你啊!” “妈!”此时赵红伟真是后悔了,后悔那天去找王艳茹。 其实这几天,赵红伟一直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今日这地步,明明自己马上就要娶媳妇了,以后工作也不愁,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怎么就一夜之间全变了样啊!迷茫痛苦充斥在赵红伟的脑海里。 赵红伟被押上了火车,看着火车开走,江郅知道赵红伟这辈子算完了,在这个时代,身上背负了流氓罪,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更别提前程什么的。 送走赵红伟红后,除了赵母心情低落了一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赵父还有闲心去买酒买肉。 半个月后,整个昌平都气氛紧张起来。 赵家客厅里,赵母看着面色难看的赵父,想到刚刚街道办事处贴的告示,着急忙慌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当家的,我们家现在就红河一根独苗,可不能让红河下乡当知青啊!” 此时赵父心里也很烦躁,这烦躁着就想到了不久前刚被送走的赵红伟,想到赵红伟,赵父就觉得这个孽子不争气,专门来跟他作对的,要是赵红伟不犯事,就不用被送去改造,那么现在就只要把他名字报上去就行了。可现在倒好,那个孽子被提前送去农场改造,自己要留下江郅这根独苗,就得舍掉一份工作,想到那每月三十五块多的工资会折掉一半,赵父就心疼的直皱眉。 赵母见赵父半天没说话,就急了,反而是当事人江郅面色平静,像个没事人一样。 “当家的,你说话啊!这事可怎么办啊?” “行了,明天你去找主任把工作转给红河!” 听到这话,赵母当即不乐意地说道:“这怎么能行?而且工作转给红河,就没有那么多工资了,我,我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看着赵母不乐意,赵父生气地骂道:“那你想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要不是你教出了赵红伟那个孽子!现在也不会这样难办!” 提起赵红伟,赵母就不说话了,自古以来,儿子没教好都是当妈的责任,此时的赵母就是如此,因此心虚地不敢再还嘴了。 ……………… 本来赵父以为这事就这样解决了,只要舍掉一些工资,自家儿子就能留下了,并且能去厂里上班,而且赵父为了江郅,还特意打招呼让师傅多照顾着江郅。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谁知关键时刻出了岔子,车间主任竟然不签字。 眼看着街道办事处催,赵父急急忙忙跑到主任办公室。 “主任,您帮帮忙!您知道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独苗啊!以后还靠他延续香火了,要是下乡了,我们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说完还将衣袖里的香烟塞给主任。 车间主任见此,低声说道:“老赵,这事也不是我硬卡着你,最主要是你儿子,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比如周厂长家的千金,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赵父当然也听明白了,道谢之后,赵父给主任请了假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 江郅是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看来,莫欺少年穷,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其实想想也明白,现在江郅除了一张脸,可真没有什么本事,而且因为赵红伟的事情,整个赵家在外的名声可不好啊! 而赵父见江郅没有说话,还以为江郅不要愿意放弃周慧琳,当即苦口婆心劝道:“红河啊!你听爸一句劝!这世上的女人多了去,凭你的条件,根本不愁,那周厂长家的千金再是个天仙,可我们高攀不起。现在最主要的是转工作,要是工作转不过去,你就得下乡当知青,这一去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和你妈还怎么活啊!” 任务和女人,在江郅心里孰轻孰重,江郅还是明白的,时间太紧迫了,就算江郅其他办法留在城里,也来不及,不过,想到天真美好的周慧琳,江郅决定再为这次的感情努力一次,也当画个句号。 “红河,你听进爸说的话没?” 江郅点了点头。 见此,赵父总算松了口气,随后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去厂里找车间主任了。 而等赵父离开后,江郅便出了门,直接等在了周敬业下班的路上。 …… 周敬业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没想到会被人叫住,停下自行车,看着对面相貌出色的年轻人,周敬业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江郅上前走了几步,看着周敬业鞠了个躬,随后说道:“周厂长您好,我是赵红河,今日冒昧将您拦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变了脸色的周敬业打断了。 只见周敬业看着江郅脸色不悦,眼神冰冷地说道:“行了,别说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告诉你,我女儿天真单纯,会被你迷惑,我周敬业可不是,无论是你的家境,还是你本身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儿。你今日拦着我也没用,反正这事只有两个解决办法,要么你主动放弃,我让车间主任签字,你就能留在城里,要么你就下乡当知青,总之,你和我女儿永远是不可能的!”说完周敬业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江郅。 留在原地的江郅想到周敬业对自己极深的偏见,一肚子腹稿承诺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也只叹没缘分,算了,此事就此了结了。 年代文里不下乡!(十二) “爸,我不想去机械厂!” 听到这话,赵父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之前的事情毕竟有了节疤,以后你在厂里,少不得被厂长穿小鞋,换个厂子也好!” 这个年代,转让工作很是稀松平常,大部分逃避下乡当知青,很多都是买工作,反正机械厂的工作,工资高,前途好,很抢手的,根本不愁。 赵父见江郅打定主意,吃完饭就出了门,等到快睡的时候,人才回来。 “红河,爸,已经打听好了,一个肉联厂,一个纺织厂,还有一个面粉厂,你自己选选!” 最后江郅选了肉联厂。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一大早,赵父就带着江郅出门将工作转了,看到户口转到肉联厂后,赵父那颗吊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随后赵父又带着另一个人去了机械厂。 车间主任见此有些惊讶地问道:“老赵,你这是?” 赵父笑着说道:“主任,你不知道,我儿子身体瘦,我担心我们厂里的工作他吃不消,就和别人淘换了个轻松点的,你帮忙签个字盖个章。” 听完这话,车间主任意有所指地低声问道:“那事你可解决好了?” “当然好了,主任,您放心,就是多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您,糊弄厂长,而且我还要在这厂里继续干了,您放心好了。” 车间主任听到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办成了,他也没必要卡着了,当即爽快地给签字盖章。 ……………… 周慧琳因为上次被江彩霞发现了,而且江彩霞以熟悉工作为借口,把女儿拖在了家里,让周慧琳根本没有时间去找江郅,不过,周慧琳也有自己的好朋友,她知道江郅她妈给他转了工作,不用下乡后,整个人就放心了,成天乐呵呵就等着过几天去机械厂看江郅。 江彩霞是纺织厂的一名会计,周慧琳接她的班也是坐办公室的,根本不用去做那些累人的活计,而且准时准点上下班,又不需要加班,这空余的时间就多了。 因为秋凉了,身为南方人的江彩霞每到这个时候喜欢炖汤给一家人补身体,周慧琳闻着香喷喷的鸡汤,眼珠子一亮,赶紧从橱柜里拿了两个保温桶,将陶罐里的鸡汤装了一半,才堪堪停手。 “琳琳,你这是去做什么?” 被发现的周慧琳赶紧将一个保温桶藏在身后,将另一个保温桶拿出来,对着江彩霞笑着说道:“妈,刚好我去上班,这鸡汤我顺带就给我爸带去了。” 话说完不等江彩霞答应,就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 站在门槛处的江彩霞看着女儿手里提着的两个保温桶,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事也瞒不住了,知道就知道了,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回来生闷气。 ……………… 等周慧琳兴高采烈去机械厂找江郅时,才知道真相,头一次生这么大气的周慧琳直接跑回了家,并且在家里大吵了一架。 “琳琳,妈这都是为你好!” 听到这话,周慧琳脸上常有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情,说出来的话也像刀子一样扎人心。 “妈,我是笨,不如哥哥们聪明伶俐,可我不傻,我有心的,知道谁是真心对我的,您觉得他不好,难道您跟我爸给我介绍的那些厂长儿子就是好的吗?你们拿我的婚事究竟是为了谁,你们自己清楚!” 这话直接撕开了江彩霞心里最隐蔽的心思,脸色惨白的她还想说什么,周慧琳根本不听,直接跑出去了。 跑出去的周慧琳直接去找了江郅。 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周慧琳,江郅叹了口气,随后拿出兜里的帕子递给了周慧琳。 “别哭了,擦擦泪吧!” 周慧琳接过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声音哽咽又着急地道:“那,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我爸妈会那样对你,真是对不起啊!赵红河!” “我知道,我明白的!” 短短的一句话抚慰了周慧琳害怕的心,从小到大,她因为家世的原因,失去了太多的朋友,也受过不少伤害,有时候她情愿装傻充愣,不知道那些残酷现实的真相。虽然她一直用笑容做掩饰,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伤心啊!江郅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那么那么喜欢的人,她真害怕江郅也会离开她。 “那你,那你还会再喜欢我吗?” 一句话用掉了周慧琳心里所有的勇气。 面对如此赤诚的心,江郅温柔以待,笑着说道:“当然,你是最特别的,也是照亮我人生的一颗星!” 听到这话,周慧琳害羞地低下了头,脑海里全部都是自己偷偷摸摸观察江郅的小害羞。 随后江郅安慰了周慧琳,并给了一年承诺,随后江郅开始他的小发明之旅。 此后一年,江郅做出了简单的绞肉机,肉联厂可以免费给人打饺子馅,为肉联厂赢来了好名声,很快这个自动打馅机传到了其他地方,并且受到了上头领头的口头夸奖。 有了这个夸奖,江郅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才入了厂长的眼,后来江郅在厂长的器重下,一点点提出自己的建议,又做出了火腿,罐头肉,肉酱等副产品,总之肉联厂赚得盆满钵满,江郅这个大功臣也升到了主任。 江郅如此优秀的表现让周敬业对女儿的婚事松了口,而且他觉得江郅能自己琢磨出自动打馅机,肯定在机械制作上有天赋,心里还隐隐有些后悔。而江彩霞看着和自己疏远的女儿,不由地开始反思自己,或许自己一直以来,将所有的事情都讲的太明白,反而伤害了女儿。 三年后,周家终于同意了江郅和周慧琳的婚事。 三年的时间足够江郅赚到足够的钱,再加上江郅现在在肉联厂的地位,结婚后,他就带着周慧琳搬进了厂里分的房子,至于赵家院子只有赵家父母两口子住,眼看着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赵家父母心里郁闷的很,可儿媳妇的家世又是他们惹不起的,也只能偷偷在心里生闷气。 (番外)后来! 又到了过年的时候,江郅让人大包小包一大堆往赵家院子搬东西,吃的喝的点心瓜子糖果,还有半扇大猪肉,这大架势让左邻右舍哪一个不羡慕赵国庆两口子有福气,养了江郅这么孝顺的儿子。 可看着满院子的东西,赵父和赵母脸上一点喜意都没有,这么多东西,可他们根本吃不动,没有儿子孙女陪在身边,没有天伦之乐,孤零零的两个人,再多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 等搬东西的人离开后,赵父看着站在院子里,面色沉肃,长身玉立的江郅,眼里有些发虚,可想到马上又是过年了,他强挤出笑容说道:“红河,今年过年你和甜果是不是会回来过年?你们已经三年没有在家里过年了。” 是的,自从三年之前那件事发生过,再逢年过节,江郅只是将礼物吃食送来,自己带着妻子女儿去周家过节过年。 听到这话,江郅淡淡看了眼赵父。 “不了,甜甜不喜欢这里,毕竟你们做的那些事,你们心里明白!”说完江郅抬脚就往外走。 看着江郅马上要走出院子,赵父老泪纵横,哭着喊道:“红河,爸也是为你们好,赵家的根不能断啊!” 一旁的赵母见此,也偷偷地抹眼泪。 是的,前几年,计划生育的强风已经吹到了昌平,每家每户只准生一个孩子,上面抓的很严,前街王二林家的媳妇不仅被抓着打掉了快八个月的孩子,伤了身体,而且还罚了八百块钱,整个家都被计划生育站的人给搬空了,而且王二林的工作也被撸了,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有这样的典型树在那里,整个昌平人都不敢动。 毕竟偷偷摸摸生孩子,要是被抓住了,就是人财两空,工作还得丢的凄惨下场。 缓了几年后,上面又下达了补充政策,文件里直接言明:若是第一个孩子被医院判定为非遗传性残疾,就能允许这家人生二胎。 自从知道这个政策后,人心顿时浮动起来,赵家老两口简直疯魔了,当初周慧琳头一胎生了女儿时,赵家老两口虽然说不高兴,可也没说什么,毕竟还可以让儿媳妇再生,一个不行,生两个,两个不行接着生,总之,儿媳妇总会生出男娃的。 可谁知道周慧琳生了赵棠馨之后,一连四五年都没有再开怀,这时候恰好计划生育的重点整治区落到了怀化市,昌宁就在其中。 因为这赵父还生了场大病,病好之后,整个人萎靡不振,时常嘴里嘟囔着对不住祖宗之类的话,当然也从机械厂退了下来。 当那个补充政策出来后,赵父整个人如枯木逢春,一下子活了过来。 赵父想的很简单,女娃子没什么用,养大她就是她命好福气大,如今因为她挡了她弟弟的路,断了赵家的香火,也就不能怪他这个做爷爷的心狠。 不过,赵父做法很谨慎,他知道以江郅和儿媳妇疼爱大孙女的架势,肯定不会同意,而且儿媳妇的娘家家世不简单,自己不能硬干,要是真惹急了,那就不好收拾了,因此赵父私下里打听了许多偏方。 什么吃耳屎,吃旱烟膏……种种会让人变成哑巴的偏方。 要不是江郅发现赵父和赵母反常的行为,怕是那些乱七八糟恶心的东西都得进女儿的肚子里,因为这事,江郅直接撕破了脸皮。 本来以前江郅对赵家老两口就很冷淡,刚结婚就直接搬了出来,要不是顾忌周慧琳的名声,江郅就连结婚仪式都想在单位分的房里结,从那天之后,除了逢年过节送东西,江郅就不再回赵家,而且送东西也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毕竟自古到今,不孝的名声总算成为别人攻讦你的借口。 ……………… “回来啦!” 周慧琳见江郅回来了,赶紧上前几步迎他进门,并贤惠地将江郅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等江郅坐在沙发上,一杯泡好的茶又递到手里。 “外面冷,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厨房里有炖好的鸡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见此,江郅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拉住急急忙忙要往厨房走的周慧琳。 “琳琳,你不要这样,我心里从来没有介意过!” 自从那事情出了后,周慧琳心里就有了结,再加上江彩霞这个做母亲的,时不时在女儿周慧琳耳边叹气。 “琳琳,你什么都好,女婿也是贴心小棉袄能干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个儿子,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当初我说什么也让你早点再生一个……唉,都是我这当妈的错啊!以后你没儿子,老了可怎么办?” 种种压力都落在了周慧琳的心上,时间久了,周慧琳心里就有了深深的愧疚感,还有负罪感,更感觉对不起江郅这个丈夫,因此,每每江郅从赵家回来后,周慧琳总是格外的体贴贤惠,把自己安排的团团转,丝毫不让自己闲下来。 被拉住的周慧琳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抱着江郅就哭了起来。 “可是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给你生儿子,以后养老送终,就连死后也没人祭祀……” “好了,别哭了,擦擦眼泪!” 等周慧琳平静下来后,江郅拉着她的手,语气认真地说道:“琳琳,我之前都说过了,我们有甜果就够了!” “可是……” “没有可是,百家姓你还记得吗?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排在头一个都就是赵姓,既然如此,天下少一个姓赵的又能怎么样?至于我们百年之后,还有甜果,我们有足够的财富养老,不会拖累甜果,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度过剩下的余生!余生有我陪你走,你还害怕什么?” 听到这话,周慧琳感动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她选中的人还是这么好,余生有他陪着,碧落黄泉,她也是心安的。 这次开导之后,周慧琳是真正地想通了,积压在心头的石头也搬开了,整个人活得又明媚起来,笑容满面,倒像是年轻了好几岁,而再次絮絮叨叨的江彩霞在听到女儿转述江郅的那番话后,眼里除了安心还有庆幸,还有羡慕。 安心自己女儿后半辈子,庆幸当初同意了这门婚事,羡慕女儿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杳杳十多年了,江郅曾经的肉联厂已经转变成了国家控股的肉食品加工企业,而江郅这个主导者也成了总经理。 这日,江郅忽然接到了赵父打来的电话,说是赵红伟回来了,想到赵红伟,江郅就觉得得回去一趟。 当看到眼前这个身材佝偻,头发花白,整张脸沟壑纵横的“老人”,江郅是真没认出来这人是赵红伟,当赵红伟跟赵父站在一起,别人根本瞧不出这是父子俩,反而会认为这是农村大哥和城市弟弟。 “红河!这是你哥红伟!你们兄弟俩都十三年未见了啊!”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当看到另一个穿着臃肿花棉袄的女人,江郅以为这是赵红伟的媳妇,后来江郅才知道这女人就是曾经被赵红伟伤了脸,毁容的王艳茹,孽缘又让两人走到了一起。 赵父表达了他的一番父爱后,就想让江郅给赵红伟找个工作。 “红河!你现在是总经理,红伟是你亲哥,这么多年,他身体也不好,你得给他找个活少钱多的工作,多照顾照顾他啊!” 江郅沉思片刻后说道:“街道居委会有清理大街的工作,我……” 江郅的话还没说完,赵父就破口大骂。 “他是你哥!亲哥!你都当总经理了,怎么让他去扫大街!这让别人知道了,你丢不丢人啊!” 被骂的江郅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养着他们,反正家里有足够的钱!”说完江郅扭头就走。 没过多久,赵父和赵母晚上起夜的时候摔倒了,而且还摔到了脖子,从此两人就瘫痪在床了,而赵红伟和王艳茹就担负起了照顾两人的活。 其实江郅去看过,赵家老两口的瘫痪是人为的,再看着佝偻驼背的赵红伟,江郅觉得他心挺狠的,看来在外这么些年,学了不少旁门左道的手段。 不过,江郅也没有拆穿,就给钱让两人照顾着,要是两人勤快,那赵家老两口就能多受些罪,要是懒一些,怕是很快就能被送走,等人送走后,再报警也来得及。 十多年的艰苦生活让赵红伟的心里早就扭曲了,怨恨如杂草一般密密麻麻,对于江郅,赵红伟是打心底害怕,因此才把手伸到赵家老两口身上。 等两人瘫痪后,赵红伟关起门就使劲折磨两人,总之,是要将自己受过的苦全部还回去。 一年后,赵家老两口被折磨死了,江郅打了电话报警,赵红伟和王艳茹被送进了监狱,等警察问话的时候,才发现王艳茹的舌头被割了。 ……………… 江郅的身体因为年少亏损,终究是有碍寿命,刚过了六十岁大寿后,人就突然病了,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医院病房内,看着哭成泪人的周慧琳,江郅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富贵可改,死生不可逆,如今江郅也没有办法,就算这么多年他一直注意保养,可原主的身体的根基早就被伤了。 “好了,别哭了,甜果过得很好,我不担心她,就是放不下你!” 听到这话,泪流满面的周慧琳拉着江郅的手,使劲摇了摇头说道:“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只是小病,会好的,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可能我要失约了,不过我在城南修的孤儿院已经修好了,现在还没有合适的院长,请问周慧琳女士,你愿意担任院长这一职务吗?” 这是江郅早就为周慧琳做的打算,有了事情做,有孩子们天真无邪笑容治愈,相信周慧琳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愿意!”周慧琳流着泪答应了下来。 半个月后,江郅在医院里走了,江郅死后,周慧琳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去了孤儿院,之后更是将自己的家都搬到了孤儿院去。 新修的孤儿院很漂亮,花花草草,墙上画着颜色艳丽,形象可爱的动物图画,空地处还有儿童游玩的设施,这是江郅仿照现代的幼儿园设计的,蓝天白云,绿地鲜花,还有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声,总之这是一个很可爱温馨的地方。 周慧琳在这里安然又幸福地度过了她的晚年,每每看着这孤儿院,她都会露出甜蜜且幸福的笑容,因为这不仅仅是个孤儿院,更是丈夫对自己深深的爱,被爱包围着,怎么会不心安!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碧瓦朱廊上高高悬挂的红色灯笼映照出暧昧迷离的气息,雍城月湖河畔,富丽堂皇的花船画舫彼此相连停于湖心,浓浓的脂粉气息被晚风吹到岸边,立着耳朵还能隐约听到那那花船之上丝竹管弦与女子娇媚婉转的调笑声,过往的行人有羡慕向往之色,也有羞骂有辱斯文,拂袖而去。 风花雪月,天上人间,盛世王朝,不外如是! 穿着轻薄艳丽衣裙的美人们翩跹起舞,眼神娇媚撩人,舞步翩飞流连忘返在寻欢作乐的锦衣玉袍贵人们身上,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斜靠在正中央檀木雕花榻上的男人,身材微胖,俊美的容颜也因为发福而多了几分喜态,左拥右抱,目光迷离,摇头晃脑,看起来好像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见此,站在男人身后的心腹福全凑到跟前,轻声唤道:“主子,主子!” 连唤了两声后,福全对着站在旁边的老鸨招了招手。 “王爷醉了,今晚就歇在这里,老规矩!” 头上斜插着富贵牡丹花,风韵犹存的老鸨听到这话,轻摇罗扇,笑着连连称是:“明白,王爷的规矩,我牡丹明白的很。” 随后秋牡丹使了个眼色,跳舞的两个美人翩跹而至,面带笑容将男人扶进了里间的房间。 解衣脱靴,洗漱更衣,整个过程江郅都没有露出异样,等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江郅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原主司徒钺,乃是当朝帝王康宣帝一母同胞的亲弟,也是整个司徒皇室唯二的血脉。 先帝神武帝间血雨腥风,为了皇位,几个皇子间逼宫造反,刺杀下毒,无所不用其极,最终神武帝杀出重围,夺得了皇位,可整个皇室血脉凋零,除了几个下嫁的公主郡主,其他的子嗣要不折损了,要不就是病秧子,英年早逝的样子。 神武帝上位后,因为不想重复之前的腥风血雨,就给其他妃子下了绝育药,只想着将康宣帝和原主这两个儿子教养长大,当然目标也很明确,康宣帝这个长子当帝王,手把手教导,而原主就是照着闲散王爷教养的。 十年之后,神武帝驾崩了,年仅二十岁的康宣帝上位了。 康宣帝性情宽仁,勤政爱民,是个不错的帝王,可这个帝王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子嗣,随着时间的推移,康宣帝因为无子性情大变,变得暴躁猜疑,而原主这个同胞兄弟就成了康宣帝着重猜疑的对象。 当然是男人都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没种!更何况是这天下之主的帝王,所以只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谋害了帝王龙体。 原主虽然是当做闲王培养的,没学过帝王心术,可身为皇室子弟,就算耳濡目染,也不是个不知事的蠢蛋,康宣帝几次三番为难之后,原主就确定知道了康宣帝对自己的猜疑忌惮,也明白如今自己处境艰难。 刚好此时慈和太后寿命无几,原主本想去求一道保命遗旨,可谁知慈和太后临终之前拉着原主的手,逼着原主发誓此生不觊觎皇位,不可兄弟相残,之后,慈和太后才将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棋子交给了原主,让原主保命! 慈和太后死后,原主借此机会性情大变,从此就留连于青楼楚馆,从俊美矜贵,意气风发的端亲王慢慢变成了声名狼藉的酒色之徒,就为了降低康宣帝的忌惮之心。 本来按照这是苟且偷生,原主要是能熬死康宣帝,等自己儿子过继成太子,也就算熬出头了。 可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才人入宫了,而且一夜遇喜,等原主知道后,康宣帝已经昭告天下,立了太子。 此时原主虽然觉得怅然若失,多年忍辱负重付之东流,可转念一想要是康宣帝有了太子,对端亲王府也算做好事,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 确实此后十年,原主过上了清净闲适日子,不用将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日夜颠倒,也不会故意卖蠢成为别人的笑话……生活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在康宣帝临死之前,竟然赐下了原主一杯毒酒,理由竟然是他心机深沉,之前装傻充愣,必定心怀不轨,可康宣帝明明知道原主如此做的用意,可还是为了让柔仪贵妃和太子放心,绝对赐死原主。 原主觉得很荒谬,觉得自己高估了血脉之情,至于康宣帝所说的威胁,呵呵,要是他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能力,哪里还会屈辱苟且半生,可最后原主为了全府人的性命,也只能一杯毒酒下肚,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但是在原主死后,整个端亲王府也没有幸免,康宣帝违背了对原主许下的承诺,赐死了整个王府的人,最后一把大火,一切化为乌有。 原主化为鬼魂后,极其不甘,明明自己已经做低伏小,忍辱负重,明明你都有了太子,明明我已经甘心赴死,为何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这次的任务让江郅忍不住眉头紧锁,要让康宣帝心甘情愿将皇位传给自己又想让其痛彻心扉,难,真难! 想了许久,江郅这个关键点还是在苏晴柔身上。 明明康宣帝后宫佳丽三千,睡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就算没有三千,也有三百,都没有一个怀孕的,凭什么苏晴柔就能一夜遇喜,接二连三诞下龙子,还有她为何对端亲王府恨意如此之大,势要治其于死地,种种疑问让江郅眉头紧锁。 “暗一!”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窗边轻轻地翻了进来。 “王爷!” 江郅看着眼前的暗卫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这暗卫是原主的母亲慈和太后留给原主的,可江郅并不想把自己的命托付在别人身上,毕竟康宣帝也是慈和太后的亲儿子,谁知道慈和太后有没有留给这些暗卫什么遗命。 想到这里江郅语气淡漠地说道:“抬起头来,暗一!” 三分钟后,江郅看到暗一狂热忠诚的眸子,满意地收回了手中的怀表。 “从今天开始,你就去监视礼部尚书之女苏晴柔,将她的一言一行都记下来,每日来报,此事你亲自去做!” “诺!” 暗一领命后便离开了。 对于苏晴柔,江郅有无数猜想,哪一种都不是容易对付的,犯难之后,江郅准备双管齐下,从康宣帝这边同时动手。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揉了揉眉心,江郅便倒下睡觉了,天大的事情,也得先休息好,而且在没探明情况前,一动不如一静。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二) 一夜好眠,江郅在美人温柔小意的服侍下起床洗漱,沐浴更衣。 之后更是用完早膳后,才在高照的暖阳下慢悠悠地回府。 飞阁流丹,亭台楼阁,真真是雍容华贵,显赫煌煌。 迈步而行,繁花似锦,佳木葱茏,让宿醉的江郅心情好了许多,前途之路再艰难险阻,他也不会心灰意冷,总之再差也不过一死,本来若是没有奇遇,他怕是坟头草都过了几茬了。 一路之上,遇到的奴才侍女皆躬身行礼,不过,江郅细细观察过,有些侍女眼里恭敬倒是没有,反而多了几分怨怼。 思索片刻,江郅便了然于心,这怕是为原主那个嫡子,端亲王世子抱不平吧!毕竟有原主这样沉迷酒色,声名狼藉之父,那世子怕是没少眉头紧蹙,忧郁伤神吧! 想到原主这个骄傲自负,被别人捧上天的嫡子,江郅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真真是看不清形势,若是规劝不行,江郅可不会留情,还有那个王妃…… 江郅正思索对策时,一个侍女映雪快步迎了上来,屈膝行礼后,便轻声说道:“奴婢请王爷安!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江郅点了点头,随后调转脚步,向葳蕤院走去,而落在身后的映雪则松了口气,幸好王爷没有看见她,她以后可是要给世子做姨娘,未来做皇妃的,想到自己的美梦,脸上满是美滋滋的笑容。 此时葳蕤院里,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的端王妃面色不悦,神情狠厉,明明三天前的朝会上,陛下刚申饬了端王府,如此关键时候,王爷竟然又去花眠柳宿。想到文武双全,芝兰玉树的儿子,端王妃心里就下了狠意,司徒钺啊!司徒钺,你为什么就不能替珪儿想想,你毁了我就算了,我的珪儿前程绝不能被你影响,他可是未来的帝王啊! 江郅迈进葳蕤院后,就不着痕迹地换上了原主那轻挑且迷离的笑容,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时不时还点点头,虽然江郅是在观察情况对号入座,可在其他人看来,王爷这又犯色心了,一个个如见了洪水猛兽一样,赶紧颔首低眉,生怕被看上了,见此,江郅心里有了底,想必是仆随主意,看来这端王妃是打心底瞧不上原主。 “给王爷请安!”端王妃冷若冰霜地屈膝行礼。 可江郅看她的膝盖都没弯一下,真是敷衍了事至极,随后再看到她眼里的狠厉,江郅心里有了防备。 “几日不见,王妃荣光更盛啊!” 调笑之后,江郅掀开衣袍便坐在上首的雕花木椅上,以手支额,指节轻叩,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端王妃看着还像以往一样不着调的样子,心里满是厌恶,自己怎么嫁给了这样的人,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双手轻轻一拍,很快,一个穿着粉衣,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 江郅知道端王妃的打算,不就是想像以往那样给原主送女人,好绊住原主的脚,不让他出去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可若是原主这么做,他们一家人怕是得去地府团聚。 而且在江郅看来,端王妃根本没什么好委屈的,原主压根不用觉得心里愧疚,对她诸多忍让,她和原主本也不是因爱成婚,本就是冲着荣华富贵,尊贵地位来的,婚后也是相敬如宾,一直以来原主也没亏待过她,整个王府后院也是由她做主,这对她好的都让她不知道北,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王爷,这是莲心,以后就让她侍候在王爷身边吧!外面的女人总是不干净,怕会对王爷身体不好!” 端王妃自顾自说完后,就给莲心使了个眼色。 莲心根本不愿意侍候王爷,她看中的是端王世子,未来皇妃之位,就如同这府邸几乎所有稍有姿色的女人一样。 江郅没有像原主那样解围搭话,气氛就渐渐尴尬起来,正在这时,莲心突然抬起头来,白嫩清丽的瓜子脸上满是泪水,樱唇轻启,声音悲戚地说道:“王爷!奴婢有罪,奴婢心里爱慕世子,王爷您是性情中人,请成全奴婢吧!” 话音刚落,端王妃雷厉的耳光就扇在了莲心脸上,白皙娇嫩的脸蛋上顿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贱婢,你是什么货色竟然敢肖想世子!” 被打的莲心捂着嘴角,双目垂泪,楚楚可怜地说道:“王爷,求您成全奴婢的一片痴心!” 看着这样的莲心,江郅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蠢,聪明的能猜中原主的心软秉性,但是这样当众下面子,触怒端王妃可不是明智之举,或许只能说是爱情迷人眼。 不过,江郅不会可怜她,这样看不清的人,根本不值得救,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打破原主和康宣帝若有若无的芥蒂,毕竟要对康宣帝下手,总是这样僵着肯定是不行的! “砰!”江郅右手将茶盏重重摔在端王妃脚下,被吓住的端王妃面容惊愕,目光死死地盯着江郅,好像要让江郅给她一个交代。 真真是忘了上下尊卑的蠢货! “好你个简氏,你不过是个破落户,竟然敢胆大包天地指桑骂魁侮辱本王!” 听到江郅的愤怒的指责,端王妃下巴微微抬起,一脸不服地说道:“王爷!妾身没这个意思,王爷向来看不惯妾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是给外面的狐狸精腾位置吧!” “好啊!简氏,你真会颠倒黑白,刚刚你怎么说的,说这个贱婢配不上世子,就能塞给本王,你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听到这话,端王妃有些后悔地微微皱眉,随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莲心满是杀意,都是这个贱婢女惹怒了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怒火攻心口不择言。不过,端王妃向来瞧不起原主,而且自恃司徒珪这个儿子,早就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此时看着愤怒的江郅,也只是偏开头不予理会,根本不想服软认错, 见此,江郅怒极反笑,指着端王妃骂道:“好,真好,简氏你真以为你不得了,你等着,本王这就进宫请皇兄休了你!” 说完江郅转身便往外走。 …… “王妃,王爷这是生气了,您还是去服个软,劝几句吧?闹大了总会是不好的。”端王妃的奶嬷嬷张氏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端王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谁知端王妃一脸倨傲不屑地说道:“不用,本王妃有珪儿在,珪儿备受陛下宠爱,就是王爷,本王妃也是不惧的,现在最重要是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 说完就将目光投在了莲心身上,此时的莲心浑身瑟瑟发抖,跪伏在地,听到端王妃狠厉的话,赶紧抬起头来,膝行几步,哭啼哀求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只是太爱慕世子了,求王妃饶恕奴婢一次吧!” 听到这话,端王妃猛然伸出右手,死死掐住莲心的下巴,鲜红艳丽的丹蔻仿佛鲜血一样。 “爱慕?你这种卑微的贱婢也配!” 说完端王妃松开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旁的映雪见此,赶紧奉上洁净精致的香帕。 端王妃拿过丝帕,慢悠悠擦拭完手指之后,轻轻一松,刚刚还洁净的香帕落在地上,端王妃一脚踩上去,声音冷酷地说道:“拉下去,杖毙,也给别人长长记性,认清自己卑贱的身份,别做这些白日梦!” 话音刚落,院外进来两个粗手粗脚的侍女,就要将莲心拉下去。 见此,莲心惊恐害怕地喊道:“王妃!您饶了奴婢啊!世子!世子!珪郎!快来救救我!” 听着莲心嘴里吐出自己儿子的名字,端王妃更生气了,立刻冷冷地骂道:“你们都是死人们,还不赶紧堵住她的嘴,下贱的玩意还敢污蔑世子清誉!” 眼疾手快的侍女赶紧用帕子塞住莲心的嘴,就这样莲心被拖了出去。 这场杖毙整整拖了半个时辰,后来,有人去瞧过,莲心整个下半身都被打烂了,而且舌头还被拔了。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三) 江郅怒气冲冲出府,连套马车都来不及等,直接骑着马就往皇宫跑。 交泰殿内,身穿玄色龙纹袍服的康宣帝正在兢兢业业地批奏折,在康宣帝看来,自己应该没有子嗣香火延续下去,既然如此,那只能成为世人赞颂的千古名君,青史留名,千古流传才能稍微弥补他心里的缺憾。 康宣帝相貌肖父,虽不俊美,但也是英武俊郎,可多年的案牍劳形让其身材消瘦,而且因为忧愁子嗣,常常眉眼紧锁,以至于眉心处有深深的沟壑,看起来倒是苍老不少。 忽然,殿内隐约传来嘈杂声让康宣帝皱了皱眉,旁边侍候的大内总管常寿见此,赶紧快步走了出去,片刻后,面色微变,看着心情不悦的康宣帝低声禀告道:“陛下,端王在殿外闹得求见陛下,还说要陛下为他做主!” 听到这话,康宣帝有些怅然,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想到了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良久之后,康宣帝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让他进来!” “诺!”应允之后,常寿又快步地出了殿外。 …… “皇兄!皇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康宣帝看着嚷着让他做主的江郅,嘴角微微抽搐,其实也不怪康宣帝,实在是圆滚滚的江郅很有喜感。 “咳咳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贵为亲王之尊,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听到这话,殿内侍候的宫人赶紧低下了头,而江郅心里也知道自己丢人了,可在丢人和保命之间,丢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反正等以后自己成了皇帝,是黑是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皇兄,那简氏实在太过分了,她竟然敢顶撞臣弟,而且珪儿不要的侍女竟然也塞给臣弟,臣弟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脏的臭的,儿子不要的都给塞给臣弟……” 总之江郅这次当了一回丑角,逗得康宣帝开怀大笑,而且还笑出了声。 “哈哈哈……” 江郅见康宣帝笑出了声,故作委屈地喊道:“皇兄,您怎么能这么对臣弟啊?您忘了母后临走之前还让您照顾臣弟了。” 提起慈和太后,康宣帝脸上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怀念,见此,江郅心里露出讽刺的笑容。 慈和太后对康宣帝来说可真是个慈爱的母亲,而康宣帝除了子嗣问题,真真是天生的人生赢家,严父慈母,帝王至尊,前世还有江晴柔给他弥补了子嗣缺憾。 “唉,至今母后音容笑貌宛在,一切仿佛在昨日,可实际上十多年又过去了。”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一肃,圆润富态的脸上是少有的孺慕。 “皇兄,臣弟想母后了!” 此时整个交泰殿静悄悄的,只有康宣帝和江郅一起怀念已逝的慈和太后。 良久之后,江郅耷拉着脑袋突然开口道歉:“皇兄,之前是臣弟错了,臣弟是故意惹您生气,只是想……现在想到母后临终遗言,臣弟真是后悔莫及。” 康宣帝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不明,随后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这是为何?” 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捅破窗户纸,不破不立,要想打破与康宣帝之间的僵局,必须来一场推心置腹的表演。 “皇兄,你知道臣弟耳根子软,容易被别人欺骗,那样流言蜚语太多,臣弟害怕,后来母后走了,臣弟更害怕了。”说完江郅眼眶里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江郅如此作态,康宣帝也有些心软,这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可是刚刚臣弟和简氏吵起来,才发现这世上唯有皇兄是臣弟一人的皇兄,珪儿再孝顺,可简氏是他的亲生母妃,而且比起臣弟,简氏在珪儿心里份量更重,臣弟回头一看,父皇不在了,母后也不在了,这世上也唯有皇兄和臣弟两人血脉相连了。” 江郅以情动人,说的孤寂凄凉,很容易引起了康宣帝的共鸣,再看向江郅,康宣帝的眼神又软了许多。 “是啊!阿钺,这世上唯有我们兄弟了。” …… 一顿午膳,江郅和康宣帝吃得其乐融融,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康宣帝刚登基的时候,饭桌上,江郅还讲了原和康宣帝幼时的许多乐事,午膳结束后,江郅告辞出宫,康宣帝破天荒地赐下了许多赏赐。 江郅带着一车赏赐出宫,这样反常的事情引得宫外风起云涌,不少人猜测康宣帝是不是决定过继子嗣了。 ……………… 回府后,江郅借口给慈和太后抄写经文便径直回了书房。 到了书房后,江郅让福全在外侍候,自己则拿出纸笔开始梳理原主记忆中可用之人,一盏茶的功夫,纸上能用之人寥寥无几。 神武帝活着的时候,为了杜绝兄弟相残,原主府上连可用的侍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府兵,后来,康宣帝又时刻监视着原主,这府里就有康宣帝不少探子,真真是路都被堵死了。 就算自己下毒将康宣帝毒死,那皇位也落不到自己手里,比起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王爷,司徒珪这个蠢货更符合朝臣们垂拱而治的圣德帝王,或许还会被嫌弃自己碍眼挡路,而且任务中最重要的是让康宣帝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心甘情愿,江郅嘴里无声地咀嚼这四个字,难,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正在江郅苦思冥想时,门外传来了福全的声音。 “奴才给世子请安!” 听到动静,江郅赶紧将纸笔放进空间,铺平宣纸开始抄写经文。 “父王!”司徒珪看着江郅反常地抄写经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想到江郅今日干的事情,眼里又露出了不耐烦。 自从懂事之后,司徒珪就不喜欢自己的父王,荒淫好色,徒增笑料,而且还常常惹得母妃伤心垂泪,当第一次知道朝臣劝谏康宣帝过继子嗣时,司徒珪心里就有一个念头,为何自己不是皇伯父的儿子,若是自己是皇伯父的儿子,就不会因为父王被人暗地里嘲笑,而且会成为大雍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江郅微微抬头就看到司徒珪眼里还未收敛的厌恶,想到前世这母子两人临死之前的咒骂,江郅真觉得心冷,不过,江郅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珪儿啊!找父王有什么事?” “父王,母妃炖了您最爱喝的羹汤让儿臣给您送来,当做早上的赔礼,希望父王看在儿子的面上,宽容母妃这一次。”说着就亲自盛了一碗端给了江郅。 江郅看着香味扑鼻的羹汤,可一点都不想喝,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江郅还是宽袖一摆,当着司徒珪的面喝了几口。 “太腻了,你母妃的手艺可真是……”嫌弃的语气溢于言表。 司徒珪有些不忿,觉得江郅这个父王真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可看到江郅将汤喝了,心里那点怒火也就没有,反正之后他也能安静下来,再也不能给自己出门丢人现眼了。 目的达到之后,司徒珪当即就行礼离开了。 等司徒珪离开后,江郅不屑地笑了,拿这不入流下毒手段,真以为我是你亲爹了,什么都能原谅容忍,任务里可没有提及这些儿子,既然你们都先下手了,也别怪自己无情了。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四) 秋风瑟瑟,月影西斜,江郅还在书房里抄写经文,肥胖的身体早就站不住了,坐着又憋闷的很,这让江郅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减肥。 忽然,夜风吹动烛火,灯影闪烁后,暗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书房里。 随后厚厚的一沓纸恭敬地放在了书案上。 “主子!” 江郅拿起来书案上的资料,细细地翻了起来,暗一记录的很细致,苏晴柔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案。 斗姨娘,设计庶妹,帮助生母得宠……… 许久之后,江郅才将资料看完,从苏晴柔的只言片语,以及这段时间反常行为来看,这苏晴柔大概就是重生的,而且手上应该有调理身体的好东西。至于为何要置端亲王府于死地,无非是遇人不淑,重生报仇,微微思索,江郅觉得应该和司徒珪那个孽障肯定脱不了关系,看来没有苏晴柔重生那一世,司徒珪应该成功被过继给了康宣帝。 没有看到系统,江郅着实松了口气,之前提起的心也放了一半,要是碰上系统,江郅连一少半的胜算都没有,放松之后,江郅便谋划起来苏晴柔手上的好东西来,若是真是灵泉什么,可不就赚了。 思索许久后,江郅淡淡地说道:“暗一,先继续监视着!” 苏晴柔想要接触康宣帝就得等三个月后的选妃,虽然天下皆知康宣帝有隐疾,可康宣帝不会承认,反而从前三年一度的选妃变成了一年一次。虽然朝中大臣都知道康宣帝不能生育,送女儿进去等于赔本,可一些破落勋贵府邸或者小门小户官员他们府里当小猫小狗养的不得宠庶女可不少,送这些庶女进宫,不仅能省一些嫁妆,还能搭上皇家,有个皇亲国戚的吹嘘名声,再说要是这送进宫里的庶女有贵人命,那整个府邸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总之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至于那个被送进宫的庶女根本没有人关心。 “属下遵命!” 等暗一离开后,江郅便轻叩书案三声,隐藏在暗处的暗二便进来了。 “暗二参见主子!” 此时暗二看向江郅那一瞬间的眼神和刚刚离开的暗一如出一辙,忠诚又狂热,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心目中的神,自从那日江郅将暗一派出去后,暗二就来接手江郅安全护卫,那时候江郅又用同样的方法将暗二也催眠了。 慈和太后留给原主的只是十二个暗卫,江郅在一一催眠后,便给他们分别派了任务,让康宣帝心甘情愿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办法,江郅已经有了眉目,可得了皇位也得有能力坐稳,这就需要强大的武力震慑。 “结果如何?” 听到这话,暗二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 “主子,那羹汤里是七散魂。 七散魂,真是有够狠心的,竟然是冲着夺命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再留那个蠢货一命。想到自己之前的计划,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放在书案上,语气冰冷地说道:“将这药给世子用上。” “诺!”暗二恭敬地捧过透明精致的玻璃瓶后,便又在灯火闪烁间离开了。 暗二离开后,江郅便又开始抄写经文,直至三更,江郅才抄好了一百遍经文。 ……………… 翌日,早朝江郅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 本来像原主这样的不在朝中任职的闲散亲王是不用上朝的,若是有事,一般都是帝王直接宣召,可康宣帝为了折腾原主,特别下令让原主每日早朝必到。 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不知道康宣帝和端亲王之间暗涌,当然在这些朝臣中看见,康宣帝所作所为皆是人之常情,毕竟略有薄财的田舍郎还舍不得将自己的家产拱手让人,更何况这偌大的天下,再说他们心里看中的是司徒珪这个端王世子,至于荒唐可笑的原主,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今日早朝康宣帝反常地没有折腾,而江郅也一反以前的嬉皮笑脸,脸色沉肃,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 下了早朝后,江郅不顾其他人异样探寻的目光,径直往帝王寝宫交泰殿走去。 到了交泰殿后,常寿殷勤地将江郅迎了进来,而康宣帝看着如此憔悴的江郅,有些不解地问道:“阿钺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可是没休息好?” 听着康宣帝关怀的话,江郅摇摇头说道:“臣弟感谢皇兄关怀,臣弟没事,很快就是母后的生辰,臣弟想抄写一千遍往生经烧给母后!” 看着江郅如此诚心孝顺,康宣帝满怀欣慰,赞许地说道:“你有心了,若是母后在天有灵,定会欣喜心安的。” 对于康宣帝的赞许,江郅却是面有愧色地回道:“臣弟羞愧,让母后失望了,只希望还能来得及弥补,不过,离母后的生辰没几天了,臣弟想和皇兄告个假,好生留在府里抄写经文!” 听到这话,康宣帝又想到探子报来的消息,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 “好,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起去万佛寺拜祭母后!” 江郅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便对着康宣帝躬身行礼道:“好,那臣弟就先告退了,多年不动笔墨,如今生疏的很,臣弟得赶紧回去准备了。” “你啊!去吧!” “臣弟告退!” 江郅离开后,康宣帝脸上的笑容没了,身为帝王,可以偶尔享受亲情,可绝不能被所谓的亲情蒙蔽双眼,而且皇家无亲情。 “常寿,让探子继续查探,朕要看看端王是不是真的在府邸抄写经文,是真孝顺还是另有图谋!” “诺!”常寿领命后,便赶紧下去向探子下达命令。 江郅回府后,刚走到书房,就感觉到周围多了许多眼睛,江郅明白这肯定是康宣帝的探子,以康宣帝多疑猜忌的性子,江郅从来没打算用亲情打动他,之前种种都是为了引康宣帝去万佛寺。 不过,有探子也没关系。 江郅回府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抄写经文,为了让康宣帝放心,还特意挑了窗边向阳的书案上抄写经文,神情虔诚肃穆,任谁看了不说孝心有加。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五) 临近中午,江郅揉了揉酸软的手腕,净了手后就准备用午膳。 今日的午膳全部是素的,明为慈和太后吃斋茹素积福,可实际上就是江郅实在是嫌弃身上的肥肉是累赘,就现在这体型,就是晚上睡觉时也觉得压得胸闷气短。 江郅当过医生,知道该如何健康减肥,吃了七分饱后,江郅就停下了筷子,准备再喝一杯温水,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听着这晦气的话,江郅佯装盛怒,看着来人大声斥责道:“胡说八道,本王我好着了!” 那小厮见江郅生气了,赶紧跪下请罪道:“王爷恕罪!奴才说错话了。” 见此,江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到底有什么事情?” “王爷,世子刚刚不慎从临江楼落到江里去了!” 听到这话,愤怒的江郅拍案而起,盯着小厮,语气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世子他怎么了?” 小厮看着江郅发怒的样子,低着头害怕地回道:“回,回王爷的话,世子掉江里去了。” “那还不赶紧前面带路!要是世子出了什么事情,本王让你们好看!” 说了一堆废话后,江郅才总算说到了正事上。 一路之上,别看江郅行色匆匆,脸色焦急,可心里却平静的很,要是允许,他真是不想去看一个死定了的人。 江郅刚踏进九华轩,就听到里面传来端王妃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珪儿!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啊!呜呜呜……” 听着这话,江郅故意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就后倒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 福全看着昏迷过去的江郅,赶紧让府里的下人将江郅又送回书房去。 ……………… 司徒珪大庭广众之下落了江,整个二楼江亭里的人都吓傻了,在端王府下人匆匆去救司徒珪时,这些人惊慌失措都跑回了家。 很快这消息传到了各个府邸,也传到了交泰殿的康宣帝耳中。 “你说什么?” 交泰殿内,正在批阅奏折的康宣帝听到这暗卫禀告的消息,猛地站起身来,双目瞪大,满脸震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见此,暗卫微微一滞,随后语气好像平静无波地禀告道:“启禀陛下,端王世子薨了。” 话音刚落,康宣帝又猛地坐下,神情怅然,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珪儿还不及弱冠!”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康宣帝看着暗卫冷冷地说道:“去!给朕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暗卫领命后便从侧殿离开了。 暗卫离开后,康宣帝神情凝重,想到刚刚的事情,眼里满是不安,究竟是何人对司徒珪下的手,许久之后,康宣帝将整个朝堂的各派势力都怀疑了一遍,甚至还怀疑到了前朝余孽,可就是没有怀疑到江郅身上。 “常寿,赐下哀礼,代朕去看看端王吧!” “陛下节哀!奴才这就去!” 常寿离开后,康宣帝看着被朱砂污了的奏折出了神,其实司徒珪死了,在康宣帝心里没多大份量,毕竟谁会喜欢一个野心贪婪都写在眼睛里的蠢货,而且端王府还有其他子嗣,比起司徒珪这个死掉的侄儿,此时康宣帝更关心的是江郅这个感情正温的亲胞弟。 这人老了就想要亲情,特别是现在司徒珪一死,康宣帝心里还有一种隐蔽的喜悦,看,终于也有人能体会到自己那种痛苦了。 ……………… 端王府里,此时已经乱成了锅粥了,世子薨了,王妃哭得悲痛欲绝,不理事务,而王爷竟然悲伤了昏了过去,整个王府竟然没有一个做主的人。 常寿到府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便随意招了一个年轻机灵的下人来。 “你!就你!过来!” 对于端王府的下人来说,常寿这个康宣帝身边的大红人,他们可不陌生,谁让前几年,康宣帝每每都要下旨训斥端王,见多了,这自然就认识了。 “奴才见过常公公!” “端王人呢?陛下让老奴代为慰问端王!” 听到这话,那下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宫里来问罪的就行。 常寿看着眼前之人偷偷松了口气,可却没有回答问题,当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问你话了,端王人在哪里?” 被惊醒的下人见此,急忙地回道:“常公公,王爷听闻世子薨了,整个人当即就昏过去了,福公公让人将王爷送回书房去了,现在王爷应该在书房。” “带路!” 就这样常寿一行人就在下人的带领下往书房走去。 此时书房里,福全正在重新给江郅束发,只见刚刚还乌黑如墨的发丝已经变得皓白如雪,梳成发髻后,江郅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多岁,眼神再悲戚一点,妥妥一个悲痛过度的慈父形象。 江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满意极了,想必康宣帝见到这样的自己,心里的警惕性会更放松一些。 忽然,门被轻叩了三声。 听到这敲门声,江郅将镜子收回空间,赶紧又躺到床榻上,一旁的福全见此,直接跪在床踏脚处,声音悲戚地哭了起来。 外面听到哭声的常寿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了,急忙地打开门。 等看到床榻之上,一头华发沉睡不醒的江郅,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平静下来后,常寿看着哭泣的福全着急地问道:“端王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福全抹点自己脸上的泪水,语气悲痛地说道:“刚刚王爷突然头发就变白了,奴才我还以为……后来奴才大胆地探了探王爷的鼻息……呜呜呜,王爷肯定是因为世子之事,心中悲痛才会华发丛生啊!呜呜呜……” 看到这种情况,常寿叹了口气,就赶紧回宫禀告情况。 等常寿离开后,江郅才睁开眼睛,其实这满头白发就是江郅自己染的,还别说,自己公司研制出来的免洗染发膏效果挺好的,半年的时间足够江郅解决康宣帝了。 常寿匆匆回宫后,就将康宣帝禀告了江郅瞬间白头的事情,康宣帝震惊同时,心情也很复杂,随后康宣帝又下旨追封了司徒珪,同时又赐下了太医和许多补药。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六) 夜幕降临,整个端王府虽然灯火璀璨,可却一片缟素,白茫茫一片,悲戚哭泣之声更是连绵不绝。 司徒珪不仅是端王府的嫡长子,还代表着端王这一皇室血脉,江郅虽然作为父亲,可还是得为司徒珪服丧,江郅一身缟素,头缠尺素,一头华发皓白如雪,简直比身上的丧服更白了几分,面色沉肃,眼神淡漠,见过之人,无不叹息悲戚。 江郅都出来服丧守灵了,这端王府的妃嫔庶子庶女当然也得跪在灵前拜祭守灵,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不能自已,当然,她们心里是真害怕,毕竟之前端王妃可是大闹一场,说是她们谋害了世子,要让整个王府子嗣给世子陪葬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要上吊自缢!”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闪过嘲讽,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玩这些小把戏,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将人送走,让她们母子两人黄泉路上好团聚。 江郅半天没有动静,差点将映雪急死,正要再劝说时,江郅已经擦身而过,直接往葳蕤院赶去,见此,映雪着急地跟了上去。 “我不活了!别拦我!让我去死!……” 离得老远都能听到端王妃装模作样的哭喊。 江郅踏进屋后,就挥手示意福全让其将屋子里的侍女都带了下来。 等屋里安静下来后,江郅看着还在置气的端王妃,语气冰冷地说道:“简氏,你到底想怎么样?” 端王妃在刚知道儿子没了的时候,那是真的想死,可等娘家来人后,她的心意又改变了,不得不说,古代世家贵女中,除了家族就是儿子,有时候自己生的儿子还抵不过娘家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端王妃看着眼神冰冷的江郅,心里有一瞬间的害怕,可随后想到娘家人给自己出的主意,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王爷,珪儿肯定是后院那些贱人贱种谋害的,不然,珪儿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啊!” 江郅想到原主后院里那些女人,有些讽刺地说道:“王妃,本王后院里的女人好像一多半都是你安排的。” 端王妃被江郅的话给噎住了,再看到江郅脸上嘲讽的笑容,当即愤怒地喊道:“总之,珪儿不能白死,王爷必须给珪儿做主,让她们给珪儿陪葬!不然,我现在就上吊自缢!” 陪葬是假,抢夺庶子才是真的,看透了这一切的江郅真觉得没意思。 端王妃看着江郅不理会自己,当即提着裙摆,踩在锦凳,就把自己的头往白绫系成的环里放。 “王爷,你今天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看见端王妃这骚操作,江郅直接被逗笑了,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不过,这端王妃既然头都套进去了,自己怎么说也得送她一程。 端王妃见江郅走近一些,以为江郅服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可谁江郅伸出右脚,轻轻一踢,端王妃脚下的锦凳瞬间便倒了,圆形的锦凳还咕噜噜滚了几圈,至于端王妃正挂在白绫上。 “呃呃呃……”屋里满是端王妃挣扎求救的声音。 见此,江郅淡淡地说道:“行了,安心去吧!珪儿走的孤单,有你这个母妃陪伴,黄泉路上也不怕没人照顾了。” 说完江郅调转脚步就往外走,至于事情的真相,还是藏着为好,就这种蠢货,还是死得糊涂点,至于司徒珪死亡的真相,她还不配知道。 江郅走出门外,站了许久,之后才语气悲痛地说道:“福全,让人去给王妃整理容颜吧!” 福全听到这话,一句话也没说,躬身点了点头。 可院里的其他侍女都慌了,神色惊慌地望着江郅,此时她们完全忘记了平日里的礼仪尊卑。 其中端王妃的奶嬷嬷大胆地问道:“王爷,王妃她……” “世子薨了,王妃实在接受不了,求死心切,本王实在不忍心,就成全了王妃,让王妃能去陪世子,唉,想必嬷嬷也能理解,要是嬷嬷的孙子没了,想必那个时候,嬷嬷也活不下去吧!” 奶嬷嬷听到江郅话中威胁之意,整个人脸色苍白,微愣片刻后,便悲戚地哭了起来,其他侍女见此也跟着哭了起来。 离开葳蕤院,江郅便揉了揉眉心去书房休息了。 “主子,葳蕤院那些人怎么办?” 靠在软枕上的江郅长叹一口气,随后淡淡地说道:“知情的都送去给世子作伴,怜她们一片痴心,就给个妾室名分,至于其他人毒哑了送去守墓吧!” “诺!”福全领命后,便匆匆去办了。 就这样一句话带走了几条鲜活的生命,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这就是权势,也是现实。 此时的江郅几乎有些想不清自己的从前,活在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和石头无什么差别了,冰冷无情,果然,站得高,看得远,脚下皆为尘埃蝼蚁。 翌日,整个雍京都知道端王妃因为思子心切,当晚自缢身亡,至于葳蕤院那几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侍女则都被江郅送去地下侍候司徒珪了,活着的时候没有飞上枝头,到死总算能如愿了。 司徒珪虽然死了,可他掀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康宣帝出手,当日所有曾去过临江楼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调查,整个雍京人心惶惶,可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司徒珪是失足落水。 风波平息后,葬礼也结束了,江郅借口伤心便一直呆在府里,康宣帝见江郅日益消瘦,也常常赐下太医补品。 呆在府里的江郅则利用已经笼络到的官员势力谋划起了苏晴柔。 在古代,女子就如笼子里的鸟一样,只要让苏晴柔进了端王府这个笼子,她就再也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之后,自己就可以慢慢谋划她手里的好东西。 当苏晴柔在知道司徒珪就这样死了后,整个人怅然若失,自己谋划了许多,可还没报仇了,仇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当即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可惜心里空落落没多久,大理寺的人便上门了。 苏父被抓了进去,理由是收受贿赂,顿时整个苏家人心惶惶,苏母因为惊吓,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小产,只能卧床养胎,可就算如此,苏母也免不了每日垂泪哀伤。 此时后院里的姨娘又蹦跶起来,苏晴柔不得不一边用药泉给苏母安胎,一边使手段压制后院的姨娘。 可是之前苏晴柔之所以能压制住后院的姨娘,那是有苏父这张王牌,古代可是男人为尊,妻妾子女荣宠皆系于家主之身,可现在苏父被大理寺的人抓了,生死不明,而府里因为那些姨娘多年经营,下人们审视夺度后,根本不理会苏晴柔母女,如此,苏晴柔只能被狠狠打压。 再一次尝到残羹冷炙后,苏晴柔发火了,当即手一推,地上便是一片狼藉。 正端着热水回来的绿袖见此,赶紧小跑过来,心疼地拉起苏晴柔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她受了一点伤。 “小姐,您没事吧?” 苏晴柔看着担忧自己的绿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苏晴柔是重活一世,可是上一世她一直被困在后院里,而且也没活几年就病死了,如今的她虽然是重生了,可真没什么长进。 绿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哭泣的苏晴柔,眼里精光一闪,随后语气悲戚地说道:“小姐,您别伤心了,那起子人太不是东西了,刚刚奴婢偷偷去厨房烧水,听到,听到……” 苏晴柔听到这话,立刻不哭了,拉着绿袖的衣袖着急地问道:“绿袖,她们说什么了?” “小姐,她们说二姨娘想把小姐送给她娘家的侄子做妾!” 听到这话,苏晴柔大发雷霆。 “欺人太甚,现在父亲被冤入狱,她们不想着找关系营救父亲,却打着这样下流的主意,真是太可恨了!” 一旁的绿袖见此也愤愤不平地骂了几句,可随后便着急地说道:“小姐,要不我们收拾东西带夫人走吧?”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为何?偏偏在这个好时候出了事情,要是在等上一个月,只要能等上一个月就行了。” 是啊!再过一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选妃,只要自己进了宫,凭借着自己手中的灵药,自己就能成为大雍未来最尊贵的女人,想到这里,苏晴柔满眼遗憾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 绿袖看了眼苏晴柔摸玉镯的动作,便赶紧低下了头,随后哭着说道:“小姐,那可怎么办啊?小姐,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了?要是上天允许,奴婢愿意替小姐受苦!” 苏晴柔看着如今自己身边唯一忠心的侍女,眼里闪过狠意,既然现在见不到陛下,那只能找大雍第二尊贵之人,只要自己进了端王府,给端王生下儿子,之后再慢慢筹划,以后自己也一定能当上太后。 “绿袖,你去打探一下端王什么时候出府?” 听到这话,绿袖佯装错愕地问道:“小姐,您这是?” 苏晴柔看着远方的天空,一副势在必得语气说道:“绿袖,现在能救父亲的只有端王。” “小姐,委屈您了!” 之后,绿袖顺利地打探到了江郅的行踪,苏晴柔偷偷出府来了一场偶遇。 生子独宠文里的炮灰王爷!(七) 一场你有心我有意的英雄救美便开始了。 因着肌肤之亲,江郅故作为难将苏晴柔接进了端王府,不过,因着心情不佳,江郅从未去看过苏晴柔,至于苏父的事情,江郅并没有管,毕竟那些罪证可真不是杜撰的。 在苏晴柔还想办法吸引江郅的时候,苏父被判了斩立决,苏母肚子里的孩子当即被吓得流产了,江郅将这一消息告诉给苏晴柔时,苏晴柔整个人悲痛地哭了起来。 见此,江郅故作落寞地说道:“苏氏,本王知道你一片孝心,进这端王府就是为了让本王救你的父亲,可惜本王无能,帮不了你,你的母亲,本王已经派人安顿好了,找个日子,本王送你出府吧?” 如今的江郅年纪不到四十,又因减掉了身上的肥肉,精致的五官立刻有了俊美的模样,长身玉立,锦衣华服,再配上一头皓白如雪的银发,整个人更有种别样的魅力。 苏晴柔看着这样的俊美矜贵的江郅,又想到这些时日那些不为人知的体贴温柔,整个人动心了。 是啊!现在司徒珪死了,端王妃也死了,王爷对自己这样体贴深情,日后等王爷成了皇帝,自己不了就是皇后了。 “王爷,这不怪您,都是陛下的错!”说着还羞答答地看着江郅。 江郅真觉得自己受罪了,之前晚上,江郅偷偷来催眠过苏晴柔,可苏晴柔也不知道这镯子空间怎么取下来,江郅试过滴血认主以及各种各样的法子,可都没有用,不得已才出如此下策。 算了,既然夺不过来,就薅羊毛吧! “柔儿,你真是善解人意,本王一定会找时间向陛下进言,让陛下同意本王立你为端王妃!” “王爷!” 端王妃,当然不可能,等江郅搞定康宣帝后,直接送苏晴柔小黑屋,就不相信苏晴柔能顶住暗卫的严酷刑罚。 安抚住了苏晴柔后,江郅就开始实施自己另一个计划。 ……………… 当康宣帝再次看到江郅的时候,整个人差点都没认出来,要不是那头白发,康宣帝还真以为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身份尊贵,俊美无俦的端王可是整个雍京少女的梦中情人。 良久之后,康宣帝语气复杂地说道:“皇弟,朕差点没认出你来!” 听到这话,江郅云淡风轻,一副看透世事地回道:“皮囊无相,一切皆虚无。” 看着这样眼神无波,了无生趣的江郅,康宣帝没有再言语,两人径直往寺庙里走去。 之后在拜祭慈和太后时,江郅流利娴熟地诵读出来了一段艰涩难懂的往生经文。 见此,一旁主持拜祭仪式的主持不由地赞叹道:“阿弥陀佛!老纳失礼了,不过,端王真是孝心有加啊!《观弥勒上生经》其经文晦涩,就是寺中僧人也少有能懂着,不料端王竟然能如此语若滚珠地流利诵出来,看来王爷真是天生慧根,与佛有缘!” 对于主持这话,江郅也只是手持佛礼,语气淡漠地回道:“阿弥陀佛!” 一旁的康宣帝看着好像要摈弃红尘,堕入空门的江郅,眼里闪过奇异的光,又想到今日大变样的江郅,心头的疑问那是一个接一个,司徒钺,你到底想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 拜祭完之后,康宣帝就找了个借口和江郅去后园逛逛,可实际上是想套话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论康宣帝说什么,江郅都用高深佛法回应,没多久,康宣帝就怒了。 很快,两人便到了菩提树下,看着冠如华盖,枝繁叶茂的菩提树,康宣帝正想说什么时,江郅忽然盘膝坐下,闭目昏睡过去。 见此,康宣帝心中愤怒,觉得江郅是在挑衅他,正要发作时,忽然菩提树下,光芒大盛,片刻后,一道金光闪耀的佛祖映像出现在华盖阴影之下。 “陛下!小心!”本来站在康宣帝身后的常寿赶紧上前,将康宣帝挡在身后。 康宣帝看着逐渐清晰,栩栩如生的佛祖,眼神惊愕,心里满是震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呆愣起来。 见此,那佛相面带悲天悯人笑容,手持佛礼,嗤笑着摇了摇头道:“痴儿!迦叶,你还不醒来!” 听到这话,康宣帝有些迟疑地问道:“迦叶?是朕?” “唉,迦叶,本座以为你精通佛法,向佛之心坚定,这才和燃灯古佛……没想到不过是凡间的帝王权势,荣华富贵,竟然就让你移了性情!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本座这才下凡点你一次!” 话音刚落,康宣帝便急忙问道:“这么说来朕是神佛下凡?” “嗯,你是本座座下的迦叶尊者!” “那么朕之所以至今未有子嗣也是因为朕神佛下凡的身份?” 果然,康宣帝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嗯,此界已经沾染佛性,迦叶若是你在八月初八万佛朝宗之前还未归来,迦叶尊者就要另有人选!” 听到这话,康宣帝的目光猛然转向江郅。 “是司徒钺!” “嗯,此人大劫大难之后,慧根突开,除你之外,就是最适合的佛宗迦叶,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迦叶,你自行选择吧!” 话音刚落,光华散去,华盖之下仍然是一片树荫,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康宣帝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江郅,抬步就往外走,匆匆找主持去了。 等康宣帝离开后,江郅才悠悠转醒,不过,江郅哪里也没有去,依旧在菩提树下念经。 日落黄昏,康宣帝从主持那里知道了许多佛祖下凡历劫得道之事,比如佛祖释迦摩尼前身是迦毗罗卫国太子,观音菩萨前身是楚庄王的公主……等等,无一不是超脱肉身,得道成佛。 这日,康宣帝没有回宫,而是在万佛寺住下了。 夜晚,烛火摇曳,檀香袅袅,禅音静心宁神,可康宣帝却丝毫没有睡意,心里全部都是白天发生的事情。 “常寿,你觉得白日之事?” 听到这话,常寿低垂着头回道:“陛下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愚钝!” 康宣帝长叹一口气后,声音冷冷地说道:“端王还在菩提树下诵经?” 闻弦音而知雅意,常寿立刻回道:“是!陛下,奴才派人一直盯着了。” 连续三日,江郅一动未动,滴水未沾,颗米未食,可依旧神采奕奕,梵音袅袅。 万佛寺中僧人见此奇异之景,纷纷觉得江郅得遇佛祖亲青睐,怕是会不日坐化成佛。 住在寺庙里的康宣帝听到那些僧人对江郅的追捧羡慕,对西天极乐世界的赞美向往……康宣帝动心了。 那本该是自己,想到自己因子嗣问题蒙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又想到那日的佛祖之相,康宣帝心里下了决心。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八) “常寿!立刻让人将端王请回去,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这简直是胡闹!朕这个皇兄不能再允许他胡闹下去!” 康宣帝这话说的冠冕堂皇,面露担忧,十足一个疼爱胞弟的好兄长,可随侍在一旁的常寿可知道康宣帝的打算,各为其主的他心里为端王微微惋惜后,有些迟疑地问道:“陛下!若是端王不愿意起身回房……” 听到这话,康宣帝脸色一变,声音冷漠地说道:“这成仙成佛的机缘本本就不是他可觊觎的!端王若是不愿意起来,就让随行的玄策卫动手!” “诺!”常寿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 常寿的担忧真是多余了,江郅早就不想在黑夜里吹冷风了,幸好这菩提树枝繁叶茂,监视的暗卫又离得远,这才方便江郅晚上偷偷进食以及舒展身体,至于诵经,那完全是袍服下的录音机的功劳。 不过,这戏当然还要演上一演! 江郅睁开眼睛,冰冷淡漠的目光直视常寿,良久之后,声音淡淡地说道:“何事?” 常寿看着这样的江郅有些意外,随后便觉得这就是佛祖机缘所致,不然以前那个荒唐好色的端王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想到自己的主子康宣帝,常寿笑容谄媚地说道:“王爷!这秋风凉人,您这几天不吃不喝,可把陛下给急坏了,特地让奴才来侍候您沐浴更衣,进膳歇息!” “不用,本王并不觉得腹中饥饿,佛法无边普度众生,本王深以为然,你去回禀皇兄,让他先行回宫,本王决意留在这万佛寺,从今以后常伴佛祖身边!阿弥陀佛!”说完江郅就准备闭眼继续诵经。 见此,常寿急急忙忙说道:“这怎么能行?王爷您身体康健最为重要,陛下这是担忧你啊!再说这是圣旨,王爷这要抗旨吗?若是如此,为了王爷您的身体,陛下则会让玄策卫动手!”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一滞,叹了口气,随后便慢慢起身。 “阿弥陀佛!本王明白了!”说完江郅便一步一步淡定从容地离开了。 看着江郅步履从容,神色自若,常寿心里更加相信了那异相,平常僧人不吃不喝诵经几天,早就趴下了,而且就算如此,那五谷轮回总是免不了的,可刚刚他凑近闻了闻,根本没有丝毫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这一切一切都让常寿深信不疑。 等江郅身影不见后,常寿赶紧匆匆回去禀告康宣帝刚刚自己探查的结果了,一路之上,常寿不免想起来了自己以后,要是陛下成仙成佛,自己至少也是罗汉金刚,再不济也能是个极乐净土里的小沙弥,从此超脱凡尘,再也不用受这世间疾苦,说不定还能弥补自己心里的缺憾,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常寿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这边江郅回到房间后,关上房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虽然这几天夜晚,江郅都偷偷活动腿脚,可也只是让血脉稍微流通,刚刚十几步,差点让江郅瘫倒在地。 微微揉拉肌肉后,江郅才缓过来,随后想到刚刚常寿的作态,江郅便知道康宣帝信了。 “福全!” 房门被推开,福全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主子!” “本王要沐浴更衣,另外吩咐下去,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诺!”福全欣喜地应了一声,便出门办事去了。 一炷香后,沐浴更衣之后,江郅换上了寺内主持特意让人送来的僧衣,缫丝织云的素色僧衣看起来朴素无华,可阳光下隐约可见的金丝却显现出它的特殊华贵来。 门外的僧人看着走出来的江郅,目光虔诚,躬身行礼:“阿弥陀佛!贫僧有幸,今日如见真佛啊!”其后的的僧人也纷纷躬身行礼,如此高的礼遇,可是连康宣帝都未享受过的。 此时的江郅一袭素袍清冷淡漠,如雪的银发披在肩头,神态威严,眉眼祥和,一双平静眼神满含悲天悯人之意,真像高坐云端俯视芸芸众生的佛。 “阿弥陀佛,佛本无相,众生皆佛,众生皆苦,唯有自渡,上下般若波罗,世间唯有佛法能度!” 八苦长老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后,更是心悦诚服,手持佛礼,对着江郅深深一拜! 见此,江郅略微颔首,眼神含笑地回了一礼,便步履平稳地往康宣帝住处走去。 ……………… 禅房里,康宣帝听完暗卫述说刚刚江郅的一言一行,心里满是不悦,觉得是江郅抢了他的风头,随后挥退暗卫,自己则静静等待江郅到来,不亲眼所见,康宣帝心里那剩余的猜疑是绝对不可能消失的。 “皇兄!” 看着站在门口,衣袂飘飘,无欲无求,一副仙风道骨的江郅,康宣帝眼里闪过惊讶,随后就是更细致的打量。 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憔悴,想想自己平日里只是多熬一个时辰的模样,康宣帝心里满是激动,难道这就是佛法无边的力量。 要是江郅知道他所想,只会告诉他,这是面膜和遮瑕膏的威力。 “皇弟,你这身僧衣不合身份啊!别忘了你是大雍的端王爷,未来还要担负起天下重任!” 听到这话,江郅一副看破红尘,云淡风轻地说道:“皇兄!臣弟过去十多年活得浑浑噩噩,如今方才大梦初醒,众生皆苦,一切皆为虚幻浮沉,臣弟沐浴佛光,聆听梵音,才明白生命的真谛,如今臣弟想就此留在这万佛寺出家为僧,普度众生,恳请皇兄允许!阿弥陀佛!” 江郅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却让康宣帝怒火中烧,如今已经是八月初五,还有三天就是万佛朝宗的日子,想到这里,康宣帝语气着急且愤怒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司徒钺,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大雍的王爷,也是朕心里一直属意的皇太弟,更是肩负天下重担,大雍未来的帝王,你怎么能出家为僧,朕绝不会同意的!” 见此,江郅面露难色,眼里露出愧疚地再次恳求道:“皇兄,您原谅臣弟这回吧!臣弟担负不起天下,臣弟出家为僧后,端王府的一切还得托付给皇兄,至于皇太弟,臣弟不合适,臣弟那几个儿子,皇兄看中哪个就过继给您,让其认皇兄为父,至于臣弟,就当没臣弟这个父王吧!” 江郅说的善解人意,考虑周全,甚至连儿子都不认,可惜听在康宣帝耳朵里,就是江郅执意想抢自己成佛的机缘,而且还想让自己替他教养儿子,休想! “不行!皇弟,大雍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我们即刻回宫,朕要昭告天下,立你为皇太弟,即日继皇帝位!” “皇兄!臣弟不愿!” …… 最后康宣帝直接命令玄策卫将江郅绑了回宫!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九) 康宣帝的仪仗匆匆回宫,让雍京里一直暗中观望的朝臣们心里疑窦丛生,本来之前康宣帝辍朝停政,留在万佛寺就已经让他们心里犯嘀咕了,要知道康宣帝为了青史留名,成为后人仰慕崇敬的帝王,一年除了元夕那天会封笔休息,其他时间都是按时按点上朝理政,就算龙体有恙也从不懈怠。 没疑惑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宫里传来沉郁悠扬的钟声,当即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宫里出大事了,随后赶紧换上朝服匆匆驾车往宫里赶! 康宣帝命令玄策卫将江郅绑回宫后,又吩咐常寿让其侍候江郅梳洗更衣,听到这话,常寿有些拿不到主意。 “陛下,宫中未有适合端王穿戴的衣着?” …… “织锦坊不是有新制的龙袍,给端王换上!” “诺!”领命后,常寿便赶紧退出去了。 等常寿离开后,康宣帝心里很复杂,自己亲自把皇位送出去的滋味真不好受,不过,想到以后成佛后的逍遥自在,长生不老日子,康宣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随后康宣帝便乐滋滋地去亲自写传位诏书去了。 这大概是历史上第一个如此心甘情愿退位让贤的皇帝吧! 交泰殿侧殿里,江郅盘膝而坐,手持佛珠,就开始闭上眼睛虔诚诵经,檀香袅袅,梵音悠扬,侍候在殿内的宫人心里都迷茫惊讶的很,端王这是看破红尘了。 端着新制龙袍来的常寿便看到这一幕,想到自己主子的成佛机缘和自己鸡犬升天的前程,常寿觉得自己必须得出把力,绝不能让江郅抢了走了康宣帝的成佛机缘。 只见常寿走近几步,苦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江郅面前。 “王爷啊!您体谅一下陛下吧!陛下的龙体已经……一直以来陛下都为了大雍硬撑着啊!王爷,您和陛下一母同胞,血浓于水,您忍心就让陛下这样撑着,忍心丢下大雍祖宗基业吗?” 常寿说的声泪俱下,惨不忍睹,江郅叹了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见此,常寿神色激动,又继续苦苦哀求:“奴才求您了,王爷!求您答应陛下的夙愿吧!免得陛下……” 殿内侍候的宫人都懵了,陛下,陛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常公公这话说的,好像陛下命不久矣,难道陛下龙体真的……不久后,众人好像都明白了,陛下要传位给端王,他们要换新主子的,想到这里他们都赶紧跪在地上,心里一边想着自己以前有没有得罪端王,一边想着以后自己该投奔那个主子,哎,自己那个远房表妹的儿子好像就在端王府当差…… 沉默许久后,江郅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持佛礼:“阿弥陀佛,或许我和佛祖缘分未到!” 跪在地上的常寿见江郅同意了,欣喜若狂地说道:“王爷圣德!王爷圣德,时候不早了,让奴才侍候您沐浴更衣,陛下还在交泰殿等着王爷您了。” 说完常寿起身,让身后的小太监将端着的龙袍的紫竹托盘露了出来,那里面赫然就是金线织就的九爪龙袍。 “来人!侍候端王沐浴更衣!” 之后在宫人们的小心翼翼服侍下,江郅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了崭新的龙袍,又在宫人们卑微的簇拥下往交泰殿正殿走去。 正殿门口,江郅长身玉立,身穿龙袍,脚踩龙靴,阳光之下,崭新的龙袍熠熠生辉,衬得江郅耀眼夺目,威严鄙人,而那头皓白去雪的长发被梳成冠髻,除了头上未戴象征帝王身份的十二冕旒外,此时的江郅和帝王无异。 看着比自己更有帝王威严,更适合当皇帝的江郅,康宣帝眼里露出嫉妒杀意。 “阿弥陀佛!” 好吧!一声阿弥陀佛让康宣帝心里刚刚升起的念头瞬间消散,随后竟然还有隐秘的喜意,哼,再怎么样,司徒钺这辈子,不,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比不上自己,自己以后成佛居极乐,长生亦不死,而司徒钺只能百年之后,化为一捧黄土,此后永生永世在凡尘里轮回受苦,到时候自己可以…… 看着康宣帝恶意的眼神,江郅心里一冷,随后面色无波,默不作声地诵经。 等康宣帝臆想完之后,就看到默不作声诵经的江郅,轻咳一声,随后亲切拉着江郅的袍袖,一把夺过江郅左手上的佛珠,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弟!马上你就要是大雍的皇帝了,这经以后就别念了,时候已经不早了,随朕去金銮殿上朝吧!” ……………… 此时金銮殿文武百官齐聚,而且他们等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看着仍然还未到的康宣帝,一些大臣已经悄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起来,而其中几个心里有底的大臣则闭目养神,遗世独立,做足了一副清流孤臣的姿态。 忽然金銮殿外传来响亮了的鸣鞭声,听到这三声鸣鞭声,众位朝臣们赶紧站回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仪容,随后手持玉芴,颔首低眉准备恭迎帝王。 “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常寿尖锐高亢的唱声响起,殿内的文武百官立刻有条不紊地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康宣帝带着江郅步履从容地踏进殿内。 此时有些眼尖的大臣看见了两道明黄色的衣摆飘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康宣帝坐在龙椅上,便示意江郅站在自己的右侧,随后理了理冕旒两旁的明黄色龙纹缎带,面容肃穆,眼里满是罕见的笑意,双手微微一抬道:“众卿平身!” 最后一次上朝,康宣帝心里格外的重视,今日之后,自己再也不是大雍的帝王了,到了此刻,康宣帝心里有股难言惆怅。 “谢陛下!”文武百官谢恩后便站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康宣帝身侧,穿着龙袍的江郅。 不过,能站到这金銮殿里的都不蠢货,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出言斥责江郅,再说康宣帝无子,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看来康宣帝决意立皇太弟,之前他们还在讨论康宣帝会过继端王府的哪一个公子,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立了皇太弟。 此时他们完全忽略了江郅身上穿的可是只有帝王能穿的九爪龙袍。 生子独宠文里的炮灰王爷!(十) “陛下,不可!” 一言惊起千层浪,此时不外如是也。 回过神来的众臣纷纷出列谏言,一个个争先恐后,言辞凿凿希望康宣帝能回心转意。 江郅站在玉阶之上,看着下面大臣们说的唾沫星子乱飞,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心里却默默在账本上记着账。 而别看这些进谏的大臣们说的多么天花乱坠,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陛下您立皇太弟,他们不反对,可是退位,这也太着急了啊!您年富力强,没必要啊!可真正的意思不过是太突然,他们这些臣子还没投资了,还没向新帝示好,还没略尽绵薄之力,从龙之功……陛下您怎么就洗牌了,直接让端王当皇帝了,这样他们还怎么玩啊! 看着众臣义正言辞反对,康宣帝心里非常厌烦,废话!废话!说的都是废话!他自己当然也舍不得这九五之尊之位,可比起成佛机缘,皇位又不值一提,想到还有一天的时间,康宣帝就急躁起来。 “放肆!都给朕闭嘴!” 看着康宣帝雷霆震怒,一个个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有罪!” 站起身来的康宣帝看着跪伏在地请罪的朝臣,忽然想起了这几年他们逼迫自己过继子嗣的丑恶嘴脸,当即嗤笑起来,指着众人的鼻子怒骂。 “有识之士,朝堂栋梁,你们一个个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从宣德元年开始,你们一个个上书劝谏的折子怕都有小山那么高了吧!成天戳朕心窝子,让朕过继嗣子,好像朕这个皇帝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似的。” 听着康宣帝这话,众臣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只能把身子伏得更低,甚至额头直抵在了金銮殿的白玉地砖上,而康宣帝看着这样的朝臣,心里是难得的痛快,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退位了,也不端着帝王之仪,痛痛快快地骂了起来,好像是要把多年心中的郁气全都发泄出来。 …… 众臣被康宣帝骂得狗血淋头,直至康宣帝口干了才停下来,一旁侍候的常寿赶紧将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奉给康宣帝。 康宣帝喝过茶水,润了润喉后,一副朕意已决,你等奈何的得意模样说道:“行了,从今以后,端王就是大雍新帝!常寿,宣旨!” “诺!”应允之后,常寿便从身后的檀木盒子里取出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室无继,天下难安,朕之胞弟端王司徒钺性情宽仁,德行至圣,主鬯之重,允屡贤明,承华笔避,上嗣胜英,可堪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继皇帝位,万邦以宁,钦此!” 圣旨一出,众人都知道康宣帝心意已决,想到之前被骂用心险恶,前倨后恭,他们心里觉得换个皇帝也好,端王为人荒唐,更好掌控,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能重现前朝千年世家的风光。 心里虽然这样想的,可表面上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观望等待有人出头。 康宣帝出了气后,心情畅快,想到即将超脱凡尘,立地成佛,康宣帝就喜不自胜。 “行了,今日朕退位让贤,以后大雍的皇帝就是端王了,常寿将朕的冕旒取下给端王。” 一旁的常寿听到这话,乐呵呵地就将康宣帝头上的冕旒取下来。 微微抬头看见这一幕的朝臣们真觉得康宣帝和常寿这主仆两人疯了,退位让贤真这么高兴啊?那先帝当年争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都是做梦?朝臣们的不解丝毫不影响常寿心里的欢喜。 常寿从康宣帝头上取下冕旒后,就捧着冕旒走到江郅面前,满脸笑容地说道:“恭请王爷继位!” 江郅看着常寿捧着的冕旒,脸上没有丝毫激动,反而偏头对着康宣帝说道:“皇兄!朝臣们都不同意,臣弟无才无德根本驾驭不住,恳求皇兄同意臣弟……” 江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躁的康宣帝尊打断了。 “住口!别再提这事,总之,今天这个皇帝你是不想当也得当,至于其他,就别想了,至于皇弟你说的朝臣们,玄策卫何在!” 康宣帝一声高喝,金銮殿外守卫帝王安危,身披甲胄,手持长枪德玄策卫立刻鱼贯而入,为首的玄策卫首领章涂看着康宣帝,拱手行礼道:“臣光禄勋中郎将章涂参见陛下!” “好,章爱卿,看到这满殿跪着朝臣了吗?他们抗旨不遵,该诛九族,将他们羁押入狱!” “臣遵旨!” 话音刚落,章涂一挥手,手下的玄策卫就动手将跪着劝谏的朝臣都擒拿了起来,而被玄策卫快速擒拿的朝臣们都傻眼了。 “陛下!” “陛下,冤枉啊!” “陛下,臣愿意遵旨!求陛下恕罪!” “陛下!臣也愿意遵旨!” …… 此时刚刚还誓死不屈的朝臣们一个个纷纷表态,虽然知道康宣帝这是帝王权术,让新帝施恩立威,可谁能保证新帝一定会赦免自己,而且受了恩惠,以后自己等人就是低人一等,再说他们以前可没少给端王使绊子,甚至当面奚落端王来讨帝王欢心。 这些朝臣心里都有账,可康宣帝怎么可能替他们考虑,反而想到刚刚江郅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现在匆匆退位,朝中百官肯定难以压服,驾驭不了势必会动荡司徒家的江山,如此一来,还不如顺水推舟让这些朝臣在大狱里醒醒神,因此,康宣帝不顾朝臣们的求饶,挥了挥手便让玄策卫将人拖了下去。 许久之后,那求饶之声才堪堪消散,此时金銮殿内只有一少半数大臣了。 见此,康宣帝叹了口气,拍着江郅的肩膀,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行了,皇弟,大雍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朕走了,你继续上朝吧!” 说完康宣帝带着常寿就离开了。 康宣帝离开之后,江郅将怀里的冕旒塞给身后的福全便也跟着离开了。 “张公,这可怎么办啊?” 闻言,清瘦老者张珃筇笑着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诸位,老朽只是一介臣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喽!” 说完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今日金銮殿上这出戏,他看得明白了几分,不过,他从田舍郎坐到如今的尚书大人,靠得就是慧眼如炬和顺势而为,再说端王有子,如今一出戏解决了困扰几年的事情,该是喜事啊!至于金銮殿上坐的是谁都不重要,只要有人就行。 余下的其他大臣见张珃筇这个尚书大学士老狐狸都这般明哲保身的态度,一个个也不吭声了,算了,还是等明日早朝再做打算吧!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十一) 这边江郅回到交泰殿的时候,就看见盘膝而坐正在照着经书诵,不,念经的康宣帝,康宣帝闭着眼睛念经,看一句念一句,忘词了再睁开眼睛偷偷瞄一眼,佛家经文晦涩拗口,折腾的康宣帝眉头紧锁,满脸不耐。 这一幕真是很有喜感,差点让江郅按耐不住心中的笑意。 “皇兄!” 此时康宣帝才察觉到殿内的江郅,想到自己刚刚的窘态,轻咳几声掩饰心里的尴尬。 “皇弟,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你接着上朝吗?” “阿弥陀佛,皇兄,臣弟是来恳请您收回成命的,若是皇兄龙体真有恙,臣弟可以在朝辅助新君,至于当皇帝,这是万万不可,臣弟心里真是只想侍奉在我佛左右!” “不行!你必须当皇帝!” 在康宣帝看来,要杜绝江郅抢自己机缘,就必须让江郅当皇帝,否则就之前纤尘不染,仙风道骨的江郅相比,他自己怎么瞧也不像有慧根,总之,他是打心底害怕佛祖度错了人,毕竟之前自己师傅话里话外,对江郅都很看好,就算没度错人,他也害怕到时候江郅被师傅看中,一并带回极乐净土,总之,他是不想让江郅沾一丁点光。 如今江郅越是执意不肯当皇帝,康宣帝心里就越不安。 “常寿!常寿!” …… “陛下,奴才在!” 看着匆匆赶来的常寿,康宣帝火急火燎地喊道:“快,朕要立刻出宫去万佛寺!” 听到这话,常寿一脸难色地回道:“可是陛下您的仪仗,常用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妥当了。” “哎呀!那些都不重要,朕要立刻去万佛寺理佛,常寿,赶紧去准备!” “诺!”领命之后,常寿匆匆跑了出去,将刚刚的布置命令全作废,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半盏茶后,轻车简从的康宣帝带着常寿以及常寿几个干儿子干孙子一行人急匆匆赶去了万佛寺。 万佛寺对于康宣帝轻车简从,突然到访,心里很是惊讶,此时的康宣帝已经换下了龙袍,穿着宫女加急赶制的僧衣,灰白的头发只用梳成最简单的发髻,朴素无华,看起来就穷得很。 守山门的僧人明觉见此,还以为康宣帝是哪里来打秋风的假和尚,身无长物,连光头都没有,当即就不想理会。 “咋!放肆!这是当即陛下!你安敢无礼!” 明觉那轻蔑的小眼神立刻刺激到了常寿。 幸好明觉认识常寿这张脸,不过,看着换上僧衣,尖声尖气,此时还翘起兰花指的常寿,心里简直不舒服极了,咋看咋别扭! 不过,明觉也不是傻子,当即面色一变,手持佛礼,语气满是歉意地说道:“贫僧眼拙,未能识得陛下,万佛寺乃是皇家寺庙,平常之人不得入内,刚刚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恕罪!阿弥陀佛!” 本来生气的康宣帝在一声“阿弥陀佛”中迷失自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明觉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佛礼。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额,朕不降罪于你!” 明觉掩饰住心里的尴尬,侧着身子将康宣帝一行人迎进了万佛寺。 ……………… 对于康宣帝的到来,整个万佛寺又忙碌起来,帝王驾临,整个万佛寺的僧人都得前去见礼。 圆真主持虽然心里有些诧异康宣帝身上的穿着,可面前还是客气有礼地和康宣帝寒暄。 “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阿弥陀佛!大师多礼了!”康宣帝手持佛礼,脸上扬起悲天悯人的笑容。 额……这样的康宣帝直接把圆真主持整得不会了。 “咳!不知陛下再临万佛寺可是有什么要事?” 听到这话,康宣帝直接笑着说道:“大师,朕要出家为僧,为国祈福,而且朕想让您亲自持刀为朕剃度!” 这话一出,整个禅房鸦雀无声,屋里的僧人都脑袋晕晕的,相互悄悄对视一眼,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不是!你一个皇帝来凑什么热闹啊! 良久之后,年纪大了的圆真住持缓了缓脸色,略微迟疑地问道:“贫僧人老耳聋,陛下刚刚说的话,一时不慎未听清楚,恳求陛下见谅!” 出家人不打逛语,佛祖,原谅圆真这回吧! 这种借口谁听不出来,见此,康宣帝有些不悦地再次说道:“朕要在万佛寺出家为僧,圆真大师你为朕剃度!” 话音刚落,圆真主持脸色又白了。 “陛下!不可!您九五之尊,乃是天子,身系天下苍生百姓,怎可出家为僧!若是贫僧真为陛下剃度出家,那简直是罪孽深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听到这话,康宣帝微抬下巴,有些得意地回道:“无妨,朕已经不是皇帝了,朕将皇位退给端王!” 圆真主持听到这话,脸上有些难言,迟疑许久,他才低声说道:“陛下,若是想为国祈福,何必让端王来,端王慧根……” 这话简直戳中了康宣帝的肺管子,当即康宣帝拍案而起,愤怒地说道:“圆真,这是朕的圣旨,立刻为朕剃度,否则朕将整个万佛寺夷为平地!” “陛下!不可!”圆真主持声音凄厉。 佛祖啊!万佛寺今日面临大劫啊! 此时整个万佛寺的僧人在圆真主持的带领下,跪在禅房外面祈求康宣帝回心转意。 …… 禅房内,康宣帝也气炸了。 “秃驴!秃驴,简直气炸朕也!” 破口大骂的康宣帝完全忘记了自己等会也要剃度出家当和尚,也是他嘴里骂的秃驴。 一旁的常寿见康宣帝龙颜大怒,当即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陛下息怒,龙体康健要紧,您看!” 兰花指一转,几个不伦不类的太监和尚手里正捧着剃度用的工具。 “好啊!常寿还是你解朕心!哼,外面那群秃驴不肯为朕剃度,以为没了他们,朕就剃不了度,当不了和尚了,常寿,你来!” “诺!” 常寿净了手之后,拿起剪刀,咔嚓一下子就剪掉了康宣帝头上的发髻,随后剃刀在手,心不颤,手不抖,已经练过手的常寿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康宣帝剃成了卤蛋! 康宣帝看过镜子后,还是挺满意的。 “不错!朕很满意!常寿,你有心了,看来朕成佛后还得你这个奴才侍候啊!” 听着康宣帝的夸奖,常喜笑得谄媚地回道:“陛下,这都是奴才的荣幸,只要陛下用得顺手,奴才愿意生生世世侍奉在陛下身侧!” “哈哈哈……” 开怀大笑后,常寿迟疑片刻后,才低声说道:“陛下,这剃度还没完成,还要在头上点戒疤了。” 戒疤?康宣帝迟疑片刻,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点!给朕点十二个!” 佛家以戒疤多少为尊,戒疤也是身份的象征,一点、二点、三点、六点、九点或十二点,而这最高的十二点戒疤又被称为“菩萨戒”。 …… “嗯……呃”康宣帝痛得龇牙咧嘴,眼睛瞪得老大,看到这一幕,常寿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里却在庆幸自己刚刚提议让陛下嘴里咬着帕子。 点好十二个戒疤后,康宣帝的卤蛋变成了马蜂窝子,整个人也面色惨白,无力地靠在软枕上歇息。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十二) 等康宣帝缓过疼痛后,才开始思索明日立体成佛的超脱仪式,想了许久还未有头绪的他召来了圆真住持等僧人,让他们给自己筹备一个盛大辉煌又充满佛性的飞升仪式。 听到康宣帝这话,圆真主持等人只觉得陛下疯了,随后想到康宣帝那满头戒疤,他们觉得陛下早就疯了,圆真主持还想再劝谏几句,却直接被不耐烦的康宣帝给赶走了。 被赶出来的众位僧人哭丧着脸,佛祖说的不悲不喜,生死有命的仪态他们已经把握不住了。 “主持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主持,陛下到底……” “佛祖啊!难道我万佛寺注定要遭此劫?” …… 被围住的圆真住持刚开始还能云淡风轻地捻珠诵经,后来被吵得快聋了,只能出言制止。 “阿弥陀佛!” 吵得不可开交的僧人们停了下来。 见此,圆真主持又继续说道:“戒骄戒躁,勿嗔勿怨,唉!可见诸位修行还当勉励继行。” 听到这话,僧人们面露羞愧,手持佛礼,异口同声道:“弟子多谢主持教诲!” 看着众位年纪还轻的弟子,宽容慈爱的圆真主持也不好苛责,为了稳定人心,他只能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老衲知道各位的恐慌,刚刚老衲已经派不苦去皇城打探消息了,若是陛下真退位了,此事我们万佛寺请示新帝即可,若是没有,自有朝中宰辅大人们前来劝谏,我们只要照顾好陛下的起居即可!” “主持高见!弟子望尘莫及!” 对于这样的称赞,圆真住持念了句佛号,便让众僧人散了,等僧人们散了后,圆真主持才带着监寺和各院长老一起去自己居所悟安室思考对策。 “主持师兄,我刚刚瞧着陛下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戒疤……”照堂长老空性话还没说完,便止不住唉声叹气。 其他长老也跟着忧心忡忡,就刚刚他们看到康宣帝的那马蜂窝子头就算被劝回去了,以后怕是也长不得烦恼丝了,真真是下手太狠了,到时候就怕康宣帝迁怒万佛寺。 看着众位长老的忧虑,圆真主持叹了口气,手持佛礼,微阖双目道:“阿弥陀佛!到时候陛下若是要降罪就降于老衲一人身上吧!” “主持师兄!” “这怎么能行?还是贫僧……” 正当众人抢着承担罪名时,穿着僧袍的年轻僧人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傅!陛下退位了!现在的新帝是端王!” 话语之间满是欣喜。 当然,在座之人听到这消息后,无一不目露笑容。 “太好了,主持师兄,我万佛寺有救了!” “是啊!端王如是真佛,定不会为难我万佛寺的。” 听到这话的圆真主持也面露笑容,佛祖临凡青睐的人定是有大智慧的心善之人。 “阿弥陀佛!不苦,你脚程快,为师立刻修书一封,你一定要送到新帝手里。” 话音刚落,不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书信道:“不用了,师傅,弟子刚去皇城就有幸见到了端王,不,陛下,弟子向陛下述说了庙里的事情,陛下便给了弟子这封信,还说让佛祖为难了。” 听到这话,圆真主持笑着说道:“阿弥陀佛!陛下真乃善人!”说完便接过了不苦手里的书信。 看完书信后,圆真笑着对着众僧说道:“陛下会派礼部官员以及其他匠人为太上陛下准备飞升仪式!” 听到这话,众位长老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有陛下接手,他们万佛寺这关算是过去了。 ……………… 另一边交泰殿正殿内,身着龙袍的江郅一直在处理之前堆积下来的政务,康宣帝是个劳模,又爱事事较真,这堆积在御案上的奏折可不就多了。 许久之后,江郅总算处理完了面前这沓,当即放下朱笔,又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旁侍候的福全赶紧拧了热帕侍候江郅净手,看着自己主子疲惫不堪的样子,福全心疼地劝慰道:“陛下,龙体要紧,要不奴才侍候您先歇息吧?” 江郅摇了摇头,随后接过奉茶宫人递过来的浓茶漫不经心地撇弄浮沫,随后语气淡淡地说道:“今日事,今日毕,之后的事情还多着了,而且与民之事却如水火。” 还有一点就是此时朝中一些中立老臣肯定在观望,要是江郅有明君之相,他们也就顺水推舟了,要是能省着事,少点腥风血雨,江郅倒情愿辛苦一些。 喝了一口苦涩浓茶后,江郅忽然说道:“对了,暗一那边准备如何?” 听到这话,福全躬身接过茶盏,低声回道:“陛下放心,暗卫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检查再三,绝对不会有任何纰漏的。” “那就好!”江郅从始至终可都没打算留着康宣帝,若是康宣帝活着,江郅多多少少会受到他的影响,与其费心费力囚禁着,还不如一场加特林烟花送康宣帝得道飞升。至于康宣帝会不会后悔,结果肯定是会后悔,都说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想透彻,这想明了的康宣帝肯定会后悔莫及,痛不欲生,毕竟他是被自己蠢死的。 …… “陛下,那万佛寺那么多僧人要不要安排撤离?” 听到福全这突如其来的话,江郅眉头微挑,看着福全似笑非笑地问道:“噢!朕记得朕的大总管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啊?难道是想做朕的主了?” 冰冷的语气让福全嘭地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奴才只是不想让陛下沾染……” 江郅当然明白福全的忠心,而且也明白福全未说完的两个字。 孽债! 哈哈哈,真是可笑! 要普通人性命时,如碾蝼蚁,如踏草芥,可如今轮到这僧人身上,就突然有了孽债顾虑,看来僧人高人一等,佛法荼毒大雍至深。 “福全,你跟随朕多年,自幼侍奉在朕身边,朕一直倚重你为心腹,朕知道你的忠心,但是,这次朕是有意为之,大雍的寺庙僧侣太多了,大雍以及大雍的百姓已经负担不起,圈化田地,不事生产,愚民智,刮民膏,福全,你觉得这万佛寺还有必要存在吗?” 福全听完之后,冷汗一凝,当即磕头回道:“奴才愚钝,陛下圣明!” “行了,起来了!” “奴才叩谢陛下!都是奴才愚钝,不识陛下深谋远虑!” 听着福全的溜须拍马,江郅摇头笑了笑,其实万佛寺飞升之事,江郅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万佛寺内年龄较小且被佛法荼毒不深的小沙弥明日根本上不了佛光峰,当然也出不了什么事,等这事了结后,这些小沙弥自有去处。 呵!万佛寺,万佛寺,寺内可真有纯金打造的一万尊佛,屹立不倒的千年皇家寺庙,藏污纳垢可不少,要不是江郅那日特意露出佛光异相被圆真主持看到,这个老狐狸也不会这么好对付,说不定早就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十三) 在暗卫和僧人们披星戴月的劳作下,天刚破晓的时候,佛光峰上的飞升台总算搭好了。 高耸入云,壁立千仞,佛光峰乃是万佛寺地势最高最险峻之地,传闻当年万佛寺第一任主持九舍大师就在此立地成佛,后来此地就成了万佛寺历任新主持上位时,沐浴佛光之处,因此才得名为“佛光峰”。 住在禅房里的康宣帝早早就起来了,多年上朝的习惯让他在卯时准时清醒过来。 “我佛,奴才侍候您沐浴更衣!”跪在床榻边的常寿顶着个光头,双手捧着栉巾,笑容谄媚极了,身后跪着的干儿子干孙子们也都捧着洗舆用具,僧衣佛珠。 天还没亮,常寿一群人就开始在寺庙里上蹿下跳,整个寺庙的小沙弥们都以为他们疯了,可实际上激动兴奋的他们根本就没睡,就想好好献殷勤,把康宣帝侍候舒服,到时候康宣帝飞升的时候记得带上他们,不,这叫点化! 洗漱之后,康宣帝换上了朴素的僧衣,左手也拿着圆润光滑触手温润的檀香佛珠,一声沉肃的“阿弥陀佛”,倒是让康宣帝看起来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 可等房门一打开,晚秋的晨风猛然窜了进来。 “阿嚏!” 一个喷嚏让高僧风范瞬间消失了。 常寿看着康宣帝被冻得脸色发白,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轻裘大氅给康宣帝披上。 “我佛,山风刺骨,伤了您的佛体,奴才有罪!” 康宣帝冷哼了一声,随后将肩上的大氅抖落,看着常寿不悦地说道:“哼!吾马上就要飞升成佛去往极乐净土,披着这俗物什,怎面见吾师,飞升在即,不得有失!” 听到这话,常寿立刻躬身请罪:“我佛,都是奴才考虑不周!” “行了,那飞升台修好了没?” 常寿见康宣帝问到了飞升台赶紧笑着回道:“我佛放心,奴才一直派人不眨眼地盯着,那飞升台已经建好了。” 康宣帝听到飞升台建好了,当即面带笑容径直赶去看飞升台了,常寿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至于被踩踏的大氅最后被一个路过的小沙弥捡了去。 …… 站在高台上的康宣帝满意极了,山峰蕴翠,云雾缭绕,只身站在这飞升台上仿佛置身云端,此时旭日东升,康宣帝觉得自己伸手就能触摸到太阳。 “好,吾很满意,吾飞升成佛,你等都是功臣,重重有赏!哈哈哈……” 听到这话,暗一等人假扮的匠人立刻跪地高呼:“草民谢陛下恩德!” 而在场劳作的武僧虽然心里有些担忧,可还是颔首低眉,道一句阿弥陀佛! 看完飞升台后,康宣帝就急忙回去整理仪容,就为了能够完美无瑕地飞升成佛,为此,圆真主持拿出来了水火不侵,光华不散的锦斓袈裟,为了显示自己得道高僧风范,康宣帝又夺来了万佛寺的镇寺之宝九舍禅杖。 一切准备就绪后,康宣帝身披锦斓袈裟,手持九舍禅杖,面色沉肃,神情祥和,站在云雾缭绕间,还真有那些几分味道。 而飞升台下,圆真主持以及整个万佛寺的僧人都被康宣帝召来见证他飞升成佛的辉煌时刻,在康宣帝心里,这是圆真主持等僧人的无上荣光,当然,康宣帝也指望他们将自己的美名流传出去。 可盘膝而坐正吹冷风,冻得瑟瑟发抖的圆真主持等人心里表示并不想要这个荣幸,也不想陪着康宣帝这个太上皇发疯,可碍于江郅传来的密旨,他们只能整整齐齐围成圈,为康宣帝诵经祈福。 忽然,一阵耀眼的火光直冲佛光峰而来。 “看!常寿,吾师傅来接吾飞升啦!” “恭喜我佛!” 听着常寿等人的阿谀奉承,康宣帝飘飘欲然,可飞升台下的圆真主持倒是察觉到不对劲,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他突然爬起身来,大声喊道:“快跑!这是天火!” 话音刚落,整个飞升台的六千多僧人乱成了一锅粥,面色惊慌地找地方,来躲避天上的天火。 看着下面乱成一团,康宣帝非常不悦,明明是师傅来迎接自己的佛光,竟然被误解为不祥的天火,真是些没见识的…… 心里还想着等会炫耀的康宣帝忽然觉得自己燃了起来,随后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又飞了起来,挂在空中的康宣帝很清楚地看到了地上地崩山险,哀鸿遍野的惨相,这一刻康宣帝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自己被骗了! 这是个阴谋! 司徒钺! 康宣帝声嘶力竭地喊着,咒骂着,身上的剧烈疼痛都化成了对江郅的刻骨恨意,被重重摔死的那一刻,康宣帝心里还在诅咒着。 滚滚烟尘,熊熊烈火,整个佛光峰都被藏在飞升台的炸药包给夷为平地了,而那高贵的皇室僧人也都葬身于此,没有能在炸药和山峰塌陷两重危机里逃生,就算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幸运儿,可等他们逃出生天,也会被山下的暗卫抹脖子。 ……………… 交泰殿内,江郅正舒服地靠在软榻上,身后的福全正小心翼翼地给江郅清洗头发,皓白如雪的长发在染发膏的作用下,一寸一寸都变得漆黑如墨,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福全满脸笑容地说道:“陛下!您的头发终于变黑了。” 听到这话,江郅拉了一缕头发到身前细细看了起来,明日早朝还准备用这头黑发打胜仗了,坐实真佛下凡的事实,要是康宣帝知道了,肯定又会咒骂不止,自己闹了这么多笑话,敢情都为了别人作嫁衣裳。 突然,一身侍卫装扮的暗一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拱手禀告道:“陛下,万佛寺的事已经结束了,佛光峰被夷为平地,整个佛光峰上的僧人无一生还!” 当然已经出家剃度的康宣帝也属于僧人。 “既然如此,也不用收敛,以山为葬,也是雅事,就让皇兄永沐佛光吧!至于那些小沙弥就安置到天工坊吧!” “诺!”暗一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 江郅觉得像这些心思单纯的小沙弥就应该让他们去搞科研,心无杂念而且还识文断字,最重要的是无亲无故好掌控,简直没有比他们再适合的人选了。 生子独宠文中的炮灰王爷!(大结局) 万佛寺动静很大,这事在中午时分就传到了雍京,而且前两日康宣帝在万佛寺折腾的事情,江郅可没有瞒着,不仅没有瞒着,而且还添油加醋地宣扬一番。 万佛寺塌了一大半,康宣帝在万佛寺生死不明,当即就有朝臣进宫进谏,其后,消息落后的朝臣们也陆续进宫,半个时辰后,除了被羁押入狱的朝臣们外,其他人都已经齐聚在金銮殿了。 满朝朱紫尽等一人,可惜江郅这个皇帝现在还没有到场。 见此,金銮殿内的一些朝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人卑言轻的年轻官员就将目光放在了闭目养神,淡定从容的张珃筇身上。 “张公,这可怎么办啊?陛下,他怎么不临朝,这可怎么办啊?” 张珃筇听到这话,淡定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随后不咸不淡地说道:“等着就是!陛下可未曾说过让我等回去之话!” 既然没让他们回去,那自然就是要来的。 那人听完之后,颔首拱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人见此,焦急的议论之声也戛然而止,纷纷面色沉肃,静等陛下临朝。 站在影壁处的江郅将金銮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目光还特意在张珃筇身上停留了几秒,想到暗卫递上来的资料,江郅心里有了收拾烂摊子最合适的人选。 定了主意后,江郅便对着福全挥手示意,旁边的福全当即心领神会,昂首挺胸,高声唱道:“陛下驾临!百官跪迎!” 尖锐高亢的声音瞬间唤回了所有人的心神,掀袍下跪,额触玉芴,口里高呼万岁。 江郅走到龙椅前面,袖袍一甩,很有气势地坐了下去,随后双手搭在龙椅两侧的扶手上,神色淡漠地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朝臣们陆陆续续站起身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身穿绿色朝服的年轻官员陆川平当即出列,手持玉芴对着江郅一拜。 “陛下!臣有本启……” 奏字还没有说出口,陆川平就龙椅上帝王的穿着给震惊了,不仅如此,还有江郅那头极为显眼的墨发! “陛,陛下,您的头发?” 惊愕的语气让其他朝臣都按耐不住偷偷打量江郅。 果然,他们也震惊了,龙椅上的帝王并没有龙袍加身,冕旒遮面,而是素袍宽袖,手缠念珠,眉眼祥和,嘴角还挂着悲天悯人的出尘淡笑。 这哪里是帝王,分明像极纤尘不染,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而且那披散在白袍上的墨发更让金銮殿内的朝臣心里波涛汹涌。 一夜白发,悲之所至,倒是有所耳闻,史书上也是有记载的,可一夜华发变青丝,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而且这陛下是不是也太年轻了一些,明明已经是不惑之年,怎么看起来像是风华正茂,难道探查来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朝臣们心里议论纷纷,年轻的官员则止不住悄悄打量江郅,好像要从江郅身上找到证实传言的证据,而一些和江郅年岁相差无几的朝臣甚至还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等摸到自己的橘子皮,一个个心里愤恨上天不公,至于剩下的一些老狐狸则惊叹新帝手段颇多,深不可测,又想到被忽悠死在佛光峰下的康宣帝,一个个仿佛耳聋心盲一样。 眼看着朝臣们都默不作声,也不再提康宣帝之事,江郅轻叩龙椅扶手,察觉到动静的福全立刻高声唱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推出了礼部尚书这个刚上位的炮灰。 “启禀陛下,今晨万佛寺地崩山摧,臣听闻太上皇去了万佛寺礼佛,不知太上皇龙体可康健?” “朕早就派玄策卫去查探过了,皇兄深得佛祖青睐,已经在佛光峰立地成佛,而万佛寺的僧侣们也跟随皇兄飞升到极乐净土侍奉佛祖去了。” 江郅这个解释一出,整个金銮殿内鸦雀无声。 【陛下这话意思就是太上皇驾崩了?】 【额!陛下您这解释也太不走心了,几千人都去极乐世界,佛祖他真就不觉得挤吗?】 【听说这佛光峰已经被夷为平地,那太上皇不就是尸骨无存了?那这葬礼怎么办?】 【太上皇驾崩了,我们这做臣子的现在是不是该跪地吊唁,表现一下自己的悲戚啊?】 看着众人静默不语,江郅将目光投向了看戏的张珃筇,将这个难题抛出去,让这个老狐狸头疼去。 “张爱卿!” “老臣在!”被点到的张珃筇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听说张爱卿是皇兄生前最倚重的心腹臣子,时常与皇兄对弈品茗,想必很是了解皇兄,不如就由张爱卿操办皇兄的身后事宜吧!” 被赋予重任的张珃筇傻了,这不能因为自己和康宣帝下过棋就让自己来当这个擦屁股的冤大头,再说满朝文武有几个没跟康宣帝这个臭棋篓子下过棋。 正当张珃筇想分辩推辞,江郅起身就离开了,机灵的福全立刻高声唱道:“退朝!” 最后张珃筇的推辞话被同僚们的三呼万岁给淹没了。 若说在金銮殿内是演默剧,那么宫外的酒楼茶寮那就是高谈阔论,一个个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 “这么说来,是太上皇抢夺了当今陛下的成佛机缘,极乐世界的佛祖看错了人,才一下子招走了太上皇和万佛寺所有僧人。” “当然,我亲眼看到那火光冲天,地动山摇……等烟尘散去,我睁眼一看,那佛光峰竟然没了,你说!你说!这若不是神佛之力,一座山峰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郑二,我怎么记得你家就住在这里?你怎么亲眼看见的?别是做梦梦见的吧!哈哈哈……” …… “哎,我在宫里当差的表姑说陛下乃是佛祖下凡,之前陛下不是因为丧子丧妻之痛,一夜白发,你们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吗?哈哈哈,我偷偷告诉给你们,陛下一夜白头变青丝啊!” …… 几日后的祭天登基大典仪式上,眼尖的百姓明显看到了那九龙紫金冠下漆黑的头发,再看看新帝这悲天悯人的笑容,出尘若仙的气质,简直太符合百姓心目中仙佛的形象了,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 此后三十年,江郅成了百姓心目中真正的佛,什么是极乐净土,就是吃得饱穿的暖有理辨……总之就是他们老百姓现在过得生活。 等江郅驾崩后,被尊称为圣德佛帝,而且百姓还自发给江郅建庙立祠,祭祀香火,随后又在新帝的运作下,江郅名望更是达成了顶峰,此后两百多年,江郅成了大雍寺庙里唯一的佛。 (番外)夺嫡的最低门槛!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江郅的几个儿子也长大了,又到了立太子的时候。 晨光熹微之时,琉璃碧瓦下,金銮殿内,朝臣们争先恐后劝谏江郅立太子。 真是皇帝不急大臣急! 其实也不怪朝臣们急,实在是江郅这个帝王岁数真不小了,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 当年端王府内,短命的司徒珪是端王最年长的子嗣,剩余的都是三四五岁,最大也不过七岁的小崽子,年龄差距之所以如此大,纯粹是因为端王妃中间来客串了打胎小能手,这才造成了断层。 江郅登基为帝后,王府里的妾室和庶子庶女都一一接了出来,有子嗣的妾室被封为九嫔,其余的都一律封为才人,当然江郅也不去临幸后宫,毕竟整个大雍都知道当今陛下真佛下凡,佛祖怎可近女色。 没有了这后顾之忧后,江郅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将精力都放在了利国利民建设上。 时间如流水,儿子就像那流水线上的产品,一个不留意,就长成了大人,有了野心,有了欲望,有了夺嫡的心思,如今这朝堂上也有了派系。 朝臣们都说得口干舌燥,可高坐龙椅上的帝王未吭一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朝臣们赶紧闭上了嘴巴,颔首低眉,乖巧的像小媳妇。 见此,江郅不怒自威地说道:“说完了?那是不是该朕这个皇帝说几句了?” 此话一出,满殿全部都是磕头认罪之声。 “儿臣不敢!” “臣等不敢!” 众人都以为江郅生气了,可实际上江郅只是觉得听烦了,这几年了,来来回回都是老生常谈。 “行了,立太子之事,朕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正当皇子和朝臣们激动紧张地等着江郅宣布立谁为太子时,谁知江郅抛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瓜。 【啥?啥?这不是立太子了吗?怎么扯上生孩子了?】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也没见父皇多喜欢几分孙子啊!】 【陛下啊!我们君臣好好耍一回不行吗?我们谈权术,陛下你弄佛法,我本高高在上大老爷,现在却为民做孺子牛,如今轮到立太子,押宝投注抢从龙之功时,陛下你却将皇子们撵回府去生孩子,这叫什么事啊?】 不仅满朝文武傻眼,江郅的五个儿子愣怔过来,心里忽然有些尴尬,父皇哎!我们是皇子,是天潢贵胄,您想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把我们赶回府去生孩子,这听着多丢人啊!他们还要不要面子了。 …… 江郅听完几个儿子的能言善辩后,眉眼带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其冰冷。 “你们连孙子都给朕生不出来,还能干什么大事!朕有你们五个儿子,挑挑拣拣也勉强够用,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府里,以后若是你们的儿子还不如你们,那你们到时候还生的出来儿子嘛!” “父皇!子嗣之事看上天的缘分,儿臣已经年长,想为父皇略尽绵力!” 江郅几个儿子就这个五儿子最滑头,听到他这话,江郅慈眉善目地说道:“那立太子也看缘分!这是朕的圣旨,你们几个谁先达成了朕的心愿,就先回来入朝理政,否则就呆在府里修身养性吧!” 说完江郅便施施然离开了,独留下哭着脸的众皇子和垂头丧气的朝臣们,现在江郅御极天下十年多年,乾坤独断,毫无掣肘,他们愤恨无奈之后,也只能乖乖回府生孩子。 看着朝堂之上再次平静下来,江郅忽然想到了康熙,若是康熙当年也来这一招,那雍正和八阿哥首先就被刷下去了,九龙夺嫡的主力军都没有了。 几个皇子回府辛苦耕耘,府里的妃嫔对江郅这个陛下那是感恩戴德,没几年,各个王府都开枝散叶,硕果累累,等他们满怀希望准备重回朝堂时,江郅笑眯眯地决定立皇太孙,又把他们赶回去教孩子,等到皇太孙继位时,江郅直接将其父五王爷带去守陵。 那个时候,五王爷看着恢宏巍峨的陵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好好享受生活,干嘛这么卷啊!现在好了,儿子是当皇帝了,自己这个老子却被发配了,而且还是未有归期! 父皇!您真狠啊! ……………… “陛下,寒月宫的苏才人没了。” 听到这话,江郅微愣片刻,才想起这苏才人就是苏晴柔的替身。 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印记,江郅淡淡地说道:“那就葬了吧!” “诺!” 苏晴柔这个人就如一片落叶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当年江郅登基为帝后,就悄悄地将苏晴柔也移到了宫里。 可是暗卫的刑法只是让苏晴柔每日将灵泉取出来,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苏晴柔的灵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江郅在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决定想办法彻底将灵泉空间夺过来,随后江郅又催眠了苏晴柔,让苏晴柔觉得自己死了,到时候看这藏着灵泉空间的翡翠镯子能不能脱落。 在江郅的一次又一次暗示下,苏晴柔终于撑不住了,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眸终于闭上了。 此时苏晴柔的心跳缓慢,但还是正常跳动,可她的意识里自己已经死了。 半盏茶后,绿袖将苏晴柔的翡翠镯子脱了下来。 看到托盘中的翡翠镯子,江郅肯定了心里的猜测,果然,人活的是灵魂,随后江郅将托盘里的翡翠镯子拿了起来细细打量,触手温润,浑然天成,看起来确实是品质上好的翡翠镯子。 盯着手上的翡翠镯子看了许久,江郅想到了前世苏晴柔得到这镯子的点点滴滴,强烈的意志,不甘的执念……江郅慢慢将情绪注入了脑海里,整个人也变得偏执疯狂。 忽然,手上的翡翠镯子飞了起来,片刻后,便化为一道灵光直接印在了江郅的手腕上。 江郅得到灵泉空间后,细细研究后,发现灵泉底竟然是一块翠绿色的药玉,源源不断的灵泉皆来源于这个药玉。 慎重考虑许久,江郅用千年满寻的寒冰玉盒将药玉装了起来,并放进自己那个不大却跟一直跟着自己的小空间里,毕竟这灵泉空间再好,江郅根本不能确定它到底能不能跟着自己穿越时空。 取了药玉后,江郅将空间里的灵泉全部取了出来,一半交给了天工坊制药,剩下一半,江郅每年在自己生辰之际,放在了流泻而下的山泉水中救济百姓。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江郅刚清醒过来,就听到这句吊炸天的狠话,再看到对面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主角,江郅觉得这句话真配他! 因着还没接收记忆和任务,江郅并没有轻举妄动,准备先这样拖会,将记忆和任务接收后,再做打算! 可惜……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凡哥哥啊?我以为爸你不是那种嫌贫爱富势利小人,没想到……爸,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爸,凡哥哥,我是嫁定了,生是凡哥哥的人,死是凡哥哥的鬼,若是爸你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就准备失去我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吧!” 说完苏令月一脸坚定地拉着林凡的手,一副誓要同生共死的决绝模样。 看到这一幕,江郅心里有了猜测,一般有这样以死相逼的恋爱脑女儿,要不就是凤凰女婿当老鼠,谋划岳丈家产,要么就是男主吊炸天的种马文,无论哪一样现在的江郅都好像是冤大头。 不过从开头那吊炸天的中二宣言,江郅心里更偏向第二种,既然是种马文逆袭男主,那定然会是有金手指,说不定主角从这么离开就会遇到他的金手指,想到这里,江郅决意先留下男主。 忽然,江郅开怀大笑,看着对面桀骜不驯,一脸倔强的林凡,满是赞赏地说道:“好小子,好志气,有我年轻时的几分模样!” 苏令月和林凡都被江郅的突然变脸给震惊住了。 微愣片刻后,苏令月看着江郅不解地问道:“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郅看着苏令月疑惑的模样,笑着走到林凡面前,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刚刚只是小小的考验,小伙子,想娶走我苏天成的女儿,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苏令月立刻眉开眼笑,摇着林凡的手,洋洋得意地说道:“凡哥哥,看吧!我就说我爸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势利人,肯定会看到凡哥哥你内在的才华,而且我爸很疼爱我,一定不舍得让我伤心难过的……凡哥哥,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此时的林凡也很兴奋,不仅是能娶到苏令月这个花容月貌,性情单纯的白富美,更重要的是还有苏家的财产,苏令月可是苏家的独女,要是自己成为了苏家女婿,那么以后整个苏家也就是自己的,而且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定会让苏家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简直就是人财两得! 男人一般兴奋之下,就习惯给承诺,只见林凡深情款款地看着苏令月说道:“月月,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凡哥哥!我相信你,你是最厉害的!” 苏令月和林凡两人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柔情蜜意,眼神都能拉出丝来。 而这让一旁被恶心到了的江郅赶紧出言打断。 “咳咳咳,来者是客,而且天色不早了,林凡你就留下来吃顿晚饭,月月,林凡既然是你男朋友,那么就由你好好招待他!” 听到这话,苏令月兴奋极了,连忙摇着林凡的手催促心上人答应下来。 而林凡在苏令月的催促下,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被求人留下来的。 见此,江郅只觉得更恶心了,赶紧找借口支开两人,免得再被恶心到。 “那就说定了,晚饭就留在这里吃,月月你带林凡去酒窖里逛逛,男人都喜欢酒,去看看,看中哪瓶就拿出来,就当晚饭的开胃酒!” 此时苏令月欢喜的像枝头的喜鹊一样,听到江郅这么说,笑着撒娇道:“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凡哥哥的!走,凡哥哥,我带你去看我爸珍藏多年的名酒!” 说完苏令月便拉着林凡往后花园走,小鸟依人地挽着林凡,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就连脚步里都透着欢喜。 等两人身影消失后,江郅嘴角的笑容就落了下来,面色冰冷,一旁的管家见此,上前几步,低声问道:“老爷,那林凡……” 听着王管家的试探,江郅摆了摆手,冷哼一声说道:“不用,我女儿的性子我清楚,我若是一再反对下去,她反而更会倒到那小子一边,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缓一缓,事缓则圆,到时候她看清了真面目,自然就会离开。” “老爷高见!” 看着王管家无丝毫察觉,江郅眸光微闪,又继续说道:“行了,去准备晚饭,记住,让人看好别墅大门,别让别有用心之人将小姐带出去。” “是,老爷!” 王管家离开后,江郅便转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苏天成是s市珠宝翡翠企业的龙头老大,原主白手起家,当初就是靠着五分胆气,三分眼力,以及一分运气,短短二十年,就从家贫如洗变成了s市榜上有名的富豪。 别看原主的财运亨通,很得财神爷青睐,可在子嗣方面就一言难尽,好像自己所有的好运都落在了财运上,以致原主只有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独女苏令月。 因为只有苏令月这么一根独苗,原主那是爱若珍宝,当掌上明珠一样,当然知道世道人心险恶难测的原主也没把女儿养成天真无邪的性子。 在原主看来,虽然女儿在商业上没什么天赋,可心思透彻,能知人善用,不被未来的老公骗了就行。 可原主没料到苏令月在遇见林凡这个混混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门心思要嫁给林凡。 原主当然不同意,林凡这个人在原主心里根本没有一点看得上眼的,家境贫寒,自大自负,什么修养学识更是没有。 前世这天,苏令月和原主大吵一架,以死相逼要嫁给林凡,原主雷霆震怒,当即命佣人将苏令月带回楼上房间关了起来,至于林凡,原主让保镖将他赶了出去。 没过多久,林凡忽然在s市声名鹊起,竟然也做起了翡翠赌石生意,原主心里纳闷,一个没有丝毫翡翠鉴定知识的穷小子竟然会次次中第,想不通的原主就将这归结为运道。 后来,林凡忽然站在原主对家梁家,抢夺翡翠原石打压苏氏,翡翠生意归根到底还在于翡翠的品质,林凡一边联合梁家打压原主,一边给原主挖坑设套,让原主用大价钱买回去废石,如此双重打击让原主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不过,这不是最让原主心寒的。 原主最后是死在自己亲女儿苏令月的手里,眼睁睁看着原主脑溢血发作,慢慢气绝身亡。 那时候原主为了拆散苏令月和林凡,就强制性将苏令月送出了国,并收了她的手机,派人看着她,这本就让苏令月心里怨恨原主。 后来,林凡和梁家打压苏氏,原主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也就忽略了苏令月,这让苏令月找到了机会逃了回来。 苏令月下了飞机后,就径直去找林凡解释。 可林凡根本不听,而且此时林凡身边已经有了梁家小姐梁千慧,看着林凡和别的女人亲亲密密,苏令月根本就受不了,上前就想撕扯梁千慧,可却被林凡给推开了,之后,林凡就将自己在原主那里受的委屈和侮辱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看着林凡和梁千慧离开的背影,苏令月痛哭流涕,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刚刚说的话,苏令月将一切都怪在了原主身上,她认为要不是原主拆散了自己和林凡,林凡怎么会不要她,要不是原主嫌贫爱富,不肯支持林凡,林凡又怎么会和梁千慧这个她的死对头在一起,总之,苏令月将种种都怪罪在原主身上。 自认为想通后的苏令月气势汹汹回来,就和原主大吵了一架,言辞冷酷无情根本让原主这个做父亲的受不了,当即原主被气昏过去。 可苏令月看着原主昏过去后,非但没有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反而觉得这是自己证明对林凡真挚爱情的好机会,当即把电话打给了林凡。 就这样原主听着自己的女儿拿自己的性命去向林凡献媚,卑贱地乞讨林凡的爱,再听着林凡对自己那一声声侮辱嘲笑,原主心寒透了。 接受完记忆和任务后,江郅猜测林凡肯定是得到了透视眼之类的金手指,不过,虽然现在江郅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现在只要林凡不得到就行,之后,自己还能谋划一番,随后江郅想到原主强烈的报复任务,觉得自己必须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让苏令月和林凡两人痛苦一生。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二) 很快,江郅就有了主意,反正林凡这个种马男得留在自己跟前,至于苏令月那个白眼狼,江郅当然要成全她伟大的爱情,一辈子和林凡锁死。 打定主意后,江郅便伸手端起旁边的茶碗,掀开茶盖,看着里面汤色碧绿,香气扑鼻的碧螺春,江郅合上了茶盖,对着一旁侍候的佣人说道:“去换杯参茶来,以后老爷我都不喝其他的,一律换成养生茶。” “是!”侍候的佣人赶紧接过江郅手里的碧螺春,又脚步轻快地去茶水间换茶。 不一会儿,江郅便喝上了味道不错的参茶,这个身体并不健康,自己可得好好保养,免得便宜那些白眼狼。 ……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看着管家,笑着说道:“好!去叫小姐和林凡用餐!” “是!”应声之后,王管家准备去酒窖叫人。 江郅笑了笑没说话,就林凡那种眼高手低,愤世嫉俗的人,当见识到酒窖里那些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名酒,心里肯定会产生愤恨嫉妒,毕竟他终其一生奋斗都可能买不起一瓶酒,巨大的不甘愤怒之下,林凡肯定会怀着报复的心理来肆意发泄,如果不出所料,现在的林凡肯定喝得醉醺醺,而且酒窖也怕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果然,江郅坐了没到十分钟,王管家面色微冷,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了。 见此,江郅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王管家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幕,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刚刚他一进去酒窖,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着急地下了台阶,可刚一踩到地面,就听到扑通一声,原来自己脚下全部都是红酒,价值昂贵的红酒此时就像大雨滂沱时路面的积水一样。 看到这一幕,王管家心里满是不好的预感,想到还在里面的的苏令月,王管家也顾不得其他,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里面更上一片狼藉不堪入目,苏令月和林凡喝得脸蛋通红,而且两人还肢体交缠抱在了一起,而靠墙摆放的酒柜已经东倒西歪,曾经琳琅满目的名贵红酒都已经被糟蹋完了,看到这一幕,王管家只觉得自己心里发疼。 看着价值十几亿的名贵红酒被糟蹋,而且这还是老爷最为心爱之物,想到这里王管家只能赶紧吩咐佣人将苏令月和林凡扶出来,随后又赶紧快步过来向江郅禀告情况。 “老爷,小姐和林公子喝醉了,而且,而且酒窖里的酒都摔碎了,应该是喝醉后无意间碰倒的。” 说完之后,王管家低着头静等着江郅发怒,可却没想到江郅不怒反笑。 “哈哈哈,没事,一点酒而已!” 正当王管家疑惑时,江郅话音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既然糟蹋了我价值十几亿的珍藏名酒,那就该付出代,既然月月这么喜欢这个臭小子,那就把他驯成一条狗陪月月玩,对了,管家,你知道若是养的狗不听话乱跑,该得到什么教训吗?” 王管家微愣片刻,低声回道:“明白,老爷,您放心,林公子喝醉酒后从二楼滚了下来,不慎摔断了腿!” 狗不听话,那就打断他的狗腿! “很好,去做吧!” “是!” 王管家离开后,江郅从沙发上起身,人老了,身体就不行了,坐了半个多时辰,就腰酸背痛,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江郅就慢悠悠地往餐厅走去,一桌丰盛的晚餐怎么能因为两个白眼狼而浪费了。 ……………… 后花园里,王管家刚赶过去,正好看见佣人将林凡扶出来,当然比起苏令月这个苏家的掌上明珠,林凡自然就不重要了,此时楼上的苏令月已经在沐浴更衣了,而林凡才堪堪被从酒窖里拉出来。 两个佣人对于醉醺醺还打呼噜的林凡很是嫌恶,在他们看来,林凡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重要的是同为癞蛤蟆,林凡怎么就走了狗屎运被小姐看中了,越想越气的两人对着林凡那是又掐又拧,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此时看见王管家过来了,赶紧收敛了小动作低头问好:“管家!” 其实王管家已经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并且暗暗记在了心里,既然老爷这么厌恶林凡,那之后他刚好可以让这两人去照顾林凡。 “嗯,酒窖需要尽快清理出来,你们去帮忙,林公子交给我就好了。” “是!” 两人将林凡交给王管家后,便转身去酒窖帮忙。 等两人离开后,王管家便扶着不省人事的林凡往楼上走,一步一步,眼看着便要到二楼了,王管家故意脚步一滑,靠在身上的林凡便就顺着楼梯骨碌碌滚了下去。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其他佣人。 “我这人老了,力气就不行了,不小心把林公子给摔了,你们赶紧将林公子扶起来,然后去请医生来。” 很快,伤痕累累的林凡被抬到了二楼客房里去,等医生来一看,林凡除了腿被摔折了,右手也骨折了,除此之外,浑身上下软组织多次擦伤,总之得休养许久。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三) 翌日清晨,江郅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忽然,光着脚,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的苏令月匆匆跑下了楼,对着江郅就是一顿指责。 “爸,凡哥哥人了?你是不是把他赶走了?”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江郅深深地看了眼苏令月,真觉得她脑子在遇见林凡的那一刻被吃掉了。 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江郅佯装被伤透了心,声音低落地问道:“月月,你真是太伤爸爸的心了?在你心目中,爸爸就是这样人吗?” 看着江郅伤心质问的模样,苏令月心里有些愧疚,可已经习惯了父亲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苏令月也只是一脸倔强地说道:“那谁让爸昨天那样说凡哥哥的,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误会,而且爸你还没有告诉我凡哥哥人了?” 江郅看见这样的苏令月心里嗤笑一声,看,这就是原主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唉!你昨晚和林凡在酒窖里喝醉了,管家扶林凡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将林凡摔了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令月猛然打断了,随后一副心急如焚地问道:“什么?凡哥哥摔下来楼?爸,凡哥哥有没有事?” “没有大碍,现在正在二楼的客房里了。” 话音未落,苏令月就急急忙忙地向楼上跑。 看着苏令月脚步匆忙的样子,江郅故意喊道:“月月,女为悦己者容!你换身衣裳再去!” 听到这话,苏令月心里一个激灵,回头对着江郅笑了笑,赶紧回到了自己房间,梳妆打扮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心上人。 看着苏令月回了自己的房间,江郅脸上露出了笑容。 …… 偌大的客房里,林凡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地躺在床上,右手打着石膏,左脚被绷带吊在支架上,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来人!快来人!” 早晨醒过来的林凡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而且浑身是伤,总是难受极了,最重要得是他想上厕所,已经快憋不住了,可他已经叫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进来,只能艰难地熬着。 忽然,身体一个激灵,林凡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上面既有舒爽,但更多的是难堪和愤怒。 也就在这时,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的苏令月端着补汤满脸笑容地推门进来。 “凡哥哥,快尝尝,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补汤。” 此时的苏令月压根没有发现林凡的不对劲,而林凡看到苏令月端的那碗汤,想到现在身下难堪的处境,心里当即有了个好主意。 等苏令月刚走近床边,林凡猛然将托盘打翻。 “啊!!!好痛!啊!!!” 林凡预想的很好,可惜楼下的江郅预判了他所有的预判,苏令月托盘里的高脚汤碗里面盛的可是沸腾了的补汤,这一下子下去,不把林凡烫报废也得功能打折留下阴影。 看着林凡不顾断手断脚,捂着下身在床上打滚,苏令月害怕极了,害怕之后,就是担忧。 “凡,凡哥哥,你怎么了?” 痛入骨髓的林凡简直恨毒了苏令月,看着苏令月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林凡咬牙切齿地说道:“快去叫医生啊!” 看着林凡狰狞恐怖的样子,吓得苏令月捂着嘴委屈地跑了出去。 ……………… “月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本就委屈极了的苏令月听到这话,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流,整个人也趴在江郅旁边的沙发上痛哭起来,至于请医生,受了委屈的大小姐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苏令月趴在沙发上伤心地哭,江郅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哭吧!哭吧!有多少委屈都哭出来,反正耽搁越久,林凡的伤就越严重,到时候就有热闹看了。 许久之后,苏令月总算哭完了。 只见她抬起头,露出红肿的眼睛,看着江郅有些不乐意地质问道:“爸爸,你,你怎么不安慰我啊?我哭的这么伤心!”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江郅心里大写的无语,看吧!原主的悲惨下场也有自己的锅,女儿宠太过就是祸。 “咳!爸爸觉得伤心难过还是要哭出来的,憋着会把身体憋坏的,不过,月月,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给林凡送汤去了吗?怎么就哭了?” 这话一提,苏令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嘟着嘴向江郅告状。 “爸,你都不知道凡哥哥有多过分,明明我好心好意给他端补汤去,可,可他一把就把汤给打翻了,爸,你看我的手都红了,从小到大,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那一丢丢红点点,江郅满是心疼地说道:“月月受委屈了,从小到大,爸都没有喝过你盛的汤,这林凡简直不识好歹,你别伤心了,爸,等会去教育他!” “不行!爸,你怎么能这样了,凡哥哥他平日里人很好的,从来没有发过火,这次发火也是因为,因为,对,凡哥哥肯定是因为身上的伤才对我发火的。对了,爸,凡哥哥现在变成这样都是管家的错,要不是他不小心把凡哥哥摔伤了,凡哥哥也不会对我发火,爸,你赶快把管家赶出去!” 听到这话,江郅眸光微闪,面色不悦地说道:“月月,你王叔在我们家干了二十多年了,向来对你疼爱有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苏令月见江郅不愿意把王管家赶走,立刻胡搅蛮缠起来:“我不管!爸,你必须把他赶走,他害凡哥哥受伤了,就必须受惩罚,我这是为凡哥哥报仇,而且什么王叔,不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爸,我告诉你,今天要是爸你不把他赶走,那我就和凡哥哥离开!” “月月!” 看着江郅还没有松口,苏令月嘴巴微嘟,拉着江郅的衣袖撒娇道:“爸,你就答应我吧!管家把凡哥哥摔成那样,要是凡哥哥醒来还见到罪魁祸首,心里肯定会有气的,爸,难道你亲生女儿还比不过一个佣人吗?” 江郅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好!月月,爸爸答应你,不过,你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太伤爸爸的心了。” 苏令月见江郅答应了,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太好了,爸爸,我这就去告诉凡哥哥好消息!” 看着苏令月笑着跑上楼,江郅眼里露出笑容一抹得逞的笑。 王管家侍候原主二十多年,在这个家里,不仅是最熟悉原主性情的人,而且他还很清楚原主有多么疼爱苏令月这个女儿,要是不找借口打发他离开,江郅怎么对苏令月下手,因此,江郅才故意让挑起苏令月和管家对上,那么以原主爱女如命的性情,就能顺理成章将王管家赶走,当然,江郅也不会亏待王管家。 苏令月上楼没一会儿,整个别墅都是她凄厉的叫声。 “不好了,爸,凡哥哥昏过去了,医生,快叫医生来!” 顿时整个别墅都被苏令月搅合的鸡飞狗跳,而坐在楼下沙发上的江郅则悠闲地喝着养生茶,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至于公司,江郅已经找好了经理人管理,从今以后,江郅除了收拾苏令月和林凡之外,就只需要寿终正寝即可!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四) “医生,凡哥哥他怎么样了?他怎么还没有醒啊?都怪我!都怪我忘记请医生了,凡哥哥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啊?”站在床边的苏令月看着李医生半天不说话,满脸自责担心,急得不停地抹眼泪,也就是在林凡身上,苏令月才会认为自己有事。 听到苏令月再一次的催促声音,李医生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而且从刚刚苏令月的种种表现来看,床上躺着的病人肯定和苏小姐关系不一般,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看着江郅语气严肃地说道:“苏董事长,这位病人的病情有些不一般,我想和您单独谈谈治疗方案。” “好!”江郅应了一声,便转身往门外走。 其实李医生这话正中江郅下怀,本来江郅也不想让苏令月知道林凡废了的事实,不然她还怎么为爱作死,江郅又怎么正大光明地将苏令月赶出家门。 江郅带着李医生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无人之处,看着李医生一脸为难且纠结的模样,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李医生,这里没人,你说吧!嗯……是不是林凡那处受伤严重?” 听到江郅这么说,李医生着实松了口气,毕竟从刚刚苏小姐的种种表现来看,床上躺着的病人就是苏小姐的心上人,要是自己真的如实告知病人病情,心里害怕被苏小姐迁怒,要是隐瞒病情,那更是后患无穷,苏家小姐要是嫁给一个废人,到时候他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现在瞧着江郅这么善解人意,心里怎么可能不松口气。 “苏董事长,您既然问到这里,那我也就不做任何隐瞒实话实话了,病人下身处的烫伤很严重,看那情况应该是温度极高的汤水造成的,而且因为耽搁时间久了,那处没有及时清理,已经有些烂了,就是病人好了,那处很大可能也用不了。” 听完这话,江郅满脸悲痛,看着对面的李医生无奈地说道:“都是我的错,要是我阻拦了月月给林凡送汤水,林凡也不会因为打翻汤碗而受伤,对于林凡的伤,我苏家要承担责任的,李医生,你尽力给林凡看伤,所有的药都用最好的。不过,这病情你不能往外透露,除了我之外,就是我女儿也不能告诉她,毕竟年轻人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怕她到时候……林凡那孩子受不住打击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此时的江郅简直就是一个心底善良宽仁的老人,见此,李医生颇为感动地说道:“董事长您放心,我会保密的,也会尽全力给病人治病的。” 江郅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后一句就不必了,像林凡这种坐拥后宫佳丽几十人的种马男,废了他的孽根,简直就是为净化社会风气做贡献。 ……………… 交代完病情后,李医生又打了个电话,十多分钟后,他的助手来了,有了特殊的治疗的工具,李医生才带着他的助手为林凡清理伤口。 李医生在楼上给林凡治病,楼下的江郅则一脸愧疚地打发王管家离开。 “唉!老王,你跟了我二十多年,如今我却要……这话我真是说不出口啊!都怪我宠坏了月月。” 王管家虽然接受不了离开,可看着江郅满脸愧疚,甚至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时,王管家心里也不好受,刚刚心里涌起的不舒服瞬间消散了许多,反而对江郅说起了宽慰的话。 “老爷,您别这样,其实回老家挺好的,我儿子前几天还打电话让我回家带孙子了,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工作要忙,孩子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我这个时候回去刚好,真是刚好!” “老王,别说了,是我对不住你,本来我还打算和你一起过养老生活了,没想到如今却失言了!”说着江郅声音微微哽咽,随后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王管家面前。 “这卡你拿着,里面有十个亿,就当我给你的养老钱!” 十个亿可不是小数目,见此,王管家赶紧推辞道:“不,老爷,我不能拿,我在苏家这么些年,老爷你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如今也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这钱我受之有愧!” 听到这话,江郅拿起银行卡塞在王管家手里,前世原主死后,每年逢年过节,王管家都带着孙子去祭拜原主,也唯有王管家还记得这世间曾经有原主这么个人,就这么一份珍贵的情意,就值这个价。 反正原主也没要求留孙子,吃喝落尽,以后这钱江郅也是用不完了,最后还不是捐了出去,与其如此,为何不多给王管家一些,毕竟这是前世唯一还记得原主的人。 “拿着,老王,你不拿着,我才于心难安,只有你拿着,我这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王管家看着塞在手心里的银行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哽咽起来。 “老爷!我,我走了,以后你要保重身体啊!” 两人虽为主仆,可这么多年,却又和兄弟没什么两样。 “好了,老王,你别担心我,我好着了,反而是你,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定以后我还要跑来和你一起养老了。” “那好,我等着老爷您!” 就这样江郅成功将王管家送走了。 等把王管家送走后,江郅就准备对苏令月下手了。 经过李医生的清理治疗,到了晚上,林凡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林凡对苏令月爱理不理,冷淡的很,特别是他在感觉到下身的剧痛时,心里除了害怕就是怨恨,害怕自己成了废人,怨恨苏令月将自己害成这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谁家送汤是送滚烫的汤,而且要不是苏令月忘了来看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忍不住……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被冷淡对待的苏令月哭着跑到了江郅面前,对此,江郅心里乐呵呵地上楼看林凡了。 “唉!林凡,你也别怪月月,月月自幼长大,连饭都没盛过,就连喝汤也是佣人放到合适的温度,而且月月给你送汤,也是你片好心,连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听到江郅这么说了,林凡的脸色好了一些。 见此,江郅继续说道:“好了,林凡,你现在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就给你和月月办婚礼。” 林凡听到办婚礼,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沉默许久后,林凡才对着江郅说道:“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月月的。” 苏令月听到林凡这么说,脸上也有了笑容,跺了跺脚,嘟着嘴娇嗔道:“爸,你说什么了?” 江郅看着苏令月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事情嘛,如今怎么害羞起来,月月,这段时间你就陪在林凡身边,好好调理身体,等你们结婚后,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到时候我也不去公司了,就留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爸!”苏令月羞答答地拉着林凡的手。 见此,江郅满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从那晚开始,苏令月每天三碗补药喝着,虽然补药的味道难闻,可在林凡的注视下,苏令月一滴不剩地全喝下去。 苏令月和林凡喝的补药里,江郅都加了开胃特效药,其实也就是便宜的激素,之后,江郅又吩咐厨师,一切挑最好的给林凡和苏令月补,短短半个月,苏令月的脸都圆了,林凡消瘦的五官也跟发福了一样圆滚滚的。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五) 发现自己脸圆了,腿粗了,而且肚子上有小肚腩后,苏令月就发起了抗议,直言打死也不喝补汤了。 见此,江郅一脸为她好的模样说道:“月月,爸,这都是为你好,这可都是爸花大价钱请人弄来的补药,你不喝怎么行啊?” 听到这话,苏令月不乐意地说道:“我不喝,爸,你看我现在脸都圆了,而且……总之,我不想喝!” 在心上人面前,苏令月终究还是收敛娇蛮的脾气。 “唉!胖一点有什么不好?这都是福气,而且林凡不是每日也和你喝一样的补药,你看林凡都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话,苏令月脸上神情一滞,随后看着像发面馒头一样的林凡,竟然有种诡异的嫌弃,随后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将脑袋里这种念头摇散,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凡哥哥了,凡哥哥在自己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那不一样,爸,我是女的,现在女的都是以瘦为美,你没看到那街上都是高挑纤纤美人嘛!” 江郅听到这话,笑着说道:“这怎么能一样了?那些人大多都是靠美色加分,可月月你不一样,你是苏氏千金,爸爸的独女,以后整个苏氏都是你一个人的,就算你变胖点,也没什么关系啊!再说女为悦己者容,月月,你不如问问林凡,看他是喜欢你胖点还是瘦点?” 苏令月听到这话,眼巴巴地看着林凡,而床上躺着的林凡则想到刚刚江郅的话,觉得要是苏令月胖了,变丑了,以后苏令月在自己面前就会更卑微,而且这样的苏令月更有安全感,想到这里,林凡笑着说道:“月月,我觉得胖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身体健康,月月你无论怎样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了。” 很好,苏令月这个恋爱脑在林凡的甜言蜜语下又继续喝起了补药,而林凡为了让苏令月坚持喝补药,自己更是每天多喝一碗。 一个月后,江郅将补药停了,林凡和苏令月总算松了口气,可惜药效已经深入骨髓了。 此时林凡腿也好了大半,为了让林凡方便散心,江郅特意为其订做了特制宽大轮椅。 当然,江郅带林凡出去散心是假,碰运气找金手指是真。 在出发之前,江郅已经做过调查,就以林凡的出租屋为中心,就林凡这种每月靠女人混饭吃的人,要逛也顶多是在周边逛,而且林凡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不凡,每个月都会买不少彩票,总幻想着一夜暴富,以林凡这种心态,就只有另一个能一夜暴富的古玩街值得他花心思去逛。 这日,江郅特意选了上班时间,古玩街冷清的很,江郅让保镖推着林凡在街上逛,至于古玩店,林凡这种自尊心极强又没有钱的人是不会去里面自取其辱,因此,只有这样古玩摊才是他们今日的目标。 “林凡,我听月月说你对古玩有些研究,不如今天我们瞧瞧这些古玩摊子,看看你运气如何?” 听到这话,林凡一脸傲然的表情,曾经他可是淘到了一个价值一千块的古币! 一旁的苏令月见此,兴奋地说道:“爸,你不知道,凡哥哥可厉害了。” “行,那就让爸也开开眼界!” 一路之上,江郅没有理会林凡说的废话,但只要林凡看中的,江郅都吩咐保镖付钱买下来,当然中途不会让林凡沾手,这也可以避免林凡将金手指认主,江郅就不相信,不接触,金手指还能隔空认主不成。 仅仅逛了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保镖手里都没空了,看着林凡买了一大堆破烂玩意,江郅有些失望,难道这金手指被人买走了。 正在江郅失望之际,林凡忽然惊呼一声,片刻后,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月月,将那个珠子拿过来给我!” 江郅顺着林凡的目光看去,只见脏兮兮,已经看不清花样的布单上,一个不起眼的珠子放在那里,灰扑扑的,上面甚至还有些泥巴。 苏令月看着这脏兮兮还带着泥巴的珠子,眼里满是嫌恶。 “咦,脏死了,凡哥哥,我才不要去拿!” 林凡自从看到那颗珠子后,他的心就跳个不停,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告诉他,一定要得到它。 听到苏令月不肯去拿,林凡心里非常生气,可碍于苏令月的身份,林凡只能把气憋在心里,再次感受着跳跃剧烈的心,林凡决定自己去拿,一定要将这珠子拿在手里。 可惜林凡还没撑起身子,那珠子已经到了江郅手里,江郅举着珠子细细地看了起来,低头看着林凡紧张的神色,江郅觉得这大概就是林凡的金手指了,想到这里,江郅故意面露嫌恶地说道:“怎么看都是一个破珠子,真是晦气!” 说完江郅就将珠子扔了出去。 “不要!”林凡大声地喊着。 可惜珠子被江郅扔到了旁边的下水道去了。 林凡看着那珠子滚进了下水道,也顾不得自己脚伤,一只脚滑稽地跳了过去,死死扒在下水道口,嘴里还大喊着:“珠子!我的珠子!” 江郅看着林凡疯狂的样子,故意对着苏令月说道:“月月,这林凡不会有病吧!一个破珠子而已,你看他竟然趴在下水道口,真是脏死了!” 听到这话,苏令月脸上也起了嫌恶神情,皱了皱鼻子,还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凡哥哥!你在干什么啊?那里好脏的,你快起来啊?” 趴在下水道口的林凡忽然抬起了头,看着江郅双目赤红,眼里满是恨意,见此,江郅佯装没有看见,反而对着摊主说道:“那珠子我扔了,你看这样成不?我给你一千块钱如何?” 听到这话,古玩摊主犹豫片刻,不过,想到江郅周边跟着的保镖也不敢狮子大开口,而且那珠子被扔了,肯定也是个破玩意,于是就乐呵呵地拿着一千块钱数了起来。 而江郅在得到金手指后,就带着保镖回去了,至于留下的苏令月和林凡怎么回去,就和他无关了。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六) 江郅回到别墅后,就径直去了书房,还反手将门锁上了,随后从空间里拿出那灰扑扑且沾着泥巴的珠子,其实刚刚江郅只是个障眼法,当着林凡面扔的所谓珠子其实是江郅偷偷在地上捡的小石子。 拿着珠子,江郅进去卫生间用水将它冲干净,可洗干净的珠子一改它灰扑扑的外面,流光溢彩,里面还透着一抹翠绿,一看就是个宝贝。要不是古玩这行向来都是越旧越值钱,沾土带泥更是身价倍增,这珠子前世也不会被林凡得到,不过,现在这宝贝是自己的了。 不过,此时的江郅不知道该不该让手里的宝贝认主,上个世界的灵泉空间就没有跟着过来,幸好自己将里面的药玉取了出来,现在江郅已经决定步入养老生活,也不再做翡翠生意,既然如此,好像没什么认主的必要性。 心里纠结的江郅则清理起了自己的空间,一大箱子黄金,几匣子珍珠宝石,一盒盒制成胶囊药片的古方秘药……许久之后,江郅心里下了决定,现在自己的底牌足够保全自己的,既然如此,这珠子留着也没那么重要,就当赌一把。 想通后的江郅拿起空间里的银针将手指扎破,一滴血直接滴在了珠子上,不一会儿,鲜血直接被珠子吸收了,见此,江郅眸光微闪,又从空间里拿出抽血工具给自己抽起血来,五分钟后,江郅抽了大概20的血。 收拾好东西后,江郅直接把珠子扔进了血袋里,只见那珠子猛然摇晃起来,瞬间便将鲜血吸了个干干净净,见此,江郅直接捏紧了袋子,看着那珠子在袋子里碰撞。 这珠子竟然是活的! 而且还像是一颗眼珠子! 眼看着这红眼珠子就要蹦出来,江郅赶紧背过手去从空间里拿出九雷镇妖符贴在袋子上,并又悄悄地拿出八宝玲珑镇妖塔防身。 “啊!好痛!这是什么东西?快拿开!拿开!愚蠢的凡人,你竟敢伤害本王,本王要你死!要你死!!!” 凄厉的鬼哭狼嚎刺的江郅头痛欲裂,耳鸣眼花,见此,江郅赶紧默念着道家驱魔经,并迅速用八宝玲珑镇妖宝塔将珠子盖住,如此江郅才轻松下来。 重重吐了一口气后,江郅才谨慎地看着八宝玲珑镇妖宝塔,看来前世这“林凡”不一定是林凡,果然天下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所谓男主的金手指有时候也可能是夺命的刀。而这次江郅之所以这么小心谨慎还是吃了上个世界的教训,幸好,幸好,此时江郅心里满是庆幸。 许久之后,一直剧烈晃动的八宝玲珑镇妖宝塔总算平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 …… 许久,这八宝玲珑镇妖宝塔里没有动静。 就在江郅以为那眼珠子被八宝玲珑镇妖宝塔消灭时,那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道嘶哑难听又充满欲望蛊惑的声音。 “人类,你想不想恢复青春,长生不老?看你现在的模样,大概没多少日子活了,苍老,衰弱,疾病,啧啧啧,不好受吧!而且本王看你是个富贵人,难道你真得能舍下富贵荣华,人间风花雪月的美好日子就这样死去?” 一字一句都戳在了人性的弱点上,是人,普通人,哪一个不怕老,哪一个不怕死,哪一个不想长生不老,就如当年秦皇汉武也不能免俗。 听到这话,江郅佯装有些意动,可低垂的眼眸里却在快速思考计策,危险和机遇往往是同时并存的,虽然江郅目前有不少金手指,可面对未知的仙神鬼怪,江郅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你这邪魔外道休想蛊惑本道?我苏天成可不是能被糊弄的,看到贫道我刚刚的手段了没?困住你的可是我上清观的镇观之宝——八宝玲珑镇妖塔,哼!老实交代你是什么鬼怪,不然,贫道把你带到祖师面前,让你灰飞烟灭!” 那眼珠子听到这话,才想起刚刚惨烈至极的痛苦,看来眼前之人是个臭道士,而且本事还不小,轻易糊弄不了,不过,自己一定不能被送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自己必须在凡间蛰伏下来,修养身息积蓄实力,等待时机回去复仇。 “别,道士,我们有事好商量。” 看着这眼珠子语气变软,江郅态度故意强硬起来,重重地冷哼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正邪不两立,你这鬼东西休想蛊惑本道!赶紧交代你的来历!” “行吧!龙遇浅滩,虎落平阳,本王我今儿个认栽!道士,你听话了,本王是光华大帝,别人尊称本王为马王爷!” 马王爷?马王爷!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忽然,江郅灵光一闪,对了,眼珠子,马王爷的第三只眼! 眼珠子看着江郅沉默不语,又继续蛊惑道:“道士!现在你知道本王的身份,就该相信本王的话,就现在凡间的微薄灵气,就算你天资卓越,也不可能修道成仙,就是地仙也成不了,还不如跟本王合作!” “你也知道现在凡间灵气稀薄,那你有什么法子助我?” 别看江郅一脸淡定,其实内里都在胡扯,什么灵气,他压根就没感觉到,要不是这眼珠子出现,江郅压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面。 只见那眼珠子猥琐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法子,本王有,而且还是人间极乐,让你享尽风花雪月的舒服法子。” “哼,别故弄玄虚!本道的耐心是有限的!” 眼珠子见江郅不耐烦了,赶紧打哈哈道:“好了,别着急啊!其实这法子很简单,就是采阴补阳,你虽然成不了地仙,可用了本王的法子,可以聚集女阴之气成为地府鬼仙,而且肉身保留,到时候你照样可以享受无穷无尽的艳福,这主意不错吧!” 原来如此!难怪前世林凡有那么多女人,前世原主出席宴会,偶然间听了一耳朵,此时那段记忆清晰地冒了出来。 “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江郅要的可不是这种歪门邪道,最终损人也不利己的法子,想求的是正儿八经修炼灵魂的功法。 眼珠子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隐藏着嘲讽。 “好了,别装正人君子了,这可是最好最快速的法子,而且以你现在的年龄,采阴补阳,聚阴得道才是最适合你的,听我的,和我合作吧!” 听到这话,江郅故意面色一沉,义正言辞地说道:“本道绝不走歪门邪道的路子,而且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本道凭什么相信你?” “好吧!好吧!本王这里有本宗的修炼秘法,你拿去好好看看,就知道本王说的是真是假!来,把压在本王头上的鬼东西拿开,本王好传送你秘法!” 江郅听着这眼珠子打的鬼主意,当即冷冷地说道:“放你出来,先别想了。” “可你不放本王出来,本王怎么给你传送秘法啊?” 江郅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从书桌上拿来纸笔,声音冷漠地说道:“你口述,我自己记!” …… 眼珠子看着江郅如此小心谨慎,只能妥协了,将修炼秘法口述了出来。 江郅写完之后,将修炼秘法好好收了起来! 见此,眼珠子急切地催促道:“老道士,你快点啊!本王还等着出去了。” 听着耳边聒噪的声音,江郅荒唐四周,最后将窗台上的厚重窗帘扯了下来,直接盖在了八宝玲珑镇妖塔上。 “老道士,你干什么啊?快拿开!黑漆漆的,本王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等本道将你给的修炼秘法验证真假后,自然会再来找你的,这期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不准发出声音,否则别怪本道无情!” 说完江郅拿来剪刀,将多余的窗帘布剪掉,四角一拉,就将八宝玲珑镇妖塔严严实实包好后,直接放进了半人高的保险柜里。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七) 锁上保险柜后,江郅离开书房时,又锁上了书房的门,下楼的时候,就听到楼下的争吵声。 原来是林凡和苏令月回来了! 想到书房里放的东西,江郅觉得自己得把苏令月和林凡支出去,现在没有了金手指,又成了废人,甚至连俊俏的脸都没有了的林凡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凡哥哥,你究竟想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丢人啊!!!” 苏令月闻着自己浑身散发的酸臭味道,简直要崩溃了,她最是爱洁,什么时候受过今天这种委屈,此时的苏令月委屈地都哭了出来。 看着苏令月都哭出来了,可坐在轮椅上的林凡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魂都被那那扔掉的珠子勾走了一样,苏令月见林凡没有安慰自己,哭得更加委屈伤心了。 江郅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轻咳一声后,江郅故作心疼地问道:“月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苏令月听到这话,委屈巴巴地看了眼林凡,随后看着江郅不悦地说道:“爸,这还不是怪你!” “怪我?” “是啊!爸,要不是你扔掉那珠子,凡哥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话,江郅一改往日百依百顺女儿奴姿态,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捂着胸口,看着楼下的苏令月,满脸伤心不可置信地说道:“月月,爸爸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说,月月,自幼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就是这林凡,爸爸本来就看不上他,可你执意要嫁给他,爸爸也同意了,没想到爸爸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心里还是有怨。唉!月月,你和林凡还是搬出去住吧!” 苏令月本来还因为江郅的话心生愧疚,可当听到江郅让她搬出去时,那微薄的愧疚瞬间变成了熊熊怒火,她面色通红,眼神倔强地看着江郅大声说道:“爸,你真要让我搬出去吗?只要我今天踏出这个地方,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爸,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同样的威胁,这是苏令月从小到大惯用的伎俩。 楼上的江郅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低垂着头,看都不看苏令月一眼,只是无力地摆摆手说道:“月月,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自己走就好了!” 听到这话,苏令月愤怒地指着江郅吼道:“好,走就走!你别后悔!我告诉你,你今天赶走走,我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说完就走到林凡的轮椅边,一脸伤心地对刚回过神来的林凡抹泪哭诉道:“凡哥哥!我们走,这不是我的家,以后我只有凡哥哥你了。” 苏令月赌气想走,可林凡不想走,此时的林凡已经清醒过来,自己已经错失了飞黄腾达的机会,就绝不能再错失苏家这座金山,见此,林凡头一次温柔地劝起了苏令月。 “月月,别和伯父置气,伯父也是关心你,刚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和伯父置气,快,你跟伯父认个错!” 向来都“矜贵”少言,高冷骄傲的林凡头一次放下了身段,这也是林凡来苏家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可是林凡真是错估了苏令月唯我独尊的性格,更何况她觉得现在认错留下来多丢人,还不如等上几天,自然会有人坐不住来求自己回去的,想到这里苏令月凑到林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林凡听完苏令月的话,又想到自己来到苏家后,江郅步步后退,当即觉得苏令月的主意也挺好的,也不再劝说苏令月。 “走!凡哥哥,我们走!哼,我就不相信,离开了这里,我苏令月还能活不下去了。”说完神色傲然地推着林凡离开。 “吭,嗯……”苏令月推了半天,浑身力气都用上了,可林凡坐着的轮椅丝毫未动。 这就尴尬了。 正在这时,二楼处的江郅开口说道:“张嫂,送送!” “是,老爷!”茶水间看热闹的张嫂赶紧快步走了出来帮忙。 而江郅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背影孤寂地回了书房。 张嫂是苏家除了王管家资历最老的老人,也是看着苏令月长大成人的,因此,她是能使唤动别墅里其他佣人的。 “小姐,你别跟老爷置气,刚刚真是你做错了,老爷……” 苏令月根本不耐烦听张嫂的指教,当即脸色不悦地打断。 “张嫂,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佣人也敢来指教本小姐,哼,别忘了管家是怎么走的,要不是本小姐……现在肯定让你卷铺盖走人!” 听着苏令月这绝情冷酷的话,张嫂面色惨白,嘴唇轻颤,好一会儿后,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小姐。” “行了,还不赶紧帮忙!这么没眼力劲,也只有我苏家才会留用你!”苏令月话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是,小姐,小陈,小李,快来帮忙!” 有了佣人的帮助,林凡总算被塞进了豪车里,苏令月油门一轰就往自己名下的高级公寓驶去。 苏令月和林凡离开后,江郅便加紧处理苏家产业。 首先是苏氏的珠宝公司,江郅借口被女儿伤透了,决定要历练苏令月,将自己的股份卖给了公司其他股东。 古色古香风雅的茶楼里,江郅正和公司里第二大股东陈忠伟洽谈股份转让的事情,江郅因为着急出手,价钱开的低,可就算江郅价开的不低,对面的陈忠伟也会怀疑,毕竟苏氏珠宝可是原主奋斗一生的心血。 只见陈忠伟将手里的合同放在茶桌上,看着江郅笑着问道:“老苏,你这么干脆利落卖掉股份,就不怕到时候有个万一?” 听着这试探的话,江郅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唉!老陈,你知道我就月月这一个独女,现在我年纪大了,也只能再撑几年,可月月还是单纯不知事,如今我只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月月能独当一面,就算不能,我也希望月月能清醒过来,下半辈子不会因为遇人不淑而痛苦。而且月月志不在此,这样股份非但不能给她带来幸福,还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从而给她带来危险,与其如此,我情愿卖掉股份,让月月后半生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江郅话里话外都是一片慈父思虑,陈忠伟听到这情真意切的话,心里那点顾虑也打消了,子遇中山狼,吃绝户的事情,这上流社会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即陈忠伟理解了江郅的良苦用心。随后又想到自己听到苏令月和那小白脸挥霍鬼混的八卦,叹了口气,目露同情地看着江郅说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苏,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多谢你了老陈!” 就这样江郅成功将股份转给了陈忠伟,而自己的银行卡也收到了五千亿。 随后江郅又处理了原主名下所有的不动产,一切处理完之后,江郅就离开s市,销声匿迹了,而现在苏令月名下也只有她开的那辆车和她现在住的公寓。 别看这两样加起来价值快十亿,可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一卖肯定打骨折,就这段时间,苏令月和林凡在各处高档餐厅消费的巨额餐费就够两人好受的了。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八) 幽雅浪漫的法式西餐厅里,苏令月正和林凡大快朵颐,不过几天没见,两人又胖了许多,而且明明自己饭量大,可爱面子的苏令月还非要吃西餐,殊不知她早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其实从别墅搬出来后,苏令月和林凡也觉得自己胖了许多,当即就打算减肥,可别人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两人则是挠心挠肺,实在受不了的两人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填饱了肚子,吃的痛快的两人在回家后,心里又后悔了,两人想到自己最近不对劲,纷纷觉得自己得去医院里看一下。 可医生看完之后,也只给了他们两个解决办法,要不管住嘴,迈开腿,靠毅力减肥,要不就抽脂肪割胃。 两人听完之后,觉得自己还是靠毅力减肥。 毅力?对苏令月和林凡这两人来说,骨子里压根都没有的基因,因此,两人只能放任自己,每天去横扫西餐厅的菜单。 半个小时后,苏令月和林凡总算吃饱喝足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正当两人像往常一样记在账上时,餐厅的经理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苏小姐,非常感谢您的光临,您对我们餐厅的菜品还满意吗?” “满意!” 听到这话,经理继续笑着说道:“那就好,不过,马上就到月底了,我们餐厅也要汇账的,劳烦苏小姐您把这个月的账单结一下!” 苏令月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肥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经理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害怕本小姐吃不起饭?我告诉你,就你这个破餐厅,本小姐来光顾是你们的荣幸!” 被骂的经理依旧面不改色,挂着职业笑容说道:“是我们的荣幸,可还得劳烦苏小姐结一下账!” “哼!走,凡哥哥,我们去结账!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了!”说完就气鼓鼓地从包里掏出银行卡,直接扔在了经理的脸上。 面对苏令月的刁难无礼,经理还是没有生气,不气,不气,我不气,可当听到pos里传出来的您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时,经理的脸色终于变了。 “苏小姐,你还有其他银行卡吗?” 回过神来的苏令月立刻想到了江郅。 “哼!凡哥哥,我爸太讨厌了,竟然冻结我的银行卡,想逼迫我回去,没门!” 好吧!没门,可两人现在根本就没钱! 许久之后,苏令月一脸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准备给江郅打电话。 “行了,本小姐给我爸打电话!对了,凡哥哥,我把我爸电话号码删了,你有没有我爸的电话号码?” “没有,月月,要不我们现在回别墅!”林凡觉得现在就是重回别墅的好机会。 听到这话,苏令月正准备不情不愿地点头,可一张名片出现在了苏令月眼前。 “苏小姐,这张名片上有苏董事长的私人电话号码。” 经理想到自己听到的八卦,还有刚刚银行卡被冻结的事情,觉得肯定出事了,自己绝对不能让苏令月离开,否则人走了,这账怎么办。 苏令月一把扯过经理手上的名片便开始打电话,心里想着等自己回家后,一定要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经理好看。 可惜苏令月等来的只有电话号码已经被注销。 此时的苏令月终于慌了。 “凡哥哥,我爸,我爸不会出事了吧?这电话号码怎么能注销啊?” “月月,你别着急,我们回去看看!” “好,凡哥哥,我们快回去!” 两人想走,这次经理没有拦,要是苏董事长人真没了,那苏家的财产不就是眼前这位大小姐的,因此脸皮厚的经理还对着苏令月的背影笑着恭送:“苏小姐,您慢走!欢迎下次莅临!” 半个小时后,苏令月两人便开车到了苏家别墅。 “嘟嘟嘟……”车里的喇叭都快被按坏了,可保安还没有开门,见此,愤怒的苏令月直接一脚油门撞了上去,别墅区的大门被撞开了,轰鸣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一群保安也赶紧跑了出来。 保安队长看见苏令月不客气地说道:“苏小姐,你怎么能硬闯私人住宅区?而且还撞坏了大门,你这是犯法的!” 苏令月探出头大骂道:“谁让你们不开门,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本小姐让你好看的,再说本小姐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回自己的家也是犯法的,赶紧给本小姐滚开!要是再挡着,本小姐就撞过去了!” 保安队长可是从苏家佣人那里听了不少别人不知道的秘辛,而且这苏家老宅都卖了,这就表明那苏董事长放弃了苏令月这个女儿,唉!这年头,哪个富豪没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女,指不定苏董事长找哪个去了,至于苏令月现在就是一个弃子。 “苏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苏家的别墅已经低价卖给了其他人,现在新主人都出进去了。” “什么?那我爸了?他人了?” 看着苏令月着急忙慌的样子,保安队长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不过我猜苏董事长大概去找孝顺女儿去了。” 听着保安队长讽刺的话,苏令月气极了,油门一轰就撞了过去,幸好那保安队长人机灵,危急之际,躲了过去,不过,故意杀人的苏令月直接被送进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坐在审讯室的苏令月根本不慌,要这要那,咖啡茶水,点心水果,不像是接受警察审讯的,反而更像是来警察局里游玩的。 见此,一个年轻警察将笔重重拍在桌子上,看着苏令月那副欠揍的样子,语气冰冷地说道:“苏令月,你老实交代,我们这里已经有你故意开车撞人的视频,就算你不说,这罪也能送检察院!” 听到这话,苏令月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送啊!我不怕的!对了,别忘了给我爸打电话,告诉他,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被他逼得要坐牢了,呵呵……” 看着这样油盐不进嚣张跋扈的苏令月,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后,拿着笔录本和笔就离开了。 离开审讯室后,其中一个警察就让同事去联系江郅。 国家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很快,警察就联系上了江郅。 江郅在听到苏令月因为故意开车撞人被送进警察局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苏令月这个白眼狼这么能作,竟然将自己作到警察局去了。 “同志,苏令月早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也具有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江郅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随后便继续修炼去了。 而当警察把江郅的话告知苏令月的时候,苏令月根本就不信,当场大吼大叫让江郅来,可是警察局不是苏家别墅,人民警察也不是她爸,当然不可能惯着她。 半个月后,法院的判决下来了,苏令月因为故意伤人,且拒不配合,辱骂司法,被判了三年又八个月,就这样不可一世的苏令月被剪短了头发,换上了衣服,送进了监狱! 我把龙傲天当猪养!(大结局) 监狱里的生活真正教会了苏令月人间疾苦,不,应该是人间地狱。 苏令月刚进监狱就因为她的罪名被同寝室的女犯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要知道她们这些普通人,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肆意妄为,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的富二代,那种被践踏的无力感让她们对苏令月痛恨至极。 扇嘴巴,扯头发,学狗爬……反正她们将能折腾的手段都用在了苏令月身上,最重要的是苏令月的胃口很大,监狱里的饭食她根本吃不饱,连垫底都不够。而吃不饱的苏令月更没办法反抗,每天都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此时的苏令月真后悔了,后悔自己和江郅赌气,要不是赌气离开,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苏氏千金。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苏令月对着江郅就是谩骂诅咒,恨不得江郅立刻去死,可受到欺凌又无力反抗时,她后悔了,心里一直祈求着江郅来看她,想办法接她出去,为此,她每到探监的时候,总会苦苦哀求狱警帮她送信,帮她联系江郅。 狱警看她可怜也就帮了她这个忙,可是狱警打电话,江郅不理会,送信,江郅也不收,总之江郅心硬如铁,根本不理会苏令月任何事情,好像没苏令月这个女儿一样,见此,狱警除了叹息也只能将事情如实告知苏令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令月整个人疯狂地想往外跑。 “,你想干什么?安静下来!”两个狱警死死地拉住苏令月的胳膊,才将肥胖的她制住。 被制出的苏令月不甘心地哭着喊着:“快放开我!放开!我爸是苏天成!他最疼爱我了,他不会不管我的,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哭闹的苏令月被关了禁闭室。 从禁闭室出来后,苏令月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从那天开始,苏令月不吵不闹,对狱友的欺负也无动于衷,一副心如死灰的麻木神情,狱友们见此,也觉得没劲,时间久了,也不再以欺负苏令月为乐。 虽然苏令月表面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可她心里其实是憋着一股气,她要忍辱负重活下去,她要离开这里,她要找江郅要个说法,她还有整个苏氏集团要继承,她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的生活……总之,她想要活着。 苏令月在监狱里过上了包吃包住的生活,外面的林凡那简直比苏令月还不如。 苏令月被抓进监狱后,西餐厅的经理把苏令月告了,之后法院将苏令月的公寓折算抵债给了西餐厅,公寓成了别人的,林凡自然就被赶出来的,而且就算公寓没有抵债,林凡也住不起,没有工作的他连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物业费。 被赶出来的林凡无处可去,又不想回老家,只能暂时在天桥下乞讨。 此时的林凡看起来有三百多斤了,许多路人见这样胖乎乎的林凡也来乞讨,纷纷觉得他就是来骗钱的,一个年轻男人为了给林凡一个教训,故意买了一百个馒头施舍给林凡。 可他没想到饥肠辘辘,许久没有吃饱饭的林凡竟然将一百个馒头都吃了下来,见此,年轻男人觉得自己发现了商机,就林凡这么能吃,干脆自己学网上大胃王的视频赚钱。 想干就干,年轻男人用一百个馒头成功将林凡这颗摇钱树拐走了。 刚开始的时候,林凡确实以自己的大胃口吸引了不少人,招来了流量赚了盆满钵满,可这钱林凡是一分都没拿到,不过心里谩骂诅咒之后,林凡还得老老实实拍他的大胃王视频。 不过,没多久,短视频赶上了国家整改,林凡这种大胃王带来不了多少流量,换而言之也赚不了多少钱,为了挣钱,他的团队让林凡尝试一些新奇的食物,别人不敢吃的,他使劲炫,最后流量是挽回了一些,可林凡的身体彻底垮了。 一次直播时,林凡当场口吐鲜血,被送进医院后,医生说林凡得了胃癌,当即林凡所在的团队卷了钱跑路了,而林凡只能看着社会救济痛苦地活着,这个时候,林凡后悔了,想念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 要是自己当初听父母的话,不要好吃懒做,好好工作,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模样,好心人将林凡得胃癌,命不久矣的消息带回了老家。 可林凡老家的父母表现的很冷漠,林凡可不像是苏令月是独苗,林凡的父母除了林凡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外,还有早就成家立业的二儿子,刚刚外出打工的小儿子,至于林凡这个几年不跟家里联系的大儿子,林家父母心里早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半年后,林凡痛苦地死了,林凡的二弟来了一趟,带走了他的骨灰,林凡一生都在厌恶他的家乡,可最后他还是埋在了那个山沟沟里。 ……………… “臭道士,你不讲信用,都一年了,你快放本王出去!” 听着耳边熟悉的叫嚣声,江郅头一次睁开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崩溃的眼珠子,江郅忽然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马王爷,而且马王爷的第三只眼吧!” 话音刚落,疯狂四蹿的眼珠子安静下来,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它震惊呆滞的神情,许久之后,眼珠子看着江郅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问题问得好,江郅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同类型的小世界大多大同小异,江郅完全是因为一句耳熟能详的口头禅蒙的。 看着眼珠子震惊的样子,江郅故作高深莫测,开始扯大旗。 “你知道除这个世界外,大千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世界,而我就是来自那里。” 这个秘辛,眼珠子当然知道,现在听到江郅是来自大千世界,当即看向江郅的眼神都不一样的,随后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秘辛,大世界的上神们总是来小世界历练,眼珠子顿时看向江郅的眼神狂热起来。 天啦!自己这是抱上了金大腿了,要是自己讨好了上神,就用不着躲躲藏藏,甚至还可以修得大道,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想得美好的眼珠子完全忘记了江郅问它要功法的事情。 只能说没有脑子的眼珠子真是想不了太多。 “上神在上,小的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嗯!”江郅冷淡矜贵地应了一声。 见此,眼珠子急切地问道:“敢问上神您是来此历练的吗?” 江郅没有说话,思索片刻后,江郅当着眼珠子的面将自己最珍贵,最能拿的出手的药玉拿了出来。 眼珠子看着生机蓬勃的药玉,眼里满是垂涎,果然,眼前之人就是上神,当即,眼珠子决定献上自己的忠心,给江郅这个上神当牛做马。 “上神,您收下小的吧!只要您收下小的,小的愿意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听着眼珠子真挚无比的话,江郅眉头微皱,矜贵清冷地说道:“你野性难驯,肯定不服管教,本尊不能让你坏了本尊的神劫!” 眼珠子听到江郅拒绝,当即卖起了惨,对着江郅痛哭流涕哭诉道:“上神,您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也不是天生如此,明明马王爷因为小的成就尊位,可他后来竟然嫌弃小的,时常封住小的灵智,愤怒之下,小的才走上了不归路,其实小的心底善良……” …… “唉!罢了,万物有灵,虽然本尊不收你,可看你有可怜悯之处,本尊就暂且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江郅念动咒语将八宝玲珑宝塔收了回来。 那眼珠子见此,当即将自己的灵魂祭出,对着江郅说道:“上神,小的愿意敲定主仆契约,生生世世跟随你!” 说完眼珠子离开了寄居魂珠,化作一道白光直直地冲入江郅的脑海里。 等江郅感受到了灵魂上的主仆契约时,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一次以身犯险成功了。 江郅是目的达成,春风得意,可发现自己被骗的眼珠子则在气愤地哇哇大叫起来。 “啊!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上神?我要杀了你……啊!好痛!快停下,停下!” 看着眼珠子受到教训后,江郅才停下了灵魂禁制,其实还真别说,这眼珠子真是够倒霉的,江郅修炼灵魂的秘法还是它贡献出来的,它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栽到自己手里。 江郅看着自己意识海里蜷缩成一团的眼珠子,语气淡漠地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该看清楚形势,我虽然不是大千世界的上神,可我能穿越万千小世界,而这都是因为我背后有上神。” “我才不相信了,你这个骗子!呜呜呜……”眼珠子真觉得自己好惨!太惨了,简直惨无人道啊!要知道会成为别人的仆人,它情愿……不,它也不想被封住灵智,哇哇哇,越想它越觉得自己惨。 看着眼珠子像幼儿一样的嚎啕大哭,江郅除了觉得聒噪,心里还隐约有些后悔,这么幼稚,真的能帮上忙吗? “好了,别哭了!” “不,我就要哭!我都被骗了,哭一下还不行吗?呜呜呜……” 眼看着又哭起来,江郅神色一冷,语气凉凉地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接受不了,不如我送你解脱?”说着就开始动灵魂禁制。 见此,眼珠子着急地大声喊着:“别!别!” 被阻拦的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还有临终遗言要说吗?” “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别动手,我们有事好商量。” “嗯!”江郅冷淡地应了一声,便强制让眼珠子沉睡了。 …… “哎哎哎!别关着我,我都认你为主了,主人,你别再关着我了。” 看着眼珠子又哭了,江郅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老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 “什么?主人,我是女的。” 江郅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猥琐无比的眼珠子它是女的。 “既然你是女的,为何要采阴补阳?” 提到这话,眼珠子恨得眼睛就红了。 “主人,你不知道,要不是那个贱女人,我也不会被封住灵智,更不会最后被关在盒子里,自从我修炼出灵智,那个贱女人知道我是女的后,就时常哭闹,吹枕头风……” 听完之后,江郅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引发的惨案。 “主人,你以后不会有女主人吧?” 看着眼珠子红着眼睛,只是一团白光,江郅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难道和一道白光吃醋? “不会,我修无情道!” 听到这话,眼珠子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主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主人给我取一个吧!”自从她生了灵智后,要不是被针对,要不就是被封灵智,后来几十年里,她都在谋划逃跑,哪里有时间取名字。 “你的本体是眼睛,既然如此,不如就叫你婳珑吧!” “好,我以后就叫婳珑,婳珑,这名字真好听,谢谢主人!” 看着婳珑兴奋地上蹿下跳的幼稚行为,江郅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自己好像失策了,算了,大不了当宠物养着吧! 收服了婳珑后,江郅从她那里知道了许多秘辛,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江郅带着婳珑走向了深山老林,寻找修炼灵草以及探索一些古老且破碎的秘境遗址。 江郅一直到死都没有再回到都市里,因此等苏令月坐牢出来,根本找不到人,此时她才知道江郅把公司的股份都卖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一直支撑她的信念瞬间崩塌,接受不了现实的苏令月疯了,最后被社会救济会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她的后半生。 禁忌甜宠文中的炮灰!(一) “顾言,你等一等!” 这温柔中又带着娇羞的声音让刚刚还嘈杂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正往门外走的江郅。 江郅不负众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商盈欢,神情淡漠地说道:“有事?” 商盈欢身材窈窕,五官精致,面容俏丽,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更如一汪干净清澈的泉水一样,再加上富贵生活娇养出来的天真烂漫,美得就如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这样的商盈欢无疑是整个天海中学的女神。 如今看到江郅对自己女神如此冷淡,班里不少人都对江郅投向了不满的目光,这顾言不就是长得俊点,一个无父无母的臭孤儿,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女神,等找到机会,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商盈欢的爱慕者觉得江郅态度冷淡,想给他个教训来给女神出气,可看着江郅淡漠出尘的眼神,商盈欢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自幼众星捧月,百般娇宠的她还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了。再想到那个自己不可能得到的身影,商盈欢眼里闪过一抹痛苦,既然不能是他,那就找个有他影子的人聊以慰藉,不然,再这样下去,她怕有一天自己会嫉妒地发疯。 想到这里,她紧咬嘴唇,双拳紧握,当着众人的面高声说道:“顾言,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商盈欢是什么人,那是海城首富商家千金,商家最受宠的掌上明珠,而且商盈欢相貌俏丽,性子天真烂漫,无论是哪一方面来说,商盈欢都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更是海城中学男生们高不可攀的明月。 可现在商盈欢竟然主动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告白,这怎么能不让众人震惊,当然震惊之余还有对江郅深深的嫉妒,觉得江郅走了狗屎运,竟然被商盈欢看中了,要是商盈欢喜欢的是自己该多好。 江郅将众人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震惊,羡慕,嫉妒,想到前世原主死于非命,江郅嘴角露出讽刺,看着目露期待的商盈欢,声音冰冷地说道:“商盈欢,你是千金大小姐,我顾言虽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也不是任你耍弄的玩具,你想玩这种游戏去找别人吧!”说完江郅抬步便离开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甚至有人脱口而出骂道:“顾言这个孤儿竟然敢拒绝小公主,真是装模作样!” “就是,要是公主殿下对我投来青睐,我肯定是欣喜若狂!”说完还用目光悄悄地打量商盈欢。 被落了面子的商盈欢脸色很难看,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拒绝过自己,唯一栽跟头也只在那人身上,要不是看在那张有他影子的脸,她尊贵无比的商家千金怎么会看上顾言这个臭孤儿,因为江郅的拒绝,商盈欢心里那仅存的好感此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顾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商盈欢的原谅,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你拒绝的可是公主殿下的垂怜! 商盈欢心里的发癫,江郅压根不知道,此时走在林荫小道的江郅才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至于刚刚拒绝商盈欢的告白,那纯粹是网文小说看多了的应急反应,毕竟炮灰从来得不到天道的青睐。 原主顾言,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其实也不算做真正的无父无母,在原主五岁的时候,原主的母亲突然病死了,母亲死后,原主就跟着爸爸。 后来顾父要娶新媳妇,就嫌弃原主是累赘,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喜欢给人当后妈,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养儿子成本太高,结婚买房娶媳妇,样样都得花钱,带着儿子且家境一般的二婚男人基本都是人见人愁,人见人摇头。 因为次次相亲不顺利,顾父就将气撒在了原主这个儿子身上,那时候的原主几乎每天都会被打骂,要不是顾家老两口,原主怕是不知要挨多少打。 不过,顾家老两口虽然心疼孙子,可更心疼儿子,反正孙子还能再生,儿子只有一个,自己老两口还得靠儿子养老,时间久了,老两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反正打打就习惯了,男娃子皮实不要紧。 若是原主跟他们哭诉,他们反而说原主不懂事,不体谅顾父,还说哪个老子不打儿子,别人都是从那里过来的,而且你爸心里有气,出出就好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样的苦日子原主过了一年多。 忽然有一天,顾父脸色不好急匆匆地回到了家,拉着原主就往医院走。 没过几天,原主被赶了出来,那时候的原主哭着喊着求着,可还是被冷酷无情的顾家人赶走了,嘴里还骂着“野种!”。 “外地的女人不靠谱,而且父母双亡,当初我就不同意那门婚事,果然当初妈就没看错,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要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妈宁愿多给点彩礼娶了清清白白的姑娘。” “就是,姐,当初我就看她不是个安分的,我介绍的那个丽丽多好,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我侄儿也不至于被那个贱女人戴绿帽子,还让顾家替她养了这么多年的野种!” “哼!幸好那个贱女人死的早,不然,妈非得打烂她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不过,这肯定是老天的报应,让那个贱女人得病死了。” “好了,别骂了,这叫否极泰来,没有了那个野种,儿子也能找个好女人。” …… 原主从那些谩骂侮辱诅咒中知道了一个事实。 他不是爸爸的孩子! 难怪爸爸不爱他! 想通了一切的原主竟然不再哭闹恳求,只是安安静静跟着警察离开了。 后来原主就被送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是一个冰冷的地方,有饭吃有床睡,至于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那得靠政府的补贴以及自己讨喜的程度。 原主因为背上了野种的名声,在孤儿院很受欺负,最后还是因为一次发狠还击,这种被欺负的日子才停止了,不过,也因为原主的狠厉,其他人根本不和他说话,慢慢原主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虽然原主不爱和人说话,可原主学习好,又有一张俊美精致仿佛童话中王子的相貌,根本就不像是孤儿,反而像有钱人家的少爷。 曾经原主还自嘲这副相貌怕是遗传那个不知名的“奸夫”,也因为这样,原主留着头发将眉眼遮住,好像这样就能挡住那不堪的过往,心底的痛楚。 本来原主规划考个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按部就班平平静静的度过这一生。 可这样平静的生活终于与原主无缘。 商盈欢的突然告白打乱了一切,也让原主死寂的心泛起了涟漪。 在天海中学,商盈欢就是一道靓丽又充满活力的风景线,特别是她脸上幸福洋溢着的笑容,很少有人不为之侧目,原主也曾见过这样宛如太阳一般温暖炫目的笑容。 前世面对商盈欢的告白,原主虽然也嘴硬拒绝,可实际上是落荒而逃。 没有人不喜欢温暖的向阳花,原主看似拒绝了商盈欢的告白,可这是在强制让自己清醒,害怕这是一场昙花一现的美梦,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渴望的,是欢喜的。 那天之后,商盈欢对原主展开了热情似火的追求。 送早餐,写情书,送礼物,放学后一路陪伴…… 就这样原主心里的恐慌害怕被商盈欢的种种行为慢慢抚平,死寂的心田仿佛有破土而出的绿芽。 爱情是甜蜜的,可它也是有毒的。 原主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商盈欢在一起的半个月,可这点甜终究还是会完的。 禁忌甜宠文中的炮灰!(二) “商盈欢!你不能让顾言当你的男朋友!立刻和他分手!” 冷酷无情的话敲在了原主的心上,恐慌害怕还有对商盈欢的期待。 “凭什么?我不!我就喜欢顾言,我就是要让他当我男朋友,以后我们还要结婚生子!” 这话就如一股春风一样抚平了原主心中的恐慌害怕,可丝丝缕缕的甜蜜还没涌上心头,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原主彻底打入了阴冷无边的地狱里。 “盈欢,别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顾言,你喜欢的只是顾言的脸!” …… “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了,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也好!你不知道,我都快被自己逼疯了,我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我好下贱,我怎么这么下贱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我怎么这么不要脸!该打!啪啪啪……” “盈欢,别这样!”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哥哥,你别赶走走!别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唉!盈欢,其实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怎么可能?哥,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不要我这个妹妹,哥,你别这样,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其实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始终不敢说出来,当年妈妈怀孕后,她一直说想要个女儿,但是妈妈生产的那天出了事,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手腕上的铭牌给换了,我那个时候就想让妈妈如愿以偿,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压着这个秘密,始终不敢说出来!” …… “哥!顾言!顾言就是那个人,对不对?他和哥你的眉眼一模一样。” “嗯,我调查过了,就是他……谁!谁在外面!” 原主一脸伤心愤怒地从玄关处走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竟然是这样,商景行,我一定要告诉所有人,让你身败名裂,夺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一切。” 此时的原主满腔愤恨,刚刚商景行的鬼话他根本就不信,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将亲弟弟掉包,自己痛苦的童年,那一句句野种,还有商盈欢,这些种种自己都要百倍千倍还回去。 想要报仇的原主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来临。 “砰!” 一阵剧痛之后,原主有些呆愣,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一手的鲜血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拿着烟灰缸的商盈欢,以及目露凶光的商景行,原主痛如刀割,死不瞑目。 “砰!”原主倒在地上,血迹斑斑的烟灰缸也落在了地上。 “哥!怎么办?我杀了人,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不能让他说出去,那样会毁了哥哥的!” “好了,盈欢,我知道你的意思,别怕,一切交给哥哥!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但是你记住,你今天没见过顾言,顾言因为商家反对你们的婚事,就卷了你的钱和别的女人跑了,你记住了没?” “嗯,嗯,嗯,我记住了,哥!你帮帮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能坐牢的!” “好!盈欢,你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你任何时候都别怕!”商景行抱着惊慌失措的商盈欢,脸上全都是得逞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变成鬼魂的原主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商景行,到了现在,原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商景行设计的,故意捅破真相,故意设计了这一切,就是为了除掉自己,保住他的名声和独占商家家产,对了,手机里那条短信肯定也是商景行发给自己的…… 接收完怨气滔天的任务,江郅脑海里就传来了婳珑愤愤不平的骂声。 【主人,这个商景行那不是东西了,主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无家可归……】 听着这聒噪无比的声音,江郅语气冰冷地说道:“闭嘴!” ……婳珑赶紧闭上了嘴巴,散着光芒的本体还露出祈求的意思。 “以后不准窥探我脑海里的事情。”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我住在主人你的识海里,你接受记忆和任务,不就相当于直接倒在我头上嘛!” 对于婳珑的狡辩撒娇,江郅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要是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果然是修炼无情道的男人!”话里话外满是幽怨委屈。 江郅没有再理会婳珑,而是快步往公交站赶去,要是错过了公交车,他就得走路回孤儿院了,至于婳珑,江郅虽然对它有些好感,可鉴于它惯爱蹬鼻子上脸,江郅决定还是不要对它有好脸色,安安分分做它的工具人。 好在江郅赶上了公交车,坐了一个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后,江郅才到了孤儿院。 四处房屋低矮,偶尔还能见到农田菜地,相比繁华的市中心,这里更像是农村,走了几分钟,江郅便看到了孤儿院。 墙壁斑驳破旧,满是岁月的痕迹,不高的铁门旁坐着孤儿院的保安孙大爷。 孙大爷见江郅回来了,笑着招呼道:“顾言回来了,快去食堂吃饭吧!” 江郅像原主一样对着孙大爷点了点头便背着书包进去了。 不过,江郅没有去食堂吃饭,孤儿院的经费很紧张,一般院长老师都是紧着年龄小的,像江郅这样年纪的,放学后是不会去食堂的,吃过免费午饭的他们都会忍着到明天,去学校里吃补贴的早餐。 回到住宿楼后,江郅将自己的书包放在自己床上,转而从床底拿出洗漱用具,准备去水房洗脸刷牙。 “哎!顾言,你知不知道你出名了?” 江郅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眼巴巴望着自己,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无聊!”说完江郅拿着塑料盆便往外走。 “哎!别走啊!顾言,那可是商氏千金啊!苟富贵,勿相忘啊!” 江郅听到身后的感话,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竟然传到了这里,明明前世…… 禁忌甜宠文中的炮灰!(三) 这边商盈欢因为被江郅拒绝心里不悦,就带着几个跟班跑到商场购物发泄,等到她吃过晚饭回家的时候,商景行已经到家了,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精致绚丽的水晶吊灯下,商景行英俊的面容更像是镀了一层光一样,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那浅淡的颜色让商盈欢情不自禁地想亲上去。 此时的商盈欢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商景行面前,看着他的目光痴迷极了。 被这样灼热目光注视许久后,商景行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商盈欢,眉眼含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手,笑着说道:“哥哥的小盈欢,怎么不出声?难道是想和哥哥捉迷藏吗?” 商盈欢微微低头,掩饰住眼里的痴迷爱意,轻咬着唇说道:“没有,我看哥哥很累,不忍心打扰。” 看着这样的商盈欢,商景行宠溺地笑了笑,随后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或许是坐了许久,他微微舒展了下身体,商景行出身名门,受过精英教育,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 此时的他仍然是西装革履,并没有换衣服,深色的高定西装衬的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俯视商盈欢,只觉得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迎面而来,而那领口的银灰色扣子则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禁欲感,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解开。 商景行看着商盈欢双颊红晕,眼神迷离,这才收敛了魅力,笑着说道:“好了,看到你回来了,哥哥就放心了,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哥哥就先上楼去了,小盈欢你要是还没吃饭,就让吴嫂给你做!” 听到这话,商盈欢的眼睛都亮了,看着商景行目光灼灼地问道:“哥哥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当然,我家的小盈欢可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哥哥当然不放心,对了,小盈欢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吗?要是有,就说出来哥哥给你解决。” 看着商景行宠溺含笑的眉眼,商盈欢心里甜丝丝的,哥哥还是那样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愧疚痛苦,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啊!要是自己不是商家的女儿该多好啊! 商景行看着商盈欢纠结痛苦的眼神,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得意,随后他安抚似的揉了揉商盈欢的头发,宽容地说道:“好了,小盈欢不想说可以不说,哥哥不逼你。” “对不起,哥哥!”商盈欢惭愧地低下了头。 “小傻瓜,不要跟哥哥说对不起,哥哥没怪你,不过以后要是晚回来,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哥哥担心,对了,别忘了哥哥晚上的爱心牛奶。” 听到爱心牛奶,商盈欢低落的神情立刻明媚起来,看着商景行甜甜地说道:“我知道了,哥哥!” “小盈欢,终于笑了,这也不枉费哥哥喝下难闻的牛奶了,不过,只要是小盈欢送来的,哥哥都喜欢,好了,哥哥还文件没看完,就先上楼了!” 说完商景行转身往楼上走去,可一转过去,刚刚脸上温柔宠溺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冰冷,他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竟然引诱他养了十多年的小玫瑰。 其实当年商景行在换了弟弟铭牌的那一刻,整个人心上就压了一块大石头,恐慌害怕一直伴随着他,因为害怕父母发现真相,七岁的商景行成了十足十的妹控,无论商盈欢去哪里,商景行都会跟着,要是商盈欢擦破点皮,商景行就会大发雷霆,事后有关商盈欢的事情,商景行更是事事亲为。 那个时候,商母还开玩笑说自己不是给儿子生了个妹妹,而是生了个女儿,之后,商母眼见商景行将商盈欢看得像眼珠子一样,自己根本插不上手,索性任由商景行照顾商盈欢,自己则只是偶尔逗弄,享受一下小棉袄的天真可爱。 等商景行能独当一面后,商母更是拉着商父出去环球旅游享受二人世界。 而商景行,因为要照顾年幼的商盈欢,因为那个藏在心里不可言说的秘密,只能从学校退学,完完全全在家接受精英教育,而且为了尽早接手商氏,商景行更是每时每刻逼迫自己,活活将自己逼成了一个高度运转的机器人。 除此之外,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商盈欢的身上,生怕被人知道那个秘密,知道他做的事情,知道他那颗恶心丑陋的心,这样的商景行仿佛活成了商盈欢的保姆,简直没有了自我一丁点时间。 可对于商盈欢,商景行的心情是复杂的,那是既有厌恶又有诡异的养成感,其实在小时候,商景行想过掐死商盈欢,只要商盈欢死了,自己也不用被束缚在她的身边,可后来因为害怕被发现那个秘密,商景行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来,商景行将商盈欢当成了洋娃娃,玩起了养成游戏,由于商盈欢的存在,商景行几乎没有朋友,少年的懵懂心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落在了商盈欢身上,等到商盈欢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后,商景行直接将商盈欢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开始有意无意散发着异性的魅力引诱着商盈欢。 在第一次发现商盈欢偷偷亲吻自己的时候,商景行心里竟然涌上了异样的喜悦感觉,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商盈欢爱上了自己,从始至终,商景行都没有打算让别人染指这个占据了自己生命一大半的商盈欢。 而且从那以后,商景行就故意放纵商盈欢,致使商盈欢一步一步堕落,并且因为心里那浓烈又扭曲的占有欲,商景行还派私家侦探每日监视着商盈欢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用心血灌溉的小玫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其他人玷污。 今日商景行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收到了私家侦探的消息。 其实商景行在外面是有私人公寓的,他也有自己的夜生活,床伴情人甚至女朋友,商景行都是不缺的,可这样的商景行却要求商盈欢纯洁,而若即若离就是商景行对待商盈欢的态度,每次那一杯加了所谓“安眠药”的牛奶就是对商盈欢的奖励。 就这样商景行就像训狗一样将商盈欢牢牢捏在手心里。 ……………… 二楼走廊尽头就是商景行的书房,此处向阳,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巨大透亮的落地窗照了进来,可如此明亮温暖,坐在书桌后的商景行却觉得浑身发冷。 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商景行觉得照片上那个和自己眉眼相像的少年就是自己的亲弟弟,那个被自己换了铭牌的弟弟,十七年了,这十七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弟弟的长相,也想偷偷去查探已绝后患,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商景行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杀意喷涌而出。 绝不能让他毁了自己的一切,这是商景行心里唯一的念头。 一把揉掉手中的照片后,商景行发了一条短信,以查探商盈欢这个妹妹的男朋友为借口,让私家侦探深入调查顾言的身份。 若是真的确定了身份,自己一定要做的悄无声息,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那个秘密。 等到晚上入睡时,商盈欢满脸笑容,眼神羞涩地送来了牛奶,商景行在商盈欢的注视下,笑着将牛奶一饮而尽。 夜深人静,整个商家别墅佣人们也都进入了梦乡,二楼主卧的门突然被人悄悄地打开了,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很快,人影就走到了床边,窗外的月光照在那人脸上,那张俏丽白皙的脸庞不是商盈欢又是谁。 商盈欢坐在床边,伸出纤细的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床上之人的眉眼,一笔一划都带着满满的痴迷,最后商盈欢轻轻地印上那浅淡的薄唇,温柔厮磨,许久之后,商盈欢满足地叹了口气。 “景行,为什么你会是我的亲哥哥?景行,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心有多痛,就像有人剜了我的心一样,我忍不下去了,景行!呜呜呜……” 只有这个时候,商盈欢才可以肆无忌惮叫出商景行那些情人对他的亲昵称呼。 商盈欢趴在商景行的胸口低低地哭了起来,止不住的泪水直接打湿了商景行身上的被子,正在哭泣的商盈欢根本没有发现被抱着的商景行已经睁开了眼睛。 许久之后,商盈欢从商景行身上起来,睁着红肿的眼睛,声音苦涩地说道:“景行,我找了一个男朋友,他和你长得真像,一模一样的眉眼,看着他就像看着你一样,有他陪着我,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其实景行,我不想找男朋友,我不想离开你,可我怕我自己忍不住了,我快要发疯了,景行!我好痛苦啊!不过,我会将我心里的这份感情永远放在心里,我不想被你知道,只是我希望佛祖能听到我心里的祈求,下辈子让我们不再为兄妹,能成全我们,到时候景行你来娶我吧!” 絮絮叨叨许久后,商盈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今晚是她最后一次来见商景行,她已经下定决心埋藏这份感情,此后她可以和那个有哥哥身影的顾言结婚生子,生下的孩子一定会像极了哥哥,这样自己的一生也算圆满了。 等商盈欢离开后,床上的商景行掀开了被子并下了床,看着身上被泪水浸湿的睡衣,商景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么浓烈的爱想必为我做什么都可以吧! 小盈欢,你还真可爱啊!或许等自己除掉那个绊脚石后,也就可以亲手采摘自己养大的小玫瑰了。 冲动涌上心头的商景行径直去了卫生间,重新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袍后,他才躺在床上真正的睡觉。 禁忌甜宠文中的炮灰!(四) 翌日,江郅刚踏进教室时,班里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从他们眼神里,江郅很容易地看到了羡慕嫉妒痛恨,等江郅走到自己位置时,就知道那些情绪因何而来。 看着课桌上放着的豪华精致的早餐,江郅心里闪过一抹讽刺,果然,无论男女,追求人都是这种套路,不过,商盈欢的追求好像提前了些,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昨天的拒绝下了她的面子,现在急急来找回场子,那么自己的计划也得随之提前了。 微愣片刻后,江郅拿起桌上的豪华早餐,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前面的讲台上,准备将东西放在老师的讲桌上。 商盈欢看着江郅拿起自己让佣人准备的早餐时,眼里闪过得意还有一丝不屑,可再看到江郅将东西放在讲桌上的时候,商盈欢脸色一变,直接站起身来说道:“等一下,顾言,那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早餐!” 听到这话,江郅还是把早餐放在了讲桌上,随后才看着商盈欢,声音冷淡地说道:“我知道,班上除了你,没人会玩这样无聊的把戏!”说完江郅下了台阶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再一次被冷漠对待的商盈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着不领情的江郅,咬着唇难过地说道:“顾言,我只是看你没吃早餐,担心你。” 商盈欢这副痴心被辜负的作态很快让江郅引来了班里男生们愤恨的目光,甚至难听的侮辱怒骂。 “顾言,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惹公主殿下伤心!” “什么东西?呵!一个无父无母的杂种,哈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顾言的亲妈给他爸带了绿帽子,顾言他爸发现后,就把顾言这个杂种赶了出来,最后孤儿院收留了他这个杂种!” “这么说来,我们以前都骂错了,孤儿可比杂种好多了,至少人家有根啊!” …… 听着耳畔这些肆意的侮辱谩骂,江郅猛然抬起头来,冰冷刺骨的眼神扫过所有人,那些正在谩骂嘲讽的男生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浑身发冷,他们感觉到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凌迟了一样,这顾言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而一直低着头享受自己成果的商盈欢听着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解地抬起来,目光正好直直地撞进了江郅那要杀人的眼神里。 可相比其他人的害怕,已经被商景行特意驯服了的商盈欢反而激动地颤抖起来,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冰冷,狠厉,多么像哥哥的眼神啊! 看着商盈欢那痴迷渴望的眼神,江郅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脏东西污染过了,随即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书。 其实在这个悲剧中,商景行是唯一真正的受益者,至于商盈欢,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她在察觉到自己内心畸恋后,能及时悔悟,或许她就不会堕落深渊,可惜放纵的后果往往就是自我毁灭,这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 好一会儿,刚刚被江郅冷冰眼神吓住的男生们才回过神来,可想到刚刚的事情,他们心里不由地生出来了愤怒羞恼,其中一个穿着不凡的男生周明就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径直走到了江郅桌前。 “顾言!你算个什么玩意?刚刚竟然敢……” 看着对方不好意思说出来,江郅善解人意帮了他一把。 “噢,刚刚被吓着了吧!啧啧啧,真是没种的废物!” “妈的,顾言!你找死!”说完周明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右手就向江郅的衣领抓去! 江郅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这又不是皇权至上的古代社会,还不值得江郅委曲求全,一个凌厉的眼神之后,江郅一把拽出了周明的两根手指。 “哎呦!痛!好痛!顾言,你这个杂种,给我放开!” 周明已经痛得龇牙咧嘴,可还是不服气地放着狠话,见此,江郅也不惯着,用力一转,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教室。 “啊!!!”此时的周明已经没有功夫放狠话了,浑身只有一个字——痛! 众人因周明的哀嚎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看着江郅的眼里闪过害怕,等江郅松手后,众人再看到周明那两根耷拉着的手指,一个个心里更害怕了。 欣赏了一会儿周明的痛苦后,江郅将桌上的书放进书包里,起身背着书包就走出了教室。 从教训周明那一刻开始,江郅就知道这个学校自己待不下去了,而拥有金手指的他也不是原主,就算离开学校,不参加高考,他一样能让原主拥有璀璨辉煌的人生。 众人看着江郅离开了,都开始发泄自己心里的恐慌害怕,对着江郅谩骂起来,而这些谩骂在他们看到商盈欢去追江郅后,脸色青青紫紫,就像被人扇了巴掌一样。 江郅决然离开,商盈欢一路小跑,追得气喘吁吁才追上江郅的背影,见此,她高声地感着:“顾言!你等一下!” 听到商盈欢的声音,江郅故意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目,声音冷淡又带着嘲讽地说道:“商小姐,你还有其他事情?难道刚刚你还没有出够气?” 商盈欢听到这话,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被误解的伤痛,嘴唇轻咬,神色脆弱地说道:“不,顾言,你误会了,我没有让他们那样做!” “是吗?也对,舔狗向来只需要主人皱皱眉,就出来乱叫乱咬的,不过,狗没管好,那肯定是主人的错!你说对吗?商小姐!” “顾言,你,你怎么能那样说呢!我们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啊?你跟我回去吧!你跟周明道个歉,我保证他不会为难你!” 看着商盈欢一副善解人意,为自己着想的模样,江郅佯装沉思片刻,故意说道:“是吗?若是商小姐愿意跪下求我,我倒是能考虑下?” 听着江郅故意侮辱人的话,商盈欢心里愤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下。 见此,江郅冷笑一声,抬步离开!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五) 江郅离开学校后,故意遮掩行迹,最后来到了一处网吧。 网吧,未成人的天堂,曲径通幽处,里面包吃住,只要有钱,在这里住个把月,根本不是问题。 江郅带着口罩,斜挎着书包,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在网吧老板李多强跟前,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少爷包月,挑最好的房间,但是本少爷没钱,你看这个如何?” 说完江郅将手往电脑桌上一放,等将手取开后,电脑桌上赫然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小金牌,看这成色,八成保真,见此,李多强眼睛都亮了,呦,出手这么阔绰,肯定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啊!要是自己好好伺候着,等小少爷离开后,阔绰的小费肯定少不了自己的。 “少爷,您真拿这个抵?” 江郅双手插兜,眉眼满是不耐烦地说道:“就拿这个抵,你光说行不行?给句话!别叽叽歪歪,浪费本少爷时间!” “行!当然行,少爷您这边请!”说完李多强笑着将小金牌迅速地摸到了自己手里。 很快,李多强将江郅带到了顶楼的房间里,这本来是他平日里住的,可因为漏雨,他刚好才装修过,而且因为夏季顶楼炎热,他还特意装修了新空调,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进门之后,李多强赶紧眼疾手快收拾,看着江郅不满意的神色,当即笑着说道:“少爷您放心,我等会马上给您换新床单被罩,还有这屋子我也会彻底打扫干净的!” 江郅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可表面上却目露嫌弃地说道:“还也太小了,还没本少爷家卫生间大。” 李多强着实被这话给噎着了,原来自己觉得不错的二十平方的房间还不如少爷家的厕所,不过,随后他想到江郅这豪门小少爷的身份,又觉得理所当然,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金娃娃,当即笑得谄媚地说道:“少爷,您别看这地方小,可一般人找不到这里,而且我嘴巴很严的。” 这话暗含的意思很清楚,李多强知道像这种离家出走的豪门小少爷肯定不想那么快被家人找到。 而江郅听到这话,微微思索,随后将自己的包扔在桌上,烦躁地说道:“行了,就这个,再去给本少爷弄点吃的来!记得清淡一些!” “行!少爷您稍等!”说完网吧老板就笑呵呵地离开了,临走之际还体贴地给江郅拉上了房间的门。 等网吧老板离开后,江郅就拉开椅子坐下,并打开了电脑,这个电脑还不错,不到半分钟电脑就开机了。 只见江郅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大概十分钟后,江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商景行这个人最在乎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商氏集团,第二就是他维护快三十年的好名声,既然要报复,那江郅就要彻底毁掉这些,让其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至于商氏集团,也会与他失之交臂。 “咚咚咚,少爷,您的午饭到了。” 听到这话,江郅将电脑页面的东西彻底消除掉,随后才打开了房间。 网吧老板满脸笑容地将丰盛的午饭端了进来,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清蒸鲈鱼,百合虾仁,素炒茭白还有一道冬瓜排骨汤。 “少爷,您看还满意吗?” 江郅点了点头,随后坐下用饭,其实江郅并不偏爱清淡的饮食,只不过,这身体营养不良,饥一顿饱一顿,肠胃不好,还得用清淡营养的食物养养。 李多强看着江郅用饭时的矜贵优雅,心里除了赞叹,还有感慨,果然是金尊玉贵的豪门小少爷,瞧着吃个饭都气度不凡,随后又想到自己老妈骂自己饿死鬼投胎,当即心里闷闷地离开了。 等江郅吃完饭后,李多强刚好买来了新的床单被罩,看着李多强要打扫房间,江郅将帽子口罩一戴,背着包就准备出门。 见此,李多强着急地问道:“少爷,您不住了吗?” “没有,房间打扫干净些,本少爷等会回来!” “是!”听着金娃娃不离开,李多强笑着应声,随后认认真真地打扫房间,力求将房间清扫的一尘不染。 ……………… 江郅从网吧离开后,去了趟快递公司,再换了一身黄色的工装后,江郅开着新能源面包车去送快递了。 早在江郅离开网吧的时候,就从抽屉里挑了一张合适的身份证,至于那个快递站的负责人,江郅用一点催眠手段就让他忘记了江郅真正的容貌。 在送了几次快递后,江郅来到了槿华公寓,因着工作证,江郅很容易进去了。 “咚咚咚,送快递的!” 许久之后,一个妆容精致,身材凹凸有致,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漂亮女人打开了门,江郅微低着头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去,并且将黑色的签字笔也递了过去。 “吴女士,您的快递,请签收!” 吴佳丽看着怀里的包裹,脸上满是笑容,随后草草签收后,便嘭地一下将房门关上,江郅低着头将地上的签字笔捡起来后,就离开了。 关上房门的吴佳丽着急地打开包裹,不大的纸箱子赫然是一套情趣用品,黑纱细带,半遮半掩,勾人心,夺人魂。 正在吴佳丽双颊绯红,媚态十足想着晚上如何侍候自己金主的时候,突然发现纸箱子里还有东西,出于好奇,吴佳丽拿起来一看。 精致小巧的透明玻璃瓶里装着琥珀色的液体,吴佳丽觉得这应该是店家赠送给她的赠品,等她拿过系在玻璃瓶上标签一看,飘逸优美的三个字赫然映入她眼帘。 “壮阳药!” 吴佳丽想到以前这家店主给自己送的东西,质量效果都很好,觉得今晚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惊喜了。 别看商景行平日里衣冠楚楚,装得一副禁欲高冷的精英总裁范,可实际上商景行最爱妩媚大胆的女人,吴佳丽就是商景行近来最喜欢的情人。 而且今晚失去江郅踪迹的商景行肯定会着急需要发泄,而离商氏集团最近的吴佳丽就是最好的选择。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六) 昨天晚上商景行的私家侦探连夜加班,很快就查到了顾言的身世,像这种私家侦探,他们都有自己消息来源的稳定路子,而私家侦探因为商景行出手阔绰,自然是不遗余力为其办事。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商景行就收到了私家侦探整理过的资料,上面记载的很详细,比如顾言出身的医院,顾言母亲得病死了,比如顾言被人骂野种…… 后面的都不重要,商景行对自己一手造成自己亲弟弟的苦难毫不在乎,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第一页,资料首页记录的就是那个妇幼保健医院还有顾言的出生日期,就凭这两样,商景行大概就能确定心里的猜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商景行决定让天海中学举行一次免费体检,等拿到江郅的血液就来做个悄无声息的亲子鉴定,来确保结果万无一失。 因着这私家侦探调查的不错,商景行很大方地让潭秘书给私家侦探打了二十万,当然与二十万同样打过去的还有给私家侦探的新任务,时时刻刻监视江郅的踪迹。 私家侦探看着银行卡里新进来的二十万,满脸都是笑容,对于商景行这个阔绰的主顾,私家侦探非常满意,不过,因为昨晚查资料,私家侦探一晚都没睡,想着商景行交代的新任务简单,毫无难度,私家侦探就想先补个觉,等睡好后再开车去学校监视江郅。 这个觉睡得挺美的,私家侦探睡醒后,刚好是中午,开车去吃了个午饭后,他才悠闲地赶去天海中学,随后他借着自己记者身份混进了天海中学。 天海中学的午饭时间,宽敞豪华的三层餐厅里满是学生,天海中学是本地最好的中学,原主要不是因为政府特招名额以及名列前茅的成绩也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私家侦探根据天海中学不同年级学生的校服以及竖起耳朵偷听来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和原主一个班级的几个学生,再买了一些小吃和饮料后,私家侦探就坐在了那几人后面。 好巧不巧,那几个男生里面就有周明的狗腿子,至于周明,他的手指直接被江郅扭断了,此时正在医院里治伤骂人了。 “哎!你们说那个顾言还敢来学校吗?” “呵呵呵,曹明,你怕了啊?之前不是当面野种,杂种叫得欢,这会人都不在了,你怎么还斯文起来了?” 被嘲笑胆小的曹明脸色不好,想嘴硬几句,但想到那个冰冷想刀人的眼神,他闭上了嘴巴,默默吃着餐盘里的饭。 见此,林豪不屑地笑着说道:“行了,那个杂种把周明的手指都掰折了,怎么还敢回来?我看一定出去躲起来了,不然,早上他也不会连课也不上离开学校。” “就是,周明可不是善茬,我看那个野种迟早要被周明狠狠收拾,海城就这么大,他一个孤儿野种能躲到哪里去,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 几人说说笑笑,还肆意谈论着到时候该如何折磨江郅,丝毫不知道他们背后听到这些话的私家侦探脸色都不好了,目标人物不见了,自己必须得赶紧去找。 私家侦探匆匆离开天海中学后,就直接开车去了孤儿院,可江郅根本就没有回去过,这私家侦探自然没有收获,毫无线索之下,私家侦探回到车里,用电脑黑进了天海中学的监控。 监控录像里,私家侦探看到了江郅的身影,可等江郅走出天海中学监控范围外,私家侦探又失去了江郅的踪迹,于是,私家侦探又黑进了周边商户的监控。 可他白白忙活几个小时,最终还是失去了江郅的踪迹。 眼看着到了晚上要汇报情况的时候,私家侦探只能低着声音将结果告知了商景行。 办公室里的商景行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穿过手机,直接掐死那个无能的私家侦探,可碍于心里的秘密,他只能将怒火掩盖,只是声音冰冷地说道:“明天,明天我必须知道这顾言的踪迹,不然,后果你明白的!” 说完商景行就挂断了电话,心里愤怒的他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随后脸色黑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公司。 商景行离开后,潭秘书才敢走进办公室,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潭秘书已经习惯了,习惯给自己这个喜怒不定的总裁上司收拾烂摊子,清扫完垃圾后,潭秘书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换成了新的,又将资料传送到新电脑后,才提着垃圾离开。 ……………… 而商景行带着一腔怒火开着豪车,油门一轰直接去了离商氏集团最近的槿华公寓。 此时槿华公寓里已经接到信息的吴佳丽兴奋极了,正对着镜子精心打扮着,今晚要是自己侍候好,到时候撒娇再要些好处,女人的青春就这么短暂,而且这商景行喜新厌旧也是出了名的,自己得趁早多弄点好处到手。 黑纱细带的情趣内衣将吴佳丽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衬得让人脸红心跳,鼻血直流,满意极了的吴佳丽用穿上睡袍掩盖住自己今晚准备的惊喜,随后又从酒柜里取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红色的酒液倒入造型别致的高脚杯中,再配上鲜花蜡烛,以及吴佳丽提前订好的牛排,就很有烛光晚餐的氛围,准备好一切后,吴佳丽忽然想到了那琥珀色的玻璃瓶。 其实就算没那个玻璃瓶,就吴佳丽身上那黑纱细带的情趣内衣就足够商景行受用的了。 “咚咚咚!” 急促而又不耐烦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吴佳丽赶紧笑着去开房,当看到商景行那难看的脸色时,吴佳丽娇媚地喊道:“商总,人家等了你好久了!” 说完就伸出一根手指拉开了自己睡衣,露出里面让人血脉喷张的美景。 听着耳边娇媚的声音,再看到那雪白起伏让人把持不住的美景,商景行心里的愤怒完全化成了浓烈的欲望。 “噢!那就让我好好检查一下!”说完一把抱住身前的女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领略着睡衣下的风情。 “别啊!商总,人家辛辛苦苦准备的烛光晚餐,您还没尝一口呢?” 听到这话,商景行笑着端起了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商总,您真是太心急!还不够了?”吴佳丽笑着伸手点了点男人沾满酒液的薄唇,眼神娇媚,欲拒还迎。 “绿霖别墅一套,总有诚意了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吴佳丽也不玩手段了,毕竟过火了就不好了。 一夜春宵,今晚的商景行格外的干劲十足,双目赤红,就像是完全释放出欲望的野兽,这让身下的吴佳丽简直吃不消,自呼那壮阳药效果真不错,也就是太厉害了些。 几场情事过后,商景行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而吴佳丽早就昏过去了。 此时的商景行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下身尖锐的疼痛更是让他心里充满不祥的预感,脑海里满是强烈的求生欲,可惜他身旁的吴佳丽早就昏过去了,而他自己此时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就算再怎么着急愤怒后悔,商景行也只能无能为力悲痛地昏过去。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七) 翌日清晨,吴佳丽刚浑身酸痛起来,就看见旁边赤裸着身体倒在一旁的商景行,吴佳丽当即一个哆嗦,心里满是不好的预感,要知道商景行在情人面前向来能装,而且也从不在外过夜,如今看到商景行不省人事躺在自己身边,吴佳丽心里除了震惊就是害怕。 好一会儿后,吴佳丽才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去探商景行鼻息,再感觉到有气息后,吴佳丽才松了口气,不过,当她往下看到商景行那使用过度红肿不堪的东西,吴佳丽心里只觉得不妙了,这商景行该不会废了吧! 要是商景行真废了,那首当其冲被收拾的肯定是自己,想到自己听说的那些豪门秘闻,吴佳丽连滚带爬从床上滚下来,随便穿了一套运动装,又收拾了值钱的珠宝首饰,急匆匆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不过,吴佳丽害怕会出人命,在坐上飞机前,还是好心帮商景行叫了救护车。 吴佳丽好心帮商景行叫了救护车,江郅无偿帮商景行叫来了八卦记者,来增加商景行在海城的知名度。 救护人员接到电话后,迅速地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商景行,还以为发生了人命案件,几个卧龙凤雏瞬间福尔摩斯上身。 “哎!这好像是商氏集团的总裁商景行吧?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正经的不行,私下里却玩得这么花,玩吧!谁能玩过你!看,一条命都玩掉了。” “师傅,报案吧!这应该是情杀!” “整个海城即将迎来巨大的风暴,这肯定是今年娱乐圈最大的八卦,要是把这个消息卖出去,肯定……” 就在三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的时候,他们的师傅嘴角微微抽搐,赶紧去检查床上的病人,在探过鼻息,检查过生命体征后,老师傅总算松了一口气,再看到三个不争气的徒弟后,气愤的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子。 “哎呦!” “哎呦” “好痛!师傅,你干甚啊?” 见此,老师傅没好气地大声吼道:“干甚!抬病人回医院,治病救人,人没死!懂吗?” 被吓住的三人如小鸡啄米一样赶紧点头,随后粗手粗脚把商景行抬到了担架上,急匆匆地往电梯里赶,走在最后的老师傅看那不着调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三个挂名徒弟还是改行吧!不管是干什么,都比当医生合适,反正这年头学医的就业面也广,回头给上个徒弟打个电话,看他那里还招不招人。 三个刚被师傅训斥的小萌新刚出下了楼,就被娱乐八卦记者给包围了,因为缺少经验,你推我搡之间,躺在担架上的商景行被挤了下来,身上草草盖着的遮羞布被掀开了,瞬间就听见闪光灯咔咔咔直拍。 等八卦记者采风结束心满意足离开后,几人才赶紧将商景行送去医院。 ……………… 半个小时后,商景行的桃色新闻登上了海城各大娱乐八卦,也成了各大视频推荐首页,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海城。 商家别墅里,商盈欢闷闷不乐地吃着早餐,昨晚哥哥又没有回来,究竟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住了哥哥,还有那个不识抬举的顾言,自己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让他心甘情愿给自己当奴才,以报自己昨日之辱。 忽然,吴嫂拿着报纸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心情不悦的商盈欢听到这话,将手里的刀叉一放,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吴嫂!我们是什么门第,什么芝麻小的事情值得你在这大呼小叫?要是哥哥看见了,肯定会生气的。” 听到这话,吴嫂脸上露出了尴尬,随后将自己手里的报纸往商盈欢面前一放,低声说道:“小姐,我错了,您自己看吧!” 商盈欢刚垂下眼就看到报纸上占据头条的商景行,当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报纸,虽然打了马赛克,可那大大的红色标题,还是让商盈欢清楚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商盈欢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许久之后,她脸色惨白,神色慌张地喊道:“不可能?怎么会?哥哥不会出事的!”说完商盈欢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吴嫂看着商盈欢远去的背影,想到刚刚从她脸上看到的伤心欲绝的神情,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等商盈欢跑到医院的时候,潭秘书已经守在病房外了,看见商盈欢来了,潭秘书赶紧迎了上去。 “小姐!” “哥哥!潭秘书,我哥哥他没事吧?”商盈欢眼睛红肿,双手死死地抓着潭秘书的西装袖子。 听到这话,潭秘书想到医生言辞婉转的诊断,最终还是将结果瞒了下来。 “小姐,总裁身体没有大碍,要不了多久就会醒。” 商盈欢听到这话,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随之而来就是痛彻心扉,当然还有怨恨,怨商景行为何要去找别的女人,怨自己为何偏偏是妹妹,恨那个让商景行颜面扫地的狐狸精……最后许多怨和恨都化作了一句话。 “潭秘书,哥哥这里有我守着,你先处理网上的事情,还有那个伤了哥哥的狐狸精,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无处可去!” 潭秘书见商盈欢发话了,当即点了点头道:“小姐,您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绝不会让总裁的名声有任何瑕疵,至于其他的,我也办得妥妥当当!” 其实在看到商景行的丑闻后,潭秘书已经向商氏集团公关部发了死命令,让他们立刻处理好,而遮盖丑闻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个丑闻,当即潭秘书向海城的几家娱乐公司联系了,想要用当红明星的塌房丑闻也掩盖商景行的丑闻。 至于吴佳丽这个女人,潭秘书派出去的人只查到吴佳丽坐上了去国外的飞机,看来这吴佳丽是跑了,可就算跑了,自己这追查的程序该有的一个也不能少,否则等商景行醒来后,第一个吃排头的肯定是自己。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八) 潭秘书离开后,商盈欢便推门进去了。 病床上躺着的商景行还是那么英俊帅气,眉眼口鼻仍然是商盈欢喜欢的那个样子,可只要商盈欢想到商景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床上玩到昏迷进医院,商盈欢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痛。 “景行!我好伤心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啊!那个狐狸精就那么勾引人吗?你竟然沉迷到了如此地步,那么你爱上那个狐狸精了吗?你说话啊?说话!” 说着说着商盈欢的伤心就变成了质问,最后得不到答案的商盈欢就趴在床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商盈欢可以容忍商景行有无数女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她绝不允许商景行爱上别的女人,占据她在商景行心里特殊的地位。 看着商盈欢趴在床边伤心哭泣,躲在玄关处偷偷录像的江郅却很不满意,觉得刚刚录到的视频不怎么有料,就算发出去,商氏集团的公关部也会解释狡辩成商盈欢这个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亲近,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江郅想要的。 前世商盈欢为了掩盖她龌龊不堪的心思将无辜的原主卷了进来,后来商景行顺水推舟,商盈欢又亲手打死了原主,那么这辈子江郅就让这些龌龊心思大白于天下,想到这里,江郅将录像机贴在墙上,自己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支手指长短的暖情线香出来,随后用打火机悄悄地点燃。 随着无色无味的香烟升起,淡淡的香味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商盈欢鼻尖,没一会儿后,暖情香的药效发作了。 趴在床边哭泣的商盈欢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起来,抬起头来不耐烦地拉了拉衣领,可再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任人施为的商景行,商盈欢一直埋藏在心底三年多的欲念喷涌而出。 心上人现在昏迷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自己不好好把握,那么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他和别的女人能睡,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满足自己心里卑微的愿望…… 商盈欢心里每一句话都在说服自己,色令智昏,真不是假的,此时的商盈欢已经脱掉了上衣,完全忘记了这是医院,只见她披散着头发,脸颊酡红,眼神迷离,一步一步弯腰向病床上躺着的商景行靠近。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女人暧昧求欢的声音。 江郅偏着头录了几分钟后,就收好录像机准备离开,毕竟这种少儿不宜,影响社会风气的黄色视频就算传到网上也要打马赛克,再说自己想要的只是商盈欢和商景行这两人有违世俗恋情的铁证。最重要的是商景行废了,虽然商盈欢是个新手,进度有点慢,可迟早要坦诚相见的,到时候肯定会发现真相,说不定还会惊呼出声,总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离开为好。 ……………… 江郅离开后,特意看了看时间,再过十多分钟就是护士给病人换药的时间,真是希望商盈欢尽快发现商景行废了,要不被人逮个正着就有热闹看了。 商盈欢因为商景行多年的撩拨引诱,心里那对商景行是饥渴难耐,再加上商景行闹出的事情,难免让商盈欢心中有气,双重冲击之下,商盈欢迫不及待想入正题。 可惜当她正准备恣情纵欲时,才看到商景行被绷带包裹严实的那处,商盈欢傻了,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欲瞬间凝固了,就像有人从她头顶倒了一盆冰水一样。 若是正常人看到商景行缠满绷带的那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这人怕是废了吧!可商盈欢看到这一幕,内心里不是怜惜担心,而是嫉妒,嫉妒那个被商景行这样疼爱的狐狸精。 就在商盈欢跨坐在商景行身上咒骂吴佳丽这个狐狸精时,换药的护士突然推门而入。 “啊!” 护士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直直地盯着商盈欢。 我的乖乖哎!咱们知道这商氏总裁是镶金的高富帅金龟婿,可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这样算不算强奸……未遂啊!毕竟这人好像命根子废了,这应该成功不了,那么自己还需不需要报警啊??? 被破了三观的护士正站在门口想入非非,而回过神的商盈欢脸色惨白,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急匆匆地套上,随后披散着头发遮着脸,撞开护士便跑了。 看着商盈欢跑了,反应过来的护士大声干着:“来人啊!抓人啊!有强奸犯啊!!!!” 整个楼层被这声高亢的吼声给震呆了,片刻后,医生护士手拿趁手护身武器匆匆赶来,就连一些看护家人的病人家属们也纷纷自告奋勇而来,就为了抓住那个胆大包天的强奸犯,当然吃瓜是顺带的。 “小赵,那个强奸犯人呢?”拿着拖把的护士长义愤填膺地问道。 赵婷顿了一下,指着走廊的那头,低声说道:“护士长,那人跑了!” “什么?跑了,还不赶紧追,王艳,你赶紧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杨雯你去保卫科调监控,并看看那个强奸犯跑到哪个方向去了,蔡勇你去和警察……” “赵婷,怎么了?有事?”护士长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赵婷不解地问道。 被众人注视的赵婷咽了咽口水,尴尬地说道:“那人是女的!” 还没反应过来的护士长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任务就是照顾好女病人,好好安慰,免得对方做出过激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由我这个护士长安排就好了。”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赵婷只好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护士长,我说的是那个强奸犯是女的!!!” 女的?强奸犯? 众人只觉得脑子有点乱,不连贯,这两个词怎么就组合不起来。 不对,这年头竟然有女的这么大胆了,公然来医院强奸男病人,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而且那个男病人长得得有多俊俏,能让这个女强奸犯这样铤而走险。 看着众人求问的小眼神,赵婷低声说道:“就是301病房里的病人。” 这话一出,知道内情的人眼神那是一言难尽,不知道内情的人总想去301病房一探究竟。 不过,因为强奸犯是女的,女的强奸男的,这法律里没这条,这还怎么打110报警,而且还涉及商景行这个商氏总裁,最后护士长一锤定音让众人散了,自己直接去将情况禀告给了院长。 院长得知这一奇葩消息后,忍俊不禁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后,直接将电话打给了潭秘书,随后又让护士长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直接守在了301病房门口,免得商景行这朵脆弱的娇花被再采了。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九) 潭秘书挂断电话后,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看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想到这里,潭秘书反手就叫了几个保镖赶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潭秘书先是去确认了商景行的安危,在知道商景行平安无事后,潭秘书松了一口气,可随后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医生,你不是说我们总裁没什么大碍,可他还怎么昏迷不醒?” 这话可把主治医生给问住了,商景行下身的伤是很严重,可这也不影响他的神智,商景行并没有伤到大脑,一晚上时间可不短,再加上一个早上,按道理来说,早就该醒了。 “呵呵,潭秘书,商总的伤势有些严重,不过,我们医院给用的是最好的药,或许是刚刚那件事影响了商先生。” 对于医生的说辞,潭秘书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医院里发生的丑闻,他真是头又大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都快变成连轴转的陀螺了。 “行了,带我去监控室看一看!” “好,潭秘书你这边请!” 刚刚潭秘书只是从赵婷这个目击证人那里那粗略了解情况后,现在确认商景行没有大碍后,他觉得还是得去监控室看一看,就自家总裁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必须得在总裁醒过来之前,抓住那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不然这通气肯定得泄在自己身上。 监控室里,当潭秘书看到那个采花贼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从病房里跑出来后,整个人都傻了,别人认不出来商盈欢,可潭秘书这个商景行的贴身助理怎么会认不出这个女人是谁。 之前,医院方面碍于商景行隐私颜面,并没有私下查看监控,可现在当面一查,后勤部主任就很清晰看到了商盈欢的面容,也看到了商盈欢进入了病房,十几分钟后又跑了出来,当然江郅自己的身影,江郅早就抹掉了。 看完之后,医院后勤部主任心里只有庆幸,太好了,原来都是熟人作案,那么商总就不能怪医院了,想到这里,主任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噢,原来如此,都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没眼力见,打扰了商总的美事。” 不愧是后勤部主任,短短一句话就将事情的性质改了,将医院管理不力的责任抹掉了一大半。 而回过神来的潭秘书则倒吸口凉气,心里也满是庆幸,庆幸这监控视频没声音,否则这丑闻当场就得被戳破。 不过,作为一名优秀的总裁秘书,此时潭秘书该想的就是解决办法,只见他故作优雅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面色平静,语气自然地说道:“这段视频有关我们总裁的名誉,我拷贝一份留作证据,至于其他的,我要求你们医院彻底销毁!” 听到这话的后勤部张主任立刻笑呵呵地说道:“这是当然,尊重病人的隐私,这都是我们医院该做的,医院方面我们也会禁止谣言,总之,一切都听潭秘书的。” 潭秘书为了确保万一,自己亲自拷贝视频后,又亲自销毁了视频原件,甚至最后还向医院把连接监控的电脑买走了。 做完一切后,潭秘书只觉得自己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等自家总裁醒了,自己该怎么汇报啊!禁忌之恋?德国骨科?强奸未遂……还有自家总裁那处被废了,啊!!!潭秘书真觉得自己头大了,要不是生活不允许,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咋啥事都落在他头上了,他是总裁秘书,可不是万能的哆啦a梦啊!!! ……………… 回到网吧的江郅今日是收获满满,在拷贝到医院里那有趣一幕后,江郅连同病房里劲爆的那一段直接发到了网上。 十分钟后,整个海城的网络都瘫痪了,人人都谈论着商景行和商盈欢兄妹俩的不伦恋情,就连路边的狗都忍不住停下听几耳朵,总之,这兄妹俩是真出名了。 这样声名远扬也飘到了国外度假旅游的商家夫妇俩耳里。 阳光是炙热的,但也是和煦温暖的,碧海蓝天,沙鸥翔集,咸咸的海风迎面而来,带来的是新鲜和自由。 绵软干净的白沙滩上,一对中年夫妇正靠在躺椅上,吹着海风,品着美酒,太阳镜下遮挡的脸上满是满足和幸福。 “老公,果然这个时候的波若冬真是最让人惬意的了,阳光沙滩,海浪风声,还有你陪着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商夫人确实是幸福的一生,在家靠父,娇养的千金小姐,出嫁靠夫,婚后琴瑟和鸣,儿女双全,儿子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能力卓越,女儿相貌俏丽,性情天真烂漫,商父又是个道德情操很高的人,上流社会普遍养情人私生子,商父根本不沾染,以致商夫人时常感慨上天太厚待她了。 听到这话的商父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放在藤条编织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上面来电的名字,商父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哈哈哈,郁兄啊!怎么有功夫给我这个闲人打电话啊?难道是有什么喜事,请我回去喝酒不成?” 对于商父的打趣,电话那头的好友难得没有笑着回应,沉寂的气氛让商父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郁兄,是不是商家出事呢?” …… “唉!舯嵘啊!其实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有些难以启齿,要不是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也不会打这通电话。” 听着这含糊不清的话,商父脸色沉了下来,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事情很严重。 “郁兄,你的为人我清楚,这份情意我领了,等我回来后定当登门拜访,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尽管告诉我,我商舯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辈,不会被轻易打倒了。” “好,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发你几段视频,你自己看吧!不过,舯嵘,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被气坏了。” “郁兄,谢谢你的关心!等回去后,我们再聚。” 挂断电话后,商父目光就一直盯着手机,旁边的商夫人并没有自乱阵脚来问东问西,只是脸色不好静静地等在一旁,突然,手机滴的一声,很快有彩信发了过来。 商父深吸一口气,随后打开了第一条彩信。 看着里面不堪入目的照片,商父拿着手机的手力道突然大了起来,差点将手机捏碎,平静下来之后,商父只觉得自己当初放手太早,让景行心高自负,这才着了别人的道,被人算计了。 不过,商父觉得就这点丑闻似乎谈不上什么珍重身体,不是这桩丑闻,那肯定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想到这里,商父心里对商景行这个儿子不满加深,决定等回去之后,要好好磨炼磨炼这个儿子,免得将商家几代人打拼下来的家业给败了。 就算商父心里有无数的猜想,可看到商景行和商盈欢不堪入目的视频后,整个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即昏了过去。 “老公!快来人啊!”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商父很快被送进了医院,可商夫人再捡起商父掉落的手机,看到正在播放的视频后,气急攻心也昏了过去,手机再次掉落在地上,夫妻两人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 国外商家两口子醒来后,立刻坐飞机飞回了海城。 昨天下午,商父清醒过来后,就打电话狠狠地斥骂了潭秘书一顿,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潭秘书点头哈腰,态度端正地认错,商父骂完之后,就叫潭秘书明天来接机,为此,潭秘书今天早上六点钟就往机场赶,更是一大清早就等在了飞机场。 机场里的潭秘书焦急地来回走动,心里脑里都在一遍又一遍过着等会自己要汇报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潭秘书总算看到了商父和商夫人的身影,见此,潭秘书赶紧快步迎了上去,躬身哈腰殷勤地接过行李箱并问好。 “董事长好!夫人好!” 商父根本没有理会他,而商夫人此时正伤心难过着,墨镜下的一双眼睛已经完全哭肿了,见此,潭秘书赶紧在前头带路。 “董事长,夫人,您这边请!” 十分钟后,商父和商夫人坐进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等汽车平稳行驶之后,商父才说了第一句话。 “景行还没有醒过来吗?” 一夜的梳理,让商父觉得这段禁忌不伦之恋罪魁祸首就是商盈欢这个女儿,而且比起商景行这个继承家业的儿子来说,怀有龌龊心思,惹了如此大祸的商盈欢根本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为了挽救商氏,商盈欢这里就没有丝毫余地,注定要被放弃。 开车的潭秘书听到这话,态度恭敬,声音低低地回道:“回董事长话,总裁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董事长放心,我昨晚已经给总裁办理了转院手续,现在总裁在海城最好的医院里休养。” 商父听到这话,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潭秘书还是个机灵的。 “不错,等会你去医院做一套亲子鉴定,言明商盈欢不是我商家的女儿,我商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被歹毒的佣人掉包了,你明白吗?” “明白!”潭秘书听到这话,为商父的冷清果决心里直发冷,商盈欢在商家受宠的程度,他可是见过不少次,简直就是商家的团宠,曾经他还羡慕过商盈欢了,没想到如今就这样轻飘飘地被放弃了,直接抹掉了她身上商家的身份和血脉。 此后,车内再无人说话,就这样气氛压抑直到汽车到达商家别墅。 此时商家别墅里,披头散发,眼神红肿的商盈欢一直蜷缩在角落,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可就算这样,商盈欢仍然觉得那些人在骂自己,骂自己下贱不要脸,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而且还做出了那种事情来,只要一想到这个,商盈欢就觉得自己要发疯,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藏得好好的,明明自己已经打算将这份不伦恋情埋藏在心里,怎么就被别人发现了。 “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发泄过后,商盈欢坐在地上,又抱膝埋头痛哭起来,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其实昨天视频被传上网络后,商盈欢正在商场里试穿wr的新季裙装,那天从医院里逃出来后,商盈欢被吓得脸色发白,等冷静一下后,商盈欢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穿得衣裳,皱巴巴的衣裳仿佛在嘲笑又提醒自己刚刚的狼狈,想到这里,商盈欢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打了个出租车往世纪商城里去了。 “叮叮叮……” “嘟嘟嘟……”低低的震动声音在奢华的wr店里响个不停,众人看了眼门还紧关着的试衣间,都悄悄地拿出手机打开信息。 其实像她们这样奢侈品柜姐她们通常都是保持手机畅通,毕竟有时候她们的大主顾都需要上门服务,要是错过了信息,那不仅大单大提成没有了,还会得罪大主顾,到时候自己的工作还保不住。 可等她们看到那消息后,所有人几乎都是一个表情,呆若木鸡,片刻后,目光都灼灼地盯着试衣间的门。 一会儿后,商盈欢身上穿上了wr最新也是最奢侈的连衣裙出来了,洁白无瑕的掐腰连衣裙称得商盈欢亭亭玉立,再配上那俏丽白皙的面容,优雅矜贵的气质,下巴微抬,活脱脱像骄傲的白天鹅,以往谁看到不目露惊艳,赞不绝口。 站在试衣镜前展示自己的商盈欢有些纳闷,今日怎么有些反常,以往商盈欢只要往那试衣镜前一站,好听的话一箩筐往出来倒,彩虹屁都没有重复的,只把人听得眉开眼笑,心中虚荣感爆棚。 可今日这寂静无声的情况让商盈欢心里发怵,难道自己身上这套裙子真的很难看,商盈欢心里这样想,嘴上也问了出来。 “怎么?这套衣裳是有哪里不对吗?你们就是这样的服务态度?” 见商盈欢转身质问,其他柜姐都颔首低眉以示歉意,为首的店长上前走了几步,看着商盈欢笑着说道:“抱歉!这套霞之立荷穿在商小姐您身上真是太完美了,我们店员太惊艳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商小姐您的美,真是失礼了。” 说完店长又一次双手交叠,躬身示意抱歉。 店长这番解释让商盈欢满意了,回头看了眼镜子中美若天仙的自己,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高傲地说道:“真不错,刷卡!”说完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张黑卡。 见到黑卡,店长笑容满脸地接了过来,想到自己今后会失去这个大主顾,店长决定再拼一把。 “商小姐,今年wr的新品都特别惊艳,需不需要给您留着?” 听到这话,商盈欢大方地说道:“嗯,本小姐都要了,刷卡,送到商家别墅!” “好好,商小姐稍微!”笑着道谢后,店长转头就对店内其他柜姐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秒懂。 顿时整个店里的柜姐都面带微笑地忙碌起来,打包衣裳的打包衣裳,算账的算账,刷卡的刷卡,总之那pos机都快冒烟了,生怕这黑卡下一秒被冻结了,自己这最后大单泡汤了,总之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可就是没有人去招待商盈欢。 被晾着的商盈欢脸色很不好,可此时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五分钟后,店长走到商盈欢面前,满面轻松笑容地将黑卡递了过去。 “商小姐,您的卡,请收好!” 被冷待的商盈欢生气地拿回自己的卡,看着这一地的衣裳,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wr店员都是这样的服务客人的,以后本小姐再也不来这里了。” 说完商盈欢就等着店长和其他柜姐惊慌失措鞠躬道歉,可片刻后,商盈欢等来的是柜姐们鄙夷不屑的谩骂。 “呦!还装什么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那么龌龊心思,竟然还摆什么大小姐的架势!” “就是,我算是开眼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饥渴的女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亲哥哥身上。” …… “德国骨科,禁忌之恋,主动上自己亲哥哥的时候,商小姐心里都在想什么?是不是特别刺激啊?” 一句句话就像尖刀扎在商盈欢心上一样,此时商盈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知道了,快跑!快回家!脸色惨白的商盈欢转身就往家里跑。 众人看着商盈欢落荒而逃,更是肆无忌惮地谈论起来,言语间满是对商盈欢的鄙夷侮辱。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一) 商家别墅里的佣人也知道商先生和商夫人要回来了,想到近两天的风风雨雨,众人都心里忐忑地站在别墅门口等着,生怕自己因为那龌龊的事情被迁怒被辞退,此时她们纷纷心里都记恨上了楼上躲着的商盈欢,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听着汽车鸣笛声音,众人纷纷颔首低眉,态度恭敬极了,为首的吴嫂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可看着商父和商夫人下车了,还是赶紧上前几步恭敬地问好。 “先生太太,您们回来啦!” 商父没有言语,商夫人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潭秘书见此赶紧给吴嫂使眼色,明白潭秘书意思的吴嫂赶紧挥手让佣人们去花园里藏着,自己一个人去茶水间准备茶水点心。 一会儿功夫后,吴嫂就已经准备好了商父喜欢喝的大红袍以及商夫人喜欢的玫瑰花茶,吴嫂小心翼翼将茶水一一放好,并低声说道:“先生,太太请用茶!” 放下茶水后,吴嫂就准备离开,可商父却声音冷淡地说道:“她人呢?” 吴嫂见商父连商盈欢的名字都不想提,心里一个咯噔,随后低声说道:“小姐,在楼上!” “让她下来!” “是!”吴嫂应声后,就赶紧上楼了。 吴嫂上楼后,就赶紧敲门,并着急地说道:“小姐,先生太太回来了,先生让你下去了,小姐,你听到了没?小姐,快出来!” 眼见着商盈欢不开门,吴嫂只能加大力度,使劲地敲门,而且还一边大力敲门,一边喊话催促。 躲在窗帘后面商盈欢听着越来越重的敲门声和吴嫂的催促,想到楼下坐着的爸爸妈妈,商盈欢心里更害怕了,她瑟瑟发抖,不敢开门,只能更加用力将自己抱住,好像自己能安全一样。 …… 吴嫂敲了许久的门,也喊了许久的话,可商盈欢就是不开门,见此,吴嫂只能苦着脸下去回话。 “先生,小姐她不开门!” 话音刚落,商父一挥手就将茶几上的茶盏重重地扫了出去了,随后站起身来,勃然大怒道:“她还有脸躲着!吴嫂,拿钥匙开门,再不行就砸门,今天就是将别墅给我拆了,也得将人给我带下来!” 吴嫂见商父如此雷霆震怒,立刻点头称是,随后赶紧小跑去找备用钥匙和帮手。 几分钟后,吴嫂拿着二楼的备用钥匙以及两个拿着锤子锯子破门工具的老佣人急匆匆地上了楼。 上楼之后,吴嫂先用备用钥匙开门试一试,果然,门被反锁了,见此,吴嫂对着身边两人低声说道:“老张,你们来!” “砰砰砰……” “哐哐哐……” 听着锤子破门的声音,被刺激的商盈欢大声尖叫起来,甚至还跑去用身子抵着门。 “别开门!我不出去!不出去!住手……” 商盈欢崩溃地痛哭流涕,可门外的人依旧在卖力地砸门,最终上好的欧式门还是没能经受住铁锤的考验,门被打开了,绝望的商盈欢坐在地上,见此,吴嫂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就半拉半拖将商盈欢带下来楼。 大厅沙发上的商夫人看到满脸泪水,狼狈不堪的商盈欢,心猛然痛了起来,随后又想到商父那个冷酷无情的决定后,她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啜泣起来。 而商父则是目光嫌恶,上下打量了一遍商盈欢,像是要看透商盈欢的心一样,好一会儿后,商父看着这个让自己丢尽颜面无耻下贱的女儿,语气冰冷地说道:“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你做出这样龌龊下贱违背伦理之事,实在让我很难不怀疑你身上流的血脉,果然,我让人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现在结果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我商舯嵘的亲生女儿,难怪会做出如此下贱之事。” 商父的戏演的很真,至少旁边的吴嫂和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两个老佣人信了。 【原来如此,这商盈欢根本就不是商家小姐,难怪能做出这种事情。】 【对了,我记得十七年夫人生产的时候好像就是出了事情,难道那时候有人胆大包天李代桃僵,换走了商家真正的千金小姐?】 【天啦!先生夫人还有大少爷真是不幸,自己的血肉至亲不知流落的哪里去受苦了,而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龌龊野种又毁了商家清誉……】 几人在心里议论纷纷,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可老狐狸的商父早就发现了,并将一切尽收眼底,而商父在自己目的达到之后,就故作愤怒落寞地挥了挥手,让吴嫂几人下去。 等吴嫂几人离开后,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商家一家三口,而此时商盈欢也从巨大的打击下清醒过来。 商盈欢不是蠢货,虽然她痴恋商景行,可她还是智商正常的普通人,自然明白商父刚刚那番话的用意,无外乎是弃车保帅,想到这里,商盈欢就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痛不欲生。 好一会儿后,商盈欢才抬起头来,流着泪望着商父痛喊道:“爸!您是要放弃我吗?” 此时的商盈欢脆弱可怜,可商父却依旧面若冰霜,甚至声音冰冷地呵斥道:“自重!别叫我爸,你根本不是我商家的女儿,这也不是你的家,赶紧走吧!” 听到商父绝情的话,商盈欢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爬到商父跟前,拉着商父的裤腿哭着恳求道:“爸,你别赶我走啊!也别不认我啊!我就是你的女儿啊!亲生女儿啊!我错了,我真错了啊!爸,别赶我走!你忘记以前你多么宠爱我啊!爸!呜呜呜……” 对于商盈欢的苦苦哀求,商父无动于衷,可坐在沙发上的商夫人却舍不得,看着商盈欢如此可怜卑微,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孽障!你这个孽障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违伦理龌龊之事啊!盈欢,你真是在剜妈妈的心啊!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 商盈欢听到商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哭声,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赶紧松开了商父的裤脚,转身膝行爬到商夫人身边,趴在商夫人膝上哭求。 “妈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改!我改,妈妈,别赶我离开,我只是一时想岔了啊!妈妈,这么多年,您总是不在家,我女儿想您啊!一腔心思也没地方说,这才犯下如此大错!妈妈,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是您最亲最爱的女儿啊!妈妈……” 一声声妈妈把商夫人的心都喊软了,而且商盈欢变成今日这模样,商夫人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在商夫人心中有愧想把商盈欢说几句话时,商父一声不轻不重一声咳嗽让商夫人的理智瞬间回笼。 商夫人难受地咬着唇,看着流泪满面的商盈欢,眼泪差点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可想到商家目前的困境,商夫人只能忍痛割爱。 只见她一边流泪一边给商盈欢梳理凌乱的头发,随后苦口婆心地说道:“盈欢啊!妈妈的女儿,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事情闹得太大了,我们必须要做出取舍来!” 听到这话,商盈欢再一次失望了,取舍?自己就是那个被放弃的人,想到周边那些被放逐国外人的凄惨下场,商盈欢心里猛然涌起一股愤怒。 “妈妈,凭什么要放弃我?我不愿意,妈妈,别这样对我!我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盈欢,你乖听话,等风头过去就没事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啊!” 商盈欢可不相信这话,要是事情真这么定了,日后商家的财产根本就没她的份,事情发生到现在只是短短两日,可商盈欢已经长大了不少。 “不,妈妈,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见商盈欢再次否定了自己的话,商夫人心里的那点耐心完全消失殆尽。 “商盈欢,你能不能懂点事情啊!你把商家都害到如此地步了,怎么还不知悔改!” 商盈欢见商夫人眉目不耐,一副自己不懂事的样子,又想到刚刚商父种种无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取舍?弃车保帅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哥废了,他不是男人了,不能生孩子了,你们留下他也没用!没用!哈哈哈……” 商盈欢疯狂大笑,而商父被这消息一激,又昏了过去。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二) 商父气急攻心昏过去了,商夫人赶紧大叫佣人备车,临走之际,商夫人满是厌恶地骂了商盈欢几句,随后急匆匆地和佣人一起送商父去医院。 看着众人着急忙慌的背影,此时的商盈欢心里竟然不害怕了,凭什么被放弃的要是自己,反正哥哥已经废了,不能为商家传宗接代,还不如顺水推舟放弃哥哥,将自己留在商家,以后自己结婚给商家生个儿子延续香火,到时候不还能照顾着哥哥,越想越美的商盈欢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商盈欢两眼放光急忙地跑上楼。 越过乱糟糟的房门,商盈欢直直跑向自己的电脑桌,看着已经被砸坏的笔记本电脑,商盈欢一阵气恼,随后又赶紧冲到了商景行的书房。 坐在书桌后,商盈欢赶紧打开电脑将自己的企鹅号登上,匆匆略过数不胜数的谩骂侮辱诅咒,按耐住心里的厌恶愤怒,商盈欢万里挑一地找那条特别的来信。 “找到啦!” 商盈欢惊喜地叫了起来,随后赶紧点开头像,向对方发信息。 ……………… 江郅正坐在电脑桌听到消息来电的提示音,嘴角微微上扬,放在桌上的右手指尖正有节奏地敲击着,就像是胜利的前奏一样。 鱼终于上钩了,江郅心情怎么能不好。 商盈欢那边等了许久之后,江郅才漫不经心地回消息。 【有事?】 短短两个字却在商盈欢那里如天籁梵音,微愣片刻后,商盈欢急急忙忙地回信。 【你那天说的要和我合作是真的吗?】 【当然,商景行废了的消息难道还不能用作为我合作的诚意吗?】 看到这句话,商盈欢脸上露出喜色,随后又急忙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 【你爸妈人呢!】 【……我爸被我气昏了,现在被我妈进到心慈医院去了。】 在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江郅就立刻给商盈欢出了个好主意。 【没事,先别想这些了,现在这样情况,你先发制人,你马上公开发布视频,直接说商景行是你父母收养的故友之子,指腹为婚,谁料商景行不愿意履行婚约,你才被爱冲昏头脑做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网络上的水就被搅合混了。到时候只有你父母出面佐证,这个时候你再到你父母面前,说你已经有身孕了,有了商家的骨肉,在你哥哥已经废了的情况下,你父母肯定会保住你的。】 【谢谢你!那你这么帮我,想要什么报酬?】 【不用,到时候我会自己来取的!】 打完最后一个字后,江郅就关掉了聊天窗口,想到即将而来的暴风雨,江郅心情很愉悦,哎,毕竟是未来的衣食父母,还有百亿家业继承,虽然经过这一风波会大折,但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儿子还是得去医院亲自探望一下。 ……………… 江郅开始收拾自己,拿出空间里的理发剪刀照着镜子给自己剪了个干净清爽的头发,露出商家人独有的剑眉星目,随后又将自己的校服穿在里面,又在外面套了一件高档的朋克衫,最后江郅又清扫了房间里的痕迹,才背着背包离开了。 “少爷,您这是要走了?” 李多强犹犹豫豫地问着,怎么收尾不对啊!这电视剧里离家出走的豪门少爷,不是都的管家保镖豪车来接……江郅侧目瞧着李多强生动极了的脸色,嘴角微微抽搐。 “少看点小说!”说完江郅就抬步离开了。 等江郅都走远了,李多强才反应过来,想到刚刚江郅说的那句话,他脸上少见出了尴尬羞愧。 江郅从网吧离开后,又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巷子里,等江郅再从巷子里出来时,身上就背着书包,穿着天海中学的校服,昂首挺胸,看着就是一个好学生。 心慈医院是海城最好的医院,能进去的人非富则贵,门口保安本来想拦住江郅的,可江郅相貌俊美,气质不凡,再加上江郅特意露出的天海中学的校徽让保安迟疑了,随后江郅的一句话让更让保安觉得江郅是海城哪家的少爷。 “老头子真烦人,叽叽歪歪的,要不是外婆让我来一趟,我才管他去死!” 就这样江郅成功混进了医院里。 商家最近在海城那可是头版头条,江郅站在护士站侧着耳朵听了几句,就知道了商父所在的病房。 此时病房里,醒过来的商父怒而捶床,完全失了自己以往冷静风度,愤怒过后,商父直接对商夫人说道:“去将景行的主治医生叫来,我要当面问清楚景行的真实病情,再打电话给那个欺上瞒下的狗东西,让他赶紧给我滚过来!” 看着商父如此生气,商夫人忍下心里的难过,点了点头便出了病房门。 守在转角处的江郅见商夫人离开后,又小心地环顾四周,之后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因着江郅特意修饰了眉眼,商父抬眼一看,就觉得对方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大多数都容易灯下黑,见此,江郅面露难色,对着商父鞠了一个躬,有礼地说道:“商先生,您好,我是顾言,打扰您了,我真得很抱歉!” 看着江郅彬彬有礼,商父虽然脸色还是不好,可至少没有赶人。 见此,江郅低垂着头说道:“其实我今天来很冒昧,可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只是个孤儿,不知哪里惹到了商小姐,商小姐非要戏弄我,要找我做男朋友,现在我不敢去学校,也不能回孤儿院,而且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商先生,请你帮帮我!” 商父听完这番话,心里有了猜测,大概是商盈欢那个孽障因为心里龌龊的心思,才想找眼前之人做替身,想到这里,商父的心情就很差。 正在这时,江郅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刚开始也不敢进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商先生就打心底觉得亲切,就好像我父亲一样,对不起,我真的太冒昧的,我只是没人倾诉。” 说完之后,江郅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暗示。 “就是因为您好像我父亲,我才会如此失礼冒昧,就是因为您像我父亲,我才会……” 等江郅再低下头来时,病床上坐着的商父突然一个激灵,对啊!这个少年的眉眼和自己一模一样,不,这就是商家人最显着的面部特征,想到这里商父急急地问道:“顾言,你今年多少岁了?” 听到这话,江郅目露疑惑,可还是老老实实说道:“商先生,我今年马上十七岁了,六月一号的生日,就是十七年前海城长春路出车祸那天生的。” 十七岁,六月一号,车祸……往日的记忆都浮现在自己脑海里,这样种种巧合让商父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顾言是自己被人偷龙转凤的小儿子!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三) 等商夫人打完电话,去找医生的时候,商父和江郅正相谈甚欢,看着江郅那和商家人极其相似的剑眉星目,商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得亲自去做个亲子鉴定才放心,想到这里,商父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 江郅见此,赶紧从凳子上起身扶住商父,脸上既有担心又有疑惑地问道:“伯父,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您身体不好,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 听到这满是关怀的话,商父笑了笑摆手,看着江郅说的:“小言啊!你伯父我没事了,就是头昏,老年人的通病,你别管我,你坐,说了这么久,连杯水都没给你倒,真是失礼啊!” 见此,江郅连忙说道:“不用了,伯父,您坐,我自己倒水就好!” “行,那你自己倒,别客气!” 江郅见商父一直含笑看着自己,也只能故作不好意思地给自己倒水,当然江郅倒了两杯,放好水壶后,江郅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一杯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一杯则递在商父手里。 “伯父,你也喝杯温水润润喉咙。” 商父端着手心里的杯子,笑着回道:“好,我们一起喝!”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当着商父的面喝了好几口水,喝完之后,江郅便将水杯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商父的目光灼灼盯着柜子上的水杯,好一会儿后,便问起了江郅的父母。 江郅听到这话,就将原主的悲惨经历大概了说了一些,等说完之后,江郅微垂着头,一副心情很是低落的样子。 见此,商父叹了口气,看着江郅温声安慰道:“小言,你这样优秀,定会未来可期的!至于你说的那件事,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对了,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住啊?” “伯父,您能帮我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至于住的地方,我有办法,伯父,你好好养病,我先离开了。”说完江郅起身对着商父鞠躬问好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哎!小言!” 商父看着门被关上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后看着旁边柜子上的杯子,如获至宝,要是那人真是自己的小儿子,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江郅在婳珑的催促下离开,两分钟后,商夫人带着医生来了。 “主人,您为何要躲着商夫人啊?”婳珑不解地问道。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的,更别说现在的商夫人可是惊弓之鸟,一儿一女都废了,要是见到我,肯定会先入为主认为我是商舯荣的私生子,根本不会相信这样巧合的真相,到时候定会节外生枝,图惹是非!” “噢,原来是这样,果然女人最讨厌了,不过,主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回孤儿院了。” 如今商景行仍然昏迷着,商盈欢被断了爪牙,整个海城都乱糟糟的,其他人也腾不开手,因此,此时回孤儿院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江郅相信商父要不了两天,一定会将自己接回家的,那么住在孤儿院里就方便多了,也不会暴露江郅其他底牌,毕竟一个孤儿哪里有钱去住酒店宾馆,至于去桥洞下,江郅表示还是孤儿院好。 ……………… 病房里,商父非常细致地问着商景行的病情,再次听到医生含糊其辞的说法,商父勃然大怒道:“不要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我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看着商父怒气冲天,负责治疗商景行的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商总,这医院上的事情大多都没有绝对,商……” 主任的话说了一半,就看到商父更冰冷的眼神,当即话锋一转,微微肯定地回道:“但是就商少爷这种情况,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奇迹,而且商少爷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很可能大脑受到了刺激,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后遗症。” 听着主任这个回答,商父在心里判了商景行死刑,随后摆了摆手便让主任出去。 主任见状,说了几句关怀珍重的面子话,便赶紧离开了病房。 等房门关上,商夫人便又哭了起来,这几日流的眼泪,比她前半辈子都流的多,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公,景行如今这样,那可怎么办啊?看来商家就只能靠盈欢了。” 商父听着商夫人哭腔中带着试探的话,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悲戚无奈地说道:“唉!造化弄人,淑萍,你先回去看着那个孽障,免得再被别人算计了,要是真如此,我商家就真后继无人,断了香火!” 听到这话,商夫人哭着点头,一脸悲伤,可实际上她心里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老公在外没有私生子,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悲戚难过。 “好,老公,都听你的,我这就回家看住盈欢!” 见此,商父无力地摆了摆手,对着商夫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吧!好好看住那个孽障,我等潭秘书来了,再改变公司策略,不过,淑萍,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若是再来一次,我怕我这老骨头都得赔了。” 夫妻两人打了会太极后,商夫人便提着包包离开了。 等商夫人一离开,商父直接叫来医生给自己开救心丸,随后便让医生给他办出院手续,再等潭秘书气喘吁吁赶到医院后,商父就差身上的病服没换。 换好潭秘书带来的西装后,商父便和潭秘书一起离开了医院。 坐上车后,潭秘书有些疑惑,为何商父怀里小心翼翼抱着一个被塑料包着的东西,难道那是什么宝贝吗? “额,董事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商父看了眼开车的潭秘书,淡淡地说道:“去亲子鉴定机构!我要去看看!” “噢,我明白!”此时的潭秘书还觉得商父是不放心自己,想亲自再和收买好的医生谈一谈。 半个小时后,潭秘书将车开到了亲子鉴定机构。 到了办公室后,商父将怀里的宝贝放在桌上,对着鉴定中心的负责人说道:“我想让你们给我和这个杯沿上唾沫留存者之间做个亲子鉴定,最好再验证一次。” 听到这话,负责人虽然感觉到奇怪,可自己是拿钱办事,当即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后,就有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将东西拿出了。 “时间最短多久?” “商董,我们加急做,也得两个小时,要不商董先回去等,等结果出来了,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用,我就留在这里等。” 商父坐在休息室里等着,而潭秘书就满头雾水陪在身边,突然,商父看着潭秘书说道:“潭秘书,景行有请过私家侦探吗?” 潭秘书犹豫片刻,便认清了现在谁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想到这里,他没有一丝隐瞒将事情全盘托出。 “董事长,商总一直都和私家侦探长期合作,而且经常是大款项打进去,不过,具体合作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打电话请私家侦探,我要知道他究竟在查着什么。” “是,董事长!” 面对如今的局势,商父除了迷茫就是不解,就自己大儿子的眼力劲还是很毒辣的,不可能看不出那个胆大包天孽障身上的不对劲,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对这种异常情况视而不见,直致今天的难堪局势。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四) 这边商夫人回商家别墅后,便让佣人准备了一些饭菜,随后便上了楼。 此时商盈欢正住在自己被破了门的房间里,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直接装可怜,坐在窗台下,双手无助地抱着膝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无助极了。 见此,商夫人叹了口气喊道:“盈欢!” 商盈欢好像有些愣怔,等反应过来,她赶紧爬起来跑到商夫人面前,哭着喊道:“妈妈,我以为,以为您不要我了!妈妈!” 看着这样的商盈欢,商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怎么会?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这一辈子也只有你和你哥哥两个亲生血脉,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了,盈欢,快去洗漱一下,妈妈让吴嫂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 商盈欢听到这话,感动极了,眼泪哗哗往下流。 “妈妈,我这就去,您等等我!”说完商盈欢就赶紧跑去了卫生间。 而商夫人想到刚刚商盈欢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想到她那龌龊恶心的心思,商夫人心里满是嫌弃,自己怎么生出了这样的祸害,难道真是前世欠下的债。 算了,就暂时先忍忍,等之后去医院里挑个基因好的精子,让她给商家生个孙子,就把她送去国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孙子被这个不要脸的孽障给影响了。 正在卫生间哼歌的商盈欢根本不知道商夫人打的主意,从头到尾商夫人只是把商盈欢当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就是为了让商氏集团不落在外人手里。 等商盈欢打扮好之后,吴嫂也将做好的饭菜端进来了,看见茶几上香喷喷的饭菜,商盈欢笑着说道:“妈妈,好香啊!” 商夫人笑着说道:“香,你就多吃点,你看你瘦的,这些日子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屋里养养身子。” “妈妈,我……” 看着商盈欢羞愧的神色,商夫人并没有觉得心疼,反而觉得恶心,真有羞耻之心也不会干这种事情,而且既然有了心思,就提前将它掐了,再不济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倒好竟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唉!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了,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子,当初她怎么也不盼望生女儿了。 “行了,快吃吧!你爸那里,嗯,这段时间躲着他,等之后妈妈带你去医院做人工受孕,好好为商家生个孙子,时间久了,想必你爸也没那么生气了。” 商盈欢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这不就是把自己当做工具人,而且自己一点也不想人工受孕,想到这里,商盈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其实我在学校有喜欢的人,他是个孤儿,而且学校成绩很好,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您看能不能……” 商夫人沉吟许久后,声音淡淡地说道:“这事不急,我得让人去调查一下,先吃饭吧!” “嗯!”商盈欢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是举止优雅,可担惊受怕许久,难免有些狼吞虎咽。 等商盈欢吃完饭后,商夫人便吩咐佣人给商盈欢重新收拾了房间,并吩咐多做些补身体的汤水,至于商盈欢说的那话,商夫人根本不会同意,好好的商家孙子不好,何必弄出个多余的女婿。 打定主意要让商盈欢代孕生子的商夫人也没敢放松一下,竟然找私家侦探监视商父的踪迹,唯恐商父去找女人,现在商家闹成这样的丑闻,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趁机借子上位。若是商父真有了私生子,那商氏就不可能落到商盈欢生的孩子手里,如此,商夫人只能看出商父,若是到了不得已,商夫人只能下狠手,总之她宣家的产业总是要落在流着宣家血脉人身上的。 ……………… 鉴定中心这边,商父在联系过商景行的御用侦探后,心里好像明白了一些,并且隐隐有个猜测一直盘旋在心头,要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那自己这么多年就是养了一条毒蛇啊! 正在商父心累靠在靠背椅上叹气的时候,鉴定中心的负责人过来了,并且将鉴定报告递给了商父。 “商董,这是鉴定报告,而且已经再次验证过了,我们从您拿过来的杯子中提取到唾液样本和您的给出的头发做出了dna对此,两者之间的dna相吻合率为99.99%,支持两者为生物上的亲子关系!” 听到这话,商父心头涌起喜悦,随后翻开亲子鉴定报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麻烦了!” 见此,负责人笑着回道:“商董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该做的,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负责人就笑着离开了。 等休息室门关上之后,潭秘书看着商父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微微迟疑地问道:“董事长,您这是?” 商父一把将亲子鉴定报告拍在潭秘书胸口,开怀大笑道:“我儿子!我亲儿子!哈哈哈……” 畅快笑过之后,商父面色严肃,对着潭秘书吩咐道:“潭秘书,我亲儿子就是顾言,你去将顾言地接回来,另外准备记者招待会,海城的风也该定了。” 此时的潭秘书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李代桃僵变成了偷龙转凤,真是电视剧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微愣片刻后,潭秘书大声回道:“董事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将小少爷毫发无损地接回来的。” 随后商父便坐上车去公司了,之前商父之所以没有去公司,最最主要是编造真假千金种种证据,毕竟现在的网友眼睛都尖着了,每一步都得提前做好,不然,到时候只会让商氏集团落入更大的泥潭。 如今江郅这个铁板钉钉的亲儿子一出来,之前做的那些假证据当然都不需要了,只要当场提取样本,做个亲子鉴定,就能将商氏集团从乱伦的丑闻里拉出来。 潭秘书将商父送到公司后,就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狗腿子,像潭秘书这种总裁助理,他手里也养了一些人,不然,你以为那些消息都是哪里来的。 很快,潭秘书就从那些人口中得知江郅回了孤儿院,当即潭秘书便拿着亲子鉴定报告赶往了孤儿院。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五) 江郅回到孤儿院后,第一时间便被叫去了院长那里。 “顾言,你怎么这么冲动?你马上就要考学了,现在你惹了那些富家少爷们,可怎么办吧?要是参加不了考学,你的未来前程都将毁于一旦,考学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听着院长忧心忡忡的话,江郅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总之等商父派人来接自己时,这困境自然是迎刃而解,因此,江郅只是低垂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见此,院长叹了口气,看着江郅语重心长地说道:“顾言,好好想想,不合时宜的自尊是多余的,孤儿院里我最看好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不能再如此鲁莽,没有人给你担着,你就没有任性的资格,你明白了吗?” 江郅点了点头。 “行了,你在外几天想必也没休息好,赶紧去宿舍洗把脸睡一觉,明日早上我陪你一起去找校长。” 江郅听着院长关心的话,心里微暖,低声回道:“我知道了,院长!谢谢您!”说完江郅对着院长深深鞠了一躬后,随后才转身离开。 等江郅离开后,院长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有岁月痕迹的本子,这上面都是他以前的同事,当年他因为受不了自己梦想之地竟然藏污纳垢,心灰意冷之下才开办了这个孤儿院,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可为了这个前途无量的孩子,院长头一次低头打电话向别人求助。 可惜,人走茶凉,而且当年院长一气之下离开,何尝不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那些人脸上,打通电话后,院长除了得到讥讽嘲笑,根本没有得到丝毫帮助,愤怒之下,院长大吼道:“你们为何就不能帮帮这个孩子?他的一生还没有开始啊!” 【呵,沈淮竹,你还是个死脑筋,凭什么我要为一个无亲无故无利益的孤儿去得罪海城的豪门。】 “可是当初我们都是发过誓言的啊!难道你忘记了曾经的梦想?” 【梦想?年少不知事罢了!我如今的梦想就是更上一层楼,沈淮竹,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看不明白?算了,今日我也就是有点空闲的时间看看你的笑话,当年你可是老师最看好的学生,没想到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院长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可愤怒之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无能为力,或许,自己父亲说得对,宁弯不折也需审视夺度。 正当院长颓废靠在椅背上时,竟然听到了敲门声音,微愣片刻,院长整理好仪容,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地说道:“进来!” 本以为孤儿院的孩子,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西装革履的陌生人,难道是来捐赠的慈善家,见此,院长站起身来,走到来人跟前,笑着问道:“你是?” 潭秘书笑着拿出亲子鉴定报告递给院长,并解释道:“我姓潭,商舯嵘董事长的秘书,这次来是为了顾言,顾言其实是我们商董的亲生儿子,当年因为车祸意外导致我们商董的亲生儿子被人偷龙转凤抱走了,如今我们商董查到了,希望能接少爷回去,这是我们商董和顾言的亲子鉴定报告!” 一连串的疑问砸在院长的头上。 许久之后,院长拿过潭秘书递过来的亲子鉴定报告,粗略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这种东西只要有钱,自然可以有无数个结果,可是顾言这孩子身世自己还是了解的,就算父不详,可就顾家那普通人的家境和商氏根本就是天差地别,怎么能扯上关系了。而且就算是换了孩子,那怎么可能连生男生女都会弄错,随后院长想到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丑闻,当即觉得这商家想要找顾言去顶缸,又或者是……只是短短几分钟,院长脑海里满是商家可能有的阴谋诡计。 潭秘书看到院长不信,又打开手机翻到了商景行曾经在财经杂志的照片给院长看。 “沈院长你看!顾言的眉眼鼻梁和商总的一模一样,这是商家人特有的遗传相貌,而且商氏如今要破除这个丑闻,明日还会当着全海城媒体记者的面做亲子鉴定,因此院长你的担心都是不存在的,顾言真是我们商董的亲生儿子,未来也会是商氏集团的新总裁!” 听到这话,院长心里的担心才放下了一些,再想到自己刚刚担忧的事情,真觉得是孽缘,不过,如今顾言成了商家少爷,那之前面临的困境也就不存在了。 “好,我打电话让顾言来一趟。” 潭秘书笑着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了。” 院长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儿,江郅就到了。 江郅路过潭秘书,面带疑惑,随后走到院长跟前。 “院长,您找我有事?” 看着江郅,院长眼神复杂极了,随后指着潭秘书说道:“这是商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他找你有点事,唉,你们自己谈吧!” 说完院长就离开了办公室。 等院长离开后,潭秘书笑着走到江郅面前,并将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了江郅,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顾同学,其实你是我们商董的亲生儿子,这是亲子鉴定报告!” 江郅并没有接,反而一脸戒备地看着潭秘书说道:“你休想骗我!” 潭秘书见江郅如此警惕,有些着急地说道:“我真没有骗你,亲子鉴定报告就在这里,你自己看一看啊!” 见此,江郅更是往后退了一步,丝毫不接潭秘书手中的鉴定报告,随后一脸痛恨地说道:“我知道你骗我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商盈欢,本来我以为商先生是通情达理,智睿宽容的长辈,没想到会设下这样的骗局来骗我!” 听完这话,潭秘书才记起商盈欢和江郅的纠葛,又看着江郅一副死都不愿意跟他走的倔强,无奈之下,潭秘书只能打电话给商父。 江郅看着潭秘书出去打电话,眼睛闪过一丝冷漠,亲儿子都不来接,还真是日理万机啊!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六) 此时的商父正在会议室里纵横捭阖,可惜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商景行和商盈欢这种违背华国几千年世俗伦理的行为可给商氏集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损失的不单单是商家,还有其他股东。 “舯嵘兄,你们商家的家事直接给公司来了沉重一击,我们这些股东都是损失惨重,眼看着自己的身价哗啦啦地缩水,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都是为了求财,若是此事没有个令人满意的交代,我们会考虑抛卖股份,以挽回些损失!” 话音刚落,其他几人股东也附和地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看向主位坐着的商父,等着商父给出的交代。 见此,商父心里不悦,可面上却笑得儒雅随和,风度翩翩,随后对着众人笑说道:“各位放心!大风大浪都过了,我商舯嵘不可能栽倒在这里的,如今的困境我已经有破局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立刻开口问道:“商董,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事目前还不能告诉大家,但是我可以用我商舯嵘的名誉做保证,明天之后,商氏集团依然如从前一样屹立不倒!” 众人听着商父如此豪气又笃定的话,相互之间低声谈论了一会儿,都对着商父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反正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看看这商舯嵘玩什么花样,死马当活马医,现在也只能先这样试一试。 五分钟之后,会议室里的股东都离开了,商父才松了口气,随后才拿出兜里的手机。 看着上面潭秘书的来电,商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电话。 “怎么呢?潭秘书,我儿子你接到了没?” 【商董,少爷因为额,小姐的事情起了误会,不肯跟我走,这我也不能……】 话说到这里,商父也想起了商盈欢干的事情,当即脸色黑透了,想到现在公司的事情也谈完了,当即让司机送自己去孤儿院。 在商父没来之前,江郅在拒绝了潭秘书后,就直接回到了宿舍。 孤儿院的宿舍还是架子床,简陋狭窄极了,就像一些工厂里的工人宿舍一样,再看到床铺上洗的发白的被褥,商父心里怒气冲冲,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了。 商父站了许久,江郅才佯装刚发现他一样,腾地从小板凳上坐起来,随后急急往旁边退了几步,神色警惕地看着商父说道:“商董,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江郅如此戒备冷漠的态度,商父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早上他们还相谈甚欢,如今却是这样的横眉冷对,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商盈欢那个野种,商父当即心里下了决定。 “好孩子!我真是你亲生父亲!不信,我们再一起去做个亲子鉴定。” 听到这话,江郅面色微微松动,好一会儿后,他目露期待地问道:“你没骗我,你真的是我的……不是商盈欢的阴谋?” 商父看着江郅眼里对父亲的孺慕,心里很高兴,他还没享受过儿子的依赖,可高兴没一会,就听到江郅提起了商盈欢,当即脸色黑了,再看到江郅眼里的戒备不安,商父立刻语气认真地说道:“儿子,你放心,你才是我商舯嵘的亲生儿子,至于顾盈欢,等回去爸爸就让人把她送去她该去的地方,不会碍你的眼。” 听到这话,江郅眼眶微红,随后又有些害怕赶紧说道:“其实,其实也不用这样,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别怕!你才是商家血脉,当年失误抱错了,如今各归其位才是正确的!来,叫我一声爸爸!” 看着商父期待的神情,江郅犹豫片刻,亲切地喊道:“爸爸!” “哎!我的好儿子!哈哈哈……对了,你的名字也得改改,就叫商承屹,这是爸爸对你的期望,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爸爸,您对他太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辜负这个名字的,要是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我能一直陪在爸爸身边,也不会被人骂……” 说着说着江郅低下了头,好像在默默垂泪,见此,商父满是感慨地拍了拍江郅的肩膀以示安慰,可心里却对商景行这个大儿子心更冷了,这个孽障为了家产做出了这些事情,差点毁了商家几代基业,想到这个毒蛇一样阴狠的儿子,商父眼里泛起冷光。 等商父带江郅离开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此时孤儿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当他们看到门口的豪车和西装革履的潭秘书时,眼里满是好奇和震惊。 “哎,这是谁的豪车?是有富豪来收养吗?” “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回去收拾!” “我也去,等等我!” …… 年纪小的孩子心里期盼能被富豪收养,能有爸爸妈妈,能像他们的同学一样过上幸福的日子,而不是被人叫臭孤儿,野种……可年纪大的却是能认识潭秘书这个大名人,商家是海城的首富,平日里也会资助学生,更是海城中学最大的股东。 犹犹豫豫许久,一个背着书包,高瘦的少年走了过去。 “潭先生您好!我是商氏集团资助的学生程阳,见到您很高兴,您怎么来我们孤儿院呢?” 潭秘书看着眼前眼神发光,可却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年,态度温和地说道:“我是陪商董来接我家少爷的。” “少爷?”程阳目瞪口呆,脸上满是震惊,商家的少爷怎么可能在孤儿院了。 “就是顾言,那就是商董亲儿子,商家的小少爷!” 这个消息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就顾言那个野种怎么可能是商家的少爷,怎么可能?那个被赶出来的小可怜怎么可能有这种富贵命,为什么这样的好事不是自己……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程阳当即脱口而出道:“是不是搞错了?顾言怎么可能是……” 潭秘书听见这话,温和的态度立刻就变了,看来这个程阳不可能是小少爷的好朋友,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理会了。 “程阳,你挡路了。” 一句话让程阳面色惨白,微愣片刻后,他紧紧捏书包的肩带跑开了,而江郅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看,顾言他不是野种! 商父这种身价不菲的海城富豪想带亲儿子离开,当然不能两手空空,毕竟这个孤儿院养大了他的亲儿子,随后在江郅的提议下,商父不仅决定重建孤儿院,而且还捐款五百万,至于在重建孤儿院期间,所有的孤儿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最后江郅是在众人的笑脸欢送中风风光光离开的。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七) 商父带江郅回到商家别墅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细心的潭秘书将适合江郅身材的当季名牌最新款递给别墅里的佣人后,才笑着离开。 此时商家别墅里,商夫人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雍正晚餐,当她看到商父身后的江郅时,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果然男人说的再好,还不是把私生子带回来了。 愤怒失望过后,商夫人心里起了狠意,打定主意,自己绝不会承认这个私生子,也不会将商家财产拱手让人。 不愧是多年的夫妻,商父看着商夫人神色变幻,当即明白她肯定是误会了,当即上前解释道:“淑萍,你误会了,这是我们的儿子!” 听着商父这话,商夫人只觉得好不要脸,把私生子带到自己面前,还想要自己认作亲儿子,真当她宣淑萍是软柿子不成,当即商夫人就摔了碗筷,看着商父语气冰冷地说道:“商舯嵘,你太过分了,违背承诺有了私生子,带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算了,我只觉得我宣淑萍眼瞎了,看错了人,可你想让我认下这个私生子,休想!” 听到这话,商父当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着商夫人无奈地说道:“淑萍,你真误会我了,承屹真是我和你的亲儿子,当初他和顾盈欢抱错了。” “怎么可能?”商夫人面露震惊,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着商夫人不信,商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淑萍,这事是真的,不信你等明天就知道了,承屹真是我们俩的亲生儿子,其中的内情我等会再来跟你解释,夫妻三十多年了,你就信我一次吧!” 商夫人看商父说的言辞凿凿,又想到两人这三十多年琴瑟和鸣的夫妻生活,心里总算是信了几分。 见此,商父赶紧拉着江郅笑着说道:“承屹,这是你母亲,刚刚的事情是误会,你别生她的气。” 听到这话,江郅很是懂事地回道:“爸,没事,我能理解的。” 商父见江郅如此懂事,笑着说道:“好孩子,吴嫂带少爷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吴嫂虽然对江郅的身份很惊讶,可听到这话,也只是恭敬地走到江郅面前说道:“少爷,这边请!” 见此,江郅跟商父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吴嫂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后,商夫人才忍着怒气说道:“说吧!你要给我什么解释?” 商父想到自己心里的猜测,肃着一张脸说道:“淑萍,我们去书房里说!” “好!”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书房走去。 等到了书房后,商父就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商夫人听完之后,一脸愤怒,看着商父高声说道:“不会的,景行他那时还那么小,怎么会有这样深的心机?你不要想让景行给你的私生子腾位置,就说出如此污蔑他的话!景行一直都是个好儿子!” 听到这话,商父面色冰冷,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儿子心思阴毒着了,要不然怎么会让顾盈欢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别说聪明过人的他瞧不出来顾盈欢的心思,这次要不是他玩女人玩惨了自己,阴差阳错闹出如此大的丑闻,我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或许我们夫妻两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景行他或许真没发现!” 商父见商夫人还是为商景行说话,只能甩出最有利的证据。 “淑萍,你是b型血,我是ab型,我们两人的血型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而顾盈欢就是o型血,这么些年,我们夫妻两人都被骗了,能做到这种地步就只有一个人,若是你再不相信,明日我会当着全海城媒体的面当场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承屹才是我们两人的亲生儿子!” 商父最后一句话就像一个锤子砸在了商夫人的心上。 许久之后,只见商夫人面色惨白,心里发冷,嘴里喃喃低语道:“难怪他那个时候总是寸步不离跟着盈欢,难怪这么多年,我从未看到过盈欢的体检报告……” 此时的商夫人只觉得自己眼瞎心盲,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她都一一忽略了,还笑着打趣,这个儿子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商父看着商夫人如此落寞伤心,当即温声安慰道:“淑萍,别伤心了,我们还有承屹,承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眼里满是对我们的孺慕依恋,这都是上天庇佑啊!” 商夫人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当即着急地说道:“老公,刚刚我对儿子那种态度,他心里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妈妈,觉得我这个妈妈不好,都是我的错,老公,儿子之前过得好吗?” 商父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看着商夫人说道:“淑萍,那孩子很懂事,以后我们好好弥补他!” 听到这话,商夫人顿时眼睛一酸,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自己的儿子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正当商父想抱一抱商夫人安慰她时,忽然,房门被重重敲响了。 “先生,夫人!” 听着嘈杂急促的敲门声,商父脸色沉沉,随后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看着吴嫂不悦地训斥道:“吴嫂,你也是家里的老人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被训斥的吴嫂低着头,随后才低声说道:“先生,我记住了!” 见此,商父语气冷淡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情?” “先生,小姐和少爷在楼下吵起来了。” 听到这话,商父也顾不得说什么,当即就匆匆下了楼,房间里的商夫人也赶紧跟着下了楼,最后的吴嫂撇了撇嘴,随后也赶紧小跑下楼。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八) 江郅是商父亲口承认的商家少爷,别墅里的佣人当然对江郅不敢怠慢,而且一些机灵的还想巴结这个新来的少爷,毕竟商景行这个大少爷废了,以后商家谁做主不是一目了然,尽在眼前。 厨房里的厨师佣人们为了巴结江郅这个新少爷,当真是各显神通,拿出自己招牌菜,至于一旁炖盅里炖的补汤和楼上某人特制的晚饭,在江郅的故意算计下,众人理所当然地忘记了。 闻着厨房里偶尔飘出来的饭菜香味,江郅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以手支颐,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等着即将上演的精彩好戏。 房间里的商盈欢已经饥肠辘辘,因为商夫人特意交代,商盈欢特制的饭菜不是清汤寡淡的药膳就是不顶饱的补汤,对于这特制饭菜,商盈欢是厌恶至极,根本没吃几口,只是把补汤喝了,这还是为了讨商夫人欢心才硬灌下去的。 看着送饭的佣人还没来,商盈欢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许久之后,商盈欢决定自己下楼一趟,刚好可以趁机探探商夫人的态度。 可等商盈欢轻手轻脚下到一楼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郅。 这个背影,这个侧脸,难道是哥哥? 商盈欢只是微愣片刻,就满脸笑容地迎了过去。 “哥……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此时的商盈欢满脸震惊,不明白江郅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而江郅看着满脸震惊的商盈欢,笑着低声说道:“你猜?” 看着江郅和商景行十分相似的眉眼,商盈欢心里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爸爸还是决定放弃自己! 凭什么?就算哥哥废了,就算自己苦苦哀求,为什么爸爸还是选择保住哥哥?为了保住哥哥,竟然狠心让人来取代自己,抹掉自己商家人的身份……自以为猜测正确无疑的商盈欢满心怨恨。 愤恨之下,商盈欢破口大骂,还将商父准备李代桃僵,欺骗大众的谋划都说了出来。 “凭什么?爸爸,你太偏心了!太偏心了!我明明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哥哥都已经成了废人,你为什么还是要放弃我来保住哥哥?爸爸,为什么啊?……爸爸,你成功不了,你的谎言一定会被人戳破的,一定会的!” 别墅里的佣人听到这话,都惊疑不定,一些还偷偷打量着江郅,像是要看出什么一样。 江郅看着商盈欢在自己面前发疯癫狂,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而商盈欢看着这般模样的江郅,以为自己刺到其痛处,顿时更肆无忌惮地嘲笑谩骂起来。 “哈哈哈,你们都好傻啊!都是傻瓜!你们以为你们殷勤奉承的人真是商家少爷?不!他就是个臭孤儿,一个父不祥的野种!” 而商父走到楼梯口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当即脸色黑如锅底,对着楼下怒吼道:“闭嘴!” 一声闭嘴,楼下的商盈欢顿时安静下来,嚣张跋扈的气势也被压了下来,察觉到商父的怒火,商盈欢心里害怕地赶紧低下了头。 而这短短时间里,商父和商夫人已经赶到了一楼。 商夫人看着低垂着头,浑身都散发着悲伤气息的江郅,心里满是心疼,当即迎了上去。 “儿子!我是妈妈,这么些年你真是受苦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才让人偷龙转凤换了你。” 江郅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商夫人的怒火,商夫人转身走到商盈欢面前,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 “你才是野种!给我滚出去!” 被打的商盈欢久久不能回神,好一会儿后,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流着泪,看着商夫人悲痛欲绝地质问道:“妈妈,为何要这样对我?明明您已经原谅我了啊?” 听到这话,商夫人脸色冰冷,语气鄙夷不屑地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血脉骨子里就注定了,顾盈欢,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你身上流着下贱之人的血脉,难怪会做出这种无耻龌龊之事!” 没有祈求到怜惜,反而被践踏辱骂的商盈欢当即爆发了,指着商夫人大声骂道:“宣淑萍,你这是自欺欺人,我告诉你,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天下人,我就是你的亲生骨肉,亲生女儿,你教出来的亲生女儿和你的亲生儿子就是有背德之情,这都是你的错!是你后半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抛弃我的!与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毁灭吧!毁灭吧!” 商夫人看着如此可怕癫狂的商盈欢,不禁后退几步,忽然间又想到如毒蛇一样的大儿子,她瞬间感觉到无力悲伤,难道自己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此时的大厅犹如商盈欢一个人的舞台,任由她癫狂肆意,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正在这时,商父突然语气冰冷地说道:“来,将她给我关起来!就关到后花园的花房里。” 听到这话,佣人们犹豫片刻,都向商盈欢走去。 可商盈欢根本不可能束手就擒,当即就大喊道:“别过来!都别过来!否则我跟你们拼命!”说完一副凶狠至极的作态。 见此,佣人们有些畏手畏脚,不敢上前,商盈欢看着佣人止步不前,脸上当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下一秒这得意的笑容就被摔得粉碎。 “吴嫂,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迫于威胁,商盈欢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佣人将她关到花园里的花房去,不过,临走之际,商盈欢眼神里浸了毒一样,深深地看了江郅一眼才回过头去。 ……………… 晚上夜深人静时,江郅从二楼下来直接去了花房。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靠在木屋墙壁上,一脸绝望失意的商盈欢瞬间惊醒。 “谁?是谁在外面?” “是我!”说着江郅走到了有窗户的那侧。 透过暗淡的月光,商盈欢看清了江郅的脸,当即恨得咬牙切齿说道:“顾言!你是想来看我笑话吗?我告诉你,没门!你以为你赢了,呵呵,天真,其实你只是破开这场丑闻的挡箭牌,等到你没用了,你的下场只是更凄惨,说不定连命都会没!可我不一样,我是商家人,等丑闻风头过去了,我还可以正大光明做人,就算被送出国,可我有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懂吗?” 看着商盈欢得意洋洋的笑容,江郅也笑了,笑容清浅,声音如潺潺流水一样温声说道:“是吗?你今日告诉了我这么多道理,我礼尚往来,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免得你被人蒙在鼓里一辈子!” “什么秘密?” “其实顾言真是商家人,而你真不是!” “不可能!顾言,这种谎言根本骗不了我!”商盈欢得意地看着江郅,心里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坚信不疑。 “那你就等明日吧!商盈欢,好好想想,这么多年,商景行真是对你好吗?他真没看出来你对他的感情吗?他真察觉不出来牛奶里的安眠药……” 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江郅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七日眠,明天刚好是第七天,商景行也该醒来了,这出戏也该在高潮时分落幕了。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十九) 翌日,清晨,潭秘书便带着造型师团队上门给商家人做造型,江郅一番精心修饰下,很明显能看出来和商父如出一辙的眉眼,而那精致又不失俊美的脸庞也能很清晰地找到商夫人的影子,看着这样的江郅,商父和商夫人都满脸笑容。 商家人在紧锣密鼓准备召开记者会,此时医院里的商景行醒来了。 醒过来的商景行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不听使唤,此时商景行的记忆还停留在七日前的那场情事上,回想起那不堪的一幕,商景行笃定自己被算计了,再联合自己身上现在的情况,他心里恨毒了吴佳丽那个女人。 旁边的护士看着商景行呆呆的,还以为病人大脑出问题了,当即快步去找主治医生去了,因此,等商景行从思绪里拔离后,就看到围着他的医生和护士。 看着医生一只手打开手电筒,照自己眼睛,商景行偏开了头,不耐烦地说道:“不需要,你们出去!叫我的秘书来!” 医生见商景行如此抗拒,又见他说话语言流畅,也就关了手电筒,对于商景行说的秘书,医生表示他已经两天没见到了,当然也就对商景行实话实说了。 “商总,您的秘书已经两天没见到人影了。” 商景行听到这话,脸色肉眼可见的爬上了尴尬,随后按耐住心里的愤怒,看着一旁的护士说道:“把我的手机拿来!” 护士摇了摇头回道:“商总,您的手机不在这里,是您的秘书拿走了。” 好吧!这句话成功把商景行给气炸了。 不优雅地低骂了一句后,商景行看着护士低声说道:“那用一下你的手机总可以了吧?” 护士想到商景行可怜的遭遇,出于同情,就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解开了键盘锁,递给了商景行,不过,出于内心的不安,护士特意嘱咐道:“商总,您小心点,这是我的手机!” 商景行夺过手机,根本没有理会护士刚刚说的话,直接拨了潭秘书的电话号码。 此时的潭秘书正和江郅坐在一个车里,商父为了让江郅得会表现得体从容,就想让潭秘书这个人精陪在江郅身边,再在车里给江郅恶补一些商氏集团对外的关系网。 一路之上,潭秘书说的从善如流,而江郅则是面不改色地听着,神态自若,仿佛没有遇到一点晦涩难懂之处,这可让潭秘书暗暗称奇,毕竟从江郅坦荡的眼神里,潭秘书可没有瞧见丝毫勉强,这可不是滥竽充数人的作态。 既然不是滥竽充数,那就是一点即通的天才,想到这里,潭秘书就觉得商家真是好运气,当然也想趁此机会拍几句马屁,好让江郅在之后能选定他继续担任总裁秘书。 正在潭秘书彩虹屁出口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而且还不是平日里的震动,响亮的铃声瞬间响彻在整个车里,当即潭秘书面色尴尬,直接想挂断电话。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潭秘书,接吧!或许有人找你有重要的事情了。” 潭秘书见江郅如此说,就只能笑着按下接听键。 只是电话一通,一长串骂人的话就席卷而来,猝不及防的潭秘书差点回骂过去,幸好他在骂人那一刻,听出了这个嘶哑声音的主人是谁。 在新主子面前接到旧主子电话,那真是难以言表的尴尬。 【潭志明,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狗东西,你赶紧来医院,我给你十分钟,迟一秒,我扒掉你的皮!你听到了没?】 听着电话里的威胁,潭秘书犹豫片刻,笑着温声回道:“大少爷,你现在已经不是商氏集团的总裁,我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希望大少爷能稍等片刻,要是大少爷无聊,可以先去上网看看!再会!” 说完潭秘书就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并且还直接把手机关机了,随后微微低头,以歉意的姿势坐着,好似在等待着江郅的发问,可他等了许久,江郅都没有说话。 再等他微微抬眸一看时,江郅正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嘴角含笑,心情很是愉悦。 江郅心情当然高兴,毕竟医院里的商景行此时被气的脸颊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 “啊!商总!你摔的是我的手机!” 护士满满心疼的话传到商景行的耳朵里,瞬间让商景行冷静下来,随后商景行想到刚刚潭秘书说的话,又想到潭秘书无视的态度,当即明白肯定是出大事了。 “医生,把你的手机拿给我用用!” 命令式的语气当即让医生不愿意,而且这还有前车之鉴了,可这也只是想想,毕竟商景行的家世摆在这里,医生只能依依不舍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商景行,心里还祈祷着手机能活下来,毕竟这个手机可花了他半个月工资才买到的。 或许是医生的祈祷起了作用,商景行拿到手机后,便赶紧上网冲浪。 其实很方便,也很醒目,现在他和商盈欢的新闻还挂在榜一,当然榜二就是今天的记者发布会。 当商景行看到商盈欢那不堪一目时,心里除了愤怒就是恶心,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商盈欢会有这样的心思,完全都是他引诱出来的。商景行是个聪明人,当即也反应过来此事会给商氏集团带来多大的风浪,想到商氏集团会因此损失惨重,商景行恨不得撕碎商盈欢这个蠢女人。 愤怒之后,商景行就看到了第二则热点新闻。 《商氏集团的遮羞布还是真正的偷龙转凤?》 一则标题让商景行心里不安,父亲不会真查到什么了吧?要是父亲真查到了,那自己绝对就完了……深吸一口气,商景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会的,不会的,这肯定是父亲破局的计策,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商景行点开链接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打开一看,里面正好直播开始,一家三口,盛装出席,言笑晏晏,相似的容貌,真正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看到这一幕,商景行差点都把手机捏碎了,想到今日之后,自己会有的结局,商景行决定再搏一把,用商氏的名声扳回商氏集团的半壁江山。 打定主意后,商景行立刻让医生找车送他去记者招待会现场,看着商景行暴怒想杀人的神情,医生立刻同意了,负责任的医生给商景行叫了出租车,并且还配上了轮椅,并亲自把商景行送上了车。 看着车绝尘而去,医生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伪甜宠文中的炮灰!(大结局) 记者招待会上,商父为了其他人等太久,花昂贵的高额费用直接请了国内最顶尖最具有权威性的亲子鉴定中心来做,并且还是一个团队,为此,这场亲子鉴定结果会在一个小时内出来。 在这一个小时里,记者也挖出来了顾言的过往,想要得到更多热点新闻的他们,直接将话筒纷纷对向了江郅。 “商少爷,你这算不上一夜枝头变凤凰?” “听刚刚商董的意思,有意让商少爷继承商氏集团,商少爷你觉得你能做好这个掌舵人吗?” “对于商家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商少爷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问了无数的问题,江郅都没有开口回答,等到记者们不耐烦了,准备神速报出商家新回归少爷耍大牌的稿子时,江郅终于微抬眼帘,目光幽深,看着众人语速流畅,如同一台精准冰冷的机器一样,按照先后顺序快速地回答着刚刚那些问题。 “与生俱来,何来高攀!” “拭目以待!” “谣言止于智者!” …… 一连串的炫技,总算让记者们闭上了嘴,见此,江郅总算耳根子清净一些了,坐在两边的商父和商夫人对于江郅这个亲儿子的表现那是喜出望外又备感自感,而隐在角落里的商盈欢目光则一直死死地盯着玻璃房里鉴定的技术人员。 商景行坐车赶到时,结果刚好出来。 商父高高举着亲子鉴定报告,眼眶含泪,语气嘶哑地说道:“你们看到了没?这就是铁证!当年事故发生后,我们夫妻两人一直在寻找幕后黑手,现在之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完全是因为我们夫妻两人爱子心切,不敢打草惊蛇,可谁知造化弄人,我的亲生儿子就和我在同一朵云下……” 听着商父感人肺腑的故事,众人大多都被感动了,对商家以及商氏集团的印象也开始转变。 “看!这就是一个误会,我就说哪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干这样背德之事,而且还被人录下视频,这明显就是别人设计的啊!” …… “其实商董也挺可怜的,一直隐瞒着真相,大儿子和小女儿心心相印,却求而不得,小儿子不见踪迹!” 在水军的带风头下,网上的舆论如潮水一般退了,见如此大好形势,商父就想当众宣布任江郅为继承人。 “今日得大家的信任是我商某的荣幸,为了让大家放心,我决定让我的小儿子商承屹……” 商父的话马上就要说完了,却被一声高昂的喊声打断了。 “父亲!” 一声突如其来的父亲,让商父变了脸色,也让在场的记者们纷纷举起了摄像机,咔咔咔拍照,而坐在轮椅上的商景行面带微笑,好像之前的丑闻不复存在,不过,因为被人推着,再加上今日的商景行没有洗脸刮胡子,倒是显得像颓废大叔。 商景行被抬到台上,坐在了商父旁边,不过,商景行丝毫没有要理会江郅的意思,只是笑着凑到商父的耳边轻语道:“父亲,若是您把商氏给了别人,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说出真正的真相!” 被威胁的商父差点被气昏过去,看着嘴角含笑的商景行,真觉得这比毒蛇还毒,压下心里冷寒之后,商父低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毁了商氏才罢休?” 听到这话,商景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低声回道:“毁掉商氏?不,当然不,不过,若是我得不到,那我宁愿毁掉,为了它,我付出了我的童年几乎所有的时光,出卖了我的良心,胆战心惊多少年,生怕被你们发现,每每睡觉都会做噩梦,总之,为了独占商氏,我付出了一切,若是这得不到回报,那我们就一起走向毁灭!” 说着如此疯狂话的商景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背后那个比她更疯狂的女人。 商盈欢听到这些话,就如一把刀一样搅碎她的心,曾经她认为的宠爱其实是阴谋,曾经她多少次唾弃自己,痛苦自弃,这也是阴谋,现在她的一生都被毁了,她不是真正商家人,她名声扫地,她没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或许还会更凄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人。 “景行,你太疯狂了,商氏就算交到你手里也不会长久下去的,而且因为你,你亲弟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道你就不愧疚吗?”如今的商父已经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只能试图劝告。 商景行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抹哂笑,无情冰冷无情地回道:“愧疚?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 “扑哧!” 一柄水果刀深深地刺进了商景行的后背。 随之而来的就是商盈欢的疯狂大笑:“哈哈哈,愧疚?你没有,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商盈欢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想到自己那荒唐可笑的一生,她愿意只生活中在梦里。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之后现场便混乱起来。 在商景行的弥留之际,江郅低下头笑着说道:“八号那晚滋味如何?” 商景行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郅,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两个字。 “是你!” “对!你想要我的命,我只能下下手喽!还有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处废了,已经不是男人了,活着也没意义了,对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商景行被江郅活活气死,死不瞑目。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江郅可不打算让商景行活下来,过着衣食无忧的折磨生活,什么生不如死,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话是这样说,可世上痛苦活着的人不少,而且任务没要求,当然是选择最简单的方法了。 商景行死了,商父被血腥的现场吓得脑溢血发作,等破开混乱的人群将其送到医院时,因为送来不及时,导致商父成了瘫痪。 商父瘫痪之后,整个人也没什么心气了,又见江郅是个商业天才,当即带着商夫人远赴国外,定居养病,而江郅等两人一走后,就直接将股份卖掉,一半捐给了国内的孤儿院,一半留着了自己。 等商父得到消息后,商氏集团已经易主了,商父除了再昏一次,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商父醒来后,刚开始还咒骂,骂着骂着就后悔了,觉得是自己没把孩子教好,要是他当初多放点心在家里,也不会没发现大儿子的不对劲,小儿子也不会被掉换,商家基业也不会没了。 后半生,商父和商夫人在互相怨怼中度过了他们的晚年。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一) 江郅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杂乱干枯的荒草和矮小的荆棘丛,随后低头看着手上红艳艳的小果子,江郅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过,江郅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真不大好,一身破衣烂褂补疤装,下身穿得裤子只能勉强盖住小腿,露出外面的脚踝冻得通红,还有那破烂布鞋露出的黑色脚趾,江郅真觉得没眼看了。 果然,任务者根本就不会有洁癖。 安慰自己片刻后,江郅一边摘小红果子,一边赶紧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葛石头,田水村葛老汉的二孙子,葛老汉是从外地搬到田水村的,不过,因为年轻时有些运气,遇到了贵人,贵人赏赐了五十两银子,这才置办了几亩薄田,娶了媳妇,过生了好日子。 葛老汉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葛长贵,二儿子葛长恩,三儿子葛长德,当初葛老汉最在得了三个儿子后,就挑了其中最机灵的葛老大去识字念书,科考做官,改换门庭,自己也能过上当年贵人那样前拥后簇的富贵老爷日子。 可是葛老汉付出十多年的心血,葛老大也只是临了走狗屎运得了个末榜秀才,至此心灰意冷,再也不提科举做官。 在葛老大这里失望后,葛老汉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大孙子,葛老大的长子葛华章身上。 葛老汉为了能改换门庭,能了却多年夙愿,葛华章四岁启蒙,六岁就入了私塾,如今已经读了十年,不过,这葛华章确实比他的父亲有灵气,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考中了童生,如今只要去参加县试,如果考中秀才,那真是踏入了科举仕途的真正一步。 可惜在这样的农耕之家,要想供养一个读书人,那是何其的难,早些年葛家攒下来的积蓄都被葛老大花了一多半,如今供养葛华章读十多年的书,葛家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了。 可就算如此葛老汉也不愿意放弃,他觉得自己大孙子葛华章将来一定能当大官,光宗耀祖,就算全家人不吃不喝,也得把他的官老爷孙子供养出去。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之家更甚,就算葛家人顿顿喝稀粥,一天只吃一顿半干的饭,可也省不出几分钱,更何况除了葛华章这个专心致志准备县试的文曲星,葛家还有一个自恃身份,自命清高的秀才老爷要供养。 这葛老大得了秀才功名后,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跟家里这些泥腿子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不干什么活,更别提下田种地,而且让他去县城里找个写信算账的活计,更被葛老大断然拒绝,直呼有辱斯文! 无奈之下,葛老汉只能将县试的银两主意打到了原主的两个姐姐身上。 葛家三个儿子或许都遗传了葛老汉生儿子的基因,三个儿子,每人都有儿子,葛老大有两个儿子,葛老三有一个儿子,只是原主的亲爹葛老二却是再得了两个女儿之后,才有了原主这根独苗。 不过,原主并没有因为二房独苗的身份享到什么福。 葛老二性情敦厚老实,沉默寡言,在葛老汉的三个儿子中是最不起眼的,可却是最孝顺的,对葛老汉这个亲爹的话如奉圣旨,从不违逆,因此,当葛老汉跟葛老二说了要用他两个女儿换葛华章县试银两时,葛老二沉默许久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孩子小的时候活得是父母的本事,原主和两个姐姐因为葛老二这个亲爹懦弱无能没本事,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家里的活永远是他们三个人的,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家里剩下的,要不是亲娘王春兰护着,怕是还活不到现在。 曾经原主也忿忿不平过,可在这个孝字当头的时代,父命大过天,不孝就是罪,原主只能将怨气憋在心里,急切盼望自己能长大,带着娘亲和姐姐过好日子,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前世葛老汉知道原主和两个姐姐感情深厚,害怕原主到时候坏事,就破天荒带着原主进城置办年货。 那时候原主欣喜若狂,不到十岁的原主兴高采烈地跟着葛老汉进城,进城之后,葛老汉还破天荒给原主买了一串糖葫芦,原主被馋的流口水,可就是一直忍着没吃,想带回家给娘吃,给姐姐吃。 但是原主根本不知道,葛老二这个亲爹带着他的两个姐姐就跟在他们身后,只是在进城后拐了个弯,也不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自己两个姐姐的。 等原主兴冲冲回去找姐姐时,只有空荡荡的屋子,床上连破被褥都不见了,当即原主拔腿就往外跑,连手上的糖葫芦掉了都不知道。 可是被卖掉的人永远不会回来,更何况葛家人根本不承认卖掉亲孙女这种丢人现眼又无情无义的事情,只是谎称被拍花子的拐走了。 原主根本不相信,大吵大闹让他们还自己的姐姐,可换来的结果却是一顿毒打,葛老汉直呼葛老二这个儿子没出息,连自己生的儿子都管不住。 这话一激,平日里懦弱无能,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葛老二直接抄起墙角的棍子给了原主一顿毒打,下手狠毒,让人胆颤,最后要不是王春兰刚好回来,跪着哭求葛老汉发话,原主差点就被当场打死了。 不过,因为这顿毒打,原主当天晚上就发热了,可葛老汉根本不舍得用手里的钱给原主请大夫,就让葛婆子送了碗糖水让原主熬着。 不到十岁大的孩子,被毒打一顿,不喝药不治伤,怎么可能熬的过去,原主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就死了。 原主没了,王春兰当即傻了,她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儿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打死她昨天也不会回娘家了。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而且就算有王春兰在,怕是也阻挡不了,在这个时代,儿子女儿,更别说妻子,她们都是男人们可以随意买卖的物件财产,就算出去讨公道,也只是被安慰命不好,要认命,世道如此! 看着儿子就这样死了,葛老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别人都打孩子,怎么就他的儿子没了,其实葛老二根本就没有管过孩子,因为不在意,不上心,他这辈子还真没打过孩子,所以这一打就没轻没重,直接将亲儿子给打死了。 儿子死了,葛老二心里也有点伤心,可没过多久,被洗脑葛老二就自己想通了,而且还安慰起了媳妇王春兰,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个命,天生没福气,以后自己老了还是得靠华章这个大侄子,这么多年,葛老二都被葛老汉给彻底洗脑了,心里谁都没装,除了葛老汉这个亲爹就只有葛华章这个文曲星。 王春听着葛老二一口一个华章,句句不离爹,王春兰真是恨毒了这个男人,晚上,等葛老二睡着后,王春兰拿着榔头把葛老二砸死了,随后又拿着剪刀自尽了! 后来,葛家人发现后,为了害怕影响葛华章,就先将尸体隐瞒下来,对外宣布老二媳妇思子心切,病重不起,而葛老二又是个憨厚的好男人,总之最后葛华章成了秀才,考中了举人,做官老爷,最后官至尚书。 而在众人口中,葛老二一家都是命短没福气,要不是现在也能沾到葛华章这个官老爷的光,可没多少人知道葛华章的官帽椅下都垫的是原主一家四口的血肉尸骨。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二) 接收完记忆后,江郅心里只觉得缺爱的人真可怕,竟然拿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讨父亲的欢心,打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以表孝心,自己可恨至极,死了活该,真是可怜其他人了。 随后江郅看了眼撩起来的单薄褂子,将摘好的红果子放在拿出来的盒子里,终于空出双手的江郅又从空间里拿出了暖宝宝贴在褂子里的破棉衣上,要不是裤子太破太短,藏不住暖宝宝,江郅真想贴满,头一次江郅感觉到冬天是真冷,或许穷人的冬天才是最真实的温度。 做好保暖措施后,江郅从空间里拿了一些面包和一袋牛奶充饥,吃完后,江郅又坐着休息一会儿,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之后,江郅看着盒子里的红果果,并没有扔掉,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也是好东西,不过,自己不能用盒子带回去,当然也不能撩在褂子里,毕竟现在褂子里面都贴着暖宝宝了。 正想办法时,江郅低头一看,就看见地上草芥尽去,只余密密麻麻的草根,看到这一幕,江郅心里就有了主意,当即从地上拔了一些野草根,快速梳理好之后,放在一边,随后双手娴熟地飞快编织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野草根织就的草兜兜就做成了。 看着刚编好的野草兜兜,江郅将盒子里的红果果倒了进来,又偷偷拿了十多个鹌鹑蛋垫在里面,之后才快步往家里赶去。 一路之上,江郅都没看到几个人,此时天寒地冻,又因着快到年关,冬天地里又没有什么活,村里的人大多数都留在家里猫冬等过年。 葛家也是一样,除了葛老二还在山上砍柴,其他人都坐在堂屋里唠嗑说笑等着吃晚饭,听着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江郅微微猫着腰去了厨房。 此时厨房里,葛大妞正满头大汗地忙碌着,一会儿在案板上切菜,一会儿去灶膛里添柴火,根本就没注意到门口站的江郅,十几口人的饭菜可不好煮,一大锅野菜粥饭,铁锅一圈还贴着密密麻麻的玉米饼子,至于案板上切的腊肉条和,那是特地为葛华章补身子做的。 江郅见葛大妞没有发现自己,只能出声喊道:“姐!” 听到声音的葛大妞转过身来,就看见站在门口江郅,当即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后她将手在围布上擦了擦,飞快从灶膛边拿出一个还热乎的土豆递给江郅说道:“阿弟快吃!这是奶特意给我的。” 江郅看着这个土豆,眼里满是讥讽,卖掉亲生孙女的愧疚就只抵一个不值钱的小土豆,真是荒唐可笑。 “不用了,姐你猜我摘到什么?” 惯用的得意语气让葛大妞抿嘴一笑,随后很是配合地问道:“嗯……姐,猜不出来!” 见此,江郅将背后的野草兜兜拿出来,笑容得意地说道:“姐,看,我找到的红果果和鸟蛋!” 红果果,葛大妞并不意外,毕竟到了这个时节,野坡地上也只有这个能哄嘴了,可当她看到江郅扒拉出来的一堆鹌鹑蛋时,眼里闪过惊讶。不过,随后葛大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上手就要去揪江郅的耳朵,可惜被江郅躲过去了。 “姐,你干什么啊?” 差一点自己就要被揪耳朵了,太危险了,差一点自己就要还手了,太危险了,此时江郅心跳加速,正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 葛大妞见江郅躲过去了,心里憋着气,碍于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只能小声呵斥道:“你这个小伢子,真是虎的很,竟然敢上树,你真不要命了。”这年头低矮的鸟窝早就被其他人连蛋带窝都端了,剩下的都在那摇摆着的枝头顶上,那样轻头的树尖根本经不住人,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为了鸟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葛大妞怎么能不生气。 回过神来的江郅心里也有些尴尬,自己刚刚光考虑鸟蛋拿出来不打眼,完全忘记了在这样穷苦的时代,就连挖野菜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不过,江郅勇于认错当即笑着回道:“姐,我错了,这蛋你把它们炒了吧!就当晚上加菜了。” 听到这话,葛大妞有些意外。 “石头,你今日怎么这么大方?” “额,姐,这么多蛋也藏不住啊!而且我也没带火石,要不然我就在坡上烤了,所以我只能带回来,不过,姐,我想着等会奶看在蛋是我带回来的份上,让姐姐你们也能尝一口。”说完江郅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葛大妞听到这话,叹了口气,看着江郅语气认真地说道:“石头,别怕,姐快要嫁人了,等以后我们日子会好的。” 前世葛大妞和葛招娣是打着嫁人逃出葛家,再帮衬自己的亲娘和弟弟,只要勤劳肯干能吃苦,她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可惜这一切都被葛老二这个亲爹给毁了。 “嗯,我知道,姐,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姐,我给你烧火,你先把土豆吃了,不然等会真冷了。”说完江郅把草兜子放在灶台上,就坐到了土灶后面的草垛子上往灶膛里添柴火。 看着懂事贴心的弟弟,葛大妞笑着将土豆装进了兜里,随后在江郅的帮忙下,晚饭很快就做好了,除了腊肉炒青菜,还有江郅贡献出来的小葱炒鸟蛋。 “呦,这么香啊!” 葛老太带着两个儿媳妇来了,当然儿媳妇是来端菜端饭的,而葛老太是来监视她们,生怕她们两个馋嘴婆娘偷吃自己大孙子炒腊肉,至于玉米饼子那都是按人头来的,巴掌大圆乎乎一个,根本偷吃不了,要是少一个缺口,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到香喷喷的小葱炒蛋,葛老太两眼放光,随后长着倒三角眼,一脸刻薄相的她眯着眼睛扫了厨房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坐在草垛子上的江郅,心里大概就知道这盘小葱炒蛋的来历,想到这个不讨喜孙子的性子,葛老太故作疑惑地问道:“大妞,这蛋是哪里来的?” 葛大妞有些闷闷地说道:“奶,石头拿回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石头,你这蛋来得正好,华章过完年就要去县城里考秀才了,正好给他补补身子。” 话音刚落,江郅就猛地站起身来,一脸倔强地说道:“不行!这蛋是我找回来的!” 看着江郅反对,葛老太脸瞬间就拉下来的,本就难看的她更多了几分尖酸刻薄,指着江郅的鼻子骂道:“你个死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没大没小,竟然敢这样对奶讲话,今天的晚饭你别吃了,老大家的,端菜!” “凭什么?”江郅不甘地吼着。 葛老太看着气得脸色涨红的江郅,语气冰冷地说道:“凭我是你奶!凭你爹是我亲儿子!再不听话,我让你爹收拾你!” 看着事情马上要闹僵了,葛大妞连忙出来说道:“奶,石头就那个性子,您别生气,他还小了。” “今儿个我非得改改他的性子,你再帮他说话,今晚你和招娣也别吃了。” 葛老太这句话成功堵住了葛大妞的嘴,要是自己和招娣也不能吃饭了,那谁偷偷给弟弟留饼子,想到这里葛大妞扯了扯江郅的衣袖,低声劝道:“石头!听姐的话!别跟奶赌气了。”说着就悄悄将兜里的土豆塞进了江郅的手里。 江郅感觉到手心里的土豆,倔强地看了眼葛大妞,不忿地低下了头。 看着江郅这般模样,葛老太心里很得意,这个又臭又硬的孙子还不是得向自己低头,不过,想到这个倔伢子,葛老太对于明天要办的大事心里起了不安,自己还是得和老头子商量一下,把这个倔伢子支走,要不然被他发现了,那肯定会闹大,到时候自己倒是没人敢说三道四,可是要是影响了自己大孙子名声就不好了,想到这里葛老太步子迈得极快地离开了厨房。 葛老太离开了,葛大媳妇和葛三媳妇也看够了笑话,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往堂屋里走,看着老太太着急回屋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从腊肉盘子里偷了一个肉条吃,吃完之后,两人使劲抿了抿嘴,还相互瞧了瞧,觉得不会被发现后,这才又继续往堂屋走。 留在最后的葛大妞则在收拾碗筷,看着还低着头的江郅安慰道:“石头!别生气了,你就留在这里,吃个土豆暖暖身,姐等会给你带饼子回来。”说完就端着装着许多碗筷的簸箕往堂屋里赶,要是慢了,肯定会被骂,要是被骂了,那饼子是甭想偷拿回来了。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三) 在葛老太心里,葛家顶顶重要的除了葛华章这个大孙子,就是葛老汉这个老伴,剩下就是葛老大这个长子,至于其他人有的吃就不错了。 堂屋里的榆木大方桌上,葛老太正拿着勺子分饭分菜,野菜粥就分一个稠稀,葛华章和葛老汉是浓稠的一碗,其他人依次从稠到稀,最后到葛大妞这里就只剩下一碗淡绿色的汤,旁边的葛招娣道士比葛大妞好一些,而这一丁点好也只是因为葛招娣年龄比葛大妞小两岁。 分完饭后就是菜,葛老太直接把腊肉青菜放在葛华章面前,一双吊三眼扫过众人说道:“这是给华章补身子的,就他一个人吃,我和他爷都没有份。”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别想了。 顿时众人脸色都很不好,见此,葛华章赶紧说道:“奶,这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吃?这不行!”说着就装模作样要将菜放在中间。 可葛老太当即就按住了他的手,笑得一脸皱纹地说道:“华章,你考秀才这是葛家天大的事情,谁都不能耽误你,快吃吧!” 听到这话,葛华章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低着头吃了起来。 其他人见肉没份了,就盯着小葱炒蛋,可葛老太一大勺子舀了一大半给了葛华章,随后又给葛老汉舀了一勺,这才心满意足放下勺子。 “行了,开饭吧!” 众人看着那仅扒拉着盘底的薄薄一层炒蛋,一个个筷子都能打飞起来,不到一会儿,那盘子真是一丁点都没有了,那盘子真比脸干净。 堂屋里的葛家人吃的正香时,江郅偷偷地溜进了葛老汉的房间里。 “婳珑,瞧瞧,银子藏在哪里?” 听到这话,婳珑脸上满是幽怨,她一个鬼神眼看过人心,瞧过神心,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来做贼。 看着婳珑不动,江郅不悦地说道:“磨磨蹭蹭干什么?是不是想进小黑屋了?” “不想!”婳珑立刻飘了出来,眼睛扫过屋子,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墙根处的。 见此,江郅赶紧走到墙根处扒拉起来,搬开上面的土块后,就看见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江郅也不打开看,直接扔进了空间。 之后江郅又找到了葛老汉惯用的烟枪,平日里,葛老汉害怕熏到葛华章这个宝贝孙子,抽烟都是晚上在屋里抽,而且每天晚上抽一袋烟是葛老汉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只要今晚葛老汉这个一家之主出了事,那么葛家就乱了,这卖人的事情就能耽搁下来,至于之后事情,到时候再筹划,江郅看着黑黢黢的烟枪,从空间里拿出三粒黑色药丸碾碎放进了烟杆子里,做好之后,又将烟枪放回原位。 等葛大妞将半个玉米饼带回厨房时,江郅正坐在草垛子上发呆,见此,葛大妞将半个饼子递给江郅,江郅没有推辞,接下饼子便离开了。 农家人吃过晚饭,收拾完碗筷之后,就回房休息了,至于洗脸洗脚洗澡,呵呵,压根都没有,当然葛老大和葛华章两个斯文人不一样,看着锅里烧的热腾腾的水,江郅心里头一次升起了深深的嫉妒,此时就算别人在江郅面前吃山珍海味,穿金戴银,怕是江郅心里都不会有波动。 嫉妒之后,江郅心里下了决定,为了能尽快洗一个热水澡,江郅觉得自己必须得加快速度。 晚上,众人都躺在炕上睡了,江郅却没有睡,竖着耳朵听着主屋里的动静,这次江郅药下得特别重,葛老汉真要是抽完一袋药,怕是当场就得发作,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 此时主屋里,葛老汉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手里拿着烟枪叭叭地抽了起来,一旁的葛老太见此,小声说起了晚上在厨房发生的事情。 “老头子,石头那伢子性子倔得很,就像那馕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是他发现了老二卖大妞和招娣,肯定会将事情闹大,我大孙子可是要考秀才,当官老爷的,要是闹大了影响了他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葛老汉听到这话,不禁地点了点头,他这五个孙子,除了葛华章这个文曲星下凡的大孙子,还就数石头这娃得他心,就是性子太拧巴,不像老二,不过,日子还长,自己以后好好教教,以后好帮衬着自己大孙子,想到这里葛老汉笑着说道:“不急,明日我把他带到镇上去转转,等他回来,我们就说人被拍花子的带走了。” “行,老头子听你的,等明日卖了大妞和招娣,我大孙子就有了银钱去县城里考试,凭我大孙子的才华,一定能考上秀才,到时候我们家就是那个,啥一门两秀才……” 葛老太的话说的葛老汉脸上笑眯眯的,正当葛老太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时,葛老汉突然被呛着了,手里的烟枪也掉了。 “咳咳咳……” 见此,葛老太起身捡起烟枪,就去给葛老汉拍背顺气,一边拍,一边絮絮叨叨嘱咐道:“老头子,好点了没?我早就说过,少抽点烟,这味道这么呛人,你都抽到喉咙里怎么会好……” 此时的葛老汉双目赤红,嘴巴大张,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抓着葛老太的棉衣,满满的求生欲,可是葛老太根本就没发现,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最后葛老汉无力又惊恐地昏了过去,葛老太才发现不对劲,当即大喊大叫起来,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 葛老二这个大孝子跑得最快,江郅紧跟在身后,接着就是葛老三一家,像冬天这么冷,他们都是穿着棉衣睡的,当然来最后的就是穿着讲究里衣长袍的葛老大一家人。 此时,葛家人总算都到了主屋,不过,主屋里只有男丁,其他女眷都站在院子里,而且因为葛老三两个儿子年龄小,葛老三媳妇根本没让两人起来,因此现在屋里人也就葛家三兄弟以及江郅葛华章两人,而江郅出来的最早,此时正占据着最好看戏吃瓜的最好地理位置。 葛老太一直哭着,嘴笨的葛老二不会安慰人,只能红着眼睛干着急,垂压两侧的双手握的死死的,真是孝心满满,至于葛老三他两只眼睛都快转出风火轮了,里面满满都是算计,最后看着躺在炕上的葛老汉,眼里竟然还流露出的狠厉,好像期盼着亲爹就这样死了。 “呜呜呜,老头子,你快醒醒啊!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看着没人吱声,葛老大只能着急地问着情况,自己这爹可不能死,他死了,自己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娘,爹这是怎么回事?吃晚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听到这话,葛老太擦了擦眼泪,回头看着葛老大,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说了起来。 “娘也不知道,你爹就是抽烟,抽着突然就呛了,之后就昏成这样子了,老大啊!你可得救救你爹啊!你爹不能有事啊!” 葛老大当然想救爹,可他舍不得钱,只能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娘啊!我也想救爹啊!可是我这不是没钱。” 对于葛老大来说,亲口说出这话,简直是有辱斯文,丢人现眼,要不是情况紧急,打死他都不会有失风度。 听到这话,葛老太立刻跑到墙角处扒拉起来,可是越扒拉,葛老太脸色越不好,嘴角嘟囔着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葛老大和葛老三看到葛老太这般作态,心里一个咯噔,随后两人急忙走到葛老太旁边,蹲下身子着急地问道:“娘,你确定钱就放在这里?” “娘!你记清楚,爹还等着钱请大夫抓药了。” 听到两兄弟这话,葛老太整个人心气神好像被瞬间抽尽了一样,无力的身子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随后哭着呼天喊地起来。 “天啦!老天爷你是要我的命啊!我的钱!我的钱怎么不见了啊!呜呜呜……” 葛老大和葛老三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眼神里都满是打量,葛老大觉得这钱应该是被人偷了,而这家里最可能偷钱的就是葛老三,肯定是他眼红嫉妒自己儿子,才悄悄摸摸偷了爹娘的钱,想让自己儿子参加不了县试。 而葛老三觉得就是葛老太这个亲娘偏心,看着爹出事了,舍不得钱,想把钱留给葛华章那个兔崽子用,这才撒谎说钱没了,要知道娘管钱已经五十年了,怎么可能把钱丢了,这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老三!你过分了!快把钱拿出来,这是要救爹的命!” 葛老三听到这话,立刻气炸了,觉得葛老大这是倒打一耙,自己占了便宜,还想把黑锅扣在自己头上,没门! “胡说八道!葛长贵,你自己占了便宜,竟然诬陷我!哼,这么多年爹养着你,养着你儿子,养着你一家人,如今爹出事了,你舍不得钱给爹看病,私下和娘打眼色,谎称钱没了,将钱留下来,这我都没脸说!可现在你倒是占尽了便宜,却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让我担个不孝的名头,葛长贵,你休想!” 被撕破脸色的葛老大顿时气得跳脚,脸色涨红大声说道:“放肆!葛长德,我是你兄长!你刚刚那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哈哈哈,斯文?你连脸都不要,还要个屁斯文啊!” “葛长德!你太过分了!” …… “老大,老三,你们别吵了……”葛老太一边哭,一边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已经吵红了眼的两个儿子根本不理会她,而葛老二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孝子早就趁黑出门去镇上请大夫去了。 看着两人对骂了起来,无奈之下葛华章只能皱着眉赶紧上前阻止。 “三叔!你和父亲你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不该这样……” 此时葛老三正在气头上,看着挡着自己的葛华章,当即心里憋了几十年的嫉妒怨恨喷涌而出,只见他眼神狠厉,直接狠狠一推将葛华章重重地推到桌角上,顿时葛华章被撞的满脸鲜血。 江郅瞧见这一幕,细细看了之后,觉得这葛华章大概会毁容,毕竟鼻子好像撞塌了,看到这狗咬狗的一幕,江郅心里忽然有了好主意。 炕上的葛老汉醒过来就看到自己文曲星大孙子满脸鲜血,当即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地痛心嚎叫起来。 “啊!!!” 看着葛老汉醒过来,江郅偷偷收起了手里的银针,这么精彩绝伦的戏,葛老汉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儿子!” “老头子!” “爹!” 葛老汉醒过来了,自知闯了大祸的葛老三赶紧悄悄地溜了。 葛老大抱着葛华章不知所措喊了起来,炕上着急又说不出话的葛老汉差点从炕上翻了下来,而葛老太是哭完这个,哭那个,整个屋子里都是哭声。 见此,江郅揉了揉耳朵,随后脚步一转也溜了出去。 出了正屋的江郅立刻就被围了起来,刚刚葛老三是出来了,可他神色慌张,一句话都没有说,而葛家家规,葛家的媳妇丫头根本就不能靠近主屋,免得晦气冲撞了葛家祖宗,因此,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属葛老大媳妇最急,想到刚刚听到的声音,她看着江郅着急地问道:“石头,屋里怎么回事?你大伯和华章人呢?怎么没出来?”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胆怯地回道:“大伯和三叔打起来了,把华章哥给打得满头是血!” 葛老大媳妇一听到这话,当即顾不得家规祖训,一边喊着儿子的名字,一边冲了进了主屋,至于江郅拉着葛大妞和葛招娣直接回屋了。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四) “石头,刚刚主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看着一脸担忧焦急的葛大妞,江郅一脸愤怒地说道:“姐,你别管那些事了,我刚刚听见奶说要把你和二姐卖了给葛华章凑银两,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害怕奶会更等不及了。” “怎么会?石头,奶她真这么说?”葛大妞心里很伤心,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葛老太会卖掉自己,毕竟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一家人日子也过得去啊! 相比葛大妞心里还记挂着一份感情,葛招娣就看得明白多了,看着伤心的葛大妞,当即安慰道:“姐!你醒醒吧!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葛华章是整个葛家的命根子,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平日里的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花钱,而且他开春后就要去考秀才,家里没钱,可不得打这个主意。不过,我以为他们会打我们聘礼的主意,没想到这样绝情狠毒,要将我们姐妹俩卖掉!” 江郅听着葛招娣这番话,眼睛一亮,看来葛家两姐妹,葛招娣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明白人,想到这里,江郅故意着急地说道:“姐,二姐说得对,你别伤心了,现在可怎么办吧?” 葛大妞听到这话,突然问道:“石头,爹他人呢?” 见葛大妞将希望寄托在葛老二身上,江郅心里不禁叹息一声,随后还没说话,就听见葛招娣冰冷又讥讽的话在耳边响起。 “姐,你还想指望他?呵呵,他那个人,我早就看明白了,心里除了有爷,什么时候关心过娘和我们三个,怕是到时候爷一开口,我们姐妹俩会被他亲手卖掉!” 葛招娣这番话彻底让江郅心目中的人定下来了,若说论感情还是葛大妞这个大姐在原主心目中占的份量中,江郅筹划的富贵好日子,当然第一个考虑的是葛大妞。 可惜葛大妞心性不行,江郅给了他两次机会,她都没有抓住,而葛招娣却出乎意料的合适,理智清醒,看得清形势,这样的人会更适合一些,因此江郅决定将女主角改一改。 打定主意后,江郅看着葛大妞语气不好地说道:“姐,别指望了,他早就抹黑去镇上请大夫了,要是大夫真请回来,看家里现在这情况,怕是连大夫的看诊钱都掏不出来,到时候肯定又是我们这一房吃亏,说不定他还会立刻把你和二姐卖了给爷治病,毕竟他可是大孝子!” 葛大妞听江郅这样说,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咬着唇不吭声,片刻后,便将身子转了过去,好似在啜泣抹泪,而葛招娣则眉头一皱,目光冰冷地说道:“石头你说得对,这事他做的出来,早知道我就该让娘早早地给我订门亲事,现在我们仨也有地方躲,如今只能干着急!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命,我得出去找许婶子,让她给我订门亲!” 说着葛招娣就要往外走,见此,江郅赶紧拉住了她。 “二姐,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去许婶子家也不好,再说要是让奶知道我们知道她心里打的坏主意,肯定会提前提防,不如我们赶紧睡,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先去姥姥家找娘。” 冷静下来的葛招娣,眼神微暖,看着江郅说道:“石头,你说得对,我们赶紧睡,明天一早就去找娘!” 前世要不是葛老二将王春花瞒在鼓里,葛大妞和葛招娣两人也没那么容易被卖,至少葛王两家会坐下来说道说道。 三人和衣而躺,江郅躺在长炕最里面,刚刚侧着身子面向墙,闭着眼睛和婳珑交流起来。 早在葛老二抹黑去镇上请大夫时,江郅就让婳珑跟上他,当然也不会要他的命,只是设个鬼打墙,让葛老二原地打转到不了镇上。而江郅之所以留着葛老二的命,一来是原主要求的,二来是为了让葛老二去侍候瘫痪的葛老汉,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江郅倒是要瞧瞧这葛老二究竟有多孝顺。 当然婳珑最主要的任务则是去县城找到品行端正,家境富裕,却命不久矣的未婚病秧子。 “婳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主人,有两个合适的人选,一个是绸缎庄赵家的独子赵卓文,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而且他长得还挺俊的,心地单纯,人也不错,至于剩下一个则是清河县首富陈家的嫡长子陈廷治,陈家情况有些复杂,陈廷治下面还有几个庶出弟弟,不过,相比赵卓文,陈廷治心思缜密,机敏过人。” 江郅早就打算好了,如今葛大妞快十五岁了,葛招娣也十三岁,两人都是快要嫁人的年纪,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嫁人择婿就好比第二次投胎一样,若是嫁的好,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嫁的不好,那只能是命运多舛,遇人不淑。 古人最信神,特别是这样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若是能有一女子救她的命,只要他不傻,后半辈子也得将人好好捧着,再说有江郅在,若是中间对方想过河拆桥,那江郅大可以收回给他续的命,如他的愿送他去投胎。 本来婳珑还以为江郅会二选一,没想到江郅竟然两个都想要。 婳珑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兴一女嫁二夫啊! “主人,你是不是说错了?” “你照做就是了,等会赶紧去给赵卓文还有他的爹娘托梦,务必让她们三日之内来提亲。” “这个没问题,可是主人,那个陈廷治呢?”自家主人不是说两个都要,怎么单单只提赵卓文一个人,难道想让这陈廷治当暗处的情夫,想到陈廷治黑心黑肺的阴冷性子,婳珑犹豫片刻,不得不提醒一句。 “主人那陈廷治看着就不是愿意当地下情人的样子,要不主人你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江郅脸一黑,看着面露难色的婳珑,无奈地说道:“谁说我要让陈廷治当地下情人的,虽然是做任务,可我们也得有底线,再说这还不是有葛大妞,要是陈廷敬愿意上门提亲,有他护着葛大妞,我们以后就会轻松不少,不然,就葛大妞那心软重情的性子,以后麻烦少不了。” “可是陈廷治会看上葛大妞吗?” “那就看他想不想活。”同为清河县有名病秧子,在赵卓文冲喜好转后,江郅就不相信这陈廷治不会动心,不会抓住这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他想活下去,那江郅的计策就成了。 公平交易罢了,抓不抓得住,就看陈廷治是不是真聪明。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五) 在二房静悄悄的时候,葛家已经闹翻了天。 当葛大媳妇冲进主屋的时候,主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葛老汉口齿不清,流着哈喇子说个不停,可一句话也没人听得明白,只能红着眼睛偏着头死死地看着满脸鲜血,正用手帕捂着鼻子低声呼痛的葛华章,生怕这个文曲星孙子有个好歹。 而葛老大看着葛华章鼻子的血止住了,赶紧在屋里翻箱倒柜找起来,就刚刚老三那怒不可遏的样子,葛老大猜测这钱应该不是他偷的,既然老三没偷,那钱就一定还在屋子里,想到这个关键点,葛老大恨不得掘地三尺立刻将钱找出来。 因此当葛大媳妇看到坐在凳子上,捂着血帕子的葛华章,立刻呼天喊地地吼了起来。 “这是哪个天杀的啊!儿啊!快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此时的葛华章真觉得自己好痛苦,本来他鼻子很痛,心里还很着急,现在又被自己亲娘这样揪着袖子使劲摇晃,他当真想骂人,可碍于孝道只能瓮声瓮气地说道:“是三叔他推的!” “啥?果然是他,你等着儿子,娘去给你报仇!”说完就要起身去找葛老三算账。 葛老大看着泼妇一样的媳妇,心里很是厌恶,要不是因为葛华章这个出息的儿子,他早就想休了这个粗俗无礼的泼妇。 “行了,算什么账?你除了会泼妇骂街,还能干什么?” 这话让葛大媳妇很不乐意,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葛大媳妇根本就没听出话里满满的嫌弃,反而想分辩几句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我怎么不行?这整个葛家村就没有几个敢惹我的,我当年……” 见媳妇又要说起往昔丢人现眼的事情时,葛老大勃然大怒,看着她愤怒地喊道:“你这个蠢货!分得清轻重缓急吗?现在华章的伤重要还是找人吵架重要?” 葛老大这次突然发火将葛大媳妇吓得愣怔了,好一会儿,她低声说道:“那,那我该干什么?” “打水拿布给华章清洗伤口,看看他到底伤得如何,等老二请大夫回来了,刚好让大夫给华章瞧瞧伤!” “噢,我这就去!”说完葛大媳妇急匆匆地往外走。 大概半个钟的时候,葛大媳妇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还有一小块干净的绸缎碎布头小跑进来。 “来,儿子,娘给你擦擦,你看你这伤,娘真心疼死了,等会用水擦,肯定很痛!娘会下手轻点,儿子你先忍忍啊!” 听着亲娘不厌其烦地唠叨,葛华章扔掉沾满鲜血的帕子,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娘,我知道了,你快点啊!” “好,忍忍,别怕!”说着葛大媳妇就用柔软的绸缎碎布一边沾水,一边小心翼翼给葛华章擦拭脸上的鲜血,好一会儿,葛华章脸上的粘着的血迹总算被擦干净了。 葛大媳妇正松口气时,葛老大却发现了不对,脸上没有血污的葛华章鼻子竟然塌陷进去了,见此,葛老大赶紧凑近细细看了看,才发现葛华章鼻骨竟然碎了,当即心里打了个冷颤。 这要是鼻梁真碎了,那以后鼻子怕就只能是这样,这也就说葛华章这个儿子毁容了,历朝历代都没有哪一个五官不整,面容失仪的人能中榜做官的,想到自己盼了十多年的大老爷美梦就这样破了,葛老大怎么也接受不了。 再瞧着早就出门的葛老二还没把大夫请回来,葛老大心里直骂葛老二没用,可骂过之后,葛老大清楚这伤不能拖,要是真治不好了,那真就完蛋了,想到这里他当即决定立刻就带葛华章去镇上找大夫。 “啥?当家,官人,这天都半夜了,我们怎么出门?要不等明天,我看儿子也没大碍,这鼻子长长就能好,我记得小时候大哥三弟他们竟然打架打的鼻子都歪了,最后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华章这能一样,他是鼻梁骨碎了,要是不赶紧治,就没救了,你别说话了,赶紧回房拿银钱,我们立刻就去镇上找大夫。” 听着葛老大说的这样严重,葛老媳妇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连滚带爬跑出去拿钱了。 等葛大媳妇离开后,葛老大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葛老太,叹了口气说道:“娘,你先照顾着爹,我带华章去镇上,等给华章看了,再把大夫请回来,这老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去了这么久,大夫都没请回来。” 提到葛老二,葛老太积了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有了发泄口,当即冷着脸骂道:“那个心阴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盼着你爹出事,到时候就没人能管他,他那两个贱丫头也就……” 碍于葛华章在场,葛老太的话没有说完,可此时葛老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让娘逼着老二将他的两个女儿卖了,他就是要让老二众叛亲离,永远爬不起来,被自己踩在脚下。 不一会儿,葛大媳妇拿着银钱出来了,一家三口裹得严严实实,打着油灯往镇上赶。 ……………… 镇上赵家三进三出院子主屋里,躺在床榻上睡觉的赵父和赵母两人突然惊醒了,而且猛地坐起身来,当看到对方也坐起来,心里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猜测。 “菩萨托梦!” 说完之后,夫妻两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许久之后,赵母有些忧心地说道:“当家的,你说这菩萨说儿子和那个福女同命相连,万一那个福女命短连累儿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赵父只觉得妻子脑袋不灵光了,当即安慰道:“老婆子啊!福女,菩萨座下的福女怎么可能会短命。” 赵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其实她是心里不得劲,别人娶个儿媳妇,儿媳妇端茶递水,把婆婆供起来,可自己现在儿子若是娶个和他同命相连的福女,那自己不是得把儿媳妇供起来,这以后还怎么出去行走做客。 赵父不知道赵母这些小心思,想了一会儿,便跟赵母商量起来了上门提亲的事情。 “老婆子,菩萨已经把福女住的地方都跟我们说了,我们明日就上门提亲去。” “当家的,这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我们还没找人去查查她的家世品行了。” 听着这话,赵父有些惊讶地看了赵母一眼,自己这个妻子平日里为了儿子那是十年如一日吃斋筎素,念经拜佛,如今菩萨给了指点,怎么反倒不着急了啊! 被看的不好意思的赵母赶紧找借口说道:“当家的,我这不是得给儿子好好看看,免得以后不称心!” 被糊弄过去的赵父乐呵呵地说道:“别担心,老婆子,菩萨不是说儿子和福女是天赐良缘,以后肯定会和和美美,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赵父乐呵呵地想着未来孙子的可爱模样,笑容满面,而躺在一侧的赵母则心里不得劲,甚至还偷偷地埋怨起了菩萨。 比起赵母这边不顺,赵卓文这边是非常顺利,平日里因为身体不好,赵卓文最爱一些仙神鬼怪之说,现在梦到自己未来妻子来历不凡,乃是天仙下凡,赵卓文欣喜若狂,觉得这就是上天厚待自己,自己之前的磨难都是菩萨对自己的考验,或许自己原本的来历也不一般,不然怎么会有天仙妻子,越想脑洞越开的赵卓文完全忘记了自己没有盖好被子,因此,翌日一早,侍候的下人就发现少爷发热了。 看着儿子病情来势汹汹,赵母也顾不得心里那点芥蒂,赶紧坐着马车和赵父匆匆赶去清河县提亲。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六) 等天快亮了的时候,葛老大一家三口马上就要到镇上了,刚刚好在门口遇见了葛老二,看着靠在墙上睡觉的葛老二,葛老大气得一拳头打了过去。 “葛长恩,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爹还在家里等着救命,你竟然还能在这里睡觉。” 被打醒的葛老二捂着鼻子,觉得自己很冤枉,昨天晚上自己一直走一直走,可就是走不到镇上,实在太累了,他才会靠着墙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有……”嘴笨舌拙的葛老二不知怎么解释,只是抿着嘴巴看着葛老大。 “哎呦喂!没想到二弟平日里老实憨厚,没想到内里心这么黑,竟然……” 见此,葛老大更是坚定了心里的猜测,当即冷冷地骂道:“老二,若是爹有个万一,那都是你害的,我们走!” 说完葛老大就带着两人往镇子里走,而落在身后的葛老二紧握着双手,好一会儿,他才跟了上去。 回春堂里,此时药铺的伙计刚把门板卸下来,旁边的馄饨店也冒起了热气,整个镇子好像从沉睡中醒来一样,变得鲜活热闹起来。 刚坐下的老大夫还一脸困意,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突然被吓得一个激灵。 “大夫!” 回头看着葛老大一家,全胳膊全腿,男的面色红润,女的刚刚那喊声中气不足,应该都没事,那病人就该是中间用扇子遮住口鼻的年轻人。 “咳咳咳,中间那位抱恙之人请把扇子拿下来,老朽才好给你瞧病!” 这话刚出,葛大媳妇就一脸惊奇地说道:“大夫,你好神啊!儿啊!这是神医,快来让大夫给你看,保准药到病除。” 老大夫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深知高帽子戴不得,当即摆了摆手说道:“惭愧!惭愧!老朽只是个普通大夫,这位夫人缪赞了,还是快让病者坐下,老朽为他诊脉!” 葛大媳妇听到老大夫这话,脸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了,正要说什么时,葛老大赶紧把儿子推了一步,让其坐下,并对大夫语气严肃地说道:“大夫,我儿子的鼻梁骨被打断了,你赶紧给他瞧瞧,开春之后,我儿子就要去参加县试考秀才,耽误不得。” “好说,老朽一定会尽力,病者,把你的扇子取下来吧!” 葛华章听到这话,慢慢地将折扇收了起来,老大夫看着葛华章红肿破裂还隐隐有些被冻肿的鼻子,脸色很不好,随后伸出右手摸了摸葛华章的鼻子。 “啊!痛!好痛啊!大夫。”葛华章忍不住呼痛哀嚎。 见此,葛大媳妇心疼极了,看着大夫想要几句,却被葛老大扯住了衣袖,而老大夫听见葛华章哀嚎声,脸色更沉了。 “忍住,病者,再忍一忍!” 葛华章忍了许久,老大夫终于摸完了鼻骨,用医案上的纱布擦了擦手,看着葛老大,语气沉重地说道:“病者的鼻骨确实断了,而且还断成好几节,很严重,老朽只能给他开点驱淤经脉的草药,煎汤后可以涂抹在伤处,等鼻骨慢慢愈合。” “那大夫,我儿子的鼻子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老大夫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葛老大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朽瞧病者伤处被寒气冻着了,不如先让病者去燎炉边暖暖身子。” 聪明的葛老大听到这话,就知道葛华章鼻子伤得很重,见此,葛老大淡淡地说道:“大夫说得对,带华章去里面暖和一下!” 葛大媳妇听到这话,立刻笑着拉着葛华章的袖子就往屋里走。 “儿子!我们去里面暖暖!这天气真太冷了,小心冻坏了你!” 等门帘子合上后,葛老大转过身来,看着大夫认真地问道:“大夫,我儿子的鼻子究竟怎么样?” 听到这话,大夫面露愧色,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老朽也不知道,得看之后愈合的情况,不过,希望不大!” 葛老大听到这话,面色灰白,瞬间感觉到浑身发冷。 其实这个时候的大夫是会治疗腿脚四肢骨折,用夹裹固定,可是鼻梁骨碎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真让他束手无策,就算用夹裹,这鼻子总共就那么点大地方,夹裹怎么束,不过,这下手的人真是心狠,这个年轻后生以后怕是仕途无望了。 不行,自己得好好钻研钻研,免得以后遇见了再束手无策,若是自己真的能解决这个难题,那也算造福百姓了,想着回去钻研医术的大大夫急忙开了药方。 “来,这是药方,你拿着去取药,药先吃着,或许病者会恢复的很好。” 葛老大接过药方,只觉得有千斤重,自己盼了这么多年的大老爷梦真破了。 开完药方后,老大夫就准备回去请同僚来坐堂,可老大夫屁股还没完全抬起来,门外的葛老二急匆匆赶了进来,看着大夫直接了当地说道:“大夫,我爹病了,您得跟我去一趟!” 听到这话,老大夫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葛老二语气温和地问道:“那病者家住何方?离这多远?” “我家住葛家村,离这里,额,我走了一晚上才到这里。” 老大夫一听这话,连连摆手拒绝道:“别,这么远,老朽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你先等会,老朽去叫邓大夫跟你去!”说完老大夫脚步利润往内堂去了。 等老大夫离开后,葛老二看着不说话的葛老大低声说道:“大哥,华章没事吧?” “哼!刚刚你不是在门口都偷听到了,我告诉你,老二,你这辈子都比不过我,就是你儿子也不行,这是你当年欠我的!”说完葛老大转身就往药房那边走。 葛老二看着葛老大远去的背影,思绪突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其实当年那个时候葛老汉和葛老太就还只有葛老大和葛老二两个儿子,两人相差两岁,因为葛老大小时候瘦小一点,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同胞兄弟一样。 在葛老大五岁的时候,葛老汉提出来送儿子去念书识字,将来改换门庭,爹娘多爱幼子,葛家两口子也一样,而且那时候葛老二是个机灵鬼,葛老汉觉得这个儿子聪明,肯定会念书,就打算让葛老二去私塾念书。 可谁知第二天就出了事,葛老大落水了,差点就救不回来,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大夫又说对身子骨有影响,以后怕是下不了田种不了地,而等葛老大醒来后,就哭着说是弟弟把他推到水里去的,弟弟不让他读书之类的话。 当即葛老汉就觉得葛老二这个儿子心思阴毒,为了一个读书机会,竟然谋害自己亲哥哥,这样的心肠歹毒的人,就算自己把他供出来,以后自己怕是享不到福,反而会给家里招祸。 最后葛老大病好之后去了私塾上课,而葛老二留在了家里,又因为之前那件事,葛老汉和葛老太两口子对葛老二态度大转变,葛老二从备受宠爱聪明的小儿子变成了沉默寡言的透明人。 此后几十年,葛家两口子一如既往厌恶葛老二,而曾经得到过亲爹宠爱重视的葛老二则一直任劳任怨干活,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孝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成为亲爹偏爱的那个儿子,可惜……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七) 等葛老二带着大夫赶回来时,已经快到饭点了,可葛家院子空无一人,厨房里连热气都没有,可葛老二根本就没注意到,只是领着邓大夫往主屋走去。 两人刚到主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恶臭的屎味,刺鼻的味道直熏的跟在后面的邓大夫停下了脚步,甚至还后退了几步,人老了真受不住啊!想到让自己来的刘大夫,此时他心里直骂老刘狡诈,原来是知道这病这样怪异有味道,这才推辞让自己来,等自己回去了,定要和他好生说道说道。 邓大夫心里打着回去找刘大夫算账时,站在门口的葛老二只是愣住了片刻,便大步往里面走! 时间推回几个时辰前,葛老大一家人走后,葛老太就陪着葛老汉说话,可时间久了,葛老太撑不住了,就想着让葛大妞两个孙女来侍候,可等她跑到二房,推门进去,炕上根本就没人,等点亮油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黑漆漆的天直接把葛老太吓了一大跳,骂了几句后,葛老太便理直气壮往三房走去,老三推了华章,她还没找老三算账了,可等葛老太到三房一看,老三一家四口都不见了,就连炕上的被褥都没了。 看到空荡荡的屋子,葛老太破口大骂,此情此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三肯定是怕了,连夜离开了。 找不到一个人的葛老太骂骂咧咧地往正屋走去,可刚走到正屋,就闻到一股恶臭,葛老太快步走进去,就看见冲着自己直啊啊啊的葛老汉,被子一掀开,浓重的恶臭味直冲天灵盖,葛老太当即就吐了。 葛老汉看见葛老太被自己熏吐了,当即目眦俱裂无声地吼起来,葛老太看着这般不堪的葛老汉,眼里闪过明显的嫌弃,随后正想说什么时候,嘴巴一吸气,顿时又被熏得吐了出来,整个屋子更是臭上加臭! 吐完之后,葛老太还去安慰葛老汉,可只要一走近,葛老太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次刚好吐在了葛老汉脸上嘴里,心虚的葛老太麻溜地跑出去了。 等葛老太再次回来,已经全副武装,整个脸除了眼睛还露在外面,口鼻都裹得严严实实,就留了一条小缝透气,可面对要刀人的味道,葛老太恨不得将自己的鼻子缝上。 可痛苦之后,葛老太只能一边哭着,一边给葛老汉清理被褥,葛老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葛老汉身下的屎被褥和身上的脏衣服脱掉,而光溜溜躺在炕上的葛老汉则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一脸死寂,整个人暮气沉沉的,葛老汉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拉在炕上,会被这样.....不堪回首的记忆,不能动弹的身体,还有这张说不出话的哑巴嘴,这一切都让他不想活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爹他……” 葛老太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葛老二那一刻,整个人嚎啕大哭。 “老二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娘怕也活不了。” 自从儿子娶了儿媳妇后,葛老太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她还是一个村里的老太太,可除了吃的差穿的差点,可真没干什么活啊! 对于屋子里现在的臭味,常年挑粪干活的葛老二还能忍受,只是看着孤零零躺在炕上的亲爹,葛老二心情很复杂,他心目中威严慈爱的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老二,大夫!你请的大夫呢?” 回过神来的葛老二指着门外说道:“大夫在外面,不过,这屋子里得收拾好,不然,我怕大夫会受不了。” “是!那老二你手脚麻利,快收拾,娘出去招呼大夫!”说完葛老太将手里的竹片塞给葛老二后,脚下生风似的就离开了。 葛老二看着手里沾满屎的竹片,又看了眼依旧一声不吭的葛老汉,认命地蹲在地上收拾起来,不过,竹片每动一次,葛老二的眼睛好像就清亮一些,脑海里满是这么多年他吃的亏,受的委屈,为什么他会这样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啊! 半个时辰后,葛老二才把屋子收拾好,邓大夫闻着空气中消散的味道,总算松了口气,有勇气跨过门槛。 葛老汉看见大夫来了,突然激动机灵,嘴巴啊啊啊说个不停,可惜一个字也没有蹦出去,反而又流了一大堆哈喇子,见此,邓大夫赶紧说道:“病者啊!你别激动!静心凝神,老朽才能给诊脉。” 听到这话,葛老汉总是安静下来,邓大夫按着葛老汉的脉搏诊脉,可换手都来回换了好几次,可依旧是康健有力的脉搏,怎么瞧都是正常人啊! “奇哉怪也!病者脉搏有力,不像是患病,至于病者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邪风入体,得了风麻痹,此病只能慢慢调理,等病者自己恢复。” 葛老太听邓大夫这样说,当即急了,自己恢复不就是等死,而且还要慢慢调理,那得吃多少药,花多少钱,葛老太当即不乐意地说道:“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我家老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得风麻,这病不是被气出来的吗?我家老头子得病前还抽了一袋烟了,我们还商量着……” 商量着卖孙女,难道这是上天报应?要不老头子那么硬朗的身子骨怎么可能突然得麻风,想到报应,葛老太脸色煞白,当即一句话也不吭声了。 见此,葛老二才开口问道:“大夫,那我爹会不会好起来?” “难!很难!老朽开个药方,至于抓不抓药就看你们自己的,看诊费二十文!” 二十文,葛老二身上连两个铜板都没有,只能看着葛老太说道:“娘,大夫诊费二十文!” 要是以往,尖酸刻薄的葛老太肯定会撒泼打滚赖掉这二十文,可只要想到报应,想到葛老汉那恶臭熏天的样子,葛老太乖乖地从自己身上的暗兜里拿出二十文。 送走邓大夫后,葛老二拿着手里的药方,看着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就知道这副药不便宜。 葛家一直都是葛老汉和葛老太当家做主,就连农闲时分,葛老二去码头打短工的钱都是分文不少地上交了的,因此刚刚二十文没有,现在抓药的钱自然也没有。 “娘,抓药的钱?” 葛老太揪住衣角,哭着说道:“老二,娘没钱,家里的钱也没了,对了,肯定是老三那个天杀的偷的,昨晚他就带着他媳妇和孩子跑了,还有石头和大妞也不见了。” 听到这话,葛老二也不提抓药的事情,石头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想到这里,他赶紧跑回屋去。 看着屋里空荡荡的,葛老二觉得三人肯定是去王家村了,想到家里现在这种情况,葛老二觉得自己得去把儿子找回来。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八) 葛老二刚准备去找江郅几人,就碰见赵家人的马车。 赵父看着从屋里刚走出来的葛老二,笑着问道:“敢问这里是葛长恩家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葛老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看着赵父奇怪地问道:“我就是葛长恩,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赵父听到这话,看着葛老二态度更是热情了几分,拱手问好,笑着说道:“原来就是此处,失礼了,鄙人清河县绸缎庄的赵广宗。” “赵大善人?”每年葛老二去码头打短工的时候,都听说过赵家的善名,他自己也领过赵家发放的馒头。 “哪里担得起啊!” 葛老二见此人真是那个家财万贯的赵大善人,当即将两人迎了进去。 赵母一走进葛家院子就闻到了难闻的味道,惊呼一声,随后不得已只能用手帕捂住口鼻,见此,葛老二脚步一转,将两人请到了厨房,刚好此时厨房的燎炉还温着了。 葛老二又加了几块碳火,烧了一壶热水,给赵父赵母倒了两杯热水。 “敢问赵大善人来我家有什么事情?” 此时赵母嫌弃的已经不想说话,只是低着头,要不是菩萨说葛家女和自己儿子福运相连,性命攸关,她真想出钱把人买回来给儿子置个妾,免得和这些的穷酸臭人家做亲家。 赵母低头不说话,赵父则没注意这些,觉得葛老二手脚麻利,人也憨厚老实,这样人养出来的女儿不会太差,想到这里,赵父说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我们今日前来是为犬子提亲的,我们夫妻两人就一独子,他自幼身子骨不好,多亏我夫人多年吃斋念佛,承蒙菩萨指点,相中了你家的次女招娣。” 葛老二听到这话,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前天他还准备将这个女儿卖了,今日怎么就有人上门提亲,这个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啊! 震惊之后,葛老二就有些推辞。 “您说笑了,招娣那丫头怎么配得上令公子啊!这万万使不得啊!” 赵父也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人,当然看出来葛老二的顾虑,当即温声说道:“无关家世,这是菩萨指点,他们两人是天作之合,为了我赵家香火,恳请答应这门亲事,三媒六礼,我们赵家都不会少。” 葛老二见赵父话都说到这里,当即答应了亲事,随后听着赵家给出的大概礼单,葛老二觉得这个女儿真值钱啊!幸亏自己还没来得及卖,有了这钱,自己好好供石头读书,他就不相信自己胜不过葛长贵。 在葛老二算计婚事的时候,江郅三人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王家人当即怒不可遏。 “哼,葛家这也太过分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竟然打起了自家孙女的主意,大妞,招娣,等会大舅陪你们回去,替你们讨个公道。” “真是可怜大妞和招娣两人了,别怕,有你大舅在,他们葛家不敢的。” 葛大妞趴在王春兰肩头伤心流泪,而葛招娣爷直言不讳说了一句。 “姥姥,你还是给我说门婚事吧!”在葛招娣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大舅他们能去给自己讨一次公道,难道还能次次守着自己,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婆家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葛家人,他们还怎么打自己主意。 听到这话,王老太笑呵呵的,王春兰则是皱着眉训斥道:“招娣!你害臊不?哪有女子自己求人给自己说亲的。” 被训的葛招娣不以为意,只是倔强地坚持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最后王姥爷发话,让王大舅和王小舅送江郅他们回去,结果走到半路上就遇见了来找人的葛老二。 赵父赵母离开后,葛老二立刻往王家村赶,生怕这破天的富贵飞了,看到葛招娣,葛老二远远地便喊了起来。 “招娣!” 葛招娣没有理会葛老二,只是当自己没听见,而王大舅见到葛老二,恶声恶气地骂道:“葛老二,你真不是个人,竟然想卖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话,葛老二有些心虚,随后赶紧说道:“没有,大舅兄,你误会了,这是有人给招娣提亲,就是县上的赵大善人。” “哼!什么提亲,我们是你想把招娣卖了。”王小舅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就准备给葛老二一顿打。 看着活动筋骨的王小舅,葛老二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赶紧看着王春兰喊道:“春兰!我说的都是真的,刚刚赵大善人夫妻俩都上门了,聘礼都摆在我们房里了。” 听到这话,王春兰气炸了,指着葛老二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见钱眼开,谁不知道他们赵家的儿子是短命鬼,你想害死招娣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 其实王春兰早就后悔了,以前她看着葛老二浓眉大眼,手脚麻利,勤快能干活,人又老实憨厚,觉得这就是很好的归宿,可没想到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可嫁都嫁了,也只能熬着。可是她苦了半辈子,如今怎么还能让他害了自己的女儿。 因为葛老二来接人了,而且再三保证后,王家兄弟俩便回去了,毕竟事情没发生,他们就是去了葛家,除了让葛家做个保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家两兄弟回去后,王春兰就带着江郅三人跟葛老二回去了,二房锁着的屋里,果然都是满当当红木大箱子。 王春兰看着这样东西,当即怒火中烧。 “葛长恩,我告诉你,这婚事我不同意,赶明个你就把东西给人送回去。” 葛老二见王春兰不同意,正要劝说,可葛招娣却站出来说道:“这婚事我同意!什么时候出嫁?” 听到这话,葛老二打开最近的红木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套面料上好,绣着龙凤呈祥精致图案的大红色嫁衣。 “明日!看,嫁衣都送来了,爹先出去了,招娣你试一试。”说着葛老二就扯着江郅的衣袖把人拉出去,并关好了门。 “招娣,你怎么能嫁?这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啊!”王春兰看着死死盯着嫁衣看的王招娣,恨不得摇醒她,这整个清河县谁人不知,这赵大善人家的独子就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这招娣嫁过去就是冲喜,万一把人冲没了,招娣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听到这话,王招娣才把目光从大红嫁衣上移开,脸上露出清浅又庆幸的笑容,看着王春兰说道:“娘,这婚事挺好,竟然是正妻了,我还以为是做妾了。” “招娣,就算是正妻,也不行,那赵家公子是个短命鬼,娘怕你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啊!” “是啊!招娣,听娘的吧!”一旁的葛大妞见此也赶紧劝道。 面对王春兰和葛大妞的劝告,葛招娣断然拒绝了。 “娘!姐!明日的花轿我上定了,若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再说能穿上这样的嫁衣,坐上花轿,我这辈子也值了,与其成天担心被卖,还不如嫁出去。” “可是赵公子……” “娘!就算赵公子没了,我依旧是赵家儿媳妇,吃喝不愁,若是再过继个嗣子,我就能把赵家抓在手里,还有谁说我不能在赵公子没之前,怀有孩子的。” 无论王春兰和葛大妞怎么劝说,可葛招娣就是铁了心,什么憨厚老实,勤快能干都是假的,吃苦受累倒是真的,与其如此,她情愿嫁个病秧子去赌一把。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九) “石头!等招娣嫁出去了,有了钱,爹送你去念书怎么样?” 江郅诧异地看了眼葛老二,怎么这个大孝子竟然有私心了,不过,江郅佯装不解,语气很不好地说道:“连饭都吃不饱,还念书?再说爹你又做不了主!还有爷的病怎么样呢?” 被噎住的葛老二半天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低声说道:“石头!你别管,现在家里没人知道这件事,你先瞒着就好了。” 确实现在葛家就只有正在睡觉的葛老太和躺在炕上的葛老汉,至于葛老大一家则住在镇上,葛老大还是不愿意放弃,誓要治好儿子的鼻子,来实现自己的大老爷梦。 江郅点了点头答应了,因为这些聘礼,葛老二都留不住,这些东西就该随着明天的迎亲队伍一起抬回去做葛招娣进赵家的面子。 “嗯,好臭啊!爹,你是不是拉了。” 听到这话,葛老二反射性地望向了主屋,片刻后,就听到葛老太大喊:“老二!你快来!你爹又拉了。” 见此,江郅赶紧说道:“爹,你快去吧!奶叫你了。”说完江郅一溜烟就跑了。 无奈之下,葛老二只能捏着鼻子去了。 葛老二收拾了两次屋子,到了晚饭时候,看到桌上的炒鸡蛋,当即捂着嘴巴到屋外去吐了,当然葛老太也是如此,见此,江郅故作疑惑地问道:“娘!他们这是怎么呢?” 心里憋着气的王春兰看着桌子上的炒蛋,当即拿过分饭勺,一人一勺给分完了。 “不管他们,我们吃!” 香喷喷的炒鸡蛋吃着可真香,等江郅吃完了,葛老太和葛老二还没有回来,看来真是印象深刻啊! 吐的七荤八素的葛老太喝了一碗稀粥就回屋躺着了,而葛老二也是如此,至于顶饿的玉米饼子,他是一个也没吃。 翌日,赵家迎亲队伍上门时,葛老太才知道婚事这回事,不过,肚子里还只是昨天稀粥的她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做梦了,等迎亲队伍离开后,葛老太才反应过来,问了几次,才确定刚刚那大排场真是自己家的,当即问葛老二要起了聘礼。 “老二,你太过分了,瞒着你爹和娘就把招娣给嫁了,这嫁也就嫁了,但是这聘礼钱你得拿出来,你爹都没喝药的钱。” 葛老二还郁闷了,他倒是想把聘礼留下来,可昨天他吐完之后就倒在炕上睡了,也是刚刚才被鞭炮给吵醒,等他回过神来,聘礼都被抬出去了。 “没有,娘,东西都让招娣带走了。” 葛老太听到这话,指着葛老二鼻子骂道:“老二,你这个蠢货!谁家养闺女不为聘礼!你这闺女白养了啊!老二,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爹了,你肯定将东西给藏起来了,快拿出来!你这个不孝的,竟然不顾你爹死活……” “额,奶!昨天你好像没给我爷喂饭!” 江郅一句话结束了葛老太的谩骂,呆愣片刻,葛老太赶紧往正屋跑。 看着葛老汉还活着,葛老太松了一口气,随后发现屋子没臭,葛老汉没拉也没尿,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这要是以后少给吃点,那是不是就不用再收拾那腌臭物了,从这天开始,葛老汉就靠着稀薄着能照人影的粥水吊着命。 ……………… 当葛招娣三朝回门的时候,赵卓文竟然也来了,有了江郅的灵液,赵卓文此时不说健步如飞,但是从外表来看与常人无异,因此欣喜若狂的赵父给葛招娣配了满满一车的回门礼,而镇上的葛老大在知道葛招娣竟然嫁进了赵家后,当即带着媳妇和葛华章匆匆地回来了。 今日葛招娣脸色很好,满脸甜蜜,赵卓文是把葛招娣当做天仙来看,甜言蜜语,温柔小意,葛招娣在赵家这几天日子过得很好。 王春兰看着过得如此好的小女儿,心里竟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自以为是非要选了葛老二这个憨厚老实人,而不是嫁给了伯娘外家的侄子,随后王春兰拉着葛招娣去了房间里,想再仔细地问一问,她家这么穷,没理由赵家对招娣这么好,这里面肯定有不对劲,招娣今日这般别是装的。 王春兰带葛招娣离开后,堂屋里就只有葛老太和葛老二,当然还有江郅这个小舅子,至于葛大妞现在正在厨房里做午饭了。 赵卓文斯文有礼,乃是十足的翩翩公子,又因为常年多病,一日之间竟然沉珂尽除,除了有些消瘦苍白一些,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掉下来过。 别看平日里葛老太刻薄尖酸,可对于赵卓文这样看起来就不凡的贵人,葛老太那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只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而葛老二则是想让赵卓文出钱让江郅上私塾,自从葛老二脑袋清醒后,这口齿也伶俐了些,要不江郅亲眼所见,还以为这葛老二之前中邪了,这人真是变化无常。 葛老二不要脸的话还没说出来,葛老大一家人就回来了,看着满脸笑容的葛老大,江郅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当即给婳珑下命令。 只听扑通一声,葛老大重重地摔了一跤,门牙刚好磕在台阶上掉了,随后便是葛老大惨烈的哀嚎痛呼。 “哎呦!我的牙!好痛啊!” 爬起来的葛老大样子很滑稽,满口鲜血,面目狰狞,捂着嘴痛得直跺脚。 “当家的,你没事吧?” “爹!” “老大!” 整个葛家又乱了,见此,江郅拉着赵卓文去找葛招娣。 今日的江郅难得干净,穿着新做的褂子棉衣,除了那冻得皲裂酡红的脸,看起来倒不像农家小子。 “石头,刚刚那人是?” “那人跟我姐没关系,你以后只要对我姐好就行了,葛家的事情你别管!” 赵卓文听到这话,有些诧异,这个小舅子看来有些不一般啊!江郅直当没有看见赵卓文诧异的眼神,把人带到葛招娣面前。 “二姐,大伯回来了,而且还摔了一跤,磕掉了门牙,我看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葛招娣听到这话,当即明白了江郅暗含的意思,看着脸色不好的王春兰直接说道:“娘,这儿会天冷,卓文身子骨刚好些,我们就先回去了。” “招娣,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卓文,我们回去吧!临出门前,婆婆特意让我们早点回去了。” 听到这话,赵卓文这个大孝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对王春兰见礼物拜别后,便被葛招娣扯着袖子拉走了。 看着葛招娣和赵卓文离开,王春兰突然哭了。 “石头!你看你姐怎么这么倔强!娘说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女人家就是要柔顺一些,以夫为天……” 江郅可不耐烦听王春兰瞎逼逼,当即打断说道:“娘,我又不女的,不嫁人,和我说这干什么,再说你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女人啊!心里多少都有些嫉妒,王春兰的眼底神色,江郅看得很明白,不外乎是自己觉得女儿没有选自己走的路,如今却过得这样好,心里不平罢了,于是总想插一脚。 葛老大一家刚从镇上医馆回来,又去镇上看牙了,不过,葛华章倒是留了下来。 今日的午饭很是丰盛,里面还有赵卓文带来的卤味,虽然只端上来一盘,可也是葛家过年都吃不到的美味。 看着香味扑鼻的卤味,葛老太就想直接端给葛华章,见此,江郅突然说道:“奶,你不给爷送饭吗?” 今日因为赵卓文这贵女婿上门,饭桌上可没有稀粥,葛老太正犯难的时候,江郅直接将卤味端给葛老二,非常大气地说道:“爹,你最孝顺爷,奶年纪大了,这以后喂饭侍候爷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本来葛老太见江郅把卤味盘子直接塞给葛老二心里还不高兴,可之后听到这话,葛老太直接笑着一锤定音道:“对!石头说得对,老二你向来最孝顺,以后侍候你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快去给你爹喂饭吧!” 端着盘子的葛老二愣了片刻,并没有反驳,又端了一大碗饭往正屋走去。 葛老二离开后,饭桌上又恢复了平静,最好的菜已经被端走了,葛老太又想分腊肉,见此,葛华章赶紧遮着扇子推辞道:“奶,我不能吃,大夫说我的伤吃不了辛辣的,还是奶你吃吧?” 听到这话,葛老太笑着说道:“哎呀!还是大孙子你孝顺!”说完目光直直地盯着江郅。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哎呀!华章哥这肉都吃腻了吧!奶,给你的快接着。” 葛华章听到这话,看着江郅眼里露出敌意,没想到这个脏兮兮的堂弟收拾一下竟然还有几分灵气,想到如今葛招娣嫁到了赵家,葛华章笑着说道:“石头也馋肉了,不过,如今二妹嫁进了赵家,以后石头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爹说还让我去上私塾了。”江郅不想和葛华章东拉西扯,直接一句话让他闭嘴了。 而葛老太见葛华章被噎着了,也没有替他说话,教训江郅这个孙子,现在葛老太已经看明白了,以后自己养老过好日子还得看老二一家,当即只是闷头吃自己的饭。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十) 日子平静没几日,葛招娣在赵家便出了状况,赵母看着儿子一日一日好了起来,面色红润,脚下生风,竟然也能和别人一样正常地出门会友,心里除了高兴也有了别的心思。 本来赵母就看不上葛招娣这个儿媳妇,更别提赵卓文对葛招娣很好,两两相加,赵母就直接把葛招娣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就是不想让葛招娣好过。其实赵母的心理明摆着,就是她觉得葛招娣这个农家女根本不配嫁入赵家,不配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既然看不顺眼,也不能休弃葛招娣,赵母就想了天下婆婆最有力的杀手锏,给儿子纳妾。 本是新婚,葛招娣在赵卓文心里就是天仙,而且葛招娣这种干净利落清冷的性子还很对赵卓文胃口,因此赵卓文当即就拒绝了赵母的纳妾提议。 赵卓文前脚拒绝了纳妾提议,后脚赵母就生病了,葛招娣这个儿媳妇当然得端茶递水亲自熬药,不过,这些小算计对葛招娣这个常年干活的农家女根本是不痛不痒。 赵母见磋磨不到葛招娣,心里更加气愤,这日,赵卓文又来陪赵母用午饭,见此,赵母突然说道:“葛氏,我突然想吃百合莲子粥,你去让厨房加上!” 葛招娣也不笨,这些日子,她看到了赵母这个婆婆对自己的厌恶,也大概摸清了赵卓文这个夫君的性子,她觉得这个妾大概是推脱不了,其实葛招娣心里除了一点失落,并没有多少伤心。 本来当初赵家上门提亲的时候,葛招娣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做妾,虽然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可相比被卖给青楼楚馆,她情愿做妾,虽然赵卓文对她很好,可葛招娣心里很清醒,如今不过是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心里叹了口气,葛招娣应了声便离开了。一路之上,葛招娣还在计算着自己该怎么怀上孩子,今晚得多喝一盅补汤。 葛招娣离开后,赵母就开始对赵卓文落泪打感情牌。 “卓文啊!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么多年,你身子骨不好,娘一直不放心,如今你看着大好,可娘还是不放心,那葛氏就是个农家女,根本就不会侍候人,娘身边的菖蒲最是温顺体贴,有她在你身边照顾,娘才放心。” “娘,我……” 赵卓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母就捂着帕子哭了起来,一字一句都是慈母心肠。 “儿啊!你就应了娘啊!这么些年,娘总是担惊受怕,如今你成婚了,娘也不方便去你院子,就想让菖蒲伺候你,替娘好好照顾你,这有什么不好的?以前你事事顺着娘,如今难道要为了这点小事让娘一直提着心吗?” 最后赵卓文答应下来,午饭的时候,赵母连饭都多吃了一碗,葛招娣看着对自己得意示威的婆婆,没有理会,只是专心地喝着自己碗里的补汤,争取早点怀上孩子。 尴尬的午饭之后,赵卓文和葛招娣回自己院子里了,身后当然还跟着面容清秀,柔顺可人的妾。 回到房间后,赵卓文看着脸色平静的葛招娣赶紧解释。 “娘子,你别误会,娘就是担心我,这才派人来照顾我。” 葛招娣看着身段窈窕,皮肤比自己都好的菖蒲,淡淡地说道:“夫君,我明白,娘就是怕你再有个万一,想抱孙子罢了,我理解!” 赵卓文听到这话,脸当即就黑透了,这怎么他听着,娘害怕自己死了,不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没孙子重要,总之赵卓文心里乱七八糟。 赵卓文被葛招娣打的直球话给误导了,思绪乱糟糟时,看起来低眉顺眼的菖蒲却眼眶含泪,楚楚可怜地说道:“夫人,您误会了,老夫人只是让奴婢来照顾公子,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说完还泪眼婆娑望着赵卓文,好像在祈求怜惜一样。 “噢,既然如此,阿杏,让人回去,好好的姑娘家不想做妾,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夫君,你说对吗?” 赵卓文听到这话,脸又黑了,这么一听,好像自己是什么色中饿鬼,强迫婢女为妾一样,当即黑着脸说道:“那就送回去!” 明明做妾就是未捅破的窗户纸,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经葛招娣这么一说,赵卓文当然得生气了。 见赵卓文动怒,葛招娣并不害怕,而且看着阿杏,笑着说道:“阿杏,听到了没?还不快点将人送走,免得让这姑娘名声受损,日后不好嫁的良人。” 话音刚落,阿杏手脚麻利将菖蒲拉走了,转过身去,就捂住了她的嘴,愣是让人声都没吱一声。 看着阿杏干活这么麻利,葛招娣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之后看着生气的赵卓文,葛招娣故作不知,笑着问道:“夫君,昨日不是说好了要教妾身写字吗?唉!妾身不知道这写字难不难,夫君是怎么样写出一手好字的?” 好为人师的赵卓文想到昨日葛招娣出色的表现,当即怒气全消,兴致勃勃说起了自己当初写字的趣事。 葛招娣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赵卓文,偷偷地抿嘴笑了,这婚事真没吃亏,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能识字念书,真是上天庇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葛招娣才嫁进赵家不到一个月,可她第二天就重金找了几个伶俐的婆子给她讲赵家的事情,至于其他一些,都是看院子里的奴婢学的。 葛招娣将人退回去后,赵母气得在屋里摔东西,冷静之后,她特意让身边的婆子去外面找了会识文断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倌人,她就不相信,自己儿子会放着这样才貌双全的清倌人不动心,只守着葛氏这个粗鄙丑陋的女人。 可是赵母前脚刚让婆子去寻合适的人选,后脚她就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连床都起不来了。 大半个月,就在众人以为要办丧事的时候,葛招娣传来的喜讯,而喜讯之后,赵母的病竟然慢慢好起来了。 病好之后的赵母也不敢做妖,觉得自己大孙子有福气救了自己的命,也不想给儿子纳妾了,只是一心一意盼望着自己的孙子。 生了孙子后,赵母就想抱到自己这来养,葛招娣当然不愿意,没等她出月子,赵母又病了,起不来床,此后每当赵母有小心思的时候,她就病了,次数多了,她心里明白的跟镜子一样,她这是得罪了菩萨的惩罚,后半辈子,赵母就成了十足十的好婆婆。 而葛招娣真是夫妻美满,幸福平淡地过了一辈子。 科举文中没福气的一家!(大结局) 葛招娣生了儿子,在赵家站稳脚跟后,便将赵父这个公公奖励给她的铺子拿出来一间让王春华来打理。 “招娣,娘干不了这个!” 王春华连连推辞,见此,江郅故意激动地说道:“二姐,让我来吧!” 这辈子江郅不准备科举做官,就在清河县这个小地方做个小本生意就挺好的。 葛招娣看着江郅认真的眼神,当即笑着说道:“好,那就让石头来,石头大胆干,赔了也没关系。” 江郅见葛招娣这样爽快,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江郅和葛招娣姐弟俩都觉得挺好的,可王春华却不同意。 “招娣啊!听娘的话,这铺子不能让你弟弟乱折腾,这可都是钱啊!赔了我们家根本就……” “好了,娘,那你准备以后让石头干什么?读书识字考秀才?可你们看看,石头今年已经十岁了,别人都是四五岁启蒙,石头能跟上吗?再说家里有银子吗?” 一句句话彻底堵住了王春兰的嘴,葛招娣不是不知道王春兰的打算,可在她看来,自己弟弟确实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别人寒窗苦读十几年都未必能考中秀才,自己弟弟十岁才开始启蒙,又凭什么一定能考中功名。就算能考中,那得等多少年,自己已经嫁出去了,也不能一直帮扶着,免得有人说闲话,因此这在葛招娣看来,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不得不说,人处在不同的时候,对待亲人又是不同的看法,不过,江郅没有介意,反正这是自己任务,报酬已经付过了,值不值得就看原主心里怎么想得,不过,就算不值得,已经做过的决定也没法更改。 江郅拥有了一个铺子使用权后,就开始琢磨生意,不过,生意没琢磨上来,倒是遇见了陈廷治。 同是病秧子,陈廷治和赵卓文最大的不同是那双眼睛,幽暗冰冷的眼眸仿佛没有一丝七情六欲,周身还萦绕着毁灭的气息,看着这样的陈廷治,江郅觉得自己心里的谋划成不了。这样的人若是沾上,自己的秘密十有八九会被挖出来,想到这里,江郅觉得赶紧回去把葛大妞婚事定下来。至于可怜的陈廷治,江郅心里并没有这种多余的感觉,世上可怜的人多如牛毛,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助人为乐,担人因果,更何况陈廷治此人太危险了,到时候惹一身麻烦就坏事了。 半个月后,葛大妞的婚事定下来了,就是江郅隔壁米粮铺老板的长子,葛大妞对这门婚事很满意,憨厚老实,勤快能干,家里还是开米粮铺子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 婚后葛大妞的日子过得很忙碌,但是她也很满足,毕竟在葛大妞看来,人怎么能闲下来了,而且干活做事才能显示她在家里的价值,这样她才能安心。 又一年过去了,江郅已经十五岁了,王春兰正为他的婚事忧愁。 几年过去了,葛招娣给的那间铺子,江郅早就拿钱买了下来,并且又连着买了好几间铺子,做成了最早的百货商店,当时生意很是火爆,可随着其他人的争相模仿,生意倒是淡下来了,不过,随后江郅又推出了各类的优惠活动,积分兑换,大抽奖,总之在整个清河县,江郅的葛氏百货生意是最好的。 甚至在前年陈廷治放火烧死全家后,陈家这个清河首富也随之涅灭,而江郅则取而代之成了新的首富。 三进三出的清雅庭院里,江郅掀起长衫刚准备坐下喝口茶,就听见王春兰着急忙慌的声音。 “石头,快回葛家村,你爷人没了!”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惊讶,前几天婳珑还给江郅自播了葛老二哄堂大孝的孝顺现场,今儿个人就没了,怎么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了。 当年江郅有了第一间自己的铺子后,就把王春兰接到县城里来了,王春兰虽然大字不识,可看看店还是行的,而葛老二被江郅以孝顺为名,与葛老太等人联手将其按在了葛家村。 要说整个葛家,谁最不乐意看葛老二过好,那肯定是葛老大,早几年,葛华章的鼻子就塌了,也彻底没救了后,葛老大拿着菜刀跑去了葛老三的岳家,硬是让葛老三赔了一百两银子这才将事情算了。 不过,葛老大也狠,他自己身上有秀才功名,可以免除徭役,出了这事之后,他直接让葛老太将葛老三分出去,等下次徭役来时,没钱的葛老三只能咬着牙去修桥,风吹日晒,肩挑身背,总之是把没吃过的苦加倍吃了起来,而且因为干活太慢,惹得监工厌恶,硬是打折了他的腿。 而葛老大在见葛老三成了瘸子后,整个人总算松了口气,可葛老三也不是蠢货,在有心人的指点下,他知道了把自己这条腿打瘸了的罪魁祸首是谁,当即就打定主意要报复回来。 葛老三腿瘸了后,媳妇也不待见他,成日里骂他没出息,而且葛老三也没有渠道弄毒药,索性就去山上找蘑菇,毒蘑菇好找,味道还鲜,在过节团聚的时候,葛老三借故要对葛老大赔礼道歉,两人重归于好,亲自一碗蘑菇汤送走了葛老大,当然也送走了自己。 一下子两个儿子都死了,葛老太大受打击,而且因为亲眼看到两个儿子临死的惨相和相互之间愤愤不平的谩骂诅咒,葛老太当即就一病不起,心里直呼后悔,没过一个月葛老太人也没了,倒是正屋炕上躺着的葛老汉硬生生撑过来。 葛家总共三个儿子,现在死了两个,葛三媳妇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娘家,葛大媳妇带着葛华章和小儿子在镇上找了个活计,整日里为生计奔波,因此,照顾侍候葛老汉的活就落在了葛老二身上,整个葛家就只有葛老汉和葛老二父子两人。 在葛老二侍候葛老汉的时候,他把多年积攒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有时候心情好了给葛老汉吃点干的,心情不好,就只喂些水,等江郅的生意起来了,葛老二就想来县城享福。 可每次江郅都以他要敬孝心为借口拒绝了,时间久了,葛老汉就成了葛老二享受荣华富贵的绊脚石,这人有了绊脚石,当然是一脚踢开,为了能去享福,葛老二想过许多办法,饿死,冻死,可葛老汉总是吊着一口气,之后,竟然还能说话了,此后整个葛家都是葛老汉谩骂葛老二不孝,要天打雷劈的声音。 办完丧事后,葛老二以为自己能去县城里享福,可江郅带着他去了县城大牢里转了一圈。 “儿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不过,那犯人吃得不错,碗里有大肉还有鸡腿了。”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刚刚大牢最里面的都是死刑犯,犯了杀人重罪,马上秋后就要斩首示众的。” 葛老二脸色当即一变,赶紧催促道:“这么晦气的地方,我们快点走吧!” 见此,江郅脸色一变,语气冷冷地说道:“爹,我知道爷是被你毒死的,就像当初大伯三叔一样,都是吃了毒蘑菇而死的。” 话音刚落,葛老二整个人脸色惨白,嘴唇轻颤,片刻后,他哭着低声说道:“石头,儿子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儿子,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啊!杀人偿命,你爹我不想死啊!” 面对葛老二的哭诉,江郅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低声说道:“我可以不说,但是你回去葛家村,为爷爷的死忏悔赎罪,祈求爷爷的原谅,否则我就去县衙告发你毒杀亲爹,让你遗臭万年,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石头!我是你亲爹!我不好了,你还别想好!” 面对葛老二的威胁,江郅笑着说道:“没事,我只是一介商人,不是官老爷,名声对我没大碍,若是我告发了你,说不定知县还为说我性情禀直,大义灭亲了。” 葛老二目露震惊,深深地看着江郅,良久之后,他颤巍巍地说道:“石头!我是你亲爹啊!” “你是亲爹,那爷爷还是我亲爷爷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之,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去给爷爷守墓继续做你的大孝子,要么我现在送你去县衙,让你吃牢饭,明年秋后问斩!” 话说到这里,葛老二好像明白了什么,良久之后,他咬着牙问道:“石头!你是不是在怨恨爹?” 看着努力想要一个答案的葛老二,江郅云淡风轻地笑着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满足你做大孝子的心愿,当年你为了当孝子,不惜要卖女儿,如今你亲手把自己亲爹毒死,难道心里真没一点愧疚吗?难道你就不怕他晚上来找你吗?好好回去做你的大孝子吧!” 就这样葛老二被送回了葛家村,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他和风声,后来葛老二至死都没有离开过葛家村,他死后,人人都称赞他是难得的大孝子,给亲爹守了半辈子的墓。 至于江郅则在二十岁的时候,按部就班娶妻生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婚姻对男人来说那是绝对的优势,江郅能干有钱,娶个媳妇也是有钱有修养会持家的商户女,生孩子养孩子教孩子,江郅都不用操心。 等到儿子长大懂事后,闲暇之际,江郅只是每隔几天把儿子叫来问问学业,给个笔墨纸砚或者小玩意的奖励,那妥妥的慈父,完全没有其他养儿子的烦恼。 我在大秦当皇孙!(一) 江郅再次有意识很是懵逼,听着外面“使劲!使劲!”的喊声,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江郅被拉出来了,不,是被生出来了。 模糊不清的婴儿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江郅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玩具,被人翻来覆去又捏又摸,强烈的羞耻心席卷而来。 “咦!这小公子怎么不哭不喊啊?该不会……” 后面不吉利的话接生的产媪根本不敢说出口,江郅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婴儿发达泪腺中的泪水喷涌而出,愤怒羞耻都化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声。 江郅哭得老惨,可接生的产媪却松了一口气,并笑着说道:“看,小公子这哭声多响亮,以后定然是不同凡响。” “是啊!小公子长得真好看,眉眼清俊,简直和长公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两人正兴致勃勃一边笑谈,一边给怀里的婴儿清洗身体,正在这时,纱帐里突然传出尖锐又满含惊慌失措的喊声。 “不好了,郑娘子血崩了!” 这话一出,江郅只觉得自己被转手了,随后就昏昏欲睡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江郅是被饿醒的。 “小公子醒了,看来应该是饿了。” 在饿死和羞耻之间,江郅选择自欺欺人,甚至还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唱起了催眠曲,一只羊,两只羊……直到江郅觉得自己肚子吃饱了,才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 填饱肚子后,江郅便打算先听听耳边的八卦,而且为了让她们更无所顾忌些,江郅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穿着朱色深衣曲裾的年轻乳媪看着江郅瘦弱的小脸,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公子真是命苦,刚生下来,亲娘就去了。” 旁边一个微胖的中年乳媪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阿楚,你真不愧是楚人,多愁善感,小公子虽然生而丧母,可他是长公子府邸目前唯一的子嗣,而且又是陛下的皇孙,日后定是金尊玉贵,哪里有什么……” 而且低贱的生母没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些六国归降送来的贵女还不如她这个秦国良人身份高了。 楚媪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涌起了国破家亡的伤感之情,随后再看着江郅的目光就没之前那么柔和了。 而听到这些话的江郅很快发现了几个关键词,“陛下”、“长公子”、“六国”……这难道是那个如昙花一现又璀璨神秘的秦王朝。 江郅在分析出这些后,心里反而不急了,若真是如此,那么大秦帝国这艘船还能平稳几年,而且从扶苏还在咸阳,没有被贬到上郡,就大概能推断到时间,至于记忆和任务,还是等自己这个婴儿脑子稍微发育好一些,免得一时不慎,或者原主怨气冲天,把自己婴儿脑子冲撞傻了就不妙了,到时候痛苦的还是自己。 又吃了一次奶的江郅还是没有等来所谓的父子相见,碍于脆弱的婴儿的身体,江郅终于抵抗不住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月上树梢,竹笼高悬,长公子府邸忽然热闹起来,中门大开,规行矩步的奴婢们都颔首低眉,垂手站在庭院两边,准备恭迎主子回府。 “长公子回府!”随着寺人高声唱道,庭院两侧的奴婢们整齐地跪在干净的地上,口里高呼:“恭迎长公子回府!” 扶苏皱着眉头看了眼跪着的奴婢,眉宇间的忧愁又多了几分,人为何生来就不同,何时自己才能让父皇接受周礼大同的儒家理念,让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秦不再用暴政……忧心忡忡的扶苏第一次没有语气温柔地亲自叫起奴婢,而是眼神迷茫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宫殿。 华荷殿内,扶苏在奴婢们殷勤小意的服侍下换上舒适的宽袖素色长袍,袖袍一甩,盘膝而坐于书案后,看着书案上摆放整齐的竹简书籍,扶苏迷茫的目光坚定起来。 不,他不能就这样认输放弃,天下百姓还等他为自己谋福祉了。 一旁自幼侍候扶苏的寺人吴江看着自己主子半天未动,又想到这些时日,主子多次被陛下训斥,当即报上了府里的喜事。 “恭喜公子!后院的郑娘子生了,今日辰时一刻为公子诞下了一个伶俐康健的小公子。” 扶苏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还是他府邸里第一个子嗣,本来以扶苏的年龄,早该娶夫人了,可因为他与秦始皇在朝堂之上老是争锋相对,意见相左,时间久了,这娶正夫人的事情就耽搁下来。 长公子府邸的女人并不多,扶苏崇尚儒家,并不重欲好色,反而多有克制,而郑娘子是扶苏比较喜欢的一个,也是扶苏去陇西郡无意救助的可怜女子。 “那郑娘可好?” 听到这话,吴江微躬着身子,看了眼自家公子脸上的笑容,神情微微一滞,片刻后低声回道:“回公子的话,郑娘子身子骨虚,诞下小公子后便仙逝了。” 扶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心里得子的喜悦也被郑女之死给冲淡了,许久之后,只见扶苏笑容苦涩地叹息道:“吾之喜也,郑女之悲,秦之喜矣,天下苦也!” 吴江见自家公子心情如此低落,就赶紧说道:“公子,那可要见见小公子?奴婢让乳媪将小公子抱过来。” “不用了!天下百姓之前,己家之事不值一提,秦政违德,苦天下久矣!吾虽不器,自当兼济天下,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说完扶苏从书案一侧取下一卷竹简,细细地品读起来,孔孟夫子,圣人矣,他就不相信自己不能从这些珍贵的儒学典籍中找到比秦治更好的治天下之策。 吴江见此,也只能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随后躬身退下,去交代奴婢侍候好小公子,以待日后公子召见。 扶苏的不见,更让江郅从乳媪,侍候的奴婢口中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也证实了现在自己所在的朝代,虽然扶苏没有召见江郅,但是作为扶苏第一个子嗣,江郅在长公子府邸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奶管饱,还有八卦听。 ……………… 一个多月后一天,江郅突然被人从睡梦中唤醒,洗漱更衣,好好打扮了一番,便被刘媪抱着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黑色的宅院,青石板的走廊,扑面而来的就是庄严肃穆,磅礴大气,一股别样的气质让人沉迷,更让江郅向往那个迷住后世不少人的秦始皇嬴政。 随着一声高唱,一个人影渐行渐近,最后落在了江郅清澈的眼底,因为这些时日,江郅都有偷偷服下灵液稀释制成的小糖丸,在灵液的滋养下,江郅的眼睛已经能看清楚人了。 这是江郅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大秦的长公子,眼前的男人一身交领右衽白色长袍,长发规矩地束在玉冠里,面容清俊,温文尔雅,虽然腰间也配着长剑,可也掩盖不了身上弥漫着浓浓书卷气,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帝国的长公子,反而像极了儒雅随和的儒生。 扶苏见江郅墨黑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自己,那里面满是自己的身影,心情倒是好了几分,嘴角也情不自禁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眸里盛满柔和的笑容,好像对这个儿子有多么喜爱似的。 江郅看着扶苏一副慈父心肠,心里不禁地生起讽刺,忧国忧民忧儒家,名满天下的长公子还是第一次来见他亲儿子,要江郅来说,碰到扶苏这种父亲,真是倒八辈子霉。 一旁的吴江见此,赶紧笑呵呵地奉承道:“公子,小公子真是和您血脉相连父子连心啊!奴婢看小公子是认出您来了啊!” 扶苏听到这话,脸上笑容更深了,忽然灵光一现,心里有了好主意。 “阿江,明日我要带子都去面见父皇,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郑风》悠悠,天下何辜!子都这么灵敏伶俐,我想父皇见到子都肯定会心生疼爱,以己度人,想必父皇会听进我几分话!” 想到今日即将无辜被屠戮的儒生文人,扶苏脸上止不住哀伤,随后又看了眼天真稚嫩的江郅,扶苏打心底希望父皇能看在祖孙亲情的面上,感念天下百姓不易。 吴江听到这话,脸色不好,只觉得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了,本来他是见扶苏这个主子心情不好,才让奴婢人抱着江郅这个小公子出来,以讨主人欢心,可没想到扶苏竟然又生起了劝谏之心,并且还想带小公子进宫去讨陛下的欢心,陛下的欢心那就是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即,哪里有那么容易。 “公子,您刚触怒陛下,奴婢看还是暂缓一下,免得陛下龙颜震怒,天下不安啊!” 扶苏听着这劝谏服软的话,脸色微变,一副大义凛然,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语气说道:“大秦至于今日,满朝文武大臣皆不敢触及父皇威严,可我不同,我是大秦长公子,那些儒生他们何其无辜,若是我再不能他们明公正义,他们怕是……阿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心里该明白才是!” 吴江听到这话,真想直说自己不明白,明明陛下最看中的就是长公子,以后大秦天下可不就是公子自己的,可长公子总是跟陛下对着干,触怒龙颜,长此以往,长公子危矣! 可就算他心里有再多想说的话,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奴婢,最多也能旁敲侧击劝上一句,再多的他也做不了,而且长公子性情执拗,连陛下那样远超三皇五帝的圣人都对长公子无计可施,自己一个卑微的奴婢又有什么办法了。 “奴婢知晓公子您心系天下,也该保重自己身子骨才是,膳厅的餔食已经备好了,公子移步梳洗吧!” 扶苏听到这话,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笑着点了点头,便抬脚往膳厅走去,而吴江见扶苏离开后,就走过去对着抱着江郅的刘媪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便快步去追赶扶苏的脚步。 而江郅听到刚刚那话,脸都给黑透了,妈的,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喝奶!比起成年人来说,小孩子不经饿,可比起小孩子,几个月的婴儿更不经饿,想到明日自己就得被饿着,江郅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婴儿是没有人权,不,连生存权都没有,泪眼汪汪的江郅心里暗暗发誓,明儿个自己一定要抱上秦始皇亲爷爷的金大腿。 我在大秦当皇孙!(二) 宫阙郁嵯峨,楼台艳绮罗,午后的咸阳宫格外的恢弘大气,片片金光透着春风潜入马车,暖融融的一片让人心情格外的好,不过,最不合时宜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 靠着车壁,正闭目养神的扶苏听到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诧异地睁开了眼睛,低头就对上江郅冷漠的目光。 “公子恕罪!奴婢为了不让小公子殿前失仪,这才出此下策!” 听到这话,向来宽仁的扶苏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江郅以示安抚。 “不怪你,子都,忍忍就过去了,等会见到皇爷爷记得笑,若是皇爷爷欢喜了,阿父才有机会进谏,子都,你明白吗?七国战乱,六国纷争,天下虽然已经平定,可百废待兴,生机凋零,此时该行怀柔安抚,父皇之秦政杀性太重……” 本就饿着肚子的江郅只觉得叨叨叨的扶苏好烦,忽然,江郅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个绝妙的好主意。 “婳珑!” “主子,有何吩咐?” “等会扶苏从咸阳宫离开后,定然会去拜访他的老师淳于越,到时候你就放些鬼气聚集在他的喉咙之处,让他说不了话。” 听到这话,婳珑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 “主人,你是想扶苏变成哑巴?” “是!你不觉得扶苏确实是个好人,就是多了张爱说话的嘴,要是他以后成了哑巴,一切都简单多了,至少他大概不会再被贬到上郡去了。” 在江郅看来,扶苏这种人真是苦吃少了,读书读傻了,连大形势都看不清,别人跟他玩心眼,他跟别人讲仁义,最后自己倒是干净利落地死了,害惨了其他人。 “我知道了,主人,你还想嫁祸给儒家!” “扶苏不是和淳于越亲如父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深厚的感情就算他突然哑巴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芥蒂!” 江郅倒是要看看向来仁义不离嘴的公子扶苏有一天突然变成了哑巴,他能不能宽容大度,心无芥蒂原谅对方,而且一个哑巴还怎么上朝,以后扶苏就好好待在府里钻研他的儒家典籍吧! 被抱着的江郅根本看不见咸阳宫的庐山真面目,不过,这头顶着的天可真蓝,碧空如洗,真真让人心旷神怡。 忽然,一道含笑且暗含着一丁点尖锐的声音突然在江郅耳边响起。 “奴婢赵高见过长公子!” 语气不急不缓,不谄不媚,只有恰如其分的恭敬,真不愧是遗臭万年,毁了整个大秦国的大奸官赵高。 “子都业已一月多余,本公子今日带他去拜见父皇,向父皇问安!” 扶苏说出来意,赵高面带笑容,眼神似乎无意间扫过江郅,片刻后,微微躬身道:“公子稍等片刻,容奴婢前去通报!” 扶苏笑着点了点头,见此,赵高躬身退到殿门口,之后才转过身后进殿通报。 肃穆庄严的宫殿里,玄色的翘头檀木书案后,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正跪坐于后,一身玄色黑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整个人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就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威严。 此时的嬴政早就步入中年,庞大的帝国即是他的荣耀也是他背上的负担,案牍劳形让其身材越渐消瘦,岁月的无情也让这个帝王眼底露出疲惫。 看着手中传来的密报,嬴政表情很是凝重,天下虽然一统,可乱秦之心不死,诛人易,诛人难,诛万人也易,可诛反秦之心难,难上加难! 许久想不到好的对策,让嬴政手指无意识的击打书案,看着嬴政陷入沉思,赵高眼底露出冷笑,步履轻盈,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 “陛下!长公子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嬴政反射性露出不悦,特别是此时他手中的密报,想到这个非爱和自己唱对台戏的儿子,嬴政都很头疼,长子不类己,可自己已有二十多子,可偏偏无一人让自己满意,更甚至是今不如昔,弟不及兄。 想到如今储位空悬,自己子嗣中仅有扶苏一人还堪堪能用,嬴政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语气淡淡地说道:“让他进来!” 听着嬴政淡漠如冰的语气,躬着身子的赵高眼里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侍候陛下多年,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陛下的脾气秉性,想到等会陛下又会对扶苏失望,赵高只觉得自己的谋划又近了一点。 得到应允之后,扶苏便亲自抱着江郅进殿了,被抱着的难受的江郅恨不得踩死扶苏,要不是害怕他失手将自己摔了,多少江郅也会给扶苏点颜色瞧,不过,债多不愁,江郅都一笔一笔给扶苏记着了。 “儿臣参见父皇,失礼之处,望父皇见谅!” 本来嬴政一直低着头专注于案牍,不想理会扶苏,可听到这话,却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自己这个向来把儒家规矩礼仪奉为圭臬的儿子,什么时候也会失礼。 当嬴政看到那双不似常人的眼眸后,脸上闪过一丝兴趣的笑容,睿智冷静,倒是一点都不像普通婴孩。 “扶苏,这是子都吧!” 嬴政虽然没见过江郅,可咸阳城的大事小事哪一件没有入他的耳,扶苏有子,嬴政早就知晓,可当嬴政看到扶苏因为彻夜专研儒学典籍都不曾去见过自己第一个儿子时,嬴政的心就冷了。 扶苏听到这话,以为嬴政对江郅很有好感,当即面带微笑说道:“回父皇的话,这就是子都,民间父子祖孙,享天伦之乐,儿臣想天下百姓……” 这个“天下”一出,嬴政脸色就变了,天下!天下!天下是你爹还是你娘啊!就在嬴政忍不住破口大骂时,一个耳光惊住了所有人。 江郅看了看微红的小手,觉得灵液真不是吹嘘的,这手真有劲,看着扶苏泛红的脸颊,江郅满意极了,圆溜溜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嬴政。至于被打耳光的扶苏当即呆愣住了,父父子子,他竟然被自己儿子打耳光了,龙椅上的嬴政看到这一幕,片刻后,开怀大笑,豪爽笑声响彻整个麒麟殿。 “哈哈哈,好小子,有胆气!来,让朕抱一抱!” 听到这话,扶苏有些为难地说道:“父皇!要不还是算了,万一子都不懂事再……” 嬴政看着扭捏的扶苏,心下不悦,当即起身,随侍一旁的奴婢赶紧为其穿履,嬴政不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后,才走到扶苏面前,小心翼翼接过江郅。 “朕是子都的祖父,就是被打,也是天伦之乐!你说是不是啊?子都!” 江郅看着逗弄自己的嬴政,威严冷厉的眼神中糅杂着不多的慈爱,就算不多,也是难得,当即很给面子的笑了口气,随后江郅伸手白嫩的手心向嬴政挥去。 “陛下!小心!”赵高关切焦急地惊呼。 “子都!”扶苏不悦地制止,生怕江郅惹怒嬴政,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就废了。 而嬴政只是冷眸扫过两人,两人当即闭上了嘴巴,随后眼神直直地盯着怀里巴掌大小孩子,嘴角露出一抹趣味笑容。 就在嬴政看江郅到底敢不敢打自己时,一粒入口即化甜丝丝且沁人心脾的东西滑入了自己的嘴巴,顿时嬴政目露震惊,看着那依旧白嫩且空无一物的掌心,眼底闪过深思。 嬴政这般模样落在扶苏眼里,那就是父皇动怒了,当即扶苏就觉得今日不成了,只好拱手行礼言语道:“父皇!子都顽劣,儿臣还是先带他回去吧!” 被这话惊醒的嬴政像抱着宝贝一样稳当当地抱着江郅往御案后走去,短短一会儿,嬴政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轻松了不少,这个宝贝孙子简直就是自己的长生梦啊! “你回去!子都留下!” 啥?扶苏只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可看着嬴政笑着抱着江郅逗弄,扶苏总算相信自己不是幻听,看来父皇真得很喜欢子都,既然如此,那自己改日再来进谏。 “那子都劳父皇忧心,儿臣先行告退!” 扶苏离开后,赵高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郅,他一直站在这里,怎么也没发现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得了陛下的欢心。 就在赵高百思不得其解时,江郅的肚子咕咕作响,见此,嬴政浓眉一皱,目露心疼地看着江郅。 “子都是不是饿了啊?先忍忍!赵高!你立刻去准备一碗牛乳送来!” 赵高见嬴政语气非常不要悦,当即应声:“诺!”随后便赶紧出去吩咐膳房准备牛乳,并让小寺人去长公子府邸带乳媪回来,不得不说,赵高真是个伶俐可用的奴婢。 我在大秦当皇孙!(三) 赵高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赵高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碗走了进来,离得远远的江郅就闻到了浓重的奶香味,本就饥饿的肚子更是应景地咕咕作响,见此,嬴政情不自禁发出一阵轻笑。 “拿来,朕来喂!”说着嬴政盘膝而坐,将怀里的江郅托在胳膊肘处扶着,另一只手就要去接竹盘里的玉碗。 赵高见嬴政竟然纡尊降贵亲自喂这个小崽子,当即谄媚劝道:“陛下,小公子年幼不知事,万一弄污了陛下的袍服就不好了,要不还是奴婢来喂吧!” 赵高是真不愿意让嬴政动手,这要是喂着喂着喂住感情了,那这个小崽子不就是给扶苏添力了,此消彼长,那胡亥的优势就会被削弱,而且一旦陛下关注了这个小崽子,自己也不方便出手弄死这个小崽子了。 听到这话,嬴政心里不悦,随后一个凌厉眼神扫过,赵高立刻闭上了嘴巴,躬着身子将托盘放得更近了一些,以便嬴政能轻松地拿到。 嬴政右手端着玉碗,左手拿起玉勺舀了一勺,微微凑近,感觉了一下温度后,嬴政才慢慢地将勺子凑到江郅嘴边。 闻到牛乳,江郅心还没动,嘴巴已经自动吸吮起来,真好喝,太好喝了,一勺又一勺,一碗牛乳平稳无误地都喂进了江郅的嘴巴了。 嬴政见怀里的婴孩满足地打了个奶嗝,脸上还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嬴政也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看来是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干正事了,随后嬴政接过奴婢递上来的丝帕给江郅擦了擦嘴,便抱着江郅往寝殿里去了。 “朕要小憩一会儿,你们都退下!” “诺!”赵高躬身应后,殿内侍候的其他宫人都止住了脚步,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看着嬴政亲昵抱着孩子的背影,赵高眼里闪过冷意,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胡亥在陛下这里的宠爱,否则胡亥还有什么夺位优势。 进入寝殿后,嬴政将怀里的江郅放在床榻上,面色威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目光灼灼像是要看出一番究竟。 “你到底是谁?” 江郅没有理会,只是圆溜溜的眼睛直转,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不同于其他帝王的金碧辉煌,嬴政的寝殿以玄色为主,给人一股冰冷森严的感觉。打量之后,江郅便将手伸向了头顶帐幔垂下来的长长惊燕,一下又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没有得到答案的嬴政有些愤怒,可看着正在玩乐的江郅一脸的天真烂漫笑容,嬴政心头一软,罢了,总归是嬴氏血脉,他乃天下至尊难道还会怕一个吃奶的娃娃不成,而且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解开长生的秘密。 察觉到嬴政收敛的冷厉后,江郅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赌对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心胸宽广的秦始皇还是有这个容人之量的,至于任务会不会失败,江郅是做了周全的考虑,就算这具身体死了,可以江郅现在的灵魂强度完全可以借死还魂来完成任务,而且新找的身体总比这个奶娃娃要好。 嬴政站在床边又看了会江郅后,就抬步出去了,政事繁多,事事亲力亲为的嬴政根本没有那么多空闲功夫,当然,没一会儿后,几个宫人走了进来,奉命照顾江郅。 ……………… 这边扶苏离开咸阳宫,就直接去了淳于越府邸。 淳于越在听到嬴政对江郅这个皇孙表现的异常喜爱后,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果然,就算是冷血无情的嬴政也不能免俗。 “不过,老师,子都有些顽劣,我想以后让老师来为他启蒙,好好正一正他的性子,做个端方如玉的君子!” 听到这话,淳于越脸上的笑容一滞,这么多年,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收了扶苏这个死脑筋为弟子,现在嬴政之所以如此排斥儒家,甚至起了灭儒之心,还不是因为长公子扶苏。现在淳于越要是还敢向皇孙伸手,只怕嬴政会立刻剁掉自己的爪子,想到这里,淳于越淡笑着说道:“小公子尚至幼龄,启蒙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也是,老师,你看我现在若是趁此机会,再向父皇提起‘行周礼,立大同’,父皇会采纳我的建议吗?”说完扶苏目光急切地投向淳于越这个老师,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淳于越当然想行周礼,立大同,君王垂拱而治,天下尽归儒家之手,可扶苏这个愣头青好糊弄,嬴政可不行,自己这颗脑袋,要不是看着扶苏多次力保,怕是早就不保了,可面对扶苏的迫切追问,淳于越只好使用拖延计。 “公子,此事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扶苏听到淳于越这个回答,心里很是失望,目光远望,深深地叹息道:“天下的百姓又要再受一些苦了,扶苏只盼能尽快解民于倒悬,施行仁政!” 淳于越看着扶苏心情低落,只能开口和他谈论起儒家典籍,圣人之言,扶苏听得如痴如醉,心往神驰。 …… 等一番谈论结束后,已经是到了用餔食的时候,淳于越当然是留下扶苏用饭。 高谈阔论,酣畅淋漓,心情大好的扶苏就多饮了几杯。 “圣人之言,甚食之味也!” 听到这话,淳于越的弟子,也就是两侧作陪的儒生当即一个个笑着附和,此时淳于越早就离席了,回屋歇息去了。 “是极!是极!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天下有贤明仁德的公子,就是百姓之福啊!”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兴之所至,一个穿宽袖长袍的儒生站起来提议道:“诸位!不如我等一同诵读圣人之言如何?” 这话一出,席间之人纷纷附和,抚掌大笑。 “好,周兄这个提议甚好,那我等就让长公子起势如何?” 又是一阵欢呼附和。 被赋予重任的扶苏整理衣冠,正襟危坐,拿起食案上的竹箸击盌而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 扶苏骤然停下,让众人诧异不已,当他们看向扶苏,突然心感不妙。 此时的扶苏惊恐地瞪大眼睛,满脸惊慌,嘴巴张张合合,可始终没发出声音,见此,众人脸色面色惊慌,甚至少数几个胆小的如丧考妣瘫坐下来。 “快去请太医令!” 顿时整个淳于府邸乱做一团,门外的吴江察觉到不妙,赶紧进来侍候,当看到哑口无言的扶苏,当即觉得有人敢谋害公子,赶紧命人去找蒙家找人,并进宫禀告。 我在大秦当皇孙!(四) 夜阑更深,繁星满天,已经到了宵禁时刻,早就安静下来的咸阳城突然喧闹了起来,长公子被谋害这个消息就像一个巨石一样打破了咸阳城夜晚的宁静。 很快蒙恬带着蒙家府兵以及咸阳令快马加鞭赶到了淳于越府邸,一声令下,身着甲胄拿着长戈的秦兵将整个府邸重重围了起来。 做好这些后,蒙恬和咸阳令一前一后进府去拜见扶苏,走过庭院,蒙恬看着那些强自镇定跪坐在酒席案后的儒生,眉头不由一皱,随后想到刚刚寺人来报的消息,心里突然升起了深深地忧虑。 如此长公子,蒙家未来该何去何从啊! 正厅堂里,扶苏端坐在书案之后,脸色难看,看着蒙恬进来,嘴巴张张合合之后又尴尬地闭上了,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末将蒙恬见过公子!” “臣咸阳令见过公子!” 蒙恬和咸阳令拱手行拜礼,可扶苏成了哑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坐着,一旁的淳于越见此,也正在筹措言辞,此事该怎么解释才好。 许久没听到叫起,蒙恬微微抬头看着扶苏,再次拜道:“末将蒙恬见过公子!” 扶苏看着盯着自己的蒙恬,只能伸手示意免礼,蒙恬见扶苏不言语,心里满是疑惑,可还是依着扶苏的免礼手势直起了身子。 干站了一会儿,蒙恬再次拱手拜道:“末将听闻有人谋害公子,敢问公子是何人?且公子一直不言语,可是身子不适?” 话都问到这里,淳于越才言辞委婉地出言解释道:“公子他嗓子突然说不出话了。” “什么?可请太医令?”一个公子要是不能说话,那就直接绝了继位的可能,而一个不能继位的长公子未来的结局也只有一个。 “已经去请太医令了。” 话音刚落,吴江气喘吁吁地带着太医令回来了。 “公子!太医令来了。” 看着太医令,扶苏难掩激动,双拳紧握,才没有失仪地站起身来。 “见过公子!请公子伸出手腕,让臣为您诊脉。” 说着放下医箱,拿出诊脉用的脉枕,准备为扶苏诊脉。 夏无且这个脉诊了许久,都快把旁边的人给急死了,可碍于他不一般的身份,蒙恬等人都不敢催促。 许久之后,夏无且起身躬身行礼道:“公子之脉搏康健,臣再为公子探一下口舌,请公子张口!” 扶苏配合地张开了嘴巴,夏无且细细察看,可依旧没有探查到不对。 “臣学术不精,看不出公子不能言语之症结,或许要找出公子所中的毒,臣才能对症用药,治愈公子。”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都急了,特别是淳于越,好好的一顿餔食酒宴怎么就会出这样天大的祸事了。 “另外陛下有口谕交代,此事交给蒙大夫彻查!”宣布完嬴政口谕后,夏无且又背着自己的医箱回宫复命。 “蒙恬领命!”领命之后,蒙恬便握着自己腰间的长剑走了出来。 一会儿后,整个府邸响起了求饶哀呼的声音。 “不是我!我没有谋害长公子啊!” “和我没干系啊!公子救命啊!” “公子救救我等!我等绝无此心!” “吾师……” 淳于越听着外面弟子的求救声音,虽然心里不忍,可还是不敢出言,只是悄悄地看向扶苏,可扶苏仿佛已经呆了,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不能说话了,他成了哑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顷刻之间崩塌了。 看着扶苏面无表情,淳于越也不敢出言打扰,毕竟性子在醇厚的人,在被害失误后也不会以德报怨,觉得无望救下弟子的淳于越正心里为自己弟子惋惜时,蒙恬已经走到他跟前。 冰冷的目光让淳于越有些胆寒,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无力地解释道:“蒙将军,长公子拜我为师,我不可能会谋害长公子的。” 对于淳于越的解释,蒙恬根本不理会,只是语气冰冷地说道:“蒙恬只遵陛下之令!来人,押走!” 话音刚落,两个杀气腾腾英武不凡的秦军上前两步,一左一右锁住了淳于越的胳膊。 见此,淳于越再也沉不住气了,扭头看着发呆的扶苏高声喊道:“公子!公子!我是无辜的啊!” 被惊醒的扶苏看着自己的最尊敬的老师被无礼对待,当即就要不悦地呵斥,可嘴巴说了许久,仍然不闻一声,随后扶苏脸色难堪地闭上了嘴巴。 淳于越见此,以为扶苏不想救自己,又声嘶力竭地喊着:“公子!公子!” 看着已经被拖到门外的淳于越,扶苏只能按下自己作为公子的尊严,站起身来,走到蒙恬对面,对着蒙恬简单比划起来。 胡乱比划着的扶苏模样很是可笑滑稽,让向来性情沉默的蒙恬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随后心里便涌上了无数的质疑担忧,这样的长公子真的值得他们蒙家追随,蒙家的未来……胡思乱想一通后,蒙恬又想到往日淳于越这个老贼是如何蛊惑公子忤逆陛下,当即心里恨不得一剑戳死这个老贼,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蒙恬根本不想放弃,因此蒙恬装出一副不明白扶苏意思的迷茫模样。 见此,扶苏急了,脸色涨红,往日滔滔不绝高谈阔论的他如今却这般难堪,更愤怒蒙恬的不懂自己的意思,否则自己也不会出这么多丑。 看着扶苏脸色的神情,蒙恬有些心寒,蒙家举家支持还不如淳于越这个老匹夫,想到这里蒙恬语气冷然道:“启禀公子,蒙恬愚钝,乃是一介武夫,并不能解公子之意,望公子恕罪!且蒙恬还有陛下皇命在身,就先告辞!” 说着蒙恬拱手拜别,随后就大步流星带着亲兵离开了,听着淳于越凄厉的喊声,扶苏心里满是不愤,当世大儒,公子之师,怎么受此屈辱,扶苏当即就要进宫面见嬴政。 一旁侍候的吴江见此,赶紧劝道:“公子如今已经宵禁之后,公子您又……奴婢觉得还是先行回府,再召来医署为公子您诊脉治病。” 或许是今日太过难堪,又或许是扶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嗓子重要,最终扶苏被吴江劝服了,坐上了马车直接回府去了,至于老师和师弟们的安危,他决定明日清晨就去觐见父皇,讲清事情原委,让父皇放他们出来。 我在大秦当皇孙!(五) 今晚的咸阳宫里因为多了江郅的存在,嬴政倒是比平时里早梳洗更衣,脱下冕袍,换上舒适常服的嬴政少了几分帝王威严,却多了一分人气。 嬴政寿命不长,如今的他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出头,按理来说应该是男人的黄金岁月,可此时披散着头发的嬴政竟然能看到不少白发,英武威严的面容也隐约可见苍老。岁月催人老,不管帝王与翁老,叹息之后,江郅真觉得嬴政老了太快了,快得让他都没有时间去看他征服的天下,没时间实现他心中的宏图伟业,天之不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嬴政才这样急迫地寻求长生不老,甚至失了他骨子里的理智从容。 看着可爱稚嫩婴孩脸上出现不符合常人的惋惜,嬴政若有所思,随后语气温和又带着些许逗弄笑问道:“子都,这是在看什么?”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白嫩的掌心,嬴政微愣片刻,会心一笑,厚重的大手覆上,片刻,嬴政就感觉到自己掌心里有东西,不过,嬴政没有声张,而且微微俯身将江郅抱在怀里,目光宠溺地看着江郅。 这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嬴政驾驭群臣,知人善用,早就练就了一双锐利能察觉人心的眼睛,刚刚江郅落在自己发丝上的目光都被嬴政尽收眼底,如今看着掌心里绿莹莹像露珠一样的宝贝,嬴政哪里不懂。 不过,这次嬴政并没有要吃下,而是打算让夏无且看看这东西,看看他们太医署能不能制出这宝贝,正当嬴政思索该怎么复制宝贝时,宫人通报夏无且回来了。 “臣参见陛下!”夏无且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嬴政收好小露珠,微微抬头,漫不经心地问道:“扶苏如何?” 在嬴政看来,刚刚吴江禀告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哪里有人突然不会说话,明明那个逆子今日早朝还将自己气得头昏脑涨,而且儒家也没这个胆子。 “回禀陛下,长公子确实言语不出,可臣无能,没有查清楚症结所在。” 听到这话,嬴政有些惊讶地说道:“扶苏真不能言语?” “回禀陛下,臣所言千真万确,臣无能!” 此时的嬴政心情很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一直和自己对着干的扶苏竟然会突然变成哑巴,不过,此时嬴政还没有察觉到,出了这事,他心里竟然没有多少忧虑,要是换做以前,嬴政早就雷霆震怒了,这就是生命力带来的底气。 沉默许久后,嬴政将小露珠拿了出来,看着夏无且语气沉沉地说道:“这是朕寻到的良药,你拿去给扶苏……” 话还没说完,嬴政手中的小露珠被抢走了,看着那白嫩的小手,嬴政一脸诧异,为王之后,还没有人敢从他手里夺东西了。 “子都,别闹!这是要去救你阿父!” 嬴政觉得这样说后,江郅就会将小露珠还给他,可谁知话音刚落,江郅利落地将小露珠塞进了自己嘴巴里,并且还送了嬴政一个甜甜的笑容。 可收到这甜甜的笑容的嬴政却黑了脸,好吧!他看出来了,这孩子记仇,肯定还记着早上饿肚子这事了。 夏无且低着头,许久没听见嬴政下文,只能大着胆子提醒道:“陛下?” “无事,你退下吧!” “诺!”夏无且拱手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夏无且离开没多久,端着牛乳的赵高才进来,当赵高看到笑容甜甜的江郅,心里已经恨得牙齿作响,今天晚上,赵高被江郅折腾的够呛,一碗牛乳愣是让赵高跑断了腿。至于从长公子府邸带来的乳媪奴婢根本派不上用场,已经抱上金大腿的江郅觉得自己可以任性,都有了玉碗还要什么奶娘。 “陛下!小公子的牛乳做好了。” 嬴政端过牛乳,开始了熟练的喂奶,大概一刻钟后,一大碗牛乳见此,江郅也成功将肚子吃得溜圆,自从吃了灵液之后,江郅觉得自己饭量见长。 喂完之后,嬴政拿着柔软的布帛为江郅擦嘴,之后又是熟练地拍奶嗝,果然,优秀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是优秀的,恰如其分的力道舒服的让江郅差点睡着。 “陛下!您受累了,既然小公子已经睡着了,要不奴婢让人将小公子抱下去,免得晚上影响陛下安寝,而且奴婢还听闻小儿夜间会溺榻。” 听到这话,嬴政有些迟疑,尿床,要是尿到自己身上,稍微一想,嬴政心里就直摇头。 一旁侍候的赵高见此,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小崽子,只要到了咱家手里,今天晚上就要你半条命,夜深露重,有你这个小崽子受的。 可嬴政正要答应的时候,忽然怀里的江郅眼睛睁开了,直直地和嬴政对视,那眼里的意味很清晰,被威胁的嬴政只能妥协。 “行了,子都聪慧伶俐,今晚就和朕一起安寝!”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计策竟然黄了,赵高当即有些稳不住了。 “陛下!” 看着失仪的赵高,嬴政眉头一皱,语气淡淡地说道:“行了,赵高,你也退下,朕要入寝了。” 听到嬴政的命令,赵高只能恭顺地行礼道:“诺!奴婢告退!” 赵高离开后,嬴政想到今日江郅特意折腾赵高,正想问什么时,怀里的江郅已经闭上了眼睛,见此,嬴政只能将这个奶娃娃抱上自己的龙榻。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还有些紧张担心,害怕自己伤到这个脆弱的小东西,为此还特意让奴婢将自己和江郅隔开,并且心里打定主意,要在寝殿里再置一张榻。 九天之上,云雾缭绕,玉宇琼楼,仙鹤翱翔,美轮美奂之景让嬴政深觉得自己误入了天下仙宫,忽然云雾之中传出清亮高昂的叫声,一只巨大的玄鸟破云而出,直冲云霄。 “天命玄鸟!” 话音刚落,那巨大的玄鸟收敛神光化为一个白嫩的婴孩落入人间,那模样简直和江郅一模一样。 “子都!” 嬴政从梦中惊醒,随后附身去看江郅,当看到睡得香甜的模样,嬴政舒心一笑,轻轻摸了摸江郅,喃喃低语道:“原来如此,子都你就是那玄鸟吧!” 一整晚上,嬴政都没有再睡,一遍又一遍想那个梦,最终嬴政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玄鸟先祖的意思,秦有大难,故而玄鸟临尘。 我在大秦当皇孙!(六) 天还没有亮,寝殿内便有了动静,此时才卯时一刻,嬴政已经起床了,洗漱更衣,冕旒帝袍,穿了一层又一层,愣是把消瘦的嬴政穿得魁梧高大,最后腰间还得挂着将近快一米长的佩剑,以彰显帝王威严。 看着这一套又一套,江郅就觉得心累,不过,此时的嬴政又和昨日不同,身姿伟岸,威仪赫赫,仅仅只是站着不动,就有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威。 嬴政正准备抬步去上朝,忽然回头发现了床榻上已经醒过来,正在看着自己的江郅,脚步一转,江郅就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了。 “既然子都已经醒了,那就随大父去上朝吧!” “咿呀呀呀……”江郅果断用婴儿语拒绝,并且白嫩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嫌弃,谁要去上朝,你赶紧走吧!我还要睡觉了,没工夫陪你玩! …… 最后赢政冷哼一声,神情不悦,手握佩剑,威仪十足地离开了。 赢政离开后,江郅赶紧咿呀三声,站在一旁的奴婢赶紧侍候江郅上厕所,之后江郅又美美地睡下来,一个时辰后,江郅才打了个呵欠起来,奴婢们温柔小意地侍候着洗漱更衣,最后江郅美滋滋地吃上了牛乳早餐。 早餐之后,江郅趴在床榻上消食,顺带又吃了一粒小糖丸,因着灵液滋养,江郅感觉到自己最近身体素质大大提高,微微思索后,江郅决定就趁现在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赢子都,虽然身份尊贵,是名满天下扶苏公子的长子,可日子过得并不是多好,结局也很凄惨,属于没享到福却担了祸。 扶苏性情宽仁,胸怀天下,他心里装得满满都儒家百姓大同社会,至于公子府这个小家在他心里根本微不足道。 原主本就是妾生的庶子,扶苏这个父亲根本又不关心他,更是在扶苏娶了夫人,又有了嫡子之后,原主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身边除了一个楚人的乳媪照顾起居温饱,府里根本没有人理会原主。 后来扶苏被贬,原主也只是从府里的奴婢那里听来的,一直没有出过门的原主,就好像一只井底之蛙。 在原主七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走出这个府邸,可入目皆是铺天盖地的白,那个时候原主才知道自己的祖父秦始皇死了。 原主在公子府邸,没有人搭理原主,原主会时常偷偷跑去后院的马房里,听那里的马夫讲故事,那个时候原主听得最多的就是秦王的英明神武,一统天下的丰功伟绩,那时候原主心里非常渴望能见一见自己的祖父。 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头一次出府的原主直接被关进了水牢。 那个时候水牢里全部都是人,哭声喊声谩骂诅咒,闹得不可开交,原主听着这些谩骂,大概才明白和自己关在一起人的身份,他们好像是自己的叔叔弟弟,赢氏子弟。 当原主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五马分尸后,原主当即被吓尿了,害怕之后就是恐慌,之后看着水牢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少,惶惶不可终日的原主决意自杀。 水牢里看管的十分严,也根本不允许自杀,原主偷偷从脏污难闻,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鞋子里拿出几枚铜钱,当晚原主艰难地把铜钱吃进了嘴巴了,在心里祈求上天让自己死掉。 或许上天怜悯了原主,原主死了,虽然过程非常痛苦,可原主死前嘴角竟然挂着笑容,弥留之际,原主想到了那个马夫给自己讲的故事,他想若是他那么厉害的祖父还在,他就不会受这些欺负,也不会死得这样惨了吧! 接受完记忆后,江郅只觉得世界上真有天生的坏种,五马分尸,扒皮抽筋,剁成肉酱……这真是人能想出来的玩乐之法吗?想到记忆里惨不忍睹,血肉横飞的血腥画面,江郅心里的怒火冲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胡亥这个狗东西畜生真该死,不,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有仇不报非君子,江郅立刻联系起了婳珑。 “婳珑!” “主人,我在!” “去将胡亥的魂魄抽出来,放到御膳房去,那里面活物最多,没有了人皮,他可以尽情放浪形骸,既然他那么爱玩,就让他玩个够!” 御膳房里的鸡鸭鱼,猪狗羊牲畜数不胜数,每日咸阳里光嬴政后宫里的女人子嗣就要消耗大量的肉食,宫里宰杀处的刀锋利着,是羊就从头生剥皮,是鱼就刮鳞开膛破肚……总之有各种各样的死法,胡亥灵魂附在这些牲畜身上,那是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一定会让胡亥死个够,让他挑到他心仪的死法,亲身体验才是最佳体验。 而且江郅觉得等自己能说话了,第一时间就先把铁锅弄出来,煎炒烹炸爆……唉,秦朝的烹饪方式太单一的,像胡亥这些的畜生,肯定满足不了他,总之江郅觉得一定要把胡亥做出花样来,让他死得其所! 此时江郅甚至觉得某某国家的活吃料理用在此处最为恰当,残忍血腥用在胡亥身上就是刺激,大秦的美食荒漠就该让胡亥来结束吧! “这个挺好玩的,不过,主人,那胡亥魂魄若是抽出来了,那他的躯体可就没意识的,就相当成了植物人。” “这有什么难的,婳珑,你不是一直想出来玩玩,现在这不正好是机会!” “好!主人英明!”婳珑美滋滋地大声应道,随后不等江郅说话,就一溜烟跑去做事去了,其实婳珑早就想出来吃喝玩乐,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婳珑觉得自己就要乐疯了啊! ……………… 江郅躺在榻上心里在研究美食,麒麟殿内,嬴政袖袍一挥,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龙案。 “陛下息怒!” 原来今早一上朝时,扶苏便赶紧给淳于越等人求情,因为说不出来话,扶苏还特意一整夜没睡,连夜亲手刻了奏章,因为竹简的繁重,扶苏愣是刻了三大卷。 嬴政本来看着眼底乌黑的扶苏,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自己这个儿子除了傻,对自己还是挺孝顺的,等回去之后,自己和子都好好说说……心里盘算着给扶苏治哑疾的嬴政在看到扶苏呈上来的求情奏章后,嬴政只觉得自己心疼喂了狗! 此时麒麟殿内氛围十分凝重可怕,百官屏息,颔首低眉,额触芴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站在玉阶之上雷霆震怒的嬴政,忽然有些心累,这个儿子他教了无数次,训了无数次,也让他出去历练,可看着依旧一脸倔强,觉得自己没错的扶苏,赢政失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儿子真没救了,他不配秦之王储,甚至都不配做一个秦人! 看不见历代先王和老秦人付出的几百年心血,看不到严刑峻法的益处,只知道一些不合时宜的宽仁,如此目光狭窄短浅,真是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期望。 心里叹息失望之后,赢政再次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直直望向扶苏,气势骇人,语气冰冷宣布道:“儒家之人,淳于之贼,勾结六国余孽谋害大秦公子,罪不容赦!当诛!” 见此,李斯率先走到大殿中央,手持芴板高呼道:“陛下英明!” 朝中百官见此,大多也出列附和,只有少数的出身儒家的官员默默地看向扶苏,期待这个长公子再一次驳回陛下的命令。 听着耳边这一声声“陛下英明!”,扶苏就觉得自己恍然看到了无数落下的屠刀,滚落的人头,当即脸色苍白着急地说话求情,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情急之下,他直接起身冲到嬴政面前。 侍候在嬴政一侧的赵高见此,眼底闪过喜意,随后直接拦住扶苏,语气戒备地高声喊道:“长公子,冲撞陛下,你想做什么?” 面对赵高的栽赃,扶苏耳不闻,只是急切地对着嬴政比划着,希望嬴政能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不用扶苏手忙脚乱的比划,嬴政也知道扶苏的意思,可当真看这一幕,嬴政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恍若疯子,衣冠不整,毫无公子仪态之人就是扶苏,见此,嬴政又下了一道口谕。 “公子扶苏被奸人所害,暗哑失语,即今日起,闭府休养,不得召令,不得出府!” 话音刚落,扶苏愣住了,看着嬴政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嬴政的这道口谕就是圈禁,扶苏不敢相信,往日就算自己当庭反驳父皇的政令,可顶多是训斥几句,如今父皇竟然要将自己关起来,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看着扶苏脸上诧异受伤的神色,嬴政心里哂然一笑,自己这一生从低谷绝境站到天下巅峰,历经了无数艰难险阻,唯一能掣肘自己的只有两人,当年那人被自己抛却在脑后,眼前之人自然也该如此。 想到那个孝顺稚嫩的孩子,嬴政嘴角露出真切的笑容,大秦的未来已经有了最好的储君,他的大秦也将传至二世,三世,以至万世!至于扶苏,你去当你心心念念的儒文门生,拜你的圣人去吧! 嬴政离开后,整个麒麟殿都炸开了锅,扶苏公子被废,那大秦的储君会是哪一个公子,众人交头接耳,结伴离开了,蒙恬看了眼呆愣的扶苏,犹豫片刻,走到了扶苏面前。 “公子,该回府了。” 浑浑噩噩的扶苏抬眼望着蒙恬,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问为什么。 蒙恬叹了口气,之后亲自将扶苏送回了府邸,看着关上的府门,蒙恬松了一口气,这个结局也好,至少命保住了,而蒙家也从打破了桎梏他们多年的困局。 我在大秦当皇孙!(七) 嬴政从麒麟殿退朝后,就直接回了寝殿。 今日的寝殿简直大变样,平日里玄色为主,肃穆威严的寝殿里添置了不少可爱的小东西,玉碗玉勺,镶嵌着珠宝的拨浪鼓……临近窗杦边还放着一个精雕细琢的幼儿床榻,精致无比且上面还铺着柔软的细布。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晨光绚烂之时,躺在软榻上的江郅无聊地用手去抓印在空气里的光点,或许真是脑瓜子小了,这性子也幼稚了,玩着玩着江郅竟然真觉得好玩,白嫩的小脸满是惬意舒适。 嬴政踏进寝室便看到这一幕,明媚阳光下的孩童浑身散发着欢喜,无拘无束,乐不思蜀,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幼稚啊!看来生而知之的天命玄鸟也有这么好玩的一面,想着想着嬴政竟然轻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后,江郅偏头便看到了嬴政,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模样,江郅有些尴尬羞恼,白嫩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红晕,看起来可爱极了。 见此,嬴政走近几步,看着床榻里有些恼怒的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想到子都竟然这么活泼爱玩!” 感觉被嘲笑的江郅决定扳回一局,白嫩的手心轻轻展开,离得近的嬴政当即就看见了掌心里的小露珠,正高兴去拿时,江郅又将东西收回了空间,并且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露珠,嬴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随后只能装做若无其事收回伸出的右手,听着耳边传来得意的笑声,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忘记,这孩子心眼最小,最爱记仇。 “子都,刚刚是大父的错,不如等大父批改完奏章后,大父带你去兰池宫玩如何?” 听到能出去,江郅笑着眨了眨眼,随后掌心里又出现了小露珠,见此,嬴政以迅雷不掩耳之势,立刻将小露珠拿到了自己手里。 玩闹一会儿后,嬴政就去里面换了袍服,随后又抱着江郅去用朝食。 别看摆了一大桌子,可却闻不到一点食物的香气,江郅除了眼馋盛菜肴的器皿,真是对里面的食物不感兴趣,对,这里面煮的东西只能称为食物,看着嬴政吃得面无表情,江郅真庆幸自己只是不到两个月的婴孩。 纯天然的牛奶真不错,回忆着早上喝的甜甜牛乳,江郅觉得自己的婴儿肚子又饿了,正在这时,赵高殷勤地端上来的一碗牛乳。 “陛下!这是奴婢特意交代御庖为小公子做的牛乳。” 嬴政听到这话,觉得赵高这个奴婢挺细心的,要不就让赵高去侍候江郅,正想着时,就听见啪一声。 刚刚那香甜的牛乳直接倒在了赵高胸襟上,玉碗也被摔碎在地上,嬴政看过去的时候,江郅乐呵呵地瞧着赵高,这时,嬴政才想起自己这个孙子好像和赵高不对付,又想到昨晚那个梦,玄鸟有灵,这赵高是不是…… 受了委屈的赵高正想不着痕迹地说江郅顽劣时,就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冰冷如刀的审视目光,吓得赵高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道:“陛下恕罪,奴婢无能,差点伤了小公子,请陛下责罚!” 嬴政看着赵高诚惶诚恐地请罪,又想到他贴心侍候了自己这么多年,当即挥了挥手说道:“退下吧!” 听到这话,赵高总算松了口气,躬身应一声,便赶紧轻手轻脚里退下了。 赵高退到殿外后,整个人神情瞬间变了,想到屋里的江郅,赵高脸上森冷的杀意,这个小崽子必须死。 愤怒过后,赵高开始想主意,自己不能出手,但是可以找十八公子,想到这里赵高招了招手,一个年轻的寺人便躬着身子走了过来。 “府令大人,有何吩咐?” 赵高在咸阳宫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嬴政任命赵高为中书令,主管嬴政出行的方方面面,嬴政之前可是提过自己要驾临兰池宫,因此赵高便准备借此做点文章。 “陛下朝食过后,要驾临兰池宫,你们提前去备着,对了,顺便去十八公子寝殿一趟。” 听到这个命令,寺人谄媚地笑着说道:“府令大人放心,奴婢明白您的意思。” 在这大秦的后宫里,数不胜数的奴婢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关系网,在这样的残酷的地方,没有独善其身,后宫的夫人娘子们经常会偷偷贿赂他们,想从他们这里知道陛下的踪迹,而他们这个卑微的奴婢也像藤蔓一样依附着这些夫人,而备受陛下宠爱的十八公子就是他们眼里的红人。 胡亥的寝宫里,附身的婳珑玩得不亦乐乎,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时不时地还哈哈大笑,不过,碍于胡亥本来暴戾残忍且喜怒无常的性情,侍候的奴婢根本不敢抬眼,只当她们是泥塑木雕的。 至于胡亥已经在太官丞进行轮回大冒险,是猪是羊,轮到哪个是哪个。 “公子!中书府令大人传信,陛下午时会去兰池。” 婳珑听到这话,刚开始还没答应过来,中书府令是谁,随后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大奸贼,想到这里,婳珑眼睛一亮,主人现在还小,要是自己解决了这个大奸贼,那自己以后就能带着主人在这里横行霸道,一同玩耍了。 “嗯,本公子明白了。” 传话的寺人离开后,婳珑便根据记忆去翻胡亥的百宝箱,里面全部都是折磨人的工具,婳珑左挑右选,最后选中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弹弓,使劲一拉,力道挺足的。 “走!本公子要去兰池打鸟!”说着就要兴冲冲地往外走。 这时,一个看着机灵的年轻寺人愚夫赶紧阻拦劝道:“公子,您忘记府令大人说的话,您不该拿弹弓去嬉闹,而且应该带上……” 话还没说完,愚夫就被婳珑一脚踹翻,语气冰冷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子说教!来人,给本公子拉出去打!” 话音刚落,门外两个中年寺人走了进来。 看着婳珑冰冷的眼眸,愚夫心惊胆战,赶紧求饶道:“公子,奴婢是府令大人的人,您不能!” “哈哈哈,不能?这天下就没有本公子不能干的事情,愚夫,你说人的血可以留多久?要不,今天你去试一试?” 愚夫从未想到往日胡亥玩闹的残忍手段竟然会用到自己身上来,只要一想到往日那些血腥残酷的场景,愚夫被吓得两股战战,浑身发抖,当即跪爬到婳珑脚下,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 “公子饶了奴婢吧!这宫里有这么多奴婢,公子可以找她们,奴婢是公子最忠心的狗啊!公子!” 婳珑看着愚夫的丑态,神情不悦地说道:“还不拖下去,难道你们想替代他?” 话音刚落,两个寺人浑身一颤,迅速地把愚夫拖走了。 随后外面便是凄惨哀绝的哭嚎声,若是有人亲眼所见,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巨大的石磨里,一条腿正被塞进凿开的圆孔里,而痛苦哀嚎的愚夫就像被榨汁一样,血肉骨头通通化成血水落在了金色的铜盆里。 如此残酷的东西都是赵高偷偷给胡亥寻来的,嬴政每日政务繁忙,一边既要为帝王安稳担忧,又要操心扶苏,至于其他十多个儿子,嬴政根本就没工夫搭理,而赵高就是想让胡亥养成残暴享乐的性子,这样才利于他日后掌控。 我在大秦当皇孙!(八) 自从嬴政有了灵液滋养后,身体康健了许多,精力旺盛,处理起政务速度也快了许多,以至午时,嬴政便已经处理完一半的政务,要是放在以往,这些政务怕是得到用餔食掌灯时候才能堪堪处理完。 江郅看着嬴政真觉得是劳模工作狂,也明白了嬴政身体不好,除了丹药有毒,还有就是他这严重的案牍劳形,整整两个时辰多了,江郅都喝了三碗牛乳了,可嬴政除了起身出恭,口干喝水,几乎都没有离开过那张翘头檀木案,见此,江郅只能提醒一下。 看着咿咿呀呀发声抗议的江郅,嬴政只能笑着无奈放下手中的刻刀,一炷香时候后,嬴政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抱着江郅坐上了早就备好的车辇。 帝王出行,声势浩大,前拥后簇,宽敞平坦的甬道上,六匹骏马拉着一辆华丽的宫车往兰池驶去,周围跟着许多寺人奴婢与守卫帝王安危的卫尉军。 马车里也很是豪华精巧,其实若说马车,应该叫房车更合适,车内奢华舒适,车壁四周都包裹着深色的布帛,跪坐的垫柔软舒适,上面绣着繁复且不甚起眼的精致暗纹,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最妙的是一个层层叠叠,又仿佛浑然天成的木盒,九格木盒打开,每格里面都放着一些零嘴,桃诸,梅诸,以及一些做好的肉干,看着这些甜食,江郅觉得大概嬴政这威严的肚子大概就是被这些东西吃圆了。 此时马车里除了嬴政和江郅就只有跪在角落里侍候的奴婢,至于赵高则被江郅赶去了外面当马夫。 平日里,嬴政总喜欢吃些甜食,别看嬴政贵为帝王,可吃食方面也就那样,整个大秦也只是这个,可如今对着江郅这个只能喝奶的孙子,嬴政也不好意思去拿。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事,无聊至极时,嬴政突然给江郅读起了书。 听到读书声,江郅眼睛微大,嬴政这么着急,不会是想培养自己当储君吧!想到这个意思,江郅使劲地眨眼睛,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自从知道了任务后,江郅就觉得自己可以躺赢了,根本没一点心思想当皇帝啊!而且有灵液在,千古劳模帝王的嬴政你可以一直干,一直干,根本不需要继承人啊!反正自己任务都完成了,才不想干吃力又不讨好的打工人,而且嬴政除了扶苏,还有二十几个儿子,江郅可不想卷进这储君之争的漩涡中。 嬴政看着江郅眼里的拒绝,微微一滞,随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子都!你听大父说,你以后是要担负起大秦帝国的未来,怎么可以懈怠懒惰,等你会说话后,大父就亲自教你识字刻字!” 对于嬴政过早鸡娃,江郅表示反对,可看着嬴政严肃的神色,江郅只能默默将反对意见藏在心里,随后一路之上都是嬴政诵读书籍的声音。 马车外的赵高听着车内隐约传来的声音,脸简直黑透了,就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陛下竟然如此看中,可陛下越是看中,这个小崽子就越是不能用,就是不知道胡亥那边准备好了没。 婳珑确实准备好了,看完了石磨人血榨汁,婳珑就手拿金弹弓,就在庭院里练准头,婳珑一边练,一边看着奴婢们收拾残局,看着血淋淋的一地,婳珑觉得这和地府相比就是是小儿科,没地府的好玩,地府里榨完第一次还有第二次了,这人根本不经榨,人真是脆弱了, 自言自语的婳珑不知道旁边侍候的奴婢都快被吓尿了,也因为如此,没有人觉得十八公子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觉得其更加残忍冷酷了,都在心里悲哀自己未来悲惨命运。 “行了,还不赶紧给本公子收拾东西,耽误了本公子玩乐,要你们好看的。” 话音刚落,庭院内的奴婢们纷纷急切应声,随后各自回到殿内收拾东西,大概几分钟后,奴婢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婳珑被奴婢抬着往兰池宫赶去了。 嬴政这边到了兰池宫后,嬴政便抱着江郅去欣赏风景,流水潺潺,碧荷摇曳多姿,除了恢宏开阔,并没有过多的匠人雕琢,山水相逢,钟灵毓秀,一眼看去,就尽收眼底。 “子都,兰池的风光尽在卯时,那时候云雾缭绕,花木葱茏,鸟鸣莺啼,简直就是蓬莱圣境!” 听着这话,江郅心里很无奈,没想到这个时候,嬴政还念着长生不老立地成仙了,虽然江郅有灵液,可也只是能调理嬴政的身体,大量灵液滋养,确实能返老还童,恢复青春,可能不能长生不老,江郅不能确定。不过,为了不让赢政被徐福等人再忽悠,江郅决定回去试一试,让嬴政返老还童,再把世界地图给搞出来,那个时候江郅就不相信嬴政还有工夫去搭理徐福等人。 嬴政和江郅在这里欣赏风景,而赵高则趁此机会去偷偷布置,想借胡亥的手无意除掉江郅。 赵高布置好了,正踱来踱去焦急等着胡亥,正在这时,婳珑带着奴婢浩浩荡荡地来了。 “十二公子!” 婳珑看着赵高,相貌堂堂,身姿颀长,看起来确实是一表人才,不过,这玩意的心可是又毒又黑,要是放在他们那里,肯定得下十八层地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轮回赎罪,直到灵魂消磨殆尽。 为了不引起赵高的怀疑,婳珑笑着喊道:“老师!” 婳珑在入魔之前,属于神眼,探人心,觅魂魄,在她进入胡亥身体时,庞大的神魂瞬间提取到了胡亥记忆,自然能很轻松地模仿胡亥,而且在本质上来说,胡亥某些地方和婳珑很像,天真的残忍。 赵高闻到婳珑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心里微微不快,培养一个蠢货好掌控,可也代表赵高得给其擦屁股,想到这浓重的血腥味,赵高知道这胡亥肯定又玩起来了以奴取乐的血腥游戏,如今他身上血腥味这么大,这要是让陛下察觉了就不妙了,看来自己得帮他掩饰掩饰。 随口和旁边寺人耳语几句,寺人便赶紧领命匆匆离开了。 寺人离开后,赵高便对着婳珑训斥恐慌道:“公子,你也太不小心了,师傅我不是告诉过你,玩乐之后一定要沐浴更衣了的,要是陛下发现了,公子您不仅要受皮肉之苦,还得被陛下厌恶,到时候公子……” “那怎么办啊?老师!”不得不说,婳珑的模仿力真强,将害怕惊慌演绎的淋漓尽致。 见此,赵高眼里露出得意,随后像安抚小狗一样摸了摸婳珑的头说道:“放心吧!这事交给师父,你只要乖乖听话,一切都不会有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扶苏生的那个小崽子,可恶至极!” 赵高提起江郅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眼里的恶意都溢出来了。 “老师,你放心,我等会弄死那个小崽子!” “不用直接弄死他,兰池的水可深着了,让那个小崽子泡泡就够了。”赵高并不敢明目张胆弄死江郅,可让江郅无意落水,他还是能做到的,当时候他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在侍候的奴婢身上,而且最后就算这个小崽子没了,那也是太医令医术不精。 “那我怎么做啊?老师!” “你附耳过来,到时候你这样……” 听完之后,婳珑看着赵高,语气认真地说道:“老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拖住父皇的,不过,我今日拿了金弹弓,可好玩了。” 赵高见婳珑兴致勃勃,当即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弹弓你回去玩,现在正事重要!” “我知道了,师父。” 没一会儿,拿着香粉的寺人回来了,赵高亲自给婳珑扑上了香粉,遮掩住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之后才带着婳珑去见嬴政。 我在大秦当皇孙!(九) “陛下!十八公子来了。” 嬴政有二十多个儿子,十多个女儿,可谓是龙精虎猛,造人大队,可也因为子嗣太多,本就政务繁忙的嬴政放在这些子嗣身上的心思很少,除了投入心力最多的储君人选扶苏,也就是胡亥相貌精致可爱这个幼子,能得到嬴政几分关心,其他的儿子都跟透明人一样。 而嬴政之所以如此宠爱胡亥这个幼子,除了皇帝爱幺儿的意思,还有被赵高偷偷教导过的胡亥在嬴政面前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战战兢兢,好像嬴政是吃人的老虎一样,而且每每看见这个幼子放肆活泼,嬴政心情总是不错的。 “儿子胡亥拜见父皇!父皇,这是谁?” 听到这话,嬴政笑着说道:“胡亥这是子都,你的小侄子,以后就住在宫里,你多来陪他玩!” 在嬴政看来,自己是大秦帝王,肩负着整个大秦,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要是有胡亥陪着江郅,自己也能放心些。 婳珑听到这话,看了眼变成婴儿的江郅,白白嫩嫩的脸真想掐一把,当即笑着应道:“胡亥知道,父皇放心好了,儿子一定会陪小侄子好好玩的,对了,父皇,儿子最近得了金弹弓,准头可好了,百里穿杨,父皇,儿子想表演给您看看!” 嬴政听到这话,有些诧异,这个幼子平日里虽然也爱在自己面前表现自己,可是以往都是展现自己孝心,进献羹汤,如今竟然有玩乐的一面,看着兴致勃勃的婳珑,嬴政笑着说道:“好,那父皇就看看亥儿你的本事!” “父皇你等着吧!不过,父皇得有一个有胆量的人顶着果子,让儿子用弹弓来打。”说完婳珑目光就看向了赵高。 嬴政见此,脸色微微一变,赵高是他得用的人,大秦的中书府令,又是胡亥的刑法师父,怎么可能做这种被人取乐之事,当即嬴政就要斥责婳珑。 正在这时,赵高站出来笑着说道:“陛下,十八公子这是在夸赞奴婢了,十八公子这么看得起奴婢,奴婢愿意一试!” “父皇,您就答应了吧!师父他都同意了。” 见此,嬴政便点头应了下来。 坐在嬴政怀里的江郅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婳珑附身胡亥之后,唯一不方便就是江郅和她联系不便,看着兴高采烈的婳珑,江郅只想事情不要闹大。 可惜当听到惨烈的哀嚎声之后,江郅眼眸微睁,他怎么也没想到婳珑竟然会当着嬴政的面将赵高弄成瞎子,看着得意洋洋的婳珑,江郅只觉得她要遭殃。 果然,嬴政勃然大怒。 “胡亥!去请太医令!” 被吓住的婳珑一个哆嗦,回头看着嬴政冰冷无情的眼神,婳珑心里有些不妙,可还在安慰自己不会玩有事,毕竟赵高只是个奴婢,而自己现在是嬴政最宠爱的幼子,大秦的公子,可惜婳珑错判了嬴政对赵高的看重。 “胡亥,你太顽劣了,今日朕非要给你一个教训,左右将胡亥带下来,罚二十鞭!” 话音刚落,两个身着甲胄的铁鹰卫就走了过来,迅速将婳珑的左右胳膊锁了起来,随后就要往外拉。 见此,婳珑终于急了,她现在可是肉体凡胎,鞭打的疼痛可都要她自己受着,她可不想品尝那种痛苦的滋味。 “父皇!儿子错了,你饶过儿子这次吧!父皇!” 嬴政听着婳珑的求饶,面若冰霜地说道:“胡亥!要不是看在你是朕的骨肉份上,就不止这二十鞭,拉下去行刑!” 就这样婳珑生生受了二十鞭,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最终昏死过去了。 “陛下,十八公子昏过去了。” 听到铁鹰卫的禀告,嬴政皱着眉说道:“将他送到胡姬那里去,让胡姬严厉管教,若是再不学好,顽劣不堪,就不准他再踏出寝殿一步。” “诺!”铁鹰卫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铁鹰卫离开不久,给赵高诊的太医令来了。 “赵高的伤势如何?” 太医令听到这话,想到赵高那被打爆的眼珠,面色凝重地回道:“回禀陛下!中书府令的伤势很重,他的右眼珠爆裂,依臣来看,这右眼保不住了。” 嬴政知道赵高瞎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好医治他!” “诺!” 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嬴政也没心情游玩了,当即带着江郅回了咸阳宫。 ……………… 随着嬴政回銮,十八公子打瞎赵高一只眼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十八公子胡亥是陛下最宠爱儿子,赵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而且赵高还是胡亥的老师,这怎么会发生这事了,因为嬴政威严赫赫,随行的寺人奴婢都不敢多嘴多舌,因此外人并不知道内情。 因为赵高出了这事,那他中书府令的官也做不了,毕竟赵高的眼睛是自己儿子打瞎的,念及赵高多年体贴侍候,嬴政给赵高一个公乘的爵位作为弥补。 面对嬴政的补偿赏赐,醒过来的赵高心里简直恨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驯养的一条狗竟然毁了自己多年苦心谋划,感觉到右眼的疼痛,赵高就恨不得弄死罪魁祸首。 “公乘大人,接旨啊!这可是陛下对你的厚爱了。” 厚爱?赵高心里嗤笑一声,别看他以前只是中书府令,陛下的马车夫,可咸阳城哪一个敢惹自己,就连蒙家王家都不敢和自己针锋相对。他靠得还不是陛下的信任,天子近臣,百官哪一个不给三分薄面。 如今自己瞎了,看似被赏了一个不错的爵位,可自己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可不会放过自己,他们就像一只鬣狗一样虎视眈眈,等到陛下一旦忘记了自己这个人,那他们就会一拥而上要了自己的命。 “成德,看在我们多年共事的情分上,你帮我给陛下带一句话,高还想侍奉在陛下身边,就算做最低微的奴婢也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来宣旨的成德笑了笑,随后凑近赵高低语道:“赵高,你这么多年的风光,咱家可羡慕的紧,如今陛下厚恩赏了你爵位,就好好待在府里颐养天年,不要不识好歹!” 说完之后成德笑容嚣张得意地离开了。 见此,赵高气得双拳紧握,他绝不能这样认输,自己侍候陛下这么多年,对于陛下的性情喜好了如指掌,大秦还有这么多公子,自己总会有翻身的一天! 我在大秦当皇孙!(十) “主人!” 听到脑海里婳珑的声音,江郅有些诧异。 “婳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该附身在胡亥身上吗?” 提起这事,婳珑就觉得委屈,好不容易自己把鞭打的疼痛受完,可没想到伤口竟然发炎,自己是头昏脑涨地煎熬着,就这样那太医令还是用崖盐水来给伤口消炎,那种疼痛感当即让婳珑痛得死去活来,这哪里是治伤,分明是要她的命。 受不住的婳珑当即昏了过去,并且离开了胡亥的身体,虽然婳珑没说话,可江郅大概猜到了。 “婳珑,做人要有始有终,等会你就回到胡亥身上去!” “啊?主人,我不想当人了,当人好痛苦啊!”本来以为当人能吃喝玩乐,可这些毛都没碰到,就被狠狠打了二十鞭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果然地藏王菩萨说得对,人有七难八苦,当人最不易。 看着婳珑耍赖,江郅语气一冷地训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婳珑,做出的决定就得负责,你现在离开胡亥的身体,胡亥就会昏迷不醒,你相不相信,明日嬴政就会向我要灵液,若是用了灵液,胡亥依旧没醒过来,你觉得嬴政还会相信灵液吗?” 若是让嬴政对灵液起疑,那么江郅编造的身份也立不住脚,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可是主人真的好痛……” 婳珑借口还没说完,江郅就打断道:“那你想试一试灵魂的痛吗?” 一句威胁让婳珑闭上了嘴巴。 见此,江郅又继续说道:“婳珑,你做人之后,要遵守人间规矩,不可滥杀无辜,否则最终这些孽障都会报应在你自己头上,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心虚,随后赶紧点了点头。 “行了,快回去吧!” 赶走婳珑之后,江郅便开始练习爬行,七坐八爬,在灵液滋养下的江郅感觉手脚都非常有力,或许自己再过半年就能走路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学会爬。 当嬴政处理完政务回到寝殿的时候,就看到在床榻上爬行的江郅,当即心里感慨万千,果然天命玄鸟,生而不凡,心里之前的那些不快也一扫而空,自己大秦后继有人啊! 就这样嬴政和江郅在宫里过着平静和乐的生活,可宫外各公子府邸已经是波云诡谲。 长公子府邸,此时和扶苏相对而坐的是一个穿着奴婢服饰,可却很是不凡的青年,半个月不见,如今的扶苏大变样,阴沉消瘦,当听到对面之人提起嬴政时,眼里还闪过恨意。 见此,张良又继续说道:“公子,您别气馁,小公子正在咸阳宫里,小公子虽然年幼,可宫里传出小公子极其受宠,等小公子会说话言语的之时,我们的人就会去接触小公子,子慕父,天经地义,到时候公子就能出来了。” 扶苏听到这话,心里很不高兴,没想到自己堂堂大秦长公子还得靠一个吃奶的娃娃,要是以往,扶苏子肯定不屑,可被关了半个月,再加上不能说话,扶苏已经被憋疯了,如今的他迫切想出去。 张良见扶苏振作起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扶苏失误,嬴政这个暴君雷霆震怒,抓了整个咸阳城的儒家子弟,而李斯这个奸贼更是假公济私,借机打压儒家,速度之快,让远在桑海小圣贤庄的圣人们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等再次得到消息时,只有八百七十九颗头颅,整个小圣贤庄愤怒不已,可再怎么愤怒憎恨,他们也清楚自己敌不过大秦铁骑,最后商议之后,决定还是从扶苏出手。 嬴政私下里评估过自己二十多个儿子,当然儒家更是由浅入深,细细分析过,雄才伟略的嬴政也只有扶苏这个儿子堪堪能用,当时小圣贤庄内,颜路还直言这是有伤天和的报应,因此只要他们把扶苏握在手里,等嬴政驾崩,扶苏上位,他们就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复周礼,创造一个大同社会。 与此同时,公子高的府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不得不说,当嬴高收到赵高前来拜访的帖子时,嬴高心里是很诧异的,不过,聪明的他很快便明白了赵高的意图。 作为嬴政的儿子,大秦的公子,嬴高也是有野心的,不过,碍于嬴政的无上威严,以及嬴政对扶苏特别看重,嬴高一直将心思藏得很好。 如今扶苏被圈禁了,而且还成了哑巴,嬴高的心思早就心猿意马,而在接到帖子那一刻,嬴高掩藏的野心如野草一般疯长。 没有犹豫多久,嬴高让人将赵高偷偷请了进来。 “奴婢赵高拜见三公子!” 嬴高看着赵高对着自己行了一个大礼,当即心里浮想联翩,随后嬴高故作谦虚地笑着说道:“快快请起,赵大人如今也是有爵位在身,怎么还能自称奴婢,更何况高只是一介闲人!” 赵高听到嬴高这话,当即笑着回道:“三公子自谦了,您哪里是什么闲人,应该是潜龙在渊啊!” “潜龙在渊?”嬴高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见此,赵高又继续说道:“是啊!三公子您就是蛰伏在渊的潜龙,就差一阵东风,就能扶摇直上九万里,九九至尊!” 赵高这话说的很明白,嬴高听完之后,深深地看了眼赵高,好一会儿后,嬴高亲自将赵高扶起,大笑着说道:“赵大人真是个妙人啊!” 就这样赵高私下里搭上了嬴高,成了嬴高的秘密幕僚军师。 其他公子府邸也多少起了心思,一时之间,嬴政的咸阳宫里热闹了起来,看着平日里惧怕自己的儿子纷纷来献孝心,嬴政并没有一丝欢喜,反而觉得这些儿子很蠢,真得很蠢! 早知如此,他当初也不会收六国美人,让她们生下自己的儿子,其实想想也是,他们若不是蠢钝如猪,又怎么会被秦国轻而易举灭了,那些脑满肥肠的六国君王怎么会生出聪明的女儿,娘就都这么蠢,生下的儿子又怎么会聪明! 我在大秦当皇孙!(十一) 人人都说,大秦的皇孙是个天才,半岁能语,十月能行,长得玉雪可爱,生的聪明伶俐,还有神鹰为伴,也难怪陛下如此宠爱。 确实当初扶苏被嬴政下令圈禁之时,众人都以为嬴政会把江郅这个孙子送回长公子府邸,可没想到嬴政不仅没有将其送回去,反而带在身边,而且宠爱有加,这让不少人猜测嬴政是隔辈亲,又或者是对扶苏还有心存期望,总之众说纷纭。 而嬴高等野心的公子们看着江郅如此受宠,都害怕嬴政心里依然没有放弃扶苏,当即纷纷将自己家里最伶俐的儿子带进宫里,美其名曰要让自家儿子来陪伴嬴政,彩衣娱亲进献孝心,亦或者陪伴江郅,免得其孤单。 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根本骗不了嬴政,愤怒的嬴政当即将这些儿子骂了回去,随后又觉得委屈了这个宝贝江郅,当即大笔一挥给江郅赏了个仅次于王蒙两家的爵位长乐侯,这道圣旨一下,当即在咸阳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嬴政那些儿子,就连扶苏身上都是没有爵位的,而如今嬴政竟然将侯爵赐给一个奶娃娃,他们心里怎么会服气。 可嬴政是何人,屠灭六国,一统天下的霸道帝王,威仪赫赫,积威甚重,满朝文武官员根本不敢瞎逼逼,除了羡慕嫉妒恨,心里还思索着江郅为何如此受宠的原因。 这道圣旨之后,嬴政的那些儿子们总算安分守己了些,不敢再去江郅面前晃悠,生怕被逼着对着一个奶娃娃行礼问好,那可真就颜面扫地了。 嬴政如此豪爽大方,江郅也不是小气之人,俗话说得好,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看到嬴政对自己的关怀疼爱后,江郅便准备送嬴政一份大礼。 江郅能说话之后,就让侍候的奴婢带自己去百兽园带了一只苍鹰回来。 万物有灵,天空霸主苍鹰更是如此,江郅用灵液制成的糖豆子很顺利地将苍鹰给带了回来,养在了寝殿之外。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还有些有些担心,觉得这只苍鹰可能会伤害到江郅,勒令侍候的奴婢时时刻刻盯着,万不能让这畜生东西伤害到江郅。 可当有一天嬴政发现江郅用糖豆子喂养苍鹰后,嬴政那个脸色是五彩缤纷。 “子都!这么好的东西给鹰吃了浪费!” 听到这话,江郅奶声奶气淡定是回道:“不,朋友!” 被拒绝的嬴政觉得心好塞塞,一只畜生竟然和自己同等待遇,当即心情不好了几天。 可几天之后,看着苍鹰叼回来的羊皮卷时,嬴政愣住了,随后拿下来细细看了起来,这怎么看都像是地图,不过,他的大秦怎么这样小,当即不信邪的嬴政拿着羊皮卷地图就召集重臣心腹齐聚咸阳宫。 “陛下,臣以为这就是地图!” “废话!这肯定是地图,问题就是我大秦,额,会不会画错了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这大秦之外竟然还有如此富庶之地,敢问陛下,这羊皮卷地图从何而来?” 面对群臣的疑惑,嬴政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如果这真是地图,那么这个世界该有多大,想到大秦之外的疆域土地,嬴政就像喝上头的醉汉,兴奋极了,之后,嬴政忙活了半个月,看着苍鹰态度也和颜悦色起来。 自从送了羊皮卷地图后,江郅就开启了送送送模式,谁让江郅年纪太小,只能让苍鹰做帮手,而且自从嬴政吃到了西域特产水果之后,看着地图上的西域诸国,眼睛都亮得发光。 都说战争是转移矛盾的最好方式,自从大秦知道嬴政有意攻占西域诸国时,一个个都好像有了精气神,而且因为灵液滋养,如今的嬴政皮肤紧致,发黑如墨,强健的身体如同回到了青年时代,外人都以为嬴政寻到了长生不老药,才会重返青春。 嬴政恢复青春不仅将六国余孽反叛之心击得粉碎,还极大地提高了麒麟殿内文武百官的忠诚度,是人,哪一个想早死,他们更加兢兢业业,就盼着自己能得到陛下的垂怜,不说长生不老,多活个几年也就行了。 而嬴政以为自己返老还童,就能长生不死时,陵墓好像也没必要修建了,这东西现在看着还有些晦气,当即大手一挥,让修建陵墓的民夫回乡了,因为这一消息,嬴政暴君之名在民间有所改善。 江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因为他年纪太小了,只能想出用灵液驯鹰来传递好东西。 可想向外征战,就必须有粮草,如今大秦最缺的就是粮食,因为缺粮,嬴政几天都眉头紧锁,心情烦躁。 正在这时,苍鹰又叼着一大串带着叶子果实的土豆回来了。 此时咸阳宫里侍候的奴婢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站在原地等候着嬴政的命令。 嬴政看着地上这堆带着叶子泥土,还带着拳头大小果实的东西,以为又是什么好吃的,当即就要吩咐奴婢将东西送往太官丞烹饪。 见此,江郅真心无奈,只能出言提醒。 “大父,您为何不把它留为籽种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嬴政当即开怀大笑,看着江郅欣慰地说道:“朕的子都就是聪慧过人,朕竟然都忘记了,真是……” 随后嬴政吩咐殿内的奴婢小心翼翼将土豆连秧带泥装进了箱子里,并让成德去宣召大司农等治栗官吏。 永远不要小瞧古代人的智慧,这大司农不仅将土豆种下去了,而且还觉得种子有些少,当即又将最后一个小土豆切开种了下去。 当一个月后,种子发芽,田地地看到绿意后,嬴政整个人都高兴疯了,那天自己可记得很清楚,一个秧子上面就结了七八个将近两旦,要是这东西真能大面积种植,那么秦国以后就能大大缓解粮食危机,而自己征服西域的粮草也就有了。 四个月后,土豆大丰收,嬴政大喜,翌年,整个秦国开始推广种土豆,而且为了得到大量的粮食,嬴政将修建阿房宫的民夫全部遣送回乡,果然,能让嬴政让步的只有他征战天下的雄心壮志。 我在大秦当皇孙!(十二) 春困秋乏,整个大秦忙得热火朝天,可唯独兰池宫里的江郅悠闲自在。 “子都!你怎么还在这里?十哥说是今日过生辰,特意挑选了上好的黄牛,准备吃火锅,大家都等着你了。” 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江郅就觉得烦,自从嬴政返老还童恢复青春后,大秦的公子们只觉得皇位无望,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混吃等死吧!瞬间什么野心都被消灭殆尽,就连赢高也心灰意冷将赵高轰了出去。 而婳珑为了能让嬴政下令解除禁足令,想了许久,将最简单的骑马三件套弄了出来,嬴政见到之后大喜,让工匠试过之后,就乐呵呵地将婳珑放了出来。 婳珑被放出来了,江郅也就有了帮手,之前胡亥就是嬴政宠爱的幼子,再加上婳珑弄出来了骑马三件套,整个咸阳宫可以说婳珑几乎能横行无忌。 很快婳珑就从少府弄到了铁锅,有了铁锅后,婳珑第一个实验的对象就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胡亥小猪崽。 开膛破肚,刮油炼油,很快一盘焦香扑鼻的小炒肉出锅了,这焦香的味道简直把人香迷糊了,以前这些御庖们也会熬制猪油,可肉依旧多是炖或者烤,总之这一天婳珑开创了大秦美食第一步,也打开御庖们的美食新思路。 做了铁锅后,婳珑又讨得了嬴政的欢心,当即在宫里活得风生水起,而江郅见此,心情好极了,很乐意当个正常吃吃喝喝的快乐小婴儿。 当婳珑受宠后,宫中的奴婢还在他和江郅之间观望起来,可见到婳珑跟侍候祖宗一样对待江郅,那些小心思都默默藏起来了。 而江郅有了婳珑,有什么要做的就直接吩咐婳珑,不到五年,整个大秦都变了样。 经过五年的育种留种推广,普通百姓家已经有土豆红薯果腹,几乎不会再挨饿,而嬴政觉得自己已经长生不老,又能去征服天下,整个政令谋划都放缓了步子,整个天下好像进去了难得的平静安宁时刻。 至于那些六国贵族们,在三年前就被李斯等人出主意干掉了,根本原因还是国库没钱,六国贵族太肥,而李斯等重臣见嬴政恢复秦春,都想立大功,讨得嬴政欢心,从而能延年益寿。 如今婳珑这壳子都已经及冠了,可婳珑完全放飞自我,不娶妻不纳妾,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厌恶女人,这让嬴政忧心忡忡,也让底下百官们的算盘珠子打崩了。 后来,嬴政多次试探,送去的女人都被扔了出来后,嬴政也就死心了,算了,自己二十多个儿子,一百多个孙子,就算幼子没有子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的,嬴政如今孙子的数量已经超百了,那些得知皇位无望的公子们除了在家生儿子,真是别无大志,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因为这庞大的孙子团,嬴政觉得自己这个大父必须把天下给孙子们打下来,不然以后这些孙子重孙子……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婳珑和这些公子们关系很好,婳珑爱吃爱玩爱折腾,又是嬴政身边的大红人,更是众人巴结的对象,无论哪家有什么喜事都会派人来请他,而婳珑要去的地方一般都会带着江郅。 出门真是前几年新鲜,中间几年勉强,现在江郅就是懒得去了,因此,听着婳珑兴奋的声音,江郅很冷淡地拒绝道:“不去!” 吃吃喝喝,有这闲工夫,江郅觉得还不如自己钻研钻研青铜器,以后要是当了现代,还能当个手艺,混碗饭吃。 婳珑见江郅不去,眼珠子一转,笑着挥手示意周边侍候的奴婢退下,随后走到江郅面前,低声说道:“主人,我告诉你,今日的黄牛主菜是惊喜噢!” 听到这话,江郅还是没有抬头,这把戏都玩了好几年了,自从婳珑出来后,就给胡亥安排了紧密相连的轮回套餐,就拿每年大秦祭祀的三牲都是胡亥轮流扮演的,而每位公主出嫁时,婳珑就会把胡亥塞进她们出嫁的牛车里,总之当牛做马让他赎罪。 这么些年要不是婳珑吊着胡亥灵魂,让其强制清醒过来,胡亥早就疯了,因此如今婳珑搞这些把戏,江郅早就没兴趣了。 婳珑见江郅还是一脸平静如水的样子,只能当场放出一个大瓜。 “唉,本来是惊喜的,没想到现在就得说,主人,我告诉你,今天的小黄牛其实就是胡亥和赵高的儿子!” 胡亥和赵高?的儿子? 江郅脑袋转了半天,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而江郅这般呆愣神情着实让婳珑很是得意的笑了。 “没想到吧!哈哈哈” 平静下来的江郅脸色一冷,淡淡地问道:“你又做什么缺德事情了?” 见此,婳珑讪讪一笑,随后有些讨好地说道:“这赵高不是刚没了,我就想着胡亥一个人在牛圈里有些孤单,就把赵高送过去陪他了,之后也就没干什么,就一点点药粉,这还是嬴政送来那些女人留下的。” 听到这话,江郅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比起自己,婳珑这种无伦理无道德无良心的更狠,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的损,不过,对于赵高和胡亥这对烂臭虫来说,刚好绝配! “对了,算算时间,这徐福马上就是回来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 婳珑听到这话,就知道刚刚那篇翻过去了,当即神色严肃地回道:“主人,我准备好了,保准把徐福炸得屁滚尿流!” “吓吓就行了,以后还得靠他培训出海团队了,行了,去玩吧!” “是,主人!”婳珑应声之后,赶紧跑着离开了,生怕再被主人抓壮丁当社畜。 看着婳珑落荒而逃的背影,江郅摇头一笑,其实江郅是想保下徐福的命,而徐福仙岛上的人正好来大秦当奴隶,至于接下来征服天下就是嬴政的主场了,江郅没那个工夫,也没那个闲心去帮忙征战,当然也不想喧宾夺主,这个时代的主角就该是嬴政,而不是被遮掩光芒,当个发号施令的吉祥物。 我在大秦当皇孙!(十三) 当徐福时隔几年再次踏上大秦时,只觉得恍如隔世,眼前这个熙熙攘攘,百姓笑容满面的地方真的是大秦,不是自己走错方向了。 可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兵后,徐福才确定这就是大秦,可是自己只是离开了几年,怎么大秦变化如此大,而且在自己预料之中,就算有变化,大秦也该是变得民怨沸腾才是啊!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一路之上,徐福就想向百姓打听一下,可谁知上了马车之后,徐福直接被关了起来,护送,应该说是押送的秦兵根本不让徐福下马车。 被关在马车里的徐福心惊胆战,脸色苍白,他觉得可能自己的把戏被嬴政发现了,可冷静下来,他就赶紧为自己寻找生路,将他心里的仙山福岛腹稿是过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大秦的直道已经换上了水泥,可一千多公里的路还是用了整整半个月,当徐福下马车,看到眼前的咸阳城后,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套怕是没用了。 忐忑不安进了宫后,徐福发现这根本不是去麒麟殿的路,可也不敢问,只能埋头跟着,许久之后,徐福听到了磬钟百戏的声音。 当嬴政所求满足时,自然也能破开云雾,知道徐福欺骗自己的事实,当时的嬴政怒不可遏,抽出佩剑直呼要把徐福千刀万剐,可大海茫茫,嬴政连徐福的影子都找不到。 时间久了,这件事就成了嬴政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月前,当嬴政听到琅琊台上报的奏折后,嬴政就想着怎么出这口恶气。 为君者最恨得就是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 “徐福!” 凛冽如刀的声音让徐福身子一颤,可为了活命,徐福还是稳住膝盖,对着嬴政行了一个道家礼。 “贫道徐福见过陛下,多年未见,陛下威仪更甚从前,让贫道恍若直面真仙。” 嬴政看着徐福这般作态,竟然怒极反笑道:“噢,这么说来你是见到了真仙?” 徐福听到嬴政这话,才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嬴政还有长生不老的念头,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可只要他能抬头看看四周,大臣脸上的讥讽亦或者是嬴政那张风华正茂的脸,他就知道自己此时就像戏台子上正在表演的猴子一样,搔首弄尾让人取乐。 “陛下圣明,贫道入海寻觅多年,终有所得,云雾缭绕,破云见日后,忽觉海中有神山,三山成岛,仙人之居,斗大金光名曰蓬莱、方丈、瀛洲,贫道正欲再探,须臾之间,仙山隐没,再不得寻!” 嬴政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地名,忍了许久,才没把面前的酒案踢翻,许久之后,嬴政还佯装惋惜地叹道:“既然仙山已没,那朕的长生不老药怕是……” 徐福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面前一副大义凛然地回道:“陛下,您放心,此事贫道有法子,若要再见仙山,拜得仙人,必须得诚心诚意斋戒,而且还得与童男女为祭,如此方得。” …… “唉,此事太难,朕还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不过,徐爱卿你是见过仙人的得道之人,肯定身上也沾染了仙人不少的仙气,不如爱卿为朕的长生不老丹祭祀自身吧!” 这话一出,直接把徐福吓得六神无主。 “陛下,此事,此事不可,贫道就是肉体凡胎,福轻命薄,以贫道入丹,反而会坏了陛下的运道,还是恳请陛下让贫道再次出海,为陛下寻得长生不老灵药。” 嬴政看着徐福被吓得惊慌失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后将手中的酒尊重重一放,随后语气冰冷地说道:“不用了,徐卿,朕觉得此意甚好!来人,请徐卿进丹炉。” “陛下,不可,贫道……” 忽然,徐福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上首坐着的嬴政,此时的嬴政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苍老迟暮根本沾不上一丁点。 徐福觉得自己在做梦,上首之人肯定不是嬴政,可想想也不可能,普天之下,何人敢假扮嬴政,那最后就只有一个答案。 “陛下!您求得了长生不老药!” 听到这话,嬴政开怀大笑起来,好一会儿后,看着徐福冷酷地说道:“看!苍天是厚爱朕的,就算你们六国多年阴谋诡计,可朕得苍天庇佑,已得长生,你等算计也是枉费心机!” 嬴政终究还是爱面子的,此话就将自己被骗的真相掩盖成六国余孽的阴谋算计。 “不可能!不可能!嬴政,你怎么会长生不老?那明明都是假的,假的啊!苍天不公!苍天无眼啊!”已知死路一条的徐福当即仪态全无,恍若疯子。 此事早就准备好的侍卫赶紧将徐福锁住,避免他咬舌自尽,之后,便押着徐福去了嬴政特意给他造的丹炉坟墓。 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后,就是熊熊烈火,最后徐福成了一堆焦炭。 嬴政看着送上来的焦炭,一脚踩得稀碎。 与此同时,宫外庄子里一处偏僻的屋子里突然传来的痛呼哀嚎声音。 “好痛!好痛!啊!!!” 惊醒过来的人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手足慌乱地扑打着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火焰。 打着打着,徐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看着眼前枯瘦的手,徐福大喊道:“这不是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活了过来?” 忽然,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徐福戒备地看着门口,只见一个穿着艳丽的风流公子走了进来。 “啧啧啧,这里真难闻。” “你是谁?” 婳珑看着徐福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福你想活下去吗?” 这话一出,徐福突然恍若大悟,想到大秦的变化,想到嬴政返老还童,徐福指着婳珑惊呼道:“是你!” “对,有人看中了你的出海能力,你才活了下来,想要继续活着,你就得让本公子满意,你明白吗?” 话音刚落,徐福猛地跪在地上,对着婳珑眼神狂热地拜道:“上仙放心,今后徐福就是您的奴婢,您最忠心的狗!” 看着徐福谄媚奉承的样子,婳珑觉得自己没眼看,转身就离开了回宫里复命了。 “主人,我以为你会……” 江郅听到这话,转身看着婳珑说道:“不会,嬴政和徐福孰轻孰重,没了徐福,不是还有你,徐福欺骗了嬴政,耍弄了帝王,若是轻飘飘让嬴政放过他,嬴政心里毕竟有根刺,而且也难堵众臣之口。” 从始至终,江郅都没想过让嬴政放过徐福,这几年,嬴政对江郅很好,处处护着江郅,这份情意江郅记在心里,因此江郅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让嬴政心存芥蒂。 不过,现在有了徐福,也有借口开启火药时代了。 我在大秦当皇孙!(十四) 徐福死了,嬴政积压几年的怒气终于消了,如今的大秦兵强马壮,要粮有粮,军费充足,嬴政觉得是时候开始自己征战世界的步伐了,当然第一战就是匈奴之战,也正是因为有匈奴牵制着,嬴政才沉下心来,苦练骑兵,精炼兵器。 这日,麒麟殿内殿里,嬴政正和李斯蒙恬等人商议出兵计划时,突然被人高声打断了。 “父皇!父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说,敢在咸阳宫如此高声嚷嚷的只有婳珑。 李斯等人早就习以为常,并且纷纷扰扰用炽热的目光望着婳珑,十八公子乍高声,大秦必有新宝贝。 嬴政笑得宠溺地说道:“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激动?” 面对嬴政的打趣,婳珑笑嘻嘻地回道:“天大的好宝贝,无意得来,父皇,您和儿子一起去瞧瞧就知道了。” “行!”嬴政一声令下,殿内的朝臣奴婢们都纷纷起身往外走。 本来嬴政还以为不远,就在宫里,可没想到是宫外,只能用坐着马车往宫外赶,李斯等人也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蒙恬,你说陛下为何……” 车轱辘直响,可也没掩盖出李斯无力且悲伤的疑问。 十年悠悠,李斯老了,可蒙恬的父亲蒙武早就该死了,可硬是凭借陛下厚爱赐药活到了今日。 不仅如此,这么些年,只要立过大功的老臣,陛下都毫不吝啬地赐下灵药,那些早该死的老不死都沾光了,可就是自己,自己怎么就得不到陛下赏赐的灵药了。 蒙恬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并没有说什么安心宽慰的话,其实曾经他也疑惑过,要说大秦的功臣,武有蒙王两家,那么文臣方面那肯定是李斯独占鳌头,而且明明陛下对李斯也十分看中,可偏偏就是没有赐下灵药。 当蒙恬谈及此事时,其父蒙武只回了八个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没有得到答案的李斯重重地咳了几声,如今的他面颊枯瘦,两鬓斑白,如今他已经将近古稀之年,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要是等不到陛下赐下的灵药,他真的要化为一捧黄土了。 半个时辰后,嬴政等人总算到了目的地。 婳珑拉着嬴政走到一处小山坡上,对着旁边的奴婢点了点头,随后笑着对嬴政说道:“父皇,您看对面的那小山!” 嬴政正细细地看着,想看出什么不同时,忽然一阵巨响轰隆轰隆响起,顷刻间山摇地动,烟尘满天。 “护驾护驾!”随行的侍卫和官员赶紧挡在嬴政面前,其中老态龙钟的李斯最积极。 不过,嬴政没有一丝惊慌,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烟尘散去,婳珑指着对面说道:“父皇,您看!” 嬴政定睛一看,刚刚对面的小山竟然没了,难道刚刚那轰隆轰隆……当即嬴政眼神灼热地说道:“十八,难道这就是你所的宝贝?” “当然,这就是儿臣献给父皇的宝贝,有了这宝贝,匈奴算什么。” 洋洋得意的神情让嬴政哈哈大笑。 “对,有了此等神兵利器,匈奴何惧!” 李斯见此,赶紧笑着恭贺,蒙恬等武将也满脸激动,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谈笑之后,嬴政立刻让少府来接手,并且派铁鹰卫重重包围,在婳珑培养的工匠指导下,三个月后,嬴政就得到了大批的火药包。 ……………… 因为有如此神兵利器,嬴政就想御驾亲征,众臣劝谏之后,嬴政依然执意如此,而且嬴政竟然将监国大权交给了江郅,这可让满朝大臣不愿意了,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童能干什么啊!这不是瞎扯淡,可惜,他们的劝谏依旧被嬴政打了回去,当场嬴政一锤定音下了圣旨。 兰池宫里,江郅听到这消息,简直比麒麟殿里朝臣还不愿意。 见此,嬴政轻咳一声,有些理亏地说道:“子都!大父知道你的智慧,你也知道你那些叔叔们没一个成才的,这大秦只有交给你,大父才放心啊!” “大父,我才九岁,担不起重任!” “呵呵呵,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为相,子都九岁为何不能监国?而且这么些年,大父对子都还不错吧?” “好!” 见江郅答应了,嬴政高兴极了,自己这个孙子虽然这些年来深居简出,声名大减,可嬴政心里明白,自己那个幼子得到的宝贝都少不了这个孙子的指点,不然就那个不着调的性子能干什么。 高兴之后,嬴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子都,太医令来报,李斯怕是寿命无几了。” 听到这话,江郅淡淡地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话虽如此,可这事让嬴政很难做啊! “子都,真不能给李斯一颗,他毕竟跟随朕这么多年,起于微末,兢兢业业,功劳不薄啊!”说心底话,嬴政是真舍不得李斯这个好用的人手。 “大父,大秦的历代先王,几百年来流血殒命的老秦人,他们不也是功勋卓着,至于李斯,未来之过大于多年之功,无缘罢了!” 嬴政见江郅如此说,也没再说什么。 十天之后,嬴政御驾亲征离开了咸阳宫。 江郅成为监国之后,并没有改动什么,如今大秦的政命官僚体系已经比较完整了,只要官员们各司其事,再无天灾人祸,就会是一帆风顺。 可惜,总有人不知足。 一个被圈禁多年的公子和一个寿命快终结的丞相。 请君入瓮是江郅以前当皇帝的拿手好戏,火光冲天,兵戈四起,而江郅只是静静地坐在麒麟殿的龙椅上,身边站着一脸冷酷的婳珑。 当扶苏看到高坐龙椅的江郅,他心里恨意迸发,或许比起对嬴政这个父皇的恨意,他对江郅这个儿子真是恨入骨髓。 明明这个儿子能救自己,明明这个儿子只要替自己说几句好话,明明……可他就是不理会自己,生生让自己被关了快十年。 “嬴子都,你这个不孝子,还不赶紧跪下来求饶!”此时的扶苏压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能说话了,只是多年未出声,声音嘶哑难听至极。 江郅没有理会恶意叫嚣的扶苏,而且将目光投在李斯身上,看着他语气嘲讽地说道:“丞相,现在你该明白为何大秦功臣中就你没得到大父赏赐的灵药了吧?” 李斯听到这话,当即就怒了。 “凭什么?我李斯为大秦,为陛下,为帝国,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陛下要这样对我?凭什么?” 听到李斯这所谓不甘之语,江郅只觉得他自私透顶,前世他还不是觉得自己是大秦功臣,以为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就能让大秦繁荣昌盛,可结果是大秦二世而亡,说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自私不知足罢了。 “李斯,忘了一句话,是大秦成就了你,没有大父的赏识,天下何人知李斯!” 一句话撕开了李斯的遮羞布,一直以来,李斯都觉得自己对大秦居功至伟,仿佛大秦除了嬴政,他就该是第二个主人一样。 “不,我是大秦的功臣,就是陛下不公!” 看着李斯色厉内荏的辩解,江郅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对着旁边的婳珑说道:“处理干净,抓进大牢!”说完江郅便起身往后殿走去。 被无视的扶苏正要发怒,可身旁的兵士忽然锁住了他。 “放开!放开!放肆,你们干什么?” 两旁的兵士觉得扶苏吵闹,其中一个就拿着汗巾直接塞到他的嘴巴里,而一旁的李斯见此,直接瘫坐在地,眼角流出苦涩又悔恨的泪水。 “陛下,臣错了!” 一场宫变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翌日,江郅便写了奏折将宫变报给了嬴政。 十天之后,江郅接到了回折,扶苏圈禁至死,至于李斯褫夺官职,贬为庶人,至于李氏一族世世代代不得为官。 扶苏接到圣旨后,接受不了现实的他疯了,而李斯悔恨交加,回到家后,当天夜里就去了,兢兢营营一辈子,最后却连累了后世子子孙孙不得志,李斯悔矣! 我在大秦当皇孙!(大结局) 永元五十年,如今嬴政已经100岁高龄了,他的那些儿子们,就连婳珑,都已经不在了,当年李斯之事过后,嬴政就不再赐发灵药,至于那些不想死的儿子们,嬴政都狠心拒绝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知道若是这些儿子他们继续活下去,帝国根本负担不起,而且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伦理全无。 当年嬴政在这二十多少儿子后,不算外嫁的孙女,下一辈他光孙子就有一百七十九个,成年之后,其中有能力的三十六个孙子,被嬴政陆陆续续派了出去,分到世界各地。 就算这样,嬴政也没有松多一口气,无奈之下,嬴政制定了律法,一夫一妻制,以为这样就能遏止重孙子扎堆生,可惜就算一夫一妻制,可情人情妇私生子,总之就是换了一个名头。 等到重孙子这辈子时,嬴政就有两千多个重孙子,而这些孙子重孙子还会继续给自己生孩子,而且他们就是吃喝玩乐,还会增加国库的负担。 如今的嬴氏皇族真可以称为一个小国了,因着嬴政的儿子们没有得到灵药,不能延年益寿,他们临死之前大多怨恨嬴政,咒骂嬴政,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忘却一切,可这样的恐惧丑态却落在了他们的儿子眼里。 世间无人想死,那颗求生想长生不老的种子就此种在心里。 皇位,长生,任何一个都能引出人心里的恶魔,更别提两者叠加在一起,欲望给予人胆量。 夜黑风高,天幕虽然漆黑一片,可整个阿房宫却亮的可怕,也热闹的可怕,灯光,火光交织在一起,喊杀声,咒骂声都能隐隐约约传到耳边来。 此时的嬴政站在阿房宫中最高的临仙楼上,一身舒适宽容的玄色常服,绣着黑龙玄鸟的衣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平静的脸色在火光中看着格外森冷,平日里那双总是锐利深邃的黑眸里此时却有一丝哀伤。 可片刻之后,这丝哀伤就了无踪迹,只剩下冰冷无情的判决。 “这帮不孝之人,竟然敢犯上作乱,真是胆大包天啊!” 其实嬴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来了,而且来得还很快。 一旁的江郅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许久之后,叛乱声好像息了,火光灭了,不多时,一个穿着甲胄戴着头盔的将士翻身下马,快步疾行至玉阶之下,沉声禀告道:“启禀陛下,叛乱已平,罪人已伏首,请陛下决断!” 嬴政听到这话,沉默许久后,只是冷冷地道了一个字:“诛!” 命令当下,将士微愣片刻,立刻拱手领命道:“末将遵命!” 将士匆匆策马退走,宫人们也赶紧清扫地面,站得高,看得远,此时嬴政却觉得心里一片孤寂荒凉。 “子都,他们这是在逼朕!” 确实,嬴奉贤他们确实在逼嬴政,也是一个试探,两方都是心智坚绝的狠人。 嬴奉贤集结了咸阳城中所有的嬴氏子弟发起了这次宫变,胜者得享天下和长生,败者……这局嬴奉贤败了,他没想到嬴政真会举起屠刀,可嬴政也没有嬴,下令杀死自己一百多个孙子,和自己两千多个血脉重孙结下仇恨,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嬴政想要的。 ……………… 因为这场宫变,咸阳城空气中好像都弥漫着鲜血,哭声哀嚎络绎不绝,而阿房宫里的嬴政罕见的病了。 精致华丽的龙榻前,嬴政看着两鬓斑白,眼角还有皱纹的江郅,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微带迷茫地说道:“子都!我真的错了吗?” 长生不老,世人皆求,可皆是求而不得,无前人之见,不知后世之果也。 “大父,我早就说过了,问你自己的心!” “朕的心?” 朕的心空落落的,朕的大臣走了,朕的儿子恨朕,朕的孙子要杀朕……朕好像除了冰冷的龙椅,就只有眼前这个孙子。 “子都!你陪大父一起长生不老吧!” 听到这话,江郅摇了摇头,一如既往地拒绝。 “大父,我不愿意!长生不老不是我所求!但是苍鹰可是留下来陪着您!” 嬴政听到这话,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江郅离开。 见此,江郅拜别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嬴政寝宫宫,江郅独自一人行至临仙楼,回首相望。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恍若游龙,复道行空,云霁之虹,这就是宏伟壮观奢华辉煌的阿房宫,短短数语根本道不完它的无限风光,可这样的宫殿也仿佛一个牢笼。 “主人,你觉得嬴政会做什么选择?” 这话让江郅想到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许久之后,江郅感慨万千地说道:“无论是何选择,怕是他都会后悔!长生就像一颗裹着蜂蜜的糖果,后来只会越来越涩,越来越苦!” 修真无岁月,弹指一挥间便是百千年,当然是觉得寿元越多越好,而且那些修真者更在乎的是自己的修为,更何况整个世界基调皆是如此。 可嬴政不同,嬴政他不会修炼,这个世界也没有灵气,甚至吃喝拉撒,嬴政都避免不了,而且太多的恨意,再坚强的心性也难免会受伤,这样的长生不老,真的不会把人逼疯吗? “唉!主人,我觉得嬴政没有生到好时候。” 对此,江郅也觉得深以为然,不过,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再多的自己也无能无力,若是嬴政真能斩却前尘,那么倒是可以走上另一条路,不过,前程如何,以后都是嬴政自己的缘法罢了。 在江郅一百岁的时候,江郅不顾嬴政的挽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郅死后,嬴政大病一场,之后六十年,嬴政他离开了阿房宫再次云游天下,他看过自己的天下,踏遍了他征服的世界,也见到了自己并不熟的玄孙,当再次独自站在泰山之巅,俯视众生时,嬴政突然释怀了。 他该知足了,二百岁,他足足活了两百岁,这个天下,这个世界,甚至未来的宇宙都将刻着嬴政的记号,他已经不死不灭了,永传于世了。 (番外)鬼帝嬴政! 当嬴政取下佩戴在心口的灵石时,整个人顷刻间就从风华正茂变得老态龙钟,回想起自己这不同寻常的一生,竟然觉得没什么遗憾,抱着江郅赠送给他的礼物,嬴政闭上了眼睛。 当金丝檀木棺椁里的肉身消散后,嬴政竟然发现自己飘了起来,忽然,木盒里飞出一物,玄色的玉玺直接落在了嬴政手里,拿到这玉玺之后,嬴政觉得自己整个人,整个鬼充实不少。 这方鬼玺是江郅送给嬴政的礼物,江郅没有能力让嬴政修炼成仙,可却婳珑却能让嬴政魂魄永存,若是继续修炼下来,未来未必不可成仙成帝。 嬴政在得到鬼魂修炼之法的时候,也知道自己误会了江郅,虽然嬴政要试着修炼,可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秦,因此,能熟悉操控灵魂后,嬴政便飞回了咸阳宫。 如今大秦的皇帝是嬴政玄孙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头戴冠冕,身披龙袍,腰间挂着天问剑,一脸威严逼人,嬴政看见他,恍若看见了一百多年前自己初登秦王位一样。 满满欣慰和期待的嬴政想着先留下来,看看这个孙子到底会如何治理这偌大的天下。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还是满意的,虽然不如自己,可还是能当一个守成之君的,可接下突转直下,让嬴政怒火冲天。 明明这个玄孙在未登临帝位时是那样的虚怀若谷,勤勉为民,可仅仅只当了半年皇帝,整个人忽然开始耽于享乐起来,最后甚至连奏折都不愿意批改。 “陛下,不可,始皇大帝曾经有圣旨……” 官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来的奏折打了个正着,只见龙椅上之人戾气满满,很是不悦地说道:“有什么不行的?记住,朕现在才是皇帝,而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皇帝拂袖而去,众臣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悲哀,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任帝王一任令,没有了始皇大帝的帝国不可能还和从前一样。 当大帝伟人逝去后,曾经的美好时代也会随之落幕。 嬴政看着这个孽障将自己的帝国,自己的臣民搅合的翻天覆地民不聊生,嬴政忍无可忍,决定教训这个孽障一顿。 “没用的孽障,真是丢尽了我赢氏的脸!” 正躺在龙榻上的皇帝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了下来,看着无人的四周,有些惊慌失措地喊道:“谁?是谁?” 话音刚落,嬴政显现出自己的身影,并且狠狠地给了皇帝一个耳光。 皇帝看到嬴政,当即就傻了,被打了耳光后,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太祖!孙儿错了,孙儿错了,求太祖饶命!” 本以为老祖宗死了,可谁曾想老祖宗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想到自己那些作死的行为,皇帝就恨不得把头磕破,让老祖宗看到自己真挚的悔改之心,然后饶他一条命。 看着这般没用的皇帝,嬴政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不过,深知帝王不可朝令夕改的嬴政并没有打算换掉皇帝,就算换了其他人,可谁知道那人是不是装的,而且有他在一旁看着,根本出不了其他大问题。 “行了,嬴诏钺朕会一直看着你的,若是再耽于享乐,懈怠政事,朕就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然后送你去黄泉十八层地狱!”随后嬴政袖袍一挥,便离开了。 “明白!明白!太祖放心!” 被吓破胆的皇帝瞬间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此后兢兢业业再不敢懈怠,荣获大秦第二代劳模。 本以为死后就能解脱的皇帝又被嬴政拉去做壮丁,此后嬴氏宗族的人就再也没有清闲过,活着当牛马,死后当牛头马面。 一千年的时间,人杰倍出,英魂毅魄,已经成为地府之主的嬴政将这些人的魂魄都聚集起来,鬼魂阴气的积聚生生将小世界发展方向给扭转了,当小天道生灵智的那一刻,嬴政得到了天道的馈赠和鬼帝果位,从此真正与天同寿,不死不灭。 (胡亥番外) 胡亥的一生很惊恐。 明明自己就是迷糊了一下,可再次醒来,自己就成了一只兔子。 “郑姬宫里要吃兔子,兔子繁琐,阿弟,你先把兔子皮扒了。” “好!”话音刚落,胡亥就觉得自己被抓着两只耳朵提了起来,好痛! 之后胡亥被钉在了板子上,嘴巴被绳子扎住,头被开了一条口子,就这样白白的皮毛被硬生生地扒了下来,胡亥被活生生地痛死了。 此后胡亥不断重复各种死法,直到他再次见到嬴政时。 至于赵高早就被婳珑折腾得魂飞烟灭了。 当嬴政成了鬼魂又颇有修为时,偶然间嬴政发现了正在牲畜圈等死的胡亥,江郅和婳珑离开了,也就代表着胡亥惩罚结束,嬴政看到这样的胡亥,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情。 许久之后,嬴政将胡亥的魂魄从老牛的身体里抓了出来,又注入魂力唤醒胡亥。 清醒过来的胡亥见到嬴政,当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皇!儿臣好惨啊!好惨!” 嬴政看着胡亥哭得可怜,心里并没有多少怜惜,赵高,李斯,胡亥,这三个人一定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胡亥被嬴政带回去了,可他好日子没过多久,等嬴政成为鬼帝,得天道馈赠时,他从命运长河里看到了大秦该有的结局,冥冥之中该有的因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雷霆震怒后,嬴政满眼杀气直接将胡亥扔进了十八层地狱,勒令其每一天都要遭受开膛破肚之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黑是红。 父亲的心愿!(一) 江郅没想到自己再次醒来后,竟然是面朝水泥背朝天,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头汗流浃背,头昏目眩,低头一看,江郅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借着搅拌水泥,江郅赶紧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丝毫不敢耽误,连滴入眼睛里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一下,普通人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情。 原主赵长丰,祖祖辈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会在地里种地收粮,养家糊口,原主没有文凭,只会认识几个字,会数钱,成年后就按部就班娶了同村的女人当妻子,后来顺其自然也就有了儿子,一家五口,三代同堂,日子虽然不富裕还有点辛苦,可却平平淡淡没灾没难。 等到儿子六七岁要上小学时,国家教育大幅度改变,主张什么教育平等,他们镇上办了二十多年的小学就这样被强制拆了,没有学校上,无奈之下,原主只能和同村的其他人一样把儿子赵文杰送到县城里去上小学。 县城里的花费不比镇上,吃喝拉撒就连喝的水都是要钱的,而且因为学校离家太远了,像赵文杰这样家离学校这么远的学生只能住在学校宿舍,自己照顾自己。 原主就赵文杰这一个儿子,而且儿子年纪太小了,根本舍不得,也不放心,再加上随着种子农药的价格一涨再涨,在家种地已经养活不了妻儿老小,因此,原主当即拍板决定一家人都来城里。 来到城里后,赵文杰在学校里上学,妻子苏丽平日里除了接送儿子上学做饭等,还时不时找钟点工补贴家用,至于原主,他现在已经到这个年纪,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去工地上卖苦力挣钱,就算这样艰难,夫妻两人也是凭借着自己的辛苦勤劳在县城里安顿下来。 五年后,原主夫妻俩省吃俭用,按揭贷款买了一套仅仅六十平方的二手房,虽然面积不大,可让一家三口有了栖息之地,搬到新房子的那一天,虽然一家人忙碌了一整天,可那满脸汗水的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一切幸福的生活都在这个夏天戛然而止。 就在今日原主正在工地上干活,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警察局突然来电话了,说让原主去警察局一趟。 原主内心忐忑不安,他平日里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就连骑个电动车都没闯过红灯,警察局找他做什么,那一刻原主脑海里想了无数的可能,可就是没想到他儿子没了。 明明早上他还亲自送儿子去学校的啊!怎么不到一天儿子就没了。 原主声嘶力竭怒吼着,痛哭着,可得来的答案就是:这只是个意外,具体原因我们还得再进一步调查。 最后调查结果是出来了,自己儿子和几个学生推搡之间从楼顶摔了下来。 好简单的调查结果,可却赔上了自己儿子的一条命。 原主根本不相信,他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被别人害死的,原主调查了半年,最终得到了结果,自己的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被人霸凌,已经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原主只觉得心疼得厉害,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太不称职了。 拿到这样的结果,原主就赶紧跑到了公安局,想要将这几个恶魔绳之以法,为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可结果是让原主大失所望,因为那几个恶魔是未成年,而且他们一口咬定是无意间推搡,最后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让他们家长回去好好教育就结束了。 这样的结果让原主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死了,妻子疯了,在老家的父母受不住打击也没了,一夕之间,自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而那些恶魔还会有大好前程,自己儿子的一条命成为他们成长道路上小挫折。 原主不甘心,他想去报仇,可他还有疯掉的妻子要照顾,他不能,只能苦苦地煎熬着。 八年之后,一次意外,妻子出车祸死了,原主了无牵挂,准备去报仇,可天大地大,当初那几家人早就搬走了,他竟然连凶手都找不到,看着路边水滩里自己的倒影,虽然才刚刚四十出头,可看起来倒像是迟暮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憔悴苍老,不知怎么回事,原主突然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醉意上头,就任由自己倒了下去,溺死在水滩里。 接收完记忆后,江郅将手里的水泥铲一扔,转身就往外走。 旁边的工友愣了一会,突然对着江郅的背影大喊道:“老赵,你干啥啊?今天的工钱不要了啊!” 江郅没有理会,快步走出了工地,一边往外走,一边摘掉头上的安全帽和沾满水泥的手套,想到自己并不知道赵文杰具体遇害的时间,江郅立刻对着脑海里的婳珑吩咐道:“婳珑,你现在马上去城北三中保护好赵文杰!” “是,主人!” 这个工地离学校还有五公里,电动车又很慢,江郅生害怕慢一点,还是让婳珑先行一步去保护赵文杰。 “叮铃铃……” 婳珑到教室时,下课的铃声刚刚响,婳珑眼睛一扫,就找到了赵文杰。 赵文杰身材瘦小,皮肤白皙,长得斯斯文文,鼻梁上还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打量了许久,婳珑发现这老师竟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都打下课铃了,这老师怎么还不走?难道学生都不用上厕所,还是准备尿裤子啊!亦或者学生们都穿了纸尿裤……】 就在婳珑不留情吐槽时,老师终于走出了教室。 老师前脚踏出教室门,后脚班里的一大半学生就直接往外走,赵文杰倒是没有出去,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收拾着书本,好像在准备下节课的要用的书。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壮的男生周烨忽然从后面用胳膊直接勒住他的脖子,其他三人也围成了一圈。 “给哥几个买瓶饮料去!” 赵文杰嘴唇一抿,并没有说话。 见此,周烨脸色一变,勾着的胳膊使劲用力,被勒的赵文杰难受地使劲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放开!” 看着赵文杰咳得满脸通红,周烨得意洋洋地说道:“乖乖的,别想反抗!不然吃苦头的就是你!” 说完胳膊一送,直接把赵文杰重重推在了课桌上,随后压着赵文杰的头恶心满满地问道:“现在你觉得如何?” 赵文杰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疼得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想到自己父亲在工地上晒得汗流浃背,自己根本就没有钱来支付这快二十块钱的饮料钱,当即就想拒绝,可又害怕周烨等人更过分。 可还没赵文杰做出决定,忽然,就见周烨脚底一滑,整个头都磕在了桌脚上。 “好痛!赵书呆子,你竟敢动手?”周烨捂着额头怒视着。 此时周烨的小弟也摩拳擦掌准备教训赵文杰,正在此时上课铃响了,几人狠狠推翻了赵文杰的课桌,这才暂且罢休。 赵文杰看着被推倒的课桌和散落在地的书,赶紧扶起课桌,将书都捡起来。 走进教室的数学老师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皱,可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 从始至终,这个教室里的同学都没有理会过,冷漠的可怕。 父亲的心愿!(二) 江郅这边在骑着电动车到城里后,就将电动车靠在路旁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赶去了学校。 下了出租车后,江郅就往大门处走。 “师傅,麻烦开开门!” 门卫保安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现在不是放学时间,而且不是家长不能进去学校里面。” 被拒绝的江郅眼神一转,当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来班级聊天群给门卫看,并低声说道:“你看,我就是学生家长,我这也是没办法,不然我现在还在工地上干活了!” 苦涩又心酸的话让门口的保安觉得江郅也不容易,在确认了身份后,就打开门闸放江郅进去了。 江郅谢过门卫便往教师办公楼走去。 班主任一听到江郅是来请假的,脸色当即不好了,看着江郅不麻烦地说道:“学生来学校就是来学习的,不是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不配合,学生怎么可能出好成绩。” 好成绩,连命都没有了,成绩有屁用。 “老师,家里真有事啊!” 看着江郅没有听进去自己苦口婆心的教导,班主任张荣蓉更不高兴了,把教案往桌上重重一摔,语气很不耐烦地说道:“天大地大的事都没有学生的成绩重要,你也别说什么爷爷妈妈姥姥姥爷三姑六婆去世需要请假,我告诉你人生老病死都很正常,这些琐碎事情能抵得过学生的成绩,要是都像你们这样请假,老师还怎么上课,学校还怎么正常运行,你们这些家长就会扰乱学校的教学秩序!” 江郅简直被这歪理给气笑了,自己的请假理由还没说,这人就自以为是说出这么一大堆恶心的话。 “老师,既然如此,那你公公去世怎么还办葬礼,怎么还让学生随礼?” 一句话直接揭开了张荣蓉的虚假脸皮,张荣蓉也没想到竟然有家长正面刚她,让她下不了台,而且还是一个她压根不放在眼里的农民工。 “你!赵文杰家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赵文杰不学好,在学校里打架闹事,就是家学渊源,从根子上坏了!”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一变,心里满是讽刺,果然,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学校霸凌的事情,身为和学生相处时间最长的班主任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而且还是长达一年多的霸凌,可现在倒好,这个老师上下嘴皮子一翻,赵文杰就成了闹事打架的坏学生。 “老师!我这是对人的态度!另外,从今天开始,我家孩子不上这个学了。” 话音刚落,张荣蓉心里很是愤怒,看着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她就觉得别人在看笑话,当即指着江郅骂道:“好,不上了刚好,赵文杰这些的坏根子我们也教不了,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离开了我们城北三中,还能上哪个学校,别到时候又哭着喊着回来,而且好好想想当初你们是怎么报上名的吧!” 讥讽的话语让江郅很无语,真以为自己是老师,就是玉皇大帝阎王爷了,主掌其他人生死,没了城北三中,整个国家还不转了。 没有说话,江郅直接离开办公室去教室接人了,而被无视的张荣蓉怒火中烧,心里暗暗发誓,等赵文杰想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 这边下课铃刚响,老师便收拾了课本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看了眼还在默默记笔记的赵文杰,眼里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其实老师也看到了赵文杰被欺负,不过,这个老师觉得赵文杰一点出息血性都没有,一个男生怕什么,竟然都不敢还手,也不敢报告老师,就算他能救得了一时,也不可能次次都帮他,这事还得他自己立起来。 等老师离开后,周烨等人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围了过来,周烨一把勾住赵文杰的脖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走!哥俩一起去厕所聊聊!”说着就强迫着赵文杰往门外走。 赵文杰当然知道等会遭受什么,当即挣扎不愿意去,也目露哀求向教室里的同学求救,可一些心软的同学还没说话,就被周烨恶狠狠的目光逼着低下了头,见此,赵文杰满心绝望。 其实他已经被欺负了好久好久了,就像在一个黑暗的深渊里,看不见一点亮光,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知道自己父母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关系,也知道父母挣的都是血汗钱,无论是拿钱供周烨等人挥霍,还是将事情闹大,自己都承担不起。 想到还有漫长的两年,赵文杰忽然心灰意冷,他觉得已经坚持不住了。 “你们在欺负我儿子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带给了赵文杰光亮,他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的江郅。 “爸!” 一声微不可闻又带着羞愧的爸让江郅心酸疼的很,若是可以,江郅真想当场告诉他,儿子你被别人欺负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没出息,不要露出这样羞愧的神情。 江郅一把捏住周烨的手腕,将其从赵文杰的脖子上拿下来,一只手拍了拍赵文杰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看着周烨目光冰冷地说道:“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了?” 被冰冷目光盯着的周烨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被冻住了,好一会儿后,他咬着牙说道:“没有,我们打闹而已!” 听到这话,江郅扔掉周烨的手腕,冷笑着说道:“现在的学校真好,要是我迟生几十年,倒是想和你好好耍耍!不过,我想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周烨根本没听到明白这话,而江郅已经转过身去看着低着头赵文杰说道:“儿子!去收拾书包!我们不在这里上学了。” 赵文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着江郅不可置信地问道:“爸,你刚刚说什么?” “傻孩子,受了委屈怎么能忍着,爸是你一辈子的靠山。” 看着江郅心疼又了然一切的眼神,赵文杰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瞬间喷发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极了。 见此,江郅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说道:“好了,别哭了,赶紧收拾东西,爸带你去吃大餐!” “嗯!”赵文杰抹了抹眼泪,看着江郅连连点头。 很快,赵文杰就将自己的书和学习用具都收拾好了,江郅带着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碰见了张荣蓉。 张荣蓉冷哼一声,面露不屑,江郅也没有理会他,直接从她旁边走过,有些人就不配为人师表,真当自己戴上了这个头衔就变得高尚了,真是老师队伍中的害群之马,这种玩意也该踢出去。 父亲的心愿!(三) 赵文杰刚走出学校,脚步就停了下来,看着被关上的闸门,忽然低声说道:“爸,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听到这话,江郅真觉得这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可老天不佑善人啊! “儿子,别怕,爸偷偷告诉你一件事,爸爸买得彩票中了,我们家有钱了。” “什么?真的?”赵文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江郅。 其实赵文杰一直忍着别人的欺负霸凌,最重要的就是他家里没钱,父母每个月就那点钱,除了给自己用,还要交房贷,除开之后,真的多一丁点都没有,真是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这年头,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 “当然,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儿子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走,今天爸请客,你想吃什么?” “爸,我想吃汉堡薯条。” “好!” 父子两人坐上了出租车,车里的赵文杰在江郅的询问下,一脸向往地说着自己曾经想要的东西,江郅一边笑着听着,一边在心里对婳珑下命令,让婳珑去买彩票。 江郅带着赵文杰去吃了汉堡薯条,又带他去买了衣裳和鞋子,在商场的时候,孝顺的赵文杰还让江郅也换一身,当然,江郅早就想换了,借此机会也从头到脚买了一身,不过,得洗完澡才能换,否则就白换了。 记得当爸的,赵文杰也不会忘记他妈妈苏丽,父子两人满脸笑容选了件不挑肤色版型宽松长裙子。 赵家是住在老城区,就是以前单位机关工作人员的家属房,这里的房子不高,通风透光条件也不好,就是价格便宜,而且那卖房的老人还同意给赵文杰挂户口,因此,原主才选择买下这个房子。 钥匙打开门后,家里没有人,不大的房间里却收拾的很整齐,客厅里的家具还是原本就留下的老木茶几柜子,唯一新的就是家里的电视机。 “儿子,你自己在这看电视玩会,爸先去冲个澡。” “好!” 江郅拿着换洗的衣裳就进了浴室,而客厅里的赵文杰并没有打开电视玩,而是将自己的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间,随后又将给妈妈买的衣裳放在客厅凉椅上,并且还细细地抚平袋子上的褶皱,让它看起来更好看。 赵文杰看着袋子笑了许久,之后他又将刚买回来的菜提进了厨房,拿电饭煲舀米淘米,把饭蒸上后,就拿出小马扎坐下开始摘菜,长长的豆角被摘得很整齐,熟练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饭。 等江郅换好衣服出来,就听见厨房咚咚咚的声音,探头一看,就看见赵文杰正在切肉。 见此,江郅没有打扰他,而是将自己浴室里的脏衣服塞洗衣机洗了,随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牛奶,将从空间里弄的安眠药放了进去。 弄好之后,江郅忽然想起自己忘记通知苏丽了,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江郅赶紧给苏丽打了个电话。 正在去接儿子路上的苏丽接到电话,才又调头回去了,不过,一路之上,苏丽心情都很不好,觉得江郅不该把儿子提前接回来,这缺的课怎么补,耽误学习怎么办…… 刚进家门,苏丽看见江郅就想说话,想问他为什么把儿子提前接回来,可却被江郅抢先一步。 “老婆,我中彩票了。” “真的?多少?”苏丽死死地抓住江郅的衣袖,眼里的期盼都快溢出来了。 “五百万!” “啊啊啊啊!五百万!五,百,万,天啦!老公,我们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客厅里的苏丽欣喜若狂,激动的不能自已,声音从高亢也变低了,生怕别人知道了她发财了的事情。 看着这样高兴的苏丽,江郅心里有些复杂,许多人都嘲笑一夜暴富是白日梦,可这个白日梦有多少人做过,而且还做过无数次,有些家庭真需要一夜暴富。 “行了,老婆,奖还没领回来了,先吃饭,今天的菜是儿子烧的。” 苏丽听到这话,看着赵文杰一脸自豪地说道:“我儿子就是能干孝顺,今天我要多吃一碗饭!”说着就赶紧去卫生间洗手,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想问的事情。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江郅还特意让赵文杰把加了安眠药的牛奶喝了。 收拾完饭桌之后,江郅就看到赵文杰有些犯困了,当即笑着说道:“困了吧!儿子,困了就去睡,走!” 说完江郅拉着赵文杰去了他的房间里。 看着赵文杰有些涣散犯困的双眸,江郅幽深的眼神一转,语气低沉又有股别样的魅力说道:“忘记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明天就是新生,忘记他们。” 几分钟后,赵文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睡着的他脸上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江郅才放心满意地离开了房间,从始至终,江郅都没打算让赵文杰记得那些伤害,至于报仇是当父亲的事情,孩子已经受到了这么多伤害,后半辈子就该幸福美满。 江郅从房间里出来,苏丽正在镜子面前试自己的裙子,笑容满面,嘴里还哼着小调,左比右边等,心情好极了。 看着江郅出来了,苏丽转身将裙子比划在自己身上,笑着问道:“老公,你觉得我穿上怎么样?” “很适合你,这是我和儿子一起挑的,能不好看嘛!” 听到江郅的回答,苏丽觉得很满意,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 “对了,老公,你今天怎么能提前去接儿子放学,让他耽误课,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家发财了,可儿子的学习不能耽误,今年和明年最重要,要是考不好,儿子到时候就要被分流去上技校,连高中都够不着,以后长大后能有什么出息。” “老婆,其实儿子在学校一直被别人欺负!” “什么?儿子被别人一直欺负?”苏丽一脸震惊,震惊之后就是心疼。 “是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我今天去学校看儿子,几个男生就围着儿子,一个还锁着儿子的头,把他……” 听完这话,苏丽满脸气愤,手里的雪纺长裙都被她揉皱了。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文杰他一定是害怕我们担心,才一直忍着没吭声,呜呜呜……”说着说着苏丽哭了出来,哭她对儿子的心疼,也哭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等苏丽哭完了,江郅才将退学的事情告诉她。 “退的好!这样的学校我们不稀罕,现在我们发财了,赶明儿我们就去买栋好的学区房,文杰成绩又不差,根本不愁学校上!” 气愤填膺完之后,苏丽就赶紧拿出手机开始给儿子找好学校,这要定下好学校,才好去买房,这时间紧迫耽搁不得,还得尽快去新学校上学才是。 看着苏丽如此争分夺秒,江郅心里微微叹气,这彩票还没买回来,只能再赶紧催催婳珑了,不然,到时候谎圆不回来就遭了。 父亲的心愿!(四) 婳珑跑遍了整个县城的彩票站,终于在一家小彩票站看见了泛着财气的彩票,不过,此时屋里有两个穿着不菲,手上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正一起喝着小酒吃着菜。 “哥!你成日守着这么个破店能赚钱吗?” 听着兄弟不屑的话,中年男人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随后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阿洪啊!你还是太年轻,不懂!” 洪力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一旁男人耳边着急问道:“大哥,难道这里面有兄弟不知道的赚钱门路?若是有,大哥你也提拔提拔兄弟一把。” 中年男人犹豫片刻,随后才低声说道:“这事我告诉你,可你不能出去乱说,总之出了我口,入了你耳,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洪力听到这话,更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当即使劲点头道:“明白,明白,大哥你放心好了,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兄弟我的嘴是属葫芦的。” “好,我告诉你,你知道这钱就像肥肉一样,它是有油水的,每年这获奖的总有那么些个带着面目,不露身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洪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其实大哥我吃的就是这里面的油水,八百万的真金白银换五百万的彩票,这里面三百万,二一添作五,大哥我能拿二成。” “真的,这,这么能挣钱?”高额的利润让洪力都忍不住咽口水了。 大哥吃了颗花生米,得意地说道:“当然,不过,得细心观察,懂吗?” “懂,大哥,我以后就跟你干,来,大哥,喝酒!”说完赶紧殷勤地给男人斟酒。 男人见此满意极了,觉得这个小弟挺上道的,现在人法律意识增强了,国家监管的严了,这洗白的生意也不好做的,自己为了生意跑的腿都细了,这整个县城的彩票站都被自己站出坑来了,如今找到这个愣头青,以后自己就轻松多了。 婳珑听完这两人的勾搭,吹了一阵晦气,两人便倒在桌子上了,随后婳珑就把彩票拿走了。 江郅拿到彩票后,看到开奖日期是在三天后,江郅总算松了一口气。 “主人,你准备怎么收拾那几个烂人?” 提起那几个烂人,别看他们年纪轻轻,身上却背着原主一家人的命,想到他们身后坚如磐石的保护伞,江郅冷笑着说道:“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既然律法为山,那就碰一碰,看谁先碎!” “额,主人,讲清楚一些吗?” 看着求知欲满满的婳珑,江郅低声说道:“你去找一找有没有身上已经有命案的精神病,这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未成人犯罪不担责,过了75岁的老人还能减刑!婳珑,你说这三个律法的bug若是碰在一起,那该是多么精彩的一场好戏啊!” 谈起劳资搞事,向来不安分的婳珑兴奋地就溜走了。 江郅看到婳珑积极兴奋的样子,就猜到之前的戏很精彩,其实江郅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宣扬人生而平等,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可究竟在干什么事。 这人生的不平等也就算了,怪天怪地怪自己,这律法面前不平等,真是让人心寒,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群神经病,合着只逮着年轻人嚯嚯,而且归根究底这律法是人定的,不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颁下来的天条,它怎么就不能修改了。 那些不让人修改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是想着钻空子还是…… 三天之后,江郅也悄咪咪的去兑奖了,或许是江郅表情太过淡定,门口守着的洪力竟然没有发现,等里面传出消息时,已经晚了。 之后面对工作人员侧敲旁击的捐款,江郅把税交了后,捐了身上的零钱,带着剩余的钱就离开了。捐在这些地方,绝大可能就是给他们烟酒钱了,真有善心,哪里都不缺需要伸出援手帮助的人。 回到家后,苏丽看着手机银行发来的短信,高兴地直接蹦起来了。 “天啦!天啦!四百万!四百万!老公,我们发财了,发财了,我们两口子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的巨款啊!哈哈哈,可如今就是我们两家的了。” 看着苏丽快绷不住了,江郅赶紧说道:“行了,东西收拾好没,我们赶紧出发。” 听到这话,苏丽有些不舍。 “老公,这地方挺好的,我们干嘛要离开啊?” “财不露白,我们突然暴富,别人的眼睛都盯着了,不安全,再说换个地方不是对儿子学习更有利嘛!” 江郅已经想好了,这四百万在一二线城市买不了房,可他们可是在三四线城市买了个好房子,至于剩下的钱也够以后开支用了。 “行,儿子,快点,我们走!” 半个小时后,一家三口就坐上了高铁。 等江郅离开后几天,他们家楼下果然有人监视着,可惜江郅他们人早走了,这些人只能不甘心地扑一场空。 在舟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江郅把房买了,户口转了,赵文杰的学校也安排好了,临上学时,江郅专门带着赵文杰去名牌店置办了一身衣裳,这年头先敬罗衣后敬人,这穿得富贵点,别人欺负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这次江郅买的是新房,需要装修,暂时没地方住,就让婳珑找了一个还不错的房东,租了一个两居室让苏丽和赵文杰先住下。 “老公,你就要走了啊?” 江郅一边收拾完行李,一边看着苏丽说道:“老婆,我们就这样突然走了,镇上的爸妈还不知道了,要是他们万一去看我们,这不是图惹老人家担心。” “好,那老公你小心点!” “行,你照顾好儿子和自己,其他的都不用管!” 当天下午,江郅就坐着高铁回去了,当然,看望父母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江郅想亲眼目睹这场精彩大戏如何上演。 父亲的心愿!(五) 光的背面就是黑暗,而且越是光鲜靓丽的都市,背后就越是有藏污纳垢的暗影,穿过繁华热闹的市区,江郅来到了一处小巷子。 在这个热闹烟火气息十分足的巷子后面,江郅找到了他想找的人,明明夕阳还挂在天下,可这人却睡得昏天黑地,身上难闻的臭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刺鼻的猫狗都不和他同居。 “爸爸,爸爸,你回来啦!” 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小女孩儿像只欢快的蝴蝶一样跑过来,乳燕投怀一样要扑倒男人张成怀里,脸上还带着甜蜜醉人的笑容,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温情,可张成还来不及伸手,一切都如同泡影一样消散了。 “婷婷!女儿!你在哪里?爸爸在这里!” 睡在桥洞下的张成猛然惊醒,着急地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反而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陌生人。 许久之后,张成才开口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知道你的事情,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张成炸了,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对面看不清容貌的江郅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想?我怎么不想?可我做不到,你明白吗?他们跑了,跑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个杀人凶手,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废人!” “我是来帮你的,若是报仇,你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张成暴戾的心瞬间安静下来,随后他眼神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他对我女儿做的一切事情都还回去,几年了,他好像长大了,成人了,哈哈哈,多可笑啊!我的女儿死了,那个畜生可活着,好好活着!” “好,我知道了。”说完江郅就准备离开。 可是却被叫住了。 “等一下,我也要去!我想亲自给我女儿报仇!” 听到这话,江郅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了眼张成,当江郅看到他眼底的恨意痛苦和决心时,江郅答应了。 ……………… “出大事了,快,北城三中!快!所有人立刻出动!” 话音未落,所有警官都从办公室跑了出去,一路之上,只听见警车的鸣笛声。 此时北城三中完全乱套了,尖叫声惊恐声不绝于耳,只因为教学楼顶上的几人。 “张老师你究竟怎么干的啊?这上面四个可都是你班上的学生啊!” 被问到的张荣蓉此时面色煞白,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 见此,校长气愤地吼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是个废物,我告诉你,出了这事,你这老师也别干了,连累了我的前程,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吼完之后,校长又着急地问道:“怎么警察还不来啊?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说曹操,曹操到,警笛声响了,一大群身着警服的警察来了。 站在楼顶的江郅觉得主角来了,戏也该上演了。 警察队长朱方国到了之后,赶紧让人疏散学生,不到十分钟,校园楼下已经没有闲杂人员,之后朱方国赶紧从校长和张荣蓉口里了解这次事件的基本情况。 听完之后,朱方国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能悄无声息带着四名男学生上顶楼,还能将其制住,说明罪犯智力武力都不一般,思索片刻后,他赶紧对着旁边的警察部署救援行动计划,之后就拿着大喇叭对着楼顶喊话,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和为队员拖延时间。 “楼上的人你先下来!你旁边的都是孩子,他们都是祖国的花朵,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会给你们做主的!” 楼顶上的“江郅”看了眼被钢筋别住的门笑了笑,随后对着楼下大喊道:“你放肆!朕是皇帝,你这个奴才再干什么?给朕拉出去砍了!” 这话一出,楼下的朱方国和正准备救援的警察愣住了。 朱方国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疼,刚刚还说这是一个报复社会的高智商罪犯,接下来就是一个精神病,不过,在知道罪犯是精神病后,朱方国觉得更棘手了,正常人,罪犯他都能交流,可精神病他没学过啊! 而且刚刚那话咋接啊? 不会接也得接,犹豫片刻后,朱方国立刻举着喇叭喊道:“陛下!该用膳啦!请您移驾!” 听到这话,江郅笑了笑,随后大声喊道:“对,朕该用膳了,不过,朕的球还没踢出去了。” 说完江郅的目光就落到了被绑着的四人身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看着惊恐万状的四人,江郅将目光移到了为首的周烨身上。 “就你吧!头挺大的,应该很好踢!” “不要啊!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周烨痛哭流涕地哭嚎着,其他几人见此也哭天喊地求饶叫妈妈。 听够了几人的哀嚎,江郅一巴掌扇过去喊道:“够了,好吵,你这个球怎么还乱动!” 周烨被一巴掌扇得一动不敢动,其他三人只能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 见此,江郅看着三人故作疑惑地说道:“咦!朕的狗怎么不爬啊?是不是是傻狗?” 不得不说人在生死关头,智商都会拉长,三人听到这话,立刻在地上卖力地爬,不过,因为被捆扎着,几人看起来就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恶心。 “哈哈哈,真好玩!朕的狗可真听话啊!” 周烨见江郅笑了,以为当狗爬能保命,也想学狗爬,可没爬几步,就被江郅扯着耳朵揪了回来。 “你这个球也太不乖了,一个月前,我们不是还说过,有时间好好玩玩吗?” 同样冰冷又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周烨想到了江郅。 “是你!” “对!拜拜了噢!帮你免费体验一下空中飞人!”说完江郅直接用刀割断了周烨的舌头,顺脚把他踢了下去。 周烨摔下去的时候,楼下的气垫还没打开,因此,他只能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头骨爆裂,鲜血迸发,好惨! “来人!快救人!”朱方国赶紧吼着。 还有气息的周烨想说什么,可嘴巴一张就是鲜血。 “你想说什么?不,写下来!”说着朱方国将自己的手伸到周烨面前。 可惜周烨根本不知道江郅叫什么,只写了一笔就断气了。 周烨死了,是对朱方国最大的刺激,可人已经死了,朱方国只能让人把尸体抬走,赶紧让警察将气垫铺起来,好救其他人。 唉!死掉的人总是没有价值的。 楼上的江郅也不着急,一边哼着戏曲,一边等着楼下铺好气垫,冤有头债有主,江郅解决了罪魁祸首,其他三人,江郅不会杀他们,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此时其他三人都被吓的瑟瑟发抖,江郅等气垫铺好之后,就一个一个将他们扔了下来,有气垫当然不会有事,至于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那就是他们还得的报应。 江郅扔完之后,就坐在楼顶吹风,而朱方国在确定人质解救完成后,就立刻命令警队破门,十分钟后,楼顶的门被锯开了,罪犯被抓到了。 “大王要我来巡山哎……” 伴随着警笛声,精神病人一路唱到了警察局。 父亲的心愿!(六) “啪!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将人当着我们警察的面残害生命,简直胆大包天,目无法纪,他这是挑衅司法,挑衅警局,必须严厉惩罚!以正社会风气!” 坐在会议室中间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看起来大约五十来岁,虽然只穿着一身简单整洁的白色衬衣,可肩膀上的警衔表示此人身份不简单,两鬓微白,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看起来就正义凛然,此时拍桌子的作态更是气势汹汹,威严逼人。 见此,朱方国立刻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男人行了个庄重的军礼,面色沉肃,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保证道:“局长放心!此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一定会将罪犯绳之以法,让法律制裁他!” 对于这次案子,朱方国信心满满,他觉得这次楼顶事情就是恶意杀人,至于当时说的那些话,肯定是胡言乱语,犯罪嫌疑人根本就不是精神病,肯定是他故意装的,想逃脱法律制裁,这个谎言一戳就破,再加上事实真相摆着,只需要录个口供就能结案。 “好,朱方国,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你作为刑侦队队长必须得担负起责任,将案件尽快梳理查证,以待尽早给受害者和大众一个交代!” “局长,放心!” “行了,案件紧急,会议就开到这里,接下来大家都各司其职,做好舆论百姓学生以及受害者家属的工作!散会!” 一声令下,在座的警察们纷纷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各司其职去干自己的工作。 朱方国这个刑侦队长也快步走到审讯室,可当看到里面犯罪嫌疑人傻笑的样子,朱方国气愤极了。 “现在情况如何了?犯罪嫌疑人招认了没?” 旁边的警员孙海脸色有些难看,随后低声说道:“老大,我觉得不妙,这个犯罪嫌疑人好像精神真有问题。” 听到这话,朱方国不悦地训道:“胡扯!凭我多么办案经验,这人根本不可能是精神病,一定是假装的,小周那边查到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年纪不大女警察周慧琳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队长!外面闹翻天了,两拨人打起来了。” 听到这话,朱方国脸色一黑,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找上门来了,不是正好和受害者周烨的父母碰在一起,这两方就打起来了。” 朱方国出来的时候,两方正打得热火朝天。 “你家那个畜生,他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他偿命!” 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太太听到这话,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周母的脸上,有恃无恐地骂道:“你这个蠢货!以为老娘不懂法吗?还想让我儿子给你赔命,休想!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我们卢家九代单传的独苗,金贵这了。” 周母被气得差点又昏过去了,精致的妆容也在刚刚的拉扯中变得凌乱不堪。 “你这个泼妇!我要告你!告到你那个畜生儿子死!告到你家破人亡!” 周母的狠话,卢老太太根本不惧,反而笑着说道:“你去告啊!我好怕啊!我告诉你,这事不是第一次了,我儿子是精神病,法院都认定过的,你告,没用!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警察同志,快把我儿子放了,跑出来了一天,我儿子肯定肚子饿了,我得带他回去吃饭!” 听到这话,周母被气得厥过去了,而旁边的警察也目瞪口呆,被扯住的警察齐凛然更是脸色难看,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的死死的。 “老婆!老婆!你快醒醒啊!”看着周母昏倒了,周父也顾不得和卢家人拉扯,赶紧跑了过来。 警察局里的警察都学过急救措施,几个警察赶紧将周母扶到休息室,周父也跟着进去了。 嚣张!太嚣张了!这不是知法犯法,故意犯罪,可是作为警察,他对法律心知肚明,若是这个犯罪嫌疑人真是完全性的精神病,那么这案子顶多把人送进精神病院去,再多一点都做不了。 齐凛然按耐了许久,才咬着后槽牙死死地说道:“大妈,若是那犯罪嫌疑人真是你儿子,他犯罪了,他杀人,杀的还是一个刚上初二的学生,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卢大妈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懂!我都懂!可那有什么办法啊?我儿子生下来就是精神病,他不是故意的啊!他不知道啊!而且法律上也说了,我儿子这种不用承担责任的。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大妈我有经验,反正几天后,你们还是得放了我儿子,干脆就让我带他回去得了,免得打扰到你!” 听到这话,齐凛然脸色涨红,眼睛充血,要不是还记得自己身上穿着的这身衣裳,他真想一拳头打过去,打碎这漫不经心又无耻至极的笑容。 正在这时,朱方国出来说话了。 “老太太,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警察会自己去查的。” 卢老太太看着朱方国气势汹汹,有些悻悻地低下了头,见此,朱方国走近几步,又继续问道:“老太太,你真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属?” 听到这话,卢老太太猛地抬起头,看着朱方国语气认真地说道:“就是,我儿子昨天不见了,今天早上邻居来通知我的,我看了手机上的视频,这就是我儿子,警察同志,我儿子真是精神病,这是街里邻居都知道……” 看着卢老太太还要絮絮叨叨地说下去,朱方国赶紧看着一旁的周慧琳说道:“小周,带老太太去认人。” 旁边的周慧琳接到命令后,立刻走到卢老太太旁边说道:“老太太跟我去一趟!” 卢老太太听到是见儿子,也不说话了,高兴地就跟周慧琳朝审讯室方向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朱方国脸色更是难看了,要是这犯罪嫌疑人真是精神病,那事情就闹大了,这几年,精神病犯罪,未成年人犯法,他们都遇到过,每每都是愤恨又无力,可当这个两个叠在一起,朱方国只觉得头疼,这次该怎么收场啊! 父亲的心愿!(七) 十分钟后,朱方国心里那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了他心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心口直疼! “队长,查过了,那卢金宝,朝南区江水县人,他确实是精神病人,而且是重度完全性精神病,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了他在五年前犯过一起命案。” 朱方国看着那报告中的案子,惨不忍睹,突然拍着桌子无力地怒吼道:“既然已经付出了一条人命的代价,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把人看管好?为什么还要让他跑出去?为什么啊?” 一旁的齐凛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着。 为什么?这个答案或许简单又残忍,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反正伤害的不是自己就行。 因着卢金宝是重症精神病,这案子基本就不需要查了,顶多走个办案的流程,再拿出卢金宝精神鉴定报告,这案子就算了结了。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可是被人残忍地杀了,可你们却要放了杀人凶手,你们这是包庇罪犯!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看着哭得凄惨的周母,朱方国重重叹了口气,对着一旁还算冷静理智的周父解释道:“那卢金宝是不能辨认和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严重性精神病人,这是我们经严格谨慎的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他这种情况法律上是不负刑事责任。” 听到这话,周父冷冷一笑,语气讥讽地说道:“不用跟我谈法律,我懂,可我儿子就这样白死了,你懂吗?” 朱方国沉默片刻后,才低声说道:“我们会提出建议将卢金宝强制送到精神病院,看管起来。” 周父看到这个结果,怒极反笑。 “哈哈哈,好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但是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儿子不能白死!我一定要讨个公道!老婆,走,我们回去!” 说完周父扶着伤心欲绝的周母离开了警察局。 两人离开后,周慧琳重重地叹了口气,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叫什么事啊!真不公平,唉!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都要爆炸了。” “外面的媒体怕是也要爆炸了。” 如同大家预料的那样,网上的舆论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精神病杀人,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每每发生,人们总是义愤填膺,随后又被不了了之的结果气得五脏六腑惧疼。如今一个臭名昭着的精神病竟然杀了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这把火烧得比以往更旺了,许多站着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人出来喊话。 “不是说保护未成年人?这怎么感觉精神病比未成年人还精贵呢?” “这精神病就是个炸弹,今天炸他,明天炸你,后天就是你,简直是谁遇谁倒霉!” “一个精神病怎么跑出来呢?怎么跑到学校去呢?这学校就是这么保护学生的安全的?太可怕了,从楼上直接扔下来,想想我的心都炸了。” …… “法律究竟保护的是谁?” 很快强大的舆论和人民群众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怒火喷涌而出,而周家父母更是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将校长和周荣蓉这个老师给整惨了,在他们看来,要不是校长不负责任,精神病怎么会进入学校,至于周荣蓉,他们儿子的班主任也脱不了干系。 云江热闹的同时,与其相隔万里的另一个县城,一件复仇大案正在发生。 高高的楼顶上,一个穿着全身黑衣的男人正满脸笑容地看着手里沾染血迹的水果刀,笑容疯狂又带着丝丝缕缕的畅快,而躺在血泊中的青年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无声地哀求饶命。 而楼下四周都是警察拉的警戒线,正中央正跪着一对穿着讲究,一看就是有家境不错的夫妇正苦苦哀求,哭天喊地,痛哭流涕,看起来好像很可怜。 “求求你了,放过辰辰吧!我知道他做错了,可他已经改了,真的改了,求求你了。” “张成!你放过我儿子!你想要报仇来找我!我把我的命赔给你,你放过我儿子!” 警察看着苦苦哀求的江家夫妻俩,心情很复杂,随后对着楼顶大声地喊着:“张成!你不要做错事,走错路!你的女儿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爸爸坐牢的!”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张成的怒火。 “滚!你们都滚!我早就疯了,从我女儿离开我那天开始!这个畜生残忍的杀了我女儿,可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凭什么?凭我女儿该死吗?我女儿的生命终结在八年前,可这个小畜生却成年了!不公平,法律不能给我公道,我自己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张成拿着水果刀手起刀落地狠狠地扎进了江梁辰胸口,随着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江梁辰死了,那双眼眸里带着怨毒和不甘地闭上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忏悔! 看着江梁辰死了,张成拔出水果刀畅快地哈哈大笑,随后仰天大喊道:“婷婷!爸爸,爸爸给你报仇啦!哈哈哈……” 听到这话,程母尖叫一声,随后就昏了过去。 “阿媛!” 警察见此也下命令破门而入,准备抓捕张成,可张成根本没有反抗,非常配合地让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带下楼的时候,张成满脸笑容,神采奕奕,在经过江父身边的时候,张成还故意向他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笑容。 被这个笑容刺激到的江父猛地冲上来,眼神狠厉地看着张成大吼大叫:“啊!!!你竟然敢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要你死!要你死!放开我!快放开我!” 见此,张成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现在对方该懂他当时心里那种痛苦了吧! 很快张成坐进了审讯室的椅子上,办案的警察是个老警察闵镇,当年张成女儿的案子就是他经手的,现在看到张成坐在这里,想到张成接下来会有的结局,闵镇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成,你,唉……” 闵镇心里有无数的话,可他真是说不出来口,其实当年那事若是落在他身上,他也无法释怀,不过,同情归同情,公事公办,闵镇当即收敛起心里的私人感情,神情严肃地问道:“张成,对于你杀害江梁辰的犯罪事实,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听到这话,张成突然笑了,看着闵镇一直傻笑,就是不说话。 见此,闵镇心里不悦,觉得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一幕,还做着这些装疯卖傻没用的事情干什么。 “张成!严肃一点,这里是审讯室,将你对江梁辰的犯罪事实如实交代!” 可惜闵镇都拍桌子震慑,张成还是一个劲地傻笑。 正在这时,审讯室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胡岩。 “你是?” 胡岩笑着从公文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面的警察邝中安,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胡岩,张成的委托律师!” 听到这话,邝中安眼睛一跳,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成的律师,那你想做什么?” 胡岩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目光冷冷地说道:“当然是做无罪辩护!” “不可能!张成他的犯罪事实有目共睹,铁证如山!” “是嘛!可惜你们不知道,因为失去女儿的打击,我的当事人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没有判断自控能力,我会向司法机关提出对于当事人进行精神鉴定!” 邝中安听到胡岩想走这条路,下意识脸上就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当然这是他对用精神病躲避法律制裁这个钻空子法子的厌恶。 “你们这是歪门邪道,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功,不然到时候还可能连累自己,落个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 对于邝中安的忠告,胡岩不以为意,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做,他有父母有妻儿,总不能为了小儿子将一切都赔进去,可现在有那个神秘人帮助,他若是再不做些什么,他不配为父。 “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而且凭什么其他人能钻空子,我们不可以?” 邝中安严厉里说道:“你这是在知法犯法!” 听到这话,胡岩笑了。 “呵呵,好一个知法犯法,可往往犯法的都是知法的,不是嘛!邝局,我们再会!” 说完胡岩对着邝中安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看着胡岩远去的背影,邝中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知法犯法,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真是可悲可恨! 父亲的心愿!(八) 三日后,邝中安和闵镇在看到张成精神鉴定报告时,两人直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这次给张成做精神鉴定的是我们军区附大啊!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弄虚作假啊!” 其他鉴定机构可能被金钱欲望收买,可军附大不一样,他绝对的公平公正,而且张成只是个普通人,也没有这个翻云覆雨的能力。 思索片刻后,闵镇突然说道:“局长,我觉得这是不是鉴定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失误了也说不定。” “对,这肯定是失误了,小李,让军附大再给张成做一次精神鉴定!”说着邝中安就将手里的报告直接拍在了小李的怀里。 李跃拿着手里的鉴定报告,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局长,军附大已经反复做三次精神鉴定。” 话音刚落,邝中安和闵镇脸上的神情凝固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失误,那,不可能,张成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啊?” 无论邝中安和闵镇如何百思不得其解,可鉴定报告就在这里,而且还是鉴定三次的铁证。 这张看似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鉴定报告让张成被胡岩假释出来。 那天,邝中安和闵镇死死地盯着胡岩,好像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可惜胡岩一直面带微笑,一副精英律师的模范样子。 看着胡岩从自己身边即将擦肩而过,闵镇终究按耐不住,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军附大鉴定结果出来后,邝中安和闵镇不相信,后来又找了其他机构鉴定,可惜结果还是如出一辙,这让两人抓破脑袋都想不通。 听到这话,胡岩偏了偏头,笑着说道:“或许你再等半个月就明白了,告辞!” ……………… 半个月后,闵镇终于明白了胡岩那天说的话的意思,看着报纸上最新的新闻,闵镇神色复杂,想到这半个月来发生的十起案子,闵镇脑子总算清楚了。 这些案子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和律法做对抗,想到现在人心躁动的局面,闵镇觉得必须尽快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可惜他们都毫无头绪。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上面就派来了专案组。 六点钟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闵镇扫视一圈后,发现这都是这些案子发生所在地的刑侦队长,不过,闵镇数了数,忽然发现多了一个人,不是十一起案子,怎么会有十二个人。 忽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目光往门口一看,就看见从外面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这应该就是上面派来的专案组。 季明朗走到主位,看着在座的刑侦队长,声音冰冷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季明朗,现在专门负责最近发生的案子,我已经看过这十二起案子,心里已经有了眉目,接下来就是希望你们能配合,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就有人出来说话。 “季同志,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次的案子加上张成那起,总共是十一起,而不是十二起!” 这话一出,底下的众人纷纷附和,被拉来的朱方国也面露不解,他觉得周烨那件案子和这些案子性质根本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了。 看着底下议论纷纷,季明朗对旁边的余家文点了点头,很快,投影屏幕出现了画面,众人也随之安静下来。 “大家请看!北城三中周烨的案子才是一切的起点!未成年,精神病,高龄老人,这是这十二个案子的共同点,凶手他的目的就是挑起公众的怨言来攻击律法,宣泄他心里的不公。” “季同志!你这样说太武断了,北城三中那个案子我也了解过,罪犯卢金宝是天生的精神病,基因缺陷,而且他和周烨也没有冤仇,这两点和其他十一起案子不符合,你的观点恕我不能苟同!” 听到这话,季明朗笑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发现,可把这十一个案子放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他想通了,群龙无首,这个时候他就想起了北城三中周烨案。 “很好!那我说几个问题,大家想一想,卢金宝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是怎么从东城坐地铁换乘公交又悄无声息潜入北城中学的?还有他为何偏偏盯上了周烨四人,可却只杀了周烨一人,其余三人则性命无忧?还有周烨临死之前在朱方国同志手上写下的那个笔画……” 听着这样问题,底下的人都默默思考起来,尤其是朱方国,他发现自己犯了大忌讳,或许是卢金宝精神病太过让他不可置信,他竟然忘记了周烨写在他手心的那个笔画。 半个时辰后,会议室一大半人都离开了,除了季明朗三人就只有闵镇和朱方国。 季明朗看着两人,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一次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从张成那个案子我发现,幕后黑手肯定现过身,在案子发生之前,张成一直呆在桃花巷子尾的垃圾堆里,几年都没有离开过,若不是有人说能帮他报仇,他怎么可能离开。” “确实!张成的情况我最了解,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一直靠街坊邻居接济过活。” “还有胡岩这个律师,他的小儿子也死于校园霸凌中,为此他才转行当了律师,胡岩和张成毫无关系,唯一的接触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至于周烨案,才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 这边季明朗分析的头头是道,而江郅已经回到镇上帮赵家老两口收稻谷了,赵家老两口知道江郅中了大奖要接他们离开,心里也很高兴,去享福谁不愿意,可就是舍不得田里已经成熟的稻谷,非要收了才行。 见此,江郅就想找收割机,可被赵家老两口骂败家子,不会过日子,最后只能亲身下场收稻谷。 黄澄澄沉甸甸的稻穗真是喜人,就是天上的太阳有些辣人,江郅穿着长袖,拿着镰刀一把一把割着稻子。 “主人,上面派专案调查组来了,领头的人叫季明朗。” “季明朗?” “对,主人,这个季明朗可是刑侦方面的天才,他已经察觉到主人你特意留下来的破绽。” “那挺好的,希望这谷子晒干之前,能见到这个天才!”说完江郅又弯下腰割起稻子来。 从始至终,江郅就想告诉那些手握百姓命运人一个道理,若是世间无正义,那就别怪正义之光出现。 父亲的心愿!(九) 这日,江郅正在家里晒谷子,季明朗突然来了,不过,季明朗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江郅。 当看到江郅的时候,季明朗一度以为自己的猜测错了,眼前这人,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皮肤黝黑,干起活来熟练麻利,一点也不符合他心里人物侧写的幕后黑手。 “有事?” 两个字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季明朗,随声望去,季明朗微微愣神,对面那双眼睛,淡漠冷静,幽深若潭,哪里是一个老实人该有的眼神,此时,季明朗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肯定了。 “你就是赵长丰!” 江郅将耙子放在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头都没抬淡淡地回道:“是。” 季明朗看着江郅如此淡定从容,一点慌乱都没有,心里紧了紧,随后拿出自己的证件,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是云江省省厅的警察季明朗,有件案子需要你协助一下。” 听到这话,江郅才抬头看了眼季明朗,随后笑着说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来,进屋坐!” 今日家里只有江郅一人,至于赵家老两口去走亲戚了,江郅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季明朗。 “警官!喝点水!” 季明朗接过矿泉水,看着江郅说道:“听说你中彩票了。” “是啊!还是五百万了,不过,财不露白,警官不要对外说啊!” 忽然季明朗话音一转,语气严厉地说道:“可你却没有去买过彩票,而且据说你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最厌恶的就是彩票。” “噢,警官,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可现在中奖了,这想法就改变了。” “你的彩票怎么来的?” “当然是买的啊!怎么警官,我那个彩票有什么问题吗?”江郅早就做了准备,就算季明朗去查,也只会一无所获。 看着江郅一脸无辜的样子,季明朗此时觉得自己低估了对面之人。 “据我们调查,你儿子在学校受到周烨张伟等四人欺负霸凌,可一个月前,周烨死了,张伟三人都因为惊吓导致精神出了问题,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话,江郅似笑非笑地说道:“挺好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坏事做尽了这就是报应,警官,你还有事吗?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去干活了。” “赵长丰,我既然能查到你,你幕后的组织也藏不了多久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走错路!” “警官,虽然配合警察调查案件是公民的职责,可你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我啊!再这样下去,小心我报警告你诽谤!” 看着江郅嚣张的狡辩,季明朗深深地看了眼江郅,才转身离开。 ……………… 季明朗离开后,江郅转身回了房间里,让婳珑看着外面,自己则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上起网来。 江郅的号一上线,大批的消息都发了过来。 【老大,你教的法子真好用!昨儿个我对面的四眼仔看见我就躲,他那个胆小劲都快把我给笑死了。】 【你们这算什么?还得看我的,以前外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可自从用了老大教的法子,只要我一出门,他们都不敢了。】 …… 看着这些少年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的恶毒之言,江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里面的十几个人可都是臭名昭着,罪行累累,有把邻居女孩溺死在粪坑里,有杀了自己亲生母亲的畜生,有带头打死同学的恶霸……总之没有一个无辜的。 忽然,江郅看到一句牢骚话,双手飞快在键盘上敲着,很快,一句让人醍醐灌顶的话出现在聊天记录群里。 【手持免死金牌,若是不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真是枉费世间走一遭!】 【对啊!老大说的对,堂堂七尺男儿,自当手持青锋,立不世之功!】 【老大,你说怎么干?我们听你的。】 …… 【好,明天江北区有家手机店开门,我们可以去玩玩,就算被抓住了,也只是关几天,可要是没被抓住,那我们每人就能得一部最新的水果机了。】 【这个主意好,我的手机老卡了,早该换了。】 【人家国外不是有零元购,我们这里也该有,这个活动就由我们开启吧!】 【我们都要干大事了,是不是该起个响亮的名号啊?】 …… 半个小时,江郅和这十几个人定下了明天去抢劫手机店的事情。 “主人,你真要去抢劫啊?” 江郅关掉电脑,笑着说道:“去玩玩也不错!” 其实江郅就是想瞧瞧未成年这块免死金牌有多厉害,抢劫不行就炸楼,炸楼不行就去政府大楼玩玩,若是再不行,看那明珠大桥就不错,总之,江郅觉得只要够疯狂,就不怕上面不改法。 警察局这边,季明朗一回来就被朱方国等人围住了。 “季队,那赵长丰如何?” 其实朱方国压根觉得季明朗在胡乱猜测,一个没文化只在工地搬砖的农民工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了。 “赵长丰绝对有问题。” 听到这话,朱方国觉得有些好笑,距上面给的破案时间已经不多了,朱方国觉得不能再听季明朗胡乱指挥。 “季队,我说一句话,赵长丰,我们去查过,他根本就没什么不对的,就算中了彩票,也只能说他运气好啊!干什么非要盯着他,季队,我们的时间真不多了,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思路是错的,就该从张成案找突破口。” 听着朱方国不赞同的话,季明朗眉头一皱,语气不悦地说道:“张成案子,我们也在跟进,可张成只会傻笑,而胡岩,那更是和狡猾的老油条,根本抓不到一点猫腻,至于赵长丰,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有问题,若是你实在不赞同我的思路,可以自己去查!” “好!”两方人马就此分道扬镳。 朱方国和闵镇离开后,季明朗身边的姜图南很生气地说道:“明朗,他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凭他们两人能查出什么,要是真能查出来,上面也不会让我们来了。” “行了,图南你和家文从现在起两班倒,去监视赵长丰,至于我还要再把所有卷宗看一遍。” “是!”江图南和余家文应声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季明朗一头扎进了卷宗室。 父亲的心愿!(十) 翌日一早,江郅吩咐婳珑看好自己的身体后,就魂魄离体到了中厦大广场。 魂魄进了卫生间后,江郅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玩偶,随后灵魂进入了玩偶,虽然有些笨重,可江郅却觉得挺可爱的。 等江郅顶着玩偶壳子出来后,外面的行人都以为是哪家店铺在做活动,就这样江郅正大光明地走到了水果机发布会。 昨天他们早就有了约定,红色布条是他们约定的信物,江郅靠拢他们后,低声说道:“都来了,你们怕不?” “不怕,不过,老大你穿这个干什么?” “杨帆,我穿这个给你们打掩护,等会你们先走,我扫尾!” 听到这话,杨帆心里的疑虑打消了,这个东西笨重,虽然看不到脸,可等会也跑不快,而其他十多个人都觉得江郅这个老大真讲义气。 水果机的品牌方正激情四溢地介绍产品时,江郅一个手撑边,直接跳到了台上,不过,因为江郅身上的玩偶,大家都觉得这是品牌方做的活动。 “打劫!弟兄们,快上!” 一声令下,底下的十几个人都冲了上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弄的节目?” 听着经理的话,江郅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迎宾台,并且从身边掏出了炸药,对着众人说道:“这里的东西我们兄弟要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把命留下!兄弟们去拿自己喜欢的。” 话音刚落,杨帆等人目光都望向那崭新的水果机,一拥而上,很快大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手机。 见此,经理都疯了,他的发布会被这群兔崽子给毁了,当即愤怒大喊:“保安!保安!” 很快保安来了,杨帆等人有些害怕躲在了江郅身后。 “小孩,快把手机交出来,别在这里捣乱!不然,小心我们报警!” 听到这话,江郅不屑地笑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知道我今年只有十三岁,就算杀个人,警察都拿我没办法,现在我就带我小弟来光顾你们,这是你们的荣幸,竟然还敢报警,赶紧去送些礼品给我兄弟,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江郅这番嚣张跋扈的话让众人目瞪口呆。 “小孩,你不怕警察,难道就不怕你家长吗?” 听到这话,江郅一把拉过后面的常彦祖,对着众人猖狂地说道:“家长父母算什么?你们看,这是我小弟常彦祖,他可是亲手杀了他妈,而且还砍了二十多刀,我兄弟狠着了,来,兄弟,把刀亮出来!” 底下的众人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三观崩塌了,看着长得不错的常彦祖,他们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弑母案,心里一阵胆寒,步子也不由往外退,这可都是有免死金牌的狠人,连亲妈都杀,他们可没多少命。 保安队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助地看着经理,经理只能等着警察来。 不过,江郅可不准备等警察,当即将手里的炸弹举得老高,并高声喊着:“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炸弹,你们可别小看,这连牛都能炸死!” 这话一出,底下的众人拔腿就往外跑,场面一度混乱起来,而保安队长和经理也连连后退,经理更是服软地说道:“小孩,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不就是礼品,我们送,送。” 说完转头就对着旁边的属下吼道:“瞎子啊!还不赶紧去拿!” 几个属下忙不迭地去里面拿礼品,很快,江郅的兄弟们都拿到了丰厚的礼品,众人都高兴的不行。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兄弟们,你们先走,老大给你们断后!” “好!”杨帆等人抱着手机兴奋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江郅算了算金额,将近一万块钱的赃物,再算上团队作案,还有江郅手上这颗炸弹,啧啧啧,至少十五年起步。 “行了,我兄弟们走了,大哥我也要走了。” 江郅话音刚落,就听见警车的声音。 很快,警察和真枪实弹的特警便来了,现场便被围了起来,见此江郅很满意,这个距离刚刚好。 朱方国看着眼前的事情,真是真心烦躁。 “放下手里的炸弹!” 看着朱方国这个老熟人,江郅嚣张地说道:“不要,你算老几,凭什么命令我?” 被骂的朱方国强制按压下心里的怒气,咬着后槽牙地劝道:“我是警察,你得听我的!快把手上的危险东西放下,你这是在犯法,抢劫明白吗?” “你休想糊弄我!我还没成年,根本不犯法,杀人都不犯法,我就拿点东西,你竟然说我犯法,真是可笑!你竟然还说自己是警察了,连这都搞不清楚?” 此时的朱方国嘴上哑口无言,心里怒火中烧,所有的怒火都向那条可笑的法律喷涌而去。 无可奈何的朱方国只能先退下和特警队长商量。 “周队,你能瞧出来他手上的炸弹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特警队长周庆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好的人,竟然脑子有问题。 “朱队,我不是透视眼,辨认不出来真假,不过,一般自制的土炸弹威力不大,我们倒是不怕,就是怕伤到拿炸弹的人,而且要是这人不穿玩偶服,我们还可以用麻醉针,可现在……唉,这方面还得看你们!” 球被踢到自己这里来,朱方国头都疼了,可现在最难的是他连玩偶里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已经派人去追他的同伙了,要不了多久大概就能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让他父母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江郅大喊大叫道:“给我一辆车!快点!不然我用炸弹炸死你们!” 说完江郅就将手中的炸弹扔到了空旷无人的地方,轰隆一声爆炸声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此时周庆和朱方国看着江郅的脸色都变了,竟然是真的炸弹,这也太危险了,只能庆幸没有伤到人。 “哈哈哈,看到了没?我可不是唬人,我的炸弹威力不错吧!赶紧给我找辆车,不准跟着我,否则我就再扔一颗!” 见此,朱方国赶紧说道:“别激动,我立刻给你准备车,炸弹真不能再扔了。” “好,你快点啊!” 朱方国看自己安抚住江郅后,就赶紧打电话向上级报告情况,并且请求指示。 指示,最终朱方国就得到个屁指示,无奈之下,朱方国只能把车给了江郅。 江郅坐上车,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后面的朱方国见此只能一边让前方的交警部门协助,一方面赶紧追上去。 父亲的心愿!(大结局) 江郅一路飙车,嚣张至极,几分钟后,江郅看着仪表盘的出现的油箱图标,直接一个甩尾疾行去了政府大楼。 其实这只是个小地方,若是在大都市,那能去的地方可就多了,不过,这次去不了,下次可以啊! 很快,江郅就看到了政府大楼,打人不打脸,今天江郅就是要狠狠打他们的脸,让这件事无法收场。 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直接撞进了政府大厅,瞬间火光冲天,爆炸声随之而来。 看到这一幕,朱方国只觉得天被捅破了。 确实天被捅破了,政府大楼被炸了,作案的未成年当场死了,尸骨无存,这个新闻以极其快的速度蔓延出去。 江郅回到自己身体后,直接黑掉了中厦大广场的监控,并且将自己那些极其嚣张又炸裂的视频拷贝下来,直接放到了网络上。 【天啦!这,这么猛吗?幸好今天我不在,要不被炸死了,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人形炸弹啊!幸好这家伙被炸死了,不然,我以后商场都不敢逛了。】 【别忘了,人家有兄弟,要是他兄弟给大哥报仇,额,最近老子哪里都不去了,保命要紧。】 …… 视频一出,整个云江人心惶惶,而所有的领导几乎都在骂人和被骂之间无缝衔接。 “朱方国!你是老刑警了,你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呢?你知不知道这事影响极其恶劣,上面领导对我们县很不满,不到两个月,我们县已经屡上中央电视台了。” 被骂了许久,朱方国闷着声音回道:“这次是我失职,可归根到底也是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要不是有他,那人怎么会胆大包天,我们警察又怎么会瞻前顾后,以至酿成今日之大祸!” 朱方国这发牢骚的话,当即把局长气得直发抖。 “好,老警察了,失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倒是学会发牢骚了,我看你得回去好好反省!” 听到这话,朱方国没有意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先顶着,最合适的人当然是他。 “是!”应声之后,朱方国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警局里乱糟糟的,众人都忙着,朱方国去将配枪上交了之后,便离开警队,其实当踏出大门的时候,朱方国竟然松了口气,最近一个多月,他被搅合的心力交瘁,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都快彻底击垮了他的信仰,而且在他看来,若是根子上的毒瘤不铲除,这种事情怕是以后还多着了。 不得不说朱正国说对了,江郅觉得云江被自己收拾够了,就转移阵地。 离开云江后,江郅和婳珑就放飞自我,挑了一个刚好过了十四岁生日的官二代,江郅便将他赶到了一边,这次的官二代还是个喜欢吸毒找刺激的。 江郅的灵魂进入他身体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有婳珑的帮助,江郅很快就找到了他爸贪污受贿,还背着人命官司,甚至叛国的罪证。 本来先孝顺一场,送个养老送终套餐,可在看到叛国罪证,江郅心里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这日,江郅开着豪车油门一轰,直接轰到了一所遮挡着名字的隐蔽学校。 “停下!这里外人不准靠近!” 远远的江郅就被拦住了。 “瞎了你们狗眼!我爸是田光义,这n省哪个地方我不能去,赶紧让开!否则我撞死你!”说完江郅油门就轰了过去。 保安也是血肉之躯,当然也怕死,看着车冲了过来,赶紧飞身躲开了,就这样江郅直接开车冲到里面去了,为了方便行事,今天江郅开的可是越野车。 明明是校园可却寂静无声,江郅当即命令婳珑掌控监控室,随后江郅开着车在各个地方放炸弹,五步一颗,十步一包,总之江郅这次把自己空间里的库存都用完了。 做好一切后,江郅又开着车横冲直撞地出来了,保安差点又被撞飞。 刚骂骂咧咧完,就被爆炸掀起的冲击波给撞飞了。 做完大案后,江郅直接回到了家里。 半个小时后,田光义急匆匆地回来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从收到消息后,田光义就知道自己完了,那地方爆炸了,里面的东西肯定也藏不住,自己必须得赶紧跑路! “老头子,我把南康路的一个学校炸了,你去给我摆平!” 田光义听到这话,差点心梗了。 “那个学校是你炸的?” 看着田光义捂着胸口的样子,江郅不以为意地说道:“是啊!我看它不顺眼,就干它了呗!这不是老头子你以前教我的嘛!赶紧去摆平吧!” 田光义怎么也没想到往日自己种下的果,如今即将要夺了自己的命。 其实田光义根本不是真正的z国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年纪爬到了这个高位,而那个学校也不会建在这里,至于田飞这个儿子,田光义根本不在乎,以往他还故意养成田飞嚣张跋扈挑事斗殴恶毒性子,不知身上背了多少条z国孩子的命。 “你这个孽障,你闯大祸了!”说着田光义眼神狠厉,右手很快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对着江郅就打了过去。 江郅没有躲避,而且直接灵魂离体。 “爸!你杀我?”田飞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看着田飞,田光义冷冷地说道:“你这个小畜生坏了我的大事,要不是现在时间紧迫,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尝尽一切酷刑,才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骂完田光义就快步上楼去收拾东西,而田飞这个罪行累累的官二代只能在怨恨中死去。 江郅看着田飞死了,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带着婳珑去了沿海。 看着整齐行驶的军舰,江郅没有害怕,而且直接带着婳珑去了他们的淡水箱。 一顿晚饭过后,军舰上第一批吃饭的人都死了,出师未到身先死,看着死了一半的士兵,军舰只能狼狈地落荒而逃,回去之后,他们便开始审查奸细,哪里还敢有心思冒头。 而z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国家立刻派出部队,上下大肆清理,等平静下来后,法律终于修改了,未成年人不再是免死令牌,法律面前一视同仁,甚至未成年人犯罪后,还要追究其监护人的罪责。 管不好自己的孩子,那就陪他一起去坐牢,当然那些以前犯了事的,国家管不到,江郅悄悄地替他们管了,各种意外应有尽有,以至不少人都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后来,这一年也被人称为天理年。 至于精神病和高龄宽仁政策都取消了,完全性精神病由国家统一管理,间歇性精神病则必须住进精神病院,并在社区政府报备。 (番外)江郅的老年生活! 十五年之后,赵文杰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江郅这个爷爷也摆脱不了带孙子的命运,虽然繁琐劳累,可在这个过程中也有许多的欢声笑语,人生不就这样循环而圆满,看着天真稚嫩的孙子,仿佛看到了记忆中自己的童年。 不过,美好的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个烦心的事情,看着眼前一人高,冲着自己嚎叫的大黑狗,江郅脸色很冷,旁边拉着的小孙子果然又被吓哭了。 按耐住心里的怒气,抱起小孙子哄了起来,随后冷冷地看了眼狗的主人,江郅抬步往回走。 “哎!老头子,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菜还没炒了。”苏丽看着早回来的爷孙两人,心里很是疑惑,平日里可都是要到饭点才回来的。 江郅摸了摸小孙子的头发,小孩子就这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小晏睡着了,我去把他放回房间。” “行,记得盖好被子。” 回到房间后,江郅一边轻轻拍背以示安抚,一边在心里联系婳珑。 没过多久,江郅就知道了张美丽炸裂的发言,而且还有张美丽纵狗伤人的秘密。 一年前,张美丽因为养大狗不牵绳子,这狗跑出去就把一个孩子咬了,孩子伤得很重,脸都给咬烂了,碍于舆论压力,张美丽把狗毒死了,又赔了钱才了事。 不过,因为出了这事,张美丽周边邻居路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无奈之下张美丽一家就卖原来的房子搬到了这里,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张美丽依旧死性不改,又养了一条新狗,而且比原来那条更凶猛了。 “婳珑,这人怎么能不劳而获了,这狗又不是她亲自生下来的,凭什么让狗认她当妈!这不是白捡便宜嘛!想要狗儿子,让她自己去生!” “我知道了,主人。” 这张美丽家庭富足,是靠收租过日子,平日里无事可做,就跟风养起了狗,在小区里耀武扬威。 婳珑到张美丽家里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晚饭,不过,张美丽爱若珍宝的狗儿子竟然没有上桌,只是蹲在地上吃着肉骨头,真是口是心非,随后婳珑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一个响指就把张美丽和狗的灵魂换了。 当即餐桌上一片狼藉,上桌吃饭的狗立刻兴奋地把菜扫到自己身边,张家其他人都被饭菜给波及到了,菜汁四溅,一个个脸色都很不好。 张美丽的老公邱大海拍案而起,愤怒地骂道:“张美丽你有病吧?看看你干的事情?” 桌上的狗子因为没有适应新身体,就想一个猛扑上桌,可肥胖的身子直挺挺地压在了饭菜上,而被叫到名字的张美丽则姿势怪异地嚎叫,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都乱套了。 “臭狗,别叫了。”烦躁的邱豪不高兴踢了张美丽一脚。 “爸,我妈是不是真有病啊?” 邱莉莉这话一出,邱大海也意识到不对。 “来,我们送你妈去医院!” 送人去医院容易,可送一条狗,只会鸡飞狗跳。 邱家人看着顶着张美丽壳子的狗在家里上蹿下跳,竟然还当众蹲着尿裤子,把邱家人都吓住了,最后邱大海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当天夜晚,小区里很热闹,张美丽得了狂犬病,像狗一样叫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邱家人都去医院了,而张美丽被关在了家里,不过,家里都有吃的,张美丽饿不死,可因为换了身体,张美丽不能做饭,而且竟然按耐不住去吃狗粮。 此时的张美丽真后悔了,心里觉得都是那条狗的错,等自己换回去后,一定把这条狗卖了,再买条新狗。 此时医院里的邱家人都快疯了,张美丽得身体很不错,除了肥胖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现在张美丽的狗习性,医生解释或许是幻想症。 “啥!她有病吧!把自己幻想成一条狗!”话刚说出来,邱大海就觉得恶心,其实换做谁都是,我娶个媳妇,媳妇却想成为一条狗,那不相当于自己娶了一条狗,随后邱大海想到昨晚的事情,用手舔食,当众撒尿,越想邱大海就觉得恶心想吐。 邱大海被恶心到了,邱豪和邱莉莉也被膈应的不轻,亲妈想当狗,那他们姐弟两人是什么,瞬间一家三口对张美丽起了深深地厌恶。 “医生,那这病怎么办?” “我们给病人开了药,不过,看病人这几天的情况,我建议你们转到精神科去治疗。” 就这样顶着张美丽壳子的狗被强制住院了,一条狗怎么可能愿意被扎针吊液,抓挠嚎叫,甚至还撕咬攻击护士,因此,医生只能判定张美丽是重度幻想症,必须把她绑起来。 邱大海同意了,现在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去法院起诉离婚,折腾了半天后,邱家人才回到了家里。 当邱大海打开家门看到正在吃狗粮的张美丽,当即气不打一处来,难道非要养狗,敢情自己就想当条狗,或许平日里那个贱女人还和眼前这条狗做点想入非非的事情,那自己不是和一条狗共用…… 愤怒至极的邱大海抄起门口的挂衣架就往张美丽头上打,见此,张美丽四处乱窜,最后不得已跑了出去。 此后,只要邱大海一家三口看到张美丽这条狗,就会拿东西招呼她,无处可去的张美丽就成了流浪狗。 小区里的人在知道邱大海不要这条狗后,都打起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事情,张美丽被打的奄奄一息后,被扔出了小区。 此时的张美丽彻底恨上了狗。 有婳珑在,张美丽并没有死,并且成功怀上了狗宝宝,毕竟在动物的世界,交配是很自然的事情,张美丽不愿意,可谁让她打不过。就这样被强迫了。 三个月后,张美丽生了一窝六个狗儿子,而法院这边,邱大海已经起诉离婚成功了,而顶着张美丽壳子的狗被邱大海送去了精神病院休养,因此,等张美丽再换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精神病院。 发现自己在精神病院后,张美丽当即发疯,大喊大叫自己没病,不是精神病,可换来只是被捆绑起来,根本没有人相信,最后张美丽学聪明了,可即便这样,她也是在半年之后才离开精神病院。 可再次回到小区时,张美丽发现一切都变了,邱大海卖掉了这里的房子,带着邱豪和邱莉莉离开了,毕竟江郅可是把张美丽幻想狗症捅了出去,邱家人哪里有脸继续呆在这里。 找不到邱大海人,张美丽身无分文,只能去警察局寻求帮助。 “我们已经离婚了。” “什么?我不同意?而且就算离婚,财产也得有我一半!” “你那一半已经交给精神病院了,你自己去要吧!” 被挂断电话后,张美丽只能再次回到精神病院,要求退款,当初邱大海为了方便离婚,一口气交了十年的治疗费用,可张美丽死缠烂打才要回了五万块钱。 有了钱,张美丽总算能有地方住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张美丽发誓自己一定要去告邱大海,把自己该得的东西拿回来。 忽然门铃响了,张美丽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一个纸箱子,里面六只小狗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张美丽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别看她平常狗儿子狗儿子不离嘴,可看着她亲自生出来的狗儿子,张美丽恨不得直接掐死。 张美丽想动手,可忽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而那些小狗趁机跑了出去。 后来,张美丽日子过得很不好,而且最厌恶狗,路上看见狗就想动手,临死之前,张美丽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被狗害惨了,可实际上她是自作自受,养狗耍威风,彰显自己金贵,可最后却怪在狗身上,狗不懂事,人你也不懂! 被脐带栓住的人!(一) 江郅再次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垒得老高的书墙,环顾四周后,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和公式定理,房间里除了一张睡觉的床,就只有江郅坐的椅子和面前的课桌,如此压抑的环境,难怪他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乏累。 揉了揉额角,江郅就起身想去反锁上房门,好接受记忆和任务,可走到房门跟前,江郅才惊讶地发现,这房门竟然没锁,这年头谁家的门不带锁,就连马路上的垃圾箱都有锁啊! 正当江郅思索缘由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郑娟就站在门外,看见江郅微微皱眉说道:“博文,你怎么在这?吓妈妈一跳!” 江郅微愣片刻,解释说道:“我是要去上厕所!” 听到这话,郑娟眉头一松,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随后看着江郅语气严肃地说道:“那快点去,小便一分钟,大便三分钟!” 炸裂!此时江郅心里只有这两个字,这究竟是什么时代啊!上个厕所还要分大小便,还要计时,监狱里的犯人管的也没这样苛刻吧! 郑娟见江郅不动,有些生气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耽搁的这半分钟,都能做一道英语选择题了。” 听到这话,江郅再也不敢耽搁,赶紧匆匆出门,幸好厕所就在他旁边,江郅一步就跨进厕所,当摸到把手的时候,心里一喜,迅速反锁住了厕所门。 看着被锁住的厕所门,江郅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一些安全感,刚刚那压抑的气氛让江郅觉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 原主余博文,一个刚上高三的学生,别看原主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可这颗心却苍老极了,整个人暮气沉沉,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母亲郑娟。 郑娟是个典型的小资家庭主妇,余父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管理,每年收入不菲,而郑娟就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照顾原主的学业。 六年前,余父出轨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郑娟发现之后,就和余父大吵一架,两人吵着吵着就吵到了双方对家庭的贡献。 郑娟自从嫁给余父之后,就直接辞掉了工作,没生孩子之前就买衣服做美容喝咖啡,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可生了孩子之后,郑娟的日子也没变多少,顶多有心情去亲自接接孩子,带孩子出去吃个午饭。 可自从这次吵架之后,郑娟性情大变,想到处处被贬低的自己,郑娟就无法忍受,觉得一定要让余父看到自己在家里的付出和价值,没过多久,郑娟就将目光放在了原主这个儿子身上。 她觉得只要原主能考上清北名牌大学,出人头地,那谁敢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没价值,因此,郑娟就开始了变态的家庭教育,督促原主考上清北名牌大学。 郑娟为了节省时间,让原主有更多的时间做题学习,每天的饭菜都是打成糊糊状的,虽然营养不缺,可真是难以下咽,不仅如此,还要喝各种各样补脑补血的营养品,这样的生活,原主自然接受不了,当即就和郑娟大吵大闹,表示抗争。 可郑娟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一边哭诉自己多么不容易,你爸爸都不要你了,要不是妈妈,你现在喝西北风都没有,现在你成绩这么差,不争气,难道你想让爸爸妈妈离婚不成?你想变成孤儿不成? 一边她又用上了苦肉计,说自己生原主受了多少苦,原主的命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给的,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总之就这样套路了原主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此后郑娟就越来越过分,变本加厉演起戏来,而余父看着儿子成绩确实提高了,也配合的很,而这场戏中唯一受伤害的只有原主,被生育之恩,被养育之恩死死地束缚住,成了郑娟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日一日心里死寂,变成行尸走肉。 原主苦熬六年之后,成功考上了清北大学,明明原主都熬出生天了,可郑娟和余父自作主张给原主报了学医志愿。 让人学医,天打雷劈,五年本科,三年规培,原主真是熬不过来了。 本以为五年本科是地狱,可三年规培那简直是十八层地狱,各科轮转,就像在十八层地狱轮回一样。 可就算这样原主还被骂没出息,不孝顺,父母都生病了,竟然也不回来侍候,最后在双重打压下,原主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看到任务后,江郅眉头一皱,果然还是心软孝顺的孩子,可这样的人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正想着,门咚咚咚被敲响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酷不悦的催促声:“余博文,已经三分十秒了,你该出来了。” 无奈之下,江郅只能按了一下冲水马桶,在水流声中打开了卫生间门。 打开门后,郑娟看着冷着脸的江郅,当即转换了策略,语重心长地说道:“博文啊!妈妈知道你累,妈妈知道你苦,可再苦再累也就这一年了,只要熬过去这一年,你未来就是一片光明,博文,坚持坚持,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吧!” 听到这话,江郅真是觉得好笑。真是好虚伪啊!不过,要让郑娟知道自己的错,江郅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说完江郅就准备回房做题。 可江郅刚踏出一步,就被郑娟拦住了。 只见郑娟从身后递过来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杯子,看着江郅笑着说道:“这是妈妈做的核桃小麦苦瓜汁,这东西是既补脑又对身体好,还能提神醒脑,最适合你这种备考生,博文,来,快把它喝了。” 江郅从来没有想到过核桃,小麦,苦瓜能搅合在一起做成果汁的,只要一想,江郅就觉得难以下咽,此时心里不由地升起了恶心想吐的感觉。 为了不难为自己,江郅只能去难为郑娟。 “婳珑,把这东西弄掉!” 听令的婳珑浮现身影,狠狠打了一下郑娟的胳膊。 “哎呦!好痛!”感觉到疼痛的郑娟手一松,杯子就掉在了地上,黄绿色的汁水撒了一地。 见此,江郅松了口气,随后假装关心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没事,妈没事,儿子你别再耽搁了,又过了两分二十三秒了,你赶紧回房间学习,我这里不用你管。”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再坚持,而是乖巧地回了房间。 被脐带拴住的人!(二) 回到房间后,江郅仍然觉得郑娟这种人好恐怖,不过,该怎么样才能让郑娟体会到原主的痛苦了,想了许久,江郅只想到了一个下下策。 “婳珑,想办法让余父的公司将他派到国外一年。” “主人,你这是想支开余海天?” “是,我们这次最主要的任务目标是郑娟,至于余海天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明白!那主人你想让余海天去哪里?” 听到这话,江郅想到这些年余海天的冷眼旁观,当即冷笑着说道:“就送他去印尼吧!我看他平日里挺赞同郑娟的做法,想必对那种糊糊状的食物是垂涎已久,就让他吃个够!” “知道了,主人。” 接到命令后,婳珑就赶去了余海天的公司。 余海天所在的公司还是一家上市公司,余海天能力一般,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是他运气好,在公司资历老而且还很会拍马屁,不然,就他这样的早就被公司开了。 往往一个公司都需要一些脑满肥肠的蠢人当摆设,就像人身体上没用还有害的阑尾一样。 “海天,你怎么还不跟家里那个黄脸婆离婚啊?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黄脸婆啊?” 余海天听到这话,一边摸着腿上女人许茜茜柔嫩白皙的手,一边温柔地哄着道:“宝贝啊!有你在,我心里哪里还有别人,我早就想和那个黄脸婆离婚了,可我那儿子不是快高考了,高考不容有失,等他高考完了,我就离婚!” “又骗人,几年前,你说你儿子要中考,要我等,这次又是高考,又让我等,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看着身上的小情人不耐烦,余海天只能笑着继续哄道:“宝贝,别生气了,这次一定是真的,等会下班后,我带你去买包包如何?” 听到包包,许茜茜立刻不生气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余海天是不可能离婚的,男人到这个时候,最看中的就是儿子,这些话都是哄自己玩的,可她也只是想得点便宜,当即见好就收。 “那好,说好了,到时候包包任我选!” “没问题!” 婳珑看过这场戏后,就直接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鬼气一出,婳珑的暗示就下成功了,像这样的大公司,当然有海外市场,想到刚刚余海天好色猥琐的模样,婳珑觉得把他发配的远远的,比如某个黑色国家就不错。 半个小时后,余海天是黑着脸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想到自己要被派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余海天就一肚子火。可他要能力没能力,也只能憋屈地忍着,现在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公司,只能失业,就连工地搬砖外卖这些活都干不动。 下班之后,许茜茜正兴高采烈准备坐余海天的车去买包包,可刚走到车跟前,余海天一脚油门,车便开走了,气得许茜茜在后面破口大骂。 ……………… 而婳珑离开这会时间,在家里的江郅也受了大委屈,本以为那份打掉了,就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转身郑娟又做了一份,而且还要盯着江郅喝下去。 没有宽袖长袍遮挡等东西遮挡,江郅只能找借口支开郑娟。 “妈,我的真题不够了,要不你再去买一些!” 郑娟听到这话,忙不迭迭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儿子,你等着,妈妈这就去买!”说完郑娟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江郅赶紧将这玩意倒进了空间,随后又从空间里拿出糕点馒头和水喝了一起,郑娟可真是变态,因为她觉得喝水容易上厕所还没营养,因此就一直把各种果汁蔬菜汁当做水给原主喝,搞得原主味觉都消失了,至于晚饭,在家里,原主就没有吃过正常的一日三餐。 郑娟买完真题回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余海天,当即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回来就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啊?你看我一天天忙得,这都是为了儿子,以后儿子考上清北大学,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余海天心里本就烦躁不悦,现在又听到郑娟不停地絮絮叨叨,当即生气地把茶几上的茶杯摔了,并冲着郑娟怒吼道:“够了!叨叨叨个不停,你一天天的烦不烦啊?” “你竟然冲着我吼!余海天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在外面养女人,不管家里,也不管儿子,如今回来还朝我发脾气!余海天,你不是人!” …… 听着外面吵得热火朝天,江郅聪明地戴上耳机练习英语听力,这夫妻两人没一个好人,自私自利。 “什么?你公司要派你去国外,还是印尼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我也不想去,可总经理硬派,要么辞职走人,要么只能答应外派!” “你们公司怎么能这样啊?那你要去哪里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一年,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了。” 因着这事,晚饭时分,餐桌上的气氛很不好,甚至郑娟都忘记了她的营养爱心糊糊餐。 见此,江郅决定出去吃顿好的。 而郑娟看着江郅出来,很是惊讶地问道:“儿子!你不在房间里学习,出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江郅真无语了,就算是生产队的驴还得喂饲料休息啊! “妈,我肚子饿了。” 话音刚落,郑娟立刻一个激灵,拍着桌子喊道:“对啊!我竟然将这事都忘了,儿子,你等着,妈现在就去做,你先回房间学习。” 可是郑娟屁股刚离开座位,就被余海天打断了。 只见余海天对江郅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来,博文,陪爸爸吃饭,后天爸爸就得去国外了,说不定好久都不能回来了,今晚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见此,郑娟无奈地说道:“行吧!今晚就破例一次,不过,儿子你明天得把今天浪费的学习时间补回来。” 看着桌上美味的食物,江郅根本就不想理会郑娟,不过,因为这身体的原因,江郅吃的不多。 被脐带拴住的人!(三) 加急办理好签证后,余海天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走之际,郑娟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让儿子考上清北名牌大学。 余海天离开后,郑娟就准备了新的作息时间,准备折腾江郅。 江郅刚从学校大门出来,就被郑娟接到了车里,随后就将英语书塞进了江郅手里,真是分秒必争,丝毫不让。 “儿子,我给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更加努力,还有三个月,你就要高考了,爸爸还在等着你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妈妈给你制定了新的学习作息时间表,回去后,我们就按那个新的来。” 对于郑娟的话,江郅充耳不闻,反正从明天开,该努力的就是对方了,不过,这作息时间表来得刚好,这么好的东西就该用在自己身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就让郑娟好好吃苦。 回到家后,江郅就进了房间,准备等会的催眠事情,一粒淡绿色的香丸被江郅轻轻碾碎,粉末小心地藏在指甲盖里。 很快,郑娟又端着一杯颜色奇异的不明液体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大概就是新的作息时间表。 “儿子,来,快喝,喝完了赶紧照着妈妈新制定的学习表学习,这可是妈妈参考专家建议费心做出来的,你不要辜负妈妈的苦心啊!” 如果父母之恩是沙漏,那么原主这个怕是早就漏完了。 “妈,今天我们老师布置了课外作业,需要家长配合。” 郑娟听到这话,不耐烦的表情溢于言表,随后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到录像,一边不高兴地吐槽道:“你们老师真是浪费时间,来,我们赶紧来做!”说完就按下了录像的红色按钮。 “妈妈,看这里,对,集中注意力……从今天开始,你潜意识里我们已经互换了身体,你要代替余博文去高考!现在你去睡觉,等明天一早醒来,你就会变成余博文。” 催眠之后,郑娟便乖乖地回房间睡觉了。 等郑娟离开后,江郅又交代婳珑遮挡住郑娟的眼睛,此后郑娟在镜子里只能看到余博文的样子。 做完一切后,江郅就出门吃晚饭。 保姆张阿姨见到江郅出来很是惊讶,她在这里干了整整三年,几乎都没见到雇主的儿子出来吃过饭,唯一一次还是前天。 江郅慢悠悠吃完晚饭后,就对着张阿姨说道:“张阿姨,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什么?这是要辞退我吗?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听到这话,江郅叹了口气说道:“我妈妈打算陪我同甘共苦,一同备战高考,所以以后吃饭也和我吃一样的,你每天提前两个小时把买好的菜放进冰箱里就好了,工资照旧!对了,就按照以前那个食谱买!” 张阿姨听到这话,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不干活,白拿工资,换做是谁都高兴。 ……………… 翌日一早,江郅还在睡觉,就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尖锐叫声,此时江郅真庆幸把张阿姨打发走了。 一分钟后,郑娟披头散发地跑到了江郅的房间里,看着江郅满脸惊恐地说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儿子,你的脸怎么会是我的脸?不对,我怎么会在你身体里啊?” 江郅佯装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惊慌失措地问道:“妈,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在我的身体里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解剖了啊?” 这话一出,让郑娟冷静下来,看着江郅急忙说道:“儿子,你小声点,千万别让别人听见了。” 江郅害怕地点了点头。 见此,郑娟才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江郅忽然说道:“妈,现在你变成了我,那是不是说你得替我高考啊?” 听到这话,郑娟傻眼了,良久之后,她磕磕绊绊地说道:“应该不会,对,不会的儿子,明天,说不定明天我们就换回来了,儿子,你赶紧学习,妈妈去房间里找解决办法。” 说完郑娟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搜索起了驱魔辟邪经文,并跪在地上,诚心诚意虔诚地诵读起来,以期盼佛祖能显灵。 佛祖是不可能显灵的,念了一早上的经文,郑娟是又累又饿,跑到厨房才发现厨房里没人,赶紧打电话给张阿姨,可惜,电话根本打不通,气急败坏的郑娟一把就将手机摔了。 可摔了手机后,郑娟又后悔了,赶紧急忙地捡了起来,面对着冰箱里的食材,郑娟是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江郅出来了。 “妈,你是不是饿了,刚好我也饿了,你先坐,我给你做饭,很快的。” 说着江郅从冰箱里拿出苦瓜,新鲜小麦,以及剥好的核桃仁,两分钟后,两杯黄绿色的果汁出炉了,并且江郅给郑娟的那杯还比自己的大好多。 “苦瓜小麦核桃汁,可新鲜了,妈你快喝!” 郑娟看着放在自己面前这一大杯诡异东西,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厌恶和抗拒。 “儿子,我,我这杯怎么这么多啊?” 听到这推辞的话,江郅贴心地说道:“妈,马上要高考了,得多补补,要不然到时候该跟不上了,妈,为了高考,为了清北大学,你快喝吧!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要是饿坏了,等换回来,我肯定会身体素质下降,到时候多耽误学习啊!” 最后郑娟在江郅的注视逼迫下,缓缓地拿起杯子,可刚喝了一口,郑娟就差点忍不住要吐了。 见此,江郅非常愤怒地喊道:“妈!你在干什么?这是我的身体,我要去参加高考的,我要考清北大学的,要是我考不上清北,我一辈子都完了,爸爸也会和你离婚的,我们这个家都完了!让你喝点补身体的,有这么难吗?你为什么不替我和爸想想啊!难道你非要看到这个家散了,我这个儿子未来没出息,你才舒服吗?” 一番输出后,郑娟被吓到了。 “儿子,你别生气,妈妈喝,妈妈喝!”说着郑娟忙不迭迭地将一大杯苦瓜小麦核桃汁灌了下去。 “妈妈,这样才对,我是一定要考上清北大学的,从现在开始,妈妈,你就是我,一定要按照严格的作息学习时间要求,还有饮食方面,这些年,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不能擅自改变,妈妈,你也不想我身体生病不健康吧?唉,真希望我们明天就能换回来!妈妈,快,时间都超了,我们赶紧回房间学习!” 就这样郑娟被江郅压在书桌前,开始了艰难的学习之旅。 被脐带拴住的人!(四) 因着江郅没有去学校上课,中午的时候,班主任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郑娟看着响起的电话,条件反射想要接通,可江郅却阻止了她。 “妈,现在你是我,余博文,而我才是家长,这电话我来接就好了。” 说完江郅就接通了电话。 “老师,您好!” 【你们家余博文怎么没来上课啊?】 对于江郅没有去上课,他的班主任钟曲靖很是惊讶,自己班上这个学生,虽然先天天赋不怎么行,可学习却十分刻苦认真,就连家里也管的很严,有时间发高烧,还坚持着上课,风雨无阻,从来也没有缺过一堂课。 “老师!我给我们家余博文请假,从今天开始,我们决定在家里复习备考,老师你放心,我们家特意花高价钱请了特别专业的家教。” 【可是我觉得学生还是在学校学习,这样有更好的学习氛围。】 “不用了,每天来回去学校太浪费时间了,有这些时间,我儿子都能做好几张试卷了,多谢老师的好意,我们家就这样决定了。” …… 【好吧!】 挂断电话后,郑娟有些惊讶地看着江郅,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儿子,你说的话怎么和妈想的一模一样呢?” 听到这话,江郅很淡定地回道:“妈,你早就觉得每天去学校浪费时间。” 而之所以没有请家教,在家学习,不过是舍不得钱罢了。 看着郑娟没说话,江郅将旁边框子里的真题拿出来,放在郑娟书桌上说道:“妈,快做题吧!今天我们没有换回来,只能辛苦妈你了,不过,应该是佛祖听到了妈你以前的祷告祈愿,这才满足了妈你的心愿,儿子我这么笨,学起来吃力,妈你这么聪明,对你来说肯定是很容易的。” 一顶高帽子戴下来,郑娟尴尬地笑了,拿起笔,虽然看着试卷,可心里却在咒骂着佛祖,好的不应,坏的应,她当初就是那么一说,佛祖啊!你开开眼,把我们换回去吧! ……………… 不到三天,郑娟已经受不了,往日收拾精致的她此时变得邋里邋遢的,头发被她抓得乱糟糟的,脸色憔悴蜡黄,看起来苍老极了。 “儿子,妈妈实在受不了,你让妈妈休息一会,就一会儿,行吗?” 面对郑娟的哀求,江郅冷酷地拒绝了,并以一种极其不懂事的语气说道:“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平日里你总说能为我这个儿子付出一切,现在只让你学习,你怎么敢说受不了。” “儿子,可是妈妈真的学不进去啊!” 真正轮到自己,郑娟才知道学习有多么难,明明公式定理都摆在旁边,可她就是做不出来,她真是要崩溃了啊! 听到这话,江郅笑了,随后语气轻飘飘地说道:“妈妈,可是你不是说世界上只有懒人,没有笨人,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妈妈做不出来,肯定是因为妈妈不够用功,明明别人都能做出来,妈妈为什么不行?妈妈,你心里就不惭愧吗?你对得起我吗?你真的要因为自己的懒惰,让我这个儿子考不上清北大学吗?要是我考不上清北大学,我的未来都毁了,而且爸爸那里怎么办?妈妈,你忘记了爸爸临走之前,你对他做出的承诺呢?要是我考不上清北大学,爸爸和你离婚怎么办?我不想成为没有家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简直打在了郑娟的死穴上,她心里很清楚,余海天没有和自己离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儿子,要是儿子这次真没考好,那自己一定会被抛弃。 自己自从嫁给余海天之后,就再也没出去工作过,而且自己连平日的饭菜都没做过,现在父母都不在了,若是自己真的离婚了,那自己该怎么活,不,自己肯定活不下去的,想到这里,郑娟痛苦地拿起笔,这样子简直像受酷刑一样。 旁边监督的江郅看到这一幕,心情愉悦极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足够郑娟体会原主受的那种痛苦,也足够江郅将原主虚弱不堪的身体调理过来,世界很大,没必要被一根自私的脐带困死在这里。 劳累了一天,郑娟总算能松口气了,突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饿得受不了的郑娟决定出去找点吃的,就算是生黄瓜水果也总比糊糊强,想到晚上灌下去的糊糊,郑娟心里直犯恶心。 蹑手蹑脚跑到厨房里去的郑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正想点外卖,可摸了摸兜,才想到手机被江郅收了,江郅为了让她能专心备考,不仅收她的手机,而且还时时刻刻监督着她,这让郑娟心里很是不爽,又不是自己要去高考,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个苦。 郑娟正发牢骚时,江郅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 “妈,你是想偷吃吗?” 猛地出声着实将郑娟吓到了,转过身来的郑娟一边拍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边面带怨怼地说道:“儿子!你干什么啊?差点吓死妈妈了。” 江郅没有理会郑娟的不悦,只是目光死死地看着郑娟,语气幽冷地再次说道:“妈妈,你是想偷吃吗?” 听到这话,郑娟心里很是羞恼,当即不悦地呵斥道:“余博文,你能耐了啊!我是你妈妈,你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真是不孝顺!” 话音刚落,郑娟就见江郅拿出一把水果刀,看着自己说道:“妈,你太不争气了,我努力辛苦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是想把我的一切都毁了吗?” 郑娟看着江郅手上冰冷锋利的水果刀,当即被吓到了,着急忙慌地劝道:“儿子,你这是想做什么啊?你赶快把刀放下!这东西可不能拿啊!” 江郅看着亮堂堂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说道:“妈,既然你不好好学习,我活着也没意义了,前程尽毁,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妈,你别动,让我捅一刀,或许我死了,妈你也能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听到这话,郑娟被吓得魂飞魄散,看着江郅苦苦哀求道:“儿子,别冲动,妈学,妈现在就去学!你千万别干傻事啊!” 江郅步子一顿,目光紧紧盯着郑娟,语气十分严肃地问道:“妈,你说的都是真的?不骗我?” “当然,儿子,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不会再偷懒了,妈,现在就回房间去学习,不过。你先把水果刀给妈妈。”说完郑娟就伸手过来想夺回水果刀。 江郅没有用劲,郑娟很顺利地拿出了水果刀,看着手里的水果刀,郑娟总算松了口气。 可气还没喘匀,就听见江郅冷冷地催促道:“妈,你已经耽搁了三分二秒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能做一道数学大题了。” 听到这话,郑娟将水果刀握得死死的,赶紧点头回道:“妈知道,妈这就去,儿子你赶紧去睡觉吧!” 说完郑娟就急匆匆跑到房间里去。 等关上门后,郑娟差点瘫坐在地,此时的她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也满是汗水,想到刚刚江郅那般模样,郑娟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有点问题,同时也在心里为自己担忧起来,要是自己真替儿子考不上清北大学,那该怎么办啊!怎么学习就这么难啊! 被脐带拴住的人!(五) 整整三个月,郑娟差点都被折腾死了,中间不知有多少次想撂挑子,可都被江郅给逼了回去,用的还都是以前郑娟自己使的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江郅这里就是以死相逼同归于尽,直接升级到最后。 现在的郑娟眼袋肿大,皮肤干燥又蜡黄,而且还长了不少斑点,最绝的是她之前浓密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大半,发际线都快到耳根子后了,幸好现在郑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不然怕早就尖叫起来。 相比郑娟被摧残了,江郅这具身体倒是红光满面,之前被剃干净的头发刚刚好长了起来,这个长度,刚好能去做个原主心心念念好几年的造型。 “主人,马上就是高考了,郑娟这里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江郅一边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都准备三个月了,总不能让她白辛苦。” 婳珑有些惊讶地说道:“主人是想让郑娟移魂去参加高考。” “当然不,这身体我还要用一辈子了,移魂多膈应,不就是高考,现在高考试卷肯定出来了,婳珑你将试题记下,我们自己就可以复制出高考试卷,就让郑娟去考一考,也好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这个倒是没问题!” 等婳珑复制出高考试卷后,江郅就让郑娟在家里考试,此时的郑娟神经简直崩成了一根线,结果试卷做完之后,郑娟当场就昏过去了。 江郅探查了鼻息后,人没事,之后就让婳珑将郑娟移回了房间。 郑娟睡了整整两天,而此时江郅也已经参加完高考。 “啊!!!” 惊醒过来的郑娟微愣片刻,便看到了自己戴着金戒指的手指,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太好了,我终于换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兴奋过后,郑娟忽然看到了床头边站着的江郅,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叫。 “啊!!!吓死我了,儿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江郅面无表情将白纸和笔递给郑娟说道:“妈,赶紧把答案写出来,我好去估分了。” 听到这话,郑娟傻眼了,她头昏脑涨,哪里还记得试卷上的答案,许久之后,郑娟有些悻悻地回道:“儿子,妈妈忘记了,不过,妈妈觉得自己考得肯定很好,试卷上的题都是我做完了的。” 江郅听到这迷之自信的话,差点忍不住笑了,这成绩和试卷的空白有什么干系,就郑娟做的试卷,江郅大概估了一下顶多三百多分,连二本线都够不上。 不过,江郅表面上还是兴奋地说道:“妈,你真是太好了,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我只要想到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妈妈,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听着江郅的吹捧赞美,郑娟得意之余心里总有些担心,万一自己考不上清北大学,呸呸呸!乌鸦嘴,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就算是考不上清北大学,其他名牌大学还是能手到擒来的。自己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除了自己之外,谁家孩子的妈妈还能替儿子高考,给儿子考个名牌大学回来,以后儿子有出息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 此时得意忘形的郑娟心里想的有多美,等成绩下来的那天,她的脸就会被打得多疼。 半个月后。 “儿子,快点啊!赶紧查查你妈考了多分!” 时间还没到,郑娟就迫不及待地等着电脑旁边催促着。 见此,江郅淡淡地说道:“妈,时间还没到,对了,你的假发快掉了!” 听到假发掉了,郑娟脸黑了,赶紧两手摸索着将假发固定整理后,随后想到自己秃了快一半的头发,当即没好气地责问道:“儿子,这都怪你,我们母子俩交换身体,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妈妈的身体啊!” 想到郑娟照镜子那天的崩溃模样,江郅就想笑。 “妈,这怎么能怪我,我们吃的饮食都是一样的,我怎么会知道妈你的身体适应不了这种食物,而且我以前都是理光头的,从来都没注意过头发,要不是如此,妈你的头发也不会秃啊!” “停!不要和我说秃这个字,行了,儿子,赶紧查成绩吧!” 郑娟对自己现在这副尊容真是敬谢不敏,想着等高考成绩出来后,自己一定要拿着这好成绩去余海天面前邀功,顺便再让他给自己打几万块钱,这才好去美容院做保养。 看着时间到了,江郅就赶紧输出准考证号。 此时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网速卡的要死,等了许久,还是没有查到。 “哎呀!怎么这么慢啊!儿子,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听妈的话,赶紧退出重新登陆,这电脑肯定是被卡住了。”说完郑娟也不管其他,直接按主机键关掉了电脑。 看着郑娟的所作所为,江郅真觉得无语,真以为自己是家长,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盐就了不起,什么都是对的,明明自己是错的,可却处处贬低孩子,这样的家长真是让人窒息啊! 过了许久,电脑才重新启动,在电脑启动的过程中,郑娟还是不消停。 “这是什么破电脑啊?黑心的商家,一定是骗了我,等成绩查完了,我一定要去找他……” 按键一按,成绩出来了,看着上面寓意很好的三阳开泰成绩,郑娟傻眼了。 “儿子,你是不是输错了准考证号了啊?赶紧再输一次,妈不可能考这么点的,才300分,怎么可能?” 江郅没有回答,只是再输了一遍准考证号,结果依旧是可怜的300分。 此时郑娟终于不叫嚣说什么输错了,一个一个对了准号证号的她安静极了,一个字也不敢说,300分,这可是连本科线都过不了,自己的儿子好像没学上了。 被脐带拴住的人!(大结局) 郑娟鸦雀无声,不发一言,可江郅却爆发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我辛辛苦苦六年,怎么就只有三百分,才三百分啊!” 郑娟看着江郅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害怕。 “儿子,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再复读一年!” 听到这话,江郅猛然回过头来,看着郑娟讽刺地说道:“复读?万一明年考试的时候,我们灵魂再次交换了怎么办?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你明明说过我一定能上清北大学的,你为什么不努力,你是不是诚心要毁了我?” “儿子,我没有,妈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妈人老了,这记性自然就差了,这事真不怨妈,要怪也只能怪菩萨佛祖。” 江郅听着郑娟给自己找的借口,愤怒地喊道:“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总说我多么多么蠢笨,换做是你,肯定轻而易举考上清北,要不是你这样说,菩萨佛祖能听到吗?我的前程都被毁了,我恨你!恨你!”说完江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留下来的郑娟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过了三个月的地狱生活,怎么还吃力不讨好了,再说不就是这次考差了,明年再复读不就行了,而且她还觉得自己到现在这年纪,考三百分已经是很了不起,还有许多不如她的学生了,那些人才考二百多分。 吃晚饭的时候,江郅没有出来,郑娟叫了几次,也就不再理会,觉得等他自己饿了,自然会出来的。 翌日,清晨,郑娟在餐桌上等了江郅许久,想要母子两人好好谈谈,昨天晚上,余海天就打电话来问高考成绩了,郑娟根本不敢说出三百分,要知道平日里自己儿子就考五百五十分以上,现在三百分的成绩,郑娟根本不敢说出来,因此,郑娟想了个好办法。 那就是让江郅赶紧去复读,郑群明年成为省状元,至于今年就糊弄余海天说儿子考试前几天天拉肚子进医院了,没参加高考。 等了许久,郑娟都没等到江郅,就气愤地起身往江郅的房间找人。 可当她打开门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心头一跳的郑娟赶紧拉开衣柜,衣柜里的衣裳少了两件,还有放在柜子里的背包也不见了,此时的郑娟意识到自己儿子不见了,他离家出走了。 着急忙慌又愤怒的郑娟直接跑到了警察局去报案。 警察接到报案后,就调出了小区的监控视频,当看到江郅是主动离开的,就拒绝了郑娟的要求。 “你们怎么能这样了?为人民服务,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女士,你的儿子已经成年了,而且他是自己离开家的,这件事你可以回去联系你儿子,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这明显就是离家出走,而且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警察当然不会随意浪费警力去搜寻。 “可是我儿子没有手机啊!” 听到这话,警察有些诧异,这年头就连上小学的孩子都有手机,一个成年人竟然会没有手机,真是难以置信。 最后警察看在情况特殊的份上,告诉郑娟他们会让火车站等地方注意江郅的行踪,有了发现会及时通知她的,就这样郑娟还不情不愿地离开。 警察确实找到了江郅,江郅也用公共电话给郑娟打了电话。 “儿子啊!你快回来啊!离明年的高考时间不多了,你这么胡闹会浪费多少时间啊!” 听到这话,江郅觉得大概让郑娟后悔,得用一辈子的时间,这种人太冥顽不灵,若是让她们后悔,那一定要吃够足够的苦。 挂断电话后,江郅便坐上了火车,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的时间,江郅除了过节过年的时候打电话,根本不回去,而余海天早就和郑娟离婚了,在印尼新娶了四五个老婆,在知道江郅高考落榜后,余海天干脆利落和郑娟离婚,并且打算以后都不回来了,直接在那里娶妻生子。 郑娟不同意离婚,可她手头没钱,又不想出去干活挣钱,养活不了自己的她最后还是妥协了,余海天一次性给了她十万块钱的补偿,除此之外,郑娟什么都没有落下。 离婚之后,郑娟就被赶了出去,以前住的房子被挂牌出售,没地方住的郑娟刚开始还去酒店住,可眼看着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少,郑娟只能赶紧租了个房子。 这住的地方有了,一日三餐还发愁,此时的郑娟就找到江郅,问江郅要赡养费,可江郅却以她不满六十岁为借口,拒绝了她,并且还说当年要不是她懒惰不努力,自己怎么会连大学都没得上。 郑娟愤怒地挂断电话后,迫于生计的她就想到了一个歪主意,找年纪大的退休老头蹭吃蹭喝,挨到自己六十岁好让江郅给付赡养费,就这样郑娟挨到了六十岁。 当郑娟兴高采烈等着收赡养费时,当看到里面三百块钱,郑娟当即崩溃了,给江郅打来电话,直骂她要去法院告江郅。 江郅不以为意,因为这么些年,江郅一直在孤儿院做义工,虽然孤儿院包吃包住,可根本就没有什么工资,就这三百块钱还是江郅从五百块钱的工资里扣出来一大半。 官司结束后,郑娟当庭被气得脑溢血发作,送到医院后,医生治疗之后,宣布郑娟瘫痪了。 郑娟瘫痪了,江郅换工作了,本来郑娟听到江郅换工作后,还以为自己能享福了,结果江郅只是从孤儿院换到了养老院,那三百块钱的赡养费刚好给郑娟做伙食费。 在养老院里,郑娟的伙食很简单,不管是蔬菜水果还是米饭,最后都以诡异的糊糊为终结。 临死之前,郑娟后悔了,可她不是后悔儿子因她的变态教育吃了多少苦,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再生一个孩子。 郑娟死后,江郅的任务完成了,不过,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是很好,其实这个结局,江郅已经预料到了,自私自利的人她们就算后悔,也只是后悔当初没给自己多留一条路,而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一) 夏日炎炎,烈阳高照,火辣辣的太阳晒在光滑的水泥地上,简直像天然的蒸箱一样,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住这样的暑热,此时道路两旁的咖啡饮品店已经快人满为患了。 吧台转角的角落里此时正坐着一对情侣,男的体恤长裤,简单至极,女的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妆容精致,台面子上还放着一个娇粉色的高仿包包,看起来价格不低。 “钟浩,我妈说了,你去我们家提亲必须万紫千红一片绿,三斤三两,一动加不动!而且房产证上必须得加我的名字,我表姐她们结婚都是如此,我陆丹丹从不弱于人!” 听到这话,江郅眉头微皱,提亲?那么之后的万紫千红三斤三两都应该是彩礼,此情此景让江郅回忆起自己遥远的记忆,当年自己也是因为彩礼谈不拢和女朋友分手的,不过,江郅真不明白,彩礼到底有什么用。 若是两个人结婚,就算你男方东凑西拼给几十万彩礼,那么女的嫁过来,这些债还不是得积压在自己身上,就算两人离婚,女方也得还这些债,这是真是不懂法律,还是觉得有恃无恐。 陆丹丹见江郅半天没言语,而且脸色也不好看,当即心里也不舒服,觉得江郅根本不爱自己,不就一点彩礼,竟然还敢跟她摆脸色,真是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钟浩,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面对陆丹丹高声质问,江郅抬头看了眼陆丹丹,样貌一般,身材一般,身高估计不超过一米六,还有这脸上厚厚的粉,噢,还得加上这个公主脾气,真不知道她底气从何而来。 虽然没有接受记忆和任务,但江郅觉得就陆丹丹这样的女人,娶回去绝对是祸害,而且肯定还是祸害一家人的。 “听见了!” 陆丹丹听着江郅不咸不淡的话,心里很生气了,脸色也更难看了,指着江郅气呼呼地说道:“陆浩,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若是不愿意给彩礼,那我们就分手!” 听着陆丹丹威胁的话,江郅淡淡地说道:“好,彩礼我出不起,价高者得,应该的!” 这句话简直把陆丹丹气炸了,当即就要拿起自己的饮料泼过去,可江郅眼疾手快闪过了身,陆丹丹手里那杯花花绿绿的饮料当即就泼到了对面的墙上。 其实江郅这边的动静,店里的店员都暗暗注意着了,不仅如此,其他人也偷偷摸摸吃瓜,当店员看到陆丹丹把饮料泼到了墙上,当即一边让同事给老板打电话,一边赶紧走过来了逮人。 “女士,打扰了,你把我们店的墙壁泼脏了,我们老板马上就过来了,请你在店里稍微坐一会儿。” 听到这话,陆丹丹看着对面被泼脏的墙壁,有些不悦地狡辩道:“不就是弄脏了,你们拿抹布擦一下,不就行了,你们还不快点去收拾,这样脏兮兮的,多影响我们客人的心情。” 店员听到陆丹丹这无耻的话,觉得这女人真不要脸,当即拒绝说道:“女士,这墙上的脏污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们店的墙壁都是国外进口无污染的胶漆刷制的,你把饮料泼上去,这面墙就毁了,压根洗不干净。” 陆丹丹听到这话,当即高声大喊道:“你们这是敲诈!” 面对陆丹丹的倒打一耙,店员很淡定地回道:“女士,我们有监控!” 见此,陆丹丹眼珠子一转,就拉着江郅来顶缸。 “行了,不就是这点小事,横什么横!我男朋友在这里,想怎么赔偿找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江郅淡定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店员听到这话,就站在陆丹丹面前挡住了她,并语气严肃地说道:“女士,你不能离开!” 被拦住的陆丹丹当即气愤地指着江郅的鼻子骂道:“钟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想清楚,你要是再这样的态度,我就真的和你分手,没有了我,你以后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看着陆丹丹不可一世的骄横样子,江郅觉得真好笑,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比当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奴隶好,想清楚的江郅转身对着店员说道:“我和她分手了,她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可以离开吗?” 店员看着江郅点头说道:“可以!” 得到应允之后,江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丝毫不管身后的陆丹丹发癫谩骂。 走出店门,江郅就觉得热浪迎面扑来,看着这灼热无比的烈日,江郅脚步一转去了隔壁的奶茶店。 一杯凉爽清淡的柠檬水下肚后,江郅才站在门口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钟浩,家庭条件一般,父母虽然有退休工资,可两人的退休工资并不高,而原主自己大学毕业后就去考公上岸,在今年原主终于考上了编制,进了政府部门工作。 也正是因为有了工作,原主才和谈了两年的女朋友陆丹丹提婚事,可陆丹丹张口就是几十万彩礼,买车买房,还必须是豪车大平层,原主这样的家庭条件根本负担不起。 前世这天,陆丹丹趾高气扬地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而原主则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回家之后,钟家父母知道两人因为彩礼和房子车子的事情闹得不愉快,看着自己儿子如此颓废,老两口就将他们全部积蓄拿出来当彩礼,至于新房,就只能把现在住的两居室卖掉给新房凑首付。 原主刚开始不同意,可不同意能怎么办,就算现在政府出台彩礼整顿,可只是换汤不换药,价高者得,想要娶媳妇还得用钱砸,就这样一家人砸锅卖铁总算是凑够了彩礼和新房子的首付。 有了钱后,原主又去找陆丹丹谈了,可陆丹丹听到没车子,当即还是不愿意,见此,原主大发雷霆,大骂了陆丹丹一顿,头一次将陆丹丹撇下离开了。 两个月后,陆丹丹突然打电话说自己同意嫁给原主。 原主虽然有些诧异,可看到父母两鬓斑白,想着结婚了也就了事,就同意了,两家人坐一起办了热闹的婚宴。 结婚后一个月,陆丹丹就怀孕了,原主一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此后陆丹丹就在家里养胎,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此后十多年日子都过得平淡,虽然陆丹丹有时候总爱作,但原主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都不和陆丹丹计较,可原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而这个晴天霹雳将陆父给气死了,而陆母见老伴死了,孙子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的,当晚在医院里喝药自杀了。 一夜之间原主家破人亡,成了孤家寡人,办完父母的葬礼之后,原主愤怒去找陆丹丹报仇,可陆家早就人走楼空,原主真不甘心,一直在寻找着陆家人的踪迹。 五年后,原主在手机里看到了那个自己养了十五年的野种,满心怨恨想上门报仇雪恨,可惜最后出了车祸,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当场给撞飞了,临死之前,原主除了满心恨意还有后悔,后悔自己当年顶不住世俗的压力结了婚,要不是因为如此,以后的一切悲惨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接收完记忆和任务后,江郅满心感慨,自古到今,传宗接代,可如今这个社会,传宗接代就像一顶大山一样压在头顶,让人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二) 从奶茶店离开后,江郅就坐着地铁回了家,原主的家是在不怎么繁华的老城区,每每和陆丹丹约会,总会被嫌弃,进而来到这繁华消费高的地方,每次原主来约会都得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 江郅刚推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原主父母,话还没说一句,就被急忙追问起今日的商量婚事的结果。 “浩浩啊!丹丹她怎么说?彩礼是多少啊?你快说啊!这一中午把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你表哥他们都结婚有孩子了,刚刚你大姨还打电话过来问了。” 看到这种情景,江郅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老一辈的面子真的比自己儿子一生的幸福重要吗?年轻的时候比老公,临老了比儿子,比谁家的儿子先结婚,比谁家娶的儿媳妇优秀花钱少,比谁家先有孙子…… 钟父看着江郅不说话,就猜到大概了,婚事黄了,他心里当即不高兴了,指着鼻子对着江郅就是一顿教训。 “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当年你老子我结婚的时候,家无余粮,还不是将你妈娶进门了,结果你看你自己,不成器!还不赶紧说,究竟有什么对方没谈拢!今年你再不结婚,我这张老脸都没出放了,干脆抹脖子算了。” 听到这话,江郅觉得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幸好任务只是保住两人的性命,不让其死于非命,想到这里江郅淡淡地说道:“我和陆丹丹分手了。” 钟母听到这话,急忙问道:“怎么就分手呢?你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就算彩礼,我们还可以再谈,现在年轻女孩子少的很,儿子你岁数不小了,不能再拖了,你赶紧说说原因,妈和你爸再给你分析分析!” 江郅看着钟母,想到刚刚她说的话,表面上一副慈母心肠,爱子心切,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害怕儿子娶不上媳妇,自己走出去丢人。 不过,不就是不结婚,这不偷不抢,一不违法,二不违德,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看着江郅不说话,钟母更是急赤白脸地拉扯着江郅衣袖喊道:“钟浩!你说话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见此,江郅只能使出杀手锏。 “陆丹丹说她害怕以后婆媳矛盾,厌恶七大姑八大姨这些亲戚,说是要嫁给父母双亡的孤儿。” 这话一出,钟母白了见不说话,钟父则大发雷霆地骂道:“什么东西啊!竟然还敢咒骂老人,真是心肠歹毒的女人!儿子,分得好!这样的女人不配进我们钟家的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我们再找个好的。” 听到这话,江郅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 回到房间后,江郅舒服地躺在床上,并且打开了空调,为了娶媳妇,省出彩礼钱,原主真是过得比苦行僧的日子,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风,出门地铁公交小黄车,平日里吃饭就是家里带,主打一个省钱省钱还是省钱,真是苦了自己,富裕了别人。 吹了差不多是十多分钟空调,江郅总算感觉浑身清爽多了,要不是现在客厅里钟家老两口在,江郅更想先去冲个凉。 舒服之后,江郅就想起了这次的任务,要想报复陆丹丹,就得先把钟家老两口支开,不然这老两口在知道陆丹丹怀孕后,第一时间肯定压着江郅和陆丹丹结婚,任何人任何事都得在大孙子和他们的脸面前让步。 “婳珑,今天晚上去给钟家老两口托个梦,让他们回乡祭祖守孝,这做人不能不孝顺,当年他们工作忙,没功夫给父母守孝,如今正好补上。” “明白,主人!” 这做父母的总骂儿女不孝顺,没给他们端茶递水,陪伴左右,可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当年钟家老两口为了不耽误工作,为了工厂的全勤奖,硬是违背了当地的习俗,把钟家父母送到火葬场火化了事,前后总共才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当时还美其名曰遵行社会新风气,火化环保为国家做贡献,可实际上谁人不知其中内情。 江郅这打定主意弄走钟家老两口时,咖啡店里的陆丹丹竟然大打出手,闹到了派出所去了。 别看陆丹丹在咖啡厅里撒泼耍赖不想赔偿,可在人民警察面前,陆丹丹瞬间气势蔫了下去,懂文化有文凭的她自然明白法律两个字是如何写的,之前在咖啡厅里撒泼不过是看着老板是女的好欺负,想耍赖不想赔偿。 在警察的调解教育下,陆丹丹出了一万元赔偿,外加给店员的医药费三千元。 出了派出所后,陆丹丹黑着脸口吐芬芳,在烈日下谩骂着江郅。 坐了一路车,陆丹丹骂了一路,到了家都没松口。 陆母见此,有些疑惑地问道:“丹丹,你这是怎么呢?” 陆丹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开始对着母亲大吐苦水,当然中心内容就是江郅这个男人多么小气下头之类。 陆母听完这话,当即脸色一黑说道:“好一个钟浩,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竟然敢这样甩你面子,丹丹听妈的话,好好晾晾他,让他知道轻重利害。” 陆丹丹听到陆母这样说话,当即得意地说道:“就是!我行情好着了,我等得起,可钟浩根本就等不起,在我们这个地方,过了二十九,娶媳妇就难了,呵,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确实,在襄垣这个小县城里,男的过了二十九,娶媳妇就很难了,基本彩礼都要翻倍,就算翻倍,也不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总之就是一个难上加难。 陆丹丹在家吃了晚饭后,又换了一套性感的裙子,拿着包包和小姐妹去酒吧玩耍了。 别说襄垣这个小县城的酒吧那是远远比不上大都市,可就算如此,里面依旧是人满为患。 色彩缤纷的灯光下,一群年轻的男女正摇头晃脑群魔乱舞,巨大的dj乐声简直是震耳欲聋,像是要掀翻屋顶一样,可就算如此,里面的人还享受的不行。 舞台上的陆丹丹穿着一身性感的露背红裙在灯光下摇曳生姿,尽情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每每看到别人投过来的目光,心里就得意极了,对自己的魅力更是引以为傲。 跳了十多分钟后,陆丹丹觉得有些累了,自己的妆也有些花了,就想去卫生间补一补。 可当陆丹丹路过一间包厢时,忽然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内容,就那么一句,就让陆丹丹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再也迈不动了。 “姚少!要不我给您找个人陪陪?” “呵!这么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好货色?要不是给太公祭祖扫墓,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晦气!” “呵呵,姚少孝顺,不愧是汉源集团的继承人,都是在下招待不周,为表歉意敬姚少一杯!” 此时门外的陆丹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汉源集团,那可是全国数得上名号的大集团公司,要是自己能够攀上这高枝,那不是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打定主意的陆丹丹也不再去跳舞了,直接守在转角处。 没过多久,包厢门开了,陆丹丹瞅准人后,当场就来了个偶遇。 “哎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还露出姣好的脸蛋,一副我见犹怜的娇羞模样。 陆丹丹虽然长得一般,可打扮之后,就加分不少,而且灯下看美人,又有种模糊的美,再加上她这身清凉性感的露背红裙,这不就勾起姚启圣一点兴趣,送上门的女人,玩玩也不错。 感觉到手中细腻的肌肤,姚启圣看着陆丹丹笑着说道:“没事,美女要小心一点!” “谢谢!” …… 一个有心攀附,一个觉得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很快两人就玩到了一起,晚上自然而然去了酒店。 不过,姚启圣能成为继承人,虽然花心风流,可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结婚之前搞出什么私生子,就算和陆丹丹亲热交流,可也是做了防备措施的。 风流过后,看着昏过去的陆丹丹,姚启圣笑了笑,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留了一笔钱便离开了。 可陆丹丹根本不愿意豪门梦碎,情事之后,她根本就没睡,等姚启圣一离开,她就赶紧起身,光着身子去地上找安全套,势必要让豪门精贵的种子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忙碌了半夜,天亮了,陆丹丹才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心情激动地回去了。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三) 当江郅从婳珑那里知道陆丹丹的所作所为时,心里只是炸裂的,果然,有些人为了富贵,真是不择手段啊!不过,这样也好,未婚先孕,没有了冤大头,江郅倒是要看看陆丹丹还能不能过得像前世那么滋润。 翌日一早,江郅起床出来洗漱,就看见钟家老两口脸色憔悴地坐在沙发上,想到昨天交代婳珑的事情,江郅故作疑惑地问道:“爸,妈,你们这是怎么呢?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钟家老两口同年属相,今年过年前,两人刚刚好退休,平日里老两口都是睡到八点多才醒,然后再晃悠一圈出去吃早餐,体验所谓的退休好生活,总之不能输给同小区的同事。 钟父听到这话,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江郅说道:“儿子!我和你妈准备回老家一趟,去祭拜一下你爷爷。” 想到昨晚梦里自己被老爷子追着打骂不孝子钟父心里就一个激灵,害怕老爷子记仇,记恨他当年为了省事省钱,一把火把老爷子烧了,明明老爷子早先年为了入土为安,早早地就把坟墓箍好了,而自己却将他火化了,生害怕被拉下去的钟父这才打算回老家给老爷子认罪守孝。 “挺好的,以前爸妈你们不是总算没时间,如今退休了,也有工夫,回老家陪陪我爷奶也好。” 听到这话,钟母咬着唇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我们这次得去一年了,你一个人在家,妈不放心,而且你的婚事还没着落。” 江郅看着钟母不想回去,当即大方地说道:“妈,你不用担心我,至于婚事,这都要看缘分,说不定等我去单位上班会遇见更好的人,而且这么些年,你们都没回去过,回去看看也好,毕竟爷奶生前总是念叨着你们,说不定晚上就会托梦。” 这话一出,钟父立刻拍板说道:“行了,我们明天就走,儿子,你赶紧给我和你妈买回去的火车票。” “行,我等会就买,时间不早了,我上班快迟到了!”说完江郅就赶紧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之后拿着公文包便赶去上班了。 早上的上班潮真是人山人海,看着拥挤的人群,江郅觉得就是一个残疾人也能被推着走。 半个小时后,江郅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衬衣,认命地找了个厕所,换上了公文包里备着的衬衣,才赶去上班,原主的工作很简单,婚姻调解员,江郅接了一杯开水便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 江郅明面上是看报纸,可实际上确实在指挥婳珑给钟家老两口买火车票。 “对了,婳珑,等钟家老两口回去后,记得摔坏他们的手机,免得他们接到陆丹丹的电话。” “知道了,主人。” 为了不让陆家老两口知道陆丹丹任何消息,江郅觉得还是来个一绝永患,只要手机摔坏了,陆家老两口就打不了电话,这年头,除了少数亲人的电话号码能记住,其他人的电话号码都得靠手机记。 江郅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工作就是个摆设,可谁知竟然真的有人来了,不是说这年头没人结婚,那怎么还有来离婚的夫妻。 看着面前一对面色难看的夫妻,江郅开始了原主脑海里已经倒背如流的话语。 “一夜夫妻百日恩,请问你们夫妻两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非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话音刚落,张巧丽就迫不及待地大吐苦水。 “哼,做女人真难啊!自从我嫁给他之后,生孩子的是我,养孩子是我,煮饭洗衣做家务的还是我,他每个月就不到三千块的工资,根本不够花,日子是实在过不下去,你不用调解,这婚我离定了。” 听到这话,江郅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男的问道:“那这位男士你想离婚吗?” 对面的男人陈强听到这话,烦躁地挠了挠头,看了眼旁边的妻子,没有说话,可江郅看出来他是不想离。 本着爱岗敬业的工作职责,江郅转头看着张巧丽的说道:“女士,我能问一下,你孩子几岁了吗?” 张巧丽的有些不解地说道:“问这个干嘛?我女儿已经八岁了。”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八岁了,都快长大了,张女士,你先听我给你算笔账,你现在和你丈夫离婚,那以后肯定会考虑再婚,要是再婚,这势必要再生一个孩子,要不就是给别人养孩子,咱们可不能放着亲生的不养,去养别人的,你说我说的对不?” 张巧丽觉得江郅说得很有道理,当即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见此,江郅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这婚就没必要离!” 听到这话,张巧丽不乐意了。 “凭什么这婚就没必要离啊?你给我说清楚!” “张女士,你看你就是再嫁也要生孩子养孩子,如今你的女儿的女八岁了,再有十年,她就成年了,再有五年,她就能关心照顾你了,这好比赶工程,如今你已经辛辛苦苦赶了一半的工程了,你情愿从头再来,再额外辛苦九年?” …… 以情动人,不行,可是以利动人,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张巧丽看了江郅一眼,心头憋闷,对着陈强骂骂咧咧几句便起身往外走,见此陈强赶紧讨好地跟了上去。 看这两人走了,江郅才打开杯子喝了口气润润喉,其实无论婚姻还是孩子,都是看不到未来的,万不得已,不需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大不了就当合租室友,否则真得从头再来,风险增加。 ……………… 这边江郅在办公室,表面上是诲人不倦,可心底却是打定主意要换工作,难怪这个岗位好考,实在是在费人了,做久了不是地中海就得暴躁症。 而陆丹丹这边则是和她妈在讲自己的豪门美梦。 陆母听完之后,心里也很激动。 “丹丹,你说的是真的?” 面对陆母着急的追问,陆丹丹得意地说道:“当然,我早就用手机查过了,不然我会用美人计,我陆丹丹可不是吃亏的主。” “这太好了,要是丹丹你能怀上姚家的孩子,以后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是啊!妈,有了这孩子,我就算揣上了聚宝盆,要是姚启圣未来没有孩子,那么整个姚家和汉源集团不都是我儿子的了。” 不得不说,陆家母女俩就会做美梦,不过,相比陆丹丹的乐观,陆母心里则有一些担忧。 “丹丹,豪门家族也不是轻而易举能进去的,而且要是他们来抢孩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陆丹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说道:“妈,你放心,我都打算好了,孩子先自己养着,等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就算姚家人带回去,也不开我们母子两人。” “可是你没有结婚,要是怀孕了,左邻右舍肯定会说闲话的,你爸那关我们就过不了,而且现在养个孩子可费钱了,我们家可承担不起。” 对于陆母的担忧,陆丹丹笑着说道:“妈,你放心好了,退路我都想好了,不是有钟浩在,真有孩子让他养着,不就行了。” 陆母听到陆丹丹让别人接盘养孩子,心里松了口气,随后看着陆丹丹笑着夸道:“也是,我们丹丹真聪明,这一个多月,你就别出门,好好在家养身体。” “我知道了,妈!” 此后一个多月,陆丹丹就在家里好吃好喝,期间陆父看到这个在家啃老不上班的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就这么一个独女,以后要靠着她养老,陆父早就想把陆丹丹赶出去了。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四) 送走钟家老两口后,江郅直接去单位打了辞职报告。 主任看着手里的辞职报告,眉头一皱,觉得太不可思议,这年头考公上岸就像小说里位列仙班一样,众人都日以继夜卷生卷死,怎么还有上岸了之后再来辞职下水的。 “小钟,你考虑清楚了没?这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后悔了,若是你有什么难处苦衷可以说出来,单位可以帮助你。” 听着主任的好意,江郅有礼貌地婉拒道:“主任多谢你的好意,此事我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必须由我照顾,如今他们为了我的婚事回了几千里外的老家,我于心不忍,要是两位老人真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将心难安!” 主任听到江郅提起婚事,心里就不自觉地开始了脑补,好一会儿后,看着江郅目光怜惜地说道:“钟浩你是个好的,婚姻这事,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莫要太逼着自己,你的辞职报告我就收下了,你先回去再好好想想!” “谢谢主任!”微微鞠躬之后,江郅就离开了办公室。 公务员这种体制内的职业不是交个辞职报告就能离开的,还需要领导们的审批同意,因此江郅还得在这民政局呆上十天半月。 江郅辞职以后就打算炒股做金融,要说来钱快且轻松,还得看股市,想到原主记忆中的经济走向买进了几家新能源公司的股票,未来的世界是绿色低碳,有了这些股票,至少可是躺赢二十年。 这边江郅每天买买股票,等着辞职享受自由生活,陆丹丹那边则每天偷偷摸摸地验孕,附近药店的生意可多亏她照顾了。 一大清早,陆父吃过早餐,目光朝着陆丹丹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后,才背着双手心情不悦地往门外走。 等陆父离开了,陆母才小心翼翼去敲陆丹丹的房门。 “丹丹!你爸走了,你快出来吃早餐!” 话音刚落,已经饿的受不了的陆丹丹赶紧打开房门,目标明确径直冲向餐桌,拿起肉包子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模样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见此,陆母一边给陆丹丹倒牛奶,一边心疼地劝道:“丹丹,你慢点!小心噎住!来,先喝口牛奶缓缓!” 陆丹丹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半,才将刚刚狼吞虎咽的包子咽了下去,缓过气来的她就开始对着陆母大吐苦水。 “妈,我爸也太那个了,你看我爸那个脸色,简直像我是他仇人一样,横眉冷对,每天晚上只要他回来,我连门都不敢出,上个厕所都得偷偷摸摸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陆母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劝道:“丹丹,你也别怪你爸!谁家好姑娘成天躲在家里,不出去工作的,不过,你放心,等你肚子确定之后,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陆母看来,要是女儿成功怀上龙种,那就嫁给钟浩那种没脾气的老实人,若是不成,再给女儿找个有钱的人家不是问题。 “丹丹,今天是不是还没有验啊?” 陆丹丹听到陆母提起这件大事,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包子,火速跑到房间里拿了验孕棒又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卫生间忽然传出尖锐的狂喜声,片刻后,只见陆丹丹打开门,拿着验孕棒对着陆母欣喜若狂地高声喊道:“中了!中了!妈,我中了。” 陆母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有了笑容,随后快步走上前去,拿过陆丹丹手里的验孕棒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清晰的两条红色杠之后,陆母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丹丹,你真争气啊!我们一家人的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听到陆母的夸奖,陆丹丹抚摸着平坦的肚子,笑容满脸地说道:“那是,母凭子贵,有了这个金疙瘩,我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搬到大都市去,离开这个鬼地方,住大别墅,开豪车……” 陆母听着陆丹丹描绘的美好生活,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并且笑着附和道:“对,我女儿真有出息,到时候妈就跟着你享福了,让他们看看到底是养女儿好,还是养儿子好!” 母女两人兴奋地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许久之后,两人激动兴奋的心才平静下来。 陆丹丹再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妈,我这样子能糊弄过去吗?” 看着陆丹丹担忧的神情,陆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底气十足地说道:“丹丹,你放心好了,这事交给妈好了,就钟家那老两口要是听到抱孙子,一准立马赶过来,至于到时候生孩子,你表姐不是在医院里,自家人哪有不帮忙的,你现在好好养胎就行了。” 听到这话,陆丹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行,妈,那我现在给钟浩打个电话通知他们!” 很快,陆丹丹就找到了钟浩的电话号码,可打过去竟然显示空号,几次之后,陆丹丹就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拉进了黑名单里,想到这里,陆丹丹气愤地说道:“这钟浩竟然敢把我拉到黑名单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要不是为了给我宝贝儿子一个家,谁愿意搭理这个下头男。” 陆母听到陆丹丹的电话号码被拉入黑名单,当即脸色一变,不悦地说道:“丹丹这钟浩也太不懂事了,就他这样的,除了你,他还能找谁!” “就是,妈,现在我们女人可总算是翻天了,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小仙女,钟浩能挨着我,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妈,你先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用你的手机打,就不相信还打不通。” 陆丹丹拿着陆母的手机打了过去,这次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的江郅如今正在阳光沙滩享受人生,当婳珑提醒是陆丹丹来电时,江郅晾了她好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那头陆丹丹的破口大骂。 【钟浩!你死哪里去了?一个月不见,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我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江郅将手机拿远一些,轻飘飘地回道:“不想!” 两个字把陆丹丹气得半死,可为了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接盘侠,陆丹丹只能按耐住心里的怒火。 【钟浩!我告诉你,我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是你的孩子,你必须得负责!】 听到这话,江郅脑海里冒出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那天刚好是陆丹丹生日,加上原主大方送了一万多的项链,烛光晚餐之后,两人便去了酒店。 “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哼!看在孩子的份上,彩礼房子车子备好,我们就结婚!】 听着陆丹丹理直气壮地狮子大开口,江郅漫不经心地说道:“彩礼没有,房子车子也没有,单身幸福一生,我此时不想结婚!” 【钟浩!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要是你不想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小心我去你单位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见此,江郅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饵放了出去。 “结婚可以,我家买不起房子,要是房子你家出,那这事还可以再谈谈!” 本来那头的陆丹丹听到这话,就要骂人,可却被一旁的陆母拦住了,并且陆母拿过陆丹丹手中的手机,对着江郅态度温和地说道:“小钟啊!你和丹丹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如今有了孩子,你们结婚后,也是一家三口,你爸妈也能抱上孙子,这是多好的美事啊!” 可笑,看来不要脸真是家学渊源。 “至于婚房,你家要是实在出不起,我们陆家出也可以,我们家就丹丹一个独女,也盼望着她以后过好,房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赶紧抓紧时间筹备婚礼,总不能让丹丹大着肚子穿婚纱,那我不好看!” 听到这话,江郅嘴角微微上扬,贪婪的鱼儿上钩了,想到这里江郅心情愉悦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陆丹丹看着陆母生气地说道:“妈,你刚刚在说什么啊?结婚买房本来就是男方的事情,你揽过来干什么啊?你和我爸的钱没处花啊?” 陆母看着陆丹丹一口一个不乐意,心里直摇头,这个女儿怎么一点算计都没有啊! “丹丹,你听妈说,现在买房是婚前财产,妈给你买个豪宅,我们只要交上最低的首付,以后得贷款还不是钟浩那小子还,等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房子还是我们家的,而且那么多年过去,房子肯定会增值!” 陆丹丹听到这话,忽然恍然大悟,看着陆母兴奋地说道:“这么说来,就是钟浩白白送了我一套房子,妈,你简直太会算计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了。” “是啊!现在该同意了吧!明天我们做完产检后就去光华苑挑房子!” “好,妈都听你的!” 母女俩喜滋滋地算计着让江郅给她们背房贷,可她们根本不知道,不出三年,整个房地产市场就会被腰斩,到时候怕是这母女两人会房财两空。 下午时候,陆父回来后,陆母就和他说了丹丹怀孕的事情,当然还有她对房子算计的筹划,陆父听了以后,也表示同意,毕竟占便宜大多数人都爱,不过,对于江郅这个未来女婿,陆父还是心有不满,决定等江郅上门来提亲的时候,他一定要给个下马威瞧瞧。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五) 陆家一家三口喜滋滋地去楼市看房子,最后挑了光华苑最好的户型,独立的两层小别墅,采光好大阳台,而且还带着花园车库,简直就是人的梦中情房。 售房小姐看见陆家人选了她们最贵的豪华别墅,当即满脸笑容地夸他们有眼光,陆家人高兴极了,之后陆父便问了这二层小洋楼的首付是多少。 “你们真是太幸运了,现在我们华耀集团董事长决定回馈社会,特别在今年送出特大福利,如今你们只需要付这栋别墅的三层首付,就能拥有你们心仪的别墅。” 听到三成首付,陆家人更兴奋了,要知道以前这些的二层别墅可是需要交付五成首付,如今竟然减少了两成,她们真是太幸运了,三成首付意味着他们可以花更少的钱来获得这栋二层别墅。 “那这栋二层别墅多少钱?” 售楼小姐笑着说道:“二百六十万!” 话音刚落,陆父震惊地喊道:“二百六十万,怎么这么贵!” 他们这个小县城房价不过四千多一平米,就算买个一百十四多平米的新房,也不过是六十多万,再加上二十多万的装修,不到一百万就能舒舒服服住进新房,如今这二层别墅竟然要二百六十万,听在陆父耳朵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售楼小姐见陆父如此态度,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又笑着说道:“其实也不贵,三成的首付相当于你们只需要付七十八万首付就能拿这这栋别墅,我们这个别墅很是受欢迎的,而且就我们这个地段户型,这别墅以后只有增值的份。” 这一番话彻底让陆父心动了,反正这别墅以后的贷款是江郅这个女婿还,他们只要支付七十八万首付就能得到价值二百六十多万的别墅,这怎么想都划算的很。 从售楼部离开后,陆家一家三口就径直回了家。 陆丹丹见陆父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同意,赶紧着急地劝道:“爸,那别墅真的很好,而且地方很大,装修好之后,你和我妈都能搬过来住啊!而且房产真是最好的投资,爸你想想我姑父他们一家,不就是靠着早些年的小破旧门面房大赚你一笔,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这么好的发财机会,爸你可不能错过啊!” “是啊!老陆,我们就丹丹一个女儿,结婚后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看就把我们现在住的两居室卖了,再加上我们这么多年的积蓄应该就够付别墅首付的。” 在陆家母女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陆父最终抛却了心里最后的犹豫迟疑,咬牙下了决定。 陆家人决定卖房的时候,江郅就收到了消息。 “主人,我们要不要动动手脚?” 听到这话,江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栋别墅会吞噬掉陆家人现在住的房子还有陆家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这就足够了,何必再去连累不想干的人。” 要是江郅将陆家人卖房的价格压低,凑不够房款的陆家人肯定会四处借钱,到时候房地产危机显现出来,势必会影响这些人,江郅的任务是陆家一家人,何必节外生枝连累其他人。 “行,那主人你是不打算回去吗?” “回去,当然得回去,无家可归,算计落空,这样的好戏怎么能错过,而且别忘记还有姚启圣,前世原主的死绝对和他有关,毕竟陆丹丹一个女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财力。” 在回去之前,江郅当然要在外面玩得尽兴,等到陆家人付了首付之后,这个时候回去正合适。 ……………… 江郅在外面游玩,陆家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想让江郅先把彩礼拿过来,不过,江郅都找借口糊弄过去了,找不到江郅这个冤大头,陆父只能赶紧卖房。 陆家人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以前工厂的福利房,除了地段好些,附近有学校,其他地方真是没什么可取之处,再加上陆父卖得着急,这价格就有些低,最后这房子只卖了二十一万。 有了这二十一万,距离七十八万首付,还差五十七万,就算掏空陆家老两口的积蓄也只有四十多万。 为了这十多万,陆家三口简直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老陆,这还差十多万怎么办啊?我们亲戚都问过了,都没人愿意借给我们。” 听到这话,陆父气狠了,当即就把旁边的水杯给砸了。 “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陆军给他们还不起,不就是转个手,他们竟然都不愿意……” 陆父骂着骂着炮火就迁移到了陆丹丹身上。 “还有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未婚先孕,要不是你怀孕了,不值钱了,那钟家哪里敢如此怠慢我们,至于你爸我现在为这点钱发愁吗?” 被骂的陆丹丹觉得很委屈,想给自己分辩几句,可在陆父的眼神下,最后还是不甘愿地低下了头,在心里恨上了江郅,要不是江郅不肯提前付彩礼,她怎么会被骂。 看着陆父大发雷霆,陆母赶紧劝道:“老陆,别生气了,现在我们的别墅要紧,我昨儿个已经和钟浩那小子通过电话,彩礼十八万,婚期就定在下周末,到时候彩礼一到,一切就都好了。” “那现在这十几万怎么办?我们定金都交了。”此时的陆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卖房去买别墅了。 见此,陆母赶紧说道:“这事容易,现在不是流行信用卡借贷,听说这信用卡是没有利息,只要我们在还款截止日期之前还清所有欠款就行了。” 听到这话,陆父有些狐疑地问道:“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当然有,不信,你问丹丹,他们年轻人最懂这个了。” “妈,你真有办法,竟然想到了信用这招,真是绝了,爸,我告诉你,我妈说的都是真的,这信用卡只要不逾期,那是没有利息的,而且这信用卡是银行发行的,安全的很,你放心吧!” 出于对银行的信任,陆父被劝服了,一家三口都赶紧办了信用卡,陆父和陆母只申请到了两万块钱的额度,而陆丹丹因为年轻女性,倒是申请了十万块钱的额度,总之东拼西凑,陆家人总算把别墅首付凑齐了。 当陆家人拿着购房合同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是真灿烂啊!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六) 陆家人高兴之后就要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境地,卖掉房子后,陆家人为了省钱就住在县城里便宜的招待所里。巴掌大的地方差点把陆父给闷死,而且因为因为是偷偷摸摸出来住招待所的,陆父根本不敢出门,就害怕被老熟人看见。 没住几天,陆父就忍不了,当即要让陆母和陆丹丹去江郅的单位堵人。 睡了几天招待所的陆丹丹只觉得自己浑身腰酸背痛,想到自己怀的金疙瘩,陆丹丹也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去,万一影响了自己的儿子发育怎么办。 陆丹丹带着陆母一起去民政局找人,可却被告知江郅辞职了,顿时陆丹丹火冒三丈,差点动了胎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就急忙赶去钟家,势必要让江郅给她的交代。 不得不说,陆丹丹还是有些运气的。 江郅前脚刚回来,她们后脚就敲响了门。 门一开,陆丹丹看着江郅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钟浩!你是不是疯了啊?竟然敢背着我将工作辞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江郅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陆母看着陆丹丹气得嘴唇发白,赶紧拍了拍她肩膀焦急地劝道:“丹丹!听妈的话,先别气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陆丹丹听到这话,总算能冷静下来,不过看着江郅还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愤怒模样,而陆母见陆丹丹情绪平静下来,转头就教训起了江郅。 “钟浩!这就是你的待人接物的礼仪规矩吗?我是你岳母,难道就让我和你媳妇站在这门口?” 听到这话,江郅右手往门框上一放,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说道:“对于陌生人还是止步于门外为好,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娶陆丹丹的?” 陆母和陆丹丹听到这话,双双大惊失色。 “什么?” “钟浩!你这是什么意思?婚事我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吗?还有婚房我们家也买了啊!” 看着两人一副难看的脸色,江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装傻啊!明人不说暗话,我都找了这么多借口,就是不想跟陆丹丹结婚,也想给你们一个台阶下,可谁知你们竟然还上门讨公道,陆丹丹,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做这上杆子倒贴的事情啊?” 江郅这赤裸裸的羞辱直接把陆丹丹气昏过去了,幸好陆母一直目光留意着陆丹丹,见陆丹丹昏过去了,她立刻从旁边接住。 “丹丹!我的女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看着陆丹丹昏倒,陆母着急忙慌的狼狈模样,江郅冷笑着说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听到这话,陆母转过身来,看着江郅一脸痛恨愤怒地喊道:“钟浩!你还是不是人啊?丹丹肚子里可是怀着孕你的孩子啊。你竟然这样对她?” 江郅看着陆母到了现在还想让自己接盘,当即冷冷地说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得等生下来再说,再说就算这孩子是我的,可我已经没有了结婚的打算,以后顶多给这孩子出千把块钱抚养费!” 陆母听到这话,她慌了。 “钟浩,你不能这样啊!丹丹,你和丹丹谈了两年多,情感也很好,而且丹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不结婚啊?这样对丹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公平啊!” “阿姨啊!你这是老思想了,其实结婚嫁人就是女人的天坑,婚姻带给女人除了孩子家务疲惫憔悴苍老病痛,真是一无所有,你是陆丹丹的亲妈,怎么能把女儿推进火坑了,真是自己的亲女儿,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啊!唉!以后结婚这话别说了,反正现在生孩子合法化,结婚证真没必要!” 陆母被江郅的一番话弄得糊里糊涂,等反应过来,门已经被关上了,陆母愤恨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没有谩骂,只是小心地护着陆丹丹的肚子,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 “主人,陆家母女两人走了。” 江郅拿了一瓶汽水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虽然人人都说汽水不健康,可江郅对汽水那是不一般的喜爱,从前未穿越前,汽水真是支撑自己走过了风风雨雨。 一口咽下去,二氧化碳的刺激感觉瞬间进入口腔喉咙,整个人突然有种放松清爽的感觉。 “行了,陆丹丹这边也就结束了,不用管她,此时她们无家可归,三张嘴巴吃饭再加一只吞金兽,呵呵,真是期待她们未来的美好生活了,婳珑,我让你查得姚家资料查的怎么样呢?” “主人,姚家除了姚启圣这个婚生子,姚禹州还有八个私生子,最大的甚至比姚启圣还大两岁,最小的今年也六岁了。” “八个私生子,挺好的,将姚启圣无精症的消息放出去。”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惊讶地问道:“主人,你怎么知道这姚启圣有无精症的?我怎么没查到啊!医院里没记录!” “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而且现在姚启圣才二十多岁,怎么会关注这个问题,豪门从不缺私生子,可若费大功夫将私生子找回来,那么就说明这个私生子很特殊,万里良田,一根独苗,就算这是瘪子,那也金贵着了。” 此时姚禹州还在世,若是姚启圣这个儿子废了,不能生,那么他一定会重新换人,毕竟都是他的儿子,家产交给谁都一样,当牵扯到利益的时候,就是混乱的开端,而只有混乱,才能更好地乱中取胜。 单身贵族的逍遥日子!(大结局) 陆丹丹被送进医院,接到电话的陆父急忙跑进了医院,当他知道陆丹丹是被江郅气到了医院,破口大骂后,陆父便准备去找江郅算账,当然算账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交医药费还有要彩礼填补信用卡的窟窿。 很快,陆父坐着地铁找到了钟家,可惜江郅为了不摊上什么事,提前就躲到了酒店里。 陆父把门都快敲破了,愣是不见江郅出来,气急败坏的他狠狠踹了几下房门才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陆父并没有回医院,也没有回酒店,而是决定找上了当地的媒体准备曝光江郅的无耻行为,并让江郅为女儿负责,还有为他的二层别墅扛账。 酒店里的江郅在知道陆父准备去找媒体时,当即让婳珑阻止了他。 此时正在地铁上喋喋不休骂人的陆父忽然心一梗,眼睛瞪大,整个人顺着座位倒了下去。 这可把旁边坐地铁的人给吓得够呛,一边打电话给地铁工作人员,一边赶紧撇清关系,并直言自己什么都没做,真是太倒霉了。 地铁工作人员收到消息后,立刻将地铁暂停,并将昏迷的陆父抬了出来,之后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陆母已经因为缴费单的事情被护士催了好几次,眼看着没钱,陆母只能对着病床上的陆丹丹说道:“丹丹!我们没钱了,还是先出院吧!” “不行!妈,我肚子不舒服,不能出院,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可我们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听到这话,陆丹丹抚摸着肚子,还是执拗地说道:“妈,我是绝对不会出院的,你没听说医生说的动胎气了,这事严重着了,我得住在医院保胎。” 看着陆丹丹死活不愿意出院,陆母只能将希望放在陆父身上。 “你爸,怎么还没有来?我记得你爸好像有钟浩他爸的电话号码,我就不相信那老两口不想要抱孙子!” 陆丹丹听到陆母提起陆父,立刻生气地附和道:“就是,我爸人了?每次有事找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妈,你赶紧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来的时候给我买点吃的,孕妇饿的快!” 陆母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接通电话后不久,陆母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大声确认道:“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片刻后,陆母的手机从手里滑落,直接摔在了地上,病床上躺着的陆丹丹见此,赶紧扯了扯陆母的衣袖,担忧地问道:“妈!妈!你这是怎么呢?” 回过神来的陆母看着陆丹丹惊慌失措地喊道:“丹丹!不好了,你爸出事了。” 十分钟后,陆丹丹和陆母着急忙慌地出院了,至于医药费则是陆丹丹刷爆了信用卡才补贴上。 到了另一个医院后,陆母连忙跑到急救室,刚好里面的几个急救医生也出来了,见此,陆母快跑过去,拉着站在前面医生的衣袖着急地问道:“医生!我老公怎么回事?” 被扯住衣袖的医生看了眼对他摇头的同情,随后很是专业地回道:“家属放心,患者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患者突然昏睡过去,我们怀疑他得了克莱恩-莱文综合症,也就是睡美人症。” “睡美人症?”陆母若有所思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个时候,陆丹丹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 “妈,我爸怎么样呢?” 看见陆丹丹,陆母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当即哭着说道:“丹丹!医生说你爸得了睡美人病,现在昏睡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住院了。 再次面临护士催促缴费还有做检查时,陆母看着陆丹丹说道:“丹丹!现在没法子了,只能看你了。” “妈,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孩子长大后才去姚家认亲吗?” “等不住了,丹丹,我们现在没有一点钱,你爸又得了怪病,还有银行的贷款,信用卡欠债,妈妈简直快疯掉了啊!丹丹!” 听着陆母的哭诉,陆丹丹也知道她们一家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这笔好不容易遇到的大投资,陆丹丹不想轻易放弃。 “妈,你可以给打电话给钟浩的爸妈啊!” 看着兴奋的陆丹丹,陆母苦笑着说道:“妈,刚才在外面已经打了,根本打不通!” “我不信,妈,把电话号码给我,我去借个手机打!”说完陆丹丹用手机记下钟父的电话号码,便出了病房找其他人借手机去了。 再次打不通钟家老两口电话,也找不到江郅人后,陆丹丹决定自己想办法,再努力一把。 呵,陆丹丹这个人努力的方向就是再找一个冤大头。 正在咖啡馆相亲的陆丹丹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满是嫌弃,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陆丹丹下巴微抬,语气高傲地说道:“彩礼二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若是你愿意,我们马上就能结婚。” 对面的男人听到这个彩礼,忍不住上下打量陆丹丹,他是想结婚生子,可他的预算顶多十万块,而且对面的女人又不是天仙下凡,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二十八万的。 看着对面男人不言语,陆丹丹只能尴尬地再次说道:“你不知道,我爸得病了,要不是如此,我也不能这样着急!” 本来陆丹丹以为这招感情牌,能让自己的相亲对象觉得自己是个孝顺的女人,可没想到直接把对方给劝退了,这年头得病就是天坑,谁入谁就得填坑。 “额,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男人离开后,陆丹丹被气得差点将面前的咖啡扫到地上。 正在这时,陆丹丹的手机上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推送新闻。 《汉源集团继承人姚启圣被爆无精症!》 《汉源集团未来花落谁家》 《姚禹州的私生子们》 …… 一系列新闻让陆丹丹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肚子里金疙瘩的重要性,这哪里是什么金疙瘩,简直就是皇太孙啊! 兴冲冲跑回医院后,陆丹丹把新闻给了陆母看,陆母看完之后,喜极而泣,直呼有救了,有救了,当天下午,陆丹丹母女两人把陆父一个人撇下,用在网贷上贷款来的钱买了飞机票,直接飞到了g市。 还君明珠认祖归宗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真那么容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也不会苦苦等了十八年。 陆丹丹母女两人下了飞机后就坐车去汉源集团楼下等着。 可因为突然爆出来的事情,姚启圣现在根本不在g市,而且在国外再次做精细的检查,这也是江郅给陆丹丹推送虚假小道消息的原因。 等了两天后,陆丹丹就受不住了,直接花了大价钱堵到了姚家老宅。 能住在老宅里的都不是一般人,当那些佣人们听到陆丹丹叫嚷的话后,都悄悄地给自己主人打电话,没多久,陆丹丹这两天的行踪还有她的身份就出现在了姚家一些人的手机上。 本着宁可杀过不可放过的原则,不到一天,陆丹丹就出了车祸,被迎面而来的汽车刮倒了,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一地鲜血,肚子里的孩子当场被撞没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江郅真觉得男主挺脆弱的,前世那个桀骜不驯的白眼狼今生连太阳都没见到,就死在了他亲叔叔们手中,真是大快人心啊! 陆丹丹流产了,豪门梦碎的她,在医院里整个人都疯魔了,陪在一旁的陆母眼睛都哭肿了,此时的她后悔极了,老公得了怪病,女儿流产了,以后也不能生孩子了,自己家里负债累累,以后可怎么活啊! 陆丹丹在医院大吵大闹后,趁着陆母去买饭时间,直接跑出来医院去了电视台。 很快,陆丹丹和姚启圣的八卦一下子登上了g市娱乐头条,就连远在国外的姚启圣都刷到了。 此时的姚启圣正是脆弱怀疑自己的时候,当看到陆丹丹怀了自己孩子后,他就顾不得其他下文,直接坐飞机飞回来了。 本来以为回来是抱儿子,洗刷耻辱证明自己男人自尊的时候,当姚启圣知道陆丹丹流产后,脸色黑成了锅底,看着纠缠上来的陆丹丹,当即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哪里来的疯婆子!” 被打的陆丹丹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良久之后,哭得伤心地说道:“姚少!我可是为你怀了一个孩子的啊!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啊!而且我能怀第一个,肯定还会有第二个!” 陆丹丹想得美,姚启圣这个傻子也想得美,可惜很快这个美梦被戳破了。 陆丹丹给姚启圣赶出去了,而且为了防止陆丹丹再纠缠不清,姚启圣直接让人把她还有陆母直接押去去了。 之后姚启圣便赶紧投入了夺嫡之争。 欣赏完陆丹丹惨状的江郅就开始着手收拾姚启圣,群狼可战虎,何况姚启圣只是个懂得投胎命好的富贵虎,在江郅的暗中搅合下,姚启圣被他的父亲姚禹州直接赶到国外去了。 半个月后,姚氏的风风雨雨总算过去了,而江郅在这场有预谋的风雨中赚得盆满钵满。 回老家的那一天,江郅去看了陆丹丹一家。 此时陆父醒过来了,本来他就没病,只是吃了七日散罢了,不过,此时一家三口情况格外糟糕,陆丹丹脸色惨白,整个人神色恍惚,陆父一直口吐芬芳,陆母则是拉着一家人的行李哭着走在最后面。 陆父买的二层别墅被法院封了,还不起信用卡和贷款的他们,被多家银行告了,最后的结局就是无家可归,一无所有。 江郅回到乡下老家时,钟家老两口看着江郅差点都哭了,每每他们两口子想回来,晚上必定亲爹托梦,挨大鼻窦,被教育多次的老两口只觉得这都是报应,报应自己年轻不孝顺。 “儿啊!你认不认识什么大师啊?让他们来救救我们啊?” 听到大师,江郅觉得这钱还是自己挣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爸,要不明日我们一起去给我爷奶上坟认错,说不定他们就原谅你们了。” 钟父听到这话,觉得有理,隔辈亲,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或许爸就不会和自己计较了,当即和钟母一起去商店里买最好的香蜡火烛还有祭品。 拜祭之后,当天晚上钟家老两口又做梦了。 看见亲爹亲妈,公公婆婆,钟家老两口当即顺溜地跪下。 “爸,妈!你们看在阿浩的面子上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以后绝对隔三差五都给你们上贡品,献香火。” 对面的老爷子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尖的钟父看到这一幕,当即心花怒放,觉得亲爹原谅了自己,以后自己也不会再受折磨了,可谁知老爷子下一句话让夫妻两人傻眼了。 “哼!不过,就这样放过你们太便宜了,你让我老头子二十多年都见不到孙子,那我就诅咒你下半辈子都没有孙子!” “啥!爹!亲爹啊!我孙子就是你重孙子啊!你难道要看着钟家断了香火吗?” “香火算啥?你这个不孝子整整二十年都没有给你老子烧一炷香,现在有这样的报应是你活该!” “爹!爹!你不能这样做啊!” “公公,婆婆……” 翌日清晨,钟家老两口萎靡不振地起来了,饭桌上看着江郅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愧疚心虚。 “儿子,你,你以后若是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后悔啊?” 听到这话,江郅毫不在意地说道:“不会啊!我都不打算结婚了,哪里会有儿子。” “什么?儿子,你不想结婚生子,那你老了怎么办?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果然,生孩子的最终目的还是养老送终。 “妈,你别着急,以后我养老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你们看看,我现在能给你们养老就行了,可我若是结婚生子,有了孩子,就得给孩子奋斗,等孩子大了,还得为彩礼婚房车子奋斗,若是有了孙子,还得为孙子奋斗,就这样马不停蹄的人生轨迹,我迟早得半路抛锚。” 最后这个话就不了了之了。 每年江郅会在春天出门,秋天结束后回来,而钟家老两口则为了消磨时间,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每有孩子来,他们夫妻两人总会露出慈祥的笑容。 二十年后,钟家老两口相继离去后,江郅就离开了村庄回到了自己开的养老院去养老了。 繁花似锦,春光明媚,如华盖一样大小的树荫下,江郅正和对面的老头下棋,旁边还有两个围观群众。 “老钟,我还是羡慕你的眼光,高伟是个孝顺的孩子,哪像我那个就是个面子工程,虚伪的很噢!” 听到这话,江郅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一指黑棋吃掉了对方一片白棋,一边慢悠悠捡棋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老葛,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还计较这个,这养孩子其实就是个乐趣,你资助梁玥儿上学,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是也为你提供了情绪价值,我记得小时候她还是挺可爱的啊!” “是啊!明明小时候天真活泼,怎么长大了就变得那么虚伪做作,那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来了。” “你啊!就是计较在多,人都是会变了,就算是你亲生的也不一定会从始如一,对你真情实意不算计,万一不行,你就把梁玥儿她当个唱戏的猴解闷,之后把遗嘱改改不就行了。” 葛长赓听到这话,当即被逗得哈哈大笑。 “老钟啊!还是你心眼子小,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了,就当看宫斗剧了呗!” 江郅笑而不语,继续下自己的棋。 当年江郅用自己挣来的钱不仅修了孤儿院,而且还建了养老院,其实江郅就是觉得,这清明节种树都能认领代种,这孩子也不就是一回事,当即江郅心里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每隔半年,江郅就会让养老院里的老人和孤儿院里没人领养的孤儿结伴,他们相互选择,相互陪伴,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可以选择资助自己看中的孤儿,可以认干儿子干女儿。 而这些接受资助的孤儿也会去孝敬陪伴这些老人,缓解孤独寂寞,打发时间,而等这些老人离世前,他们可以立下遗嘱,选择将财产留给这些干儿子干女儿,还是选择捐出去。 往往那些长大后的孤儿就算不因为多年的感情而孝顺老人,也会为了遗产对养老院的老人承欢膝下,嘘寒问暖。 其实真实目的不重要,安享晚年才是真。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一) “璟王殿下,接旨吧!” 身着石红色蟒纹曳撒的中年宦官梁怀德看着迟迟未接旨的璟王,眼底闪过一抹怜悯,好好一个雍容华贵的天潢贵胄竟然要娶一个傻子王妃,真是可惜了。 不过,想到出宫时隆丰帝的交代,梁怀德微微弯着腰,凑近到璟王耳边低语道:“璟王殿下!陛下也是有苦衷的,为君解忧,为父尽孝,这是为臣为子的本分啊!殿下您可得想清楚,不过就是个女人,占个名头罢了,娶回府来好吃好吃养着就是,至于殿下青睐的苏家小姐,以她的家世身份做个王爷侧妃已经是顶顶的福气了,要不能再高攀了。” 听到这敲打的话,江郅低垂的眉眼里满是讽刺,鬼他妈的占个名头,那隆丰帝怎么自己不娶回后宫当皇后,就算是一介草民贩夫走卒,也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傻子为妻,可原主一个文武双全,风姿隽秀的王爷竟然被逼着娶一个傻子为王妃,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想到原主前世的凄惨结局,江郅笑着抬起头,对着圣旨深深一拜,随后语气平淡无波地接旨谢恩。 “儿臣司徒璟接旨,谢父皇恩典厚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怀德看着江郅脸上这如沐春风的笑容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瘆得慌,微微愣神之后,梁怀德才将手中的圣旨双手奉给江郅。 “璟王殿下快请起!” 说着就要纡尊降贵来扶起江郅,江郅没有拒绝,顺着梁怀德的劲便站起身来,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圣旨上。 梁怀德见江郅没有理会自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璟王殿下,陛下的圣旨,奴才已经传到了,此时奴才该去大将军府传旨了,拜别殿下,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梁怀德对着江郅颔首弯腰后,拂尘一甩,便带着随行的小太监侍卫离开了。 等梁怀德等人离开后,江郅身后穿着石青色曳撒的宦官安平上前一步,面目担忧地问道:“殿下!” 江郅笑了笑,转头将圣旨随意地塞进安平的怀里,便往书房走去,见此,安平赶紧将圣旨放进旁边小太监捧着的木盒里,之后便跟了上去。 朴素无华的书房里没有什么珍奇异宝,除了挂在墙上的不凡宝剑,便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的古籍孤本,江郅走到檀木云纹的书架前,一眼就看到了那本因常常摩挲翻看,已经起了毛边的兵书。 这些哪里是什么孤本古籍,明明就是原主掩藏起来的野心壮志。 原主司徒璟乃是大宁朝当今陛下隆丰帝的第六个皇子,人称“璟王”。 虽然原主生母早逝,可原主愣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谨小慎微地在宫里活了下来,可活着也要看怎么样的活法。 生母早逝,母族微弱,其只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再加上皇帝不喜漠视,从小原主就是诸位皇子们欺负和蔑视的对象,连宫中的宫人也是看菜下碟,看着原主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怜悯。 明明都是龙子,可为什么别人都是凤子龙孙,他就是低贱的宫人之子,种种不平让原主心里的野心如野草一样疯长,幼时的原主就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夺得皇位,成为天下至尊,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他脚下。 原主相貌没有成王英武不凡,也没有瑞王那样俊美无俦,可原主身上特意养成的温文儒雅翩翩气质却让原主在文人雅士里很受欢迎。 表面上原主是一个平易近人,温润如玉的闲王,可实际上原主志在皇位,原主明白自己问鼎皇位的劣势,因此原主将目光放在文人学子和普通百姓上,多年的苦心孤诣,让原主仁德宽和,爱民如子的名声深入人心,成为民间百姓自封的贤王,因此也得到了不少低阶官员的看好。 可是大好的局面被一道赐婚圣旨给毁了,大宁朝鼎鼎有名的傻女楚丹凤被赐给了原主,而且还是正妃,如此原主成了整个宁都茶余饭后的笑谈,更是诸位皇子取笑的乐子。 娶一个傻子为正妃,如此奇耻大辱等于几乎彻底断绝了原主夺嫡的希望,除非原主逼宫造反,亦或者整个司徒皇室就只剩下原主一人,无论哪一种结果,原主都不会就此认输。 楚丹凤虽然是个傻子,可家世不一般,乃是大宁朝战神楚家唯一的子嗣,若是楚丹凤不是傻子,肯定是大宁朝身份地位显贵的第一贵女,亦是诸位皇子趋之若鹜讨好的对象。 现在的楚丹凤身边不仅有贴身的楚家武婢保护,还有楚家私下养得暗卫保护,原主根本动不了楚丹凤一根毫毛,而且就此此时关头,若是楚丹凤出了事,那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自己。 在一个权倾大宁的武将世家面前,原主很清楚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隆丰帝放弃,去给楚家消气,去博一个帝王的好名声,无计可施之下,原主只能另寻其他出路,至于楚丹凤这个坏了大计的傻女,原主态度冰冷,直接视其于无物。 一次赏花宴会上,楚丹凤这个傻子被其他贵女诓骗着跳进了湖水里,春寒料峭,湖水刺骨,等楚丹凤被救起来了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 虽然原主站在假山凉亭里,将楚丹凤落水从头到尾都尽收眼底,可原主根本不愿意去救楚丹凤,甚至想着楚丹凤就这样死了最好。 可原主失望了,楚丹凤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竟然醒过来了,而且还不傻了,楚天雄当即高兴地大摆宴席庆祝。 原主名义上可是楚丹凤的未婚夫,如今楚丹凤醒过来了,楚家大摆宴席,原主自然也是要去的。 不知怎么回事,在宴席上,原主喝了一杯酒后就突然昏沉沉的,之后就是被所有人捉奸在床。 楚丹凤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原主写下了休书,还骂原主很脏,宣扬一生一世一双人,嫁猪嫁狗都不嫁给原主,随后霸气十足地离开了。 原主被楚丹凤狠狠羞辱一番,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原主知道宴会上那件丑事,肯定是楚丹凤设计陷害自己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原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楚丹凤一雪前耻。 可原主多次派杀手去暗杀楚丹凤,可都被楚丹凤给躲过去了,反而自己养得暗卫损失惨重。 见此,原主直接让手下的人将楚丹凤的异常和楚家不臣之心上报给了隆丰帝。 本来楚家人已经下狱,即将斩首示众时,隆丰帝忽然撤下了圣旨,楚家人无罪释放,并且把楚丹凤赐给了殇王为正妃。 如此,原主的报仇计划就成空了。 正当原主计划再次报仇时,忽然一个晚上,原主被人迷昏,并从王府掳走了。 等原主再次醒过来就是在一间暗牢里,当然也看到了掳走自己的幕后黑手——楚丹凤和殇王。 “璟王!你没想到吧!当年你肆意践踏楚丹凤的真心,就该想到今日,任何辜负了我的人,都该死!” 听到这话,原主讽刺地大笑。 “真心?哈哈哈,一个傻子的真心!一个头脑混沌的傻子也有真心?楚丹凤你这是装傻装太久了,还是脑子真有问题?” 被原主讥讽的楚丹凤勃然大怒,振振有词地说道:“司徒璟,你根本就不懂,不懂一颗清澈如琉璃的真心是多么的难得,要不是你,当初那个傻子也不会被人诓骗落水,那个傻子死了,你也该给她偿命!” 对于楚丹凤这话,原主只认为楚丹凤是在发疯,毕竟楚丹凤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小凤儿,别生气了,如今司徒璟就在这里,碾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说完司徒殇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原主。 看着这一幕的原主只觉得很可笑,也很悲哀,之前他还以为司徒殇这个天煞孤星不受宠,可现在看到根本就错了,能在天子脚下置起密室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哼!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尝尽世间一切痛苦,那样他才会明白他犯了多大的错,才对得起那颗灿若琉璃的真心!” …… 就这样原主被痛苦地折磨多年,最终不堪重负凄惨地死去,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后面的记忆太痛苦也太屈辱了,就连江郅也只能探寻到一点碎片,而且只要探到这里,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涌上无边无际的怨恨。 看完原主短暂而又悲惨的一生,江郅只觉得原主遇到了颠公颠婆。 揉了揉眉心,江郅盘算起了自己的仇人,思索片刻,江郅决定从一个死穴下手。 “婳珑!” “主人,我在!” “去将雪妃的陵墓炸了,司徒殇那么孝顺,想必一定会回来,隆丰帝真是煞费苦心,为了保住心爱之人给自己生的儿子,竟然做戏这么多年,骗过了所有人,这么多年,父子分离,想必一定很痛苦!” “是,主人!” 父债子偿,子债母偿,既然隆丰帝和司徒殇如此不当人,那就别怪别人戳他们死穴了,连累亡者。 ……………… 江郅这边派婳珑去炸雪妃陵墓,此时楚家已经接到了圣旨。 相比璟王府凝重压抑的气氛,楚家的奴婢们倒是满脸喜意,毕竟他们楚家可是要出一个王妃了。 楚天雄看着手里的赐婚圣旨,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好玩的!给我,快给我!”一身穿着娇嫩粉衣,面容娇俏的少女忽然扑到楚天雄身上抢夺圣旨。 “丹凤,乖!这不能玩,这是圣旨!” 被拒绝的楚丹凤当即哭了起来,甚至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我不!我就要玩!我就要玩!” 楚天雄看着耍赖痴傻的孙女,脑袋就直发疼,自己一生忠君爱国,就连楚家世代也是忠心耿耿,可为何楚家唯一的子嗣竟然会是一个痴傻之人,老天爷,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看着楚天雄习惯性地皱眉,楚家的管家成伯立刻指着楚丹凤的几个贴身奴婢吩咐道:“你们赶紧将孙小姐送回房间休息。” “是!”四个穿着简单利落襦裙的奴婢立刻走到了楚丹凤身边,好一会儿后,四人才连哄带骗地将梁丹凤带回走了。 “主子,孙小姐回屋了,而且现在孙小姐有了归宿,您也就别忧心了。” 听到这话,楚天雄看着管家语重心长地说道:“养儿九十九,能忧一百岁,我哪里放得下心,只希望璟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太排斥丹凤了,这样以后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其实进宫请求隆昌帝赐婚前,楚天雄就将事情的各种后果想到透彻明白,璟王未有生母,母族低微,性情宽仁,简直就是最好的女婿人选,至于其他普通人,楚天雄压根没有考虑,他楚家为大宁朝出生入死,尽忠职守,他唯一的孙女就该司徒家负责才对。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二) 自从那天接旨之后,江郅就闭门不出,一直呆在璟王府里,江郅在府里悠闲自在,可外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此时宁都里各个茶舍酒楼都对璟王娶傻女的事情议论纷纷。 “真是皇恩浩荡,君臣相宜,如今楚小姐有了归宿,可托付终生,想必楚老将军来日也能含笑九泉了。” “是啊!楚家世代忠良,保卫大齐,如今楚家就楚小姐一根独苗,得陛下庇佑,嫁入皇室,也能余生富贵无忧。” …… 听着茶楼里一个个吹嘘天子重情重义,楚家精忠报国,忽然倚靠在门外的乞丐大笑起来。 “可笑!真可笑啊!” 众人听到这讥讽的话,再看到对方还是一个老乞丐,顿时心里不悦,可自恃身份的他们只是沉着脸,等着茶楼的掌柜的将老乞丐赶走,免得影响他们谈笑风生的兴致。 “亏你们还是读书人,怎么连这点小算计都看不透啊!” 一个头戴纶巾,目光清正的书生张君贤走了出来,对着老乞丐微微颔首,随后语气真挚地请教道:“愚不明其深意,望老翁解惑!” 随行的其他同伴见此,只觉得张君贤出癔症了,其中一人更是低声劝道:“君贤!我知道你自幼爱钻研学问,可那人只是个老乞丐,你别被诓骗着玩了。” 张君贤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非常豁达地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就算一场乌龙,我也只当玩闹一场,可若是真能得到一些真知灼见,那必不能错过!” 听到张君贤这样说,其他同伴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张君贤见同伴们都没有反对,就再上前一步,拱手一鞠,有礼地说道:“老翁,请上座!” 面对张君贤的邀请,那老乞丐并没有欣然接受,反而就靠在门槛边,大笑着说道:“总算有个明白人,算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说上一说!” “老翁,请说!”说着张君贤又上前几步,直接走到了老乞丐面前,丝毫没有嫌弃这老乞丐身上的脏污和难闻的味道。 “后生!其实这场赐婚里面学问大着了,看似当今陛下体恤功臣,看似楚老将军一片舐犊情深,可实际上这些都是假的,你知道为何这个赐婚人选是璟王吗?” 张君贤信心满满地回道:“当然是因为璟王性情平易近人,还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话音刚落,老乞丐又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把张君贤笑得怀疑自我,才语带讽刺地说道:“错!一切都是因为璟王母族势弱,楚老将军选这个女婿才好拿捏。” “不可能!楚老将军忠肝义胆,淡泊名利,不是这样的人!”张君贤不可置信地反驳。 “怎么不可能?若是他真的忠肝义胆,淡泊名利,又怎么会把自己傻子孙女硬要嫁给璟王?这难道不是以势压人,以功挟裹?就连普通的贩夫走卒怕是也不会娶一个痴傻之人为妻吧!至于当今陛下,为何不选年龄更适合的八皇子九皇子,而偏偏选了母族势弱的璟王,这里都是算计啊!后生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番话简直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狠狠地砸在张君贤的头上,让他久久不能回神,而那老乞丐趁着张君贤愣神的时候,便大笑着往外走,一边往外走,嘴里还大声唱着歌谣。 “天家无父子!” “大宁无忠臣!” “君臣算计兴相得!” “硬将痴女作王妃!” “可笑!可笑!哈哈哈……” 一曲歌谣让在场之人脸色都变了,回过神的张君贤和友人们交谈几句,便纷纷各自归家,和自家长辈商议起来,没过多久,这曲歌谣便如春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宁都,也传进了楚大将军府里。 此时楚老将军正和管家商讨着给楚丹凤备嫁妆,忽然,一个穿着二等仆役衣袍的中年奴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一旁的管家见此,有些不悦地教训道:“全忠!有没有规矩,主子面前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被训斥的全忠立刻向坐在上首的楚老将军躬身请罪:“奴才知罪,请主子恕罪!” 楚老将军虽然有些不高兴,可看在全忠是府里的老人,也就摆了摆手原谅了他,不过,在楚老将军看来,全忠如此毛躁不担事,怕是照顾不好自己的孙女,当即就把全忠从楚丹凤嫁去璟王府的管家人选中踢出了。 “行了,这次就算了,说吧!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听到这话,全忠小心翼翼地回道:“主子!外面一曲歌谣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主子以功劳挟裹陛下,硬是让陛下将孙小姐赐婚给了璟王!” 话音刚落,楚老将军猛地站起身来,连带着旁边小几上的茶盏摔了一地,神色阴沉,语气冰冷地斥骂道:“胡说八道!究竟是哪起子小人敢毁坏我大将军府的名誉?成伯,拿我的帖子去京兆府,让他们把谣言查的清清楚楚,还我大将军府一个公道!” 一旁的成伯听到这话,立刻躬身应道:“主子您放心,奴才这就去京兆府下帖子。” 领命之后,成伯转身便招呼全忠一起离开了大厅。 等两人离开后,楚天雄脸色阴沉地看着远处的天空,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他双拳握得死死的,楚家世代忠良的清誉不能毁在他手里,而且本就是大宁朝对他楚家有愧,这半个大宁朝的天下都是靠他们楚家打下来的,如今不过一个王妃之位,竟然还敢有小人作祟,真以为他楚家是好欺负的。 这边成伯刚出府,其他各府的探子就将消息传了回去。 各个世家勋贵则觉得这是绝好的把柄,以上犯下,大逆不道,若是能拿捏的好,就能让楚家元气大伤甚至彻底连根拔起,而诸位皇子则像是被拨开云雾一样,楚天雄如此嚣张跋扈,硬逼着老六娶一个傻子当王妃,若是等他们上位,这等子逆臣定不可留,与其到时候为难,还不如趁着现在先除掉楚天雄。 江郅的一曲歌谣直接让楚天雄置于暴风之中,臣子威逼君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就算楚天雄躲过去了,可楚家世代忠诚良将的名声算是销毁殆尽了。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三) 宁都里的风雨总算吹进了皇宫,也吹到了隆丰帝耳朵里。 天极殿里,赤炎金猊兽的香炉里淡淡生烟,静心凝神的雪梅香瞬间让隆丰帝的眼神里起了相思,别看隆丰帝如今才年过四十,正该是龙精虎猛之力,可他却两鬓斑白,神采暗淡,不仅显得很是苍老,而且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迟暮之气。 随侍在一旁的梁怀德见隆丰帝如此作态,就知道自己的主子肯定想起了已逝的雪妃,想当年自己的主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却因为一个女人,硬生生地毁了自己,又想到那个故意被冷待的殇王,梁怀德心里满是叹息,自己的主子过得太苦了。 忽然,一个穿着石青色曳撒的年轻小太监来喜在外殿不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拂尘,看到这一幕的梁怀德对着隆丰帝轻轻鞠了一躬,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何事?” 听到这话,来喜笑得谄媚,俯下身来低声回道:“干爹,外面出大事了。” 梁怀德冷笑一声,右手拿着拂尘敲了敲来喜的头,语气不善地骂道:“你这个兔崽子还敢在咱家面前卖关子,真是眼睛瞎了吧!” 被骂的来喜立刻变了脸色,赶紧解释道:“干爹!您误会了,实在是奴才嘴笨舌拙,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敲打一番后,梁怀德声音淡淡地说道:“原原本本说来就行!” “是,干爹,外面一曲歌谣都传疯了,这,天家无父子,大宁无忠臣,君臣算计兴相得,硬将痴女作王妃,可笑,可笑……” 听完来喜说的话,梁怀德脸色骤变,脚步一转,便抬步往殿内走去。 隆丰帝虽然一直在寄情于画以解相思,可并不代表他是瞎子聋子,作为帝王,任何风吹草动都敛于眼底,看着梁怀德踌躇不绝且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隆丰帝漫不经心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话,梁怀德躬着身子低声回禀道:“启禀陛下,宁都里有些关于陛下给璟王和楚家小姐赐婚的风言风语,里面大逆不道之言让奴才不知该如何回禀,求陛下恕罪!” 隆丰帝听到这话,忽然来了兴致,有些好奇地说道:“朕恕你无罪,都说说看外面都传了什么谣言?” 见此,梁怀德直接跪在地上,低声回禀道:“奴才直言,望陛下息怒,外面有个歌谣将整个宁都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也对此议论纷纷,奴才斗胆了,天家无父子,大宁无忠臣,君臣算计兴相得,硬将痴女作王妃!”话音刚落,梁怀德直接以头磕地表示请罪。 可是出乎意料的隆丰帝并没有发怒,反而笑着说道:“挺好,梁怀德去查查是朕哪个儿子的手笔。” 如此理智聪慧之人,日后必将成了殇儿皇位之上的绊脚石,自己可不能容忍他长出锋利的爪子。 “诺!奴才遵命!”应声之后,梁怀德起身就准备离开去办事。 可是走到一半却被隆丰帝叫住了。 见此,梁怀德止步转身,恭敬地问道:“陛下,您还有何吩咐?” “帝王至尊,威加天下,楚家之人嚣张跋扈,以功勋挟裹帝王,如此卑劣行径该叫天下人清楚才是。” 听到这话,梁怀德微愣片刻,深深地躬身应道:“奴才明白了。” 其实隆丰帝早就容不下誉满天下的楚家,未来的皇位是留给殇儿的,这些带刺的东西还是提早剔除为好,自己一定会完成雪迩的遗愿,这样自己百年之后,才有脸去奈何桥寻她。 ……………… 宫里有梁怀德出手,宁都的流言蜚语瞬间转变了方向,此时众人提起楚家不再是恭敬仰慕之色,而且多了几分复杂,普通老百姓忽然觉得他们一直以为敬仰信奉的大宁战神也会以势压人,挟恩图报,心里是大失所望,楚家身上的战神光辉也慢慢地消散。 将军府的楚天雄在听到外面更盛的谣言时,忽然起身抽出墙壁上的宝剑发泄起来,良久之后,他将宝剑重重地扎进书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果然还是陛下!本将军这是中了陛下的算计了,以一桩婚事毁掉楚家世代忠良的名声,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此时的楚天雄终于想明白了隆丰帝内里的算计,可惜已经迟了,楚家五代人鲜血铸就的忠臣良将名声竟然毁在了自己手里,这让楚天雄满心愤怒无可发泄。 其实上辈子隆丰帝也有这个算计,不过,隆丰帝觉得当即对楚家动手有损帝王威严,因此才没有戳破这层算计,而后来他心爱的儿子司徒殇以死相逼要娶楚丹凤,那这层算计只能深埋进土里。 一旁的成伯看着自己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主子竟然哭了,心里是满心的愤恨,当即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起来。 “主子!陛下怎么能这样对主子呢?为了大宁,少主子的命都赔上了,楚家如今只剩下孙小姐一点香火,陛下还要如此算计,以此攻讦楚家,让楚家一百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真是帝王无情,苍天不公啊!” 听到这话的楚天雄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之后,他有些颓然地说道:“罢了!罢了!没了这名声也好,想必经此一遭,陛下也不对再对丹凤动手了,如此,也算值了。” 成伯听着自己主子提起楚丹凤,忽然想到了这婚约的另一个主角。 “主子!要不我们请璟王出来辟谣一番?璟王如今是孙小姐的未婚夫婿,若是他能出面澄清,那将军府的名声还能挽回一二。” 听到成伯的提议,楚天雄嗤笑一声,随后自嘲地说道:“成伯!无用的,你还没看明白吗?璟王对这桩婚事肯定是心生厌恶,而且陛下都出手了,璟王怎敢违逆陛下!唉!本来我还想以楚家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关系人脉来辖制璟王,让其发誓确保丹凤一生平安无忧,可如今我们只能低调行事,万不能再让陛下抓住我们的把柄了,否则楚家就将面临倾覆之灾!” 在名声和性命之间,楚天雄还是选择了性命,楚家百年声誉已经毁了,可唯一的香火是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了。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四) 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就算江郅这个身无官职的闲散王爷也得进宫上朝点卯。 璟王府里,不到卯时,江郅便被安平唤醒了,洗漱更衣,换上朝服后,江郅只用了一小碟点心和润喉的茶水,之后就坐上马车往宫里赶。 靠在舒适的车壁上,江郅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暗中询问婳珑:“报信的龙玄骑如今到哪里呢?” “主人,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郅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朝堂之上可不缺聪明人老狐狸,只要隆丰帝露出一点猫腻,那么他隐藏多年的宠爱就再也隐瞒不住了,到时候司徒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半刻钟后,辘辘的马车声忽然停了,江郅睁开眼睛,微微掀帘,就看到了红墙碧瓦宏伟的太和门,按照大宁的礼仪规矩,若无特殊恩赐,马车行驶到此处就必须停下,皇宫之中除了帝王之尊,其他人都必须步行进宫,以示尊卑有别,帝王高高在上之意。 江郅弯腰下了马车,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脸色瞬间不好了,难怪古人要求文武双全,君子六艺,要是没两把刷子,怕是都走不到金銮殿。 “六弟,两日不见,你似乎消瘦不少!难道是心中烦忧,食不知味?” 听着身后传来的轻笑声,江郅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去,看着来人,颔首笑着回道:“劳烦三哥挂心,如今春光烂漫,弟弟我心急了些,就减了单衣,没曾想让三哥误会了。” 端王司徒珪见此,又笑着说道:“春寒料峭,六弟还是不要贪凉为好,今日刚好遇上,不如你我兄弟同行如何?” 江郅有礼地回道:“甚好!三哥先行!” 一路之上,司徒珪无时无刻不在挑拨起江郅对楚天雄的仇恨,可江郅都不为所动,只是淡笑处之。 见此,司徒珪忽然停下脚步,语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六弟!难道你真情愿娶个傻子,让天下人嘲笑吗?” 江郅微愣片刻,看着对面的司徒珪,忽然笑着说道:“当然不愿意,三哥如此关心弟弟,不如三哥去主动请缨求娶楚小姐,好以免弟弟成为天下笑柄?” 司徒珪被这话简直气炸了,深深地看了眼江郅,便拂袖而去。 看着司徒珪远去的背影,江郅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一点,一个皇子王爷怎么就这么聒噪。 江郅到时,金銮殿外的文武百官已经来齐了,众人的目光都偷偷打量着江郅,随后又不经意地关注着楚天雄的脸色,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好戏。 可惜江郅没有理会众人,也没有理会楚天雄,径直走到自己该站的地方,便闭目养神起来,众人见此,只觉得没戏,不过,当观察到楚天雄神情微僵,众人眼里不自觉露出嘲讽之色,誉满天下的忠臣良将竟然也会有今日,呵,花无百日红,你楚家凭什么高高在上遗世独立,瞧不起他们。 楚天雄看着江郅没有理会自己,心情很生气,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也敢无视自己,放在以前,楚天雄都是被众皇子王爷主动见礼,殷勤拉拢的存在,可如今的楚天雄却是门口罗雀无人问津,甚至还有数道恶意的目光不经意上下打量着他,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似的。 其实楚天雄的预感并没有错,早朝一开始,御史大夫以及诸位文官就相继出列,本本都是弹劾他的折子,言辞凿凿,犀利如刀,刀刀都想要他的命,要撅楚氏的根。 底下的朝臣们唾沫星子乱飞,义正言辞地给楚天雄定罪,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生怕自己一晚上斟酌的罪名被别人抢先用了,可端坐于高堂之上的隆丰帝却一言不发,听着下方群臣汇报,冕旒摇摇,气定神闲,令人看不出隆丰帝对此事的态度。 朝堂上热闹非凡,此时城门楼也是马嘶鞭响。 只见城门口忽然骏马嘶吼,尘土飘扬后,一队身着兵甲胄,训练有素的人马气势汹汹地策马疾驰而来,周围的人看着来人身上穿着玄色甲胄,一个个都赶紧让开道路,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刀下亡魂。 大宁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玄骑一出,挡路者诛! 此时众人都认为是边关出了大事,这玄骑才会疾驰而来,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大宁皇朝世代相传的玄骑在隆丰帝这里却被他直接派去守护他心爱女人。 小半个时辰后,御史大夫们已经无本可奏。 此时楚天雄立刻出列,态度恭敬,神情悲鸣地说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只是一片舐犊慈心,臣如今已经将近古稀,自古人到七十古来稀,臣是怕自己活不了多久,要是臣突然一命呜呼,臣那无父无母可怜的孙女可怎么办啊?因此臣才斗胆让陛下赐个恩典,给我那可怜的孙女找个归宿,陛下将孙女赐婚给璟王殿下,如此天大恩典,臣无以为报,愿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此恩!” 楚天雄这话完全将事情扯到明面上,上首的隆丰帝见此,也只能感叹老狐狸,不过,此事还是要就此打住,不然,再闹下去也有损他帝王之威。 “璟王!” 被叫到名字的江郅往右一步,站定之后,拱手行礼回道:“儿臣在!” “朕将楚将军的孙女赐婚给你,你可有什么异议?” 听到这话,江郅抬起头来,看着隆丰帝表情认真地回道:“回禀父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并无异议。” 话音刚落,众人都觉得这璟王是个软柿子,娶一个傻子,天大的笑话,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谁知接下来一句话便差点将众人砸跪了。 “可是儿臣听闻楚将军的孙女至今不能自理,行事还疯疯癫癫,儿臣倒是无碍,就怕司徒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觉得丢脸!” 这话一出,整个金銮殿都鸦雀无声,众人都低垂着头,生怕隆丰帝的怒火扫过自己。 上首的隆丰帝声音沉沉不悦地问道:“璟王!你这是在怨恨朕呢?” 对着怒火中烧的隆丰帝,江郅淡定从容地说道:“儿臣不敢,不过,儿臣觉得一个闲散王妃之位实在委屈了楚小姐,就凭这大宁的天下一半都是楚家打下来的,父皇就应该将楚小姐立为皇后,母仪天下,纵享尊容,这样才能更好地报答楚家世代对司徒家的恩情啊!” 隆丰帝还没说话,楚天雄脸色仓惶,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陛下!若是璟王不愿,臣恳请陛下解除婚约!” “噢!楚将军这是觉得父皇说出去的话当放屁,还是真对皇后之位动心了?” 一句话简直让楚天雄恨毒了江郅,见此,隆丰帝拍案而起,指着江郅勃然大怒骂道:“司徒璟!你放肆!来人,将司徒璟给朕拉下去关起来!” 隆丰帝觉得再不把江郅拉下去,他就要按耐不住杀子之心,杀一个儿子倒是没什么,可是杀了这个好拿捏的儿子,谁去娶楚家那个傻子,自己其他儿子身后可都有势力盘踞。 殿外的禁卫军听到隆丰帝的命令,立刻走进殿内,江郅推开了侍卫要擒拿的手,笑着说道:“放开!本王自己走!” 江郅虽然离开了,可金銮殿内还是没有一丝声音,跪在地上的楚天雄冷汗直流,可一声也不敢吭,生怕江郅刚刚给自己编织的罪名按在自己头上。 正在这时,站在金銮殿一侧的梁怀德忽然收到了龙玄骑回来的消息,犹豫片刻,梁怀德还是俯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隆丰帝。 听到这个消息的隆丰帝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强烈的不祥感让他猛地站了起来,随后便大步流星焦急地往外走。 见此,一旁的梁怀德赶紧拂尘一甩,高声唱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宣朝完毕后,梁怀德也赶紧跟上隆丰帝。 被惊住的文武百官们眼珠子直转,在三呼万岁后,众人纷纷接头接耳议论起来。 天极殿内,隆丰帝猛然惊呼道:“你说什么?雪女峰塌了?” 此时的隆丰帝忽然脑袋像是转不过来弯,一时之间竟然听不懂刚刚那话,而殿内侍候的梁怀德已经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许久之后,迟钝的隆丰帝忽然勃然大怒,一把将御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重重的砚台直直地飞了出去,很快,隆丰帝如同一头饿狼一样,几步跑到跪着的龙玄骑面前,目光恶狠狠地怒吼道。 “朕让你们去是做什么的,你们这么多少,皇室世代相传的龙玄骑,竟然连一个冰墓都保护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啊?” 隆丰帝一脚一个踢翻了跪在地上的龙玄骑,想到自己心爱女人就这样永远埋藏在雪山之下隆丰帝就怒不可遏,突然,隆丰帝取下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冰冷无情的刀锋一刀又一刀收割着龙玄骑的性命,很快,光洁如玉的地板上满是鲜血。 见此,被吓到的梁怀德以头抢地,重重的一个响头,声音清晰可闻。 “陛下息怒!龙体安康要紧!” 听到这话,隆丰帝清醒过来,随手将宝剑扔掉,名贵不凡的宝剑瞬间被鲜血淹没。 “滚!你们都给朕滚!”隆丰帝赤红着双目怒吼道。 见此梁怀德只能红着眼睛带着殿内侍候的宫人赶紧退了出去,等殿内一个人都没有时,隆丰帝不顾帝王之尊,身着冕袍直接瘫坐在地上,那头上戴的十二珠冠冕被他一把扯下,随意地扔到了一旁,想到那个痛心又残酷的事实,隆丰帝摸着手腕上的珠串,后悔莫及地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情愿将你留在我的身边,雪迩,我错了,不该让你离我那么远!” 天极殿的龙玄骑的尸体被拉出来时,宫中的探子都将消息传了出去,在江郅奉献的情报中,这些世家勋贵都查到了他们该知道的真相。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五) 江郅被禁卫军带到了上躬院,上躬院乃是皇家子弟闭门思过,受处罚的地方,虽然说是受罚的地方,可布置的却十分雅致清幽,古色古香,一案一椅,笔墨纸砚俱全,书案一角还放着精致小巧的掐丝金猊香炉,除了房间里的窗户比较小以及没有床榻歇息之处,其余地方几乎和书房无异,甚至比普通人的书房更多了几分华贵。 江郅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后,觉得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上躬院变得如此舒适,还真的多亏司徒皇室赫赫有名的逍遥王爷。 看着守卫的侍卫就要锁门,江郅袖袍一挥,负于身后,神态自若地吩咐道:“本王腹中饥饿,去给本王送一桌御膳来!” 话音刚落,那锁门侍卫面带讥笑,正要嘲讽几句,忽然,整个人一怔,等双眼再次有神时,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主人!有何吩咐?” 看着顶着侍卫壳子的婳珑,江郅淡淡地说道:“送点吃食来!”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哑然,她真没想到自己被召唤出来,真是为了一桌御膳,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江郅看着婳珑没有动作,微微发愣,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在没当上皇帝之前把自己饿死吧!再说棋局已经布下了,我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看戏就好!” “主人,我知道了,不过,这锁还锁吗?” “锁上!” 随着锁落的声音,房间里顿时昏暗了许多,不过,这难不倒江郅,只见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皎洁柔和的光芒很快就将房间里的昏暗空寂驱逐出去。 其实金銮殿上,江郅是故意触怒隆丰帝,就为了来这上躬院住上几天,雪妃玉体埋葬于雪女峰下,要不了多久,为查事情真相的司徒殇肯定会从凉州回来,而当诸皇子王爷知道隆丰帝心爱之人是雪妃,就一定会看清这么多年隆丰帝对司徒殇所谓的“冷待”。 隆丰帝有九个儿子,除了远在凉州的司徒殇,其他所有人都被困在宁都,手下除了能养暗卫之外,哪里还敢有别的动作,可司徒殇在凉州,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训练兵士,积蓄粮草,而且凉州更是盛产骏马,这简直满足了造反的所有条件优势。 当诸皇子破开云雾时,就是他们一同对付司徒殇的时候,到时候就看看隆丰帝这个皇帝能不能在世家勋贵的压力下,保住这个儿子了。 而且按照前世的事情发展轨迹来看,要是不出意外,异世灵魂还未到来,等司徒殇回宁都,楚丹凤依旧是个花痴傻女,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这次江郅一定会提前好好撮合司徒殇和楚丹凤,既然前世能一见钟情,非卿不可,那么现在当然也得成全他们。 很快,婳珑就弄来简单的吃食,江郅吃饱喝足后,便从空间里找出气垫床弄好睡起觉来,反正门外有婳珑守着,江郅放心的很。 ……………… 佳木葱茏,碧草繁花,假山流水,鸟啼莺鸣,如此诗情画意风流雅致美景就是大宁朝最风流倜傥珉王司徒瑀的府邸,此处还有一个非常意气风发的名字曰快意春风阁。 “父皇可真是慈父心肠啊!”颇为刺耳的话里还有丝丝酸意。 成武侯听到这酸酸吃味的话,眉头微蹙,片刻后,望着珉王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爱屋及乌,端看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就可以知道殇王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怕是陛下早就想把皇位留给他了。” 话音刚落,珉王眼神狠厉,语气冰冷地说道:“休想!本王苦心孤诣十多载,皇位本王势在必得,司徒殇那个天煞孤星的野种也配跟本王争!” “可是看陛下怕是轻易不会善罢甘休,王爷想要成为太子,只怕不容易啊!”成武侯也是男人,这男人最明白男人心理,特别是有了宠妾爱子,那心根本就是偏的,就陛下那对雪妃的深情样子,怕是不会让除殇王以外的其他皇子成为太子,否则大宁朝的太子早就该立了。 “呵!父皇不想给,可本王能去取,与其讨他欢心谋取太子之位,还不如一步登天,成为天下至尊!” 听到这话,成武侯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后颔首低眉,拱手作揖,语气铿锵有力地回道:“成武侯府上下誓死追随殿下!” “哈哈哈,好,事成之后,朕不会亏待你的!”说着珉王双臂微抬,示意成武侯免礼平身,神情傲然,仿佛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平身之后的成武侯见珉王这个侄子如此张扬,而不知收敛,眉头又皱了起来,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珉王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和成武侯府绑在一起,如今之际,唯有拼一把才能保住成武侯府的富贵荣耀。 相比珉王的自信,周王则是忧心忡忡,年岁最长的他可没有珉王这个弟弟这么天真,别管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世家勋贵,帝王金口一开,一些势力很容易化为云烟。 此时看样子就是自己父皇摆明铁了心要把皇位留给司徒殇,若是想改变其想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至于逼宫造反,在没有兵力,母族只是世家清流的周王这里根本行不通。 排除万法,最后只有一种法子,那就是除了司徒殇这个绊脚石,不过,怎么除掉司徒殇,还得细细谋划,既不能让隆丰帝有所察觉,怀疑到自己身上,又能一石二鸟,借此机会除掉其他竞争对手。 整整一夜,宁都里想要司徒殇命的人数不胜数。 而此时被众人都关注的司徒殇却身处一片腥风血雨中。 自从司徒殇得到自己母妃遗体被永埋雪女峰时,整个人都发狂了,抽出佩剑愤怒挥舞以此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恨意。 其实雪女峰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十六年前,雪妃生下司徒殇后,就血崩而死,隆丰帝根本接受不了自己想要白头偕老共度此生的心爱女人就这样死了,当即在宫里发狂了。 冷静之后,隆丰帝便想保存下雪妃的音容笑貌,于是就盯上了常年积雪不化的玉雪山,当即隆丰帝便让宫里的能工巧匠秘密打造了一口白玉棺椁,并让龙玄骑偷偷将玉棺送至玉雪山。 隆丰帝安葬了雪妃后,忽然发现自己心爱女人留下的孩子成为了整个后宫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保护好这个孩子,隆丰帝故作厌恶地给这个孩子取名为殇,并且直言司徒殇乃是刑克六亲的天煞孤星,就是有这样的流言蜚语护着,隆丰帝还是一部分龙玄骑将司徒殇送到了荒凉困苦的凉州。 等司徒殇懂事明理后,一直守护他的龙玄骑在隆丰帝的暗示下,将雪妃的事情告诉了司徒殇,想让司徒殇去拜祭雪妃。 一直无人关心,无人疼爱的司徒殇当知道自己的母妃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生下他时,冰冷死寂的那颗心忽然感受到了温暖,从那一刻开始,司徒殇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母妃。 如今司徒殇知道雪妃永远被埋在雪女峰下,自己再也不得见一面,内心的痛苦悲伤简直如火山爆发一样,也就造就了现在庭院里满是残肢断臂的残酷场景。 忽然,庭院外一道人影飞奔而来,看着庭院里这不堪入目的场景,心里猛吸一口凉气,随后看着持剑而立,血迹斑斑长剑还一滴一滴往下滴血的小主子,当即高声唤道:“小主子!” 被这声小主子惊醒回神的司徒殇看着面露担忧的玄一,右手一松,长剑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后司徒殇神色悲伤地说道:“玄伯!本王再也见不到母妃一面了。” 听到这话,玄一赶紧安慰劝道:“小主子,虽然娘娘的贵体埋入雪山,可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在小主子的心里。” 司徒殇对玄一这个说法并不买账,理智回笼的他忽然神色狠厉,望着宁都的方向说道:“玄伯!本王要回宁都,母妃之事绝对不是意外,肯定是有小人作祟,雪女峰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怎么会突然血崩山裂,这里面一定有人使坏,本王一定要回宁都将这事查的清清楚楚,还有当年母妃难产血崩之事,这次本王也要一并查个水落石出,并为母妃报仇雪恨!” 玄一看着司徒殇执意要回去,也不敢阻拦,当然也没法阻拦,他根本阻拦不了,别看他一直照顾司徒殇从襁褓中长成至今,但是司徒殇的性子他很清楚,冷酷无情,残忍发指,就算他十多年的照顾换来的也只是一分情面。 而这一分情面刚刚已经用掉了。 本来隆丰帝是打算等司徒殇十八岁行冠礼的时候,再让司徒殇回来,可如今玄一看着执意要回宁都的司徒殇,只能先应下来,之后赶紧偷偷摸摸给宁都的隆丰帝飞鸽传书禀告消息。 司徒殇此次回宁都,声势浩大,不仅带上了自己三百亲兵,还将多年养的死士杀手全部都带了回去,看样子是想要血洗宁都,可接到飞鸽传书的隆丰帝除了深深地叹了口气,竟然默认了司徒殇这种戾气十足的行为。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六) 宁都风起云涌,可天极殿内的隆丰帝还在对画思人,自从隆丰帝砍了龙玄骑之后,就滴水未进呆在天极殿内,除了梁怀德这个大内总管,其他侍候的宫女太监都低眉垂手立于殿外,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自己也像那些龙玄骑一样被狂怒的帝王砍了脑袋。 此时殿外暮色四合,皎月高悬,估算着时辰,梁怀德只能再顶着被迁怒杀头的危险进殿。 梁怀德轻手轻脚进去的时候,面色憔悴的隆丰帝依然还在睹画思人,已经泛黄起毛边的画纸上一个美人跃然纸上,只见画中之人一身雪色烟罗裙,眉眼如画,秋水盈盈,拈花一笑,更是娇艳无比,隆丰帝眼神痴痴地望着画中人的如花笑靥,依依不舍地摸了摸,生怕自己用力将画弄坏了。 “雪迩,我连你的留给我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保住,让你永远埋葬在冰冷的雪山之下,你会不会怨我啊?” 梁怀德没敢打扰,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夜已经深了,如今已到子时,陛下您该歇息了。” “呵呵呵!雪迩被埋在雪山之下,一定会很冷,她这么冷,朕怎么能安眠了。” 见隆丰帝如此模样,梁怀德只能大着胆子继续劝道:“陛下!龙体安康要紧,殇王殿下马上就要回宁都来了,若是见到陛下这般伤心憔悴,殿下肯定会于心难安的。” 听到这话,隆丰帝忽然一愣,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怀德你说得对,殇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肯定也发现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皇位只有一个,那些逆子肯定会按耐不住对殇儿出手,朕不能就此倒下,朕答应雪迩的诺言还没有实现。” 梁怀德听到隆丰帝的喃喃自语,只觉得雪妃这个异国公主真是个祸害,可为了隆丰帝能振作起来,梁怀德只能违心地附和道:“是啊!陛下,殇王殿下是娘娘留给陛下您最珍贵的念想,就算是为了殿下,陛下您也能珍重龙体啊!” 被劝服的隆丰帝小心翼翼地收拢了画卷,随后珍而重之地将其放入名贵的木盒里,随着木盒合上,刚刚脆弱无比,为情所困的隆丰帝就像被封印了一般,此时的他目光如鹰,威仪赫赫。 “殇儿要回来了,朕已经亏待了他十六年了,如今朕要光明正大地补偿他,怀德,准备盛大的欢迎宴会,朕要为殇儿接风洗尘,对了,勒令所有皇子宗亲,文武百官必须到场。” 其实隆丰帝就是想让众人看到司徒殇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引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之后再将其一网打尽,留给司徒殇一个皇权独尊海晏河清的天下。 一旁的梁怀德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了还关在上躬院反省思过的江郅。 “陛下,那璟王可要放出来?” 隆丰帝听到梁怀德提起江郅,眉头一皱,满脸厌恶地说道:“不过一个卑贱的宫人之子竟然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朕,算了,朕现在没功夫处置这个逆子,把他放出去,记得告诉他,他和楚家的婚事不可更改,除非他死!” 梁怀德听着隆丰帝这无比绝情的话,心里满是叹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天壤之别就是看帝王之心。 ……………… 翌日早朝之后,梁怀德便带着隆丰帝的口谕来放江郅离开。 门突然被打开,阳光猛然照了进来,让江郅有些微微不适,站在门口的梁怀德看着淡定从容,眼眸半睁半闭的江郅,低声说道:“璟王殿下,陛下恩典,让您回府去。” 听到这话,江郅睁开眼睛,佯装疑惑地问道:“父皇放本王回去?难道父皇想通了,觉得本说得对,要立楚丹凤那个傻子为皇后吗?” 梁怀德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一个傻子怎么能当皇后了,这璟王以前看着还挺儒雅聪慧的,如今怎么问出这样的傻问题,而且在陛下心里,皇后之位是留给已逝的雪妃的,哪里肯让别人染指,当年皇后怎么死的,他心里可清楚的很。 “殿下,陛下金口玉言赐下婚约,岂有说话不算之理?临来之前,陛下曾让奴才给殿下带去话,除非殿下飞登极乐,否则这婚约是板上钉钉的,更改不了。”说完梁怀德便转身离开了。 等梁怀德离开后,门外的安平领着几个端着洗舆工具以及换洗衣物的宫人走了进来。 半刻钟后,江郅简单地梳洗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袍之后,才离开这上躬院。 等坐上马车后,江郅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着,一边用着茶水点心,一边听着安平回禀璟王府里的情况。 安平回禀结束,忽然低声说道:“殿下,苏小姐将您以前送的礼物都退了回来。”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一愣,随后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这个苏小姐的身影,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娇弱美人,而且还是个所谓的才女,这样的女子不是江郅的菜,退了礼物倒是免得江郅去应付。不过,前世倒是没有这一遭,看来还是因为昨天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果然,古代的女子清醒的多,什么情情爱爱,花前月下,都抵不过地位尊荣和家族利益。 刚刚江郅那神色微愣,落在安平的眼里就是自己主子伤心难过了,想到以前总对着主子殷勤献媚的苏晚晴,安平心里止不住地谩骂。 “主子!您别伤心了,您天潢贵胄,文武双全,宁都城里倾慕您的少女数不胜数。” 面对安平的误解,江郅并没有解释,只是神色忧郁地望着小案上的茶盏,一言不发。 ……………… 江郅在璟王府的日子悠闲自在怡然自得,难怪不少人都想知道投胎的秘诀,不过,古代的娱乐项目真是少之又少,书房之内除了练字就是作画,对于作画,江郅没什么艺术细胞,勉强做出来的也是缺少灵秀新颖,反而匠气十足,就像一块干巴巴的面包一样。 不过,当皇帝又不是去当艺术家,闲暇时间除外,江郅就呆在书房里练字,俗话说的好字如其人,见字如见人,在这古代社会,字是一定不能差,更何况是一个帝王,若是有一笔不堪入目的烂字,怕是帝王威严荡然无存。 这日,江郅正站在临窗边的楠木书案上练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别看原主在外面是温润如玉的君子,用的也是鸾飘凤泊的飘逸字体,可实际上原主惯用的字体是霸气十足,寥寥数笔便能尽显豪情壮志。 “主人,司徒殇一行人快到了,马上就要入城了。” 听到这话,江郅将手中的湖笔放下,漫不经心从旁边托盘里取出锦帕擦了擦略有汗渍的手,随后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来得可真快啊!” “快马加鞭!主人,我看那司徒殇像是来报仇的。” “报仇?哎,在爱情面前,一生的爱侣跟前,报仇算什么?婳珑,去吧!按计划行事。” “是,主人!” 婳珑应声之后,便飞快地去了楚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里,楚丹凤正在花园里玩泥巴,身上那名贵精致的蜀锦百花裙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不仅如此,一头乌发乱糟糟的,要不是四周有奴婢侍候,保住了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真是和外面的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婳珑早就做过了调查,楚丹凤这四个武婢之中,地位最高的则是性情沉稳,心思缜密的春华,因此此时的婳珑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其他三人注意力都在楚丹凤身上,直接上了春华的身。 “小姐!我们回屋吧!” “不,这里好玩!”说着楚丹凤就直接在花圃泥巴里跳了起来。 “小姐,我们可以回房间跳,在水里跳如何?” 秋实的话并没有吸引楚丹凤,反而一个劲地在泥土里跳着,并发出咯咯咯欢快的笑声,而她脚上这双精致的绣鞋已经看不出原来娇嫩的粉色。 正当三人无计可施时,顶着春华壳子的婳珑突然说道:“好了,秋实你去给小姐准备换洗衣物,冬蓉你去厨房里做小姐爱吃的点心,夏晴,你去给小姐扎个风筝,等收拾好了,就让小姐放风筝玩,至于现在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其他三人一直都是以春华为主,如今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松了一口气,应声之后便都各司其职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等三人离开后,婳珑就走到楚丹凤身边,低声诱哄道:“小姐!奴婢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听到能出去玩,楚丹凤眼睛瞬间亮了,正要蹦蹦跳跳欢呼叫好,婳珑眼疾手快捂住了楚丹凤的嘴巴,随后拉着她从小花园里翻墙出去了。 此时的大街上很是热闹,司徒殇一行人刚好进城门不久。 只见司徒殇一袭紫袍,身姿矫健,坐于马上,浑身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更何况他身后还跟着满身血腥之气的三百侍卫,这些侍卫身着甲胄,手持长枪,马踏尘土,溅起灰尘满天。 还有此时的司徒殇脸上竟然戴着一个奇丑无比的青铜面具,青面獠牙,状若恶鬼,如此种种都让道路两旁的百姓敬而远之,纷纷后退数步。 司徒殇如此嚣张跋扈之态都尽数落进了珉王周王等人眼中,为了见识一下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珉王等人早早地在茶楼里等着,可谁知司徒殇竟然戴着面具,而且当他们看着这样杀伐之气的铁血士兵时,珉王等人脸色很难看,已经顾不得司徒殇戴着的面具。 果然,父皇最宠爱的就是司徒殇,看似不闻不问,流放凉州,可其实确实纵容司徒殇发展自己的势力,凉州有兵有马有百姓,而他们困在这宁都里,如浅水滩里的鱼儿,被绑住了手脚,只能可怜地争先恐后地乞讨父皇的欢心,以求登上太子之位。 仅仅一面,就让珉王等人对司徒殇起了杀心,不过,如今看着司徒殇身后的侍卫,他们之前的暗杀计划怕是用不成了。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七) 珉王等人见识到了司徒殇逼人的威胁后,就准备打道回府和幕僚们商议应对之策,就在这时,一出大戏开始上演。 只见满是泥土脏兮兮的楚丹凤一下子从小巷子里蹿了出去,而且还刚好蹿到了司徒殇的面前,直接把司徒殇的坐骑给惊得仰天嘶鸣。 本来以司徒殇的骑术,缰绳一紧,很轻松就能控制住马匹,可惜巷子里藏着的婳珑直接一颗小石子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马的眼睛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马直接发疯,一个后踢甩尾直接将司徒殇摔了下去。 “啊!那马发疯了!” “殿下!” 顿时人群里一片哗然,百姓们纷纷后退,生怕自己被这疯马要了性命,而司徒殇的左右亲卫则迅速上前,想保护自己主子的安全。 因为司徒殇的怪癖,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行于众人之前,因此亲卫们都只能远远地跟着,在亲卫们还来不及赶到时,婳珑的第二颗小石子又击中马的脖颈,当即马更是发狂起来。 司徒殇只是有些武艺,并不是力大无穷,有倒拔垂杨柳之力,当即被癫狂的马摔了出去。 被摔的司徒殇双目冷酷,以手撑地一个翻身就潇洒起身,随后直接抽出腰间悬挂着的佩剑,一剑刺向马的要害,顿时鲜血四溅,人群中鸦雀无声。 “哇哇哇!恶鬼杀马马了,恶鬼来了,大父!大父!”站在司徒殇对面的楚丹凤哭得稀里哗啦,满脸的泪水让她看起来更脏了几分。 而司徒殇看着这个让他出了大丑,还让自己的爱马死于非命的痴傻乞丐,心里怒火中烧,当即提着血迹斑斑的长剑向楚丹凤走了过来。 楚丹凤虽然傻,可也知道害怕,看着提着血剑,带着恶鬼面具的司徒殇向她走来,猛地往后一退,可是却不幸踩着小石子直接摔到了地上,手掌擦伤的疼痛又让楚丹凤忘记了刚刚的害怕,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楚丹凤哭得可怜的很,可是心硬如铁的司徒殇心里并没有什么宽容怜悯之心,只是想给自己的爱马报仇, 只见司徒殇走到楚丹凤面前,拿着长剑直接指着瘫坐在地的楚丹凤,语气狠厉冷酷地说道:“本王的爱马因你而亡,看在你痴傻的份上,本王饶你贱命一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用你一只胳膊来赔罪吧!” 话音刚落,司徒殇长剑一挥,剑光闪烁后,楚丹凤的一条胳膊直接齐根落在了地上,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哀嚎痛呼声。 “啊!好痛!好痛!大父!”楚丹凤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疼得在地上打滚。 报完仇后,司徒殇手持长剑准备离开。 而站在茶舍二楼的珉王等人看着司徒殇如此残酷直接砍掉了乞丐的胳膊,眼神当即一亮,本来他们着急找司徒殇的把柄,可没想到现在就送上门来,当即决定等回去之后,就联系自己这方的势力,明日早朝就弹劾司徒殇残暴不仁,草菅人命。 当然在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天潢贵胄眼里,楚丹凤这个被砍掉一条胳膊的痴傻乞丐当然还是死了为好,最好是活活痛死,这样才更有利于他们弹劾司徒殇残忍无情。而普通百姓则赶紧低着头,直接见识了司徒殇这个王爷的残忍无情,这让他们都胆战心惊,甚至觉得那恶鬼面具下肯定也是恶鬼一般的相貌,甚至不少在心里还暗暗称呼司徒殇为“恶鬼王爷”。 整个街道气氛凝重沉闷,只有楚丹凤惨不忍睹的哀嚎声,忽然,婳珑版的春华直接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跑到了楚丹凤的面前。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 婳珑背对着众人,跪在楚丹凤面前垂头敛目假惺惺地大哭了几声后,转身便将矛头直接对上了司徒殇。 只见婳珑一个箭步直接冲到了司徒殇面前,神情狠厉,语气憎恶地指着司徒殇骂道:“你这个恶鬼!竟然敢砍掉我家小姐的胳膊,我要你赔命!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可是大宁战神的嫡亲孙女,楚将军府的唯一血脉!” 众人听到这话,目光都不经意再次看向楚丹凤,这个浑身脏兮兮,还断了一条胳膊的疯婆子就是楚天雄的孙女,难怪这么多年都不见楚家小姐出来参加宴会,原来痴傻成这般模样,他们之前还以为这楚丹凤只是蠢笨一些。 震惊之后,众人都想到了江郅,真是可怜老六以后要娶这么个断臂傻女。 而普通百姓看到这样的楚丹凤,对楚家仅剩不多的过滤镜直接碎了,楚老将军将这样的痴傻的孙女硬是嫁给璟王,真是可惜他们宽仁爱民的璟王殿下了,此时许多百姓都在为江郅打抱不平,觉得楚老将军以势压人。 司徒殇虽然时隔十六年回到宁都,可楚天雄的事情,司徒殇还是清楚的,即使如此,司徒殇依旧不可一世地说道:“那又如何?本王的爱马因她而亡,让她陪一条胳膊算是小惩大诫,让开!否则别怪本王剑下无情!” 婳珑看着司徒殇如此嚣张,当即一副暴怒的模样,对着司徒殇直接冲了过去。 “休想!我要为小姐报仇!” 看着婳珑冲过来,司徒殇根本没把这个低贱的奴婢放在眼里,他正准备随手将婳珑解决时,就见一把不明粉末直接冲向他面门。 虽然司徒殇迅速躲避,而且还有面具遮挡,可因为距离太近了,还是有不少粉末直接飞进了他来不及闭上的眼睛里,顿时司徒殇只觉得自己眼睛像烈火一样灼烧疼痛难忍。 此时司徒殇两个贴身侍卫顿时急了,赶紧迅速地飞奔了过来。 “殿下,您没事吧?”玄风赶紧扶着司徒殇,不过,当他看见司徒殇那红肿已经睁不开的双眼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而玄雷则直接抽出长剑威逼婳珑:“大胆贱婢,竟然敢谋害殿下!快交出解药!” 婳珑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长剑,丝毫不露怯,反而恨意满满地高声说道:“活该!一报还一报,你们狗屁主子砍了我家小姐的胳膊,那就活该他成为一个瞎子!瞎子王爷,哈哈哈,这就是报应!” 听到这话,玄雷脸色一冷,直接用力将长剑压了压,顿时婳珑脖子上就见血了,见此,玄雷语气冰冷冷酷地说道:“赶紧交出解药!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解药?没有,贱命倒是有一条,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奴婢以死谢罪!”喊完之后,婳珑脖子直接往长剑上一冲,顿时脆弱的脖子被划开,鲜血直流。 春华摸着手里的鲜血,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听着背后传来楚丹凤微弱的哀嚎声,她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小姐,便倒地身亡。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八) 春华死了,玄雷有些惊慌失措,人死了,可解药还没着落了,正在这时,玄风赶紧说道:“玄雷!回来,我们赶紧送殿下进宫!” 听到这话,玄雷直接将春华的尸体扯到一边,而对于痛呼哀嚎的楚丹凤,也是一样的待遇,而楚丹凤那条沾满灰尘泥土的胳膊被一脚踢到了一边。 清扫出街道后,玄风玄雷赶紧将司徒殇扶进了刚从商铺里抢来的马车,随后快马加鞭,直接往宫门冲去。 司徒殇一行人离开了,这场大戏也告一段落了,珉王等人看着奄奄一息,快不行的楚丹凤,悄悄命令手下去通知楚天雄,至于楚丹凤,死了最好,只有死了,楚天雄才会和司徒殇结成死仇。 此时楚将军府里,楚天雄脸色黑沉,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实等人,语气狠厉地说道:“今日找不到丹凤,你们就重新回暗营去自生自灭!” 听到暗营这两个字,秋实三人按耐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不由自主涌上那些痛苦黑暗的记忆。 秋实等人都是楚家从各地挑选的孤儿,经过一系列的残酷训练厮杀之后,最终获胜者才能成为楚丹凤的贴身武婢女,而秋实她们这一批则是三年前才来到楚丹凤身边。 短短三年的美好日子让她们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士,想到会有的可怕下场,秋实三人心里满满是对春华的恨意。 忽然一个年轻的小厮跑了进来,一边兴奋地往迎客厅跑,一边高声喊道“主子!主子!有孙小姐的消息了。” 听到这话,楚天雄大步上前,看着小厮厉声问道:“快说!丹凤人在哪里?” “主子!刚刚门房来报,有人说是孙小姐在康平长街上!” 楚天雄听到这话,心里一喜,丹凤终于有踪迹了,可回头一想,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会有人专门来将军府报信,明明这么多年,丹凤从未出过府,外人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难道是出事了…… 越想楚天雄越觉得不好,当即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康平长街离将军府并不远,楚天雄带着成伯等人没过多久就到了,可是楚天雄一路走来,四处张望,都没见到楚丹凤的身影,眼看着快到城门楼了,楚天雄突然发现前面围了许多人。 “唉!可怜!真可怜啊!一条胳膊没了,这辈子也算毁了。” “刘大,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是战神孙女,就算是个傻子,也能逼着陛下赐婚给璟王殿下,现在就算没了一条胳膊,只要还活着,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噢!” “要我说!还是璟王殿下可怜!陛下金口玉言,赐婚圣旨已下,要是这楚小姐没死,那璟王殿下不就是得娶一个断臂的傻子当妻子!” “看着挺可怜的,我们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馆去,毕竟是楚家唯一的血脉了。” …… 听着周边之人议论纷纷,楚天雄脑袋里一片混沌,明明这些话的意思他都懂,可连在一起却让他不敢去触碰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测。 见此,一旁的成伯低声说道:“主子!这肯定是哪里来的谣言!老奴先去看看!” 听到这话,楚天雄伸手阻止了成伯,随后看着前方,目光坚定地说道:“不,我要亲自去!” 等楚天雄拨开人群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断臂,虽然满是灰尘,鲜血淋漓,可楚天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楚丹凤的手,心瞬间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再往前看一眼,楚天雄突然狂怒地吼道。 “丹凤!我的孙女!是谁干的?谁干的?我要把他千刀万剐!丹凤,你快醒醒!” 见此,周边围观的百姓赶紧退开,不少人看着楚天雄狰狞可怖的面孔,都悄悄地溜走了,热闹好看,可也得有命瞧才是。 “主子!孙小姐还活着!” 楚天雄听到这话,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成安,你赶紧去找一辆马车,我要带着丹凤进宫找太医。” “是,主子!”成伯应声之后,立刻走进了楚家的商铺,说是商铺,不如说据点更合适,这些据点里,路引银钱这些逃跑离开的东西应有尽有,当然也有马车,这些都是楚天雄为楚丹凤留的退路,一直隐藏得很好,不过,如今成伯也顾不得会暴露。 等成伯离开后,冷静下来的楚天雄迅速撕下自己的里衣,用柔软的布带紧紧地包着楚丹凤的断臂之处,看着楚丹凤惨不忍睹的伤口,楚天雄双目赤红,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为自己的孙女报仇雪恨。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成伯就赶着马车到了楚天雄身旁,看到马车,楚天雄直接将楚丹凤小心抱起直接进了马车,至于楚丹凤那条断臂已经被小厮小心翼翼地包好。 小厮看着怀里抱着的断臂,只觉得自己真倒霉,本以为是个好差事,没想到会是个要命的差事,真心祈求孙小姐好好的,否则整个将军府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主子的怒火。 成伯赶着马车飞奔往宫门赶去,此时璟王府里,得知计划顺利极了的江郅心情很不错,瞎子配断臂,真是天作之合。 “主人!楚丹凤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怕是挺不过来,这样那个穿越女会不会提前附在楚丹凤身上啊?亦或者楚丹凤死了,两年之后,那个穿越女穿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听到这话,江郅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提前来了,刚好,苦日子总是要过得久些才好,至于那个穿越女,不安分的东西在哪里都按耐不住,就像是和尚头上找虱子,明显的很,而且到时候我已经是权倾天下的帝王,收拾一个没有根基的穿越女还不是易如反掌。” 江郅可不想再等上两年,既然男主角都出现了,那女主角就该来了,磨磨唧唧干什么,至于婳珑说的第二种情况,江郅是巴不得了,若是如此,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九) 前脚太和宫门口才经历了一场血战,最后还是梁怀德带着隆丰帝的口谕,才让司徒殇一行人赶着马车直接进宫。 如今门口的鲜血还没洗完,一辆马车又横冲直撞过来,守卫的禁卫军将领翟永忠当即大声呵斥道:“何人竟然擅闯太和门?停下!” 话音刚落,楚天雄掀开车帘,看着守将高声喊道:“老夫乃是大宁战神楚天雄!情况紧急,劳烦将军让开!” 听到这话,翟永忠也认出了楚天雄的身份,想到刚刚才发生的血案,他立刻劝道:“老将军,职责所在,末将不能放您进去,不过,末将可以派人去请示陛下,您稍微片刻……” 翟永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暴怒的楚天雄给打断了:“等不了,我的孙女等着太医救命了,今日若是不让开,就别怪老夫硬闯了。” 说完便吩咐成伯直接冲过去。 看着冲过来的马车,翟永忠有些犹豫,鉴于刚刚的前车之鉴,翟永忠只是虚晃一枪,便让疾驰的马车进了太和门。 “将军,您这是?” 翟永忠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满心悲凉地说道:“人家是大齐战神,三朝元老,怎么挡?唉!我也没有办法,兄弟们的命可不能跟这些皇子将军硬碰,想想刚刚的事情,铁牛他们都白死了。” 旁边的禁卫军听到这话,一个个都不再说话,是啊!他们命如草芥,和那些天潢贵胄勋贵将门硬碰硬,只能是鸡蛋碰石头。 好一会儿后,翟永忠看着情绪低落的弟兄们温声劝道:“行了,都是命,天注定,别想了,有人擅闯宫门,周武你带着一队人随本将去追,其他人守宫门。” “卑职领命!” 此时太和门口的禁卫军们心里都很明白,自己的将军是在救自己等人,翟永忠看了众人一眼,握紧长枪带着众人去追楚天雄了,虽然放走了楚天雄,可追击的戏还得演下去。 ……………… 此时天极殿已经乱套了,太医进去了一波又一波,可都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隆丰帝看着这些瑟瑟发抖如鹌鹑一样的太医,气愤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半人高的赤红梅瓶。 “废物!都是废物!告诉朕,殇王的眼睛到底还能不能治?” 瓷片破碎的声音当即把站着的太医吓得猛地跪下请罪,虽然太医们跪了一地,以头抢地,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正在这时,里面诊脉的太医院令白济仁出来了。 “陛下!臣已经诊断过了,殇王的眼睛应该是中了毒粉,若是能找到毒粉的配方,那配解药就要更快一些!” 虽然表面上淡定从容,一副智珠在握的神医风范,可实际上白济仁心里慌得一批,藏在袖笼里的手心都满是汗,其实从他刚刚的诊治来推断,殇王的眼睛根本就废了,眼者,五脏之精明,一身之至宝,如天之有日月,而殇王的双眼都已经流出血褐色的东西,这就表明已经回天乏力。 虽然是回天乏力,可白济仁知道若是自己就这样禀告,以隆丰帝对殇王的看中宠爱,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就留九族都得送走,因此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先拖延着,祈求上天庇佑。 而隆丰帝听到这话,对着一旁的梁怀德着急地喊道:“还不赶紧让那两个废物滚进来!” “是,陛下!”梁怀德匆匆应声之后,赶紧快步往殿外赶去。 天极殿外,玄风和玄雷上身赤膊,整个身子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要不是他们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换做别人,早就死在棍棒之下,不过,即使如此,两人也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两人奄奄一息时,梁怀德出来了,看着正在行刑的太监高声喊道:“停下!陛下有令!” 话音刚落,四个行刑的太监立刻停下了动作,收回了即将要落下的杀威棍子。 见此,梁怀德快速走到玄风玄雷跟前,看着两人还有气,梁怀德才敢松一口气。 “小冬子,赶紧将他们扶起来,穿上衣袍,陛下要召见他们。” 在梁怀德的指挥下,小冬子等太监赶紧扶起玄风玄雷,随后又几人张罗着给两人穿上衣袍,血淋淋的伤口因为穿衣让两人虚汗直流,差点坚持不住昏了过去,谁能想到往日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卫因为穿衣差点又丢了半条命。 很快,整理好着装的两人被小太监搀扶着到了隆丰帝跟前。 “奴才参见陛下!”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隆丰帝听着直皱眉,不过,想到白济仁说的话,隆丰帝立刻盘问道:“到底是谁伤了殇王?” “回禀陛下,那人应该是楚老将军孙女的婢女,当时奴才着急送殿下进宫医治,并没有查证。” 隆丰帝听到这拗口又乱七八糟的凶手,一时半会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梁怀德提醒。 “陛下,就是楚家小姐身边的武婢!” “好啊!原来又是楚家!梁怀德,朕命令你带上禁卫军去楚家,让楚天雄交出毒药配方!”此时隆丰帝已经下定决心,等司徒殇的眼睛治好了,他就要对楚家动手,将这个盘踞在大齐一百多年的勋贵连根拔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梁怀德还未躬身领命,就见楚天雄抱着毫无动静的楚丹凤冲了进来,一边往里面冲,一边高声喊道:“陛下!陛下!求您救救老臣的孙女!救救楚家唯一的血脉吧!陛下开恩啊!” 隆丰帝看着狼狈不堪,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不清相貌血人的楚天雄,一时之间竟然还没回过神来。 这是朕的皇宫,没有朕的召令,楚天雄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擅闯宫门?太和门守卫都是废物…… 进殿的楚天雄猛地跪在地上,将怀里的楚丹凤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后,直接膝行而前,直至隆丰帝面前,望着隆丰帝老泪纵横地哀求道:“陛下!求您开恩,救救老臣的孙女吧!楚家就这一点骨血了,只要老臣的孙女平安无事,老臣就是千刀万剐也没丝毫怨恨。” 看着哭诉可怜凄凉的楚天雄,隆丰帝当即厉声问道:“楚天雄!别装模作样,你府上的奴婢用毒粉伤了殇王的眼睛,朕命令你赶紧将毒药的配方交出来!” 听到这话,楚天雄神情茫然,根本不明白隆丰帝的意思。 “陛下!老臣实在不明白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陛下,老臣的孙女正等着太医救命啊!老臣求陛下开恩!救救老臣的孙女吧!” 楚天雄是真不明白,可隆丰帝却觉得楚天雄是故意为之,当即怒火攻心就要处置楚天雄,正在这时,一旁的梁怀德阻止劝道:“陛下!殿下的伤要紧!” 听到这话,隆丰帝理智回笼,楚天雄就这唯一的牵挂,要是人真没有,难免他会心存报复,想到这层顾虑,隆丰帝只能冷着脸无奈地挥手示意太医去给楚丹凤看伤。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 有了隆丰帝的命令,太医院里擅长治疗外伤的卢太医起身去给楚丹凤诊脉治伤。 不过,当卢太医摸到楚丹凤脉搏时,大惊失色,随后赶紧拨开楚丹凤的眼眸,瞳孔无光,已然归去。 “老将军,楚小姐脉搏已无,气息虚结,已经珠沉玉没了。” “不可能!” 惊呼之后,楚天雄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猛地扑倒软榻前,摸着楚丹凤还算干净的额头,看着路太医激动地喊道:“看!我孙女额头还热着了,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死啊?太医,快给我孙女包扎伤口开药!喝完药后,我孙女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太医,快写方子!” 卢太医看着楚天雄癫狂的样子,只能无奈地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而楚天雄看着卢太医要走,一把扯住卢太医的袖袍,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走?我孙女的伤口还没包扎呢?” 看着发狂的楚天雄,卢太医心里有些害怕,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卢太医赶紧说道:“老将军,您先放开,老朽再为楚小姐诊一次脉!” 听到这话,楚天雄才放开卢太医,随后神经质地说道:“我孙女还活着,你赶紧给她开药治伤!她最怕痛了,你知不知道啊!” 被吓住的卢太医使劲地点头,随后赶紧转身回去给楚丹凤诊脉。 可是当卢太医再一次摸到楚丹凤的脉搏时,整个人眼睛一亮,对着一旁站着楚天雄兴奋地说道:“老将军!楚小姐还活着!” 活着!听到这两个字,楚天雄当即喜极而泣,再看着脸色惨白的楚丹凤,很是心疼地说道:“丹凤真是受苦了,但是大父相信,你福大命大,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以后大父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一丁点伤害。” 既然人活着,那就得赶紧包扎伤口,半盏茶后,卢太医已经给楚丹凤包扎好了伤口,随后才提笔写药方开药。 “老将军,楚小姐性命无虞,这是给她开的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三次,等楚小姐清醒过来,我再来为她诊脉。” “好!老夫这就让人去照方子抓药熬药。” 卢太医任务完成后,就赶紧去隆丰帝那里复命。 而隆丰帝知道楚丹凤性命无忧后,就立刻让梁怀德将楚天雄带了过来。 “楚天雄,如今你该交出毒粉的方子了吧!” 听到这话,楚天雄神情真挚,望着隆丰帝解释道:“陛下!老臣是真不明白,老臣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孙女怎么会被人砍了一条胳膊,扔在了康平街旁,也不明白这和殇王有什么关系,毒粉这些鬼蜮伎俩,楚家向来都是不沾染这些东西的。” 此时的隆丰帝已经从玄风玄雷那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楚天雄这张委屈的老脸,隆丰帝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当即面无表情地说道:“梁怀德,去给大将军解释清楚!” 听到这话,梁怀德上前几步,行至楚天雄跟前,行礼之后,便微躬着身子解释道:“老将军,今日殇王殿下回都,行至康平长街,令孙女满是泥土突然冲了出来惊了殿下的坐骑,冲撞殿下,按罪当诛,殿下宅心仁厚,只是小惩大诫,可令孙女身边的武婢却趁殿下不注意,用毒粉暗害了殿下。” 不得不说,梁怀德不愧是隆丰帝面前的第一人,这话说得真漂亮,司徒殇成了宽仁明理的无辜者,反而楚家要落个谋害王爷的罪名。可这话落在楚天雄耳朵里,就是司徒殇这个杂种砍了自己孙女的胳膊,在楚天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楚丹凤这个孙女,只有楚丹凤成婚生子,他们楚家才有香火骨血再延续下去。 其实前世的楚天雄何尝没有发现楚丹凤的不对劲,一个痴傻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恢复正常,而且口齿伶俐能说会道,无外乎是这样的楚丹凤更能为楚家增光添彩,而且楚丹凤身体血脉不变,照样能够延续楚家血脉。 “老将军,如今殿下双目受损,只要你交出毒粉配方,太医就能对症下药,殿下也能恢复清明,如此才是明智之举。” 虽然楚天雄想给楚丹凤报仇,恨不得司徒殇就此丧命,可同时他也明白,若是司徒殇有个万一,隆丰帝绝对不会放过楚丹凤和楚家,想到如今的困局,楚天雄真是无计可施。 什么毒粉,他是真不知情,而且现在春华已死,更不可能知道什么毒粉,可他若是告诉隆丰帝,隆丰帝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故意耍弄,到时候整个楚家所有人都逃不过帝王的怒火。 左思右想许久之后,楚天雄只有断尾求生,牺牲自己,保住楚丹凤的命。 下定决心后,楚天雄以头抢地,重重的力道让额头瞬间血迹斑斑,顶着这副尊容,楚天雄一副正义凛然,看着隆丰帝高声喊道:“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碧血丹心,怎么敢谋害殇王!不过,殇王之伤确实是老臣之过,如今老臣实在交不出毒粉配方,解不了殇王之毒,老臣愿意以死谢罪,给殇王赔罪!” 话音刚落,楚天雄猛地起身向盘龙红柱子上撞了过去,顷刻间血流如注,昔日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满脸鲜血脚步踉跄地从柱子上滑坐在地上。 这一幕让殿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 “陛下!老臣用自己的命给殇王谢罪!只求陛下放过老臣的孙,孙女!”倚靠在柱子上的楚天雄气息奄奄,老泪纵横,声音悲凉地恳求着。 此时隆丰帝心情很是复杂,本来刚开始他还觉得楚天雄还是在狡辩,正准备处置楚家抄家下狱,没想到楚天雄竟然撞柱求死。 “陛下!”一声令人落泪的哀求之后,楚天雄闭上了双眼,靠着柱子死绝身亡。 看着楚天雄死了,隆丰帝忽然惊觉遭了,这楚天雄死了,毒粉方子还没有下落,那么殇儿的眼睛不就是没救了,而且楚天雄虽然声名不及从前,可还是大宁的战神将军,三朝元老,如今就这样死在宫里,天下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一) “主子!楚天雄在宫里撞柱而亡了,而且我探查到了楚丹凤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 听到这话的江郅一把扔掉了手中所有的鱼食,看着池中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食,意味深长地说道:“意料之中的结果,婳珑,将楚天雄被逼死在宫中的消息传出去,记得把火挑到珉王等人身上。” 从始至终,这就是个一石三鸟的计划,不过,重中之重的就是楚天雄的命,没了楚天雄的庇护,穿越过来的楚丹凤十有八九会成为了瞎子王爷泄愤的工具,这也算某种意义上撮合了一对有情人,前世相爱那今生就相杀吧! “是,主人!”婳珑领命后,便又去寻觅自己的寄体了,上次的春华,这次就选一个恶贯满盈的恶霸流氓好了,天潢贵胄哪一个没有宠妾,哪一个没有爪牙狗腿子,这人好找的很。这次自己就来个刚好一箭双雕,既完成主人布置的任务,又为民除害,这样自己身上的孽障一点一点的淡去。 至于春华,永远不要觉得满手鲜血的暗卫可怜无辜,要是她们无辜,那些被她们杀害的普通人又该去何处申冤。 宁都这几天的茶舍酒楼已经人满为患,这好戏是一出接一出,先是璟王被逼娶傻女,之后又出了恶鬼王爷砍了傻女的胳膊,现在传出楚天雄在宫中死了的消息,百姓们一片哗然。 几盘小菜,一壶老酒,三五成群,谈天说地,金悦来真是热闹非凡,不过,靠着临窗边最好的位置坐了一桌满脸横肉亦或獐头鼠目的恶霸流氓,掌柜的看到这一幕,也只能眉头紧锁,不敢言语。 强龙不压地头蛇,往往地头蛇都是达官显贵们的狗腿子,就算天下脚下,王朝宁都也是如此。 婳珑这次附身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说起来这人和珉王关系匪浅,乃是珉王宠妾娘家小舅子姐夫的兄弟,平日里总仗着珉王和成武侯府的势力横行霸道,欺民霸市。 看着金悦来乌泱泱的客人,婳珑大掌一拍,高声喊道:“这事简直没有道理!不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的恶鬼王爷,一个畜生赔了楚家那傻子一条胳膊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把楚老贼给逼死了,真是欺人太甚,心也忒黑了,就算老子吕老五也做不出来这事。” 这话一出,四周的客人都陆续闭上了嘴巴,竖起耳朵偷听起来,这造瓜哪里有吃瓜香! “老大,这事干我们何事?我们还是喝酒吃肉吧!”同桌的李小六听到刚刚婳珑那话,心里一个咯噔,天家笑话,平日里私下说说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如今这样的场合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 婳珑听到这话,拍案而起,语气蛮横地喊道:“咋滴!长个嘴不就是让人说话的,而且老子说的都是实话,咋不能说了,虽然那个楚老贼确实也不咋样,当然那金銮殿里的皇帝也不做人,老子就觉得这肯定是卸磨杀驴,不是有句老话说,狡兔死,狗肉,一锅端,说不定这就是个阴谋,不然那个恶鬼王爷那么嚣张大胆!”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卸磨杀驴的事情史书前朝比比皆是,想到楚家现在的凄惨结果,不少人都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很快,婳珑这番话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更入味了,变成了隆丰帝忌惮楚家,故意设套,不仅砍了楚家小姐的一条胳膊,而且还借口逼死了楚老将军,真是天家无情啊! 当这股流言蜚语传到隆丰帝的御案上时,隆丰帝只能怒骂楚天雄这个老狐狸狡诈狡猾,事到如今,他只能将楚丹凤好好地送回府去,并且还得让她好好地活着,否则他屠戮功臣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 不过,就算妥协,隆丰帝也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梁怀德!去给朕查!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看隆丰帝这架势,若是找到了流言的罪魁祸首,怕是想将其千刀万剐,见此,梁怀德赶紧应声领命,只不过在心里感慨,陛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不过,想到发疯发狂的殇王,梁怀德又理解了。 昨日司徒殇醒来后面,就着急询问自己的眼睛,可当知道自己眼睛没救了,以后会成为瞎子后,心里的不安全部都化成了怒火。 本来司徒殇这种人就不会相信任何人,只有权势和鲜血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可如今他瞎了,看不见世间一切,心里怎么会不恐慌。 这恐慌害怕之后,司徒殇就想到了罪魁祸首,在知道楚丹凤就在偏殿里养伤时,愤怒的司徒殇当即大声叫嚷,要去取楚丹凤的命! 一个瞎子想要杀人,那必定是先摔个跟头。 摔在地上的司徒殇狼狈极了,他在殿内四处打砸,骂得殿内侍候的宫人根本不敢上前,只能跪在地上请罪。 出了这种事情,早就有宫人去禀告隆丰帝。 当隆丰帝看到心爱的儿子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狼狈的模样,当即怒斥道:“狗奴才!都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殇王扶到床榻上去。” 话音刚落,宫人们还没动作,司徒殇对着隆丰帝痛恨地骂道:“不用你管!我现在这样子都是你害的!” 听到这指责的话,隆丰帝表示很伤心,当即赶紧解释道:“殇儿!是父皇没保护好你,不过,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赶紧起来,你的眼睛,一定会治好的,父皇已经颁下皇榜,广招天下神医为你治眼睛。” 司徒殇听到神医,微微一愣,理智回笼,是啊!自己眼睛瞎了,还得靠司徒谌这个负心汉,等自己眼睛好了,一定要夺了这个负心汉的江山,送他去下面给母妃赔罪。 心里有了主意后,司徒殇就自己站了起来,不得不说司徒殇长得很好看,俊美无俦,五官精致,此时薄唇紧抿,眼睛处蒙着的白色绷带更给其添了几分脆弱斯文之美。 这副模样看着很能唬人,不信你瞧殿内一些宫女脸颊微红,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可实际上司徒殇的眼睛伤得很重,不仅眼珠子毁了,就连眼皮上的肉都被硫酸腐蚀掉了,如今蒙着绷带倒是避免了那种恐怖骇人的画面。 “我要伤我双目之人千刀万剐,九族尽诛!” 司徒殇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 可惜隆丰帝的回答并未让他如愿。 只见司徒殇面容狰狞,高声吼道:“为什么?本王是你的亲儿子,大宁朝的王爷,要一个人的命都做不到吗?” 看着司徒殇憎恨的神情,隆丰帝想解释,可是殿内这么多人,他只能挥手示意让殿内侍候的宫人退下。 等宫人退下去后,隆丰帝才苦口婆心地给司徒殇解释。 “殇儿!不是父皇不想答应你,其实父皇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可是楚天雄那个老狐狸以死谢罪,要是再动了楚丹凤,那天下之人悠悠众口如何堵住?” 司徒殇对隆丰帝的解释根本不买账,在他看来,什么王权贵族,皇室血亲,没有不能杀的,只要惹到了他,照杀不误,要是真顾忌什么,当时他肯定会将楚丹凤送到医馆去。 “天下之人与我无关!我就是要让那个疯婆子千刀万剐,不,得先挖掉她的眼睛,再一片又一片地剐,还要用人参养着她,让她生不如死,哈哈哈……” 如此变态骇人的话让隆丰帝心惊肉跳,雪迩那么善良无瑕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恶魔。 为了江山社稷考虑,隆丰帝还是没有答应司徒殇的要求,只是让宫人小心地侍候着,之后又送来许多上好的人参药材以示他对司徒殇的宠爱。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二) 隆丰帝的暗卫能力也不俗,而且婳珑找了金悦来这么个热闹的地方,不到半个时辰,顶着吕老五壳子的婳珑被京兆府给堵住了。 婳珑自从上了吕老五的壳子,简直打开了新世界一样,好香好软好好摸,果然枕头风厉害不是没有道理的,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婳珑心里本来的戾气消散了许多,如今婳珑心里虽然还憎恨,想着有朝一日回去报仇,也没有以前不分青红皂白。 青楼楚馆里,婳珑左拥右抱,一会儿美人喂酒,一会儿葡萄水果,温柔小意,情话绵绵,美得婳珑昏头转向,难怪男人爱变坏,实在是温柔乡太美。 这样奢靡风流的场景被突然闯进来的京兆府衙役给打破了,房间里的美人被吓得赶紧四散而逃,直接躲到角落里。 衙役话都没说一句,直接上来抓人,婳珑可不会束手就擒,三躲两拐,直接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来逮人的衙役见此,只能一边追一边喊道:“站住!吕富贵,你站住!” “老子又不傻,还能站着让你们抓!滚犊子吧!王八蛋,你们以后老子不知道,被抓到就是一个死,老子知道老子活不了,那天喝了点酒,说了些醉话,酒醒了,老子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婳珑四处闪躲,后面的衙役们被遛成了狗,眼见着房间里的人都被闹出来了,婳珑停下了脚步,站在栏杆处,转头看着追捕自己的衙役大骂着:“老天不公!皇帝无道!老子明明说得都是真的,还要定老子的罪!哼,不就是一死,老子也不怕!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过,老子还有话要说,当今皇帝就是个没种的窝囊废,明明最宠爱那个恶鬼王爷,可愣是假模假样,就这一点,老子比皇帝强!哈哈哈……” 大笑完之后,婳珑直接从栏杆处一跃而下。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衙役,只见衙役们惨白着脸,赶紧往楼下赶,可惜人已经不行了,进气少,出气多,还没等衙役抬到医馆去,就在路上断了气。 衙役们离开后,楼里的客人们面面相觑,眼里闪烁着都懂的精光,没多久,楼里的客人都急匆匆回家的,有的则是上报最新情报,有的则是回家避祸,毕竟刚刚的瓜太大了,一不谨慎会被噎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隆丰帝从暗卫口里听到这段话时,最近一直气血上涌,心力交瘁的隆丰帝当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放肆!放肆!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您别动怒!来人,快去宣太医!”梁怀德看着气喘如牛,刚刚还吐血的隆丰帝,那是一个愁,而殿内侍候的小太监应声后赶紧去请隆丰帝的御用太医。 隆丰帝的气顺了之后,面色冰冷,看着暗卫眼里带着杀气地说道:“查出幕后的罪魁祸首了没?” 听到这话,暗卫只觉得自己好难,可还是老老实实回道:“奴才已经查清楚了,谣言的源头就是这个吕富贵,而这人的幕后主子就是,是珉王殿下!” 隆丰帝听到这话,脸上一副早就预料到的神情,拍着御案怒吼道:“好啊!朕就知道这些孽子都盼着朕死!梁怀德,拟旨,珉王司徒瑀忤逆不孝,不忠不义,自此圈禁于府!” 梁怀德看着被盖上玉玺的圣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再看到隆丰帝雷霆震怒的样子,梁怀德心里那是一点劝的意思都没有,反正自己的主子没事就好,至于什么皇子王爷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即梁怀德二话没说就拿着圣旨退了出去,之后他便派自己的徒弟小冬子去珉王府宣旨,当然随行的还有一队禁卫军。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珉王司徒瑀忤逆不孝,不忠不义,自今日起,圈禁于府中,钦此!珉王,接旨吧!” 小冬子将圣旨递到珉王面前,可珉王根本就不接,也压根不相信,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把自己圈禁起来。 “本王不接旨!本王要进宫面圣,一定是有人在父皇跟前中伤陷害本王!”说着珉王就起身要往外走。 “珉王!抗旨不遵,可是死罪!”话音刚落,同行的禁卫军伸出了长枪。 被长枪挡住去路的珉王怒火中烧又委屈的很。 “本王不服!本王要求见父皇!” 听着珉王这话,小冬子笑着说道:“殿下!圣旨已下,您就得接旨,至于陛下见不见您,奴才回宫之后会向上禀告情况的,现在殿下您该接旨了。” 抗旨不遵,格杀勿论,无奈之下,珉王只能憋屈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完圣旨后,珉王起身凑近小冬子,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白虎玉佩滑入小冬子的袖笼里。 “敢问公公,本王到底犯了什么罪?还有到底是何人诬陷本王?望公公告知!” 小冬子摩挲着袖笼里温润精致的白虎玉佩,脸上也有了笑容。 “殿下,昨日传遍宁都的流言蜚语您也知道吧!” 珉王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当时他是在府里咒骂过父皇偏心,可也不至于把自己圈禁起来啊! 小冬子看着珉王迷茫的神情,当即又解释道:“陛下查清楚谣言幕后主使者就是王爷!” 话音刚落,珉王愤怒地脱口而出:“放屁!” 话出口后,珉王就后悔了,赶紧对着小冬子解释道:“公公!本王是真冤枉啊!这事和本王根本没关系啊!” “王爷!您别对我这奴才辩解,没用!如今圣旨已经传到了,奴才也得回宫复命!”说完小冬子就要转身离开。 见此,珉王又塞了一块上好的玉坠子问道:“别!公公!” 又收到东西的小冬子只能低声说道:“王爷!奴才听说那人和您府上的宠妾有些干系!告辞!” 宠妾?听到这话的珉王就在想自己府里的宠妾,自认为风流多情的他,整个珉王府里的宠妾真不少。 很快珉王府的大门被锁上了,禁卫军守在两侧,而珉王府里因为珉王甄别宠妾的事情,当即闹得鸡飞狗跳。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三) 碧海蓝天,风和日丽,远处海鸥翱翔鸣叫,咸咸的海风吹得人醉醺醺的,如此美景此时却无人欣赏。 陡峭的悬崖边上,海浪地拍打着岩石,波涛汹涌,惊涛骇浪,震耳欲聋的声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正遥望着不远处的天际,期盼着自己的爱人能早点来接自己。 忽然,黑凤察觉到不对劲,猛地往后一望,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人正往这里赶,看到这一幕,黑凤心沉沉的,只能焦急地期盼云龙赶紧来。 可惜黑凤不知道背叛自己的人就是爱人云龙。 “黑凤,别等人,云龙是不会来了。” 听到这话,黑凤没有担心自己的下场,反而担心起自己的爱人,只见黑凤焦急地问道:“你们把云龙怎么了?” 对面的黑衣人雷虎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黑凤,你真可笑啊!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或者你想自欺欺人?其实我就不明白了,黑凤你也是游走床间情场的常客,睡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怎么还会生出一颗爱人的心?” 黑凤听到这话,脸色煞白,其实她心里该明白的都明白,可还是保存一丝希望,如今这点希望连同她的一颗真心都被摔得粉碎。 雷虎看着黑凤默不作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黑凤,跟我们回去受罚吧!boss说了,只要你能挺过惩罚,就让你活下来。” “哈哈哈,什么活下来?明明就是觉得一个趁手的杀人武器就此断了,不划算罢了!二十八年了,我杀了六百六十八个人,我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我就是想从这里逃出去,好好过安稳幸福日子,我有什么错啊?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成全我啊?” 雷虎听着黑凤愤怒地问天,只觉得可笑,就他们这样满手鲜血,杀人无数的杀手也配拥有幸福,不过,嘲讽归嘲讽,雷虎他还是不想让黑凤死,毕竟少了黑凤,那自己的工作不就增加许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要紧。 “黑凤,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认错吧!而且你不想报复云龙吗?这次可就是他出卖了你。” 黑凤听到自己爱的人出卖了自己,心猛然揪疼起来,想到过去种种的甜蜜日子,黑凤潸然泪下,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黑凤心里有了决定。 “雷虎!我累了,我不会跟你回去!再见!”说完黑凤纵身一跃,整个人就跳进了大海。 而雷虎看着黑凤跳海了,叹了口气便离开了,明明前几年都活得潇洒自在,何必要碰感情这个东西给自己找痛苦。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的黑凤在看到头顶精致美丽的罗帐之后,才冷静下来,自己已经不是黑凤,而且一个陌生的古代女子,想到这几天颓废的日子,黑凤觉得自己得振作起来,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不该辜负才是。 打定主意后,黑凤便觉得自己首先得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从黑凤这几天的默默观察中来看,这应该是皇宫,身体的原主人应该身世不凡,又想到自己断了右臂,推断出自己不是宫中的妃嫔,毕竟哪个皇帝会要一个断臂美人。 经过黑凤一系列有理有据的推断,最后她推断出原主身份应该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公主也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二十一世纪的精英教育,自己一定能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天,甚至弄个女皇当当也不错,到时候自己一定要赏玩遍天下所有的美男,让他们苦苦祈求自己的真心。 不得不说,黑凤做了一个好美梦。 虽然黑凤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可还是得旁敲侧击验证一下,顺便再打探一些消息,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才能在这宫里生活得如鱼得水。 本来黑凤醒来不哭不闹就不正常,一个傻子哪里能这样安静乖顺,黑凤不知道自己谨慎小心不言语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如今她又旁敲侧击从宫女口里套话,这直接证实了宫女心中的怀疑。 黑凤没从宫女这里打探了什么消息,心情很愤怒,要是以前,还没有人敢无视自己,死死地盯着宫女离开的背影,好像要记住她的模样一样,以便日后报复回来。 可黑凤不知道那宫女离开这里后,就直接找到了小冬子说了这几天黑凤的异常和自己心里的怀疑猜测。 这事可不简单,小冬子让宫女离开后,转身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师父兼干爹梁怀德。 而梁怀德听到黑凤的反常,觉得这肯定是楚家的阴谋,或许这楚丹凤根本就不痴傻,如今不知怎么回事,或许受了刺激,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这真面目不就暴露出来了。 有了怀疑后,梁怀德就第一时间禀告了隆丰帝。 隆丰帝听到这话后,愤怒地把手上的御笔扔了,随后声音冰冷地说道:“果然如此!朕就说楚天雄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有一个痴傻的孙女,原来这都是假的。” 想到之前楚天雄执意要求自己赐婚,还把楚丹凤嫁给璟王做正妃,此时的隆丰帝觉得这就是楚天雄的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图谋他司徒家的天下。 “陛下,可要?”一旁的梁怀德比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见此,隆丰帝摇了摇头,并神情严肃地说道:“不,杀了楚丹凤简单,可这样却会后患无穷,楚天雄图谋天下,肯定有计划有后手,朕得把这些有不轨之心的人引出来,再一网打尽,派人将楚丹凤送回去,之后命令暗卫暗中监视,朕要用楚丹凤这个鱼饵钓出楚天雄的阴谋计划。” “陛下英明,奴才这就去办!”躬身行礼后,梁怀德就准备退出殿去,给隆丰帝办事。 “等等!也让殇儿回去吧!他的府邸已经修缮好了,待在这宫里闷得慌,回自己府邸住住也好。” 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就是隆丰帝每天必得爱子冷脸,司徒殇自从隆丰帝拒绝把楚丹凤交给他处置后,再看到隆丰帝是根本不理会,直接当没人一样。 有了隆丰帝的命令,翌日正午,黑凤和司徒殇一前一后地出宫了,不过,当司徒殇知道弄瞎自己双目的罪魁祸首出宫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冷酷的笑容。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四) 司徒殇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玄风和玄雷召来隐藏在宁都各处的暗卫死士,唯一的命令就是将楚丹凤抓回来,暗卫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顾忌,直接出发要去将军府掳人,根本不管现在还是白日,真是光明正大无法无天的很。 如今的将军府已经不复之前辉煌显赫,楚天雄在宫里撞柱身亡后,成伯就将尸体带了回来,为了保住宫中养伤的楚丹凤,楚天雄的葬礼很简单低调,其实就这种特殊时期,就算门口一片缟素,锣鼓喧天,可将军府里也根本无人来吊唁。 人走茶凉,不外如此,更何况楚天雄身上的战神光环和虚伪面具都被江郅扒了个干干净净,大概只有一些普通百姓心里暗暗叹息几声。 办完清冷简单的葬礼之后,成伯便将府里多余的下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楚家的一些家生子和秋实三人。 黑凤回到将军府后,成伯是热泪盈眶,看着黑凤声音哽咽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孙小姐您平安回来,主子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主子的灵位就在大厅,您去给主子上柱香,报个平安吧!”说完成伯忍不住撩起衣袖低头擦拭脸上的泪水。 而对的黑凤听到这话,心里叹息一声,原来自己真是没有亲缘,想到这里黑凤点了点头,并轻声回道:“我知道了。” 成伯秋实等人听到黑凤点头回答,都惊掉了下巴,此时几人也想起了心里那点不对劲,是啊!孙小姐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震惊之后,几人心里都产生了怀疑,可看着黑凤的容貌还有那明显的断臂,他们也确定此人就是自家小姐。 黑凤看着成伯等人惊讶的神情,心里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小姐!您恢复正常了!这简直太好了。”秋实突然欣喜地欢呼了起来。 黑凤听到这话,琢磨出原主之前应该是个傻子,思索片刻后说道:“上天垂怜罢了,只不过从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脑子混混沌沌的。” 成伯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眼黑凤,随后笑着说道:“没事,只要孙小姐无事就好,夏晴冬荣还不赶紧送孙小姐去房间里休息。” “是,管家!”领命之后,夏晴和冬蓉一左一右地护着黑凤离开了。 等三人离开后,成伯黑着脸看着秋实厉声质问道:“慧七!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秋实笑了,不过,这笑容很冷。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过好以后得日子,不管她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山野精怪,可身体是小姐的就行,而且成伯你不觉得如今这样刚好吗?或许真是上天垂怜也说不定了。” 成伯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巴不得黑凤是什么山野精怪,这样他就能为主子报仇雪恨了。 “行了,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可绝不能伤害孙小姐,否则你该清楚你的下场,主子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楚家血脉延续下去,我一定要完成主子的遗愿,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秋实听着成伯的警告,心里很是讽刺:“成伯,放心好了,有噬心散在,我怎么敢起坏心,行了,我去照顾小姐了。” 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秋实只想自己未来的日子过得更好。 闺房里的黑凤从夏晴和冬蓉口里套出来了不少消息,总结几点后,黑凤只觉得自己处境堪危,为了理清头绪思索对策,黑凤直接以要休息为由将夏晴和冬蓉支走了。 两人虽然不想离开,可碍于黑凤强硬的命令,只能出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就在门口守着,至于秋实从大厅里离开后,就直接去小厨房做点心了,想要以此讨得黑凤的欢心。 夏晴和冬蓉虽然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相比隆丰帝和司徒殇的暗卫还是相差甚远。 司徒殇的暗卫正准备靠近,就被隆丰帝的暗卫直接挡了回去,两方人马你来我往,差点惊动了别人,要不是因为现在将军府没几个人,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无奈之下,司徒殇一行人只能先退去。 殇王府里,司徒殇在听到暗卫的禀告后,直接大发雷霆,胡乱将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 “这世上能挡住你们的只有一个人!” 此时的司徒殇完全丧失了理智,在失去光明后,司徒殇性情大变,就连吃食也只吃馒头,还是玄风玄武吃过的,生怕有人毒害自己,如今听到罪魁祸首被隆丰帝保护起来,司徒殇对隆丰帝的恨意加深,甚至是杀气腾腾。 “让我们的人动起来!本王要改朝换代,成为天下至尊,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止本王报仇雪恨!” 在司徒殇看来,挡在他面前的都是敌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此时的隆丰帝不知道当日他的放任宠爱,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剑直捅他的心窝子,让他后悔莫及。 ……………… 江郅一直派婳珑监视着司徒殇的动静,如今司徒殇一有动作,婳珑就赶紧回去禀告江郅这个主人。 “主人!司徒殇的暗卫开始行动了。” 暗卫,来无影去无踪,更别提司徒殇这么些年的经营,朝中一些中低阶层的官员升迁都有他的手笔,当然这些官员的把柄也都尽收于手,更别提司徒殇身边的暗卫本就是从隆丰帝那里拨出去的,皇室世代相传的暗卫自然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隐秘。 “多米诺骨牌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婳珑去帮司徒殇一把,心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想必隆丰帝会倍感欣慰。” 让一个人最痛苦的大概就是被他在乎的人背刺,杀人要诛心。 婳珑离开后,江郅行至书案前,提笔写下一行字卷好,之后便走到窗户外挂着的鸟笼子里取出一只鸽子,将纸条绑在了鸽子的爪子上,高高举起放飞了鸽子。 看着鸽子渐渐消失在天际,江郅嘴角上扬,心里感慨不知道哪一个幸运儿会收到这个消息了,其实鸟笼里的鸽子是那天江郅无意间遇到了,从上面的消息来看,其主人大概就是哪个皇子王爷。 如今江郅将司徒殇想要逼宫造反的消息传出去,如此才有接下来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五) 最近的宁都波涛滚滚,气氛沉闷且凝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普通百姓都很少出门,以前宁都里最热闹的茶舍酒楼也冷清的很,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将军府里的黑凤则开始苦练左手剑,可惜效果不好,还弄得满身是伤,最后无功而返的黑凤只能将主意打到了暗器上面,一连躲在房间里两天两夜,总算画出了能看懂的暗器图样。 成伯接到黑凤给的暗器图样后,心里一沉,随后突然开口说道:“孙小姐,如今您身子好一些,不如去璟王府一趟!” 在成伯看来,黑凤这些都是白折腾,有这些时间还不赶紧去璟王府探探口风,早日嫁过去,生个子嗣,将主子的血脉延续下去,才是正经事。 而黑凤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成伯!你要记好在这府里,谁才是这里的主子,至于璟王,依他的态度,送上门去只会自取其辱,这事你不用管,你赶紧去办我交代的事情,记住一定要找最高明的能工巧匠打造我需要的暗器。” 听着这番敲打的话,成伯心里怒火攻心,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鸠占鹊巢的恶鬼竟然敢这样对他。 黑凤见成伯没有应声,当即不悦地怒斥道:“成伯!你明白吗?” 回过神来的成伯深深地看了眼黑凤,随后低声回道:“老奴明白。” 成伯离开后,黑凤看着他的背影起了杀心,一个违背主子的奴才还是早日除掉为好。 当日江郅放飞的那只信鸽没多久就回到了他主子那里,谁也没想到那个对外卖官鬻爵的黑手竟然就是周王,大宁最敦厚善良的王爷。 周王在收到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让自己的探子悄悄查探,司徒殇的动作可并不怎么隐蔽,周王的探子细细观察后,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听到探子的禀告,周王只觉得内心骇然。 “没想到这司徒殇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啊!” 幕僚此时也神情凝重,不过,此乃危急存亡时刻,若是真让那个残忍无情的殇王逼宫成功,那他们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思索许久后,幕僚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主子!我们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主子还能得一个救驾的忠孝美名。” 听到这话,周王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以本王的势力根本敌不过司徒殇,怕到时候本王这个黄雀会被凶猛的螳螂吞噬。” 看着周王眉头紧锁,幕僚笑着说道:“主子,黄雀之后还有黄雀,主子的势力倚重文官,要是和殇王硬碰硬是没有几分胜算,可有人手里有兵有将。” 这话一出让周王破开云雾,恍然大悟。 “你是说老七!” 幕僚自得地捋了捋自己垂下来的胡须,一副智珠在握样子说道:“就是珉王,珉王被陛下圈禁在府,没有陛下的圣旨,这辈子是无望解禁,珉王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忍受下去。而珉王最大的支持者就是他的舅舅成武侯,成武侯在军中的威望可是仅次于楚家的,只要将这消息透露给他,奴才相信成武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话音刚落,周王拍案而起,看着幕僚连连赞叹道:“妙极!妙计啊!本王若是成就大业,那定离不开先生的智谋啊!” “主子缪赞了,老朽不居功!都是主子英明神武!” 主仆两人相互吹捧一番后,周王立刻将探子安排下去,勒令他们一定要让成武侯在不经意间知道这个消息。 ……………… 果然,成武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觉得这是珉王和成家唯一的生机。 自从珉王被隆丰帝下旨圈禁后,成武侯在朝堂上的日子就难过得很,短短几天,他不知道被隆丰帝训斥了多少遍,甚至一些官卑职小的玩意也敢向他伸爪子试探,看着隆丰帝的态度,成武侯心里就一直为成家的未来忧心忡忡。 如今知道这个消息后,成武侯就想来个假戏真做,救驾是假,夺位为真,在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后,成武侯就带着府上养得死士悄悄地潜进了珉王府。 珉王府里如今是荒草丛生,凄凉的很,府里只有少数一些奴仆,其他的都被宫里召回去了,总之就是珉王饿不死就行,别的就不要想了。 因为没有奴仆侍候,珉王的后院乱成了一锅粥,要知道珉王府里并没有王妃,只是一些通房侍妾以及他人送来的美人,打眼一数,各有千秋,貌美如花。 可是这些美人都是奔着富贵来的,如今珉王被圈禁了,前程无望,而且身边还没有奴仆侍候,这些美人每天为了吃穿用度都吵成斗鸡眼了,至于珉王,则每日烂醉如泥浑浑噩噩。 成武侯看着醉醺醺的珉王,脸色很是难看,四处张望后,提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将里面的凉水泼在了珉王的脸上。 “放肆!来人!” 被凉水激醒的珉王愤怒地睁开眼睛,可当看到眼前之人时,珉王立刻理智回笼,随后就拉着成武侯的袖袍委屈地哭诉:“舅舅,你可来了啊!这儿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对了,舅舅,你查出来是哪个王八羔子陷害本王的吗?” 听到这话,成武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殿下!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根本都是陛下故意设计的,为了就是让殿下给殇王让路!如今殿下你被关了,成武侯府也是危在旦夕,陛下总是无故申饬我,想必再过几天就有御史官员弹劾我,给我定罪!唉,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我已经准备好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做个山野村夫,这临走之前,总得来见殿下一面,毕竟殿下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姐姐留下的……” 成武侯这番话说的凄凉又真情实意,珉王听完之后,忽然拉住成武侯的袖袍,眼神决绝地说道:“舅舅!我们逼宫造反吧!” “殿下!这怎么能行?这可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大罪啊?”成武侯脸上一副拒绝的神情,可心里却微微一笑。 见此,珉王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舅舅,你帮帮我这个外甥吧!我要是登基为帝,绝对不会忘记舅舅你的功劳,还有我可以立表妹为皇后,日后表妹诞下皇子,我立刻封其为太子!” 最终成武侯在珉王的恳求中无奈地应了下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套路多。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六) 因着人人都想黄雀在后,所以这次宫变牵扯更广,除了江郅这个小透明被遗忘了,其余的都斗志昂扬,胜券在握。 当然第一个冲破太和门的就是司徒殇。 当隆丰帝知道有人逼宫时,怒火冲天,脸色黑沉如锅底,一旁的梁怀德小心地劝道:“陛下!情势危急,陛下还请移步宗安殿。” 听到这话,隆丰帝冷哼一声,霸气十足地高声说道:“朕是大宁皇帝,天下至尊,这些乱臣贼子有何惧也!朕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是哪一个逆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梁怀德,服侍朕洗漱更衣!” 在梁怀德的侍候下,隆丰帝穿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大马金刀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等待那犯上作乱的逆子的到来。 “殇儿?怎么是你?竟然是你?” 隆丰帝看到走进来的司徒殇,惊得直接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由不可置信变成了伤心欲绝。 司徒殇虽然瞎了,看不见隆丰帝的面部神情,可还是能通过隆丰帝的语气听出伤心难过,见此,司徒殇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虚伪至极!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瞎?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看着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千刀万剐以报心头之恨!” 听到这话,隆丰帝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殇儿,父皇知道你心里的怨恨,可那楚丹凤身后牵扯一个大阴谋,父皇这是引蛇出洞,只要解决了楚家那些余孽,父皇立刻将楚丹凤那个贱人交给你处置!” “本王等不了,你根本不知道看不见有多可怕!本王是一刻都等不了!”司徒殇崩溃地吼着。 “殇儿!可是为君为帝者就得学会暂且隐忍啊!今晚之事就此打住,你快些回宫去吧!”隆丰帝背对着司徒殇,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府。 隆丰帝不想计较,可也得看司徒殇不愿意。 “可笑!本王都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回头路!快快写退位诏书吧!”说完司徒殇一挥手,玄风玄雷便上前要逼隆丰帝写退位诏书。 隆丰帝被这话逼得一个趔趄,捂着疼痛的心口直呼:“逆子!逆子啊!” 而旁边的梁怀德看着逼近的玄风玄雷,赶紧挡在隆丰帝面前恳求道:“殇王殿下!不可!不可啊!陛下是您的父皇,对您是一片拳拳爱子……陛下!” 玄雷的剑极快,一剑封喉,血珠四溅,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像那涓涓的流水一样,梁怀德死死地捂住脖子,堪堪转头最后喊了声陛下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怀德!”看着梁怀德的尸体,隆丰帝伤心极了,这个自幼陪着他,从夺嫡之路走到至今的忠心奴才就这样没了。 “写吧!再不写,就别怪本王剑下无情了。” 看到这样的司徒殇,隆丰帝痛心疾首地喊道:“殇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要是你母妃知道,她九泉之下可怎么安心啊!” 司徒殇听到隆丰帝提起他的母妃,当即暴怒吼道:“你还好意思提我母妃,要不是你这个皇帝无能,我母妃能死吗?今日你要不乖乖写退位诏书,要不我就送你归天!” 话音刚落,忽然有暗卫急匆匆进来禀告:“主子!珉王带着兵打进来了,我们的人快抵不住了。” 司徒殇听到这话,心里着急了,而隆丰帝心情也比司徒殇好不了多久,这些儿子都是豺狼虎豹,都是盯着他屁股下的龙椅,想到接下来会有的乱象,隆丰帝着急地说道:“殇儿,快让父皇的人出宫去南山大营调兵!”为今隆丰帝只能将希望放在南山大营的一万禁卫军。 隆丰帝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和皇位,还想顺带保住司徒殇的性命,可司徒殇不领情,在司徒殇看来,与其成为阶下之囚,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而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传位诏书,若是有了传位诏书,那就等于有了一面名正言顺的大旗。 “玄风,你亲自带人先去顶着,玄雷,本王要传位诏书!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刚落,玄风拱手行礼后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抵挡珉王的人,而玄雷则看了一眼司徒殇,便直接举起带血的长剑压在了隆丰帝的脖子上。 “陛下!请写传位诏书吧!若是再磨磨蹭蹭,别怪这剑不听话了。” 看着压在脖子上的血剑,隆丰帝气得胸口又痛了,自幼天潢贵胄,后又御极天下几十年,哪里受过这般的侮辱。 “放肆!放肆!” 两声放肆后,隆丰帝的脖子出血了,而写点血也让隆丰帝的怒气散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隆丰帝只能妥协,写起传位诏书来。 此时江郅也带着璟王府的亲卫去收渔翁之利。 目之所及尽皆血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就连空气里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路走过,江郅看到了周王等人的尸身就那样躺在死人堆里,天家无情在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 没过多久,江郅就看到正在对峙的两队人马,其实此时应该算作强弩之末,双方都力有未逮,只看一口气撑着。 玄风虽然最先看见江郅等人,但是他并不认识江郅,可玄风的动作很快引起了珉王和成武侯的警觉。 “司徒璟!” “璟王!竟然是你!” 珉王和成武侯一前一后惊呼出声,江郅坐在马上,看着两人笑着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本王也想做一回黄雀!” 此话一出,就像是戳到了珉王的逆鳞一样! “司徒璟,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觊觎朕的皇位!” 被骂的江郅淡淡地笑了一声,随后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抛,片刻后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烟尘过去,众人看到那黢黑破碎的地方,呆若木鸡,冷汗直流。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就凭这个,如何?” 天堑之别,此时珉王终于明白这个意思,在这样的神器面前,自己如何却挡,拿什么去挡,迷茫害怕无措种种齐齐涌上了他的心头。 忽然,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在寂静沉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珉王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长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成武侯则是面无表情地抽出了长剑,随后对着江郅方向拱手作揖拜道:“殿下天赐神器,乃是天命所归,罪臣痛改前非,期望能为殿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舅舅!我是你亲外甥啊!”尽管珉王已经奄奄一息,可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话,成武侯痛心疾首地说道:“殿下,正因为老臣是你的亲舅舅,才不能看你继续抵抗天命至尊,而且当初本就是舅舅经不住你哀求,想岔了,走错了路。” 或许人到临死的时候,总会看清楚许多,倒在地上是珉王想到了过往种种,才惊觉自己真愚蠢,从始至终都被别人牵着走,这样还敢觊觎皇位,可笑啊!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十七) 珉王死了之后,江郅看着向自己投诚的成武侯意味深长地说道:“成武侯可真是识时务的俊杰啊!不过,诚意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成武侯俯首称臣,高声喊道:“臣愿为殿下效死!”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士兵向着对面的玄风等人冲锋过去。 江郅看着成武侯勇猛的样子,觉得若是他能活下来,继续用用也不是问题,反正江郅也不怕背叛,也谅他不敢起叛逆心思。 有人开路当先锋就是好,等江郅到金銮殿时,锦衣玉袍纤尘不染,神情闲适,好像是春日踏青赏景一样。 隆丰帝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开眼了,他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会逼宫造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自己写退位诏书,更没想到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江郅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卑贱宫人之子。 江郅没有理会隆丰帝复杂的神色,也没有理会被踹跪在地上的瞎子司徒殇,而且走到御案边,看着御案上的传位诏书笑着说道:“呦!写的不错,看来本王来得时间刚刚好,如今再写上本王的名字,这诏书就能直接昭告天下了。” 听到这嚣张至极的话,隆丰帝怒不可遏地喊道:“放肆!司徒璟,你这个目无君父的孽子竟然口出狂言!还不赶紧给朕跪下认罪!” 此时的隆丰帝还想以君父孝道压住江郅妥协,自己才好为自己今后争取更大的权利,可惜江郅根本不吃这一套,亲生儿子都不一定孝顺,更何况江郅这个半路出家,要是没有任务要求,当儿子当孙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被骂的江郅瞬间变了脸色,看着愤怒的隆丰帝,杀气腾腾地说道:“来人,将这个假冒陛下的宦官扒去龙袍,关入死牢!” 话音刚落,就有士兵上前擒住隆丰帝,随后一把扯掉了隆丰帝身上的龙袍。 “司徒璟,你这个孽障!住手!快让他们住手!朕可是你父皇啊!”此时的隆丰帝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如此奇耻大辱让他整个人愤怒地颤抖起来。 见此,江郅一副哀痛的样子说道:“殇王犯上作乱,逼宫造反,为得传位诏书,竟然对父皇痛下杀手,至于你只是司徒殇找来的糊弄文武百官的假货。” 这话一出,隆丰帝傻眼了,他真没有想到江郅会这样对自己,在他看来,就算自己压不住江郅,至少也得是被供着的太上皇,而他根本没想到江郅压根不想留一个指手画脚的祖宗。 两人无声对峙间,成武侯这个老狐狸竟然哭天喊地:“陛下!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臣有罪啊!” 最后在成武侯一把鼻涕一把泪中,隆丰帝被堵着嘴巴押进了死牢,这老子都进了死牢,儿子当然也得跟着,打扫完金銮殿后,江郅就命令安平敲响了万鼓楼的朝钟。 朝钟刚响,早就已经穿戴整齐朝服的文武百官都齐齐向宫里赶去。 皇子夺嫡,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而他们这些朝臣心里对宫中的胜利者猜测各异,站了队的当然是希望自己主子嬴,一些低阶官员则是高高挂起,奉行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至于皇帝是谁,就看金銮殿上坐着的是谁,剩下的则是还算忧国忧民的清流臣子,则担忧着未来皇帝的性情,唯恐遇到昏君暴君。 可当他们进入太和门,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饶是早有准备,他们也已经汗流浃背,越走他们就越心慌,梁王,越王……周王,最后他们在金銮殿外看到了珉王一剑穿心的尸体。 此时他们觉得里面之人就是残暴无比的殇王,没想到昔日英明神的隆丰帝也会为情所困,想到司徒殇双目失明,性情残忍,众朝臣都忧心忡忡,如丧考妣。 或许是心里预料的结果太差,当他们看到金銮殿上坐着的江郅时,心里竟然都不约而同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喜悦感。 居高临下,将众人神情变幻尽收眼底的江郅,忽然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很快,文武百官都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手持玉芴,面容端肃。 “敢问璟王殿下,陛下如今在何处?”说话的是文官的一把手丞相张谡琤。 听着这客气的语气,江郅叹了口气,看着成武侯说道:“父皇他……此事还是让成武侯来说吧!” 话音刚落,成武侯就立刻从自己的位置站到了中间,面露悲色,语气哀痛地说道:“陛下龙御归天了,殇王因为双目失明,执意要让陛下交出楚氏唯一的血脉遗孤,想要报仇雪恨,可陛下不愿,殇王就逼宫造反谋害陛下,甚至还将其他王爷都诓骗进宫,残忍杀害了他们。就算殇王如此大逆不道,可殇王为主,老夫为从,无奈之下,老夫只能让亲兵去请一直在府中静心修养的璟王殿下主持大局……” 虽然成武侯这番话错漏百出,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问难,反正主子已经死了,他们要做的就是保住他们的性命以及荣华富贵。 张谡琤听完之后,面向江郅深深一拜,最后对着满朝文武高声说道:“大宁如今突遭罹难,皇室血脉凋零,璟王殿下向来爱民如子,文武双全,由殿下登基为帝,乃是天命所归,天下万民之心向也!老夫在此恭请璟王殿下登基为帝!” 众臣听到这话,立刻拱手行礼,高声回应:“恭请殿下登基为帝!” 就这样江郅在文武百官的再三恭请中成为了大宁第七代皇帝。 古文中被休的未婚夫!(大结局) 江郅登基之后,并没有很忙,反而是礼部忙得要死,葬礼是一个接一个,办不完,根本办不完,要是按照顺序礼仪来,那周王等人都得放臭了,眼看就要入夏了。 看着哭得老泪纵横的礼部尚书,江郅叹了口气说道:“父皇一生钟爱已逝雪妃,相比冰冷空荡的陵墓,父皇更愿意去雪女峰和雪妃团聚,礼部着手就将父皇梓宫送去雪女峰,仪式方面可以简单些,免得让父皇等得心急,至于周王等人,本是同根生,就葬在一处,到了地下也能有个伴。” 礼部尚书看着江郅将十多场葬礼简化成这样,当即磕头谢恩,三呼万岁英明,这样自己和礼部的同僚就不用被累死了,为了报答陛下,礼部尚书决定等葬礼过后,立刻给陛下筹办选妃,多给陛下选几个美人。 很快宁都就传起来了先帝和雪妃的绝美爱情,什么生不相守,死也同穴,议论纷纷的爱情故事将宁都的血腥都驱散了几分。 处理了葬礼之事,江郅又想到了隆丰帝的后宫妃嫔公主以及宫外周王等人的妻妾子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思索再三后,江郅直接下旨命各王府的嫡子袭爵,之后就将有子嗣的妃嫔送进了王府,主打一个儿子养不了,孙子奉养。 而没有子嗣的妃嫔则送到了宫外的园子里养着,至于没有出嫁的公主,原主和这些公主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这婚嫁之事还得让未来皇后来操办吧! 一个月后,礼部尚书满脸笑容地递上了喜折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贵女名单,江郅揉了揉额头,直接点中了排在第一位的张月窈,也就是张谡琤的嫡孙女,大宁朝的第一贵女。 此女的性情才华都担得起皇后之担。 画了圈之后,安平就将喜折递给了礼部尚书,可当礼部尚书看到这厚厚的喜折上只有一个朱砂御笔之后就急了。 “陛下!您以前府邸之中就未有妻妾,如今身为天下至尊,皇室血脉凋零,陛下更应该广纳妃嫔,延绵子嗣才是!” 听着礼部尚书的劝告,江郅笑着问道:“爱卿,这后宫之中皇后只有一个,将来太子的位置也只此一个,爱卿劝朕广纳妃嫔,难道是想要朕再重蹈覆辙先帝时期的悲剧吗?” “臣不敢!”礼部尚书连连谢恩。 “既然如此,那就跪安吧!”女人多了就是危机四伏,后宫的女人除了会勾心斗角,就是排除异己,蠢人变成死人,其他的要么变成怨妇,要么蛇蝎美人,而等她们生下皇子后,争斗只会越演越烈。 “是,陛下,臣告退!” 离开天极殿后,礼部尚书就回去拟旨准备仪仗,出宫去张府宣旨,至于之前他那些精心准备的选秀花样都用不到了,毕竟金榜题名者就独有一人。 张月窈成为皇后,选秀取消的消息随着圣旨下达很快传遍了宁都的高门大户里,其中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苏晚晴。 正在挑选选秀新衣首饰的苏晚晴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打翻了盛着各式珠钗首饰的托盘,随后面目狰狞,行若恶鬼一样揪着报信的小厮怒吼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厮被吓得瑟瑟发抖,而苏晚晴的母亲赵氏见此,赶紧让身边的嬷嬷打昏了苏晚晴,随后又对当时在场的奴婢下人们封口禁言。 清幽雅致的闺房里,赵氏看着昏睡的女儿,忽然眼泪流了下来。 “夫人!” “嬷嬷,晚晴怕是留不住了,本来我以为以晚晴和陛下以前的情分,就算不是高位妃嫔,也总是特殊,再不济也会因为男人尊严将晚晴召入宫中,而只要晚晴入宫,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定会过得如鱼得水,可我怎么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会……” 赵氏千算万算,甚至连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都交给了女儿,可愣是没料到江郅取消了选秀,只娶皇后一人,苏晚晴若是不能入宫,就只有两条路,死或者是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一生。 半个时辰后,苏父带着一身酒气沉着脸赶了回来。 “老爷!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对于苏晚晴这个唯一的女儿,赵氏还是舍不得。 苏父听到这话,袖袍一挥,冷哼道:“我有什么办法?当日她自作主张退回了所有东西,如此决绝,不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若是她再等上一个月,现在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我苏家也能光宗耀祖,跻身世家之列!” 说起这个,苏父是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心里虽然后悔,但是还觉得苏晚晴能进宫当妃子,虽然只是妃子,可只要苦心经营,未来可期,可现在他和整个苏家彻底成了外面人口中的笑话,有眼不识真龙。 “行了,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想去尼姑庵,那她就一根白绫了结了吧!” 事到如今,苏晚晴还是不甘心,可不甘心她也没有办法,她进不去宫,苏父这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贿赂宫人,最后她只能绝望地进了尼姑庵,前世这个踩着原主尸骨,靠着贬低原主和楚丹凤交好,最后成为侯府夫人的苏晚晴今生就此打住了,有些人只要你不去理会她,没有了踏脚石,她自然而然会坠入地狱。 大婚之后,江郅才想到了傻子爱好三人组,对,隆丰帝司徒殇还有楚丹凤,江郅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就是傻子爱好三人组。 隆丰帝喜欢给傻子赐婚,安排,江郅直接让他跟傻子结婚,这么喜欢当然要亲身体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汉,一个精力充沛的傻子,隆丰帝每日除了鼻青脸肿就是连滚带爬,这辈子,上辈子他没挨过的大鼻窦都一次性尝了个够。 而司徒殇和楚丹凤,江郅让暗卫废了他们两人的手筋脚筋,随后又重金找来了两个年轻的傻子,一个是折腾死几个媳妇的富商傻儿子,一个则是天生痴傻。 还别说大部分人都是外貌协会,这傻子也喜欢好看的,楚丹凤虽然没有一条胳膊,可傻子他不懂,他不介意,每日一口一个“媳妇”地叫着,亲热的很,当然有了傻子在,每晚楚丹凤都过得异常幸福,只是脸上全部都是痛苦。 而司徒殇则看到这个将口水鼻涕甚至泥巴虫子都弄到自己身上脸上,甚至塞进他嘴巴里,恨不得扭断对方的脖子,可不能动弹,甚至没有了舌头的他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臭变烂,此时他也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不了爹就当狗!(一) “江许言,你就站起来让大家看一看你的桌兜,这样不就真相大白了,而且大家的桌兜都检查过了,现在就只剩下你的了。” 一来江郅就听到这话,虽然没有接受记忆,但这一看就是明摆着的陷害。 抬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年纪不大,看身上的校服应该是学生,不过,这人眼里的恶意却让人心惊。 江郅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联系起了婳珑。 “婳珑,看看这桌兜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主人,桌兜里有一件红色女式内裤。” 听到这话,江郅眉眼骤冷,一个男生桌兜里出现红色的女生内裤,这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原主留。 “处置掉!” 周芸见江郅低头没说话,更是嚣张地喊道:“大家看到了没?这江许言不敢让我们检查桌兜,肯定有问题!” 教室里的同学听到这话,都指着江郅窃窃私语,内容无外乎就是给江郅定罪。 听着这样不堪入耳的声音,江郅猛然起身,一脚将桌兜踢翻,骤然的声音让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见此,江郅冷着脸说道:“看吧!一个个跟八婆一样!” 众人看着动怒的江郅,不敢出声,只是在心里嘀咕着,而周玥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见此,江郅嘲讽地说道:“你眼睛是雷达吗?不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翻一翻?” 周玥听到这话,心里很生气,可碍于众人都在场,她只能蹲下来装模作样找一找,好一会儿后,周玥悻悻然站了起来。 虽然周玥不说话,可江郅并不准备放过她。 “道歉!还有给我将桌子收拾好!” 听到这话,周玥不高兴地说道:“凭什么?桌子是你自己踢翻的。” “刚刚你就差指着我鼻子明说我是小偷了,如今证明我清清白白,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若是你不向我道歉,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一查究竟谁在兴风作浪,污蔑同学!” 周玥听着江郅说要报警,心里很不甘,可感觉到衣袖被扯了一下,周玥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虽然这道歉毫无诚意,可江郅并不在意,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偷偷拉扯周玥袖子的女生身上,身材高挑,面容俏丽,浑身上下都是一副富家女的气势,而且身上并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看就不便宜的白色连衣裙。 “还有桌子没收拾!” 周玥捏着鼻子将桌子扶起来,又将散落一地的课本捡了起来,这样事情刚做完,就听见铃声响了,众人都赶紧坐回座位。 而江郅看了眼讲台后墙上的钟表,现在刚好两点钟,那么刚刚应该就是午休时间。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裤白衬衣的中年老师走了进来,江郅注意到这老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长,而且那眼神里不仅有厌恶还有疑惑惊讶,看来又是一个局中人。 上课开始后,江郅就一边听课,一边接收记忆和任务。 江许言,十岁之前,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慈母爱,家境富裕,自己本人也是一个清爽俊秀的小少年。 可惜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他的母亲许婷因车祸丧生,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母亲葬礼之后,原主的父亲江钦并没有多么伤心,而是则借着许婷的车祸赔款和人身保险赔款,开启了未来江氏集团的第一桶金。 本来在车祸之前,许婷是个小学老师,江钦则是朝九晚五的政府部门公务员,两人门当户对,经人介绍后,两人便顺其自然走到了一起。 一年之后,便有了原主,许婷是老师,江钦是公务员,就他们两人的工资在这个城市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 可这样的安稳日子并不是江钦想要的,在江钦的父母去世后,江钦就萌生了辞掉工作去做生意的想法。 其实以前江钦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开公司当老板做人上人,可是父母在的时候被父母管着,父母去世后,身为妻子的许婷不同意,过惯了安稳日子的许婷并不同意冒险,毕竟做生意风险太大,而且家里也没有启动资金,江钦想要把房子抵押贷款做生意,许婷自然不会同意。 可许婷恰恰在这个时候去世了,当即就再没有挡住江钦的脚步,更别提许婷赔付到手的一百多万足够江钦大展身手实现梦想。 不得不说,江钦做生意还挺有眼光的,没两年的时间,他在衢州已经小有名气,身价倍增,换了大别墅,开上了豪车。 男人有钱就变坏,更何况江钦相貌儒雅,现在也才刚四十多岁,再加上身价不菲,漂亮的女人都往他身上扑。 可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江钦并没有选择漂亮娇嫩的年轻女孩,而是娶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中年女人楚黎。 楚黎其实是江钦的初恋情人,当初的江钦因为楚黎不是本地的户口,再加上其他种种现实原因,在大学毕业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如今再次遇见,曾经那浓厚的爱情就死灰复燃,而就是这份可笑的爱情毁了原主的一生。 楚黎嫁进江家不久就给江钦生了一个胖儿子,这有了儿子,意味着楚黎在江家站稳了脚跟,这立足稳了,就想更进一步,原主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想除之而后快。 江许言的性格本就因为当初许婷的死亡和江钦做生意的忽视,而变得敏感内向,而楚黎就抓住了这一点,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原主,让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也让江钦越来越厌恶这个儿子。 不仅在家里如此上眼药,吹枕头风,在学校里,楚黎还让自己的女儿穆秋雅陷害原主,话里话外,让别人误会原主是私生子,野种,原主的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屁话! 相比原主的阴沉寡言,穆秋雅相貌姣美,身材窈窕,又得到了楚黎一手真传,哭起来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再加上穆秋雅全身上下价值不菲的穿着,班里的同学当然是相信她所说的话,一个个都孤立起原主,时间久了,原主变得更加阴沉了。 就算如此,穆秋雅还是没有放过原主,并给了原主致命一击。 前世这个时候,众人从原主的桌兜里搜出女式内裤,变态的字眼就被死死定在了原主的身上,当时的原主百口莫辩。 事情闹得很大,就是讲台上这个老师让班里的男生将原主押去了校长办公室,一路之上,辱骂嘲讽推搡,就像是古代罪人游街示众一样。 很快学校通知了江钦,江钦到了之后,二话没说,狠狠地踢了原主一脚,成年男人的力道直接将原主踹飞到墙壁上。 江钦把原主带出学校后,就直接将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从此之后,原主每天备受折磨。 一年之后,原主再也受不住,趁着看守的护士不注意,吊死在床头。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好好活下去以及报复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 当不了爹就当狗!(二) 放学之后,江郅背着书包就往外走,没走多久,就被身后的穆秋雅叫住了。 “许言!放学别出去玩了,爸爸让你早点回去!” 听到这话,江郅就知道穆秋雅又开始做戏了,不过,江郅还有重要的事情,脚步都没停,直接快步离开了。 四周的学生见江郅这种态度,纷纷讨伐起了江郅,而听到这样话的穆秋雅并没有以前那样心里得意,今日的计划没有成功,让穆秋雅心里很生气,随便应付了几句,也匆匆往家里赶。 原主虽然是江钦的儿子,可江家的私家车并没有原主的位置,江郅并没有直接去赶地铁,而且去狗市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只罪行累累凶狠的土狗,付了五十块钱,江郅便将狗带走了。 等江郅回到家时,就看到了格外温馨刺眼的一幕。 昂贵舒适的客厅沙发上,江钦一脸宠溺的笑容逗弄着自己怀里的小儿子江昊博,江昊博眉眼精致,满身傲气,一看就是自幼宠到大的孩子。 江钦左右两侧坐着的则是一副温婉装扮的楚黎和穆秋雅,一家四口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阿言回来啦!怎么回来这么迟?你爸都等你许久了。” 上眼药的话随口就来,江郅听完之后并没有反驳,而是像原主以往那样怯懦地低着头,江钦看到江郅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更是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妈跟你说话了,你是哑巴啊!不知道回话啊?” 江钦骂得起劲,骂完之后,楚黎赶紧善解人意地温声劝道:“老江,别生气,医生说动怒对你身体不好,今日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竹荪炖乌鸡。” “是啊!爸爸,妈妈的手艺可好了,我平日里都很少吃到了。” “爸爸,我饿了,等了这么久,我肚子都饿扁了。” 江钦被哄得眉开眼笑,满脸笑容,再听到自己小儿子饿了之后,一把抱起江昊博,一边往餐厅走,一边笑着说道:“好!爸爸带你去吃饭,可不能饿到了爸爸的宝贝儿子!” 看着一家四口离开后,江郅并没有跟上,而是直接去了原主的房间。 原主的房间没在二楼,而是在一楼佣人房的旁边,其实也就是佣人房,屋子里简单到简陋,除了床之外,便是连个书桌都没有。 关上房门后,江郅便把书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正在沉睡的狗,看着这条狗,江郅满意极了。 现在还不能将这狗放出去,不然别墅里的佣人肯定会发现,等到夜深人静时刚好放生。 又半拉上书包拉链之后,江郅将书包放在门后的角落里,自己则从空间里拿了点东西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江郅便摆弄起了电脑,很快一张伪造的检查单便做成功了,江郅保存之后,便用空间里的打印机打了出来。 “婳珑,明日将这张检查单子塞进周玥的书包里,之后再让它不经意掉落出来。” 周玥前世卑鄙无耻地毁了原主,让原主身败名裂,今生她自己也该尝尝这种滋味,当然罪魁祸首,江郅也不会放过,就先让周玥这个狗腿子先探探路。 ……………… 别看楚黎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虽然保养得宜,但是真比不上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可楚黎愣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把江钦的心拢得死死的。 可对于勾住江钦的心,楚黎可是很有手段的,主打一个放低身段,任你摆布。 若隐若现的真丝睡衣,成熟妩媚的身体,楚黎还主动将自己的双手束缚在床头的情趣手环里,而对面便是满脸笑容兴奋激动江钦。 透过婳珑的转播,江郅真觉得辣眼睛,这么晚竟然还没有睡,而且还玩得这么花,真是不怕猝死啊! 不过,既然这是天意,江郅当然得顺应天理。 “移魂吧!” “是!”婳珑应声后,便立刻把江钦的魂魄和花园草地上睡着的土狗魂魄交换了。 上一秒还玩得斗志昂扬热火朝天的江钦只觉得头一昏,天旋地转清醒后便是满眼的黄,再细细一看,这不就是草! 可草怎么是黄的,而且自己怎么离草这么近,之后江钦猛然发现了自己带毛的爪子,狗爪子! 怎么是狗爪子啊!!! 收到了巨大惊吓的江钦瞬间惊恐地求救。 “汪汪汪……” 可是出口的却是一连串极度惊恐的狗吠声,此时的江钦还没有意识到。 良久之后,江钦总算精疲力尽,趴在草地上之后,江钦思考起对策。 自己必须去别墅里求救。 打定主意后,江钦便准备往别墅里跑,可是只会当人,不会当狗的他,刚一起步就摔了个狗吃屎,愤怒羞恼齐上心头。 等冷静下来后,江钦忍住心里的羞耻,催眠自己就是一条狗,四肢用力,尝试着狗爬,摔了了几次后,江钦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总算跌跌撞撞到了别墅门口。 可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别墅里的佣人早就进入了梦乡,而别墅的大门也被紧紧关上,江钦在外面急得一边抓门,一边汪汪直叫,要不是别墅隔音好,怕是他今晚狗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江钦这里狗生艰难,四处寻找进去的法子,楼上主卧里楚黎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香薰蜡烛,暧昧催情,对人有效,对狗当然也有效,而且这狗还是江郅特意挑的,最是爱咬人,多次犯案之后,总算被抓了起来,之后便流落到狗市。 如此战绩累累的猛士还多亏婳珑才得以寻到。 土狗被换到江钦的壳子里之后,刚开始它也被吓了一跳,好好地睡一觉,自己怎么就变成怪物了,接受不了的它就开始在房间里使劲地发癫发狂,撕咬狂吠,看到这癫狂的一幕,楚黎觉得“江钦”这是得了狂犬病。 不过楚黎这女人很聪慧,微微担心之后便是狂喜,这狂犬病可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现在“江钦”已经发病了,那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要是“江钦”死了,自己再除掉那个小杂种,江家所有的财产就都是她和儿子的了。 就在楚黎做着美梦的时候,土狗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体,随后再闻到空气里的催情香薰后,它发情了。 只见“江钦”四肢着地,使劲地耸耸鼻子,很快便闻到了楚黎的味道。 当“江钦”爬到楚黎身上时,楚黎心里除了恶心就是害怕,不是楚黎心理素质不过硬,而且此时的“江钦”嘴巴大张,大舌头伸了出来,一连串的涎水滴答滴答直接流在了楚黎身上。 再加上那双眼睛里陌生诡异的光芒,让楚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起来!快起来!滚开!啊……” 凄惨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屋子,抬起头来的“江钦”满嘴是血,脸上的神情非常激动,口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而差点被咬掉一块肉的楚黎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手使劲地挣脱手环。 很快,楚黎手腕因为使劲挣脱已经被手环磨得血淋淋的,可她仍然没有被挣脱开,此时的楚黎在心里咒骂着卖给她东西的网店店主。 而楚黎身上的“江钦”在尝到血腥味之后,像是勾起了潜藏的野性一样,对着楚黎就招呼起来,整个卧室又响起了楚黎凄惨哀绝的嚎叫声。 “救命!救命啊!救命……” 尽管楚黎已经喊得声嘶力竭,可是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这一切否则要归功于楚黎自己,楚黎这个女人有心机有手段,更是将男人的心理把握的死死的。 深知男人秉性的楚黎是相当会做人,白天在佣人面前是温婉知性的贵妇人,晚上面对江钦就是妩媚多姿的妓女,江钦面对这样床上荡妇,床下贵妇的楚黎那是真把持不住。 虽然楚黎在江钦面前低贱至极,但是她可不想让佣人或者其他人发现她这一面,因此她和江钦的卧室是特意装修过的,除非里面爆炸了,否则外面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如今的楚黎就得好好享受自己以前的奇思妙想。 其实江郅也没想到,本来以为这个时候,两人该睡着了,移魂之后,楚黎顶多是被发疯的“江钦”吓一跳,之后,“江钦”就会喜提精神病院,等“江钦”进入精神病院后,江郅又会将魂魄换回来。而凭借着楚黎的手段,江钦待在精神病院里不被折磨死,至少得脱层皮,谁知道两人大半夜不睡觉,玩得这么花。 当不了爹就当狗!(三) 翌日清晨,天刚灰蒙蒙亮,佣人刚打开别墅门,一直守在大门外的江钦就猛地冲了进来。 佣人看到疯狗闯了进来,而且还以很快的速度往二楼爬,立刻大声喊道:“快!赶紧把那疯狗抓住!” 听到这话的佣人们纷纷上阵,众人的合围之下,江钦被困在了客厅里,眼看着离楼梯几步之遥,江钦被气得直冲佣人们骂。 此时的江钦大概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份。 佣人们听到这刺耳的声音,都纷纷面露厌恶,司机老赵见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江钦的脖子,被提起来的江钦一边凄厉地狂吠着,一边龇牙咧嘴,狗脸真是狰狞的很。 采买的李威看到江钦发狂,立刻说道:“这狗一看就是疯狗,不过,它是怎么进来的呢?” 年纪最大的周妈不耐烦地说道:“管它是怎么进来的,赶紧弄出去,要是惊扰到了先生太太就完了。” “对,小李你刚好要去买菜,正好把这疯狗带出去扔掉!” “行!不过,先找个绳子来把它绑着。” 江钦听到自己要被扔出来,立刻安静下来,要是他被赶出去了,那就不容易进来了,进不来他还怎么找楚黎求救,因此,他假装乖顺下来。 李威见手上的狗不动了,也就放低了警惕,可正在他拿绳子准备绑时,江钦使出全身力气,死命地往别墅外跑。 见此,众人都有些呆住了。 “这狗还成精了,现在跑了怎么办?” “小张你等会就在别墅外看着,千万别让那疯狗再跑进来,小吴你去监控室调监控查查那疯狗跑去哪里了,之后再组织人手去抓。” 周妈布置完任务后,众人都各自去忙了,而目睹了一场抓狗大戏后,江郅吩咐婳珑先别让别墅里的佣人发现江钦的踪迹。 而逃出别墅的江钦直接躲进了花丛里,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地躺在了里面,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他现在的狗心还砰砰砰直跳了。 三个小时后,别墅已经焕然一新,客厅餐厅桌上以及各处摆放的花瓶里已经插上了娇艳欲滴的鲜花,当然色香味俱全的丰盛早餐也等着端上桌子。 周妈看了看茶水间的钟表,已经快到八点了,怎么先生和太太还没有下来,看着快要冷掉的牛排,周妈只得赶紧吩咐厨房重新准备,一边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上二楼去喊叫。 正在这时,已经盛装打扮好的穆秋雅从二楼下来了,见此,周妈赶紧笑着站到了餐厅的角落。 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穆秋雅有些惊讶地问道:“爸妈他们还没有下来?” 周妈笑着回道:“小姐,先生和太太还没有下来了,您看要不要去楼上……” 听到这话,穆秋雅嘴角挂着笑容,很是得意地说道:“不用,爸妈感情好,让他们多睡会,你们去把昊博喊起来就行了,对了,早餐我想吃香煎小牛排!七分熟!” 有了穆秋雅做主,周妈当即点头说好。 五分钟后,七分熟的牛排放在了穆秋雅的面前,穆秋雅拿起刀叉优雅愉悦地吃了起来,在她牛排快吃完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的江昊博才走进餐厅。 如今的江昊博刚刚五岁,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早上都不想早起上学。 穆秋雅对江昊博这个弟弟很好,要星星不给月亮,楚黎带穆秋雅嫁过来的时候,穆秋雅早就懂事了,如今心里更是明白的很,她日后想要过得好,还不是得靠这个和她有血缘的异父弟弟,因此,当穆秋雅看见不高兴的江昊博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笑着问道:“昊博!你这是怎么呢?怎么不高兴啊?” 江昊博听到这话,看着穆秋雅这个宠溺自己的姐姐,烦躁地说道:“姐!我就不能不去上学?学校一点都不好玩?” 看着江昊博满满的厌恶,穆秋雅并没有干什么捧杀,她身上流着的血脉决定了,就算江昊博这个弟弟废了,江氏公司和她也没有丝毫关系,反而会因此让外面的女人趁虚而入,想到这里穆秋雅笑着哄道:“昊博乖!幼儿园多好玩啊!你乖乖去学校,等放学后姐姐送给你一个惊喜好吗?” 一番轻哄后,江昊博勉强同意了,不过,他有提出了自己的新要求。 “姐!我今天想让爸爸送我去学校,而且还要开咱们家里最贵的豪车,让他们都见识见识!” 听到这话,穆秋雅有些为难,随后她摸了摸江昊博的头,笑着说道:“昊博啊!爸爸昨天晚上工作到很晚,现在正休息了,爸爸向来最疼你,昊博你忍心爸爸累着了吗?要不今天姐姐送你去?” “好吧!”江昊博怏怏不乐地答应了。 见此,穆秋雅赶紧将拿起刀叉放进江昊博的手里,姐弟两人吃起了丰盛的早餐。 早餐之后,穆秋雅就直接送江昊博去学校了。 而此时江郅正在学校外面小吃摊吃煎饼果子,香香脆脆,一口咬下去满是鸡蛋和培根的香味,再配上一杯温热香甜的豆浆,整个人幸福感瞬间拉满。 正吃着煎饼果子,婳珑突然出现说道:“主人!别墅里有精彩好戏!” “噢!转播过来我瞧瞧!” 很快,一片混乱尖叫映入了江郅脑海里。 别墅里的周妈见主卧的门迟迟没开,几次敲门也没有回应,就害怕里面出什么不好的事,踌躇犹豫半个小时后,周妈才拿着别墅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主卧的门。 当周妈看到主卧里的情景时,整个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撕扯的痕迹,而且周妈还闻到了一股难闻浓郁的臭味,寻着味道看去,就看见墙角落处一些难以言状的便便,此时周妈简直就像被雷劈傻了一样。 足足用了许久,周妈才平复好心情,之后,周妈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往前走,生怕一个不注意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等周妈看到床铺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床上的楚黎一动不动,发丝凌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视线在往下一瞧,周妈被吓得连连后退,要不是捂住了嘴,恐怕尖叫声就像冲破云霄。 只见床上的楚黎鲜血淋漓,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被牙齿咬的,再看着楚黎一动不动,周妈只觉得自己闯入了案发现场。 再看着四周空无一人,周妈觉得肯定是昨天晚上先生把太太折磨死了,自己偷偷摸摸地逃跑了,一想到这里,周妈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为了保住小命,周妈赶紧又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免得破坏了案发现场,到时候自己被当做犯罪嫌疑人就坏了。 周妈重重地关上了门,随后便连滚带爬跑到楼下,哆哆嗦嗦拨打了报警电话,可她丝毫不知道,“江钦”其实就躺在床边的地板上,浑身赤裸地呼呼大睡。 当不了爹就当狗!(四) 周妈打了报警电话后,整个别墅的佣人都乱了。 “周妈!出什么事呢?” “是啊!怎么还要打电话报警?难道楼上……” 佣人们七嘴八舌讨论着,一个个都催促着周妈,见此,惊魂未定的周妈只能白着脸回道:“出了人命案子,我们的工作算是完了。” 众人听到周妈提起工作,一个个也没有心情谈论八卦,反而担忧起自己的前途。 公安局接到报警电话后,开着警车迅速地出警,十分钟后,五个年龄不一的警察就到了别墅。 为首的中年警察罗东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众人一圈后,就从自己兜里掏出证件,展开面向众人后说道:“我是安云刑侦大队队长罗东,这是我的证件,十分钟前,你们之中谁报的警?”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后退,周妈则鹤立鸡群似的站在了最前面,看着一身正义,面色肃然的警察同志,周妈带着哭腔地说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你快去看看吧!楼上出人命案子了。” 听到这话,罗东给旁边的两个同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留在大厅里看着所有人,并且观察他们有什么异常。 而罗东则带着其他两个同事和周妈一起上了二楼。 当打开主卧时,看到这凌乱不堪的卧室,罗东眉头一皱,心里猜测或许是歹徒入室杀人抢劫。 可这个猜测刚涌上心头,一个东西突然冲了出来,罗东眼疾手快,行动迅速地一脚踢了过去。 “嗷嗷呜呜的……” 随着重重落地的声音,众人听到了好像狗的哀鸣嚎叫声,可等他们看清楚墙角处的东西时,一个个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就连罗东这个经历丰富的老警察都被震撼到了。 墙角处的“江钦”浑身赤裸,此时正蜷缩在一起,眼神警惕害怕地看着众人,那张龇牙咧嘴的人脸上满是鲜血,甚至短发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之后的四肢朝地,伏着身子撅着屁股恐吓众人的模样,更是炸裂了。 “罗队!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罗东皱了皱眉,冷着脸说道:“管他有没有精神病,先把他控制起来。” “是,罗队!” 两个血气方刚身强体壮的警察左右包抄,几分钟后,“江钦”被制服了,被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了,就连合不住的嘴巴也被堵住了,而且因为社会风气,罗东还特意让同事捡了一块桌布把“江钦”给裹住了。 收拾掉了“江钦”后,罗东让一个同事看着,带着另一个同事往里面走。 当罗东看到一动不动的楚黎时,赶紧上前探了探鼻息,当察觉到微弱鼻息后,罗东立刻打了电话叫救护车,顺便扯下窗户上的窗帘盖在了楚黎身上。 因为这里是富人区,一公里之外就是医院,这救护车来得比警察还快,五分钟的时候,几个医生护士就抬着担架到了二楼。 医生很快便将楚黎戴上呼吸机抬到了担架上,正当几人要离开时,罗东指了指墙角被捆着的“江钦”岁说道:“你们医院治狂犬病吗?” 医生不解地看了眼罗东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一起去!” 就这样罗东押着“江钦”跟在救护车后去了医院。 看着被抬走和被押走的楚黎江钦,整个别墅的佣人都人心惶惶,周妈眼睛一转,赶紧让司机去学校接穆秋雅回来。 ……………… 此时学校里也是相当热闹,体育课过后,女生们总是洗脸换衣服,之后抹粉擦口红细细打扮。 高三(1)班里,此时最热闹的当然是要数穆秋雅身边,琳琅满目的大牌化妆品让班里不少女生都羡慕不已。 穆秋雅非常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要比她当初在贵族学校好过多了,其实当初穆秋雅初中进的是私立的贵族学校,可在富豪云集的地方,江钦开的公司只能算小公司,别人根本瞧不起眼,更别提穆秋雅深得其母遗传,一手白莲花让那些富家女厌恶死了她,不到半个月,穆秋雅就被打压的受不住了。 虽然是被逼退学,可楚黎硬是扯大旗,什么一视同仁,硬是把江钦哄得昏头转向,乐呵呵地又将穆秋雅接了出来,最后直接和原主一个班,自此她们就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欺压磋磨。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穆秋雅这个鸡头身边最得力的狗腿子当真是属周玥独占鳌头。 涂涂抹抹之后,周玥便将桌上的化妆品都收进了自己的包里,这些穆秋雅看不上却能很好地收买人心的东西一直是收在周玥这里的,而穆秋雅平日里只做点防晒,擦点轻薄的粉,而且这些还是避开其他人,毕竟在外人面前穆秋雅可是出水芙蓉天生丽质的美人。 “咦!周玥你东西掉了。” 陆瑶瑶将检查单捡起来就要递给周玥,可无意间的一瞥,让她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 周玥没有发现陆瑶瑶的异常,看了眼陆瑶瑶手中的纸,还以为是什么没用的东西,当即不客气地说道:“废纸一张,把它扔了吧!” 话音刚落,陆瑶瑶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整个人撞开围着的其他人,恨不得离周玥八百米远。 其他人被陆瑶瑶撞得东倒西歪,脸色不悦地齐齐看着有些神经质的陆瑶瑶,而周玥更是没好气地骂道:“陆瑶瑶,你是不是有病啊?” “啊!!!周玥!你才有病!你竟然有艾滋病啊!你要害死我啊!妈!妈!”陆瑶瑶一边死命地擦着嘴巴上的口红,一边哭着叫妈! 而其他女人听到这话,都不自觉地离周玥远远的,穆秋雅也不着痕迹地离开了座位。 见此,周玥气疯了,看着在擦口红叫妈妈发疯的陆瑶瑶破口大骂:“陆瑶瑶,你才有病了,你才有艾滋病了,你竟然敢污蔑我!我要撕烂你的嘴!” 对面的陆瑶瑶此时嘴巴下巴上满是晕开的口红,听到这话,她使劲地甩着手里的检查单,哭着喊道:“你就是有病!艾滋病!这可是医院的检查单!你别想骗我!我姑姑就是医院的主任!我要回家!去去医院检查!” 说完陆瑶瑶扔掉手里的检查单,像疯子一样跑出了学校。 其他人见到陆瑶瑶这样,脸上都浮现出来惶恐不安,学委邱丽娜捡起地上的检查单看了起来,片刻后,脸色也惨白一片。 “这张检查单是真的,赶紧报老师去!”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教室外跑,不到两分钟,教室里只剩下周玥一人,众人跑出教室外,还将教室的前后门都锁上了,独留下在教室里咒骂愤怒跳脚的周玥。 至于穆秋雅因为穿着小高跟,往外面挤得时候被人推到了,等她奋力挣扎出来时,已经浑身是伤,灰头土脸一瘸一拐。 在江郅的热情传播下,很快高三(1)班周玥得了艾滋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 当不了爹就当狗!(五) 很快整个学校都人心惶惶,特别是高三这一层楼,眼看着事态严重,控制不住,校长只能赶紧打疾控中心的电话。 当疾控中心的人收到学校有人得艾滋病的消息,当即上报了主任,一个学校几千名学生,若是有人恶意传播,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年轻的男女学生又爱偷吃禁果,这么年查出学生怀孕的也不少,考虑事情会有的严重性,疾控中心主任立刻将事情上报给了市长。 大概十五分钟,警察特警部队浩浩荡荡地将学校围了起来,疾控中心主任更是将检测机器和检测人员都搬到了学校来。 “主人!这么大的阵仗,可是周玥根本就没得艾滋病啊!” 坐在操场上的江郅不在意地说道:“众口铄金,流言猛于虎,而且这检查结果出来也得两个周,这就周玥受得了,对了,记得模糊掉医院的监控。” 疾控中心和警察来了之后,先是给众人普及正确的艾滋病知识,安抚住众人,随后让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先放回家。 之后又派人给周玥检查采血,重点询问和周玥一个班的,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偷和周玥谈恋爱,有没有亲密接触。 “怎么办啊!我和周玥喝过一杯奶茶?” “上次周玥还和我一起去做纹身了。” “周玥性子那么坏!肯定会报复我们,说不定她会把她的血放在……” 班里的不少女生都哭成一团,她们平日里都是穆秋雅的狗腿子,什么口红化妆品,甚至有时间的奶茶都互相分享过,此时她们瑟瑟发抖后悔极了,虽然有工作人员的安抚,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而学校外的司机根本进不了,只能焦急地等在外面。 其实他不知道穆秋雅因为被踩踏直接送到了医院,因为穆秋雅想去最好的医院,因此一家三口就在医院里团聚了,虽然三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情,一个在手术室急救,一个被捆在病床上,一个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正哭得楚楚可怜。 而江郅在学校事情完之后,就直接回了别墅。 周妈见江郅回来了,急忙问道:“小姐她人呢?” 听到这话,江郅冷笑着说道:“小姐?这年头你要找小姐应该去红灯区,找我干什么?” 周妈被这话气得直发抖。 “你竟然敢骂小姐!” “再不滚开!我敢打你!” 冷酷的眼神直接逼退了周妈,江郅瞧都没瞧周妈一眼,直接对着厨师说道:“我饿了,晚饭不做了吗?” 厨师一个激灵,赶紧回道:“大少爷您稍等,我马上去做!”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助手进了厨房,而其他佣人也有样学样给江郅端茶倒水,殷勤侍候。 太太看样子不行了,活不活的下去还得二说,而先生看样子很大可能要么进监狱,要么进精神病院,至于小少爷还小,大少爷又是原配之子,稍微一算,以后这江家还不是大少爷做主,而且大少爷马上就要成年了,成年之后就能继承公司,要是巴结后,这江家的工作他们直接能干到老,完全可以避免中年男人失业危机。 而看到这一幕的周妈直接被气得胸口大疼,可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她的主人都不在,她也只能愤恨地瞪了江郅一眼,夹着尾巴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郅美美地享受着晚餐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根本不理会佣人们的窃窃私语。 刚进去江郅就看见呆在自己房间里的狗江钦,看了眼故意打开的窗户,江郅敛去了眼里的消息,故作惊讶地说道:“咦!怎么有条狗!” 趴在地上的江钦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狗头,就看见了江郅,呆愣片刻后,江钦激动地叫了起来,甚至还热情地扑了过去。 可是江郅一个闪身躲过了,看着撞得不轻的江钦,江郅面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小狗!你不能扑我,我就这一套衣服,你给我弄脏了,我明天还怎么去上学啊!” 本该发火的江钦听到这话,心里忽然有种难言的愧疚,自己的儿子过得这么差吗!不过,想到这屋里的环境,江钦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儿子啊!赶紧救救爸!等爸换回去了,绝对会奖励你的!儿子你听到了没?就是没听懂,还先给点吃的啊!我快饿死了啊!】 江郅看着饿得不行,对着自己胡乱比划汪汪直叫的江钦,心里闪过一丝讽刺,这才哪到哪啊!好日子还在以后了,好好受着吧! “啊!你是不是饿了啊?” 这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江钦的狗头疯狂地点着,见此,江郅从书包里拿出用袋子,里面是中午特意在地上捡的半个馒头。 江钦本来以为自己能吃顿好的,结果就是半个还被别人吃过的馒头,狗脸上满满的嫌弃。 “快吃吧!别嫌弃了,这还是我中午省下来的,我说你这条狗真瞎了眼啊!没有一点眼力劲,虽然这里是别墅,有钱人住的地方,可跟着我享不了什么福,这半个馒头给你吃了,晚上我都没得吃。” 江钦听着这话,心里更不好受,觉得自己对儿子没这么差啊!之后因为肚子饥饿,他也顾不得嫌弃,两口就把半个馒头吃完了,不过,因为馒头太干,江钦直接被噎住了,为了保住他的狗命,江郅只好用盒子装了点水放在地上。 喝完之后,江钦整个狗好受不少,见此,江郅佯装要送走江钦,可好不容易爬进来的江钦根本不行愿意,龇牙咧嘴对着江郅狂吠示威。 见此,江郅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小狗啊!这真不是个好地方!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千万别出去,不然小心你狗命没了。” 之后,江郅便拿出作业写起了作业,而江钦则是贴着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而医院里罗东也有些犯难,这楚黎还在手术室,“江钦”被诊断出疑似狂犬病,还得进一步确诊,而整个江家没有一个能担事的主,正犯难时,又接到同事的电话。 听着电话里穆秋雅的事情,罗东觉得这个江家真是很倒霉啊!没办法,罗东只能先让同事将穆秋雅送回家。 江郅在知道穆秋雅马上要到家时,自己则故意起身去厕所,临走之时,房间的门并没有关紧。 当不了爹就当狗!(六) “周妈,谁打来的电话啊?” 周妈满脸笑容地挂断电话,随后特意对着江郅的房间洋洋得意高声说道:“小姐回来了!” 厨师长听到这话,赶紧笑着说道:“小姐回来了,那我赶紧去备菜,做些小姐爱吃的菜。” “行,快去准备着,不和你聊了,我得赶紧去接小姐!”说完周妈风风火火地小跑出了别墅。 一楼房间里的江郅听到这话,则起身去了卫生间,临走之前,还贴心地将房门留了个缝。 没过多久,穆秋雅就被周妈殷勤备至地扶了进来,别墅里的其他佣人看见穆秋雅回来了,当即纷纷弯腰问好:“小姐好!” 穆秋雅没有理会佣人们,而且脸色不好地问道:“爸妈人呢?” 听到这话,佣人们微微一愣,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再看到周妈也眼神躲闪的样子,穆秋雅意识到家里肯定出事了,正要继续追问时,一个突然扑上来的东西直接吓得穆秋雅大声尖叫,随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姐!” “是那个疯狗!快抓住它!” 此时别墅里乱成一锅粥,佣人们一拥而上要抓江钦,而穆秋雅本来腿就没好,这会竟然又摔到了胯骨,一时之间痛得冷汗直流。 “小姐!我扶你起来!” 周妈想把穆秋雅扶起来,可穆秋雅只要一动,瞬间就是一股钻心的痛,来回折腾几次后,穆秋雅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妈!我起不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好!小姐,我这就去!”说完周妈急忙起身到座机处打电话叫救护车。 而坐在地上的穆秋雅看着这乱糟糟的别墅,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穆秋雅目露凶光地喊道:“赶紧把那野狗给我抓住。” 佣人们见穆秋雅生气了,一个个抓起狗来更卖力了,江钦此时已经精疲力尽,看着凶神恶煞向自己逼来的佣人,它转身就想养江郅的房间里跑。 看着紧闭的房门,江钦发出了焦急又绝望的声音,爪子使劲地抓着门,好像想让里面的人开门救救它。 就在江钦快绝望的时候,门打开了,江郅出来了,江钦赶紧躲到了江郅身后。 “你们吵吵嚷嚷干什么?” 佣人们看着江郅面色不悦,纷纷停下了脚步,见此,周妈赶紧匆匆跑来。 “你们还不赶紧动手!这野狗冲撞了小姐,定要将它扒皮抽筋,让它知道知道厉害。” 这话看似在说话,可实际上是指桑骂槐,江郅看着耀武扬威的周妈,冷笑着说道:“是啊!有的狗腿子不就分不清主次,自己的主子就是带进来的野种,还敢在正主面前耍威风,真该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江许言!你敢这样骂我,不对,骂小姐和夫人,你完了,夫人的手段你见识过,到时候只要夫人吹吹枕头风,先生就会把你赶出去!”说完周妈就等着看江郅惊慌失措。 周妈见江郅没反应,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相信?不害怕?” 听到周妈这样问,江郅笑着点了点说道:“相信,就江钦那个糊涂虫,早就被楚黎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就是那女人的一条狗!” 话刚说到这,躲在江郅身后的江钦愤怒地狂吠起来。 见此,江郅低头看了眼脚边打转的江钦,又继续说道:“不过是被赶出去罢了,我有手有脚饿不死,而且谁说我愿意继续待在这个恶心又虚伪的家里,连一只狗都容不下,还标榜自己善良,真当别人眼瞎不成!” “你……”周妈被堵得哑口无言。 见此,江郅嘲讽地说道:“还不赶紧照顾你的宝贝小姐去!听!救护车的声音好像到了。” 周妈听到这话,气呼呼地转身就离开了。 等周妈离开后,江郅再次低头,看了眼身子放松,趴在自己脚边休息的江钦,声音淡淡地说道:“这狗你们把它送出去,记得别伤它的性命。”说完江郅右脚一送,直接把江钦推到了门外,随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佣人们见此,在江钦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锁喉就把江钦抓住了,而且为了防止江钦逃跑,直接用绳子捆住了四条狗腿,就连狗嘴也被死死绑住了。 可等他们出去邀功请赏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拉着穆秋雅和周妈离开了。 见此,李威看着小陈手里的狗说道:“小陈把狗给我,我开车把它带出去放了,免得再闹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小陈当即拒绝道:“不,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抓住这野狗,就这样放了太可惜了,而且若是小姐回来,这肯定是功劳一件。” “可是小姐进医院了,说不定好几天都不回来,难不成小陈你还养着这狗不成?” 小陈听到这话,笑着说道:“当然不,我等会就去把它打死,到时候小姐回来问起,你们给我作证,要是有好处,大家都有份,这个主意怎么样?你们想想,小姐被这野狗冲撞了,进了医院,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要是弄死这野狗,到时候好处肯定不会少!”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心动,而李威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刚刚江郅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为好。 “这事我不掺和,你们自己决定,时间快到了,我得去接少爷放学了。”说完李威便离开了。 等李威离开后,小陈就提着五花大绑的江钦去了花房。 五分钟后,婳珑突然说道:“主人!狗快要被打死了,江钦的魂魄怎么办?” 江郅敲键盘的手微停,片刻后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回归本体,至于精神病院,他迟早都要进去的。” 如今计划稍微有偏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钦把楚黎害成那样,楚黎肯定会心存怨恨,而这样满身伤疤楚黎还有什么办法留住江钦,这对各有算盘的夫妻迟早得崩盘。 而江郅只要在这之前,抓弄江钦公司就行了,至于精神病院,到时候江郅一定会亲自送江钦进去的。 当不了爹就当狗!(七) 此时医院里的楚黎已经醒过来了,睁开的双眼里满是惊恐害怕,双手胡乱地挥着,嘴里还不停地喊道:“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值守的护士见楚黎如此激动,赶紧安抚道:“你别怕!这里是医院,没人会伤害你的,你已经得救了,别怕!” 许久之后,在护士的耐心地安抚下,楚黎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见此,护士笑着说道:“你先待一会儿,我去找医生再来给你来检查检查!”说完护士就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楚黎忽然问道:“谁送我来医院的?” “是警察送来的。” 听到警察,楚黎的眼睛亮了,警察,难道江钦狂犬病发作死了,要是江钦真死了,自己必须得赶紧联系江钦的御用律师伪造遗嘱,不然到时候那个贱种就会分走属于她儿子的财产。 很快,楚黎的主治医生来了,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笑着说道:“你现在身体没有大碍,接下来好好养伤就是。” “那我身上的伤会不会留疤?还有我的胸……被咬掉的地方还能不能补?”楚黎有些焦急又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听到这话,医生犹豫片刻后说道:“你身上的伤情况很复杂,因为是被牙齿咬出来的,伤口深浅不一,要恢复还得看以后具体情况,而且这也得去专业的形体整形医院,我们这里做不了。至于你说的胸口被咬掉的乳头补回去,这个我们没有办法,目前医学上还没有可行的办法。” 楚黎听到医生说没办法,顿时崩溃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身体怎么能被毁了,而且带着这样的残缺,她还怎么算一个女人。 “医生!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医生你帮帮我,只要能恢复,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面对楚黎的哀求,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我们是真没有办法。” “啊!!!怎么会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活人啊!!!我不相信,医生!医生,你得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说着楚黎直接扑下来,死死地抓住医生的胳膊,神情疯魔极了。 看着楚黎这样激动,医生赶紧让护士将提前准备好的镇定剂给楚黎注射,最后楚黎在镇定剂的药效下沉沉地睡去了。 同一所医院,与楚黎相隔不远的病房里便是江钦的病房。 之前经过化验检查,江钦并不符合狂犬病的病理症状,一番学院会谈后,医生确定江钦不是狂犬病。 那既然不是狂犬病,又有这么异常的行为,医生只能让精神科的同事来给江钦做检查,看是不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明明前一半的测试都快证明江钦是精神病了,可江钦突然清醒过来,被活活打死的痛苦让他双目赤红,大喊大叫起来。 “陈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罗东靠着江钦这异常的举动,赶紧问一旁的医生说道:“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到他的眼里好像已经有了人性,愤怒,憎恨,而不是单一的凶狠。”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满是如获至宝的欣喜狂热。 “对!警察同志你眼力很不错,观察得很细致,刚刚的他完全就像一个野狗一样,眼神混沌凶恶,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野狗,可现在你看他的行为举止,特别是他的眼神,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罗东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眼医生,随后又问道:“那他这样算不算人格分裂?” “算!某些特例中,有些精神分裂患者,他们发病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是动物,不过这真是少之又少,至少全世界都没有几例,而且他的行为言语都完全变了,这样的例子真是很有研究的价值啊!” “行了,我看他现在清醒了,我得给他做笔录。” 听着罗东赶人的话,医生看着江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医生离开后,此时的江钦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当看着自己的人手,欣喜若狂地喊道:“我变回来了,太好了,我变成人了,太好了。” 罗东等江钦冷静下来后,才开始询问情况。 “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江先生,你还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钦微愣片刻,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看着罗东有些慌张地问道:“警察同志,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妻子楚黎被你咬得全身是伤!要不是及时送来医院,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江钦丝毫没有担心楚黎的意思,而且通过这个“咬”字,心里瞬间恍然大悟。 “难道我变成了狗,狗上了我的身!”江钦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江先生,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过神的江钦赶紧摇头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警察同志,你可以离开了,楚黎是我的妻子,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我们的家事!家庭纠纷应该不需要你们警察来管吧!” 听着江钦这嚣张赶人的话,罗东冷着脸说道:“江先生,你妻子楚黎伤得很重,法律规定……” 罗东正义普法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钦不耐烦地打断了:“警察同志!不用你在这里给我普法,我公司养了些律师,对法律这一块,我不需要警察同志你的法律支援,现在劳烦你离开,我要休息了。”说完江钦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配合的态度。 见此,罗东也只能憋屈地离开。 罗东刚一离开,江钦就赶紧按铃叫来了护士。 “赶紧把这玩意给我解开!你们这是非法禁锢!” 护士见江钦说话有理有据,好像恢复正常了,有些犹豫不定地看向一旁的医生。 “小丽,给病人解开!” 有了医生的发话,江钦脚上手上的束缚带都被解开了,看着已经被磨得皮肉破损的手腕,江钦心情很不好。 “用一下手机,我要给我助理打个电话!” “可以!江先生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要是你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来找我。”这么好的研究材料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被放弃。 看着递过来的手机,江钦点了点头示意同意,随后便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本来刘助理看到陌生电话是不准备接的,可连续打了两次,刘助理便接通了电话,当听到自己老板在医院时,挂断电话后便赶紧往医院赶。 当不了爹就当狗!(八) “老板!您怎么来医院呢!我还以为您和太太在家过二人世界了。” 这年头的老板不是天天上班,可他这助理确是按时上班点卯,要知道老板今天会进医院,他怎么也得给老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啊! 江钦没功夫理会刘助理那些小心思,只是皱着眉吩咐道:“太太也进医院了,去问问她的主治医生,太太伤得怎么样?另外,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再去给我找些大师。” “大师?”刘助理很是惊讶疑惑,自己这个老板可是最厌恶这些东西了。 江钦当然不信什么鬼怪因果,当然也是不敢相信,毕竟就他自己做的恶事,要是有这些东西,那他死后就得下十八层地狱赎罪。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去干!” 在江钦州不耐烦地催促下,刘助理只能赶紧匆匆去办。 调查楚黎的病情,这事很容易,刘助理很快就从楚黎的主治医生那里知道了楚黎的病情,全身多处咬伤,私密之处也伤痕累累,甚至连那个东西都被咬掉了,此时刘助理只能在心里感慨,自己老板看着绅士儒雅,私下里竟然玩得这么花,而且玩得还是自己的老婆。 至于出院手续,那更好办了,缴清费用后,出院手续就办好了。 病房里的江钦听到楚黎伤得这样重,心里也很震惊,但震惊之后,江钦心里又很是嫌弃,不过,楚黎的性子,江钦还是清楚几分,现在楚黎伤得这样重,难免不会对自己下手,要是自己在大师还没来之前,再出了事情…… 忧心忡忡的江钦一路之上都在思考对策,思考如何甩掉楚黎,如何提防楚黎。 可当江钦看到正在餐厅里吃饭的江郅,他心里恍然大悟,突然有了好主意。 自己这个儿子心性倔强,而且心气高的很,要是自己现在将公司财产都放在他名下,日后自己只要再略施激将法,就能将东西全都拿回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得再试探一次。 此时餐厅里已经是剑拔弩张,佣人都站在这里,好像是看客一样。 “你这个杂种竟然敢打我!我要让爸爸打死你!”江昊博捂着通红的脸颊,语气恶毒地咒骂着。 江昊博被李威接回别墅后,就看到江郅坐在餐桌前吃饭,这让江昊博怎么能忍,当即就跑过去要教训江郅,可是江郅却嫌江昊博嘴巴臭,直接干净利落赏了他一个耳光。 听到这话,江郅头也不抬地说道:“再骂,我还打!” 被气着的江昊博只能对着周边的佣人大喊道:“你们去给我打死那个杂种!” 被叫到的佣人都不敢说话,甚至一些人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凑热闹。 江昊博见佣人们没动,对着他们是又踢又骂:“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去死!我要让爸爸把你们都开除,要让你们没工作,要让你们全家都饿死……” 被吵着的江郅直接起身将餐桌上的餐巾布揉成团堵住了江昊博的嘴,看着一直挣扎的江昊博,江郅凑到他耳边,语气冰冷低声说道:“以后要是再骂我,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看着被吓成鹌鹑一样的江昊博,江郅松开了手,可当江郅抬头准备离开回房时,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江钦,江郅脸色一变,嘴唇紧抿,随后就当没有看见江钦一样,抬脚便要离开。 而江钦见江郅要离开,赶紧开口叫住了他。 “阿言!等等!” 江郅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只是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阿言!爸有事跟你谈!”此时江钦的态度极好,面带笑容,一副慈父的样子。 可江郅还没有说话,江昊博扯出嘴巴里的餐巾,扑到江钦身上,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江郅,一边大声地告状。 “爸爸!你要为我做主啊!江许言这个杂种竟然欺负我,打我耳光,你看我这脸都被他打红了,而且他还堵住我的嘴!爸爸,你快打死他!给我报仇啊!” 江昊博忙不迭的地告状,可此时的江钦根本没功夫搭理他,反而江钦再看着对面江郅脸上讽刺的冷笑时,脸上有些尴尬,对着江郅悻悻一笑。 随后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了江昊博的脸上,耳光响亮,面颊赤红,那冰冷的训斥声更是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怎么说话的!没规矩!他是你哥哥!还不赶紧给你哥哥道歉!” 江钦想要江昊博道歉,可江昊博被江钦一耳光直接给打傻了,自他懂事起,江钦对他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宠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越想越委屈的江昊博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哇!爸爸不爱我了,为了那个杂种,爸爸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妈妈!妈妈,哇哇哇……” 看着江昊博哭了,江钦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可当他看到江郅抬步离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时别墅里的佣人只觉得江家要变天了,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江昊博,又想到刚刚那响亮的一耳光,态度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江郅看着追上来的江钦,唇角微勾,淡淡的笑容泛着冷光,很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花园。 夏季的花园,总是花团锦簇,那鲜艳夺目的玫瑰简直能刺痛江郅的眼,那曾经是原主母亲梦寐以求的浪漫,也是原主最痛苦的记忆,跪在玫瑰荆棘上认错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阿言!爸爸知道这些年,爸爸忽略了你,可爸爸只是想磨炼你啊!爸爸决定将公司交给你管理……” 江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郅冷冷地打断了。 “不需要!我绝不会要的!” 看着江郅断然拒绝,江钦觉得自己的试探成功了,果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哎,真是傻孩子,不过,这样傻才对自己有利,等自己找到大师,彻底解决了后患后,还是分一点东西给这个傻儿子。 “阿言!你对爸爸的误会太深了,爸爸是真的爱你,若是你不相信,爸爸可以将公司的股份和江家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 听到这话,江郅这才转头正眼看了眼江钦,良久之后,声音悲伤又痛恨地说道:“我不会要的,成年之后我就会搬出去,我不想和你的一切有丝毫关系。” 说完江郅转身便往回走。 见此,江钦继续劝道:“阿言!爸爸一定会转给你的,你收下吧!” “不要,就算你转给我,我也不会接受的!” 看着江郅头也不回地离开,站在原地的江钦心里很满意。 半个小时后,江钦就独自开车出了门。 “主人,不出所料,江钦去了财产公证处。”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满是笑容,图穷匕见,江家公司和江家所有的财产,这才是江郅的目的,就江钦这个人,要是没有了钱,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至于楚黎,真想看看她付出一切,连自己唯一的资本都搭进去了,最后却一场空的崩溃癫狂样子,以后的戏肯定会越来越精彩。 当不了爹就当狗!(九) 自那天之后,江家别墅里的气氛很是诡异。 江钦每日都不着家,四处寻找风水道家大师,甚至还三步一跪十步一拜去慈安寺拜佛烧香,就是为了求到慈安寺方丈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至于医院里的楚黎,江钦真是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真是绝情的很。 看到江钦对自己如此态度,楚黎的心更冷了,她现在被江钦害成这凄惨的样子,可江钦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一副想甩掉自己的态度,这怎么不让楚黎心寒。 “妈,这可怎么办啊?”坐在轮椅上的穆秋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眉头紧蹙,神情激动,她可一点都不想过以前那种苦日子。 看着穆秋雅这般惊慌无措的样子,楚黎眉头一皱,这个女儿真是没用,教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行了,我已经让周妈回家拿包包了,等她来了,我们就立刻办出院手续回家!” 不得不说江钦真是够绝情,明明楚黎这个妻子还有穆秋雅这个继女和他都在一个医院,可他愣是一个人离开,连医药费都不想出,被催着去缴费的楚黎当时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无地自容。 要不是刚好听见了周妈的声音,楚黎觉得自己还得求助警察同志。 半个小时后,周妈回来了,楚黎让周妈用银行卡把医院的费用缴清楚后就赶紧回家了。 三人刚回到别墅时,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楚黎转身向声音处望去,就看见佣人们正在挖她最爱的玫瑰花。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怒气冲冲赶过来的楚黎还没有发现倚靠在回廊柱子上的江郅,只是一个劲地责骂:“你们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毁了我精心侍候的玫瑰花,谁让你们干的?” 听到这话,佣人们都将目光齐刷刷看向江郅,此时楚黎终于看见了江郅,清爽的短发,俊秀的相貌,从头到脚的名牌,甚至楚黎还从他身上看出了优雅贵气。 要不是那一模一样的五官,楚黎真不敢相信自己对面的人就是江许言那个孽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短短三天,这个孽种怎么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还有他身上的名牌衣服鞋子。 虽然楚黎心里恨得要死,可她还是装出一副温柔慈爱的模样说道:“阿言啊!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这个后妈有隔阂,可你也不能毁了玫瑰花圃,这多可惜啊!” 听到这话,江郅冷笑一声说道:“哪里可惜了,这个别墅马上就要换新的女主人了,听父亲说新阿姨最厌恶玫瑰,还对玫瑰花过敏,所以才交代我将整个玫瑰花圃连根拔起。三人者,人恒三之,你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一番话说的楚黎脸色青白,哑口无言。 而恰好赶到的穆秋雅则是愤怒地喊道:“不可能!江许言!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妈心里清楚,赶紧滚开,别耽误干活!”说完江郅便指挥着佣人继续干起来。 “江许言!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满是讽刺,你是我爹还是我妈,又或者是早就入土的祖宗,摆什么谱! 看见江郅脸上嘲讽的笑容,穆秋雅心里更生气,正要说什么时,却被楚黎强行推走了。 看着被铲除干净的玫瑰花圃,江郅心情是格外的愉悦。 而客厅里的穆秋雅已经炸开了锅。 “妈!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那个贱种太嚣张了。” 看着穆秋雅气呼呼的样子,楚黎神情凝重地说道:“他嚣张的底气肯定是江钦给的,这样看来,江钦是打定主意要甩掉我。” 穆秋雅听到这话,更着急了:“妈,那怎么办啊?妈,我不要被赶出去!” “安静一点,别自乱阵脚,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你弟弟,只要你弟弟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有筹码。”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把江钦和那个贱种都送走,事情也就解决了。 楚黎又安抚了穆秋雅几句,便找借口上楼了。 当楚黎推开那个房间,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可当她看到里面空无一物时,也顾不得心里的害怕,三步做两步直接跑到了自己的梳妆台。 可当她跑过去,哪里还有什么梳妆台,甚至连床都没有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四面墙壁,真是一点东西都没有。 “我的珠宝?我的首饰?” 微愣片刻后,楚黎又赶紧下楼。 “周妈!周妈!” 听到叫声的周妈赶紧从卫生间跑出来。 “太太!有什么吩咐?” “周妈!楼上的房间是怎么回事?我梳妆台里的珠宝首饰?” 听到这话,周妈赶紧解释道:“太太,我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小姐和您啊!” “那我的包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没道理东西都没有了,包包却能被找到。 周妈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太太,我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这话直接把楚黎气了个倒仰,当即大声说道:“周妈!给先生打电话!” 看着楚黎脸色很不好,周妈赶紧用座机拨了江钦的电话,可惜都拨了几遍,电话都没有通。 此时的江钦正在一个大师的禅房里虚心请教,至于手机早就关机了。 “大师,您救救我吧!” 手持佛珠,留着长长胡须的大师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眼江钦,随后叹了口气,满是感慨地说道:“世间万物,皆是因果二字,前种恶因,今得恶果!” 一副高人大师风范立刻让心虚的江钦深信不疑,又想到这恶因恶果,江钦当即心头发慌,脸色惨白,环顾四周后,他凑近一些低声问道:“大师您的意思就是我前妻她找上我……” “依老衲看来,要除你身上的恶,必须虔心修行,为你的亡妻超度!”果然这有钱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问题,自己猜的可真准啊! 江钦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当即欣喜若狂地拜道:“大师!只要您能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阿弥陀佛!那你先去处理你俗家之事,斋戒超度得连续不中断,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就能赎清你身上的罪过!” “多谢大师!”江钦再次深深拜道。 从寺庙里离开后,江钦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打开手机后就看到看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想到大师刚刚说的话,江钦觉得自己必须得赶紧处理好楚黎这件事,好回来斋戒超度以赎清自己身上的罪过。 当不了爹就当狗!(十) 当天晚上,江钦刚回到别墅,别墅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楚黎抱着怀里的江昊博,一边悲戚地抹泪,一边咬着唇可怜地抽啼道:“江钦,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要我,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了吗?他还这么小!” “儿子我当然得留下,但是这个婚我们必须得离,楚黎,这几年我对你也没二话说,好吃好喝让你当富家太太,而且还帮你养着你那个拖油瓶女儿,可以说是仁至义尽,现在我们好聚好散吧!” 听着江钦这样说,楚黎心里一凉,看来他是执意要离婚,即使如此,那就别怪自己狠心,这都是他自己找死,好好地给自己的儿子当牛做马不好,非要逼得自己下狠心。 “好!离婚可以,但是马上就是昊博的生日了,去年我们答应过他,要陪他去游乐园的,只要去了之后,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江钦听到楚黎答应得这样干脆利落,便很高兴地点头答应了,此时的他完全忽略了楚黎的秉性,离婚这么关键时刻,楚黎竟然都没有提财产怎么划分,如此反常都没有察觉到,也活该江钦倒霉。 果然,很快楚黎就私下联系了道上混的大哥。 【楚黎,你可真是个黑寡妇啊!老话说得好,黄蜂尾后针,最毒不过妇人心!】 “谁让江钦想甩了我,本来我是打算和他一起白头到老的,黑哥,事情办妥当,我给你一个数。” 【一百万?呵呵!楚黎,这价钱也太低了点!】 “可上次穆阳我也就给你了二十万,这次可是翻了几番了。” 【那不一样,穆阳就是个穷教书的,怎么比得上江老板了,我可是算过,这江钦名下至少有五个亿,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三千万就行!】 楚黎听到这狮子大开口的话,心里很是气愤,当即辩驳道:“黑哥,那公司又不是江钦一个人的,还有其他股东的钱,真没有这么多,要不黑哥给我让一点,我们也算老顾客了。” 【哼!楚黎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那教书匠我就已经给你让过利了,如今你要是不出这个数,绝对不行,可要是这生意我做不了,你也甭想找其他人做!】 最后楚黎只能忍痛答应了下来,三千万,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翌日,楚黎起了个大早,亲自做了早饭,很是温婉殷勤地侍候着江钦,当楚黎看到江郅出来时,立刻笑着说道:“阿言!快来吃早餐!等会我们一家人好去游乐场了。” 江郅没有理会楚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后,便专心致志地品尝着各式各样美味的小笼包。 楚黎见江郅不搭理自己,手微微一顿,随后看着江钦低头垂泪说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错了,可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就把昊博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说什么也不放心。刚刚趁这次游乐场的机会,我想让阿言和昊博两兄弟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以后昊博也有个人照应!” 江钦听到这话,觉得楚黎说的也在理,他离婚以后,就得去慈安寺斋戒一个多月,小儿子还这么小,是得有个人照顾。 “阿言!你楚姨说得对,昊博他还小,以后还需要你照顾,再说你也好几年没去过游乐场了,趁着这次学校放假,刚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看着江钦恬不知耻的样子,江郅真想把碗里的粥泼到他脸上。 “不去!你们自己去!” 楚黎见江郅不答应,赶紧劝道:“阿言!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去啊!阿姨知道我们之间以前误会多了,可现在阿姨是真心邀请你的。” 见此,江郅似笑非笑地问道:“一家人?这穆秋雅都坐轮椅了,难道也要去?还是说这个拖油瓶不是一家人?” 一句话挑起了穆秋雅的怒火,要不是旁边的楚黎死死掐住她的肩膀以示警告,穆秋雅准会破口大骂,别看穆秋雅平日里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可实际上她的身世就是她最大的死穴。 “阿言!秋雅虽然行动不太方便,可也是要去的,等会你和你爸一辆车,我和秋雅三人一辆车,我也好照顾秋雅。” 搞了半天这楚黎不仅想弄死江钦,还想弄死自己,这心可真够狠的,不过,这样也好,顺水推舟送楚黎去吃牢饭,想到这里江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见此,楚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临出发前,楚黎还以让江钦和江郅父子俩联络感情为由,让司机在家休息,整个车到最后只有江郅和江钦两人,一个主驾驶,一个副驾驶,刚好。 可惜楚黎的车前脚开走了,江郅后脚就找借口换到了后排座位上。 车开了一会儿后,江郅忽然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和我妈的车祸吗?” 话音未落,整个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起刺耳的声音,良久之后,江钦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阿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提这件事干什么?” “当年你说你运气好,那现在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好运气没?” 这轻飘飘的话落在江钦的耳朵里就好像催命符一样,浑身惊得毛毛的。 良久之后,江钦还是强挤出笑容问道:“阿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郅放松地靠在后座椅上,闭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听见楚黎花钱找人买你的命,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迎面一辆垃圾车重重地撞了过来,黑色的小车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主人,江钦快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债都还没还清,怎么能死,婳珑保住江钦的命,其他的都不用管。” “是!” 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楚黎收到事成的短信后,装做若无其事,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继续往游乐场去,等到了地方,她还饶有兴致地附和江昊博和穆秋雅的抱怨不满。 此时救护车和交警一前一后都到了,救护车离开后,交警就开始勘察现场,找寻事故发生的原因以及行车记录仪,可交警在初步勘测完现场后,就觉得此事有蹊跷,并不是单纯的车祸,思索片刻后,就赶紧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来。 当不了爹就当狗!(大结局) 很快,车祸的消息就传到了楚黎的耳朵里,楚黎交代司机把江昊博和穆秋雅送回去后,自己才打了个出租车赶去医院。 一进急症室,楚黎就哭着喊道:“医生!医生!我老公怎么样啊?我老公在哪里啊?” 前台的护士看见楚黎哭得这样悲戚可怜,赶紧询问道:“女士,你别着急,你老公的名字是?我给你查!” “江钦,刚刚警察打电话通知的,说是出了车祸,护士,你快帮我看看我老公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有没有事啊?” 护士打开新入院的病人名单,很快就找到了江钦的名字。 “病人在三楼手术室!” 听到这话,楚黎心里有些狐疑,怎么可能这么快做手术,没有家属签字,医生是不可能给病人做手术的,虽然心里疑惑重重,可楚黎面上丝毫不显,向护士道谢之后,就急匆匆赶去了三楼的手术室。 当楚黎看到手术室外空无一人时,心里那个荒谬的猜测,黑哥出手从未失过手,江钦这个坐主驾驶的都进了手术室,那个副驾驶的小兔崽子肯定是命归黄泉了,毕竟副驾驶的安全带可是坏的,说不定那个小兔崽子会被甩出去,摔得支离破碎。 可被楚黎猜测命归黄泉的江郅则去了医院的食堂里吃饭,青豆虾仁,清蒸鲈鱼外加一碗蔬菜汤,虽然饭菜很清淡,但总体味道还不错,至于楼上手术室的江钦,这种狠毒无情的人根本不配江郅守在手术室外。 半个时辰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后,楚黎顶着故意揉乱头发,眼眶微红地冲上去,紧紧抓住医生的袖子着急地问道:“医生!我老公怎么样啊?” 见此,医生满含欣慰地说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楚黎可一点都不高兴,可当看到被推出来的江钦下半身空荡荡的时候,楚黎差点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 “医生,这腿怎么没了?” “我们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能将他坏死的双腿截掉,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是别无办法,对了,这个手术签字是你儿子签的,我们医院走的都是正规程序。” “我儿子?”楚黎惊讶极了,难道那个贱种没出事。 正在这时,江郅刚好从食堂回来,医生指着江郅说道:“就是他!” 楚黎转过身去就看见了江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毫发无损,这简直不可能啊! “阿言你爸的手术是你签的字,可你还是未成年人,你怎么能签这个字啊?” 对于楚黎的质问,江郅淡定从容地说道:“法律规定,已满十六周岁却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若是以自己的劳动作为自己生活来源的人,法律可以视同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如此就可以进行手术签字。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爸把江氏公司的股份和江家所有财产早就转到我名下了,因此,这个字我签得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我不信!”楚黎大声反驳着,江钦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将股份和财产转给其他人,就算是亲生儿子也绝不可能。 看着楚黎不可置信的样子,江郅嘲讽地说道:“少年夫妻心连心,半路夫妻两条心,我爸一直防备着你,股份财产转移手续早就办完了,你现在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了,护士,不用管她,赶紧把我爸送进最好的病房里。” 几个护士听到这话,赶紧推着江钦往vip病房赶去,路过楚黎的时候,一个护士还特意看了楚黎一眼,原来这是小三啊!护士离开后,江郅也紧跟其后,手术室外独留下崩溃愤恨的楚黎。 到了病房后,江郅直接让婳珑将黑哥干的勾当捅到了警察局那里,以便早早地将楚黎送进监狱吃牢饭。 一连两天,江郅都没有离开医院,这简直把楚黎给急死了,就在楚黎准备再找其他门路弄死江郅时,警察上门抓走了楚黎。 而此时病房里的江钦也醒了,当江钦知道自己双腿截肢后,根本就接受不了,在病房里大喊大闹好几次,次次都被镇定剂撂下了。 一天之后,江钦总算接受了现实,可也想到了出车祸之前,江郅问他的话。 “江许言!都是你害了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楚黎要找人害我!要是你告诉我了,我的腿也不会没有!为什么?你这个孽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说江许言撒谎成性,你从没相信过他,我想就算告诉给你了,你也不会相信,何必浪费这个功夫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落到现在这凄惨的结局,都是我干的。” 看着江钦一时反应不过来,江郅又继续低声说道:“半个月前,我遇到了一位大师,他告诉我人和狗的灵魂会互换,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江钦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江郅恍然大悟说道:“是你干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对!我想给妈妈报仇!当年你用妈妈的命当踏脚石,如今活该双腿被截,这都是你欠下的孽债!” 看着江郅冰冷的神情,怕死的江钦忽然哭着哀求道:“阿言!你放过爸爸吧!爸爸知错了,你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啊!爸爸还把公司股份和所有财产都转到你名下了,阿言!” 说完江钦就死死地盯着江郅,期待江郅心软放过他。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你做下的孽债还没赎清了。”说完江郅便离开了,一切都快尘埃落定了,下次再来的时候就该是送江钦进精神病院了。 等江郅离开后,江钦脸色一变,眼神里的哀求也变成了杀意,能踩着妻子上位的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来日方长,他还没有输。 江钦以为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可惜出了医院后,江郅就让婳珑找了条疯狗的灵魂塞进了江钦的身体里。 正在谋划如何杀死江郅的江钦忽然整个人疯狂起来,像疯狗一样撕咬乱吠,而被禁锢住灵魂的江钦看着疯狗用自己的身体癫狂暴起,当即明白这就是江郅对自己的报复,他从头到尾都没像放过自己,真不愧是自己的种,太狠太毒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江钦很容易被精神科的医生诊断出严重的人格分裂,当江郅接到医生劝告自己把江钦送进精神病的电话后,只是迟疑片刻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婳珑,去查查那个医生!” 十分钟后,江郅知道了那个医生的情况,偏执性的学术精神,而且那医生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准备陪着江钦去精神病院,想到江钦会有的凄惨下场,江郅心情愉悦极了。 “既然如此,婳珑给江钦设下禁制!” 若是普通精神院的医生可能不会相信,可像这样的特殊天才,江郅觉得自己还是得以防万一,毕竟麻烦找上门总是让人很烦躁的。 江钦被送进精神病院那天,江郅穿了一身黑衣黑裤亲自来送了,看着面目狰狞扭曲的江钦,江郅低声说道:“爸!今天是妈妈的祭日,若是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不知该……” 多痛快解恨啊! “医生,我马上就要高考,以后还要上大学,怕是没有时间回来,希望你照顾好我爸,费用我会一次性交够五年。” 医生听到这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没时间最好,这样更方便自己做实验,当即笑着承诺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父亲的,你还是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重。” “谢谢你医生!” 办完缴费入院手续后,江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解决了江钦的事情,江郅准备去学校办档案,就不等六月份的高考,而是直接准备去参加国外大学的线上自主招生考试。 有钱能使鬼推磨,江郅很容易就办好了自己的档案,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人挡住了。 抬眼看去,原来是穆秋雅和她的一二三四五舔狗。 “江许言!” 江郅眼皮一掀,冷冷地说道:“滚开!” 穆秋雅气得胸前起伏不平,脸色涨红,可她还没说话,她的舔狗迫不及待想要替女神打抱不平。 “江许言!你太嚣张了,你这个小三生的孩子竟然敢欺负秋雅!” “啪!” 一个耳光之后,江郅像看傻子智障一样讽刺地说道:“嘴巴臭就得扇!就你们这样的智商还参加高考,简直就是浪费资源!你猜为何我姓江,而她姓穆!那是因为她妈是小三,她就是一个装模做样的拖油瓶,一群傻子智障!” 一番话说得众人脸火辣辣的疼,对啊!穆秋雅姓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茬了。 “江许言!” 看着穆秋雅破防崩溃,江郅又继续说道:“穆秋雅其实你今天要是不来堵我,你的脸也不会被扯下来,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女神的亲妈进监狱的,谋杀亲夫,妥妥的黑寡妇,我爸都被害得双腿截肢了,你们若是能断肢重生,那肯定能抱得美人归。” 话音刚落,穆秋雅身边的舔狗瞬间后退了几步,见此,穆秋雅大声地反驳道:“你胡说!江许言她这是在诬陷我,你们别相信他,我都被他害得坐轮椅了。” 眼看着舔狗们动摇,江郅又好心地提醒道:“对了,你们的丈母娘楚黎的案子就在这个月15号开庭,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可不能错过!见丈母娘要趁早!若是表现好,说不定你们丈母娘还能当庭把女神托付给你了,加油噢!舔狗们!” 说完江郅脚步加快便离开了学校。 江郅离开后,穆秋雅就赶紧颠倒黑白地解释,可惜,有些人还是有脑子的,都快上法庭了,回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穆秋雅还想着保住自己的颜面,可第二天清早就被同班的女生给扒下了脸皮,当即受不了的穆秋雅急忙推着轮椅逃离了学校。 因着出了这事,穆秋雅的高考成绩根本不好,勉勉强强能上个二本,而此时江郅早就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此时已经在异国他乡的大学校园里。 江郅看着穆秋雅高考成绩出来后,就立刻联系国内的房地产中介将别墅低价卖出去,因为别墅价格很低,很快就有人出手。 别墅被卖了,穆秋雅就无处可去,此时别墅里的佣人们还欠着两个多月的工资了,不仅如此,穆秋雅还有江昊博这个拖油瓶弟弟要养。 最后江郅收到了国外转发过来的法院传票。 可江钦过户的手续正当合法,至于江昊博,他可不仅是江郅的同父异母弟弟,可同时也是穆秋雅同母异父的弟弟。 最后江郅以每月一千块的生活费解决了这件事。 穆秋雅当得知官司败了,并且江郅每个月只给一千块人民币后,穆秋雅当场崩溃了。 几天之后,穆秋雅带着身份证和行李偷偷跑了。 穆秋雅这个姐姐跑了,江郅到了国外直接改了名字——许言,最终江昊博这个上辈子的人生赢家只能被送进了孤儿院,孤儿院会教育这个唯我独尊的恶毒熊孩子做人的道理。 而穆秋雅后半辈子也过得不好,温柔善良式白莲花,当本人是有钱的富家小姐时,那就是纯洁无瑕的白富美,可当本人只是没钱没势的孤女时,那就是装模做样的小白花。 曾经穆秋雅三言两语陷害原主的苦果如今都反噬在她自己身上,刁蛮骄傲的富家千金直接把穆秋雅扒光侮辱后,将她扔到了去北非的轮船上,没有身份无亲无故,后穆秋雅的后半辈子除了苦难再无其他。 十年之后,江郅收到了国内的电话,原来是江钦死了,其实江钦坚持到现在才死,真是出乎江郅意料之外,偏执型的天才手段相比古代酷刑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最后江郅还是从婳珑口中得知原因,原来江钦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才死,是因为害怕自己早死之后下十八层地狱,听到这个原因后,直接把江郅逗笑了。 若是相信因果报应,那就别作恶!不然种下恶因,报应自来! 瓦罐焖鸡不吃大饼!(一) 意识再次醒来时,江郅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手下的触觉丝滑精致,隐隐还能摸到些许暗纹,再加上鼻翼间若有若无的淡淡熏香,这若不是封建朝代大概就是富贵人家。 在婳珑确定周边无人安全的情况下,江郅意识入定,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此次要逆袭的原主倒是出乎预料之外,明成祖朱棣的次子——汉王朱高煦,一个被认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不自量力……死相新奇的人。 大概在多数人看来,朱高煦是罪有应得的蠢货,可事实上谁愿意自己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后,最后被兄弟理所应当地摘桃子。 唐太宗李世民也不是正因为如此才有玄武门之变,不过相比之下,一个成功成了千古一帝,一个失败却成了笑话的蠢货,若是朱高煦成功夺位,那历史又该是另一般模样。 朱高煦这一生落到如此地步归根结底都是其父朱棣的挑拨放纵。 “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 “我儿类我,老父大感欣慰!” “太子多病,汝当勉之!” …… 天家皇室本就是一言一行,微微一笑就能衍生暗指内藏乾坤,朱棣作为皇室子弟,又从燕王坐上皇帝位置,他心里不可能不明白自己这样的言行会误导,可他还是因为想要弥补自己心里的遗憾而放纵自己,从而将原主一步一步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纵容就是犯罪!或许是原主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因此朱棣总是想让这个儿子意气风发,翱翔天空。 可朱棣忘记了,皇位只有一个,野心是会被纵容。 朱棣的言语举止在原主看来无不是父亲很喜欢我,很满意我,让我好好打仗,好好干,以后太子之位肯定是自己的。 可朱棣传出这个错误的讯息后,并没有改正,最后也没有实现,这怎么让原主接受,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明明都已经酿成大祸了,可朱棣在立太子时犹豫不决,立了太子后,又纵容原主留在身后,后来又默许原主去和太子争抢,甚至自己出手剪掉太子的羽翼。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原主盼了一辈子,可盼到头还是没有如愿。 心灰意冷之下,原主破罐子破摔,想要造反恶心自己的侄子朱瞻基。 可他不知道朱瞻基早在之前这么多年原主和太子府针锋相对时,恨极了原主,因此当原主被囚禁一年之后,一个若有若无的罪名,让原主成了瓦罐焖鸡,被关在瓦瓮里活活烤死,成为历史上天大的笑话——瓦罐闷鸡。 原主凄惨死后,自己妻妾以及九个儿子也无一幸免,纷纷被杀,自己这一脉就此断绝。 死后的原主是后悔的,但是他也是不甘心的,是以他用自己攻城掠将能征善战上的天赋换重来一次逆袭。 接收完任务后,江郅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是一片石青色丝绸帐幔,朴素无华。 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江郅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原主想当皇帝,挡在他面前的大山可不少,过不去的第一关就是原主的母妃徐妙云。 再来就是朱棣,在朱棣心里,原主更像是一个满足年轻自己的工具人,父爱,尊荣……毫无分寸地给予,可真正意义上的好却几乎没有。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最后一关,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关满朝文武,儒家倡导的立嫡立长,长幼有序。 如此难关重重,可不得让江郅深思熟虑。 忽然,房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裳的年轻小厮方全端着一盆洗脸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将水盆放在红木架子上,就掀开帐缦轻声唤道:“爷!已经卯时了,您还要去练武场和王爷习武了。” 听到这话,江郅并没有原主那样兴奋,当然江郅也没有想赖床的想法,其实主要是情况不允许。 面色平静地起床后,江郅便像记忆里一样,自己拧帕子洗脸,之后又换上了粗布制成的短打,穿上有些厚重的靴子,只有最后的发髻是方全这个小厮给梳的。 换好习武的衣服后,江郅并没有急忙赶去练武场,而是喝了一杯温水才不紧不慢离开。 一路之上,江郅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欣赏风景,晨雾如织,迎面而来还能感觉到露水中的凉意,规模宏大,气势恢宏,一眼望去,亭台楼阁,屋宇错落,廊庑相接,一派豪华壮丽,金碧辉煌之景。 再细细一看,前堂后寝,西厢配房,殿宇深邃,回廊曲折,难怪朱棣能在建文帝的重重的监视下打造兵器,密谋造反,看来真是早有心思还是天意使然,史书总是有胜利者书写。 方全看着主子不紧不慢,很是反常的样子,不禁低声提醒道:“爷!王爷还在练武场等着你了,爷你今日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怎么……” 听到这话,江郅忽然没好气地说道:“每日都去烦死了,再说母妃不是总是训斥我,不要总抢世子的风头,大哥身体不好,不能习武,方全,你说爷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去练武了,免得母妃总是生气。” 在徐妙云这个母亲心里,朱高炽这个大儿子份量最重,至于原主就是时常被训斥的刺头吧! 方全听到这话,立刻大惊失色,随后赶紧劝道:“爷!您可不能这么想啊!王爷最是宠爱您,若是您不再习武,不但会惹王爷生气,而且还会辜负王爷的厚爱的。” 江郅听到厚爱两个字,心里竟然有些发笑,朱棣这个父亲的厚爱就是让儿子被活活烤死,全家死绝殆尽嘛!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二) 江郅还没走到练武场,就听见了豪迈嘹亮的练武吆喝喊声,等走到校场门口时,江郅便看见到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成祖朱棣。 一身玄色短打,身高体健,孔武有力,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风声凌厉,微微侧身,江郅便看到了朱棣的面容,相貌堂堂,目光深邃,鼻梁高挺,气质坚毅英武,一看就是不凡之人。 江郅并没有出声,只是一直静静站在那里,而朱棣察觉到有人来了,但是也没有搭理,反而是专心致志挥动着自己手里的长枪,一炷香后,朱棣气吞如虎吼了一声,长枪立于身侧,这才告一段落。 校场侍候的仆人见朱棣这个主子主子练武结束了,赶紧一前一后上去侍候,一人接过朱棣手里长枪放回刀剑铁架子上,一人则恭敬地递上温热干净的帕子供朱棣擦拭汗水。 朱棣接过帕子擦拭完脸上和脖颈的汗水,顿时神清气爽,将帕子扔回仆人手中之后,才抬眼看了过来。 不过,这一看,朱棣就有些惊讶,今日的高煦怎么和平日如此不同,好像身上的浮躁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难道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见此,朱棣对着江郅招了招手,面带笑容,一副慈父样子喊道:“高煦!到父王这里来!” 听到朱棣喊自己,江郅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走到朱棣面前,拱手有礼地问好。 “父王!” 看见江郅如此生分有礼请安问好,朱棣更惊讶了。 “高煦,你今儿个这是怎么呢?怎么如此反常?”明明这个儿子平日里见到自己这个父王远远都笑呵呵的喊叫,亲密孺慕的不行,哪里像今日这样规行矩步,讲究什么繁文缛节,而且这个儿子性子活泼,桀骜不驯,武力充沛,不管是在习武方面还是排兵布阵等,简直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看着朱棣,语气沉肃认真地说道:“父王,从明日起儿子不想再习武练功了。” 桃子都被别人摘了,那还辛苦个什么劲啊! “什么?高煦,你刚刚说什么胡话?”朱棣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在他看来,男人不能上马征战,就等于残废。 看着朱棣脸色黑沉,一副动怒的样子,江郅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母妃说得对,儿子只是次子,不该总是压过大哥风头,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儿子该长大了,免得外人笑话说儿子争强好胜,狂妄骄横,没规矩!” 朱棣听到江郅这样解释,脸色瞬间很是复杂,好像一度看到了曾经幼时的自己,那时候他的父皇朱元璋也是这样训斥他的,良久之后,朱棣叹了口气,看着江郅眼里露出怀念似的心疼。 “煦儿,你是父王最宠爱的儿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父王会为你撑腰的,不必管别人的闲言碎语,至于你母妃那里,也自有父王去说。” “可父王你这话根本没有道理!大哥是嫡长子,将来会是世子,而我只是次子,怎么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父王是要废了大哥,改立儿子为世子吗?” 这话一出,朱棣勃然大怒,看着江郅眼神如刀,语气冰冷地说道:“放肆!朱高煦,这话究竟是谁撺掇你说的?说出来,父王对你从轻处罚!否则父王今日定要重重惩罚你!” 看吧!一个世子都改立不了,何况日后的太子,而且从始至终朱棣的宠爱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一点念头都没起。要是前世原主不那么天真固执,早日认清楚这个谎言大饼,下场也不会如此凄惨,但是在皇位之前,又有几人能清醒自持了。 面对朱棣的雷霆震怒,江郅淡淡地回道:“忘了!” 一个忘了,差点把朱棣气了个倒仰,可看着面色平静,一脸无所谓的江郅,朱棣只能按耐住心里喷涌而出的怒火,高声地怒骂一顿。 “好!朱高煦你长本事了,既然你不肯说出挑破之人,那就罚你挥枪三百下,做不完不许吃饭!” 之后朱棣便怒气冲冲转身离开了。 等朱棣离开后,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方全才赶紧小跑到江郅面前,看着冷着脸的江郅温声安慰道:“主子!没事的,王爷最是宠爱您,不会生气多久的,要不您还是快挥枪,要是王爷知道主子您认罚了,肯定就会消气的,到时候主子也就不必挥枪三百下了才能用膳。” 宠爱,大概只宠无爱吧!太廉价虚伪了。 不过,江郅也没有拒绝,而是拿起长枪慢慢地挥舞起来。 一杆铁制长枪十多斤重,虽然原主这杆长枪是小号特制的,可也有将近六七斤重,一挥一收,手臂就有些累了。 ……………… 江郅在校场认真地挥枪认罚,而被气着却无处发泄的朱棣只能沉着脸去找自己的王妃徐妙云。 朱棣到的时候,徐妙云正坐在黄梨花的玫瑰木椅上听身边的侍女文杏回禀王府大小事务,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当徐妙云见到朱棣脸色黑沉着回来,对着文杏摆了摆手,文杏便立刻会意,躬身小步地退了出去。 等文杏离开后,徐妙云看着生气的朱棣,提起桌上瓷白的温水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朱棣,并故意笑着打趣问道:“哟!这是怎么呢?这府里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惹得殿下您生闷气啊!” 朱棣被徐妙云这么一番俏皮调笑,心里的怒气去了一大半,接过徐妙云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后,才开始向自己的王妃诉苦。 “妙云!你不知道高煦那个小子刚刚差点把本王给气死,他竟然说自己不习武了,我们兄弟十几个,哪一个不是自幼吃苦练过来的,本来我以为他只是不想吃苦。可后来他竟然说让本王立他为世子,你说高煦身边是不是有人撺掇,不然高煦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妙云,你这个当家王妃必须得好好查查高煦身边的奴才,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在挑破离间。” 徐妙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许久之后,她看着朱棣语气满是感慨地说道:“殿下,你难道真不明白吗?撺掇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正是殿下你吗?” 朱棣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地反驳道:“妙云!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高煦那小子想歪了心思,再不济也是旁人挑拨离间啊!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徐妙云听到朱棣差点被气笑了,她早就觉得朱棣的行事不妥,迟早会生让高炽和高煦俩人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生出大乱,可自己多次苦口婆心劝导,朱棣总是充耳不闻,毫不在意,如今闹成这样不怪他自己又怪谁。 “殿下!妾身早就言明过了,一碗水端不平,有失偏颇迟早会生乱子的,高煦有此心思还不是殿下太过宠爱于他,让他不知天高地厚,长幼尊卑之别。而且殿下高炽如今已经十多岁了,殿下你该上书父皇立他为世子了,只要世子立下了,高煦或许就会慢慢绝了这个心思。” 朱棣听到立世子,有些尴尬地说道:“世子事关重大,高炽还小,不着急!” 又听到这推脱的话,徐妙云有些焦急地劝道:“殿下!此事真不能再拖了,高炽除了有些体肥,不能骑马习武,可他其他方面都出类拔萃,可就算如此,殿下好像看不见似的。殿下你一个月除了每天用晚饭时候,见高炽一面,平日里你几乎都去不了高炽的院子几次,可相比高煦,你却时刻带着,手把手教他习武!更别提殿下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府里人心浮动,又怎能不让高煦起别样心思。” 听到这话,朱棣心里有些心虚,可他还是强撑着不认错。 “哎呀!妙云!你这可就冤枉本王了,高炽是本王的儿子,本王怎么会不疼爱他,可是高炽身子差,不能习武,本王最厌烦经史子集,这能有什么办法啊?而且高煦性情秉性,就连习武天分都像极了本王,本王难免会宠爱一点,再说高煦比高炽年幼,幼子多疼,本王宠爱也是应该的。” 看着朱棣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错误,而且还避重就轻故意略过世子之位,徐妙云也是无可奈何,殿下如此宠爱高煦,那自己以后就多帮着点高炽,相信有自己在,高炽是不会吃亏的。 朱棣连徐妙云叹气不说话,就笑着说道:“妙云!我饿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见此,徐妙云轻轻拉了一下珠帘垂角处的铃铛,半盏茶后,一桌丰盛的早膳便上齐了,此时大快朵颐的朱棣完全忘了了受罚的江郅,而徐妙云则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给次子一个教训,免得他再生起不该有的心思。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三) 校场这边江郅挥舞了五十下就停下了。 “主子!您去哪里啊?王爷的处罚您还没完成,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听到这话,江郅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放水盆帕子的架子前,拧干帕子抹了把脸又擦了手,之后不紧不慢说道:“我饿了!” 说完江郅抬步便离开了。 在这挥舞长枪的时间里,江郅已经想清楚了,既然给朱棣这里当不了太子,那江郅就去给别人当儿子。 现在是洪武二十三年,距离太子朱标去世还有二年,现在原主也就是十岁,这相貌还没定型,自己再调整调整,一定能调整出神似朱标温润儒雅的样子。 一条命换皇位,若是不够,还可以再加价,外加大明国运,反正都是朱氏子孙,何必如此拘泥,而且朱瞻基的好大儿可是败掉了大明半个江山了,自此大明就像是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样,一步一步往下跌。 既然都不准备给朱棣当儿子了,那干嘛还要听他的话受罚,当然是回去用膳了,跑路之前,总得填饱肚子,而且伤了手臂筋骨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原主的战功赫赫,多次救父可是包含了无数血泪汗水,世人都记得朱高炽独守北平之功,觉得其大智内秀,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战场凶险出生入死之难。 朱棣和徐妙云用完早饭后,则惬意地坐在官帽椅上品着茶消食,一盏茶功夫后,朱棣才看着门外的马和马三宝说道:“高煦那小子怎么样呢?” 马三宝听着朱棣提起江郅,心里一个咯噔,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颔首低眉小心翼翼地回道:“主子!二公子回去用早饭去了!” 听到这话,朱棣拍案而起,四方小茶案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叮当直响。 “这个小兔崽子也太胆大包天了,连本王这个父王的命令都敢违背!三宝!你去把他给本王,给本王拉到校场,惩罚再加一倍,你亲自监督!完不成,不许吃饭,也不许休息!” 挥枪三百下,一倍就是六百下,二公子今年也只有九岁,怎么可能完成了,可看着朱棣盛怒不已的样子,马三宝只能苦哈哈地点头应道,随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马三宝离开后,朱棣的火气还是没有消下去,双手叉腰,龙行虎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神情很是烦躁,就要被扎了口子的气袋子一样,浑身怒火愣是没处发泄。 见此,徐妙云心里只有一个词:“活该!” 平日里总是天老大地老二,教训这个,训斥那个,跟他说个话,要不就是死鸭子嘴硬,要不就是插科打诨糊弄人,如今也有被气着的一天,该,这么该! 或许是徐妙云有些收不住,竟然让朱棣察觉到她脸上看笑话的笑容,当即朱棣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心里的怒火有了地方发泄。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敢看本王的笑话!成何体统!王妃你作为高煦的母妃,高煦现在变成这样,王妃你的责任很大!” 徐妙云被朱棣这番话给气笑了,当即拧着帕子冷着脸声音略高地说道:“好啊!高煦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以前妾身要管教的时候,殿下你总是护着,如今高煦性子偏了,这就都成了妾身的之过,殿下你处罚妾身,最好休了妾身吧!” 朱棣见徐妙云真生气了,连忙笑着赔礼。 “妙云!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这都是高煦那个小子惹得祸,我这就去收拾他去!”说完朱棣就趁机溜走了。 徐妙云见朱棣这样耍无赖,又被气笑了,看着其远去的背影,徐妙云不禁地叹了口气,殿下还是这样避重就轻,这疙瘩不解,迟早会酿成大祸的。 ……………… 江郅在膳房吃完早饭后,就准备回房休息。 方全看着自己小主子不准备去校场,都急得哭了,一路走一路哀求。 “爷!主子!奴才求求您了,可不能往回走啊!” 江郅不闻不问,只当耳边有八哥在唱。 可是江郅马上就要走到尚英院时,远远就见人来了,江郅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正是朱棣身边的亲信心腹马三宝,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三宝太监郑和。 马三宝头一次见这个二公子冷着脸,心里有些诧异,想到主子的命令,马三宝走近几步,看着江郅笑呵呵地说道:“二公子!主子有命,让你继续去校场挥枪,而且因为二公子你不尊父命,再加三百下,而且完不成不准用膳歇息!”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马三宝淡定地问道:“你说完了?” 见江郅是这种态度,马三宝有些诧异地回道:“奴才说完了。” “说完了那就让开!” “二公子,奴才不能走,主子让奴才监督二公子您了。” 听到这话,江郅再次抬头看着马三宝冷冷地说道:“这是想要我的命吧!既然如此,那干脆一剑刺死我吧!” 马三宝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当即低声劝道:“二公子哎!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主子也是为了二公子好啊!您就服个软吧!别跟主子置气。” “今儿个要不一剑刺死我,要不你让开?” 看到江郅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马三宝只能苦着脸让开道,这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啊!还不知道主人知道后如何震怒生气了。 江郅回到房间后,就直接关上了房门,收拾了几件不打眼的换洗衣服后,就坐在房间里等着朱棣到来。 果然,朱棣在知道江郅又违逆他之后,提起长剑冲了过来,一路之上惊得满府动荡,很快得知消息的徐妙云和朱高炽都赶紧追过来,就连五岁的朱高燧也高兴地跑过来凑热闹。 “砰!”朱棣一脚踹开房门,凶猛的力道直接让房门呼扇两下就倒在一旁。 “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真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了啊!普通之下除了你皇爷爷,老子怕过谁!” 被剑指着的江郅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疑惑地说道:“我就是不想习武,有什么错?” “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看你就是欠打!来人!” 朱棣的来人刚喊完,徐妙云就赶到了,看到这怒发冲冠的朱棣,赶紧温声劝道:“殿下!您消消气!” 劝完之后,徐妙云就教训起江郅。 “高煦,你这孩子怎么把你父王气成这样,还不赶紧给你父王认错。” 对于徐妙云,原主是没有多少怨恨,不过是两个儿子中选了另外一个罢了,虽然没有怨恨,可也没有什么感情,被称为女诸生的徐妙云大概早就料到原主这个儿子最后的下场,可她又做了什么,只是一味地为大儿子的世子之位,太子之位保驾护航,生怕自己憨厚善良的长子给委屈到了。 “我没错,母妃不是你说我得平庸些,不能争强好胜,处处让大哥落面子,安分守己些,可儿子想做世子,那既然做不了世子,那我这个以后混吃等死的次子还这么千辛万苦习武做什么。” “高煦你……”徐妙云很是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性情粗枝大叶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徐妙云还震惊着,可朱棣被“混吃等死”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自幼文武双全,才智过人的朱棣如何能忍受居于人下,俯首称臣,当初正是忍受不了,他才将封地选到这偏僻不富裕且有强敌环伺的北平。 “你这个孽障!既然你这么不争气,想混吃等死!那就给本王滚!本王没你这个没出息的种!”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害怕,反而后退一步,对着朱棣和徐妙云作揖拜别道:“父王,母妃!儿子走了,你们珍重!” 三拜之后,江郅就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走出了房门。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四) 江郅刚走到庭院中,朱高炽就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二弟!” 江郅转头望去,一个锦衣华服,气喘吁吁的胖子正站在回廊处,原来这就是明仁宗朱高炽,二十年太子,十年监国,可却只当了一年的皇帝,相比他的儿子明宣宗朱瞻基,朱高炽好像就是给朱瞻基做铺垫一样。 在原主的记忆中,朱高炽这个大哥是个笑面虎心机婊,虽然在外人看来,原主是骄横跋扈的汉王,可原主对朱高炽这个大哥是深深的嫉妒。 明明这个大哥体态痴肥,拉不得弓,骑不得马,可自己的母妃、舅舅甚至皇祖父都喜爱这个大哥,而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次子,甚至还是心性狡诈觊觎世子之位的卑劣之子。 回忆到前世种种,江郅心头酸酸的,许久之后,语气复杂地喊道:“大哥!” 朱高炽走到江郅跟前,看着江郅手中拿着的包袱劝道:“二弟!别跟父王置气,快跟父王认个错!”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大哥!以后你保重!” 说完江郅抬步便往外走,下人们都傻眼了,这二公子怎么真走啊! 房门口站着的朱棣见此,更是气得肺都炸了,对着江郅的背影,恶狠狠地喊道:“朱高煦,你有种!有种你就别哭着回来!” 很快江郅的背影就不见了,看到这种情况,徐妙云没好气地说道:“殿下你说得对,高煦的性子和你如出一辙,你们父子俩都是犟种!方全你这个榆木疙瘩,还不赶紧去跟着你主子!” 被刚刚事情吓呆的方全听到这话,连规矩礼仪都忘了,忙不迭迭地去追江郅这个主子去了。 江郅离开后,朱棣气呼呼地也离开了。 朱高炽想到刚刚的事情,走到徐妙云这个母妃身边,有些疑惑地问道:“母妃!二弟怎么和父王闹成这样啊?” 听到这话,徐妙云没有说明缘由,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问了,母妃只是希望此事过后,你父王能想明白,既然给不了的东西,就不要给希冀。” 朱高炽听到这话,眼神若有所思,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世子之位本就是他的,这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正当气氛凝重时,乐呵呵的朱高燧小跑过来。 “母妃!大哥!” 六岁年纪的朱高燧生得伶俐俊秀,因为眉眼之间肖像自己,徐妙云对这个幼子更是宠爱有加。 看着跑得额头出汗的朱高燧,徐妙云笑得宠溺,拿着手上的丝帕温柔地为其擦汗。 “高燧,你怎么跑得这么急?看你满头大汗的,小心着凉!” 听到这话,朱高燧身后侍候的仆人都胆战心惊地低着头。 “母妃!我没事,二哥人呢?” 徐妙云听到朱高燧提起江郅,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随后又笑着轻哄道:“你二哥出门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年幼的朱高燧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地喊道:“母妃!您怎么只让二哥出去玩?儿子也想去!” 见此,一旁的朱高炽赶紧解围道:“三弟,母妃还有事,大哥陪你玩怎么样?” 听到这话,朱高燧也不缠着徐妙云,转而对着朱高炽这个大哥乐呵呵地提要求:“大哥,我想去骑小马,还有……” “行,大哥带你去!”朱高炽对着徐妙云行礼之后,便带着朱高燧这个幼弟离开了。 徐妙云看着朱高炽和朱高燧两人兄友弟恭的一幕,很是感慨地说道:“文杏!你看高炽和高燧兄弟俩感情多好,为何高煦偏偏要和高炽争?” 侍候在侧的文杏没有说话,她知道王妃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只是静静地侍候着。 这人总是会长大的,长大以后自然就有了欲望,或许等三公子懂事后,唉!农家兄弟还会为了一分薄田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是这样天潢贵胄的公子们。 ……………… 方全一路小跑都没追上江郅,等出了大门后,左顾右盼后更是满头雾水,见此他只能向大门两侧的侍卫求助。 “刚刚二公子去哪边了?” 听到这话,门口的侍卫们有些疑惑,刚刚他们好像并没有看见二公子啊! 方全看着侍卫们纷纷摇头,右手使劲一拍大腿,面容悲戚地哭着喊道:“完了,二公子丢了,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无比惊恐之后,方全连滚带爬又往回跑,他只是个奴才,根本调动不了地位比他高王府的侍卫,此时只能回去向王妃禀明情况。 徐妙云出了尚英院并没有直接回正院,看着风景如画的庭院,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其实在徐妙云看来,今日之事是好事,若是经过这一遭,自己夫君朱棣能认识到自己偏爱造成的严重后果,那么此事真是恰到好处。 燕王府内,亭台楼阁,飞阁流丹,一步一景,错落有致,看着眼前如此美景,才华横溢饱读诗书的女诸生徐妙云心头还泛起了诗意,正准备诗兴大发吟上几句,就见方全惊慌失色地跑了进来。 方全重重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地仓惶回禀道:“王妃!奴才有罪,奴才没追到主子,奴才刚出王府大门,就没看见主子的身影,斗胆问及两侧的侍卫,可他们也说没注意到主子去哪个方向了,王妃!奴才求您让侍卫们去寻找主子吧!” 听到这话,徐妙云脸色大变,就算自己的儿子身份贵重,可他此时也仅仅只有十岁,而且还孤身一人,要是遇到了拍花子的恶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文杏!你立刻传本王妃的命令,让一队亲卫去寻找高煦!” “是!”文杏应声之后,就急匆匆赶去护卫处,而方全见此,也赶紧爬起来跟在文杏身后。 看着两人匆忙的背影,徐妙云只觉得心头一阵凉意,好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她接受不了,后悔莫及的变故。 王府亲卫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出动左右两方向寻找江郅,可惜江郅早就坐上了出城的马车,此时已经要出城门了。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五) 亲卫们都找到城门口了,依旧没有发现江郅的踪迹,此时亲卫百户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见他神情凝重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张四,你赶紧回府向王妃禀明情况,切记一定要快!” 张四平日里很机灵,心里也明白今日要出大事了,当即拱手应道:“百户长,您放心,属下明白。” 说完之后,张四一路快跑,没多久便窜进了马市,之后骑着快马一路赶回了王府。 王府正院里,此时的徐妙云眉头紧锁,心里忐忑不安,平日里极其冷静淡定的一个人,如今竟然都坐不住了,来回在屋里焦急地走动。 “王妃!” 听到亲卫的声音,徐妙云目光灼灼地望了过去,还不等亲卫行礼禀告,她便焦急地问道:“高煦他不肯回来吗?” 张四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地回禀道:“属下无能,现在还未找到二公子的踪迹,特意快马加鞭回府请求王妃示下!” 徐妙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之后对着张四语气沉肃地说道:“让王府内的所有亲卫都出去寻找高煦,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人!” “属下遵命!” 张四匆匆离开后,徐妙云带着文杏立刻去书房寻找朱棣,十多个亲卫都没找到高煦的身影,那说明高煦很有可能是出事了,要是被人贩子抓住了,必须得赶紧关闭城门。 北平地靠蒙古,要是人贩子逃出去了,到时候高煦怕是回不来了,人海茫茫,她去哪里找啊! ……………… 而书房里的朱棣自进来后,就一直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不过,幽深晦涩的眼眸,若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会心惊胆战,没人知道江郅那番改立世子的话在朱棣的心里掀起了多年大的惊涛骇浪。 按理来说,如今朱高炽已经快十三岁了,也该朱棣请封世子了,可朱棣就是迟迟不动,归根结底就是朱棣不愿意立朱高炽这个儿子为世子。 虽然朱棣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并不代表他愿意被江郅戳破心思,而且此事若是传到父皇朱元璋的耳朵里去,恐怕会节外生枝,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朱棣心里明白,若是真让他的父皇朱元璋抓住把柄,自己定会被狠狠打压,剪掉羽翼,再无丁点可能性。 因此,在朱棣离开尚英院后,就直接让马三宝去封口,幸好当时屋里并没有多少人。 忽然,书房门被推开了,朱棣抬眼望去,就看见眼眶微红的徐妙云,当即赶紧起身,走到徐妙云跟前,很是惊讶地问道:“妙云,这是发生什么事呢?你怎么哭呢?” 徐妙云看着朱棣,语气急切地说道:“殿下!高煦他丢了,亲卫们四处寻找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这怎么可能?妙云,你别吓唬我,高煦这小心调皮捣蛋,指不定在哪里猫着了。”朱棣觉得徐妙云有些小题大做,他自己小时候也不是偷偷躲到大树上吓唬人。 听到这话,徐妙云忽然哭着说道:“不一样,殿下,我心里有感觉,这次真出事了,殿下你快下令关闭城门吧!” 此时还未到午时,而末时二刻日落时才能关闭城门,就算是王爷,若是没有紧急情况,也不能随意关闭城门。 见此,朱棣脸色一变,也不敢再耽搁。 “妙云你别担心,我亲自带人去找,定会把高煦找回来的。”说完朱棣便大步流星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朱棣的背影,此时的徐妙云打心底祈祷上天,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可惜事与愿违。 就算朱棣下令关闭了城门,就算他派出所有亲卫挨家挨户寻找,可依旧一无所获。 本该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可整个燕王府却一派灯火通明,侍候的丫鬟奴才都颔首低眉恭敬地静静侍候着,时不时还有穿着甲胄的亲卫进出进出,不止整个燕王府这样热闹,整个北平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 屋内的徐妙云捏着帕子,红肿着眼睛,看着摇摇欲坠,都快站不住的朱高炽温声说道:“高炽,你身子骨弱,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朱高炽艰难地移动一步,随后咬着牙坚持地说道:“母妃,儿子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二弟的事情。” 徐妙云见朱高炽如此懂事,心里感慨万分,随后低声劝道:“高炽,听母妃的话,先回去!你父王怕是过些时候也要回来了。” 聪慧的朱高炽听到这话,就立刻明白了自己母妃徐妙云话里暗藏的意思,当即心里有些委屈,他知道自己不受朱棣这个父王的喜爱,体态痴肥,行动不便而且还不能习武。自己父王喜爱二弟远远甚于自己,要是这次二弟真出事了,父王定会迁怒自己,想到这里朱高炽对着徐妙云拱手作揖拜道:“儿子感念母妃对儿子的良苦用心。” “去吧!” 朱高炽被他身边侍候的两个健壮小厮扶着离开了,徐妙云看着朱高炽好似老翁一样的步履蹒跚之态,心里当即更无奈了,这个儿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样也难怪殿下心生不喜,若是高煦真回不来了,高炽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迟早会被殿下厌弃的。 快天亮的时候,朱棣带着一身露气回来了。 一夜未眠的徐妙云听见丫鬟们恭迎的声音,赶紧迎了出去,可看到只有朱棣孤身一人在前时,徐妙云的心彻底凉了。 此时的朱棣难得没有注意到靠在门框上的徐妙云,如行尸走肉一样坐在上首的官帽椅上,整个客厅气氛凝重沉闷,像是要憋死人一样。 良久之后,徐妙云轻声问道:“殿下!高煦他……” 朱棣面无表情,声音嘶哑地说道:“高煦不见了,明明我都找遍了所有的犄角疙瘩,可还是找不到高煦!” “殿下!”徐妙云哭了,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后整整一个月,燕王府都没有一丁点欢声笑语,所有的人都木着一张脸,而整个北平又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可人贩子抓了不少,被拐的孩子也解救了许多,但是就是没有江郅的身影。 一个月后,朱棣亲自监斩了抓捕的人贩子。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六) 这日,徐妙云亲自下厨熬了上好的人参鸡汤给朱棣送去。 自从高煦丢了之后,朱棣整个人都变了,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嬉笑怒骂的轻松自在,每天除了去练兵场练兵,回来就呆在书房里,其他地方哪也不去。 其实江郅的丢失对朱棣打击非常大,可这原因却不仅仅是丢了一个喜爱的儿子,最重要的是朱棣在某种程度上将自己的天命系在这个儿子身上,就好像这个各个方面都肖像自己的儿子若能成为世子,那么是不是意味自己未来也能压过朱标成为太子。 如今这块暗含着天意的寄托被狠狠打碎了,这对朱棣的打击怎么可能不大。 徐妙云端着鸡汤迈步踏入书房,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书案后的朱棣,面无表情,目光幽深,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难言的颓废。 见此,徐妙云将鸡汤放在圆桌上,随后走到朱棣身后,温柔且有力道地为其舒筋通骨,一番推拿下来,徐妙云已经气息紊乱,额头冒汗。 这一个月来,因着寝食难安,徐妙云的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察觉到异样的朱棣伸手抓住了徐妙云的手。 “妙云!你累了!” 听到这话,徐妙云哭了,她从背后双手环抱着朱棣,烫人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朱棣的脖颈处,语气哽咽地说道:“殿下!妾身不累!最苦的是殿下您!妾身知道殿下最疼爱高煦,出来这样的事情,殿下很自责,可是这不能怪殿下,都是妾身没教好高煦,否则他也不会任性,现在……殿下您要怪就怪妾身吧!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殿下您的身子受不住的!” 良久之后,朱棣叹了口气说道:“妙云,你再给本王生个儿子,和高煦一样像本王的儿子吧!” “好!”徐妙云应下了。 夫妻两人相拥慰藉之后,朱棣忽然有些为难地说道:“妙云!高煦丢了,这件事你说我该怎么告诉父皇?” 堂堂的大明燕王,自己的儿子竟然在自己的封地上丢了,这说出去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啊!而且若是父皇深究,难免会觉察到自己的小心思,到时候就坏事了。 徐妙云听到这话,身子也是一僵,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了,思索片刻后,徐妙云声音哀伤地说道:“殿下!高煦之事乃是妾身的之过,殿下您如实禀告父皇吧!若是父皇降下惩罚,妾身也该一力承担!” 听到这话,朱棣摇了摇头说道:“妙云!这不怪你!可能是高煦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最终朱棣还是将事情上奏给了朱元璋。 ……………… 洪武二十三年,即是今年,历史上是血雨腥风,人头滚滚的一年,如今应天城里风声鹤唳,人人噤若寒蝉,生怕被龙椅上的皇爷给盯上,毕竟大明朝风光无限的李家都已经被羁押收监,他们又焉敢不怕,前有胡惟庸,今有李善长,朱元璋的屠刀让整个大明上下官员都心惊胆颤。 此时御书房里,气氛凝重沉闷,龙袍加身的朱元璋怒气冲冲拍案而起,一双虎目暴怒地盯着眼前之人,好像一头被触怒的猛虎一样,下一刻就要伸出利爪撕碎敌人。 对面之人身着石青色蟒袍,长身玉立,相貌英俊,矜贵儒雅,这就是大明朝的太子朱标。 朱标看着眼前暴怒的朱元璋,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到脑海里那些血腥片段,朱标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父皇!李善长已将近耄耋之年,求父皇看在他为大明江山立下的汗马功劳情分上,给他一个善终吧!” 朱元璋听到朱标为李善长求情的话,当即更怒了,拿起御案上的奏折就向朱标扔过去,并且语气狠厉地怒骂道:“朱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咱嗜杀成性啊?咱还不是为了大明江山,天下百姓!这当官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杀他李善长,不冤!” 听到这话,朱标是又气又好笑,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可父皇是不是忘记了,他朱元璋就是天下最大的官,曾几何时,当年那个胸怀天下的父皇也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帝王。 其实朱标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他就是见不惯朱元璋这样无意义的屠杀,李善长马上就是要入土的人了,身上早就没有了官职权利,这样的人如何去造反,真真是莫须有啊! “父皇!儿臣……” 朱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上奏声给打断了。 “启禀皇爷!燕王来折子了。” 只见朱元璋的贴身侍卫兼锦衣卫蒋瓛双手捧着奏折走了进来,其实朱棣的折子早就到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加急折子,蒋瓛根本不用急忙来报,而蒋瓛之所以这样说其实都是朱元璋的提前暗中授意。 早在朱元璋决定对李善长下手的时候,朱元璋知道朱标一定会来阻止他,可李善长,朱元璋是一定要杀的,可朱标这个太子的颜面,朱元璋还得顾忌,因此才有了蒋瓛这一出戏。 朱标看到蒋瓛,心里也明白了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如今蒋瓛的出现,不过是父皇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罢了。 三人本都以为这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奏折。 “啥?老四这个傻锤子竟然把咱孙子高煦给丢了!”只是瞄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当即把朱元璋惊得虎目瞪大,连爆粗口。 旁边的朱标听到这消息,也面露惊愕,这四弟也太不靠谱了吧!自己的儿子竟然在自己的封地上给丢了,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啊! 朱标还惊愕不已时,中气十足的朱元璋已经对着远在北平的朱棣破口大骂。 “朱棣这个蠢货!真是丢死咱家的人了,竟然把自己儿子给丢了,还是在他封地上,他长两个眼睛是陪衬的灯笼吗?脖子上是榆木疙瘩吗?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还不笑死咱朱家人……” 愤怒的朱元璋双手叉腰,挺着威严的肚子,嘴巴就像止不住的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地骂着朱棣,言辞犀利,骂得极难听。 骂完之后,朱元璋还不解气,自己铺开圣旨:“这扯犊子没用的玩意,连儿子都丢了,还当什么王爷!” 朱标听到这话,立刻劝道:“父皇!四弟此时已经是心伤神损,还请父皇宽容他一回,而且兄弟们都是王爷,要是父王下旨褫夺了四弟的王爷封号,这让四弟以后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话,朱元璋抬眼看着朱标骂道:“没用废物还配伤心!而且他连儿子都看不住,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颜面早没了!” 看着被蒋瓛送出去的圣旨,朱标只能在心里为朱棣这个弟弟默哀。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七) 朱元璋可不是嘴下留情的人,接到圣旨那一刻,朱棣垂在两侧的手心都被掐出血了,朱家天下,二十五王,如今自己竟然被褫夺了王号,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因着朱棣被褫夺了封号,为了挽回颜面,他当即主动出击攻打蒙古,想要建功立业,好让朱元璋再次把王号赐还给他。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棣这么一忙,功勋非但没建成,反而是中了鞑靼的埋伏,差点全军覆没,要不是有张玉朱能拼死相救,明成祖朱棣怕是就要命丧于此。 虽然朱棣保住了性命,可积攒下来的家底子都被打光了,不仅身上带了伤,而且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子都被打光了,最后又被朱元璋下折子痛骂了一顿。 至此颜面彻底被碾碎的朱棣狠狠地大病了一场。 朱棣如此惨,可江郅日子过得可是惬意的很。 ……………… 当初江郅坐了马车出了北平后,其后又坐船一路南下,直至应天府周边,就这兜兜转转就用了个把月。 应天之地,群山荟萃,多是名山大川,可惜此等名胜之地早就有主,最后江郅挑了一处偏僻沟谷之地安置。 青山巍峨,白云苍苍,两山相望云雾缭绕间,幽幽山谷隐匿于此,一处精致的竹舍坐落于此,房前屋后,绿树环绕,细水长流,抬眼一看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真是一处让人向往的世外桃源之地。 当初江郅安置下来之后,就发现了此地虽好,可太偏僻了,吃饭穿衣都成了问题,要想解决温饱,要不得自食其力种地,要不就得按时出去采买。 两个选择,最后江郅选择点外卖。 江郅空间里有大把的金瓜子,而且还有婳珑这个好用的仆人,因此江郅就开始过上了点外卖的生活。 这一点就是一年多,虽然婳珑是魂魄体,没有实体,也没有心脏,可婳珑还是感觉心好累,果然点餐环节中最讨厌的就是“随便”二字。 因着婳珑神出鬼没,外人看不见,时间久了,周边就传起来了溪谷神仙之说,而且因为婳珑设下的障眼法,老百姓只能看到一片云雾,心里对神仙之说更加坚信了。 这日吃过午饭之后,江郅就坐在摇椅之上,悠闲惬意地看着枝头繁花,溪中残红,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曲,而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指节还有节奏地轻叩合拍子。 这样悠闲惬意让人看见了真眼红,这不跌跌撞撞飞回来的婳珑,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主人!” 瞧着婳珑怨气冲天的悲愤样子,江郅只能赶紧将嘴角下压,免得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轻咳一声后,江郅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夸赞道:“婳珑,你真是有眼光有品味,不错!有点凤凰的感觉了。” 婳珑听到江郅的赞美,长长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昂首挺胸,很是自傲地说道:“那是!我跋山涉水,可是挑了最漂亮的一只。” 别看此时婳珑骄傲地像只孔雀,可顶着红锦腹鸡壳子的她看起来很是好笑,当然心里笑笑就行,江郅知道绝不能笑出声。 “原来如此,不过,婳珑你现在的外形还不够耀眼夺目。” 红锦腹鸡就算再形似凤鸟,可终究还是差一些,而且这红锦腹鸡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大明还是有不少人识得它的,若是让婳珑以此形态去,多少会让人起疑。 为了能打造出美丽优雅的凤凰,江郅直接用灵液水来喂养,短短几天,红锦腹鸡便大变样。 不仅比之前的体型大了一倍,而且尾翼极长,再加上浑身耀眼夺目色彩斑斓的羽毛,引颈长啼,声音清脆悦耳,妥妥和凤凰没什么两样,当然此中的像与不像,参照物都是江郅自己猜想的。 “婳珑,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婳珑起身飞到溪流上方,看着清澈溪水中的倒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一个振翅回旋,婳珑就落在了矮小树枝上。 “主人,还行,比我以前见过的凤凰,除了体型小,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江郅听到婳珑这么说了,心里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你该出发了。” “是,主人!” 婳珑应声之后,就飞出了山谷,往应天城飞去,而江郅摸了摸自己腰间佩戴的麒麟玉佩,嘴角微微上扬。 ……………… 人间四月芳菲尽,应天府的四月已经是桃红柳绿,繁花似锦,可惜最近应天府仿佛进入了倒春寒一样,刺骨的冷气让人不禁全身发寒。 这一切盖因太子朱标已经病了大半年了,而且最近情况愈加严重,甚至有种…… 因为这满朝文武都是提心吊胆,人心惶惶,每日一下完朝后就赶紧回府,路上遇见同僚连招呼都不敢打,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官员们都是如此,应天府里的商户百姓也更是如此,就连平日里莺歌燕舞的秦楼楚馆大门都闭得严严实实,生怕上面的皇爷屠刀落下。 文华殿里,朱元璋好像一夜之间凭空冒出许多白发来,双目赤红,眼底乌青,眼神极其骇人,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朱标,再看到都快缩到墙角的太医们,他忽然跑了出去。 站在庭院里,指着天空,疯狂地大骂了起来。 “老天爷啊!你是要咱的命啊!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咱可以把命给你,可你不能带走咱的儿子,大明的太子啊!贼老天啊!咱要和你拼命!你这个不长眼的老天爷啊!” 听着朱元璋咒骂上天,殿内殿外侍候的太医奴才们都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心里很明白,要是太子活不了,他们也就没命了。 忽然,一声高亢嘹亮的叫声响彻云霄。 朱元璋抬眼望去,就见一团红色向他飞来,近一些后,朱元璋浑身颤抖,拉着旁边蒋瓛的手不确定地喊道:“蒋瓛!那,那是凤凰吧?是凤凰!对!肯定是凤凰!标儿有救了!” 蒋瓛看到天空上盘旋的凤凰,心里也很激动,他这个臭名昭着的锦衣卫要想继续活下去,以后的主子只能是太子朱标。 “是啊!皇爷!就是凤凰了,太子这是得上天庇佑啊!” 婳珑在天上盘旋几圈后,就俯冲而下。 见此,朱元璋灵机一动,就将手伸出去,手心朝上。 看着手心里的灵丹,朱元璋欣喜若狂,正要说些感谢地话时,就见自己面前的凤凰猛地飞上了天空。 朱元璋看着要离开的凤凰,他突然对着蒋瓛耳语几句,随后便捧着灵丹急冲冲地跑回了文华殿。 而蒋瓛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出动了应天府里所有的锦衣卫去追逐凤凰。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八) 朱元璋将灵丹喂给朱标吃了之后,朱标的气息瞬间就平稳下来,随后朱元璋就看到朱标脸色红润下来,甚至就连背上的脓疮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神药啊!这简直就是神药啊!” 此时的朱元璋完全沉浸在了灵丹的神奇之中,随后想到自己派出去的蒋瓛,一颗心热得滚烫。 朱标好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可蒋瓛的人还没有寻到凤凰踪迹。 溪谷之中,江郅正在侍弄着花草,站在枝头的婳珑见此,很是疑惑地说道:“主人!明明目的都达到了,你为何不让他们找到?” 江郅看着眼前艳丽的花,笑着说道:“此时还不是时候,世人皆求长生,你怎知朱元璋他不求!” “那怎么办啊?主人,我们该不会弄巧成拙了吧!”要是朱元璋想做个长生不老的皇帝,那他们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所以你去给他讲讲明史,讲讲他的子子孙孙,我想在天下百姓大明国运和长生之间,他会做出选择的。” “这个简单,我就是怕朱元璋被气死,还有朱棣会被砍死,毕竟明朝皇帝奇葩多,罪魁祸首就是朱棣。” “有朱标在,朱棣死不了,顶多被关起来,对了,记得把我略过。” “明白!” 儿子马上就要贵不可言,认祖归宗了,这朱棣不来不合适,这样重大时刻还是得一起见证的。 此时北平府里的朱棣挑灯夜战,与对面的和尚一坐就是一天,别看枯坐无味,可朱棣眼神却亮得吓人。 “大师你说的都是真的?” 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的和尚姚广孝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落在他那三角眼的奇异相貌之上,真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姚广孝说出来的话更是惊世骇俗。 “殿下!潜龙在渊,飞龙在天,殿下您可是有真龙之相的,当今陛下二十五子,可抛过太子,不只是殿下独占鳌头。” 听到这话,朱棣心里除了欢喜还有自豪,甚至还觉得姚广孝是自己的知己,可想到朱标的特殊性,朱棣又有些担心:“太子真会……” 姚广孝笑了笑回道:“油尽灯枯,互不逢春,与不是静等月余就可知结果,殿下还记得,当初贫僧与殿下初次见面时,贫僧就给殿下相过一面,还送了殿下一件礼物。” 听到这话,朱棣脱口而出道:“白帽子,‘王’字加上‘白’字就是‘皇’。” 见此,姚广孝笑着说道:“大王使臣得侍,奉白帽与大王戴,贫道此话可是一片赤诚啊!” “对!兄弟之中,除了太子,就该是本王!” 此时自信满满的朱棣完全忘记了,去年家宴的时候,朱元璋嫌弃他丢人根本下旨让他在北平养病,算算时间他都快三年没有回应天府了。 秉烛夜谈一整夜后,朱棣整个人神采奕奕,满脸笑容,一改往日的沉闷迟暮。 正院里,徐妙云坐在铺了软垫的玫瑰椅上,虽然穿着华贵,妆容精致,可那眼角的细纹和眼神里的沧桑都表示这两年她过得并不好。 这两年燕王府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徐妙云心力交瘁,朱棣战败蒙古,被朱元璋训斥,自己颓废不振,大病一场,徐妙云不仅要照顾朱棣,还得收拾朱棣留下的烂摊子。 之后就是朱棣和朱高炽父子两人的矛盾,自从高煦丢了之后,朱棣就很少见高炽了,等蒙古之事过后,父子两人压根就不再见面了,就连逢年过节也是冷淡的很,就连高炽的婚事至今还没有着落,这一切事情都搅合得徐妙云心力交瘁。 这个时候,文杏正端着熬好的补药走了进来。 “主子!药熬好了,奴婢服侍您用药吧!” 听到这话,再闻到空气里熟悉的恶心味道,徐妙云无奈地摆了摆手。 “放那吧!” 文杏见徐妙云不想喝补汤,立刻温声劝道:“主子您身子要紧,余大夫可是说您过度劳累,毕竟得好好补补。”说完文杏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见此,徐妙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了朱棣的声音。 “王妃!” 生疏的称呼让徐妙云嘴角的笑容添了一点苦涩,好像自从高煦丢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顺利,自己和王爷的感情也不从前了。 确实,丢了王号,败了家底的朱棣哪里还有心情和徐妙云琴瑟和鸣。 看着大步流星,神采奕奕走进来的朱棣,徐妙云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问道:“殿下!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朱棣听到这话,脸上的喜意收敛了一些,随后才开口说道:“多日不见,你身子骨如何?” 徐妙云没有说话,只不过目光转向了盛着汤药的玉碗里,见此,朱棣有些尴尬地温声说道:“都是本王失误了,王妃身子不好,就好生休养。” 说完朱棣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想离开。 “殿下!” 朱棣停住脚步,回头问道:“王妃还有话说?” 徐妙云紧了紧手中的丝帕,看着朱棣目露恳求地说道:“殿下!高炽是您的儿子啊!他都快十六了,他的婚事,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朱棣听见徐妙云提起朱高炽,神情一愣,他好像都忘了这个儿子长什么样子了,想到此处,朱棣罕见地有些愧疚。 “王妃你决定就好!” 离开正院后,朱棣忽然脚步一转,直接去了朱高炽的博文院。 朱高炽有三大爱好,喜文,喜静,爱美食。 这两年多,朱棣病完,徐妙云病,曾经一家三口的温馨晚膳也早就结束了。 本来当初徐妙云还想监督这个儿子减肥,可谁知后面麻烦的事情接踵而来,没人管束的朱高炽更是放飞自我,当徐妙云再见到这个儿子后,整个人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 徐妙云找了许多北平有名的大夫,也强制让朱高炽减肥,可惜肉没减掉一些,人却被饿昏了过去,最后反而又胖了几斤,见此,徐妙云彻底绝望了,也不再朱棣面前提让其去看朱高炽这个儿子,就是怕朱棣对朱高炽彻底失望。 可惜此时的朱棣还是看见了徐妙云想要隐瞒的事实。 特制加大的躺椅上,朱高炽正靠在软枕上看书,神情悠闲惬意,看起来应该是读到兴致之处,虽然朱高炽看得津津有味,可此情此景落在朱棣眼里那就是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猪”……要不朱高炽身上的穿着打扮,朱棣简直不想相信这头“猪”是自己的儿子,燕王府的大公子,甚至是未来的世子。 “朱高炽!”觉得丢人现眼的朱棣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朝着朱高炽怒吼。 看到庭院门口站着的朱棣,朱高炽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惨白,急忙要起来给朱棣行礼问好,可惜朱高炽太胖了,三百多斤的体重愣是像小泰山一样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躺椅上。 而两侧侍候的小厮早就被盛怒的朱棣吓得跪倒在地,因此没有得力之人搀扶的朱高炽只能使劲地想让自己起身,可惜折腾得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朱高炽仍是没有起来,模样滑稽又可笑。 而朱高炽这像四脚朝天,翻不了身的乌龟一样直接把朱棣气得捂着胸口昏了过去,造孽啊!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不堪入目的儿子。 意识消沉的最后一刻,朱棣难得想起来了那个失踪不见的次子,不就是世子之位,我给啊!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九) 北平这边朱棣被气病了,而皇宫里朱元璋是夜夜不得安眠,每次都是一副要砍人脑袋的愤怒模样。 “朱棣!你这个瘪犊子祸根!咱要你的命!” 寝宫里侍候的宫人很熟练地跪下请罪,听着皇爷又再大骂燕王,一个个都习惯了,前天皇爷还说要扒皮抽筋了。 “蒋瓛怎么还没回来?”如此重要的事情,朱元璋根本不放心别人去做。 被问到的老太监王景弘手都没抖,一边稳稳当当地服侍朱元璋穿衣,一边语气恭敬地回道:“皇爷!都指挥使现在还没有回来,说不定是有好消息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心平静下来了,相比朱棣那个逆子还有他那烂根祸害大明的子子孙孙,眼下还是凤凰更重要些,而且自己还好好活着,晾朱棣那个瘪犊子也不敢放肆。 经过几日的探寻,蒋瓛心里总算有些眉目,可因为鬼打墙,他们的人屡次不得入其内,因此,蒋瓛就让毛骧等人守在溪谷,自己一人快马加鞭赶回来。 朱元璋正在用早饭时,蒋瓛就回来了。 “属下参见皇爷!” 看见蒋瓛回来了,朱元璋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急切地问道:“可找到了?” “皇爷!属下找到了,不过,属下的人进不去,属下觉得凤凰有灵,哪里是属下这种凡夫俗子能见到的。” 朱元璋听到这话,也觉得在理,从前的朱元璋根本不信鬼神之说,可凤凰一事他亲眼所见,而且他的好大儿朱标也因为凤凰赐下的灵丹痊愈,甚至还有一连几日做的梦,这种种都让朱元璋不得不信。 “行,蒋瓛你去准备祭品,明日咱要和太子一起去拜谢凤凰神兽。” “是!”蒋瓛应下后便下去准备明日要用的祭品了。 得到了凤凰踪迹的朱元璋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可想到自己那个废物孙子,朱元璋又忧心忡忡,自己标儿那么出类拔萃,怎么除了自己的已经逝的雄英大孙子,剩下几个怎么都是些废物蛋子。 想了许久,最终朱元璋认为这肯定都是吕氏那个女人不好,才生不聪慧伶俐的孙子,等这次事后,自己一定要给标儿多选几个好生养的贤女子,他就不信生不出一个天纵之才的皇太孙,反正自己应该活得还挺久的,等得起! 心心念念好圣孙的朱元璋在得知江郅就是自己的好孙子后,那是欣喜若狂,觉得就是上天专门赐给大明的麒麟子,当场脱口而出要立江郅为皇太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文华殿里,朱标还是躺在床榻上休养,虽然朱标的病已经被灵丹治好了,可朱元璋根本不放心,愣是要让自己的好大儿好好补补。 “殿下!妾身服侍您用些参汤吧!” 床边端着参汤的女人一袭浅蓝色襦裙轻衣,梳的整齐的发髻只是斜插了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簪,面容温婉秀丽,嘴角含笑,温柔如水的目光像是能把人溺毙在她的温柔乡里一样。 如此温柔的美人正是朱标的太子妃吕氏。 别看吕氏穿得素雅简单,看着人淡如菊,可是其心机手段确实很是老辣,想想也是,首先能从侧妃扶正当太子妃,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吕氏成了朱标侧妃后,隔了一年便有了朱允炆,之后更是连三生子,牢牢把握住了朱标的心,在原配常氏病逝后,吕氏更是爬上了太子妃的宝座,就连常氏生下的嫡次子都被她打压到了墙角旮旯。 朱标看着温柔贤惠的吕氏笑着说道:“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吕氏温柔一笑道:“殿下说的哪里话,妻以夫为天,殿下如今能好起来,就算妾身再苦也值得,只是殿下若精神好些,见见孩子们吧!特别是允炆,他向来最是孝顺,殿下病了一场,他也瘦了一圈,妾身这个当娘的看着都心疼,可这个孩子就是性子倔的很!” 朱标听到这话,看着低头垂泪的吕氏安慰道:“允炆孝顺!等会就让他来,我也考考他的学问有没有长进。” 听到这话,吕氏笑着说道:“好,但殿下还是先用了参汤吧!您身子是顶顶着要紧的大事。” 随后吕氏便温柔小意地侍候着朱标用参汤。 一炷香时间后,吕氏端着空着的汤碗出来了。 回廊里正站着的是她三个儿子,长子朱允炆玉树临风,端方有礼,两个幼子聪慧伶俐,让人看见哪里能不喜欢。 吕氏对着朱允炆微微一笑,会意的朱允炆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弟弟进屋了,没多久屋子里就一片欢声笑语,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见此,吕氏才满意地离开。 而文华殿的西边,已经十四岁的朱允熥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发呆,按理来说,朱标这个父亲死里逃生,朱允熥这个亲儿子当然得去看看,可朱允熥心里明白,自己若真是表现出这个意思,以后怕是又得风寒高热。 常氏在生朱允熥的时候死了,此后朱允熥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先前马皇后这个祖母还在的时候,朱允熥日子过得不错。 可等马皇后死了,渐渐地他就变成了这宫里的透明人忌讳,与这宫里格格不入,朱元璋这个皇爷爷除了逢年过节,很少能想起朱允熥这个儿子。而等朱元璋见到被故意教得唯唯诺诺胆子的朱允熥,心里那点祖孙情就荡然无存,甚至还觉得自己大孙子那么聪明伶俐,这一母同胞的孙子怎么这么没用。 至于朱标他可是个大忙人,忙着在朱元璋和朝臣中斡旋,忙着巡视各地吏治民生,忙着弥补娇妻幼子,至于朱允熥这个儿子,见到的时候,朱标除了深深地叹息就再无其他。 每每看到朱标那副怒其不争的叹息样子,垂下头的朱允熥眼里就是一片冰冷讽刺,为何自己的父王是个瞎子,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瞎子。 其实朱允熥没想到这次朱标能挺过去,之前他还在想若是朱标薨了,他又该何去何从,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结局或许早就定了,不是英年早逝,就是死于非命!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 朱元璋一看到朱标身边的朱允炆脸色瞬间就黑了,当即梦里那些荒唐事情齐齐涌上心头,要不是死死咬着后槽牙,朱元璋怕自己就按耐不住了,一巴掌扇死这个又蠢又毒的废物蛋子。 而朱标见朱元璋脸色不好,虽然心下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可儿子已经跟着来了,一片赤忱孝心,自己总不能当着奴才们的面把他赶回去吧! “父皇!允炆想替儿臣去拜谢凤凰神兽,他一片孝心,儿臣也不好拂意。” 一旁的朱允炆见此也赶紧说道:“皇爷爷,孙儿已经长大了,父王身体刚刚痊愈,不宜劳累,还是让孙儿替父王拜谢凤凰神兽吧!就算是三叩九拜,孙儿也愿意!” 听到这话,朱元璋真觉得这孙儿太用,就算是凤凰神兽,他老朱也是礼遇三分,身为大明皇孙,太子嫡子,怎么说出这么软弱无能又不合体的话,想到这里,朱元璋真怀疑自己怎么以前没看到这废物蛋子的秉性了。 对于这么个废物蛋子,朱元璋是一点都不想费口舌,而且直接将目光转向朱标,语气冰冷地说道:“太子啊!你是不准备亲自拜谢凤凰神兽的救命之恩,还是觉得救命之恩比你儿子出这个风头要重要?” 朱标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昨晚被吹的枕头风也醒了,当即拱手道歉认错:“父皇英明,儿子考虑不周!” 说完朱标看着朱允炆说道:“允炆你回去吧!” 朱允炆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委屈地看了眼朱标,随后便拱手行礼:“孙儿告退!” 等朱允炆离开后,朱元璋看着朱标深深地叹了口气地说道:“标儿啊!你看看允炆这孩子,秉性懦弱,心性难言,说他一句还做小女儿姿态,他真得担得起未来大明重担吗?” 听到这话,朱标眉头一皱,随后对着朱元璋恭敬地说道:“父皇!您老当益壮,龙马精神,大明有您就万事无忧,至于允炆,年纪小,还能再教,现在还是先去溪谷吧!”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里不乐意,可还是紧着溪谷之事,不过,他是打定主意要给朱标广纳妃嫔。 而朱允炆从奉天殿离开后,便急匆匆去找吕氏诉苦。 吕氏看着匆匆回来的儿子,心里有些疑惑,可随后看着他委屈的神色,吕氏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可想到自己两个年纪还小的儿子,吕氏只能耐着性子,温柔地问道:“允炆,你这是怎么呢?” “母妃!皇爷爷当着那么多宫人面把我赶回来,而且我总觉得皇爷爷看我的目光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对于朱允炆这话,吕氏根本就不相信,如今这宫里就只有自己三个儿子还有西殿那个闷葫芦,朱元璋就这几个孙子,怎么可能不疼爱,而且允炆才华出众,彬彬有礼,就连齐澄方孝孺这些大儒名臣都对自己的儿子赞叹有加,以往朱元璋都很是满意的啊! “允炆,可能此事母妃确实欠妥,算了,你快回去写一篇文章,等你皇爷爷回来后,就拿去给他看,借机认个错,此事也就翻篇了。” 听到这话,朱允炆抿着唇,点点头便离开到自己的房间里写文章如今。 吕氏看着朱允炆的背影只觉得心累,自己这个儿子真像女儿家心性一样,想到刚刚朱允炆说的话,吕氏觉得自己万不能让西殿那个闷葫芦出头。 ……………… 吕氏在宫里处心积虑地算计着,此时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俩的马车也到了溪谷。 看着对面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的溪谷,朱标面露难色地说道:“父皇,我们连路都看不见,这可怎么进谷?” 朱元璋此时也正为难着,忽然对面破云见日,刚刚还浓郁的云雾突然就散开了,见此,朱元璋开怀大笑地说道:“看到了没?标儿,路不就来了,看来凤凰神兽定是知晓咱父子俩人来了。” 听到这话,朱标笑着说道:“父皇乃是真龙天子,理应如此。”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情很是复杂,随后满是感慨地说道:“标儿!以前咱也不相信什么皇天后土仙神鬼怪,可是现在不得不信,或许真是上天有灵,不然你爹当然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怎么能成为皇帝,放在以前,哪一个敢相信啊!” 人都是这样,若是相信一件事,就能找出无数的佐证。 很快云雾散去,山路溪水蜿蜒曲折,朱元璋没带多少人,只让蒋瓛带了几个侍卫便往溪谷中走去。 沿途一路皆美不胜收,这些花花草草可都被江郅用灵液水浇灌了的,对普通人来说称草仙神花也不为过。 朱标看着那一人高的兰草,不禁感慨道:“父皇!这不愧是凤凰栖息之地啊!奇花异草,人间仙境!” 朱元璋虽然不懂什么花花草草,可正常花草的大小他还是清楚的,就是皇宫里也没有这一丈高的花草,想到此处,朱元璋心里很激动,要是能让凤凰来当大明的护国神兽,那大明江山就能永固,亦或者自己若是能求得长生不老药…… 半个时辰后,朱元璋远远就看到了竹屋。 “标儿,我们再快些!” 一行人脚步更加快了。 等他们越走越近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心里惊愕的同时,朱元璋停下了脚步,他想听听大明的未来到底有没有救,难道真如梦中那样被关外的蛮夷踏破国门,屠杀奴役大明百姓。 “阿祖,你说大明真没救了吗?” 一声凤凰之后,朱元璋听到了浑厚奇异的声音。 “大明的龙气已经快续不上了,朱元璋是天命所归,可天命有尽头,他一人独占鳌头,要不是这次有灵丹给朱标续命,朱标会因此而逝,江山震荡,功臣屠戮。而且除了朱元璋和朱标,大明皇室第三代哪一个能撑得起这江山重担,就算现在朱标得以灵丹续命,可也只末治而本不乱,没有好的继承人,江山迟早会分崩离析。” 朱元璋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黑了,难道大明真就没救了,他不信,他那么多孙子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聪慧伶俐的,大不了到时候把好孙子过继给标儿。 “唉!我爹怎么那么没用?连个聪明的儿子都生不出来!” 朱元璋和朱标立刻被“我爹”这两个字给震惊住了。 【那个和凤凰说话的是咱孙子?】 【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有儿子呢?】 “高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回去扭转乾坤,为大明改命!别忘记你也是大明皇室血脉!” “我不要,阿祖,这次我救了他的命,也还了他的生恩,算是两清了,至于大明江山,王朝更替历代如此,起起落落,顺应自然吧!” 江郅说得漫不经心,可听到这话的朱元璋当即炸了。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一) “不行!”朱元璋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紧接着朱标也脸色复杂地走了出来,其他人更是紧随其后。 江郅看着突然出来的人,有些疑惑,转头看着一旁的婳珑说道:“阿祖!他们是谁?怎么能进来啊?” “大明皇帝,大明太子!” 听到这话,江郅神色惊讶地转过头去,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着两人。 而此时朱元璋也观察着自己的孙子,芝兰玉树,眉眼灵秀,一看就是个聪慧胚子,不过,想到刚刚那薄情的话,朱元璋觉得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教导这个孙子,江山为重,他们大明的江山更是要坚如磐石。 “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话,朱元璋立刻笑着说道:“高阳!咱是你爷爷,你是咱孙子,当然是来接你回去的。” 江郅听到这话,赶紧装傻充愣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朱元璋看着江郅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心里那火气又上来的,幸好刚刚自己机灵偷听到了,否则这不就错过了这么个聪慧孙子。 “刚刚的话咱都听到了。” 听到这话,江郅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看着朱元璋说道:“我不想回去,我现在过得就很好!” 看着有些孩子气委屈的江郅,朱元璋笑着说道:“高阳和皇爷爷回去,皇爷爷会保护你的。”说完朱元璋还用手掐了把朱标。 被掐的朱标差点痛得叫出声了,在看到朱元璋眼里的威胁后,朱标赶紧轻咳一声说道:“高阳!都是父王不好,父王以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跟父王回宫吧!父王会补偿你的!” 江郅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珠标,直接跑进了竹屋里,像身世这样问题还是让从婳珑的口里说出来最好。 朱元璋和朱标看着江郅躲进了屋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元璋脑袋灵,将主意打在了婳珑身上。 “朱重八拜谢您,要不是有您的灵丹,我儿怕是……” 一旁的朱标也赶紧拱手行礼拜谢救命之恩。 “朱标拜谢您的救命之恩,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见此,婳珑飞到枝头,居高临下看着两人,语气淡漠地说道:“不必,吾只是让高阳了却生父恩情,你们可以离开了。” 看着婳珑赶人,朱元璋立刻说道:“敢问高阳的母亲可还在?” “高阳的母亲因为怀有身孕,被人驱赶到此处,最后她死在了这山谷里,此后吾就收养了高阳,这么多年,高阳就像吾的孩子一样,深宫大院龌龊不堪,吾不愿意让高阳和你们离开,父恩已还,你们走吧!” 听到这话,朱元璋大着胆子说道:“可是您护不了他一辈子,高阳他得有亲人,以后还得娶妻生子,琴瑟和鸣,子孙满堂,他会有璀璨辉煌的一生,而不是就窝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向朱元璋吹来,要不是蒋瓛等人护着,朱元璋怕是会被吹飞。 看着婳珑生气地飞走了,朱元璋又大喊道:“您爱护高阳之心,咱都心里都明白,可高阳他与你不一样,他是人!” …… “父皇您也太大胆了。” 听到朱标这话,朱元璋自豪地笑了笑说道:“咱家走到现在都没怕过谁,而且咱孙子可不能待在这里,咱得带走。” 说完朱元璋大步流星往竹屋里走。 与朱元璋想象的不同,屋内遍藏书籍,笔墨纸砚样样皆有。 看着朱元璋和朱标有些惊讶的神情,江郅突然说道:“别小看我,我虽然没离开过这里,可读书却不少,阿祖还给我请了名师,就是大名鼎鼎的……算了,阿祖说不能告诉你们。” 听到这话,朱元璋心里更高兴了,这凤凰请的名师那绝对就是名师,有这样的老师教导,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就大孙子身后的凤凰撑腰,就算大孙子不是什么天纵奇才的,那大明也会安然无忧江山永固啊! 越想越激动兴奋的朱元璋就开始诱骗说道:“大孙啊!你是不是还没出去过?外面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特别是皇宫,想要什么都有。” “可阿祖说皇宫不是个好地方,还说你和他眼神都不好!” 听到这话,朱标有些不服气,可朱元璋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吧!大孙,你皇爷爷如今眼神清亮的很,什么魑魅魍魉都逃不过你皇爷爷的眼,大孙跟皇爷爷回去吧!皇爷爷可以立你为皇太孙,以后这整个大明都是你的,好不好啊?” 话音刚落,江郅还没说话,朱标立刻语气严肃地说道:“父皇!皇太孙不是小事,不可如此轻率。” 朱元璋听到这话,当即黑了脸,转头看着朱标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瘪犊子还敢说这话!要不是你没用,给咱生不出好孙子,咱家至于这样,闭嘴!要是大孙不跟咱回去,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咱大孙,什么时候咱大孙回来,你再跟着回来。” 听到这话,朱标赶紧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这个脾气的爹真把自己留在这里。 看着朱标这模样,朱元璋转头对着江郅又是另一个态度, “大孙,你觉得怎么样?跟皇爷爷回去吧!难道你就不想让你娘有个名分?” 听到这话,江郅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其实江郅如今顶替的身份是真有其人,一夜醉酒,后来怀有身孕的宫女被赶了出来,未婚先孕是要浸猪笼的,女人趁着夜里逃了出来,不过,最后还是母子俱亡。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她只是一个宫女。” 听到这话,朱元璋立刻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母凭子贵,她给咱生了这么好的大孙,就是立为太子妃也是理所应当的。” “父皇!”朱标实在按耐不住了,他亲爹啊!他现在是有太子妃的啊! “喊什么喊?不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太子妃,咱大孙喜欢,咱就给,别忘记你这个太子还是咱给的了。” 见此,江郅将腰间挂着的麒麟玉佩拿了下来。 “这是我仅有的东西,把它葬在一起吧!” 听到这话,朱元璋接过了江郅手里的麒麟玉佩,随后将玉佩给了身后的朱标。 “好孩子,皇爷爷会让你娘风光大葬的,时候不早了,你也饿了吧!皇爷爷让蒋瓛他们去准备饭食。” 正说话着,婳珑爪子里勾着一个大红木食盒回来了。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二) 当朱元璋看到摆出来的美味佳肴时,觉得自己的大孙日子过得真好,这菜品自己这个皇帝都没吃过了。 “大孙!皇爷爷该怎么称呼你阿祖啊?”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婳珑,片刻后婳珑冷冷地说道:“九渊!你可以带走高阳,可若是高阳受一点委屈,吾会来接高阳回去!” “放心吧!九渊大人,咱会好好待大孙的,汗毛都不会掉一根。” 半个小时后,婳珑用储物袋将竹屋中的书都装了进去,随后又将储物袋给了江郅。 “高阳照顾好自己!”说完凤凰展翅飞上了天空。 “阿祖!” 从头到尾朱元璋等人都看呆了,随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郅手里的储物袋,江郅像是没在意一样,将手里的储物袋直接系在了腰带上。 见此,朱元璋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提醒道:“大孙!这宝贝要不还是收好吧!” 听到这话,江郅看了眼腰间挂着的储物袋,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用,阿祖说就是我的行李,再说外人拿去也用不了。” 好吧!此时朱元璋在看着自己的大孙,目光又热情了几分。 收拾好行李后,江郅就跟着朱元璋一行人离开了,等他们刚走到官道上时,溪谷又被隐匿起来了。 朱元璋回宫没多久,吕氏便知道了江郅的身份,当然就朱元璋一口一个大孙,这不是明摆着要昭告天下。 “大孙啊!你想住在哪里啊?” 听到这话,江郅不在意地说道:“都可以,皇爷爷。” 这个时候朱标站出来说道:“父皇,文华殿还有空着的屋子,不如让高阳……” 朱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不高兴地打断了。 “文华殿那鸟笼子似的地方怎么能让咱大孙去住,这也太委屈咱大孙了,蒋瓛,你去让人收拾裕德宫,就让咱大孙住在那里。” 听到裕德宫,蒋瓛心一颤,这可是当年皇爷专门给虞王准备的,可惜虞王福薄,宫殿还没落成,人就没了,看来这个来历神异的皇孙说不定以后就是大明王朝的主人,不可怠慢。 “是,皇爷!”蒋瓛赶紧应道,之后匆匆去准备去了。 蒋瓛离开后,气氛突然有些凝重,三人相顾无言,这个时候,江郅突然拿出一个玉盒说道:“皇爷爷,这是孙儿给您的礼物!” 朱元璋看着江郅手里的玉盒,脸上满是笑容,果然咱大孙记挂着他皇爷爷了。 “好,大孙有心了,走,皇爷爷带你四处逛逛去!” 之后祖孙两人便笑着离开后,被留下的朱标叹了口气就回了文华殿。 吕氏看着朱标回来了,赶紧上前迎道:“妾身见过殿下!” 朱标心情不怎么好,随意点了点头便进屋了。 被冷落的吕氏也不生气赶紧从宫女的手里接过清茶递给了朱标,语气温柔地说道:“殿下喝杯茶水,这是您最喜欢的雾顶含翠。” 听到这话,朱标接过了吕氏手里的茶盏,看了眼吕氏,心情很是复杂。 高阳的母亲被赶出皇宫这事肯定和吕氏脱不了关系,又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膝下除了允熥就只有吕氏生的儿子,朱标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难道真是自己识人不清。 “殿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您怎么心神不宁的?妾身听说父皇带回来了一个孩子,不知是……” 朱标听到吕氏的试探,冷着脸说道:“高阳是孤的儿子,想必父皇很快就会昭告天下。” 听到这话,吕氏差点忍不住变脸,她千防万防,防了这么多年,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贱种。 “殿下!这怎么可能?事关重大,殿下您还是要查清楚为好,毕竟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果然人一慌,智商就堪忧。 朱标看着吕氏这着急的样子,有些讽刺地说道:“此事父皇亲自去查的,高阳的生母就是当年文华殿的宫女,之后被赶出了皇宫,吕氏,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朱标便回了自己的书房,而留下来的吕氏差点把手里的帕子都撕碎了。 这么多年,她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找个相貌一般的宫女送到朱标床上,事后又赶紧给她们喝避子汤药,即使如此,吕氏还觉得心里膈应,因此每每事过之后,她总是找借口将那些宫女赶走。 如今这是打鹰千日被鹰啄,想到眼线报来的消息,吕氏觉得自己一定要铲除这块绊脚石。 晚膳是朱元璋和江郅一起用的,朱标并没有来。 吃了一会儿,朱元璋突然看着江郅说道:“大孙!你是不是不喜欢标儿啊?” 听到这话,江郅抿了抿唇,随后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孙儿只是不知道……” 看着江郅这个态度,朱元璋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宝贝孙子真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过不去,那可真得叫自己头疼。 “大孙啊!你爹虽然眼睛不行,可人好啊!孝顺赤忱,以后他对你肯定也是个好爹!”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此,朱元璋又低声问道:“大孙,你阿祖有没有告诉你大明的未来?” 听到这话,江郅犹豫片刻,低声回道:“开局一个碗,结尾一根绳,除过两祖一宗,全部都是些奇葩!” 话音刚落,朱元璋手里的碗碎了。 之后朱元璋就一直黑着脸。 等晚饭之后,江郅前脚刚离开,后脚朱元璋就召了自己的锦衣卫。 “蒋瓛,让人去查吕氏,给咱查得仔仔细细,另外,你去北平让老四一家人给咱请回来,就说咱想他了!” 一句想他了,让蒋瓛心惊胆战,自己侍候的皇爷可不是什么宽仁慈君,用皇爷的话来说,能让他想的大都是死人,就是不知道四王爷到底哪里惹到了皇爷。 翌日朱元璋就下旨召回了各地亲王,很快大明多了一个皇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三) 在朱元璋当朝宣布让所有藩王回京时,吕氏顿时毛骨悚然,亲王相贺这不是明摆着是皇太孙的仪仗,一个普通的皇孙,就算是太子的儿子,也受不住如此高的礼遇。 随后吕氏又从朱标那里试探出只言片语,在知道江郅这个贱种会夺走自己儿子的皇太孙之位时,吕氏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出手了。 可是有蒋瓛布置的锦衣卫层层保护,吕氏的人根本就没机会出手。 步步受阻的吕氏沉默了两天,最后她心里有了破釜沉舟的毒计。 看着吕氏温柔小意侍候朱标用膳时,婳珑啧啧啧几声后,满是感慨地说道:“主人!这女人手段真毒!果然是自己儿子生够了,男人就没用了。” 在知道吕氏对朱标下绝育药时,江郅微微思索后,并没有提醒也没有阻止,其实朱标绝了子嗣,江郅可是受益方,再说朱标也不在任务范围之内,江郅可没有那么多善心。 而且在江郅看来,朱标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再生孩子来祸害了。 “挺好的,明明知道身边是条美人蛇,可非要顾念旧情留在身边,既然如此,也该承受他该有的后果。” 其实朱元璋清查过吕氏之后准备处置,可是朱标却觉得吕氏侍候自己十多年不容易,而且吕氏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要是吕氏突然被处死,以后三个儿子就没人照顾了,慈悲之心大发的朱标就求着朱元璋放过吕氏, “那西院的朱允熥,主人可要管他?”婳珑可知道吕氏准备结果了朱允熥的性命,再来对付主人,之后朱标就只剩下自己所生的三个儿子,说来说去吕氏还是在赌朱元璋对朱标的疼爱。 “日行一善,你保住他的命即可!” 很快,朱标被绝了子嗣,西院的朱允熥也突发风寒,卧病在床,解决了这两个绊脚石后,吕氏一行人来到了裕德宫。 吕氏可挺会做戏的,笑意吟吟,一副贤惠大方的慈母样子,左右宫人们的手中都捧着上好的东西,笔墨纸砚,锦衣玉袍,当然最绝的就是吕氏亲自下厨做的小点心。 “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公子初来乍到,这些也都得时刻备上,考虑不周,现在才送过来,二公子可千万别介意啊!”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被无视的吕氏恨得咬牙切齿,她觉得要不是眼前这个贱种,她至于铤而走险,破釜沉舟,与其皇位被夺,对他人俯首称臣,她情愿用自己的性命给儿子铺路。 “二公子来尝尝我做的点心!”说着吕氏招手让宫人近前来,从竹盘里端过一盘粉嫩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的点心。 看到这一幕,江郅只觉得有些可笑,这么明目张胆,真以为自己装得很好。 “不,我最讨厌吃点心了。” 听到这话,吕氏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二公子昨日还……” 见此,江郅不耐烦地说道:“腻了!苟贵送客!” 话音刚落,专门奉命保护江郅的锦衣卫苟贵挡在了吕氏面前,声音淡淡地说道:“太子妃,请回吧!” 吕氏当然不可能回去,西院那个贱种活不了多久了,要是他断气了,朱元璋肯定会怀疑自己,等查出来之后,自己就再没有机会了。 “放肆!本宫乃是太子妃,还不赶紧退下!” 面对吕氏的身份,苟贵毫不露怯,太子妃是挺尊贵的,可在凤凰神兽面前,那都是渣渣。 “太子妃,您请回吧!” 眼看着吕氏还要折腾,江郅面色一冷,看着吕氏嘲讽地说道:“美人面,蛇蝎心,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糕点里有毒药。” 话音刚落,庭院中的人都傻眼的。 “你胡说,本宫是好心,哪里有什么毒药。”吕氏强撑着脸面,可心里却直打鼓,这个贱种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点心里下了毒。 而苟贵则赶紧后退一步护在江郅身后,随后又给同僚打眼色,让其立刻去给皇爷禀告消息。 江郅可不想让吕氏这个恶毒的女人体面的走,这样天大的丑事当然得放出来让大家都欣赏。 “阿祖!” 一声阿祖,婳珑带着投影仪飞了下来。 满庭院甚至半个皇宫的人都被再次出现的凤凰给惊呆了,吕氏看着盘旋在空中的凤凰傻眼了,刚刚她好像听到那个贱种叫了一声,这凤凰就出现了,难道那个贱种和凤凰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里摇头否定的吕氏下一刻就在裕德宫的树荫宫墙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当然还有她密谋毒计时的大逆不道之言。 或许是吕氏马上就要死了,也忘记了隔墙有耳,言语之间胆大包天。 【苍天无眼,凭什么一个乞丐成了皇帝,踩在我们世家大族的头上!】 【为了皇位,这么些年,我弄死了朱雄英,弄死了常氏那个贱人,还有常氏生的那个贱种,明明我的允炆就快顺理成章被立为皇太孙,又出来了一个贱种……】 吕氏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软了腿,她身边侍候的宫人,特别是出现在墙壁投影上的贴身侍女直接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等侍女反应过来后想要撞墙自杀时却被苟贵及时给锁住了,为了防止其再自杀,直接用汗巾将嘴巴勒住。 此时吕氏终于回过神来,疯狂地大喊道:“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不准看!” 随后她转过身来,脸色惊恐,指着江郅大喊道:“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这场闹剧很快就以朱元璋的暴怒结束了。 吕氏或者说整个文华殿的人都被下了大牢,至于朱标回去之后竟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半个月后,吕氏死了,听说是被千刀万剐,吕家以及被牵连的家族人头都快填满了菜市场,整个应天府里都是腥风血雨,高呼饶命! 宫里的江郅生活很清闲,甚至说是悠闲自在,在见识过江郅神通之后,宫里的宫人那简直就是把江郅当神明对待,都不用朱元璋交代,上好的吃穿用度都是紧着裕德宫这边。 此时文华殿的形势也是大变。 吕氏做出那样恶毒丑事,朱允炆三兄弟当然脱不了关系,特别是朱允炆,文华殿新去侍候的宫人们连话都不跟朱允炆说,活活把他看做浑水猛兽,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西院里的朱允熥。 在朱允熥知道裕德宫的奇异之事后,他忽然明白那天晚上是谁救了自己的命,在知道吕氏那个恶毒女人的下场之后,他大哭一场,之后心里是难得的轻松。 不过,朱允熥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恩人。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还有替我母妃和大哥申冤,此等大恩大德,我朱允熥没齿难忘!”说完朱允熥还对着江郅行了一大礼。 “你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朱允熥透过宫墙好像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样,笑着说道:“我想离开这个皇宫,出去走走!” 对于朱允熥这个决定,江郅并不意外,朱标的五个儿子中,朱允熥最惨,福没享到,罪倒是受了不少,生而丧母,之后丧父,皇位选择时,朱元璋又略过了这个身份尊贵的嫡孙子,等到朱棣造反成功后,又被囚禁起来,最后还死于非命。 “不过,恐怕现在不行,我想等你成为皇太孙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对皇位权势没有丝毫眷恋,不管朱允熥是真是假,江郅都不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毫无用途。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四) 朱标病好之后,就将朱允炆三兄弟送到了皇家别苑去,此时的朱标脸色苍白,可眼神却好像大彻大悟一样,特别是当他从西院里出来后,整个人感觉到像是要碎掉一样。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父爱是笑话。 朱允熥直言不会原谅朱标,而朱元璋看着都快瘦成一把骨头的朱标,心里止不住地在咒骂吕氏这个贱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解朱元璋的心头之恨。 宫里这种沉闷诡异的气氛最后还是被进京的藩王打破了。 要江郅来说,别看朱元璋儿子不少,可这坏种真不少,朱樉、朱檀、朱桂、朱?,明代的四大恶人,朱元璋一手纵容出来的畜生。 搜刮财富,苛捐杂税,大兴土木,逼得百姓卖儿鬻女,这都是小儿科,当街杀人,杀人取乐,阉割童男,甚至以孩童为药引炼丹,手段发指,惨不忍睹,简直堪比古之纣王。 可就算如此,朱元璋还是觉得自己儿子是好的,有时候江郅就觉得朱元璋以及其儿子手上的罪孽都报应在了马皇后和朱雄英身上。 什么布衣天子,每每看到这里江郅就觉得讽刺可笑,说是布衣天子还不如说是土财主,爱子如命,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犊子。 他那些儿子手中沾满的鲜血人命和朱元璋有直接的关系,就比如现在某些无法无天的富二代,口口声声嚷嚷着我爹是谁,这种情况不是自古有之。 不出江郅所料,第一个急冲冲闯进裕德宫的就是鲁王朱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浑身酒气脂粉味,看着像人其实像鬼。 “鲁王殿下!” 苟贵根本没有拦住鲁王,反而被一脚踢翻了,这个主可是连朱元璋这个亲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其他人。 “滚开!再挡着本王,本王要你全家老小的命!” 一句话让苟贵僵硬在原地。 江郅看着眼前的朱檀,心里闪过杀意,等自己名正言顺后,就送这个畜生去当畜生去,当初婳珑还专门总结了胡亥的轮回之路,刚好给这个畜生用上。 “大侄子!你说本王能飞升成仙吗?” 本来朱檀是在奢华的车辇里喝酒玩乐,可当听到百姓们讨论到凤凰之事后瞬间酒醒了,之后打听清楚后,便直奔着裕德宫来了。 江郅没有理会朱檀,而是静静地等着朱元璋来,而朱檀见江郅没有理会他,当即暴怒骂道:“你这个贱种听到本王的话没……” 匆匆赶来的朱元璋刚好听到这话,当即大骂道:“你这个孽障!竟然敢口出狂言!老子要打死你!”说着还脱掉了自己的龙靴向朱檀打来。 见此,朱檀赶紧往宫外跑。 而朱元璋见朱檀跑了,只是骂骂咧咧几句,随后在宫人的服侍下穿好了龙靴。 “高阳!你千万别和那个孽障计较,他是你十叔,自小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性子。” 听到这话,江郅淡定地说道:“没关系,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了。” “啥!大孙,你说啥!”朱元璋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目光死死地看着江郅。 而江郅一脸无辜地说道:“皇爷爷,我不会计较的,阿祖说他手上冤孽大多,日后定遭报应,死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赎罪。” 一番话让朱元璋傻了眼,虽然这个儿子草菅人命,为非作恶,恶贯满盈……可他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大孙!皇爷爷知道你十叔不对,做了错事,可那都是旁人撺掇的,你能不能看在皇爷爷的面子上,让你阿祖救救你十叔啊!” 看着朱元璋为了朱桂舔着脸求情,江郅点了点头后说道:“可以!平常之人若是做出这么多的罪孽之事,早就天打五雷轰了,可十叔还能活到今日,都是大明国运在庇护他,皇爷爷若是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可以加封王号,用大明国运为他隔绝孽债续命。” 听到这话,朱元璋心里一惊,随后忽然想到了那是溪谷他听到的话,当即面色严肃地说道:“大孙!大明早逝是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不争气的孽障?” “有因必有果,十叔他们凭借着大明的势犯下这么罪孽,上天当然会将罪孽记在大明身上。” 看着朱元璋面色难看,若有所思的样子,江郅没有理会,反而去一边和白孔雀玩耍去了,还别说这白孔雀聪明着,一丁点灵液都让它深深记住了江郅,要不是碍于朱元璋,江郅真想再给它喂些。 ……………… 此时应天府内的燕王府里,朱棣坐在官帽椅上发呆,现在的朱棣已经没有什么黑衣宰相,姚广孝在回应天府的船上一时不慎落水身亡。 那事之后,朱棣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他觉得朱元璋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要不姚广孝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 一旁的徐妙云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而且她心里也非常担心,毕竟鲁王妃就是前车之鉴。 明明都是鲁王做的孽,可朱元璋为了给自己的亲儿子遮丑,愣是将黑锅甩在了鲁王妃身上,活生生逼死了她,后来竟然又让鲁王妃的妹妹再嫁给鲁王,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徐妙云就寝食难安。 就姚广孝失足落水之事可以判定朱元璋肯定知道了朱棣的野心,徐妙云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可她不想到时候自己死了,还得连累妹妹,父亲的一世英名以及整个徐家。 “咳咳咳!殿下!您何不去文华殿找太子一趟,剖白心意,以免误会!太子殿下对您向来爱护有加,定会在父皇面前为您分辨一二的。” 朱棣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羞愧难当,是啊!大哥是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好,可自己却在心里惦记着他的太子之位,甚至盼望着他…… 许久之后,朱棣才低声说道:“好!许久不见,我也该去探望一下大哥,王妃你准备好礼品,对了,将我们特意带来的长白山人参也准备上,大哥病了一场,也该好好补补身子。” “是!殿下放心,妾身会置办好的。” 两人枯坐一会儿后,朱棣就借口回书房了,而徐妙云看着手帕里咳出来的血迹,心里有些凄凉,自己的日子怎么会过成如今这样子了,明明她以前可是名满应天府的女诸生啊!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五) 翌日,朱棣便带着礼品往文华殿走来。 路上朱棣看着宫人们端着奇珍异宝都往一个方向走去,心里有些惊讶疑惑,那个方向好像是空置的裕德宫,难道现在有人住进去了。 自从来应天府后,朱棣每日都提心吊胆,根本没心思关注外面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凤凰神兽和江郅的传言。 侍候在侧的马三宝看着朱棣疑惑不解的样子,上前一步,一边跟着朱棣,一边轻声低语为朱棣解惑。 “殿下!现在裕德宫已经住了人,听说是太子流落在外的儿子,皇爷对其甚是宠爱,另外还有传言说那小殿下身边有凤凰庇佑。” 朱棣听到这话,难得地嗤笑一声,低语道:“鬼神之说,无稽之谈,父皇怎么会……” 马三宝听到这话,没敢再说什么,而朱棣也失了兴趣,直接往文华殿赶去。 往日的文华殿生气勃勃,欣欣向荣,时常还有小主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可如今侍候的宫人都像泥塑木雕的一样,颔首低眉,规行矩步。 当朱棣看到现在的朱标时,眼里的惊愕是藏不住的。 “大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啊?” 朱标看到朱棣这个宠爱的弟弟,想要笑一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温声安慰道:“四弟!我没事!” 听到这话,朱棣一脸不信,眼眶微红,语气哽咽地说道:“怎么会没事,大哥,你如今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 此时此刻的朱棣是真情流露,他盼望着太子这个大哥死,可真到了此刻心里隐藏些许的感情还是让他心酸酸的。 见此,朱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事,就这个样子。” “大哥!我这次专门带了上好的长白山人参给你补身子,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听到这话,朱标点了点头,随后又问起了朱棣在北平的现状。 兄弟两人谈了许久,忽然,朱标看着朱棣说道:“四弟!高煦可有找到?” 朱棣听到这话,身体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是难言的后悔,要是早知道自己的长子朱高炽会变成如今这不堪的样子,要是早知道幼子也变成了纨绔好玩的公子哥,他当初就算把北平翻到蒙古去,他也该去找高煦这个儿子。 朱标看着朱棣没说话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四弟!父子情深,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高煦的,高煦是我们朱家人,一定会有上天庇佑的,对了,高阳他或许能帮上忙!” “高阳?”朱棣有些疑惑。 见此,朱标细细地给朱棣解释道:“高阳就是我的三子,以前都住在深山里,前不久刚找回来。” 看着朱棣还是不解的神情,朱标又继续说道:“高阳没回宫之前都是和凤凰神兽住在一起的。” 听到凤凰神兽,朱棣惊愕地说道:“大哥!这种要无稽之谈你怎么也相信啊?” 朱标看着朱棣的眼神,赶紧说道:“四弟!此事是真的,你大哥的命都是凤凰灵丹救回来的,否则你现在怕是见不到我了,若是有高阳的帮助,想必会有高煦的消息,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高阳去!” 说着朱标就带着朱棣往裕德宫走来。 此时裕德宫里,江郅正在逗弄着绿地上的白孔雀,前几天的偶然发现,让江郅觉得自己可以练就一门新手艺——驯兽,因此这些天才一直和白孔雀待在一起,而落在其他宫人眼里,那就是这白孔雀有神异,该不会是凤凰神兽派下来保护皇孙的吧! “主人!朱标过来了,他还带着朱棣!” 听到这话,江郅面色不变,心里低低地回道:“那又如何?我如今的模样,就算朱棣有些怀疑,可也毫无办法,而且你不觉得让他发现真相不是更好吗?” “好吧!主人你玩吧!不过,他们是来问你朱高煦的行踪的。”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再回答,两年前,朱棣是为了找他将北平翻了三翻,可在朱元璋训斥他之后,就完全绝了找人的心思,甚至心里还迁怒起来,觉得要不是这个儿子不懂事离家出走,他也不至于被别人笑话,被朱元璋褫夺王号。 此后种种不顺,朱棣心里无时无刻不再怨怪当初那个引子。 如今却来找儿子,真的不觉得太迟了嘛! 半刻钟后,江郅听到了宫人们的跪迎声。 “参见太子殿下!燕,四,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朱棣王号被夺,这导致宫人们一时之间竟然乱了起来。 朱棣因为眼前的场景,脸色都黑透了,垂在两侧的拳头握得死死的,而朱标则摆了摆手让宫人们退下来。 江郅听到动静后,当然不能无动于衷,起身走到朱标身前,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王,见过王叔!” 朱标看着江郅笑着说道:“这是你四叔,以前一直镇守北平,你四叔文武双全,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他学习。” “是,父王!” 父子两人一问一答,而朱棣则目光死死地盯着江郅。 不对,这不是高煦,高煦肤色黝黑,相貌英武,而眼前之人,锦衣玉带,芝兰玉树,一举一动都优雅矜贵,简直就是世家里精心培养的公子哥。 朱标看着朱棣愣神不说话,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四弟!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朱棣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没什么。” 见此,朱标才对江郅说出来此行来的目的。 江郅听完后,看着朱棣说道:“寻人得要有此人的生庚八字,还有他平日里最喜欢之物,这样可是让鸟雀寻着味道去找人。” 朱标听到这话,看着朱棣说道:“四弟!你回去将这两样东西准备好,说不定高煦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回来了。” 朱棣听到这话,压下了心头泛起的复杂,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哥!多谢侄子!” 事情解决了,朱标也没有待多久就带着朱棣离开了,江郅看着朱棣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野心勃勃的燕王会唱出什么样的一场戏了。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六) 果然不出江郅所料,朱棣回去之后便赶紧让马三宝去调查江郅的事情,虽然调查出来的结果从表面上看和他的儿子朱高煦没有丝毫干系,可朱棣心里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的孩子。 朱棣在书房里枯坐一夜后,他决定去赌一把,反正现在太子身体康健,日后自己几乎也没有什么登基上位的可能性,可现在若是他能让这个疑似高煦的孩子成为皇太孙,日后自己若是真能确定他就是高煦,那么宗庙牌位里也该有自己的位置。 打定主意后,朱棣便动用自己在应天府里的暗线人手,悄悄地宣扬凤凰太孙的传言,本来凤凰之事就在应天府就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朱棣又加了一把火,整个应天府里几乎无人不知,随后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半个月后的宫宴上。 朱棣的动作隐蔽可却逃不过朱元璋的眼睛,自从朱棣进了应天府后,朱元璋就让毛骧带着锦衣卫目不转睛地盯着朱棣的动向。 当朱元璋收到朱棣悄悄宣扬凤凰太孙的消息,当即认为他是包藏祸心,捧杀自己的好大孙,要不是马上就是大孙认祖归宗的大喜事,朱元璋保准要立刻将朱棣这个瘪犊子押进宫痛打一顿,不过,以后朱棣是甭想离开应天府。 不仅朱棣如此,其他的儿子,朱元璋也不打算让他们回封地,擒贼先擒王,话丑理却端,现在自己还坐镇天下,只要将这些儿子都留在应天府,之后再慢慢瓦解掉他们封地的势力,藩王之祸也将消失于无形。 朱元璋打定主意后,就去了裕德宫,在朱元璋看来,要让大明江山永固,这还得靠自己的大孙,日后自己这些儿子过得是好是坏,还得看自己这个大孙对叔叔们的态度,而且朱檀那几个罪孽深重的孽障,朱元璋还想再让江郅想想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大孙,你觉得你那些叔叔们怎么样?咱当初让他们分疆裂土,将抵御胡虏的大任托付给诸王,可令边境不乱,可如今咱……”朱元璋的语气神态有些遗憾愧疚。 见此,江郅很淡定地说道:“不熟!皇爷爷,孙儿还没怎么见过他们,而且皇爷爷做得已经很好的,民间田舍翁,分家时也只是给儿子一亩薄田。” 被安慰到的朱元璋又接着问道:“咱想了许久,咱确实得把你那些叔叔留下来,这次让他们回来后,咱就想让他们以敬孝为名留下了,不过,大孙你觉得日后该如何安置他们?” 要是让江郅来说,四大恶人该杀杀该关关,品德才华好的那就当皇亲国戚吉祥物摆着,至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几代之后,这些蓬勃的朱姓藩王自然会慢慢消弭下来。 “荣华富贵供养着即可!” 朱元璋听到这话,开怀大笑起来,果然,自己的大孙还是心软的,有这句话自己以后也就放心了。 “对了,大孙,你十叔还有你十三叔他们在封地上做得恶事,皇爷爷已经知晓了,以后皇爷爷对他们严加管教,那么他们身上的罪孽该如何消弭……” 消弭罪孽,非死不可。 “行善积德,方能减轻一二,皇爷爷,儿孙自有儿孙福,因果报应,上天早就注定了。” 朱元璋听到江郅这样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没再说什么,此时朱元璋有些后悔,早知道世间真会有因果报应,他就该在官员上书时,狠狠教训惩罚那些孽障,否则如今也不会积重难返。 ……………… 宴会到来那日刚好定的是浴兰节,整个应天府城都热闹非凡,街上的百姓皆臂系五色结,豆蔻年华的少女们纷纷身着华服浴芳兰,此时大明宫内更是张灯结彩,奉天殿内百官齐聚,王公贵族纷纷在列,众人言笑晏晏,似乎真是以祝佳节。 可众人的目光都在时刻注意着奉天殿门口。 江郅换好衣袍之后便跟着朱标一起往奉天殿去见朱元璋。 一路之上,朱标心情都很是复杂,以前都是欢声笑语一家几口,可如今他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连允熥也不愿意…… 相比朱标满心怅然,朱元璋看到身着明黄色蟒袍的江郅后,那是满脸笑容,很是自豪地说道:“看!这身衣裳咱大孙穿上真是太适合了。” 一旁的王景弘也赶紧笑着拍马屁附和道:“殿下真是龙章凤姿,天潢贵胄!” 听到这话,朱元璋开怀大笑:“哈哈哈,说得好,我大明后继有人!” 此前朱元璋就拟定了立皇太孙的圣旨,虽然大臣们有些意见,可碍于朱元璋的威视和种种原因,他们竟然都没有上书谏言,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期盼着朱元璋龙御归天,朱标上位。再说有朱标在,一个皇太孙是与不是,也不是这么重要了,毕竟没当上皇帝,太子都能被废掉,一个皇太孙算什么。 “陛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声唱喝,奉天殿里的人纷纷颔首作揖恭迎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元璋拉着江郅走过文武百官,走过王宫贵族,众人虽然不得见其容,可那明黄色的蟒袍却刺眼的很。 行至高处时,朱元璋面向众人,大笑着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抬起头来就看见了朱元璋身边站着的明黄色蟒袍少年,少年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气质凛然,目光淡漠,高高在上仿佛在俯视众生。 朱元璋看着众人的反应,笑着说道:“这是咱的大孙,以前流落民间,如今才认祖归宗,咱大孙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咱这个做爷爷的总得弥补一二,王景弘宣旨!” 听到这话,身后的王太监立刻拿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孙朱允煌异落民间,今朝得以认祖归宗,今已查实,乃是太子三子,其母诞育天家血脉,留此麒麟……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付托至重,今册封为皇太孙,正位东宫,匡扶社稷!” 圣旨一出,所有人低阶官员都瞠目结舌,惊世骇俗,而那些早就知道风声的大臣也觉得朱元璋对江郅荣宠太过,追封太子妃位,立皇太孙,甚至话里话外还暗含着太孙不可废,总之这道圣旨几乎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朱元璋见众人没动静,有些不悦地高声问道:“你们这是对咱得圣旨有意见?咱大孙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咱补偿一下,不得行吗?还是你们想抗旨不接,违逆皇命?”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一阵寒意,这个时候,朱棣立刻掀袍跪地高声喊道:“父皇英明,儿臣接旨!” 有了朱棣带头,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跪在地上接旨谢恩。 圣旨宣了之后,朱元璋就带着江郅离开了,后面的事情直接交给了朱标。 朱标看着任性的亲爹,也只能叹口气给大臣们赏赐节礼。 节礼赏赐完之后,朱标的弟弟们都围了上来。 “大哥!你啥时候多了儿子?而且父皇咋就立了皇太孙?” “就是,就算没有允炆,不是还有允熥,他可是大嫂生的嫡子。”蜀王朱椿脸色很不好,明明有朱允熥这个正宫嫡子在,如今怎么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人给抢了皇位。 ……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朱标难得地没有了好脸色,之前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已经叫他心力交瘁,六个儿子,或许没有一个在心里怨恨他吧!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七) 家宴之后,众位藩王都心情很不好准备离开,可是朱元璋却让他们为马皇后守孝三年直接把他们留在了应天府里。 这圣旨一出,藩王们都炸开了锅,相比肆意妄为,可以当土皇帝的封地,他们可不愿意被关在这应天府里鸽子笼大小的府邸里。 他们深知朱元璋这个父皇的性子,因此就将主意打到了朱标身上。 “大哥!父皇这是怎么呢?好好的藩王待在应天府里算什么事啊?” “是啊!大哥!我封地里的公务还等着我回去定夺了。” …… “是不是有小人向父皇进谗言啊?” 朱标知道他们脸上指的小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要是之前,朱标肯定是个护犊子的好哥哥,会据理力争去找朱元璋这个父皇让其收回成命,可当朱标一连两天做了噩梦之后,从前那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消失了。 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明明以前朱标就知道朱檀这些弟弟的荒唐恶事,可他竟然都没放在心里,如今那些残忍发指的恶毒行为落在自己身上,朱标真是接受不了,自己弟弟怎么会是那样的恶魔。 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婳珑。 朱标做了两天的噩梦,要不是被铁锤砸死,要不就是被檀王取乐射死,活活累死,鞭子抽死……最惨的是朱标被人活生生割下了命根子,那种极端又刻骨铭心的痛苦绝望让朱标看着朱檀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意。 “放肆!这是孤的文华殿,不是大街上的菜市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朱标的突然爆发把殿内的藩王们都吓了一大跳,众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朱标,要知道朱标这个好哥哥,向来是连硬话都没怎么对他们说过,而且在脾气火爆的朱元璋面前,朱标更是这些弟弟的护身符。 看着众人安静下来,朱标冷着脸说道:“父皇圣旨已下,再无更改余地!与其在这里埋怨,还不如好好反省一下你们自己在封地上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说完朱标便拂袖离开,他怕自己再不离开,自己垂在两侧的拳头会忍不住重重打在朱檀这个畜生的脸上。 朱元璋就是压在众人身上的大山,没有了朱标为他们斡旋求情,他们一个个只能乖巧地像鹌鹑一样龟缩在府邸里。 见此,朱元璋加快了封地改造的动作,把他们的家眷亲属都迁移回应天府。 至于这样藩王在应天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刚开始在府邸里怨声载道,心里咒骂,可府里总归枯燥乏味,于是这些不可一世的天潢贵胄就想出府逛逛。 可应天府就这么大地方,藩王们都齐聚一堂,你是王爷,我也是王爷,你是弟弟,我还是哥哥了,比着比着,众人比起了生母,最后闹得整个应天府里乌烟瘴气,不可开交,可他们自己也没讨得什么好处,被暴怒的朱元璋赏了不少板子。 至此这些藩王才安静下来。 江郅看着藩王安静下来,就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因着朱标之前被阉割的后遗症,导致现在朱标清心寡欲,俗话就是不行,而且又因为吕氏的事情,朱标现在对女人真是深恶痛绝,因此当朱元璋想让朱标广纳妃妾时,被朱标严词拒绝了。 朱标怒气冲冲地离开,暴怒的朱元璋冷静之后就察觉到了猫腻,思索许久后,就召来了文华殿的大太监。 “啥?标儿他不行了?”此时的朱元璋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脸上满是惊愕不可思议。 跪伏在地的文华殿乏大太监此时两腿发软,浑身颤抖,果然,这事瞒不了多久,知道这样天大的丑事,自己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啊! “抖什么抖?还不赶紧将事情如实说来,你们没侍候好太子,小心咱要了你们的命!” 听到这话,大太监立刻哭着喊道:“皇爷!冤枉啊!奴才侍候太子殿下勤勤恳恳,从不敢懈怠啊!奴才,奴才觉得殿下应该被废太子妃的事情给……” “好啊!还是那个黑心烂肺的吕氏,咱家恨不得再让她活过来,再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一顿!” 愤怒之后,朱元璋还得解决这事,毕竟朱标以后是大明天子,这要是皇帝不行,传出去还得了啊!想到这里,着急的朱元璋立刻放下手头的公务去了文华殿。 文华殿内,朱标已经冲泡好了茶水,静等着朱元璋的到来,在朱标知道自己的贴身太监被叫走后,就知道自己想隐瞒的事情是隐瞒不了。 其实刚开始朱标也接受不了,可时间久了,他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要是当初官员给自己上书时,自己就能严厉制止那些荒唐恶事,而不是因为兄弟之情包庇,听之任之,如今自己也不会有现在的报应。 谁知道这些年里,又增添了多少罪恶血泪! 踏进房门的朱元璋看着沉静坐在那里的朱标,好像整个人都要虚无化去一样,有些惊慌地喊道:“标儿!” 听到声音的朱标回头看着朱元璋笑着说道:“父皇!来喝一杯茶吧!” 看见这样的朱标,朱元璋心里一个咯噔,随后伸手挥退了身边的太监侍从,独自走进来,坐在了朱标的对面。 朱标看着朱元璋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父皇!尝尝吧!凤阳的老藤茶,以后母后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总是坐在树荫下喝茶乘凉。” 朱元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入口苦涩的味道就涌了出来,一口咽下去后,舌头有些发麻,而那点点甜味却早就尝不出来了。 朱标看着朱元璋微变的神情,有些感慨地说道:“父皇!茶还是曾经的茶,可我们已经喝不出来曾经的味道了,我知道父皇来找我的来意,我却是心里已无男女之情!” 朱元璋听到这话,赶紧放下茶杯,看着朱标说道:“标儿,父皇可是让太医来治,你别……” “父皇!不是太医的问题,症结在于我自己,其实父皇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自从那事之后,儿子反思过自己,其实儿子错了太多,像个瞎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人怎么能担负起大明天下了。” “标儿!这不怪你,都是吕氏的错!是她害了你!” 朱标看着这样护犊子甩锅的朱元璋,不知怎么回事想到了被逼死的鲁王妃,越想朱标就觉得自己错的太多了。 “父皇!您还有允煌,他天资聪慧,一点就通,心性坚韧,胸怀宽广,以后他一定会代替我担负起大明天下的!” 整整一个下午,不知道朱标对朱元璋说了什么,半个月后,朱元璋下旨废太子。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十八) 废太子诏书一下发,整个应天府都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就连朱元璋的老伙伴们都不知道朱元璋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而其他藩王在得知朱标这个太子被废后,一个个再也不敢叫嚣埋怨,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毕竟稳如磐石的太子都能被废,他们总感觉自己岌岌可危,心里议论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可惜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太子被废是朱标自动请辞的,虽然圣旨上也写的很清楚,但是众人只觉得那些冠冕堂皇之词中真正的意思就是朱元璋废了太子朱标。 朱元璋前脚废了太子,后脚蓝玉等淮西勋贵就坐不住了,纷纷想要推朱标上位登基为帝。 蓝玉等人正着急着该如何联系朱标时,没想到朱标亲自给蓝玉等人下了帖子,接到帖子的蓝玉等人觉得这就是场鸿门宴,可他们心里明白,要是太子真倒了,那他们今后也就完了。 当夜文华殿里灯火通明,蓝玉等人结伴而来,到文华殿的时候,美味佳肴,瓜果点心,琼浆玉露都已经整整齐齐摆在了铺着锦布的大圆桌上,而朱标却一身素衣常服独坐在主位,殿内没有一个侍候的宫人。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蓝玉走上前去,对着朱标拱手行礼道:“臣蓝玉拜见太子!” 其他众人见此纷纷附和拜道:“臣等拜见太子!” 这些勋贵猛将中,蓝玉和朱标关系最密切也最好,按照普通亲友关系来看,蓝玉可是朱标的小舅子。 朱标看着众人,笑着抬手示意道:“都坐!大家都坐着,今日只是我们叔侄间的小聚,不必拘礼!” 众人犹豫片刻后,最后在蓝玉的带头下,众人坐在了各自该坐的位置上。 见此,朱标目光慢慢地扫过众人,这里坐着的有跟他父皇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他的叔叔伯伯,有他的知己兄弟,也有他的小舅子姻亲,总之他们无一不是自己的护拥着,再想到之前自己未保下来的老师李善长,朱标深深地叹了口气。 或许朱家的人天生就是冷血无情的,屠刀落下,人头滚滚!就自己那生性多疑,性情暴戾的父皇,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命丧于此,自己无能为力,而自己这个儿子或许能改变这一切。 蓝玉看朱标叹气,立刻凑近低声说道:“殿下!我们这些人的心都是向着殿下您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 虽然最后几字微不可闻,可除了清晰听到的朱标,其他人都明白蓝玉的意思。 朱标听到这话,笑着拍了拍蓝玉的肩膀,语气真挚地说道:“蓝玉!我知道你们的忠心,可这次请辞太子之位是我自己主动上书父皇的。” “这怎么可能?殿下,臣不相信!”普天之下,历朝历代,哪里有主动请辞太子的傻瓜,这可是什么三瓜两枣,而且整个大明江山啊! “是啊!殿下,陛下对您向来倚重有加,殿下您也是仁德明正,民心所向的大明储君,如今这废太子诏书是不是有人撺掇陛下?” “殿下,自古忠孝两难全,可您当以天下百姓着想,整个大明也只有殿下您才能担负起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 看着众人纷纷谏言,朱标只能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众人听到这个惊天骇地的消息后,整个殿内一片静默,众人都不敢相信,一国储君,未来天子竟然得了这样难以言说的隐疾。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蓝玉。 “殿下,就算如此,可您为何要略过姐姐给您生的允熥,而立了别人为皇太孙啊!” 面对蓝玉有些出格的质问,朱标一脸愧色,片刻后他看着蓝玉,语气饱含歉意地说道:“蓝玉,是我对不住允熥,也对不住你姐姐,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后宅凶险,雄英没了,你姐姐走了,而允熥的身子也……” 听完这话,蓝玉心里一阵寒凉,允熥身子不行,除了裕德宫那位,剩下的就只有吕氏那个贱人生的三个贱种,自己真是别无选择。 朱标看着蓝玉失望透顶的神情,只能苦口婆心地安慰:“蓝玉,允煌以前一直流落在外,他和你们都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什么恩怨纠结,而且他比我强,他说的话父皇能听进去,从今以后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一辈子荣华富贵无忧无虑。” “至于你们心里的意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明有父皇在,你们都翻不起波浪!” …… 蓝玉等人脸色复杂地离开了,而奉天殿的朱元璋听到蓝玉等人出宫了,冷哼一声,不悦地将手里的朱笔扔了,声音冷冷地说道:“标儿就是心软,这些不安分的逆臣贼子,要不是顾忌……咱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相隔不远书案后的江郅正在批改简单的奏折,听到朱元璋这话,真心觉得朱元璋的杀心太重,如果说皇位是一根带刺的藤条,那么朱元璋就是将刺抹得最彻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皇帝。 发了半天火的朱元璋见江郅竟然没动静,心里有些不舒服地问道:“大孙!你怎么不说话?你说你父王是不是心太软和呢?” 看着一定要个答案的朱元璋,江郅将手中的笔放在瓷白笔架上,随后佯装思索片刻后说道:“皇爷爷!孙儿觉得您和父王就是开国之祖和守成之君,皇爷爷您驱除鞑虏,收复中原,建立大明,功勋赫赫,日后必定青史留名。至于父王他自幼学的就是太平治世,为的就是开创大明盛世,皇爷爷打天下,父王他治天下,打天下要雷厉风行,可治天下却要贤德怀柔,治大国如烹小鲜,得慢点来。” 话音刚落,朱元璋开怀大笑,看着江郅满是欣慰地说道:“说得好啊!大孙!咱很欣慰!” 此时的朱元璋是真高兴,他真没想到江郅会看的这样透彻,而不是一味地奉承附和自己,其实这个问题,曾经朱元璋也问过朱允炆,可朱允炆却让他大失所望,胡说八道扯到了孝道上,还说什么替父尽孝,咬文爵字,引经据典,可却让朱元璋失望透顶。 朱标将蓝玉等人安抚下来,而朱元璋看在朱标的情分上,还有江郅从旁劝慰,朱元璋总算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杀机。 又半个月之后,朱标离开了皇宫,临走之际还带走了朱允熥,父子两人出了应天府一路向北,而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了朱元璋心里的选择,看着站在龙椅边的江郅,众人眼里多了几分恭敬。 瓦罐闷鸡不吃大饼!(大结局) 近半年的时间,朱元璋除了吃住之外,几乎去哪里都会带着江郅,上朝问政,批改奏折,此时的官员们已经不会因为奏折上陌生的字迹震惊,此时江郅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龙之功,一步登天,几乎很少有人能抵挡它的诱惑,特别是满口仁义道德,自视要匡扶正义的江南文官世家以及富贵乡绅们,他们打着除妖孽清君侧的口号偷偷联络上了朱允炆。 都说年关难过,古人诚不欺也,朱允炆一伙的清君侧准备在除夕年夜宴举行,几个月的私下勾结,此时朱允炆的清君侧队伍已经很庞大了,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淮西勋贵和朱家亲王,果然利益之下,众人都是一笑泯恩仇。 此时已经将近年关,宫人们忙碌着年夜宴的准备,朱元璋则轻车简从去了应天城外紫金山,至于宫里唯一的主子江郅则少有的悠闲日子,雪中赏梅,屋中品茶。 透过不大不小的窗杦,一枝蜿蜒曲折的梅枝延绵而来,明明枝干瘦硬,可那怒放且明艳的梅花开满枝头,映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显得格外的美丽独特。 江郅坐在暖榻上,手里握着温润如玉的白玉茶杯,手心里的暖心仿佛要沁到心里一样,暖融融的一切让人有些困顿。 “主人!朱允炆开始行动了。” 听到这话,江郅脑海中的困意全消,随后语气有些讽刺地回道:“就朱允炆这样的蠢货,就算清君侧成功,事后他也只是一个傀儡摆设,当然这样的蠢货若是都能成功地逼宫夺位,那只能说朱元璋老了。”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看着婳珑不服气的样子,江郅笑着说道:“朱元璋可不是老虎,而且时刻警惕着的猛兽,朱棣都不敢在朱元璋活着的时候冒头,其他人焉能逃过朱元璋的法眼。” “对了,主人,朱棣他一直在追查主人的踪迹以及进入溪谷的方法。” 听到这话,江郅知道朱棣是真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想到这里,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都能折腾到这里来,想必是太闲了,婳珑将朱允炆除夕造反的事情悄悄地透露给朱棣。” “是,主人!” 果然婳珑将消息透露给朱棣后,朱棣立刻将大部分人手收拢回来,在黄雀和孝子之间,朱棣碍于朱元璋的赫赫威势,最后还是选择当个孝子。 朱元璋从孝陵回来后,朱棣就想进宫禀告,可惜朱元璋根本不见任何人,其实朱棣知道的事情,朱元璋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为大明天子,天下之主,身边又有无孔不入的锦衣卫为耳目,整个应天府几乎没有什么风吹草动逃过朱元璋的耳目。 刚开始朱元璋从蒋瓛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是不想相信,不愿意相信的,别看这只是几页薄薄的纸,可这上面所写的人名让朱元璋痛彻心扉,那晚,朱元璋一夜未眠,在奉天殿里独自枯坐一夜。 之后朱元璋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密谋造反,看着他们说着如何处置自己……朱元璋的心彻底冷酷下来,打定主意的朱元璋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孝陵,向已逝的马皇后告慰。 一年又一年,今年的除夕宴会还真没有以往的那样热闹,明明各府都添了新丁,可来参加宴会的寥寥无几,看着格外清冷的宴会,众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宫门已经关上了。 正当众人焦急忧心时,太监的高唱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颔首作揖,高呼万岁,可是朱元璋丝毫没有理会,而且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台上的龙椅,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处,当然此时的江郅就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众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朱元璋的免礼平身。 突然,朱元璋大笑起来,好一会儿后,声音格外苍凉地喊道:“没种的东西也配做我朱家子孙!朱允炆,藏头露尾还不赶紧滚出来!” 话音刚落,中间武将旁边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年轻人动了,片刻后,那人抬起了头,那张白皙俊秀的脸赫然就是朱允炆。 朱允炆有些害怕,有些羞愧,有些不敢直视朱元璋的目光。 那些和朱允炆一伙的大臣看见朱允炆如此不争气的样子,他们赫然直起了腰,走到朱允炆跟前,义正言辞高声喊道:“我等恭请殿下清君侧,涤尘寰,保卫大明江山!”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站了出来。 檀王看着上首的朱元璋,满脸戾气地说道:“父皇!你早都老了,该让位了,好端端的皇孙你不选,非得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当太孙,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家天下落在外人手里!” “父皇!你退位颐养天年吧!” “臣等恭请陛下退位!” 一浪又一浪向朱元璋扑来,如此威逼之势,可朱元璋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惊慌,反而觉得气血上涌,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好!好啊!咱的好儿子!好孙子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朱元璋的眼泪落了下来,笑声停止后,屠刀就落下了。 一声蒋瓛,整个殿内的侍卫突然割袖反水,随着一声声临死前的哀嚎求饶,反叛之人的美梦终于醒了。 朱允炆被溅在脸上的鲜血直接吓得一个踉跄,目光呆滞,神色仓惶地扶在酒案上,而朱檀等亲王早就跪伏在地请罪,至于那些参与叛乱的官员,有几个都捡起地上的剑自刎而死,一场逼宫造反就这样虎头蛇尾滑稽地结束了。 半炷香后,整个殿内除了瑟瑟发抖和牙齿发颤的声音,就只有朱元璋龙靴踏地的声音。 朱元璋提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到了朱檀的面前,朱檀之前最是狂妄叫嚣,此时跪在最前面的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着长剑划过鲜血地板的声音,朱檀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抬起头来哭着哀求道:“父皇!儿子知错了,您饶了儿子这次吧!儿子之后再也不敢了,父皇!呜呜呜……” 朱檀哭得可怜极了,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草菅人命残忍发指的嚣张气焰,涕泗横流不堪入目。 对于朱檀的哭求,朱元璋没有说话,就在朱檀以为这次又是像以前那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时,朱元璋猛然一剑劈了过去,当即朱檀半个脖子被砍掉了。 朱檀捂着脖子,连遗言都没有一句,就这样倒地身亡了,见此,朱元璋语气冰冷地说道:“老十!以前你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咱都可以原谅你,可是大明江山,你动不得!” 众人都被朱檀的死给惊着了,等回过神来后,参与叛乱的朱桂等人大声哭求饶命。 “父皇饶命啊!” “父皇!都是别人撺掇儿子的啊!” “父皇!” 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可朱元璋没有心软,也不能心软,不过,虎毒不食子,他再也没有力气再手刃亲子了。 长剑落地,朱元璋走了,殿内参与叛乱的人都被抓进了死牢,少数安全的人则腿软地瘫坐在地上,最后还是宫人将他们扶起来,洗漱更衣后才离开皇宫。 整整一个月,菜市场的血都没有干过,参与叛乱的官员都被斩首示众,九族尽灭,而朱桂和朱允炆等人则被永远关在死牢。 宫变一事终究还是伤了朱元璋的精气神,多子多福一生,临到老了,二十多个儿子,现在只留下七八个,大病一场后,朱元璋决定退位给江郅,自己做太上皇。 江郅登基为帝后,其表现让朱元璋很是满意,慧眼如炬,心明如镜,煌煌威视,让众臣俯首称臣,仿佛就是天生的帝王一样。 满意之余,朱元璋又有些怅然若失,此时朱标带着朱允熥回来了。 “父皇!”朱标看着苍老憔悴的朱元璋,声音哽咽,心中酸楚。 朱元璋看着几年未见的朱标,确实喜极而泣,老泪纵横,仿佛要将心里的痛苦都倾泻出来。 父子两人相拥而泣。 “标儿,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这些年可过得好?” 此时的朱标虽然没有以前白皙的脸庞,脸上也有了风霜雨雪,可笑容却多了许多畅快。 “父皇!这些年儿子过得很好,当年儿子一路向北,走过许多地方,本想回来看望父皇,不过,儿子想以脚丈地,踏遍大明江山……” 朱标说了许多他这些年经历的趣事,让久居深宫的朱元璋羡慕不已,见此,朱标说出来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要不是出了逼宫之事,朱标是不会在此时回来的,不过,如今既然父皇已经退位,也该离开皇宫,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自己那个神秘莫测的儿子,朱标真心看不透。 朱元璋要走,江郅当然不反对,并且这消息本就是他让婳珑传给朱标的,不然就朱标所在的穷旮旯地方,怕是等上一两年都不一定知道大明皇帝换人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表面上江郅再三挽留,眼看挽留不住,江郅竟然还将一项天下重任交托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之前大明土地丈量登记都是鱼鳞册,如今时光悠悠,贪官如地里的韭菜一样,永远割不完,一茬接一茬,江郅想推行新的土地改革,就必须弄清楚如今大明真正的土地亩数,这样的千斤重担没有人会比朱元璋这个太上皇更适合了。 一场家宴之后,被托付重任的朱元璋欣喜地和朱标离开了,此后大明吏治清廉,海晏河清,当然江郅也不是抠门不顾官员死活的皇帝,之后的福利政策非常丰厚。 (番外)燕王府的恩怨纠葛! 江郅送走了朱元璋,也真正成了大权在握,毫无掣肘的帝王,而此时朱棣也在江郅的放任下查到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拿到证据后,朱棣满心疑惑,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也不明白他又怎么会成为朱标的儿子,更不明白他身边的凤凰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疑惑都在晚上的一场梦中找到了答案。 晚上的朱棣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朱高煦,准确来说是自己被困在了高煦的身体里。 他看到朱标死了,父皇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 他看到朱元璋死了,朱允炆这个他从未入过眼的侄子成为了大明天子! 他看着自己被猜忌,自己装疯卖傻……最后自己一步一步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成为了大明天子。 可此时他心里没有多少欢喜痛快,反而是悲愤交加,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儿子朱高煦的情绪。 看着事情渐渐地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朱棣清楚知道高煦未来的结局,只不过朱棣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死得那样惨烈,活活闷炙而死,妻妾子嗣都尽数被灭,一丁点骨血都没留下来。 朱棣看着高煦的下场如此惨,悲痛欲绝,心都在滴血,而且他清晰地知道这其中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自己的放纵,要不是自己屡次三番暗示,要不是自己登基之后的屡次放纵…… 虽然朱棣觉得自己做错了,心里也很后悔,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此罢休,皇位,成为大明天子是他此生追求,如今虽然明面上成不了皇帝,可私下里他却像掌控整个大明,做幕后之王。 江郅看着朱棣拿来威胁自己的证据,心里觉得很可笑,果然像朱棣这样的枭雄帝王怎么可能真心后悔,就算是后悔,也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在合适的时机抓到江郅的把柄。 “四王叔是得了癔症了吧!” 冷酷的话当即让朱棣皱起了眉,看着江郅话里带着教训的口气说道:“高煦,你不要自误。” 听到这话,江郅目露讽刺,有些好笑地说道:“四王叔,现在朕才是大明天子,至于你是所谓的把柄,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只要朕身上流着的是朱氏血脉,皇爷爷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朕既然能让你知道,那朕就有那个把握让你说不出去!” 最后一句话中,朱棣竟然察觉到了杀意,顿时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高煦!” 见此,江郅袖袍一甩,看着朱棣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个皇位是朕凭本事得来的,你看到了没,没有你,朕能当上皇帝,可你没有了朕,却只能一辈子不甘心地当个王爷,安分守己些,不然别怪朕无情,毕竟你也算朕的仇人了。” 备受打击的朱棣恍惚着出了宫。 ……………… 四王府里,徐妙云的身子骨好了些,想到如今朱高炽的年岁,徐妙云又赶紧为其挑选妻子,姻缘天定,徐妙云还是挑中了张氏。 正准备喝口茶时,就听到下人们的恭迎声,徐妙云抬头便看见了失魂落魄的朱棣,见此,徐妙云赶紧将茶盏放下,起身迎了上去。 “殿下!您这是怎么呢?难道宫里……” 听到这话,朱棣挥手让客厅侍候的下人们离开,之后正要说话时,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额啊啊额……”朱棣惊恐万状地摸着自己的喉咙。 而徐妙云见朱棣说不出话,一边安抚朱棣,一边赶紧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好一会儿后,朱棣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突然失误不是嗓子的问题,怕是宫里的江郅动的手,想到这里他拉过徐妙云的手,就准备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写在其掌心。 可惜一笔刚划过,他的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软绵绵的,任凭他再怎么用力,可双手仍然固执地躺在两侧。 徐妙云看着朱棣双手不能动了,心里更着急,急忙催促道:“大夫怎么还没来?马三宝拿着牌子去宫里请太医!” “是,王妃!”马三宝急忙跑到书房,拿了进宫的牌子便骑马往宫里赶去。 一炷香时间后,大夫来了,可对于朱棣的怪病,大夫根本就束手无策,再过了半个时辰,宫里的太医到了。 可太医诊脉之后,还是给出出了同样的答案,四王爷得了怪病。 因为朱棣得了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怪病,徐妙云想着用朱高炽的婚事冲一冲喜,当然徐妙云曾经也想进宫向江郅求灵丹,可惜江郅直接拒绝,直言朱棣与灵丹没有缘分。 元初二年,明宣宗朱瞻基要出生了。 对于这个仇人,江郅一早做好了准备,在朱瞻基出生前一天,江郅就吩咐婳珑去寻找一个天生痴傻的男婴。 朱瞻基不是觉得身份地位天注定,那江郅就要看一看,这辈子的他会不会和他的傻子长兄争。 翌日张氏生出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当朱棣知道张氏生了一对双胞胎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明明前世张氏第一胎只生了瞻基,可这辈子却生了一对双胞胎,难道是宫里的他做的手脚。 朱棣之前没有请封世子,现在因为不能言语,不能动弹,更没办法请封世子,可徐妙云看着自己的孙子都出生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因此就让御史代为上书。 “周爱卿言之有理,四王叔生了怪病,四王府确实得有人支撑门庭,依朕之见,不如就让四王叔的嫡长子朱高炽袭爵称王,其长子朱瞻圭为世子,众卿意下如何?” “陛下圣明!” 圣旨下达之后,朱棣险些昏了过去,他终于明白双胞胎的用意,那个逆子就是在报复瞻基,想要瞻基一辈子屈于人下。 之后许多年,朱棣都深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天真。 朱瞻圭和朱瞻基两岁之后,徐妙云等人便发现了朱瞻圭好像有些不对劲,随着年龄越长,朱瞻圭的痴傻之状完全显露出来,而与之相反的是朱瞻基却聪慧无比。 “祖母!为何!为何孙儿不是这王府的世子呢?” 徐妙云看着朱瞻基愤怒又不甘心的样子,深深地叹息一声,随后摸着他的头发安抚道:“瞻基,这一切都是命啊!” “可是祖母,我不服气,就是因为他先出生,就算他天生痴傻,也得是王府世子!凭什么!” 此时的朱瞻基内心悲愤欲绝,明明自己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可就是因为出生晚一刻,自己就得永远屈居于这个傻子之下,就算在府里,自己还得对其颔首行礼,深深的不甘和耻辱席卷而来。 其实朱瞻基不是没有对朱瞻圭这个傻子下过手,可朱瞻圭就好像有神明庇佑一样,每次都毫发无损,反而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野心暴露了出来,成为外人指责不齿的笑话。 安平四年,朱高炽突然暴毙了。 这辈子的朱高炽竟然走在了朱棣前面,其实这也是江郅预料之中的,朱高炽好吃喜静,最不爱运动,又最管不住嘴,多年的肥胖早就压得他的五脏六腑喘不过气来。 朱高炽的死对朱瞻基的打击最为巨大。 本来朱瞻基是打算撺掇朱高炽这个父王上奏废掉朱瞻圭这个傻子的世子之位,可是朱高炽根本不想掺和进去,在朱高炽看来,虽然自己的长子傻子,可也没必要非要惹陛下不喜更换世子。 自己次子朱瞻基完全可以在以后将自己的儿子过继到长子名下,兜兜转转王爵还不是落在了次子一脉上。 如今朱高炽薨了,朱瞻基的算盘完全崩了。 按照规矩,朱高炽这个父王薨了,朱瞻圭这个世子理所应当成了王爷,为此,江郅还特意加恩,赐还给朱瞻圭了燕王号。 朱瞻圭成了燕王,按照现在大明的爵位令,朱瞻基这个次子支脉就得离开王府,别府另居。 在礼部多次上门提点之后,朱瞻基满心愤恨地离开了燕王府。 为了得到燕王爵位,朱瞻基只能将主意打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为此开始了积极备孕生儿子。 江郅在知道朱瞻基的动作后,在给朱元璋的书信里不经意提了一句,很快江郅便在朱元璋的回信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 孙氏生下儿子后,江郅立刻让人用死胎交换,随后便将“大明战神”打包送给到朱元璋那里去了。 因为长子是个死胎,之后朱瞻基便继续在生儿子之上努力。 看着朱瞻基如此努力,江郅也没有给他泼冷水,而朱瞻圭这个傻子,江郅也没有给他赐婚,见此,朱瞻基生儿子的劲头更大了。 在江郅特令婳珑下的补药功效下,朱瞻基拼了十年,生了九个儿子。 躺在床榻上的朱棣听着马三宝给自己的报喜声,眼里满是愤恨挣扎。 九个!这是第九个! 朱棣一直提心吊胆地担心着,此时徐妙云早就去世了,整个燕王府里除了他也就只有朱瞻圭这个傻王爷。 可是朱瞻圭是个傻子,每日好吃好玩乐呵呵着,根本想不起朱棣这个祖父,就是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也让朱棣受不住,每次请安时,朱棣总是目不转睛盯着朱瞻圭的面容,心里总是怀疑这个孙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宫里的江郅眼看着朱瞻基的儿子都渐渐地长大成人,早就策划好的阴谋就此展开了。 宣德六年,突然有御史弹劾朱瞻基犯上作乱,暗中联络吕氏余孽想要逼宫造反。 很快,江郅就派人去查证这件事。 朱府被锦衣卫抄家彻查,锦衣卫从朱瞻基的书房里找到了不少书信,里面都是些怨怼圣上的大不敬之言,当然也有和吕氏余孽勾结的证据。 江郅借此开始了官场大扫荡,贪官污吏都被江郅送到了菜市场,而作为此案中身份最高的朱瞻基,一家人就在大牢里团聚了。 案子还未判下来时,燕王府突然有下人禀告:老王爷快不行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江郅御驾亲临到了燕王府。 江郅刚踏进屋子,就闻到了浓郁的鱼腥味,在太医禀告之后,江郅才知道朱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看来朱棣是想借此逼自己来见他。 想通了这一点后,江郅让屋里侍候的人都退下。 “前世因今世果,朕不会放过朱瞻基一家人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朱棣听到这话,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嘴里的伤因为挣扎溢出了鲜血。 前世若是朱棣能稍微为原主想一下,给原主留条后路,哪怕是圈禁也比满门皆死好,可朱棣什么也没说,既然如此,现在也什么不必说,一切看命即可! 朱棣死了,朱瞻基一家人也死了,临死之前,江郅让婳珑恢复了朱瞻基的前世记忆,让他带着悲愤不甘死在了瓦瓮之中。 此事了结,江郅的任务也彻底完成了。 人到中年,江郅也面临了太子储君之争。 就当众臣下注站队时,江郅将几个儿子都叫到了奉天殿。 在做太子和远征两个选择中,众人都选择了远征自己打天下。 实在不是太子之位没魅力,实在是众人觉得江郅这个父皇太神秘,也太过风华正茂,明明已经年过四十,可和他们这些儿子站在一起真没什么两样,雍容华贵,威仪赫赫。 就算他们之中哪一个真做了太子,迟早有一天会被逼疯,而且看他们父皇这样子明显就是长寿帝王,或许他们还得死在自己父皇前面。 江郅看着被嫌弃的太子之位,也没有勉强他们,因此,江郅在众臣的反对之下,直接将所有的儿子都派了出去。 给兵给将给粮草,成功与否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当然江郅还是让婳珑来回监视着,没本事就早些收拾了,免得嚯嚯自己的兵将粮草,所幸几个儿子没有蠢人。 大明在江郅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人口也随之暴增,之后江郅就开始了定点移民,势必要让日月所照,山河所至,尽皆汉人。 三十七年之后,江郅感觉到大限将至,就将所有的重孙子召了回来。 一场家宴之后,江郅成功选出了继承人。 翌年春,江郅离开了这个世界。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一) “我希望婚礼能低调些!” 听到这话,江郅才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苏暖,不得不说温暖是个美女,五官精致小巧,长得很是漂亮,穿着一身简单舒适的白色宽松长裙,脸上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再加上眉眼间的淡淡愁绪,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可惜那惨白的脸色和干燥有些发黄的头发硬生生拉低了她的颜值,也像在是透露着其主人心里隐藏的秘密。 温暖见对面的江郅没有出声,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此时温暖才注意到这场相亲局中的男主角,看到如此俊美的江郅,温暖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看着温暖又在心里自导自演苦情戏,江郅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醇厚丝滑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舌尖还有微微的苦涩。 就这样江郅一边品尝咖啡,一边等着温暖回神。 “抱歉!刚刚我走神了,婚礼方面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你做主就好!” 听着温暖自以为是地自说自话,江郅放下端着的咖啡杯,随后面带歉意地说道:“温小姐,我想你或许误会了,今日来此,我也只是为了应家中长辈要求,至于婚姻大事,我目前没有这个意向。” 温暖听到江郅这么说,心里有些尴尬羞恼,可面上却强撑着挽尊笑道:“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如此甚好!温小姐,公司还有会议要开,我就先失陪了。”说完江郅便起身离开了。 等江郅坐回车里,才开始细细梳理脑海里的记忆和这次的任务。 原主程屹安,一个俊美多金,但是却专注事业无心婚姻的工作狂总裁。 本该璀璨辉煌一生,却被一对颠公颠婆给毁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温暖。 原主和温家本就是世交,年少时两家父母就有意让原主和温暖成婚,这既是联姻也是强强联合,可惜最后被温暖的离家出走戛然而止。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可谁想到五年后温暖竟然回来了。 温暖回来了,温家父母看自己女儿已经快三十岁了,又着急起了婚事,看着也未成婚的原主,就又起了撮合两人的心思,也就有了今日这场相亲局。 前世这个时候,温暖也是直接了当提出了结婚,原主惊讶也欣赏温暖爽快坦然的性格,又想到临出门前父母对自己下的最后通牒,原主觉得结婚也没什么,毕竟看温暖的性子,婚后大概也是各过各的。 原主万万没想到就是从自己点头答应婚事这一刻,自己的命运就脱离了轨道,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深渊。 程温两家,单单一家就是在g市排的上名号的富豪,两家联姻,强强合作,再加上原主和温暖又是各家的独子独女,因此两人的婚事举办得格外盛大。 可是在宾客云集,万众瞩目的这一天,温暖这个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别的男人跑了。 因着新娘逃婚,原主的父亲当场被气得脑溢血发作,还没等送到医院就一命呜呼。 一场婚礼,本该是大好的喜事,可程父死了,程母也伤心过度住进了医院,当原主一边悲伤愤怒,一边给程父办丧事的时候,程家的公司突然遭到温家的背刺狙击。 温家全面放弃了和程家的合作,因为资金链突然断了,工程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转圜,而温家又施压银行,逼得原主只能低价变卖程家一些小公司填补资金缺口。 当原主好不容易稳住公司时,突然强行驻入g市的飞翌公司对程家出手了,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随着飞翌的强势打压,g市大大小小的公司又开始张开他们的獠牙,处处打压,步步紧逼,最后公司只能宣布破产。 就这短短的三个月,程家在g市除名了,此时的原主悲愤欲绝,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在离开g市之前,原主去了温家,想要找一个答案。 这次原主没有被拒之门外,而且被请了进去。 当原主看到客厅里的相拥而坐的楚翌和温暖时,他心里突然有些荒唐的想法。 “程屹安,这就是觊觎我女人的下场,看在我岳父的情面上,这次就放你一马!” 听到这话,原主只觉得荒唐可笑,什么觊觎,明明就是心知肚明的联姻,在看到温暖羞答答依偎在楚翌怀里的模样,原主更觉得心里恶心,要是早知道温暖是这样的女人,他打死也不会同意联姻。 “我们只是联姻,温伯父,你和我父亲是几十年的朋友,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被问到的温父脸上没有丝毫愧疚,而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屹安,这也不能怪我,命运使然,温程两家已经结成死仇,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斩草除根,屹安,别怪伯父!” 原主听到温父这冠冕堂皇的话,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后,握着拳离开了温家。 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奉养母亲……原主的种种计划都被打破了。 当原主躺在血泊中,看着不远处已经一动不动的母亲,他此时才恍然大悟,那句“斩草除根”是什么意思,尽管心里又再多的怨恨不甘,原主也只能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 接受了任务后,江郅眼里满是杀气。 “婳珑,立刻去调查温暖,我要知道温暖离开g市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主人!” 江郅觉得温暖离开的五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能揪住把柄,那就可以先给温家重重一击,至于楚翌,科技公司的核心就是新技术,最害怕的就是技术突然革新。 楚翌刚好是做智能机器人方面的研究,可在江郅看来,楚翌公司生产的产品顶多是低智能的,比起楚翌,江郅手里可有成熟的智能机器人。 只要研究成功,对楚翌的公司就是致命打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回家怎么应付催婚的三堂会审。 最后不想面对现实的江郅用了缓兵之计:出差!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二) 江郅出差的借口没用到两天,就被程家父母的夺命连环电话以及最后通牒给逼回来了。 其实江郅也没有办法,谁让程家父母扬言说是江郅再不回来,他们就要来个先斩后奏,直接对外宣布程温两家联姻,江郅可不想和温暖那个神经病有丝毫联系,因此只能赶回去。 谁也不知道,一天前,当江郅看到婳珑发给他的温暖资料时,江郅那破防的心情,那个时候江郅心里就只有一个词语在无限循环。 卧槽卧槽卧槽…… 虽然现在的江郅已经是历经世事,可饶是如此,也被温暖这五年的奇葩经历惊掉了下巴! 好好的富家千金白富美离家出走就已经很离谱了,父母五年不去找也够离谱,可比这还离谱的竟然还数不胜数。 谁能告诉他,自幼被当做掌上明珠的白富美竟然会因为一颗廉价不值钱的薄荷糖喜欢上一个混混男人,而且自幼吃着营养餐娇养找个的白富美竟然会营养不良低血糖…… 看着看着江郅竟然觉得或许是温暖看上了楚翌的脸,才故意来了这么一出爱情的初遇,不然,怎么讲都说不通,又或许爱情故事不需要逻辑。 不得不说这看着就尴尬地抓心挠肝。 之后就是温暖出钱出力出人出命,总之主打一个,为了爱情,我可以付出一切。 出钱给楚翌开公司,将一个混混包装成商场新贵霸道总裁。 出力给楚翌拉投资,谈合作,甚至冰清玉洁的白富美还被人揩油摸手,就这都委屈求全地忍下来了。 公司开起来了,心上人成了小有成就的商场新贵。 之后整整四年,温暖白天当秘书,平日当保姆,晚上就是暖床的情人,就这温暖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 一步一步简直拉低了江郅的眼眶,要是在他原本世界里遇到这么个脑子有坑的白富美,那他不是地府有人,就是天庭有祖。 之后又是一顿神操作,温暖这个天天陪人喝酒拉生意,夜夜醉酒的人没得病,反而是楚翌这个春风得意的年轻总裁突然得了肾衰竭。 巧之又巧,温暖的肾刚好和楚翌能匹配,为了爱情,温暖笑着捐出了自己的一颗肾。 为了爱情,她捐肾! 为了爱情,他骗肾! 东窗事发,温暖伤心欲绝地抛下了一切,回到了g市。 当时看完这些离谱又有毒的资料时,江郅心里更觉得讽刺,就这么两个神经病,颠公颠婆轻而易举地毁了原主一家。 这世间到底是谁在操控众生的命运。 将一切抛诸脑后,江郅带着打印出来的资料和p出来的照片开车回了程家。 此时程父和程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沉肃,眼神审视地看着江郅,大有一副你必须给个交代的气势。 见此,江郅不慌不忙将文件袋递给旁边的佣人,又松了松领带,脱下了外套递给佣人后,才拿过文件袋说道:“你们都回西楼去!” “是,少爷!”佣人将手里的西装放置好后,就赶紧通知别墅里其他佣人。 几分钟的时候,别墅主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程父看着江郅的行为,虽然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出声询问,在等到佣人都离开后,程父看着坐在自己下方的江郅说道:“你这是有什么机密大事吗?” 程母也狐疑地看着江郅,见此,江郅将资料袋放在茶几上,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个吧!” 程母看着茶几上的资料袋,伸手便拿了过来,先看到里面的照片,温暖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照片,此时程母也只是觉得不就是个前男友,难道自己的儿子就介意这个,想到这里同样身为女性的程母当即开始对着江郅说教起来。 “屹安!你是我的儿子,我从小也不是这样教你的,你难道也像网上那样看重女人的贞洁?”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程母语气认真地说道:“不可以吗?我洁身自好,未来想找个纯洁的女孩子谈恋爱结婚,难道有错吗?” 程母被这话噎住了,当即没好气地说道:“封建自私,你们男人都这样!” 看着程母恼羞成怒,江郅无语地继续说道:“您还是继续看下去吧!温暖可不仅仅如此!” 见此,程母只能抽出文件细细地看了起来,越看程母脸色越不好,最后青白交错,难看至极。 一旁的程父看见程母神情变化如此之快,就从程母手中拿过资料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程父和程母一个样,甚至程父脸上还有厌恶之色。 “我真没想到温周竟然会教导出这样的女儿!幸好,屹安,幸好你去调查了一下,否则我程家到时候肯定会成为整个g市的笑话。” 一个流过产不能生育,甚至还没有一个肾,脑袋不清不楚的女人,就算是天仙下凡,嫁妆百亿,他程家也消受不起。 “儿子,这都是真的吗?”此时的程母还有些不相信,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入目。 见此,江郅无奈地解释道:“妈,这当然是真的,就算我不愿意结婚,也不会如此构陷别人,那日见面之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看到温暖服用的药,我就留了个心眼,谁知回去之后,一查竟然是治疗肾移植方面的药,之后我就想着查一查,谁知结果会是这样。” 程母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猛然落地了,想到这资料上的点点滴滴,程母有些心痛地说道:“温暖!那孩子真是太傻了。” 一旁的江郅听到这话,只觉得程母才傻,不过,程母又没有前世记忆,现在的温暖对于程母来说还是世交闺蜜的女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见此,江郅故意说道:“温暖这事肯定是瞒着温伯父他们的,要是温家再提联姻……” 程父程母听到这话,显然也想到了今早接到的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后,程父无奈地说道:“温周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了,我看他很是看好你,如今温暖……为了不伤两家的和气,也不让温周难堪,我决定带着你妈出国旅游,至于联姻之事,你自己解决!” “好,我明白了!” 目的达成,江郅心情很不错! 程家夫妻俩说走就走,当天便坐着飞机出国旅游了。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三) 女人到了三十岁那就是天崩地裂,再不结婚就是罪无可恕。 那天相亲回去后,温母就急匆匆地询问温暖对江郅的印象如何,被问到的温暖有些羞恼,可想到自己隐瞒住的事情,她只能在温母的追问中敷衍地点头应付,压根没有告诉温母相亲吹了。 见此,温母满脸笑容,觉得自己女儿和江郅好事将近,竟然都开始和温父考虑到时候陪嫁什么。 可惜温母以为的好事将近,但是自己中意的金龟婿竟然连门都没上,甚至一连两天都没有音讯,这让温母很是生气。 欧式装潢的客厅里,温母一身墨绿色旗袍,一头长发整齐地盘在头顶,一只翡翠玉簪将其固定,除了头上的玉簪,温母的两只手腕都戴着水头极好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外加精致淡雅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雍容华贵的贵妇人。 坐在一旁的温父换下了往日的西装革履,穿着一身极为名贵的绸缎手工唐装,此时手里正拿着今日的财经报纸看着,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今日温家夫妻两人盛装打扮就是为了等江郅一家人前来提亲。 要是你说为什么温父会如此自信,那当然是他和程父两人多年朋友之间的默契,虽然他和程父两人是四十多年的好朋友老朋友,可他们都是商人,商人逐利,就算是知己朋友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两人相知相交,温父心里才很清楚程父这个老狐狸绝不会放过温家这块大肥肉,因此温程两家的联姻早就注定了。 不过,温父自己心里也有一本账,他是天生的弱精症,就连温暖也是机缘巧合上天恩赐得来的,以后温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暖所生孩子的,就连五年前,温暖离家出走也是在温父的算计之中,为的就是考验程家的诚意,再一个目的就是看看未来女婿的能力才华。 未来女婿上门,温母根本就坐不住,回头看了眼墙壁上悬挂的瑞典金丝挂钟,转头温母看着淡定从容的温父着急地问道:“老温,这程家怎么还没来啊?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 看着温母如此着急,温父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报纸,打趣地说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话一点都不虚啊!” 被打趣的温母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不着急,整个g市唯有屹安配得上我们温暖,这么好的女婿当然要紧紧抓住,而且他们两人早点结婚,我和你以后也才能早点抱孙子啊!” 温母和温父早就商量好了,以温家公司为诱饵,要是温暖生一个孩子给百分之十的股份,两个则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然两个孩子无论男女,第二个得姓温。 温父看着温母生气了,赶紧笑着哄道:“好了,阿芸,你放心等着抱孙子就好了,看你如此着急,还不如去楼上看看女儿,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她人下来?” “你这算提醒我了,我得赶紧上去瞧瞧,这孩子怎么打扮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害羞了不成。” 温父的声东击西,成功地让温母上二楼找温暖去了。 二楼里的温暖脸色难看,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可温暖根本没有收拾打扮自己,此时的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整个人蓬头垢发,一副邋里邋遢的烦躁焦急样子。 昨晚温暖一家三口吃过晚饭后,就坐在一起喝茶消食,温家夫妻两人闲聊间便又谈到了温暖的婚事。 温母看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温暖,很是无奈地说道:“暖暖啊!你听妈妈的话,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生子了,屹安是我和你爸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人一定不会错,明天屹安来了,你可不能再不冷不热了。” 听到这话,一直低着头的温暖抬起了头,看着温母的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纠结尴尬。 “妈,我不想这么早结婚,能不能再等一等?” 虽然温暖的语气已经十分卑微恳求了,可听到这话的温父当即变了脸色,看着温暖直接冷声指责道:“温暖!你太任性了,五年的自由,你怎么还不满足?要不是有温氏在,你以为像程屹安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还会等着你!别傻了,温暖!爸这辈子就没走过错路!” 看着温父的强硬态度,温暖哭着说道:“爸,可是我不喜欢程屹安啊!” 温父听到这话,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也没让你去喜欢程屹安,只要你们两人结婚之后,给我生个孙子,之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反对!温暖,这是你生下来就背负的责任。” 看着温暖还要再开口分辩,温母赶紧拉着温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暖暖啊!听妈一句话,别倔了,你爸已经放纵你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够长的了,你已经快二十八快三十岁了,再不生孩子就过了最佳适孕年龄了。暖暖,你爸自幼就一直特别疼爱你,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暖暖听妈的话,别让你爸再失望了。” 温母的话听在温暖的耳朵里,心酸酸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就算自己是外人羡慕的温家大小姐,可最根本的还是为温家传承血脉。 当晚一家人不欢而散,温暖一夜无眠,等天快亮的时候,才微眯了一会儿,等被佣人敲响房门叫醒时,温暖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她一直隐瞒着几日前相亲的结局,若是让爸妈知道了真相,温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后果,随后温暖又想到自己必须要结婚的事实,思索许久后,温暖觉得自己只有一条路走。 打定主意后,温暖就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找到一个新存的电话号码,这还是那日相亲之前,温母硬给她加上的。 犹豫许久后,温暖终于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温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程屹安,我们做个交易,你答应联姻婚事,事成之后,我愿意无偿给你温氏百分之三的股份,婚后我也不会干预你任何事情。” 可别小看这百分之三的股份,要知道现在的温暖身上也只有百分之十。 江郅听到电话那头的话,心里觉得好笑又讽刺,就温暖这样的蠢人智障,到底凭什么活在这世上,果然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投胎。 电话那头的温暖见江郅没有出声,还以为江郅嫌股份少,当即咬咬牙再次说道:“百分之五!程屹安要是你答应和我结婚,婚后我愿意给你温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看着温暖再次加码,江郅是一点都不心动,只见他一边翻来着已经连夜刊印出来的娱乐八卦杂志,一边语气冷冷地说道:“温暖,是不是舔狗做久了,有了狗性,见到男人就想跪舔,可惜我不是楚翌,不吃你这碗臭味熏天的软饭!” 电话那天温暖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良久之后,她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地问道:“程屹安,你怎么会知道的?” “哈哈哈,温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锦城的舔狗事情早就传到了g市,之前我一直没说出来,只不过是给你留张脸面,谁知你竟然还自作多情专门来恶心我!温暖,你这种臭鱼烂虾,就算是陪嫁上整个温氏怕是也没会娶!” “程屹安!”温暖怒不可遏地吼道。 电话猛然挂断,只留下憋了一肚子气却无处发泄的温暖。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四) “暖暖!暖暖!” 温母的声音将温暖从愤怒中拉了回来,看着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温暖心里有些懊悔。 “开门!暖暖!你快开门!” 在温母不断地敲门喊声中,温暖只能随便捋顺了自己的头发,走到房门跟前,将门打开了。 房门打开后,温母看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温暖,简直惊呆了,可惊挖之后,温母心里一直藏着的怒气喷发了。 “温暖!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妈妈和你爸为了你的婚事,一大清早就起来了,看妈妈身上这旗袍打扮还不是为你撑面子,还有等会的午饭……爸爸妈妈为你操了这么多心,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些啊!” 温母的指责让温暖彻底崩溃了。 只见她双手抱着头,一边使劲地摇头,一边痛苦地大喊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明白吗?呜呜呜,到底要说多少次你们才能明白啊!我不想当温家千金,我不想联姻,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就为了给你们当生育工具,我不想的!要是知道我的人生会这样,我情愿你们不把我生下来!” 发泄完的温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而听到刚刚温暖那番话的温母却被气得直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精心养育了快三十年的女儿竟然是这样想他们的。 “温暖!你是这样看我们的?我,我和你爸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真是家门不幸啊!”温母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过去。 嘭嗵一声惊醒了蹲着痛哭的温暖。 看着倒在地上的温母,温暖愣怔片刻,随后爬到温母面前,手足无措慌张地喊道:“妈!妈!你快醒醒啊!” 一楼客厅的温父听到温暖惊慌的喊声,顿时觉得楼上肯定出事了,招呼了两个佣人便急忙上了楼。 “阿芸!阿芸!老张,快去开车,我们快去医院!” 温父一边吩咐老张去开车,一边赶紧和另一个佣人将温母搀扶下楼,从头到尾,温父都没有看一眼痛哭流涕的温暖。 而温暖不知哭了多久,才随便套了件衣裳,跌跌撞撞往医院赶去。 …………………… “主人!温母被温暖气得高血压犯了,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 听到这话,江郅签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笑着说道:“挺好!温暖的爱情故事传播得怎么样呢?” “差不多整个g市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了。” “记得将新闻推到温周的手机上!前世因今世果,他也该好好尝尝被气死的滋味。”前世程父被气得脑溢血发作死亡,温周可是冠冕堂皇地感慨程父没肚量,要不是因为他被气死了,他们两家也不至于结成死仇,那么他也不必斩草除根,弄脏自己的手。 无耻的话是一句接一句,如今他也该尝尝自己酿下的恶果的。 “要是他没被气死怎么办?” 听到这话,江郅无奈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婳珑认真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人一口气上不来,不就死了,等会万一情感没渲染到位,达不到预期效果,婳珑你就帮帮他!” “我明白了,主人!” 总之温周是一定要死的,而且必须得是所有人知道的被温暖这个女儿气死这种不体面的死法,至于折磨温周,任务里没要求,江郅也没这个兴趣,这么多世界的经验告诉江郅,报仇要趁早,切不可拖泥带水。 ……………… 婳珑的时间卡的非常准。 医院急救室里,温父将温母送进抢救室后,就从司机手里拿过手机给公司里自己的秘书打电话,像挂号交费,安排vip都是秘书的特长。 在秘书还没到的时候,温暖先到了,等温暖马上就要走到抢救室时,温父的手机响了,此时的温父以为是秘书发来的消息,可打开一看温父直接傻眼的。 江郅的小作文写得很不错,标题也格外的醒目。 《温家大小姐为爱痴狂,掏心捐肾加陪睡!》 这种八卦小作文当然是三分真七分假,江郅在写温暖时,那简直将蒙太奇手法使用的炉火纯青,在这篇小作文里,温暖完全成了卑微低贱无下限的舔狗女,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贱! 当温父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陪人喝酒,被比他年龄还大的土肥圆揩油,笑容满面给人捐肾……在看到一系列的医院诊断报告时,他喷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向他走过来的温暖。 毫无察觉的温暖刚走到温父跟前,就被温父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到了地上。 “爸?”温暖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温父,眼里除了伤心还有不可置信。 看着温暖这般委屈伤心的样子,温父怒气反笑,指着温暖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脸哭?温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怕是整个g市的人都知道我温周养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我……” 刚骂到这里,温父突然卡壳了,嘴巴张得老大,手机掉落在地上,双手使劲地抠扒着脖子,整张脸已经涨成了青紫色。 “爸!爸!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一阵混乱后,医生将温父也推进了抢救室,而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的温暖刚好看到了温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点亮屏幕后,赫然是她和楚翌的爱情小故事。 看到这些照片和医院里的病历单时,温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痛苦之后,温暖心里忽然一动,这些东西一定是程屹安捅出去的,整个g市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情,看着相隔不远的两个抢救室,温暖此时恨得咬牙切齿!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五) 温暖正恨得咬牙切齿,忘我地在心里诅咒时,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何秘书在接到温父的夺命连环电话后,赶紧开着车从公司赶到这里,可赶到抢救室却没有看见温父的身影,只有神情狰狞的温暖,想到温暖做的那些蠢事,何秘书真觉得虎父犬子。 犹豫许久后,何秘书还是没有上前,只是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突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温暖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而何秘书看到准备接电话的温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了眼亮着灯的抢救室,何秘书挂断了电话,径直向温暖走了过去。 “小姐!” 温暖看着陌生的何秘书,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看着温暖不认识自己,何秘书有些无语,可面上还是笑着问道:“我是温总的首席秘书何辉,请问温总现在人在哪里?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温总决裁。” 温暖听到这话,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好一会儿后,她咬着唇将目光投向了抢救室。 何秘书看到这一幕,心里一个咯噔,不好了,预感成真,再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温暖,何秘书觉得温氏此关难过了。 两人没有说话,好在几分钟后,温父所在的抢救室门打开了,医生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 见此,温暖赶紧小跑过去,拉着医生的袖子着急地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呢?” 医生犹豫片刻,拉下脸上的口罩,看着温暖和何秘书,满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已经死亡,请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温暖就揪着医生的衣裳倒在了地上,嘴里还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爸怎么会死?他身体向来很好的!” 医生听到这话,再次解释道:“病人是窒息而亡,死因应该是情绪太过波动,就是你们所说的被气死了。” 温暖听到这话,整个人突然呆住了一样,双眼无神,神情呆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把我爸气死了。 一旁的何秘书看到这一幕,心里只觉得有些悲哀,果然,这年头养孩子是个高危行为,再看到温暖时,何秘书心里除了鄙夷还有深深地厌恶。 但是何秘书懂得公私分明,总裁去世了,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再加上温暖的丑闻,到时候整个温氏恐怕会股市大跌,想到这里何秘书蹲下身来,看着温暖着急地说道:“小姐!你得振作起来!温总走了,温氏还得你来做主啊!” 颓废呆滞的温暖听到这话,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抬头看着何秘书有些神经质地说道:“对!你说得对!温氏是爸爸一生的心血,我得保住它!” 不得不说,恋爱脑的温暖的工作能力还不错,要不当初也不会把楚翌的公司开起来。 “何秘书,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何秘书看了眼冷若冰霜的温暖,当即语气凝重地说道:“外面关于您的绯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股东们也纷纷来电,让温总给他们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温暖双拳紧握,看着何秘书雷厉风行地吩咐道:“立刻让温氏的公关部行动,必要时刻可以用律师函威胁,另外隐藏我爸去世的消息。” 话说到这里,温暖顿了顿,又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抢救室,语气决绝地说道:“找个可靠的人来照顾我妈,至于公司的股东,我去应付!” “是!”看到这样条理清晰理智些的温暖,何秘书心里多少有了点信心,或许这样的小姐真能扭转乾坤,让温氏度过此难关。 “小姐!您看让我妻子来照顾夫人如何?” 温暖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何秘书见温暖答应了,赶紧打电话给自己老婆交代,随后又安排好了医院的事情,就开车送温暖赶往公司。 车开了几分钟后,温暖看着何秘书突然说道:“何秘书先不去公司,先敬罗衣后敬人,先去thankl。” 听到这话,何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温暖,赶紧调转了方向! ……………… 程氏大厦总裁办公室里,江郅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雷厉风行,像换了个人一样的温暖,心里讽刺一笑,好好的人不当,却总想着给一个男人当舔狗,就算江郅是男的,也极其看不起温暖。 不过,这温暖离了楚翌,不当舔狗了,倒是有几分人样,要不是和温暖有死仇,江郅或许会对此时的她有些许欣赏,可是任务之下,绝不会手下留情,江郅当即立刻将从医院里拷贝的走廊监控视频发到了网上去。 短短三分钟,视频的点击率就破亿,看着如此神速,江郅仿佛看到了温氏的股价在断崖式下降。 “温总死了,这温家唯一的继承人又是个无脑舔狗!这简直就是死局啊!” “哼!赶紧抛售股票吧!幸好我已经卖出去了,亏得不多,你们要是再慢一些,怕是得亏得倾家荡产!” “我简直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要买温氏的股票!” …… 整个评论区里全部都是唱衰温氏的话,而且温氏的股价确实跌的如流星坠地一样,短短半个小时就跌到了底,何秘书手里的两个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此时温暖刚好换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出来,正要照镜子的时候,何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凑到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总裁的死讯不知被谁传到了网上,现在公司的股价都已经跌到底了,股东的电话都打爆了。” 听到这话,温暖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去公司!”说完温暖径直就往外走,丝毫忘记了自己现在脚上穿得不是高跟鞋而是拖鞋,而跟在后面焦头烂额的何秘书也忘记了这茬。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六) 温暖匆匆地赶去公司,而江郅此时正低价收购温氏股份,g市其他中小公司看到程氏的动作,也跟风行动,不过,他们不敢从程氏嘴里虎口夺食,而且调转方向攻击起了温氏旗下的其他产业。 等温暖赶到公司会议室时,年纪大的股东都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手里还几乎都拿着救心丸,当听到办公室门打开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门口,随后看着温暖的目光就像看死人一样,杀气腾腾。 站在门口的温暖使劲地掐了掐手心,强制镇定之后,状若镇定地走到温父以前坐的位置上,站定之后,看着众人当即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在这里向各位伯伯们道歉!” 虽然温暖姿态放得很低,可众人根本不买账,在金钱财富面前,那可是能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如今温暖让他们手里的财富几近缩水一大半,众人恨不得直接掐死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鞠躬,一句道歉原谅她。 “哼!我们因你遭受的损失,你今天必须给个交代!还有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温周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温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明显是程屹安在幕后搞鬼,就算自己现在隐瞒爸爸的死讯,说不定程屹安下一刻就会拆穿自己,此时温暖除了深深地憎恨,还有浓浓的不解。 【程屹安!你到底和我温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处心积虑对付温氏?】 一个股东看着温暖不言语,拍案而起,指着温暖的鼻子骂道:“你是哑巴吗?赶紧说话!” “我爸确实不幸逝世了,可是温氏还有我,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不会……” 温暖说得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可惜众人在确定了温周的死讯之后,纷纷起身往门外走,至于温暖说的其他话,众人嗤之以鼻,一个字也不相信。 很快,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呆呆站在主位的温暖还有站在其后的何秘书。 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可何秘书仍然心下失望,犹豫片刻后,他上前一步走到温暖身边,低声提醒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回过神来的温暖什么话也没说,抿着唇怒气冲冲往外走,这次何秘书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准备寻找新出路。 温暖开着车一路疾驰,十分钟后,温暖的车停在了程氏大厦门前。 程氏的保安看着穿着不伦不类,杀气腾腾的温暖,当即挡住了她。 “小姐!这里不准外人进入!” 温暖看着挡着自己的保安,怒吼道:“滚开!我是温氏大小姐!我要找程屹安算账!让我上去!” 保安队长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眼温暖,随后一个手势,所有的保安都挡在了温暖面前,随后保安队长看着温暖鄙夷不屑地说道:“闲人免进!我们程氏大厦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去的,就算是舔狗也不行!” 被骂的温暖被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保安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竟然敢骂我?” 听到这话,保安队长笑着说道:“骂就骂了,网上骂你的人多着去了,要是你觉得不过瘾,不够贱,你可以去网上瞧瞧,至于我们总裁,那是你能见的吗?赶紧滚!别在我们面前摆什么大小姐架子!我们不吃这一套!” 此时的温暖怒气爆表,可她根本过不去,只能仰望着程氏大厦怒吼道:“程屹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狠话后,温暖目光怨毒地看了眼保安队长,随后才开着车离开了。 ……………… “主人!温暖走了。” 江郅从头到尾可没打算见温暖这个疯婆子,因此才提前吩咐保安将温暖赶走,至于什么硬闯进来,根本不可能。 不过,温暖从这里离开后,她现在的路就只剩下一条,想到这里,江郅笑着说道:“婳珑!将温氏的外账做得漂亮些,可不能让楚翌察觉到。” “主人!你的意思是温暖会找楚翌帮忙?” 看着婳珑有些怀疑的神情,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现在除了楚翌,温暖还能找谁,就现在的网上舆论,整个g市没有人会接受温暖这个烂摊子。” 要是温暖没有舔狗这个名头,或许g市还有人能接手,可现在根本不可能,在上流社会,有时候颜面比一些不入流的利益更重要,一旦落了档次,那真是提不起身价了。 江郅所料不差,温暖离开程氏之后,开着车没方向胡乱晃荡着,直到车开到一处公园边,温暖停下了车。 痛苦纠结许久后,温暖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那一连串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谁?】 “我!”干巴巴的声音难听至极。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一阵带着讽刺的冷笑传了过来。 【呵呵呵……温暖!当初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现在腿又软了,想回来?我告诉你,温暖!你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不吃这一套!】 听到这些伤人的话,温暖的心又痛了起来,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楚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啊?这么些年,我对你不够好吗?” 【温暖!你少说这些话!我承认你对我帮助不少,可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楚翌的妻子!我楚翌的妻子只能是纯洁无瑕的小雅,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楚翌挂断了电话,而温暖听到楚翌要结婚了,她当即崩溃地放声大哭。 锦城翌飞公司里,楚翌挂断电话后,脸上满是玩味轻蔑的笑容。 “果然温暖这个女人还是离不开自己!” 正想着或许看在温暖痴心一片份上,等她回来,大发慈悲让她做情人时,楚翌的手机上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新闻。 看到相邻的g市,一直有向外扩张的楚翌没有丝毫犹豫点开了新闻,当看到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照片时,楚翌脸色非常难看。 许久之后,楚翌关掉了新闻界面,反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楚翌看着手下发来的资料,面色冰冷,表情阴鸷,知道温暖真实身份的楚翌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误解了温暖,伤害了温暖,而且觉得温暖是在玩弄自己,自尊心受挫。 不过,社会是历练人的,特别是男人,曾经的小混混在这复杂的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早就变成了精明算计的商人。 些许愤怒之后,楚翌就想到了利益,温父死了,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凭借着温暖对自己的痴心不改转而将温氏收入囊中,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七) 想通了之后的楚翌拨通了手机上温暖的电话。 而那边眼泪都流干了的温暖在接到楚翌电话时,心里是震惊又带着丝丝期待。 【楚翌!】 听着柔情似水的呢喃,楚翌心里直犯恶心,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鄙视链,任何人大概都不会喜欢一个在自己眼里犯贱的人,就好比你不会喜欢上狗屎一样。 不过,楚翌为了能得到温氏,他柔了嗓音温声说道:“暖暖!” 一声“暖暖”就让电话那头的温暖溃不成军地哭了起来。 这次楚翌没有不耐烦,等着温暖哭过之后,他才开始为自己洗白。 “暖暖!别哭了,刚刚是我不对,你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楚翌!我爸爸死了,公司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愿意帮我!楚翌!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楚翌佯装困惑地问道:“公司?暖暖,你家不是普通人家吗?” 此时的温暖非但没有察觉到楚翌话里的不对劲,反而觉得隐瞒了自己家世,心里竟然有些心虚,果然,温暖这个恋爱脑碰上楚翌就脑袋空空。 【楚翌!对不起,我,我有事瞒着你,其实我家在g市,我爸是当地温周集团的总裁,当初我离家出走才来到锦城,楚翌,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不要生气!】 听到这话,楚翌嘴角上扬,语气却很是温柔地说道:“没事,不过,暖暖你爸怎么会?” 说到这个,温暖就有了精神,当即叭叭叭给楚翌告起了状。 【楚翌!这都是程屹安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搞的鬼,当初我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躲避和他的联姻……楚翌,你要帮我出气啊!】 “行!暖暖,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今晚坐飞机就赶过来。” 【好!楚翌,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楚翌立刻召集了公司的骨干开会,安排好一切后,楚翌才开车回去。 装修清雅温馨的别墅里,橘黄色的灯光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暖融融的,特别是再看到靠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心爱女人时,楚翌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小雅!” 醒过来的林雅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楚翌,秀美温婉的脸上瞬间绽开甜蜜的笑容,随后突然惊呼懊悔说道:“啊!我怎么都睡着了,阿翌,你肯定饿了,我去厨房里给你……” 林雅刚刚起身就被楚翌给抱住了。 “不用了,小雅!我等会就得走,专门回来给你说一声。” 听到这话,林雅有些惊讶地问道:“阿翌你要出差吗?怎么这么急?” 楚翌犹豫片刻后,没有说实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此,林雅的脸色有些不好,可面前还是温柔体贴地说道:“那我现在去给你收拾行李。” “不用了,张扬就在门外等我,小雅,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楚翌给了林雅一个离别吻,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雅目送楚翌离开后,脸上温柔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随后林雅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人人都知道林雅在楚翌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林雅是飞翌公司未来的老板娘,因此公司里还是有买林雅面子的人。 很快林雅就从对方口中知道楚翌此行的目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林雅心里立刻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毕竟在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又失去的那更是寤寐思服,若是再失而复得,那楚翌心里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不过,林雅是个聪明又理智的女人,她没有打电话过去质问,而是决定谋而后动,先了解清楚具体情况。 当林雅知道现在温暖的处境时,心头浓烈的危机感顿时消散了,若是以往,温暖还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时不时让林雅担心,可现在林雅完全不担心,甚至还好心情地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古人古言,至理名言,升官发财死老婆,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见过自己丑恶嘴脸的糟糠妻,就楚翌那特别自傲又敏感的秉性,他一旦得到温氏后,最先遭殃的一定是温暖,根本都不用林雅脏自己的手,楚翌就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翻不了身,甚至精神病院就是温暖后半生的归宿。 而楚翌得到温氏,身价倍增,自己再嫁给楚翌,最后得到便宜的还是自己,如此林雅怎么会不欢欣雀跃。 楚翌这边刚下了飞机,就看见了在机场等着自己的温暖,而温暖看见楚翌,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甜蜜地扑进了楚翌的怀里。 “楚翌!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看着在怀里哭得委屈的温暖,楚翌脸上闪过明显的厌恶,甚至在看到四周人投过来的奇异目光时,楚翌的心情更不好了。 自以为甜蜜相逢的温暖,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披头散发,没有化妆,一双眼睛肿的老大,身上穿着一身名贵的黑色套装,可脚上却穿着白色的居家拖鞋。 “好了,暖暖,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楚翌拉着温暖就往外走,至于其他人早在楚翌的示意下住进了酒店。 ……………… “主人!楚翌到了!” 此时的江郅正坐在餐厅里吃晚餐,松江鲈鱼,八宝蟹煲……不得不说,现代社会的美食远远胜于古代,就算是上个世界江郅贵为皇帝,但也只是寻常一般。 “女婿都到了,丈母娘也该醒了,关爱老人,日行一善,婳珑去让温母早点出院!” “是,主人!” 江郅可不想让楚翌和温暖两个人好过,而且若是没有温母,温暖这个傻叉或许连结婚证都混不到,这可不合江郅的意,像这种颠公颠婆还是要死死锁在一起,一辈子不得解脱。 医院里的温母是气血上涌导致的脑出血,本来手术之后还没醒过来,可婳珑一丁点灵液,没多久温母就醒过来了。 看着陌生的女人,温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我老公人呢?” 何秘书的妻子朱丽看着醒过来的温母笑着回道:“夫人好!我是何秘书的妻子朱丽,小姐特意让我来照顾你的。” 温母听到温暖,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见此,朱丽赶紧说道:“夫人醒了,我这就去给小姐打电话。” 随后丝毫不给温母说话的时间,快速地离开了病房,毕竟再待下去,温父的死就瞒不住了,要是温夫人被这消息气出个好歹,自己不脱不了干系了。 出了病房后,朱丽赶紧给自己老公打电话。 “老公!温夫人醒过来了,刚刚她问我温总人,我没敢告诉她。” “你做得对,你现在就在外面待着,我立刻给小姐打电话,这种豪门家事我们掺和不起。” “好,老公,你快点啊!” 而何秘书挂断电话后,又直接给温暖打了过去,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八) 酒店里温暖正和楚翌旧情复燃,气氛正好时,她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当即楚翌推开温暖,笑着说道:“暖暖!你电话响了,快去接吧!” 听到这话,温暖嘟了嘟嘴,不情不愿走到沙发前,拿出包包里的手机,当看到是何秘书的来电时,温暖的恋爱脑稍微退了一点。 “何秘书!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姐!夫人已经醒了,正着急找你了,你看是不是……还有温总的葬礼,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温暖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涨红了,她压根就忘记了躺在医院里的亲妈,也忘记了停尸间里的亲爸,一心一意在机场等着楚翌。 挂断电话后,温暖咬着唇,心里有些羞愧,随后面露紧张地看着楚翌说道:“阿翌!我妈妈醒了,现在正在医院,你要不要……” 楚翌听到这话,权衡利弊后,当即笑着说道:“当然要去探望伯母!” 温暖见楚翌答应了,立刻欢欣雀跃跑过来抱着楚翌说道:“太好了,楚翌!我妈妈肯定会很满意你的,” 楚翌看着这样兴奋的温暖,突然觉得温暖心太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死了,可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想着自己未来的幸福,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自己可消受不起。 两人在酒店里收拾一番后,楚翌才带着温暖去了医院。 医院里,温母看着姗姗来迟的温暖,本就气得心口发疼,再瞧见温暖牵着楚翌的手甜甜蜜蜜的模样,温母脸色瞬间黑透了,声音冷冷地说道:“温暖!你到底在做什么?” 见温母生气了,温暖不舍地放开了楚翌的手,随后看着温母面带娇羞地说道:“妈!这是楚翌,我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温母眉头一皱,连正眼都没瞧楚翌一次,只是看着温暖训斥说道:“什么男朋友乱七八糟的,温暖!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不要和别人牵扯不清。” 被教训的温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又听到温母疑惑地问道:“你爸人呢?” 一句话让气鼓鼓的温暖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此时的温暖根本不敢告诉温母真相,可一旁的楚翌却眼里精光一闪,随后上前一步,看着温母,面带歉意,语气悲伤地说道:“伯母!请您节哀顺变!” 温母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看向温暖急切地问道:“暖暖!你爸人呢?” 见此,温暖看了眼楚翌,随后好像得到了什么勇气一般,看着温母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妈!爸他走了,不过,妈你别伤心,我……” 温暖自以为安慰暖心的话还没说完,反应过来的温母悲伤地尖叫一声,随后直接昏倒在了病床上。 看着温母昏过去了,温暖连忙上前,手足无措地喊道:“妈!你怎么了?快醒醒!” 而奸计得逞的楚翌则没有叫医生,只是上前抱着温暖的肩膀安慰道:“暖暖!没事的,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听到这话,温暖转头就扑进了楚翌的怀里,声音哽咽感动地喊道:“楚翌!我以后只有你了。” 一直待在病房里的婳珑看到这一幕,突然间明白了主人为何会特意交代,果然,在颠公颠婆的世界里,除了爱情,其他的都是浮云,至于父母,呵!她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不过,婳珑可不会就这样放任楚翌阴谋得逞,一点鬼气悄悄运到温母的身体里,没一会儿,温母就醒了过来。 当温母听到温母和楚翌的“甜言蜜语”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要爆炸了,此时的温母看着温暖的眼神非常冰冷。 “温暖!” 温暖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很快,一个重重的耳朵招呼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畜生!你妈我还没死了。” 被打的温暖一个字都不敢说,迎着温母淬了毒的目光,她瑟瑟发抖躲在了楚翌怀里,而楚翌见温母醒过来了,内心有些失望,怎么命这么大啊!就此一命呜呼该多好啊! 很快,温暖和楚翌被赶了出去,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之前的计划完全行不通了,既然如此,楚翌当然不会再在温母身上花费心思,直接三言两语哄着温暖和他回了酒店。 两人离开后,温母直接拿来何秘书妻子的手机直接给何秘书打了个电话。 约莫十五分钟后,何秘书到了。 “夫人!” 温母脸色平静,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 “温周他在哪里?” 听到这话,何秘书快速地看了一眼温母,随后低声回道:“夫人,温总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话音刚落,温母一个趔趄,要不是扶着床沿,怕是整个人会浑身无力地摔在地上。 良久之后,温母带着哭腔地说道:“带我去看他!” 何秘书带着温母到了停尸间,温母看着已经冒着冷气的温周,整个人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悲伤地放声大哭。 “老公!呜呜呜……” 温母在停尸房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睛红肿,精神恍恍惚惚,见此,何秘书赶紧让自己的妻子上前扶着温母。 感觉到手臂上的温度,温母回过了神,看着何秘书悲愤地说道:“何秘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周他明明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去了?” 对于这个棘手的问题,何秘书早就调查过了,犹豫片刻后,他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并将那段视频调了出来。 “夫人,我查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而医院也断定总裁是被气血上涌,被气死的,要不您还是先回病房再看!” 温母摇了摇头,直接伸手拿过来的何秘书手上的手机,当看到里面的视频时,温母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夫妻两人千娇百宠的女儿会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罪魁祸首。 忽然,温母猛地抬起了头,只见她赤红着双目,泪流满面,手里死死地握着手机,看着何秘书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个畜生现在在哪里?” 何秘书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温母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答案,发泄之后,温母将温周的遗体带出了医院,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九) 温周的葬礼虽然场面很大,可来的宾客却寥寥无几,反而是记者媒体将墓园围得水泄不通。因为温暖如今已经连续几天高挂g市热搜榜榜首,而且据小道消息,温周去世突然,根本没有留下遗嘱,豪门之中争夺遗产可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如此高热度的新闻,这些鼻子灵透的记者媒体可不会错过。 庄严肃穆的墓园里,一身黑裙的温暖靠在楚翌的怀里低声啜泣,一副悲伤不能自已的孝女模样,可就算如此,温母也没给温暖一个好脸色。 温周死了,程父程母当天就坐飞机回来了,此次的葬礼,两人也没有缺席,双双黑衣簪花肃穆出席。 至于江郅没有去,想想温母的性子,江郅就害怕到时候自己被跪求娶亲,与其陷入尴尬境地,还不如将时间放在吞并温氏上。 果然,江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葬礼之后,程母拉着温母的手,准备安慰几句好朋友就准备离开。 “阿芸!保重身体,千万别太伤心,老温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的。” 听到这话,温母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她还是忍住没有哭,她要替温父守住温家的产业,将温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完成温父的遗愿。 打定主意后,温母紧紧回握住程母的手,看着程母,目光里带着哀求地说道:“嘉丽!你我是多年的好朋友,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温家了。” 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劲,温母这话说出来,程母当即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想到温母和楚翌亲密无间的氛围,还有温暖那些舔狗丑事,程母心里当即不乐意了。 “可是阿芸,我看暖暖和楚翌的感情很好,楚翌年轻有为,人也不错,这年轻人的感情事情,我们当父母的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为好!” 温母听到程母这婉拒的话,心下一凉,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不懂公司经营公司事情,可多么在豪门贵妇人之间交际,她也练就了一双利眼,更何况楚翌觊觎温家财产的野心可没有丝毫掩藏,甚至在葬礼之前就当众挑拨温暖要分遗产,如此人品,怎敢托付。 “嘉丽!你帮帮我吧!那楚翌就是虎狼之辈,狼子野心我看得真真的,要是真由暖暖的意愿来,我怕到时候我们母女两人骨头都被吃得不剩了。” 说着说着温母又哭了起来。 见此,程母心里不忍,多年的闺蜜朋友,如今却……可想到临行之前江郅特意交代的话,她只能面露难色地劝道:“阿芸!你别哭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温母看着程母眼里的不忍,继续哀求道:“嘉丽,老温在的时候就一直看好屹安,只要屹安和暖暖有了孩子,我立刻将温氏所有的股份都转给那孩子,我决不食言,就算现在签协议也行!嘉丽,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帮帮我吧!不行,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温母就要下跪哀求。 见此,程母赶紧扶住她。 “阿芸!你这是干什么啊?” 温母哭着说道:“嘉丽,我也没有办法啊!帮帮我吧!嘉丽!” 正当她进退两难时,程父走了过来,见此,程母激动地喊道:“老程!” 走过来的程父对着温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节哀顺变!” 看见程父,温母放开了程母的手,对着程父语气认真地说道:“程总,答应暖暖和屹安的婚事吧!只要暖暖嫁进程家,我愿意将我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她当陪嫁,要是两人有了孩子,温氏所有的财产,我都转到那孩子名下。” 要是之前,程父这个商人肯定会心动,毕竟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制定了吞噬温氏的计划,能将温氏剥皮拆骨收入囊中,当然不必要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儿媳妇,而且自己儿子出类拔萃,定能找到更好更得力的姻亲。 “抱歉!孩子的婚事,我们做父母的不会插手,再说温暖已经有了男朋友,这不是陷我们程家于不义,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答应!” 说完程父趁着温母惊愕之时,拉着程母就离开了,等温母反应过来时,只是凄凉一笑,温家完了。 等温母收拾好情绪之后,就看见温暖和楚翌一行人过来了,楚翌没有遮遮掩掩,看着温母开门见山地说道:“伯母!现在伯父去了,暖暖也是成人了,温氏理所应当该交给暖暖才是!你说是吧!暖暖。” 被推了到前面的温暖心里有些害怕,可想到刚刚楚翌答应和自己结婚的承诺,当即心里又有了勇气。 “妈!当初爸也说过,温氏是我的嫁妆,如今我要嫁给楚翌了,妈你以后就留在家里养清福就好了。” 温母被温暖的话气得直发抖,片刻后,一个耳朵重重地扇在了温暖的脸上。 “你这个不孝女!你爸才刚入土,你就迫不及待分财产!而且我决定不会允许你嫁给这个奸诈之人!” “妈!”温暖捂着脸哭了,看着温母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怨恨。 楚翌看着被打被骂的温暖,赶紧上前护住温暖,随后看着温母语气冰冷地说道:“伯母!你怎么能如此说暖暖,子承父业,温氏本该就是暖暖的,虽然伯父生前没有立遗嘱,可我听暖暖说,当初你和伯父结婚的时候,曾经签订了婚前财产公正。” 这话一出,温母脸色煞白,看着温暖的眼里满是失望。 “暖暖!你……” 温暖有些胆怯想说什么时,被楚翌搂住肩膀笑着说道:“看伯母这样子,这事应该是真的,既然如此,伯母还是不要无理取闹了,早点把温氏交给暖暖,我和暖暖以后有孩子,你也才好抱孙子啊!” 见楚翌提起婚事孩子,温暖一脸甜蜜,目光期待地看着温母哀求道:“妈,你就成全我和楚翌吧!没有他,我真得活不下去的!” 看着温暖执意要跳进火坑,温母除了痛心就是愤怒,可看着温暖这执拗的劲,温母知道自己不能再强行阻止,不然只会让楚翌阴谋得逞! “好!我可以成全你和楚翌,不过,你们得去办结婚证,另外整个温氏得记在你们两的孩子名下才行。” “太好了,妈。” 温暖因为温母答应婚事,整个人欢喜极了,而楚翌看着一副你若不到答应,那就鱼死网破的温母,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虐恋情深中的受害者!(大结局) 因为温周刚死,温暖和楚翌并没有办婚礼,两人在温母的陪同下去办了婚前财产公证以及签订了财产协议,至于结婚证,也只有温暖当个宝贝似的乐呵不停。 两人结婚之后,楚翌就以温氏女婿的名义入驻了温氏,之后楚翌又把早就潜伏在g市的员工骨干分布到温氏各个关键部门,至于温暖则被温母按在家里,天天喝汤药补身体,争取早日生下孩子。 此时的温母彻底将温母当成了生育工具,她已经打定主意,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带在自己身边,等孩子长大成人,温氏刚好能交付在这孩子手里。 江郅在知道楚翌成为温氏总裁后,脸上满是笑容,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几天之后,g市地铁修建工程,市政府面向整个g市招标的文件发下,对于这块肥肉,g市没有哪个公司不眼馋的,人人都卯足了劲头想要拿下这次招标。 g市的公司大大小小都在加班,总裁股东高层更是会议不断,江郅的公司也是如此,不过,江郅忙着招标只是一个幌子。 这次的招标可是个大陷阱,主次招标的官员为了掩盖自己私吞国家下发的拨款,这才着急忙慌有了这次招标,前世这次招标可是让无数富豪破产,官员下马。 江郅那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温氏的楚翌却是实打实卯足了劲头,势必要赢得这次招标,这不仅是他在温氏的第一场仗,更是他为了赢得股东们支持而立下的军令状。 温氏的总裁办公室里,楚翌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虽然眼底有些乌黑,可眼睛却亮得吓人。 忽然,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一身秘书装的张扬拿着报表走了进来,将报表放在楚翌的办公桌上,面露难色地说道:“总裁!现在公司账上的资金不到三个亿,另外刘董事他们根本不允许动用账面上的钱。” 听到这话,楚翌脸色很不好,招标这可都是真金白银,要是账面上没有充足的资金,他们别说中标,连验资这一关都过不了。 其实楚翌知道这些董事们根本不放心自己,可野心勃勃的楚翌又不愿意放过这一飞冲天的机会,更何况他竟然好运地无意间听到了这次招标的暂定估价,如此几乎稳赚不赔的买卖,楚翌如何能放弃! “张扬,你立刻回去锦城,将飞翌的资金偷偷地全转过来!” 听到这话,张扬惊愕地说道:“可是这样飞翌就会是一个空壳子,要是有个万一……” 面对张扬的担心,楚翌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壮志凌然地说道:“没有万一,未来整个g市都会在我脚下!” “我知道了,总裁!” 当天张扬就坐着飞机直接飞回了锦城。 此时预想着锦绣未来的楚翌,丝毫不知道这压根就是江郅特意给他设的圈套,为的就是让楚翌亲手毁掉飞翌。 “主人!如你所料,楚翌决定掏空飞翌来准备这次招标。” “楚翌他想破釜沉舟,那就叫他船破人亡,婳珑,你帮忙掩饰点,务必将飞翌掏的干干净净!” 到那个时候,恐怕楚翌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是,主人!” 看着婳珑这么好用,江郅真有些庆幸自己当初赌上了那一次,果然风险与利益为正比。 ……………… 紧锣密鼓一个月后,招标会轰轰烈烈开始了。 或许是缘分,江郅竟然在门口和楚翌相遇了。 楚翌远远看到江郅,眼睛微眯,随后拉着温暖走了过去,随后看着江郅对着温暖亲昵地说道:“暖暖,见到你的竹马哥哥还不赶紧问好!” 江郅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笑容,随后看着笑容僵硬的温暖,江郅心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自己都退出来了,这两个颠公颠婆还把自己当做他们y的一环,真是恶心透了。 不过,江郅可不会惯着他们。 “别!我可和温小姐没什么干系,毕竟楚总喜欢把妻子训成狗,但是我可不想和狗有什么干系!” 此话一出,众人都憋着笑,看向楚翌和温暖的眼神无不轻蔑鄙夷。 被当众嘲笑的楚翌眼睛喷火地看着江郅说道:“程屹安!你别得意!今日的招标会我中定了。” 听到这话,江郅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楚总有些自视过高了吧!” 说完江郅带着属下便进了招标会场,其他公司人也陆续跟了进去,独留下楚翌这个外来户在原地生闷气。 温暖看着众人都进去了,只能忍着心里的害怕,拉了拉楚翌的衣袖。 “阿翌!我们该进去了。” “丢人现眼!” 楚翌低声咒骂了一句,便大步流星往前走,丝毫没有等温暖的意思,而张扬等人见此,也赶紧略过温暖跟了上去。 “丢人现眼!”呆愣在原地的温暖嘴角不停地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眶湿润,神色哀伤,可惜此时的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暖被温母催着回去喝补汤,就等着之后做试管婴儿。 一个小时后,楚翌志得意满地出了招标会场,四周满是聚光灯和众人赞美声,唯一遗憾的就是江郅走的太快,让楚翌失了当面炫耀的机会。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楚翌将材料人手都准备齐了,合同也签了一小山,就准备大显身手时,江郅直接将官员贪污受贿的罪证发到了省长那里。 监察人员来得很快,而且就在楚翌剪彩开工的那天。 江郅看着楚翌灰白着一张脸,走到他跟前笑着说道:“看见了没?乐极生悲,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楚翌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江郅骂道:“程屹安!是你搞得鬼!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看着愤怒的楚翌,江郅笑了笑没说话就离开了。 半个月后,g市一大堆官员纷纷落马被抓,温氏集团彻底宣告破产,至于楚翌已经身无分文,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偿还债务,温暖将自己和温母的珠宝首饰偷偷卖了,就此温母被气得下半身瘫痪了。 江郅知道温母瘫痪之后,特意派了保镖去保护温母,至于楚翌和温暖两人就成了侍候温母吃喝拉撒的佣人。 终其一生,温暖和楚翌都纠缠不清,楚翌觉得要不是温暖,自己也不会被江郅报复,因此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对温暖拳打脚踢,不过,温暖不愧是虐文女主,就算却了一个肾,就算成天被家暴,可还是生命顽强地活了下来。 至于江郅在去国外代孕有了孩子之后,就将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就江郅的话来说,娶妻生子,还不如一步到位,至于中间一环,就看缘分。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一) 其乐融融的餐桌上,一家三口欢声笑语不断,中年男人钱志军一身西装,油亮的头发,硕大的啤酒肚好像在表明他是社会上所谓的成功人士。一旁的女人肖美丽烫着别致的卷发,妆容精致,神态高傲,特别是那无名指上分量不轻的鸽子蛋让其身价倍增。餐厅上的主角则是相貌俊朗,一身名牌的少年钱浩轩,此时少年正嫌弃地看着餐盘里的鸡蛋三明治。 “妈,都说我不爱吃鸡蛋了,你怎么还这样啊?烦不烦啊!” 听到这不耐烦指责的话,肖美丽没有丝毫不要悦,反而看着钱浩轩笑得慈爱地劝说道:“浩轩!妈妈知道你不爱吃鸡蛋,可鸡蛋真对身体特别好,你现在正在长个子,可马虎不得,多少吃一点!” 钱浩轩听到这关怀的话,一点都不领情,忽然,他眼神一闪,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拿起餐盘中的鸡蛋三明治咬了一口,随后直接将吃剩的三明治扔到了不远处的餐盘中。 “吃吧!这可是妈妈的爱心早餐啊!平日里你可是吃不到啊!”说完他眼神满是恶意地看着旁边的少年,少年穿着宽大校服,身材消瘦,微垂着头,简直和他们一家格格不入。 钱志军看着懦弱胆小的大儿子眉头一皱,眼里闪过嫌恶,随后拿起刀叉自顾自地吃着早餐,相比之下,肖美丽就更情绪化了,看着不讨喜的大儿子直接骂道:“钱铭,你是哑巴还是聋子?没见你弟弟关心你吗?” 江郅看着餐盘里被咬了一口,看起来参差不齐而且还沾着口水的三明治,心里直犯恶心,明明都是亲生儿子,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家三口恨不得将原主踩进泥里,想到原主悲惨的结局,江郅猛地站起身来离开,他怕自己再不走,就得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犯罪了。 肖美丽看着江郅竟然往外走,指着江郅的背影,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有本事以后都别回来!” 被骂的江郅停住了脚步,转身直接走到了钱志军,在钱志军疑惑不悦的神情里,江郅直接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看着钱志军说道:“钱叔叔,这么多年谢谢你的照顾了,虽然你对我不好,可我不怪你,其实我都明白的,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也怨不得你对我不好,至于我妈,大概是做了羞耻的事情,才恨不得我一丁点好,我都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既然如此,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在打扰你们!” 江郅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当即让钱志军等人傻眼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肖美丽愤怒地吼道:“钱铭,你这个兔崽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说着就起身要扇江郅耳光。 可江郅一躲,随后当着钱志军的面从自己头上拔下几根头发,看着钱志军说道:“钱叔叔,我没骗人,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信,你去做亲子鉴定!” 最后江郅将头发塞进钱志军的手里,就赶紧小跑离开了,独留下后面跳脚大骂的肖美丽。 钱家住在独栋的二层别墅,江郅跑出大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去了别墅区的公共花园里。 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江郅才开始梳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以及之后报复计划。 原主钱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生命却定格在了十八岁。 原主是钱志军和肖美丽的第一个孩子,山区贫穷艰苦,在原主年幼的时候,钱志军带着肖美丽外出打工挣钱,至于原主就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小山村里。 钱志军为人精明,又口舌伶俐,在那个黄金年代,他幸运地抓住了发家致富的机会,从搬运工做到包工头,又从包工头做到了现在的房地产小公司的老板。 在外这十年里,钱志军和肖美丽早就有了第二个儿子,至于原主这个留在家乡的大儿子,两人早就抛之脑后,只是每年打一些钱回去敷衍了事。 而原主一直养在爷爷奶奶身边,虽然钱志军每年多多少少都会寄钱回来,可老一辈的两人根本舍不得花。 两个老人都舍不得花,原主这个孙子自然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用他们的话来说,只要能吃饱就是天大的福气,他们小时候还啃树皮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农忙的时候,原主就被锁在炕上,等大一点,能干活的时候,原主就得跟着去田地里干活,至于上学,原主在八岁的时候才上一年级。 这样的生活,原主过了整整十三年,至于爸爸妈妈,在原主心里就是一个符号。 原主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时,那是爷奶的葬礼。 从头到尾,原主就像个透明人一样,相隔十多年的父母竟然也没问他一句,没和他说一句话,葬礼办完之后,原主局促不安地坐上了车。 在看到外面的世界时,原主的心是激动的,此时的他对未来有些美好的期待向往,可惜冰冷嫌弃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这人啊!出去溜达了几圈,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就觉得高人一等,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狗,明明是自己亲生骨肉,可却也满心地嫌弃,心里非但没有什么愧疚心疼,反而觉得让自己丢人现眼了。 原主在这个新家里过得不好,小山村的学校怎么可能跟得上大城市广场,头一次入学测试后,原主就被钱志军拿着皮带狠狠地打了一顿。 不说英语,原主甚至不会说普通话,一口土里土气的方言,又被狠狠地打了一顿,此后原主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原主并不蠢笨,只是没有给他成长适应的时间,等到原主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就在班里名列前茅。 可也正是因为优异的成绩惹得了钱浩轩这个弟弟的嫉妒,再高的成绩在钱浩轩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稍微好一点的待遇在钱浩轩的挑拨嫉恨下,直接跌到了谷底。 在这个家里,原主就是那个多余的人,有时候原主在想,为何他就不是一个孤儿,他情愿去住孤儿院,也不愿意在待在这里。 大学是原主离开这里唯一的通行证,可是原主却在那个暑假结束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 那个暑假,钱浩轩出去游玩却不小心出了车祸,手术之后,虽然命保住了,可因为钢筋插中了钱浩轩的右肾,致使他右肾坏死被摘除,此后钱浩轩就只有一个肾支撑生命。 可是术后恢复时,医生突然发现钱浩轩的左肾因为感染,竟然在开始坏死,此时情况很是危急,若是没有在左肾坏死之前找到合适的肾源移植,那么钱浩轩就会没病。 自古换肾靠亲人,不知有多少认亲都是因为要换肾救命,有时候好像血脉相连真是刻在骨子里的枷锁。 钱浩轩要换肾,钱志军和肖美丽两人根本不需要考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原主。 原主不愿意,可他却没有办法,在钱志军这个亲生父亲的威逼之下,他只能选择接受不公平的命运。 可是上天并没有庇佑他,多年以来,营养不良的原主身体并不好,瘦弱贫血,根本达不到移植手术的身体要求,甚至原主还有罕见的凝血因子病,可是一切的原因都敌不住钱浩轩等不住。 最后钱浩轩活了,原主死了,灵魂出窍的那一刻,原主竟然还听到了钱志军说的话。 “既然他撑不住了,那干脆把两个肾都移植给我儿子,免得一个肾影响我儿子以后的生活!” “就是,浩轩是他的弟弟,这都是他该做的!” 听到这些话,原主恨意滔天,他的一生没有温暖没有爱,凭什么要生下他,凭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若是生来就是受苦,那他憎恨那个将他带来人世间的人。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二) 此时别墅里钱志军和肖美丽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江郅离开后,肖美丽一直气愤地骂骂咧咧,可当她骂累了,转身看到钱志军的时候,肖美丽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只见钱志军看着手心的几根头发出了神,这让看到这一幕的肖美丽怎么能不生气。 “钱志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难道你还怀疑我?” 听到这话,钱志军收好手心里的头发,随后看着愤怒的肖美丽,皱着眉说道:“无风不起浪,再说钱铭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他图什么?再说当年你我结婚之前,你不是还有一个前男友。” 一句话把肖美丽给噎住了。 良久之后,肖美丽哭着说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真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我陪你吃苦走到今天,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 肖美丽不知道,她越是阻拦,钱志军心里越犯嘀咕。 看着钱志军不说话,肖美丽又对着儿子钱浩轩哭诉:“浩轩!你看你爸,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夫妻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怀疑我,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钱浩轩可不吃哭哭啼啼这套,当即无所谓地说道:“妈!若你是清白的怕什么?不就是个亲子鉴定,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钱浩轩觉得要是江郅真不是钱家的人,那钱家所有的财产不都是他一个人的,至于到时候肖美丽这个妈会有什么下场,钱浩轩根本不考虑。 钱浩轩的话让肖美丽有些愣怔,连哭都忘记了,而钱志军听到这话,则笑着说道:“看!浩轩说的多好,做个亲子鉴定也免得你我心里有隔阂,走,浩轩,今天爸爸亲自送你去上学!” “好!” 父子两人边说边笑地离开了,独留下恨得咬牙切齿的肖美丽。 钱志军把钱浩轩送到学校去后,就开车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这边钱志军刚到亲子鉴定中心,那边正在吃早餐的江郅就收到了婳珑的消息。 “主人,钱志军到了亲子鉴定中心。” “挺好的,鉴定结果你干扰一下!”原主想挣脱身上的血脉枷锁,也唯有一条路走,所有人都死了,这个世上不就是没有血脉相连,不过,在死之前,他们都该尝到痛苦绝望。 “那么钱浩轩要不要动手?” 若是钱志军真得确定了江郅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下一步钱志军势必会给自己和钱浩轩做亲子鉴定,想到这里江郅笑着说道:“不用!生死有命,到时候钱浩轩没有了肾,还得钱志军这个亲生父亲捐肾救命了。” “我知道了,主人!”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钱志军舍不舍得捐肾救子,若是舍不得,那他心爱的小儿子就只能去死了。 吃完早餐之后,江郅就找地方住,至于学校,江郅目前是不打算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在公司里,钱志军收到了亲子鉴定中心邮寄过来的报告。 打开一看,钱志军的脸都黑透了。 本来他以为是大儿子胡说八道,想搅和家里不安宁,可没想到那天江郅说的话都是真的,大儿子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这里,钱志军只觉得自己头上戴了沉甸甸的绿帽子。 气愤之下,钱志军直接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开车回了家。 此时别墅里的肖美丽正在健身房里锻炼身体,钱志军拿着亲子鉴定报告直接扔在了肖美丽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敢给我戴绿帽子!” 被打的肖美丽满脸迷茫,看着愤怒的钱志军不解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 这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当爸的不知道,那当妈的肯定门清,因此对于钱志军说要去做亲子鉴定,肖美丽虽然说心里不高兴,可也没再说什么,反而觉得等鉴定报告出来,自己还能趁着钱志军愧疚,多买些珠宝首饰名牌包包。 “你还敢装傻充愣!你自己瞧!肖美丽啊!肖美丽,你真会做戏!” 听到这话,肖美丽猛地回神,赶紧捡起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虽然什么图谱百分比,肖美丽看不懂,可最后一行中国好字,肖美丽是看得真真切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钱铭是我生的,他是不是你儿子,我怎么会不清楚!志军!钱铭真是你的亲生儿子!” 钱志军听着这话,当即讽刺地说道:“别装了,肖美丽,现在白纸黑字摆在这里,你还装傻!难怪你一直不喜欢钱铭,原来就是害怕我发现你的丑事!我告诉你,肖美丽,我会再和浩轩做亲子鉴定,要是他是我儿子,你就滚蛋,若是他也不是我儿子,你就带着他一起滚蛋!” “不,志军,你想跟我离婚?” “你都给我戴绿帽子了,不离婚等着过年,刚刚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肖美丽你好自为之!” 说完钱志军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肖美丽气炸了,她十分确信江郅就是她儿子,可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她觉得这一定是江郅在搞鬼,她一定要把那个兔崽子抓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稍微收拾一下,肖美丽坐着车直接去了江郅的学校。 来到学校的肖美丽根本不知道钱铭是哪个班,甚至上哪个年级,心里都不确定,无奈之下,肖美丽直接去办公楼,找到了学校的教导主任。 天海三中向来规矩森严,学生除非重大疾病,否则根本不允许有请假的,更别提旷课,因此,肖美丽光说了名字后,教导主任很快就查到了。 本来因为江郅无故旷课,教导主任就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肖美丽这个家长,可谁知他的循循善诱还未说出口,就听到肖美丽是找他要人的时候,惊愕之余,教导主任真觉得肖美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肖女士,据校园网上的记录,三天前,钱铭的班主任邱老师就给你打过电话,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我们学校压根找不到人,如今钱铭已经四天没来学校了,你怎么能来学校找人呢?” “我不管!那个兔崽子根本没地方去,肯定就在你们学校,要不是在学校,肯定是你们班里哪个学生把他藏起来了,主任,我家里现在发生了特别要紧的事情,你今天必须给我找到钱铭那个兔崽子!” 教导主任看着无理取闹蛮横的肖美丽,直接气炸了,他做了十多年的教导主任,还从未有人这样对他说话,想到这里教导主任当即冷着脸说道:“肖女士!钱铭是你的儿子,你找不到自己的儿子,这和学校没有关系,再说钱铭在周一的时候他是平安离开学校的,于情于理,学校都没有任何责任!若是你真的找不到钱铭,你应该去警察局报案!” 肖美丽被教导主任强硬的态度给气得要发飙,可想到天海三中不俗的背景,肖美丽只能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走出办公楼后,肖美丽想到刚刚教导主任提到的警察局,当即又急匆匆地离开学校直奔警察局去了。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三) 肖美丽去警察局报案,想让警察替她找回江郅,可惜当警察做笔录时,肖美丽总是含含糊糊说不清楚,见此,年轻的警察周珙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肖美丽,神色严肃地说道:“肖女士,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儿子钱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出走的?” 听到这话,肖美丽心里有些心虚,可表面还色厉内荏地高声喊道:“这和你有什么干系!反正你们帮我把儿子找到就行,其余的你别管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肖美丽这种盛气凌人的命令态度,让周珙脸色一沉,随后他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摸了摸自己领口的警徽,看着肖美丽非常严肃认真地说道:“肖女士!我们是人民警察,而不是专门找人的侦探,若是你不能如实说明情况,配合我们,我们找人的工作也无法展开!” 明明周珙说的很有道理,可落在肖美丽的耳朵里,就是周珙故意找茬不想帮她找人,当即肖美丽愤怒地站起身来,指着周珙大骂道:“你这个臭警察就是故意找茬!我只要你把我儿子找到,其他的跟你有屁关系!” 被骂的周珙当即眼神一冷,看着肖美丽冷冷地说道:“肖女士,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公然侮辱警察的行为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若情节较重,则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的罚款,若是情节更恶劣,则要处三年以下……” 周珙的话还没说完,就吓得肖美丽拿着自己的包包跑了,见此,周珙赶紧喊道:“肖女士!你先别走!” 肖美丽听到周珙挽留的声音,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等周珙追出来,肖美丽已经坐上豪车离开了。 看到肖美丽急匆匆地离开,周珙有些后悔,他觉得刚刚的事情是自己没处理好,为了以防万一,下班之后周珙就赶紧根据笔录上仅有的寥寥无几信息去找人。 肖美丽一坐上车就不停地咒骂周珙,言语之间多次辱及其父母,见此,开车的老张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赶紧出声打断道:“太太,我们现在去哪里?” 这个时候,肖美丽才想起正事,想到江郅故意给她惹出来的麻烦,肖美丽又咒骂起江郅。 骂了许久,肖美丽才堪堪消些气,随后平静下来,对着老张说道:“去天海最有名的侦探所,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那个遭瘟的贱种!” 汽车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肖美丽到了侦探所。 放下名牌包包后,肖美丽抬着头,神情傲慢地说道:“价钱随你开!但是我要三天之内见到人!” 听到这话,对面的黑衣t恤男人张仕杰手指微动,心情很是愉悦,看来又是一个不差钱的大主顾,想到这里张仕杰笑着说道:“当然!顾客就是上帝,我们会竭尽全力让您满意的。” 看见张仕杰如此恭敬谄媚的态度,对面的肖美丽很是得意,当即爽快地说道:“说吧!定金多少?” “三万!” 听到三万,肖美丽双眼微微瞪大,可在对面人的笑脸中,肖美丽只能咽下当口的质问,十分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好!你们赶紧,只有三天,最多也只是三天,要是做不到,到时候别怪我找人砸了你们侦探所!” 撂下狠话后,肖美丽拿着包包就准备起身离开,正在这时,张仕杰出声叫住了她。 “肖女士,请稍等一会。” 回过头来的肖美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真麻烦!” 面对肖美丽的不耐,张仕杰笑了笑后说道:“肖女士,您让我们找您儿子,可只给了我们名字,这照片至少得给一张。” 听到照片,肖美丽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准备翻相册,可就要打开时,肖美丽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未给钱铭照过相片,而她脑海里关于钱铭的回忆也少之又少…… 此时的肖美丽心里难得有些愧疚,可片刻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对着张仕杰说道:“天海三中,应该是高三,具体几班,你自己去找照片吧!” 说完肖美丽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肖女士,您慢走!” 站起来送客的张仕杰心情有些奇异,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几个父母连自己儿子的照片都没有一张,甚至连班级都不知道,大概又是一个可怜人,感慨之后,张仕杰便拿着自己的证件开车去了天海三中。 ……………… 而此时的江郅正在网吧包厢里报名参加网上高校招考报名,在这个信息高速发展的社会,只要有才华能力,根本不愁没有学校上,至于天海三中,江郅是不会再去,毕竟肖美丽可不会放过自己。 “主人!肖美丽去找私家侦探找你!那私家侦探已经去天海三中找照片了。” 听到这话,江郅将资料一键提交,随后笑着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肖美丽那种最爱颜面的人,警察局肯定不行,最后也能找的也只有私家侦探,不过,只是私家侦探,江郅一点都不担心,更何况现在江郅的外貌形象和之前的大相径庭,若是不五官较真,看起来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主人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 说起打算,江郅目前并没有下一步的打算,棋子已经落下,静等着结果就是了,一张亲子鉴定报告,足够那一家三口分崩离析了。 从网吧离开后,江郅就换了个身份光明正大地住进了酒店里。 而张仕杰凭借着自己多年的人脉关系很快就从学校里拿到了钱铭的学籍照片,照片上的钱铭,脸色苍白,过长的额发直都快挡住了眼睛,身上的阴沉都快溢出了照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照片上的五官还能看清楚。 拿到照片后,张仕杰就召集了手下的人,从钱家别墅外的沿路监控锁定区域,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几公里外的廉价网吧里。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四) 因着钱志军这次加钱做亲子鉴定,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拿到了自己和钱浩轩的亲子鉴定报告,当看到钱浩轩确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时,钱志军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到肖美丽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他当即让公司里的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就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此时又逢星期一,钱浩轩去了学校,并不在家里,而肖美丽没有像以往那样美容健体,而是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你们侦探所都是吃白饭的吗?已经两天多了,你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电话那天的张仕杰也觉得很郁闷,以往那些离家出走的找人活,他们也是同样的流程,像这种没有收入的学生,他们能躲的地方也就那几个,自己除了网吧,其他的也都找遍了,可愣是一根毫毛都没有发现。 虽然遇到了困难,可张仕杰却不想放弃,毕竟这不仅仅是酬劳的问题,还关系着他侦探所的金字招牌。 “肖女士,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一点眉目,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令公子的。” 事已至此,肖美丽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悦地威胁道:“还有半天的时间,要是到时候还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就去给你们侦探所一个交代!” 挂断电话后,肖美丽的气还是不顺,越想越气,肖美丽就咒骂起了江郅。 “钱铭,这个贱种,心思如此阴暗,早知道如此,我该一早就把你弄死才对!” 肖美丽这发泄谩骂的话,刚好落在了客厅处钱志军的耳朵里。 当即钱志军快走几步,看着肖美丽愤怒地说道:“好啊!肖美丽,你终于承认了吧!” 听到这话,肖美丽有些疑惑地问道:“钱志军!我承认什么呢?” 钱志军看着肖美丽装傻,当即冷笑着说道:“哼!刚刚都要杀人灭口了,这可不是承认钱铭是你和王春来生的孽种!” 看着钱志军误会了,肖美丽赶紧解释道:“志军!你误会了,刚刚我只是觉得钱铭那个兔崽子故意搅风搅雨,就……” 后面的话肖美丽竟然说不出口了,实在是没有哪一个母亲会诅咒自己儿子去死,更甚者说要亲手弄死。 钱志军看着肖美丽卡壳说不下去了,当即怒气反笑说道:“看!虎毒不食子,若不是钱铭主动爆出他的身世,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狠话!肖美丽别在装傻充愣的,亲子鉴定结果都出来了,而且那几根头发还让我亲眼看着钱铭从他头上拔下来的,事实如此,你无从抵赖!离婚协议书也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你签字吧!” 说完就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肖美丽看见离婚协议顿时气炸了,看着钱志军哭着骂道:“钱志军!不可能,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根本没做错事,钱铭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我已经在找钱铭了,等我找到他,我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虽然肖美丽说得信誓旦旦,可钱志军根本不相信,或者此时的他也根本不在意,毕竟偷腥的口子一开,那怎么还合得上,如今刚好趁此机会,收拾掉肖美丽这个黄脸婆,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肖美丽,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 钱志军走了,之后几天,钱志军为了让肖美丽同意离婚,甚至还让钱浩轩当说客,一开始的时候,钱浩轩是不同意的,可不管是少年还是中年男人,同为男性的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绿帽子深恶痛绝。很快钱浩轩被钱志军给说服了,亲自到肖美丽面前说情。 “妈!你就跟我爸离婚吧!” 这话一出,肖美丽惊愕地看着钱浩轩,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宠爱十几年的儿子竟然这么没良心,不相信自己而且还劝自己离婚! “钱浩轩!你是我儿子啊!世界上哪里有劝说自己亲爹亲妈离婚的亲儿子啊?” 听到这话,钱浩轩有些不自在,可想到钱志军许诺给自己的豪车,当即又厚着脸皮说道:“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做错事,给我爸戴绿帽子啊!这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啊!与其最后闹得难看,还不如现在和平离婚了。” “钱浩轩!我再说一遍!我根本没有背叛你爸!钱铭就是你爸的亲生儿子,也是你的亲哥哥!” 对于这话,钱浩轩不相信! “妈!你别狡辩了,钱铭怎么可能是爸的亲生儿子,你看你平日里对他,谩骂,诅咒……若是钱铭和我一样都是爸的亲生骨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钱浩轩这番话问住了肖美丽,虽然被噎住了,可肖美丽还是大声说道:“钱铭就是你爸的亲生儿子!我没做错事情,我不会离婚!” 看着肖美丽坚持不离婚,无奈之下,钱浩轩只能无功而返。 虽然钱浩轩对肖美丽没招,可江郅有啊! “婳珑!去帮帮钱志军,对了,记着让把钱铭的户口单独列出来!” “明白!” 翌日一早,顶着肖美丽壳子的婳珑直接打电话给了钱志军,电话里说是答应离婚。 接到电话的钱志军很高兴,还以为是钱浩轩劝服了肖美丽,也没想什么,开着车两人直奔民政局。 这个世界的民政局可没有什么冷静期,几分钟的时间,钱志军和肖美丽就不再是夫妻。 领了离婚证后,婳珑让钱志军带着自己去公安局办户口。 因为钱铭上学迟,此时钱铭的真实年纪刚好已经十八岁了,在父母的要求下,工作人员给重新立了户口。 “肖美丽,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给你两天的时间,赶紧去别墅里收拾东西,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浩轩的眼前。” 说完钱志军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地离开了。 而顶着肖美丽壳子的婳珑去快递驿站将新出炉的户口本寄出去后,就往公园里走去,最后身子前倾,等肖美丽意识清醒掌控身体时,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栽进了湖里。 不过此时正好是早上九点多,公园里的人不少,很快就有人将肖美丽救了上来,随后被赶来的救护车拉进了医院。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五) 肖美丽被送到医院时,包里的手机已经没用了,幸好还有离婚证,医院的人通过离婚证上的信息,几经转折找到了钱志军的电话号码。 当钱志军接到电话,收到肖美丽跳湖自杀的消息时,心里有些惊讶,这么个自私自利的泼妇竟然也会跳湖自杀,难道是苦肉计想挽回自己。虽然钱志军不想管,可想到公司的对外形象还有钱浩轩这个儿子,眼里精光一闪的钱志军立刻答应下来,并让自己的助理去医院处理这事。 医院里的肖美丽还没醒过来,可在钱志军的推波助澜下,她已经在天海出名了,当然钱志军也出名了,对于肖美丽水性杨花给男人戴绿帽子的恶臭名声,钱志军则成了心地善良的老实人,一时之间,钱志军志得意满名利双收。 等到下午时候,肖美丽终于醒了过来。 虽然她人醒了,可脑子却混沌的很,明明自己就是在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后就住进了医院,而且还有那个落水的梦,想不明白的肖美丽当即问起了护士。 “我这是得什么病?我怎么进医院了啊?” 正在换药水的护士看了眼肖美丽,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跳湖自杀,当然得进医院!” 听到这话,肖美丽立刻激动地反驳道:“怎么可能?你胡说,我明明就是做了一个梦,我怎么可能跳湖自杀!我家庭幸福,生活美满,每天都有用不完的钱,和你们这些辛苦的牛马根本不一样!我这样的贵妇怎么可能会自杀,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投诉你,让你直接丢工作!” 见此,护士觉得肖美丽有病,而且还是精神病,虽然被内涵的很气愤,可职业素质愣是让护士没有还嘴,换完点滴后,端着弯盘便快步离开了。 肖美丽见护士走了,当即不乐意地喊道:“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就走了,你这护士什么素质啊!我等会一定会投诉……” 正骂骂咧咧,钱志军的助理姜文走了进来。 “肖女士!你的……” 姜文的话才说了几个字,就被肖美丽不悦地打断了。 “小姜!你年纪也不小啊!都是公司里的老人了,如今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你是志军的助理,我是你老板的妻子,你该尊称我什么才对?” 听到这话,姜文笑着说道:“肖女士,你已经和钱总离婚了,我称呼你为肖女士没落。” “等会!等会!你刚刚说什么?我和钱志军离婚了,呵呵,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吧?姜文记住你的身份,我可没心情听这种玩笑,赶紧给志军打了电话,他老婆都进医院了,他怎么连人都不见影?” 看着肖美丽从震惊到最后絮絮叨叨,好像完全没有离婚这回事的种种行为,姜文觉得刚刚那护士好像说得没错,或许真是因为离婚刺激,让肖美丽得了精神病。 肖美丽看着姜文半天没动静,当即没好气地骂道:“怎么?我这个老板娘使唤不动你了,行了,把手机拿给我,我自己打!” 见此,姜文笑着说道:“您说笑了,您先休息,我这就去给钱总打电话。” 听到这话,肖美丽笑着说道:“这才像话,赶紧打!” “我去外面打!”说着姜文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当钱志军听到肖美丽疑似精神病时,满脸惊愕,考虑片刻后,钱志军开车直接来了医院。 看见病床上精神大好的肖美丽,钱志军有些不信地说道:“肖美丽,你这寻死觅活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离婚证都领了,就算你用苦肉计,也挽回不了什么!” 肖美丽听到这话,愣怔了片刻,随后心里非常不安地看着钱志军说道:“志军!我,我真和你离婚了?” 乔志军点了点头说道:“是!你我已经离婚,今天早上去领的离婚证!” 听到这话,肖美丽从床上暴起,直接扯掉了手腕上的输液管,拉着乔志军的胳膊,愤怒地喊道:“钱志军!你搞我!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这一定是你使得阴谋诡计!钱志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越说越气愤的肖美丽甚至上手掐钱志军的脖子,疯狂的样子让钱志军一个不慎,被掐得眼泪直冒,咳嗽连天! 最后还是门外的姜文救下了钱志军,并叫来的医生,至于癫狂的肖美丽则被护士们按在床上打镇定剂的。 “钱志军!你这个畜生竟然敢诓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镇定剂生效后,肖美丽昏了过去。 此时姜文看着抚摸着脖子,心情很不好的钱志军低声说道:“老板!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话,钱志军看了眼昏睡过去的肖美丽,想到刚刚自己被掐脖子的事情,咳嗽几声愤怒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她就是得了精神病,给她办转院手续,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去吧!” 做了安排之后,钱志军直接去咽喉科找医生看自己刚刚被伤到的喉咙,至于肖美丽,行动很迅速的姜文给她办了出院手续,随后亲自把肖美丽送到了静安精神病院。 肖美丽被当做精神病被送到精神病的事情有些出乎江郅预料之外,不过,肖美丽既然已经进了精神病院的门,那后半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其实原主的一生悲剧里,最大的因素就是肖美丽这个亲生母亲,若说钱志军这个亲生父亲对原主是嫌弃漠视,那么肖美丽就是憎恨谩骂打压,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在肖美丽看来,原主就是她光鲜亮丽一生中最大的污点,每每看到原主,就会想起那段贫苦糟心的日子,也会想到自己被迫无奈和初恋分手,总之肖美丽将自己以前种种不好都归结在原主这个儿子身上。 当肖美丽醒来的时候,在知道自己被钱志军送进了精神病院后,当场使出了她的九阴白骨爪对着医生护士又抓又挠。 “滚!你们都滚开!你们都是和钱志军那个畜生是一伙的,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们!滚开!” 精神病的医生当然不能就这样让肖美丽离开,是黑非白总得弄清楚,他们清清白白的精神病院可不能背黑锅骂名。 “肖女士!你先冷静下来!我们这是正规合法的精神病院,会给你做评估测验,若是你真的精神正常,我们会放你离开的。” 听到这话,肖美丽才暂时冷静下来,随后看着医生急切地催促道:“那你赶紧给我做那个劳什子评估!我着急出去找钱志军那个畜生算账!” “好!你等一会!” 现在的肖美丽很正常,等到医生给她做评估测验的时候,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猎狗一样,龇牙咧嘴,口水直流,这样不正常的肖美丽最后就成功地住进了精神病院。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六) 虽然肖美丽被送到精神病院,可钱志军并没有告诉钱浩轩,只说两人离婚了,钱浩轩看着钱志军这个富豪亲爹,又收到了梦寐以求的豪车,当即就把肖美丽这个没什么用的亲妈抛在脑后。 钱浩轩有了心心念念的豪车,他怎么会按捺的住心中的骚动,白天不敢开,钱浩轩就趁着夜晚直接在城外飙起了车,肾上素刺激飞驰的感觉让钱浩轩彻底着了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晚钱浩轩直接将车速开到了二百以上,正愉悦哼着歌时,一辆绿色的渣土车迎面而来,钱浩轩躲避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绿色渣土车可是马路杀手,经常横冲直撞,就算钱浩轩开着安全性极高的豪车,可也架不住对面是渣土车,猛烈撞击之后,钱浩轩的豪车直接变了形。 渣土车司机师傅下了车之后,先是不慌不忙打电话给老板,随后才打电话给救护车以及给交警。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满身是血的钱浩轩直接被救护车送到最近医院。 医生给钱浩轩简单处理伤口后,便让护士推着钱浩轩去做全身检查,之后赶紧询问交警钱浩轩的身份,以及让家属尽快来医院。 钱浩轩没到年龄,这车上牌用的是钱志军的身份证,很快交警就通过车牌找到了钱志军。 当钱志军接到电话直接傻眼了,随后就让司机开车直接赶到了医院。 看见医生,钱志军就着急地问道:“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钱志军面色沉重地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为病人做全面检查,不过,从他的各方面气血数据来看,病人很有可能会内脏破裂,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钱志军心里一个咯噔,他如今已经快五十岁了,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今他只有钱志军这一根独苗,要是有个万一,就算他再娶妻生子,也不一定能等到幼子长大成人,想到这里钱志军看着医生严肃地说道:“医生!你给我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总之一切我都要用最好的,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儿子!” “家属你放心,我们作为医生本该救死扶伤,必定会竭尽全力的,现在请你先去缴纳病人各项费用。” 钱志军缴费之后,也见到了钱浩轩,没过多久,钱浩轩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 医生看着手上一大沓ct影片,很快面色沉重地说道:“从ct检查来看,病人的肾脏破裂,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听到这话,钱志军心急如焚地说道:“那还不赶紧做手术,一定要保住我儿子的命!” 钱志军签了手术同意书后,钱浩轩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打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钱志军看着医生出来,赶紧上前问道:“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病人的右肾破损严重,根本无法挽留,如今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必须得摘取病人的右肾。” 男人的肾,就是男人的命。 钱志军听到钱浩轩会少一个肾,当即脸色难看极了,随后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那没有右肾,会对我儿子以后传宗接代有没有什么影响?还有寿命?” 对于这个问题,医生只能委婉回道:“多少会有影响,不过,要是好好康复,一般没多大影响。” 听到这话,钱志军松了口气,随后又赶紧拿起笔签了字。 又过了两个小时后,钱浩轩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看着钱浩轩平安无事后,钱志军就让姜文亲自守在医院,自己则先回家休息。 钱浩轩醒来之后,姜文就通知了钱志军。 看着醒过来的钱浩轩,脸色惨白,几乎没有没有一点血色,钱志军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只是温声劝道:“你看你以后还敢张狂吗?要不是你爸找关系压着,你现在就得进看守所待着了。” 听到这话,钱浩轩正想反驳不是自己错时,猛地起身却扯着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痛得止不住地哀嚎:“哎呦!哎,好痛!爸,我这是怎么呢?” 钱志军看着钱浩轩痛得满头大汗,没有把真实的原因告诉他,只是冷着脸说道:“还能怎么样,被车撞的,能捡回小命已经是上天庇佑了,你以为你是钢浇泥铸的不成。” 听着钱志军教训的话,钱浩轩委屈地说道:“爸!我都受伤了,你能不能别教训我了?” “好!不训你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满二十岁的话,不准你再碰车,行了,醒来就好好养伤,护工都给你请好了,这两天公司堆了一大堆事情,我得回公司。” 听到是公司的事情,钱浩轩立刻懂事地说道:“行!公司的事情要紧,爸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钱志军看钱浩轩这么懂事,欣慰地笑了笑,随后便离开了医院。 ……………… 可是没过两天,医院里的钱浩轩突然病危了,接到电话的钱志军立刻跑到了医院。 “医生!我儿子怎么会这样?手术不是很成功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其实医生也没想到这种极小几率的事情会发生,当即语带歉意地说道:“钱先生!病人的左肾突发情况,应该是手术中被感染了。” “那现在怎么办?” 医生迟疑片刻才开口说道:“病人急需要换肾。” 听到换肾,钱志军突然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腹部,随后心情极为复杂地说道:“医院有配型吗?我可以出高额的报酬!” 医生摇了摇头,看着钱志军认真地说道:“钱先生,医院根本不可能有现成的肾源,而且你儿子病变速度太快了,一时之间很难找到合适配型,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家属去做配型,病人病情危急,钱先生你们早做决定吧!”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干这行久了,他早就认清了人性的自私无情,在生命面前,亲情父子什么都显得惨淡无色,更何况这钱志军还是身价不菲的房地产老板。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七) “主人!钱浩轩需要换肾了。” 听到这话,江郅才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想到如今的情况,自己这个假儿子不知所踪,而肖美丽这个亲妈成了精神病,怎么看就只有钱志军最合适,可是自私自利的钱志军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儿子牺牲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不过,如今的局势还不够,自己得再添一把火,直接送那一家三口下地狱。 “婳珑!钱志军在外面不是有包养的小情人,制造出假象,让他以为自己的小情人怀孕了,另外,将这病情悄悄地透露给钱浩轩,这人都要死了,怎么也该有知情权,而且我想知道为了活下去,钱浩轩这种人会有多努力。” “我知道了,主人!” 婳珑接到命令后,就先去找钱志军的小情人,不说也真巧,如今的钱志军正在小情人这里。 年轻漂亮的女人乔月双臂环绕着男人的脖颈,沙发之间亲密地耳鬓厮磨,本来如此好的气氛就该更进一步,可如今的钱志军心里正烦着,当即挥手不耐烦地将乔月推开了。 被推开的乔月笑容一僵,随后面带委屈看着钱志军,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霎时间泫然欲泣。 “你这是哪里受了气来找我撒气啊?我小心侍候着,怎么还遭人嫌弃呢?” 此时若是人老珠黄的女人那定然是无理取闹,可落在漂亮的小娇娇身上,那就是楚楚可怜之美,钱志军当然也不能免俗。 “小宝贝!我这不是找你撒气,我实在是心里有烦心的事。” 乔月见钱志军哄自己了,便见好就收,也不继续闹脾气,反而面带担忧,很是善解人意地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啊!说出来,这人心里就好受些,要是憋在心里反而对身体不好。” 其实钱浩轩的事情憋在钱志军心里,他确实不好受,不管怎么说,钱浩轩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他还宠爱十几年,说是没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让他眼睁睁看着亲儿子去死,钱志军心里的愧疚和谴责确实让他很难受。 这人一旦憋久了,有了话头可就变成了话匣子。 “月月!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听我劝告非要外出飙车,这不就出了车祸,本来之前虽然没有了一个肾,可却性命无忧。但是前两天医生却告诉我,我儿子的另一个肾被手术感染了,必须得换肾才能保住性命,可……唉!月月!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救?” 乔月听到这话,简直乐开了花,据她所知,这钱志军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这个儿子没了,自己肚子里再有个儿子,那不就稳稳当当是钱太太了,想到这里乔月依偎在钱志军怀里,语气温柔地说道:“志军!这怎么能怪你呢?花木兰替父从军,缇萦救父,这些都是子女报恩,哪里有用父亲的命去救儿子的道理,而且自古以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定数,志军你千万不要为此责难自己啊!” 这乔月的一番话听得钱志军心里舒坦多了,也有心情调笑了。 “我的小宝贝不愧是才貌双全的高材生,这说话就是中听,就是不知道你的肚子是不是也和你说的话一样中用啊!” 被打趣的乔月娇羞地轻捶了一下钱志军的胸膛,美人掩面欲拒还迎地说道:“看你说这话,多羞人啊!而且我肚子中不中用,还不是得看你的本事啊!” 柔嫩的小手,娇媚撩人的话顿时让素了好几天的钱志军欲火焚身,正要一亲芳泽以泄欲火时,躺在沙发上的乔月忽然心中恶心,一个忍不住竟然侧头呕吐了起来。 看到这恶心的一幕,钱志军非但没有觉得扫兴生气,反而眼睛一亮,温柔地扶起乔月,并拿纸给乔月擦拭嘴角的口水。 “月月,你觉得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乔月蔫一样地靠在钱志军怀里,水雾雾的眼睛委屈地说道:“志军!我也知不道自己这样怎么呢?心里好恶心难受,” 钱志军听到这话,又想到乔月呕吐的样子,这不就是怀孕的征兆,当即笑着说道:“月月啊!我看你这怕不是怀了我的种了。” 乔月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到钱志军这话,当即眉开眼笑,仰头看着钱志军甜蜜地说道:“志军!这是真的吗?我真得怀了你的宝宝?” “肯定是,月月你这么争气,我也很卖力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里检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来,月月,慢点!” 就这样钱志军温柔小心地扶着乔月赶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之后,乔月果然怀孕了,兴奋的钱志军当场不顾形象场合地高声欢呼起来。 “太好了,月月,你怀孕了,我要有儿子了。” 乔月知道这个消息也满脸笑容,随后扬了扬手里的孕检单,看着钱志军笑着说道:“那亲爱的,都有了孩子,你什么时候让我名正言顺进钱家?就算我不在意,可委屈到儿子怎么办?” 钱志军听到这话,温柔体贴地拉过乔月的手,笑着说道:“娶!回去我就联系婚庆公司,一定把我的心肝宝贝风风光光迎娶回家,毕竟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我未出世的儿子啊!” 说着钱志军还温柔宠溺地摸了摸乔月根本没变化的小腹,而这甜蜜幸福的一幕被转角处的江郅录了下来。 江郅录好视频后,就去了钱浩轩所在的医院。 因为病痛的折磨,钱浩轩的脾气更不好了,对着护工就是又打又骂,短短七八天已经逼走了两个护工,现在这个男护工还是看在三倍的工资份上才留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如此,没有要做的事情,护工都站在门外,江郅到的时候伪装成八卦记者,胸前挂着照相机,戴着鸭舌帽口罩,一身简单的黑色t恤长裤,看起来倒很像那么回事。 “大哥!问个事,这是温家房地产钱志军儿子的病房吗?” 护工听到这话,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冷着脸说道:“这病房里是我的要照顾的病患,你赶紧离开,要是打扰到了休息,小心我报警投诉你!”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别着急啊!我这还不是为了生计,刚刚我拍到了钱志军和小情人去医院产检的视频,看来这位钱总马上就有了老来子,这不得来医院采访一下这钱家少爷。其实你也清楚,这钱家少爷一个肾没了,另一个肾也在坏死,那位钱总又不肯捐肾,这位少爷还不是死路一条,换个角落,我这也是做好事,总比被蒙在鼓里强!” 护工以为江郅说话的声音不大,可病房里的钱浩轩一字一句都听的真真的,如今钱浩轩十四岁了,他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掀开病服看着腰侧长长的疤,还有这些时候不对劲,钱浩轩一把拔掉了手腕上的针头,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下地跑了出来。 这外边的护工见江郅说完了,赶紧低声劝道:“你快走吧!明知道那位少爷活不了,就别找麻烦了,而且要是那位有个好歹,我也难逃干系啊!都是奔波劳碌人,相互理解一下的。” 江郅听到护工这话,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事情要是爆发了,钱志军哪里有功夫找你的麻烦,而且就算他有功夫,我也会让他焦头烂额应接不暇的。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八) 护工话说完没多久,他身后的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穿着蓝色条纹病服,面色惨白的钱浩轩就出现在门口,此时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江郅。 本是同根生,相见不相识。 钱浩轩根本没认出江郅来,而且着急忙慌地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都是真的吗?我快要死了?还有我爸他……” 看着钱浩轩一副不信的模样,江郅眼神怜悯地看了眼钱浩轩,随后笑着说道:“想知道消息,得拿钱来,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得的消息!” 听到这话,钱浩轩咬了咬牙,转身跑回了病房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说吧!要多少,本少爷都有,可消息必须是真的,否则本少爷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听到这威胁话,江郅很自然地拿出手机的收款码,随后看着钱浩轩笑着说道:“一个消息二十万,钱少爷你自己看着办吧!” 钱浩轩听到这四十万,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目前他能动用的零花钱还真只有四十万,这其中三十万还是前几天,钱志军这个爸才刚给他打过来的,钱在兜里还没捂热了,不过,想到最近的重重不对劲和心里的不安,钱浩轩咬了咬牙,把四十万打了过去。 收到钱后,江郅笑着把自己脖子上的二手照相机取了下来,而且还很贴心地把视频调了出来。 “钱少爷给钱爽快,我也不小气人,这照相机就送给少爷你了,不着急,慢慢看!对了,钱少爷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再联系!” 钱浩轩拿过照相机,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视频,因为当时江郅站得近,而且钱志军声音很大,视频里还能听到钱志军的声音。 看着钱浩轩面色越来越狰狞,江郅悄悄地溜走了。 而一旁的护工等江郅离开后,再一瞧钱浩轩更糟糕的脸色,赶紧好声劝道:“钱少爷!别看了,你身体要紧,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钱浩轩看着门框硬是撑了下来,随后他看着怜悯看着自己的护工,低垂着头,语气很是落寞地说道:“你别说假话,我真的活不下去口吗?” 虽然钱浩轩之前态度十分恶劣,可此时他装模做样极好,再加上十四岁的年龄,护工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说道:“会好的,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什么时候肾源就到了。” 听到这话,钱浩轩心里怨恨极了,可面上却装得极好,看着护工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别告诉我爸!谢谢!” 说完之后钱浩轩便关上了房门,独留下外面长吁短叹的护工。 房门刚一关上,刚刚还可怜兮兮的钱浩轩瞬间变了脸色。 肾源,要是等,那得等到死,他才十四岁,他不想死,恐惧害怕的钱浩轩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亲妈肖美丽。 可问题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肖美丽去了哪里,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放在自己上衣兜里的名片,此时的钱浩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激动的无以复加。 没一会儿,平复好心情的钱浩轩将电话号码拨了出去,那边的江郅故意晾了钱浩轩一会,才接通了电话。 【喂!是谁?】 “是我!我是钱浩轩!我们刚刚才见过的。” 【噢!原来是钱少爷,怎么找我有事?对了,刚刚的视频还满意不,为了这份视频,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啊!】 听到这话,钱浩轩把手机捏得咯吱作响,随后才赶紧按压住心里的怒火问道:“你既然都录到了这种视频,想必你也知道我母亲肖美丽的下落吧!” 【钱少爷聪慧过人,我是知道,不过,得花钱才能听,都是熟人,我给钱少爷打个折,就刚刚的价钱,二十万!】 此时的钱浩轩可没这么多钱,除了银行卡里的零钱,真真是个连一百块钱都没有的穷光蛋。 “我现在银行卡里没钱,你先告诉我,日后我双倍,不,三倍给你!”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都记得钱浩轩额头冒汗时,江郅才笑着说道:“好!一言为定,不过,钱少年你母亲的处境很不好,现在就在静安精神病院里。” “静安精神病院?”钱浩轩惊愕地重复道。 电话挂断了,可钱浩轩还久久没有回神,他真没想到自己的亲妈竟然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里去。 钱浩轩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对法律他也略知一二,精神病人是根本无法捐赠器官,除非病人死亡,可就算他现在肖美丽死了,可肖美丽已经和钱志军离婚了,而他这个儿子又没有成年,他们也无法决定肖美丽器官归属。 不得不说,钱浩轩真得很像钱志军,此时的他就不自觉地算计起了肖美丽这个亲妈的肾脏,再得出不可行的结论后,钱浩轩又很自然地将主意打到了钱志军这个父亲身上。 想了许久后,钱浩轩心里有了主意,既然钱志军这个亲爹如此无情无义,也就别怪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心狠,如今他妈肯定是被逼送进了精神病的,只要一定要想办法去精神病院一趟。 翌日,钱浩轩又是卖惨又是下跪,总算让护工答应悄悄送他去精神病院。 钱浩轩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加上今天阳光也不错,像肖美丽这种不太严重的间接性精神病人是被允许在草地里转转放风的。 当钱浩轩看着蹲在墙角的肖美丽,差点没认出来,如今这个蓬头垢面像疯婆子一样的女人就是他那个生活精致舒适的亲妈。 其实肖美丽也不想这样折腾自己,可俗话说,入乡随俗,到哪个山头唱哪个歌,在一群精神病人中,若是不装着点,她怕自己的头皮又要被薅掉了。 “妈!”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肖美丽恍如隔世,她不敢相信地转过身来,就看到她身后的钱浩轩,这个时候委屈倾泄而出,她猛地扑过去抱住了钱浩轩。 可因为钱浩轩身上的伤,煽情委屈的话一个字还没说,就听到钱浩轩气喘如牛以及那惨白痛苦的脸。 见此,肖美丽急了,她捧着钱浩轩的脸着急地问道:“浩轩,儿子!你这是怎么呢?” 钱浩轩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先让我缓缓!” “好!儿子,你快坐下。” 肖美丽赶紧将钱浩轩扶着坐在了草地上。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九) 等钱浩轩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和精神之后,才抬起头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肖美丽,压低声音开始诉苦。 “妈!你受苦了,我爸他真不是人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把你送到这里来了,呵呵,不过,想想也是,他都能弄死我这个亲儿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自嘲的笑容和刚刚话里的意思让肖美丽心惊胆颤。 “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快给妈说,钱志军这个畜生他都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钱浩轩流着泪说道:“妈!我出了车祸,手术时摘了一个肾,如今另一个肾也快坏死了,妈!我马上就要死了,妈,我想活着,呜呜呜……” 肖美丽看着钱浩轩哭得如此可怜,再加上被送进来精神病院的怨恨让肖美丽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 “钱志军!我要杀了你!” 咬牙切齿的话,恨毒了的神情……一切都落在了流泪哭泣的钱浩轩眼里。 “妈!你别这样,不能杀人,就算你得了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可要是真杀了他,妈你以后一定会被严密关起来的,没有自由,妈这样就要再受苦了。” 钱浩轩的话让肖美丽灵机一动。 对啊!自己现在是精神病,杀人是不判刑的,既不用坐牢也不会被枪毙,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钱志军啊!钱志军你的死期到了,想我这精神病还是你诬陷来的,现在我用这个名义杀了你,你也算是自作自受,报应不爽!钱志军不知道你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这样对我,后悔诬陷我是精神病,后悔…… “儿子,你放心,妈会救你的,只要你爸没了,你有了肾能活下去,钱家的家财也是你的,到时候你有了钱,妈还怕不能出来嘛!放心,财能通神,儿子只有你好了,我这个妈才能好!” “可是妈……” 看着钱浩轩还顾虑重重,肖美丽不耐烦地打断道:“别可是了,浩轩,赶紧想办法让妈出去,其他一切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就这样钱浩轩被肖美丽着急赶走了,离开草地之后,钱浩轩双拳紧握,眼神火热,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因为接下来医生那关才是他最难过的一关。 一进医生办公室里,钱浩轩就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即便是钱浩轩开始卖惨哀求甚至下跪磕头,可精神病院的医生没有像那个护工一样同意,情感最终还是没有战胜理智,他扶起钱浩轩,并言明要先打电话和钱志军沟通一下,要是钱志军同意了,那他这边才会放人! 听到这话,钱浩轩当即脸色变了,几乎想伸手夺过医生的手机,可事已至此,医生已经拨通了电话,他也不能再阻止,否则引起怀疑就完了。 所幸电话那头是江郅,钱浩轩的亲哥哥。 江郅侵入钱志军的手机程序,直接将医生的电话给截了过来。 “嗯,嗯,好,好,我明白了!” 医生挂断电话后,便笑着给钱浩轩开了暂出就医的出院单子。 “这是证明,你拿好,像你母亲这种间接性精神病,回去这几天,你们一定要注意观察,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赶紧远离她,实在不行,就给我们医院打电话,我们马上来接!”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钱浩轩满手是汗的接过了单子,随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带着肖美丽离开了。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距离钱家别墅不远的公园里。 下了车后,钱浩轩赶紧让司机走了,自己则带着肖美丽去了公园储物柜,这里有钱浩轩提前给肖美丽买得衣裳。 钱浩轩拿出衣裳,看着肖美丽说道:“妈!这是我专门去给你买的,你以前最爱穿得牌子,你赶紧去厕所换上!” 肖美丽看着这光鲜亮丽的衣裳,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抬头看着钱浩轩非常感动地说道:“儿子!这世上只有你对妈真心实意地好,你等等,妈去换衣裳。” 看着肖美丽进去换衣裳,钱浩轩立刻给钱志军打电话。 此时的钱志军正陪着乔月逛商场了,看到钱浩轩的来电,钱志军眉头一皱,心里不是很想接,可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浩轩,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钱不够用呢?”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一副慈父心肠,可钱浩轩还是听到了钱志军语气里的催促,更何况此时乔月正好走到了钱志军身边,钱浩轩能很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娇笑声, 捏紧了手机后,钱浩轩笑着说道:“爸!我回家了,医院里太闷了。” 【什么?你,你怎么能回家啊?你不知道你的病……算了,你现在就留在家里好好待着,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钱浩轩笑了,不过,这笑容很冷,不想让自己回家是怕自己死在家里吧! 这边钱志军把副卡给了乔月后,总算是将人哄住了,随后才急忙开车回家。 可惜在钱志军回家之前,钱浩轩已经回家了,并且提前将佣人支走了,之后才返回去将肖美丽带回家。 钱志军急匆匆赶回来之后,就看见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钱浩轩,钱浩轩看着钱志军笑着喊道:“爸!你回来啦!” 一句“爸”让钱志军心里怒火压了下来,走到沙发前的钱志军停下了脚步,看着钱浩轩说道:“你怎么这么任性,你病还没好了,走!我送你回医院!” 听到这话,钱浩轩有些难过地说道:“爸!医院里好闷好无聊,我不想一个人呆着,让我回医院也行,爸你把你那套珍藏版别墅模型送给我怎么样?” 钱志军那套珍藏版模型不仅美轮美奂,而且还是足金打造,简直就像一个缩小版的真别墅一样,一直以来这都是钱志军的心头肉。 不过,心头肉归心头肉,此时钱志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了,只见他叹了口气后说道:“行!这套别墅送你也行!不过,你必须马上回医院!”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爸,你快上去取吧!” 见此,钱志军便快步上楼去保险柜里去取了。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十) 钱志军刚蹲下身子准备开保险箱,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也因为这么一侧,才免了他的脑袋被开瓢,不过,脑袋保住了,肩膀却被剔骨刀砍伤了。 “肖美丽!竟然是你!你这是犯罪!赶紧把刀放下!”钱志军一边捂住肩膀处的伤口劝说,一边止不住地往旁边退,争取到可以躲避抵挡的地方。 可他对面一身红裙,高举剔骨刀的肖美丽却笑得十分张狂,一双憔悴的眼睛看着钱志军满是杀意。 “钱志军!你现在知道怕了,可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怎么不怕?哈哈哈,晚了,钱志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肖美丽就举着刀追了过来,见此,钱志军拔腿就跑,幸好别墅的主卧很大,不然钱志军怕是得命丧于此。 “肖美丽,杀人犯法的,要坐牢要枪毙的!你放过我,回头我就把你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 一路之上,钱志军是看到什么就扔过去,茶具花瓶摆件等等都碎了一地,可这丝毫没作用,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一张大床,本想去浴室躲避,可浴室的门被锁死了,而此时肖美丽就站在房门处,一步一步像钱志军逼来。 眼见如此,钱志军决定放手一搏,从肖美丽手里抢过剔骨刀,就这样钱志军默默地积蓄力量,等肖美丽走到跟前,一个滑铲直接将肖美丽放翻。 可别说抱在一起打架,男人不一定能打过女人,肖美丽眼见自己被骗了,直接手脚并用,嘴还使劲往钱志军肩膀上的伤口招呼,一时之间,钱志军的痛呼声响彻整个房间。 正当两人打得如火如荼时,一点点迷香满满地飘了进来,没过多久,两人就无力地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钱浩轩进来了。 当钱志军看到钱浩轩进来后,他心里的不安顿时放大了,他早就想明白了,今天这局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设下的。 果然下一秒,钱志军就听见肖美丽激动地喊着:“儿子!快来帮妈妈!” 钱浩轩走到离两人一步之遥时,才笑着说道:“妈!这我帮不了你,你有精神病这个免死金牌,可儿子我没有,妈,你努力坚持一下,给他一刀,记得别捅到了他的肾,两个肾我都要,缺一个肾还叫什么男人啊!” 钱志军听到钱浩轩这个儿子当着他的面要挖自己肾时,他先是惊愕后是害怕,随后就是哭着哀求:“浩轩!我是你亲爸啊!你误会了,爸不是故意想瞒你的,爸,爸最近都是为了给你找肾源啊!” 听到这话,钱浩轩笑了,笑容在苍白无色的脸上显得格外阴冷,甚至有些变态。 “还想骗我!你就是想让我去死,这些天陪着娇妻幼子,想必都累坏了吧?” 此时钱志军只觉得自己脑门寒气冲天,整个人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可为了活命,他还是继续哀求道:“儿子!你放过爸吧!之前,对,爸之前想差了,爸害怕,是人都会害怕,你,等会去医院后,爸就给你捐肾,等爸百年之后,钱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爸还能继续给你打工挣钱,你放过我吧!” 钱志军语无伦次地求饶,可钱浩轩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语气冰冷地说道:“可我等不了,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妈,你动手吧!” 话音刚落,肖美丽攒足力气,拿着刀直接砍在了钱志军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 见此,钱浩轩赶紧说道:“妈!你赶紧跑!赶紧往外跑!” 肖美丽听到这话,赶紧爬起来就跑了,而钱浩轩则是拿出手机报警并打了救护车电话。 等警察来后,钱浩轩像是吓傻了一样,警察看到之后,赶紧将他带离了卧室,至于还有气的钱志军便被救护车拉走了。 很快,警察便找钱浩轩录口供。 询问室里,钱浩轩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情很是到位。 “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妈得了精神病,可我快死了,就想把她接回来,一家三口吃个团圆饭,这事我爸也知道,可我真没想到我妈会对我爸下手!我是真没想到!” 录了口供之后,警察便开始查证钱浩轩有没有撒谎。 而精神病院的医生则证实了这一点,如今看来,钱浩轩说得应该是真的,掌握了目前情况后,警察开始四处搜查肖美丽的下落。 肖美丽杀人之后,精神恍惚,越过公园直接藏到了大桥下面,警察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把肖美丽追捕归案。 被逮到后肖美丽也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她因为自己是精神病这块免死招牌,在审讯室里很是嚣张,对着警察都敢大放厥词。 “那个畜生就该去死!死了活该,是他的报应!他还敢找小三,生儿子!让他们都去死!去死!哈哈哈……” 中年警察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地呵斥道:“安静!肖美丽,杀人是犯法的!” 听到这话,肖美丽不屑地笑了,随后她竟然指着警察大骂道:“就你,这个傻叉!你知不知道我是精神病!精神病哎!我都不正常,杀人是不用负责任的,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直接送我回精神病院也行!” 对面的向警察看着肖美丽,突然说道:“可我看你不像是精神病人!” 一句话让肖美丽神色一僵,虽然她及时隐藏起来,可还是被敏锐的给发现了,见此,向警官直接拿起记录本离开了审讯室。 出来之后,便给肖美丽做精神鉴定虽然肖美丽百般不愿意,可还是免不了,鉴定过程中,肖美丽装疯卖傻,装傻充愣,可惜还是一份精神正常的鉴定书。 肖美丽既然没有精神病,再加上她之前的口供,以及那凶器上的指纹,这一切都代表肖美丽是最大的嫌疑人,很快警察局提起了公诉。 而此时钱浩轩正在医院里跟院长做交易。 “院长,只要你同意,除了肾之后,其他所有器官我都能捐出来,甚至皮肤都行,这简直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交易。” 钱浩轩在送钱志军来医院的时候,已经调查过这个医院,这个院长刚好有一个失明的女儿,眼角膜是他目前最想要的。 院长虽然很想答应,可他知道这是违法了,当即说自己还要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钱浩轩急了,猛地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看着犹豫不决的院长低声怒吼。 “还等什么等!我等不住,我想活!你明不明白啊!而且他是我爸,就应该给我捐肾,血脉相连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赶紧决定吧!那老家伙活不了多久,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做配型,明天我们就做手术,到时候我命保住了,你女儿也能重见光明!可若是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去办转院手续!” 正当院长天人交战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理智瞬间回笼!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十一) 院长掩饰表情,正襟危坐高声说道:“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穿着朴素,甚至好像是某个学校校服的少年,见此,院长有些疑惑不解。 但是很快院长的疑惑就被解答了。 当钱浩轩看着走进来的江郅时,眼神惊愕地脱口而出道:“钱铭!你怎么来了?” 钱铭?钱浩轩,也姓钱,难道这个少年和钱家有关系…… 江郅看着钱浩轩意外震惊的神情,他眼神里露出笑意,也不枉费他换回之前的装扮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后,江郅没有理会钱浩轩,径直走到院长跟前说道:“院长!我爸怎么样呢?对了,我爸就是钱志军。” 听到这话,钱浩轩急了,他指着江郅的鼻子骂道:“钱铭!你这个野种,根本不是爸的亲生儿子,当然你也不应该姓钱!你无权插手我钱家任何事情!” 被骂的江郅摇了摇头,看着钱浩轩伤心无奈地说道:“浩轩!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也没办法,其实我不是来和你争家产的,只是想来看爸一面,爸以前最是善良的一个人,我就想再为他做点什么,让他的生命在别人的身上延续下去。” 江郅这把火上浇油直接把钱浩轩气得怒发冲冠,只见他面目狰狞地看着江郅,低声吼道:“钱铭!你就是没安好心!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你嫉妒我这么多年了,今天是专门来掐我命脉的,可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以前斗不过我,现在也一样,我一定会活下去的,钱家的所有财产还是我的!” 这次江郅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浩轩,就在钱浩轩被看得心里发毛时,因为房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年长的警察许建华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很快将视线停留在了钱浩轩身上,被注视的钱浩轩有些瑟瑟发抖,可还强撑着咬紧牙关,见此,许建华心里有谱了,当即拿出自己的证件面向众人随后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们是南城警察局的,你们中间谁是钱浩轩?我们有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听到这话,钱浩轩刹那间脸色白了,这么明显的变化,在场众人都察觉到了,看来这里面还有内情,而刚刚和钱浩轩谈过交易的院长心里顿时明白地像面镜子一样。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去!我还得住院了。” 看着钱浩轩不想去,许建华声音严肃地说道:“不可以,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情况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钱浩轩虽然你是未成年人,可你的亲生母亲已经同意,她在公安局等着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钱浩轩听到这话,浑身无力,差点就要摔倒,幸好扶住了桌案,此时他心里惊慌失措,重复着一句话:“完了,我完了!” 其实钱浩轩猜的没错,公安局里的肖美丽已经承受不住,将事情的原委一清二楚地说了出来,当然也有钱浩轩觊觎亲生父亲肾脏的事情。 在钱浩轩精神恍惚间,许建华和他的同事将钱浩轩带走了。 钱浩轩被警察带走后,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很是沉闷尴尬,最后还是江郅打破了僵局。 “唉!我真没想到,爸爸那么疼爱的儿子竟然会想要他的命,对了,院长,我爸是不是真没救呢?” 听到这话,院长眼神一闪,语气很是沉痛地说道:“抱歉!都是我们医术不精,钱先生的大脑受到重创,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现在就是靠着医器给钱先生延续生命,至于以后能不能醒来就看会不会发生奇迹了!” “我能去icu看看吗?” “可以!”随后院长亲自带着江郅去了icu。 江郅换了无菌服后,就走了进去。 此时的钱志军一身病服,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仪器管子,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钱志军,你知道吗?钱浩轩谋害你的事情被警察发现了,警察已经带走了他,还有你那个小情人乔月听说你成了植物人后,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钱浩轩就算不坐牢,可没有了肾,他活不了多久。你说你汲汲营营一生,到最后就只剩下我这个继子,不过,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勉强,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器官都捐赠出去,至于其他的到时候一把火化了,之后就洒在钱罗镇吧!毕竟落叶归根啊!” 等江郅说完,钱志军旁边的仪器直接响了起来,急促的声音好似在发泄他心里的痛苦恨意,可惜长鸣之后,钱志军身体更加虚弱了,各项指标直线下降,很快就成了一条线。 见此,江郅出来了。 “院长!我爸他走了!” 听到这话,院长微微鞠躬道:“节哀顺变!” “对了,院长,我爸的遗体就捐赠出去吧!希望能帮到有需要的人。” 院长听到这话,眼神闪过一抹喜色,随后又面露难色地说道:“可钱先生生前并没有签订遗体捐献书,而且钱先生父母已逝,前段时间又离异了,如今就只有两个儿子,这,我们医院做不了决定,这不符合程序!” 对于院长的顾虑,江郅轻描淡写地说道:“院长你不知道,我读书读的晚,如今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按照遗体捐献规定,成年子女是可以决定捐赠的,现在你看还有什么顾虑吗?” 院长知道江郅成年了,当即心里最后的顾虑没了,面带笑容地说道:“感谢您的善心慷慨,我们这就准备捐赠书!” “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是多积德行善,这也是为亡者祈福。” 之后院长派人匆匆送来了捐赠书,江郅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了捐赠书,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忙碌起来,钱志军还温热的身体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开。 出了医院后,婳珑有些奇怪地问道:“主人!我以为你还会再看下戏,没想到……” 本来婳珑以为自己主人会钓鱼执法,将院长也送进医院,没想到江郅竟然阻止了。 听到这话,江郅语气复杂地说道:“善恶本就一条线,而且这个院长人不错,何必弄什么钓鱼执法,这世间上真正能有几个铁面无私的人,凤毛菱角罢了!” 在江郅看来,如今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 多余的人挣脱枷锁!(大结局) 因为钱浩轩是未成年人,警察对他只能询问,而不是审讯,到了警察局后,钱浩轩冷静下来,对于许建华的询问,钱浩轩张口否认,而且还把自己伪造成无辜者。 “警察叔叔,我根本不知道我妈会对我爸下手,我没想到会这样,我还未满十四岁,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察觉出来,就不会成现在这样子。” 许建华看到这样的钱浩轩,脸色一沉,意识到对面是个狡猾的凶手,是啊!钱浩轩还未满十四岁,他不承认,自己根本就无计可施,就算他承认了,可法律也没办法惩治他,只要一想到这里,许建华心里就是满满地无力。 十几分钟后,钱浩轩从询问室里出来了,虽然他表现了很伤心难过,可许建华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得意张狂。 见此,许建华有些愤怒地说道:“你妈犯故意杀人罪,根据法律,她会被判至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听到这话,钱浩轩脚步一顿,没有说话,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要去再找院长,他要肾,他要活下去。 可等钱浩轩到了医院时,院长根本不愿意见他,就在他想大喊大叫时,钱志军的主任医师走到他面前说道:“钱浩轩,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 听到这话,钱浩轩大惊失色。 “什么?我爸死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明明他还能再撑几天的,他死了,我的肾,快点我要换肾,立刻给我换!” 钱浩轩语无伦次地拉扯着医生的袖子,眼睛满是惊人的求生欲。 可被钱浩轩拉着的医生,看见钱浩轩这样迫不及待,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样狼心狗肺毒儿子,真是谁遇上谁倒霉。 “钱浩轩,你冷静一点,刚刚你哥来医院,已经做主将钱先生的器官都捐赠了。” 听到这话,钱浩轩先是一愣,随后就彻底崩溃了,他恶狠狠地扯着医生,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谁给你们的权利?那钱铭根本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他没有权利,你们凭什么把我爸的器官捐了,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话还没说完,激动的钱浩轩就昏倒了,见此,医生只能让护士把钱浩轩抬进病房。 可经过检查过后,医生发现钱浩轩的肾急剧衰竭,本来钱浩轩好好养着,还有一个多月,可是他为了掏钱志军的肾,劳心费力,疲于奔波,如今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了。 江郅知道钱浩轩的结局后,并没有特地来看他,在原主看来,钱浩轩这个既得利益者虽然可恨,可造就自己一生悲剧的则是钱志军和肖美丽,至于钱浩轩,就该让他在绝望无力中慢慢走向死亡。 三天之后,钱浩轩死了,医院方面就联系到了江郅,因为钱志军的尸体还在医院的太平间躺着,江郅勉为其难跑了一回。 一下子接到两具尸体,江郅想了一会儿,便让医院用车直接将钱志军父子俩送去火葬场,因为院长欠江郅一份情,医院方面当即很爽快地答应了。 等两人火化之后,江郅看着推销豪华骨灰盒套餐,正道德绑架自己的火葬场工作人员,低垂着头,故意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爸死了,我弟也死了,我身上没有一分钱,能给我两个垃圾袋吗?” 听到这话,那人眼里满是惊愕,毕竟看江郅现在的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有钱的,见此,江郅继续说道:“我是继子!” 一句话让工作人员顺理成章给江郅找到了原因,原来如此,这富豪人家还真是抠门,看来这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是面子活。 几分钟后,江郅提着两个黑色垃圾袋离开了。 十天之后,肖美丽的案子开庭了,虽然警察知道肖美丽是被钱浩轩主使误导,可他们根本没有证据,最后肖美丽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肖美丽住进监狱的第二天,江郅提着两个垃圾袋来了。 此时的肖美丽神情憔悴,眼底乌黑,嘴角好像还有伤,看来昨天晚上过得一定很精彩。 当肖美丽看到江郅那一刻,她哭了,紧紧抓着电话,对着江郅痛哭道:“阿铭!妈妈是冤枉的,都是钱浩轩那个畜生,他为了得到你爸的肾,故意让妈去杀你爸的,阿铭!你救救妈妈,帮妈妈上诉!妈妈不想待在这里啊!你去让你爸写谅解书好不好?” 看着肖美丽痛哭流涕的痛苦样子,江郅心里一阵轻松,随后将两个垃圾袋往台上一放,语气认真地说道:“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肖美丽看着台上两个垃圾袋,神情有些茫然,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阿铭,这是……” “这是他们两人的骨灰!” 话音刚落,肖美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两个垃圾袋。 “不可能!阿铭,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以前妈妈对你不是很好,但是你没必要骗妈妈啊!” 看着肖美丽自欺欺人,江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用垃圾袋装他们两个的骨灰,可我实在是太穷了,毕竟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零花钱,但是我没有骗人说谎,这就是他们两个的骨灰!” 好一会儿后,肖美丽神情恍惚地说道:“志军死了?浩轩也死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 “啊!!!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最后崩溃撒泼的肖美丽被狱警带了回去,而江郅离开监狱后,就直接将手里的两个垃圾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钱家人都死绝了,虽然公司因为钱志军的死损失不少,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郅转手就将公司卖了,卖掉的钱足够江郅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确实,江郅将所有的东西卖干卖净后,就直接去上大学了,因为衣食无忧,这辈子的江郅成了一个摄影师,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度过了一生。 至于肖美丽坐牢坐到在第十年的时候,突然得了癌症,而且还是癌症晚期,可是监狱方面根本联系不到江郅,三个月后,肖美丽痛苦地死了。 开局就黑化!(一) “大哥,你手上这个看起来好像来头不小,啧啧啧,看着身上穿的,还有这白嫩的小脸,肯定是哪家的小少爷!” 对面的花臂大汉田虎听到这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面色狠厉,将手中提着的孩子随手送了出去,重重的声音让缩在角落里的其他孩子瑟瑟发抖。 小弟三宝赶紧探了探孩子的呼吸,看见还活着,才开口劝道:“大哥!你这力道太大了,这摔坏了可就不好出手了。” 听到这话,田虎不屑地说道:“妈的!什么小少爷,落在我虎爷的手里就是他的命!虎爷我情愿不挣这钱,也得教教小少爷人间疾苦,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里恶意冲天,见此,小弟三宝目光怜悯地看了看地上没有动静的孩子,唉!可惜了,这么好的长相,谁让虎哥最厌恶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孩子算是完了。 摔在地上的江郅忍着脑门的痛,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季明朗,本市季家的小少爷,八岁这年,原主在商场走失后,被人贩子迷昏抱走了。 因着人贩子极度的仇富心理,原主直接被打断手脚卖给了一个小县城的老乞丐手里,就此原主开始了悲惨乞讨生活。 又几年过后,其实被折磨得浑浑噩噩的原主已经记不起年月,只是知道老乞丐死了,自己被送到了警察局,后来没过多久原主被接回了家。 当回到季家的那一刻,原主是激动的,可当看到父母哥哥姐姐们嫌恶的神情时,原主是痛苦又愤怒的。 此时的原主满脸疤痕,舌头早就被割掉了,断手断脚的他坐在轮椅里,看着就像恐怖的怪物,无疑这样的原主是会让季家颜面尽失的存在。 为了季家的颜面,季父和季母是准备将原主关在家里,可原主是因为警察破案送回季家的,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季家敌对的家族早就收到了消息,他们合力让季父不得不办一个欢送晚会,就是为了看季家的笑话。 骑虎难下的季父只能咬牙切齿地准备宴会,而在宴会前一天,原主被季明媚直接从二楼推了下来,那个时候,天旋地转的原主清晰地看见了转角处的父母以及对面打开的门缝,原来所有人都盼着自己去死! 好好的楼梯上摔下去,原主当晚被送进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原主虽然性命保住了,可却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得知这样的结果,整个季家所有人都很满意,当即交代医院用最好的仪器最好的药,完完全全把原主当成了一个表现善心的工具人。 每每有记者来采访,听到季家人虚情假意的关心疼爱时,原主恶心的直翻江倒海,心里的恨意也与日俱加。 而原主恨意入髓时,那是当知道自己悲惨遭遇的罪魁祸首。 原来原主之所以会走丢,其实就是季母蒋芸故意为之。 或许是人老了,良心不安,害怕下地狱,蒋芸竟然独自一人来到疗养院在原主的病床前忏悔起来。 蒋芸年轻的时候是家中独女,因为家教甚严,蒋芸成为了众人眼里的乖乖女,而且蒋季两家是指腹为婚,所以蒋芸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是季远庭的妻子。 虽然蒋芸表面上是乖乖女,可多年的循规蹈矩让她心里压抑着许多不满,再加上季远庭工作狂冷漠的性格,让蒋芸更加绝望。 可绝望的蒋芸并没有反抗,确切地说她没有反抗成功,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普通人生活就让自幼众星捧月的蒋芸缴械投降,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城堡当快乐的公主。 成年之后,蒋芸就这样嫁进了季家。 两年后,蒋芸生了长子季明朔,又一年多后,蒋芸又生下了女儿季明媚,儿女双全的季远庭对蒋芸也有了些许温情。 夫荣妻贵,儿女双全,此时的蒋芸就是人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可蒋芸心里的缺口一直没有填补上。 在一次偶然的旅游中,蒋芸心里的叛逆突然爆发,乔装打扮后,蒋芸偷偷地溜出了五星级酒店,而胆大包天地去了当地的酒吧! 浓妆艳抹,搔首弄尾,此时的蒋芸完全放飞了自我,看着四周人放肆觊觎的目光,蒋芸心里竟然涌上了无数的愉悦和渴望,当晚蒋芸故意装醉,最后倒在了自己挑好的男人怀里。 一夜欢愉,醒来之后,蒋芸心里是害怕的,当即惊慌失措地跑了。 几天之后,蒋芸提前结束了旅游,回到了季家。 或许是因为自己做了对不起季远庭的事情,回家之后的蒋芸很是温柔小意,简直就是完美的贤妻良母,因此,蒋芸和季远庭感情竟然升温了,两人度过了一段蜜月期。 但是一个月后,蒋芸怀孕了。 当蒋芸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不是欢喜而且害怕,她害怕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是季远庭的。 惊慌失措,忐忑不安的蒋芸就想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季远庭对于这个孩子,特别是此时他们夫妻两人感情甚好时期得来的孩子很是重视,因此蒋芸这个处处被佣人精心伺候的贵妇人根本没机会将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掉。 因为孕期不安,蒋芸早产了。 原主生下来之后,蒋芸第一时间就细细端详婴儿的长相,可刚生下来的婴儿能看出什么,最后体虚的蒋芸就睡了过去。 之后原主慢慢长大,蒋芸总是在无人的时候,眼神复杂地看着原主,看着原主长得越来越不像季远庭,也不像自己时,蒋芸慌了。 现在性格成熟的蒋芸对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也知道自己那时候的一时冲动会是个定时炸弹,为了避免自己做得丑事被人发现,如今幸福的生活破灭,唯一的办法就是丢掉原主。 为了很自然,不引人怀疑地丢掉原主,蒋芸可为了处心积虑,最后蒋芸成功把原主丢掉了,自己则成了思念儿子的可怜母亲。 当原主知道原委,听到蒋芸哭着说什么下辈子再当她的儿子,她一定补偿自己时,原主恨不得自己从病床上爬起来,将自己受到的伤害一一还回去,可惜原主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在痛苦绝望憎恨中死去。 而此次的任务就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开局就黑化!(二) 接收完任务后,江郅还是没有动,直到田虎等人出去吃饭,将门锁上后,江郅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看着角落里十几个被拐来的孩子,江郅默默地蜷缩在角落。 “婳珑!给田虎找点事情,拖到天黑!” “是,主人!” 这次应原主的要求,江郅选择亲自动手,不过,此时都是下午了,拖到天黑也没多长时间。 看着天黑了,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一根迷烟将屋里的孩子们都迷昏了,之后才拿着锋利的刀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酒桌上一共有七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江郅率先走到田虎跟前,手起刀落,利落地砍掉了田虎趴在桌上的右手。 顿时凄厉的哀嚎声让田虎以及众人都清醒过来。 “醒了才好!”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眼神里甚至身体每一个地方无不表现着害怕惊恐,因为此时他们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他们当然动不了,毕竟就现在江郅的身体可制服不了这么些人,只能让婳珑将众人拘住。 此时的田虎看到自己右手鲜血淋漓,已经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见此,江郅用刀拍了拍他的脸,不悦地说道:“怎么不说话?要是真不想说,那舌头就不用留了。” 田虎听到这话,立刻哭着求饶道:“大人,放过我吧!我狗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原谅我吧!”此时的田虎觉得江郅应该是什么神秘的隐世家族,否则他们怎么身体都不能动弹了,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砍断的手,田虎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着田虎的求饶,江郅笑着说道:“真没骨气,不是还要叫我体会人间疾苦了吗?” 笑着笑着,江郅又一刀落下,田虎的左脚被砍断了,看着那切面整齐的伤口,江郅觉得刚刚好极了。 半个小时后,江郅纤尘不染,除了额头上的伤口,整个人还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可屋里已经没有人能站着,地上全部都是断手断脚,所有人就如同人彘一样,四四方方地躺在血泊里,此时他们已经哀嚎不住声了,都昏迷了过去。 见此,江郅找水把刀洗了,之后又收进了空间。 “婳珑,报警!记住封住他们的记忆!” 说完之后,江郅就推开门准备离开。 见此,婳珑惊讶地问道:“主人!你不准备回去吗?” 听到这话,江郅脚步一顿,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语气冰冷地说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这次就该做一次屠夫,至于季家,不着急!” 说完江郅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而当警察到来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些年轻的警察差点忍不住吐了,屋内血腥冲天,残肢断臂的场景更是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更别提那四四方方已经不成人样的人贩子。 “这是人彘!” 翟岩松强压下心里的惊愕,对着身边的同事说道:“分头行动,东子去看看这些人还有没有气息,其他人赶紧搜寻孩子的踪迹!” “是!”一声令下,众人都各自行动。 翟岩松一步一步地踏过血泊,只觉得脚上沾满了浓稠的液体,可他没有低头去看,而是举着枪一直走了过去。 “头!我们发现孩子了。” 一声惊呼,翟岩松和几个同事都快步跑了过去,重重的力道让地上的鲜血飞溅了起来。 看着屋子里睡过去的孩子,翟岩松着实松了口气,随后就让同事们将孩子抱了出去,从头到尾这些孩子都没有醒过来,当然也看不到外面血腥的一幕。 见此,翟岩松眉头一皱,低声吩咐道:“你跟着去医院,让医生给孩子们好好检查一下身体,顺便查查他们身体里是什么迷药?” “是!” 同僚们陆续都离开了,就连田虎几人都被救护车拉走了,而翟岩松却留在原地,等着技术科的报告。 半个小时后,技术科的科长走了过来! “老翟!你说的不错,这次的案子很诡异,我们初步勘察过现场,竟然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而且断肢的切面都平整无比,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最重重的一点就是砍断四肢,七人竟然都没一个断气死亡,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质,像这种手脚都被砍断,流了这么多血,有些人怕是中途就会痛死,或者流血而死,可这七个人却都还有一息尚存,好像就是故意吊着他们的命,不让他们死一样。 听到这话,翟岩松脸色凝重,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有些不安地说道:“安原,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翟岩松如此模样,安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现在这个时代可比之前技术先进太多了,等我们将采集到的证据拿回去检验,说不定就会有线索,不过,现在我的翟大队长,我们该回去了。” 被打趣的翟岩松脸色一松,随后让人封住了这个地方,就先回警察局了。 可是第二天,翟岩松就收到了失望的消息,技术科忙了半夜,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头绪的翟岩松只能开车去医院。 而医院里田虎几人四四方方躺在病床上,身上都插着管子,虽然性命无虞,可还没醒过来。 “头!这是那些孩子的身体检查报告,我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连迷药都没有!” 下属声音越说越小,而听到这话,翟岩松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他亲自翻看完之后,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沉如深渊。 “不可能,要是没有迷药,那些孩子不可能睡那么熟!” 尽管翟岩松再不想相信,可他也只能相信科学,而且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就算再去检测,也根本检测不出来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田虎等人醒来了口气,可他们都被吓疯了,一时之间,他们的惊恐哀绝响彻了整个楼。 可惜四四方方的他们连蠕动都不行,只能惊恐绝望地叫着,昏过去再醒过来,醒过来再昏过去,护士的镇定剂都用了一大盒。 看到田虎等人这般模样,翟岩松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毕竟就他们现在的精神状态,怕是离疯不远了,就算没疯,现在怕是根本问不住什么。 开局就黑化!(三) “人彘案”掀起的风波很大,可活着的田虎几人后来虽然不疯了,可他们根本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田虎七人从医院出来后,就被送上了法庭,可根据现在的法律,他们没有一个被判死刑,七人因罪行轻重,被判了五年到十三年不等有期徒刑,就此七个人彘在监狱里过上了被狱警侍候的幸福日子。 不仅如此,田虎几人的监狱生活更是多姿多彩,因为奇特的造型,还是他们犯下的不齿罪行,其他犯人简直把他们当玩具,有时候当皮球踢,有时候把他们当棋子,下起了棋,还有什么叠罗汉,串烧,总之五花八门,让人每天都耳目一新! 虽然他们被如此糟蹋,可总是死不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得继续活着。 两年后 墙角处的江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问道:“婳珑!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婳珑看了眼依旧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似的主人,就知道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了。 当年江郅就那身衣裳在路上游荡,没过一天,就被人贩子抓了,江郅就势昏了过去,等醒来后,还是依法炮制,最后只剩下了一地的俄罗斯方块。 “主人,已经查清楚了,这个村子世世代代都是以拐卖人口发家致富!” 听到这话,江郅冷笑着说:“挺好,这样就能一村子人整整齐齐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就该没手没脚。” 确实,这种拐卖人不劳而获的人就不该四肢健全,毕竟他们根本用不到啊! 王家村的惊天大案很快就轰动了全国。 整整二百六十五口人,除了懵懂不知事的幼儿,其他大多少人又成了俄罗斯方块,四肢尽断,少数人则不是少了一双手,就是瞎了一对眼睛,或者是没有舌头,总之整个村里几乎没有人幸免。 这样明显的特征,很快就被归到了当年的“人彘案”中。 虽然社会上大都是拍手叫好,可是警察局却是如临大敌,王家村案再发,直接显现了他们的无能。 上级领导雷霆震怒,可下面的刑警就是跑断腿,可依旧一无所获,当然除了解救的孩子妇女人数日益增多。 两鬓斑白的厅长愤怒之后,看着众人说道:“来,你们都说说你们自己的看法?这个案子到底能不能破?” 听到这话,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出来声,两年多的经验让他们知道,若是此时立军令状,要不了多久,脸就会被打得啪啪作响。 见此,厅长直接点名翟岩松。 “翟队,你来说!这个案子起始点就在我们市,目前来说,大大小小十几起,你都案发现场了解过,你说这个案子该怎么办?” 被提出来的翟岩松站起来说道:“厅长,我觉得还是监控覆盖的不全面,要是每次都有监控,我们就很容易发现线索,而且人贩子也不会如此猖獗,如今也不会有人彘案。” 厅长被翟岩松这话气得直拍桌子。 “翟岩松!我问你的是办法,而不是让你给我发牢骚的!!!” 看着怒发冲冠的厅长,翟岩松很平静地回道:“没有办法!” 最后这场会议还是一如既往地以众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结束了。 不过,之后国家确实做出改变,至少城市的各个地方都安装了监控,并且一旦发现了监控坏了,就得立即去修理,否则就要从重处罚。 因为全城监控的全面落实覆盖,再加上几年来人彘案血淋淋的震慑,人贩子们都龟缩起来,一动不动。 在江郅十三岁的时候,这次他做完俄罗斯方块之后,就伪造众人记忆,让警察顺势把他解救出去。 此时季家别墅里,灯火辉煌,宾客盈门,西装革履的季远庭和珠光宝气的蒋芸携手并肩,游走在宾客间寒暄,不过处就是英俊逼人的季明朔,而季明媚则是穿着高定礼服,带着几亿的钻石项链等在楼上的休息室里准备等会的闪亮登场。 今天晚上不仅仅是季明媚的十八岁成人礼,更是季父宣布季明朔进入季氏集团的宴会。 可如此双喜临门,江郅怎能让他们美满如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季远庭就准备上台,正在这时,两个警察把江郅送回来了。 之前蒋芸为了寻找儿子,可是装模做样做了不少,季远庭这个父亲也在警察局里留下了自己的dna样本,江郅被解救之后,就被安排了做了采雪对比。 本来江郅还以为原主不是季家人,可当知道结果时,心里更是讽刺,一场刺激的一夜情,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无辜的原主,何其不公! 警察在找到江郅的父母之后,就直接开车把江郅送回来了,至于季家今晚是不是办宴会,这和警察有什么关系,何况一心公务的他们哪里有时间注意豪门这些风花雪月觥筹交错。 因此,当警察带着江郅走进大厅的时候,宴会厅里的众人都呆住了。 季远庭看到警察来了,当即脸色一变,就从台上走了下来。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此时的季远庭还没有看见江郅。 “季远庭先生,我们刚解救了一批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经过血液对比,我们找到了你的儿子季明朗。” 说完警察站到了旁边,此时他身后的江郅就露了出来。 为了恶心季远庭,江郅也真是煞费苦心,半年没剪过的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没什么两样,低垂着头,看不清五官长相,但畏畏缩缩的气质扑面而来,还是此时身上穿着被江郅强硬留下来的补丁衣裳,破洞鞋子,一切一切都让季远庭血压升高,说不出话来。 此时宾客里已经小声地窃窃私语,谈论的话题不在乎就是那些,传入耳里的轻笑声让季家人更是脸色看来。 这个时候,季明朔走了过来,凑到季父的耳边说道:“爸!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先结束宴会吧!” 听到这话,季父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点了点头。 很快,在季家人的歉意下,宾客们带着大瓜回去了,当然警察把江郅送到之后,也离开了。 开局就黑化!(四) 警察离开后,此时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只剩下季家人和季家的佣人,季明朔看了眼畏畏缩缩的江郅,眉头一皱,随后就挥手让管家带着佣人退下了。 “明朗!妈妈的儿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蒋芸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看起来伤心极了,可她金贵的手可连江郅的衣角都没有触到。 而季父看到妻子哭得这样伤心,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拥着蒋芸温声安慰道:“好了,芸芸,现在人回来了,以后你好好补偿他就行了,我早就说过了,当年的事情不怪你!” 听着蒋芸唱念做打惺惺作态,江郅眼里闪过冷光,其实蒋芸的算计很清楚,之所以让季父去警察局备血,不就是想着,要是原主真是季父的儿子,就算回来了自己也不害怕,顶多好好补偿这个儿子一番,可若是不是,那最好死在外面,也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丑事。 突然,楼上传出了动静,只见穿着名贵礼服,戴着宝石皇冠,盛装打扮的季明媚提着裙子急匆匆地下了楼。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宾客,他们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本来季明媚好好地等着,可看见时间过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自己悄悄出来看看情况,可当她看到底下一个宾客都没有,季明媚再也坐不住了。 “明媚!今晚出了点事情,不得已只能先取消宴会了。”蒋芸一脸歉意地看着季明媚解释道。 可惜季明媚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只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成人礼被毁了,当即看着蒋芸愤怒地喊道:“妈!你怎么能取消宴会啊?今晚是我的成人礼,整个晋海都知道的事情,你现在这样做,明天我就得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以后我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此时的季明媚都快崩溃了,像她们这些豪门千金,一辈子中最重要的日子就是成人礼,为了这个成人礼,季明媚可是憧憬了许久,并且在小姐妹面前极尽炫耀,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最重要的是一般豪门千金的成人礼上,父母总会当众宣布会给她们多少股份,这也是给她们抬身价,以便她们日后能嫁到显贵之家。 若是没有股份,就算是豪门千金,可在那些精明算计人眼里,还不如一个得力的下属,如今她成人礼毁了,别人只会以为她不受宠,而且错过今日,她那个好哥哥不一定会舍得,要是没有股份傍身,等父母离世后,她的日子可怎么过。 看着季明媚崩溃大喊,蒋芸赶紧安慰道:“明媚!真是事出有因,爸妈也不想这样,你放心,等妈妈回头找机会给你重办如何?” “啊!我今晚十八岁,这么重要的一天,怎么补办?还有……”股份两字到了嘴边,季明媚还是咬着唇咽了下去,只是神情气愤地看着蒋芸,一副势必要给她一个交代的样子。 看着季明媚娇蛮地不依不饶,季父冷了脸,而季明朔直接开口训斥道:“季明媚!别胡闹了,我们的小弟明朗找到了。” 季明媚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江郅身上。 当季明媚看到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简直和乞丐没什么两样的江郅后,彻底发疯了,当即指着江郅的鼻子骂道:“就这么一个乞丐,他怎么可能是我弟弟?你们就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乞丐毁了我的成人礼?” 话音刚落,季父对着季明媚一个耳光,随后语气冷冷地说道:“现在该冷静下来了吧!你是季家大小姐,而不是市井泼妇,而且他不是别人,是你的亲弟弟,我季家的人!” 被打了耳光的季明媚委屈极了,可她不敢怨恨季父这个当家人,只能将所有的恨意都归结在江郅身上。 “我绝对不会认一个乞丐当弟弟的!”撂下这句狠话后,季明媚提起裙子哭着跑了出去。 看着季明媚跑出去的背影,蒋芸担忧地喊着。 “明媚!” 见此,季父冷着脸说道:“别管她,让她好好冷静下来,以后也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完之后,季父总算想起了江郅,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季父语气冰冷,丝毫没有父子相认的温情激动。 “管家!带明朗去房间里洗漱。” 没过多久,管家便出现了,看着江郅态度恭敬地说道:“小少爷,请跟我来!” 江郅愣了许久,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管家上楼。 等江郅离开后,季明朔有些忧心地问道:“爸!这事……” 季父想到刚刚江郅畏畏缩缩的样子,冷着脸说道:“等会我让管家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要是真是我季家人,就请人来好好教教,至少得懂规矩礼仪,反正我季家家大业大,也足够养得起一个闲人,不过,至少在人前,我不想让他丢季家的脸!” 听到这话,季明朔心里彻底放心了,看来父亲对这个刚找回弟弟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还有厌恶,以后肯定不会和自己抢季氏,顶多是一碗饭的事情。 见此,季明朔很是长兄风范地说道:“爸,你放心吧!我会找专业的人士来教导明朗的,绝不会让他丢季家的脸面!” “嗯,那就赶紧,不然,我怕有的人会等不住,站在高处,不知有多少盼望着季家跌入泥土。” 一旁的蒋芸看着季家父子俩谈论完,才温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饭菜,至于今晚备下的酒宴就捐给附近的孤儿院吧!” 季父听到这话,赞赏地看着蒋芸说道:“这主意好!阿芸,你真是心思灵巧。” 很快,别墅里的外聘佣人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往孤儿院去了,很是好好地刷了季家的名声。 而楼上的江郅彻底当了乡巴佬,管家亲自给浴缸放满水后,又细细交代后,才让江郅进去洗澡。 泡在温热的水里,感觉到全身都舒服了,闭眼享受一会儿后,江郅才开始洗澡,别看江郅看着挺脏的,像小乞丐,可那只是伪装而已。 二十分钟后,江郅洗完澡,换上衣服就出来了,管家看着洗干净面容的江郅,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少爷相貌这么像去世的老爷子,或许等老爷看到了,这亲子鉴定怕也不用做了。 不过当管家看着江郅顶着一头湿头发时,眉头一皱,可想到这个刚回来的小少爷或许不会用吹风机,就出去找了个女佣进来。 可是江郅根本不让女佣近身,最后管家只能亲自上手给江郅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管家发现江郅的头发有些长,可现在家里又没有造型师,只能让佣人找了个皮筋扎了起来,弄好一切后,管家才带着江郅下楼用晚餐。 开局就黑化!(五) 绚丽夺目的水晶灯下,两米长的欧式餐桌上,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季远庭坐在首位,其次他的两边坐着的便是季明朔和蒋芸,白色的绸缎桌布上摆着鲜花和蜡烛,再看到座位前的牛排红酒,江郅嘴角泛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烛光晚餐,用来招待流落在外刚接回来的儿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江郅觉得即便原主前世安然无恙地归来,其结果恐怕也不会有多好,不用心便是不用心。 季远庭的漠视嫌弃,季明朔的虚情假意,还有蒋芸掩盖在慈爱下的心虚,以后除了混吃等死,要么就是成为联姻的工具。 “小少爷,这是您的位置!” 江郅在管家的指引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蒋芸看着江郅眼眶微红,笑容慈爱地说道:“明朗!快吃吧!这是从法国特意进口的牛排,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 听到这话,江郅对着蒋芸一笑,淡淡的笑容直让蒋芸心里发虚。 “你确实该好好补偿我,毕竟当初你是故意丢下我的!” 这话一出,餐厅里鸦雀无声,片刻后,蒋芸捂着胸口,哭着说道:“明朗!我就知道,你怨妈妈,你怪妈妈!可妈妈当初确实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没有一天妈妈不后悔啊!呜呜呜……” 蒋芸哭得可怜极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一样,见此,季远庭看着江郅的眼神更冷了,一边安慰着蒋芸,一边训斥着江郅。 “没良心的东西!真是在外面学坏了。” 看着蒋芸这个老白莲,江郅笑着说道:“当年我都八岁了,而且我不是傻子,还有你忘记了,每每你午休的时候,总会说梦话,醒来后也总会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自从我被丢了之后,我明白了。” “rp酒吧!锦华酒店,一夜情!谁能想到你会如此自甘堕落,又有谁会想到季家当家人会被戴绿帽子!” “明朗!你怨我,恨我,妈妈都能接受!可你怎么能诬陷……” 话还没说完,蒋芸哭着昏了过去。 “阿芸!” “妈!管家去请医生!” 顿时整个餐厅乱作一团,就在季远庭准备骂自己时,江郅机灵地说道:“对!还有手!看看手心都掐红了,这真是昏过去了,就不带放过自己的。” 话音刚落,餐厅里的气氛很是诡异凝重,而季远庭则是条件反射地低头,当他看到蒋芸被掐红的手心,脸色瞬间黑了。 “管家!扶太太上楼休息!” 回过神来的管家赶紧招呼了两个女佣把蒋芸送上了楼。 这个时候,季远庭倒是没有训斥江郅,果然,男人一碰到绿帽子就会格外的清醒理智。 看着季远庭锐利的目光,江郅毫不露怯地对了上去。 良久之后,季远庭眼神复杂地问道:“你刚刚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江郅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不带绿,至于是不是真的,这年头要相信科学,嘴能骗人,可亲子鉴定骗了你。” 季远庭黑着脸离开了,之后餐桌上就只剩下江郅和季明朔。 讨厌的人走了,江郅总算有好心情吃晚餐了。 季明朔看着娴熟优雅吃着牛排的江郅,眼神复杂极了,随后想到刚刚的事情,他愤怒地低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回来就想把这个家搞散吗?” 看着再也保持不住优雅风度的季明朔,江郅笑了,语气地满是憎恨地说道:“当然是报复了,我这么些年受的苦,总得有人来补偿,黄白之物也太轻了些。” “可你,也不能这样?戳穿了真相,妈她……我们也会跟着遭殃的,会被爸爸厌弃的!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季家的门!” 此时的季明朔慌张极了,他的脑海里翻滚着无数可能的结局。 看到这样的季明朔,江郅嗤笑一声,就这还豪门贵公子,季氏接班人,真是没经过风吹雨打啊!此时不是该赶紧去干掉老头,以防万一! “那与我何干?季明朔,你要知道,我是通过亲子鉴定回来的,这说明我一定是季家人,可你就不一定了,就她那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说不定早就是酒店里的常客了,那么你猜猜你究竟是谁的种?” 话音刚落,季明朔脸色白了,他看了眼江郅,之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 等人离开后,有些惊愕的婳珑在脑海里联系起了江郅。 “主人!我真没想到你一来就掀桌子!” 江郅将一块牛排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完,才笑着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报复,而不是寻求亲情,我可不想玩什么落魄少爷委屈求全后再逆袭打脸的套路,自己找罪受!” 至于默默潜伏伺机报仇,对于拥有婳珑的江郅根本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掀桌子来得干净利落。 “也是!那主人你是不是要我去干扰亲子鉴定结果!” 看着婳珑笃定的样子,江郅笑着说道:“当然,一招鲜吃遍天下,你还别说,在现代社会,亲子鉴定简直就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大杀器,果然,科技改变人生。” “行,我这就去。” 等吃完晚餐后,江郅擦了擦嘴,对着墙角处的管家招了招手说道:“刚刚的房间我不喜欢,重新给我换一间!” 听到这话,管家有些为难,别看季家别墅很大,可空置的房间可真没有几个。 “小少爷!您现在住的屋子挺好的,我……” 看着管家推脱,江郅面色一冷。 “管家!屋子好不好,我知道,再说住在里面的是我,你若觉得好,今晚就可以搬进去住,至于我是一定要换房间的,我看就楼梯处的第二间就不错!” “可那是大少爷准备的婚房!” 江郅起身看着管家笑着说道:“管家,你要清楚,季明朔这个大少爷不一定是季家的大少爷!可我这个小少爷却一定是季家的少爷!那个房间我住定了!你好好想想吧!” 最终管家妥协了,而江郅住上了宽敞明亮,面向花园的大房间,至于别人的风风雨雨和他有什么关系。 开局就黑化!(六) 江郅本以为能睡个好觉,可实在是门外一只苍蝇烦的很! “季明朗,你怎么这么歹毒?我是你妈妈,要不是我生下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所有人,我就知道你是天生的坏种,我就不该生下你,当初就该把你弄死!你这个讨债的孽种!” 听着蒋芸拍门咒骂的声音,江郅沉着脸打开了门,而蒋芸一个不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见此,江郅无视蒋芸怨恨的目光,轻笑着说道:“别介!我受不起,虽然你恶毒无耻,不配为人母,但是这样给我下跪,让我折寿,这手段还真是挺恶心的!” 蒋芸听到这话,一个泄力,又摔在了地上,此时的蒋芸简直恨毒了江郅,刀子似的目光直往江郅身上戳。 “季明朗,你这个孽障!你就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回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过得不好,我心情就无比愉悦!” 蒋芸见江郅如此态度,她忽然笑了起来,之后看着江郅嘲讽地说道:“季明朗,你还是太嫩了些,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失去一切,痛苦,后悔?我告诉你,绝不可能!虽然我做错了一次,可我有明朔这个出色的儿子!就算是看在他的情面上,季远庭也不会对我做什么,你想的身败名裂,离婚,哈哈哈,都不可能!” 江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蒋芸,不过,在蒋芸看来,江郅的脸色并不好,见此,蒋芸竟然得意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就算你说出这事,我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大不了以后和别的豪门联姻一样,各过各的,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包养几个俊俏的小年轻,日子照样过得花团锦簇,光鲜亮丽!可你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现在你该滚了!”话音刚落,江郅直接把门关上,重重的声音把蒋芸吓了一个趔趄,气愤不已的她愤恨地踢了几脚门才离开。 等蒋芸离开后,婳珑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主人!这蒋芸也太无耻了吧!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掉,竟然没有半点羞愧。” 想到蒋芸的性情,江郅嗤笑说道:“一个自幼千娇百宠,顺风顺水的千金小姐,你觉得她心里能有其他人吗?得到太多的人早就忘记了感恩。” “也是!好像这些豪门太太最看中的就是儿子,噢,而且还是有出息的儿子!” 说完蒋芸,江郅想到了季明媚,这个前世一手把原主推下楼梯的人。 “婳珑,季明媚现在在什么地方?” “酒吧!”说完婳珑将酒吧的场景通过意识传给了江郅。 宽敞昏暗的酒吧里,季明媚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今日的她并没有去自己常去的酒吧,身边也没有叫上好姐妹跟班,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季明媚这个爱好面子的人绝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季明媚靠在吧台上,举着酒杯,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可声音却十分高亢。 “喝!都喝!今晚我请客!”说完之后,季明媚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红色的酒液顺着白皙的脖子直接滑落进了隐秘之处。 此情此景,让不少人都暗自咽口水,不过,碍于季明媚头上脖子处价值不菲,一看就不普通的珠宝项链,许多人都望而却步,这样的富家女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过过眼瘾就行了,而且今晚还能酒费免费,已经很不错了。 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总有这么一两个无知无畏的人。 “大哥!这样能行吗?要是不成,说不定我们几个都得进去吃牢饭!” 角落里,几个年岁不大的少年正聚在一起,靠在墙壁上,几人手里只端着一杯廉价的鸡尾酒,看着几人连座位都付不起,可知几人要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进来见世面,要不就是街上的混混,总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其中一位身着黑色 t 恤,左青龙右白虎,有几分小帅的少年林野正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季明媚,此时听到小弟忧心忡忡的话语,他微微侧过头,用力顶了顶坚硬的下颚,一脸桀骜不驯,笑着说道:“怕什么!还没有女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对!我们要相信老大的魅力,要知道老大可是斩女无数,再说女人都一样,多xoxo几次,我看就那白富美肯定也会对老大服服帖帖的。” 猥琐的话让其他人都浮想联翩,随后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显然是想到了以前林野以前的战绩。 而林野在几个小弟的恭维中则显得越加得意,可那双含笑的眼眸里却满是算计,林野知道这是他一飞冲天最好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他现在的成绩,大学是根本不可能,还有那个烂家,就注定了他以后的人生,与其以后昏昏碌碌,对着别人卑躬屈膝,他情愿赌一把,而且就对付女人来说,他还真比较擅长。 酒吧里的一切都被江郅尽收眼底,林野的算计,江郅也看到了,婳珑看着江郅没有言语,不禁地提醒道:“主人!我们可要救一救季明媚?” 听到这话,江郅眼里露出诧异,随后直接断开了和婳珑的意识连接。 “婳珑,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冰冷的声音让婳珑犹豫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以前看主人对女人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主人你应该是不屑于这样算计的手段。” 江郅听完婳珑的话,突然笑了,随后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 “婳珑!在我眼里,人只分两种,敌人和无关紧要的人,至于季明媚,我没有去推一把,那是因为不需要,记住,敌人是不分男女的,在我心里,只要是敌人,是男是女都一样!” “我知道了,主人!”婳珑语气严肃极了。 “去吧!季明媚不用管她,去全程监视着季远庭那里!” “是,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就进了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至于季明媚,该有什么样的因果,江郅一点都不想知道,不过,江郅清楚一点,季明媚的后半生只会越来越糟糕,欠下的总要还的。 开局就黑化!(七) 都说报仇不隔夜,果不其然。 翌日清晨,江郅洗漱换衣之后,就准备下楼吃早餐,可空荡荡的餐厅没有一丝烟火气息,而不远处小客厅里,妆容精致的蒋芸正悠闲地靠坐在布艺沙发里看书,好一副知性优雅的贵妇人。 不过,当蒋芸触及到江郅目光时,抬起头的她又满脸恶意地轻笑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戏。 “哎呀!昨儿个我真是忘记了,某些人从垃圾乞丐堆那种腌臜之地出来,想必是吃不了高等牛排红酒,幸好现在厨房还有佣人吃剩的饭菜,快去吃吧!” 听到这话,江郅不动声色,随后脚步不紧不慢地下楼,等走到蒋芸身边时,江郅突然轻笑着说道:“有些人真是缺什么补什么,可惜羊肉贴不到狗身上,更何况羊肉那东西真是骚气的很!” 蒋芸听到江郅指桑骂槐说她骚,胸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她“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简直像火山爆发一般,那戴着璀璨钻石戒指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指着江郅怒骂道:“季明朗!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江郅好笑地反驳道:“怎么现在骂得这么拘束?我记得昨晚你骂得可脏了,词汇量真丰富,真不愧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那个时候我亲爸亲妈以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被你问候了不知多少遍吧!如今竟然这么腼腆,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是看着有人在,这才不得不护着自己的脸皮!真是影响你发挥了,可惜!” 被骂的蒋芸真想不顾身份骂回去,可惜想到别墅里还有旁观的佣人,她只能气愤在原地攥紧拳头,目光怨毒地盯着江郅的背影。 而江郅回击之后,就径直走到了餐厅,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江郅直接喊道:“管家!” 被叫住的管家只觉得自己进退两难,踌躇许久后,他还是走到了江郅面前。 看见面露难色的管家,江郅讽刺地说道:“怎么?季家破产了,连饭都不给吃?” 听到这话,管家看着江郅低声说道:“小少爷!夫人她提前有吩咐……” 江郅听到管家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神情竟然天真地问道:“原来这个家里是蒋家人做主啊?难道季远庭是个吃软饭的入赘男?” 话音刚落,管家就很惊慌地说道:“小少爷!你别说了。” 见此,江郅不在意地说道:“不想让我说,就赶紧去准备,我要吃中式早餐,快一点,别让我等急了,我脾气可不好!” 听到这威胁的话,管家先是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蒋芸,随后见蒋芸没有阻止,他微微躬身,转身则去了厨房。 不得不说,这季家厨师团队的速度就是快,不到十分钟,江郅面前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中式早点,看着这精致的一小份的样子,江郅觉得这有些像自己原本世界的粤氏早茶。 就在江郅拿起筷子准备品尝时,梁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而且还一把夺过了江郅手里的筷子。 “你这个孽种,哪里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就是扔在地上,倒进垃圾堆,我也不会给你吃!”说完蒋芸一扫就将桌上的早点全部扫落在地,巨大的碗碟破碎声音伴随着蒋芸得意的笑声,彻底把江郅给激怒了。 江郅起身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随后就摸到餐桌中央放着的琉璃金盏花瓶,只见江郅迅速拿起,倒扣一甩,瓶子里的水和娇艳的玫瑰都散落在地,之后就听见砰一声响,等管家探头望过来时,就见蒋芸额头带血的倒在地上。 从头到尾都没听见蒋芸惊呼,可见江郅下手之利索迅速。 见此,管家脸色苍白,也顾不得其他,就赶紧跑了过来。 “夫人!夫人!还不来人,赶紧将夫人送往医院!” 管家高声呼喊之后,躲在茶水间的佣人们才赶紧出来,当她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脸上满是惊骇,之后在管家的催促中小心翼翼扶着蒋芸往外走。 “慢点!小心扶!别摔着夫人!” 不过,当她们经过江郅身边时,都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心里不由地吐槽,这个新回来的小少爷可是个狠角色,自己以后绝不能得罪。 可管家在经过江郅身边时,则是痛心疾首地指责道:“小少爷!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夫人,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离开惊讶疑惑的神情,随后很是不悦地反驳道:“管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也没干!你这样随意污蔑,我可是要生气的!再说就她刚刚的一言一行,你怎么不说她自己发癫砸了自己,毕竟没有哪一个亲生母亲会这样作贱仇视自己的亲儿子!” 看着江郅理直气壮地不承认,无奈的管家也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赶紧追着送蒋芸去医院了。 ……………… 这边蒋芸被送进了医院,酒店里疯狂一夜的季明媚堪堪苏醒,当然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痛苦地揉着额头的季明媚还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直到她感觉到自己身上一凉。 低头一看,下颌之处满是青紫的斑驳印记,这种模样,季明媚并不陌生,早就品尝过禁果的她当然知道这就是被人疼爱的印记。 若是以前,知根知底的俊美少年,季明媚当然是享受欣喜,可换成不知名的陌生人,季明媚的心里只有惊恐。 刚想尖叫出声,季明媚猛地捂住自己嘴巴。 只见她一边摇头,一边嗡嗡不清地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叫!不能让别人知道,对,回去,赶紧回去!” 有了主心骨后,季明媚直接从床上爬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特别的味道,捡起地上皱巴巴的礼服就往身上套,可惜手忙脚乱后,季明媚哭了,只因为礼服压根遮挡不住身上的印记。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林野拿着一套衣服和早点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季明媚,林野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还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不是第一次,只要一想到这里,林野就格外心疼自己买衣服花的99块钱。 “别哭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回过神的季明媚看见林野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昨晚你都干了什么?” 被质问的林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女人太不识好歹,昨晚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怕是……哼,衣服和早点就放在这里,你爱要不要,就当小爷日行一善了。”说完林野就放下东西准备转身离开。 而被骂的季明媚对林野转变了态度,看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特别的少年,季明媚心里泛起了涟漪,或许真是自己误会了他,这样的少年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别走!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听到这话,林野心里满是得意,果然自己这一套很吃香,之后林野又用自己那一套泡妞神技安抚住了季明媚,惹得季明媚满心崇拜,完全忘记了自己和陌生人共度春宵,而眼前之人在几分钟前,也只是个陌生人。 开局就黑化!(八) 江郅用过早饭后,就一直呆在花园里。 鲜艳柔嫩的花瓣被江郅无情践踏,艳红的汁液在大理石地砖上如血一般流淌,想起方才婳珑送来的消息,江郅面色阴沉至极,少顷,只听他冷酷一笑,声音残忍地说道:“好!她们这是在向我宣战!既是如此,我们也决不能怯战退缩!” 江郅如今在人贩子那里有个赫赫有名的外号“睚眦”,在他们看来,只要拐卖儿童妇女,且曾经手段残忍,折断孩子手脚的那一类人贩子,几乎都没有逃过神秘莫测“睚眦”的清算。 不过,艺高人胆大,总有一些不信邪的,甚至还故意顶风作案,就是为了挑衅江郅,给江郅下战书! 想到故意砍断孩子手脚,挖眼割耳的梅姨,江郅面色阴沉,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记得这个畜生也是有孙子后代的吧!婳珑去将她那几个孩子和她孙子的灵魂交换,还有好好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了!千万别让她死了,之后还有用处!” “我知道了,主人!”婳珑匆匆离开了。 江郅想到那残忍发指的一幕,整个人就杀气腾腾,可木已成舟,那两个孩子已经被毁,如今只有再换个躯体,只要换了躯体,封闭了他们的记忆,换了环境之后,这两个孩子就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于吴婶那被换掉躯体的孙子们,江郅只说是孽债轮回,因果报应! 在繁华的大都市外环,乡村别墅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宽敞明亮,又充满田园风格,然而,谁能料到,眼前这位身着时尚、面容慈爱的老太太,竟是那臭名昭着的人贩子头目。 “我们道上有消息没?” 中年憨厚男人陈忠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好像就一个月前,睚眦就销声匿迹了。” 吴招娣听到这话,嘴角微扬,笑着抖了抖手指香烟的烟灰,吞云吐雾一会儿后,语气不屑鄙夷地骂道:“哪里来的愣头青,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我们这无本买卖的生意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老祖宗传下来的铁饭碗,就算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也不是照样出手!” “……” “更何况如今这昏天黑地,利益至上,这年头谁能保不准会有个七灾八难,换心换肾,心肝脾肺,这样要是没有我们出手,哪里会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奇迹!” 做他们这行的,除了平日里做点私活,有时候有指定的任务,要不好好的孩子眨眼间就被人贩子拐跑了。 “您说得都对!我们头顶大树,同气连枝,就算天罗地网也得给我们让路!” 吴招娣听到这话,当即赞赏地看着陈忠笑着说道:“哈哈哈,说的话,陈忠你只要记住这句话,你心里就有无限的胆气,人有胆则气不衰。” “多谢您的赐教!”陈忠的态度非常卑微,做他们这一行的,年龄男女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手里看攥着那些大人物的辫子,这些可都是保命符,要是他能得到那本人心账,飞黄腾达,身价显贵指日可待。 对于陈忠的心思,吴招娣心中明了,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其实她早就决定不让自己的孙子和重孙子们涉足这一行,这人老了,怕死,就开始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一说,尽管她自己一生恶贯满盈,但仍希望子孙后代能够享受富贵荣华,清清白白,因此,将担子交予陈忠,亦未尝不可。 笑过之后,吴招娣突然说道:“既然睚眦成了缩头乌龟,那地下室关着的两个小崽子就转手卖掉吧!要知道如此,我就不割耳挖眼,断手断脚了,真是可惜了两个好货!” 言语轻描淡写的,好像那不是人,更不是无辜天真的幼童,只是她家后院养得任意宰杀买卖的家禽一样。 “您放心,我明白的!”陈忠笑着点头应道。 见此,吴招娣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随后就回卧室睡午觉去了。 而陈忠在吴招娣回房后,则熟门熟路地去了后面的地下室。 这地下室极为隐蔽,位于鸡舍之后,推开这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其内是特制的隔音铁门。转动密码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轰鸣声,隐匿于黑暗中的楼梯显现而出。 陈忠摸着黑直接顺着楼梯下去,可当他到了底下时,就听到那痛呼哀嚎,片刻后,陈忠就感觉到不对劲。 “好痛!呜呜呜,我好痛!爸爸妈妈,奶!奶!你快救救我啊!” “我爸是李刚,我家很有钱的,放过我吧!呜呜呜……” 稚嫩的啼哭声仿佛年幼的羔羊一样,两个自幼娇生惯养的金贵少爷哪里受过这种苦,刚进入这身体的时候,他们就直接痛哭过去,可是却因为吴招娣特有的包扎方式又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害怕,都说人小鬼大,虽然吴招娣不准备让孙子后代踏足这行,可耳濡目染之下,两人对吴招娣这个的奶奶\/祖祖有莫大的信任,这不就直接喊吴招娣的名字叫救命了。 熟悉的口音还有李刚,吴招娣这名字,让陈忠心里有些不安,可随后一想,陈忠使劲地摇了摇头,好像想把脑海中诡异的猜测摇散,片刻后,陈忠觉得自己真是神经衰弱了,怎么想到了这样的鬼神之事,要是真有什么因果报应,他早就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了。 想通之后的陈忠脚步一转,直接用脚将两人踢昏过去,随后拿起墙角放置的绳子把两人捆了起来,之后兑着些烂菜叶子将两个孩子装进了蛇皮袋子里去了。 这边陈忠刚把两人以一千块低价转卖出去,吴招娣那边就接到了老家儿子儿媳的电话。 “天杀的,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拐我的孙子!你们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一定会把军军和浩浩找到的!” 挂断电话后,吴招娣整个人杀气腾腾,随后拿起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 “我最小的孙子和重孙子不见了,是在你地盘上出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你别怪我掀你的老底!” 【不可能!你开玩笑吧!道上有规矩的,没人会动你家人,是不是有误会?】 听到这话,吴招娣着急忙慌地喊道:“我不知道,可我要在天黑前找到他们,你必须给我找到他们!必须!”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将会遭受何种折磨,吴招娣的内心就难以抑制地慌乱,毕竟诸多残忍手段,她都功不可没。 尽管电话那头给出了证明和承诺,可吴招娣依旧如坐针毡,内心难以平静,隐藏在房间里的婳珑看到这一幕,只感到无尽的讽刺,果不其然,只有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痛的滋味。那些拐卖儿童、残害天真无辜孩子的人,如今自身遭遇此等境况,或许才能够体会到那些家长千分之一的痛苦。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开局就黑化!(九) 正房间内,心急如焚的吴招娣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操纵,莫名的恐惧和惊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咽了咽口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谁?到底是谁在我的身体里?” “桀桀桀……”吴招娣听到自己口中传出的阴森惊悚的笑声,不禁浑身战栗,莫非自己真的撞鬼了?难道这世间真的存在因果报应…… 吴招娣还在心里胡思乱想时,婳珑已然控制着吴招娣的身体走到客厅,径直拿起果篮中的水果刀,在吴招娣身上肆意比划起来,见此情形,吴招娣涕泪横流,痛哭求饶道:“大仙!大仙!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吧!只要大仙愿意开恩,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到这话,婳珑笑的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让我出口气吧!”话音刚落,锋利的水果刀直接划破了吴招娣的胳膊,鲜血顺着刀尖就流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吴招娣的哀嚎痛呼声。 “啊!好痛!好痛!大仙!求求你,手下留情啊!” 听着吴招娣呼痛,婳珑笑得畅快极了,良久之后,她语气低沉阴森地说道:“吴招娣这都是你的报应!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大仙,而且你残害的那些孩子们死后的怨婴!” “啊!”吴招娣嘴角忍不住吐出惊骇的声音,整个人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要是此时能跪下,她早就五体投地下跪求饶。 “哈哈哈……”顿时整个客厅里都鬼哭狼嚎的阴森。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会改的……” 婳珑听到这话,笑得更大声更恐怖了。 “不不不!你别改,我都来了,怎么能让我空手而归了,不过,你也别害怕,你的小孙子和最疼爱的重孙子已经被我送去先探路了。” “你!你做了什么?” “哎呀!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觉得你有这么好的变形手艺,当然得让自己的亲孙子后辈们体验体验,还记得地下室里的两个被你折断手脚,割耳挖眼的孩子吗?他们真惨,真可怜!他们被你活活折磨死了!吴招娣的啊!你亲手送给你孙子后辈的前程可真好啊!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哈哈哈……” 此时婳珑松开了对吴招娣身体的控制,吴招娣失去控制后,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面容扭曲,眼神绝望地哭嚎着:“不可能!你骗我!那不可能是我的军军和豪豪!绝对不可能的!” 欣赏完吴招娣的痛苦悔恨后,婳珑恶意满满地笑着说道:“真好啊!当初你下令砍断我的手脚,可是满脸笑容,如今你总算哭了,这就是报应,你做的孽都会报应在你所有的亲人以及子孙后代身上!”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啊!呜呜呜……”此时的吴招娣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 见此,婳珑操纵着她的身体直接打开了手机联系起了吴招娣线上线下的人。 ……………… 婳珑这边按江郅的吩咐准备将此地的人贩子一网打尽时,亲子鉴定中心的季远庭正在怀疑人生。 看着上方百分之九十八扎眼的数字,季远庭怔住了,而反应更为激烈的,是一同前来、准备自证清白的季明朔。 此时的季明朔如遭雷击,当场破防了,只见他清醒过来猛地从季远庭手中抢过亲子鉴定报告,反反复复看了好数次,可结果依旧没有改变。见状,季明朔心里防线被彻底击溃了,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双目赤红地看着季远庭,急切高呼:“爸!这肯定有误,让他们再验一次,我不可能不是爸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的季远庭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自嘲的笑容,他真没想到堂堂季家当家人不仅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而且还给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野种,只要一想到这里,季远庭就面色黑沉,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如今真相摆就在这里,就算再查一次,你也是蒋芸那个贱人和旁人生的野种!” 被骂野种的季明朔被季远庭眼里的厌恶和杀意惊得不禁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爸!” 见此,季远庭声音冷酷地说道:“我不是你爸!别到处乱认!” 冰冷刺骨的话总算让季明朔冷静下来,理智回笼的他看着季远庭,神色凝重地劝道:“爸!这绝对是有人在捣鬼,想离间我们父子!” 听到这话,季远庭怒气反笑:“怎么,难道你说的这离间小人是明朗?呵呵呵,他顶多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他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收买这亲子鉴定中心?” 被问到的季明朔卡壳了,是啊!自己那个刚回来的弟弟还不到十四岁,流落在外多年,他能有什么本事,可是季明朔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是季家人。 “爸!求您了,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吧!” 看着季明朔苦苦哀求,季远庭冷着脸说道:“既然你如此执拗,那就再做一次!我要亲自看着你们三个做亲子鉴定,看看到底谁是我季远庭的种!” 说完季远庭便将电话打给了管家。 管家接到电话后,先是把电话打到别墅,让司机送江郅去亲子鉴定中心,之后又将电话打给了季明媚。 此时的季明媚还在小旅馆里犯傻。 “明媚,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让你招惹到不必要的非议就不好了。” 林野以退为进,主动提出报警,结果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季明媚心里最后一丝怀疑,而且又让季明媚觉得林野还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虽然季明媚心里感动极了,不过,面对心仪之人,季明媚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顾虑。 “阿野,可是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什么不干净的女孩子?” “明媚!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错的不是你,而是别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干净纯洁的。” 一句话让季明媚笑颜如花,眼神更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林野,看到这般的季明媚,林野心里满是鄙夷不屑,可为了自己未来的锦绣前程,他只能忍辱负重。 而管家找到季明媚落在别墅里的手机,只能一边给季远庭回电话,一边赶紧催促司机把江郅送过去,总之还是先送个亲生的去安抚住老爷的心。 开局就黑化!(十) 江郅来到鉴定中心时,季远庭看着他的眼神尚有一丝温度,毕竟江郅是经人民警察鉴定过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火急火燎地让我来这里,难道某人真如我猜的那样是偷情生的野种?” 嘲讽意味满满的话,瞬间激怒了季明朔,他眼神如刀看着江郅,语气冰冷地训斥道:“果然是没在季家长大的,如此没有教养!” 听到这句话,江郅嘴角微扬,直接反唇相讥:“是啊!我确实没在季家长大,但我是亲生的,有些人虽然是自幼在季家长大,可却是不三不四的野种。噢,或许正因我是季家唯一的正统血脉,某人才会故意将我丢弃!还有老头子,当年你是不是仗势欺人,强取豪夺逼人成婚,否则怎么一顶绿帽接一顶,落得如此下场!啧啧啧……” 满是嘲讽不屑的话语,让季远庭眉头紧皱,看着戾气如此大的江郅,季远庭心情更不好了,若是自己真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养,否则怎么接任季氏,将季氏发扬光大。 季远庭在深思江郅的教育问题,而再次被骂的季明朔忍不住了。 “季明朗!你太过分了!我可是……” 看着季明朔勃然大怒,季远庭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出声打断了怒不可遏还想要继续分辩季明朔。 “好了,不必再说,跟我进来!” 说完,季远庭便径直走向检验室,其实在江郅到来之前,他已直接包场,此刻所有的检验人员都在为他服务。 季远庭和季明朔两人都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生怕有丝毫差错,而且季远庭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次不仅要检测毛发,还要进行血液检查,此外,标本还要一式三份,分别交由不同的检验人员操作。 看着季远庭和季明朔父子俩紧盯着检验室时,江郅满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随后语气不耐地说道:“你们慢慢等吧!我要回去吃饭了。” 话毕,也不等季远庭回应,江郅直接转身离开。 等江郅回到别墅,竟发现蒋芸回来了。 蒋芸看见江郅满脸狰狞,眼神怨毒,恨不能直接扑上去将对方咬死,可江郅心情愉悦,对蒋芸视若无睹,径直向餐厅走去。 可就当两人擦肩而过时,蒋芸低声咒骂道:“季明朗,你这个孽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闻此,江郅看向蒋芸,冷笑道:“说狠话有何用!若你再在我面前聒噪哔哔,休怪我亲自给你开瓢!” 江郅冷酷的眼神,让蒋芸瞬间回忆起自己额头的伤痛,心生胆怯的她默默退开,然而,她的眼神却阴险如暗处的毒蛇,伺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正在江郅心情愉悦用着午餐的时候,季明媚回来了。 当季明媚看到头上带伤的蒋芸,心里有些疑惑,惊讶地问道:“妈!你这是怎么呢?” 不过一夜,季明媚的态度便转变了,这还得多亏林野的细心开解,而蒋芸听到女儿关心的话,当即哭着说道:“明媚啊!你不知道,家里招来了煞星,一晚上的时间把家里搅合的天翻地覆,就连我额头这伤……妈,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孽了啊?” 听到这话,季明媚很自然地想到了昨晚那个乞丐弟弟,看着哭着可怜的蒋芸,季明媚连忙上前关切地安慰道:“妈!你别哭了,你额头还有伤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看着蒋芸哭声小了下来后,季明媚话音一转问道:“妈,我爸人呢?” 蒋芸听到季明媚提及季远庭,身形一滞,面色微变,言语略有不自然:“家中烦心之事颇多,你爸出去散心了。” 说完之后,蒋芸心中有些焦急,看着季明媚没有丝毫为她出头的意思,她只能抓住季明媚的痛脚煽风点火试图激怒季明媚。 “明媚!昨夜的事情都是妈妈委屈了你,要不是出了那事,也不会连累你的成人礼,成人礼多重重啊!可是一个女孩子一生最不可缺的存在!都是妈妈对不住你!” 听到这话,季明媚脸色骤变,原本平静之心瞬间波澜壮阔,是啊!若非昨晚那乞丐弟弟,自己成人礼岂会被毁,若成人礼未毁,自己又岂会负气出走,更不会遭人玷污,如此自己便能光彩照人地与心上人来一场完美浪漫之邂逅矣,思及此处,季明媚对江郅之恨意骤增。 “妈!那个乞丐人呢?” 蒋芸看着脸色不好的季明媚,面露难色,低声劝道:“明媚!你别去惹他,他下手太狠了,对我这个亲生母亲都能下手,妈妈实在害怕他伤了你!而且都是妈妈的错,要不是当年不慎让他走丢,他的性子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妈妈该补偿的!” 虽然蒋芸话里句句劝阻,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小心翼翼地瞄向餐厅。 捕捉到蒋芸眼神的季明媚挣脱了蒋芸拉着自己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妈!那是你太惯着他了,可我不一样,敢对你动手,目无尊长,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该好好地教训他!” 说完季明媚气势汹汹地向餐厅走去,而原地的蒋芸眼里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她清楚的很,而且她就不相信,一个成年人还能打不过那个贱种,这次自己一定要借着季明媚的手好好教训他一顿。 看着季明媚一副来算账的架势,江郅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美食,心里有些可惜,之后想到蒋芸那个颠婆,江郅很有先见之明地起身离开了座位。 果然,江郅前脚刚转身,后脚便传来餐盘碗碟摔得粉碎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满地狼藉,果真是母女两人一脉相承。 季明媚见江郅未受伤,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后面色冰冷地骂道:“你这孽障竟敢把妈伤成那样,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江郅看着来势汹汹的季明媚,直接将方才藏于身后的筷子取出,笑着挑衅道:“来啊!只要你敢来,我就敢让你开开眼!” 看着江郅手中的银筷子和他凶狠的眼神,季明媚脚步一顿,随后高声呵斥周围的佣人们帮忙。 “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赶紧过来给我制服他!” 被骂的佣人们纷纷低下头,昨晚的事他们心知肚明,而且小少爷连夫人这个亲生母亲都敢下狠手,他们哪有几条命敢去送死。 看着佣人们毫无动作,季明媚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继续发作,便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季远庭和管家回来了。 开局就黑化!(十一) 归来的季远庭望见餐厅内一片狼藉,当即眉头一皱,面色阴沉地训斥道:“胡闹什么!” 闻得此言,季明媚赶忙向季远庭告状:“爸!您不知道这乞丐有多狠毒,他竟敢打我,我想教训他,他竟敢掀桌反抗!” 季明媚的告状,季远庭并未入耳,反而对她的那声“爸”心生厌恶,毕竟在亲子鉴定中心,季明朔的那一声声“爸爸”已令他恶心至极。况且季明媚尚未做亲子鉴定,是否为自己亲生骨肉尚难定论,而且就算是亲生的,未来也不过是联姻的工具,而且因为蒋芸,季远庭对季明媚心里更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厌恶。 “住口!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再说话了,明朗是我季远庭的儿子,也是季家唯一的少爷!而且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简直丢尽了我季家的脸!” 被骂的季明媚本想反驳,可听到季远庭提起自己身上的衣裳,生怕被他发现了自己昨晚的事情,当即忿忿不平地闭上了嘴巴! 而反应过来的蒋芸则是惊愕不已,也不顾刚刚被季远庭漠视动怒,急忙走到季远庭跟前问道:远庭!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季家唯一的少爷?” 看着蒋芸惊愕的样子,季远庭冷笑着从管家手中接过亲子鉴定报告,毫不留情地直接拍在蒋芸脸上。 “贱人!竟敢给我季远庭戴绿帽,让我养别人的野种,你好大的胆子!” 散落的亲子鉴定报告打得蒋芸脸颊生疼,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只见蒋芸急忙抓起一张鉴定报告看了起来。 当蒋芸看到纸上明明白白的结果时,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季远庭喊道:“这不可能!明朔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儿子?这份鉴定报告肯定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季远庭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哼,蒋芸,你和那个来历不详的野种还真是母子同心,这份鉴定报告千真万确,而且还是那个野种亲眼盯着做的,如今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那个奸夫究竟是谁?”说完,季远庭还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季明媚。 孩子是否亲生,父亲也许不清楚,但生母一定心知肚明,蒋芸非常确定自己这辈子就只犯过一次错,明朔不可能不是季家的人。 思索良久,蒋芸意识到这一定是季远庭的阴谋,想通之后,她便不再惊慌。 “季远庭啊!季远庭,事到如今,我总算看明白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我看你就是是想让我们母子几人给你的情妇和私生子腾位子,所以才故意演这出戏,就是想把我们赶走!我告诉你,休想!季氏有一半是我蒋芸的,你若执意诬陷我,我一定会将此事闹大,在众人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蒋芸这番义正言辞的质问,在季远庭听来,却是她的倒打一耙反咬一口,明明是她给自己戴了绿帽,让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野种,现在反倒贼喊捉贼,说自己阴谋陷害她。 看着蒋芸如此无耻,季远庭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无耻的贱人!” 被骂的蒋芸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季远庭,你就是个虚伪的卑鄙小人,你陷害我,无非是贪图我蒋家的产业。” “你这贱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胡说?明明就是你设局陷害我,做了还不敢承认,季远庭,你算什么男人!” “......” “贪图妻子的嫁妆,还主动给自己扣上绿帽,这事要是传出去,季远庭,你就等着沦为众人的笑柄吧!” ...... 曾经在上流社会被赞为伉俪情深的夫妻,如今却如市井泼妇般争吵不休,一旁的江郅饶有兴致地看着,而总算理清头绪的季明媚则赶忙上前劝架。 “爸!妈!你们别吵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被拉开的两人仍怒目相视,蒋芸更是满脸鄙夷地说道:“明媚!你别管,男人都一个样,为了外头的贱人和野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是给自己戴绿帽,也在所不惜,真是令人作呕!” 在吵架方面,少有男人能吵得过女人,落在下风的季远庭此时被气得面色涨红,浑身发颤,嘴里更是吭哧吭哧作响。 角落里的管家见状,也不敢再杵在那儿当蘑菇,赶忙小跑到季远庭身边帮他顺气,生怕季远庭气背过气去。 “老爷!您消消气!保重身体要紧!” 这时,看了半天戏的江郅突然开口说道:“好了,别吵了,既然你们解决不了,那就报警吧!有问题,找警察叔叔,放心,我已经替你们报了警。”说完,江郅还微笑着扬了扬手中新买的苹果手机。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如死一样寂静。 片刻后,蒋芸看着江郅大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能报警啊!家丑不可外扬!” 如今的蒋芸还想粉饰太平继续做人人艳羡的季太太,而季远庭也是同样的意思,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季家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季远庭欲开口说话,江郅先声夺人,直接指着蒋芸骂道:“看!你心虚了,像你这种无耻的狗皮膏药,我看也只能让警察来治你,老头子,你可别被她带偏了,你想想刚刚她是不是想把你气死,然后好掩盖她的丑事,图谋季家的家产。” “季明朗,你这个孽障,我看你就是天生来跟我作对的!” 江郅看着蒋芸要吃人的样子,故作得意地讥讽道:“那只能说你作孽太多,老天爷才派我来戳破你的假面具,给你应得的报应!” “季明朗,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妈妈说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很快,餐厅又上演了一出二对一的骂战。 最后还是震怒的季远庭打断了骂战! “够了!别吵了,蒋芸,我会将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届时真相自会大白。” 此时的季远庭已然想通,季家的颜面势必是保不住了,与其被蒋芸将一军,令自己有苦难言,还不如直接掀桌,反正自己的结局必然比蒋芸好,若运作得当,或许还能博得大众的同情与好感。 “好啊!季远庭,那我们法庭见!届时让众人看清你这伪君子负心汉的真面目!明媚,跟妈妈走!” 季明媚看了眼季远庭,最终随蒋芸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季远庭心累地叹了口气,管家便扶着他去二楼休息了,于是,等警察到来时,只有江郅一人在客厅里。 由于报警人是季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警察局直接派了局里的二把手翟岩松,此时的翟岩松正因惹怒上司而坐冷板凳。 翟岩松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将目光落在江郅身上,他掏出证件,温和地问道:“我是中环警察局的翟岩松,你们家大人呢?” 虽然江郅未曾与翟岩松真正碰面,但他在婳珑共享的画面中见过翟岩松。 “一个落荒而逃,一个气得上楼了,而且是我报的警。” 听到这话,翟岩松有些惊讶,但仍按程序问道:“小朋友,你报警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 见此,江郅毫无保留,直接将刚刚录下的视频交给了翟岩松。 好一会儿后,江郅看着面露尴尬的翟岩松,无奈地说道:“就是这事,本来是想让你们帮忙做亲子鉴定的,可现在不用了,他们决定诉讼离婚,不过,我这个视频以后上法庭还有用吗?” 翟岩松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江郅,随后才开口说道:“那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翟岩松几人离开后,江郅直接将刚刚的视频发到网络上去,不是人的东西还要什么脸面。 开局就黑化!(十二) 江郅的这段视频直接让季家出了名,对于事情的真相大家众说纷纭,可看笑话的意思是显而易见。 而季远庭在看到季家上大分后,或许因为之前的心里铺垫,没有被当场气昏过去,可还是被气得暴跳如雷,碍于江郅是他如今唯一的独苗儿子,季远庭只能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怒气,转头就让管家给江郅请了七八个家教。 对于季远庭的惩罚,江郅乐在其中,规矩礼仪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繁文缛节,有时候可是能糊弄人的利器,气度不凡者,小人远避之。至于这个小世界的文化知识,那更应该学,书到用时方恨少,学无止境,总是没有坏处的。 因为事情冲上了热搜,季远庭为了尽快解决,当天就让自己的律师交了诉状申请,当然还有他手里权威机构给出的亲子鉴定报告。 检察院在接到这案子后,也不敢马虎,因为涉及亲子鉴定,而且一方还不认可,最后法官约定只能发传票给季远庭和蒋芸两人,这要判这桩离婚案,必须找到让两方都信任的亲子鉴定方。 蒋芸收到法院的传票后,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看来这季远庭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还不认输,难道他真以为所有人都能被他收买不成!” 在蒋芸看来,季远庭这就是死鸭子嘴硬,要不就是他私下收买了亲子鉴定机构,这才敢有底气和自己在法庭上死磕,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她还就不相信了军科大这样的地方,季远庭也能将手伸进去。 相比蒋芸的自信满满,季明朔则心里直打鼓,这两天他把所有的事情反复地想了好几遍,可怎么看,就不会是季远庭的自导自演,就连去亲子鉴定机构之间的种种,他也是没有离开过的。 “妈!我真是季家人吗?” 听到这话,蒋芸很不耐烦地说道:“明朔!我是你亲妈,你亲爸是谁,难道我这个亲妈还能不清楚吗?他都是为了赶我们母子三人离开,好给他外面的情人私生子上位。季远庭那个狗东西伪装得挺好的,在外养了情人和私生子,我愣是没发现……” 蒋芸这番絮絮叨叨的话总算是让季明朔安心不少,应该没问题,看妈这神态表情不像是说谎话。 翌日,季远庭和蒋芸两方都到了法院,两方协调之后,最后委托了中大研究院附属医院做这次的亲子鉴定。 又五日后,这场震惊全市的离婚案开庭了。 法庭之上,蒋芸和季远庭两人都是信心满满,而且都觉得对方卑鄙无耻,在虚张声势罢了。 可在法官宣读亲子鉴定结果时,季远庭心中暗喜,而蒋芸则当场崩溃了。 “怎么可能?季远庭,你手伸的这么长,法官收买了就算了,竟然连中科大研究院都能收买?” 这话一出,季远庭还没表态,法官就先坐不住了,法槌重重一敲,看着蒋芸语气严厉地说道:“肃静!被告!请注意你的措辞!这份报告千真万确确凿无疑,法院更没有什么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的行为。” 此时的蒋芸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忘却身在法庭,面对的是法官。 “胡说!我生的孩子,是谁的骨肉,我岂会不知道,你们定然收了季远庭的好处……” “肃静!肃静!法警!”法官猛敲法槌,声震全场! 被法警控制的蒋芸,更是高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收受贿赂,沆瀣一气,还不让我说话!不可能!我不服!” 见此,法官重敲法槌,高声警告道:“被告咆哮公堂!污蔑法官!若再执迷不悟,将逐出法庭,另行拘役!” 听到这话,蒋芸方才冷静,可她依旧不信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就像她说的,孩子是她生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怎么会不清楚。 看着蒋芸冷静下来,法官继续说道:“被告!此证据真实有效,若有异议,请出示反证!” 蒋芸自然拿不出反证,自信的她并未提前做亲子鉴定,若真做过,今日法庭之上也不会如此失态。 见蒋芸无言以对,法官黑脸宣布休庭。 十分钟后,法官宣判,季远庭与蒋芸婚姻无效,蒋芸仅得到十多年前蒋氏的预估价值,且因其过错,及咆哮法庭、污蔑法官的行为,法官对她印象极差,故在夫妻共同财产划分中,蒋芸仅得三成。 这样的结果,蒋芸难以接受,可面对她的质疑,法官只道她可上诉,若再纠缠不休,只能送她进看守所坐坐。 出了法庭之后,蒋芸攥紧手中的判决书,看着对面的季远庭,忿忿不平地说道:“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季远庭,我会提起上诉的!你给我等着。” 季远庭被蒋芸的这番话气得发笑,当即讥讽道:“蒋芸!莫非是你骗自己太久了,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还有你所说的收买法官、贿赂中科大研究院,那可真是高看我了。若是我真有这般能耐,呵……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季远庭看似悲伤忧郁,实则内心得意地抬步离开,去面对记者媒体,博取更大的利益,徒留下蒋芸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蒋芸看着季远庭离去的背影,仍按捺不住高声喊道:“季远庭,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的阴谋休想得逞!” 对于蒋芸的话,季远庭置若罔闻,他只觉得蒋芸是个神智错乱的疯子,相处多年,自己竟从未察觉。 然而,季远庭不在意,一直沉默的季明朔却爆发了,他双拳紧握,双眼赤红,恶狠狠地盯着蒋芸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我恨你!” “明朔!妈妈是被陷害的,是季远庭收买了法官和研究院,妈妈会提起上诉,我相信……” 蒋芸还在喋喋不休,季明朔只觉她无耻之极,当即怒不可遏地打断道:“够了!真相已然摆在眼前,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别再丢人现眼了!” 在季明朔看来,若蒋芸早点认错,就不会闹到法庭,自己也不会成为众人的笑柄。看着蒋芸那无辜委屈的模样,季明朔气得呼吸不畅,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儿子决然不信地转身离开,蒋芸满心悲伤,一旁的季明媚默默收起手机,旋即摆出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安慰蒋芸。 “妈妈,您别生气了,哥哥不相信您,还有我这个女儿!” 听到这话,蒋芸感动不已。 “明媚,还是你懂事,到了这般田地,也只有你还信妈妈。” “那是自然,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当然会无条件地信任您。” 不一会儿,巧言令色的季明媚便让蒋芸喜笑颜开。 看着蒋芸的笑容,季明媚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自己如今已非季家千金,还是遭人唾弃的私生女,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讨好妈妈,得到应属于自己的财产,如此才不枉费林野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自己无法给予他贞洁,也无法许他季氏姑爷的身份,如今也只有用这些俗气的钱财才能证明自己的真心了。 开局就黑化!(十三) 蒋芸奋力冲破记者媒体的包围,又口出狂言后,才骂骂咧咧地从法院离去。 不过她离开法院后,并未返回别墅,而是径直前往亲子鉴定中心,蒋芸觉得即便季远庭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收买所有人,因此,在完成一家鉴定机构的检测后,她就带着季明媚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势要找出证据打脸季远庭。 如此来回奔波,满城做亲子鉴定,这让蒋芸再度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然而,当亲子鉴定报告陆陆续续送达蒋芸手中时,她崩溃破防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明媚!妈妈,妈妈今年才刚过五十,难道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明明你们就是季家的人,妈妈亲生的,怎么可能会错?怎么可能会错啊!不可能!” 季明媚看着满地被撕碎的亲子鉴定报告,蹲下身来,拉着蒋芸的手,担忧地说:“妈妈,您别怕!就算您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也不会离开您的,我会一直陪伴着您。不过,这种病并非无药可救,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陪您去医院接受治疗吧!” 惊恐万分的蒋芸在季明媚的安慰下,情绪逐渐稳定,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遗忘一切,蒋芸接受不了,最终决定去医院接受治疗。 但医生检查后,认为蒋芸不应该来神经内科,而应该去精神科,不过,鉴于蒋芸在法庭上肆无忌惮的行为,担心惹上麻烦的医生给季明媚使了个眼色,想办法支走了蒋芸。 等蒋芸离开后,医生看着季明媚坦言相告。 “季小姐!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还有诊断结果来看,你母亲并没有得阿尔兹海默症,她对以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觉得她应该是接受不了某件事而造成了精神上的问题。” 听到医生这话,季明媚双眸一亮,原以为蒋芸患了老年痴呆病,自己就可徐徐图之,哄骗她立下遗嘱。 但如若她患的是精神病,那自己就可直接将她送入精神病院,念及此处,季明媚面露痛色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您的意思是,我母亲得了精神病?” “嗯,你可先带你母亲去检查一下,我这也只是推测。”医生的话,自是不能说满,话说七分,留三分。 离开医院后,季明媚便开始筹谋,该如何将蒋芸送进精神病院,可她未曾料到,自己与蒋芸刚回到别墅,便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季明朔。 离家数日,季明朔已然想通,既然自己并非季家少爷,那蒋芸这位亲母的财产,自己断不能放过,还有当年蒋氏的产业,凭借自己的能力,必定可以东山再起。 蒋芸见着季明朔这位儿子,心中当即一喜,可又想起那日庭外之事,蒋芸嘴角的笑容又敛了下去,且语带讥讽地说道:“你来此作甚?不是口口声声说恨我吗?” 看着蒋芸的态度,季明朔心中愤恨再起,但为了自己未来的大业,他只能忍辱负重。“ 妈,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惹您伤心的,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说错了话,妈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蒋芸见季明朔少有地示弱,心中有些不忍,季明朔见状,继续说道:“妈,您放心,我定不会让您蒙受不白之冤,遭人耻笑。” 早在季明朔来到公寓之前,他便已打听清楚蒋芸这两日的行踪,想到她那荒唐的全市做亲子鉴定的举动,季明朔便猜到了她的软肋。 果然,蒋芸听到这话,当即激动地说道:“明朔!你信妈妈?” “自然!这么多年来,妈妈的品行如何,我作为儿子岂会不知,这定然是季远庭的阴谋诡计,妈,是我误会了您,让您受苦了。” 儿子毕竟是儿子,尤其季明朔还是蒋芸最疼爱的孩子,寥寥数语便让蒋芸喜笑颜开,一旁遭冷落的季明媚则愤恨不已。 晚饭后,蒋芸就上楼休息。 待蒋芸离开,季明媚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季明朔。 “哥!” 季明朔停步,头也不回,语气冰冷地说道:“何事?” 就算昔日,季明媚在季明朔心中不过是待价而沽的联姻工具,如今,她这般尴尬不入流的身份在上流社会,不,即便是在稍好一些的富豪人家,也无多少可用价值,自然也不再有往昔好哥哥的善待了。 看到季明朔这般态度,季明媚心一冷,犹豫片刻后,她看着季明朔的背影说道:“我有要事与你相商,是关于财产之事。” 说完季明媚朝花园方向走去,不多时,季明朔便转身跟上。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跟我争财产不成?” 季明媚心中因那些鄙夷讥讽的话语而不快,但她也清楚自己不是季明朔的对手,为了未来自己和林野的幸福生活,她强压心中怒火,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今日带母亲去了医院,医生说她可能患有精神病。” 听到“精神病”一词,季明朔眼神一闪,心中直接生出更便捷的谋财之计。 季明媚见季明朔心动,便继续说道:“哥哥,你也知道我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若是母亲确诊精神病,她的财产便归我们二人所有,届时,我可以主动放弃公司,但你要将母亲名下的房产、珠宝首饰都给我,另外还要给我五十亿。” 许久,季明朔一脸严肃地回应道:“房产和珠宝首饰可以给你,但五十亿太多了,蒋家公司剥离后,需要大量资金注入,我最多给你五亿!” “不行!五亿太少!”季明媚当场表示反对,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五亿不过是几辆跑车、几件珠宝的价格。 季明朔见季明媚不同意,当即脸色一变。 “季明媚,你别不识好歹,五亿你就应该知足了,你要知道,如果我不高抬贵手,你一分都得不到,虽然母亲患有精神病,但只要不去查,或者等她把财产转给我之后,我直接送她出国,你说你最后能得到什么?哼,所以见好就收吧!季明媚,你是斗不过我的!要是惹我不高兴,我记得林家二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 最终,季明媚妥协了,但她对季明朔的恨意却从此深埋心底。 开局就黑化!(十四) 数日观察后,季明朔认为蒋芸的精神状态良好,丝毫没有精神病的迹象,然而,心中的恶魔已然释放,他甚至已经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商业帝国,又怎会舍得放弃。 既然蒋芸的精神状态不够差,那只能借助外力了,季明朔偷偷在外网匿名购买了大量精神病方面的药品,企图让蒋芸尽快地患上精神病,好得到她的财产。 拿到药后,季明朔并未亲自下手,而是将药直接交给了季明媚。 看着季明媚不情愿的神情,季明朔声音低沉,冷冷地威胁道:“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买药,你下药,谁都无法置身事外,事成之后,你才能与心上人双宿双栖,否则,休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棒打鸳鸯,送你的心上人进监狱!” “你敢!”此时的季明媚犹如一头愤怒的母狮。 季明朔脸色一沉,继续说道:“你看我敢不敢,我如今虽已不同往日,但道上仍有一些朋友,收拾一个小混混,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杀气腾腾的话让季明媚清醒过来,想到林野,她焦急地说道:“别!哥,你别动他,我一切都听你的。” 季明朔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你抓紧时间,我可不想等太久。” “我知道了。” 心满意足离开的季明朔全然不知,身后季明媚看向他的目光,狠毒阴森,如毒蛇一般。 季明朔忙于看着检察院拆分蒋氏产业,留在别墅里的季明媚则开始对蒋芸下药。 而蒋芸这边的情况,江郅并未关注,他正与婳珑商讨要事,准备在这里掀起一阵剥皮拆骨的血雨腥风。 自那日起,婳珑顶着吴招娣的身份,将本市及周边的人贩子头目悉数联系,扬言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然而,深谙潜规则的人贩子头目们都心知肚明,这是吴招娣意欲分割自己的人脉关系网,进而确定下一任一把手,因此,此次聚会无一人缺席,众人齐聚一堂,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通向地狱的开始。 如今,季家别墅仅剩江郅一人。 那日,季远庭自法院归来后,便吩咐佣人将蒋芸母子三人的物品打包丢弃,甚至重新装修房间,此后,季远庭一直沉迷于公司和酒店,再未回来过。 所谓爱屋及乌,如今季远庭对蒋芸厌恶至极,对江郅这个儿子自然也冷眼相待,这段时间,季远庭身边多出几位年轻貌美的情人,这个工作狂的中年总裁百忙之中,他仍然不忘抽空造人,只为再生个儿子来取代江郅。 不过,在新儿子诞生之前,江郅仍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将季氏视为一切的季远庭,自然不会让江郅放任自流,各种名师辅导接踵而至,江郅应接不暇,每日除吃饭睡觉外,几乎没有闲暇时间。 然而,江郅绝非顺从之辈,心狠手辣的他以实际行动让管家闭嘴,除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外,其他无用之物,江郅一律弃之不学。 婳珑归来时,江郅正端坐于音乐房中弹奏钢琴。 十指灵动,起伏有致,悠扬的乐声自黑白相间的名贵琴键中倾泻而出,烂漫阳光,随风舞动的白纱,以及优雅高贵的主人公,一切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曲终了,婳珑不禁地赞叹道:“主人,您弹得真好,技艺娴熟,真情流露!” 听到这话,江郅低头轻抚琴键,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熟能生巧罢了,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财富,至于真情实感,呵呵,婳珑,你莫是忘了这世间有一词叫伪装。” “那主人也很厉害啊!” 江郅笑着摇头,成熟稳重的神情在十三岁少年稚嫩的脸上,非但不显怪异,反而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你回来,可是吴招娣那边的事已经办妥?” “是的,主人,那些人已陆续到场,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江郅思考良久,始终没有什么好办法,可就在昨天的金融课上,一句话忽然让江郅最终灵机一动,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婳珑,你可知为何人贩子屡禁不止,永远抓不完,也抓不到?” “那是因为官官相护,利益纠缠!” “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犯罪成本太低,十个人贩子,九个都在坐牢,真正被处以死刑的寥寥可数,若法律将拐卖人口所有相关人员皆以死刑论处,你认为还会有多少人铤而走险?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在此处同理,若无买家,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主人你说的有道理,若一切皆以死刑起步,恐怕无人再敢购买孩子,不过,改变律法实非易事,简直就是王母娘娘改天条!” “难与不难,试过才知道,反正我的人生刚刚开始,大不了死磕到底。” 打定主意后,江郅便直接用电脑入侵了中环警察局的中控系统。 瞬间,中环警察局所有电脑上都出现了血淋淋的一行字。 “猪狗不如,只为人彘!” “人彘”二字让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 “头!快过来!人彘案有线索了!” 这句话让翟岩松手中的保温杯瞬间滑落,滚烫的开水烫得他手背都红了,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疼痛,而且心急如焚地赶回局里。 几分钟后,翟岩松满头大汗地伏在电脑桌上,气喘如牛,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血红大字。 人彘案,最先接手的就是翟岩松,为了这个案子,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始终一无所获,如今有了线索,他怎么能不激动兴奋。 兴奋之后,翟岩松冷静下来,看着电脑桌前的江河问道:“阿江!能查到对方的 ip 地址吗?” “没有,我尝试了所有方法,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目前为止所有能查到的地址都是混乱的,根本找不到真实的ip地址!”江河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 翟岩松没有责怪江河,而是仔细询问了这行字出现前后的所有情况,以便得到更多的线索。 “头,五分钟前,我们警察局所有的电脑都失控了,然后就出现了这一行字,到现在都没有其他动静。” 听到这,翟岩松心中充满疑惑,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意图,而实际上,江郅只是想等一等翟岩松,这位正直坦荡、能力出众的警察不应该被这个案子困住。 一会儿后,翟岩松面前的电脑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 “哈喽!各位警官们中午好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不欢迎欢迎我?” 其声沉稳而沙哑,刺耳之余,令在场诸人皆眉头紧蹙,面色凝重。 “你是谁?与人彘案有什么关系?”翟岩松迫不及待地追问。 面对翟岩松的质问,江郅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我的身份你可以称我为地狱使者,至于你口中说的人彘案,哈哈哈,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你觉得如何,给点评点评?” 听到这话,翟岩松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啧,此言差矣,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样才能安慰无辜者的亡灵。” “你这是巧言令色,犯罪之人自当由法律惩处,你无权审判他们,更不能把他们残害成那样,你的行为和罪犯没什么两样!” 看着翟岩松慷慨激昂的愤怒模样,江郅冷笑着说道:“我觉得我做得比你们好,我这是替天行道,那些罪恶滔天的人仅仅坐几年、十几年牢,难道就能偿还他们身上的罪孽吗?荒唐可笑,没有血的公平正义是安抚不了亡灵和生者!” 翟岩松自知法律对人贩子的惩处稍轻,但是这不是法律对人贩子轻纵,而是为了保护人质着想。 “你根本不明就里,法律自然有他难言的苦衷,若刑罚过重,直接死刑,一定会让人贩子铤而走险,鱼死网破,到时候那些被拐的孩子和妇女怎么办?” 话音落地,这回江郅并未反驳,而是颔首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所以我来了,来帮你们!” “帮我们?”翟岩松一脸狐疑地看着江郅。 江郅神色严肃,直言道:“不久后,整个h 市将掀起腥风血雨,你们警察局也会迎来数百名人彘,我想现在你们的监狱已不堪重负了吧!若是再加上几倍,怕你们会直接崩溃吧!” 想到监狱里的状况,翟岩松就满心愤怒。 由于人彘案,各地监狱已经人满为患,尤其是 h 市,监狱俨然成了疗养院,狱警也沦为护工,不仅如此,因为高昂的护理费,警察局的开支难以为继,平日出警装备都无力更换,人民警察的威严更是一落千丈,这一切皆拜人彘案所赐。 “你究竟想怎样?” 面对翟岩松的质问,江郅语气平静而诡异地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修改律法,凡涉及人口贩卖者的一干人员,皆处以死刑!” 话毕,翟岩松惊愕反驳:“这绝无可能!一刀切也不科学!” “我不管!无人买,便无人卖,没有买卖,没有利益,就没有罪恶!你回去转告你的上司,不改律法,不对人贩子重拳出击,假以时日,警察局将难以为继,监狱将沦为残障院,狱警也会成为众人笑柄。总之,你们不改,我们便死磕到底,还有你们要相信我们地狱门的医术,出自我们手里的人彘死不了,他们会长长久久地活着,除非你们知法犯法!” 翟岩松听完,心下骇然,不住摇头说道:“你太疯狂了。” “哈哈哈,人不疯狂枉少年,对了,告诉你个秘密,我们见过的,你们好好开会,我在黑暗中等待你们的结果!” 屏幕黑后,众人皆沉默不语,他们难以想象他们即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开局就黑化!(十五) 就如翟岩松等人所预想的那样,他们的上司暴跳如雷,拍案而起,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立军令状,降职威胁……皆如上类种种反应,可都没有一点要考虑修改律法的意思。 最后会议是开了一个接一个,整个h市全城戒备,警力全部出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视,种种行为表明他们就是想借此机会,将所谓的地狱门一网打尽,把江郅这个胆敢挑衅政府,质疑法律的法外狂徒抓起来。 可惜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还一层又一层展开紧急会议的时候,郊区别墅里的屠杀已经开始了,以至于翟岩松带队的头一天上午就成了担架队的一员,什么绝密计划,天罗地网都成了笑话。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别墅里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些人贩子头目有慈爱和善的保姆阿姨,有相貌清纯的美女,有憨厚老实的老大爷……戴着大金链子的暴发户,甚至还有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假学生,总之这些人的伪装可真是五花八门,让人防不胜防,难怪有那么多孩子被拐走。 “吴姐!您如今老当益壮,难道真要退出这行,回家养老?” 听到这试探的话,婳珑故作悲伤地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我小孙子和大重孙子不见了,我得去找他们,至于我手头上的事情,没那个心力了,索性就交给你们!” 说完婳珑看了陈忠一眼,很快陈忠端着一坛竹叶青出来了。 他们这行的规矩,金盆洗手时,众人还得歃血为盟,不得出卖同伙,不得重算旧账,一坛酒在一圈之后滴入了在场所有人的鲜血,婳珑接过陈忠手里的小坛酒喝了一大口。 “我先喝一口,你们随意!” 几分钟后,众人都喝过了,见此,婳珑靠在座椅上悠闲地闭目养神,其他人见此满头雾水,喝完歃血酒后就应该宣布下任总把手人员,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疑惑奇怪没过多久就解开了。 “不对,我的头怎么昏起来呢?” “我好像也是!” “刚刚那就有问题,吴姐你在酒里下药!” 此时众人都龟缩在一起,相互扶持着,全身戒备无力地看着婳珑。 见此,婳珑睁开眼睛,笑着说道:“你们反应挺快的,不错,酒里下了药,不过,只是迷药罢了。”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有回圜的余地,随后戴着大金链子的陈国庆试探说道:“吴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姐妹,有误会说开解决了就行。” “没有误会,刚刚你们也知道我小孙子和大重孙子被拐了,而他们就是你们中的人动的手!我昨天看到我的军军和豪豪了,他们被挖眼割耳,砍断四肢,被做成了人彘,生生地给疼死了,我要让害死他们的凶手偿命!”狠厉的声音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见此,陈国庆立刻撇清关系,忙不连矢地说道:“吴姐!我可没干这种事,这半个月我都在我情人那里,生意上我根本没插过手!” 慢了一步的陈忠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很有求生欲地喊道:“吴姐!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啊!我是绝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 听到这话,婳珑低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忠,直把陈忠看得心头发冷。 而其他人也因为药力慢慢趴在了地上,感觉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们脸上都爬上了惊恐害怕。 “吴姐!你放过我吧!我真没有动你的孙子,你知道的,我向来中意年轻貌美的大学生,卖给大山里给人当媳妇,来钱快,利润高,孩子什么,不好出手,我根本不做这类生意的。” …… “还有我,吴姐!我刚做了阑尾炎手术不久,不信你去医院查,里面还有我的住院记录!” 看着一个个像狗一样地求饶,婳珑又笑了。 “我年纪大了,眼神也不清亮了,找不到那个害了我军军豪豪的凶手,可是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我也不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尝到我乖孙子遭受的痛苦罢了!” 说完婳珑起身走到后面供奉菩萨的供案前,掀开布帘子,取出了藏在里面的电锯。 滋滋滋的电锯声音让不少人都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屋里满是痛哭求饶声。 可惜见惯了十八层地狱的婳珑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锯落,阵阵惨叫,之后就是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作品成功之后,婳珑抬眼一看,好家伙,除了陈忠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昏了过去。 可就算醒着的陈忠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的绝望都快溢了出来,而且发现求饶无用,他们反而对着婳珑极尽恶毒肮脏地谩骂诅咒,好像在掩饰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害怕。 被骂的婳珑表示自己不高兴,随后调转方向,就拿醒着的几人开刀。 听着耳畔鲜活的哀嚎声,婳珑笑着说道:“果然,醒着的声音就是不一样!” 十分钟后,婳珑工作完成了,为了防止众人一命呜呼,直接一人塞了一颗灵液制成的水晶糖,之后觉得手有些酸的婳珑就坐回了自己本来的位置,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之后,就撑着电锯睡了起来。 果然,人老了,就容易困乏。 开局就黑化!(十六) 翟岩松等待大部队警察赶来时,看到的场景令人心惊胆战,尤其是那靠着血淋淋电锯闭眼睡觉的婳珑,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翟岩松强作镇定后,举起手枪,大声喊道:“你已被包围,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听到这话,婳珑笑着睁开眼睛,看着众人直接将电锯扔掉,然后云淡风轻地说:“别管我这老婆子了,赶紧救人吧!要是迟了,人死了,我可不背这个锅啊!” 翟岩松眉头紧皱,随后谨慎地靠近后,迅速将婳珑抓住,等戴上手铐后,翟岩松心中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额头已满是紧张的汗水。 此时,婳珑有些不高兴地喊道:“小伙子,你轻点,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折腾!” 翟岩松没有理会婳珑,亲自押着她坐上特制警车,其他人则成为名副其实的担架队,两人一组救人,不仅要救人,还要拿着各种袋子收拾残肢断臂,总之,场面极其血腥。 回到警局后,翟岩松立即对婳珑进行紧急审讯,上司们得知疑似地狱使者落网的消息后,纷纷前来旁听。 “姓名!年龄!籍贯!” “我叫吴招娣,今年六十一岁,h 市黄原山人,我十三岁就出来打工挣钱了,但钱太难挣了,偶然间,我发现了一条赚钱快的路子,那就是卖孩子……这几十年,我在道上也有了些名气,别人都叫我‘吴婶’呵呵……” 翟岩松听着婳珑交代的一件件罪行,脸色越发阴沉,此人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简直令人发指,可愤怒痛恨之余,他对婳珑如此配合产生了疑惑。 “你全都说出来,难道不怕死?” 听到这话,婳珑笑着回道:“别墅里十八个人,那都是我做的,难道我还能活?而且我都六十多了,半截身子早就埋在土里的人,这么多年,我富贵过,享受过,就算死了,我也值了。” 虽然婳珑说的明明白白,可翟岩松还是不相信。 “你是不是地狱使者?又或者是地狱门有什么关系?” 提起这个,婳珑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贩子。” 见此,翟岩松愤怒地问道:“别装傻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彘案这几年传得沸沸扬扬,还是专门针对你们这些罪恶滔天的人贩子,我就不相信你没听说过。而且你要是和地狱门没有关系,那你为何要将别墅里的人都做成人彘,这明显就是地狱门的专用手段!” 听着翟岩松说的有理有据,婳珑没有再装糊涂,她突然笑了起来,并且还拍手鼓掌以示赞赏。 “不错!你很不错!可就是不怎么听话!” 话音刚落,翟岩松一脸惊骇。 “你!这个声音……” 婳珑的突然变声震惊了所有人,而且这个声音还正是地狱使者的声音,此时众人看着婳珑就像看怪物一样。 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后,婳珑继续说道:“别大惊小怪,地狱门无所不能,我们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人体我们也能随意掌控,给你们的第一次机会,你们浪费掉了,那么我们就下一次再会吧!” 说完之后,婳珑离开了吴招娣的身体,没有了掌控的身体忽然滑坐了下去,没过多久,吴招娣掌控了身体,看着对面穿着警服的警察,再想到自己脑海中齐齐涌上来的血腥记忆,她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见此,翟岩松旁边的同事起身去查看吴招娣的情况。 “头!她昏过去了。” 翟岩松想到刚刚吴招娣前后的变化,心里的迷雾是越来越浓郁,难道地狱门真这么神通广大…… “行了,先将她关起来,严密监视!” 从审讯室出来后,翟岩松就被上司叫到了办公室里。 “岩松,对于刚刚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翟岩松沉思良久,斩钉截铁地回道:“局长!我觉得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这吴招娣是精神分裂,要么就是地狱门确实手段不俗,他们能用催眠来操纵其他人。” 无论哪种情况,翟岩松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他可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 上司听完之后,眉头直皱,深深的缝都能夹死蚊子了,看着眼前棘手的局势,他叹了口气语气焦愁地说道:“岩松,这件案子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否则你我都难辞其咎。” “是!” 怀着沉重的心情出了办公室后,翟岩松就看到了自己的组员。 “头,现在怎么办?” “我们的巡视计划仍不可懈怠,地狱使者可是说有上百人,他肯定还会做案,一队和二队就负责这事,江河你去联系电脑黑客,准备时刻捕捉地狱使者的ip地址,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地狱使者肯定会再次出现的。” 众人接受任务后,都急匆匆离开了,而翟岩松则开着警车赶去了医院。 ……………… “主人!就这样撂下,能行吗?” 被召回来的婳珑有些不解,她本来以为主人要和警察摊牌博弈,没想到会就此打住。 “剩下的让吴招娣去应付就行了,反正该知道的,她都知道,惨绝人寰沸沸扬扬的人彘案最后以精神病结束,婳珑,你说到时候该多热闹啊!” “主人!我就不明白了,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为什么要搞这些特殊?”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傻!这可是免死金牌!对了,这么多天了,蒋芸那边情况怎么样?” 说起蒋芸,婳珑兴奋了,早早挖到大瓜,就苦没时间一吐为快。 “主人!季明朔和季明媚合力给蒋芸下药,想把她弄成精神病,还有季明媚已经怀孕了……” 江郅看过去的时候,季明媚和林野两人偷情刚好被出来花园散心的蒋芸撞破了,看着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竟然下贱地和一个黄毛混混搞在一起,气得本就神经衰弱的蒋芸直接歇斯底里地骂了起来。 “啊!!!明媚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和这么个不入流的混混搞在一起啊!” 被骂的林野可不受这个气,他直接搂住季明媚,看着蒋芸目光炫耀地高声说道:“我和明媚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听到这话,蒋芸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的,她颤抖着手指着林野,看着季明媚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怀了这个混混的孩子?” 被问到的季明媚没有遮掩,反而依偎在林野怀里甜蜜地说道:“是,我和阿野已经有了爱情结晶,我们以后是会结婚的。” “逆女!” 骂了一句后,蒋芸直接被气昏过去,重重地倒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没多一会儿,猩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见此,季明媚就想上前去查看蒋芸的情况,可是却被林野给拉住了。 “阿野!” “明媚!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我看你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要是她没了,就没有人再阻止我们了,明媚,别管她好不好?我们就当没这件事发生好不好?” 林野哀求的目光让季明媚停下了脚步,是啊!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每天下药。 看着季明媚被林野拉着离开,江郅不由地感慨道:“两世为刀,真是愚不可及!” 其实林野已经被季明朔给收买了,季明朔既然能查到林野,怎么可能不做万全之策。 他只需要给林野五千万都能摆平的事情,为何要白白便宜了季明媚,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让季明媚手里握着他的把柄,留有后患,与其如此拖泥带水,还不如直接推季明媚出去顶罪以绝后患。 “主人!那要救蒋芸吗?” 低头看着昏迷不醒人事的蒋芸,江郅笑着说道:“当然要救,她的戏还没唱完,不过,季明朔兄妹俩倒是可以一同进监狱吃牢饭了。” 在婳珑的干预下,很快就有别墅里的佣人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蒋芸,而且佣人还报了警,与此同时,警方捣破了一起贩卖违禁药品的不法分子据点,在取证的名单里赫然有蒋明朔的名字。 开局就黑化!(十七) 警察办案雷厉风行,顺藤摸瓜后,心中便有了猜测,在拿到蒋芸的血液化验结果后,案件已然清晰,他们当即派人传唤季明朔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面对找上门的警察,季明朔瞬间惊慌失色,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整理了一下身上名贵的西装,笑容满面、彬彬有礼地问道:“我就是季明朔,不知警官找我所为何事?” 此时季明朔只是嫌疑人,警察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季明朔,你的母亲蒋芸被送进了医院,疑似遭人谋害,我们需要找你了解情况。” 听到这话,季明朔在心里暗骂林野办事不力,不过想到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立刻不慌不忙地回答:“当然,配合警察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季明朔当然也义不容辞!” 季明朔自认为表现得天衣无缝,然而在警察心中,对他这种伪君子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若不是遵守谨慎的原则,警察真想当场揭穿这个残害生母的伪君子人渣。 当警察拿出蒋芸血液检查报告以及他在黑市买药的证据后。季明朔终于慌了神,这么隐秘的事情,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但季明朔不愧是受过精英教育的豪门继承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随后露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悲伤模样。 “唉!警察同志,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确实在不法渠道买了这些药,半个月前,我妹妹告诉我,母亲得了精神病,可母亲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也不肯去医院检查,所以我只能从外面买了一些治疗的药物。” 听着季明朔这番堂而皇之、有理有据的说辞,警察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好对付,非常棘手狡猾,若没有铁证,怕是对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罪行。 其实,季明朔确实非常谨慎,他在黑市只买了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其他的毒药是丁点都没沾手,这种药物对精神病患者有效,但对正常人来说,却是能导致神经衰弱,甚至让人变成精神病的毒药。 “你的意思是你买这些药是为了给你母亲蒋芸治病?” 面对警察犀利的目光,季明朔沉稳地回应道:“当然!不然,我还能做什么?若是警官同志不信,可以去找我妹妹了解情况,我母亲患精神病的消息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也是她陪同我母亲去的医院。” 此时警察确实没有确凿证据指证季明朔犯罪事实,就他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最多只能判季明朔购买违禁药品罪,而季明朔顶多只会被拘役几天,甚至因其不凡的社会人际关系,到时候连拘役都可能被免除,只需交罚金了事。 果然,熟悉律法的季明朔面露歉疚地说道:“警官同志,我母亲现在住院,我心急如焚,现在想去医院照顾她,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律师处理,您看这样可不可以?” 此话合情合理,可看着谦逊有礼、实际却傲慢无礼的季明朔,警察心中除了愤怒无力,但也只能按规章制度办事。 “好!那季先生近期不能离开本市,以便我们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上了车后,季明朔脸色骤变,杀气腾腾地给季明媚打了电话。 “季明媚!你到底在做什么?妈进医院了,你有没有露出破绽?” 接到电话的季明媚也十分惊慌,在林野的安抚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撞破我与阿野之事,气急攻心昏了过去,至于其他事,我做得很隐蔽!】 听到这话,季明朔松了口气,随后直接挂断电话,驱车赶往医院,既然下药的事情没有暴露,那他就不用太担心。 季明朔突然挂断电话,这让季明媚心中十分惶恐,只见她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忐忑难安,最后只能把身边的林野当做最后自己的主心骨。 “阿野!如今我该怎么办是好?我怕!我怕连五亿都拿不到,妈要是在医院醒过来,她肯定会非常生气,相比于我,她本就偏爱季明朔,倘若她盛怒之下将财产都给了季明朔,那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过?” 季明媚心急如焚,林野更是焦急万分,他在赌场欠下一百万尚未归还,若是半月后,他未能拿到五千万,他的手恐怕就保不住了,赌场那些凶神恶煞之人,绝不会放过自己。 “阿野!你说话啊!” “我能说什么?烦死了!” 心烦意乱的林野推了一把季明媚,便匆匆离去,留下伤心难过的季明媚,而林野出门后,找了个隐蔽之处,直接给季明朔打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季明朔,对林野破口大骂,直骂林野无能,而此时季明朔的心肠愈发毒辣绝情,此前他只想让季明媚背锅,将其送入监狱,独占蒋芸名下所有财产,而如今,他直接下令让林野除掉季明媚,以绝后患。 “季少!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就算不被枪毙,可他也不想年纪轻轻去坐牢。 【林野!你怎么这么蠢?季明媚她如今怀有身孕,待到七八个月时,制造点小意外,人自然就没了,你若能做成此事,我定不会亏待你,除报酬外,现在便可先给你一百万当定金!【】 季明朔的一百万如一把利剑,直刺林野死穴,想到赌场那一百万赌债,林野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此事过后,季明媚就迎来了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男朋友,甜蜜幸福的生活,让她直接忽略了林野的种种异常,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怎么会有买补品水果的钱。 而医院里的蒋芸,则被医生宣告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怎么可能?” “病人失血过多,大脑缺氧,从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来看,病人醒来的几率不大。” 听到这话,季明朔面上难过悲伤,可心中狂喜,这样的结果,远超他之前的预想,之后他只需再解决掉季明媚,蒋芸名下的财产,便可尽归他所有。 “医生!我母亲的病情,还望你们保密!” “我明白。” 医生离开后,季明朔直接命人将蒋芸送去疗养院,待季明媚打来电话试探情况时,季明朔只是敷衍搪塞,故意给她错误的消息,让她以为蒋芸出国散心去了,直至季明媚身怀六甲,从楼梯上重重摔了下来。 开局就黑化!(十八) 江郅冷眸凝视着季明朔算计季明媚,看着他殚精竭虑经营蒋氏,心中只觉可笑,这对兄妹是不是忘记了,原主季明朗也是蒋芸的亲生儿子,理所应当也是有继承权的,但此时江郅觉得自己的存在感真低。 不过,看着为自己做嫁衣的季明朔,江郅善解人意地没有去打扰他,当然江郅也没这个功夫。 此时,江郅正忙于和翟岩松博弈。 警察局的新任姜局长上任未满一个月,却已苍老许多,中年的男人此时却宛如迟暮老人,看着面前同样憔悴苍老的翟岩松,姜局长无奈问道:“翟队长!你接手这个案子已经三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听到这话,翟岩松无力地摇摇头,语气沉重:“局长,地狱使者的目的非常明确,他就是想逼迫我们改律法,如今我们已无路可走,如果上面不修改律法,政府财政恐怕会被拖垮,要不就现在僵持着,可我们怕是没有胜算,越是拖下去,政府的威严会……” 面对这种困局,姜局长深叹一口气后,忽然开玩笑说道:“或许这也不是坏事,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无能为力,那就等上面改天换地吧!” 其实,对于人贩子,几乎无人不恨之入骨,而姜局长的妹妹就是在火车上被人贩子拐走的,至今杳无音讯。 …… 眼看着时局日益严峻,江郅又加了一把火。 庄严肃穆的法庭上,正在审理最新的人口拐卖案。 实际上,h 市的法院近半年来一直忙碌不停,一批又一批的人贩子被送上法庭,不过,以前都是用担架抬上来的人彘,而今天审理的这一批则是刚被捕的手脚健全的人贩子。 这几个人贩子眼底乌黑,脸色苍白,整个人惊恐万分,仿佛撞见鬼一般。在法庭上,他们更是惊慌失措,不住地点头认罪,生怕动作慢了一步,甚至出现了“抢答”这种可笑反常的行为。 “……根据律法第二百四十条规定,任四海、康乐、左文杰,三人拐卖多名儿童盈利,三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经法院审判,现判任四海八年有期徒刑……” 还没读完判决书,任四海突然像疯了一样,一边疯狂地捶打自己,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 “重判!重判!我要死刑!你听到没?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不想坐牢!你为什么不判我死刑,我罪大恶极,我该死,你立刻判我死刑……” 看到这一幕,法官立刻重重地敲响法槌。 “肃静!被告,若是你再这样喧闹,就判你藐视法庭,罪加一等……” 任四海直接打断了法官的警告,双拳重重捶打,愤怒地大吼大叫:“你不要给我哇哇叫!直接给我判死刑!今天你不给爷判死刑,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孬种废物……” 被骂的法官直接黑了脸,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官,他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法警,被告任四海咆哮法庭,立刻将他驱逐出庭!”重重的法槌敲响之后,两旁的法警立刻上前擒拿住任四海。 而被控制住的任四海却仍然没有收敛,甚至脸上满是惊慌害怕,死拗着根本不想离开,他那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法官等人,竭尽全力地嘶喊道:“你们给我等着!今天你们不判我死刑!等我出来,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哈哈哈……呜呜呜……我不想变成人彘!……我不要下地狱……为什么不判我死刑!我诅咒你们!我一定会报复你们,我的兄弟们,你们一定要替我报仇……” 任四海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对死刑的极度渴望,以及对法官等人的深深怨恨,他那充满敌意和恨意的目光,让法官等人不禁心生余悸。然而,判决已经下达,合法合理,法官只好让法警将任四海押下去,然后继续宣读判词。 可惜,今天的法庭注定无法平静。 法官口中的有期徒刑仿佛是一个触发机关,接下来的康乐和左文杰,都和任四海如出一辙,甚至康乐还企图当场自杀,由于自杀未遂,他直接精神崩溃疯了。 本来这场判决只是一滴油,可在法官李鸣亲孙子失踪之后,这滴油把整个h市搅和的翻天覆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这把火已经烧到了那些高官显贵身上,让他们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 “主人,他们开会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郅嘴角上扬。 “果然,利益之下,一切皆有可能,相比共情普通人,还是休戚相关的金钱生命才能改变他们。” 以往这些人总会心怀大义,什么大局为重,多数人的利益,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无视受害者以及家属的痛苦哀求,什么改过自新,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这都是屁话,小错可改,大恶当死,不是人的畜生为什么要让他活着,他有什么资格改过自新。 现在只要从根子上杜绝了人口买卖,那怎么会有人口拐卖,没有买卖,就没有拐卖,死刑之下,就不相信还敢知法犯法。 在八月的时候,新的律法出台,凡是拐卖,买卖人口皆被判为死刑,其实卖的一方心知肚明,买的一方你也别装傻充愣,孩子女人怎么来的,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付钱的过程就是犯罪的铁证。 新法颁布后的第二天,h市的法庭就日以继夜地重新宣判,监狱里的人彘都被迫不及待地枪毙了,狱警以及所有人都解脱了,就连翌日的太阳好像都亮了不少。 开局就黑化!(十九) 解决人贩子一事之后,江郅才有功夫来解决其他事情,季明朔兄妹两人也该领盒饭了。 身怀六甲的季明媚全身心地沉浸在林野为她编织的甜蜜美梦中,然而,连续数日,季明媚都意外收到突然出现的神秘小纸条。 起初,她对这些纸条是不屑一顾,坚信其内容纯属无稽之谈,并对造谣者深感愤怒,觉得这是侮辱了她和林野的爱情,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恐惧害怕以及求生欲逐渐占据她的内心,她那生锈的大脑也开始运转。 这日,林野又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回来了。 当看见季明媚坐在沙发上,并未如往常一般来迎接他时,林野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在他心中,季明媚不过是个不干净的贱女人,竟还真把自己当成金贵人物,让他当牛做马尽心侍候。 其实,季明媚将林野的举动视为爱意的体现证明,可被使唤的林野内心却对季明媚愈发不满,甚至心生怨恨。 林野将东西放好后,径直走进厨房去洗水果,虽说是洗草莓,他却只是不耐烦地在水龙头下随意冲洗。 “老婆,快来吃草莓,今天的草莓很新鲜。” 季明媚看着眼前的草莓,确实挺新鲜,中间那草莓尖上还残留着泥点,突然她自嘲地笑了,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连如此明显的敷衍都未能察觉。 见季明媚依旧无动于衷,林野强压心中的不耐烦,拿起一个草莓,想要喂进她嘴里。 多吃点,不然到时候还怎么一尸两命,这就是林野此时心里最真实的写照,其实这个主意,还有买东西的钱都是季明朔给的。 对于林野手上的草莓,季明媚直接偏过头,避开递来的草莓,她转身看向林野,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直撞进了林野厌恶的目光里。 双目交汇,瞬间,季明媚只觉得自己心痛如绞,泪水夺眶而出。 “林野!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听到季明媚的质问,再看到她哀伤的神情,林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发现,然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羞愧心虚,而是恐惧和杀心。 沉默许久之后,林野霍然起身,一把将手中的草莓捏得稀烂,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明媚,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的神情。 “为什么?好笑!还不是因为你一无是处!因为你那下贱的妈!要不是你那个妈水性杨花,你这个季氏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成了来路不明的野种!我季氏乘龙快婿的美梦怎么会落空!成了野种也就罢了,居然还身无分文,最后还害得我……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吃到羊肉惹一身骚!” 林野这番薄情寡义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穿了季明媚的心脏,女人怀胎期间,情绪本就极不稳定,此时被受刺激的季明媚,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见到季明媚这副痛苦的模样,林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突然露出了阴险恶毒的笑容。 “季明媚!还有一件事,你怕是被蒙在鼓里吧?其实,在酒吧那晚与你共度春宵的人,正是我!” 听到这句话,季明媚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之后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怎么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没错!”林野得意忘形地颔首示意。 为了进一步击溃季明媚的心理防线,林野变本加厉地说道:“你这个蠢货!当你出在酒吧的那一刻,我就看中了你,本来我以为还要费什么功夫,没想到我一走近,你就跟离不开男人的骚货一样对我投怀送抱,之后我就带你去了旅馆!” 话锋一转,林野便指着季明媚的鼻子破口大骂:“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贱人竟然不是第一次,不知被多少人穿过的破鞋,真是白瞎了我的开房钱!” 一连串的刺激之下,季明媚终于受不了,突然她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整个别墅里都是季明媚呼痛嚎叫的声音。 痛到撕心裂肺、万念俱灰之时,季明媚再也无法忍受,只能向林野发出哀求。 “阿野!救救我!快送我去医院!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儿子啊!是你的亲骨肉啊!” 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呼喊,看着季明媚惨白的脸色以及下身越流越多的鲜血,林野只是微微俯身,脸上露出了得意而狰狞的笑容。 “季明媚,你可真是愚蠢至极!明明刚刚已经骂过你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啊!刚才我就是故意刺激你,就是想让你一尸两命!只要弄死你,季明朔就会给我五千万!有了这五千万,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女人、儿子,还有我梦寐以求的富贵荣华都会有的。至于你,明媚啊,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为了我去死吧!”说完,林野便头也不回地哼着歌上楼去洗澡了。 “别走!救救我!……” 然而,林野还是头也不回地绝情离开,独留下季明媚绝望地等死。 林野本想以洗澡为借口制造不在场证明,等季明媚死了,自己再送去医院,就可以天衣无缝。 可林野不知道,就在他满心欢喜地洗澡时,江郅叫的跑腿小哥到了,并且别墅的智能门锁也被悄然打开了, 跑腿小哥看到季明媚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样子,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江郅的电话。 【那是我姐姐!叔叔,求求你帮忙把我姐姐送去医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后我爸爸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 在跑腿小哥尚未拒绝之际,江郅如连珠炮般给出了一连串的 200 元的打赏。 【叔叔,这是路费,请您帮帮忙好吗?我们家有的是钱,我爸就是季氏总裁季远庭,绝对不会讹人的,您放心!】 在各种保证下,跑腿小哥最终决定挺身而出,这年头做好人可不容易,没有保障,谁敢奋勇当先? 一个小时后,洗完澡的林野下来,却发现季明媚不见了,他心急如焚,立刻掏出手机给季明朔打电话。可惜,江郅早就做了手脚,之前林野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他的手机就被江郅动了,林野打的所谓季明朔的电话,其实就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虚拟电话,季明朔根本接不到。 林野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气得他暴跳如雷,可愤怒之后。他又想到自己刚才对季明媚摊牌说的话,惊慌失措的他立刻想到了逃跑。 打定主意后,林野像连滚带爬地跑上楼,搜刮了季明媚的珠宝首饰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往飞机场。 没有了林野通风报信,医院里的季明媚已经苏醒了,可季明朔对此仍然一无所知,此时的他还在名利场上洋洋得意,踌躇满志地与人推杯换盏,畅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 开局就黑化!(二十) 季明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中,痛苦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当她苏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江郅时,她惊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季明朗!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郅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嘴里的水果,之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老头子不来,又为了让送你来医院的好心人不担责任,我才不会来这一趟,季明媚,你现在真是狼狈至极,混得可真惨!” 说完,江郅便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季明媚开口叫住了他,声音细得像蚊子道:“谢谢。” 得到感谢的江郅嘴角讥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果然,季明媚这个蠢货还是没有长记性,在别墅区里怎么可能会有好心到能打开房门的人。 江郅走后,季明媚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不对劲,片刻后她急忙掀开被子,就看见了自己肚子上包着的狭长伤口,忽然想到什么,她心急如焚,急忙高喊:“来人啊!医生!护士!” 凄厉的呼喊声迅速引来了值班的护士和季明媚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的孩子在哪里?你们快把他抱回来!” 看着季明媚疯狂的模样,医生嘴唇抿了又抿,始终没有说话,然而,沉默往往是最糟糕的答案,此时季明媚从医生的表情中猜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季明媚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无尽的爱和心血,尽管林野算计和背叛了她,但对于孩子,她还是满心不舍。 “啊!我的孩子在哪里?医生,你告诉我!”季明媚从床上猛然而起,直直地扑向医生,她的声音嘶哑而又凄厉,整个人拼尽全力,只想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的孩子在哪? 见此情景,医生和护士们连忙上前拉住季明媚,一边跑去拿镇定剂,一边温柔地安抚道:“病人,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激动,伤口会裂开的!而且,你还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我的孩子!”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季明媚直直地昏厥了过去。 悠悠转醒后,季明媚如死灰般沉寂,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此时的季明媚依旧沉浸在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中,无法自拔。 “哎!你们看到今早的新闻推送了吗?” “咦,你都看到了,我怎么可能没看到。” “明白,大家都是冲着帅哥去的,不过,我觉得小季总风度翩翩,英俊帅气,简直就长在我心尖尖上的,我真是太爱了。”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小季总长得和季远庭挺像的,他们怎么就不是父子呢?真是不科学啊!” “造化弄人,本来按照原定规划,小季总早就进入季氏担任总裁了,又何须现在如此辛苦白手起家,我真是心疼啊……” 在转角处听到这番话的季明媚,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但她眼中那令人心悸的恨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季明媚终于清醒过来,她深知自己如今的悲惨境遇,皆是拜季明朔所赐。 爱情没了,财产没了,孩子没了,甚至连子宫也没了,她的一生都被毁了,既然自己已深陷地狱,那么害她至此的季明朔就该为她的儿子陪葬! 季明媚虽然愚笨迟钝,但她却很清楚季明朔的软肋把柄,故意撒谎说自己手里有两人下毒的对话,季明朔便上钩了。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季明媚早早地就来到了约定地点,今日的季明媚身着一袭黑色大衣,在风中肆意飞舞的发丝直接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变幻。 一开始,季明朔还不能确定,在季明媚出声之后,季明朔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季明媚!我告诉你,下药的是你,我买药的事情已经在警察局过了明路,就算你去告我,除了把自己搭进去,我什么损失也没有。” 听到这话,季明媚心冷如铁,藏在大衣里的水果刀被握得更紧了。 “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那就好!但是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五百万,要就拿着,不要就赶紧滚,要是再敢威胁我,就休怪我冷酷无情!” “好!我现在急需用钱,直接转账给我吧!”季明媚说着,拿着手机向季明朔靠近。 见此,季明朔觉得季明媚还算识趣,便拿出手机准备给她转账,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锋利冰冷的水果刀,如闪电般扑哧一声迅速地捅进了他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季明朔猝不及防,面目狰狞用力将季明媚推开,自己则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伤口怒不可遏地骂道:“季明媚!你是疯了吗?我可是你的亲哥!” 听到这句话,季明媚哈哈大笑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流淌,她拿着血淋淋的水果刀,指着季明朔,嘲讽地喊道:“好一个亲哥!就是那个时时刻刻都想置我于死地的亲哥哥吗?就是私下算计我的亲哥哥吗?季明朔,我的儿子死了,他被活活闷死在我肚子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天,我要为我的儿子报仇!” 话音未落,季明媚便举着刀冲了过来。 可季明朔终究是个男人,在一番激烈的撕扯后,他成功逃脱了,但是最后失血过多的他也只能躲在车里,想要开车却发现钥匙不见了,最后只能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打电话报警。 看着季明朔躲在车里,季明媚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油箱的位置,用力扎破油箱后,季明媚便躲在地上使劲地用刀摩擦出火花。 “明媚!你别这样!我是你亲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求你……” 可惜季明媚心硬如铁,对季明朔的哀求承诺都充耳不闻,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笑容满面地哼着摇篮曲,那温柔的歌声仿佛索命的勾魂曲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火光冲天。 开局就黑化!(大结局) 季明媚与季明朔兄妹俩玉石俱焚,此事引发轩然大波,当天,季远庭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季远庭真不愧是骨子里流着算计血的商人,前世看着原主这个小儿子向大众卖惨博取同情来获得更大的利益。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季远庭心里是丁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直接想到的就是蒋芸名下的巨额财产,当初离婚的时候,这些财产分出去的时候可让季远庭心疼不已,如今能原封不动地回到自己手里,季远庭的心里竟然还浮现了淡淡的喜悦。 眼看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蒋芸却仍旧没有现身,季远庭心里知道蒋芸必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想到那巨额遗产,他当机立断,派自己的秘书去追查蒋芸的下落。 次日,季远庭竟然破例回到了季家。 管家见季远庭归来,赶忙堆满笑容迎上前去。 “老爷,您回来啦!” 季远庭微微点头,随后环顾四周,眉头紧蹙地问道:“明朗在哪里?” 听到这话,管家面露窘色,稍作迟疑后,轻声回答道:“老爷,少爷他还在楼上读书。” 其实,这不过是管家替江郅打掩护罢了,经过多次被江郅整治,管家已经学乖了。本以为季远庭会看在江郅勤奋好学的份上息怒,谁知季远庭仍然怒不可遏。 “读什么书?我看他也不是读书的料,赶紧让他下来,集团里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没功夫浪费在他身上。” 此前,季远庭已打通所有关节,现在只等江郅这个蒋芸唯一的儿子亲属现身,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蒋芸名下产业的合法代理人。 管家刚走到楼梯口,江郅就下来了。 今日的江郅身着一套合身的西装三件套,墨发清扬,五官精致,步伐优雅地从楼上缓缓走下,仿佛童话里的王子降临人间。 看到如此风度翩翩的江郅,季远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暗自得意,不愧是自己的血脉,哪怕流落在外,可只需稍加调教也能如此优秀。 江郅看着季远庭沾沾自喜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原主因为前世的残缺而受尽冷眼,这一世,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光芒万丈,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嗯,不错,这样才像我季远庭的儿子!” 面对季远庭如恩赐般的赞赏,江郅视若无睹,语气不耐烦地说道:“你究竟有何贵干?” 见状,季远庭的脸色略微一沉,心中有些不快,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颜面丢了,然而,考虑到接下来遗产代理人的事宜,他只得强压怒火说道:“跟着我走就是了。” 说完季远庭转身拂袖而去,江郅这次倒也没有叛逆,而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汽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四周雪白雪白一片,寂静无声,这里没有丝毫疗养院该有的鸟语花香温馨美好,反而弥漫着阴森的气息,犹如太平间一般。 季远庭刚到,他的秘书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总裁!少爷!” “好了,李秘书,你带明朗去看一眼,我在车里等你们。” 要不是蒋芸将一笔资金存入了信托机构,考虑到季氏颜面的季远庭根本不会踏足这晦气的地方。 “是,总裁!”说完,李秘书笑容可掬地打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地看着江郅,示意他下车。 江郅下了车,就与李秘书一同走进了疗养院。 走到蒋芸的房间时,江郅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李秘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 听到这话,李秘书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理解,毕竟再怎么说都是母子连心。 关上房门后,江郅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清晰有力的声音直接传到了蒋芸的耳朵里。 其实蒋芸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被婳珑用鬼力给魇住了,外界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啧啧啧,蒋芸你真可怜!可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亲手把儿子丢了,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看你现在这么惨,我就告诉你真相吧!” “蒋芸其实你真正的儿子季明朗早就被人贩子给折磨死了,而我爸妈发现了季明朗的富家少爷的身份,这才让我来顶替的,可我真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听到这话,蒋芸整个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当然这只是她的幻想,真实的她还是一动不动绝望地躺在床上。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季明朔和季明媚为了你名下的财产合谋给你下药,想让你成为精神病,可谁知你竟然会因为抢救晚了,大脑严重缺氧直接变成了植物人!” “不过,你也别太伤心了,季明朔和季明媚两个不孝子也得到了报应,他们两人因为争夺遗产直接同归于尽了,如今你名下的财产都会是我一个人的,其实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局面,我只是想过富贵日子罢了!你会理解我的吧?” “……” “希望你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宽恕我,若是可以,下辈子我愿意给你当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以做补偿!” 江郅这番和前世异曲同工的话简直如同一把利刃,一刀刀直插蒋芸的心脏,气得她气血上涌,心跳加速,看着蒋芸那憋屈绝望又痛苦的模样,江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独留下蒋芸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痛苦与怨恨中,度过她那并不安详的晚年。 ……………… “季明朗,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我是你父亲,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现在我命令你立刻结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来接手季氏家业!季氏几代人的心血绝不能……咳咳咳……毁在你的手中!” 才短短十年的时光,季远庭却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常年的操劳,不仅要忙工作还得忙着造人,特别是大病一场后,现在他满脸的皱纹如同干裂的树皮,他半靠在身旁年轻的女人身上,恰似一朵娇嫩的鲜花插在了干瘪的牛粪上。 “老爷,您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阿丽!若不是我只有一个儿子……” “老爷!都是我没福气……” 站在对面的江郅根本不想理会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反正就季远庭自私自利的老狐狸,美色如浮云,带财不可能。 “行了,别演了,季氏我不稀罕!你想给谁就给谁,我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季明朗,你这忤逆不孝的孽子!莫非是想气死我不成?”季远庭被江郅的话气得浑身战栗,他哆哆嗦嗦地指江郅,那浑浊昏黄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与诧异,他万没料到江郅当真对季氏毫无留恋,先前的戒备与警觉顷刻间化为一片慌乱。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独子啊! 江郅冷眼瞧着季远庭,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中饱含着鄙夷与不屑,嘴角轻扬,笑容讥讽地说道:“季远庭,你可真是无能透顶啊!都快十年了,你连个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其实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算计,我能不知道?如今我让你如愿,你怎么反倒慌呢?最后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季氏并非毁在我手中,而是毁在你自己的手里!” “你,你这个不孝之子!”季远庭怒不可遏,大骂之后,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医生!快来人啊!老爷昏过去了。” 自那天以后,江郅再也没有回去过。 直到季远庭的葬礼,他才再次出现,葬礼结束后,在季远庭的遗嘱见证下,江郅顺理成章成了最大的赢家,与那些哭天抢地的情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谁能想到这个以前别人认为弃少的豪门少爷真能如此顺利地继承了季氏,成为了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他还利用整个季氏的资源,全力打造季明朗,将他捧成了闪耀的巨星。 在二十八岁那年,江郅已经功成名就,在荣获了大满贯的同时直接当众宣布退出娱乐圈。 此后的半生,人们时常能从网络上看到江郅那逍遥自在、悠闲惬意的生活,每到此时,众人无不心生羡慕,哀叹自己没有投个好胎。 公主万岁!(一) 一桌一椅,一床一帐,江郅手持书卷,看着身旁微弱燃烧的蜡烛,不甚明亮,却烟雾熏人,揉了揉额角,江郅索性起身坐到床边。 离远了些,江郅才觉得眼睛胸口都好受些,果然,要是穿越古代,不是生在富贵人家,就连蜡烛灯火都像是历劫一样,平常百姓用的蜡烛简直和点燃的火把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火把。 吐槽完之后,江郅才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名为顾方良,是一名马上要参加贡试的青州举人,也是举全家之力供养出来的希望。 顾家有三兄弟,顾方良的父亲排行第三,可不知是什么缘故,顾家三兄弟,除了顾父中年得子有了原主这个儿子,顾家另外两房都是生了一连串的女儿,膝下连一个儿子都没有。 眼见着两房要绝了香火,顾老爹不忍如此,当即顾父拍板,举全家之力供养原主读书认字,考取功名,待其功成名就、娶妻生子后,再各过继一子,为两房传承香火。 顾老大和顾老二听到这个主意,心里有了盼头,顿时打起了精神,而且看着原主这个侄子聪慧伶俐,精神头也越来越足,而原主就是在所有人期盼中长大的。 而原主不负所望,自幼聪颖,少年成名,未至而立之年,便已考取举人功名,只要再通过今年的贡试,便可登上官场青云梯。 至于殿试那些状元、探花,金榜题名、骑马游街,原主心知肚明,以自己无权无势的出身,根本触及不到,脑子清醒理智的原主,只想外放当个小县官,照顾好一大家子人,好不辜负全家辛苦供养自己。 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原主有了进士功名,而且只求青州小县县城之官位,因为青州贫瘠,很少有人主动外放去此,现在原主主动提出,礼部更是求之不得。 在礼部办手续期间,原主就独自一人住在客栈看书,多年的赶考生涯,原主也有同为青州交好的朋友。 眼看着原主要离京,几位友人便提议给原主送行,众人言当往康乐坊去听曲观舞,看看世间繁华,天子脚下,这才不虚此行,况且宦海飘零,他们只是不起眼的小石子,众人或许此生都再无入京之时。 对于自己的前程,众人愤恨郁结,原主心中也意难平,众人苦笑愤怒之下便大着胆子同往康乐坊。 康乐坊内富贵糜丽,衣香鬓影,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舞姬风情万种,嬉笑打闹,贵人们推杯换盏,一掷千金,看到眼前这纸醉金迷,勾起人心贪欲之景,原主心里便后悔了。 稍坐片刻,原主便找寻借口和友人告别,看在还沉醉其中的友人,原主劝说几句之后,便出门准备离开。 行至转角时,一个急匆匆而来的女子直接撞到了原主身上,面纱飘落之际,原主不慎看见了女子的容貌,倾国倾城,世间罕有,微愣之后,匆忙施礼致歉。 原主本以为这只是意外的小插曲,也感慨康乐坊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歌舞坊,此等绝世佳人竟然也囊括于中,殊不知就是这小插曲竟给原主带来了灭顶之灾。 数日后,原主收到礼部通知,去领取上任所需官印、文书及官服,从礼部出来后,原主就让小厮收拾行囊准备离京回乡。 翌日原主刚走到城门口时,突然被守城的将军拦了下来,直言要检查身份,原主虽然心中不平,可还是让随行的小厮取出官印文书证明自己身份,可没想到包裹中官印竟不翼而飞。 官印丢失,轻则乌纱不保,重则性命攸关,原主顿觉天崩地陷。 守城的将军见此,立刻拦下了原主,并派人将原主送到了应天府,本来原主还心下祈祷,希望上官高抬贵手。 可谁知上官重判,直言原主藐视天威,原主不服连连解释喊冤,可更被安上了咆哮公堂之罪,最后原主不仅被罢官,而且还被褫夺了进士功名,贬为庶人,更是遭了应天府三十杖刑。 虽然三十杖并未当庭直接取原主性命,但重重打击之下,原主已经心如死灰,三日不到,原主就重伤不治高热而亡。 原主死后才知道,自己包裹中官印就是新买小厮藏起来了,而这个看似无亲无故可怜的小厮竟是靖远侯世子派来的,偷走官印,就是为了名正言顺要了自己的命。 而这一切的起因源于那日康乐坊无意间撞倒的女子,原来那美貌女子竟然就是名动天下的昭玥公主。 原来昭玥公主与靖远侯世子祁宴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但是当今圣上昭武帝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除了昭玥公主一个长女,膝下竟然没有一个皇子,如今满朝文武,宗室皇亲都盯着太子之位。 可昭武帝一路披荆斩棘才登上皇位,根本不愿意将皇位让出去,见此宗室诸王只能将目光都放在了昭玥公主身上,为了让他们的子嗣成为太子,他们早就谏言将昭玥公主许配给文官富贵之子,至于嫁给手握兵权祁宴,不仅宗室诸王不允许,就连昭武帝也不同意,唯恐楚氏天下被祁宴窃取。 因为这种种利益纠葛,故而这二人只得在康乐坊这等烟花之地暗中私会,以来遮人耳目。 原主着实无辜,谁能想到金尊玉贵的皇室长公主会在烟花巷柳私会情郎,而顾家在得知原主身亡后,顾老爹当即吐血而亡,其余人也再无依靠,顾家出嫁之女受尽欺凌折辱,不少被贬妻为妾,只因原主这仪仗没了,不到十年,顾家的人或死或疯,家破人亡。 而原主死后不久,昭武帝便过关斩将,直接立了昭玥公主为皇太女。 只可惜,昭武帝刚刚驾崩,深恨昭武帝拆散自己和情郎的昭玥公主,便迫不及待地退位让贤,直接下嫁给了祁宴。 从此坊间流传着“公主万岁,不如皇后千岁”的帝后爱情故事。 而祁家为了稳坐江山,更是磨刀霍霍,向整个京都举起了屠刀,一时间,京都人头滚滚,血雨腥风,边疆守将也为了谁为正统而大动干戈,兵戎相见,整个天下,顿时陷入了战乱的泥沼之中,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江郅梳理完脑海里的记忆后,心里有些疑惑,自己以前的任务只是帮原主逆袭,可这次的主线任务竟然是安定天下,从个人到天下…… 公主万岁!(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郅心中有了猜测,或许这个试炼任务已经更上一层楼,按捺住心中的猜测和不安,江郅开始谋划接下来的事情。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原主已经在康乐坊与楚昭玥碰过面了,以祁宴的谨慎毒辣,根本不可能放过原主,就算是原主什么也不知道,可他仍然会宁可错杀,也不会留有后患。 既然避无可避,那目前只能迎难而上,离原主出事那天,就只有两天的时间,相比公主和将军这样的权贵,江郅唯有拿捏住昭武帝这个帝王,才能让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 至于昭武帝,不管是原主对这个帝王的认知,还是江郅的看法,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帝王,心思缜密,手段毒辣,唯一的栽过跟头就是楚昭玥这个女儿。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子嗣都是男人的致命弱点。 “婳珑,我们去城外找一个合适的躯壳,给昭武帝算命送子!” 打定主意,江郅就躺在床上,魂魄离体后就带着婳珑直接去到了城外。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满是乞丐的破庙里。 望着眼前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婳珑难以置信地问道:“主人,难道你打算在这里寻找寄体?” 以婳珑对主人的了解,尽管自己的主人不是什么洁癖之人,但对于这种地方,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 此时的江郅心情也颇为不悦,但事已至此,情况紧急,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只有乞丐这种特殊身份,没有底细,甚至连脸都没露过,这样才不容易让昭武帝查到什么,没有身份就是最好的身份。 即便现在江郅去道观找道士,或者找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都有极大暴露的风险,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扫尾,总之千万不可小觑一个帝王的权势。 最重要的是这次任务突然有了巨大的改变,心里没底的江郅只能慎而又慎,相比什么脏臭恶心,还是性命更重要些。 “行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婳珑,赶紧去找一个四肢健全,死了没多久或者马上要死的老乞丐。” 听到这话,婳珑还是乖乖地去找,很快便找到破窗户底下的一个老乞丐,找到合适的目标后,江郅的魂魄飘了过去。 “老人家,你有什么愿望?” 脑海中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老乞丐一愣,随后竟然以为是神仙显灵了,他激动得想要起身跪拜神明,可他那奄奄一息将死的身躯,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神仙!请宽恕老乞丐吧!我不是故意对您无礼的,实在是我没有力气跪拜您。” 听到这话,江郅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 “你快死了,我想借你的身体一用,作为报酬,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老乞丐听到这番话,竟然惊得呆住了,当了大半辈子乞丐的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遇到神仙,而且神仙还想借用他的身体,想到自己那又脏又臭的身躯,他连忙说道:“大人,不行,绝对不行的,我的身体又臭又脏,会玷污了您的。”说着老乞丐浑浊的眼里还有羞愧害怕。 “无妨,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你有什么愿望?” 听到这话,老乞丐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能让大人您使用我的身体,已是我老乞丐莫大的荣幸了,哪还敢奢求什么报酬好处,若是要说愿望,我倒是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人人都能吃饱饭,天下再也没有乞丐,到时候那该多好啊!” 江郅万万没想到,一个即将死去的乞丐竟然如此善良淳朴,或许是尝尽了世间的辛酸苦楚的人才会有这样朴实无华的愿望。 不过老乞丐这般善良淳朴,反倒让江郅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若是换作一个贪婪的人……果然,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虚伪的本质! 一炷香后,喝了一碗暖身的参汤后,老乞丐笑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老乞丐离世后,江郅的灵魂便钻进了他的身体,适应了这具身体后,江郅就从空间中取出一颗灵丹,吞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股暖流如清泉般在身体各处流淌,四肢变得舒爽有力的同时,身上却散发出了浓浓的恶臭,有力气走动之后,江郅立刻起身朝河边走去。 在河水里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后,总算将身上的味道驱除掉了,之后江郅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件道袍穿上,挽好道髻,手拿拂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江郅才满意地点点头。 如此折腾,马上就要到卯时了。 “婳珑,去给昭武帝托个梦,让他今天出宫一趟。”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疑惑,是啊!既然托梦就能解决的事情,自己主人干啥要折腾大半夜,这不是白费功夫。 “主人,何必这么麻烦,我们为何不直接给他托梦,让昭武帝以为你是他命中贵人不就行了吗?” “呵呵呵,婳珑,昭武帝可不是嬴政和朱元璋这些心胸宽广的帝王,我如今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皇室血脉,当初嬴政他们之所以没有怀疑我,亦或者没有杀我,不仅仅是念在我身体里始终流着皇室血脉,而且他们心里都存着成仙的念头。可昭武帝与他们却截然不同,此人薄情寡义,疑心深重,他的贵人我可没那个命去当,要是你直接托梦,我觉得等他要死的前一刻,我就得先去给他铺路!千万别小看了血脉相连这四个字,肉就算烂了可还在锅里!” 听到这话,婳珑才恍然大悟,当即点头回道:“我知道了,主人,我这就去!” 等婳珑离开后,江郅则不紧不慢,一副仙风道骨样子地往城内走。 早朝之上,昭武帝因为那个短暂又清晰无比的梦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当听到群臣们又齐齐上奏过继子嗣的事宜时,看着满朝文武一副要死谏的样子,气得昭武帝当场拂袖而去。 回到太极殿后,昭武帝怒发冲冠,直接一脚踢翻了殿内高达一米的多子多孙泉州福瓷,见到此景,殿内侍奉的宫人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整个太极殿侍候的宫人哪一个不知道昭武帝对这个开过光的多子多孙福瓷有多么看重,如今竟然一脚踹翻摔成碎片,足见其龙颜震怒。 如此盛怒的昭武帝也只有自幼随侍的大太监章公公能安抚住。 “陛下息怒!龙体安康重要啊!陛下您的文治武功,举世功绩,苍天可鉴,老天爷一定会让陛下的血脉绵延不绝,江山固若金汤。” 一番溜须拍马消气的话却让昭武帝又想到早上做的那个梦。 “章和,准备,朕要出宫!” 听到这话,章和有些惊愕,可还是赶紧应道:“奴才遵命!” 一刻钟后,昭武帝换上了便服,带着章和以及暗卫出宫了。 公主万岁!(三) 天子脚下,富贵之都,熙熙攘攘的街道,热闹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如繁星点点,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身着华服,穿金戴银,轻袍缓带,一看就是富贵之人,远处更是车马粼粼,人流如织,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浓郁的烟火气和迎面而来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感慨: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然富贵繁荣。 此时的江郅身着一袭靛蓝色花纹繁复精致的道袍,一头华发整齐地挽成道士髻,手持拂尘,眉眼含笑,目不染尘,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仙风道骨的气息,令人望而敬畏,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至少让人觉得他并非坑蒙拐骗之徒,而且不知从哪里来的得道高人。 这般与众不同的待遇,让路边摆着算命摊子的张算子心中很是不服气。 都是靠坑蒙拐骗吃饭的人,凭什么对方就能如此装模作样,高高在上来压自己一头!不行,自己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心里憋着一股闷气的张算子,直接站出来拦住了江郅。 见此,江郅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果然,嫉妒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有了眼前这块主动站出来的垫脚石,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展现自己的神通了,毕竟,哪有得道高人会主动上前给人算命的道理。 “在下姓张,人称神算子,我看你也是同道中人,不如我们交流交流道法?”张算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江郅手中的拂尘微微垂下,他作揖行礼,语气温润地回道:“无量天尊,贫道见过张道友,贫道刚云游回来,不通此地,若有不礼,请多担待!不过,贫道与道友有缘,就赠道友一言,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皆如过眼云烟,道友又勿要沉迷执着于此,还是应该沉心静气勤修道法,以求心境通明啊!”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张算子的心窝,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愤怒的他直接毫不客气地说道:“老道士,你别装模作样,今儿个不和我比上一比,休想离开!” 江郅见状,故作无奈地说道:“既然道友如此执着,那贫道只能应下了。” …… 一炷香后,张算子已经满头大汗,四周亦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看着江郅又算对了,张算子慌乱之中忽然心生一计,指着旁边的鸡笼说道:“刚刚那些谁知是真是假?你算一算这鸡笼里有多少只鸡?其中又有多少只为公?多少只为母?算对了,我就心服口服!” 听到这话,就有人为江郅出头说话了。 “张算子,你就是在故意刁难高人,刚刚高人算的就是对的,我可以作证!” “我也能作证!” …… 看着纷纷给江郅作证的人,张算子气得面红耳赤,更是挥手高嚷喊道:“刚刚那些都不算!那些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们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你们和这老道士合伙糊弄人的,而这个鸡笼不一样,鸡笼就在这里,没有人提前数过,根本无从作假,老道士,有本事你再算一算!” 见此,江郅脸色一变,一声无量天尊后,看着张算子语气微冷地说道:“只此一次,若再纠缠,休怪贫道失礼了。” 冰冷的语气,迎面而来的威严让张算子面色煞白,咽了咽口水道:“好。” 话音刚落,江郅扫了一眼鸡笼,云淡风轻地说道:“十六只,九只为公,七只为母!” 众人听到这话,目光都望向了那鸡笼,毛绒绒的小鸡可真看不出公母,而且鸡笼里装得满满的,就算他们来数,也不一定能数清正确的数量,而这高人道士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张算子也是这样想的,当即走到卖鸡的贩子身边语气兴奋地说道:“赶紧把担子放下来,我们当面数一数!” 鸡贩子也没有推辞,笑着应了下来,放下担子,一群人就都围在一起数鸡,分辨公母,见此,江郅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大鱼已经上钩了,就不需要在此白费功夫了。 而从头看到尾的昭武帝给身边暗卫使了个眼色,便带着章和跟了上去。 江郅看着昭武帝跟了上来,直接去了一间普通的茶舍。 踏进茶舍的昭武帝看着正在喝茶的江郅,想到自己今早上的梦,还有刚刚江郅展现的神通,犹豫片刻,昭武帝不再迟疑直接走了过去。 …… 许久之后,看着仍旧在慢悠悠喝茶,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江郅,昭武帝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江郅放下了茶杯,看着昭武帝笑着回道:“阁下之尊,坐拥天下,不出意外想问的应该是和子嗣相关之事,不知贫道猜的对不对?” 一语中的,昭武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用审视和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郅,心里波澜起伏翻,他很确定自己的行踪不可能会败露,也很确定眼前这个道士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真是算出来的,难道他真是梦中指引的那个能给他指点迷津的高人。 思绪万千后,昭武帝挥手让暗卫屏蔽了所有人,就连身边的章和都不被允许靠近。 “既然你知道朕的身份,那你说朕怎么样才能有儿子?” 江郅仔细端详过昭武帝面相之后,面色忽变,继而看着昭武帝语气凝重地说道:“陛下命中不是无子之相。” “真的吗?那朕怎么没有儿子?”昭武帝激动极了。 “陛下可曾听闻过‘截命’?” 昭武帝迷茫地摇了摇头。 “贫道推算后,陛下如今膝下仅有一女,且为长女,本来是先开花后结果、子孙满堂福寿延绵之相,然而有奸人作祟,才让陛下至今无子。” 听到这话,昭武帝眼里杀气腾腾,厉声问道:“谁是小人?” 江郅摇了摇头说道:“这还要陛下自己去查,不过,此小人与长公主是天定姻缘,他们以这姻缘线为媒介,直接让长公主截了陛下的子运,好以此窃国篡位。” 话音刚落,昭武帝斩钉截铁地说道:“是靖远侯府!朕早就知道他们野心勃勃,原来一直是他们在作祟。” 昭武帝就昭玥公主这一个女儿,楚昭玥喜欢祁宴的事情虽然藏的很好,可却逃不过昭武帝的眼,前世昭武帝立了楚昭玥为皇太女之后,直接构陷了罪名灭了祁家满门,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祁宴竟然来了个移花接木,让暗卫替死,自己最后成功窃取了楚氏江山。 “那朕现在该如何破局?”说完昭武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江郅。 “此事不难,只要陛下让长公主和她的天定姻缘结为连理,再泄去乾宫阳气,便能冲破此局。” 昭武帝在听到江郅说要把楚昭玥嫁给祁宴时心下杀气,觉得江郅可能是祁家派来的探子,想要声东击西图谋不轨,然而,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骤变,惊愕之意溢于言表。 许久之后,昭武帝心情复杂地问道:“此话当真?” “无量天尊!此法有伤天和,可也是唯一破局之法,信与不信,陛下一试便知,明日便是破局的良辰吉日,此局一破,一月之后,陛下必得龙子!” 听到这话,昭武帝心里再没有半点怀疑,反而十分激动,毕竟此法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女儿嫁了,还能改嫁,而只要此局破了,自己一个月后就能有儿子了,想到这里,昭武帝笑着说道:“承蒙道长指点迷津,朕愿意以天下供养,还请道长移步!” 之后江郅就被昭武帝请到了一处隐秘的别苑里。 昭武帝走后,婳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人!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要把楚昭玥嫁给祁宴,而且还让昭武帝把祁宴变成太监。” “两情相悦这么美好的爱情当然得成人之美,不过,公主配太监,这才是传唱千古的爱情。” 对于楚昭玥这种爱情至上的人来说,心上人由爱生恨,爱而不得,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至于靖远侯就祁宴一个独子,要是祁宴成了太监,想必这才能痛彻心扉吧! 公主万岁!(四) 从别苑出来,昭武帝旋即传唤暗卫,当听到那分毫不差的答案,昭武帝眼神立刻坚定了起来。 无论如何,自己身为帝王必须有儿子,至于昭玥这个女儿,或许历经情爱磨砺,心性才会更为坚韧,也才适合自己给她铺的路。 回宫之后后,昭武帝当即命宫人传召楚昭玥。 长乐宫是宫中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可尽管殿内金碧辉煌,满目琳琅,然而尊贵无比的昭玥公主却不见欢颜,眉目含愁,倚栏相思。 一旁宫婢相视一眼,一个粉衣清秀宫婢上前,屈膝行礼低声劝慰道:“公主,中秋佳节将至,届时公主与世子便可于宫宴相见。” 听到这话,楚昭玥嘴角浮现一抹苦涩微笑。 “金玉,你不懂,祁哥哥已经等我好几年了,祁家一脉单传,为了我,祁哥哥还被靖远侯重重杖责了,可父皇就是不愿意将我许配给祁哥哥,明明祁哥哥就是天下最好的儿郎,可见父皇根本不在意我的幸福!” 金玉闻听楚昭玥这暗含怨怼之语,不敢再言语,只是低着头退到了一边,恰在此时,殿外昭武帝派来的小太监到了。 接到口谕的楚昭玥面露愠色,心中不悦,甚至还任性地想托病推辞不去,好在有一旁的金玉好言相劝,楚昭玥这才不情不愿地朝太极殿而去。 在太极殿等了许久的昭武帝心情不悦,又在看到楚昭玥那张写满怒气与委屈的脸时,突然觉得对这个女儿,似乎没什么好弥补的了,也许这个女儿根本就无法承担大楚的江山之重,即便自己没有儿子,那个念头也怕是难以实现了。 “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沉默半晌后,昭武帝忽然微笑着说道:“时光荏苒,一晃经年,玥儿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父皇想为玥儿觅得一位乘龙快婿,不知玥儿可有心仪之人?” 听到这话,楚昭玥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可一想到祁宴的嘱托,她只好缄默不语,见此情形,昭武帝心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父皇觉得靖远侯世子能文能武,才貌双全,至今洁身自好,是这京城中难得的青年才俊,让他做你的驸马都尉,玥儿觉得如何?” 梦寐以求的好事近在咫尺,欣喜若狂的楚昭玥不假思索地满口应承了下来,将祁宴的千叮万嘱都抛诸脑后。 见此,昭武帝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甚好!章和,你速去靖远侯府传旨赐婚!” “奴才领旨!”章和心情复杂地接过昭武帝已经写好的圣旨,浩浩荡荡领着仪仗队出宫而去,至于一脸幸福、如痴如醉的楚昭玥,则被昭武帝不耐烦地打发回去盛装打扮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远侯世子天资淬美,俊美笃行……与昭玥长公主实乃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朕今日成人之美,特将汝招为驸马都尉,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筹办,择吉日良辰完婚,钦此!” 圣旨颁下,靖远侯府下人均面露喜色,然而主人家的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 “世子接旨吧!” “臣接旨谢恩,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宴手捧圣旨,虽然强制镇定,可心里中的愤怒还是让他双手青筋暴起,仿若这并非什么龙恩浩荡的赐婚圣旨,而是索命的勾魂令,其低垂的眼中更是寒意森然。 章和离去后,祁家父子两人迅速去了书房。 “宴儿!这究竟是何缘故?陛下怎会突然下赐婚旨意?你和公主的事情不是一直藏着很好吗?” 听到这话,祁宴将赐婚圣旨狠狠地扔在地上,眉头紧蹙,语气冰冷又带着嫌恶地说道:“应该是楚昭玥那蠢人坏了事。” 祁父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而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此一来,我祁家便需由暗转明,宗室诸王必不会善罢甘休,想要坐收渔利、伺机而动则是不可能了。” 祁宴听到这话,心里也觉得很是可惜,可还是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陛下就楚昭玥这点血脉,以陛下心性,断不会将皇位让出去,既然如此,儿子只要楚昭玥怀孕生子,届时陛下定然会心动,毕竟相较于传位宗室诸王旁支血脉,陛下会更愿传于流着自己血脉的亲外孙,而我们现在只需抵住诸王压力,便可徐徐图之。” 见此,祁父看着祁宴语重心长地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既然现在赐婚圣旨已下,你一定要笼络好公主,使其早日诞下子嗣,至于朝堂宗室的压力就交给为父就好了。” “我知道了,父亲!” 从书房出来后,祁宴立刻回房沐浴更衣,之和便坐着马车入宫谢恩,当然马车上还带了打算送给楚昭玥的礼物。 其实楚昭玥将这些礼物视为珍宝,殊不知每当祁家珠宝阁有上好的珍品,管事们都会送到靖远侯府,而祁宴每次出门去和楚昭玥私会时,他的贴身仆人就会从库房里随便拿出礼品包装好。 马车内,阿九忆起祁宴之前的吩咐,想到如今的局面,斟酌一下后低声问道:“主子,如今陛下已经为您和公主赐了婚,那顾方良是否要封口?” “顾方良?”祁宴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似乎对这个名字全然陌生。 见此,阿九低声解释:“主子,顾方良便是此前在康乐坊冲撞公主的无礼进士。” 听到这话,祁宴好像才有一丁点印象,不过,想到如今危机四伏的处境,当即鄙夷不屑地说道:“罢了,他这般卑微如泥之人,怕是一生都难见公主一面,况且如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侯府,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被人借机抓住把柄,得不偿失。” “奴才明白了。” 是啊!原主身份低微,本应与公主永世无交集,可祁宴竟会为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毁掉原主,毁掉三代心血,致使顾家十几口人凄惨死去。 看到这一幕,江郅脸色阴沉至极。 “婳珑!去助昭武帝一臂之力,要是皇宫内的秘药劲头不足就不妙了!” “放心吧!主人,以防万一,我可直接使用物理攻击。” “那你记得做得隐蔽些,免得坏了这桩喜事!” 婳珑坏笑一声后就离开了,至于江郅则屏退侍候的人,以打坐修行的姿势,灵魂离体回了客栈。 太极殿内,楚昭玥绫罗绸缎,珠翠满头,看着祁宴含情脉脉,娇羞可人,而祁宴锦衣玉带,气宇轩昂,二人站在一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此,昭武帝抚掌大笑道:“好!实乃天作之合!章和,赐酒!” 话音刚落,章和便笑着端上御酒。 祁宴看着端到面前的酒,心中略有不安,但转瞬又想,赐婚圣旨已昭告天下,自己如今已是驸马,陛下的女婿,陛下又岂会毒害自己,于是笑着端起酒杯。 “臣谢陛下恩典!” “哈哈哈,该叫父皇才是!” 看着祁宴一饮而尽后,昭武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为了让祁宴绝嗣,他可是几乎将宫中所有的绝嗣秘药都掺和在一起,幸好这些药都无色无味,这才没有发现。 目的达成之后,昭武帝佯装一个好父皇,交代了一些嘱托,尽显慈父之心后,就挥手让祁宴和楚昭玥退下了。 公主万岁!(五) 两人行至御花园后,祁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满脸甜蜜幸福笑容的楚昭玥,其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其实在祁宴眼中,主动投怀送抱的楚昭玥,甚至还不如府中暗中侍奉他的奴婢,此外,多年来的忍辱负重与伪装作戏,更令祁宴对楚昭玥心生厌烦。 然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目的尚未达成之前,祁宴仍需强忍厌恶,尽力讨好楚昭玥。 “公主,此乃我特意为你雕刻之玉簪,今日终于能名正言顺送给你。” 眼前这玉簪,雕刻精细,触感温润,簪头并蒂莲的寓意更是令楚昭玥羞涩染红双颊。 “祁哥哥,父皇已为咱俩赐婚,日后你便唤我一声玥儿吧!” “好,玥儿,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定会好生待你。” 一阵温情过后,祁宴寻了个借口便出宫。 祁宴回府之后,径直前往演武场发泄怒火。 可惜,一场精彩绝伦的舞剑,因婳珑暗中干预,长剑突然反转,直朝祁宴下腹挥去,突然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就见祁宴捂着下腹,疼得在地上翻滚。 一旁的阿九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得呆住了,自己主子怎么可能挥剑自宫,觉得自己在做梦的他直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急忙跑去查看祁宴的情况。 “主子!您怎么样呢?奴才这就去请大夫!” “等等!”祁宴强忍着剧痛,咬牙拉住了阿九。 深吸一口气,压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祁宴声音颤抖地说道:“先将我扶回房,去,找父亲!” 说完之后,祁宴再也忍受不了剧痛,直接疼晕了过去。 被吓得浑身战栗的阿九赶紧背着祁宴回了房间,之后一路狂奔跑去了书房。 “什么?阿九!莫要胡言乱语?你是不是疯呢?宴儿怎么可能会……”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侯爷您快请大夫去救主子吧!” 看着祁父一脸狐疑,阿九直接背过身来,下摆处大片血迹让祁父惊愕不已,回过神来,祁父直接将桌上的金蝉扔进阿九的怀里,心急如焚地说道:“拿着金蝉赶紧去后门请看门的王瘸子。” “是,侯爷!”阿九拿着金蝉就冲了出去,而祁父则叫来了暗卫,让他们严密巡视府里一切异常情况,之后匆匆去看祁宴。 等祁父赶去的时候,王瘸子早已经到了,当王瘸子看到祁宴一刀两段的命根子,直接傻眼了,伤成这样,就算自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这昭玥公主听说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算不愿意娶,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 虽然命根子救不回来了,可命得救回来,几针之后,血算是止住了,上了伤药包扎好之后,王瘸子就等在一旁等着。 “宴儿,他伤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王瘸子脸上浮现了诡异之色,犹豫片刻,他低声说道:“侯爷!世子伤得太重了,他的命根子直接断成两截了,属下真是回天乏术!。” 话音刚落,祁父直接一个趔趄,幸亏旁边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气氛沉闷了许久,祁父忽然问道:“王庾,以本侯现在的身体,本侯还能不能再有儿子?” 听到这话,王庾意料之中地说道:“侯爷您的身体很好,若是再好好调理一下,再得子嗣,应无大碍!” 得到这个结果,祁父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能生就好,无论是谁的儿子,总会是祁家的种没错。 “行了,下去熬药吧!管家,将有可能知晓此事的人尽数处理掉!” 王瘸子和管家离开后,祁父走到床边,眼神复杂地看了祁宴许久,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一刻钟后,祁宴悠悠转醒,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回忆起那血腥可怕的一幕,转头看到旁边的祁父,更是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着急地问道:“父亲!我的命根子没事吧?” 听到这话,祁父冷冷地看着祁宴,眼神里满是失望。 “祁宴!我真没想到我祁承威竟然会生出你这么个情种儿子。” 祁宴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满头雾水同时又心生闷气:“父亲!你到底说什么啊?我的伤现在怎么样?伤得要不要紧啊?” 见此,祁父冷哼一声。 “你还有脸说,既然愿意当情种,就该知道后果,而且你自己下的手,你自己不清楚吗?一刀两段,真是干净利落!够果决的,为了保护公主周全,你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为父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你都在对我做戏欺骗我,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祁父正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忽然祁宴仰天嘶吼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啊!!!” 可事实是不信不行,祁宴忍着剧痛伸手摸了摸,一摸就知道结果,短了那么一大截,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看着祁宴发疯,祁父直接给他一个耳光让他冷静。 “够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再吵吵闹闹,让别人知道了,不仅你这条命保不住,整个靖远侯府都会被你连累,给你陪葬!” 是啊!皇帝前脚赐婚下嫁公主,你后脚挥刀自宫,这不是明摆着打脸皇帝,表示自己看不上公主,宁愿做太监都不愿意娶公主,这般惊世骇俗藐视天家大不敬之罪足够祁宴千刀万剐,靖远侯府满门抄斩了。 冷静下来的祁宴突然愤恨地说道:“父亲!这肯定是陛下动的手脚,要不怎么前脚赐下圣旨,我,我怎么可能挥刀自宫?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当太……父亲,你相信我,这肯定是陛下对我下了蛊毒!是陛下控制了我,对,那杯酒!我出宫前,陛下赐了我一杯酒,那酒里肯定下了蛊毒!” 听了祁宴这语无伦次的解释,祁父刚开始还将信将疑,疑惑世上难道真的有控制人的蛊毒……可转瞬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昭武帝也不会浪费在祁宴身上,越想越觉的不对劲的祁父看向祁宴的眼神更加失望。 “父亲!你要为我报仇啊!儿子这辈子都毁了,儿子不甘心啊!……” 看着还不依不饶,依旧满口胡诌的祁宴,祁父冷着脸问道:“那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句话直接让祁宴哑口无言,瞬间呆愣住了。 是啊!陛下为何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可马上就要是他的女婿…… 见此,祁父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没错,这么多年假戏真做,自己这个儿子肯定真心喜欢上了公主,并且对其情根深种,害怕自己到时候事成之后,去母留子加害公主,索性就直接断了孽根。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了。 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让婳珑笑得前俯后仰直打滚,而江郅嘴角的弧度今晚就没有再掉下去过。 公主万岁!(六) 虽然祁宴自宫的事情,昭武帝的暗卫没有查清楚,可靖远侯府诡异的气氛和消失的下人都让昭武帝嘴角上扬,之后昭武帝心情极好地去了后宫。 翌日,昭武帝夜御三女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朝臣们以为昭武帝是下嫁了公主,决心过继宗室血脉,心下愤怒才去后宫发泄怒气,为了之后过继嗣子,朝臣们难得地没有上书弹劾昭武帝有损皇家颜面。 而宫外的江郅在拿到官印和调任文书后就离开了京都。 不过,京都里的事情都逃不过江郅的耳目,而且昭武帝每隔三日总会出宫来别苑。 “道长!一个月后,朕的后宫真的会有喜讯?朕真的会有儿子?” 听着昭武帝一遍又一遍的问,江郅很是无奈地说道:“陛下!贫道以贫道的性命作保,一月之后,陛下定得喜讯,还有贫道在此地已经逗留许久,道法修行已经停滞,一月之后,陛下得了喜讯之后,贫道就要离开京都云游四方。” 昭武帝听到江郅说要走,立刻着急挽留:“朕愿意拜道长为国师,为道长立教,如此道长在宫中也可以修行,岂不是更好?” “陛下与贫道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不过,陛下的太子与贫道还有一缘,此香囊送给陛下,若是陛下无能为力之际,可以帮陛下指点迷津,陛下请回吧!无量天尊!” 说完江郅便闭上了眼睛。 见此,昭武帝沉着脸离开了。 回到宫里后,昭武帝还是忐忑不安。 “章和,去请平安脉的太医怎么说的?” 章和听到这话,立刻躬身回道:“陛下!刘太医说江采女很有可能有孕,不过,时日太短了,再有半个月,就能确定脉象。” 其实不仅是章和,宫中的太医以及宫外的朝臣们都觉得昭武帝疯了,哪有临幸三天就让太医去诊喜脉的。 听到这话,昭武帝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忽然他灵机一动,对着章和吩咐道:“立刻去召礼部尚书!” “奴才遵命!” 半个时辰后,礼部尚书汗流浃背地赶到了太极殿。 “臣礼部尚书方诸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方爱卿,你身为礼部尚书,你说说这个月最近的吉日是哪一天?” 听到这话,方诸鸣愣住了,最后还是在昭武帝的冷哼声中回过了神,连忙磕头认罪。 “陛下恕罪!臣失礼,刚刚臣因为推算吉日,一时走神,陛下恕罪!” 昭武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后语气低沉地问道:“那你说说最近的吉日是哪一天?” 摸不准昭武帝意思的方诸鸣试探地说道:“这个月最好的吉日就是八月初九,但比这更好的就是……” 这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着急的昭武帝打断了。 “行,就这个八月初九,方爱卿,八月初九这个良辰吉日,就是公主下嫁的最好日子,这是朕的圣旨,你明白吗?” …… “臣明白了。” “行了,赶紧下去准备,务必要办的妥妥当当,千万不能误了公主的良辰吉日。” “臣遵旨!” 方诸鸣苦着脸跑回了礼部,礼部众人虽然不知道圣意何为,但圣旨已下,他们只能加班加点筹备婚礼,一时之间礼部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比礼部众人更苦的则是祁宴,伤口还没好,就被折腾来折腾去,三书六礼,缺一不可,因为时间太赶,因此一天折腾几趟,等晚上结束的时候,祁宴整个人面色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最后还得靠参汤补气养血,滋养颜色。 “宴儿!你说陛下怎么就这么着急让公主出降?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此时的祁宴穿着一身宽大的袍服,空荡荡的有些吓人,整个人面色惨白,神情阴鸷,听到这话,脸上竟然还浮出诡异的笑容。 “我的伤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入洞房办事的人是父亲您啊!” 祁父被祁宴这阴阳怪气的话弄得面色涨红,随后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地说道:“宴儿!你这可是不愿意?为父也是为了大业着想!” “呵呵呵,父亲误会了,我这是求之不得,儿子无能,还能劳烦父亲出力,对了,这些日子,父亲得多用一些补药,争取到时候好让公主一举得子!” “宴儿!你放心,大业成功的那天,为父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话,祁宴幽深的眼里满是杀意,随后又掩饰下来,其实自从挥刀自宫,成了太监后,祁宴整个人性情大变,如今他只想报复所有人,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日子就这样诡异又匆忙地到了新婚那一天。 ……………… 天子嫁女,世子娶妻,虽然礼部准备的仓促,可架不住公主尊贵的身份摆在那里,金石玉器琳琅满目,珍奇异宝数不胜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京都的百姓都来观看这等盛事。 楚昭玥身披嫁衣坐在精美华贵鸾驾中,听着耳畔传来的喜乐祝福声,脸上满是醉人的笑容,可惜这是她此生的快乐都将终结于此。 今日靖远侯府披红挂彩,喜庆热闹,因为昭武帝没有纡尊降贵亲临于此,礼部的仪式就稍有删减,高朋满座,宾客如云,观礼的朝臣宾客们还是满头雾水,陛下这怎么瞧都不正常啊!难道唯一的血脉公主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嫁出去了…… 直到礼官高喊‘送入洞房!’众人才回过神来,昭武帝真没有来,怀着复杂的心情,众人心不在焉地用了酒席。 宴会结束后,祁父和祁宴送走了宾客。 看着祁父还止步不前,祁宴笑着低声说道:“走吧!我的好父亲!放心吧!儿子亲自给你守门!” 祁父心下一颤,眸光一闪,最后还是抬步往新房走去。 祁宴走到新房,看着门口站着的金玉等人,直接挥手让她们退下。 “你们都离开!今晚不许任何人打扰本驸马和公主!” 因着楚昭玥之前的特意交代,金玉等人没有丝毫迟疑,屈膝行礼后便离开了,很快,院子里就没有了侍候的人,而祁父就站在昏暗之处的廊芜之下。 推门而入后,祁宴一把扯掉了楚昭玥头上的红色盖头,随后眼神阴冷地上下打量着楚昭玥,就在楚昭玥害怕之时,祁宴忽然笑了。 “玥儿你今日好美!” 一句话瞬间让楚昭玥刚刚萦绕在心头的阴冷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都是对新婚之夜的甜蜜羞涩。 见此,祁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来,该喝交杯酒了。”说着祁宴就将下了春药的酒杯塞入楚昭玥手中,继而直接灌进她嘴里。 “祁哥哥!你慢些!”透明酒液被尽数灌入楚昭玥口中,让她咳嗽不止,泪水浸润了眼眶,模样甚是委屈娇怜。 见状,祁宴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娇嫩白皙的脸颊。 “玥儿,你当真如此喜欢我?” 听到这话,楚昭玥语气坚定地回道:“那是自然!祁哥哥,我此生之愿便是成为你的新娘!”说完之后又立刻羞涩地低下头,仿佛等人亲吻的美人莲一样。 “如此甚好!”得到满意答复后,祁宴语气愈发温柔。 交杯酒中春药药性极强,不多时,楚昭玥便难以承受,只见她额头冒汗,嘴唇轻颤,眼神迷离地倒在龙凤喜床上,整个人不停撕扯着自己身上的嫁衣。 “好热!好难受!祁哥哥……”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一夜春宵,云雨巫山,祁宴听着房内暧昧炽热的娇喘声和那令人厌恶的低吼声,笑着在房外大口大口喝着酒,甚好,如此甚好,他怎会让自己的父亲白白占了便宜,上了这张床,祁家便就断子绝孙了,哈哈哈…… 公主万岁!(七) 翌日清晨,楚昭玥醒来后只觉周身疼痛难耐,且散发着一股异味,心中略有不快。但转念想到宫里寝侍嬷嬷的嘱咐,以及昨夜的疯狂,心中又不禁泛起甜蜜。 此时,在外等候多时的金玉听闻屋内动静,轻轻推门而入,其他手持洗漱用具、捧着首饰衣裙的婢女也鱼贯而入,准备侍奉公主梳洗更衣。 金玉见公主满身青紫伤痕,还有欢爱过后的污秽之物,眉头紧蹙,只觉驸马上手不知轻重,丝毫不懂怜惜公主。正欲开口,却见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又想起被公主留在宫中的奶嬷嬷,金玉便不再言语。毕竟,为了驸马来,公主连自幼相伴的奶嬷嬷都能舍弃,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金玉侍奉完楚昭玥来到外间,就看见祁宴正负手而立,等候在外,今日的祁宴身着雨过天青色翠竹锦袍,剑眉星目,嘴角带笑,实乃翩翩公子,这也是楚昭玥所钟爱的模样。 “玥儿!先用着点心,我们再去皇宫向父皇请安敬茶,至于父亲那里,等我们回府之后再去!” “嗯。”楚昭玥忆起昨晚模模糊糊的癫狂,低低地应了一声。 餐桌之上,祁宴尽显温柔体贴,端茶倒水,盛汤擦嘴,自己却一口未动,宠溺的目光全放在一旁的楚昭玥身上,如此面红耳赤之景,令周围奴婢纷纷低头。见状,金玉心中稍微安心,不论如何,公主安好,她们这些奴婢才有好日子。 用完早点,祁宴便带着楚昭玥乘马车入宫。 可惜,马车行至宫门,祁宴与楚昭玥被宫门的守将拦下来了。 “陛下今日不在宫中,请公主驸马回府!” 听到这话,祁宴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晦涩难明,而楚昭玥则被气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 “父皇!父皇他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他唯一的子嗣啊?” 此时的楚昭玥将此前婚礼所受的委屈尽数宣泄,她身为尊贵的长公主,婚礼竟如此敷衍潦草。此前,她前往太极殿求见昭武帝,亦遭拒之门外…… 楚昭玥低声啜泣,控诉着昭武帝的绝情,然而宫门守将无动于衷,一旁的祁宴则满心愤恨,恨自己错失了最佳报仇时机。 本来,祁宴准备在稍后的请安敬茶时下毒,可如今昭武帝不见他们,计划只能落空。叹息过后,祁宴拥着楚昭玥温柔地哄道:“公主别伤心了,父皇今日不在宫中,我们明日再来便是了。” “哼!本公主才不要再来,父皇这样对我,我,我以后我有祁哥哥就足够了。” 上了马车后,祁宴想着还会有下毒的机会,可他此后终其一生都没能够再踏进宫门一步。 ……………… 此时的昭武帝身在宫外别苑,只见她眼神锐利,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江郅。 “道长!一月之期已过。” 江郅自觉遇见昭武帝这等求子狂魔后,叹息声愈发频繁。 “陛下,卯时您不是已经请太医诊过脉了。” 听到这话,昭武帝突然放声大笑。 “道长果真是手眼通天的得道高人,正因为如此,朕才真心实意想留住道长,以后享受荣华富贵,造福百姓,流芳百世,岂不美哉?” 看着昭武帝眼中的冷意,江郅笑着摇了摇头,果不其然,帝王最是无法容忍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不是为己所用,便是斩草除根,所幸江郅早有预见,给自己留了后路。 “该走的终究留不住,无量天尊!” 听到这话,昭武帝冷哼一声,目光深沉地看着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道长!朕为天下之主,万民之尊,朕要做之事,无人可阻,纵然留不住心,朕也要留人!道长就安心留在此处吧!哈哈哈……” 看着江郅依旧云淡风轻,昭武帝愤怒地拂袖而去,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这个老道士俯首称臣,为他所用。 等昭武帝离开后,婳珑冒了出来,语气不善地说道:“主人!这皇帝也太张狂了,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算了,原谅他了,毕竟让他养别人的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礼貌的。” 婳珑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江郅可不是送子观音,没有那么大能耐,就算灵液调理身体可不可能做到定时送子,而宫里的三个怀孕的妃嫔不过是假孕,不过,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时,肯定能保证昭武帝能抱到胖娃娃。 “也是,不过,主人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呢?” 江郅起身走到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湖笑着说道:“是啊!马上就要到青州了。”说完一跃而下直接跳进了湖里。 “快救人!”四周监视的暗卫一个个如同下饺子一样跳进湖里,可他们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找到,最后他们只能回宫禀告。 …… “什么?你们这些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还不赶紧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 此时的昭武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心里除了愤怒还有莫名的恐惧害怕。 “奴才遵旨!” 就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害怕,昭武帝叫住了领命准备离开的暗卫。 “等等!……算了,先不找了,你们看着别苑,别让任何人进出!” “奴才遵旨!” 暗卫离去后,昭武帝立刻起身行至雕龙浮阁,转动机关,很快就取出一个香囊,他凝视许久,目光晦涩,最终还是将手里的香囊放回原处。 次日早朝,群臣齐齐上奏过继嗣子,昭武帝却一反常态,忽然大笑,笑罢,当庭宣布后宫喜讯。 “上天庇佑,后宫三位御嫔已经有孕,至今已有一月余,此乃大喜之事,朕当与众卿共乐!” 话落,殿内鸦雀无声,须臾,有反应迅速的聪明人立刻高声恭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等喜事,应昭告天下,举国共庆!” 余人回过神来,亦满面笑容,高声恭贺,殿内一时贺声四起。 见此,昭武帝心满意得,谦辞道:“待太子降生后,再与民同乐也不迟,哈哈哈……”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喜忧参半,匆匆回府。细思之后,宗室王爷和多数朝臣皆认为昭武帝被逼无奈,才开此玩笑,毕竟昭武帝生了大半辈子的儿子,还不是颗粒无收。 然而少数人却认为事出有因,空穴不来风,而且昭武帝贵为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可能信口胡诌,若是真有太子降生,那朝中局势有该波澜起伏。 不论如何,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昭武帝的后宫。 公主万岁!(八) 江郅是到青州任广固城南丰县的县官,虽然只是七品芝麻小官,可该走的流程,要做的事情是一件都少不了,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江郅就被顾家人团团围住——逼婚! 要是按常理来说,原主这个年纪早就结婚生子,甚至儿女绕膝,可原主之前因为家贫且一心功名就耽搁了些,等到原主有了举人功名,那主动上门说亲的人家数不胜数。 书香门第,富贵商户,甚至就是本地县官也有意嫁女,可原主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一母同胞的三个儿子就让许多人闭上了嘴,而且辛辛苦苦生下儿子,其中两个还得过继出去,过继之人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哪一个有选择的女子能甘愿如此。 其实也不是原主苛刻,实在是顾家情况太特殊了,顾家三房,总不可能嫡子继承门户,将庶子过继给两位伯伯,当然倒过来更是不可能,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之后的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三个儿子一母同胞,同父同母,而且这些以后就算分家,原主也能多照顾些。 因婚事受挫,原主遂将全副心神皆投放于会试备考上,以求功名,此事才一直拖延,直至今日。 打发走顾家人后,江郅开始思考合适人选,尽管江郅手中有滋养身体的灵液,但此事仍需当事人同意,毕竟孩子是对方十月怀胎所生,而且还有过继之事。 正当江郅让婳珑寻找合适人选时,有人却主动找上了江郅。 “奴婢见过顾老爷!我家小姐有请,请顾老爷一定要见一面!” 略作思索后,江郅便点头应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苏婉蓉,穿着一身颜色极其鲜艳的衣裳,花容月貌,妩媚生姿,其艳丽容貌在霓裳的衬托下更显艳光四射,甚至略带几分狐媚。在当今朝代,这般狐狸精模样并不受欢迎。 “小女苏氏,拜见顾老爷!今日贸然相邀,还请顾老爷见谅!” 然而,江郅并不以貌取人,且有婳珑在旁详述苏婉蓉的品行性情,想到苏婉蓉的来意,江郅语气和缓地说道:“无需多礼,不知苏小姐找本官所为何事?” 想到接下来的话,苏婉蓉脸色变得苍白,而后紧咬嘴唇,坚定地说道:“小女不才,听闻顾老爷欲娶妻,小女,愿意,愿意……” 见苏婉蓉难以启齿,江郅抬头打断了她。 “要做本官的妻子得生三个儿子,其中两个是要过继出去的,你真能通情达理地做到这一点?” 苏婉蓉见江郅为给自己解围,心中一暖,随后面带笑容语气坚定地说道:“能!若是父亲不疼爱儿子,即便将其放在身边,也是任其自生自灭,甚至……那还不如过继出去。若是父亲疼爱儿子,自然会为其谋划深远!” 听到这话,江郅赞赏地看了一眼苏婉蓉,笑着说道:“所言甚是,本官身为父亲,对子女自会一视同仁,绝无偏颇,苏小姐的来意,本官已然明了,若无误会,本官明日便派人上门提亲,如何?” 听到这话,苏婉蓉面露喜意,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头用帕子捂住了嘴,唯恐他人瞧见自己落泪。 见状,江郅默默离开了。 踏出茶楼后,婳珑不禁慨叹:“主人!那苏婉蓉着实可怜!只因数她容貌艳丽,便被逼着给大她十多岁的男人做妾,甚至连这男人的继室都做不得。而且就因这艳丽的相貌,她便遭人挑剔,被指不安于室,天生是做妾的命!” 婳珑所言,江郅自是明白,于男子而言,他知道的更多,就苏婉蓉艳丽的容貌,若是身为嫡女,结果或许会好一些。可她偏偏是庶出,那多半便是红颜薄命,送给人做妾或者是玩物,即便是机缘巧合入宫做了妃子,也会被视为红颜祸水,成为背锅之人,结局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至于普通人家,父母根本不会同意让这样顶着不安于室容貌的儿媳妇进门,最甚者的贩夫走卒,若是嫁给了他们,下场甚至还不如第一种,毕竟这样貌美如花的媳妇,他们更倾向于做摇钱树。 江郅回到家后,就让管家直接去请媒婆。 当媒婆听到江郅要让她上门说苏家四小姐时,脸上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县官老爷能否再说一遍?老妇年老耳衰,刚刚没有听清楚,老爷您是要聘苏四小姐做正妻、三媒六礼的县官夫人?” “当然!” 最后踏出官衙时,媒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像苏婉蓉这种容貌,读书做官之人很是忌讳,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若是娶一个姿容艳丽的妻子,难保不让外人给自己戴一顶好色的帽子,甚至成为被他人攻讦的借口把柄。 ……………… “绿罗,你说顾老爷会来吗?” 今日晨起梳妆打扮后,苏婉蓉就坐在绣凳上忐忑不安,唯恐江郅失约不来提亲。 苏婉蓉虽然是庶女,平日里除了不受待见,姐妹言语挤兑嘲讽外,她的吃穿用度却不差,而这一切除了苏家富甲一方不愁钱财,还有就是因为苏婉蓉出色艳丽的容貌,能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 可是苏婉蓉性子坚韧,就算这样她也没有迎风流泪,哀怨认命,而是一直尽力周旋,尽力来拯救自己,而她身边两个丫鬟绿罗红裳的名字也是由一句讥讽之言而来,在苏婉蓉看来,容貌是天生的,红裳绿裙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心性坦荡,无愧于心即可。 “小姐!您放宽心,我们不是早就打探过了,顾老爷和别人不一样。” “虽说如此,可我还是担心,万一他也嫌弃我的容貌,害怕让他担上好色之名……”说着苏婉蓉竟然害怕地不敢说下去,她知道若是此次失败,她只能去死了,与其被人做为玩物毫无尊严地磋磨而死,她情愿死得体面些。 一旁的绿罗听到这话,有些犹豫,是啊!以前那个常秀才不就是那样,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甚至还大言不惭让小姐做妾,如今的更是官老爷……正当主仆两人忧心忡忡时,穿着红衣的奴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小姐!喜事!顾老爷请媒人上门啦!” 话音刚落,苏婉蓉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语无伦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没看错?” “小姐!没错!而且奴婢还听得真真切切,顾老爷是要聘小姐为正妻,知县夫人啦!” 欣喜过后,苏婉蓉冷静下来,面色凝重地来回踱步,随后她目光决绝地向前厅赶去,这是她唯一的生机,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 公主万岁!(九) “刘冰人,你所言可当真?顾知县要娶我家四姐儿为正妻?” 听到这话,刘媒婆抚掌笑道:“苏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做媒多年,耳聪目明,知县大人确实是这样说的,你家四小姐真是好福气啊!这整个丰田县里盯着这位知县大人的人家数不胜数,没想到知县大人看中了你家四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白氏心中恼怒,手中丝帕几欲撕碎。 这贱丫头怎会有如此好运?若她以后真成了知县夫人,岂不是要压过自家婷姐儿一头?自家婷姐儿可是嫡女,而且若是老爷知晓这桩婚事,定然欣喜若狂,那贱丫头的生母岂不是要与自己平起平坐? 想到种种糟糕的结果,白氏看着刘媒婆故作难色道:“四姐儿确实是好福气,知县大人求亲,也是苏家的荣耀,但是四姐儿此前,此前……唉,我就不明说了,刘冰人想必也有所耳闻,便是那甜水巷的常秀才。” 刘媒婆闻得常秀才三字,脸色骤变。 是啊!自己在县衙时只顾惊讶,竟忘了还有此事,知县老爷初来乍到,未必知晓,但自己和整个丰田县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若是日后知县老爷知晓此事,自己这个媒人恐怕也难逃罪责。 白氏见刘媒婆神色凝重,遂又继续说道:“四姐儿向来就不是贞静娴淑、规行矩步的女子,我这个做嫡母的管教,她也是不应的,四姐儿和那常秀才多次约见,说不定私下已经有什么越轨之举,这样丑事我实在难以启齿。可顾知县初至此地,定然未曾耳闻,我苏家等皆诚实之人,断不能行此欺骗之事,还望刘冰人归去后与顾老爷言明,这桩婚事是我苏家无福消受,不日,我等必备重礼前去致歉!” 见此,刘媒婆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苏家夫人很是善解人意,刚要笑着点头应允,一身红裙的苏婉蓉却出现在客厅。 苏婉蓉对着刘媒婆颔首示意,随即便走到白氏面前屈膝行礼:“女儿拜见母亲!” 白氏见苏婉蓉到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骂,这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怎么来了,自己适才那番话,骗骗刘冰人尚可,可对付这个厚脸皮的贱丫头怕是不易。 果不其然,随即苏婉蓉就直接走向刘媒婆,毫不避讳地问道:“刘冰人可是应顾知县之邀而来?” 刘媒婆虽对苏婉蓉所作所为略有耳闻,但是仍被她如此直白的举动惊得一时语塞,只得木然点头道:“正是顾知县大人!” 听到这话,苏婉蓉嫣然一笑,恰似那百花丛中鲜艳夺目的芍药。 “如此甚好,顾知县果然言而有信,此婚事我苏家应允了,有劳刘冰人去回话,红裳,你亲自送刘冰人出去!” 一旁的红裳听到这话,迅速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刘媒婆手中,笑着说道:“刘冰人,劳累你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奴婢送您出去。”说完便半推半拉地将刘媒婆送了出去。 白氏见苏婉蓉如此大胆妄为,不禁怒声训斥道:“四姐儿,你也太胆大包天?你难道不知晓何为规矩礼仪吗?一点规矩都没有,哪有女子亲自出面应下婚事的!” 听到这话,苏婉蓉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若她真的循规蹈矩,做一个娴淑的女子,恐怕早已坟头草丈许高了,而且,方才她并未听错,她这位嫡母分明是想方设法要搅黄这门亲事。 “母亲,如此金玉良缘,父亲知晓后定然也会应允的,您为何如此生气?”苏婉蓉转身,笑容满面地看着白氏。 白氏被噎得冷哼一声,厌恶地看着苏婉蓉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苏家的颜面,若让他人知晓你这般无礼,苏家其他女子日后如何婚嫁?” 苏婉蓉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逗笑了。 “母亲,您莫要打趣了,苏家如今待字闺中的女儿,不就只剩我一人了吗?” 自己所做之事,她这位嫡母和父亲心知肚明,不过是将自己当作待价而沽的物品,在他们心中,自己或许与那花楼中尚未登场的花魁无异。 见苏婉蓉此等态度,白氏怒火中烧,指着苏婉蓉骂道:“你难道想让整个苏家为你陪葬不成?知县大人岂能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我看你不过是用那张狐媚脸暂时迷住了知县大人。待知县大人知晓你的丑事,你岂能有好下场!届时,不仅你遭殃,还会连累苏家,此事我是万万不能允许的!来人,将四姑娘送回房内,让她好好反省!” 话毕,白氏身旁的嬷嬷向厅内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苏婉蓉看着逐渐逼近的下人,不敢示弱,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红裳快些回来。 “你们胆敢!顾知县已经上门提亲,不久之后我就是知县夫人!” 看着下人们停下脚步,白氏冷哼一声说道:“本夫人才是当家主母,至于四姐儿你还没出嫁,还是苏家的人,我这个做嫡母的就能管!动手!” 苏婉蓉看着眼前的架势,死死地抓住袖笼里的剪刀,正在她要以命相搏时,苏父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胆敢对小姐无礼!” 下人们被苏父的厉声呵斥给吓住了,纷纷低头,此时白氏心里暗骂苏父坏自己的事,可还是上前几步,对着苏父温柔解释道:“老爷!您不知道事情内情,我这也是为苏家好!” “行了,四姐儿的事情,你别管!知县大人已经和我商定了婚事,如今筹备四姐儿的婚事就是我苏府顶天的大事。” 白氏听到苏父这样说心里很不甘心,正想再说什么,就见苏父凑进她耳边低声劝道:“夫人!你担心婷姐儿,难道就不为文杰未来筹谋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最后白氏只能强颜欢笑应道:“老爷说的极是,妾身一定会尽善尽美筹备四姐儿的婚事的。” 见此,苏父笑着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夫人哪里就好,就是嫉妒心太重了,而且有些鼠目寸光,不过看在自己唯一的儿子份上,他也只能循循善诱。 公主万岁!(十) “主人!我感觉到你对苏婉蓉挺中意的!难道是一见钟情?” 原来,刘媒婆前脚从县衙出去,后脚江郅便派长随去请苏父,要不然苏父怎么可能会及时救场。 江郅放在手中的茶碗,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想到婳珑你还相信爱情这东西!” “额,说笑说笑!”说着说着就打了自己的脸,想想自己当初对情爱之事的言语谩骂,婳珑就觉得脸好像更疼了。 “别忘了苏婉蓉很有经商头脑,这是其他女人都比不了的。” 说白了,江郅其实就是爱中了苏婉蓉的经商头脑,毕竟自己以后至少要有三个儿子,若是天生读书的料,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可若是没那个读书的天赋,那至少还可以经商,再不行有铺子傍身,也能过活,男人没钱,底气不足。 分家,分家,至少得有家产要分才行。 “明白了,主人你是把苏婉蓉看成摇钱树了。” “婚姻就是利益交换罢了,她看中我,想要得到庇护,我选择她,自然是因为她的价值,我想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而且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对了,时间好像快到了,京城那边你得准备着了。” 听到这话,婳珑信心满满地说道:“主人,你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这三个孩子,几男几女啊?” 江郅沉吟片刻,想到自己的计划,淡淡地说道:“两男一女!” 这个世界江郅是准备亲自调教未来皇帝,国泰民安,首先得皇帝争气,这当然得备个小号,以便不时之需,至于小公主,则是江郅准备插楚昭玥心窝子的刀。 虽然说三书六礼流程繁琐,可苏父生怕江郅这个乘龙快婿跑了,又或者被别人给半路截走了,因此就故作直爽地删减了不必要的繁文缛节,直接将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 婚期定下之后,江郅才去通知了顾家人。 当顾家人知道江郅要娶苏婉蓉时,一个个脸色都不对劲,顾老爹和顾父甚至连夜赶到了县衙。 “方良!你怎么能娶那般女子入我顾家之门?” 客厅内,顾老爹面色阴沉,手中拐杖用力杵着地面。 顾父见老父发怒,赶忙替江郅辩解道:“爹,您莫要动气!方良定然不知苏四小姐的名声,他平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有闲心关注那些流言蜚语!” “哼,方良!你速去退了这门亲事,此等女子,决不可入我顾家之门,伤风败俗,有辱门楣!” 顾老爹的呵斥让江郅眉头微皱,自己前来是为完成任务,而不是真要当人孙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婚期已定,绝无更改。” 话刚落,顾老爹气得直起身子,指着江郅怒声骂道:“好啊!你如今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这爷爷的话都不听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既如此,我在此也是惹人厌烦。”说罢,便向外走去。 见状,顾父一边拉住顾老爹,一边看着江郅焦急喊道:“方良!你看看你把你爷爷气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说句软话!” “那你们要我如何做?大伯二伯盼着抱孙子,真正的官家小姐岂会愿意将自己亲生儿子过继出去,何况还是两个!寻常女子大多也舍不得!你们是以为生儿子容易,还是我当县官就是香饽饽不成?” 顾父看着江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而顾老爹则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见此,顾父赶忙追上去。 看着二人离去,江郅眼神闪烁,如此也好,有些脸面注定要撕破。 即便日后过继儿子,也只是名义上的,在族谱上写一笔即可,至于让顾家两房抱回去养,那是绝无可能的,江郅是不可能因为恩情就断送两个儿子的一生。 ……………… 京都里,昭武帝看着自己面前两个明黄色襁褓里的胖儿子激动的很,左看看右看看,那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恭喜陛下!大皇子天庭饱满,二皇子眉眼聪慧,以后都是人中子龙,我大楚也后继有人!” 章和的话逗得昭武帝当场开怀大笑,笑过之后,昭武帝抱起大皇子笑着说道:“这就是朕的太子啦!” 很快,昭武帝就直接下了诏书,昭告天下,立了大皇子为太子,至于二皇子,对于这个唯二的儿子,昭武帝也没有吝啬,直接以自己的帝号封了二皇子为昭王,可见荣宠之甚。 对于一同出去的小公主,昭武帝封其为长乐公主。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本宫不信!” 对于前来报喜的太监,楚昭玥当场失态,这多半年她一直拿着架子,赌气不进宫,就是倚仗着自己是昭武帝唯一的子嗣,可如今自己这个父皇不光有了两个皇子,而且还封了长乐公主,一个刚出去的奶娃娃,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 见此,一旁的祁宴眼里闪过讽刺,都大半年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唯有这个蠢货还依旧自欺欺人,想到自己那个老父亲天天苦药汁子喝个不停,祁宴心里就很痛快,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公主一时欣喜若狂,陛下喜得龙子,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全府上下赏三个月月银,阿顺,你亲自送公公出府!” 祁宴的小厮赶紧将荷包塞进了小太监的手里,并笑着送走了小太监。 小太监离开后,楚昭玥也反应过来了,只见她满脸惊慌地拉着祁宴的衣袖说道:“祁哥哥!现在怎么办?父皇肯定会生我的气!我真没想到,为什么父皇还要有太子……” “公主!慎言!” 虽然祁宴废了,可他现在还不想上断头台,毕竟大仇未报。 被打断话的楚昭玥显然也回过味来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楚昭玥,祁宴叹了口气,温声劝道:“公主!现在最重重的是进宫恭贺父皇!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对!父皇很宠我的,祁哥哥!我们这就进宫!” “好!” 半刻钟后,祁宴换好衣袍带着楚昭玥坐上了马车。 可这次,祁宴还是被堵在了宫门口。 其实昭武帝早就吩咐过了,不允许楚昭玥再踏进宫门一步,毕竟在昭武帝心里,楚昭玥就是天生的煞星,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儿子。 这次被拦下的楚昭玥破防了,直接在宫门口高声嚷嚷。 “父皇!父皇!我是昭玥啊!您最疼爱的公主啊!父皇!为什么不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比起上次,这次的祁宴真是心如死灰,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怕都是报不了仇了,不过,他心里就是不明白昭武帝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狠毒,自己可是娶了公主的驸马,难道昭武帝这么不在意楚昭玥这个女儿,还是跟这个女儿有仇?天底下哪里有将女婿弄成太监的岳父。 宫门守将见此,直接让属下去禀告昭武帝。 一刻钟后,楚昭玥被锋利的兵刃和绝情的口谕,又惊又怒,直接气昏了过去。 见此,祁宴让人抱着楚昭玥直接回府了。 此事之后,京城里突然传起了一些流言蜚语,什么昭玥公主天生煞星,要不怎么这公主前脚嫁出去,后脚陛下后宫妃嫔就怀有龙种,现在更是有了两位皇子……陛下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当祁宴听到这些流言时,再想到一年前敷衍简陋的婚礼,瞬间恍然大悟,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是谁,此后,祁宴就直接把楚昭玥锁在了府里,极尽所有地折磨她,至于祁父则一心一意想生儿子,毕竟祁家的香火不能断。 公主万岁!(十一) 七年的时间,江郅已经从知府升知州,如今的青州已经不是过去所谓的贫瘠之地,而是赫赫有名的陶瓷白棉之地。 当初到青州时,江郅就细细勘察了青州,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无山又无水,江郅只能打起了一年三百六十天的高温天气,而棉花就是最后的致富方式。 其实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棉花,可是江郅有棉花种子,曾经还是农业专家,三年的改良,总算种出来了雪白松软的棉花。 棉花制成棉被后,很快就大受欢迎,等昭武帝收到棉衣后大喜过望,直接封了江郅一个爵位,不过,江郅以仍然想造福百姓留在了任上。 昭武帝如今年纪大了,看到江郅这样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好官,简直如获至宝,直接升了江郅为一州知州,并且私下派暗卫好好考察,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太子留班底,而江郅在暗卫的监视下,做足了功夫。 如今是夏日,凑巧苏婉蓉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着实难受的很,可因为怀孕又不能用冰,只能让身边的婢女打扇。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青色卷袖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糖蒸酥酪,看见苏婉蓉笑着说道:“夫人!这是老奴特意为您做的,看这天气热的,真是苦了夫人您了。” 苏婉蓉看着手里的糖蒸酥酪,白白嫩嫩的一小碗上面还洒着星星点点的桂花,真是养眼极了,接过瓷碗,就吃了起来。 “还是嬷嬷心疼我,这天气真热得让人没胃口。” 看着苏婉蓉面带笑容地吃着酥酪,邹嬷嬷突然开口说道:“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老奴真是一心为了夫人着想。” 听到这话,苏婉蓉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一旁的青黛赶紧接了过去,并递上干净的丝帕,细细擦过手后,苏婉蓉才语气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此时的邹嬷嬷还没有注意到苏婉蓉神色的变化,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美事。 “夫人!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这生的越多就越伤身子,而且还有碍寿命,夫人这么好的人,老奴也不忍心。” 苏婉蓉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邹嬷嬷,果然,自己的预感没有错,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人啊!都有贪心,多年在商场磨炼,邹嬷嬷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苏婉蓉的利眼。 不过,到底是跟了自己七八年的老人,侍候的也尽心,苏婉蓉决定还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你说本夫人该怎么办?” “依老奴看,夫人何不给老爷纳房妾室,这样既能给老爷开枝散叶,又能让夫人自己静下心来好好调理身体,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话音刚落,苏婉蓉笑了,讽刺的笑声总算惊醒了一心算计的邹嬷嬷。 “最好那妾室还是你孙女,这就是三全其美!青黛,给邹嬷嬷算好工钱,即刻送她去庄子里!” 听到这话,邹嬷嬷立刻跪地求饶。 “夫人!您饶了奴才!奴才刚刚是嘴贱说错话了,夫人不要赶奴才走啊!” “青黛!拉下去!” “是!”青黛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几个婆子招了招手。 很快,手脚有力的婆子就将邹嬷嬷拖了出去。 看着求救无效,邹嬷嬷竟然脑昏地喊道:“夫人!老奴哺育了大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就是善妒!天下没有哪一个女人不让夫君纳妾的……” 见此,青黛赶紧给苏婉蓉递了杯温水。 “夫人!您消消气,别跟那猪油蒙了心的狗东西一般见识。”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气呼呼的青黛,苏婉蓉笑了。 “本夫人可不生气,她们这些人都是嫉妒,这些年本夫人见得多了。” 确实,短短几年,苏婉蓉就从一介商贾庶女变成了如今的知州夫人,而且还是正四品的诰命夫人,府里又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放在哪里都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不过,奴婢觉得夫人确实得好好调理身子,生孩子太伤元气了。” 听到这话,苏婉蓉下意识地看了眼青黛,耳垂微红,眸光闪烁,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 晚饭之后,苏婉蓉叫住了要去书房休息的江郅。 江郅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苏婉蓉略带疑惑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苏婉蓉咬了咬唇,许久之后,她挥退了周边侍候的奴婢,见此,江郅抬步走到了雕花木椅前坐了下去。 “夫君可有想过纳妾?” 听到这话,江郅一惊,看着苏婉蓉笑着说道:“怎么提起这事?” 对于纳妾与否,江郅不在乎,不过,苏婉蓉做得更好,自己也很满意,江郅也不会给她找不痛快。 苏婉蓉看着江郅没有一口拒绝,忽然心里生起了郁气。 “要不我还是给夫君纳两房妾室,不然外边的人又该骂我善妒,心胸狭窄的妒妇!” 江郅听到这话,没有说话,而是看起了苏婉蓉的肚子。 “婳珑!苏婉蓉这胎怀得是男是女?” “主人,怎么问起这个?不过,她挺幸运的,是个男的。” “那就好!” 得到了答案后,江郅才看向苏婉蓉,不知什么时候,当初聪明的女人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苏婉蓉既要独宠,又要贤惠的好名声,这怎么可能,江郅是不可能陪着苏婉蓉做戏,用自己妻管严耙耳朵来成全苏婉蓉,果然,人是会恃宠而骄的。 “随你!” 说完江郅便离开了。 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苏婉蓉哭得很伤心,再看到江郅见自己痛哭流涕都没停下脚步,她朝着江郅背影大声喊道:“顾方良!你有没有心啊?这么点小事,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呜呜呜……” 听到这些话,江郅简直无语了,有种好好的古代,竟然出现了现代感的无奈,难道无论时代,都有双标的女人。 你既然觉得这是小事,那就是名声不重要,既然不重要,那凭什么要踩着夫君的名声来抬高自己,这不就是妥妥的虚荣心作祟。 当晚,江郅就收到了苏婉蓉送来的两个妾室。 揉了揉额角,江郅就让人下去了。 “婳珑,你说人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啊?” “额,主人,可能是情绪太过饱和,需要刺激!” “行了,这些时日你就去苏婉蓉身边待着,直至她平安生下孩子。” “我明白了,主人!” 从这日起,婳珑就守在苏婉蓉身边,看着苏婉蓉一步一步试探江郅的底线,婳珑止不住地摇头叹息。 唉!傻女人啊!自己这个主人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风度翩翩只是他的伪装,里面就是一颗石头心,就算你以为他恋爱了,其实也只不过是包着玻璃渣子的糖罢了!过尽千帆的男人,难不成还有真心不成。 公主万岁!(大结局) 因为江郅收下妾室的事情,苏婉蓉最终还是早产了,不过有婳珑在,孩子还是平安无事生了下来。 “爹!” “父亲!” 看着端方有礼的大儿子顾怀瑾还有活泼过分的二儿子顾怀瑜,江郅笑着点了点头,指着襁褓里的孩子说道:“这是你们的弟弟顾怀瑄!” “弟弟好小啊!不过,我的弟弟就是比别人的好看!” “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江郅的两个儿子都是放在一起养的,只是每月会回老宅一趟,如今顾家一大家子是住在一起的,顾父放不下自己的父亲,只能近身侍候,见此,江郅也不强求,反正任务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不过,想到这一大家的子的事情,江郅有时候觉得背着太重的期待就是一生的包袱。 苏婉蓉生完孩子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想通了。 “夫君!这是我亲自去厨房熬的参汤,你尝一尝?” 江郅没有动,只是依旧专注着自己手上的公务。 见此,苏婉蓉眼里闪过一丝难堪,明明自己已经主动求和了啊! “夫君,前些日子的事情是我错了。” 听到这话,江郅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没错!名声确实挺重要的,为了让你有贤惠的名声,府外的人都知道你主动给夫君纳妾的事情。” “夫君!”此时的苏婉蓉才真急了。 可惜,破镜难重圆,江郅如今也没功夫机会苏婉蓉,京都那边昭武帝没多少时日了,自己得把自己发展的人安上去。 “夫君!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回吗?” 看着苏婉蓉苦苦哀求,江郅放下笔说道:“我是真没有怪你,公务繁忙,你先出去吧!” 苏婉蓉木呆呆地离开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名声真得有这么重要吗?明明自己当初未嫁的时候声名狼藉,可夫君没有心生芥蒂,而且多年来对自己始终如一,自己才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 生老病死自有天数,就算是风光无限的帝王,也终将走向死亡,此时的昭武帝虽然依旧龙袍加身,可却是日薄西山,气息萎靡不振。 其实昭武帝不是没有派人找过江郅,可惜还是一无所获,至于那个香囊,昭武帝也打开过,可里面竟然是白纸一张,到了此刻,昭武帝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地说道:“太子!那龙纹浮阁后有一个盒子,你将里面的香囊取出来!” 跪在地上的太子听到这话,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听话照做。 看着太子手里的香囊,昭武帝突然说道:“太子,你打开它!” 太子打开香囊,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太子疑惑不解地问道:“顾方良?父皇!香囊里怎么会是顾大人的名字?” “拿过来!父皇看看!” 昭武帝接过纸条,细细地看了起来,明明自己看的时候就是没有字的,可现在上面赫然就是顾方良的名字,随后他抬头看着不足十岁的太子,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翌日,昭武帝直接下旨召江郅回京。 如江郅预想的那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昭武帝一直在给江郅铺路,最后直接力排众议让江郅做了太子的师傅。 当然为了平衡朝政,昭武帝又给太子定下了太子妃,镇国大将军的嫡亲孙女,至于侧妃也有两个。 眼看着自己时日无多了,昭武帝心里起了算计。 “顾爱卿!朕已经时日无多了,你是朕特意为太子挑选的太傅,朕希望你不仅能教导他修身治国,还要尽力辅佐,不要辜负朕对你的厚望!” 听到这话,江郅牵衣而拜,深深叩首,声音略带嘶哑道:“臣必当竭尽全力辅佐,万不敢辜负陛下所望!” “哈哈哈,好!章和,拿酒来,朕要敬顾爱卿一杯酒!” …… 看着江郅将酒喝下,昭武帝总算放心了。 江郅离开后,太子从里间走了出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见此,昭武帝笑着说道:“太子!你觉得顾方良这个人如何?” “父皇!太傅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而且儿臣觉得太傅忠心耿耿,他不会……” 听着太子说这话,昭武帝摇头叹息。 “太子!父皇没时间了,也不敢赌,而且你记住,身为帝王从不缺治世能臣,最重要的是江山稳固,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你独当一面了,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就当是朕对不住他了。”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苦心!”太子微红着眼睛跪在了昭武帝跟前。 此时马车里,江郅正看着婳珑的实时转播。 “主人,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卸磨杀驴玩得倒是溜得很!” “算了,别计较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风波就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候若是皇帝识趣,那就相安无事,若是不识趣,自己不就又可以当太傅了。 长宁十一年,昭武帝驾崩,同年二月太子楚承懿登基为帝,改年号永康。 江郅真没想到十年前接到了赏赐的毒酒,十年后竟然又端到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江郅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看着懵逼还没回过神来的文康帝,江郅笑着说道:“十年了,先帝去了十年,这杯酒就当敬先帝了。” “丞相!你大胆!”心里惴惴不安的文康帝怒指着江郅大声呵斥。 见此,江郅上前几步,看着文康帝语气冰冷地说道:“陛下!你真是太让臣失望了,臣如今还不到知天命之年,还不想去死,如此,只能送陛下你去了。” “你,你放肆!朕,朕可是皇帝!来人!快来人啊!” 康文帝高声嚷嚷,可惜外边的人根本听不到。 看着无一人进来,康文帝慌了,着急后退可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陛下!你现在还没有看清吗?” 听到这话,康文帝拉着江郅的衣摆痛哭流涕道:“丞相!不,太傅,您饶了朕这一回吧!朕错了,是朕没有良心,朕错了!” 看着哭得可怜的康文帝,江郅没有心软,反而笑着说道:“错了就去死,陛下是聪明人,臣也给陛下一个体面以全十来年的君臣之情,好在陛下已经有皇子了,这点陛下倒是比先帝强,有臣辅佐新帝,陛下就安心去吧!” …… 送走了文康帝,江郅迎来了三岁的小皇帝。 看着摇摇摆摆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江郅心里想的却是,今年才三岁,还有十几年才能生孩子,希望他像他老子一样,早生早育! …… “顾方良,历经五朝,做过太子太傅,辅佐四任新君,权倾朝野,独掌大权,可却一生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实乃千古忠臣之楷模!” 果然,活得久就是好,江郅熬死了好几个皇帝,等最后的小皇帝长大成人后,自己刚好要寿命终结,两向奔赴的结局总是美好的。 想到少年皇帝哭得伤心不已,扶棺相送,直呼自己乃是千古未有之忠臣,江郅只觉得想笑,果然,运气很重要! 不然,就得重蹈覆辙,一杯酒下去见亲爹了。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一) “阿娥,你说太子怎么就不明白本宫这个当母后的苦心呢?本宫日日殚精竭虑,不仅要拉拢前朝功勋,希望他们念着当年旧情,力保太子,还有防范后宫那些女人,特别是鱼藻宫的那个贱人,可他倒好,竟然说出什么不当太子,情愿当什么山野村夫闲云野鹤一生......他知不知道,他当不了皇帝,下场只有死啊!” 平日里威势逼人的吕后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哽咽起来,旁边侍候的贴身侍女许娥见此,眼里心里都满是疼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主子这么多年受过的罪吃过的苦,想到丝毫不理解主子的太子,许娥的心里竟然大逆不道升起了怨恨。 虽然吕后哭得很是伤心悲戚,可许娥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低头垂手默默地听着,因为她知道,自家主子从不示弱,这一生最厌恶就是无用的眼泪,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陪着。 良久之后,吕后用丝帕擦掉眼泪,整个人又昂首挺胸,仿佛又是在人前骄傲尊贵的开国皇后。 江郅听到刚刚的话,真觉得造化弄人,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和一个惧怕母亲的儿子,正是历史上极为特殊的一对母子汉惠帝与其母吕太后。 一个赫赫有名的懦弱帝王,一个声名狼藉的可悲毒妇。 等吕后收敛好情绪后,一旁时候的许娥突然说道:“娘娘,您还记得以前我们在沛县的鞠大家的事吗!” 听到这话,吕后有些疑惑,时间太久了,她经历的风风雨雨也太多了,早就记不得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过,对于这个自幼跟随自己的侍女,吕后一直是视为心腹的。 “你继续说!” 许娥突然跪地,牵衣而拜,看着吕后神色凝重地说道:“请娘娘恕奴婢大不敬之罪。” 见状,吕后神色一暖,笑着说道:“阿娥,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你的忠心本宫心里都明白,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本宫恕你无罪。” 听到这话,许娥鼓足了勇气。 “娘娘,当年,那鞠大家的五十岁还生了一个儿子,健壮活泼极了,娘娘也曾去看过那孩子,如今,如今娘娘比那鞠大家还年轻十几岁,娘娘为何不再生个和自己一条心的皇子?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听见许娥的话,吕后很是震惊,她从未想过要再生一个儿子,惊愕之余,她突然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自己跟刘邦吃了半辈子的苦,颠沛流离,胆战心惊,若是让她把皇位拱手让人,那是绝对不可能,而且就自己那个儿子,以他的秉性,怕是以后会和自己反目成仇,说不定还会帮刘邦那个狗东西护着他的宠妾爱子。 想了许久,吕后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腹部,语气迟疑地说道:“可本宫真得还能生孩子吗?本宫已经老了。” 许娥听到这话,使劲地点头说道:“肯定能的,娘娘不试一试怎么知晓,如今娘娘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宫中各类补品应有尽有,娘娘可以让太医令精心为娘娘您调理身体,娘娘受了这么多苦,一定会得上天垂怜的!” 听着许娥说的信誓旦旦,吕后心动了,其实这也是刘盈这个儿子太让吕后失望了,明明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亲生儿子,可不到三年就被刘邦那个狗东西给笼络住了,丝毫忘记了当初是谁将他狠心从马车上踢下去送死,又是谁在那个危机时候用身体护他周全,每每想到这里吕后就心如刀绞! “主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次江郅是魂体直接被召唤来的,刚进入这个小世界就自然而然收到了要做的任务,吕氏薨逝之后,诸吕之乱,七国之乱接踵而至,百姓苦不勘言,至于之后帝王奉行的“无为而治”,那真是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处境,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本世界的任务还有吕雉刚刚的话,江郅眸光一闪。 “罢了,我们先去见一见刘盈,再做打算!” 未央宫里,跪坐在书案后的刘盈脸色很不好看,归结原因还是因为刚刚和吕后的争执所致,想到这些恼人之事,刘盈就忍不住心烦意乱。 这时,一旁的内侍卫舍人见此,则轻声细语安慰道:“殿下别动怒了,动怒伤身,其实皇后娘娘也是一心为了殿下您着想。” 听到这话,刘盈冷着脸说道:“但是母后太咄咄逼人了,明明孤已经是太子了,她也成了皇后,为何一定要和戚夫人和如意过不去,明明戚夫人那样温柔慈爱,为何母后就不能像戚夫人一样。” 说到最后一句话,刘盈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当初吕雉被掠到楚营,为质三年,而在这三年里,八岁的刘盈就被戚夫人的龙虚作假的温柔慈祥给糊弄蒙蔽住了,就算吕雉回来后,多次揭穿戚夫人的假面具,可刘盈还是觉得是吕雉太过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一国之母的宽容博爱,反而戚夫人在他心里更是无辜遭难的可怜人。 卫舍人听到这话,眼神骤变,然而他侍候刘盈也两年多了,深知其固执秉性,只能笑着岔开话题。 “殿下,已经到午时了,奴婢去给殿下您传些点心垫垫肚子!” 听到这话,刘盈点了点头,随后便拿起书案上的竹简看了起来。 将这些尽收眼底后,江郅真觉得这刘盈真是无药可救,不明事理,固执己见,而且还懦弱无比,跟着这样的主子,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气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干! “婳珑!你去给吕雉调理身体!” 听到这话,婳珑惊讶地问道:“主人你难道是想给吕雉当儿子?” 看着沉浸其中,如痴如醉的刘盈,江郅无奈地说道:“但凡他能争一点气,我也不至于如此!” “行吧!我知道了。” 有了婳珑的暗中调理,吕雉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此时心里那个主意也越发坚定了,如今就连上天都在指引自己,庇佑自己,自己这次要好好把握机会。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二) 玉杯金盏,琼浆佳肴,身披龙袍的刘邦放荡不羁,衣襟大敞,懒洋洋地躺在年轻秀美的内侍籍孺腿上,喝酒听曲,这番做派,直令庄严肃穆的长乐宫宛如寻欢作乐的勾栏瓦舍。 如今的刘邦已至垂暮之年,虽年不过五十,却苍老憔悴,两鬓斑白,若不是那偶露的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可真像那些荒淫无度的老昏君一般。 “陛下!奴婢的曲唱得如何?”柔媚入骨的声音令刘邦眯起了眼,他伸手捏着那白皙娇嫩的下巴,笑着答道:“妙,妙不可言啊!” 籍孺闻言,直接垂头靠近,俏皮一笑,低声问道:“听说戚夫人也唱得一首好曲,那陛下说说,奴与她相比如何?” “哈哈哈,各有千秋,不过,在此处,朕喜欢的是你,你这小嘴唱出的淫词艳曲,真真叫朕把持不住!”说着,刘邦便笑着亲了上去。 正当两人情浓之时,殿外突然传来大总管韩飨的声音。 “陛下!未央宫来人,皇后娘娘请陛下去一趟!” 刘邦顿时兴致全无,原本眯着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他一把推开籍孺,缓缓站起身来。 “陛下!”籍孺不甘心地撒娇。 刘邦却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乖!给朕收拾收拾!回来再陪你玩!” 虽刘邦面带笑容,可籍孺明显感觉到这笑冰冷刺骨,当下不敢再撒娇拿乔,赶忙捡起地上的靴子,服侍刘邦穿戴。 刘邦很有帝王威仪地端坐在御辇之上,微眯双眼,审视着这座飞檐翘角,斗拱重檐的宏伟宫殿,眼眸里闪过一丝自得,大丈夫当如是也! 此时的他,宛如一头威武霸气的雄狮,巡视着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天下,君临天下,意气风发。 抬轿辇的宫人的步伐稳健,如履平地,坐在轿辇之上的刘邦忽然看着跟在旁边的韩飨,低声问道:“今日未央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韩飨低着声音道:“奴婢听闻太子今日从未央宫请安离开后,脸色有些不好!” 刘邦听到这话,那是摇头又叹息,甚至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韩飨啊!你说为何如意不是皇后的儿子,要是真是如此,朕也不会如此头疼了,要不朕让如意去认皇后当亲娘,你看如何?” 一旁的韩飨听到这话,直接傻眼了,陛下可真会想,皇后和戚夫人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这怎么可能?而且陛下这么说,就不怕皇后听到杀过来吗? 不过,虽然只是一个玩笑,可刘邦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几个儿子中,刘邦最中意的就是小儿子如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嘴巴甜,像他。 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年,甚至再给他个七八年,他直接就立如意为太子,要是戚姬也如吕雉那般聪慧能干,他也会昧着良心直接废后,将戚姬立为皇后,可惜!他中意的儿子和中意的皇后阴差阳错不是一对亲母子,才造成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你说这怎么不让人心烦。 一刻钟后,刘邦来到了未央宫。 当刘邦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时,心瞬间一冷,再看了看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吕雉,他更觉得坐立不安。 干笑了几声后,刘邦语气温柔地问道:“阿姁,几日不见,你越加风韵多姿了。” 听到这话,吕雉倒酒的手一顿,神情一僵,心里直在骂爹,骂得极其难听,情真意切。 “陛下说笑了,你我结发夫妻,同甘共苦,今日难得坐下来一聚。” 看着吕雉笑得越来越柔美,声音越发温柔,刘邦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人按在在磨刀石上使劲地磨,真真不是滋味。 与其这样抓心挠肝地受折磨,刘邦情愿开门见山说话。 “皇后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咱也不是啥外人!” 见状,吕雉放下酒壶,坐在刘邦对面,语气严肃认真地说道:“我要生个儿子!” 沉寂许久后,刘邦指着吕雉,不可置信地问道:“啥?你刚刚说啥?” 见此,吕雉脸色平静地说道:“生儿子,你聋了,还是你不行了?” 说着吕雉神色鄙夷地看着刘邦那处。 被气得发狂的刘邦当即大手一拍,怒不可遏地喊道:“荒谬!老子如今才五十几,怎么可能不行?” 听到这话,吕雉面露狐疑,心里更是怀疑,明明还差两年就六十岁了,这个男人该不会真没用了吧!要是真不行了,那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难道…… 察觉到吕雉的怀疑,刘邦气得面色涨红,直接抄起一旁的酒壶仰头猛灌,酒壶摔碎后,他一把抱起吕雉就进了里间,滚到了榻上去。 “死婆娘!今晚让你知道老子厉害!” 次日,刘邦留宿未央宫之事震惊后宫,汉宫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与皇后早已疏离如冰,且皇后素不让陛下留宿,一时之间,众人皆不明所以。 此时,端坐于梳妆台前的吕雉,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心情极佳,又忆起昔日在沛县听到的那些荤话,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想来本宫从前着实错过了许多!”念及昨晚自己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做主,吕雉更是喜不自胜,受了一辈子窝囊气,如今总算翻身赢了一次。 见状,正在为吕雉梳妆的许娥轻声说道:“恭贺娘娘!娘娘您能想通就好,天下男人皆薄情,娘娘您若不占着,便只能便宜了那些狐媚子。” “罢了,不说这个了,去把本宫把养生汤送来。”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温着,这就去端来。” 饮过养生汤后,吕雉又在许娥的提议下去园子里散步赏花,养好身体以便怀孕。 吕雉这边过得惬意无比,刘邦就有些惨。 早上刘邦起床下榻时,一个腿软,差点从榻上滚了下来,再看到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吕雉暗骂了几句后,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等宫殿外的韩飨看到抱着衣裳出来的刘邦,嘴巴张得老大,面色憔悴,眼底乌黑,那时不时颤抖的双腿,一切都活像是被人狠狠蹂躏糟蹋过一样。 “咋了!舌头没有,不会说话了,还不赶紧侍候着,没眼力见的东西!” 被踢了一脚的韩飨赶紧摇头请罪道:“陛下恕罪!” 见此,刘邦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赶紧给朕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上朝了,烦人!” 听到这话,韩飨忍不住又看了眼刘邦,最后支支吾吾许久道:“陛下!要不,要不奴婢拿面镜子来?” 刘邦听到这话,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此期间,韩飨身边的小内侍已经拿过了镜子。 当刘邦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底乌黑,萎靡不振,活脱脱被吸干的样子,顿时气炸了。 “吕雉!你这个婆娘好的很!” 咬牙切齿一番后,刘邦气呼呼地坐上轿辇准备回长乐宫去了。 见此,身后的韩飨赶紧问道:“陛下!等会还要不要上早朝!” 听到这戳心窝子的话,刘邦转身骂道:“上你妈个巴子!今日罢朝!” 回到长乐宫后,刘邦赶紧召来了太医令,一番诊脉后,太医令直接给刘邦看了补肾益气的汤药,想到昨晚自己输得极惨,刘邦发誓自己一定要重整旗鼓,到时候好好收拾一顿吕雉那个婆娘。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三) 鱼藻宫里,戚夫人身着华服,妆容娇艳,笑吟吟地正等着刘邦,可当她知道刘邦昨晚夜宿于未央宫,并且连早上的早朝都耽误了,当即掀翻了面前的食案,面目狰狞,破口大骂。 “那个老女人都那么老了,年老色衰,竟然还扒着陛下跟本夫人争宠,真是不要脸,没脸没皮,不知羞耻,要知道会便宜那个老女人,我……” 其实戚夫人之所以昨晚没有去痴缠刘邦,那是她清楚每月总会有这么一两天,刘邦和那个太监厮混在一起,起初戚夫人知道这腌臜事情后,心里直犯恶心,也去和刘邦哭过闹过,可反而被冷落了,之后戚夫人就学乖了,没到这几天,就把自己当瞎子,视若无睹,可谁曾想昨晚刘邦被吕雉叫去了未央宫。 而殿内侍候的宫人听着戚夫人这大逆不道的谩骂脏话,只能胆战心惊地把自己当聋子,一个个如泥塑木雕一般低头垂手地当木桩了。 许久之后,戚夫人总算骂尽兴了,才消停下来,低头看着这满地狼藉,她冷冷地吩咐道:“赶紧收拾,再去给本夫人端碗羹汤,本夫人要去给陛下送汤!” 一炷香后,戚夫人带着奴婢浩浩荡荡地往长乐宫去。 此时,刘邦手里正拿着镜子,细细地凝视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心情也越发烦躁。 蓦地,他想到昨晚年轻不少的吕雉,对着身侧的韩飨招了招手。 韩飨看着刘邦招手的样子,突然脖子一缩,心里满是委屈,就这么一个早上,自己就挨了不少大耳刮子,尽管如此,可他还是赶紧凑了过去侍候。 “陛下!” “韩飨,去打听打听,皇后最后都在吃些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年轻不少啊!”此时刘邦眯起眼,眼里闪烁着光芒。 “诺!奴婢这就去打听!” 可韩飨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又折返了回来。 见此,刘邦面露不悦地说道:“怎么又回来呢?” “陛下!戚夫人在外求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刘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见,朕谁也不想见!让他回去!” 为了自己的帝王尊严,还有男人尊严,刘邦连侍候的心肝宝贝籍孺都赶了回去,更别提此时明显来者不善的戚夫人。 “诺!奴婢这就去回禀!” 韩飨苦着脸出去了,背过身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等会还是机灵点,不然又得受罪了。 果然,戚夫人听到刘邦让她回去,顿时从娇艳的芍药变成了狰狞的食人花。 “韩飨!你这狗奴才,莫非是传错了话?陛下岂会不见本夫人!快快让开!本夫人要进去!” 在整个汉宫,戚夫人即便是吕雉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的宠妃,更遑论她所生之子备受刘邦宠爱,隐隐有改立太子之意,如此盛宠使她愈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这不此刻她竟敢强闯长乐宫。 见此情形,韩飨赶忙招呼门口守卫拦住。 看着侍卫手中冰冷锋利的长戟,戚夫人才心有忌惮,气得跺了跺脚,怒视韩飨一眼,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戚夫人离开后,韩飨急忙去打听吕雉近日的食谱和所用补品,问好后赶忙回来禀报刘邦。 刘邦听到这些补品,心中暗自狐疑,莫非昨晚那婆娘所言要生儿子并非玩笑…… ……………… 吕雉最近一心备孕,调理身体,好吃好喝,根本没功夫去理会刘盈。 此时汉宫还没有日日请安的繁文缛节,刘盈见吕雉没有差人来叫自己,顿感轻松,就连心情都好了许多,不过时间久了,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不安,这不今日就上赶着来请安了。 刘盈到的时候,吕雉正在喂鱼,阳光和煦,清风习习,随风送到鼻尖的花香更让人心旷神怡,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快过了。 低头看着水里色彩斑斓,生动活泼的鱼儿,吕雉竟然不知不觉笑出了声,而不远处的刘盈听到这开怀的笑声,竟然惊愕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吕雉,那里面满是疑惑不解。 卫舍人见刘盈忽然停住了脚步,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吕雉转过头来,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刘盈,此时的吕雉心里竟然很平静,或许是在确认了上天庇佑自己,自己一定会怀上儿子的那一刻,吕雉心里就默默地放弃了刘盈,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也不会有痛彻心扉的绝望。 收敛好心情后,吕雉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过一旁许娥递上的巾布擦了擦手,神色平静,声音淡淡地问道:“太子来本宫这未央宫,可是有什么事?” 刘盈听到这极为生分客套的话,眼神一滞,随后他上前几步,走到吕雉跟前,拱手作揖,语气复杂地说道:“儿臣见过母后!几日不见,母后身子可康健?” “挺好的!” 以往这对母子之间都是吕雉开头,关心刘盈,教导刘盈,给他分析朝堂局势,之后又以刘盈的不耐烦,母子意见不和争吵结束,如今吕雉不开口了,这对亲母子之间竟然没什么话要说的。 沉寂许久之后,吕雉忽然说道:“太子课业繁重,若无要事,还是回去安心读书吧!本宫这未央宫以后少来些!” 听到这话,刘盈很是伤心,眼里还有一些失望,片刻后,他双拳紧握,目光坚定,看着吕雉义正言辞地说道:“母后!你是真做错了,母错,子若不能指正,何堪为子!就算母后你这样冷待儿臣,可儿臣也不能自眼睁睁看着母后犯错,伤害无辜,最后成为别人口中心思恶毒之人!” 吕雉听到这话,瞪着眼睛,指着刘盈冷冷地骂道:“滚!” 一个滚字让刘盈面色涨红,羞恼地拂袖而去。 刘盈离开后,一旁的许娥赶紧上前给吕雉顺气。 “娘娘!您别气!身子要紧,您还准备生小皇子,可千万不能生气。” 吕雉听到这话,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想到刚刚的事情,她语气复杂地说道:“本宫这一辈子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对于刘盈,本宫是倾尽所有,无愧于心,就是乐儿,本宫亏待了她,要早知刘盈如此不争气,本宫何至于为了给他巩固太子之位,硬逼着乐儿嫁给那样的人。” 许娥听到这话,脸色很是复杂,明明鲁元公主是大汉朝唯一的公主,还是身份最尊贵的嫡公主,可却在金钗之年被迫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五岁的男人,唉,真是造化弄人。 “娘娘!别伤怀了,公主还年幼不知事,等她再年长一些,就能理解娘娘您的难处了,总归是母女连心。” “但愿吧!本宫已经不奢求她能原谅,只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话刚说出来,吕雉就觉得自己心好疼,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可笑!真可笑!乐儿怎么可能会过得好!明明自己已经吃了同样的苦楚,可偏偏还要送乐儿进火坑,真是活该报应!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四) 吕雉为了生儿子也是拼了,那日之后,她几次让人去请刘邦,刚开始刘邦受不住激将法,还有怀着报仇雪耻的念头兴冲冲的来了,四十的女人如狼似虎,更别提吕雉有婳珑暗中调养,精力十足,直接榨得刘邦半夜趁着吕雉睡熟后偷偷溜走了。 有了前车之鉴,深刻教训,刘邦学乖了,吕雉再派人来请,他不去了,山不向我来,我自向山去,吕雉直接带着人杀到了长乐宫。 一夜之后,刘邦看着吕雉的眼神羞愤欲绝,自己这个大家闺秀婆娘怎么变得比自己还流氓无赖,到底是她疯了,还是朕疯了。 相比刘邦和吕雉的你追我逃的性福生活,灵魂体的江郅可忙着给自己以后的帝王之路铺路。 “主人!你觉得明哲保身的张良真会重出江湖吗?”婳珑觉得张良是真正的聪明人,明哲保身,急流勇退,如今怕是不会再重掀波浪。 “当然!婳珑,比起死亡,更珍贵的就是野望,张良这种人绝不会允许自己庸庸碌碌地活着,特别是我现在给了他一个新理想,看到那么繁荣昌盛的盛世,我就不信他会忍住不心动!” 若没有见过世界的广阔,又怎么会心生波澜,又怎么再甘愿沉寂下去做井底之蛙!而张良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可悲的井底之蛙。 离开张良的府邸后,江郅又去了许多地方,虽然江郅是要以吕雉之子的身份出世,可并不代表他真会投胎到吕雉的肚子里,只要十月怀胎后,再寻得一个合适身躯就行。 半个月后,未央宫里,装扮简单朴素的吕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诊脉的太医令。 其实这半个月来,吕雉一直焦灼不安,虽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而且这个月的月信也没有来,可她因为早年受过苦,这月信也一直不准,踌躇不决后,她还是召开了太医令。 被吕雉紧紧盯着太医令顿时如芒在背,压力大增,额头直冒汗,这些时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很清楚,皇后如此反常疯魔,还不是因为想再生一个皇子,想到这里太医令就觉得自己命苦。 可当他战战兢兢搭上脉后,眼神忽然一亮,随后神色极为专注地诊了许久,心里一松,起身退后几步,对着吕雉一脸喜色地禀告道: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喜脉,刚刚一月有余!” “你.....确定?”虽然吕雉日日夜夜盼望着怀孕,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敢相信了。 这时一旁的许娥笑着说道:“娘娘!太医令行医多年,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有错,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听到这话,吕雉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赏!都有赏!” “跪谢皇后娘娘恩典!” 随着未央宫满宫上下的贺喜声还有太医令的出宫,吕雉怀孕的消息如同一阵龙卷风一样迅速地刮过整个汉宫。 ……………… “啥?你再说一遍?朕刚刚没听清楚?” 看着都趴到书案上来的陛下,太医令额头划过黑线,自己家陛下也太不着调了。 “陛下!皇后娘娘怀孕了,臣刚刚去未央宫诊过脉,脉象康健,已经一个月了。” 听到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话,刘邦先是愣了许久,随后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老子厉害着啦!走,去未央宫……” 兴奋之后,刘邦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未央宫。 …… “皇后!你瞧见了没?这就是朕的本事!” 听到这话,摸着肚子的吕雉神情一僵,唇角抽搐,难道这个狗东西就是来炫耀自己能力的,而不是来看儿子的…… 后知后觉察觉到吕雉杀人眼神的刘邦悻悻一笑,坐下来后,看着吕雉的肚子说道:“皇后!你说这胎会生个什么?” “儿子!”吕雉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见状,刘邦惊讶疑惑地问道:“皇后你为何这么肯定?” 听到这话,吕雉心生一计,随后故作高深地说道:“当然是神龙托梦!不然,你以为我前些日子为何非要……” 刘邦听到这话,眼神一眯,其实对于这些刘邦也是相信的,不然,天下之人万万数,豪杰英雄数不胜数,为何最后偏偏是自己坐上了皇位,越想刘邦就越兴奋。 “皇后,你好好养胎!一定要给朕生一个像朕的儿子!” 吕雉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可面上却冷哼一声说道:“陛下的儿子可是不少,如今康居殿不是还住着陛下的小儿子刘长吗?而且陛下不是已经有最如意类己的爱子,如此还稀罕本宫肚子里的儿子不成?” 听到吕雉提起刘长和如意,刘邦有些心虚,当即笑着掩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天命之子总是与众不同的!未来的大汉朝就需要这样的皇帝!” 听到这话,吕雉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对,自己肚子的儿子这就是天命之子,大汉未来的皇帝! ……………… 若说这半个多月的截胡让戚夫人恨毒了吕雉,那么当她听到吕雉怀孕的消息后,她完全崩溃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老女人怎么可能会怀孕?这怎么可能啊?” “可是娘娘,后宫都传遍了,而且陛下已经去了未央宫!” 听到这话,戚夫人一个踉跄,伏在书案后,她目光森冷,看着跪伏在地的婢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孩子绝不能生出来,绝对不能!” 此时此刻的戚夫人完全慌了,陛下的儿子不少,要是再多一个皇后幼子,那她的如意怎么办? 因为儿子刘如意备受宠爱,而她也水涨船高,备受陛下宠爱,可若是吕雉生下孩子,老来得子,陛下肯定会把对如意的疼爱分出去,到时候吕雉有了长子太子,又有了得帝宠的幼子,自己还怎么能斗得过她!又怎么把太子拉下马,如此种种自己都不能让吕雉生下这个孩子,最好是能一尸两命,再不济也要元气大伤! …… “殿下!殿下!” 周舍人唤了好几声,书案后的刘盈才回过身来,看着周舍人担忧的神情,刘盈忽然神情复杂地问道:“周安!你说母后是不是对孤失望了,这才……” 听到这话,周舍人连忙安慰道:“殿下您说笑了,怀孕遇喜这都是天意,如今皇后娘娘得了喜讯,殿下该去祝贺才是!” “对!这都是天意,不是人力可为!” 自我安慰一番后,刘盈带着周舍人去了未央宫。 刘盈到的时候,刘邦还没有走。 “陛下!乐儿也出嫁一年了,如今宫中有了喜事,要不下诏让她回来一趟,也好见见她幼弟!” 听到这话,刘邦有些不乐意,可还没有开口拒绝,就有内侍传唱太子殿下到! 刘盈看着相携而坐,看起来很是亲密的父皇母后心中有些惊讶,可还是面不改色恭敬有礼揖手见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吕雉没有搭话,刘邦摆了摆手。 被晾着的刘盈只能尴尬地开口说道:“听闻母后有身孕了,儿臣特地来探望!” 提起这个刘邦可就兴奋了,看着刘盈笑着说道:“哈哈哈,过不了多久了,朕就要有儿子啦!你也要有弟弟啦!如此大的喜事,得庆祝一番!” 刘邦话里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让对面的刘盈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刘邦这里,刘盈从来都不是被爱的那一个,甚至连靠前的位置都排不上,刘如意,刘肥,刘建…… 如今看着刘邦对未出世的孩子如此喜欢,向来温顺清高的刘盈心里升起了难言的嫉妒。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五) 吕雉身为皇后,身怀有孕,这等喜事,戚夫人等妃妾自当前往未央宫请安贺喜。 今日的戚夫人装扮华丽异常,衣着配饰,无一不精,甚至连头上的簪子和手腕上的镯子,皆是费尽心机。 看着自己这一身完美的滑胎毒药装备,戚夫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带着奴婢浩浩荡荡地向未央宫走去。 其他妃嫔见戚夫人盛装而来,气焰嚣张,再想到未央宫中遇喜的皇后,皆心中暗想待会儿殿内怕是热闹非凡,不过,她们这些小人物还是避开为好,以免被殃及。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永福安康!” 坐在凤座上的吕雉身着玄色滚红边的凤袍,雍容华贵,微微点头示意,尽显母仪天下之风范。 “起!赐座。” “谢皇后娘娘恩赐!”众人再次屈膝行礼后,依序走到自己的位置旁,但都未落座,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仍站在中间沉默不语的戚夫人身上。 见此,吕雉眸光一冷,声音带着威压问道:“戚姬!你在看什么?还不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惊醒的戚夫人迅速收起眼中的震惊与恨意,她着实没有料到,吕雉不过是有了身孕,整个人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昔日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竟然也变得白皙水润,风姿绰约,想到刘邦那个最偏爱半老徐娘的独特癖好,戚夫人心中危机感骤生。 “妾身见娘娘您气色好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上好的补品?” 听到这话,其他人才敢偷偷地抬头看过去,可当她们看到吕雉那张白皙光滑的脸,顿时都惊呆了,这皇后怕不是吃了仙丹吧!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多岁,难怪这一个多月皇后和陛下如此琴瑟和鸣。 吕雉听到这话,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哪里有用什么好东西,这都是本宫肚子里的皇儿争气!” 戚夫人听到这话,简直气炸了,这还没生了,竟然就直接信口开河说是皇子,这不是明摆着针对自己,想到自己身上穿戴的毒物,戚夫人忽然屈膝行礼,态度极为恭顺地说道:“娘娘如今身怀有孕,我等身为妾室,应当服侍娘娘才是,望娘娘不嫌弃妾身等人粗鄙。” 吕雉听着戚夫人这明显不怀好意的话,眸光一冷,随后唇角微勾笑着说道:“本宫哪里有那么娇贵,现在本宫身怀有孕,无暇照顾陛下,你等的心思应该放在陛下身上才是,争取也为陛下生个一儿半女,如此才是你等身为妾室该做的事情。” 众夫人面带喜气地应道:“诺!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是啊!皇后娘娘这个年纪都还能怀孕,她们这么年轻,肯定也能生,要是能生个皇子,不就算只是一个公主,她们后半生也有指望依靠了。 吕雉看着众人心动的神色,心里很是满意,反正自己已经有儿子,刘邦那个狗东西自己也不稀罕了,还是让这些女人去榨干他,免得成天往她这未央宫跑。 而借口被打回来的戚夫人虽然不高兴,可她本来也没指望吕雉答应下来,因为她还有杀手锏。 余光看着不远处端着茶水点心的奴婢往过来走,戚夫人才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座位那边走,眼见着时机近了,她故作不稳,忽然摔在了奴婢的怀里,顿时整个殿内乱做一团,掀翻的茶水点心直接弄脏了两旁坐着的那些夫人身上头上。 “哎呀!本夫人的脚扭了,好痛!” “本夫人的裙子……” “还有我刚梳好的发髻……” 吕雉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愤怒,她觉得戚夫人就是专门还她难堪的,才故意找麻烦的,如今在座的都是刘邦的女人,大汉朝的夫人,还是有儿子傍身的,吕雉根本不可能让她们就这样出未央宫门,要不然不等明日,宫里宫外就得流言蜚语满天飞。 “许娥!带众位夫人去梳洗更衣!” 很快,未央宫内的婢女就领着众人进殿重新更衣梳妆,当然戚夫人也心满意足地走了进去。 “娘娘!” “许娥!你亲自去盯着戚姬,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诺!”许娥面色凝重匆匆离开。 吕雉根本不相信戚夫人刚刚是无的放矢,肯定是藏有阴谋诡计另有所图。 进了里殿后,戚夫人没有四处张望,而是故意高声喊道:“对!就是你们两个,赶紧过来侍候本夫人梳妆!” 正扶着薄姬的两个婢女有些迟疑不决,毕竟同是夫人,自己只是卑贱的奴婢,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见此,薄姬眼神一闪,故作大方地说道:“你们还是赶紧去侍候戚姐姐,她脚扭伤了,要紧,我这自己来就是了。” 听到这话,戚夫人得意洋洋地说道:“算你识相!你们还不赶紧过来侍候本夫人!” “诺!”两个婢女赶紧走了过来。 看着戚夫人的背影,薄姬唇角微勾,陛下如今就只有七子,挡在恒儿面前的只有两人,只要她们斗得两败俱伤,自己的恒儿就有出头的机会,如此不管戚夫人想做什么,薄姬非但不会挑明,而且还会帮她遮掩。 正在这时,薄姬余光看见了许娥,故意捂着肚子呼痛,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许娥的胳膊。 “哎呀!我肚子好痛!好痛!肯定是早食用的过于油腻,许姑姑,能不能扶着我去一下伏殿轩?” 被抓住胳膊的许娥很是着急,可此时回廊里都没有可用的婢女,无奈的她只能赶紧扶着薄姬去如厕。 等她再次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戚夫人已经换好的衣裙离开了。 许娥心里有些害怕,再三询问后,总算才放下心来。 可其实许娥不知道,戚夫人这次学聪明了,来了一招瞒天过海, 一炷香前,戚夫人看着两名婢女拆卸自己的首饰并放入盒中,她捏着丝帕,面露厌恶地说道:“这些东西本夫人不要了,都沾染上灰尘茶水,本夫人如此尊贵,怎么能用这样的东西,反正陛下对本夫人宠爱有加,这些赏赐本夫人多的是,而这样被污的东西也只适合你们这些卑微之人!” 说完嚣张跋扈戚夫人便扬长而去。 戚夫人离开后,那两个侍奉她梳妆的婢女对梳妆台上的首饰心动不已,这么精美贵重的珠钗首饰是她们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两人对视一眼后,很是默契地笑着取了自己中意的。 “好美!真是太美了!阿秀姐,不过,我们拿了这些东西,会不会出事啊?” 听到这话,细细摩挲金簪的阿秀笑着回道:“别怕,这是戚夫人不要的,我们只要藏好不让人发现就行。” “嗯,阿秀姐说得对,有了这些首饰,我们出宫后就能有个好归宿了。” 说完,两人兴奋而又小心翼翼地将首饰藏在身上。 自那日起,戚夫人一直派人留意未央宫的动静,当得知未央宫内安然无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夫人,此事已成。” “那是自然,此乃本夫人苦思冥想许久后才想出的妙计!” 自己那些涂有毒物的金钗首饰,那两个婢女定然舍不得丢弃,而戚夫人早已打听到,那两个婢女平素就是为吕雉梳妆的,如此精美的首饰,她断定她们必会私下里细细摩挲抚摸,久而久之,那些毒物便会沾染到吕雉头上。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六) 重峦叠嶂,绵延不绝,曾经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骊山,如今已是满目疮痍,芳草萋萋,尤其是这宏伟壮观陵墓所在之地的北麓,山体千疮百孔,处处可见刀戈火烧的痕迹,那入口处的断龙石门更是如经千锤百炼一般,斑驳之间尽显穷凶极恶。 看着眼前的秦始皇陵,江郅不禁摇头叹息。 “主人啊!幸而这陵墓设计非凡,不然嬴政不但会被扰了安宁,恐怕还会被他们拖出挫骨扬灰!” 对于婳珑的感慨,江郅沉默不语,目光深邃地看着那断龙石,好像要看进那棺椁之中的人一样,许久之后,江郅收回了目光就准备离开。 如今吕雉的身孕也快足月,自己也得赶紧回去寻找合适的幼儿躯体,否则怕时间会来不及。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位身穿灰色麻衣的老翁武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令人奇怪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布料不错的襁褓。 只见他苍老憔悴,目光呆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直到看见眼前的断龙门,他猛地跪地,痛哭流涕地高喊道:“陛下!陛下啊……” 一声声陛下,声嘶力竭,悲痛欲绝。 许久之后,武闳突然将怀中的襁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掀开一角,看着里面脸色青白的婴儿,他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顿时额头鲜血直流,可他却面色丝毫未变。 “陛下!属下无能啊!属下该死啊!竟连陛下唯一的血脉都未能保住!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有愧于公子高,有愧于陛下,有愧于所有老秦人啊!” 原来昔日公子高见情势危急,胡亥丧心病狂,残暴不仁,更是想赶尽杀绝,为了保全家人子嗣,他只能主动上书,言明要给嬴政陪葬。胡亥和赵高虽然表面上饶过了公子高的亲眷子嗣,将一干人等都迁到这骊山脚下,可暗地里更是意外暗害不断,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戏耍。 见状,为了不坐以待毙,武闳等人只能破釜沉舟,一场混乱的大火之后,以众人的性命,仅换得武闳带着公子高最小儿子嬴祈逃了出去。 后来天下大乱,战火纷飞,武闳只能带着嬴祈藏匿在深山之中,以打猎为生活了下来。 可就算如此,武闳心里也未曾放弃过复国大业。 等刘邦称帝,天下稍微安稳之后,武闳就带着嬴祈从山里出来了,并很快地在骊山之下的村子里安定下来。 要想复国,就得先有子嗣,武闳虽然年纪不小,可他有一身巨力,不到一年,武闳就用打猎的钱给嬴祈娶了门媳妇。 其实嬴祈和武闳商议过了,兴复大秦,夺回大秦江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是需要隐忍蛰伏,奋周世之余烈才有可能完成的大业,因此他们就将所有的心血放在了嬴祈未来的儿子身上。 他们的计划很顺利,一年之后,嬴祈的新婚妻子有了身孕,为此嬴祈和武闳两人欣喜若狂,至此更加奋力拼搏了。 然而,一个月前,一场意外发生了。 进城卖猎物的嬴祈因为惹怒了一个越骑校尉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等嬴祈艰难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嬴祈自知命不久矣,便只能将尚未满月的幼子和复国大业托付给武闳,目睹嬴祈离世,武闳心痛欲绝,但为了孩子和复国大业,他只能将仇恨深埋于心。 然而,在孩子满月之日,嬴祈的妻子竟突然上吊自尽,追随夫君而去,如此家中仅剩武闳与怀中幼子。 孩子年幼无人精心照料,又无母乳喂养,日渐消瘦,更糟糕的是,两日前孩子突然发起高热,尽管武闳竭尽全力,倾尽所有,孩子仍然在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没了气息。 孩子夭折,武闳如遭雷击,万念俱灰,无法接受这唯一希望就此破灭,当即心存死志,因此他无所顾忌直接抱着孩子的尸首赶来嬴政陵墓前,想要以死谢罪。 “陛下!属下无能,属下罪该万死,如今唯有以死谢罪,方能向陛下赎罪啊!” 说完武闳直接从袖中取出匕首,欲自尽于此,到地下向嬴政谢罪。 “叮!” 匕首被人击飞,武闳震惊之余,目光灼灼地环顾四周,脸上的期待溢于言表。 见状,江郅无奈地叹息道:“武闳!” “陛……陛下!”听到这熟悉之声,武闳整个人身躯颤抖。 随即他重重叩头,声音哽咽地喊道:“陛下!您英灵犹在,大秦,大秦……属下罪该万死!陛下!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武闳却涕泗横流,泣不成声,仿若受尽委屈的孩童。 看着武闳声泪俱下,江郅继续说道:“武闳!苻儿他不会死,大秦也不会亡,朕会带走他,至于你就去长安吧!静待时机,到时候你们自会相见的!” 说完江郅手一挥就将地上的襁褓收进了空间。 见到这神乎其神的一幕,武闳满脸激动,双拳紧握,他就知道大秦不会亡,有陛下在,天下终究会回到他们秦人手里的。 “属下遵命!” 重重叩首后,武闳满怀壮志地决然离开了。 等武闳离开后,婳珑有些不解地说道:“主人!你该不会真想用这个躯体吧?” 看着江郅没有言语,婳珑继续说道:“这可不行!主人,这个躯体已经断气半天,生息全无,甚至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损坏了,主人你要是附身进去,根本就是活死人,而活死人是根本没办法留有子嗣的,一个帝王怎么能没有子嗣传承!” 其实江郅和婳珑是打算找一个刚死不久的婴儿,如果刚刚断气,附身进去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比如人溺水气绝之后,若是及时做心肺复苏,之后人照常能正常地活着,可现在这个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罢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至于子嗣,与任务无关,而且就算我们再重新找一具躯体,有子嗣传承,这和我本身也没有多大干系啊!” 其实江郅只是想来骊山看了一眼嬴政,真没想到会遇上嬴政的后人,这或许真是命中注定吧! “额,好像也是!” 看着婳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郅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将这躯体放入装满灵液的玉盆里保存好,江郅才和婳珑才离开。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七) 夜深人静时,阴谋诡计生! 眼看着吕雉的肚子如吹气一般越来越大,马上就要到瓜熟蒂落之时,戚夫人终于慌了神,此时的她心中除了心急如焚,还有满腔的愤怒。 这半年来,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可吕雉肚子里的孩子却稳如泰山,一丁点事情都没有。 “春华,你说吕雉这个老女人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夫人用尽手段,她的肚子竟然仍无动静,这不可能啊?难道,难道她是假孕不成?”说着戚夫人眼神一亮,整个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跪在床榻边的春华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稍作思考,便觉得假孕之说难以成立。 “夫人,这不可能,宫里太医众多,且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届时可是要生下孩子的,这如何能作得了假?” 春华的话也正是戚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毒药就是头牛也早倒了啊!” 被问住的春华只能叩首回道:“奴婢无能!” 见此,戚夫人突然目光凶狠,语气决绝地说道:“春华,本夫人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让吕雉平安生下孩子。” 听到这狠戾的语,春华身躯微颤,继而语气焦急问道:“夫人想要做什么?现在未央宫戒备森严,仿若铁桶,加之临近产期,皇后又谨慎小心,奴婢等之人根本无机可乘,奴婢斗胆恳请夫人勿要轻举妄动!” 见春华吓得脸色惨白,戚夫人不屑冷哼,随后伸手轻抬春华下巴,看着那双惊恐不定的眼眸,意味深长地说道:“春华,这手心手背皆是肉!你说在吕雉心里,是已经长成人的太子重要,还是她肚子里尚未出世、未知男女之婴孩重要?” 话音落地,春华咬唇难言,难以置信地道:“夫人您莫非想对太子殿下动手?此乃诛九族之大罪啊!而且太子殿下身边有陛下遣来之护卫,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虽刘邦对刘盈这太子不甚喜爱,但他绝不许太子出事,太子乃其帝王威严之象征,故刘盈身边有诸多他派来之亲信护卫。 若不是如此,以戚夫人的胆大妄为,恐怕早就对刘盈下手了。 看着春华惊慌害怕的神色,戚夫人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春华你是本夫人的心腹,一直跟着本夫人多年,本夫人怎么可能送你去死,本夫人只是下些泻药,让刘盈难受一会儿,只不过这消息传到吕雉耳朵里有些出入罢了,春华,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春华松了一口气,看着戚夫人笑着回道:“夫人高见!奴婢明白了。” “那就好,春华,再过两日就是如意的生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下手最好的时机,就是对住本夫人的如意了。不过,等事成之后,如意成了大汉太子,本夫人一定会让陛下给如意补办一个隆重的生辰宴。” 此时的戚夫人胸有成竹,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用刘盈做筏子给吕雉致命一击,一个身怀六甲的娘亲,若是听到自己亲儿子中毒且命悬一线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惊愤交加,怀孕的妇人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情绪激动,到时候吕雉十有八九就会惊怒早产。 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母子俱亡,到时候吕雉这块绊脚石就此被踢开的,就算最后吕雉侥幸生下孩子,她自己非但会元气大伤,就连那不知男女的孩子也会是体弱多病的药罐子,活不活得过满月怕都是问题。 不过,戚夫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江郅已经回到了未央宫。 “主人!那戚姬准备用刘盈做筏子,在刘如意生辰宴那天给刘盈下泻药,之后假传消息来刺激吕雉难产一尸两命。” 听到这话,江郅想到空间里保存的婴儿躯体,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没想到刚回来就得到这样的好消息。 “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婳珑你去帮戚姬一把,不过,在这深宫内院里,泄药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用这个吧!挺应景的。”说完江郅将一个玉瓶送到了婳珑面前。 “春日歇!主人你是打算一举解决刘盈。” 春困秋乏,春日歇,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让人渐渐虚弱下去的秘药,中了此药,一天十二时辰,有多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济。 “当然,刘盈毕竟是吕雉一手养大的亲儿子,你说若是刘盈和吕雉示好,难保吕雉不会原谅他。还有别忘了吕雉可不是普通的后宫女人,野心勃勃,掌控欲极强,或许她更乐意一个傀儡帝王。” 如此,当然要绝了吕雉的路,而且也绝了奉行嫡长礼制那些儒士朝臣的嘴。 “我明白了,主人!” 婳珑收好玉瓶后就去了刘盈的宫殿。 自从吕雉怀孕后,她和刘盈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刘盈察觉到了吕雉对自己心灰意冷的情绪,可他还是固执己见,不肯低头认错。 其实刘盈最大的底气就是他现在的太子之位,在刘盈看来,刘邦马上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算吕雉生下来一个皇子,那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需要向吕雉妥协,而且刘盈真心觉得现在一切刚刚好,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母后,没有了说不完的勾心斗角,这样的日子是他一直盼望的。 两日后,刘如意的生辰到了,刘盈对刘如意这个弟弟很是喜爱,亦或者说羡慕,刘如意得刘邦宠爱,又有戚夫人这样温婉娴淑的娘亲,满足刘盈自己心目中一切的期望幻想。 捧着礼物的周舍人面露难色,犹豫许久后他还是低声劝道:“殿下!要不奴才将礼物送去鱼藻宫吧?最近皇后娘娘和戚夫人之间纠葛不断,奴才怕皇后娘娘会因此对殿下心生误会。” 听到这话,刘盈拿着竹简的手微微一顿。 “不必,无论母后和戚夫人如何,可孤和如意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况且如意前天特意来请过孤了,若是孤不去,又何谈兄友弟恭,更何况如意生辰,父皇肯定也在那里。”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刘盈带着周舍人一同去了鱼藻宫。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八)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刘邦十分随意地靠坐在锦垫上,看着聪明伶俐的刘如意,意气风发,笑声豪爽,眼神宠溺地摸了摸爱子的头,一旁的戚夫人见状,心中愈发认定吕雉是儿子成为太子的阻碍,若不是吕雉那狡诈的老妇故作可怜,自己的如意早已成为大汉的太子。 站在廊庑下的刘盈听到殿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双手垂于身侧,不自觉地攥紧,父慈子孝、彩衣娱亲的场景,如刀般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许久,刘盈收敛起眼中的苦涩,抬腿走进殿内。 刘盈刚踏入殿内,刘如意便望见他,立刻兴冲冲地跑过来,看着刘盈笑着说道:“二哥!我就知你定然会来!” 看着刘如意天真灿烂的笑容,刘盈微笑着回应道:“三弟生辰,为兄岂会缺席!” 说完刘盈走到刘邦面前,整理衣襟,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刘邦看着刘盈,微微抬手,笑着说道:“罢了,一家人不必多礼!如意是你亲弟弟,看你们兄弟俩感情如此好,朕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刘盈眼神一亮,看着刘邦满脸笑容地承诺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照顾好三弟的!” 见状,刘邦笑着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戚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却很愤怒,自己的如意再过不久就能是大汉太子,未来的帝王,根本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想到这里,戚夫人拉了拉刘邦的衣袖,笑着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入席了。” “哈哈哈,来,如意跟父皇走!今日你可是寿星啊! ” “嗯!二哥!我们一起!” 父子三人其乐融融言笑晏晏,落在后面的戚夫人看到了春华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笑着跟了上去。 ……………… 未央宫之中,吕雉挺着大肚子在殿内漫步,几步之后,她神色不明地问道:“阿娥,太子现在是不是在鱼藻宫?” 许娥闻言心中一紧,抬头看着吕雉,犹豫片刻后低声回道:“娘娘,今日是三殿下的生辰,太子殿下每年都不曾缺席!” “是啊!他每年都不曾缺席,本宫心中早该明白才是!”吕雉惆怅不已。 见吕雉这般模样,许娥正想安慰,却看见未央宫的宫女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中毒了!” 这句话让吕雉心中一震,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许娥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吕雉。 “娘娘!这恐怕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宫中何等森严,太子殿下不可能中毒的。” 听到这话,吕雉神色一松,而许娥安抚好吕雉后,便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宫女。 “你敢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真是胆大包天!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中毒?宫中岂有人敢如此大胆!还不快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惊扰娘娘的龙胎?” 宫女吓得跪地磕头,连连解释:“许姑姑,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太子殿下中毒的消息是从鱼藻宫传来的,那人还说,殿下已经吐血,性命攸关,让娘娘赶紧去一趟!” 话刚说完,吕雉脸色惨白,她虽放弃了刘盈,但也深知,若刘盈此时有个三长两短,她和腹中胎儿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阿娥!我们立刻去鱼藻宫!” 吕雉刚迈出一步,肚子却突然剧痛起来,瞬间满脸大汗,脸色苍白。许娥担忧地说:“娘娘!您这是要生产了,奴婢扶您去产房。” 吕吕雉紧捂着肚子,右手死死掐住许娥,艰难说道:“不行,阿娥,你必须去鱼藻宫守着太子。” “可是娘娘您即将生产,奴婢不能走,要守着娘娘!” “不行!”吕雉狠狠摇头。 “阿娥!此刻太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们将满盘皆输,而除你之外,其他人本宫均信不过!”” 见吕雉如此坚持,许娥无奈,只得含泪点头。 “快去!阿娥!”待许娥离开后,吕雉方命其他宫人将自己扶入产房。 由于许娥不在,又加之方才之事,未央宫的宫人有些慌乱,好在吕雉厉声呵斥,众宫人这才镇定下来。 ……………… 未央宫内一片惊慌,而此时的鱼藻宫也不遑多让,刘盈和刘如意的突然吐血让整个鱼藻宫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太医!太医!如意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我的如意啊!”戚夫人紧紧抓住太医的袖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太医令被她扯着袖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然后看着刘邦,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是中毒了,但具体是何毒药,还需仔细分析。不过,微臣已经诊过脉,根据脉象,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这句话,戚夫人如释重负,方才她真的被吓得不轻,那明明只是普通的泻药,怎么可能会导致吐血呢?难道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自己被怀疑。 “陛下啊!您一定要为如意讨回公道啊!这宫中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我们的如意实在是太可怜了!今天可是如意的生辰啊!” 然而,刘邦这一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对戚夫人怜香惜玉,他的目光如冷冽的刀子,冷冷地盯着戚夫人,片刻后,他突然灵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走去。 戚夫人见状,顿时傻眼了,眼看着刘邦即将走出宫门,她泪如泉涌,哭着喊道:“陛下!” 可是,刘邦连头也没回,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朝外奔去。 之前有了婳珑的梦做铺垫,刘邦对吕雉肚子里的神胎深信不疑,刚刚听到太医说刘盈和刘如意没有性命之忧,刘邦忽然想到了声东击西,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戚姬的自导自演,宫中除了她有那个胆子,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也没有本事做。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九) 刘邦的车驾急速抵达未央宫时,忽闻一声清亮高亢的龙吟声。 他仰头望去,只见东方天际骤然泛起浓郁的紫气,此时一条金色巨龙正盘踞其上,更令人惊愕的是,在吕雉一声响彻云霄的痛苦嘶喊后,金色巨龙俯冲而下,直直冲入未央宫内。 “哇哇哇……”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将众人思绪拉回,回过神的刘邦面带喜色,竟然顾不得帝王威严,直接小跑进了未央宫。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产房内的宫人都满脸喜色,刚刚那一幕她们都看得真真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皇子,而是神龙下凡啊! 躺在床上的吕雉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生产的疲惫劳累,看着嬷嬷抱着的襁褓,伸手笑着说道:“把孩子抱来给本宫瞧瞧!” 奶嬷嬷还没把孩子抱过去,就被跑进来的刘邦截了胡。 “哈哈哈,朕的龙子在哪里?快抱来朕瞧瞧!” 产房内的宫人见此赶紧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刘邦根本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奶嬷嬷跟前,一把就把她怀里的襁褓抱了过来,襁褓中的孩子玉雪可爱,不哭不闹,眼神更是清澈如水,果然都透着一股灵气不凡,真不愧是神龙之子,这让刘邦越瞧越欢喜。 没想到他真能生出神龙之子,那么说不定他自己本身就是真龙天子…… 看着刘邦满脸笑容,倚靠在枕头上的吕雉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你看完了,也该把皇儿抱给妾身瞧瞧了吧!” 听到这话,刘邦悻悻一笑,随后抱着孩子走到了吕雉身边。 “皇后啊!你真是朕的大功臣啊!为朕生了这么个好儿子啊!” 吕雉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一心放在了孩子身上,看着怀里这个白玉剔透般的孩子,吕雉真不敢相信是自己生出来的,哪里像自己生刘盈…… 想到这里,吕雉才记起刘盈中毒的事情。 “陛下!妾身听闻太子在鱼藻宫中毒吐血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刘邦脸色一变,随后看着吕雉说道:“已经没有大碍,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吕雉听到这话,就没有再言语,而且满心满眼落在江郅身上,果然自己这个孩子是个疼惜自己的福星,自己这回是沾了这孩子的光了。 “对了,陛下,可想好给皇儿取什么名字呢?” 刘邦略作思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朗声道:“就叫刘疆吧!希望他将来能够开疆扩土,踏平匈奴,成就一番霸业。” “刘疆!真是好名字!儿子你以后就叫刘疆!” 对于这个名字,江郅很给面子地笑了笑,毕竟刘邦给儿子取名字可随意的很,什么刘肥,如意,刘长,刘友,刘建,果然除了刘盈和刘恒,其他哪有一个正常的名字,也难怪就这两人有帝王之命。 未央宫内,刘邦与吕雉温情脉脉地逗弄着儿子,而鱼藻宫的戚夫人却精神萎靡,心如死灰地瘫痪坐在庭院里,适才,未央宫上方紫气东来,金龙长吟的祥瑞之兆,汉宫众人皆亲眼目睹,戚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凭什么那个老女人这样好运……上天不公啊!” 戚夫人心中愤愤不平,此次算计不仅未能伤到吕雉半点,反而让吕雉诞下金龙之子,这让自己的儿子如意如何与之争夺太子之位?即便陛下有意,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也断不会应允。 见戚夫人颓废痛哭,春华赶忙跪地,轻声劝道:“夫人!事已至此,我们别无他法!当务之急是三殿下,太医令现在还没有查出三殿下所中之毒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戚夫人闻此,也无暇顾及自身美梦破灭,毕竟这个儿子就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 “对!春华你说得对,如意!如意他现在怎么样呢?太医令怎么说?” “太医令还在诊脉,夫人进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戚夫人擦干眼泪,急匆匆地往殿内跑,此时的她倒有些慈母之心。 ……………… “果真是天意啊!”身着布衣的张良放下手中的锄头,不禁感慨道。 一旁锦衣华服的少年张不疑看着父亲,想到父亲近来不时的走神,还有对宫中出乎寻常的关注,他低声问道:“父亲,您莫非是打算重新出山?” 听到这话,张良抚着胡须笑了笑。 “自然。”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张不疑立刻焦急地劝道:“不可!父亲,一直以来,陛下就对您深深猜疑忌惮,若不是您当初急流勇退,称病隐居不问世事,恐怕会落得和淮阴侯一样的下场!” 张良听到儿子提及韩信,不禁叹了口气。 “韩信啊!韩信!你我一生针锋相对,欲较高下,但是你却最终却输在天时。不疑,不必为父担忧,如今天时已至,为父不会有事的,而且此次出山,还需陛下亲自登门造访,哈哈哈……” 张不疑听闻,更是满心疑惑。 “这怎么可能?陛下恨不得父亲真如山野村夫一样,一辈子不踏出府门一步,怎么可能亲自来请父亲出山呢?” 见此,张良眸光一闪,略带考量地说道:“噢!既然如此,那不疑你说说刚刚宫里的祥瑞之兆?” 张不疑沉吟片刻后说道:“父亲,古之神异大能者,出生必定是天降异象,神光照耀、仙气环绕、日月入怀,早前就听闻宫中皇后娘娘有孕,如今算算时间,刚刚应该是皇后娘娘生下了龙子所产生的祥瑞之景。” 张良听着儿子引经据典的话,微微一笑,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神异大能,祥瑞之景,不疑,既然你心里都清楚,那你觉得陛下会让这样一位天生异相的不凡皇子将来就当一个庸庸碌碌混吃等死的藩王吗?糟蹋这上天赐下的命定太子吗?” “这,这?可是父亲,如今大汉已经有太子殿下了啊!” 听到这话,张良深觉得了自己这个长子有些迂腐,看来之后自己还得好好教导,未来是璀璨盛世,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不疑,如今的太子,优柔寡断,性情宽仁又过于懦弱,陛下早就心生不喜,立他为太子,不过是碍于皇后一派的势力,可如今皇后生下了天生不凡的祥瑞之子,这个太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换人。” “而太子易人,自当有人教导,如此天赋异禀神龙之子,普天之下,也唯吾才有资格为其师啊!” 听完这话,张不疑后退一步,对着张良深深一拜。 “父亲高瞻远瞩,儿子受教了。” 看着那漫天红霞,张良心里升起了无限豪情,那个神异的梦中世界,未来必将有他张良的名字,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大丈夫当如是也!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 金龙降世,祥兆之子,江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想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自然成长,毕竟刘邦已经太老了,就算有灵液滋养,也没有多少时候可等。 半岁能言,一岁能行,待其两岁之时,已能熟读《春秋》,如此天赋异禀,众人惊叹之余,又觉理所当然。 金风送爽,秋阳和煦,清雅朴素的房间内,一名约莫三岁的男童正跪坐于翘头书案后,手持小刀,神情专注认真地刻字,平整带着竹香的书简上,字迹铁画银钩,刚劲有力,丝毫不是这个年岁孩童能做到事。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户,恰好洒在他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配上其精致秀美的相貌,整个人宛如天上仙童。 隐藏在书案一角的婳珑,看着江郅不厌其烦地在竹简上刻字,心中甚是不解:“主人,你为什么不把纸造出来?这样就省了这些麻烦!”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一笑,手上刻字动作却丝毫不停,只在脑海中回应道:“时机未到!如今大汉局势,远不如曾经的大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列土封疆的王爷、底蕴深厚的百家、战功赫赫的开国功臣,再加上汉室宗亲与吕氏宗族,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说这造纸术我是给刘邦合适还是给吕雉?” 这话彻底问住了婳珑,自从江郅出生后,刘邦和吕雉的关系确实比曾经和缓了许多,可除了在一致想改立江郅为太子上,其他地方两人更是针锋相对,暗中博弈。 如今的吕雉有了江郅这张王牌,自然不肯再做刘邦手中的刀,可刘邦若是直接挥刀霍霍向功勋,那不但会让天下人耻笑他刻薄寡恩,落下话柄,甚至还会逼得那些功勋之臣揭竿而起。 利益纠葛之下哪里有什么夫妻。 “那主人打算怎么办?任由他们这样僵持不下?” “当然不会,破局之法就是太子!手中无人,怎敢予刀,等我名正言顺成为太子之后,自然也能培养心腹人手,到时候笔墨纸砚红薯玉米这样自然能够顺理成章面世!” 言罢,江郅已经刻完一篇竹简,放下小刀后,一旁侍奉的宫婢竹青赶忙呈上润湿的布巾。他仔细擦拭完手,竹青低声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去皇后娘娘那里用膳了。” 听到这话,江郅默默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起身向门外走去。 别看江郅现在已经别殿而居,但每日膳食仍需与吕雉同用,而且现在的寝殿亦在未央宫内,步行半炷香时间就能到未央宫正殿。 未央宫内,身着华服的吕雉正跪坐在书案后,见江郅走入,脸上即刻浮现笑容。 “疆儿!” 江郅走到吕雉跟前,拱手行礼道:“儿子拜见母后!” 看着江郅彬彬有礼、端庄沉稳,吕雉心中很是满意,微笑着招手道:“疆儿,来母后这里!” 江郅乖顺地走了过去。 吕雉含笑了看了许久,忽然笑着问道:“疆儿!你可想要做太子?”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一动,面上可平静无波地说道:“想!儿子想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可你的亲哥哥现在是太子,你说该怎么办?” “太子之位有能者居之,无能者上位必定会送葬祖宗基业,如秦二世一样,六世余烈,一统江山最后都因为秦二世的无能消弭殆尽,至于二哥,明理知义,儿子想他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 “那要是你二哥不主动退位让贤,你又该怎么办?” “母后此言差矣,太子储君也,父皇自有定论,儿子相信父皇的英明果决。” 一番考察让吕雉很是满意。 对着旁边的许娥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宫婢端着热腾腾的膳食走了进来。 净手之后,吕雉笑着拉过江郅坐在了自己身边,指着食案上的膳食笑着说道:“快尝尝!这都是你爱吃的。” 江郅看了一眼,的确都是他喜欢的,便笑着应道:“谢母后!” 用完膳后,江郅便以读书为借口离开了,不过,临走之际,江郅的目光在锦绣的屏风上多停留了一瞬。 等江郅离开后,吕雉就挥退了所有人,之后身着龙袍的刘邦走了出来,此时的刘邦面色沉肃,一点也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不着调。 “刚刚疆儿的回答,陛下可还满意?” 听着吕雉略带骄傲的话,刘邦笑着附和道:“疆儿确实是极为优秀,出类拔萃,天赐之子,朕相信有他在,大汉的江山会传至二世三世……咳咳咳……” 正笑说着,刘邦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吕雉赶紧起身,为其抚胸顺气。 外人不知道,自从入秋之后,刘邦的身体每况愈下,看着还未长大的江郅,吕雉更是忧心忡忡。 好一会儿后,刘邦总算气息平稳下来,看着一旁的吕雉,他无奈地叹息说道:“阿姁,朕的身体你该清楚才是,朕怕撑不了多久了,朕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为了疆儿,你必须好生思量朕给你说的话!” 听到这话,吕雉拍背的手一顿,神情微变, 见此,刘邦又继续劝说道:“阿姁!朕知道让你亲手送吕氏族人入局太过残忍,可天下大事,何事不用取舍,若没有这囹圄之计,赫赫功勋,泱泱将军,汉室宗族,年幼的疆儿如何能压得住?这大汉江山又何谈传承后世?” “陛下!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宗族,我如何能亲自推他们去死?” 看着吕雉依然不同意,刘邦只能使出杀手锏。 “罢了!皇后你不是愿意让吕氏族人入局赴死!那你就想让疆儿被人桎梏,羽翼尽折,成为一个傀儡帝王,甚至成为亡国之君吗?” “我……” “哼!而且疆儿若是失势,皇后你还有吕氏宗族到时候也休想明哲保身,覆巢之下无完卵,前车之鉴,大秦倾覆,皇后你还不明白吗?何去何从,皇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刘邦抬步便欲离开。 “陛下!” 刘邦回首目光深邃地看着吕雉,好像在等着她的答案。 见状,吕雉双拳紧握,强抑心痛,仰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决然地说道:“好!妾身答应让吕氏宗族亲身入局,不过,陛下必须马上立疆儿为太子!” 听到这个答案,刘邦开怀大笑。 “阿姁!你放心!朕可是立誓要超过嬴政的,朕之大汉必传万世哈哈哈……” 刘邦大笑而去,而吕雉却瘫坐于地默默垂泪。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一) “主人!吕雉答应了刘邦的囹圄之计!”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回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刘氏与吕氏,势均力敌的两个宗族是不可能同时共存的,唉!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明白开国皇帝的无奈,天下大局之下,一切皆可牺牲!” “刘邦也挺狠心的,他现在这样对吕氏,之后吕氏成为太后,刘氏宗族怕是得遭殃!” 这次江郅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囹圄之计已经动了,那自己成为太子之日便不远了。 然而,江郅的好心情在看到庭院中的来人时,瞬间烟消云散。 “八弟!” 虚情假意的笑容令人作呕,刘盈在知晓自己被废之后,便不遗余力地对江郅下手,若非留着刘盈占据太子之位和以后的计划,江郅早就送他去黄泉路了。 刘盈见江郅没有理会他,神情一僵,心里恨不得把江郅千刀万剐,在刘盈心里,现在自己成了废人都是江郅克的,什么金龙之子,祥瑞之兆,刘盈通通不信,反而觉得江郅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明明江郅未出生前,他还是光风霁月宽仁有礼的太子殿下,大汉储君,可江郅出生后,他就成了浑浑噩噩的废人,听着那些宫人私下议论,说自己的太子之位迟早是江郅的,刘盈心里的恨意是一日比一日多。 刘盈要对江郅下手,杀掉江郅,可惜他屡次都没有得手,江郅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亲胞弟,可从来不亲近他,而江郅在戳穿刘盈假面目之后,吕雉更加防着刘盈,生怕他伤了江郅这个宝贝儿子。 看着抢走他一切的江郅,刘盈只能痛苦地怨恨着,直到这次他得到了无色无味毒性极大的宫廷秘药。 “八弟!孤听闻你最喜柿果,刚好底下的奴才上供了一些,孤特意挑选了一些品相极好的送来,如此盛情,八弟该不会连殿门都不让孤这个亲哥哥进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郅只能应下。 “二哥!里面请!” 两人落座之后,刘盈身边的内侍周舍人将柿果从食盒里端了出来。 说是什么难得的贡品好东西,可其实就是普通的柿子,若是真论品相味道还不如现代最普通的柿子,至于江郅爱吃,那只能说这个时代,就算天潢贵胄,可也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吃。 “八弟!尝尝吧!”刘盈将剥好皮的柿果递了过来。 看着不依不饶的刘盈,江郅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最近我也得了一个新奇玩意,正好一同拿出来给二哥赏玩一下!” 说完江郅从袖笼里拿出来金黄色的怀表。 “这是何物?” “西域之物,听说只要人的目光紧紧盯在上面,就能探究出其中的奥秘。” 听到这话,刘盈看着江郅意味不明地问道:“那八弟可参透出来了没有?” “没有,不如二哥试一试吧!可好?”江郅笑着看着刘盈,眼里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 “好!”被刺激到的刘盈立刻答应了下来。 把玩着手里的怀表,江郅笑着说道:“二哥真是有胆量!不过,这种难得的宝物,二哥还是屏退左右,免得让其他兄长知道引起风波。” “周安!你退下!” 周安看了眼江郅,猛地低下了头,随后就和青竹一同出去了。 等人都离开后,江郅就拿着怀表在刘盈眼前有规律地晃了起来。 怀表晃动的瞬间,表盘处暗藏的迷香悄悄地扑向对面的刘盈,一会儿后,刘盈的眼神就混沌无神起来。 见此,江郅轻言细语地说道:“二哥!这么好的柿果当然得送给你心目中最重要的弟弟,比如恒弟就不错。” …… 一炷香后,刘盈带着柿果离开了。 “啧啧啧!这薄姬不愧是最后的大赢家,借刀杀人这招玩得真溜。” “会咬人的狗不叫!既然她这么会算计,今后就好好将心思放在照顾儿子身上吧!” “行!主人,我去瞅瞅!” “去吧!务必让刘恒品尝到他娘费劲千辛万苦弄来的秘药,既然好好的封地王爷不想做,那以后就呆在长安好好养身体。” 婳珑跟着刘盈没多久就到了薄姬的宫殿,不过,趁着刘盈还没到的时候,婳珑先一步飞进了内殿。 “鸣翠,你说这次能成功吗?” 虽然弄到了无色无味的秘药,可薄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刘盈之前对江郅下手,每每江郅就能逢凶化吉,毫发无损,其实要不是她心里太想让自己儿子成为太子,怕是薄姬早就像戚夫人一样安分守己,就等着刘邦驾崩,自己跟着儿子去封地。 鸣翠听到这话,咬着唇,许久之后她低声安慰道:“夫人!您莫要太担忧了,不是都说八殿下神异非常,若是无事,那就……可若是有差错,那也有太子殿下替你在前面挡着,只要太子殿下无事,夫人您也不会有事,何况此事我们做得非常隐蔽!” “对!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不可能知道的,鸣翠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本夫人身边,一步不离!”说着薄姬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鸣翠。 “诺!” 看着乖顺的鸣翠,薄姬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眼皮子打架,困意来袭之际,就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夫人!要不您去榻上小憩一会儿。” “不用,本夫人就在这歇一会儿就行了。”说完就撑着额头在书案上睡了起来。 见此,鸣翠去殿内拿了披帛盖在薄姬身上就跪在一旁等着薄姬起身。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二) “太子殿下驾到!” 响彻薄云殿的唱声让鸣翠下意识地想起身,看着仍然沉睡的薄姬,鸣翠只能小心地轻唤:“夫人!夫人!太子殿下到了,夫人……” 可中了婳珑迷药的人,就算此时你把她扔进火堆都不会醒来,看着薄姬仍然没有动静,鸣翠又不敢私自离开,只能心急如焚地继续喊。 而到了薄云殿的刘盈则是直接去了刘恒所在的侧殿。 如今的刘恒虽然不到八岁,可也是芝兰玉树,温润尔雅,看见刘盈来了,立刻笑着走了过来,恭敬地拱手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何须如此见外!恒弟唤孤二哥就行了。”说着还亲昵地扶起刘恒。 自从刘盈中毒体虚成为废人后,性情大变,曾经最疼爱的弟弟刘如意也成了刘盈怨恨之人,刘盈只是虚伪,可不是蠢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中毒的真相,报不了仇,刘盈可不更加怨恨刘如意,为此,鱼藻宫就没让刘盈再踏进去一步。 至于他现在和刘恒感情如此之好,还多亏薄姬这个娘亲,薄姬知道刘盈成了废人性情大变后,就教刘恒去亲近刘盈,那是骂不还手,打不还口,风雨不辍,最终是凭借着持之以恒的毅力打动了刘盈。 而且为了给江郅找不痛苦,刘盈对刘恒那真是恨不得是一母同胞的亲近劲,整个汉宫众人都看在眼里。 “二哥!今日怎么来为弟这里?本来我还打算做完功课,再去太子宫找二哥下棋了。” 听到这话,刘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难为你想到孤这个哥哥,也只有你当孤是兄长,孤今日得了上好的柿果,很是难得,特意拿过来让你尝尝!” 刘恒听到柿果,当即笑着应道:“真是多谢二哥,有这样的好东西还想着弟弟,这应该是南地进献的贡品吧!等会我一定要多吃几个!” “好!周安,你来给恒弟剥!” 一旁的周安听到这话,只觉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不明白刘盈为什么将柿果又拿到这薄云殿来,可他知道这柿果一定有问题,不然八殿下那个时候也不会把自己支使出去。 正当周安找借口劝说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嘴巴动不了,眼睛看着自己速度极快地剥了一个柿果。 “四殿下请用!” “既然如此,那弟弟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刘恒就笑着接过柿果,举止优雅地吃了起来。 一个柿果下肚,周安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又剥了一个,而且又递到了四殿下手里。 连吃了两个后,周安感觉到自己身体能动了,可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悄悄地观察着四殿下。 刘盈看着刘恒一连吃了两个,便笑着说道:“没想到恒弟这么喜欢柿果,刚刚孤那里有许多,回头就让周安送来。” 听到这话,刘恒脸色一滞,可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那弟弟就多谢二哥慷慨。” 其实刘恒最厌恶的就是柿果,可在薄姬的教导下,他只能极尽一切手段和刘盈交好。 “这点东西,不值一提,你可是孤最爱重的弟弟啊!” 两人正笑谈着,刘恒突然觉得自己腹部一痛,猛然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接喷在了对面刘盈的笑脸上。 愣怔片刻后,便是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来人啊!殿下中毒了,快请太医令!” “快去请夫人……” “殿下!” 整个侧殿一片混乱,侍候刘恒的宫人丝毫没有理会刘盈这个太子殿下。 侍候的周安拧了湿帕子给刘盈擦脸,虽然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可衣襟之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周安!恒弟!恒弟他为什么会中毒?” 看着神思恍惚的刘盈,周安叹了口气。 “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去请皇后娘娘,此事和殿下无关,殿下只是被人蒙蔽了。” 此情此景让刘盈想到了三年前的中毒事情,一模一样的手法,不禁让刘盈疯狂大笑起来。 “太子!哈哈哈,他们都是为了太子之位……活该!自食其果啊!” 刘盈疯癫地往外走,正好撞到了跑进来的薄姬。 “恒儿!我儿!” 薄姬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撞到了刘盈,只是一个劲地往里面冲。 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刘恒,薄姬怒怒地喊道:“是谁!究竟是谁给恒儿下毒!”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侍候的奴婢都偷偷地看向刘盈的方向。 等薄姬望过去的时候,刘盈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说道:“薄夫人!虎毒不食子,三年前的鱼藻宫,今日的薄云殿,人不如禽兽也!” 虽然薄姬心虚不已,可她知道事已至此,她只能咬碎牙齿,硬着头皮走下去。 “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陛下,恒儿是陛下的亲儿子,陛下会为恒儿做主的,在陛下未来之前,太子殿下还是先别走!” 刘盈听到这威胁之语,毫不在意地应道:“好啊!孤就在这里等着父皇来!” ……………… “陛下!薄云殿来报,四殿下中毒了,而且这事还与太子殿下有关,说是四殿下吃了太子殿下送来的柿果中了毒!” 说完韩飨赶紧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果然下一刻就是帝王之怒山崩地裂,刘邦起身一脚踹翻书案,眼神冰冷,语气狠厉地喊道:“去查!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之徒在宫里兴风作浪!” “诺!奴婢这就去!”领命之后,韩飨急匆匆地往外走。 “韩飨,派人围住薄云殿,不能让任何消息再传出来!” 听到这话,韩飨心头寒意上涌,如此动作怕是整个薄云殿的宫人都活不了。 韩飨交代下来去,就跟着刘邦一起赶去了薄云殿。 薄云殿里,刘邦到的时候,太医令已经到了,看着又是中毒,太医令面色瞬间一变,细细诊脉之后,太医令叹了口气说道:“四殿下中的是蛇毒!此毒极其罕见,应该是来自岭南!” 听到蛇毒,薄姬整个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片刻后,她紧咬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医令问道:“那此毒可有解?” “此毒可以解,不过,四殿下中了这毒,此后怕是会瘫痪!” 话音落地,薄姬直接摔在了地上,瘫痪,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儿子,痛苦愧疚后悔席卷而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为什么会是恒儿啊?” 薄姬的哀戚质问,整个殿内没有人敢说话,太医令摇了摇头,便专心地为刘恒施针驱毒。 刘盈看着痛彻心扉的薄姬,心里很是解气畅快,想要拿孤做筏子,就该自食其果。 “薄夫人!恒弟有此劫难,都是托夫人的福气啊!” “不!这不是我的错!都是太子殿下你做的,是你带来的柿果有毒,是你给恒儿下了毒!”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一个个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哈哈哈,好笑!真是可笑至极!夫人难道忘了岭南的蛇毒是谁故作玄虚地送到孤面前来的?如今只能算做自食其果!想要算计孤,就该后果自负!” 刘盈真是恨极了这种算计,当初要不是戚夫人算计,他怎么会中毒变成废人,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不是我!太子殿下你别狡辩了,我们找陛下,陛下会给恒儿做主的!” 话音刚落,殿外一阵骚动,一队兵士走了进来直接将殿内侍候的宫人押了下来。 随后刘邦走了进来! “陛下!” 刘邦走到刘盈身边,看着这个儿子,眉头一皱,声音冷冷地说道:“回你的太子宫去!” 看着刘邦这个态度,刘盈没有说话,直接带着周安离开了。 而薄姬看着刘盈离开,立刻跪到刘邦脚下,声泪俱下地喊道:“陛下!您怎么能放太子离开啊?是他给恒儿下了毒!是他让恒儿变成了废人!陛下您要给恒儿子做主啊!陛下!” 刘邦没有理会薄姬,只是看着太医令问道:“恒儿如何?” “回禀陛下!四殿下无性命之忧,不过,以后怕是会瘫痪在床!” 听到这话,刘邦直接一脚踹在薄姬的心口上。 “贱人!你该死!” “咳咳咳……陛下!”刘邦重重一记心窝脚直接踢得薄姬吐出了血。 良久之后,刘邦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声音沉沉地说道:“此后你就留在这里,亲自照顾恒儿!” “不!陛下!不关妾身的事啊!都是太子殿下给恒儿下的毒啊!陛下您怎么能把妾身和恒儿都关起来啊!陛下……” “好了!朕不是傻子,你做的事情朕都清楚!”说完刘邦抬步就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去看一眼中毒的刘恒,如此绝情冷酷地离开了。 见状,薄姬凄厉地喊道:“陛下!恒儿是您儿子!是您的亲生骨肉啊!你不能这样对他!” 听着背后传来薄姬凄厉的声音,刘邦头也不回地说道:“朕可以没有一个儿子,可大汉不能没有太子!” 出了薄云殿后,刘邦刚好遇上了吕雉。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三) “陛下!” 刘邦凝视吕雉片刻,而后突然怒声呵斥道:“皇后!刘盈此等不孝不悌之逆子,竟敢毒害亲弟,心思歹毒,朕一刻也容不下他,朕心意已决,决意废黜其太子之位,另立太子!” 言罢,刘邦便拂袖而去。 吕雉怔在原地,稍顷便回过神来,意识到刘邦这是准备顺水推舟拉开囹圄计划。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回过神的吕雉收敛住眼底的哀痛,面色凝重地说道:“速速回宫中!疆儿尚且年幼,太子之位万不可旁落!本宫绝对不允许陛下现在就废了太子!” 随着吕雉匆忙返回未央宫,刘盈谋害胞弟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不久便传至宫外,而刘邦扬言改立太子之事,更是引发朝野震动。 “周公!陛下欲改立太子,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跪坐在首座的男子,身着素衣,面容方正,两鬓却已斑白,木簪挽起的发髻间华发丛生,他看着一脸焦急的好友,叹口气道:“陛下之意不言而喻,改立太子之事已成定局,如今我们当思虑的是,陛下欲立谁为太子。” 陈豨闻言,面露诧异。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陛下定然会立八殿下为太子!” 看着陈豨自信满满的神情,周昌愁眉不展道:“陈兄!陛下年事已高,已逾天命,人生七十古来稀,陛下又岂能万岁万万岁!八殿下虽天赋异禀,然过于年幼,若陛下改立八殿下为太子,齐王等刘氏宗亲岂能心服口服?即便陛下强行如此,主少国疑,必生祸乱!天下大乱亦不远矣!” “可皇后娘娘是不可能让齐王成为太子的,吕释之那个老狐狸也并非易与之辈,还有樊哙,这个吕雉的嫡亲妹婿,这些人也断不会让太子之位旁落他人的!” 周昌看着陈豨分析的有理有据,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连陈豨这样的武将莽夫都能洞悉改立太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想而知,此后必将掀起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到时候不知道会有有多少人卷入其中。 “陈兄啊!皇族和后族本就是此消彼长,如今的刘氏宗族也不会看着吕氏宗族再次凌驾在他们之上,如此良机,他们肯定是不会放弃的!依老夫拙见,只怕他们此时正处心积虑拥立齐王为新太子,就算不是齐王,也不会是八殿下!” 刘邦的几个兄弟虽然大多不成器,可他们膝下的子嗣不少,刘氏宗族皇亲国戚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况且之前尚不成气候的刘氏宗族已经出现了沛侯刘濞这样文武双全的领头人,如此他们怎么会甘心再对吕雉俯首帖耳。 听完这话,陈豨面色一变,稍作思索后,神态焦急地问道:“如此说来,改立太子岂不是成了刘氏宗亲和吕氏宗族,以及丰沛功勋之间的一场博弈?” 回应陈豨的是一场深深的叹息。 ……………… 确实如周昌忧愁的那样,刘氏宗族在听到刘邦意欲改立太子的消息后,众人纷纷不约而同乘着牛车到了沛侯刘濞的府邸中商议大事。 一屋子的锦衣华服之人,不过十年的尊荣富贵,曾经这些沛县的贩夫走卒也变得高高在上,傲然自得。 “堂哥!如此良机,我们万不能错过,吕雉那个妇人休想再踩在我们刘家人头上,要让她知道,这大汉的天下是我们刘家人的天下,而不是她吕家的!” 话音刚落,屋内的刘氏宗亲大多怨气冲天,明明他们该是大汉最尊贵的皇亲国戚,凭什么要被吕家人生生压一头,让他们夺了自家人的权势富贵。 “濞儿,此事四叔等人唯你马首是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刘家人不能让吕家人压下去,我们两族积怨已久,若是吕氏之子真得成为新帝,那我们刘家人就得仰吕氏鼻息,苟延残喘,这是万万不能的!” 刘濞的亲胞弟刘广看着自己的哥哥沉默不语,当即站起来劝道:“兄长!如今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做决定,刘家人以后的尊荣富贵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兄长!” 看着刘濞还不言语,刘广只能捅刘濞心窝子。 “兄长!难道你忘记了你的吴王之位是如何与你失之交臂的吗?这样的窝囊气你还要继续受下去吗?” 本来刘邦都准备封刘濞为吴王,可江郅这个金龙之子的出生完全打乱了刘邦的计划,侄子再亲,也比不过亲儿子比不过刘邦心头的宏伟大志,因此之后刘邦直接以醉酒胡话将封王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如今被刘广揭伤疤,刘濞瞬间脸色黑沉,随后站起身来,眼神凌厉地扫了眼屋内众人,高声说道:“承蒙各位叔伯兄弟不器,将此等重任托付给我,我必不会让你们失望!”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啦!” “是啊!只要我们刘家人万众一心,肯定能扳倒吕雉那个恶妇,到时候这大汉真正是我刘氏天下。” ……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定下,你等回去密切关注局势,我私下和齐王接触,吕氏想立吕家子孙为太子,我等绝不同意!” 一番豪言壮语后,刘氏宗族满意地从刘濞的府邸离开,而刘濞则乔装打扮偷偷去了齐王府邸。 ……………… “父亲,如今的局势,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看着依旧悠闲下棋的张良,张不疑心急如焚,几近跳脚,如今父亲身为八殿下的太傅,若八殿下无法成为新太子,张家必将随之陪葬,如此胆战心惊的日子,张不疑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如父亲从前闭门不出时那般安心。 张良看着儿子急躁怯懦的模样,无奈放下棋子。 人果然需要在权势博弈中历练,自己闭门不出,沉潜下来,连儿子的胆量也被消磨殆尽,大丈夫立于世,无胆则难以存世。 想到此处,张良重重放下手中棋子,看着张不疑,严厉说道:“不疑!你怕什么?天塌下来,自有为父替你顶着,即便满门抄斩,为父也会先赴黄泉为你们铺路!” 严厉训斥使张不疑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他羞愧难当,当即躬身请罪:“父亲!儿子急躁了,请父亲责罚!” 见此,张良语气缓和,抬头望向南方,笑道:“不疑,你还是太嫩了,你只记得为父是八殿下的太傅,却忘了萧何丞相与我们同在一条船上!” 张不疑闻听张良提及萧何,当即恍然大悟。 萧何可是丰沛功臣中风光至今的第一人,想想那被夷三族的淮阴侯,瞬间便能分出高下,如此精明善算、运筹帷幄之人,怎会坐以待毙,有了萧何压阵,张不疑顿时安心了不少。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四) 当长安城内改立太子风波愈演愈烈,刘氏宗亲和吕氏族人争锋相对,僵持不下之际,吕雉的兄长建成侯吕释之身着朝服进了宫。 未央宫内,两侧侍候的宫人们都垂手站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身穿华服的吕雉跪坐在高位,冷厉的眉眼里透着深深的疲惫,还有难以察觉到的悲哀。 满头发丝挽成高高的灵蛇髻,就算满头金玉点缀装扮,可也藏不出那发髻间的雪色,短短半个月,吕雉仿若苍老了十多岁,长眉拢起,沟壑纵横,令一旁时候的许娥心疼不已。 许娥将手上的香茶奉了过去,低声说道:“娘娘吃一盏粥茶吧!这是奴婢特意让沛县来的庖厨做的,娘娘许久未好生进食,多少尝一口吧!” 吕雉见许娥满脸忧色,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其手中的粥茶,正要勉强用些的时候,就见一名宫婢走了进来,屈膝行礼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建成侯在外求见!” 吕雉听到这话,神情一滞,该来的总会来还是要来了,深吸一口气后,吕雉淡淡地说道:“将人请进来!” “诺!”宫婢领命便退了出去。 之后吕雉将茶盏放回了许娥手里,并沉声吩咐道:“许娥!本宫要和兄长叙叙旧,让所有人都退出殿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你亲自在外守着!” 听着吕雉这凝重的命令,许娥只是躬身应道。 等吕释之踏进未央宫时,整个宫殿就只有他和吕雉兄妹两人。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看着吕释之循规蹈矩地行礼问安,吕雉眼睛一酸,随后走过来亲自扶起了吕释之。 “兄长,不必多礼,我们都是一家人,骨肉至亲何须多礼!” 被扶起的吕释之却笑着说道:“血肉至亲也有尊卑之别,娘娘该知道老臣的来意才是!” 明明是危机时刻,可这半个月吕雉这个皇后,吕家的主心骨愣是不见任何人,如此局势迫切之下,吕释之才不得不进宫。 看着两鬓斑白却眼神睿智的兄长,吕雉心里的想法突然有了改变,或许比起欺骗做局,自己何该坦诚布公和兄长谈一谈,也许这样能给吕家找到最好的一条后路。 吕释之察觉到吕雉眼神里的纠结,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若有悲色地说道:“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娘娘才是吕家的根,若是有需要吕家人赴汤蹈火之事,尽管吩咐就是!” 话音刚落,吕雉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握着吕释之的手悲戚地哭了起来。 许久之后,红肿着眼睛的吕雉看着吕释之羞愧地说道:“兄长,是妹妹对不住你,对不住吕家。” 看着伤心难过的吕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阿姁,你一直是兄长、吕家的骄傲,大汉皇后,母仪天下,心有沟壑,不似寻常女郎,今日何故做如此小女儿之态。阿姁,你记住,兄长还在,吕氏宗族还在,你不是独身一人,风浪何惧!” 听到这话,吕雉眸光一亮,擦干眼泪,看着吕释之语气严肃地说道:“兄长!陛下已经时日无多了。” “唉!原来如此!” 此时的吕释之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如今这烈火烹油骑虎难下的局势早让他察觉到不对劲,而他也猜测到刘邦身体不适,可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命不久矣。 感慨之后,吕释之看着吕雉,笑容苦涩地说道:“陛下要去了,可却不放心吕氏宗族和刘氏宗亲,害怕我等以势压人,挟裹幼帝,这才设下这鱼死网破之计,对吗?” 吕雉忍住心痛,含泪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状,吕释之忽然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 “兄长?”吕雉满目担忧地看着吕释之。 大笑之后,吕释之老泪纵横,眼里仿若悲忆一般。 “阿姁,你知道当初父亲为何不顾你心意执意要把你嫁给刘邦吗?其实那是父亲为吕家寻得一条出路,只是没想到这条出路是一条通天路,其实比起当初担心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的吕氏辉煌璀璨,日后也定当青史留名。” “所以当初你能牺牲一辈子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如今吕氏为了八殿下,合该去赌一把,理所应当!”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话,吕雉痛心低吼道:“可那是要用吕氏亲族的鲜血去铺路的,兄长!那是我们的亲人啊!我舍不得!” “可是如今已经由不得你我,阿姁,你好生做你的皇后,至于其他的都交给为兄我,大汉的未来必将有我吕氏一半,如此吕氏血脉也将与大汉天下永存!” …… 半刻钟后,吕释之面带微笑出宫了。 “主人,你要有媳妇啦!” 听到这话,江郅抬眼,余光轻瞥婳珑,眼中警告意味十足。 婳珑见状,不敢再打趣,悻然一笑后,低声说道:“主人,吕释之出宫了,如主人所料,此人心智果绝,老谋深算,他准备主动入局,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 “在倾族之祸,皇权之下,他别无选择,唯有壮士扼腕!” 与其坐以待毙,被刘邦除掉,不如主动谋划,成为刘邦手中之刃,将吕雉和吕氏血脉的皇子推上皇位,只要吕氏血脉尚存,未来便有希望。 “不过,吕释之要求主人娶其嫡孙女为后,未来还要立吕氏血脉的皇子为太子!” 听到这个要求,江郅面色沉静,毫无波澜。 婳珑见状,甚是惊奇,继续说道:“主人,那吕释之算计的真好,不过他的嫡孙女和主人你是?等等,容我先算下……” 良久之后,婳珑惊愕地喊道:“主人,我算出来了,那吕释之的嫡亲孙女就是你的表侄女!那可是你的表侄女!主人你竟要娶表侄女当皇后!!!” 看着大惊小怪的婳珑,江郅无奈地说道:“此事早在预料之中,吕氏要付出半族性命,若无太子妃及未来大汉皇后之位,吕氏一族岂会愿意?唉!且入乡随俗,表侄女总好过亲外甥女。” “额……不想主人如此……开放!” 这句话直接让自我安慰的江郅黑了脸,神念一动,便将婳珑收了回去,关了小黑屋。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五) 吕释之离宫之后,建成侯府邸书房的灯彻夜未熄。 “唉!二弟!此事就交予为兄吧!长兄如父,何况为兄年事已高,愿用这副残躯,为吕氏辉煌的未来铺路!” “不行!兄长!吕氏不能没有主心骨,父亲早逝,我们兄弟姊妹四人,一直是兄长为我们遮风挡雨,如今弟弟怎能眼睁睁看着兄长赴死,就算是为了吕氏的未来,也该由弟弟去才是!兄长!您就允了吧!” 看着吕释之悲痛哀求,吕泽双眼湿润,但须臾后便笑着说道:“二弟!你说得对!吕氏确实需要主心骨,但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活下去,为兄已然年迈,更重要的是,下个月便是为兄的六十大寿!天意如此!一切皆是命数啊!” “兄长!”吕释之悲恸地喊了一声,随即重重地跪在吕泽面前,埋头恸哭! 半月之后,周吕侯府邸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与如今这势如水火的局势简直是格格不入,看着吕泽广发请帖,大宴宾客,众人都一头雾水,如今这局势,这周吕侯竟然还有心思过六十大寿。 虽然众人都疑窦丛生,可接到请帖的他们还是应邀而去,除了寥寥数人,其他人都尽数到场。 这晚侯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前厅高朋满座,宾客如云,身着锦衣华服的吕泽眯着眼睛扫视一圈,看着满堂宾客,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该到的都到了,有他们作陪,黄泉路上自己也不孤寂了。 门槛处高声唱礼结束后,今日的寿星公站了起来,吕泽看着众人笑容灿烂地说道:“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寿,承蒙各位给老夫一点薄面,过府一叙,老夫心中倍感欢喜啊!” 随后他抬头看着身旁侍候的长子吕台,眼神晦涩,许久之后,声音略微嘶哑地说道:“台儿!开酒!为众宾客敬酒!” 吕台听到这话,笑着走了下去,与此同时,吕禄等其他吕家儿郎都纷纷走进宴席之间。 上好的琼浆玉液纷纷开启,每个吕氏儿郎身后都跟着一个端酒的奴婢,浓烈的酒香让宴会的气氛更加高涨。 看着自己的儿子、亲侄子来往宴席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吕泽就觉得自己喉咙一股血腥味翻涌,强压下腥甜后,吕泽笑着站了起来。 “沛侯年纪轻轻,却有如今的卓越功勋,真是后生可畏,前途可期啊!” 刘濞看着亲自来给自己敬酒的吕泽只觉得心头不安,这个老狐狸笑里藏刀,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要不是为了来探探这个老狐狸的底,他才不会给这个老狐狸做脸。 吕泽看着警惕如狐的刘濞忽然放声大笑,高声说道:“难得沛侯如此英雄之辈,竟然还怕我一老朽?来者既是客,一杯薄酒还望沛侯不嫌!” 说完吕泽举起手中的金樽杯,笑着示意。 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刘濞笑着起身端过酒杯,两杯相碰之后,刘濞意味深长地说道:“周吕侯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不过,在此我还有一句肺腑之言,大汉的天下姓刘,侯爷你记住了吗?” “哈哈哈,当然!多谢沛侯的肺腑之言,老夫先干为敬!” 刘濞见吕泽一饮而尽,自己也干脆利落地喝了杯中的酒。 “沛侯好酒量,还不赶紧给沛侯斟上,万万不能怠慢了老夫的贵客哈……” 刘濞见吕泽对自己如此客气有礼,心中难免自傲,之后更是来者不拒多饮了几杯。 见状,吕泽当场开怀大笑,之后他更是亲自给刘氏几个最得意的侯爷斟酒招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年老的吕泽也有些累了,招呼来吕台这个长子,扶着他的手坐到了主位上去。 吕台见父亲极其反常地盯着他,很是不解地低声问道:“父亲!可有什么不妥?” 听到这话,吕泽慢慢地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吕台笑着说道:“为父年老了,有些累了,歇歇就好!”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享尽荣华富贵的吕氏儿郎,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吕泽谁都没有透露,包括吕台这个长子。 看着酒席中高谈阔论,如鱼得水的吕台,吕泽嘴唇微动,片刻后,他便以手支颐闭上了眼睛,面带微笑,哪里像死去之人。 下面喧嚣热闹,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可没人知晓,今晚的寿星公已经驾鹤西去。 吕泽年老体弱,毒酒下肚见效快,而在吕泽气绝身亡一炷香后,在场的宾客也陆续毒发了。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我也是!” …… “难道有人下毒?” 毒发的众人捂着肚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吕家人,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然而,当他们看到吕台等吕氏儿郎也面色痛苦,捂着肚子哀嚎打滚时,心中的那点猜疑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头雾水。 究竟是何人给他们下毒! 出了这样的大事,管家当然得找吕泽这个主子,可等他快步跑到吕泽身边,口中连声呼唤道“家主!家主……” 然而,连续几声后,吕泽仍然毫无反应。 见状,管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鼓足勇气,轻轻一推,吕泽竟然就这样毫无动静地直接摔倒在地。 “啊!!!家主!”顿时管家的尖叫响彻整个上空。 “父亲!!!” “伯父!” …… 众人目睹吕泽身亡,瞬间面如死灰。 一些文弱之人在痛苦的哀嚎中已然气绝身亡,而尚存气息的,就是刘濞这些身强力壮的武将。 看着不断痛呼哀嚎、倒地身亡的宾客,还有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的吕府众人,刘濞强撑着身子,紧紧拉住旁边的刘广,艰难地向外挪动。 “二弟!这,这肯定是吕泽那个老狐狸的阴谋诡计,我们,我们得逃出去!” “兄长!你逃吧!我,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今晚怕是得死在这里,你别管我,赶紧逃……” 挣扎几息后,刘广死在了刘濞的跟前。 见此,刘濞悲愤地低吼了一声,就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从门口传来的哀嚎救命声,还有刀戈刺入身体的声音,清晰的声音让他心瞬间一颤,之后随着火光四起,浓烟遮天,刘濞眼里满是绝望。 他今晚走不出去了,他要死在这里。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刘濞深深地后悔了,要知道这场宴席会送了自己的命,他绝对不会来,临死之际,刘濞想谩骂诅咒几句,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绝望和怨恨中死去。 当晚周吕侯府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六) 几个时辰后,周吕侯府的大火才堪堪熄灭,然而整个侯府,除却后院被救出的女眷稚儿,唯余满地焦黑的尸首。 闻噩讯而至的吕释之,跪地恸哭,悲戚无声,竟然又昏厥过去了。 “祖父!” “家主!” 一阵混乱之后,建成侯的管家等人将吕释之抬了回去。 太尉卢绾和庭尉曹参见此情景,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一般神色,谁也想不到吕释之这只老狐狸如此之狠,竟然以整个吕氏族人为赌注,葬送了刘氏宗族最为得力的干将以及与吕氏不对付的武将。 此时两人情不自禁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加这场寿宴。 这哪里是什么寿宴,简直就是丧命的鸿门宴。 又一个时辰后,卢绾和曹参才勉强点清人数,可惜,尸体皆已面目全非,形如焦炭。望着那被抬出的焦炭,两人只觉一股寒意直袭心头。 发生了这般惊天大事,两人自是要进宫向刘邦禀报情况的。 进宫的车中,气氛格外地沉闷死寂,许久之后,曹参看着卢绾,低声问道:“太尉大人,如今吕氏一族,除了吕释之,吕家第二代尽皆葬身火海,如今整个吕氏只余些老弱妇孺,这般牺牲真的值得吗?” 曹参的感慨叹息,换来的却是卢绾一声冷笑。 “自然是值得的!吕氏以鲜血为代价,换得的是朝堂独大,此场大火之后,陛下必将立八殿下为太子。至于老弱妇孺,呵!八殿下未来的太子妃必是吕氏女,只要大汉不亡,吕氏血脉就将与大汉江山永世长存,平分天下,何其尊荣!果真是谋人者先谋己,吕泽这只老狐狸当真是狠辣无情!” 感慨过后,卢绾看着惊愕的曹参,突然眼神晦暗,低声说道:“等会进宫面圣禀报时,少言多听,此事该如何定案,自有圣裁,切记不可多言!” …… “大人!您的意思是此事乃陛下授意?这怎么可能?死的那可都是刘氏宗族,陛下的亲侄子啊!” 看着曹参不可置信的惊骇神情,卢绾不屑地嘲讽笑道:“与大汉永存相比,刘氏宗族又算什么?陛下可是连亲儿子都能舍弃的,帝王!帝王!你还不明白吗?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此事吕皇后不知情?呵呵……” 嘲讽的笑声让曹参沉默无言,此后曹参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两人相顾无言进了宫。 长乐宫中,刘邦身形消瘦站在窗边,尽管此时他身上披着华美的狐裘大氅,但凉爽的秋风吹来,仍让他按耐不住连连咳嗽。 “陛下!喝盏温水,润润喉!” 刘邦接过韩飨奉上的温水,饮了几口,顿感舒适不少。 今晚刘邦一夜未眠,虽然人在长乐宫里,可心早就飘到了宫外,甚至脑海中尽是刘氏族人哀号求救的血腥景象,想着想着,他的泪水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流下。 闭了闭猩红的双眼,刘邦慢慢地褪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转而走到了高高在上的龙案后,微微躬身略显艰难地坐了下去。 韩飨看到这一幕,咬了咬唇,赶紧让侍候的宫人收拾好狐裘大氅,自己则快步走到刘邦身旁侍候着。 上奏的书简刚翻来,就见一个内侍脚步匆匆地说道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太尉和庭尉大人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刘邦手一僵,随后声音嘶哑地说道:“传!” “诺!”内侍领命后又快步退了出去。 几息之后,卢绾和曹参走了进来,看着刘邦拱手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刘邦没有叫起,气氛死寂许久后,他突然开口说道:“匈奴未免太过狂妄,竟然敢胆大包天屠杀大汉的皇亲国戚,勒令五城司马一定要揪出这些匈奴探子,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曹参听到这话,心咯噔一下,寒意瞬间涌上脑门,还是卢绾反应迅速。 “回禀陛下!臣一定会抓住那些匈奴探子以正法纪。” “即使如此,那就快快下去办差事吧!卢绾不要令朕失望啊!” 意味深长的话让卢绾心头一跳,难道陛下还不打算就此罢手…… “臣必定竭尽全力!” “好!对了,让太常好好给吴王等举办葬礼,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说完刘邦将御案上几卷圣旨递给了韩飨,这赫然是刘邦追封刘濞等人的圣旨,生前没有得到的荣耀,死后一定要补上。 有了刘邦一锤定音,周吕侯府的杀戮大火很快就有了结论。 当然罪魁祸首是匈奴人的探子,他们见周吕侯宴请宾客,趁虚而入,直接下药毒死了众人,最后又放了一把大火。 整整一个月,整个长安城的上空都是凄厉哀绝的哭灵声,当然时不时还夹杂着喊冤声,菜市场街口的血都没有干过,看着此情此景,聪明人都悄悄闭上了嘴巴。 因为此事刘邦和吕雉都大病了一场,整个汉宫风声鹤唳,像极了永巷冷宫。 长乐宫后殿里,刘邦披头散发躺在床上,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行将就木一般。 一旁的江郅正跪坐书案旁,声音清朗地读着手中的奏折。 “疆儿!你说这左前都尉该由谁来当合适?” 听到这话,江郅稍作思索,语气平淡地回道:“父皇!左前都尉掌管长安兵马,京畿重地,事关重大,儿臣觉得何不让其副都尉暂代左前都尉一职,再派一位足智多谋的大人去做校检文书。” 刘邦听到这个回答眼前一亮,随后又继续追问道:“那疆儿可觉得有适合人选?” “儿臣觉得留侯长子可堪重任,文人相轻,武无第二,文臣武将相互制衡,权利才会束之高阁,局势才会稳定下来,而留侯文武双全是最适合的人选。” 听完这话,刘邦满眼欣慰地看着江郅,忽然坐起身来开怀大笑。 “好!疆儿!你没让父皇失望!父皇的选择是值得的,好!好!好!” 一连几个好字,刘邦心里压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松了一些,有这样聪慧机敏的太子,大汉江山定能传承万世,刘氏族人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七) 欲立太子,必先废太子! 翌日大朝,刘邦当庭宣布废黜太子,满朝文武无一人言语,纷纷躬身领旨,高呼陛下圣明! 早朝结束,废太子诏书便送达太子宫。 紧闭多日的太子宫门终于被打开了,听到宫外久违的嘈杂脚步声,刘盈神情一动,此时的刘盈虽然依然身着太子锦袍,可面色苍白,眼神阴鹜,整个人仿若痨病之鬼,形销骨立! 韩飨看了刘盈一眼,忙展开圣旨,低头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储之位,事关国之根基,朕登临帝位,立嗣以嫡,以安天下,然太子刘盈怀异端而毒害诸弟,既伤败於典礼,亦惊骇於视听,如此人品,岂可守器承统,今定权宜废为庶人,褫夺其太子位,圈禁上林苑!不日朕将另选贤良以承大统,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特此诏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刚宣读完,站在对面的刘盈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父皇!你好狠心啊!你从头到尾都不属意孤做太子,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啊!孤不服!孤是嫡长子,天经地义的太子,未来的大汉天下,凭什么废了孤!凭什么?刘邦!你出来给孤一个解释!刘邦,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韩飨看着刘盈越来越癫狂,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大逆不道,无奈之下只能让身边的内侍去堵住刘盈的嘴。 “刘庶人!你别折腾了,上林苑也是个养病的好去处,再胡搅蛮缠,小心把这点福气都折腾没了。” 听到这话,刘盈死命地挣扎,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虽然刘盈被废了,可他毕竟身份不一般,想到这里韩飨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话音未落,刘盈就一直点头。 见此,韩飨叹了口气,看着刘盈低声说道:“既然如此,奴婢可以让人放开你,不过,你万不能在胡言乱语,明白吗?” 看着刘盈点了点头,韩飨给身边的内侍招了招手,内侍便将堵住刘盈的汗巾取了出来。 嘴里的汗巾甫一取出,刘盈看着韩飨迫不及待地问道:“韩飨!母后!母后她就没说些什么?就任由孤这样被废了太子之位?被贬为庶人幽禁起来?” 听到这话,韩飨有些惊讶,随后心里有些了然地回道:“皇后娘娘因为周吕侯府的事,一直缠绵病榻。” “孤就知道,母后她肯定不知道孤被废了,母后她不知道,韩飨,你快!快让孤去见母后!若是母后知道了,她一定会保住孤的太子之位的!韩飨你给孤个面子,日后孤不会亏待你的!韩飨!!!” 此时的刘盈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韩飨。 而韩飨叹了口气,看着刘盈眼神怜悯地说道:“刘庶人!你还不明白吗?皇后娘娘有八殿下,不日八殿下就会被册封为大汉太子,而且你早就伤透了皇后娘娘的心,娘娘是不愿意见你的,否则今日也不会只有奴婢一人来送你离开了。” 话音刚落,刘盈直接扑了过来,要不是身边的内侍机灵,韩飨这把老骨头怕是得散架。 “大胆!你们这些卑贱的奴婢阉人还不赶紧放开孤!孤要去见母后!母后不会对孤这样绝情的!你们放开孤!再不放开孤!孤要诛你们九族!!!” 望着如疯魔般的刘盈,韩飨赶忙命内侍再次堵住他的嘴,不过鉴于刘盈如此闹腾,韩飨担心之后会出什么差错,小心谨慎下他只得派身边的内侍前往未央宫走一趟。 此时的未央宫内,江郅正陪吕雉用早膳。 由于吕氏惨案,吕雉面前的食案上不见丁点荤腥,仅有几样素菜和一碗羹汤。 看着茶饭不思的吕雉,江郅端起羹汤,神色担忧地说道:“母后多少喝点羹汤,调养身体要紧!” 听到这话,吕雉抬头看了眼江郅,眼神晦涩,令人难以捉摸她的心思。 其实,若是往昔,江郅定然是吕雉视若珍宝、引以为傲的幼子,可如今,为了江郅的太子之位,她的哥哥们、侄儿们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每当想起那漫天大火,吕雉就忍不住将怒火迁就到江郅身上,因此对江郅的态度也变得忽冷忽热,让人难以揣度! 江郅见吕雉不语,也不以为意,随手将羹汤放回食案。 “听说再过半个月便是舅舅们的百日,母后能否出宫亲自拜祭?” “自然要去!本宫要亲自送你舅舅们最后一程!” 江郅点头应是,不再言语。 正在此时,许娥走了进来,看了眼江郅,语气复杂地说道:“娘娘,太子宫传来消息,那,那人想见娘娘一面!” 吕雉听到这话,眼神一怔,随后看向江郅,语气淡淡地说道:“疆儿!母后身体不适,你代母后走一趟吧!” “儿臣遵命!” 江郅离开后,许娥看着吕雉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娘娘好像对八殿下心存芥蒂,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可她希望娘娘能早日想通,毕竟娘娘未来还得依靠八殿下,或许不久之后,就该是太子殿下了。 “主人!那吕雉看你的目光可不怎么善意啊!我看她就是迁怒主人,要不是主人,她们吕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得死得干干净净!” 听着婳珑忿忿不平,江郅笑着安抚道:“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生气!” “确实!还是主人你想的明白,要是真成了吕雉的亲儿子,以后还不知有多少冤枉气要受!” 江郅听到婳珑情不自禁的感慨,无奈地笑了笑,这人世间最重的枷锁莫过于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不是任务要求,江郅绝对不可能亲手给自己套上这重重的血脉枷锁。 太子宫本就离未央宫不远,江郅没走多久,就到了太子宫。 此时的刘盈狼狈不堪,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发冠凌乱,面目狰狞,被堵住嘴押着的人,前一炷香还是大汉的太子殿下。 刘盈见江郅来了,眼睛迸发出浓郁的恨意,整个使劲挣脱,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见状,江郅淡淡地说道:“到底还是刘氏血脉!放开他!” 听到这话,韩飨立刻躬身请罪:“八殿下您误会了,这,这刘庶人好像疯魔了,奴婢害怕他情绪激动,万一伤了八殿下,奴婢万死难辞其罪!” “那就把汗巾拿开,本殿看他好像有话要说,此次本殿是奉母后之命而来,到时候也好回禀母后!” 韩飨听到这话,心里满是惊叹,虽然八殿下还是垂髫之年,可却聪慧过人,连自己没考虑到的地方都处处周到。 “诺!”领命之后,韩飨招了招手,押住刘盈的内侍便将堵着他嘴的汗巾取了下来。 “刘疆!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就是来看孤笑话的!孤不会让你得逞的!母后!母后她人怎么没来?你赶紧让母后来!” 看着还认不清现实或者说自欺欺人的刘盈,江郅冷漠地说道:“母后不愿意见你!你还是安安分分去上林苑吧!” 话音刚落,刘盈怒不可遏地看着江郅吼道:“凭什么?孤是太子,孤才是大汉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大汉天子!刘疆!是你抢走了孤的太子之位!还有母后的宠爱!刘疆!你就是孤的克星!孤诅咒你不得好死……” 谩骂诅咒的话甫一出口,就被韩飨拿着汗巾又堵住了嘴,随后转头看着江郅语气恭敬地说道:“八殿下!这刘庶人确实是疯魔了。” “既然如此,就好好照顾着!” 说完江郅无视刘盈要吃人的眼神,抬步便离开了,至于刘盈被堵住嘴押到了上林苑,到死都没有离开过。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八) 半个月后,江郅生辰宴的那一天,刘邦直接下旨立了江郅为太子,而且为了方便传授帝王之术,刘邦直接将长乐宫的以南的宫殿圈了起来,重新建成了新的太子宫。 江郅成为太子后,身边能用的人则多了起来,并且还有刘邦亲自赐下的太子卫率,一番调教之后,这些人就成了江郅真正的心腹,此时江郅改天换地的计划就开始了。 虽然火药是重中之重,可眼前的笔墨纸砚衣食住行也很重要。 “疆儿!今日怎么来迟呢?”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怒气。 见状,江郅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不过,请父皇容禀,儿臣今日之所以来迟些,那是因为有要事耽误!符生,将孤的东西抬上来。” 片刻后,两个内侍抬着一个用布遮挡的物件,落地之后,江郅掀开帛布,笑着说道:“这是儿臣送给父皇的礼物!” 刘邦看着对面的不明物件,眼里闪过疑惑。 “这是什么物件?” “儿臣称它为椅子,父皇您下来坐一坐!” 闻言刘邦起身走下来,试着坐了坐,舒服宽敞,越坐越喜欢,看着舒展自由的双腿,刘邦笑着说道:“疆儿好心思!这物件确实不错,不过,你是大汉太子,心思不应该放在这些琐碎之事上,你明白吗?” 江郅并没有反驳,而是恭敬地回道:“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果然,不同的身份就该做不同的事情,再多做一些,就该被刘邦训斥不务正业,专注奇技淫巧。 看着江郅虚心受教,刘邦语气和缓笑着说道:“你的孝心,父皇心知肚明,不过,父皇对你赋予厚望,你心里也该明白才是!” “儿臣明白!” “行了,去看奏折吧!” 听到这话,江郅走到自己的书案后,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心里除了默默叹息,就只能盼望着自己的火枪队早日成功面世。 刘邦看着江郅专心致志批阅奏折,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之后想到自己屁股下的绝妙物件,眸光一闪,当即就这样让韩飨抬着自己去了文渊阁。 在刘邦的大力炫耀之下,很快椅子就风靡整个长安,古人的聪慧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就只是一个椅子,之后的桌子板凳甚至躺榻一系列的坐具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此后江郅就像挤牙膏一样,悄无声息给个引子,再暗中引导,多半年后,江郅想念许久的纸终于问世了,虽然不是洁白如雪,平整顺滑的宣纸,可也极大地解放了人的双手还有节省了不少布帛。 因为纸的出现,抄书成了当下最流行的事,一些家贫学子也趁此机会得以窥见他们梦寐以求的秦简学识。 本来江郅是进言提议修建藏书阁,可却被卢绾等人压了下去,那个时候,江郅知道任重而道远,打破百家贵族垄断唯一的办法就是帝王独裁,权倾天下。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江郅已经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而刘邦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此时偌大的长乐宫中,就只有刘邦和江郅父子二人,望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出类拔萃的太子,刘邦眼里都是欣慰的笑容,对于这个太子,刘邦真是打心底里满意。 这人老了就喜欢念旧,就容易心软,就想到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儿子以及被忽视的小儿子们。 “太子!朕怕是时日无多了,等朕葬礼之后,就让赵王他们回封地吧!” 听到这话,江郅手里的动作一顿,汤匙与瓷碗轻碰之声,在此刻却格外清晰响亮,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江郅这才抬头看了眼刘邦。 “父皇,爱其子则为其计深远!父皇虽然是一片慈父之心,可儿臣怕到时候会弄巧成拙!父皇心里应该清楚,三哥四哥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五哥六哥性情中人,毫无威势,如何能压得住封国臣属;至于七哥,那是母后心上的一根刺,到时候儿臣只能尽力保住他的性命!” 反应过来的刘邦怒不可遏,指着江郅愤怒地呵斥道:“太子,你莫非是不想放过你的兄长们!如此不敬不悌、忤逆不孝,朕真是看错了你!” 江郅见刘邦误会,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伸手为其拍背顺气,低声解释道:“父皇,儿臣并非不想让兄长们去封地,只是您自己看看,他们之中有谁有能力治理藩国、镇压属臣?即便父皇执意让兄长们去封地就藩,也不过是便宜了那些属臣。主弱臣强,长此以往,恐怕他们会奴大欺主,裂土分疆。周而七国,殷鉴不远,不得不防啊!” 刘邦被这一番话噎住,心中怒气上下不得,许久之后,瞪着江郅笑骂道:“如此说来,倒是朕的太子考虑周全,那你欲如何处置你的兄长们?” 见刘邦消气,江郅继续说道:“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汉未来只能有儿臣一位帝王!开疆拓土,开创盛世,大汉怎容他人发号施令?兄长们在长安尽享富贵荣华,与国同休,岂不更好?” “罢了!罢了!朕是管不了,只望太子你无论如何,都要念及他们身上流着刘氏血脉!” 看着刘邦妥协服软了,江郅后退一步,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其实藩王这事,江郅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就算刘邦再疼爱儿子,可他的那些儿子,要不是病秧子,要不就是被养得胆小如鼠,懦弱无能,至于刘肥,在周吕侯府邸大火之后,惶惶不可终日,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如今齐王府里也只有刘襄一个独苗苗。 如此就算江郅答应让他们去封地就藩,刘邦也不会答应,而今晚不过是刘邦对自己的试探。 不得不说,刘邦这个皇帝对儿子还是很有慈父之心的,在其临终之前,刘邦下了一道圣旨,意思很简单明了,就是他虽然死了,可舍不得儿子,想要儿子留在长安给他守灵,以叙父子之情。 这道圣旨一出,刘恢等人赶紧上书表明其孝心,至于不甘心的刘如意和刘恒则大病一场以示抗议,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做笼中鸟。 高祖十九年冬,汉高祖刘邦逝世,享年六十八岁。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十九) 旭日初升,春日暖阳照耀着宏伟庄严的汉宫熠熠生辉,飞檐斗拱,玉阶丹庭,一阵沉郁肃穆的钟声传遍整个宫殿。 长长的石阶上,每隔一步便有一名手持长戟的侍卫肃立两旁,随着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大汉朝的新君到了。 江郅的登基大典很是顺利,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君臣之间的试探与博弈才正式拉开帷幕。 翌日早朝,江郅身着玄色龙袍,冕珠微晃,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满朝文武,但即便在如此赫赫君威之下,仍有胆大妄为之人站出来。 “陛下,臣认为此举万万不可!藏书典籍何等珍贵,那些贩夫走卒又怎能懂得,如此恐怕会辜负陛下的一番美意啊!” 此时宣殿之内,众臣鸦雀无声,颔首低眉,恭顺无比,而出言劝谏之人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脸色惨白,嘴巴微微颤抖,赶紧垂下了头。 一声轻笑之后,江郅站了起来,衣袖一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笑着说道:“皇恩浩荡,君威四海,朕何时连朕的心意都不能做主呢?诸位爱卿是否也与庾卿是同等意思?” “臣等不敢!” 枪打出头鸟,可也是投石问路,可他们实在没想到新帝对庾芈如此反感,竟敢当面硬刚,丝毫没有想要婉转迂回的意思,这样强势霸道的帝王哪里有一点像曾经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啊! 众人直呼:被骗了! “罢了,看来诸位爱卿皆是有胆有识之人,既然如此,朕有一场好戏,邀诸位爱卿明日午时上林苑一同观赏。”言罢,江郅拂袖而去。 群臣还来不及言语,第一次大朝会便戛然而止,江郅离开后,众臣开始议论纷纷,很快他们便找到了主心骨萧何。 “萧相!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 “是啊!萧相也是出身贵族名门的,该知道这古书典籍何等珍贵,而且那些泥腿子怎么能和我等平起平坐,若是如此,成何体统啊!” 此话虽然声音低沉,却是震耳欲聋,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萧何看着围住自己的大臣们,深觉得张良就是个老狐狸,要知道今日早朝会是这般模样,他定然也会找借口闭门不出。 “行了,陛下自有圣意,岂是我等能揣摩的,不过,我奉劝众位一早,你们别忘记了当今陛下非同凡人,各位三思而行啊!” 说完萧何便匆匆离去,而其他大臣显然是回忆起十多年前未央宫上方出现的异相,金龙下凡,祥瑞之兆,一个个心底的心思算计都往下压了压,再也不敢大放厥词,面色凝重地匆匆回府了。 翌日的上林苑真是惊心动魄,一出好戏之后,众人皆面露惊骇,脸色惨白,就连特意请出来的张良,亦是满目惊骇,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世间能有这样毁天灭地的神兵利器。 远坐在华盖之下的江郅,看着众人灰头土脸的滑稽模样,心情很是愉悦。 这当皇帝啊!就得是硬疙瘩,若是稍微软和一下,就成了拱手而治的软柿子,谁都想来替你做主。 一盏茶后,江郅对着身旁侍候的符生笑着说道:“时候差不多了,该开宴了,去请众卿入席吧!” “诺!奴婢遵旨!”领命之后,符生领着身后端着水盆捧着帕子的宫女往文武百官那边走去。 一炷香后,众人已经纷纷入席。 看着乖巧如鹌鹑一样,甚至个别还在瑟瑟发抖的大臣,江郅笑着说道:“众卿觉得有此等神兵利器,朕横扫匈奴如何?” 回过神来的张良,率先起身,看着江郅目光灼热,拱手行礼,声音铿锵有力道:“陛下圣明!有此神兵利器,吾大汉定当能一雪前耻,马踏匈奴,开疆扩土!” “哈哈哈,好!朕当开疆扩土,卿等自然也会封侯拜相!繁荣盛世由我等君臣共赏!” 一句话彻底消除了众人心里的忐忑,此时他们心里只有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火热欲望。 此事过后,再也没人阻拦江郅的藏书阁之举,而这藏书阁只是施行科举制的垫脚石,与此同时,大汉让人闻风丧胆的赤烬卫就此诞生。 训练赤烬卫的三年内,江郅则将早就制作好的农具推广了出去,而上林苑的土豆种子也同时分发了出去。 第一年土豆丰收之后,百姓欢欣鼓舞,对江郅这个皇帝更是感恩戴德,视若神明,人人皆言,他们金龙下凡的陛下会带着他们过上繁荣昌盛的盛世。 此时大获民心的江郅帝位稳如磐石。 ……………… 内里吏治清明,外有捷报频传,江郅这个帝王也是难得有闲暇时光,因此就带着侍卫去上林苑打猎。 江郅身骑一匹黑色骏马,手持弓箭,英姿飒爽,穿梭于林间,追寻着猎物的踪迹,身后跟着的侍卫都快追不上了。 突然,一只成年的梅花鹿从灌木丛中窜出,速度极快,见此江郅眼疾手快,搭弦拉弓,一箭中敌,身后跟着的侍卫赶紧下马去捡猎物。 片刻后,江郅看着侍卫抬过来的猎物,一击毙命,心情很是愉悦,看来许久未练,自己的箭术并没有退步,正准备再接再厉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陛下!太后娘娘有懿旨,让陛下去一趟未央宫!” 听到这话,江郅兴致全无地将弓扔给了旁边的侍卫,随后便策马往回走。 泡在上林苑宫殿的温泉里,江郅突然问道:“今日未央宫里可是来了什么人?” 跪在一旁的符生赶紧回道:“回禀陛下!鲁元大长公主来了,而且还带着长乐翁主!” 听到这话,江郅已然心里明了。 自从江郅登基之后,就和吕雉的关系更加疏远了,而吕雉好像也故意避开江郅,一心一意地为吕家人谋利益。 不过,现在的吕家三代儿郎最大的也不过十八九岁,而且生于富贵,长于锦绣,绣花枕头而已,如此吕雉最多也不过是从江郅这里捞个虚爵。 而等着江郅年岁渐长,到了适婚年龄之时,皇后之位便成了吕雉最愁眉不展的难题。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二十) 洗漱更衣后,江郅才缓缓地走向未央宫去。 此时的未央宫内,没有一个侍候的宫人,只有吕雉和刘乐这对母女,只见刘乐神情倔强,而吕雉则一脸为难,目露哀求。 “乐儿!母后不能答应你让嫣儿成为皇后,大汉皇后这是你舅舅临终前的遗憾,也是吕家重振辉煌的唯一途径,吕氏已经没落至此,吕家不能再失去皇后之位。而且嫣儿是大汉尊贵的长乐翁主,就算不能成为皇后,未来也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平安喜乐一生,至于姝儿她自幼便按照皇后的规矩和礼仪接受教导,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就是大汉皇后!乐儿你执意如此,这是要逼死姝儿吗?” 听到这话,刘乐的神情一滞,眼底流露出一丝心软。 然而,片刻之后,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含泪咬唇,看着吕雉语气决绝地说道:“母后!这是你欠我的,当年,是你让我哭着嫁给了比我大二十六岁的夫君。如今,夫君已逝,我桃李之年就成了寡妇,堂堂大汉尊贵的长公主,却过得不如普通女郎。我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了一个老翁身上!我不甘心!现在,我只有嫣儿这一个心头肉。若是你不肯答应让嫣儿做大汉皇后,那就是在逼你的亲生女儿和外孙女去死!!!” “你这……真是作孽啊!”吕雉颤抖着手指着刘乐,老泪纵横,哀伤不已。 见状,刘乐双膝跪地,伏首于吕雉膝前,哭着哀求道:母后!女儿求您心疼心疼女儿一回吧!女儿这辈子过得凄苦,也就算了,女儿不怨,可嫣儿不一样,嫣儿是女儿的心肝宝贝,她就像快活的黄鹂鸟一样,女儿不想让她有一丁点遗憾,而且母后嫣儿是您的亲外孙女,身上流着您吕氏的血脉,让她成为皇后延续吕氏血脉不是更好吗?母后,您就答应女儿吧!” 吕雉感受到膝头的湿意,嘴唇翕动,最终还是轻抚上刘乐的头,手心手背皆是肉,但总有更为珍视的一方。 “唉!乐儿!母后答应你!” 听到这话,刘乐猛然抬头,满脸欢喜雀跃地说道道:“太好了!母后,女儿就知您心中还是有女儿。” 看着刘乐脸上久违的灿烂笑容,吕雉心中一阵苦涩,她有愧于兄长侄儿,亦有愧于吕氏宗族,可她这辈子真是亏欠乐儿太多了。 江郅行至未央宫时,遥遥便听闻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稍作停顿,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花圃中女子身着霞红锦衣,肤如凝脂,齿如瓠犀,顾盼生辉,其怀中的牡丹花在其花容月貌下亦黯然失色,此女正是声名远扬的长乐翁主,鲁元长公主的独生女儿张嫣。 蓦地,张嫣转身,瞧见江郅的瞬间,眼眸骤亮,随即快步上前,垂眸娇笑道:“陛下!” 江郅微微颔首,看着面露羞涩的张嫣,淡声道:“嫣儿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若有倾心之人,舅舅定当亲自为你赐婚。” 话音刚落,张嫣脸色惨白,噙泪望了眼江郅,见其还是清风朗月,最终掩面而泣,哭着跑开了,徒留下满地残落的牡丹花。 一旁的符生见此情形,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待他瞥见陛下无情地践踏过地上的牡丹时,便深知长乐翁主的一片痴情恐将无果。 等江郅到未央宫时,刘乐已经不见踪迹了,苍老憔悴的吕雉高坐在雕花木椅上,双手搭在檀木制成的雕凤拐杖上。 “儿子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来儿子有何要事?” 吕雉看着神情淡漠的江郅,心里不禁地感慨,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幼子如今也和自己如此疏离,自己这辈子还真是失败啊! “陛下如今也到立皇后成婚的年纪了,不知陛下可有没有中意的女郎?” 听着吕雉这试探的话,江郅故作疑惑地问道:“当初母后不是和舅舅们商量好了,让吕氏女做皇后,当年要不是周吕侯府的大火,儿子怎么能这么容易成为大汉天下,舅舅以及整个吕氏宗族都居功至伟,儿子铭记于心,这些年母后一心用皇后规矩记忆教导吕姝,这,难道是儿子会错意?” 江郅的一番话让吕雉脸色煞白,她看着江郅颤声问道:“陛下,你怎么会知道?” “母后忘记了,二舅舅逝世前,儿子可是亲自去探望过二舅舅,唉,如今离二舅舅逝世已经三年了。” 听着江郅的惋惜感慨,吕雉的思绪飘远了,想到二兄临终遗言,吕雉羞愧难当,不禁潸然泪下。 见状,江郅面露忧色地问道:“母后您这是怎么呢?难道是身子不适?” 听到这话,吕雉拿出丝帕擦干了眼泪,随后看着江郅笑着说道:“母后没事,这是想起了你舅舅,姝儿很好,陛下让礼部择良辰吉日迎皇后入宫吧!” 看着吕雉强颜欢笑,江郅一副孝心有加地说道:“母后放心!儿子会让礼部准备好大婚事宜。” “好!陛下政务繁忙,哀家就不打扰了,哀家累了,想歇歇。”说完吕雉杵着拐杖就往内殿去了。 离开未央宫后,江郅脚步一顿,对着身旁的符生说道:“去让礼部准备大婚事宜。” “诺!奴婢这就去办!”符生满脸喜色地离开了。 很快陛下大婚,要迎娶皇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汉宫。 长公主府邸内,张嫣泣不成声,一旁的刘乐心痛不已,对吕雉的怨恨愈发浓烈。 “嫣儿,莫要伤心了,娘亲以为她真心疼爱我这个女儿,不料却是故意敷衍,让嫣儿你空欢喜一场,都是娘亲无能啊!” “娘亲!呜呜呜……”张嫣听罢,扑进刘乐怀中,失声痛哭。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吕侯府,此时整个侯府皆洋溢着喜悦之情。 年轻的周吕侯吕华看着自己的妹妹,兴奋地说道:“妹妹,太好了,你马上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汉皇后,届时我吕家便是……” 吕姝看着沉浸于美梦中的兄长,脸上并未露出多少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皇后之位哪有那么容易坐,若真如此顺利,她早该登上后位了。 回过神来的吕华见吕姝愁容满面,疑惑地问道:“妹妹,你为何如此忧愁?如今陛下下旨操办婚事,你理应欢喜才是!” “哥哥,你不明白,这皇后之位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到时候说不定会横生变故,暂且不说一直对后位虎视眈眈的鲁元长公主,单是吕妍堂妹,她们也一直对皇后之位心存芥蒂,唉!她们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顺利成为大汉皇后的。” 吕华听到,心中喜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 “妹妹!那这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吕姝当即目露失望,随后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兄长!别担心,还有陛下在,陛下英明神武,谁做皇后自有圣意!” “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懦弱无能的兄长,吕姝的心里除了失望就是对未来的迷茫害怕,这样自己真能成为皇后,就算坐上后位,自己的后位能坐稳…… 其实当年吕氏两房,建成侯府和周吕侯府曾私下约定,皇后之位应归于牺牲最多的周吕侯府吕泽的嫡长孙女。 然而,当皇后之位真正触手可及时,又有谁能不心动?吕释之在世时,尚能压制住自家孙辈躁动的心思,可他离世后,整个建成侯府都对皇后之位垂涎三尺,尤其在吕雉一再拖延婚事之后,这种心思愈发强烈。 而今圣意未明之时,整个长安城中,为了皇后之位,一场惊世骇俗的风波即将掀起。 满级小号来当对照组!(大结局) 踏破匈奴,三军大捷,整个长安城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如此不世之功,江郅这个帝王当然是要论功行赏的。 太乐府内,人声鼎沸,歌舞升平,尽管桌椅凳子等新颖之物风靡一时,但宫中宴庆仍沿用旧制,席地而坐,自斟自饮,尽显风雅别致。 江郅坐于玉阶之上,嘴角微扬,悠然自得地把玩着手中的青铜虎首酒,将底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此次论功行赏,最大功臣当属白祁,此少年英雄,功成武侯,如此香饽饽,很快就有人走了过去。 “哈哈哈,白将军年少有为,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就是不知白将军可有家室?老夫有一女,贤良淑德,正值适婚芳龄,不知白将军意下如何?” 婳珑听到这话,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稍有愣神,继而举杯对视来人,面露难色道:“蔡大人有所不知,我白家祖上杀戮过重,至今单传一脉。而且我命中带煞,家父也是知命之年才娶妻生子,此乃无奈之举,亦是我祖宗立下的规矩!” 遭拒的蔡宥心有不甘,追问道:“那不知白将军祖上是何许人也?” “呵呵呵!正是杀神白起,不足挂齿!”说完婳珑就故意释放出身上的杀伐之气,蔡宥登时面色惨白,仓皇而逃。 见此情形,婳珑得意一笑,她勉强征战沙场,替主人占着最大的功劳也就罢了,可要是让他娶妻生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酒酣正兴时,吕雉身边侍候的许娥神色匆匆而来。 “奴婢参见陛下!” 看着许娥惊慌之色,江郅眼神一闪,温声问道:“可是母后有何事吩咐?” 许娥想到未央宫内的混乱场景,低声回道:“陛下!太后娘娘请陛下即刻去一趟!” 听到这话,江郅招手咐吩符生几句,起身便随许娥而去。 别看底下文武百官言笑依旧,把酒言欢,然而高坐之上,帝王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其眼,见江郅匆匆离去,又有吕雉心腹侍女前来,众人心有揣测,想必是未央宫发生了大事。 ……………… 此时未央宫内一片混乱,刘乐紧拥着双目无神的张嫣,心如刀绞,继而怒视对面的吕妍,咬牙切齿怒吼道:“吕妍,你这贱人竟敢毁我嫣儿,我要让你偿命!” 吕妍吓得瘫倒在地,看着鲁元长公主凶狠的模样,她连滚带爬抓住吕雉的衣摆,泣不成声地求饶道:“姑祖母!求您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绝对没有害表姨之心呜呜呜……” 此时的吕妍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绝不会听信那纸条上的话跑去捉奸。 “你这贱人!还敢狡辩!本宫要你偿命!” “姑祖母!!!” 吕雉捂住胸口,狠狠地拄了拄拐杖,声嘶力竭地喊道:“够了!够了!你们是要气死哀家吗?” 听到这话,刘乐冷冷地看着吕雉,许久之后,她语气决然说道:“今日若嫣儿不得公道,那本宫与太后此生不复相见!” “姑祖母!不是我!我没这能耐!定是姝姐姐,对,一定是她,是她怕表姨抢她的后位……”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吕妍的话。 看着捂脸尚未回神的吕妍,吕雉眼神冷酷,语气狠厉地说道:“蠢货!哀家真想亲手杀了你!” 被吕雉杀意凛然的眼神吓住的吕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片刻后,越想越怕的她直接昏厥过去。 江郅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个昏厥的蠢货,一个心如死灰的娇娇女,还有看似镇定实则惊惶失措的吕姝。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吕雉还没说话,刘乐抢先开口道:“皇弟!吕妍害了嫣儿,我要让她偿命!” “乐儿!她是你大舅舅的嫡亲孙女!” 听到这话,刘乐母眦欲裂地吼道:“那我还是你亲生女儿啊!” …… 混乱之后,江郅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经过,大概就是一个借刀杀人,渔翁之利的阴谋。 “母后,事已至此,您看该如何收场?” 此时吕雉真是进退两难,吕妍不能死,可失去了清白的张嫣也不可能再成为皇后,可若是真如此轻轻放过,那自己的女儿怕是真会恨死自己了。 见状,江郅沉声说道:“既然母后难以抉择,儿子倒是有一个建议,吕氏女不得再为皇后,至于嫣儿,朕封她为长乐郡主,以后朕亲自给她赐婚。” “这怎么能行?陛下,皇后必须得出自吕氏……” “陛下英明果决,吕氏女如此品行,怎堪为后!” 吕雉和刘乐母子俩顿时僵持住了,最后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翌日,江郅直接下旨,勒令五服之内不得结亲,违者丢官罢爵!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要知道世家贵族有三宝,知识、财富和姻亲,要是五服之内不准结亲,那他们今后还如何利益交换,自成派系。 可看着陛下黑沉的脸色,还有他们昨晚揣摩出来的事情,一个个都没有那个胆量去捋虎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头滴血。 早朝之后,八卦的婳珑直接以军务为由进了章台宫。 等侍候的宫人退下后,婳珑凑了上来,眼睛发亮地说道:“主人!昨晚那事是不是你?” 看着婳珑别有异样的眼神,江郅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昨晚和张嫣春风一度的是刘恒!” “是他!”婳珑很是惊讶。 见此,江郅笑得嘲讽地说道:“大概是想做白日梦吧!不过,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做了一件好事,倒是省了我些功夫。” 自从婳珑成了白祁之后,江郅的情报工作就没有以前那样快速精确了,想到之后要做的事情,江郅看着婳珑说道:“婳珑!匈奴已灭,你再出海一趟,就英年早逝吧!” 许久之后,反应过来的婳珑看江郅的眼神就像是看周扒皮一样。 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走到如今,江郅可早就没有良心,就这样不咸不淡任看着,最后还是婳珑憋不住气呼呼地离开了。 吕家出了一个吕妍,直接把刘乐给得罪狠了,要不是有吕雉从中斡旋,吕氏怕是得被刘乐弄得家破人亡,而失了清白的张嫣则被刘乐带回了封地,终生都没有再踏进长安一步。 至于算计了张嫣的薄姬,吕雉直接赐了她一杯鸠酒,而薄姬心心念念的指望刘恒,吕雉直接指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家人子窦氏给刘恒当王妃。 而江郅寻到合适的孤儿之后,直接当朝立了太子,并宣布终生不立皇后,此后一生江郅都兢兢业业专注朝政,勤勤恳恳做帝王。 史书记载:汉秦帝宛如谜团,他屠灭匈奴,开疆扩土,开创科举制……开创了繁荣昌盛的汉秦盛世,当然,除了这位神秘的帝王,还有英年早逝的少将军成武侯白祁,也是谜团一个。 而更为豪放不羁的野史认为,汉秦帝实则为秦始皇嬴政转世,否则为何他会在驾崩前就为自己拟定谥号,又为何会有那横贯三军、战功赫赫的成武侯白祁,汉秦帝也终生未立皇后…… 至于现代人,更是奇思异想,脑洞大开,譬如一觉醒来,朕竟然成为了刘邦的小儿子…… 众说纷纭,至于真相却无从知晓!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一) 【“阿琴啊!你家文杰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准备每个月给他多少生活费啊?”】 靠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的中年女人周琴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什么生活费?我家不兴这个,他都是成年人了,该自食其力,学费我们做父母的就先给他垫上,可这个生活费,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做兼职挣。” 【“这样不好吧?还都是孩子,年纪小,而且平常还要上课,哪里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做兼职挣钱,要我说这生活费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的。”】 周琴听到这话,鄙夷地撇了撇嘴,随后振振有词地大声说道:“二姐!你根本就不懂,现在这个社会残酷的很,我这个当妈的是在锻炼他,都是为他好,好让他提前适应社会,免得大学毕业步入社会,被打得措手不及。至于时间,这挤一挤还是有的,我们做父母的养他们成年,已经足够了,也尽到了法律上父母的义务,至于再多的都得他们自己去奋斗,而且年轻人就是要多吃苦才是。” 【“……阿琴,我们军军打算给一千五,要不你给文杰一千,没有一千,八百也是可以的哈!”】 “二姐!军军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做主,不管你给军军多少生活费,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们家,我做主!十八岁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要花钱就他自己去挣钱,也好让他知道钱到底有多难挣!” 【“额!家里来客人了,阿琴,我们下次再聊!”】 被挂了掉的周琴很是气恼,气得她直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屑地骂道:“你们懂什么啊?我这样才是最好的教育,文杰是我亲儿子,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康建华看着生气的周琴,叹了口气问道:“这是又怎么呢?这几天你怎么老生气啊!” 听到这话,周琴心里的怒火立刻有了发泄口。 “还不是你家的那些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都管起咱们家里的事情,她们是不是瞎了,文杰是我亲生儿子,我自己生的,要怎么样养,我自己做主,关她们什么事,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就不乐意给生活费!一个个显着她们……” 康建华将菜放到餐桌上,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阿琴!我去网上查过了,文杰他们大学的课程真是排的特别紧,特别是大一,课程都排得满满的,要不我们还是给生活费吧!免得耽搁了学业,到时候……” 周琴听到这话,立刻气炸了,指着康建华骂道:“停停停,赶紧打住!好你个康建华!我说她们怎么一个个都打电话过来了,敢情都是你请来的说客,康建华,我告诉你,生活费我是不可能给的,我这是在教育儿子,你不懂就不要插手好吧!”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自己瞅瞅,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是不是我们儿子最懂事?是不是我们儿子成绩最好?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最能吃苦?” 看着被说服的康建华,周琴甚是得意,又继续说道:“所以你看我的教育方法就是正确的,实践证明过了的,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才有感恩之心,现在的孩子白眼狼多的很,啃老的,忤逆不孝的,我可不能让我们儿子也成为白眼狼,要不我们俩以后可怎么养老?” 提到养老,刚刚还有些心疼儿子的康建华立刻丝滑地说服了自己,随后看着周琴笑着说道:“对!老婆你把儿子教的好!老婆辛苦了,来,吃饭!” 夫妻俩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午饭,饭桌上两人还畅想着未来美好的养老生活。 ……………… 这边江郅刚有意识,就感觉自己好像在蒸笼里一样,而且全身酸痛,僵硬的不行,除了眼珠子,好像身体其他部位都被人钉住了一样,当眼睛看到毛绒绒的熊掌时,江郅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难怪这么闷热,敢情自己现在是在毛绒玩偶里。 感觉全身湿透的江郅艰难地往树荫下挪动,明明不远的距离,可愣是用了好久。 喘了口气后,江郅才艰难地取下自己头上的头套,结果头套刚取下,江郅就感觉到头发上的汗水直接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将头套放在一边,江郅从空间里拿了一颗提神醒脑的薄荷糖吃下后,才感觉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看着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狗熊服,江郅赶紧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康文杰,一个自幼被母亲pua的孩子,最终在二十八岁的时候,不堪重负跳楼自杀的可怜人。 康文杰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康建华原先是农村户口,大学毕业后成功上岸,成了端铁饭碗的公务员,在县城的文化站工作,每个月固定四千多的收入,不高不低,勉强能养家糊口。 而其母周琴则是城市户口的独生女,康建华之所以能娶到周琴,除了他极其稳定的公务员工作,脾气不错,最重要的就是周琴她脾气不好,眼光高,自己没多少本事还挑得很,这一不留神年纪拖大了,最后经人介绍才勉为其难嫁给了康建华。 因此,康建华和周琴的家庭地位从一开始就是显而易见的,整个家里就是周琴一言堂。 虽然周琴没有工作,可周家父母有退休工资,每月都补贴给周琴,故而周琴在家里更是说一不二,而没多少钱的康建华也只能好脾气地伺候着周琴,毕竟这年头娶个媳妇真不容易,更何况周琴家庭条件是真不错。 之后周琴生下原主这个儿子后,她在家里的地位更是稳如磐石,简直堪比当年的慈禧太后。 周琴是没有工作的,有了孩子后,她就在家全心全意照顾孩子,可说是照顾孩子,可周琴总觉得孩子得从小吃苦,这样长大后才会懂事孝顺感恩父母。 幼时的时候,每次原主问周琴要什么费用,周琴总会拖拖拉拉,之后又是什么父母赚钱不容易,你用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你以后长大一定要孝顺父母,这都是你欠下的债。 每每那个时候,原主总会觉得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卑微的乞丐一样。 越长大周琴就越过分。 衣服裤子鞋子都是找亲戚家旧的,水果娱乐那更是没有,除了学习之外,每到暑假的时候,周琴就会把原主送回老家,美其名曰孝顺老人,可实际上就是要让原主进行吃苦劳作。 这样的生活直到原主上高中了,康建华的父母相继去世,才有所改变。 高中之后,原主的生活质量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周琴也不再锻炼原主,走路上下学,而且亲自开车去接原主放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分夺秒备战高考,到时候好考一个好大学。 三年的艰苦奋斗,原主总算考中了名牌大学,虽然不是国内的顶尖学府,可也是本省最好的大学。 可成绩出来后,原主还没高兴多久,第二天就被周琴赶出去做兼职,挣未来大学的生活费,并且还签下了大学四年学费贷款借据。 原主大学还没上,就先欠了一屁股债,至于生活费,周琴这个母亲可真是狠心,说不给就真没给,最后临开学的时候,原主连电脑都没钱买。 上了大学后,原主发现不买电脑真没办法学习,犹豫了半个多月后,他打电话给周琴,可是却被骂了一顿,吸血鬼什么刻薄的字眼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地扎在了原主的心上。 为了挣钱买电脑,原主只能想尽办法去做兼职挣钱,除了必要的专业课外,其他原主都是能逃就逃。 可一个月后,原主屡屡逃课的事情被自己的大学辅导员发现了。 被逼无奈下,原主只能把自己的情况和辅导员全盘托出,并且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做证据,辅导员看完之后,一言难尽,最后还是给原主申请了特别援助,让原主加入到了贫困生的劳动减免,以每天两次打扫一层教学楼来换取每月六百块钱的生活费补贴。 有了学校的帮助,原主的压力多少是减轻了一些,等到大一结束后,原主才攒够钱从同学们那里买下了一千多的二手电脑。 那个时候,原主很感激同学,他知道自己手上的二手电脑根本不是这个价钱,可有时候人被逼到如此地步,好像脸面和羞耻心都被磋磨掉了,那个时候,原主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不要脸。 三年大学,大四原主就开始找实习单位,所幸原主成绩优秀,毕业后就直接转正。 曾经这个时候,原主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可一转头才发现自己早就陷入了深渊。 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每天除了加班加班,就是在通勤挤地铁的路上,可等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四千块钱的工资让原主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周琴得知自己辛辛苦苦教育供养出来的大学生,一个月竟然才四千块钱工资,当即破口大骂,最后还拿出了原主亲自签下的大学四年学费借据,并且清清楚楚算上了利息。 那一刻原主真想一死了之,谁也没告诉他投胎做人会这么累。 可一想到如果自己身上背负的恶心债务,死都不得安宁,心里憋了一口气的原主突然就不想这么死了,他想要还清所谓的生养之恩后,再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人世间。 五年没日没夜拼命的挣钱,原主总算还清了债务。 再次接到周琴电话时,原主头一次理直气壮地挂断了电话,当天晚上,原主好好犒劳了自己一顿,吃完饭后,在微风中迈入了黑夜。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二) 接受完记忆后,江郅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想到那周琴那理所当然的生养债务,江郅就觉得可笑至极。 如果按周琴的滑稽荒唐理论,那她是不是得还给她父母这么多年在她身上花费的钱,还有她的性命,最可笑的就是周琴一个月月啃老的人竟然也有脸说出感恩父母恩情,偿还生养之恩的人话,真是癞蛤蟆戴花死不要脸。 抬头看着烈日炎炎,江郅拿起一旁的头套往对面的奶茶店走去。 十分钟后,江郅拿着一杯冰爽解渴的果茶出来了。 “主人!你这不是原主回家的路!” 听到这话,江郅吸了一口果茶,嘲讽地笑着回道:“黑煤窑都没那周琴心黑,周扒皮再世也得称她为祖宗,这样的地方回去干嘛!” “也是!不过,主人,那你现在去哪里?” 江郅将喝完的果茶杯子扔到垃圾桶,看着远处低矮的居民楼,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去讨债!” 走了十几分钟,江郅就到了目的地。 用力敲了几下门后,就听到里面有人应声。 “谁啊?” 里面的老人看到门口的江郅很是惊讶,片刻后笑着说道:“文杰是你啊!你怎么来呢?你爸妈没来?” “爷爷!我来找你有事商量!” 因着周琴的强势,外公外婆这称呼统一被改为爷爷奶奶,因此原主向来是把周老爷子叫做爷爷的。 看着江郅一脸冷漠,周老爷子有些意外,随后侧开身子笑着说道:“先进来吧!你奶奶不在家,去她老友那里玩了。” 笑呵呵的语气,看来老两口的退休日子过得挺幸福的,不过,惯出周琴那样心黑无耻的女儿,这样的好日子根本不配过。 “爷爷!你知道我妈让我签了大学四年学费贷款借据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脸色一僵,沉默许久,望着面色冷峻的江郅,方才干巴巴地解释道:“文杰!这事你妈曾经和我们提过,其实你妈也是为你着想,如今社会多么残酷现在,你妈只是想磨炼你,让你有些压力,以免上大学后过于放松,耽于享乐,最后耽误了自己!” 江郅听着周老爷子这番混淆是非的无耻言论,不禁气极反笑,原来周琴的厚颜无耻心是有家学渊源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无需对他留情了。 “那你可知道她根本不给我生活费,莫非是要我在大学饿死或者乞讨为生?” “这,这,文杰啊!唉!文杰,你莫要闹了,这大学生活费爷爷私下给你,只是,你莫让你妈知晓,以免她又闹腾起来!”周老爷子边说脸上竟露出后怕之色。 见此情形,江郅好笑地讥讽道:“这真不知是你养女儿还是奉养老母亲,可谓是孝心可嘉啊!” 话音刚落,周老爷子立刻站起身来,指着江郅怒不可遏地斥责道:“你!康文杰,你怎能如此说话?真是没教养!” 看着周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江郅微微一笑,双手一摊,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比起你教养出的周琴可真是差远了啊!周琴毁了康文杰一生,如今康文杰来讨债了!” 话音刚落,周老爷子突然倒在沙发上昏了过去。 “主人!你这是打算怎么办啊?” 江郅看着沙发上昏过去的周老爷子,目光冰冷地说道:“既然这么喜欢宠孩子,那就再给他安排一个!” “额!主人!他这个年纪怕是生不了吧!” “生不了,没事,可以私生子上门认亲啊!我记得南巷口那个王大虎就很不错,给他下个暗示,让他去认亲!” 就王大虎那膀大腰圆的泼皮无赖遇到这样送上门的好事,那肯定不会放过,想想就觉得之后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 恶人就需恶人磨,有了儿子继承财产,周琴这个外嫁女好日子都到头了,说不定还得让周琴吐出这么多年从周家父母这里得到的好处,毕竟父母的生养之恩,怎么能不还,这人生下来就是还债的。 等婳珑给周老爷子下完暗示后,江郅就离开了,本来江郅是打算让周老爷子给周琴开一张生养账单,以魔法打败魔法,可没想到周老爷子也是这样厚颜无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江郅下狠手了。 ……………… 从周家出来后,江郅七拐八拐去了弄堂回收黄金的小摊子,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很普通的小方块金观音牌。 “老板!这东西多少钱收?” 老板看到江郅手上的黄金观音吊坠眼里放光,再看看江郅稚嫩的脸庞,当即心里乐开了花,今天遇到大肥羊啦! “咳咳咳!如果这东西是真的,三百一克!不过,得先验验货!” 听着这拦腰斩断的黑心价,江郅声音不悦地说道:“太低了,老板,你别以为我不懂,现在黄金价格都涨到七百了,三百太少,你必须再加点,否则我去前面那家!”说着江郅就伸手想要拿回观音吊坠。 看着江郅来真的,老板赶紧一把压住,笑得灿烂地喊道:“别!我们再商量商量,小兄弟还在上学吧!其实你们不懂,别看现在金价涨这么高,可回收就这个价,当然看到你我有缘的份上,我再给你加二十,每克三百二,怎么样?” “不怎样?加五十,我就卖给你,不然就把手拿开!” …… “好吧!好吧!今儿个我就当开张了,给你加五十!”说完老板开始验黄金真假。 三分钟后,江郅手里有了三千六百块钱,将钱揣好后,江郅让婳珑消除了老板刚刚的记忆。 有了钱江郅就可以赶紧祭祭自己的五脏庙,三菜一汤,两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这才算填饱了肚子,谁能想到不缺吃喝,家庭富裕的原主到现在连早餐都没吃,被赶出门之前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 吃饱喝足后,江郅慢慢散着步回家。 江郅到家的时候,周琴和康建华正在吃晚饭,也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甚至还摆着一大盆香喷喷的小龙虾。 周琴看着回来的江郅,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说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呢?我告诉你,现在不吃苦,等开学后就等着吃土吧!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生活费的。法律规定的抚养义务我已经完成了,之后帮不帮你是我的意愿,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还有我告诉你,你也别指望你爸!他兜里压根就没有钱!” 看着喋喋不休的周琴,江郅真觉得这女人不仅厚颜无耻而且还话多烦人的很,你是生了儿子没错,可你怎么养的,难道心里没点数。 对于无理取闹恶心的周琴,江郅冷着脸一直没有说话,而康建华等周琴说完了,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额!老婆,我看要不先让文杰吃饭吧!明儿个再让他去找!” “吃什么吃?给他一个教训!今天不吃苦,晚上就去喝西北风去,别管他,赶紧来给我剥小龙虾!” 看着周琴不耐烦的语气,康建华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就乐颠颠地去给周琴剥小龙虾了。 江郅看到这一幕,想到刚刚康建华的低语,真觉得两人是天配地配,一个厚颜无耻,一个自私自利,嗤笑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江郅开始收拾原主的东西,发白的牛仔裤,统一廉价的白t恤,还有保存极好的校服,看到这一套校服,江郅脑海里自然而然涌上了原主的伤心事。 当初学校定校服的时候,周琴死活不愿意给钱,一拖再拖,甚至还给班主任打电话,说什么校服都是学校贪污腐败的借口,什么学生穿不穿校服和学习有什么关系……,总之那之后,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看原主的眼神都不对了。 等同学们的校服都穿在身上一周了,周琴才给了原主钱,让原主去订校服。 原主拿着钱去了学校,在班主任异样嘲讽的眼神下羞愧不已,可也只能局促不安地垂头站着,简直像在受刑一样,之后又被班主任指桑骂槐地训了十多分钟,这才忍着眼泪离开了办公室。 想到过去的种种,江郅觉得这周琴哪里是在养孩子,明明是在训狗。 说真的,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那起点就是父母他们需要孩子,想想那些几年没有孩子的夫妻,男的私下被人嘲笑说不行,女的直接被人指着鼻子骂不下蛋的母鸡。 没孩子的时候,天南海北地跑医院看病吃药,到处求神拜佛,可真真有了孩子,他们又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保不住把自己当初吃药求子的苦累都压在了孩子身上,成了后来他们控制孩子的筹码。 至于养育之恩,你记住,你当父母之前先是孩子,你要求自己孩子还养育之恩的时候,是不是得先还了自己的那一份,要是以此类推,现在这代孩子欠的其实就是人类祖先,要是可以,我想有些人情愿去峨眉山养只猴子,回来供着,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债主啊!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三) 活了十八岁,原主能带走的东西真能很少,除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就只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篮球,这是原主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同桌送给他十八岁生日礼物。 而这个礼物之所以如此袖珍,也只是因为周琴根本不允许原主收同学的礼物,其实原主成绩不错,长相虽然说不上俊美,可也是干净清爽,再加上原主性格斯文内敛,在班上的人缘和异性缘也是很好。 但是一次周琴发现了原主书包里的彩色星星罐,立刻拿着所谓的早恋证据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学校,直接冲进教室,丝毫不顾及正在上课的老师以及全班同学,站在讲台上将手中的彩色星星罐狠狠地摔在地上便破口大骂起来,而且还是无差别的男女攻击。 自那以后班里的同学都对原主避之不及,而原主除了老师提问,一天到晚基本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想到那些沉重的记忆,江郅情不自禁地感慨,这世上能被父母伤害到的都是孝顺的孩子,若原主真是白眼狼,那活得不知该多潇洒自在。 这良心还是要因人而异的。 江郅刚收拾完,就听到了不大不小的敲门声。 “文杰!你咋把门反锁上了,快开门!” 听到康建华的声音,江郅眸光一闪,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 打开门就看见康建华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个馒头以及一盘很明显吃剩的菜,就是小龙虾里的黄瓜条。 “文杰!爸知道你没吃饭,来,快吃,趁你妈不在家,这两个馒头是爸特意去超市给你买的!” 要是不看他手上的残羹冷炙和冷馒头,光听这话,还以为这当爸的做了什么山珍海味,对儿子疼爱的不行了,可其实只是想无成本地给儿子卖好,当个虚伪的好爸爸。 康建华看着江郅冷着脸没说话,心里有些奇怪,明明以前儿子都会很感激地拿过去的,今儿个怎么有些反常。 片刻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故作无奈地长吁短叹道:“儿子!你别怪你妈!你妈就是那么个秉性,你看爸在家,唉!说话也不管用,可为了这个家,爸也只能忍着,家和万事兴啊!儿子你也别怨你妈,都是爸爸对不住你,快拿着吃吧!一天都没吃饭了,肯定饿坏了吧!等你吃完,就喊爸!爸好来收拾盘子,免得被你妈发现了,到时候家里又有的折腾了。” 此时的康建华那简直就是忍辱负重的好男人,可小时候看不懂的套路算计,成年人一听就心知肚明。 看着满脸愧疚的康建华,江郅觉得这个男人的演技真好,不进娱乐圈简直就是浪费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挺溜的,在周琴面前是一个样,在儿子面前就是另一个样,如此拉踩做戏,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以后的养儿防老,想在以后的养老生活里压周琴一头。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康建华很是惊讶地问道:“在哪里吃的?” 不应该啊!自己的儿子没有同学朋友,周围的邻居也不会留他吃饭,那他上哪里去吃。 “我下午去了爷爷啊!” “这不可能啊!你爷爷家那个点有饭?” 周老夫妻两人自诩是文化人,高级知识分子,君子远庖厨,两夫妻一直是由钟点工上门做饭的。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准备洗澡睡觉了。” 看着江郅不耐烦的语气,康建华笑着说道:“怎么睡这么早?要不你妈没回来之前,去客厅里看会电视?” “早睡早起!我明儿早上还要出门找工作!” 说完江郅就直接关上了门。 突然关上的门把康建华吓了一跳,随后他脸色黑沉,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之后才端着剩菜馒头去了厨房。 ……………… 周家这边,江郅离开不久后,周老爷子就醒了过来,猛然头痛后,他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些记忆,虽然这样记忆出现的很突兀,可周老爷子却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而且心里想认儿子的念头越发浓烈。 一个多小时后,周老太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地回来了。 周老太推门进来,看着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的家很是惊讶,平日里那个老头子不是总爱在家里听秦腔戏曲,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每天这个时候出门,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 走过玄关后,周老太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老伴,杵着拐杖,冷着脸,一动不动,连自己进屋都没反应。 看着如此反常的老伴,周老太脸上有些担忧,快步走了过去,坐在旁边着急地喊道:“老头子!老头子!” 回过神来的周老爷子偏头看着周老太眼神复杂地说道:“回来了啊!” “你今儿个是怎么呢?是不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啊!” 虽然周老爷子有些心虚,可男人对传宗接代,香火延续那是特别有执念的,而且年纪越大,有时候这思想就越传统。 “我没事!” 听到这话,周老太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刚刚差点吓死我了,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头子你可不能有事,否则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打趣之间,周老太慢悠悠地往卫生间去,这天太热了,出门一趟回来就得冲凉,不然身上总觉得黏答答的。 看着周老太的背影,周老爷子突然试探问道:“老婆子!你说我要是有个儿子,你会不会生气啊!” 听到这话,周老太有些愣怔,随后回头看着周老爷子捧腹大笑起来。 “哎呦!老头子!你今儿个怎么说起笑话来了。” “我没说笑,我真有个儿子,你态度认真点!” 看着周老爷子严肃认真的神色,周老太笑着说道:“好!我态度端正,若是你真有儿子,我给你放鞭炮庆祝如何?呵呵呵,你这老头子年纪大了,怎么还开起这玩笑了,难道是人糊涂了不成?” 周老太后面打趣的话,根本就没入周老爷子的耳,此时的周老爷子满心欢喜地想着明天去认亲儿子。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四) 翌日,江郅早早地就出门了。 闲来无事的江郅直接跑到了南巷子口吃早点,等待接下来的认亲好戏。 早上的南巷子口热闹的很,买菜的,卖菜的,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满满人间烟火气。 江郅坐在茶楼的二楼靠窗户的位置,点了一笼蟹黄包,一碗清粥外加特色招牌小菜,满满当当一桌子,量小种类多,看起来真是琳琅满目,很让人有食欲。 吃了一半的时候,就看见了周老爷子的身影。 此时的周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西装,花白的头发梳的很是整齐,精致的老花镜挂在鼻梁上,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来市场吃早点的,反而像是去什么正式场合似的。 周老爷子在前面走着,后面的周老太有些气喘地追着。 “老头子!老头子……周仲盛!你到底要去哪啊!” 此时的周老爷子一心沉浸在认儿子的欢喜激动中,根本不在意其他任何事,见此,周老太停了下来,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周琴打了电话。 “琴琴啊!你快点来啊!你爸今儿一早起来,人就不对劲。” 【啥?我爸在哪个医院?】 听着老父亲有生命危机,周琴被吵醒的怒火瞬间消散了,要是父亲真就这样死了,那自己每个月不就少了一万多的生活补贴,想到这里周琴着急忙慌地穿衣裳。 “不是!你爸没去医院,就是他人不对头!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赶紧来!我们现在就在中安大街的南巷子口!你快点来!不说了,你爸都没影了!” 挂断电话后,周老太匆忙去追人,而家中的周琴边往外走,边急忙给康建华打电话。 等周琴和康建华夫妇赶到南巷子口时,巷子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上下左右,或踮脚,或趴阳台……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 起初,王大虎对上来就让他叫爸的周老爷子颇为恼怒,双拳紧握,嘎吱作响,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模样,周围的人都生怕周老爷子被王大虎打死。 然而,当他听到周老爷子说要补偿这个儿子,为他买车买房娶媳妇时,他瞬间心动了,在确认周老爷子不是开玩笑后,王大虎欣喜若狂,觉得这是上天的眷顾。 若是真的给他买车买房、娶媳妇,认爹叫爸又算得了什么,认他当祖宗都可以啊! “儿啊!以前是爸不对!你跟爸回家吧!以后爸会好好补偿你的!”周老爷子眼含泪水,身体微颤,满脸都是真诚的期盼。 周老太看到这一幕,急忙拉着周老爷子往外走。 “走!老头子,你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可周老爷子是来认儿子的,怎么可能会跟他离开,只见他立刻甩开周老太的手,眉头一皱,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干什么?我没病,不用去医院,我正事还没办完,赶紧让开,别挡着我。” 周老太环视着四周看热闹的人,面色阴沉,体面了一辈子的她没想到也有这么丢人现眼的一天,当即拉着周老爷子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快走!快跟我走!别在这里给我丢人了,行吗?你哪来的儿子!你就一个女儿,你有没有儿子,我还不清楚吗?我们可是结婚四十年的夫妻!” 周围的人见周老太发怒,纷纷规劝起周老爷子。 “老爷子,快回去吧!” “是啊,别闹了,这人不好惹!” …… “大妈,您的儿女怎么还没来?事闹大了,就难收场了。” 王大虎见众人在坏他的好事,当即瞪着眼睛,板着脸骂道:“闭嘴!一个个叨叨叨什么屁!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这就是我干爸,不,亲爸!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我今天要是认不了亲爸,明儿个我就挨个去你们家门口转转!咱们可都是熟人啊!” 听到这话,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对于王大虎这样的泼皮无赖,大家平日都避而远之,生怕惹上麻烦,他们没必须为一个陌生人而得罪王大虎,而且这也只怪周老爷子自讨苦吃,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盼望周老爷子的儿女赶紧来。 待众人安静下来,王大虎得意洋洋地走过去,紧紧握住周老爷子的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眼眶含泪地哭喊道:“爸!” 众人皆惊,除了这两个当事人。 “儿啊!呜呜呜……” “爸啊!我的亲爸哎……”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周老太,尽管她心中怒不可遏,但王老虎那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样子,还是让她犹豫不决,迟迟不敢上前,只能气得身体颤抖。 冷静下来后,她赶忙又给周琴打电话催促。 而这边,周老爷子和王大虎已经开始了父子情深。 “儿啊!这是爸的退休金卡,你拿着,密码就是银行卡前六位,等会儿我们就去给你买房!然后再给你娶个媳妇,看你的样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啦!” 王大虎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心里乐开了花,他从来没觉得买房竟然会如此轻松,想到之后的美日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哎!爸!我都听你的!” 周老太见银行卡送出,呆不住了,也顾不得心中的惧怕,冲过去用力摇晃着周老爷子,声音崩溃地喊道:“周仲盛!你老糊涂了吗?这可是银行卡,你怎么能给别人啊?” “什么别人?这是我儿子大虎。” “就是!我是爸的儿子,爸给儿子买房娶媳妇天经地义,爸!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好!”周老爷子乐呵呵地应了下来。 而周老太见周老爷子无动于衷,当即把矛头对准了王大虎,身为大学教授的她最擅长的便是以理服人。 “岂有此理!你怎么这么干啊?我老伴神志不清,犯糊涂!你竟也跟着胡闹!赶紧将银行卡还给我,否则,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气愤的王大虎正想开口说话时,周老爷子被刚刚那话气得脸色发黑,只见他用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对着周老太怒斥道:“报什么警?大虎就是我亲生儿子,这银行卡是我自愿给他的,在法律上,这是合理合法的自愿赠与,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是这个道理,大虎!你别怕,收着,这是爸自愿给你的!” 王大虎不通律法,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扶着周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爸!都听你的,你是我爸!爸给儿子零花钱,天经地义,这银行卡便是爸给我的零花钱,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就算有的人报警也没有用!” “你!你,你厚颜无耻!” 周老太被气得七窍生烟,王大虎却瞪了她一眼,转头对周老爷子说道:“爸!我瞧这婆娘委实不咋地,不如我给爸另换一个吧!”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周老太的心窝,气得她当即昏厥过去。 顿时四周陷入一片慌乱中,周老爷子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而王大虎则攥着银行卡,悄悄地溜走了。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五) 周琴和康建华来的时候刚好送周老太去医院。 等人散了之后,江郅才慢悠悠地下楼,转而去了另一个方向。 王大虎拿着银行卡,出了巷子就直奔银行自动取款机。 当看到里面十万多余额时,王大虎笑得牙都咧到耳根子,片刻后,他就赶紧按下了取款键,拿着厚厚一沓钞票时,王大虎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卡有限额规定。 江郅看着乐呵呵的王大虎,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回过头的王大虎有些惊讶,对面的小子蒙着脸,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虎哥他自己也不是善茬,根本不带骂的。 “干啥啊!小子!” “刚才那老头还有两套房,价值三百多万,我们老大盯上了,有兴趣聊聊吗?” 听到这话,王大虎眼睛亮了,原来是同道中人,自己是个大老粗,可对面的人不是,阴谋诡计还得是他们。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干,到时候就算他们吃肉,自己喝汤也不错,至少现在不用着急跑路,想到这里王大虎捏了捏兜里的银行卡笑着走了过去。 此时医院里,周老太被推进了急救室,周琴三人就坐在外面椅子上等着。 想到刚刚自己听到荒唐的只言片语,周琴按耐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周老爷子,语气烦躁地问道:“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昏倒?而且我刚刚听别人说你认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发怒的周琴,周老爷子心里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 而看着周老爷子不言语,周琴更暴躁了,见此,一旁的康建华赶紧温声劝道:“老婆!冷静点!别生气,这是医院,妈还在里面急救,有事等会再说。” 听到这话,周琴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见此,康建华走到周老爷子面前低声说道:“爸!琴琴就那个脾气,您别放在心上,她就是担心妈。” 周老爷子抬头看了眼康建华,没有说话又低下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手里的拐杖,而没讨到好的康建华却很郁闷,最后只能安静地靠在墙边等着急救室医生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 康建华一个箭步走了前去,拉着医生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病人血管有轻微的破裂,我们抢救之后,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之后还要在医院里好好观察一下,病人家属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说完医生就离开了,很快护士也推着周老太出来了。 周琴和护士送周老太去了病房,急救室门口就只剩下康建华和周老爷子。 看着周老爷子不开口,康建华有些着急,害怕住院费让自己掏,明明以前这个老岳父挺自觉的啊! 康建华再会算计,也没想到老爷子兜里没有银行卡。 “病人家属,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听着护士的催促,康建华只能走到周老爷子面前,低声说道:“爸!您知道家里我不管钱的,那这住院费……” “找琴琴去,自己亲妈住院,她这个女儿不掏住院费像话吗?这么些年,我们老两口补贴你们的钱不少,现在你们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额!爸,你误会了,我这就去找琴琴,您先在这等着,等会我就过来。” 等康建华离开后不久,王大虎满脸笑容地来了。 “爸!您怎么一个坐这啊?”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大虎啊!你怎么来呢?” “爸,我这不是想着您没吃早餐吗?就去买了些,这不就来迟了,走,爸,我带您去餐厅吃去!”说完笑呵呵地扶着周老爷子去了负一楼的餐厅。 等康建华要来手机时,急救室门口空无一人,想着老爷子头脑清楚,康建华就先去缴费了,谁让现在的医院制度如此,卡里没钱,连消炎药都没得输。 缴完费后,康建华一阵心疼,三千块就这么没了,说不定以后还得往里面填,不行,自己还是得去找老爷子,把这钱要回来,他们老两口一个月退休金加起来两万,可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四千五,说什么这个钱,自己不能掏。 急救室附近找了一圈,康建华都没找到人,最后就想着老爷子是不是去病房了,于是康建华又赶紧赶病房里去。 看着病房没有人,康建华慌了。 “老婆!爸人好像不见了?” 听到这话,周琴是既惊愕又愤怒,站起身来,指着康建华的鼻子骂道:“什么要好像不见?你不是跟爸一起的吗?人怎么会不见?康建华,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我让他在急救室外等,谁知道他会不见人影。” 看着畏畏缩缩一脸委屈的康建华,周琴暴跳如雷。 “蠢货!那你还不赶紧去查监控!” “对,监控!老婆,我这就去!” 康建华慌里慌张地去查监控,而周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心里更烦躁了。 ……………… 因为老年人走失,医院很是重视,很快值班室就调来了急救室附近监控。 十分钟后,康建华离开了监控室,直接跑到了负一楼餐厅。 “爸!你多吃点!这包子好,软和,皮薄馅大,香得很!” “好!” “对!还有这个豆浆是降血压的,对身体好,爸,来喝一口!” 不得不说,有了金钱做动力,王大虎把周老爷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愣是把凶狠恶煞的面相笑出了憨厚孝顺。 康建华到了时候,就看到了如此父慈子孝的一幕。 听到王大虎叫周老爷子,一口一个爸时,康建华惊呆了,直接愣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就琢磨着这是不是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毕竟这爸叫得真挺亲热的。 思维发散片刻后,康建华就想到了家变,要是老爷子真有私生子,那周家的家产就不没他什么事了,那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不就是白干,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康建华脸色阴沉地走了过去。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六) “爸!你这是在做什么?若是妈知道的话?”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脸色骤变,少顷,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康建华说道:“你妈她已经知道了,老头子活到这把岁数,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就这点心愿,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句话噎得康建华哑口无言。 一旁的王大虎想起那人的交代,当即起身护在周老爷子身前,看着康建华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威胁我爸,莫非是想找打!” 王大虎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举着拳头更是气势逼人,康建华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生怕那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若说康建华对王大虎是心存胆怯,那么相反的周老爷子却是满心自豪,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王大虎,周老爷子满脸笑容,如今自己也有儿子撑腰的人了。 不过,周老爷子担心两人起冲突,连忙拉了拉王大虎的衣袖笑着说道:“不要冲动!大虎!他是我的女婿,也就是你妹妹周琴的丈夫康建华!” “原来是爸的女婿!那我们便是一家人,按年龄来说,你应唤我一声大哥,不过,我且多问一句,妹夫啊!你可是父母双亡?不然怎会如此称呼我爸?当然,我也是大度之人,这般小事,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哈哈哈……” 王大虎笑得豪迈,康建华却气得脸色发青,在他看来,这个无耻之徒,分明是在嘲讽自己靠女人吃饭,做了上门女婿。 虽然心里气愤填膺,可康建华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按耐住心里的怒气,收敛好情绪,看着周老爷子试探地问道:“爸!医生说妈也快醒过来了,您要不要去病房看看?”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有些犹豫,旁边的王大虎立刻温声劝道:“爸!我觉得您还是先别去了,免得把人又气个好歹,时间久了,想必那阿姨就接受了我,而且爸您身体也不怎么康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了,妹夫你和我妹妹好好在医院照顾病人,爸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走!爸,我们回去,您好歹也得带儿子认认门啊!” “建华啊!你大哥说得对,我就先不去了,你好好照顾你妈!” 说完周老子就跟着王大虎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被王大虎冰冷目光震慑住的康建华心里直呼糟了,这样的混蛋流氓去了,这不就是妥妥的引狼入室,惊慌失措下,康建华急匆匆地跑去了病房。 此时的周老太还没有醒过来,所以周琴听到康建华的话,只觉得他发烧了,怎么说起了胡话,确实这种天方夜谭的事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看着絮絮叨叨还在说的康建华,周琴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既然住院费缴了,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妈,我早饭还没吃了,等你上来,半天都没上来,结果在下面叽叽歪歪做梦了吧!” 说完周琴冷着脸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康建华只能一脸苦笑地说道:“老婆!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爸都把人往家里带了!” 停住脚步的周琴回头定定地看了康建华许久,之后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 从医院离开的周琴直接叫了出租车去了娘家。 此时,王大虎正在厨房里做饭,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听着秦腔,父子两人你问我答,父慈子孝其乐融融,门外的周琴听着里面一句一个爸,一句一个儿子,亲热的气氛顿时让她火冒三丈,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砰!” 巨大的声音瞬间让厨房里忙活的王大虎出来了,沙发上的周老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周琴,杵着拐杖站了起来,眉头皱得都能夹蚊子了。 “爸!您没事吧!” 安抚好周老爷子后,王大虎举着手上的菜刀看着周琴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疯婆子竟然敢踹我家门,是不是想找死?” “混蛋!你瞎了眼,这是我的家!爸!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你都能带家里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本来周老爷子心里有些心虚,可因为这句话,心瞬间硬了起来,如今自己有了孝顺的儿子,这么个踩着自己头作威作福的不孝女不要也罢,想通透的周老爷子拐杖重重一杵,看着周琴,声音冷漠地训斥道:“混账!你这个不孝女!老头子我心里明白着了,这房子是我的,我想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周琴,你以后少往这里来!” 若是普通女人,恐怕早已羞愤而去,但周琴不同,自幼性格娇惯的她当即就要冲进屋里打砸出气,撒泼打滚以显其威风,让别人看看她的厉害,这是她惯来的作风。 然而,周琴却忘记了此时屋内除了她那年老体弱的老父亲,还有王大虎这个无赖。 周琴刚举起墙角的花瓶要砸,就被王大虎一把钳制住,她那点撒泼的劲头,在王大虎面前犹如小鸡崽一般无力。 “放开我!你这混蛋流氓!赶紧放开我!要不报警抓你!快放开我!” 听到这话,王大虎露齿一笑,看似和善地从周琴手中夺下花瓶,放好后,好笑地说道:“疯女人,这是我家!这是我爸!要撒泼打滚,去别的地方!” 说完,王大虎提着周琴,回头笑着关上房门,转身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周琴摔了个狗啃泥。 “混蛋!混蛋!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趴在地上的周琴已经气得语无伦次,起身便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想要报警,可却怎么也找不到。 见此,王大虎晃了晃手中的菜刀,鄙夷不屑地警告道:“疯婆子!赶紧给我滚!少在这儿哔哔捣乱!再捣乱,小心老子给你剃个头!” 说完,还拿着菜刀挥舞了一下,周琴被吓得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而这只是二楼,才未酿成大祸。 赶走周琴后,王大虎抬起脚,重重一踩,脚下的手机便被踩得四分五裂,收拾好垃圾后,王大虎就进去继续给周老爷子做饭。 那人交代得很清楚,自己必须尽快将房子过户,否则以后麻烦就多了。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七) 被赶下楼的周琴面色狼狈,灰头土脸,当即气急败坏地奔向警察局。 然而,当警察与周琴赶到时,周老爷子和王大虎正在吃午饭,桌上有小菜和酒,老爷子更是笑容满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绑架挟持的样子。 见此,警察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周琴,随后转头看着周老爷子笑着问道:“哎哟!大爷!您这午饭真不错啊!”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原本沉着的脸又绽开了笑容,那干皱的橘皮竟也笑出了鲜花般的神态。 “哪里!警察同志也坐下尝尝,这是我儿子大虎特意为我做的!”说完,还拉了拉身旁站得乖巧顺从的王大虎。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王大虎见到警察还是有些害怕,毕竟他是警察局的常客,平时小偷小摸不断,经常被抓进去住几天。 陈警官看着王大虎这个熟人笑着问道:“王大虎!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陈警官是笑着问的,但王大虎还是吓得两腿发抖,立刻拉着周老爷子的衣袖,很有求生欲地解释。 “陈警官!我真的没做坏事!是我爸主动去南巷子认我当儿子的,我也不能违背我爸的心意啊,我想着这也不犯法吧?爸,你快帮我跟警察同志解释解释啊!” 话刚说完,周老爷子就护在王大虎面前,语气认真地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要责怪大虎!他其实是我的亲儿子!这当父亲的认儿子,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的?” 陈警官还没说话,身后的周琴立刻跳出来骂道:“爸!你就是老糊涂了,你就我一个独女,哪里来的儿子,而且还是一个流氓混混儿子!你赶紧让开,让警察把他抓走!” 回应周琴的是一个拐杖,要不是陈警官眼疾手快挡着,周琴脑袋多少是要添彩的。 “爸!您别生气啊!” “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动手可不行啊!” 缓和下来的周老爷子看着陈警察认真地说道:“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我周仲盛还没不到七十岁,身体康健,神智清醒,大虎就是我的亲儿子,明儿个我就要带大虎去做亲子鉴定,迁户口的!” 听到周老爷子这斩钉截铁的话,陈警官和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随后笑着说道:“好!老爷子别生气,我们只是来询问一下!” 之后陈警官就准备和同事离开,可却被不依不饶的周琴挡住了去路! “你们不能走!没听见我说的,把这个混蛋给我抓走!!!” 看着挡在面前的周琴,陈警察面露无奈地说道:“周女士!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能看见的,你父亲和王大虎相处的更好,而且说不定渊源颇深,根本没有你说的绑架挟持,请把路让开,我们要回警局了。” “我不管!反正你们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抓走!否则谁都不准离开。” 陈警察见周琴如此蛮横不讲理,立刻脸色一变,语气严肃地说道:“周女士!你赶紧给我们让开!否则我们不但要追究你报假警,还要治你一个阻扰警察办案的罪,说不定你还要去看守所待几天。” 听到要进看守所,周琴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 等警察离开后,周琴看着周老爷子愤恨地吼道:“你这个老糊涂!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你就作吧!以后老了,看谁管你!” 最后周琴还是在王大虎的沙包拳头下胆怯地跑开了。 “爸!您没事吧?我妹也太过分了。” 周老爷子慢慢地坐在沙发上,想到刚刚周琴愤恨埋怨的神情,还有那些伤心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唉!都是我错了,要是我从小好好管教她,不娇惯她,她现在也不会这样蛮不讲理的性子。” 此时的周老爷子总算意识到自己的错,可后悔也晚了,一旁的王大虎见自己的金主爸爸伤心了,立刻笑着劝道:“爸!别想那些了,赶紧吃饭,来,儿子敬爸一杯!” 有王大虎这个儿子哄着,周老爷子的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 而没在这里讨得好的周琴怒气冲冲地回了医院。 医院里的周老太也早醒了,看见女儿进来,急急忙忙地问道:“你爸那个老糊涂把银行卡要回来了没?” “银行卡?什么银行卡?”周琴很是诧异,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周老爷子把银行卡给了王大虎。 周老太还没有说话,按耐不住的康建华立刻心急如焚地说道:“就是爸把他存退休金的银行卡给了那个王大虎,你要回来了没?” 本来周琴就不是好脾气,又刚刚吃了两回挂落,此时看着康建华催促的神情,顿时脸色更黑沉了。 “够了!问什么问,我都不知道,什么要银行卡,什么王大虎,我通通不管了,我爸,不,那不是我爸,那个老糊涂蛋差点把我这个亲女儿送进看守所!” 暴躁地发作了一番,周琴气呼呼地离开了。 见此,周老太是又气又急,捶床含泪骂道:“这个不争气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任性撂挑子,我们就她一个女儿,她不管谁管啊?老头子糊涂了,要是真把钱糟蹋出去了,这可要心疼死人啊!真是要气死我啊!” 看着周老太气得痛心疾首,一旁的康建华眼珠子一转,立刻俯身拍背安慰道:“妈,您别生气了,医生说要你好好静养!琴琴就那个性格,她不耐烦管,不是还有我在。” 听到这话,周老太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紧紧地抓着康建华的衣袖着急地嘱咐道:“建华啊!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么些年,我和老头子都是把你当亲儿子待,老头子是真糊涂了,那银行卡里还有我们这么多年的积蓄,可不能就让他糊里糊涂地糟蹋了,你可得要回来啊!等我们老两口走了,那东西还不是你和琴琴的,琴琴那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啊!” 果然这到了紧要关头,才会意识到自己把女儿惯坏了,受苦受难了人才会自我反思。 “妈!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十分钟后,康建华找了个护工照顾周老太,自己则急忙出了医院。 可康建华一心激动地盘算着那银行卡,完全忘记了他此时正在过马路,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幸好这时在医院附近,没过几分钟,医院里的急救医生和护士就抬着担架出来了。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八) 康建华被送进医院急救,庆幸的是他抢救及时,无生命之忧,但不幸的是其右肾受损。 当护士在餐厅找到周琴并告知她这一消息时,周琴当即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然而,无论周琴怎样崩溃暴躁,她仍然需要去支付住院费用。 只是,她并不愿照顾康建华,就依葫芦画瓢,也为康建华找了一名护工,除了去周老太病房里晃几次,大多自己则在病房里刷视频、打游戏。 康建华伤势严重,直到第二天才苏醒过来。 “老婆,老婆!”康建华有气无力,声音嘶哑地喊着。 可惜周琴却觉得他打扰了自己打有意,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 “康建华,你说你好歹也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走路就是不长眼,竟然送上去被车撞,这下好了,因为你眼瞎,赔偿款没多少,还不够支付医药费,不仅如此,你还丢了一个肾,以后还算不算得上男人,还两说……” 不得不说,周琴自幼任性妄为,被惯得言辞刻薄,从不在乎他人感受,如今直接康建华的伤口上撒盐,却丝毫未察觉到康建华的异样。 听到自己失去一个肾的康建华,大喊一声后又晕厥过去。 被突然吓到的周琴骂骂咧咧了几句后,才按下了床头的铃声。 再次醒来的康建华,虽然人活着,可魂好像丢了,偶尔看向周琴的眼神阴恻恻的,看着很是渗人。 而周琴三人折腾在医院的时候,外面周老爷子已经把王大虎的户口迁到了周家的户口本上,并且还将周琴住的那套房子过户给周大虎,只因为那套房子是楼梯房,这样才方便周大虎娶媳妇。 周老爷子和周大虎来腾房的时候,江郅正好在屋里等着两人。 “文杰啊!你爸妈人呢?” 江郅摇了摇头。 见此,周老爷子有些心虚,可片刻后还是拉着周大虎笑着说道:“文杰!这是你舅舅!快叫人!” 江郅没有理会,而是反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周老爷子不好意思开口,可周大虎不一样。 “臭小子,真没礼貌!我是你舅舅,这房子是我爸买的,你们一家三口住了这么多年,占尽了便宜,如今该还回来的,说明白点!赶紧搬走,我着急相亲娶媳妇啦!” 等周老虎说完后,江郅看着周老爷子语气淡淡地说道:“搬不搬房子跟我没关系,我要离开了,这事你跟他们说吧!” 说完江郅便提着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其实江郅觉得很可笑,父母儿女说来说去就是认知,江郅给周老爷子下了暗示,让他以为王大虎就是他儿子,而他竟然就这样冷酷无情地收回了以前对周琴这个女儿所有的好,甚至理所当然觉得周琴这么不孝顺,自己当父母放弃她是应该的,丝毫没有反省自己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不过,这些都和江郅没有关系,周家的闹剧就当下饭神剧看就是了,如今江郅的全部心思都得放在主线任务上,改变当前社会父母与子女的养育赡养不良风气。 当然江郅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眉头紧皱,觉得这任务就是想让自己去死,整个国家,十几亿人都没解决的问题,让他去解决,这不是直接让他撞石头自杀来的容易。 可任务就是任务,如今的江郅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经过深思熟虑后,江郅总算找到了一条明路。 ……………… 江郅坐车到海城安顿下来,每天除了学习吃饭睡觉就是逛股市,这天江郅忽然接到了周城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没有犹豫,江郅面色如常地接了电话,不过,却只是把电话放在了一旁。 果然,刚接通就是暴躁如雷的谩骂,许久之后,江郅更清晰地听到了那边争夺手机的声音。 【“够了,周琴你这个疯婆子,你赶紧把手机给我!”】 【“好啊!康建华,你现在是露出了真面目,你这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还敢教训我,我要你好看!”】 两人当着警察的面就撕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在警察同志的教育下,安静了下来。 【康文杰,你父母来警察局报案,如今找到你,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你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你看你要不回来一趟?】 听到这话,江郅拿过电话,语气淡漠地回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而我的父母还没有到法律规定的赡养年纪。你应该不知道,我父母早就和我协议好了,十八岁就跟他们没关系了,我还得自己打工挣钱,交学费和生活费,毕竟父母养大孩子,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那么我不回来也是本分啊!” 电话那头的警察听完这话,看着康建华和周琴眼神很是复杂,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父母,他家儿子如今都工作了,他还时不时地补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也不是儿子不孝顺要啃老,实在是社会太残酷了,儿子一个人根本养活不了家,要是他不帮衬,那这家迟早要散,也会逼死人的。 “他们那里不用管他,让他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还得挣钱给他们攒赡养费了。” 最后江郅挂断了电话,并且很快换了手机号码,而周琴和康建华联系不上江郅后,又跑去警察局,可惜这次警察局根本不惯着两人,上次警察就是害怕江郅一个刚成年的人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动用警力来查询江郅下落。 如今事情电话里都说清了,警察自然不会理会康建华和周琴这对奇葩父母,甚至在他们不依不饶,撒泼打滚时,送他们去看守所住了几天。 这事之后,康建华和周琴更是大打出手,可惜周琴彪悍,而康建华缺了右肾,两个人打起来那是旗鼓相当,十分热闹。 话说之前,周老太先出院,可出院后老房子根本没人,问了邻居后才知道周老爷子在周琴住的那房子了。 周老太和周琴回到那边时,整个房子不仅换了锁,等周老爷子开门后,里面的装潢都变了。 当时的场面很是混乱,可有周大虎一方的周老爷子当然不可能吃亏,最后的结果就是周老太又被气得进了医院。 那之后,周老爷子和周老太便开始闹离婚分财产。 一个多月后,周老太分到了破旧的老房子,还有十万块钱的补偿款,此时周琴和出院的康建华才想起了江郅这个儿子,这才有了去警察局报警的事。 整整两个多月,这么大的儿子就像不起眼一样,这样的父母真是无语。 周大虎看着周老爷子离婚了,而且自己也有了房子,当即就把周老爷子送去了养老院,并且飞速把房子给卖掉了。 而清醒过来的周老爷子直接崩溃了,体面了一辈子的教授,老了老了,房子没了,存款没了,家也没了,接受不了的周老爷子直接中风瘫痪了。 街道办发现之后,直接把周老爷子送到了老房子,周琴不想照顾,此时她看着周老爷子就像仇人一样,可她不照顾不行,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啃老行为,这周围人哪一个不知道,如今不过老人犯糊涂被骗了,这当女儿的哪里能不养亲爹。 舆论压力和法律约束下,周琴不得不捏着鼻子让周老爷子住了下来。 可周琴是什么人,自私自利,被惯坏了的人,她根本不伸手,照顾周老爷子的事就落在了周老太身上,并且周琴每天下班后还在家里骂人,什么老东西,老不死的,难听的话那是一箩筐地往外骂。 这个时候,老两口子除了哭就只能在心里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教好女儿,如今自己才来尝这苦果。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大结局) 十年之后,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款新型的育儿机器人。 有了这款智能育儿机器人后,父母双方就能解开孩子对自己的束缚带,母亲休养好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公司上班。 这款育儿机器人一经面世,举世哗然,网络上是议论纷纷。 【“天啦!有没有人来给我一巴掌?这消息真的是真的吗?我的脑子清醒吗?】 【“楼上的,我刚刚已经帮你试验过了,现在脸还火辣辣的疼,这消息是真的,而且还是国家认证,试验过了的,不行,我得先去预定。】 【“哈哈哈,你现在才想预定,你是不是慢半拍,根本没名额了。】 …… 【“我觉得以后结婚,彩礼就不要了,但这育儿机器人是标配!”】 【“可是机器人带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和我们父母没什么感情啊?这以后能孝顺父母吗?我很担心啊!”】 【“天啦!楼上的你还活在大清吗?如今还抱着这种养儿防老的老古董观念,生孩子是为了给我们提供情绪价值,不是为了给自己养老,要是你真这种观念,我还是觉得你不适合生孩子!”】 【“就是,我脾气暴躁,觉得孩子给机器人养,比在我手里享福,而且让机器人养,自己有闲暇时间再逗逗,玩玩,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啧啧啧,姐妹们,瞬间我心里没有了孩恐!”】 【“有福都不会享,育儿机器人都来了,这养老机器人还远吗?与其操心养老,还不如赶紧攒钱!别到时候别人都人手一个机器人,自己苦兮兮!”】 黑白色调的房间里,江郅放松地任由自己陷入松软的大床里,十年时间,如今江郅才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主人!这样做能行吗?” “怎么不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看那些有养儿焦虑,赡养问题的不都是穷人,你什么时候看有钱人闹出这些事?说到底就是精力和经济,这育儿机器人有政府补贴,再加上你盗回来的军事情报也没卖几个钱,这育儿机器人大概有一半的人能买的起的。” “那剩下一半人怎么办?那些人是又穷又爱生,真是活祖宗啊!” 听着婳珑这话,江郅眉头一皱,片刻后揉着额角无奈地说道:“那还能怎么办?扶贫,白送,行了,越想越烦,婳珑,你赶紧出去瞅瞅,看看有没有机密情报,这样来钱轻松又快速!” “知道了,主人!” 接下来几个月,大部分国家都掀起了抓间谍的风波,可惜真正的间谍已经在跟他的主人盘算着报价金额啦! ……………… 随着育儿机器人的爆火,江郅这个研发人的资料也渐渐被广大人民所知,微博底下,大部分人是感谢祝福,另外呼吁养老机器人研发,而此时周城的康建华和周琴则是双眼发光跑来了京都。 周琴到了京都之后,因为生活的艰辛让她心里对江郅这个儿子有了深深的怨恨,因此她没有去找江郅,反而大张旗鼓找到了媒体,直接宣告了自己是江郅亲生父母的身份。 康建华和周琴的出现很快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江郅的特殊身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眼看舆论越来越高涨混乱,江郅答应了节目访谈的邀请。 十年的时间,康建华和周琴苍老的可怕,果然只有生活的苦才是最折磨一个人的。 看着光鲜亮丽,西装革履的江郅,周琴面目狰狞地站了起来,指着江郅就是一顿谩骂。 “康文杰,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向所有人揭开你的真面目,哈哈哈……” 扑面而来的浓郁恶意让江郅挑了挑眉,不过,江郅依旧从容淡定,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等周琴狂笑完之后,江郅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怎么不孝?我的记性不差,如今的你才刚刚五十九岁,还不到国家法定赡养年龄。” 一句话直接让周琴吃了瘪,可周琴是什么人,人是越老越坏,将这么多年的辛苦都归结在江郅身上的周琴更恨不得毁了江郅。 “我不管!你就是不孝顺,所有人都知道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把亲生父母抛下受苦,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你根本就你反驳不了!我就是要让世人看到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子!钉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唾骂!” 看着周琴癫狂的模样,江郅神情淡然,瞥了眼周琴,随后对着旁边的助理招了招手,并语气讽刺地说道:“你可真是双标,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先看看这张贷款借据吧!” 话音刚落,江郅的生活助理就将当年的借据递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看过借据后,脸上很是惊讶,这上大学写借据还能说过去,这贷款利益还这么高,这……一言难尽的主持人直接将这张贷款借据放在了录影机下,顿时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张借据。 【“这上大学不给学费生活费,不想让上就直接说,借口还挺冠冕堂皇的!”】 【“说实在的,借据我可以接受,可这利息?银行贷款都没这么高吧?这是高利贷吧!有没有懂利息的来说一说?”】 【“这利息确实很高,我是银行退休的,现在银行利息低,可最高的贷款利息都没这么高,康博士能走到如今地步,我真是打心底佩服啊!也为我之前的误解道歉!”】 【“果然,我的偶像是有苦衷的,不然,对我们这些素未谋面的人都这么大方豪爽,怎么可以这样对父母!”】 …… 康建华看着四周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立刻出来解释。 “文杰!这事你周琴做的,跟爸爸没有关系啊!爸爸是爱你的,这都是周琴逼的!” “放屁!康建华,你休想撇干净自己,十年前我傻,看不清你的算计,可现在你的小伎俩根本瞒不过我,你就是自己暗地里装好人,现在装什么装?你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琴,你这个疯婆子,赶紧放开我!要不是你刻薄,我这么好的儿子能闹成这样……” …… 看着两人在现场撕扯谩骂,现场的工作人员赶紧把两人拉开。 见状,江郅站起身来,看着两人,目光冰冷地说道:“我会按照法律规定赡养你们的,其余的就别想了。” 说完江郅抬步就要离开。 “你这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江郅停下了脚步,见此,周琴又哭着喊道:“我就知道,你是在报复我!可我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回啊?我是亲生母亲啊!” 听到这歇斯底里,看似又合情合理的质问,江郅回头看向了周琴。 就在周琴以为江郅会原谅自己,自己能过上享福的好日子时,却见江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铿锵有力地高声说道:“你们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父母也是走孩子长大成为父母的,明明你们当过孩子,受过委屈,有过痛苦的记忆。可等你们自己成了父母时,却是这样的刻薄孩子,变本加厉,高高在上,而你周琴,我记得你是娇惯长大的独生女,自幼千娇百宠,现在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借口!真是无可救药!” 说完江郅毫不犹豫地抬步离开了,现场一片寂静无声。 上天让人由小变大,由孩童长成父母,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当过孩子的父母该更懂得孩子,可偏偏受过委屈的他们成为父母后,竟然会变本加厉将自己以前受到的苦加注在孩子身上。 等到孩子倾述童年痛苦时,他们总是云淡风轻地揭过,甚至不悦地训斥小题大做,往往又用冠冕堂皇说自己第一次当父母,没经验,让孩子谅解自己,这样的话是多么的无耻可笑啊! 江郅是说到做到,离开电视台后,就直接派人把康建华和周琴送进了普通的养老院,吃喝不愁,没有自由,除此之外,江郅从来都没有去养老院看过两人,任由两人在痛苦谩骂和指责悔恨中走向死亡。 而江郅那番震耳发聋的话让不少父母都深思起来,是啊!生死轮回,上天的每一步都是有深意的,明明自己都是从孩童时期走过来的,为什么最后又成了记忆中自己厌恶,甚至憎恨的父母…… 三年之后,江郅在育儿机器人的基础上,研发出来养老机器人,此时社会观念大有改变,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戾气矛盾大减,许多父母争先恐后自己掏钱买机器人,开明的父母,去掉枷锁的子女,社会和谐而快速地发展着。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若是都能转换角度反省思考,那大概就是孝顺的孩子,享福的父母。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一) 夏日骄阳似火,酷热难耐,照理说此时应是鸟儿疲倦,人也困乏之时,然而,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竟有人马在匆忙赶路。 远远地就听见骏马的嘶鸣声,以及那扬起的漫天尘土。 待靠近一些,才看清那灰尘之中,一队身着甲胄的侍卫正护卫着一架装饰精美的高大马车,黑漆楠木的槛窗内,挂着的是墨色的绣金暗纹帘子,因着马车辘辘前行,帘子随风缓缓飘动,隐约可见车内之人衣着华美,头戴玉冠,非富即贵,想必应该是京城的达官显贵。 刚清醒过来的江郅,被马车颠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看着这辆精致华贵、充满古色古香的马车,心中已然有数。再透过车帘微微一望,只见黄土漫天,他不禁心中暗想:果然,要想空气好,就得多种树,而且这水泥路也得赶紧普及,不然自己这副骨头架子迟早要被抖散。 心中默默调侃了一会儿,江郅便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宗政霖,大齐朝的靖王爷,天潢贵胄,本该一路顺顺风,就算跌跟头也该在皇位夺嫡之上。 但是一个变故改变了所以,致使原主这个金尊玉贵的王爷最后死在魔教的暗狱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笑谈嗔语。 楚倾城乃江湖中声名鹊起的第一美人,亦是临剑山庄秘而不宣的掌上明珠。 传闻她秀发如墨,肌肤似玉,姿容绝美,更因为身怀绝世轻功,身姿轻盈如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凡见过她的人,无不对其倾心仰慕,赞不绝口,久而久之,江湖人士便给她封了“惊鸿仙子”的美称。 原本这一切与原主并无干系,大齐朝廷与江湖向来互不干涉,江湖的纷纷扰扰似乎难以波及皇宫。 然而,楚倾城听闻大齐朝的挽月公主正值花期妙龄,生得花容月貌,清丽脱俗,宛如月中嫦娥,被众人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楚倾城的追求者众多,有魔教教主苍玄夜、武林盟主钟天行,还有隐居神医谷的大弟子杜衡…… 一女三男同住,怎可能不争风吃醋,一次争执不休后,楚倾城故意寻衅,提及天下第一美人挽月公主,执意让苍玄夜比较自己与挽月公主谁更美丽,在苍玄夜眼中,自然是他的心上人楚倾城更美。 可楚倾城却不依不饶,称苍玄夜是在敷衍自己,他都未曾见过挽月公主,如何能断定自己更美?一番故作矫情后,楚倾城哄着苍玄夜前往皇宫寻找证据。 苍玄夜仗着武艺高强,趁着夜色潜入皇宫,彼时,正值挽月公主沐浴更衣,挽月公主的确生得天香国色,苍玄夜这个梁上君子一时看得入神,竟然不自觉地泄露出了气息。 挽月公主察觉后,惊慌失措地大声尖叫,殿外巡视皇宫的侍卫闻声而动,苍玄夜听到逐渐逼近的御林军声音,为了安全脱身,他飞身而下,直接挟持了挽月公主。 就这样苍玄夜抱着身无寸缕,只是简单披了一层薄纱的挽月公主站在了高高的屋顶上,看着围着自己的御林军,苍玄夜以挽月公主的性命逼退了御林军。 可等苍玄夜顺利退到宫门口时,他直接扯开披风将挽月公主众目睽睽扔了下去,并且大放厥词,狂笑而去。 而看着自己玉体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挽月公主当即崩溃大叫后,昏厥了过去。 当晚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齐桓帝在得知这事后,当即龙颜震怒,大发雷霆,并且勒令大理寺一定要捉拿住贼人,整个皇城因此掀起了轩然大波。 至于挽月公主,齐桓帝这个父皇以前觉得这个天生丽质的女儿是他大齐朝的骄傲,可出了这事后,这个女儿就从明珠美玉便成了不可言说的污点,变成了他如鲠在喉的那根刺。 对于皇帝来说,如此奇耻大辱怎么能容忍,抓不到罪魁祸首,他只能将全部的怒气发泄到挽月公主这个女儿身上,当晚他就私下派太监给挽月公主送去了一杯毒酒。 挽月公主看到这杯毒酒又哭又笑,她不想死,可面对着对她虎视眈眈的太监们,她只能含泪喝下了这杯毒酒,只是遗憾自己没有再见自己兄长一面。 而挽月公主的兄长就是原主。 原主和挽月公主的生母皎月是一个容貌艳丽妩媚,可身份却十分卑微低贱的舞姬。 虽然一夜恩宠,可皎月就十分幸运地有了身孕,可在齐桓帝看来宠幸这样的低贱的舞姬是晦气侮辱,好像在明晃晃地表示自己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庸之君,因此之后齐桓帝就将皎月抛之脑后,好像后宫之中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十月怀胎,皎月生下了原主。 因着是个皇子,侍候的太监禀告到了齐桓帝跟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齐桓帝很是随意地赐下了“霖”这个名字。 有了原主这个儿子,皎月的日子要好过一些,因着皎月太低贱的身份,阖宫上下的妃嫔都没有把皎月母子俩放在眼里,母子两人倒是过了几年平安日子。 至于挽月公主的出生则是一个意外。 酒醉后的齐桓帝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跑到了偏僻的梧桐宫,看着月桂树下的皎月就扑了过去。 事后齐桓帝看着臂弯处别有韵味的美人时,竟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可后宫之中,皇帝的宠爱对于没有家世的妃嫔来说,那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果然,皎月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只留下呱呱坠地刚出生的女婴。 齐桓帝是个冷心薄情的帝王,在知道皎月死后,只是应了一声,至于刚出生的女婴连个名字都没有,挽月这个名字还是原主这个兄长给她取的。 那个冰冷的夜晚,八岁的原主抱着怀里的挽月,含泪望着天,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成为皇帝,让自己的妹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 原主没有辜负他月下誓言,他对挽月这个妹妹那是极尽所有的好。 等原主及冠封王后,原主更是私下建立自己的势力,笼络朝臣,志在皇位,而已然老去的齐桓帝也因为要磨炼自己中意的爱子,故意抬高原主,如此推波助澜下,原主这个靖王风光无限。 原主得势后,挽月公主这个妹妹自然而然水涨船高,而原主为了这个心爱的妹妹更是费尽心思为其造势,只为了让她成为大齐朝最风光的公主。 可惜有时候风光也会成为了一柄夺命刀。 挽月公主出事的时候,原主正从外地赶回来,手里带着稀世明珠——明月珠。 其实要不是为了这明月珠,原主也不会在路上耽搁太久,可就是这特意寻来的生辰礼物竟然会是原主后悔莫及的伤疤。 原主回京后就知道了妹妹突发疾病去世,原主当场一个趔趄,差点摔在了地上。 慌里慌张地跑去挽月阁,可里面却是人去楼空,一问才知,齐桓帝已经将挽月公主葬入了皇陵。 原主根本不相信自己向来身子康健的妹妹会突发疾病而死,虽然那天晚上的事情,齐桓帝杀了许多人封口,可雁过留痕,鸟过留声,原主还是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为了给妹妹报仇,原主乔装打扮,改头换面混入了江湖,并且也混到了楚倾城身边,当原主听到楚倾城那假惺惺的惋惜懊悔时,他恨不得将楚倾城千刀万剐。 确定罪魁祸首后,原主便决定暗中下毒,意欲将几人迷晕,再慢慢折磨致死,以慰妹妹在天之灵。 一切谋划看似天衣无缝,然而原主千算万算,却未料到在酒席上会撞见九弟宗政无忧。 而宗政无忧更是当面叫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个时候原主顿感不妙,自知自己一定会引起他人疑心。 酒宴尚未结束,原主便寻借口匆忙离席。 可惜,原主在回京途中遭遇埋伏,护卫纷纷被杀,自身亦不敌,终被苍玄夜的魔教属下擒获。 此后,原主在魔教中沦为试药的毒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而自己身死之日,竟然听闻宗政无忧登基为帝,还娶了楚倾城那个贱人做皇后,而苍玄夜这个魔教教主也成了皇后的入幕之宾,听着耳边那些秽语,原主怨气冲天。 趁人不备,原主拼尽全力扑上前去,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惜原主忘记了,自己一直是被铁链牢牢锁住的,最终原主只能满心怨恨地惨死刀尖之下。 接收完记忆,江郅眉头紧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如此说来,这楚倾城乃是穿越女。” “那么主人打算如何处置此穿越女?” “她暂且不忙,当务之急是救下挽月公主。” 言罢,江郅掀开帘子,对随侍一侧的贴身侍卫道:“云风,即刻命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本王务必在十九日前赶回京都!” 听到这话,云风毫不迟疑,拱手领命,随后策马疾驰而去,须臾后,江郅明显感觉马车速度骤增,似要飞起一般。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二) 江郅日夜兼程,终于在变故发生当日赶回皇城,此时,天边暮霭沉沉,仅余一丝余晖挂在西边,映照着皇城那望不见尽头的长街。 “云风,直接入宫,本王有急事面见父皇!” “属下遵命!” 随后,马车转向,直奔宫门而去。 如今宫门即将关闭,除了未及冠建府的年幼皇子仍住在宫中,齐桓帝的其他儿子都居住宫外,此外,齐桓帝疑心甚重,又极为惜命,即便亲如皇子,宫门下钥后也不许任何人进出,违令者必当重惩。 幸而江郅及时赶到,在宫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进了宫。 夜幕降临,暮霭沉沉,天乾宫内此时早就点上了火烛,亮如白昼,灯火通明。 殿内鎏金的猊金兽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一室的龙涎香熏得人心神安宁,身着龙袍的齐桓帝正端坐于龙椅上,批阅着御案上的奏折。 然而,人老精力不济,未翻几本,齐桓帝便面露疲态,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太监总管德公公察觉后,立刻躬身上前,笑着献上了滋补养身的参茶。 “陛下,时辰不早了,您今日操劳政事一整天,龙体怎堪案牍之劳?也该歇息了,方才,涟漪宫还派人来询问陛下。” 听到涟漪宫,齐桓帝笑着接过参茶,轻抿一口,随后满脸笑容地说道:“还是这个味道啊!这茶是莲妃送来的吧!” 见齐桓帝如此态度,德公公赶忙谄媚笑道:“陛下圣明!目光如炬,一点都逃不过陛下慧眼!” “哈哈!”齐桓帝心情甚好,大笑了起来。 “德忠,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能说会道!” 宫殿内回荡着齐桓帝畅快的笑声,笑过之后,齐桓帝低头看着手中茶杯,清亮的茶汤让他似有所思。 “朕这一生女人无数,可唯有莲妃将朕视为她的天、她的夫君,愿与朕白头偕老,还有无忧,唉!这孩子满心孝顺,对皇位一丁点心思都没有,还说只想做个快意江湖的逍遥王爷。若不是朕一直护着,恐怕早已被他人算计得不剩分毫,德忠,你说无忧何时才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啊!” 德公公听着齐桓帝低声感慨,心中暗自思量,而后斟酌答道:“陛下!九殿下赤子之心,实乃陛下之福啊!等九殿下再历经世事,想必就能明白陛下的慈父之心。” “是啊!这孩子……” 不知想到什么,齐桓帝无奈摇头,脸上却满是欣慰之色。 此时,一着青色曳撒的年轻太监在廊柱边焦急地探头张望,似有要事禀报,见此情景,德忠向齐桓帝躬身一拜,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出殿后,德忠看着自己的干儿子,眉头紧皱,低声训斥道:“小喜子,你方才是何举动?平日咱家见你稳重能干,咱家这才收你为干儿子,如今你却在那探头探脑,若是惹得圣上不悦,定治你个窥视帝踪之罪!到时你死得容易,莫要牵连咱家!” 德忠这番话吓得本就害怕的小喜子跪地哀求:“干爹!您得救救儿子啊!儿子并非有意犯规矩,实在是靖王回来了,现正在殿外,儿子本想劝靖王离开,可靖王执意要儿子来传话。” 听到这话,德忠脸色一变,这宫中的规矩靖王应该很清楚才是,宫门下钥之后,除非军国大事,否则不准任何人出入,这靖王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怎么这个时候等在宫外。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想到这里德忠快步走了出去,就看见了站在殿外等候的江郅。 稍作迟疑,德忠微笑着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靖王爷,不知王爷此时来所为何事?” 江郅看着德忠神色犯难,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德公公不必为难,本王有要事需面呈父皇,你只管进去通报便是,父皇若有责罚,本王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公公!” 见江郅如此通情达理,德忠心中暗暗叹息,这靖王爷谦和有礼,文武双全,对他们这些阉人也很是平常待之,唉!处处都很出类拔萃,就是差一点,不得帝宠。 “靖王爷稍等,奴才这就进去传话。” 不出所料,齐桓帝听闻江郅在殿外候着,脸色即刻沉了下来,齐桓帝年事已高,最忌皇子们不守规矩,以下犯上,有不臣之心。 “哼!这个逆子分明是心怀不轨,竟敢公然违抗朕的旨意,好,传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何大过天的事!” 见齐桓帝龙颜大怒,德忠赶忙领命退下。 就这样,江郅在德忠怜悯的目光中走进了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深夜惊扰,儿臣不孝,但儿臣此次外出偶然寻得一件能延年益寿的宝物,为防宝物有失,儿臣迫不得已才冒然犯了宫规,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 江郅抢先一步开口,齐桓帝听到延年益寿的宝物,也无暇顾及江郅的罪责,一心只想着宝物。 “靖王!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齐桓公俯身询问,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渴望。 “自然!儿臣岂敢欺君,父皇请看,此乃珍宝!”说完江郅就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玻璃瓶,瓶中正是江郅在回京的路上用灵液和随意取得的泥土制成的回春丸。 齐桓公见这从未见过的琉璃瓶,见其璀璨夺目,当即目光更加炽热,高声喊道:“德忠!速将其呈上来!” 听到这话,德忠赶忙从江郅手中接过琉璃瓶,小心翼翼地奉上。 齐桓公拿到手中后仔细端详起来,见状,江郅又继续说道:“父皇!此乃回春丸,乃江湖中圣魔教的至宝,儿臣回京途中,恰巧遇两方人马为此宝争抢,儿臣坐收渔利,夺得此宝,特来献给父皇。儿臣听闻,此宝可使人返老还童,增寿十年!父皇若有疑虑,可寻人一试。” 江郅此言,齐桓公显然心动,立刻向德忠使了个眼色,德忠即刻会意,匆匆退了下去。 不多时,德忠便领进一位老太监。 只见这老太监两鬓花白,入殿时还咳嗽不止。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桓公看着眼前这苍老的腌臜太监,眉头微皱,随后小心翼翼地从琉璃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与德忠。 德忠接过药丸,走向老太监,低声说道:“福山,你真是好福气,这是陛下特赐的补药!” 老太监听到这话,佝偻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把将药丸吞下,跪地磕头高呼道:“奴才叩谢陛下赐药,皇恩浩荡,奴才感激涕零!” 叩头谢恩的老太监满心皆被死亡的恐惧所占据,浑然不觉自身的变化,然而,高坐于上的齐桓帝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清楚地看见,那老太监磕落三山帽后,原本花白的头发竟逐渐变黑。 “德忠!你看!”齐桓帝惊起大呼,紧接着快步走入,直接来到老太监面前,再不似刚才那般嫌弃,满脸喜意地盯着老太监的头发,好像什么稀世珍宝。 许久之后,齐桓帝放声大笑。 “好!好啊!果然是珍宝!” 狂喜过后,齐桓帝想起了献宝的功臣江郅。 “霖儿!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孝心可嘉,赤子之心啊!你为父皇献上如此不世珍宝,你有何想要之物?说出来,父皇定当重嘉奖于你!” 听到这话,江郅赶忙拱手回话,声音里满是孺慕之情。 “父皇!子敬父,天经地义,儿臣无需任何赏赐,此乃儿臣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儿臣只愿父皇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江郅的回答令齐桓帝甚是满意,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更令齐桓帝忍不住细细品味。 “长生不老?霖儿,这世间果真有长生不老吗?” “父皇!儿臣想应该是有的,父皇您想想这回春丹,仅是魔教流落在外之物,便有如此神效,可想那魔教中所珍藏的至宝,又该是何等稀世珍宝啊!” 听到这话,齐桓帝的心顿时变得火热。 许久之后,齐桓帝望向德忠,笑着说道:“此时天色已晚,德忠,你亲自送霖儿去麒麟殿歇息。” 麒麟殿乃是齐桓帝昔日的居所,其中深意,惹人侧目。 “靖王爷,您这边请!” “谢父皇龙恩,儿臣先行告退,不扰父皇歇息了。”说完江郅脚步轻快地离去,背影里隐约可见喜意。 待江郅离开后,齐桓帝则传唤了太医。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三) “不行!” 刺耳尖锐的声音在江郅的脑海里响起,震得难受的江郅不得不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婳珑!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大局为重,你得适当地做出牺牲来。” “不,这事实在是太……我接受不了。”话还没说完,感觉到难以启齿的婳珑就止不住摇头,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满满抵触的意味。 看着婳珑不情愿,江郅话锋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婳珑!你看现在也是无奈之举,这等会打起来,我实在是没有趁手的兵器,要是就这样让苍玄夜白白离开,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你权当是为了任务,牺牲一回,大不了这个世界等我成为皇帝,让你当一回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如何?” 听到这话,婳珑明显的动心了。 见状,江郅继续劝说道:“这事其实也很简单,眼睛一闭,咻的一下就过去的,只要力道大些就行了,而且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没有别人会知道,这样也不会有损你的美名的,你看如何嗯?”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察觉到的婳珑一个激灵,赶紧答应了下来。 “好的,主人,你等会就看我的表演吧!” 自己这个主人别看风度翩翩,平易近人,可这只是在没有触及到任务的前提下,如今自己可得见好就收,不然闹到最后,吃亏受苦的保准是自己。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郅唇角的弧度更优雅了几分,跟在身侧的德忠看着靖王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心里感慨万千,他没想到靖王竟然有这样的运道,若是好好把握,说不到未来陛下能心软网开一面,给靖王一个善终的结局。 顺着长廊走过亭台楼阁后,江郅忽然听到脑海里婳珑的提示,眼神一冷,随后不经意地从空间中取出一个圆溜溜的小钢球,准备给某个找死的魔教教主致命一击。 走了几步,江郅蓦地停下,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廊角,高声厉喝:“谁在那里藏头露尾?还不速速现身!” 听到这话,德忠脸色大变,四周护卫亦是如临大敌,迅速拔出佩刀横挡于胸前,眼神戒备地环顾四周,寻找贼人的踪迹,如此一来,就算苍玄夜纵有通天之能,也再难以藏匿。 忽然,一个侍卫高声喊道:“王爷,贼人在此!” 见自己行藏败露,苍玄夜不再隐匿,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随后一个飞身直接站在了琉璃碧瓦的屋顶上,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下猎猎作响,很是有高人风范。 江郅看着苍玄夜一个助力就直飞上两三米高的屋顶,眼神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苍玄夜,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可当真亲眼目睹的时候,江郅那刻在dna里的男儿武侠梦热血极速地喷涌而出。 见状,苍玄夜以为自己震慑住了对手,微抬下巴,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傲然自得地说道:“你倒是有些本事!竟能察觉到本尊!不错!有资格让本尊记住!报上名来!” 苍玄夜目中无人的挑衅态度,令众人怒不可遏,侧着身子躲在江郅身后的德忠更是高声怒斥道:“大胆贼子,竟敢在靖王殿下面前如此放肆!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如此尚可留你全尸!” 得知江郅身份,苍玄夜嘴角微扬,邪魅一笑,随后看着江郅意味深长地说道:“靖王?本尊之前从未听说过,不过,今晚!你有资格让本尊记住你的名字,这是你的荣幸!” 话音刚落,江郅手里的婳珑版小钢球就疾驰而去,直奔苍玄夜面门。 察觉到暗器的苍玄夜轻蔑一笑,随后不闪不避地站着,只等着暗器近身再微微一闪,以此显示自己武功卓越。 “呵!这种小伎俩也敢……” 可惜他碰上的可是不是一般暗器,只见他装逼的话还未说完,月光下他神情就可见地慌张起来,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皇宫。 捂着下身伤口的苍玄夜也直接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见此,侍卫们一同上前,刀尖逼近,欲将苍玄夜这胆大妄为的贼人擒拿。 然而苍玄夜不愧是能成为魔教教主的狠人,眼看着自己即将成为瓮中之鳖,他强忍着剧痛,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身上连点数下,随后目光阴鸷地看着江郅恶狠狠地说道:“好!很好!靖王!本尊记住你了,你竟敢伤了本尊,本尊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来日方长!你给本尊等着!” 说完苍玄夜趁众人不备,右脚一蹬,借着假山之力便飞身而逃。 见此,四周侍卫想要追赶,却被江郅拦下。 “等等!莫要追了!以免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你等速去护卫父皇,以防那贼子混入天乾宫对父皇不利!” 听到这话,德忠赶忙带领侍卫向天乾宫赶去。 待他们离开后,江郅便转身前往挽月阁。 因宫中有贼人出没,此时各宫皆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挽月阁内的挽月公主更是面色焦急,在殿内来回踱步。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挽月公主回头,便见到江郅,当即面露喜色。 “皇兄!” 江郅看着满脸欢喜奔来的宗政挽留,心头一阵酸楚,微愣片刻后,江郅便宠溺地看着她笑着问道:“月儿!皇兄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你一切可好?” 听到这话,宗政挽月俏皮一笑。 “皇兄如今可是威名赫赫的靖王殿下,有如此厉害的皇兄,这宫中谁敢怠慢我。” 江郅听着这调皮打趣的话,笑容宠溺地无奈摇头,心中暗叹,原主倾注所有心血,才养成如此灵动俏皮的妹妹,可她却下场如此凄惨,也难怪原主会怨气冲天。 “对了!皇兄!闯宫的贼人可有捉到?” 看着满脸好奇的宗政挽月,江郅摇头。 “没有!” “哇!这么厉害!宫里这么多御林军都没有将其抓住!皇兄,此莫非就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大侠?快意恩仇,红尘逍遥,何其快活!” 此时的宗政挽月一脸梦幻,言辞之间皆是对江湖武林的热切向往。 见此,江郅面色凝重,未来的大齐,决不允许如此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江湖存在,沉思片刻后,江郅笑着说道:“既然月儿如此向往江湖,皇兄带你出去看看,可好?” 听到这话,宗政挽月眼神一亮,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如欢快的小黄鹂般,围绕着江郅打转,口中还不停地确认。 “当真?此话当真?皇兄!你未哄骗我?” “自然,月儿!皇兄何时骗过你?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太好啦!皇兄,我这便去歇息,但皇兄你可不能忘记今晚说的话噢!一定要带上我!” 在江郅的多次保证下,宗政挽月这才安心去歇息。 离开挽月宫,婳珑有些不解地问道:“主人!我们这次出门还有正事要办,带上这个拖油瓶干什么啊?” “婳珑!这宗政挽月可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世事无常,变化莫测,还是带在身边为好,免得到时候鞭长莫及,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人可以天真烂漫,可不能永远天真下去!” 就算江郅要保证宗政挽月幸福一生,可也不能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太过天真很容易被他人利用,江郅可不想到时候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任务的完成度。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四) 一夜好眠后,翌日一早,江郅洗漱更衣后,便见到了在殿外等候的德忠。 “奴才参见靖王殿下!” 看着笑容谄媚的德忠,江郅眼神一闪,随后微微抬手笑着问道:“无需多礼!德公公这么早来此,可是父皇有何事吩咐?” “呵呵,王爷与陛下果真是父子连心,陛下特命奴才请王爷去天乾殿用早膳!”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随公公走一趟吧!”江郅嘴角微扬,心中暗自思量,齐桓帝如此着急,想必此次自己能获得的筹码更多。 来到天乾殿,江郅只见桌上摆满丰盛菜肴,而齐桓帝坐在上位,笑容满面,而且一夜未见,昨晚齐桓帝还微霜的鬓角已然变得乌黑如墨,整个人更是精神焕发。 齐桓帝见江郅跨过门槛,当即笑着说道:“霖儿来了!” 江郅走到齐桓帝面前,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哎!你我父子无需如此多礼,来,霖儿过来坐!” “谢父皇!”随后江郅走到下方,抠衣欲坐。 见此,齐桓帝拉住江郅,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怎么坐在那里?你我父子难得一聚,霖儿,过来,坐于父皇身边!” “谢父皇恩典!” 江郅落座后,齐桓帝屈尊亲自为其夹菜,慈父之心尽显,令江郅受宠若惊,眼眶湿润。 齐桓帝看到江郅这般感动,心中甚是得意,果然如他所料,此等卑微庶子,最在意的便是他这个父皇的宠爱,只需略施恩惠,便可轻易掌控,如此没有傲骨,又怎能与自己的老九相比。 江郅察觉到齐桓帝眼底浅浅的鄙夷轻视,心中觉得可笑,明明齐桓帝他自己也是庶子出身,历经艰难嘲讽才夺得皇位,如今竟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匪夷所思。 这让江郅不自觉地想到了乾隆嫡子执念,真是缺什么想什么啊! 用完膳后,齐桓帝捧着手里的清茶抿了一口,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如今齐国身陷内忧外患,外有回鹘虎视眈眈,内有江湖兴风作浪,那些武林人士嚣张跋扈,全然不将皇室放在眼中,昨晚竟然敢强闯皇宫,真是狗胆包天!朕虽欲重振雄风,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霖儿,若父皇能得魔教至宝调养身体,那父皇必能重现太祖时期大齐皇室的辉煌岁月!” 说完齐桓帝便目光炽热地盯着江郅,等待他的回应。 江郅起身,对齐桓帝深深一拜,目光恳切地说道:“父皇壮志凌云!儿臣钦佩之至,至于魔教至宝,儿臣愿竭尽全力为父皇寻找!” 得到满意答复,齐桓帝大笑起身,赞赏地拍了拍江郅的肩膀。 “好!霖儿不愧为父皇最有孝心的儿子,此事交予霖儿,父皇就放心了。” “父皇安心等候!儿臣必不辜负父皇所望!只是,儿臣此去寻觅魔教至宝,为能尽快得手,需不少人手,而且还须是武功高强之辈,以免打草惊蛇,令魔教警觉。” 听到这话,齐桓帝脸色一僵,良久之后,他双手轻拍两下,一道黑影自梁上轻盈落下。 “霖儿!这是父皇的暗卫,此行你带他们同去,切记,父皇在宫中等你归来!” “父皇放心!儿臣定早日归来!” 一炷香后,江郅袖中紧握龙符令牌,面带笑容离开了。 然而江郅刚出天乾殿,行至台阶,便听到有人唤他。 “三哥!” 来人着藏青蟒纹锦袍,青玉腰封佩着和田麒麟玉佩,走近一些就见其容貌出众,清风朗月,温润如玉,一身矜贵气质,仿若浊世翩翩公子,宗政无忧如此出色的皮囊,难怪会招惹到风流成性的楚倾城,最后成为正宫。 “原来是九弟。” 宗政无忧见江郅,回想到昨晚的事,忽面露难色地说道:“三哥!可否撤去昨夜闯宫江湖人士的通缉令!” 江郅颇感诧异,问道:“为何?” 宗政无忧看着江郅一脸正色说道:“三哥!那些江湖人士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弟弟以为昨晚之事或许就是一个误会,许是那人好奇,想要进宫看一看罢了,如此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到时候伤了那些江湖人士的心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江郅简直被气笑了,好奇便入宫一观,这是何其无脑之语!齐桓帝放着谋略过人的原主不喜,偏偏中意宗政无忧这脑子有坑的人,只能说爱屋及乌,真爱力量委实伟大。 不过,齐桓帝既然如此宠爱这个儿子,那么想必他也会认同宗政无忧这番仁义之言吧! “九弟!这通缉令之事,三哥我实难作主,这是父皇下的御旨,如今父皇就在里面,九弟何不亲自进言。” “好!三哥!那弟弟便先行一步。” 说完宗政无忧便步履匆匆朝殿内走去。 没多久,特意放缓步子的江郅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齐桓帝怒不可遏的呵斥之声。 江郅从天乾殿离开后,就直接回了王府。 书房里,江郅独自呆在里面,半个时辰后,齐桓帝的暗卫已经成功被催眠易主,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江郅后仰靠在椅背上休息,想到刚刚催眠花费的功夫,江郅眉头一皱,心里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弄到傀儡这种东西。 心里微微火热之后,江郅就冷静下来,贪多嚼不烂,如今自己该做的就是弄到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武功秘籍,像傀儡那些东西,要是没有灵气催动,有了也是鸡肋摆设,可武功秘籍就不一样,在大多数世界,这可是堪比黄金一样的硬通货。 稍作歇息后,江郅拍手唤来了暗卫。 “暗一,你去宫中悄悄将本王的妹妹接出来,记得做好替身遮掩。” “奴才领命!”瞬息间,暗一便消失在房间内。 等暗一离开后,江郅叫来了门外的云风。 “王爷!” “云风,你亲自带人去青州崂山将这些东西运回皇城!”说完江郅将一张图纸递给了云风,这张图纸上画的就是制作火药必需的硫磺硝石,有了这些东西,江郅就可以踏平武林,横扫江湖。 云风接过图纸看了一眼,随后藏于胸前,拱手回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 “去吧!” 一个时辰后,江郅带着乔装打扮过的宗政挽月低调地离开了皇城,与此同时,负气出走的宗政无忧也准备去仗剑走天涯,有缘的就是他竟然在路上遇见了重伤昏迷的苍玄夜。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五)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鱼龙混杂之地,更是这些江湖人士钟爱的聚集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放荡不羁,豪爽笑声,这一幕正是宗政挽月心中一直向往的逍遥江湖。 可惜此刻的宗政挽月,眼中已然没有了刚初出皇城时的激动光芒,反而在迷茫中竟生出些许恐惧。 一路所见,让宗政挽月心目中的快意江湖梦逐渐崩塌。 所谓义薄云天的江湖大侠竟然明目张胆强抢女子,遇到阻挡,竟然群起而攻之,差点活生生打死人,要不是皇兄救下了那父女俩,怕是…… 后来在饭馆吃饭时,她又看见了几位容貌不俗,穿着不凡的少年侠士,还未来得及欣喜,就见他们吃完饭后竟然很自然地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想要付钱的意思…… 长街之上,两个门派当场冲突,肆意妄为,刀剑无眼,不知毁坏了多少普通百姓摊位,伤了多少无辜者…… 江湖看似逍遥自在,可实际上却是弱肉强食、肆意妄为的可怕境地,离皇城越远,江湖就越可怕,这个时候,宗政挽月不禁想起皇城中的规矩秩序,虽然有些拘束,却至少不会让人感到无所不在的恐惧,反而映衬之下让她心里不自觉地生起了安心。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宗政挽月耳中。 “小美人,你在这里干什么?”虽然宗政挽月的花容月貌已经掩饰过了,可在这些江湖人眼里,只要稍有姿色都难逃他们的魔爪。 宗政挽月抬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面前,脸上还带着猥琐可怕的笑容,吓得她迅速躲到江郅身后。 “小美人!躲什么躲?快出来!哥哥请你喝酒啊!” 肆意的调戏声让宗政挽月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挡在前面的江郅见宗政挽月已然清醒,心中很是满意,回头看着对面调戏宗政挽月的猥琐大汉,眼神一冷,冷冷地说道:“杀!” 说完江郅拉着宗政挽月快步进了酒楼,而那欲要阻拦的大汉则被江郅身后的黑衣侍卫挡住了。 “哎!小美人!跟那小白脸有何好?那小白脸还戴面具,说不定是个丑八怪,不如跟……” 待江郅与宗政挽月进入酒楼后,那黑衣侍卫骤然发难,只见剑光闪烁,正在叫嚣的大汉尚未反应,脖颈已被锋利长剑划过,刹那间鲜血四溅,最终那大汉捂住脖子倒地而亡,眼神中满是惊惧。 而适才人声鼎沸、喧闹不堪的大街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已进入酒楼的江郅身上,此人究竟是何来头,竟如此狠辣绝情! 坐在包厢里,宗政挽月仍未回过神来,见状,江郅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宗政挽月喝了口温水,似乎才缓过神来,只见她抬头看着江郅,眼神迷茫地问道:“皇兄,这就是江湖吗?” 看着备受打击的宗政挽月,江郅叹了口气,随后温和地安慰道:“月儿,你觉得皇宫如何?你这位公主又当如何?” 宗政挽月稍作思索,看了眼江郅,咬唇轻声回道:“皇宫内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若不是有皇兄一直护着我,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至于我这个公主,历朝历代的公主,很少有善终的,要么被送去塞外和亲,要么成为皇室联姻的工具,一生不得自由,就像那笼中鸟一样。” “那月儿可知,在普通百姓眼中,皇室、公主是何模样?” 听到这话,宗政挽月疑惑地摇了摇头。 “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出入有仆从相拥,起居有奴婢侍候,这是他们羡慕不已、难以企及的美梦,月儿,现在你可明白了?” 许久之后,宗政挽月失落地点了点头。 见状,江郅温声安慰道:“月儿!有皇兄在,日后你一定会是大齐最幸福美满的女子!” “嗯!我相信皇兄!皇兄你对月儿真好!”宗政挽月眼眶含泪,心里感动不已,刚刚对江湖的失望也消散不见,是啊!她有皇兄在,日后她一定会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江郅见哄好了宗政挽月,就吩咐门外的侍卫送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吃过晚饭后,心神俱疲的宗政挽月在安神香下沉沉地睡去了。 ……………… 看着宗政挽月睡去后,江郅吩咐暗卫守在四周,自己则又换了身月白挑金线的长袍,悄悄地离开了酒楼。 烟柳画桥,青楼楚馆,夜晚的歌舞坊最是喧嚣热闹,浓郁的胭脂水粉香气扑鼻而来,浪荡粗鄙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江郅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正翩翩起舞的楚倾城,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虽然台上的楚倾城确实姿容昳丽,即使白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可若隐若现更能勾起众人无限遐想。一身雪白的薄纱长裙,衬得她身姿曼妙窈窕,层层叠叠的裙摆在翩跹摇曳的舞姿下如花朵一样绽放,曲终舞末轻盈下落时,恍若遗世独立的仙女。 “啧啧啧!主人!你看那楚倾城眼底的自得神色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她被这些男人淫秽目光盯着是件多么得意的事情,我看这楚倾城就是生错了时代,就是天生的花魁圣体。” 婳珑这番吐槽直接把江郅给逗笑了,其实江郅也不明白,是不是这楚倾城男女平等的好日子过久了,这心里竟然有了受虐欲望。这穿越到古代,不仅要美男环绕,三夫四妾,还得来青楼画舫见识一番,光见识了还不过瘾,甚至还得亲身上台表演一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好了,婳珑,既然她这么喜欢,等事成之后就满足她,这点成人之美的好意,我还是有的。” “嘻嘻嘻……对了,主人,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楚倾城跳舞?” 江郅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正上楼的楚倾城身上。 这有了武功就是不一样,没一会儿,楚倾城就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目光。 抬头看见,便看见珠帘之后的江郅,眼里立刻露出惊艳。 今夜,江郅身着一袭素朴白袍,金丝滚边若隐若现,彰显其不凡气质,脸上戴着的黄金面具,更衬得其主人神秘莫测,虽然此时端坐于这烟花巷柳靡靡之地,可却目光清冷,周身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矜贵气息。 如此大的反差,令楚倾城心中的征服欲更盛。 不出所料,楚倾城含笑走来,进门之前,她甚至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小女子楚倾城,乃是此天上人间乐坊的主人,我观阁下并非此道中人,想必来此定是有要事在身,不知小女子可否猜中?” 看着楚倾城脸上的洋洋得意,江郅心生厌恶,微微敛眉,语气淡漠地说道:“找人!钟天行!” 听到江郅提及钟天行,楚倾城脸上笑容更甚。 “果真是缘分,阁下所说之人,可是武林盟主之子钟天行?若是,此人恰在隔壁,若阁下信得过小女子,小女子愿引阁下前去一见。” 话音刚落不久,江郅就站起身来,虽未有只言片语,但其要表达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见状,楚倾城颔首示意,旋即转身往外走,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六) 二楼转角处最为隐秘的包厢内,苍玄夜几人齐聚一堂,此处虽然从外看着狭窄不起眼,可里面确实别有洞天,外窄内扩的房间布置得极为清雅舒适,四周挂着意境悠远的山川风景画,上面甚至还题有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 特制的檀木圆形软榻上铺着柔软的锦缎,靠墙的地方更是摆放着几米长的松软靠背引枕,圆月形状的软榻更适合大被同眠,此时这引人遐想的软榻上,苍玄夜几人正姿态不一地坐在上面。 自从苍玄夜那处废了之后,经典的邪魅一笑完全绝迹了,取而代之是看向宗政无忧很有深意的目光,然而宗政无忧根本没有察觉到苍玄夜隐晦的目光,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楚倾城身上。 几人之中的钟天行,他的目光则时常在苍玄夜和宗政无忧身上来回游移,不知在谋算什么,至于向来沉默寡言的杜衡则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若有所思地出神发呆。 最终打破这诡异氛围的是赤子之心的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刚刚就被楚倾城的舞姿俘虏,一直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看着楚倾城迟迟没有归来,他回头望着苍玄夜心急如焚地说道:“大哥!你说倾城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苍玄夜目光一暗,看着满脸思慕之情的宗政无忧,他敛去眼底的寒意,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无忧也对倾城有意?” 如此轻佻的话,让宗政无忧心生不悦,当即羞红了脸,低声反驳道:“大哥!你切莫胡言!倾城清丽脱俗,品行高洁,就像月宫仙子下凡,岂容冒犯!” 苍玄夜听着宗政无忧这单纯的话,不禁地嗤笑出声。 这轻嗤笑声可当即惹恼了宗政无忧,正当他涨红着脸再欲分辩时,就听见了楚倾城的声音,立刻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 嘴里的“倾城”还没有叫出来,宗政无忧便看见楚倾城身后的江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可楚倾城此时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到钟天行面前,回头看着江郅笑着说道:“阁下!这便是武林盟主之子钟天行!” 此时的钟天行有些懵逼,看着对面的江郅,他面带疑惑地站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什么,就见江郅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厌恶。 “原来你就是钟盟主之子钟天行!如此贪花好色,留恋烟花之地,根本配不上师妹!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万不要去叨扰师妹,否则到时候休怪剑下无情。” 说完江郅不等钟天行反应,抬步便要离开,等路过宗政无忧跟前时,江郅又停下了脚步,看着对面的宗政无忧,江郅敛下眼底的恶意,语气淡漠地说道:“没想到你等江湖之人竟然还和大齐皇室的逍遥王爷有牵连,倒是真无所顾忌!” 点破宗政无忧的身份后,江郅便决然地离开了,徒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 “额!主人,我没明白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江郅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脂粉气,声音淡淡说道:“当然是引蛇出洞啊!” “引蛇出洞?主人是想让楚倾城他们去皇城。” “当然!齐桓帝不是最宠爱宗政无忧这个儿子,那就让他死在这个儿子手里,至于宗政无忧,就是不知道苍玄夜这个魔教教主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对他做什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想到刚刚察觉到苍玄夜看着宗政无忧异样的眼神,江郅的眼底就满是期待。 前世宗政无忧当面戳破了原主的身份,害得原主受尽折磨而死,江郅根本不相信宗政无忧的无辜,明明宗政挽月就因苍玄夜而死,那晚苍玄夜大放厥词后,可是自报家门。 如此情况下,宗政无忧还能和他成为好友,就这一点就足以表明宗政无忧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的,毕竟一个真正单纯的皇子是不可能在皇室中生存下来,更不可能最后成为最后赢家。 ……………… 江郅挥一挥衣袖就离开了,此时楼上包厢里气氛很是诡异。 知道宗政无忧身份后,楚倾城才头一次正眼看了他一眼,眼眸流转间,楚倾城突然笑着问道:“无忧!你真是当今大齐皇室的逍遥王爷?” 看着眼前那双水润妩媚的眸子,宗政无忧满脸喜意地回道:“是!不过,倾城,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 听到这话,楚倾城正想说什么,就见苍玄夜猛地起身,一把拉走了宗政无忧。 “哎!大哥!你干什么……倾城!” 此时楚倾城才意识到苍玄夜对宗政无忧的特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钟天行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厌恶,随后起身便离开了房间,最后剩下的杜衡则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楚倾城。 这边苍玄夜拉着宗政无忧到了一处密室里。 看着门被突然关上,宗政无忧心里有些不安,可随即他掩藏住这点心思,故作生气地说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刚刚还没来得及和倾城说话……” 听着宗政无忧还在提起楚倾城,苍玄夜心里完全怒了,握着宗政无忧的手腕也越加用力。 直到宗政无忧一声痛呼声惊醒了他,这才让苍玄夜猛然放开。 “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看着眼前的宗政无忧,苍玄夜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摩挲着藏在衣袖里的瓷瓶。 “无忧!你真得就这么喜欢楚倾城吗?哪怕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住口!你怎么能这样污蔑倾城,大哥,若是你再如此,那我们义结金兰之情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苍玄夜眼底一片冰冷,手里的瓷瓶也落在了柔软的毛毯里,微不可闻的声音,宗政无忧根本没有察觉。 许久之后,宗政无忧见苍玄夜没有言语,语气缓了缓,随后带着几分羞涩说道:“大哥!倾城,我确实喜欢倾城,若是大哥真在意你我之间的情义,那么我希望大哥你能抛却对倾城的成见!” 听到这话,苍玄夜笑了。 宗政无忧是他在最绝望最脆弱时候遇到了一束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当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宗政无忧在他心里就是特殊的存在。 如今自己的这束光竟然要被别人玷污,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将其拥抱于怀。 听着苍玄夜诡异的笑声,宗政无忧心头的不安更重了,谨慎起见他想要离开,可刚迈开步子,就发现自己浑身不对劲,强硬地走了两步,整个人无力又惊恐地倒了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可宗政无忧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倒在了苍玄夜的怀里,甚至还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情意。 “你!你,苍玄夜!你快放开本王!”皇室子弟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傻白甜。 听到这话,苍玄夜眼里闪过诧异,随后用手怜惜地摸了摸宗政无忧的脸颊,轻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如此无忧才更和本尊这魔教教主相配!” 说完苍玄夜直接点了宗政无忧的穴道,笑着将自己的光抱进了怀里,抱上了红纱软榻。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七) 这边江郅回到酒楼后,正欲沐浴更衣,突然就听到了脑海里传来婳珑极其兴奋激动的声音。 “主人!主人!出大事啦!” “出什么大事?”江郅不以为意地问道。 “就是苍玄夜把宗政无忧给攻了!而且用的还是道具!” 话音未落,江郅嘴里刚喝进去的温水差点喷了出来,虽然没有失仪,可却被呛得咳嗽不止。 等江郅终于缓过气来,想到刚刚自己听到的消息,嘴角微微抽搐,他以为这苍玄夜废了,就应该……没想到竟然会反转成这样,果然不愧是成为魔教教主的男人。 “主人!你要不要看看?” 察觉到婳珑特别的热情,江郅忙不连矢地拒绝:“不!不用了,你自己欣赏就行了,今晚不准再打扰我,否则就小黑屋伺候。” 为了以防万一被不干净的画面污染,江郅直接把婳珑踢出了自己的脑海,并且设下了禁制,如此才放下心来。 而被江郅踢出的婳珑,生了一会儿气后,便迫不及待地前往现场观摩,生怕错过了精彩时刻。 红纱软榻,一室暧昧,宗政无忧那养尊处优的肌肤,在红色薄纱的映衬下,更显白皙无瑕,细腻如玉,令人爱不释手。 苍玄夜回味过后,看着无法动弹的宗政无忧,突然感到有些无趣,手指轻动,便解了他的穴道。 穴道刚解开,就传来宗政无忧有气无力的咒骂声。 “苍玄夜!你这畜生!立刻放开本王,你若再敢动本王一下,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 猩红的双眼,因愤怒而更显生动的眼尾,苍玄夜一一扫过,语气暧昧不明地说道:“无忧!别闹了,都到了现在这地步,难道你还妄想能回去?呵呵,即便你能回去,也休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乖乖做本尊的禁脔,本尊或许会助你成为天下至尊。” “你这残废!还不放开本王!你已经是个废人,你还能做什么?赶紧放开本王!” 话刚出口,密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后知后觉的宗政无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甚至激怒了上方的苍玄夜,本就惊恐的眸子里更多了几分绝望。 果然,冲动是魔鬼,接下来的整晚,宗政无忧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这句话。 “放心!无忧!本尊会好好满足你的!” 盛怒的苍玄夜之后将密室中所有可用之物,尽数用在了宗政无忧身上,手段百出,令其难以招架,最终生生地昏厥过去。 次日清晨,江郅醒来,便望见距自己一米处的婳珑,看着婳珑如此兴奋,江郅就知道昨晚宗政无忧过得肯定异常快活。 “主人!我跟你说……” “打住!你不必说了!我知道!” 听到这话,婳珑诧异问道:“主人!你怎么知道?” 看着面露疑惑的婳珑,江郅强忍着笑回道:“婳珑!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昨晚被翻红浪的是你!” 的确,此时的婳珑虽为魂体,却仍明显呈现出纵欲过度之态,而婳珑在看到自身模样后,悄然消失于房间中。 …… 至间事了,江郅便打算返回皇城,提前筹谋。 江郅带宗政挽月悄悄地返回皇城,并未声张,而是留在靖王府内潜心研制火药包,而临行之前,齐桓帝唯恐打草惊蛇,特命江郅在靖王府中留有替身,如今江郅略施李代桃僵之计,便可完美隐匿行踪。 半月有余,江郅一面研制火药包,一面暗中联络原主麾下势力,此外,江郅还从婳珑处得知众多江湖高手已悄然混入皇城,而这些人竟然是听命于武林盟主钟复邦。 “主人!我已经查清了,原来这钟复邦与钟天行是前朝皇室遗留下来的血脉!” “前朝余孽,果不其然!所谓大被同眠的爱情,归根究底还是利益使然。” “那主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既是前朝余孽,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彼等当权时未能勤政爱民,以致天下大乱,百姓受苦,如今却又举什么大旗,妄言复国,给你机会都不中用,如今就莫要再兴风作浪祸害百姓。 随后,江郅命人暗中将这些人放入皇宫,继而收紧口袋,只待时机成熟,便来个瓮中捉鳖,将其一举歼灭。 等到八月初九,齐桓帝大寿之前,宗政无忧一行人赶回了皇城,见此,江郅也去城外绕了一圈匆匆赶了回来。 江郅刚踏进城门,就接到了齐桓帝的密旨。 “儿臣参见父皇!” “霖儿快快起来!一路之上,辛苦你啦!” 已经等不及的齐桓帝直接从龙椅上下来,亲自扶起了江郅。 在齐桓帝期待的目光中,江郅拿出来了一个极其古旧的木匣子。 “父皇!这就是魔教至宝!” 东西刚拿出来,齐桓帝就迫不及待地夺了过去,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子,可当他看到里面有且只有一颗黑色丸药时,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见状,江郅低声说道:“父皇!这可是魔教至宝,世间独一无二,至于其他,父皇可以让太医先验一验药效,之后再服用不迟。” 听到这话,齐桓帝的脸色才由阴转晴,随即便三言两语打发江郅回府了。 ……………… 此时皇城脚下装饰奢华的客栈内,苍玄夜与宗政无忧正在床榻上纠缠不清,眼见天色渐黑,宗政无忧不耐地推开苍玄夜,语气冷淡地说道:“够了!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被推开的苍玄夜并未恼怒,反而轻抚宗政无忧越发妩媚的脸庞,语气轻浮地回道:“啧啧啧!无忧,你真是无情,莫非你忘了方才是你主动缠上本尊,跪在地上乞求着本尊宠爱你?” 短短一句话让宗政无忧脸色骤变,刚刚还娇艳欲滴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原来自那夜变故起,苍玄夜直接给宗政无忧服下魔教秘制的媚药,不过三日,宗政无忧所有的倔强与尊严皆被苍玄夜碾碎,彻底沦为苍玄夜的玩物,如此,苍玄夜方才放心带宗政无忧回来。 看着宗政无忧毫无血色的面容,苍玄夜爱怜地拍了拍,随后笑着说道:“无忧,放心!你可是本尊的心头宝,本尊怎么舍得,就算摇尾乞怜,也只是在本尊一人身下,而在世人眼里,你依然是尊贵的大齐皇帝哈哈哈……” 这刺耳的笑声令宗政无忧心中的杀意更浓。 不,他必须忍耐,为了皇位,他已然付出太多,现在决不能前功尽弃,等他成为大齐皇帝,一定要让苍玄夜这畜生生不如死,以报今日之耻!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八) 在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下,齐桓帝的大寿总算到了。 相比宗政无忧这齐桓帝最宠爱的儿子,江郅这个靖王则是用过就丢,要不是原主年纪排行在这里摆着,江郅觉得这齐桓帝会直接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最后面去。 不过,这些江郅并不在意,毕竟迎面而来的猛烈恨意就让江郅兴致勃勃。 乔装打扮跟在宗政无忧身边的苍玄夜在听到太监高声唱到“靖王”时,杀气腾腾的目光就再没有从江郅身上移开过分毫,而且杀意越加浓烈,恨不得当场把江郅生吞活剥了。 察觉到苍玄夜恨意的江郅则从容淡定地看了过去,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了眼要吃人的苍玄夜,随后对着宗政无忧笑着说道:“九第你身边这太监好像不是宫里人吧!” 听到这话,苍玄夜恨得牙痒痒,太监,太监……而宗政无忧面色一僵,随后笑着回道:“三哥好记性!这确是新来的。” “噢!原来如此,我一直听闻九弟不近女色,如今这新来的太监能近身侍候,想必他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才很得九弟心意吧!” 意有所指的话差点让苍玄夜当场动了手,要不是宗政无忧挡在他前面,怕是他会直接扑过来撕碎江郅。 “三哥!父皇找我有事,弟弟就先失陪了。” 说完宗政无忧拉着苍玄夜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宗政无忧甫一离开,江郅便听到耳畔传来煽风点火的挑拨之言! “三哥!父皇对九弟着实太过偏爱,明明九弟他年岁最小,可座位却在我等之上,弟弟我倒也就罢了,无才无德,可三哥您不一样,功勋卓着,声名赫赫的靖王竟也位居其下,弟弟我是打心底三哥您感到不平啊!” 江郅转头看去,就看见了下侧坐着的五皇子宗政珪,只见他面露不满,语气真挚诚恳,似乎真的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一样,上下打量一番后江郅不由地在心里感慨,这宗政珪真是好精湛的演技,不愧是自幼耳濡目染的皇室子弟。 “五弟的好意,三哥心领了,不过,九弟毕竟年幼,心性单纯,赤子之心,我想父皇迟早会想清楚这一点的。” 未能成功挑唆江郅的宗政珪,眼神瞬间黯淡,而后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笑着随声附和道:“是啊!幼子受些宠爱倒也无妨,终究是难以担当大任的,父皇英明神武,定然是心知肚明这一点。”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同庆殿挂满了精美的灯笼,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文武百官、皇室宗族纷纷落座,后宫中有封号的妃嫔也坐在屏风右侧,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齐桓帝这位正主驾临。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声传唱,大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今日乃朕的寿辰,爱卿们不必拘谨,都起身吧!” 众人起身之后,这才看到齐桓帝身旁的宗政无忧以及莲妃,看着这宠妃幼子,众人目光闪烁,难掩惊疑之色,莫非陛下今晚要立太子……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后,齐桓帝拉着莲妃的手,笑着说道:“莲儿,今晚你就坐在朕的身侧,德忠,去为爱妃搬把椅子来。” 身后的德忠躬身领命后,赶紧让人把提前准备好的雕花木椅搬了上来,莲妃看着这把位同皇后的椅子,满脸感动,笑着福身谢恩道:“妾身叩谢陛下!” 见此,齐桓帝志满意得地携着莲妃落座,此时的他,已然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又有娇妻爱子相伴,真如快活似神仙。 齐桓帝一声令下,宴会就此开始,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而起,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姬鱼贯而入地走上高台,在乐声中翩跹起舞,突然间乐声激昂,一身红色舞裙的楚倾城从天而降,摇曳生姿,裙袂如花,一颦一笑都妩媚生姿,勾魂摄魄,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尤其是高坐的齐桓帝,他目光炽热地盯着台上的楚倾城,心中暗忖如此仙姿佚貌的美人,理应常伴君侧,而坐在一旁的莲妃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笑话,她恶狠狠地看着楚倾城,目光似要将其碎尸万段。 宗政无忧看到楚倾城的那一刻,心情极为复杂,然而,难言的酸楚还未涌上心头,就被耳侧传来的苍玄夜的声音惊到。 “无忧!此时你还有心思想这贱人,难道不该想想她们如何进宫,又有何目的?” 苍玄夜发觉这场戏愈发精彩,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只是一心一意想捉到江郅这个害他成为废人的罪魁祸首好报仇雪恨。 曲终舞毕,意犹未尽的齐桓帝龙颜大悦, “哈哈哈,此舞只应天上有!上前几步,朕要重重赏赐你!” 台下的楚倾城遥遥一拜,婀婀娜娜地走上前来。 眼看着楚倾城越走越近,宗政无忧坐立难安,当即就要起身阻拦,然而,比他更快的是楚倾城手中的白缎,如闪电般缠住了齐桓帝的脖颈。 “护驾!护驾!” “陛下!保护陛下!” 整个殿内瞬间陷入混乱。 宗政无忧怒视着挟持自己父皇的楚倾城,大声喊道:“楚倾城!你想干什么?还不速速放开父皇!” 听到这话,围在齐桓帝周边的文武大臣和皇室宗亲皆面露愕然,尤其是被掐住脖子的齐桓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竟与外人勾结,谋逆犯上,若能开口言语,齐桓帝怕是早已破口大骂逆子! 而楚倾城听到这话,却咯咯地捂嘴笑了起来。 “宗政无忧,你可真是蠢啊!我天生丽色,国色天香,如此美貌岂能埋没江湖,当然得找个皇后当当,如此才不辜负这上天恩赐的美貌。” 话至中途,楚倾城稍作停顿,随后目露嫌恶地看着宗政无忧嘲讽道:“宗政无忧,本来在知晓你王爷身份时,我有意于你,可谁料你竟与苍玄夜厮混在一起,摇尾乞怜,委实无用,如你这般的王爷,有何资格继承天下,理应退位让贤,你说对吧?天行哥哥!” ....... 久久未得到回应的楚倾城,慌乱之态清晰可见,手中白缎因恐惧而愈加收紧,她环顾四周,高声呼喊:“天行哥哥?天行哥哥!钟天行!” 戏看到这里,江郅觉得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至于钟天行等人,早在殿外就被江郅的暗卫收拾了,他们父子不过百人,竟敢闯入皇城,口出狂言要复国,真是痴人说梦!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九) “没想到堂堂的魔教教主,竟然也学那卑鄙小人的偷袭伎俩,而且还甘愿扮成九弟的内侍。” 被暗卫挡住的苍玄夜,目光愤恨地看着江郅说道:“你知道本尊的身份!” 听到这话,江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苍玄夜,许久之后,才意味深长地说道:“苍玄夜,难道你忘记了你现在变成个废人是拜谁所赐?” 话音刚落,苍玄夜怒发冲冠,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掌挥了过来。 “宗政霖!本尊要把你千刀万剐……” 狠话还没放完,江郅抬起衣袖里藏着的手枪,朝着苍玄夜快速地开了两枪,准确无误地打在了苍玄夜的膝盖上。 “啊啊……”凄厉地叫声瞬间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见此,江郅收好手枪,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苍玄夜,挥挥手让暗卫将其带走了。 江郅可不准备就这样让苍玄夜痛快地死了,毕竟大被同眠的爱情,少了这么一个邪魅狷狂的魔教教主那岂不是太单调了。 处理完苍玄夜后,江郅才抬步向楚倾城这边走来,不过,江郅没有理会睁大眼睛向自己求救的齐桓帝,而是看着宗政无忧痛心疾首地说道:“九弟!父皇向来对你宠爱有加,可为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皇位,联合江湖贼人弑父夺位,真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看着众人投向他异样的眼神,宗政无忧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九弟,刚刚众人可都是亲眼所见,你和这挟持父皇的妖女分明是一伙的,事已至此,九弟,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狡辩,赶紧让这妖女放开父皇。” “是啊!九弟!父皇向来最宠爱你,就算你犯下滔天罪行,父皇一定也会原谅你的!” “九殿下!你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收手吧!” …… “无忧!你这混账东西!母妃一直宠着你,竟然让你被这江湖妖女蛊惑了,犯下如此大错,还不赶紧跪下给你父皇请罪!” 说完莲妃直接狠狠地打了宗政无忧一个耳光,拉着他跪地请罪,此时的她想得很清楚,如今这局势明显就是有人在利用自己的儿子,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祈求儿子能保住性命。 见莲妃哭着打感情牌,江郅状若无奈地叹了口水,随后看着对面有些慌张害怕的楚倾城怒喝道:“妖女!还不赶紧放开父皇!否则,定让你尝尝满清十大酷刑的滋味!” 话刚说完,楚倾城便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郅,急切地问道:“满清十大酷刑?你是穿越者!” 看着满脸惊疑的楚倾城,江郅袍袖一挥,声音冷漠地说道:“束手就擒吧!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如马嵬坡的杨玉环一般!” 这番带着暗示的话语,让楚倾城瞬间明白过来,眼前之人,原来是自己的同乡,自己若是能帮他杀了这个老皇帝,到时候凭借自己的美貌,必定能成为那宠冠后宫的杨贵妃。 拿定主意后,楚倾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抬头看向宗政无忧,眼含泪水地说道:“无忧!是我没有,连累了你,不过为了你,我不后悔,无忧就让我再为你做一件事吧!” 说完,楚倾城手上用力一扯,原本就紧箍的白缎瞬间被拉得笔直,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齐桓帝的脑袋已经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德忠,则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倾城,凄厉地喊道:“妖女,你竟然害了陛下!” “父皇!” “陛下!” 群臣哀痛,宗亲悲切,整个同乐殿内哭声一片,见此情形,江郅令人将楚倾城押了下来。 皇帝死也就死了,哭一场便也罢了,当务之急是确定谁来继承皇位。 天乾殿正殿中,文武百官、宗亲皇亲以及江郅等王爷皇子皆聚集于此,虽众人皆着缟素,身逢悲痛之时,但殿内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陆翀!你这老贼,自古以来都是立嫡立长,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宗制,睿王殿下乃陛下的长子,人品贵重,勤政爱民,理当继承大统,登基称帝,此乃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此言差矣,贵子当立,德才兼备者才能为帝王尊!五殿下出身名门世家,乃圣人仓颉之后,千年望族,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德高望重,圣人言当以德行治天下,我等理当承古之风,故五殿下理应继承大统。” …… 齐桓帝的五个儿子,除了被关押的爱子宗政无忧,整个正殿争论不休,其嘈杂之声比那皇城外的菜市场更甚。 江郅看着争论不休的大臣们,心中默默将这些记下,很快便理清了朝堂上的大致势力,除了顽固的立长派,便是宗政珪身后的世家大族,既然已经摸清了这些魑魅魍魉,江郅也不再委屈自己的耳朵。 微微颔首后,江郅麾下的武将便站了出来,其声洪亮高亢,瞬间压过其他声音。 “靖王殿下,人品贵重,战功赫赫,先帝在世时对其器重有加,理应让靖王殿下继承大统,登基称帝!” 话刚说完其身后迅速站满了支持者,半殿武将功勋都数在此,见此情形,其他两派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可皇位近在咫尺,他们又怎会轻易放弃。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未曾可知,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先赶走靖王这头猛虎。 “靖王殿下!您人品贵重,可睿王是陛下的长子,又是您的兄长,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为避免不必要的风波,老臣恳请殿下退一步,顺应天理,为天下百姓太平计!”说完目露恳求,对着江郅躬身一拜。 宗政珪派系大臣左崇明见此,亦是站了出来,无论怎样,这靖王都不能让他登上皇位,靖王素来对世家大族颇有敌意,而且且靖王出身低微,其生母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舞姬罢了。若让靖王登基称帝,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尊贵的世家大族要被低贱的血脉踩在脚下。 “靖王殿下您素有爱民之心,武力过人,回鹘、苌驽一直对我大齐虎视眈眈,如今陛下突然崩逝,他们这些包藏祸心之人定然会蠢蠢欲动,说不定还会举兵来犯,到时候还需殿下您前往边关镇守,为了天下苍生,请靖王殿下以大局为重!老臣代天下,代大齐谢过殿下了!” 见状,一些文臣对视一眼,纷纷站了出来,皆是很有默契地对着江郅躬身拜道:“请靖王殿下以大局为重!” 听到这堂而皇之的话语,江郅只觉得可笑,未曾想这些古代文人道德绑架,戴高帽也玩得炉火纯青,只是在皇位面前,耍这些小手段又有何用,真不知该说他们是聪明还是愚蠢,还是觉得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 “啪啪啪!左大人不愧为当世大儒,德高望重,出口成章让人折服!不过,本王听闻今年雨季,奉南洪水泛滥,堤坝崩溃,千亩良田颗粒无收,奉南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无家可归饥寒交迫!唉,本王看左大人处处以百姓为重,品行高洁,想必一定是愿意倾尽左氏宗族之力来赈济百姓,散尽家财想必也不在话下,本王在此就先代奉南百姓谢过左大人之善举!” 话音刚落,左崇明面色剧变,青白交加很是难看,这靖王当真阴险狡诈,自己方才刚让他以天下百姓为重,想以此逼迫他放弃皇位,可他转瞬便以此语回击,分明是要让自己难堪。 见左宗明闭口不言,江郅漫不经心地冷笑道:“让左大人为百姓施舍些许钱财,左大人都舍不得,那你又有何颜面让本王让出皇位?莫非真是年老德薄,脸皮够厚?” “靖王,你竟敢如此辱没斯文!欺人太甚!”此时的左崇明气得身躯微颤,只觉自己的脸皮被江郅生生扒下,火辣辣地疼。 见状,江郅微微一笑,再不理会左崇明这等跳梁小丑,径直走至前方,端坐于龙椅之上。 众人皆被江郅这出人意料之举震惊,这……他们纵横捭阖,唇枪舌战,还尚未推出新帝,这靖王怎敢如此胆大包天,直接坐上龙椅。 震惊之余,他们自觉抓住了江郅的把柄,纷纷站出,义正词严地发难。 “靖王!你竟敢如此放肆,龙椅岂是你这王爷能坐的。”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目中无人,不孝不悌,我大齐岂能有此等帝王。” …… 看着江郅依旧无动于衷,一直作壁上观的睿王和宗政珪按耐不住了。 “三弟!你胡闹也该够了,父皇崩逝,长兄如父,为兄现在命令你下来!如此坐在龙椅之上,就是对父皇的大不敬,父皇尸骨未寒,你焉敢如此!” “是啊!三哥!弟弟知道你一直以来心有不甘,对父皇也是多有怨怼,可如今事关国本,弟弟希望三哥能抛却前尘。” 看着底下众人,江郅揉了揉额头,有些犯愁地笑着说道:“父皇有五个儿子,立嫡立长,确实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话说到这里,底下众人眉头一松,心里一喜,正要出言附和时,就听江郅话锋一转,声音冷漠地说道:“不过,这也好办!敏萱皇后早逝,父皇也没有嫡子,至于立长,本王行三,前面只有大哥挡着,既然如此,云风动手!” 话音刚落,云风手里的剑就直接划过了睿王的脖子,就在众人猝不及防之时,睿王倒地身亡,刚刚那喷溅的鲜血还有热气了。 胆子小的大臣已经吓得跪伏在地,以示臣服,瑟瑟发抖犹如鹌鹑,至于陆翀和左崇明则心有余悸,他们实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局面! 不过,顽固派从来不缺死谏的臣子,倒是打破了这胶着的气氛。 “靖王!你竟然杀兄夺位,真是天理难容,罪恶滔天,我卢青岩绝不会屈服,就算你今天杀光这里所有人,也休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终将被千夫所指!” 说完这大义凛然的话就想往柱子上撞,好成全美名,流芳百世! “云风!” “王爷!”卢青岩被云风像捉小鸡仔一样抓在了手里。 “既然卢大人这么喜欢撞,那就送他去内苑去撞钟吧!” 听到这话,卢青岩急了,扭着头朝着江郅大喊道:“你休想折辱于老夫,老夫……” 有了这两个前车之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就算那些不怕死的清流文臣也不敢冒头,他们是不怕死,可并不代表他们能忍受做太监的奇耻大辱。 “既然众卿都没有异议,德忠,拟旨昭告天下!” 听到这话,德忠犹豫片刻,立刻躬身应道:“奴才遵命!” “退朝!众卿可以回府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江郅会这么容易让他们离开,可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这个事实,之后众人就陆陆续续出宫了。 ……………… “陛下,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江郅笑着回道:“就让他们去上蹿下跳折腾,不然我们如何将他们连根拔起!” “云等,接下来你要密切关注那些官员的动向,尤其是左崇明和陆翀,他们肯定不会甘心,会想尽办法反扑。” “陛下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监视他们。” 停顿片刻后,云风又继续说道:“陛下!我们抓获的江湖贼子如何处置?” “先关起来,一日一餐,等风平浪静后,就押他们去奉南修堤坝! 这以后用人的地方还多的很,这些身强力壮,大鱼大肉养出来的好苦力可不能就这么浪费掉了。 “属下明白了。” 等云风离开后,婳珑冒了出来。 “主人!主人!有好戏看了。” 江郅有些诧异地嗯了一声。 见状,婳珑就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来了她看到的八卦。 “主人!你不是把宗政无忧和楚倾城他们关在一起,宗政无忧和楚倾城吵起来了,现在楚倾城正在揍宗政无忧,打得可凶了。” 江郅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道:“不错!你去看着,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了。” “那主人打算什么时候他们?”婳珑眨眨眼问道。 “再等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们自有他们的好去处。”说着江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偏僻的冷宫里,四周守卫森严,楚倾城想到宗政无忧骂自己的话,就忍不住动手,相比楚倾城这个闯荡江湖的侠女,自幼养尊处优的宗政无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没几下,宗政无忧就不吭声了。 见此,楚倾城踢了他一脚,唾骂道:“真是没有!不要再来惹我,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到这话,宗政无忧吐掉嘴里的血沫,看着洋洋得意的楚倾城嘲讽地说道:“你这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出去?呵呵呵,我告诉你,宗政霖向来洁身自好,根本看不上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婊子!” 被激怒的楚倾城又要出手时,被门外的侍卫呵斥住了。 “吵吵闹闹干什么?都安静些!” 无奈之下,楚倾城只能狠狠瞪了宗政无忧一眼。 而殿内的其他两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苍玄夜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地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满身鲜血的钟天行则有些迷茫,不知道他这半辈子到底为什么而活。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一) 宗政珪和左崇明等人的攻势比江郅预想的还要快,或许是忍受不了江郅这个低贱血脉踩在自己头上,像是失了智一样往宫门冲。 看到这群乌合之众,江郅真是由衷地感慨,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要说第十一年,那肯定是坟头草都长了十一年了,就这些看似聪明,实则无脑的聪明人还不如后宫里勾心斗角的妃嫔,真是把逼宫夺位当成过家家玩。 声势浩大的逼宫,才刚进了宫门就成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火药包一出,一大部分人都被吓成了傻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高喊老天爷饶命! 剩下的小部分负隅顽抗者,也很快被禁卫军制服,至于宗政珪和左崇明则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江郅面前。 \"你们二人可知罪?\"江郅面色冷峻地问道。 宗政珪和左崇明两人闭口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江郅见状,心中不禁一阵冷笑,他转身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待宗政珪和左崇明被带走后,江郅看向远方,好像看到了满地的尸首,烟火缭绕,瞬间心中感慨万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权利游戏从来就只有开始,远没有结束的那天。 ……………… “父亲!父亲……” 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陆脚步匆忙地跑进了书房,发冠微乱,大呼小叫,神色慌乱,毫无书香门第公子仪态风度。 进了书房后,只见他面色苍白,撑着桌角喘息片刻,待气息稍匀,便一脸凝重地说道:“父亲!五殿下他们败了,儿子亲眼所见,宫中的尸体都已抬出,那残肢断臂,惨状实难目睹!”说完陆回想起所见惨状,脸色又白了几分,胃中亦有些许恶心翻涌。 听到这话,陆翀脸色沉沉,一副预料之中之态,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霍然站起,惊骇莫名地说道:“才两刻钟!竟然才两刻钟!” 陆见父亲如此惊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您不是早就料到五殿下他们会失败吗?” 看着陆,陆翀惨然一笑。 “儿,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并不知晓,为父是早料到五殿下他们会失败,所以才拒绝了他们的联盟,不与他们掺和在一起。我们陆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流书香世家,站队也只是坚定的保皇党,祖宗有训,只要一心一意做纯臣,就算暂时跌落谷底,也不至于陷入绝境,凭借着忠臣清流的好名声,我们陆家迟早有一天还会重振旗鼓,再复兴辉煌起来的!” “唉!只是为父没有料到这场逼宫会失败得如此之快,还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这般结束了。是该说荒唐,还是黄粱一梦!”陆翀自嘲地苦笑起来。 陆翀向来自恃聪明,世间众人皆醉他独醒,虽外表看起来谦逊有礼,十足的儒雅文臣,然其内心却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热衷于操纵局势,翻云覆雨。 譬如前几日的乾元殿之事。 明明他知道,不出意外靖王最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他该做的就是默不出声,明哲保身,亦或者是搭上靖王这条船,为陆家争取来更大的利益。 可他偏偏就想去探探靖王的底,故意撺掇着其他人,将睿王高高抬起,以此来压一压靖王,可他没想到靖王竟然当庭让人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了睿王。 此是一误,第二误就是今天。 深深叹了口气后,陆翀就挥退了自己的儿子,摊开宣纸写了起来,既然靖王那样深不可测,那么说不定自己之前的算计试探都逃不过其慧眼,既然犯了错,就得弥补,希望这份投名状能让靖王消气满意。 江郅在收到陆翀的请罪折子后,直呼老狐狸,还是一只自己险儿看走了眼的老狐狸。 不过,此时陆翀送上门来,时机刚刚好。 没有丝毫犹豫,江郅立刻让人铺开圣旨,提笔写了起来,奉南这块难啃的骨头就让这个老狐狸去慢慢研磨去。 陆府庭院里,陆翀接到圣旨后,脸色惨白,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分析错了,新帝这明显就是想让他去送死啊! 奉南那可是个虎狼窝,老虎去了都得扒皮抽骨,何况自己这把老骨头。 “陆大人不必担忧!陛下对您器重有加,一路之上会有神火卫护您周全的。” “神火卫?”陆翀眼睛一亮,随后想到那被炸得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笑着躬身拜道:“臣叩谢陛下关怀之心,感激涕零!” 有了神火卫,陆翀便有了底气,无所顾忌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奉南境内无数世家勋贵被陆翀连根拔起,并且是恩威并重,没有生出其他乱子。 短短半个月,陆翀不仅解决了奉南的水灾,让百姓得以安置,更有源源不断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从奉南运回皇城来。 有了奉南的杀鸡儆猴,整个皇城的勋贵世家都变得循规蹈矩,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然而,他们不出门,江郅却不允许,冷冷清清,一点都没有了天子脚下繁荣昌盛之景。 刚好奉南送来的这些古董字画,江郅索性授权左前将军府举办了一场拍卖会。 对于江郅来说,这个时代的古董字画,他实在欣赏不来,意境悠远,太过缥缈,而且相比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阳春白雪,他更愿意将其换成粮食油盐。 皇帝举办的拍卖会,谁敢不给面子,何况如今新帝刚颁布了“限粮令”,他们正为粮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发愁,现在正好可以把粮食拍出去。 拍卖会结束后,江郅手里就堆积了大量的粮食,除了北方个别州县的赈济粮之外,江郅让工部研究的水泥也造好了,如今刚好可以招工修路。 一天三升大米,管吃管住,结束后还发五斤盐和十两银子,如此优厚的待遇,前来报名的百姓数不胜数,农忙已过,如今百姓正想找活挣钱,根本不愁没人来。 就在百姓们热火朝天地修路时,江郅悄悄地将自己的人安置到各州县,这些人接管州县政务后,便开始用兵将江湖人士慢慢驱逐出去,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江郅铺开了一张踏平江湖武林的大网。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二) 没过多久,江郅清理江湖的动作就被少林嵩山等门派察觉到了,虽然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看不起这些乌合之众的杂派江湖人,可想到这些人凄惨的下场,不由地心里一颤,生怕下一刻就轮到自己门派。 如此危急关头,六大门派立刻齐聚少林,想让少林这个底蕴深厚的千年古刹带头给他们讨回公道。 看着众人众说纷纭,少林方玄此丈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看着众人,双手合十淡然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掌门,老衲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大齐新帝秉性如何,我们并不了解,只知他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若贸然行事,恐怕会给整个武林带来灭顶之灾。” 别看少林武僧数千,罗汉数百,佛法无边,武功高强的长老也不在少数,可一个门派怎么敌得过天下至尊,更别提据他们探听来的消息,这位新帝手上可掌握了毁天灭地的神火,如此更不能轻举妄动,若是稍有差池,千年少林毁于一旦,那他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嵩山门派掌门人明玦子听到这话,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少林胆小如鼠,根本不配当武林泰斗,搭在茶几上的手重重拍,站起身来看着众人高声说道:“我嵩山派开山立派虽然没有少林寺渊源久远,可也不是那些籍籍无名之派,那新帝狠辣无比,看看那些被抓的武林人士,要不是押赴刑场处死,要不就是送去奉南做苦力。若是我等依旧不奋起反抗,坐以待毙,那日后落到这个下场的就是我等,身为嵩山派掌门人,我虽然不才,可也不能眼看着门下弟子遭屠戮!” 大义凛然的话让不少人都深思起来,片刻后崆峒派掌门人孙必行站了起来,看着玦明子沉声附和道:“道兄说得有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趁那个暴君还未抽回神火卫,对其先下手为强!”狠辣的目光看着很是渗人。 “我唐门乃是世代暗器之派,吾派有一至宝名曰暴雨梨花针!” 话音刚落,恒山派掌门人木凉师太惊诧地问道:“难道就是三十年前杀了魔弑天的暴雨梨花针?” 看着木凉师太震惊的眼神,唐门掌门人唐赦捋了捋胡须,很是自得地说道:“正是!暴雨梨花钉针,一旦启动,其中暗含的二十七枚银针会迅速射出,势急力猛,肉眼难辨,每一射出,必定见血,最重要的就是那二十七枚银针上都泡有我唐门特制的追魂夺命散,根本没有解药,就是只是划破一点皮,那也是必死无疑,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有!” “哈哈哈,好,有如此至宝,何愁那暴君不死!若是能成功除掉暴君,唐兄当居首功啊!”孙必行笑着走到唐赦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对其的恭维,可实际上却在心里打算盘想要夺了那唐门至宝。 “是极!是极!” 其他几人纷纷笑着附和,欢乐的气氛好像是庆功宴一般,看到这一幕的玄慈皱了皱眉,无奈地打断了众人。 “阿弥陀佛!老衲觉得那新帝还是恩怨分明,那些被处死的江湖人都是明正典刑的罪人,而且此次之祸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已逝的钟盟主,因此老衲认为只要我等讲清事情原委,此事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玄慈的好意,众人却没有领会到。 “哼!我江湖人士讲得就是一个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就算此事有回旋的余地,可以那暴君的性格,日后我等必会在朝廷的监视下,如此苟且偷生,不是我天剑门的作风!玄慈方丈,门派还有要事,本座就此告辞!” 有了天剑门牵头,其余几个门派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纷纷起身告辞离去,最终偌大的方丈室里只剩下玄慈和木凉师太。 看着众人相继离去,而玄慈无力阻拦时,他只能双手合十,颔首低眉在心中为众人祈祷。 见此情形,木凉师太叹息一声,对着玄慈方丈说道:“方丈,他们如今都已丧失理智,看不清当今局势,若是任凭他们这样错下去,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整个江湖武林怕是会迎来一场浩劫啊!” 听到这话,玄慈方丈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确实如此,如今的新君雷厉风行,手段狠厉,最重要是像一团谜一样,神秘莫测,我们根本摸不到他的底,而且现在的新君民心所向,若是他们真害了新君,怕是会引起整个天下百姓的愤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天下,焉有江湖武林!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木凉师太忧心忡忡地问道,恒山派传承至今三百余年,可不能断送在她手里。 玄慈方丈沉思片刻,抬眸认真地说道:“我们可以派出弟子,暗中保护新帝,顺便再摸清楚新帝对江湖门派的看法,当然同时我们也要随时注意其他门派的动静,以防他们冲动行事。” 木凉师太点头表示赞同:“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我们恒山派多少女子,这混进皇城,摸清新帝秉性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至于其他的就劳方丈您费心了。” “阿弥陀佛!师太言重了,你我都是为了江湖武林的未来着想。” 就此少林和恒山两派决定联手,共同找寻方法来化解这场危机,而其他门派,却在暗中紧锣密鼓策划着一场针对新帝的刺杀行动。 ……………… 天乾殿内,江郅正在加紧批改奏折,为的就是能腾出时间亲自去少林这泰山北斗走一遭,特别是那闻名遐迩的藏经阁和大还丹,无论哪一个对江郅来说都是势在必得。 “主人!那些江湖门派打算用暴雨梨花针来对付你!” “暴雨梨花针?”江郅当即有了兴致,这种传说中的暗器竟然真的存在,要是自己把它弄过来,那么以后不就多了一个防身武器。 江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本来他是不准备赶尽杀绝,一部分没有造过傻孽之人会收编到府衙为他所用,不过,既然这些门派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像这样的蠢货还是一网打尽为好,免得这低智商的蠢病蔓延出去。 “那少林寺有什么动静?” “主人!这少林寺的玄慈确实是老奸巨猾,看出了主人你的意图,不过,那其他门派根本不相信他,因此现在整个六大门派分道扬镳,少林寺和恒山派站在了一起。” “恒山派,这倒是挺好的。”要是收服了恒山派,倒是可以用这些现成的女先生开办女学,相比女官,江郅更倾向于女学以及女商人,培养女性的独立,至于女官,时机成熟后自然会应运而生,强行催熟,只是揠苗助长,最终是不会有长久的好结果的。 “那主人打算怎么办?” “主动出击,如今的皇城已经安稳太平下来,要是让这样狗东西混进来,肯定会伤及无辜,反正我也打算亲上少林寺!” 打定主意后,江郅便开始调兵部署,提前下令让神火卫化整为零,乔装打扮先行一步,至于江郅将政务安排妥当后,就坐着龙辇声势浩大地出了皇城。 而在江郅暗中推波助澜下,新帝出发上少林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崆峒等几大门派耳朵里。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三) “唐兄,这消息可准确?该不会是那暴君给我们下的套吧?” 其实这也不怪玦明子等人怀疑,毕竟他们刚苦思冥想计划怎么混进皇城接近暴君,下一刻暴君就主动送上门来,这未免太过顺利了。 “当然是真的,我唐门弟子遍布天子脚下,这事看得真真的,那暴君的轿辇如今已经到了川南道,要不了两日,就能到少室山下!”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面露笑意,甚至有人笑着感慨道:“本来我们还绞尽脑汁想混进皇城,没想到这暴君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这真是天助我等啊!” “是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暴君心性如此狠毒,必定是上天都容不下他,我等是为民除害,为天下还太平!” …… 相较于他人的欣喜,玦明子却依然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见此情形,任必行沉声劝道:“哎!道兄,你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了,那暴君若真知晓我们四大门派与其他武林同盟皆聚于此,他岂敢前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是帝王,这些帝王他们都怕死得很,即便设局也不会以身犯险,而唐门弟子亲眼目睹,那暴君进了龙辇,所以你就放心吧!” 在孙必行的劝解下,玦明子总算稍感安心,纵观历朝历代,没有哪位帝王敢轻易涉险,或许是这暴君也仰慕千年少林已久,或者另有所图,又或者太过自傲……总之,玦明子心里想了无数的理由,总算是把自己劝服了。 “看来真是上天庇佑!既然已经确定了暴君的行踪,那我等还是速速开始布置诛杀计划吧!” 随后众人便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最终他们决定在少室山下设伏,静待暴君到来,毕竟同为武林江湖正道门派,他们可不能就这样让少林寺独善其身。 ……………… 两日之后,江郅的龙辇果然如时抵达。 帝王的龙辇何等尊崇威严,然而正因如此,龙辇根本无法行驶于眼前这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见状,走在前方的御林军首领蒲将军立刻勒住马匹,示意速度放慢下来,随后他驱马行至龙辇旁,躬身问道:“陛下!少室山已到,不过山路崎岖难行,若要继续前行,必须换乘轿辇才行。” 听到这话,江郅掀开轿帘,瞥了远处一眼,声音沉沉地说道:“停!朕要下去看看!” “臣领旨!”领命之后,蒲将军又驱马行至前方,高举左手示意队伍停下。 龙辇停稳后,江郅踩着木凳走了下来,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嵩山,心中不禁感慨。 “五乳抱奇峰,翠雾绕腾云,俯仰似沾花,古刹自无俗,不愧是千年古刹,钟灵毓秀,集天地灵气于一身啊!” 众人看着从龙辇里走出来的江郅眼里都闪过凶光,不过碍于领头的玦明子没有发信号弹,他们只能藏在草丛里静待时机。 “陛下天下至尊,如今龙驾降于此,乃是这少室山的荣幸,让其蓬荜生辉,贵气腾腾。” 听着这拍马屁的话,江郅嘴角上扬,随后面色一冷,看着四周冷冽的风声,厉声说道:“若是没有那些扫兴之人,朕想必会更好,赫赫有名武林六大门派,如今竟然也成了藏头露尾的鼠辈!” 听到这话,玦明子心里哪里有不明白的,他们这是中计了,没想到这暴君有如此魄力,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破釜沉舟,拼命一搏! “哼!暴君,嵩山派掌门人在此!”说话间玦明子手持长剑淡定自若地走了出来,而其他人见此,犹豫片刻,陆陆续续也跟了出来。 江郅打量一番后,笑着说道:“不错!比起上次钟邦复确实进步不少,泱泱几百人,但是在朕眼里,也依旧是乌合之众!” 话音刚落,被激怒的江湖人士纷纷出言谩骂。 “暴君!你休要胡言乱语,我等武林同盟今日救世主为了取你狗命而来!” ……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暴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见状,江郅笑着后退一步,之后一颗信号弹在众人上空炸响。 还没等众人答应过来,就听见人向自己围过来的动静,几乎是瞬息之间,玦明子等人就被江郅的神火卫给围住了,连思考后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看着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绿色迷彩服的神火卫,众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藏在自己周围的,又是怎么骗过自己眼睛的,就凭他们身上的破烂衣裳,不,不可能…… 瓮中捉鳖,如今鱼已经钓上来了,江郅可不会发什么善心,将鱼放生。 “跪地求饶者不杀,其余者就地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神火卫就动起手里,一颗颗灌了精纯火药的小铁球被点燃后射了出去,直接射在那些江湖人士身上,瞬间爆炸声响起,那些人仿佛引火自焚一般。 眼见自己这边损失惨重,玦明子就将目光放在了江郅身上,擒贼先擒王,只要自己抓住暴君,就能化解此危局。 君子不立墙角之下,若是帝王犯险,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柄。 一个点燃火线的炸药包扔过去,甭管对面铁壁铜墙还是武功高人,都只有一个结果,残肢断臂,尸体不全。 火药包不仅要了玦明子的命,它爆炸的威力还伤了不少人,烟尘散去后,刚刚还几百人的讨伐队伍就只剩下寥寥数人,再看那无神的双目,瑟瑟发抖的身体,大概离疯不远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少室山,江郅心中感慨万千,随后转身对蒲将军说道:“将这些人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处置。” 说完他又看向山上的少林寺,沉默了片刻后,迈步向山上走去。 蒲将军就将活下来的十几个人捆绑了起来,让属下押回皇城,又吩咐一些人留下来打扫尸体,自己则赶紧跟上去保护陛下。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四) 眼看着江郅登山而来,守在山脚下的僧人想到那残肢断臂的一幕,当即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拼命奔跑了许久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乃是少林寺中轻功最为卓越之人。然而,心中的恐惧让他两股颤颤,心神难聚,良久之后,他强压心中不安恐惧,才勉强施展起轻功回去报信。 大雄宝殿内,玄慈方丈和寺内的长老们神情严肃,严阵以待,想到山下即将发生的事情,玄慈不禁眉头紧皱,长吁短叹,无论是哪一方胜出,都将生灵涂炭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玄慈,你的心乱了。” 听到这话,玄慈立刻收敛心神,双手合十,对着说话的长老深深一拜道:“阿弥陀佛!玄慈悟了,多谢师叔教诲!” 只见那胡须如雪的长老手持佛珠,面色沉静,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玄悲!一切皆有定数,我等从容应对即可!有因必有果,我等出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念几遍往生经超度他们,让他们早日脱离罪孽苦海!” 可这种从容的高人风范只持续了一秒,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的惊恐喊声给被打破了。 “师傅!师傅!” 远远的,玄慈就听到了无相惊恐的喊声,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步子都不自觉地向外迈了几步! “师叔!是无相回来了!” 向来轻功卓绝,少林顶尖的无相在飞进大雄宝殿时竟然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了门槛之上。 “无相!你没事吧!”玄慈赶忙上前扶起了自己的徒弟。 “师傅,不好了!崆峒掌门他们,他们都死了!死得好惨!”无相紧紧拉着玄慈的衣袖,满脸惊恐地说道。 玄慈心中一惊,看着惊慌失措的无相,他连忙安抚道:“无相!你静下心来,慢慢说,到底山下发生了何事?” 有了玄慈的安慰,惊恐的无相总算冷静下来。 “师傅!那暴君一早便发现了崆峒掌门等人,且还提前在少室山下埋伏了人手,后来,弟子看见那些穿着怪异的人不知射出了什么,崆峒掌门他们身上便噼里啪啦直响,而且且还起了火,烧了起来……后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扔了过去,轰隆轰隆,崆峒掌门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弟子,弟子甚至还看见了他断裂的胳膊,师傅,太可怕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无相的话惊骇住了所有人,没有人会觉得无相在撒谎,若真如此,那少林寺今日必遭浩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僧齐声念道。 玄慈方丈面色凝重地看向众人,沉声说道:“诸位师弟,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方丈,那暴君如此凶残,我们是否应该暂避其锋芒?” 听到这话,玄慈摇了摇头,看着这大雄宝殿之内历经无数风雨的佛像,深深一拜,语气坚定地说:“不,佛祖还在,少林还在,我等怎可弃我佛而去!我少林寺立寺千年,屹立不倒,从未退缩过,我等身为佛门弟子,岂能逃避?而且该来的总会来,我们逃不了!”说到最后玄慈语流露出浓浓的悲哀和无奈。 “可是,方丈,对方实力强大,我等可如何应对?”另一位长老面色焦急问道。 玄慈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事到如今,唯有背水一战!我等要利用少林寺的地形优势,布下阵法,与那暴君周旋而战!” 即便事不可为,他们也得拖延出时间,将藏经阁内的珍贵经卷运出去,免得被那暴君糟蹋,让佛法就此断绝,这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百倍千倍的所在。 “是!”众僧齐声道。 随后少林寺全体动员起来,和尚们忙碌地穿梭于寺庙之间,手持棍棒武器严阵以待,玄慈则吩咐戒院长老玄悲将藏经阁的经卷和寺内的小沙弥安排转移出去。 “师兄!不行!我身为达摩院首座,怎么独自苟且偷生啊?我要留下来和少林寺共存亡!” “不,玄悲,你听我说,那暴君来势汹汹,如今也唯有以命相搏,才能换的少林寺一线生机,不管结果如何,这大齐是容不下我等。而少林寺最珍贵的就是藏经阁那些经卷、武功秘籍以及佛海阁那些深得佛性的弟子。玄悲,你身为达摩院首座,智谋出众,武功高强,唯有你才堪负此重任啊!为了少林寺,委屈你了,师弟!” “师兄!” 哭了一场后,玄悲急匆匆地跑回了达摩院,快速组织人手将武功秘籍收拾装箱。 ……………… 在少林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时,走到半山腰的江郅压根不在大队伍里,反而是带着神火卫直接摸到了少林寺的后山。 虽然这后山地形复杂,鲜为人知,可有婳珑在,江郅一行人如履平地,等到正午的时候,刚好已经到了后钱。 到了后山出口后,江郅就命神火卫藏了起来,自己则带着内侍坐在不远处的树下,饮茶赏景,顺便吃些点心充饥。 看着江郅悠然自得的模样,婳珑笑着说道:“主人!你在此守株待兔,那少林寺方丈若是知晓自己亲手将武功秘籍送到你手里,知道后定然会气得吐血!” 听到这话,江郅轻抿一口茶,缓声笑道:生死攸关之际送出之物,必是上乘之选,且有此等珍贵经卷在手,整个少林寺岂不是尽在掌握,再徐徐图之,终有一日,少林寺也会彻底为我所用!” 其实打从一开始,江郅便从未想过要将少林屠灭,毕竟相较于其他门派,少林僧侣众多,并未做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而且无论是少林武功秘籍,还是大还丹这等能拓展经脉、增添内力的丹药,皆可惠及普通民众,与其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倒不如温水煮蛙。 半个时辰后,玄悲率领达摩院的小沙弥和部分武艺高强的武僧在广场上与众人辞别。 “师兄!” “方丈!” 一些小沙弥不禁哭出声来,整个广场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见此情景,玄慈上前一步,凝视着众人,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佛在即吾在,肉体超脱,我等灵魂自当往生西天极乐世界,日后弘扬佛法、普度众生的重任就交予你们了。” “方丈!” “呜呜呜……” 霎时,广场上的哭声愈发响亮了。 “去吧!时间紧迫,不要再耽误了,你等快快离去!少林寺未来就托付给你等了,阿弥陀佛!” 最后在玄慈的催促下,玄悲带着众人,挑着经卷和一些珍贵的药材急匆匆往后山方向走去。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十五) 一行人向山后逃命而去,走在最后的玄悲则留下来扫尾,最先出来的武僧要么身上挑着沉重的担子,要么是涉世未深的小沙弥,而且正值危急时刻,众人都神情紧绷,且频频回望,竟然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江郅。 “各位这是要去何处?”江郅笑着挡住了众人。 带头的武僧和尚看了江郅一眼,赶忙挡在小沙弥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施主,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见状,江郅笑着用折扇指了指他们说道:“你等是少林僧人,而朕是专程在这里等你们而来!”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那僧人大惊失色,后退一步看着江郅惊呼道:“你就是暴君!” 话音刚落,许多小沙弥吓得连连后退,浑身颤抖,看起来十分可怜,见此情形,江郅手臂一挥,面色冷峻地说道:“尔等胆大包天,竟敢对朕不敬!暗一!” 一声令下,暗一等人立刻冲了出来,虽然在武功方面,暗一等人比不上这些少林武僧,但他们除了武力,还可以智取,更何况在来少室山前,他们就已经偷偷光顾过唐门了。 一番飞魂夺魄密集如雨的暗器攻击后,还能站着的武僧已经所是寥寥无几,再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的神火卫走了出来,在僧人愤怒的目光中,他们将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箱子都抬了回来。 “住手!不准动!那是我们少林寺的至宝!” “暴君!那些都是佛门至宝,是佛祖之言,你不能动,否则就是亵渎佛祖!” “阿弥陀佛!陛下!佛祖无处不在,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 江郅没有理会他们,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看过去,在婳珑的天眼的鉴别中,江郅很快便挑出了藏在里面的顶尖武功秘籍和增强内力的丹药,仔细端详后,直接收进了空间。至于这些僧人视若珍宝的经卷,则成了他拿捏他们的把柄。 只见江郅随手拿起一捆珍藏的经卷,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大般波若密心经’,随后江郅把经卷面向武僧,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骂吧!继续骂!你们骂朕一个字,朕就烧一卷经文可好?朕老这经卷着实不少,应该够烧了吧!” 话音刚落,那些倔强的谩骂声戛然而止,刚刚骂得最欢,视死如归的武僧们一个个眼神带着哀求地看向江郅,生怕江郅毁了手上的佛门经卷。 眼见着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江郅则很有闲情逸致地诵起了经,还刚好是他手拿着的这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在场的僧人都默默倾听着江郅诵经,而看向他的眼里也多了几分迷茫,这个暴君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对经卷如此熟稔。 而扫尾结束,最后一个从山洞里出来的玄悲听到这诵经声,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哪一个弟子在诵经,静心空灵,宛如天籁,还觉得这个弟子佛性极好,等安顿下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培养。 可惜在看到洞外之景和江郅后,这份意外之喜变成了惊恐。 能坐上达摩院首座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微微惊愕后,他便猜到了眼前这个锦衣玉食,气质不凡人的身份,又看到被捆绑起来的弟子,心里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良久之后,玄悲整理好僧衣,上前几步,看着江郅双手合十,神情淡然又悲悯地拜道:“玄悲参见陛下!少林寺乃方外之地,贫僧恳求陛下高抬贵手,给少林指一条生路!” “啪啪啪!玄悲大师不愧是曾经被称为少林寺最有慧根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天下哪里有什么方外之地,你说对吗?玄悲大师!” 看着江郅眼神中的冰冷无尘,玄悲语气哀伤地说道:“陛下说的是!可少林寺僧侣也是大齐子民,求陛下看在这份上,放过少林寺吧!” “朕可不是什么弑杀之人,少林寺的生死存亡皆在你们自己手里,走吧!前面带路!朕要见见扬名天下的玄慈大师吧!” 之后就由玄悲带路从山洞地道往回走,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江郅可是让婳珑直接进了玄悲的身体里,若是他一旦有什么小动作,那死的人只会是他。 ……………… 此时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中,玄慈和众位长老师叔严阵以待,甚至连闭关的上一任达摩院长老都出关关了,可别小瞧这些满脸沟壑,胡须雪白的老人,这可是少林寺最高战力,若是重出江湖,横扫江湖不在话下,当然这也是少林寺深厚的底蕴和名列泰山北斗的底气。 眼看着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可山门外还没有攻寺的动静,不得已玄慈就派无相前去打听消息。 “师傅!” “无相!那暴君行至何处?还有你说的神火卫?”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就算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也不代表他们能从容赴死,玄慈等人已经商量好了,他们想要生擒住江郅,再以少林秘药威逼,让其退离少林寺。 “师傅!御林军他们已经到了山门口,可是弟子并没有见到那暴君的人影,还有神火卫,弟子也遍寻不见!”此时无相的语气里满是沉重。 听到这话,玄慈神色一变,在他看来,这暴君肯定是冲着少林寺玄妙高深的武功秘籍而来,如今目的没有达到,那暴君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可是暴君不在上山的御林军内,那会在哪里…… 正当玄慈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耳侧有笑声传来。 “玄慈方丈是在找朕那?” 众人转头看去,就看见江郅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旁边还站着低垂着头的玄悲,看到这一幕,玄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他们这是中了这暴君的圈套,少林寺那些珍藏的经卷应该都尽数落在了这暴君的手里,如今他们再无他路,只有俯首陈臣,任人宰割,以此来祈求保住少林寺的千年传承。 “阿弥陀佛!贫僧拜见陛下!” “方丈不必多礼,听闻少林乃是江湖武林泰山北斗,千年传承,让人心生仰慕,久闻大名,朕早就想来少林一观!” 说完江郅的目光落在了玄慈身后的数十位长老,眸光一闪,江郅沉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也是心怀慈悲,若是少林寺能为朕所用,那么今日少林不但能避免灭寺浩劫,少林还能广弘佛法,真正普度众生!” 微微停顿,江郅又将目光落在了玄慈身上,声音里带着杀机说道:“何去何从,你等抉择吧!朕只给你们十息!” 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少林寺根本别无选择,玄慈回头望去,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阿弥陀佛!贫僧拜见陛下,此后少林寺愿为陛下驱使!” 半个时辰后,江郅不仅带走了罗汉堂的众多武僧,而且还将达摩院和药王院佛法最高深的长老。 快意江湖中的炮灰王爷!(大结局) 下了山后,江郅直接命令御林军带领罗汉堂的武僧侣去彻底清除崆峒派等余孽,当然此次清除标准还是与以往相同,身负罪孽者,就地明正典刑,若手上未沾鲜血,则有两种选择,一是加入神武堂,二是废掉武功筋脉成为普通人。 有了少林寺这把利刃,江郅耳根清净了不少,毕竟骂声都被少林寺给吸引了。 回宫后,江郅将达摩院的长老安置在宫中的武英殿,而药王院的长老则被直接送入太医院。 白日里,江郅除了批阅重要奏折外,其余时间都在武英殿,甚至武英殿已成为第二个天乾宫。 宫中的江郅潜心钻研苦练,再加上太医院送来的大还丹,其进步可谓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眼看着江郅沉迷武学,荒废朝政,甚至对众臣多次进谏立后选妃等事置若罔闻,朝中的陆翀等老臣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日,江郅正沉迷武学,一招一式皆符合天地之道,唇角微勾,眼神发亮,显然心情极佳,太监总管元和见状,不敢上前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候。 半刻钟后,江郅似乎有所领悟,虽已将长棍放回兵器架上,但明显心思仍沉浸其中。 这时,元和趁机递上洁净的丝帕,待江郅擦净汗水后,他才躬身行礼,轻声说道:“陛下,陆首辅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江郅眉头微皱,说到底还是为了子嗣之事,沉思片刻后,江郅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须臾,陆翀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老臣拜见陛下!” “陆卿求见朕,所为何事?”江郅面色沉静,喜怒不形于色,语气亦是波澜不惊。 见状,陆翀眼神微黯,旋即他咬咬牙,抬头直视江郅,言辞恳切地劝谏道:“陛下,自您即位以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平定江湖武林后,更是河清海晏,众望所归,民心所向,乃千古圣君,臣对陛下钦佩至极,能为陛下之臣,臣荣幸之至!” 听着这一连串的溢美之词,江郅心中暗叹,这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究竟要如何说服自己。 正思忖间,就听陆翀话锋一转,竟然将话题引到了少林寺身上。 “陛下!自古以来,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如今陛下痴迷武艺,对少林寺倍加器重,而少林寺僧人也在大齐大力弘扬佛法,然佛法讲究清净无为,长此以往,老臣担忧百姓心思易变,只知埋头研究佛法,而忘却自己应尽的责任。届时,地无人耕,布无人织,商人逐利无人理会,天下众人若不能各司其职,那天下……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陆爱卿不必担心,朕只是痴迷武学,并不会影响朝政。” 听到这话,陆翀并不满意,又继续劝道:“陛下,您自然英明神武,可臣担心那少林寺包藏祸心,企图颠覆大齐!” 见状,江郅叹了口气说道:“陆卿之心,朕明白,少林寺之事,朕早有对策,元和,去将御案上的折子拿过来!” “奴才遵命!”领命之后,元和步子轻快地往殿内走去。 没一会儿,元和捧着奏折出来了,在江郅的眼神示意下,将折子递给了陆翀。 陆翀看完折子后,面露喜色,激动地惊呼道:“陛下圣明!”陆翀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想出如此巧妙的应对之策。 “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吧。”江郅看着陆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微臣遵旨。”陆翀领命离去,心中却暗自叫苦不迭,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在江郅的新佛法熏陶下,百姓对因果报应深信不疑,而他们平日的日常劳作,其实也是佛法修行的一种。在此之上江郅还令刑部直接把新的僧人四戒写进进了律令里,酒、色、才、气,若有违背,十年苦劳役。 在这四戒下,明显大部分的佛门弟子有了退意,热情大不如从前,这让玄慈等人有些情绪,觉得江郅这个皇帝是卸磨杀驴,当初承诺自己的都是一口空话。 可江郅一句话就堵回了玄慈等人,玄慈他们也只能有苦难言,毕竟若他们再执着于此,那就是玷污佛法,毕竟这样六根不净之人怎么能成为佛门弟子。 当然若是真有人做到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江郅当然不会再阻拦,毕竟这样无欲无求的人真适合当和尚。 ……………… 沉迷钻研武功秘籍的江郅压根忘记了关在冷宫的楚倾城几人。 这日,冷宫侍卫匆匆来报,宗政无忧被打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郅微微一愣,随后就命令侍卫将宗政无忧抬出宫去葬了。 等侍卫离开后,江郅才问起了婳珑,楚倾城几人的近况。 因着大齐大刀阔斧地改革,婳珑也早就没关注冷宫,江郅问起,她才飞到冷宫去打探消息,而且通过追溯楚倾城的记忆,婳珑很快就弄明白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 楚倾城在发现自己的贵妃梦破灭之后,就想逃出皇城,可早就被废了筋脉的几人连冷宫门都出不去,监禁,馊饭……都将他们慢慢地逼疯。 这人一旦跌落泥潭,就会不自觉地怀念曾经的美好生活,当然同时也会后悔,更会直接找到所谓的罪魁祸首,于是就形成了迁怒憎恨链。 楚倾城怨怼宗政无忧和钟天行,同样没有武功情况下,她打不过钟天行,就将所有的怒火撒在了宗政无忧身上。 而被欺负的宗政无忧则将恨意转到了双腿残废的苍玄夜身上,每日是极尽所有地折磨他,让他学狗叫,当畜生,之后就到了拔头发、拔指甲……到了最后,苍玄夜就成了血肉模糊,浑身臭味难闻的不明物。 可就是这样的苍玄夜居然反杀了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死后,江郅让暗卫将苍玄夜和楚倾城送出了宫,至于钟天行,江郅则把他送到了关外去,面容俱毁,成了哑巴的钟天行最后只能沦为奴隶,最后被他的主人活活剥皮而死。 此后花街柳巷深处就有了一处规矩奇异的楼子,貌美如花却是哑巴的妓以及拴在门口奇丑无的看门狗。 前世宗政无忧成了皇帝,楚倾城成了皇后,一个江湖皇后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在宗政无忧的无视下,楚倾城和钟天行的推波助澜下,整个天下混乱不堪,武林人士强取豪夺,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并且因为有楚倾城这个皇后,受苦受难的百姓告状无门,最后甚至满门惨死,日子久了之后,民怨沸扬,到处揭竿而起。 钟天行父子俩本来想借机夺位,可不得不说,有些人真做不了帝王,就算两人毒杀了宗政无忧,可皇位还是没有坐稳,而此时关外的回鹘蛮夷趁虚而入,大齐百姓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尸骨成山。 十多年的战乱,才总算有枭雄崛起,平定天下,可此时大齐百姓已经十不存三。 江郅当了皇帝后,一心沉迷武学,后半生则研究起了大还丹等灵丹妙药,至于大齐继承人,江郅直接立了宗政挽月的独女为皇太女。 至于宗政挽月简直就是史书上最幸福美满的公主。 江郅在收服了恒山派之后,就直接把宗政挽月送去了恒山派,习武健身,游历四方,时间久了,宗政挽月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在游历之中,宗政挽月遇到了她的意中人,此人竟然就是杜衡。 那个时候杜衡已经不是什么清冷飘逸的神医,而成了济世救人的游方郎中。 看着这样的杜衡,江郅才觉得正常,明明是志向高远的神医,却偏偏喜欢给女主当专属太医,又想到前世杜衡幡然悔悟,成为军医赎罪,江郅就没有再插手他和宗政挽月的事情。 两年之后,宗政挽月回宫了,并且直言自己和杜衡两情相悦,见状,江郅就下旨赐婚。 婚后,宗政挽月和杜衡夫妻两人依旧是四处行医救人,一个医病,一人医心,直到宗政挽月快临盆后,夫妻两人才又回到了皇城。 因为生育之痛,杜衡在孩子出生后,就直接喝了绝子药,因此两人就杜令寰一个独女。 而江郅立杜令寰为皇太女也不单单只是因为宗政挽月。 因着江郅膝下无子,在其知天命之年,直接从皇室宗亲里选了一批品行端正不错的候选人。 或许是因为见识太多,杜令寰心怀天下,意志坚韧,在江郅的悉心教导下,在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 之后就是江郅昭告天下,立了宗政寰为皇太女,虽然宗亲皇室不甘心,可看着自己儿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子,他们心里就觉得丢人现眼,脸上余光,而在神火卫的震慑下,他们只能回府奋发图强教导儿子。 在宗政寰二十岁的时候,江郅直接退位,此后就一直呆在皇城外的行宫里研究武功心法和洗髓炼骨的药方。 黑色许愿周!(一) “啪啪啪!” 江郅刚恢复意识,就感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转头便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手里正拿着木棍的苍老男人。 看着江郅冰冷的目光,王海心中一颤,随后手中的棍子又狠狠地挥了过来。 可惜江郅并不是一个会逆来顺受的人,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站着挨打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竟然还敢反抗!王仇,你忘了你姐姐的仇,你忘了你发过的誓,你忘了爸爸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义了吗?” 声嘶力竭的嘶吼让江郅皱起了眉头。 王仇,这个名字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名字,还有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原主的父亲,可不管怎样,从原主的身体发育情况来看,年龄最多不超过十岁,就算有天大的苦衷,原主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伤害。 看着江郅许久没有说话,王海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儿子额头上冒出的鲜血,心里有些猜测,难道刚才教训时,儿子伤到了头,一时迷糊了不成…… 就在王海猜测原因的时候,江郅则趁机快步跑了出去。 见此,王海拿着棍子,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王仇!王仇!你给我回来!回来!” …… 江郅跑了没多久,就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在确定甩掉那个男人后,江郅才停下来,然后环顾四周,走到了对面的加油站。 坐在石台后,江郅迅速拿了一颗糖吃了下去。有了灵液的滋养,没过多久,他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打起精神后,江郅吩咐婳珑警戒四周,然后靠在墙上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王仇,一个生来就注定命运的人,一个听名字就能猜到悲惨结尾的可怜人。 而这一切的起源则是原主的姐姐王甜甜。 在原主没有出生之前,他的父亲王海和母亲张燕两人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因着笑容甜美,两夫妻俩爱若珍宝,并且给其取名为“甜甜”,希望女儿一生甜如蜜,幸福快乐一生。 可惜拥有如此美好甜蜜名字的王甜甜却没有像父母期待的那样幸福快乐,她短暂的一生在五岁的年纪戛然而止。 那天午后,王甜甜就在城中村的巷子外面玩耍,可等快天黑的时候,王海来接女儿回家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女儿,那个时候,夫妻两人完全慌了,害怕是人贩子把女儿给拐跑了。 四处遍寻无影的王海夫妻两人直接去了警察局报案。 警察在得知五岁的小女孩失踪之后,立刻就高度重视起来,之后警察的调查重点则是出城的车辆,火车站以及废弃的地方。 而王海两口子也四处找女儿,并且还打了寻人启事四处张贴,就想快些寻找到女儿。 警察地毯式的搜索最终还是有了结果,不过,并不是好结果,王甜甜的尸体被丢弃在垃圾池里。 王海夫妻两人因为是外地打工人,他们的工资根本住不了什么好地方,两人就选择了租金便宜的城中村三花乡,一个月才三百块钱的租金。 这种三花乡的房子虽然租金便宜,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出了事情也没有监控,能发现王甜甜尸体还是因为这城中村一周一次垃圾搬运,这才让尸体被清洁人员发现。 当王海夫妻两人知道女儿被害后,两人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巨大的悲伤之后,就是彻骨的恨意,他们想找到凶手,让凶手给他们的女儿偿命! 因为没有监控,警察只能将范围一次次缩小,最后根据现有的证据,将凶手大概估算在这三花乡里。 经过日以继夜的调查走访,警察发现王海隔壁邻居家很是可疑。 有了嫌疑人之后,警察就开始更深入的调查,一天后,警察将邓军招到了警察局。 邓军一开始是死不承认,可当警察拿出证据后,无从抵赖的他总算是松口了。 可邓军说出来的话,警察却不相信,因为邓军说王甜甜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只是把王甜甜的尸体装了起来,而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的九岁的儿子邓辉。 邓军的这番说辞,警察一开始是不相信的,觉得邓军这就是在钻法律的空子,想让自己未成年儿子来顶罪,自己好逃脱法律制裁。 眼看着警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邓军急了,赌咒发誓地说自己没有撒谎,说的话都是真的,什么所有假话,天打五雷轰,而且还说出了第一案发现场,催促警察赶紧去自己家里查。 审问之后,警察觉得邓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不仅残忍杀害了王甜甜这么幼小天真的女孩,而且还狡猾地让自己儿子顶罪,想要逃之夭夭。 不过,即使心里再愤恨,可当人民警察,他们还是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当天中午,他们就带着法政科的同事去了邓军家里。 可调查之后,警察发现邓军说的可能就是真的,最后警察让邓军的母亲把邓军带来了警察局。 本来警察还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可邓辉没等警察询问,就像吐糖豆子一样将他如何砸死王甜甜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脸上竟然还有得意洋洋的笑容,简直像恶魔一般。 而警察局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就这么个九岁的孩子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而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好玩,想试一试自己会不会坐牢。 邓辉的说词和案发现场提取到痕迹完美吻合,而且又从邓家拿到的衣裳,也证明了这一点。 如今案情已经明了,杀害王甜甜的罪魁祸首就是邓辉,因为邓辉未成年的特殊身份,这个案子都立不了案,最后警察还是以邓军故意损害尸体毁灭证据罪才立了案。 可这么个事情,王海夫妻两人根本接受不了,王海更是觉得警察查错了,就是邓军残忍杀了自己的女儿,可警察局的证据摆在那里,最后痛苦的王海只能承认这一真相。 开庭之后,邓军仅仅只判了三年,而邓辉那个小恶魔连提都没有提,自己的女儿被杀了,可却是这么个结果,王海岂能服气。 满心怨恨的王海想替女儿报仇,可事到临头,他却胆怯退缩了,急匆匆拿着刀又跑了回来,他害怕自己杀人之后被枪毙,舍不得命又觉得对不住女儿的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忽然有一天,他听到邻居小伙子的调侃,什么魔法打败魔法,再生个孩子,到时候让孩子去报仇,反正都是未成人之类的…… 虽然邻居小伙子是感慨不公,随口一说,可听到这话的王海却当真的,甚至他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只要他生个儿子,好好培养儿子,让儿子去杀了邓军一家人给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到时候女儿的仇也报了,儿子也不用坐牢,简直就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越想王海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自那以后,王海就不再喝酒,调理身体准备和妻子张燕再生一个儿子。 张燕看丈夫振作起来,心里也很高兴。 一年之后,张燕有了身孕,在六个月的时候,王海还特意花了大价钱查了孩子的性别,当知道张燕肚子里是个儿子后,王海就开始规划自己的培养计划。 张燕本来以为有了儿子,丈夫也振作起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等儿子一岁多的时候,王海吐露了自己的疯狂复仇计划,那一刻,张燕觉得丈夫疯了。 但是无论张燕如何百般阻挠,可都没有改变王海的想法,终于在原主两岁生日的第二天,张燕跑了。 张燕跑了之后,王海整个人性情大变,心里更加执着于自己的复仇计划。 那天之后,王海白天上班,就直接把原主拴在家里,晚上则回来训练原主,而且王海还是从手机上找的训练法子,要是换个时代,还以为在训练杀手。 八年的地狱折磨,让原主再也忍受不了,他向往蓝天,向往自由,而且已经上学的原主也会分辨是非。 前世这个时候,原主奋起反抗,直言王海是荒唐行为,因此被愤怒的王海直接抄起棍子猛打,而原主就这样被疯魔的王海给活活打死了。 原主死后,接受不了现实的王海直接疯了,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接收完这一切后,江郅只觉得可笑,明明是王海懦弱无能,若真是爱女儿,有血性,他完全可以亲自动手,可王海却将一切仇恨压在无辜的原主身上,着实令人憎恶透顶,好在这次的任务与王海没有丝毫关系,否则江郅恐难以抑制杀心。 黑色许愿周!(二) 注视着四周的车水马龙,江郅又低头看了看这具瘦弱到明显营养不良的身躯,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心累。果然无论男女,未成年真是最没有选择的年纪,想到疯癫狠辣的王海,江郅再怎么样也不会回去,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后,江郅决定做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者。 当然,有外挂的流浪生活,并非是睡在长椅上,沿街乞讨,吃喝拉撒都在公共厕所解决,而是寻找一处装修精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闲置房屋。 在婳珑的精心挑选下,江郅很快就选定了一套合适的大平层。 “主人!这是长海集团董事长余海天贿赂 w 政府二把手的独栋别墅,这里不仅环境优雅,而且装修精致,里面的各种设施也一应俱全。” 听着婳珑兴致勃勃的介绍,江郅大致能猜到这栋别墅的装修肯定很不错,不过,这似乎确实符合江郅心目中的各种条件。 由于这是一栋贿赂别墅,接手别墅的二把手肯定不会轻易前来,除非他已经退休很久,并且不再有人关注他,否则这种人大概是不会动用这些赃物的。 而按照年龄来算,那位二把手至少还要十年才能退休,这意味着如果没有意外,江郅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成年。至于余海天这个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人物,江郅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这个确实不错!” 打定主意后,江郅好好谋划接下来的事情。 那日之后,江郅跑了好几处地方,才用小金牌换了将近上万块钱,不过想用这点钱置办一身名牌倒是捉襟见肘,最后江郅灵光一现,直接买了一件纯色并且没有任何logo的棉质短袖,以及其他根本看不出牌子的裤子和鞋子。 换上这一身衣服后,江郅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观音玉佩戴上,瞬间身价提升千万,再配上一个价值不菲的背包,墨镜一戴,往那里一站,就是妥妥的富家少爷。 “主人!不需要这么麻烦吧!有我在,主人你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住进那别墅去!就连平日的吃穿都不用犯愁。” 听到这话,江郅理了理刚修剪过的头发,随后看着婳珑笑着解释道:“我们是可以悄无声息地直接住进去,可那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你别忘记了王仇的愿望,他还想要继续上学,拥有正常又精彩的校园生活。最重要的是大隐隐于市,这才更有利于我们之后的计划。” 这年头当官的,有钱的,甚至稍微有点花花肠子的男人哪一个在外面没有一两个私生子,江郅就是要利用这层关系,让余海天以为自己是那个省里二把手的私生子,之后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而自己也不需要费功夫去解决户口以及之后上学问题。 当然做为回报,余海天的好处自然少不了,而且有婳珑这个外挂在,江郅根本不担心会穿帮露出破绽,毕竟在足够的利益下,真真假假根本没有人会去深究。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郅直接用手机给余海天发了一条短信,随后就去咖啡馆点了一杯饮料,悠闲自在地等着余海天的到来。 ……………… 矗立中心城的长海大厦,顶楼装修极为中式复古的办公室里,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豪华舒适的办公椅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快速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企划案,随着不断翻看,他的脸色就越发阴沉难看,企划案尚未看完,怒火攻心的男人直接将企划案扔在了对面站着的特助身上。 “废物!就这样的企划案,你觉得能拿下今年的‘五一计划’吗?彭涛,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明白吗?” 被企划案砸的脸颊生疼的彭涛赶紧收好企划案,面对盛怒的老板,他不自觉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后,他低声说道:“老板,我们确实没有一点办法了,这次上面的那些人嘴巴都特别紧,我们送去的别墅、豪车甚至现金,他们全都不收,甚至常助理他们,我连面的都没见到!依我来看,这次上面看得肯定很严,我们再想走以前的路子,恐怕是走不通了。” 听到这话,余海天心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面色凝重地思考起对策来,其实他也知道这次的“五一计划”非同一般,可正因为如此特殊,他才必须得拿下它。要是被其他公司或者长海的对家拿到了,那长海未来二十年就得被别人压着打,想到这里余海天心里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他都要拿下这次的“五一计划”。 想到这里,余海天缓了缓语气,看着彭涛温声说道:“彭涛!你跟了我十年了,你该知道我向来的行事作风,此次关系到长海未来二十年的前程,对于这次的招标,我势在必得,无论你想什么办法,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就不相信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贪心的人!” 听到这话的彭涛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寒意,老板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他面色凝重地看着余海天说道:“老板,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次的招标赢家必定是长海!” “哈哈哈,好!彭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要这次你能成功,每年的红利我可以给你增加三个百分点!你的儿女我也可以送去国外留学,就跟在阿川身边!” “是!老板,您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果然,金钱和利益是最强的动力兴奋剂,刚刚还忧心忡忡、有些胆怯的彭涛,此刻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勃勃的野心。 这时,余海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脸色瞬间一变,这个号码……随后赶紧打开短信,等他看到短信内容时,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明显的笑容,之后甚至开怀大笑起来。 看着如此反常的老板,彭涛有些担忧地问道:“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余海天紧紧握着手机,看着彭涛笑着说道:“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这次的‘五一计划’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彭涛,赶紧备车,我们要去接一个人,不,是去接财神爷哈哈哈……” 虽然彭涛有些困惑,但看着老板的脸色,他还是赶紧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短信,五分钟后,彭涛和余海天坐着豪车急匆匆地离开了长海大厦。 黑色许愿周!(三)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后,余海天快步地走了进来,他原本还有些担忧该如何找到正主,可当他看到人群中气质沉稳的少年时,心里便不再犹豫,快步地走了过去。 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江郅抬起了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自己胸前挂着的羊脂白玉观音玉佩,果然,对面的余海天眼神一亮,如此水头极好、有市无价的宝贝,他自己都舍不得佩戴在身上,而是放在自家的保险柜里珍藏着。 看来付省长对这个私生子真是宠爱有加啊!只要自己照顾好小少爷,未来的长海甚至川儿那一辈都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余海天微微躬身,笑容慈祥,轻言细语地问道:“请问您是付昭明少爷吗?我是您父亲专程派来接您的!” 听到这话,江郅深深地看了余海天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是老头子派来的,不过,我不叫付昭明了,那老头子忒没用了,连儿子的姓氏身份都保不住,以后我就叫江昭明,你赶紧去给我置办好新身份,小爷我还急着出去逛啦!” 对面的余海天看着江郅这番桀骜不驯的少爷做派,心里暗暗吃惊,这哪里是什么私生子,分明是个不好伺候的小祖宗啊!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我去休息,就香河别墅吧!” 说完,江郅背起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留在原地的余海天微微愣神,赶紧跟了上去。 坐上豪车后,江郅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与人交流的样子,而一旁的余海天赶紧发短信给副驾驶的彭涛,让他赶紧派人去打扫香河别墅。 半个小时后,江郅一行人就到了香河别墅。 门口的保安看到余海天这座大佛来了,正要笑着上前问候时,却见自己眼里的大佛正笑的谄媚地给车里的人开门,等看到里面出来的江郅时,他心里只有深深的嫉妒,果然人生的分水岭就是羊水,有些人出生就站到了罗马顶端。 香河别墅是余海天的长海集团自己的项目,别看占地面积极为广大,可里面的独栋别墅却是寥寥无几,而且价值如此昂贵的别墅,余海天自己都没舍得住,而且把这些作为礼物送出去交朋友。 “董事长好!” 看见保安队长,余海天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江郅笑着说道:“这是江少爷!以后小心伺候着。” “明白明白!” 而江郅看完这四周的幽静的环境,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这老头子没骗人,这地方确实不错!” 听到这夸奖的话,余海天当即笑着说道:“少爷您喜欢就好!别墅已经打扫好了。” 江郅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就坐上专车往别墅驶去。 果然就像余海天说的那样,别墅里已经焕然一新,甚至四角和阳台上都摆满了新鲜的绿植和鲜花。 江郅将包一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你做得很好!我喜静,留个做饭收拾卫生的人就好了,对了,给我找个司机。” “没问题!”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江郅就不再理会余海天,而且径直上楼了。 等江郅离开后,彭涛凑近一些,低声问道:“老板!这少爷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目中无人啊?” 听到这话,余海天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彭涛,意味深长地说道:少打听,总之你记住有他在,‘五一计划’就不会有任何差错,好好侍候着,至于目中无人,呵!等你到了这个地步,你的眼里也容不下几个人。” 彭涛尴尬地笑了笑,的确,当一个人达到巅峰时,怎么可能还会平易近人呢?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好了,江少爷刚刚要求办的事情,你赶紧去办!这几天你就跟着江少爷,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余海天便离开了别墅。 等他上车后,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打开短信,里面赫然是他想要的东西,有了这份文件,长海这次肯定能赢,当即,满脸笑容的余海天回到公司,连夜让人赶出了新的企划案。 楼上的江郅关掉电脑,打开衣柜挑了一套运动装,准备去浴室洗漱。 “主人!这余海天不是个好人,你就不怕这个项目会出问题?” 听到这话,江郅将取下的玉佩放在桌上,微微一愣,然后笑容略带讽刺地说道:“这样油水丰厚的项目,无论落在谁手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层层剥削,就像洋葱一样,而余海天这个人,他的表面工作做得还是不错,至少不会拖欠农民工这些底层人的工资。至于项目工程所用的材料,这不是还有你嘛!婳珑,到时候你多跑几趟,这小事就解决了。” 后知后觉又被套路的婳珑有些郁闷地说道:“看来主人你早就想好了,别人是走一步看三步,主人你是一步到位,真是太狡猾了。” 听着婳珑的吐槽,江郅没有言语,笑了笑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算了,反正活都分配出去了,让她发发牢骚也没什么,毕竟憋久了,心情不好,而且这年头连工资都没有的全能秘书可真是独一无二。 等江郅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有了丰盛又美味的午餐。 彭涛见江郅下楼了,赶紧笑着迎了上去。 “江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仓促之间,若有怠慢,请江少爷见谅!” 江郅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到餐厅里。 等吃完午餐后,江郅放下筷子,看着彭涛语气淡淡说道:“以后每餐四菜一汤就行了,还有我的新身份,给你两天的时间,给我办好,要不然到时候你就给我滚蛋!” “明白明白!江少爷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真是无聊!有没有游戏室?” 听到这话,彭涛赶紧说道:“有!游戏室在二楼,江少爷我带您去!” 说完彭涛赶紧走在侧前方带路,生怕惹得不好伺候的小祖宗生气,此时他心里也庆幸自己之前多吩咐了一句。 等江郅关上游戏室的门后,彭涛才擦了擦汗水,之后下楼随意对付了一口,就赶紧出门给小少爷办新身份证了。 黑色许愿周!(四) 江郅在别墅里好吃好喝,佣人侍候,享受美好生活时,三花乡的王海时隔十年再一次踏入了警察局。 其实自从十年前那事发生后,王海就对警察心生怨恨,认为这些警察蛇鼠一窝,没有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总之,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警察,怨气横生,但是却丝毫没有自我反省的意识。 本来那天之后,王海觉得儿子跑出去,用不了多久,天黑了就会回来,到时候自己再好好教训他一顿,向来遵循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王海还特意去熟食店买了一些卤肉。 然而,等天黑了,又等到天亮了,王海都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此时,王海有些着急了。 他如今已经四十六岁了,如果这个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不仅自己筹划多年的复仇计划会功亏一篑,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老了,没有了这个儿子,将来谁来照顾自己,给自己养老,想到这里,王海急得连工地都不去了,翻遍了所有地方寻找儿子。 眼看着时间都过了三天,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王海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不安,最后还是好心的老房东出言劝了王海,在房东的苦口婆心劝说下,王海才板着脸来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值班警察看到在门口徘徊许久都没有进来的王海,再看到他那衣衫褴褛、犹如乞丐一般的模样,年轻的警察程序以为这人是个想要自首的逃犯。 怀着这样的猜测,程序找到了自己的师傅张良。 或许是缘分使然,这位师傅正是当年负责王甜甜案件的警察。 当年那个案子曾经轰动一时,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张良仍然记忆犹新,甚至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块伤疤。 当张良看到监控视频里的王海时,没多久,他就认出了王海那张让他刻骨铭心的脸。 “师傅!师傅!你看他这心虚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像不像逃犯?我猜得对不对?” 看着兴奋表功的徒弟,张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表情严肃地训斥道:“简直是胡闹!我们做警察的是要讲证据,岂能如此以貌取人,还胡乱给人安罪名,这样先入为主,是很容易犯错的!” 听到这话,程序惭愧地低下了:“我知道错了,师傅!” 见状,张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猜测也并非大错,但一定要沉得住气,不露声色,像今天这事,若你心中有疑虑,应当先悄悄联系其他同事将人控制住,再按程序办事。” “我知道了,师傅,我这就去办!” “不用了,这个人不是逃犯,我认识,我出去看看就行!”说完,张良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心情复杂地走了出去。 警察局门口,张良和王海相顾无言,在看到王海眼里的憎恨时,张良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那件惨案改变了一切,许久之后,张良低声问道:“王海!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海收敛住眼里的恨意,不咸不淡地回道:“我儿子丢了!” “什么?孩子丢了,丢了几天?”张良着急地追问。 “三天!” 听到三天,张良都气得直跳脚,按耐不住地骂道:“胡闹!孩子都丢了三天,你怎么才来报案?赶紧跟我进去做笔录!” 说完张良就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而落在身后的王海却冷冷地说道:“报案又有什么用?当年我的甜甜还不是含冤而死!” 这话让张良脚步一顿,随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愤世嫉俗的王海,语气严肃认真地说道:“王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警察是人民的警察,你既然已经来了警局,就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你儿子的!” 王海冷哼一声,没有在说话。 张良也不生气,两人很快走进警局,张良立刻向王海了解情况。 可王海怎么可能说出实情,许久就说了一些没用的废话,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甚至连孩子离家出去的缘由都没有说清楚。 见此,张良放下了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王海!你不要有抵触情绪,你儿子都失踪了三天,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分析?怎么去找他……” 话还没说完,愤怒的王海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张良大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就是不想帮我找儿子!我不求你们,我自己去!” 大骂之后,王海就跑出了警察局。召集了一批警员,开始部署寻找工作。王海在一旁看着,心中依然半信半疑。但此刻,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警方。 “哎!师傅!这人怎么这样啊?师傅你等着,我去把他逮回来,辱骂警察可是要坐牢的!” 说完就愤怒地要往外追。 见此,张良站起身来拦住了他。 “算了!现在找孩子重要,赶紧让手头没活的同事出去找!” “是,师傅!” 等程序离开后,张良开着警车去了三花乡,想要从邻居那里了解些情况。 “唉!那还用问,那孩子肯定是被打得受不了才跑的,可怜啊!” 听到这话,张良有些诧异。 “王海他在家打孩子?”按理来说,这种失去一个孩子的家庭应该会对下一个孩子更加珍惜,而且当年的王海明显是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啊! 看着警察惊疑的神色,老房东眼珠子一转,凑进一些低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去了,那王海可不是个好人,肚子里一肚子坏水,他每天晚上里就在家里打骂孩子。邻居都告到我这里,那天晚上我准备去劝劝他,可没想到竟然偷偷听到王海心里憋的阴谋诡计,原来那王海想要训练自己的儿子杀人,之后再让那孩子去找邓军一家人报仇,那孩子现在才九岁,按法律来说,杀人也是无罪的……” 听完这番话后,张良愤怒地说道:“这可是犯罪,教唆杀人,这可是要坐牢的!而且他这是要毁了他儿子一辈子啊!” “咳咳咳,警察同志,你别说这话是我说给你听的,王海那人,唉!真是可怜又可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他那儿子是真可怜!王仇,自幼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这么个名字,警察同志你好好想想吧!其实那孩子跑了也好的,不然迟早会被打死!找不回来挺好的!” 坐上警车后,张良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荒唐至极的父亲,那一句句扎心的话,让张良满心愤怒,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 然而,当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时,张良心中又充满了纠结,若是孩子真的找回来了,有王海那样的父亲,孩子迟早会被毁了,可若是孩子找不回来,又怕孩子落入残忍恶毒的人贩子手中。 尽管心中百般纠结,张良还是明白,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地寻找孩子。 黑色许愿周!(五) “你们这群饭桶!无能的警察,十年前让我女儿蒙冤惨死,白白放走了凶手,如今我儿子又失踪了……” 王海在警局门口怒声呵斥,甚至还拉起了横幅,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相互窃窃私语,不时瞥向警局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大概能猜到此时众人心中所想。 眼见这王海如此行为让警局形象大打折扣,警局里的张良也坐不住了,不过,因为心中的怜悯之情,他安抚好情绪激动想要冲出去抓人的同事,自己则快步地走了出来。 “王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辱骂警察,严重的侮辱罪,这是要承担刑事责任,要坐牢的!” 听到这话,王海狂笑不止。 “哈哈哈,我有什么好怕的?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只后悔!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后悔当初没有冲进去杀了那个小畜生!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对我儿子,哈哈哈,我该打!是我该打啊!” 说着王海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满脸悔恨之色,可此时后悔已晚。 看着王海如此悲痛可怜,张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王海啊!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要向前看,你儿子我们会继续找的,也肯定会找到的,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也要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对你的!” 听到这话,刚刚还痛哭流涕的王海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张良的脸上,看着张良狼狈的脸色,王海又哭又笑喊道:“什么老天爷?什么警察?狗屁不如!哈哈哈,你们连屁都不是!” 此时,一向好脾气的张良彻底怒了,擦干净脸上的口水,直接掏出别在腰后的手铐。 “王海!你侮辱警察,严重损害警局形象,现依法对你采取行政拘留!” 可惜王海此时已经毫不在乎了,他直接伸出双手递了过去,声音嚣张跋扈地说道:“好啊!你们抓我吧!赶紧抓,进了监狱至少不愁吃喝,对了!记得重判!最好直接给我判个无期徒刑,这样我下半辈子也算有个着落了啊!哈哈哈,警察好,警局妙,出了事情给养老,这样的好事何处找啊!” 王海被抓了进去,门口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刚刚看了一场热闹精彩的好戏,不少人还写上了醒目的标题发到了网上去。 进了警察局后,王海完全放纵了自己,旁若无人地唱起了自己编的歌谣,眼看着多次劝阻都没有效果,张良无奈地让人把王海带去了拘留室。 ……………… 在这个网络信息高速发展的信息化社会,传播最快的不是病毒,而是八卦新闻,而王海在警察局门口怒骂警察的视频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当然,网络上除了有八卦围观者,追根溯源好事者,还有和王海认识多年的人,因此没过二十分钟,王海的半生就被网友扒拉出来了。 此时正值下班时候,除了有妻儿老小的上班族急匆匆赶回去全家一起吃晚餐,一些未婚男女大多会是在外面餐馆或者外卖快速地解决晚饭,更有甚者少数恋爱男女会吃一顿甜蜜的烛光晚餐。 进了餐厅,点了单,在服务员还没将餐端上餐桌时,此时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会很自然而然地打开手机,刷一刷微博视频,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当然今日的热点头条,他们也不会错过。 装修雅致浪漫的西餐厅里,一身掐腰白色长裙的女人许晴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上面弹出来的推送,看完标题和图片时,许晴当即眉头一皱,面露嫌恶,觉得这又是一个老无赖,这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因为总是有这样的恶人,才会将社会风气搅合的浑浊不堪。 可当许晴滑到下方,看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她神色一变,露出了明显的怜悯惋惜以及对那个叫“邓辉”孩子的深恶痛绝,随后她想到自己马上要和心爱的男人结婚,以后他们肯定也会有爱情结晶,当即就按耐不住。 只见许晴将手机放到对面的男朋友眼前,语气严肃地说道:阿律!你看看这个新闻,这里面的邓辉可真是天生的坏种,年纪小小就有这么恶毒的心思,杀了那么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孩子当时才四岁多,真是太可怕了啊!阿律,等我们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可千万不能疏忽大意,一定要时刻看管好孩子,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要死的心都有了……” 许晴说了一长串话,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对面男朋友僵硬苍白的脸色。 邓律从未想过这件事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平心而论,他早就将那件事抛诸脑后,如今猝不及防地被人翻出来,他的心情异常复杂,除了满腔的怒火,还有些许恐惧。 他害怕有人将这段尘封的往事揭开,毁掉自己的锦绣前程和即将到来的幸福美满生活,可从始至终他心里都没一丝悔意,甚至觉得当年那件事是自己生命中的污点,晦气不堪。 “阿律!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许晴喋喋不休地说完后,却见邓律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即脸色一沉,不满地用手推了推, 回过神来的邓律脸色阴沉难看,这个女人既聒噪又蛮横,若不是她有个好父亲,能让自己少奋斗二十年,他死也不愿娶她。 虽然邓律心里对许晴厌恶至极,但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却满是歉意又宠溺的笑容。 “晴晴!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唉!那家人真是可怜啊!竟然会遇上这样不幸的事情,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一定要慎重小心,晴晴,你刚刚这么一说,我心里不安的很,要不等婚后我们有了孩子,晴晴你就在家全心全意照顾我们的孩子,可好?不然,我是真一点都不放心啊!” 邓律不愧是情场老手,这一番话不仅让许晴消了气,还成功地把她带偏了,让许晴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察觉到许晴脸上的纠结,邓律继续劝说道:“孩子是父母的命根子!晴晴,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除了你,我真是谁都不放心。至于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阿律!其实我也想在家照顾孩子,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可是爸爸和我都说好了,我们结婚后,我是要去公司上班的。” 许父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开了自己的公司,平日里与各种人打交道,邓律的那点攀龙附凤的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谁让他只有许晴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天真单纯的性子。 就拿这桩婚事来说,许晴那是以死相逼,以从二楼阳台跳下摔断腿为代价,才逼得许父同意了这这桩婚事,但是同时许父也向许晴提出要求,就是婚后许晴不能呆在家里,必须去公司上班。 邓律听到这话,眼神一沉,他就知道许昌国那个老狐狸有所防备,不过,自己还年轻,老家伙迟早会死,他熬不过自己,到时候,等老家伙一死,整个公司都会改姓邓! “晴晴!你应该知道,缺少母爱的孩子,童年是不会幸福的,你愿意让我们的孩子每天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眼巴巴地等你吗?你愿意让他成为一个不幸福不快乐的孩子吗?就算有保姆照顾,可孩子要的是妈妈的陪伴,而且这年头私下虐待孩子的恶毒保姆也多的很,有些隐秘的手段更是防不胜防。晴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说谁再可靠,也没有你这个亲妈照顾来的放心啊!” “阿律,你说得对,我……” 看着许晴快被说服,邓律反而不着急了,这时,他们的菜正好端上来了,邓律趁机打断了许晴,以后拿着筷子就赶紧给许晴夹菜。 “好了,晴晴,别想这些烦人的事了,大不了以后我在家照顾我们的孩子,快吃吧!这都是你平时喜欢的菜。” 许晴看着碗里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再抬头看了眼对面满眼笑意的男人,心里觉得邓律是爱自己的,爸爸顾虑的那些事根本不会发生,想通之后,许晴一脸幸福地吃起了碗里的菜。 而对面的邓律看到许晴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事成了。 别看许晴外表看起来性子软,但她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到自己未来的事业上少了一块绊脚石,邓律对许晴的态度更加热情了,一顿饭下来,他自己没吃几口,心思全在侍候许晴上。 黑色许愿周!(六) 晚饭后,邓律又陪着许晴散步消食,一路之上他都表现得温柔体贴,又一番甜言蜜语的情话承诺后,他才开车送许晴回去。 然而等许晴一走,关上车门后,邓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眉眼烦躁,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随后一脚油门,车直接开走了。 不得不说,邓律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他生性风流,经常流连于夜场,可自从他盯上了许晴这个富家小公主,就一改往日的作风,摆出一副一见钟情,浪子回头的样子,这很快就吸引了许晴的好奇心。 好奇是爱情的开始,这种别出心裁的浪漫追求,显然让天真单纯、对爱情有些特别执着的白富美许晴心动了。 浪子回头,过尽千帆的浪子谁都不爱,却甘心为自己停留,这极大地增强了许晴在同性中的优越感。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话糙理不糙,这邓律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在情场上拿捏女人的手段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再加上他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残忍和危险感,一切的一切都让许晴着迷不已,深深陷入了邓律特意为她编织的情网而不知。 然而,浪子回头终究只是一场戏,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更何况这只猫还是个老惯犯,怎么可能抑制住内心的骚动,所以每隔六七天,邓律都会出去放松一下。 不过,为了不被许晴发现,邓律把寻欢作乐的地方直接选在了城中心以外,直奔三环。 今天本来不是计划中的消遣日子,但是因为被压抑已久的恶魔被释放出来,心烦意乱的邓律直接打破了计划。 邓律开着车,速度极快,车窗开着,迎面吹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在丝丝缕缕的头发下,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的笑容。 淡淡的晚风中,婳珑挂在车窗上,看了眼邓律,就在心里联系起自己的主人。 “主人!我找到邓律了,现在怎么办?” “直接附身把车开到我们计划的目的地!” “是,主人!” 很快,邓律的眼神就变了,不过在黑夜的掩盖下,根本无从察觉,婳珑附身之后,直接在前方调转车头,一路疾驰将车开进了废旧烂尾楼。 此时烂尾楼里,江郅已经摆弄好了直播设备,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阵快速地动作后,江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的时间才刚刚九点,正是都市夜生活的开始。 正在夜市上猜拳撸串的,酒吧里喝酒玩乐的,躺在家里刷视频的人……他们的手机忽然不受控制,一闪之后,里面的视频赫然是江郅所在的烂尾楼。 “妈的!这是咋回事?我手机进病毒了!破手机!” “别!兄弟,你看我手机也是,这么高级的黑客手段,我猜接下来肯定有好戏!” “好戏!我喜欢!那我们就瞧瞧!” ……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少数被选中的政府工作人员,则面色凝重,当即联系起了队里的网警。 在无数人的期待中,视频画面有了声音。 “欢迎来到地狱直播间,我是钟馗。”音色特别的声音让人觉得刺耳又怪异。 随后视频画面一转,众人就看见了邓律,此时的邓律被绑在了椅子上,嘴巴也被胶带封住了。 “今天的节目很特别,我们邀请到了一位特殊的嘉宾——邓律先生。”江郅拿着一把刀,在邓律面前晃了晃。 邓律惊恐地看着江郅,他不知道江郅要干什么,回想起那一段不受控制的记忆,整个人害怕地颤抖起来。 “各位观众,你们可以看到今天的主人公邓律先生,在游戏开始之前,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邓律先生。其实大家应该都看过今天的头条热点,还记得那个丧心病狂的小恶魔邓辉嘛!他就是坐在这里的邓律先生。” 这话一出,视频对面的人众说纷纭,有人抱着怀疑的心态,有人却看得兴致勃勃,而邓律的父母和许晴却直接打了110报警。 见状,江郅扯掉了邓律嘴巴上的胶布。 “邓律先生,你对我刚刚说的话有没有异议?” 因为江郅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让邓律根本不敢撒谎,至于其他名声什么,邓律已经顾不得了,现在的他只想活命。 “是我!钟馗大人,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改好了,其实这么些年我真的后悔,我每时每刻都在心里忏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钟馗大人你饶我一命吧!”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邓律承认了,纷纷大骂畜生,没人性,该死,当然无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一些恶臭不自知的圣母。 看着那些隐约模糊的弹幕,鲜红的颜色让邓律吓得痛哭流涕,并拼命地求饶。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我错了,我不想死,我可以赎罪,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 此时观众们的心态又变了,什么死了便宜他了,还是让他去赎罪来造福社会……总之众人是争执不休。 可观众们的意见,江郅可不关心,这次的任务是消除罪恶,净化社会风气,而江郅开直播的唯一目的就是震慑罪恶,成为无时无刻悬在众人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 “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就该认罪伏诛!” 听到江郅的话,邓律拼命摇头,心中满是绝望。 可江郅没有理会他,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慢慢地走了过来。 “当初你残忍杀害四岁的王甜甜,法律饶过了你,可我饶不了你,今天就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说着,江郅举起手中的刀猛地落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鲜血淋漓,之后便是邓律痛彻心扉的嚎叫。 邓律痛哭流涕,几近晕厥,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嘴角还叫着饶命!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纷纷留言,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则表示太过残忍。 而另一边,警察们也在紧急行动,试图追踪到直播的源头,解救邓律。 “呜呜呜,放过我吧!钟馗大人,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罪恶之人,他们比我还坏,您就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看着邓律祸水东引想要活命,江郅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本尊为什么会找到你?那是因为有人要买你的命!王仇!王甜甜的弟弟,你应该不知道这个孩子吧!当年你残忍的杀害了王甜甜,可却因为未成年人法律庇护,逃过了法律制裁,之后你们一家就快速地搬走了。” “你们是抛却一切罪恶地轻松离开了,可王甜甜死了,王家人的痛苦越来越深,最后王海就想再生个儿子,到时候让这个儿子来找你报仇!”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从两岁开始就被亲生父亲训练去杀人,整日的毒打,不见天日的生活,他的悲剧人生是由你开启的,你要付一半的责任,如此你还觉得这罪是你能赎得了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才是最好的公正,至于赎罪,去地府也不迟!” 话音刚落,江郅直接将刀插进了邓律的胸口,鲜血慢慢流出,绝望等死,痛苦哀求的滋味,他也该尝一尝。 做完这一切后,江郅面向视频,众人这才看到“钟馗大人”的真面目,一身精致的玄色龙袍,脸上戴着黄金面具,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总是让人觉得此人不凡。 “本尊奉南斗长生大帝之命巡视人间,今日初六,你等所有冤屈,可以尽数祈祷,若是一切属实,本尊定会为你等申冤做主!” 视频戛然而止,众人的手机都恢复了正常,可他们根本没心思理会,直接谈论起了刚刚的事情。 “哎!你们说刚刚的事情是真的吗?” “想知道真假,这几天关注警察局的通报,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人不一般,我告诉你,我家可是做古董生意的,那人身上穿的可不假!” “啥!林哥!你别忽悠哥们!不假?总不可能那人穿的是真龙袍吧?要是穿的是真的,那么这人也不会是真的钟馗吧?” “不说了,我电话响了,有空再聚!” …… “老婆!你看到了吗?我们女儿的仇能报了!” “对!作恶多端,自有天收!我们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 此时警察局里那是乌云一片,警察局长岳云鹏眼神锐利地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张良身上。 “张良!王海的两起案子是你一手经办,你就没察觉到什么?” 听到这话,张良羞愧地站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后悔地说道:“局长!这事是我错了,我之前调查到王海训练他儿子想要报仇的事情,但我瞒了下来!” “胡闹!张良!你都是老警察了,怎么能犯这样的错?收起你那没用的怜悯心,赶紧把案子交接给其他人,这次的案子,王海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突破口,赵军,这事交给你负责!” “是,局长!” 交代完这事后,局长又看着坐在电脑跟前的程序催促问道:“还没有查到邓律的车停在哪里吗?” …… “查到了,局长,根据gps定位,邓律的车就停在三环进宝路南边的烂尾楼。” “好!目标明确!立刻出发!” 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察都匆忙且有序地出发,片刻后,警察局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黑色许愿周!(七) 等警察赶过去的时候,邓律已经死了,见状,带头的赵军赶紧吩咐证检科的同事收集证据,另外带人去巡视四周,想要找到凶手离开的痕迹,以此来判定凶手可能的去向。 可惜这个地方是有名的烂尾楼,四周除了水泥石板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赵军眉头紧皱,这样毫无线索无疑是加大了破案的难度。 这时,一名警员跑过来汇报道:“赵队,死者身上有一部手机,需要带回局里检查一下吗?” 闻言,赵军闻言精神一振,转头回道:“都带回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一切有用的线索都不能错过!” 两个小时后,赵军等人收队回了警局。 刚刚停稳,便传来了一阵凄惨哀绝的痛哭声,车门还未打开,一对衣着富贵的老夫妻就哭着扑到了车窗上,一边用力拍打车窗,一边焦急地哭喊道:“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样? 他有没有事啊?你们把他送去哪家医院了,赶紧告诉我们啊!我的儿子他人去哪里了啊?求求你们告诉我啊!” 听到这些话,赵军等人脸色有些难看,最后还是后面几辆警车下来的同事将邓家父母拉走了。 赵军下车后,就直接去找了王海,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用电话和张良联系过了,这桩案子牵扯出来的十年前的事情,他大概也都了解了,现在他还要再亲自见见王海,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拘留所里,王海对于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大阵仗有些惊讶,不过,他已经是没有盼头的人,再多一点的情绪就没有了,只是一脸麻木地看着众人。 见状,赵军率先发问:“王海!你真不想找到你儿子王仇了吗?我们知道十年前的事情给你们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可如今你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真就任由他这么失踪?相信我们,我们是来帮你找儿子的!” 听到这话,王海眼神一暗,随后沙哑着嗓子不确定地问道:“你们真能帮我找到儿子?” “当然!这是我们当警察的职务所在,现在你详细地给我们说说你儿子王仇的事情,像他平日里爱去什么地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出事那天他往哪一个方向跑……”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王海有些紧张,垂在两侧的手握得死死的,脸上也浮现了痛苦后悔,见状赵军意识到自己的急躁,赶紧温声安慰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我们一个问题来!” 许久之后,王海才慢慢开口。 “那孩子除了上学,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朋友,他也没有朋,朋友,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啊!我是个懦弱又无能的男人!是个孬种!”说着王海又啪啪啪重重地扇自己大耳刮子,最后还是两侧的警察将他控制住。 见状,赵军有些失望,只能再次问道:“王海!那你儿子最后那天向哪个方向跑呢?” “东边。” 得到答案后,赵军站起身,缓缓走出拘留室,想起刚刚回头看到王海失控的那一幕,他心情沉重,复杂难言,路过靠在不远处墙角的张良跟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那王海的精神似乎出了问题,找个人给他看看吧!”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而张良微愣片刻后,快步走向拘留室,透过窗户,看到自言自语又在扇自己耳光的王海,他的眼睛不禁酸涩,心中暗骂,这可恶的“玩笑”,生生毁掉了一家人! 而这边,赵军回到侦查科后,立刻着手安排任务。 “全体注意,立刻调取前四天三花乡所有东面出口的监控视频,每家每户,都不能放过!” 听到这个命令,有人当即站了起来,不解地问道:“队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查邓律被杀的案子吗?怎么又扯上王仇失踪案了?而且这点小事,让其他同事去办就行了吧!” 赵军看着这个眼高手低的新同事,心中憋着一口气,随后猛地将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高声怒喝道:“你们看看这份文件,这是刚从邓律车上拷贝下来行车记录仪的视频,经过检验,这视频没有任何人工合成的痕迹,可视频里显示的结果却是邓律自己开车主动去了烂尾楼!这说明什么?” 顿时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不再吱声。 见状,赵军咬着牙说道:“这说明我们这次的对手非常难对付,而且看他的样子,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开始他的审判,如此下去,法律还有何尊严!我们这些警察的脸皮都要被扒掉了!邓律的第一次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胸口那一刀致命伤,他的血液成分没有检查出任何药物,如今我们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没有一丁点头绪!” “至于王仇!从昨晚的直播可以看出来,凶手一定和王仇渊源颇深,否则不可能把王仇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为他抱不平,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突破口就是王仇!明白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声回道。 “那就赶紧去各司其职!”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脚步匆匆去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赵军和几个支队长。 “老赵!你这样能行吗?” 看着老伙计凝重的脸色,赵军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还能怎么办?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线索了,我觉得这次的案子不简单,恐怕会将整个天都市搅得天翻地覆!” 听到这话,老余拍了拍赵军的肩膀,沉稳地说道:“赵军!任重道远,我们身为人民警察,既然挑战来了,我们就必须接住,就必须迎难而上,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能挑战法律,挑衅国家!” “对!风风雨雨二十多年,我赵军还没怕过什么!” “好,就保持这个气势干!勇往直前,你先忙着,我去看看邓律的家属,听说那边闹得挺凶。” “好!等案子了结了,我们哥俩再聚一聚。”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离去,此时的两人还没想到,这件案子不仅闹得天翻地覆,而且还蔓延到全国各地,而他们此时约定的聚会早就遥遥无期,抛却脑后! 黑色许愿周!(八) “啊!我的儿子啊!你死得好惨啊!你们为何要将我儿子开膛破肚,让他死无全尸啊?为什么啊?” 邓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手中还紧紧撕扯着法医原南的衣服,若不是身后有人拉着,那指甲恐怕都要划到原南的脖子和脸上了。 原南理解邓母的悲痛心情,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家属,请节哀!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凶手,而解剖尸体是最好也是最准确的办法。” 然而,原南的解释,邓母根本无法接受。 “我不管!我们做父母的根本没同意解剖,你凭什么那样对我儿子!我要去法院告你!让你坐牢,吃牢饭!我可怜的儿子啊!” 邓母这一番撒泼打滚的无赖行径,恰好被匆忙赶来的余副队长看在眼里,他不禁皱起眉头。 当警察这么多年,他的眼力劲还是不错的,像邓母这样的女人最是难缠,正当他思考解决办法时,忽然看到靠墙坐在地上的男人,此人正是邓律的父亲邓军。 通常来说,男人比女人在外面更要面子,行事也更加果断冷静,想到这里,余副队长直接走到邓军面前。 “这位家属,这里是警察局,是查案的地方,现在全局的人都在努力查找杀害你儿子的真凶,你妻子这样非常不恰当的行为,会影响我们的查案进度,让你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听到最后几个字,一直沉默不语的邓父突然狂笑不止。 “哈哈哈,报应!什么死得不明不白?这都是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都是报应……” 邓父仿若癫狂一般向外走去,受到惊吓的邓母也不再与原南纠缠,转身便去追邓父。 “老公!老公!你等等我啊!” 两人离开后,尸检房前才安静下来。 之后,余副队长走了过来,看着眼底乌黑、一脸憔悴的原南,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疲惫样子,昨晚肯定一直没睡吧!” “我怎么睡得着?那尸体我都检查了三遍,血液也反复化验,可还是毫无头绪,余队!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地主动去凶手设置的目的地,这简直违背了人性的本能,而且从邓律生平来看,这个人也绝对不是个冒失鲁莽的人。” 是啊!毕竟一个手机聊天都搞成福尔摩斯密码的人,怎么看都是谨慎小心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以身犯险。 没有头绪的两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相互勉励一番后,又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 尸检房一无所获,监控调查方面也如出一辙。 三花乡这种没有监控的城中村,警察想要找监控,只能找那些安装了监控的小餐馆等商户。可有时候不得不说,监控这东西,你不用它的时候,两者相安无事,可你一旦要用它,那十之八九它开小差了。 警察费了半天劲,也才找到江郅跑去消防站的视频,之后因为监控花了,人就此没了踪迹。 收到这个结果时,赵军气得简直要骂娘。 可下一秒,让他更愤怒的事情就来了,江郅的审判直播竟然开始了,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极度愤怒的同时,赵军又一路飞驰赶回了警局。 今日的直播页面一出现,昨日看过的人都一脸兴奋,而没有看过的人则满眼期待,而少数落选的幸运观众则赶紧发朋友圈焦急地寻找周边中奖的人。总之,所有人都对这块还未开始的黑幕直播期待满满。 很快今日的直播开始了。 众人看着视频里那粉红色的暧昧场景,秒懂的人眼中都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待画面移动到那满墙壁的情趣用具时,众人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猥琐异样的感觉,对接下来的情节也愈发期待了起来。 毕竟光明正大看颜色片,而且还是这么多人一起看,这还真是头一次,最重要的是这直播可没有马赛克啊! 忽然,众人听到一阵怪异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杰哥!我今天心里老是忐忑不安的,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六点钟时,我突然就接到了那两个老家伙打来的电话,他们说,他们已经向昨日的那个杀人钟馗祈祷了。说实话,这种事我是打心底里不信,可我虽然不信,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说完,他满脸依赖地靠在男人马杰赤裸结实的胸膛上,急切地想在男朋友身上寻找安全感和安慰。 这时观众朋友才看清楚床上的两个主人公,不是一男一女,而且两个男人,简单形容就是一个白斩鸡和一个八块腹肌,总之看得人脸红心跳,一些大胆的甚至吹起了口哨,还上上下下点头评足起来,一些羞涩闷骚的则偷偷瞄几眼。 或许是成年人的某些默契,此时直播弹幕竟然寥寥无几,这让视频里的画面更加清晰,让人激动兴奋。 马杰听到这话,心中有些烦躁,其实今天他本来就是来分手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为那些风言风语而遭受他人异样的眼光,不仅丢了工作,而且还成了周边人眼里的病毒,他就气得一把推开身上的陈杰。 随后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西装裤穿了起来,等裤子穿好后,马杰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头也没回,声音冷冰冰冷酷说道:陈轩!我们分手吧!一切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这话,陈轩脸色变得苍白,俊秀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回过神来后他连忙爬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拉住马杰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为什么?杰哥,我们两人这么相爱!床上还这么合拍!为什么要分手?而且现在我父母已经有了孙子,他们以后不会再管我了,以后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你一辈子了。” “够了!陈轩!我不需要!你知不知道,因为吴雅的死,我在天都已经待不下去了,我父母都不让我进家门了,我今天来见你,就是念在曾经我们两人的情分上,好聚好散吧!”说完,马杰甩开陈轩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行!马杰!你不能抛下我!你父母不让你进家门,可你以为我就好过了吗?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甚至连脸都不敢露!我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杰哥!我们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话音刚落,突然房间里响起了诡异又刺耳的声音。 “好!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马杰和陈轩两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们两人昨晚可都是看完了那场审判杀人直播的,这个声音赫然就是昨晚那个杀人钟馗的声音。 意识到不对劲的马杰赶紧推开一旁的陈轩,一路狂奔想要去开门,可惜无论他怎么使劲,房门都打不开,甚至扭断了门把手也无济于事。 气喘吁吁的马杰一边在屋里寻找可以破门的工具,一边惊慌失措地打电话。 “怎么回事?我的手机怎么没信号?怎么可能没信号?” 愤怒狂砸了手机之后,马杰回头就看到还呆愣愣站在原地的陈轩,当即愤怒地低吼道:“蠢货!现在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穿好衣服来帮忙!” 被吼回神的陈轩赶紧捡起散落四周的衣服,手脚慌乱地穿了起来,还没穿好,就听到那熟悉又令人惊恐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的判词一样,阴森森让人从头冷到脚。 “陈轩!马杰!你们两人因为自己的私欲,不走正道而走旱道,后又骗婚生子,致使那女子精神备受打击而跳楼自杀,既然害了人命,现在就该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马杰立刻跪在地上,大声撇清自己。 “钟馗大人!那吴雅的死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都是陈轩的错,钟馗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而一旁遭受背叛的陈轩则扑到马杰身上撕打起来。 “马杰!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你别忘记当初是你掰弯了我!是你把我扯上这条不归路的!” 马杰当然也不是忍气吞气的性子,相比陈轩这个小弱鸡,常年健身的马杰一手就直接钳制住了疯狂的陈轩,要不是碍于现在特殊情况,怕是马杰的拳头早就落在了陈轩身上。 “够了!陈轩!这事你怪不了我,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心里藏着那份心思,怎么会被我勾勾手指就弯了?承认吧!你心里就是骚的很,而且这事你也沉迷其中,至于吴雅,那都是你自己的错,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挣脱不得的陈轩听到这话,直接被气得脸色发白,愤怒地吼道:“马杰!你无耻!要不是你……” 戏看得差不多了,江郅看着两人冷笑着说道:“一命偿一明,你们两个人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还上这条命!” 话音刚落,马杰眼里就迸发出杀意,正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江郅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死法必须是死在床上,如此你们两人才能得到深刻的教训!” 听懂江郅话里的含义后,马杰诧异极了,眼神里还有些许害怕不安。 “这,这怎么能行?”就算自己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把陈轩做死在床上啊!而且就算把陈轩弄死了,自己那处也得废。 想到这里,马杰决定先下手为强,杀死陈轩来破局,可是当他手刚掐上陈轩脖子的时候,突然他的手就再不得前进分毫,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满眼惊恐。 “你做了什么?我怎么控制不了我自己?你这是什么妖术?” “哈哈哈,本尊若是无神异之能,如何能惩治你们这样人间败类,路就只有这一条,这个房间也被本尊用神力锁上了,你们出不去,外人进不了,想死想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当然马杰你也可以将生路让给陈轩,总之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话音刚落,马杰就感觉到控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想到刚刚的话,马杰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马杰!你想干什么?”陈轩有些惊恐地后退几步,生怕马杰像刚刚那样掐自己。 看见这样的陈轩,马杰心里满是后悔,自己当初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弱鸡怎么比得上香香软软的女人,落到如今的地步,真是鬼迷心窍昏了头。 “当然是干你最喜欢的事情了!”说话间马杰直接拉着陈轩两个胳膊,把他拖到了床上去。 这一刻,全网响起了惊呼的声音,这,这真枪实弹的十八禁真是自己能看的,阿巴阿巴,不管了,先看为敬,反正法不责众! ……………… 环顾四周,看到那一双双目不转睛盯着视频的画面,婳珑有些尴尬地说道:“额!主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这可是大型传播颜色视频!” 听到这话,江郅漫不经心地回道:“婳珑!你不觉得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过保守,羞于启齿,有些人才会觉得刺激想要去尝试,你相不相信,看过这现场片后,保准不少人以后都会心里犯恶心!” 禁果,禁果,正因为“禁”才更有吸引力。 婳珑听完这番话后,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副场景,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忽然因为心理阴影,双双按耐不住犯恶心……啧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怕!主人真毒啊!怕是以后的特别爱好者都不敢睁眼看世界了。 情欲之事,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可为了一时快感,害了他人性命,那就是罪孽深重了,陈轩马杰两人害了可不止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家。 就如江郅预料的那样,看三分钟是脸红心跳刺激,看十分钟是想入非非的节奏,可在半个小时后,一些人心里就犯起了恶心,这怎么看都像在看女干尸啊! 后来大部分人就直接关掉了手机,最后两个时辰竟然没有坚持下来的人,果然物以稀为贵,偷偷看才有感觉啊! 黑色许愿周!(九) 待警方抵达陈轩和马杰的约会地点时,房间内一片狼藉,异味扑鼻,屎尿混合的恶臭令人几欲窒息,无奈之下,警察们只能屏住呼吸,强忍着心里不适,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马杰全身赤裸倒在地上,下身惨不忍睹,赵军见状,赶紧蹲下探了探鼻息,片刻后他连忙向后招手喊道:“人还有气!快派两个人抬着担架过来!”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人抬着担架进来了,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马杰抬上担架,又在房间里找了块干净的布盖住他的下身后,就急忙将马杰送往医院抢救。 送走马杰后,赵军才起身看向大床上的陈轩,其实无需试探鼻息,众人都心知肚明,这陈轩根本活不了。 不过按照程序,赵军还是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果然陈轩死了,此时的陈轩四肢被牢牢固定,皮带之下满是挣扎时留下的血红伤痕,而他整个人更是惨不忍睹,被一根不知长度的棍子直接贯穿,那棍子上的鲜血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这样残忍的死状让众人都为之一振,看着那圆睁的双眼,除了满满的惊恐,还有深深地悔恨。 不过,众人并未对其心生怜悯,毕竟陈轩所行之事实在卑劣。 陈轩年纪老大不小,又在外面和男人鬼混,陈家父母见状,直言只要给他们生个孙子,以后就不会干涉他的生活。 听到这话,陈轩心动了,不过,已经弯了的陈轩很厌恶女人,可为了后半生的自由,他苦思良久,竟想出骗婚借腹生子的主意。 很快,陈轩通过相亲认识了家境一般、性情温顺的吴雅,一般来说,相亲的人大多是奔着结婚去的。 陈轩和吴雅相识三个月后,便提出结婚。 吴雅和吴家父母觉得进展太快,但陈轩这个人渣却等不及了,为了表示求婚的诚意,他承诺将名下的婚房过户给吴雅,并追加彩礼二十万,婚后吴雅也无需上班,只需在家做全职太太享福,并且每月他还会给一万块钱的家用。 如此优渥的条件,再加上陈轩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工作又是国企的铁饭碗,陈家父母也是国企双职工退休人员,每月两老的退休金都有三万多。考虑到这一系列的好处,吴家父母有些不舍,若是错过这样的好亲事,自己的女儿以后恐怕就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姻缘,想到这里,吴雅和吴家父母一咬牙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婚事办的很快,本来吴家父母心中还有些顾虑,但没想到婚后女儿的生活确实不错。 女婿隔三差五地送花送礼物,家里还请了保姆,女儿每天只需要出门逛街玩耍,这样幸福的生活,简直如同掉进了福窝里,吴家父母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庆幸当初没有错过这样的好亲事。 半年多后,吴雅怀孕了,陈轩借口出差工作忙,害怕照顾不周,直接把吴家老两口接到家里,让他们照顾吴雅。 这让吴家老两口非常高兴,毕竟他们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外人照顾哪有自己照顾放心,而且看女婿的样子,以后他们两口子也不用为养老发愁了。 陈轩说是出差,实际上却是和马杰出去厮混,虽然陈轩在国企工作,按理说应该遵守国企的规章制度,但他的工作完全是陈家父母靠人脉关系换来的,其实就是个闲职,手上根本没什么活。 就这样陈轩隔三岔五地以公司出差的名义外出,直到吴雅快生的时候,他才终于暂时收心回来。 当陈轩看到吴雅生了个儿子后,喜笑颜开,心中十分高兴,而陈家父母见有了传宗接代的孙子,也就不再在陈轩这个儿子身上费心思了,甚至孩子,陈家父母当天就从医院抱走了。 等吴雅醒来后,根本连自己儿子的面都没有看到,吴家老两口虽然心里也很不高兴,可因为吴雅是剖腹产,需要好好照顾,再加上陈轩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就这样被搪塞过去了。 等吴雅出院之后,陈轩就直接将她送进了月子中心,自己则完全消失不见了。 月子中心没待几天,吴雅就吵闹着要见孩子,然而这次陈轩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拨通,至于陈家父母的电话,由于婚后吴雅与陈家父母关系疏远,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他们的号码。 在此情形下,吴家老两口决定亲自上门看一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当他们赶到陈家时,陈家父母并不在家。听邻居说,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们了,老两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急忙赶到婚房,却发现钥匙已被陈轩更换,连门都无法进,无奈之下,老两口又急又怒,只能返回月子中心。 本来老两口还担心女儿的身体,想把事情隐瞒下来,可谁知,他们刚回到月子中心,就听到护士匆忙赶来告知,他们的女儿情绪激动,已经昏厥过去。 等吴雅醒来,她立刻扑进吴母的怀中哭泣,泪流满面,悲戚地诉说着自己似乎被骗了。陈轩刚刚打电话来,让她准备离婚,原来,陈轩是个同,和她结婚只是为了让她生个孩子…… 说着说着,吴雅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最后吴家父母只好找来护士给吴雅注射镇定剂。 此时的吴雅本来就处于产后抑郁,焦虑不安之时,又得知自己被一个男同骗婚生子,见不到孩子,父母也为此奔波劳碌,郁郁寡欢的她最终走上了极端,选择跳楼自杀。 就这样吴雅悲惨地离开了人世。 吴家老两口悲痛欲绝之后,决定为女儿讨回公道,可当他们拿着银行卡取钱准备找律师时,却发现这张银行卡里根本没有二十万,只有区区二十块钱,当即,吴母气得昏厥病发,直接住进了医院。 吴家本来就是普通人家,因为吴母的病,很快家里的积蓄就用完了,无奈之下,吴父只能把老房子卖了,而看到江郅直播的前一天,绝望的吴家老两口正准备结束生命。 警察将陈轩的尸体送回去后,旋即再次联系了陈家父母。这次,陈父总算接了电话,但却在电话里冷漠地表示,他们老两口已和陈轩断绝关系,且夫妻二人打算定居国外,不再回国。 闻听这话,赵军直接被气笑了,他没想到这一家人竟如此自私自利畜生不如,想到那坚持为女儿讨公道的吴家老两口,赵军声音低沉地说道:“不仅是陈轩的身后事,还有吴雅的死,我建议你们还是回来一趟。毕竟,别忘了那神秘莫测的钟馗,你们也不想被他找上门吧!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吴家父母过得很苦,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吧!” 说完赵军直接挂断了电话,其实,若不是碍于身上的警服,他真想痛揍这无耻的一家人,一想到陈轩那惨不忍睹的死相,赵军心里竟隐约有一丝解气和痛快。 黑色许愿周!(十) 两日之后,陈家父母抱着孩子来到了警察局,经过一系列混乱之后,吴陈两家终于达成协议,陈家父母需补偿吴家老两口五十万,至于孩子,则由双方共同养育。 虽然这个结果对吴家老两口来说有些不公平,可也是无奈之举。吴家老两口年轻时过于劳累,身体状况远不如陈家父母,再加上女儿自杀带来的沉重打击,他们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替女儿看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琐碎的事情虽然处理好了,但案子却毫无进展。 在案情讨论会议上,赵军一问三不知,气得警察局长拍案而起,指着赵军怒骂道:“赵军!你是个老刑警了,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这样的报告你也敢交上来?你看你这个样子,简直丢尽了老刑警的脸!” 被骂的赵军一脸麻木,心里却满是无奈啊!监控、走访、现场痕迹检验……该做的事情他都做到位了,日以继夜根本不敢懈怠,可就是没有丝毫进展,而且就连医院里醒来的马杰去做笔录时也是一问三不知。 当事人都这样,他还能凭空捏造不成…… “赵军!请端正你的态度!这次的案子影响极其恶劣,上面下了死命令,限我局十天内必须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们谁能扛起我们局的这面大旗?”说完,局长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众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十天?让他们十天破案,还不如直接让他们辞职。 看着这一群像鹌鹑一样的人,警察局长气得直挥手! “走走走!都赶紧给我去查!等等,赵军,你留下!” 听到这话,众人出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而赵军这个倒霉蛋则面无表情地退了回来。 等众人都离开后,警察局长变了脸色,他叹了口气,看着赵军说道:“这案子真没有一丁点办法吗?” 赵军摇了摇头回道:“没有!要想破此案,局长您还是向省厅求助吧!” 警察局长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又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没找省厅?可这次的案子很棘手,省厅根本就没人接,现在情况很明显,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根本没有人来背锅!最后怕是只能由我顶着,我怕是晚节不保喽!” 看着忧心忡忡的局长,赵军低声安慰道:“局长!你别太担心了,这案子明摆着是个死局,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悬案,只要接下来那钟馗不再犯案,我们警局的招牌还能保得住!” “行了!别安慰我了,赶紧去布置,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怕是天都市的上上下下都得遭殃。” “我知道了,局长!” 赵军离开办公室后,就赶紧来部署接下来的事情,第一所有的娱乐场所都是严密监视的对象,其次各个街道都有二十四小时的警车巡逻,最后所有的警察两班倒。 ……………… 尽管布置如此严密,然而下一场直播仍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画面开始,众人皆惊,只见三个木桩子上绑着的人,竟然皆是人所共知的房地产大佬。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都涌起难以置信的猜测。 “欢迎大家!本尊谛听集众人之怨,今日特来解决大家最关心的房子问题。” 此言一出,绝大多数人都激动起来。 “我的梦成真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辛辛苦苦十几年,父母和岳家几十年的积蓄心血才凑够了首付,可这群黑心烂肺的狗东西竟然卷走了我们的血汗钱,不仅房子没了,而且还背上了上百万贷款,我妻离子散,都是这个畜生害的!钟馗大人,你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就是!我八十万的首付,就给老子修了个牌坊,哈哈哈,老子的钱不要了,弄死他们,牌坊明日就改成他们的墓碑!” “呦!这么气派的墓碑,这狗东西也配!我觉得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冲进下水道里,更适合他们!” ……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到了最后,整个屏幕上都是这一句话,而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人看到那鲜红的索命,吓得眼神惊恐,满头大汗! 见状,江郅一个响指,三人嘴巴上的布条掉了,当即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认罪求饶。 “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你们的房子,我回去之后立刻给你们修!” “对!我不仅给你们修房子!我还给你们补偿,一人三万,不,十万块钱!” “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难道不想要房子口吗?那可是你们两辈人的心血?” 果然这三个奸商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会抓人软肋,听到这些话后,众人的情绪果然都平静了许多。 “他们说的能兑现吗?要是真能把房子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要不把他们放了?只要把房子给我们修好,这事也就可以揭过!” “不行!这些人狡诈的很!之前都跑到国外去了,钟馗大人神通广大,才将几个畜生抓回来,要是真心软放了他们,下次钟馗大人不管了,怎么办?那我们可就吃大亏了。” …… 看着这些弹幕,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狡诈得意的神色,这些贱民,果然都愚昧好糊弄,几句话就拿捏住了他们。 然而,江郅并非他们所能愚弄之人,其实这样人的心态,江郅心知肚明,像这些平凡之人,他们的愿望何其简单,无非就是希望得到自己应得的房子,有个栖息之地。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被这些奸商做成圈钱的陷阱,这些奸商吞没了两代人的血汗钱,那数不胜数的烂尾楼不知破坏了多少家庭,害死了多少人……如今竟妄想用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蒙混过关,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家不必忧心!本国法律有明文规定,若本人的遗产没有继承人,死后一切财产则都归国家所有,你们以及你们的后代用了这些沾满血泪的钱财,罪孽深重,罪大恶极,如今到了你们该赎罪的时候!”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若是他们没有理解错的话,听钟馗大人的意思,这是要给三人清户口本,不,应该是九族消消乐,这是不是太刺激了啊! 不过转头想想,这法子还真不错!真解气!真痛快哈哈哈…… 视频对面的普通人都回过神来了,三个奸商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当即三人面如死灰,嘴唇颤抖。 “你!你不能这样做!” 凄厉破防的声音直接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听到这话,江郅转头看着三人,声音冷漠地说道:“我能!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只要法律之中,你们相关的所有继承人都死了,你等名下所有的资产自然都会回归国库,相信比起你们,大家更愿意相信国家吧!” 这话一出,弹幕直接疯了。 “对!这个主意好,报仇房子两不误!而且房子本来就是我们该得的!” “有钟馗大人在,我们的房子绝对是真材实料!而且之后绝对不会再有烂尾楼啦!” “哈哈哈,刚刚我还准备咽下那口窝囊气,可我现在我觉得我腰杆挺直了,为了那房子,老子现在就是孤家寡人,爸妈都被那些畜生给气死了,他们害死了我爸妈,凭什么活着!该死!” …… 看着群情激愤,三人赶紧哀戚求饶。 “你不能这样做!房子,补偿,我都给,我还愿意捐款做慈善,帮助其他人,放过我们吧!” “我愿意捐上一半的家财!大人,你放过我家人吧?” “放过他们,他们都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我愿意捐出全部家当,愿意以死谢罪!” 见状,江郅笑着说道:“好!给你们十分钟,全部家当!别想搞假!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话音落地,三人身上绑着的绳索消失了,并且凭空出现了三台电脑。 见到这种诡异的手段,三人心里仅存的算计都化为乌有。 十分钟后,江郅收回了电脑,看着直播镜头冷冷地说道:“这些资产全部用于修缮烂尾楼,若是有人敢沾染,那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 江郅离开了,三个奸商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他们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一无所有!也许此后他们的生活还不如普通人。 不出三人所料,当他们的亲人得知自己一贫如洗后,对他们破口大骂,拳脚相加,恶语诅咒,最终受不了折磨的三人相继自杀身亡。 金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曾经他们用它害了别人的命,如今这把刀转头扎在了他们胸口,这就是因果报应! 而国家经过研讨后,直接发布公告,将这些资产用于烂尾楼的修复,按照计划,三年内,所有人都能住进他们期盼已久的房子。 黑色许愿周!(大结局) 仅仅是两个月,好像社会风气都变得轻松起来,众人脸上都有了笑容,因为前车之鉴,那些无良的周扒皮如今都学会了早九晚六,人文关怀,毕竟他们可不想步上面三位后路。 而如今警察局也佛系了,上面也不打电话骂人了,当然底下的警察也按部就班地查。 在这种风气下,有人心怀忐忑,有人循规蹈矩,可就是有头铁的人站出来。 听着手机上那专家的话,江郅眼里露出讽刺,既然都专家了,那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三日后,“专家高考”四个字挂在直播间内。 偌大的地方,一人一桌一椅,上百个专家坐在位置上,这些人隔着屏幕说话的时候,那是大义凛然,能说会道,可真面对江郅,不是成了鹌鹑,就是呆若木鸡。 见状,江郅手一挥,一厚沓试卷就落在了桌子上。 “听说你们之中有人骂本尊!咒骂神明,其罪当诛!”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七嘴八舌地辩解起来,能言善辩的专家简直比几百只鸭子还聒噪。 “静!不知者无罪!本尊给你们一次机会,桌上是给你们发的试卷,一个小时,满分三百分,少一分,向本尊磕一个头赎罪!开始吧!” 在专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屏幕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这是我们班的高考模拟试卷,本来试卷丢了,老师还到处找,没想到来这里了……” “你们说这些专家都能考多少分?” “这个等会就知道了,今天滥竽充数的假专家都得原形毕露哈哈哈……” “活该!让他们胡说八道!反正今儿个我没事,我就好好看看,看看这些专家都能考几分?” …… 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特殊的考试,而这些专家反应过来,也赶紧拿起笔做题。 不翻不知道,一翻两眼瞪! 不少专家将试卷都翻出了筋斗云,可眼睛除了惊慌就是害怕,脑袋空空,额头冒汗,拿笔的手止不住颤抖,不知道还以为他得了帕金森病。 此时弹幕上满是嘲讽的笑声,平日指点别人的专家此时却丑态毕露。 等时间结束后,面对大片空白的试卷,不少人当场昏了过去。 最后阅卷之后,没有一个人得到满分,甚至三百分的试卷,二百八十分以上的都没有,质量堪忧啊! 醒着的人硬着头皮磕头,而弹幕上也有了他们的新外号,比如二十三头专家、三十七头专家……那些人羞愤欲死,头都不敢抬,甚至一些竟然吐血了。 当所有人都磕完头后,竟然有种虽然活着,但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见状,江郅点出来了十多个人,在这些人惊恐的目光下,江郅冷冷地说道:“你等犯了叛国罪,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这些人有的面如死灰,绝望等死,有的人还恬不知耻地狡辩。 “不!钟馗大人,我是种花国人,纯正的根正苗红!” “我知道错了!我嘴贱!我该打!我没有考虑老百姓……” …… “什么?这些狗东西竟然是间谍?” “说错了,这些狗东西果然是间谍!毕竟人做的事情,他们是一样不做,专门来害我们国家的!应该好好查查,他们这些专家都是哪些间谍头头捧上来的!” “就是!每次啥代表,我当地人都表示不知道,这样的玩意还代表民意?看到都是间谍搞的鬼!” “间谍该死!杀了他们!” 在弹幕请愿诛杀下,江郅让婳珑直接用上了改良过的冰针暴雨梨花。 其他人看着身边倒下的尸体,有些人直接吓昏过去,不过,江郅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让婳珑撤了鬼域,别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称专家,这次直接扒掉了他们的脸皮,之后网络上果然清净了不少。 这日,网上吵起了高彩礼的事情,很快这件事便推到了江郅这里。 “主人!我调查过了,大部分高彩礼,最后都到了女方父母手里,而这些父母又拿些这彩礼给儿子娶媳妇,而一些小有资产的独生女,反而彩礼很少,嫁妆却很丰厚!”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叹息一声,虽然江郅作为男性,可他却打心底觉得,人生来平等,可实际上男性就是比女性有天然优势。 就拿彩礼来说,那些要天价彩礼的父母,很明显就是卖女儿,他们拿到了彩礼,可却让女儿身无分文地嫁到婆家,此后婆家就会以当初的彩礼为借口,发泄心中的怨气,家暴……就随之而来。 扪心自问,彩礼真正能到女人手里的有多少? 其实要真落到女人手里,带回婆家,想必大家也不会对高价彩礼有怨言,毕竟钱真是只转了一个手。 面对网络上的争论不休,江郅直言,谁收的彩礼,谁嫁! 岳父收了彩礼,那岳父就嫁给女婿,要不丈母娘也行!要是大舅子!小舅子拿了钱,那他们就嫁过去! 反正现在不少人都不喜欢孩子,娶了男人,直接无后顾之忧,平常还能一起喝酒抽烟加打牌!脾气暴躁时,还能相互切磋!男人能干吃苦,力气大,而且光每月卫生巾都能省下不少钱! 总之就是谁拿钱!谁负责! 此言一出,所有要彩礼的人都沉默了,可他们清楚江郅的秉性,一个个乖的像鹌鹑一样,偷偷地私下约定,大家都不要高彩礼,象征性给点,能过礼就行了。 ……………… 此后每到月初第一周,网络上总会有人祈愿,而警察和国家也不管了,反正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国家安定,人民幸福,这点特殊手段,心胸宽广的他们能接受,更何况这钟馗还时不时带点外国特产回来,很明显是一颗红心向国家。 国家三大害,贪官,奸商和权臣。 审判到贪官,那个副省长当然也在其中。 其实江郅就不明白了,普通人一条命不过十来万,最多也就百万封顶,这些贪官,小贪上百万,大贪数十亿,可最后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关在所谓的监狱里,过起了一日三餐,衣食无忧的养老生活。 显然就是权利者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这些贪污者自己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而他们的子女却拿着那些赃款逍遥自在,这是何等的荒唐可笑啊! 明明正常工作,退休后的养老金就是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待遇,可就是按耐不住心底的贪污,喝酒吃肉,挥霍无度,说到底就是老四样,酒色财气。 面对这些江郅直接对症下药,看好吃喝嫖赌,那简单的很,他就不相信吃过屎喝过尿的人,之后还那么喜欢高档餐厅。 至于女色,自己动多累啊!找个地方,让他们躺着享受,时间久了,相信他们就腻了。 爱财就更好了,黄金如泰山,只能你扛得动。 一场翻天覆地的改变之后,许多西屎餐厅都关门了,毕竟都没有客人,开着也只能喝西北风。 江郅化名江昭明,以这个身份读完了大学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成渣渣龙!(一) 养心殿内,袅袅香烟从殿内放置的鎏金虎首香炉中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气在殿里大大小小的角落萦绕开来,一室浓淡相宜的龙涎香让人神清气爽。 端坐在龙椅上的雍正气定神闲,看似神情专注地批改着奏折,可实际上心神多少还是放在殿下站着的人身上。 而殿下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雍正如今最中意的儿子四阿哥弘历,大清未来的储君帝王,如今众人皆知的隐形太子。 按理来说,如今的弘历正当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之时,就算在雍正这个皇帝面前,虽然以往他自觉隐藏得很好,可雍正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儿子眼底丝丝缕缕的欣喜和自傲。 可今日的弘历却很反常,不同以往的尽孝心,竟然就这样垂首低眉地站着,整个人身上有种沉静的稳重,这怎么能让雍正不诧异。当然惊愕的同时,雍正心里也起了疑心,特别是那瞬间散发出的特别气息,故而就一直这样晾着这个儿子,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马脚。 而殿内站着的江郅如今思绪非常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穿到了乾隆身上,而且还是曾经原世界里非常有名的吐槽宫斗剧《如懿传》,不过,现在穿越的时机非常不好,察觉到头顶传来的审视的目光,江郅眸光一闪,顿时心生一计。 “儿臣有罪!请皇阿玛治儿臣的罪!” 江郅突如其来的跪地请罪让雍正面露诧异,这好端端的来请罪,指节轻扣两下,雍正眯着眼睛看着跪地请罪的江郅,语气幽幽地问道:“请罪?那弘历你来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回禀皇阿玛!儿臣耽于情爱,险些辜负了皇阿玛对儿臣的厚爱!如今儿臣有一事相求,请皇阿玛成全!” “情爱?弘历你说的是乌拉那拉氏格格?”前几日选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雍正这个皇帝也有耳闻,毕竟皇后想让乌拉那拉氏再出一任皇后意图很明显。 想到皇后那个侄女,雍正眼里忽然露出了杀机,如今他就弘历这么一个稍微望继承大统的儿子,若是真因为那乌拉那拉氏毁了,他必将要整个乌拉那拉氏付出血的代价。 江郅抬起头来,面露羞愧地说道:“是!儿臣确实对那青樱格格心生爱慕,明明知晓这是皇后娘娘为三哥定下的福晋,却依然存了这点心思,儿臣对不住三哥,求皇阿玛责罚!” 雍正听到这话,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转而目光赞赏地看着底下的江郅,情关难关,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可弘历能够迷途知返,主动前来请罪,确实让雍正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弘历你能知道错了,皇阿玛深感欣慰,看来经此一事,你长大不少了。” “儿臣羞愧难当,其实儿臣也是偶尔被宫人的议论当头一喝才清醒过来,本来儿臣再听说青樱格格不愿意成为三哥福晋时,儿臣心里竟然有卑劣的欣喜感,觉得青樱格格或许对儿臣有意。” 话锋一转,江郅嘴角露出明显的苦涩。 “可当儿臣听宫人们议论,青樱格格为了在三哥选福晋的宴会上落选,竟然当众出虚恭,见青樱格格做出此举,儿臣就知道一切是儿臣的妄想!” 话音刚落,雍正脸色黑沉,心里勃然大怒,这乌拉那拉氏竟然当众出虚恭,这不是明摆着嫌弃弘时,一个卑贱的奴才竟然敢如此打爱新觉罗的脸,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而自己没有听到一丁点风声,肯定是皇后那个毒妇做的手脚,想到那些往事,雍正心里打定主意,绝不能让乌拉那拉氏进入弘历的后院,不然怕是不知道要残害多少爱新觉罗氏的子嗣。 思索间,雍正语气冰冷地说道:“乌拉那拉氏如此以下犯上,弘历你觉得该处置才好?” “青樱格格年纪小,皇阿玛,儿臣求您网开一面,既然青樱格格想要寻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就请您成全她吧!” 看着江郅如此痴情,雍正心里的杀意更旺盛了。 “好了!弘历,大丈夫何以耽于情爱,更何况你不是普通人,而且大清未来的帝王,将来要担负起整个大清江山,该如何取舍,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江郅目露惊愕地猛然望着雍正,良久之后,江郅目露感动,重重地叩头说道:“儿臣明白了,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以后定会以江山社稷为重!” 雍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江郅退下。 待江郅离开后,雍正脸色立刻就变了,看着一旁的苏培盛冷冷地说道:“苏培盛!” “奴才有罪!皇上恕罪!此事皇后娘娘亲下谕旨,而且这事关乌拉那拉氏满族名声,奴才不敢有污先皇后和仁寿皇太后清誉!”苏培盛猛地跪在地上,身子微颤,以头伏地,他怎么也没想到四阿哥会将这事捅出来。 见状,雍正揉了揉额角,许久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去给朕查查八旗能与乌拉那拉氏青樱匹配的好儿郎!” 听着雍正意味深长的话,跪在地上的苏培盛立刻会意回道:“奴才明白,定会为青樱寻得良配的!” “去吧!”雍正疲倦地挥了挥手。 “奴才告退!” 苏培盛领命离去,雍正靠在龙椅上,心中暗自思忖,他原本对弘历的感情之事并无太多干涉之意,甚至弘历的侧福晋也本就留了一个位置给乌拉那拉氏,毕竟这乌拉那拉氏是纯元的母家,他不忍就此没落下去。 可如今涉及到皇室子嗣,帝王之情,他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为了避免后宫再出现一个毒妇,乌拉那拉氏女子绝不能进弘历的后院。 穿成渣渣龙!(二) 这边江郅出了养心殿后,便朝着乾隆现今的住处阿哥所行去。虽然这大概的剧情自己也有所耳闻,但还是需要再梳理一遍,以防有什么重要的点被疏漏掉。 一旁侍候的太监王钦见自家主子步履匆匆地往阿哥所赶去,这方向与青樱格格约定的城楼完全相反。想到自家主子对青樱格格的重视,王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一下主子。 “主子,您和青樱格格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若是再不去,恐怕要迟了。” 听到这话,江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王钦,眼神冰冷,见状,王钦心中不安,立刻低头垂首,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就听到江郅语气冰冷的训斥。 “王钦,记住你的主子是谁!以后不要在本王面前提起乌拉那拉氏,明白吗?” 话刚说完,王钦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奴才多嘴!奴才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江郅没有再看王钦一眼,转身继续朝阿哥所走去。他边走边想,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乾隆手中可用之人,再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至于青樱,江郅并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三宫六院的青梅竹马、墙头马上少年郎……只要一想,江郅就觉得十分尴尬。 江郅没有去赴约,而城墙上的青樱正拿着望远镜四处寻找她的少年郎的身影。 听到钟楼钟鸣的声音,青樱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落,整个人仿佛也变得失魂落魄。 “阿箬!弘历哥哥他失约了?你说他怎么能失约,难道是忘记了赴约?” 一旁侍候的阿箬见自家主子这般难过模样,当即笑容笃定地安慰道:“主子!您莫要伤心,四阿哥肯定是皇上派给他的政事耽搁了,毕竟四阿哥如今深受皇上器重,而您和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此情谊深厚,阖宫上下何人不知!” 阿箬的一番话让青樱如醍醐灌顶,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她立刻精神起来,眉眼含笑,嘴角上扬,故作淡然地说道:“休要胡言!我与弘历哥哥只是兄弟,怎会有男女之情?我一直把他当兄长!我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非在这深宫内院郁郁寡欢,就如姑母那般!唉!若无情意,即便对方身份显赫,天潢贵胄,我也不会展颜,可若是心有灵犀,情投意合,即便对方是一介莽夫,我也心甘情愿!” 虽然青樱嘴上说的坚决,可她望向养心殿方向的目光却出卖了她。 见状,阿箬低声说道:“可主子您是与四阿哥这位天潢贵胄情投意合啊!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天作之合!” 被打趣的青樱俏脸微红,语带轻嗔道:“阿箬,莫要胡言!我和弘历哥哥之间只是兄弟情谊!” 这次阿箬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自家主子若能成为四阿哥的福晋,待日后四阿哥登上皇位,主子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大清皇后,而自己作为唯一的贴身婢女,自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连带家族都会荣耀无比。 青樱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最终只能依依不舍地和阿箬一同离开了。 ……………… 永寿宫里,一身华服,珠翠满头的甄嬛正站在廊下喂鹦鹉,黄金铸就的笼子里,全身雪白,唯有头顶一缕鹅黄色羽毛的白羽鹦鹉正乖巧地吃着甄嬛喂来的鸟食,灰色的嘴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模样很是可爱。 可惜当甄嬛听到苏培盛悄悄传来的消息后,逗弄鹦鹉的兴致瞬间全无,她指尖轻捻着手中的鸟食,声音冰冷地说道:“槿汐!去查!本宫要瞧瞧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主子您放心,奴婢已经命人去查了。” 听到这话,甄嬛脸色凝重,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槿汐,要不是弘瞻的年纪太小,我们也不必将皇位拱手让人,如今殚精竭虑地筹谋算计,生怕有人过河拆桥!” 看着甄嬛忧心忡忡,又面露出不甘,槿汐心里叹了口气,低声安慰道:“主子!您别忧心,四阿哥自幼生母早逝,您又与他少有提携情义,如今他已经记在主子名下,他就是主子您的儿子,等四阿哥登基为帝后,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那时候主子就能安心了。” 甄嬛听着槿汐的安慰,脸色好了许多,仰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空,叹了口气感慨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不过,只要弘瞻喜乐安康,允礼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了。” 感慨之后,甄嬛突然想到了景仁宫被关禁闭的皇后宜修。 “槿汐!你说若是皇后知道她一心的期盼落空,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不得不说,甄嬛真是恨透了皇后,因为皇后,她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失去了眉姐姐这个好姐妹,进宫这么些年,受得那些苦,流过的那些泪,哪一个不是皇后这个毒妇在背后操控。 “景仁宫那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气得吐血,毕竟现在整个乌拉那拉氏族中没有一个可用的儿郎,唯一的指望就是这青樱格格。” 听着乌拉那拉氏一族的现状,甄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曾经出了两任皇后,一任太后辉煌显赫的后族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大快人心,她就是要她们一点点没入尘埃,才对得起那些年阿玛额娘他们在宁古塔流放时受的苦。 “不过!本宫还等着这青樱格格进入弘历的后院,像她姑姑一样,将后宫搅合得天翻地覆,毕竟皇上这样的罪孽血脉如何能传承绵延下去!” 最后一句话,甄嬛说得很小声,并且话里话外都流露出来了浓浓可惜之意。 见状,槿汐犹豫片刻,低声回道:“主子放心!这样的富贵处本就不是养人的地方,再说这后宫之中,即便落下一滴水,那也会是沸腾的油!” 听到这话,甄嬛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或许等自己做了太后之后,就靠这些打发无聊的时间了,那种稳坐钓鱼台,高高在上静看后宫百花争艳的滋味一定很不错。 穿成渣渣龙!(三) 阿哥所中,江郅读完乾隆的记忆后,嘴角止不住明显地微微抽搐,花花肠肠千千万,这个乾隆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后宫佳丽三千人,乱花渐欲迷人眼,少年贪花好色,老了依旧老当益壮。 在江郅看来,这乾隆每天除了哄女人,就是为她们查案、断官司,再甚至就是出门游玩,寻欢作乐,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至于皇帝该致力的政务疆土,似乎都只是敷衍了事。 一个皇帝怎会如此清闲?遥想乾隆,实在难以想象他的皇阿玛雍正竟然是被累死的,这真的是亲生父子吗? 然而,乾隆心不在此,江郅却不能放任自流,而此次的主线任务就是紧跟西方工业文明的步伐,避免百年血泪,东方大国之崛起,回想起曾经自己看过的那些令人咋舌的中西对照组,江郅心里就是满满地感慨。 其实起初江郅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难以置信,毕竟乍一看,就是天方夜谭啊! 比如,乾隆这个古人竟然和华盛顿这位美国总统同龄,明明感觉相差一个世纪,可两人的确是同一代人。 当乾隆为苏绣蜀锦沾沾自喜时,英国人已经发明了珍妮机,开启了第一次工业革命。 当乾隆还在七下江南,挥霍无度时,西方国家已经在海上打得不可开交,从人类进化成了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东方大陆。 …… 一步错,步步错,乾隆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让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被鲜血浸透,无数国人用他们的身躯撑起了祖国,那些血泪和痛苦皆源于一个帝王的自私。 相较于这个主线任务,乾隆的关注点实在荒唐。 想到乾隆还想玩追妻火葬场的戏码,江郅深深地表示厌恶和拒绝。 “主人!如今这还怎么办啊?” 谁能想到这个种马渣渣龙竟然还玩什么追妻火葬场,装什么深情的人设。 听到这话,江郅有些烦心,就他刚刚在养心殿的那番话,完全是绝了乌拉那拉氏青樱入宫的可能性,就雍正的小心眼的性子,肯定会把人赶紧嫁出去。 至于君夺臣妻之事,江郅明确表示绝无可能。 青樱此人,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儿女情长,简直就是现代人吐槽的恋爱脑,脑壳进水的颠婆,就算她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江郅也觉得无福消受。 而且就清朝的女人,真是美不了一点,以前各朝各代都有闻名天下,流传千古的美人,可清朝根本没有,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基因改善。 你想想一个美人和一个美男,那生下来大多数是颜值不低的孩子,可清朝是满族入关,汉族中大多数美人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就算这些美人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难逃劣质种的污染。 更何况这青樱是满族贵女,想想康熙晚年独宠汉女,想想乾隆七下江南,就该知道满族美女的真面目,抛开相貌不谈,就青樱做下的那些奇葩事,江郅都觉得要是真让她在自己面前晃悠,迟早有一天他就会忍不住自己的杀心。 苦思良久之后,江郅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婳珑!这乌拉那拉氏青樱不是还有一个嫡亲妹妹吗?我们来个偷梁换柱,让她的妹妹代替她,成为乌拉那拉氏如懿!” 听到这话,婳珑稍作迟疑,不确定地问道:“主人!这样真的可行吗?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啊?” 想到过往的经验,江郅笑着说道:“应当可以!反正这乌拉那拉氏青樱在雍正死后就改名为如懿,只要这后宫中有‘如懿’即可。至于乾隆所求的幸福美满一生,更不是问题。” 其实每次任务完成后,江郅就有所感觉,即便他在过程中有轻重之分,结果也并未受到影响。那时,江郅便猜到了一些,或许那些人只看重结果,至于过程如何,想必那些神仙也无暇顾及。 “若是如此,那此次任务便简单多了。” 简单?遇到青樱这样的自私自利的颠婆,再简单的事也会有风险,想到如懿将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一个破落户受苦,江郅实在难以放心。 “婳珑!你私下将雍正的态度传给那布尔,一个女儿废了,想必他会清醒点,另外这段时间,你就去乌拉那拉氏府邸呆着,以防万一!” “我知道了,主人!对了,主人,我刚刚查过了,那青樱的嫡亲妹妹叫绿芜!” 明明别人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到了如懿这里,却成了渡劫拉踩。 她自己当了皇后,竟然随意将妹妹嫁给破落户,看看人家甄嬛,两个妹妹,一个是郡王妃,一个是亲王妃,而且浣碧还是外室女,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宫里甄嬛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是谁让江郅改变了心意,不敢掉以轻心的甄嬛直接让槿汐加派人手到阿哥所,监视江郅。 不过,在江郅的催眠和婳珑的迷惑下,整个阿哥所都已经改弦易张,认江郅为主,因此,甄嬛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郅见甄嬛闲不下来,立刻给她找了点事做。 在甄嬛的龙凤胎意外中暑后,甄嬛再也没有精力关注其他。 ……………… 当那布尔看到桌上的密信时,满脸震惊。 堂堂的满洲大族贵女竟然当众出虚恭! 看到这句话时,那布尔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背过气去,一旁侍候的管家见状,赶紧为其顺气安抚。 “老爷!您消消气!现在整个族里都等着您拿主意了。” 听到这话,那布尔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额头青筋暴起!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当年纯元妹妹和宜修的教训还不够吗?如今竟然教养出青樱这样的蠢货!额娘啊!夫人!你们两人是不是要害死儿子,害了整个乌拉那拉氏才肯罢休啊!” 当年的纯元太液池跳舞,勾引姐夫退婚的事情出来后,虽然有雍亲王求来的嫡福晋这块遮羞布挡着,可谁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虽然纯元风风光光嫁进了雍亲王府,可却赔上了整个乌拉那拉氏族的未婚女子,主脉的嫡长贵女都做出这不齿之事,管中窥豹,其他人可见品行,瞬间众人都对乌拉那拉氏族中女子避若瘟疫。 那个时候族中女子婚嫁艰难,才貌双全的好女郎最后只能含泪低嫁,就算如此,到了婆家也抬不起头,最后要不是雍亲王成了皇帝,他们族中怕又会有多少姑奶奶芳华早逝,既然如此,联姻这条路子彻底被废了。 如今又出了青樱这么一档子事,打了三阿哥和皇帝的脸,打了整个爱新觉罗氏的脸,以后乌拉那拉氏会有好果子吃吗? 此时那布尔心里波涛汹涌,一刻也安宁不了,心中悔恨交加,恨不得直接掐死青樱这个女儿。 许久之后,他看着管家低声吩咐道:“这段时间,你亲自去芙蓉苑守着绿芜,如今乌拉那拉氏主脉就她一个指望了,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再私下把教养嬷嬷派去,千万别让夫人她们知道了。” “奴才明白!” 管家离开后,那布尔面色凝重地瘫坐在雕花木椅上。 他虽有两个女儿,外人却只知乌拉那拉氏青樱,而绿芜这个小女儿则少有人知,想到自己夫人那偏执的性子,那布尔心中便忐忑难安。 偏僻院子里的青衣少女,在看到管家和他身后的教养嬷嬷时,眼中露出明显的惊讶,当初皇后派来四个教养嬷嬷时,额娘直接让教养嬷嬷们住在了姐姐的院子,专心教导姐姐一人。 至于自己,自幼不得额娘喜爱,在额娘心中,姐姐是凤凰,是会重现纯元姑母辉煌的天之骄女,而自己则是灰扑扑、蠢笨不讨喜的麻雀。 管家看着二小姐眼中露出的惊讶,心中颇为尴尬,其实,满府之人,谁不知道二小姐在府中的地位,虽为小姐,过得却不如夫人身边得力的姑姑体面。 事到如今,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希望,竟然落在了二小姐身上,难道,这府里又要重现当年纯元大小姐和宜修二小姐之景…… 收敛住心中的思绪,管家恭敬地笑道:“二小姐,这是老爷特地为您请来的教养嬷嬷,还有这样衣裳首饰,四阿哥的选秀宴在即,还望二小姐多多用心!” 听到这话,绿芜更加诧异了,有些慌张地追问:“选秀?这不是姐姐该去的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二小姐,大小姐已参加过三阿哥的选亲宴,又如何能去四阿哥的选秀宴?这可是对皇家的大不敬。这几日,您多上点心,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希望就在您身上了,奴才告退!” 管家挥了挥手,让奴婢把送来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放下后,又给教养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悄悄地离开了。 穿成渣渣龙!(四) 管家是轻松地离开了,独留下不知所措的绿芜。 见状,一直默默观察的刘嬷嬷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布那尔大人究竟怎么想的,好好的嫡亲女儿,尊贵满洲贵女,竟然怠慢到这种地步,现在养成这样的性子,可怎么送进宫里。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整个乌拉那拉氏的荣耀都系在这二小姐身上了。 “二小姐!” 回过神的绿芜抿了抿唇,对着刘嬷嬷福身行礼道:“嬷嬷!” 这可把刘嬷嬷给搞崩溃破防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是主子!嬷嬷是奴才,哪里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道理啊?” 此时的刘嬷嬷觉得自己就要碎了。 就嬷嬷这一发作可把绿芜给吓住了,性子软的她立刻红着眼睛说道:“嬷嬷!我是不是错了?可我以前给额娘跟前的嬷嬷都是……” 后面的话,绿芜咬着唇没有说出来,其实她也不是蠢笨,只是一直没人教,身边人的规矩礼仪也是乱七八糟,不过,就刚刚嬷嬷那惊慌作态,就让绿芜明白了自己平日里大错特错。 自己堂堂乌拉那拉氏嫡小姐,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竟然向府里的嬷嬷姑姑们屈膝行礼,简直是荒唐可笑。 可笑着笑着,绿芜哭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想到额娘视若无睹的样子,绿芜的心都凉透了,额娘她是真不爱自己,不然也不会让那些奴婢折辱自己。 “小姐!您别哭了!”侍候绿芜的小奴婢阿月赶紧拿出丝帕递了过去。 “阿月!我,呜呜呜……” “小姐!” 看着主仆两人哭成一团,站在旁边的刘嬷嬷突然就觉得很心酸,她真是没想到堂堂乌拉那拉氏主脉的嫡小姐竟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真还不如她养的兰花儿。 良久之后,绿芜的哭声才小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也平静了许多,见状,刘嬷嬷抽出袖笼里的丝帕递了过去,温声细语安慰道:“哭过了,就都过去了,小姐快擦擦吧!” 看着刘嬷嬷和善慈祥的面容,绿芜瞬间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犹豫片刻后,她接过了丝帕,习惯性地说了句谢谢。 可说完之后,绿芜后知后觉又明白自己错了,可多年伏低做小,让她温顺卑微惯了。 刘嬷嬷看出了绿芜脸上的尴尬,当即走近几步,对着绿芜行了一礼道:“奴婢刘氏见过小姐!” …… 看着刘嬷嬷鼓励的眼神,绿芜端正身子,声音故作淡漠地回道:“嬷嬷,免礼。” “谢小姐!”刘嬷嬷从容地起身站了起来。 之后,看着庭院里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刘嬷嬷微微颔首,对着绿芜笑着询问道:“小姐!这庭院里的东西要不先归置归置,今儿个日头大,免得晒坏了这上好的料子!” “好!”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个字却也让刘嬷嬷感到欣慰,这人蠢都不怕,就是怕不听劝,不过,这短短几天,时间还是太赶了些。 一声令下,管家刚调来的奴婢们鱼贯而入,齐齐对着绿芜行了一礼后,便有序地开始将东西归置到侧房里,清点、入库、记录在册…… 正房廊芜下,刘嬷嬷就陪着绿芜看着奴婢们动作,此时四下无人,就只站着她们两人。 “刚刚那些东西,小姐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绿芜捏着帕子,微微垂眸低声回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如此怎能不喜不爱!” 见状,刘嬷嬷笑着回道:“过几日小姐就要进宫选秀,以后成了四阿哥的人,那日后是用不尽的绫罗绸缎,到时候小姐想做罗裙还是褂子,都随小姐心意!” “可是,可是姐姐她才是该进宫选秀的,姐姐和四阿哥青梅竹马,我这个当妹妹又怎么能和姐姐她抢?而且我这样无才无貌,就算进宫选秀,怕是也无颜中选!” “哎呦,我的小姐!青樱格格已经参加了三阿哥的选秀宴会,又怎么能再去四阿哥的选秀宴,这可是对皇家大不敬,小姐,听嬷嬷的话,青樱格格这辈子是注定成不了皇家人。至于什么青梅竹马,那都是谣言而已,而小姐您是乌拉那拉氏尊贵的嫡小姐,青樱格格落选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担子就落在您身上,唉,要不是出了变故,就算是将来中宫那位,您也是做得的!” 看着绿芜还软着性子犹豫不决,刘嬷嬷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小姐!您应该清楚青樱格格的性格,难道真想让她把您许配给清贫莽夫草草一生!” 这次绿芜没有言语,只是死死地捏着自己手里的丝帕,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而刘嬷嬷也知道不能逼太久,就笑着说道:“小姐站这么久,想必累坏了,赶紧让阿月服侍小姐回屋歇歇!” 说完刘嬷嬷向阿月招了招手。 阿月看见,连忙过来上前扶着绿芜,往屋里走去,刘嬷嬷看着绿芜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声,希望这位二小姐能早日开窍。 进屋后,绿芜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这个时候,阿月端来一杯温水递过来,轻声说道:“小姐,喝杯水吧!” 绿芜回过神来,看了看阿月手里的温水,突然就回忆起往日。 其实绿芜也是极喜茶的淡香回甘,那个时候学茶艺的时候,绿芜记得自己很快乐,可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之后就不再触碰茶,甚至就连平日也是温水代替。 是姐姐,她说什么茶叶太过奢靡浪费,一两茶叶一两金,寻常百姓人家哪里喝得起这样的好茶叶,有这样品茶的钱财还不如去救济穷苦人家,更何况相比俗气的茶叶,还是雪中寒梅,春蕊花露,这些天赐之物才是珍品。 想到过去种种自己失去的东西,绿芜突然想通了,若是自己再这样软弱下去,还不知道会因为姐姐的淡然清高被许配给何等人家。 阿月看着自家小姐久久没有回神,当即小声唤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绿芜笑着摇了摇头,接过阿月手中的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索然无味的温水就像她以前的人生一样。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犯纠葛,可您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小姐,夫人那样偏心,还有青樱格格,明明是小姐您的嫡亲姐姐,可却老是欺负您,还在您面前摆什么格格的谱。如今老爷送小姐进宫,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我可是听说,青樱格格说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夫婿,可我的好格格,您自己想想,这话也是听着好听,可内里就是一个字‘穷’。” 阿月看着自家小姐好像听进去自己的话,当即跪在地上,咬了咬牙,要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即使大逆不道,可她也不能看着自家小姐误了这次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小姐!这次阿月斗胆了,小姐还记得奴婢是怎么进府的那?那个冬天,那么冷,可奴婢被那个爹卖进府里,可不就是因为穷,奴婢那个爹是没有纳妾,家里就奴婢娘一个媳妇,可那是他是不想纳妾吗?不,那是因为他没钱,那富裕的田舍翁卖几担谷子,就想置一个妾,更可况这满京城的少爷公子他们了。” “奴婢自幼过得苦,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挨打欺负,要不是小姐您心善收下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卖到那腌臜地,或是早被狠心主子打死了!” “小姐!奴婢字字泣血,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小姐您是乌拉那拉氏嫡出小姐,这次进宫选秀,有皇后娘娘在,就算您做不了四阿哥的嫡福晋,可一个侧福晋是没有一丝差池的,等四阿哥荣登大宝,小姐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妃主子,日后再有个阿哥格格,小姐您一辈子就能福寿安康了啊!”说到最后跪在地上的阿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因为这么多年的相伴,阿月其实不仅把绿芜当主子,在心里这个善良的小姐还是她私下认的妹妹。 看着跪在请罪的阿月,绿芜眼眶微红,用丝帕捂住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一会儿后,她才收敛住情绪,起身扶起阿月,看着满脸泪痕的阿月,笑着说道:“阿月!快起来,你没有错,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以后进了四阿哥院子,我还得倚重你了。” 听到这话,阿月重重地点头,哭着说道:“小姐放心!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一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 那日之后,绿芜整个人就变了,她性子沉静,更善于观察,刘嬷嬷教的那些规矩礼仪,皇家忌讳,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穿成渣渣龙!(五) 永寿宫的甄嬛虽被龙凤胎的病拖住了脚步,但待龙凤胎病情好转后,她仍放心不下,多年在宫中的明争暗斗让她明白,任何事情都不容疏忽。 甄嬛随后下令让槿汐加派人手,甚至可以动用一些暗桩,可即便如此大费周章,却仍一无所获。 “娘娘,奴婢无能,请娘娘责罚!” 甄嬛手撑在玫瑰木椅的扶手上闭目养神,纤纤玉指揉着额角,许久之后,她睁开眼睛,冷笑着说道:“没想到了如今,还有本宫弄不明白的事,罢了,既然查不出来,那就将正主请来,本宫倒要看看那毛头小子还能在本宫面前藏着掖着不成。槿汐!派人去阿哥所请四阿哥来一趟!” “奴婢这就去!” 槿汐退下后,甄嬛直起身子,看着满殿的金碧辉煌和奇珍异宝,尤其是角落里那棵一人高的大宫珊瑚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狠厉。为了成为最终的赢家,她付出了太多,走到今日,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错。 ……………… 而江郅自那日之后,就被雍正召到了自己身边,为了防止唯一的儿子为情所困,被女人迷惑,雍正丝毫不敢让他清闲。 从读奏折到如今的批奏折,养心殿里侍候的奴婢对江郅的态度又恭敬了一分。 江郅坐在侧边放置的书案上,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奏折,许久之后,才提笔写字。 写完之后,江郅起身拿着奏折走到了雍正身边。 “皇阿玛!这是儿臣拙见,请皇阿玛教诲!”说完微微躬身将折子展开放在了御案上。 雍正看着奏折上虽然有些稚嫩,但却让人耳目一新的法子,眼里闪过满意的笑容。 “虽然不错,可这法子的不足之处,你可看清楚了?”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清楚,虽然这法子看似会让满州八旗不满,甚至让他们觉得利益受损,可这内里确实刮骨疗伤,长久的荣华富贵生活已经腐蚀了八旗子弟的心性,而满人与汉人则是天差地别,若是这些八旗子弟继续堕落下去,大清未来堪忧!父母爱其子,则为其计深远,相信宗亲里那些睿智的叔伯们会明白这份苦心的!” “哈哈哈,不错,弘历,你记住,遣人而令,不如让其心甘情愿,更甚至让其感恩戴德,这就是帝王御人之术!” “多谢皇阿玛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后,雍正就找了个借口让江郅退下了,可其实雍正就是吞服金丹。 其实要说雍正知不知道金丹有毒,那雍正当然心里知道,可服下金丹带来的精气神也是实打实的,面对繁重的政事,尚未成熟的继承人,雍正只能饮鸩止渴服用金丹。 江郅刚从养心殿出来,就见廊芜下候着的王钦笑容谄媚地迎了上来。 “主子!刚刚永寿宫来人,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毫不诧异,相较于雍正后宫其他女子,甄嬛无疑是其中最狠辣角色,无人可绊住她的步子,即便是亲生骨肉也亦如此。 “王钦,本阿哥先往永寿宫觐见额娘,你去阿哥所将则为六弟他们备下的礼物取来。” “奴才遵命!” 王钦离去后,江郅转身,径直朝永寿宫走去。 永寿宫距养心殿最近,中间仅隔一条不长的小径,过了吉祥门,便能望见永寿宫的牌匾。 江郅刚踏入永寿宫,便有人迎上前来,来人正是永寿宫的掌事姑姑槿汐。 “四阿哥您可算来了,这两日娘娘一直惦念着阿哥您呢,这不公主和六阿哥病情稍有好转,主子就差奴婢来请阿哥您了!” 听到这话,江郅面露愧色地说道:“槿汐姑姑有礼!其实儿臣也一直惦念着额娘还有灵犀和六弟,只是近日出了些变故,倒是让额娘忧心了。” 见状,槿汐微微一笑道:“好了,娘娘正等着阿哥您,四阿哥请!” 江郅颔首微笑,便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便见甄嬛端坐于上首炕上,面带微笑地等着他,红木漆面的小几上正放着一碗绿豆汤。 江郅走上前,向甄嬛行礼请安。 “儿臣给额娘请安!” “四阿哥来了,快起来坐,都是骨肉至亲,哪里要这些虚礼。”甄嬛面带微笑,伸手示意江郅起身坐下。 “谢额娘!” 江郅掀开衣摆坐下后,甄嬛目光幽深地地看这江郅,忽然笑着说道:“几日不见,四阿哥好像长大不少,都有些让额娘陌生了。” 听到这试探的话,江郅笑着回道:“额娘果真和皇阿玛心有灵犀,皇阿玛也是这样说儿臣的。” 一句话就把甄嬛给创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甄嬛最厌恶憎恨的人就是雍正了。 沉默片刻后,甄嬛继续问道:“听说这几日你一直在养心殿侍候你皇阿玛,你皇阿玛龙体可康健?最近你六弟和灵犀都病了,额娘一时走不开,也对你关心少了。” “皇阿玛龙体安康,至于儿子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而六弟和灵犀妹妹更需要额娘的悉心照顾,儿臣都懂得,本来儿臣也想去看六弟和灵犀妹妹,只不过这几日,从养心殿出来都晚了,怕打扰到了六弟他们,儿子也才止步不前。不过,儿臣搜罗了一些有趣的玩意,专门送来给六弟解闷,已经让王钦去拿了。” “难为你想着你六弟,他那个死猴子也念着你这个四哥,额娘看等他病好了,保准会去缠你,到时候你可别觉得烦啊!” 听到这打趣的话,江郅笑了笑没说话。 正在这时,甄嬛端起旁边的绿豆汤,看着江郅笑着说道:“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额娘总是喜欢用点绿豆汤,清凉解暑,软糯清甜,味道很是不错,四阿哥你可要用些?” 看着盛开玉碗里,煞是好看的绿豆汤,江郅笑着摇头说道:“额娘用就好了,儿子不喜甜食!” 虽然江郅笑着,可甄嬛还是察觉到他脸色瞬间的变化,果然还嫩着了,连喜形于色都做不到,想必也没多少长进。 喝了一口绿豆汤后,甄嬛拿出丝帕擦了擦嘴。 看着丝帕上绣工精湛的夏莲,甄嬛突然说道:“再过三日就是给你选福晋的日子,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一愣,随后笑着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一切都听额娘的。” 甄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微微惊愕,看着江郅目露担忧地问道:“四阿哥你这,可是心中有什么顾虑?要是有,就说给额娘听!” 江郅摇了摇头说道:“让额娘忧心了,儿子并没有什么顾虑,一切听从额娘安排便是。” 甄嬛见江郅不上套,只能主动出击,提起青樱。 “那青樱格格她呢?你们两人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厚重的情意,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之前你不是还想让她当你的嫡福晋了吗?如今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江郅听到这话,面色一慌,之后又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儿时的情谊怎可作数,而且儿臣身为大清皇子,理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婚姻之事自然也应以大局为重。”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她温和地说:“四阿哥所言极是,只是这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幸福,额娘还是希望你能找到真心相爱之人,要是你真喜欢青樱格格,你就告诉额娘,你皇阿玛那里,交给额娘就行了。“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之色,片刻他,整个人恍若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甄嬛,眼神迷茫极了。 见状,甄嬛心里一紧,有些着急地问道:“四阿哥,你这是怎么呢?可是身子不适?” “其实,其实额娘,儿子是中意青樱格格的,可是……” 听到这话,甄嬛心里一松,笑着打趣道:“既是喜欢,那说出来就是了,你是天潢贵胄、皇子阿哥,这天下的女人任你挑选,虽然你的嫡福晋人选,你皇阿玛和额娘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以青樱格格的身份,给你做个侧福晋还是挺般配的。” “可儿子不想,侧福晋太委屈她了,额娘,青樱格格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她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良人,而儿子注定是给不了她这种幸福的。与其以后兰因絮果,相看无言,倒不如现在放手成全于她!” 江郅的这一番话让甄嬛沉默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她原以为允礼已是这世间最为深情的好儿郎,甘愿以自己的性命护她周全,可如今听到这番话,她的心好似缺了一角,一生一世一双人,愿得一心人,这曾几何时不正是她在佛下许的愿望啊! 许久之后,甄嬛面色凝重地看着江郅问道:“你如此喜欢青樱格格,如此放手,日后你不会后悔吗?而且你是天潢贵胄,日后也大有前程,那青樱跟着你也必不会委屈的!” 听到这话,江郅看着甄嬛笑着说道:“额娘!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青樱格格都不缺,她想要的儿子给不了,儿子给她的,也不是她想要的。与其如此,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拘着她,让她一生不得展颜!因此,福晋之事,一切都听额娘安排就是!” 就在这时,王钦正好带着礼物回来了,江郅趁机站起身说道:“额娘,儿子带来的礼物已经送到,劳烦额娘送给六弟和灵犀妹妹,时辰也不早了,皇阿玛还给儿子布置了课业,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甄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也好,你去吧!改日再来看望额娘和弟妹们。” 江郅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 ……………… 等江郅离开后,槿汐悄悄地让殿内侍候的奴婢退下,自己则端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走了过去。 “娘娘!喝杯茶吧!” “槿汐,我真没想到这四阿哥竟然是这样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连曾经写出这句词的纳兰性德都没做到,可如今竟然……槿汐,你说这是真的吗?” 槿汐知道甄嬛的心结,沉默片刻,低声回道:“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难得可贵,可如今四阿哥愿意成全青樱格格,可谁又能知道这日后如何?而且年少慕艾,此情可贵,可娘娘该知道,人生若是如初见,何须秋风画悲扇,等闲却变故人,却道故人心易变啊!” 听完槿汐这番话,甄嬛的心总算平静下来,随后从槿汐的手里接过茶盏,从容地抿了一口。 见此情景,槿汐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既然四阿哥已经放弃了,那青樱格格该如何处置?” 其实,甄嬛本就有意放任弘历与青樱往来,否则,以她的手段,青樱恐怕根本无法见到弘历。当然,甄嬛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想让青樱成为第二个阴险狠毒的宜修,去祸害弘历的后院,报复雍正。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甄嬛想以爱情为刃,给弘历制造一个弱点软肋,待到弘历登基之后,自己也能多一份保障! 沉思良久,甄嬛将茶盏搁在一旁,不禁感慨道:“罢了,这颗棋子就让她废了吧!我也想看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有多美!” “如此一来,倒是可惜了这颗棋子。” 听到槿汐的叹息,甄嬛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必惋惜,这世间的棋子多的是,这乌拉那拉氏青樱还有一个嫡亲妹妹!你可别小瞧了爱屋及乌的力量!当年本宫可是因为这而吃尽了苦头。” “奴婢明白了。” 昔日的纯元皇后,如今的景仁宫皇后,还有现在的青樱格格,这爱新觉罗氏真是有趣,她倒要看看这出戏最终会如何收场。 穿成渣渣龙!(六) 甄嬛打定主意,这日又从苏培盛那里得到消息后,便带着一些自己亲自下厨做的时新小菜和一壶杏花春酒,朝着养心殿去了。 此时的养心殿内,雍正对着苏培盛送上来的名单,心中正犯愁,这个人选若是选不好,日后难保不会成为弘历心中的一个死结,帝王本就无情,又怎能有软肋和弱点。 正在这时,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水,低声说道:“皇上,熹贵妃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雍正的神情一滞。 当初允礼的事情,至今仍让他耿耿于怀,要不是碍于弘瞻那几个孩子,还有那张酷似纯元的脸,他真想就这么一杯毒酒将一切了结。不过,想到如今心头的烦心事,他将御案上的十八子拿在手中,后靠到紫檀描金万福纹扶手椅上,神情冷淡地说道:“让她进来!” 甄嬛缓缓走进养心殿,眉眼间含着情意,却又带着一丝忧伤,她屈膝福身,向雍正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雍正冷漠地看着她,手中不停地转动着十八子,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 甄嬛低头,轻声说道:“臣妾听闻皇上近来饮食不佳,特地做了几道小菜,还带来了一瓶杏花酒。”说罢,甄嬛从槿汐手中接过食盒,将小菜和酒一点点摆在桌上。 雍正的目光幽深地盯着甄嬛,但自己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见状,甄嬛低垂着头走了过来,再次抬头时,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娇弱怜怜,让人心疼。 “皇上,人生短短数十载,臣妾还记得那年杏花微雨燕飞舞,秋千架上两情悦,那时,臣妾只将皇上当作知心人,后来的种种隔阂,让皇上与臣妾的心渐行渐远。至今,已误了将近十载,胧月都已经都九岁了,臣妾不想再这样继续蹉跎下去了。” 听完这话,雍正定定地看着泪眼婆娑的甄嬛,许久之后,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左手依旧拿着十八子,却慢慢地伸出右手。 见此情形,甄嬛眼中含泪,嘴角却带着一抹浅笑,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声音低沉地唤了声:“四郎!” 雍正闻言,心中一动,手中转动的十八子也停了下来,他凝视着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嬛嬛!你膝盖有伤,日后定要爱惜自己!” “臣妾谨记在心,如今皇上是否要尝尝臣妾的手艺了?”甄嬛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俏皮,让雍正回忆起往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 郎有情,妾有意,这顿饭仿佛消除了雍正心中的隔阂,门外的苏培盛听着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轻松了,除非主子不在了,否则上了贼船,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地过。 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酒,雍正突然说道:“嬛嬛!你可知弘历和乌拉那拉氏青樱的事?” 听到这话,甄嬛给雍正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将菜放入雍正的碗中,起身屈膝请罪道:“皇上恕罪!四阿哥之事,皆是臣妾这个做额娘的考虑不周!” “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只是那乌拉那拉氏青樱品行不端,实难入皇室,可弘历那孩子心善,念及旧情,求朕赐婚,给她留个体面。” 甄嬛叹了口气,看着雍正说道:“四阿哥这孩子心性纯善,不过,这样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 雍正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将御案上的人选名单拿了过来,递给甄嬛道:“你挑挑吧!看得朕头疼!” 甄嬛接过名单,笑着说道:“皇上真是慈父心肠,真是难为您了,不过,这保媒拉线之事,本就是女人该做的事情。” 笑过之后,甄嬛低头看起了名单,状似认真的很,可其实甄嬛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良久之后,甄嬛指着一个人名,看着雍正笑着说道:“皇上!臣妾觉得这个马佳盖山不错!” 雍正没有言语,只是笑着看着甄嬛,见状,甄嬛继续说道“皇上,这马佳盖山出身正白旗,也是上三旗人,和乌拉那拉氏这大族也极为相配,而且这马佳府邸,母慈子孝,阖府上下和善清正,最重要的是这马佳盖山文质彬彬,学问很好,因为给先父守孝,至今身边还没有近身的人,真是难得可贵!” 听到这话,雍正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想到嬛嬛这么清楚。” 甄嬛将名单放在桌案上,看着雍正笑着解释道:“皇上您日理万机,自然不知道这些宫外八卦,臣妾娘家也是有几个未许配人家的后辈,前些日子不是进宫说起过,这不一时之间给忘记了。而那青樱格格,心气高,一心一意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这不臣妾就想到了这个马佳盖山,如今想来,两人倒是极相配的。” “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着雍正满意的神色,甄嬛状若有些顾忌地说道:“不过,皇上,臣妾斗胆说一句心里话,若有失言之处,望皇上恕罪!” 雍正点了点头,笑容极淡地说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心里话就说,不必如此!” “青樱格格一直常往宫中,如今皇上给其赐婚,难免引得人心浮动,猜测皇上对乌拉那拉氏一族,圣心不眷,而这乌拉那拉氏不仅是后族,而且还是孝恭仁太后的母家,如此倒是有些不美了。” 听到这话,雍正难免想起纯元皇后和自己的额娘,幽幽地叹了口气后问道:“嬛嬛你考虑得周到,朕倒是一时疏忽了。” 甄嬛笑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等琐事倒是搅合皇上费心了,依臣妾拙见,这乌拉那拉氏还有其他嫡女,就是这青樱格格的妹妹,虽然名声不显,可出身尊贵,大家闺秀,想必也是极出类拔萃的,不如让她去四阿哥的选亲宴,到时候若是有缘分,乌拉那拉氏也能再续上往日荣光,孝恭仁太后在天之灵也会倍感欣慰。” “这主意不错!”雍正笑着点了点头。 见状,甄嬛笑着回道:“多谢皇上夸奖,就是不知道可有什么奖励?” 俏皮亲昵的话直接逗得雍正开怀大笑,当即赏赐了一大堆奇珍异宝,一刻钟后,甄嬛带着赏赐浩浩荡荡地离开养心殿。 穿成渣渣龙!(七) 阿哥所里,江郅正提笔画着构建图,这次江郅准备将武器库放在地下,位置江郅都已经选好了,就定在承德避暑山庄。 此地距离京都不远,且因为靠近北方,夏季气候凉爽,几乎没有炎热天气,而且因为四处环山,相比京都来说,它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如此修建底下武器库,可以说是绝佳好地方。 而且从地理位置来看,更靠近蒙古,攘外必先安内,蒙古可是绝佳的练兵场和武器试验地,在加上这承德避暑山庄本来就是一个练兵所,至今还有两千多畿辅驻防兵,如今江郅刚好用这现成的畿辅驻防兵来制造兵器。 “主人!雍正的圣旨已经出宫,不出所料,甄嬛主动向雍正提出让乌拉那拉氏绿芜来参加选亲宴!” 听到这话,江郅搁下笔,揉捏着微微酸痛的手指,笑着说道:“要说甄嬛此生最憎恨的人,首当其冲为雍正,其次便是乌拉那拉氏的两位皇后,今得能看见莞莞类卿这等好戏,甄嬛岂会错过如此良机。” 自始至终,江郅都打算让甄嬛引出乌拉那拉氏绿芜,此事若由江郅说出,难免令人疑其用心,毕竟墙头马上遥相顾,原主与这青樱的情意真是毫不避讳。 “对了,婳珑,去查查现任承德避暑山庄的畿辅驻防兵将领是谁?” “遵命,主人,属下这就去。” 自古至今,联姻乃最快拉近关系、结成利益同盟的法子,也是成本最低的法子。 没多久,婳珑便带回了消息。 “主人,如今承德避暑山庄的畿辅驻防兵将领是董鄂彭春之子董鄂增寿!”江郅听到这话,嘴角微扬。 董鄂增寿的名字虽然稍显陌生,可其父董鄂彭春却是康熙时期的名臣,其侄女董鄂氏乃九阿哥胤禟之嫡福晋,念及董鄂氏一族现今之境,江郅已有十足把握,这董鄂增寿不会拒绝自己橄榄枝。 毕竟这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家族的荣耀兴衰也是如此,若是不奋力拼搏,迟早会被别人踩进泥里,这样的泱泱大族怎么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就算是赌上全族人的性命,他们也会拼上一把。 略加思索,江郅就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取出印章盖于其上后,就将信交给了婳珑。 “速将此信交给董鄂增寿!” “是,主人!” 果然,人心易变,未设身处地时,多数人总会鄙夷那些利用女子的男子,可事到临头,却仍然会选择这种简单且百利而无一害的法子。 ……………… 自古以来,圣旨未到,宣旨先行太监便会快马加鞭提前赶到,当其先抵达乌拉那拉氏府邸时,门房的仆人迅速进去禀报主人。 通常圣旨宣读时,全家老小都需在场,那布尔听到仆人的禀报后,心中略有惊慌,随即便赶紧站起身来,一边吩咐管家摆设香案,一边让仆人将府中众人召集起来,准备跪接圣旨。 乌拉那拉氏夫人和青樱听到圣旨降临,心中稍感诧异,对视一眼后,乌拉那拉氏夫人突然面露喜色,拉着青樱的手笑着说道:“哎呀!额娘的好女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此时的青樱尚有些茫然,看着自家额娘,疑惑地问道:“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 见状,乌拉那拉氏夫人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打趣道:“额娘的傻女儿噢!咱们府邸这么多年了,除了十多年前你姑母受封皇后时,府里来过赏赐圣旨,今天可是头一次啊!你再想想如今的情形,后天就是四阿哥的选亲宴会,而你和四阿哥自幼相识,情谊深厚,额娘想了想,这圣旨的意思肯定就是如此了。”说完,她看着女儿的目光越发欢喜。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没白疼,他们乌拉那拉氏一族就要崛起了,等四阿哥登基称帝后,女儿顺理成章成为皇后,他们乌拉那拉氏一族也能重振昔日的辉煌了。 青樱被自家额娘欣喜的目光看得脸一下子红了,又想起刚刚额娘说的话,她连忙解释道:“额娘,您别乱说,哪有什么赐婚圣旨?怎么会有这种事?而且我和弘历哥哥只是兄弟情谊。” 乌拉那拉氏夫人笑了笑,不再说话。 “好!额娘不说啦!走,我们去前院接旨!”说完,乌拉那拉夫人低头小心翼翼地拉起女儿的手,凝视着那精美的玳瑁护甲,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之情。她坚信,自己的青樱天生就是做娘娘,若非如此,为何多年来她总是护甲不离手。 此时芙蓉苑中的绿芜也得知了圣旨将至的消息,尽管这些天有刘嬷嬷日夜教导,但当听到圣旨时,绿芜仍不禁惊慌失色。正如乌拉那拉氏夫人所料,她也认为这是宫中传来的赐婚圣旨,毕竟,乌拉那拉氏家族已经没落许久。 “嬷嬷!这可如何是好?宫中降下圣旨,定然是给姐姐和四阿哥的赐婚圣旨,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看着绿芜瞬间乱了阵脚,刘嬷嬷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小姐莫慌!四阿哥的选亲宴会就在后天,满汉贵族的小姐皆已准备就绪,怎会直接降下赐婚圣旨?宫中行事不可能如此仓促,且您瞧瞧此刻的日头,已是日落西山,实非好兆头,如此便更不可能是四阿哥的赐婚圣旨!” 听着刘嬷嬷思路清晰的分析,绿芜逐渐冷静下来,没错,如今众所周知,四阿哥深得皇上宠爱器重,将来必成大器,为其赐婚选定嫡福晋,怎会挑这样不吉利的时辰。 “那嬷嬷,您觉得这会是一道怎样的圣旨?” 刘嬷嬷一边端详着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一边沉稳地说道:“小姐放心!乌拉那拉氏虽在朝堂上已无势力,但常言道,不做不错,况且宫中还有皇后坐镇,不会出什么大事。此次是小姐首次在宫中之人面前露面,小姐定要精心打扮一番。” “我明白了,嬷嬷,劳烦您的。” 一炷香后,绿芜已经梳妆打扮好,一件淡绿色滚鹅黄镶边的缎花旗袍,小两把头上,只带了两根玉簪子,胸前带着的洁白无瑕的龙华,显得她清丽婉转、不流世俗。 看到这样的绿芜,刘嬷嬷满脸笑容,果然,这二小姐打扮起来,真像那空谷幽兰,清丽脱俗啊! 之后,刘嬷嬷扶着绿芜就快步往前庭赶去。 穿成渣渣龙!(八) 绿芜到来时,众人皆惊,谁能想到平日里毫不起眼的二小姐竟有如此惊为天人之貌,被众人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绿芜从容不迫,优雅地走过去,屈膝行礼道:“女儿见过阿玛、额娘,姐姐!” 最先回过神的是那布尔,他笑着扶起绿芜:“好孩子!一家骨肉,不必多礼,来阿玛身旁站着。” 听到这话,绿芜笑着起身,站到了那布尔身旁。 刚站稳,就听到青樱义正辞严的高声训斥。 “妹妹!你如此盛装打扮,未免过于轻狂,宫中不过来了道圣旨,我等平常心即可,你如此反倒显得我乌拉那拉氏一族女子有攀龙附凤之意。” 若是从前,绿芜定然泪流不止,不知所措,可此刻她只是低头不语,静静地站着。 一旁的那布尔此时脸色阴沉至极,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什么淡然高洁?一个奴才竟敢跟主子谈平常心?如此歪曲的心思,难怪会在三阿哥的选亲宴上当众出虚恭……而且绿芜是她的亲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指责训斥,这哪是一个姐姐所为,不,正常教养的八旗贵女怎会做出这种事。越想越气的那布尔看着青樱,低声吼道:“闭上你的嘴!” 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青樱浑身一抖,眼眶含泪,委屈地低声喊了声。 “阿玛……”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高声唱道:“圣旨到!” 顿时,所有人都站到自己该站的地方,整理仪表,等待跪接圣旨,最后,呆愣委屈的青樱还是在乌拉那拉氏夫人的拉扯下,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在回头的一瞬间,乌拉那拉氏夫人特意又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眼神晦暗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培盛手捧圣旨,眼神快速扫过众人,在绿芜身上稍作停留后,便展开圣旨,高声宣道:“皇上有旨!乌拉那拉氏一族接旨!” “臣接旨!”顿时庭院里的人皆跪地行礼,只有青樱高昂着她尊贵淡然的头,以及膝盖上格外醒目的玳瑁嵌珠景泰蓝护甲,在此时都显得格外突兀。 苏培盛心中暗自吐槽,这乌拉那拉氏青樱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若是真进了四阿哥的后院,恐怕连槿汐都得吃排头。如此还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荒唐可笑! 心中不满地吐槽完后,苏培盛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乌拉那拉氏青樱品行高洁,立志寻觅愿与之白首不分离、一心人的如意郎君。今朕闻京中马佳盖山……特赐良缘,将乌拉那拉氏青樱许配给马佳盖山为妻,择日成婚,不得有误!钦此!” 苏培盛收好圣旨,双手一放,看着那布尔微笑着说道:“那布尔大人,皇上赐婚,此乃天大的福分,如此一来,青樱格格也不必再违背自己的心意,损伤自己的名誉了,她的名誉倒是无足轻重,可别连累了纯元皇后和孝恭仁太后啊!” 听到这话,那布尔脸色惨白,连忙解释道:“苏公公!小女无知,请您见谅啊!” “咱家倒是无妨,只是青樱格格实在不适合再入宫了,毕竟宫中娘娘众多,青樱格格的话岂不是戳众娘娘的心窝子啊!” 这话一出,那布尔险些晕厥过去,见状,苏培盛赶忙扶住他,低声说道:“那布尔大人,您莫要惊慌!皇上念及旧情,又看在孝恭仁太后的份上,特准许您家二小姐参加此次的选亲宴,机会已经给您了,能否把握就看您的了。” 说完苏培盛将圣旨放在那布尔手里,转身拂尘一甩,搭在臂弯里就离开了。 等苏培盛离开后,那布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怀里还抱着刚刚的赐婚圣旨。 “老爷!您没事吧?” “阿玛!女儿扶您起来。” “阿玛!” 那布尔看了眼正哭泣的小儿子,又转头看向搀扶自己的绿芜,强撑着笑容安抚道:“阿玛无恙!” ……………… 一炷香后,正厅里只剩下那布尔、乌拉那拉夫人和青樱。 此时的青樱双目空洞,显然还未回过神来,那布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坐在旁边的乌拉那拉夫人,声音低沉地说道:“如今赐婚圣旨已下,你尽快筹备婚事。” 乌拉那拉氏夫人显然也刚回过神来,刚刚赐婚圣旨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今日小女儿的装扮让她惊艳不已,可她也只是想着凭借小女儿的美貌将来嫁给亲王妃。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做皇后的大女儿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赐给了一个五品员外郎。 听到嫁妆,乌拉那拉氏夫人揪着手里的丝帕,面露难色地说道:“老爷!青樱自幼常住宫中,这嫁妆妾身……” 乌拉那拉氏夫人一直都是以皇子嫡福晋、未来皇后的标准,来给青樱准备嫁妆的,那样的皇家嫁妆,如今的青樱根本配不上啊! “无妨!族中还有未婚女子,到时帮衬一下也就过去了,刚刚苏公公……” 那布尔正准备告诫乌拉那拉氏夫人看好青樱,让她不要再进宫闯祸时,就见青樱转过身去,直直地向外跑去。 见状,那布尔霍然起身,指着青樱,大喊道:“管家!拦住大小姐!” 一声令下,青樱刚跑到庭院台阶上,就被管家带人堵住了去路,无奈之下,青樱只得被逼着跑回了正厅。 “阿玛!你为何要让管家拦住我?我要进宫!我要去问弘历哥哥!” 看着执迷不悟的青樱,这次那布尔直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沉重的力道把发髻上的簪子都打掉了,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青樱本人也摔倒在地,捂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青樱!青樱!” 乌拉那拉氏夫人赶忙上前扶住女儿,满脸心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沉声说道:“老爷!你为何要打女儿?” 听到这话,那布尔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说道:“我打她?若不是有所顾忌,我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你们母女二人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以为让人瞒着我,我就不知道?当众出虚恭!亏你们想得出来,简直丢尽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脸啊!若是寻常女子,早就牵连全家,甚至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而如今你竟然恬不知耻说自己没错,真是不知可谓!” 这话一出,乌拉那拉氏夫人明显心虚了,可她心虚没底气,可青樱却不一样,她看着那布尔昂首挺胸,眼神倔强,义正言辞地说道:“阿玛!女儿并未丢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脸!女儿那样做,只是无奈之举!皇室中人,三妻四妾,女儿不愿意嫁到那样吃人的地方,有何错之有?难道要像姑母那样,一辈子无宠无子蹉跎一生吗?” 看着不但不认错,反而理直气壮狡辩的青樱,那布尔简直被气笑了,拍着桌案大声说道:“好!好!你没错,没错,是我这个阿玛错了,是乌拉那拉氏一族错了,如今皇上特地给你下了赐婚圣旨,那马佳盖山洁身自好,专门为你挑选的良配,如此岂不正合你意!” 说完那布尔拂袖而去,走出正厅后,直接吩咐管家让人派人不间断地看着青樱,直到她嫁出去为止。 穿成渣渣龙!(九) 那布尔离开后,青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把抓住了乌拉那拉夫人的衣袖,长长的护甲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乌拉那拉夫人的手腕,她甚至还来不及感受疼痛,就听见自家女儿惊惶失措地喊道:“额娘!你帮帮我!我要进宫!这圣旨肯定写错了,我和弘历哥哥青梅竹马,我是要嫁给他做嫡福晋的,怎么能嫁给其他人……” 听到这话,乌拉那拉夫人赶忙甩开青樱的手,眉头如同麻花一般紧紧皱起,呵斥道:“胡闹!青樱,圣旨就摆在那里,岂能是你说改就改的!” 虽然乌拉那拉氏夫人向来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可前提是这个女儿成为皇子福晋,未来的大清皇后,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她当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自然不会赌上全家前程性命和这个女儿胡闹。 然而,青樱却不依不饶,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抓着乌拉那拉夫人的衣角拼命摇晃。 “额娘,我不甘心!这肯定是别人嫉妒女儿,女儿和弘历哥哥青梅竹马,情深义重,他就是女儿寻觅的少年郎啊!额娘,您帮帮女儿吧!女儿要出府入宫,要去找弘历哥哥,任何人都不能拆散我们两人!” 看着青樱如此疯魔,乌拉那拉夫人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青樱从小便与弘历交好,但如今圣旨已下,根本就是回天乏术,而且抗旨不尊,满门抄斩,就算有孝恭仁太后和宫里的皇后情面在,他们乌拉那拉氏一族也逃不过这劫。 “青樱,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其实那马佳盖山也是难得的好儿郎,是其他贵女求都求不来的好夫婿,而且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和四阿哥是兄弟情意,如今这样结果或许就是最后的结局。” 听到这话,青樱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啊! 最后,痴痴呆呆、泪流满面的青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乌拉那拉夫人唤来阿箬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 苏培盛这道圣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之前没有这道圣旨,碍于孝恭仁皇后以及当今皇后,众位命妇都对那日三阿哥选亲宴,青樱格格当众出虚恭的事情闭口不言,生怕落个大不敬之罪。 可如今降下了赐婚圣旨,这不明摆着皇上对青樱格格不满,想到这青樱格格那一连串离谱的小动作,众人只觉得捧腹大笑。特别是富察夫人,可是在府里当众嘲笑,心里更觉得打掉了女儿的一个劲敌,没有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青樱格格,她女儿富察琅嬅的未来皇后之位肯定会一帆风顺。 若说这道圣旨,谁最后听到,那肯定是景仁宫的皇后。 当皇后听到这道赐婚圣旨时,直接把手里的茶盏摔了,幸好这茶水温热,不然怕是被烫破层皮。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念秋连忙跪在地上,细心地察看自家主子手上的烫伤。 小心翼翼察看之后,念秋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幸好娘娘的手没有烫伤,不过,衣裳被污了,奴婢服侍娘娘重新去换一身吧!” 若是以往,皇后看到这样形似故人的笑容,心里的怒火肯定就消了,可如今她面色阴沉,声音冷冷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赐婚圣旨?你赶紧一五一十告诉本宫!” 突如其来的变态变化把念秋给吓懵了,最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地哭着回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故意的,这,这宫里人都在说,青樱格格得了如意好郎君,马佳盖山,还是皇上亲自下的赐婚圣旨!娘娘,奴婢知错了呜呜呜……” 听完这话,皇后浑身无力地靠在扶手上,声音冷冷地说道:“下去!滚下去!” “是,奴婢,这就下去!”思秋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出来。 见状,殿外的掌事姑姑秋平心里一紧,思秋都消不了皇后娘娘的火,自己等会定要再小心谨慎,想到这里她端着手里的新鲜果子,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娘娘!” 皇后面无表情,看着秋平冷冷地说道:“赐婚圣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见状,秋平立刻跪在地上。 “回禀娘娘,奴婢也是刚刚听说,好像是半个时辰前,苏公公带了圣旨出宫的。” 听到这话,皇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她猛地看向永寿宫的方向,虽然在这禁闭的景仁宫里什么都看不到,可皇后还是对着那个方向恨得咬牙切齿。 “甄嬛!你真狠!釜底抽薪,够狠!” 皇后真没想到,自己培养数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意最后会败在甄嬛手里,此时皇后根本不知道这圣旨是江郅亲自去求的,毕竟在皇后看来,少年慕艾,年少轻狂的男儿郎怎么可能免俗,如此只可能是甄嬛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皇后双手紧握,手心都被掐出血了,可她依旧毫无察觉,对着跪在地上的秋平低声说道:“让人给本宫查,一个时辰,本宫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一丝一毫,不得有半分偏差!” 平淡无波的语气让秋平毛骨悚然,当即跪地回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说完连果盘都忘记放下,急匆匆地往外走。 虽说皇后被禁足在景仁宫,可当年她姑母孝恭仁太后薨逝时,就将自己经营几十年的宫中暗线都交给了她,让她务必保住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荣耀。 不然,就雍正对皇后恨之入骨的态度,如今景仁宫还怎么一尘不染,熏香依旧。 一个时辰后,皇后知道青樱被废,可自己另一个侄女却得以选秀时,心里是百感交集,顿时就知道这肯定是甄嬛故意讽刺自己的。可事到如今,她只能赶紧弥补,势必让自己另一个侄女在选秀宴中脱颖而出,就算不能成为嫡福晋,可侧福晋必须拿到手。 当年自己不也是侧福晋,后来也不是成为大清皇后,此时这样想的皇后,压根忘记了自己这个皇后当得多么憋屈,要不是有她的太后姑母,早就魂消冷宫了。 怀着这样的迷之自信,皇后动用自己在宫里的暗线动作起来,给自己的侄女铺路。 皇后这边一动,江郅的棋子也动了,皇宫内院,几代累积,关系实在错综复杂,不过,只要皇后动用了暗线,那么江郅就能把她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 这边佐领都统府内,董鄂增寿紧握着手上的密信,大拇指还一直摩挲着上面鲜红印章,面色凝重,眉头紧蹙,目光幽远,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打破了房内沉闷的气氛。 “大哥!” 听到这声音,董鄂增寿迅速将手背于身后,那封密信也被藏进了衣袖里,转而抬头看向门口应道:“戈登啊!你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几人接连走了进来。 董鄂增寿看着这几个堂弟,对着门口的管家挥了挥手,在书房门紧紧关上后,他将衣袖里的密信取了出来。 “你们看看吧!” 几人面露疑惑,纷纷对视一眼后,其中最为年长的董鄂戈登上前一步,接过了董鄂增寿手里的密信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董鄂戈登又将密信递给其他堂弟。 一盏茶时间,几人都看过了密信,董鄂增寿拿起了放在书案上的密信,薄薄的一张却关系着整个董鄂一族未来的荣辱兴衰,甚至是当前董鄂氏生死存亡,毕竟这份密信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书房里,有这样手段的人,无疑是拿捏着董鄂一族的命脉。 “这事你们怎么看?这关系着整个董鄂一族的兴衰荣辱,我一人做不了这个决定,让人把你们请来,就是为了这事!” 话音刚落,面容刚毅,年纪看起来最小的董鄂十九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明眼人都知道这四阿哥以后必是新帝,现在我们若是搭上了他这条船,董鄂一族也能重现伯父时期的光辉荣耀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落难凤凰不如鸡,董鄂十九饱尝这起伏跌宕之味,本为董鄂氏最得力姻亲的九贝子胤禟,几年前被当今圣上加其二十八大罪,革去黄带子,削宗籍,改名为塞思黑,终在幽禁中暴毙。 彼时,董鄂氏一族如惊弓之鸟,恐被圣上迁怒,所幸平安无事地躲过,然而那几年,董鄂一族男儿过得如鹌鹑般,大气不敢出,连外出吃酒都不敢,恐被人算计牵连全族。 好不容易熬过那段艰难的日子,可又赶上了敦亲王造反,本因九贝子之故,敦亲王对董鄂一族多有照拂,孰料敦亲王竟造反,如今从前的关照反而像催命符一样。 虽然这次事后董鄂一族无人丧命,但族内不少人官职明升暗降,他自己更是从御前侍卫被贬至冷宫,这冷饭着实难吃。 董鄂十九表态后,其余几人纷纷出言附和。 “大哥!我同意!” “大哥!我听你的!” “大哥!干吧!这憋屈日子,我受够了,欣怡几个也快到说亲的年纪,我这个当爹的想拼一把,总不能让她们憋着气,在婆家委屈一辈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八尺大汉言及此处,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见此种种,董鄂增寿心中酸涩愧疚,自觉这个族长当得不称职,想到这些年族人所受委屈,他右手重重拍在书案上,看着众人朗声道:“好!既众位兄弟信我,此事便如此定了。” 久旱逢甘霖,话音落下,几人脸上都显露出明显的喜色,这么些年,他们真是受了太多委屈。 “十九,你在宫里当差,等会我写一封信,你亲自交到四阿哥手里。” “大哥,这事就交给我吧!”董鄂十九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豪气冲天模样让众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才是他们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巴图鲁啊! 笑过之后,董鄂增寿看着众人,表情严肃地说道:“其实这事我也深思熟虑过,当今皇上如今的皇子寥寥无几,几位阿哥中,也就四阿哥出类拔萃,如今四阿哥想拉拢我们董鄂一族,我想应该是为了防备熹贵妃,毕竟熹贵妃可是有自己亲儿子的!” “大哥所言极是,郑伯克段于鄢,亲生儿子还闹成这样,还有当今皇上的前车之鉴,如今这四阿哥还只是熹贵妃的养子,有此顾虑实属正常。而且四阿哥如此深谋远虑,跟着这样的主子,我等也放心些,如今我们董鄂一族抓住了这个机会,只要忠心耿耿为四阿哥办事,未来董鄂一族必定飞黄腾达。” 听到这话,董鄂增寿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董鄂戈登说道:“这次四阿哥的选亲宴会就让毓秀去吧!” 听到这话,董鄂戈登一脸严肃地回道:“大哥!你放心!虽然我董鄂一族如今式微,但到底也曾是名门望族,这点能耐,弟弟还是有的。至于毓秀,四阿哥天潢贵胄,未来更是贵不可言,这是她的荣幸,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又细细商讨了细节后,董鄂增寿将写好的密信交给了董鄂十九,众人才匆匆离府。 穿成渣渣龙!(十) 翌日,江郅便在回阿哥所的路上碰见了董鄂十九。 “奴才董鄂十九参见四阿哥!” 听到这话,江郅步子停顿下来,看着单膝跪地行礼的董鄂十九似笑非笑地说道:“不错!董鄂一族倒是有几分胆气,即使如此,那跟着来吧!” 说完,江郅就抬步往阿哥所走,而留在原地的董鄂十九则被吓了一身冷汗,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后,心里更是胆战心惊,如此青天白日之下,四阿哥他怎么敢如此……虽然心里顾虑重重,可最后他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等董鄂十九到庭院的时候,就看见江郅坐在石桌上品茶,茶香扑面而来,可董鄂十九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看着木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董鄂十九,江郅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把信拿出来吧!” 话音刚落,董鄂十九惊愕抬头,目光直视江郅,不可置信地说道:“四阿哥你,你怎么会知道……” 见此,江郅云淡风轻地说道:“有什么大惊大怪的?既然爷有能耐将密信放进董鄂增寿的书房里,那你董鄂一族有什么风吹草动,又是什么本阿哥不知道的?” 淡淡的笑声却让董鄂十九毛骨悚然,心里那一点点小算计瞬间烟消云散,砰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随后将袖笼里的密信取出,并恭敬地双手高高奉上。 “奴才有罪!主子恕罪!董鄂一族愿誓死追随主子,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江郅没有言语,将信抽了过来,看完之后,江郅将密信随手放在石桌上,看着还跪着的董鄂十九,缓声说道:“起来吧!” “喳!”董鄂十九恭恭敬敬地站着,再不敢有丝毫小心思。 “董鄂一族的忠心,爷暂且相信,不过,你要知道,天下之大,奴才多的是,爷不缺奴才,更不缺心怀算计愚蠢的奴才,你可明白?” “奴才晓得!”董鄂十九心头一紧,头垂得更低了,暗恨自己刚刚的举动如此愚笨。 “明白便好,此信你带回去交给董鄂增寿,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半月!” 闻得此言,董鄂十九急忙躬身施礼,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密信。 “主子放心,奴才定会将信送到!” “去吧!”江郅挥挥手,董鄂十九便退下了。 望着董鄂十九离去的背影,江郅突然笑了,果然,这上赶着的买卖做不得,如此人物竟敢来试探自己,不过,经此一遭,也足够他提心吊胆一辈子了。 如江郅所料,董鄂十九踏出阿哥所,行至一处拐角,腿忽地一软,若不是手扶着旁边的廊柱,堂堂八尺男儿恐怕当场便要跪了下去,回想方才那一幕,董鄂十九懊悔不已,只恨自己不该擅自行动,去试探四阿哥,以致落得如此局面。 回到住处后,董鄂十九将密信交给了董鄂增寿,至于阿哥所发生之事,却是只字未提。此后,每每见到江郅,董鄂十九都恭敬异常,生怕有丝毫不敬,而此事也一直深埋在董鄂十九心中,犹如一根鱼刺,让他如鲠在喉。 ……………… 在各方面风流涌动下,万众瞩目的选亲宴开始了。 才三更天,京都许多高门大户都已经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乌拉那拉府邸,早早就亮起了灯,绿芜安安静静地坐在绣凳上,看着镜子中给自己梳妆的额娘,心里很是酸涩,眼眶微红,忽然间烙在心头的伤就这么结成了疤。 “绿芜!你听额娘的,那寻常秀女梳那小两把头,可额娘的绿芜这么美貌,额娘觉得还是……” 乌拉那拉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侍候的刘嬷嬷冷着脸打断了,并顺势从其手里拿回了象牙雕花梳子。 “夫人!老爷早就交代过了,此行必得谨慎小心,小姐的妆容,还是奴才来侍候,夫人坐在一旁休息就好了。” 其实对于乌拉那拉氏夫人和这府里的青樱格格的穿着打扮,刘嬷嬷觉得自己是真心看不来,明明青樱格格花朵一般的年纪,相貌也是端正大方,可偏偏穿得老气横秋。当女儿的穿得庄重过了,而这当额娘的却穿得艳丽的很,粉嫩嫩的难怪能独得那布尔大人的宠爱,不过,粉色娇嫩衬得颜色越加苍老难看。 被挤走的乌拉那拉夫人还没来得及发怒,门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人。 “拦住她!” “干什么啊?” 一阵撕扯后,众人才看见眼前这个发丝凌乱,像疯婆子的奴婢,竟然是阿箬,青樱格格的贴身奴婢,以前府里的大红人。 “阿箬!怎么是你?你在这是干什么?” 听到这话,阿箬使劲挣脱旁边丫鬟婆子的钳制,爬到乌拉那拉夫人面前,拉着她的裙摆哭着喊道:“夫人!您快去救救小姐吧!小姐,她上吊自杀了啊!” “青樱!我的女儿!”乌拉那拉氏夫人就这样哭着跑了出去,独留下屋内傻眼的奴婢。 见状,刘嬷嬷直接命令她们都退下。 转头看着微微失落的绿芜,苦口婆心地安慰道:“小姐莫要放在心上,等小姐中选后,那就是四阿哥的人,皇家的人,女子以夫为天,小姐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啊!” “嬷嬷!还是赶紧梳妆吧!时候不早了。” 对镜贴花黄,娇俏女儿郎,绿芜的心已经飘到了紫禁城,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模样…… 相比之下,富察府里简直乱套了,灯火辉煌的府邸里,满是富察夫人高声的叫嚷和歇斯底里的咒骂,哪里有丝毫朝廷命妇的风度。 “你们这些偷懒的贱皮子,说说,都说说,小姐怎么会得了风寒啊?你们是谁偷奸耍滑的啊?……你们知不知道,那可是皇,……来人,将这个贱皮子连同她们的家人都给本夫人卖到宁古塔去!” 这话一出,富察琅嬅的闺房里所有侍候的奴婢都跪下了,在此生死关头,素日被压着的胆怯奴婢们也鼓足勇气,为自己争一条生路,就算被发配到庄子上,也比全家丢了性命强,这可是皇后之位,她们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夫人!奴婢冤枉啊!昨晚是素练姐姐侍候的小姐!” “是啊!夫人,素练姐姐平日里就爱独霸着小姐,昨晚更是在梳洗后,赶走了我们所有人!” “夫人!刚刚奴婢来的时候,素练还在隔间软榻上睡得正香的,小姐发高热,还是奴婢发现的,夫人恕罪啊!” …… 顿时整个闺房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哭泣求饶声,而素练则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瘫跪拔步床边,双目无神,好像死了一般。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穿着锦衣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停在了屏风之外,富察夫人见到男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急忙地走了过去。 “大伯!琅嬅突然高热不退,现在可怎么办啊?等会可是要进宫参选的,要是去不了,那这皇后……” 富察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齐皱着眉打断了。 “行了,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了,选秀肯定是参加不了,我等会进宫向皇上告罪,再为琅嬅请太医回来!” 听到这话,富察夫人炸了,她辛辛苦苦培养女儿这么多年,特别是夫君李荣保逝世后,孤儿寡母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富察琅嬅这个女儿身上。而之后的计划也十分顺利,自己的女儿富察琅嬅十分出类拔萃,而自己的大伯家也没有同龄的女儿,因此这次四阿哥的嫡福晋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要女儿成了嫡福晋,不出意外以后就是大清皇后,自己的儿子以后也能有指望,有后族的荣耀辉煌,他们富察家何愁不兴旺荣华,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不行!绝对不行!琅嬅必须得进宫!” 看着疯魔的富察夫人,马齐眉头紧皱,声音不耐地说道:“够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这是富察家没那个运道,好好照顾……” 马齐正嘱咐着,就见疯魔的富察夫人提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将冰冷的茶水泼在了富察琅嬅的脸上,茶壶落地的声音让马齐回过神来。 “琅嬅!富察琅嬅!你快给额娘醒来!快醒来!为了富察家!为了你弟弟!你怎么能不省人事啊!”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马齐强硬让嬷嬷打昏了富察夫人,后来一步的马齐夫人才收拾了残局,看着床榻上脸色惨白,不省人事的富察琅嬅,马齐夫人心里满是怜惜。 至于那些侍候不周,可又着实无辜的奴婢们,为了避免富察夫人的疯魔行为,最后影响富察一族,马齐夫人在富察夫人还没醒过来的时候,直接做主给她们赎身,将她们送到了自己庄子上,而罪魁祸首素练则交给了富察夫人出气。 而等富察夫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看着还昏着的富察琅嬅,她直接让人把素练活活打死,都是这个贱婢毁了她女儿的皇后梦,毁了富察家的辉煌前程。 穿成渣渣龙!(十一) 马齐夫人到了之后,马齐叹了一口气,又嘱咐了几句后,便直接回府,换上朝服去进宫请罪。 雍正得知这一消息后,觉得这富察琅嬅福薄,不然,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不省人事,又想到这富察琅嬅其父早逝,更觉得此女无福。 马齐离开后,雍正眉头一皱,本来这嫡福晋都已经是内定好了的,如今这富察琅嬅不能参选,那么这嫡福晋要么不选,等着后年的小选,要么只能从其他贵女里重新来选。 可是其他贵女,相比富察家的底蕴深厚和百年荣光,都有些稍微落于下乘,正思索对策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江郅走到雍正面前,打千行礼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雍正看着雍容华贵,越加沉稳优秀的江郅,心中一阵恍然,自己曾经久远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光风霁月,丰神俊逸的人,抛却心里的杂思,笑着问道:“弘历,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短短数日,雍正对江郅的称呼就从刻板普通的“四阿哥”到父子亲昵的“弘历”,可见雍正心里对江郅是多满意。 “回皇阿玛,儿臣见皇阿玛最近食欲不佳,今晨醒来,在梦中偶然得了一调理身体的古方,儿臣匆匆写下,已经拿去给章太医看过来,章太医说很有奇效,要细细斟酌斟酌!” 听到这神异之事,雍正心中一动,当下笑着说道:“竟然有这种神异之事,弘历你真是孝心有加啊!” 雍正可不觉得有人在他面前弄虚作假糊弄他,即使如此,那定然是这个儿子日夜惦念,夜有所梦,想到此处,雍正脸上的笑容更加欣喜了,这个儿子可真纯善孝顺。 欣喜之后,雍正就想起了富察琅嬅不能来参选的事情,心中微动,他看着江郅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地说道:“弘历,原本皇阿玛为你选得嫡福晋是已逝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富察氏,可刚刚马齐突然来告罪,这富察氏晨起突然高热惊厥,怕是不能参选,如今这般情形......”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思索,便朗声说道:“儿臣愿听皇阿玛安排,不过,儿臣觉得儿臣是皇阿玛的儿子,已经是天赐荣耀,又何须要什么大族底蕴,百年荣光,只要嫡福晋品行端正即可。” 雍正听江郅这样说,心里很是满意,看来这儿子没什么不臣之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后,笑着说道:“好。此事朕自有主张,你暂且先回去吧!” 江郅应声退下后,雍正思索片刻后,便让苏培盛去了一趟永寿宫。 ……………… 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亮,要参选的秀女几乎都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坐着自家马车往宫门赶去,而乌拉那拉府邸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那布尔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荒唐至极,到了现在这地步,自家夫人还是跟着这个不成器的大女儿胡闹,想到乌拉那拉一族的前程,那布尔眼神狠厉,声音冷漠地说道:“乌拉那拉氏青樱,突发恶疾,暴毙身亡,你等都不用手下留情!”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挟持着自己额娘的青樱楞在原地,不知所措,而自愿当人质的乌拉那拉夫人则眼眶微红,一脸伤心委屈地望着那布儿,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枕边人会说出如此狠心绝情的话。 而那布尔才不理会这两人,看着愣住的家丁们,高声呵斥道:“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回过神来的家丁们不再投鼠忌器,畏手畏脚,直接一拥而上抓住了青樱。 “阿玛!不要啊!您让女儿进宫吧!为了弘历哥哥,女儿愿意改成妹妹的名字,愿意成为乌拉那拉绿芜!呜呜呜,阿玛,您成全女儿吧!女儿和弘历哥哥两情相悦,已经互许终身,而小妹心性单纯,马佳盖山那样的如意郎君更适合小妹,而且小妹年纪还小,如何能侍候弘历哥哥……”青樱挣扎着哭喊道,就想让那布尔心软答应自己李代桃僵,进宫参选。 然而,那布尔毫不心软,眼见着青樱说的话越来越离谱荒唐,他指着青樱愤怒地喊道:“住口!还不赶紧堵住她的嘴!” 这次管家反应极快,直接抽出自己袖笼里的汗巾堵住了青樱的嘴,看着还挣扎不休的青樱,那布尔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带走!管家,看好她,要是再让她跑出来,爷要你的命!” “是,老爷!” 最后青樱被强行拖进房间,关了起来,而看到这一幕的乌拉那拉夫人瘫倒在地,泪水不断地流淌。 那布尔转身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夫人,你错的太多了,青樱如今这么荒唐任性,都是夫人您惯坏了她,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段日子,你好好在房间里反省吧!”说完他挥了挥手,直接让人把乌拉那拉夫人关进了房间。 做完一切后,心累的那布尔揉了揉额头,可他还是得强打起精神去安抚小女儿,并送小女儿入宫参选。 ……………… 而江郅这边从养心殿离开后,就回阿哥所用膳,又写了一会儿字后,江郅才带着王钦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今日甄嬛盛装打扮,看着江郅来了,笑着打趣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四阿哥今日格外的精神。”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给甄嬛请安:“儿臣请额娘安!” “坐吧!时间还没到了,福珈给四阿哥上些爱吃的点心。” 江郅掀袍坐下后,忽然对着甄嬛笑着说道:“今日之事叨扰额娘了,六弟和灵犀妹妹的风寒还没痊愈,儿臣觉得要不就提前开始,反正秀女们此时应该已经都到了。” 听到这话,甄嬛有些迟疑,可想到不久前苏培盛说的话,就笑着回道:“好!难为四阿哥一片孝心!福珈,去准备吧!” “是,娘娘!” 福珈离开后,江郅就悠闲地品茶,想到前世里绛雪轩的宗亲命妇,就觉得荒唐可笑,谁家皇子选福晋,让这些宗亲命妇来,而且叽叽喳喳毫无仪态,搞的绛雪轩像中街的菜市场一样。 没有了青樱,这次绛雪轩选秀很是顺利。 江郅选了西林觉罗氏攸宁为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绿芜侧福晋,董鄂毓秀和高曦月为庶福晋。 因为江郅的动作很快,等雍正气冲冲赶到绛雪轩的时候,选秀已经结束了,碍于帝王颜面,雍正倒是没有说什么收回成命,毕竟也只是个侧福晋,只是当众宣布了皇后罪行,永禁景仁宫。 穿成渣渣龙!(十二) 绿芜被封为侧福晋,对整个乌拉那拉氏府邸而言,无疑是天降甘霖,尤其是在宫中传来皇后被终生禁足景仁宫的消息后,更是一根救命稻草,稳住了惶惶不安的乌拉那拉氏一族。 因着此事,整个乌拉那拉氏一族对绿芜宠爱有加。 这日,整个乌拉那拉氏府邸内欢声笑语一片,闺房中满是谈论添妆多少的声音,幸得有刘嬷嬷在旁提点,绿芜才得以从容不迫地送走宾客。 女眷们欢声笑语,而书房里的男人们则在商议对青樱的最终处置。 “族长!我虽不在内宅,但青樱格格的出格之事并非这一两件,若她真成为四阿哥的嫡福晋,那么从前那些事便是年少男女间的情谊,被人谈起也会是一段佳话,可如今……” 是啊!成王败寇,若是成功了,就如当年的纯元皇后,又有谁敢当面提及她在太液池跳惊鸿舞,在妹妹有孕时勾引妹夫的不入流之事,反而都是对纯元皇后纯真善良、红颜薄命的惋惜。 “族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青樱格格如今的心性,即便将她强行嫁到马佳一族,日后也必会惹出不少麻烦。” “岳山说得对,如今绿芜侄女刚得到四阿哥的青睐,有幸成为侧福晋,在此关键时刻,我乌拉那拉氏一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 听到这些话,那布尔终于下定决心。然而,毕竟是亲生骨肉,他还是舍不得取青樱的性命,于是抬头看向坐在末座的族人说道:“其布,青樱毕竟是我的骨肉,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乌拉那拉青樱,只是你的远方侄女。你为她选一户家境简单的人家,将她嫁出去吧!有劳你了,我那布尔在此谢过。” 说着那布尔走到其布面前,对你深深一拜。 见此,其布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扶起给他行礼的那布尔,心情复杂地说道:“族长!您别这样,我们都是乌拉那拉氏,同气连枝,我会给青樱格格找一门好人家的。” 听到这话,那布尔脸上终于有了浅浅的笑,看着其布,语气诚挚地说道:“其布,此情此义,我那布尔没齿难忘,至于青樱,日后你为她另取一名吧!青樱格格已然不幸离世了。” “好!”其布颔首应道。 当日下午临行之时,其布夫人的马车内多了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不出两日,乌拉那拉府邸便传出了青樱格格殒命的消息。 ……………… 常言男儿成家立业,选秀过后,雍正即刻下旨册封江郅为宝亲王。此旨一下,众人皆知这宝亲王便是未来新帝无疑,毕竟当今圣上仅有的两位长子,三阿哥弘时已被革除黄带子,并过继给了已故的塞思黑。 江郅获封宝亲王后,便表示自己要出宫建府,为日后行事方便,江郅对工部的图纸略作修改,整座府邸气势恢宏,而后院却与之有天壤之别。收到图纸的工部侍郎心中暗自嘀咕,就宝亲王修改后的图纸来看,后院最多只能容纳六七位主子,那宝亲王日后若再有侍妾,可住于何处…… 一月之后,宝亲王府邸修缮完工,与此同时,婚礼也即将举行。 身为天潢贵胄,如今江郅更是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整个婚礼,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江郅甚是清闲。 对江郅而言,婚礼平淡无奇,婚后生活亦无甚变化,无非是换了个吃饭的地方,身旁的位置不再空缺罢了。 西林觉罗攸宁亭亭秀雅,性情更是温柔如水,或许是从未想过能被选中为嫡福晋,嫁进府来总是有些拘束,看着站着布菜的攸宁,江郅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坐下吧!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府里又不缺布菜的奴婢。” 听到这话,攸宁微愣片刻,便放下筷子,坐在了江郅旁边。 见状,江郅给其夹了一块糯米香鸡放在碗里,并笑着说道:“快吃吧!爷见你挺喜欢的。” 看着碗里自己爱吃的糯米香鸡,攸宁心里一甜,整个人也松了口气,爷既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喜欢,说明爷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想到这里她笑容甜蜜地道了一句谢,随后便优雅地用起了膳。 用完膳后,看着江郅要离开的背影,攸宁鼓足勇气叫住了人。 “什么事?” “爷!过些日子,乌拉那拉妹妹就要入府了,府里可要准备什么?” 虽然脸上还有些笑容,可笑容明显淡了许多,而且那揪扯着丝帕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江郅的眼。 “不必,一切按规矩来办,爷近来公务繁忙,福晋好生照顾自己。” 说完江郅便转身离开,而站在原地的攸宁脸上的笑容却由淡转深。 一旁服侍的贴身奴婢明心走到自家主子旁边,屈膝行礼,笑着恭贺道:“主子!您看奴婢说的没错吧!王爷的心里,主子最重要,至于那乌拉那拉氏,宫中的皇后都被禁足了,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听到这话,攸宁笑容一滞,低头看着明心,不悦地训斥道:“不可如此无状!再怎么说那乌拉那拉氏是主子,以后进府是侧福晋,你一个奴婢怎敢议论主子,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主子我可救不了你,你明白吗?” 看着自家主子凝重的神情,明心一个激灵,立刻跪在地上请罪:“主子恕罪!奴婢明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 训斥了明心一顿后,攸宁就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出嫁之前,她额娘就教导了她,只要她不出坏心思,谨言慎行,这未来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任何人也动摇不得,毕竟大清除了清世祖有过废后,其他皇帝并无废后之举。而且刚刚从爷的态度,看出爷对乌拉那拉氏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再加上这乌拉那拉氏年纪还小,如此一直心里有疙瘩的攸宁,顿时整个人就安心不少。 就如江郅说的那样,礼部办婚礼很有一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江郅直接让绿芜和董鄂毓秀等三人一同入府。 穿成渣渣龙!(十三) 雍正十三年冬,雍正于圆明园驾崩。满汉大臣从正大光明牌匾后取出传位圣旨,江郅自此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大清之主。 江郅登上帝位,其后宫众人自然也随之入宫成为皇妃,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江郅的后宫妃嫔人数依旧寥寥无几。实际上,原主在阿哥所时便有两名侍妾,江郅出宫建府后,就将她们带回了宝亲王府,此后又有西林觉罗攸宁等四人入府。 期间,雍正曾欲赐一名玉氏贵女给江郅,然而江郅却直接命人私下送去一壶暖情酒,致使此女成为了雍正后宫的玉贵人。 至于原主的富察氏、苏氏,还有前世如懿的疯妹海兰,皆被江郅拒之门外,这些女子,要么愚蠢,要么狠毒,要么癫狂,江郅实无心思理睬。 或许是后宫一片祥和,江郅的六位后妃皆有子嗣。或许是命中注定,西林觉罗氏诞下了江郅的嫡长子,雍正大喜,赐名“永琏”。 其次是董鄂氏的长女璟瑟,以及高曦月的二阿哥永珹,两名侍妾张氏和吴氏则生下了两位格格,分别取名璟瑗和璟玥,最后是年纪最小的绿芜,在雍正驾崩的前一年生下了一个阿哥永琪。 江郅登基为帝后,就大封后宫。 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封为皇后,居承乾宫,而那跳萨满又祭祀的长春宫,江郅真心觉不堪,埋汰人。 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封为娴妃,居永和宫。 侧福晋董鄂氏封为淑妃,居储秀宫。 至于高曦月,因江郅之故,高斌这治水能臣已无平平无奇,然而江郅看在二阿哥永城情面上,封高曦月为瑄妃。 另有两位育有格格的妾室,都封为嫔位。 此圣旨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且不言其他,只说那两位宫女出身的妾氏,仅凭诞下格格,便直接封为嫔。回想先帝时的后宫,温宜公主之生母,直至临终前才升为嫔位,此前一直是贵人。新帝如此封赏,那他们入宫选秀的女儿,岂不是要屈居于这等宫婢之下。 本来大臣们还为这事争得不可开交,忙于为将入宫的女儿铺路,谁料江郅却直接下旨,为先帝守孝三年,取消选秀,一时间,众人都哑火了。 气得半死的大臣们,最终只得寻到甄嬛这处。 而甄嬛不负众望,让人请来了江郅。 富丽堂皇的宫殿,甄嬛看着走向自己的皇帝,威严庄重,不怒自威,帝王之气扑面而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安,此等帝王真的是自己可以拿捏的吗…… “儿臣拜见皇额娘!” 回过神来的甄嬛,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皇帝来了,快坐!”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撩起衣摆,缓缓坐下。 很快,便有人端上香茶,江郅端起茶盏,慢慢品了起来,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见状,甄嬛试探着问道:“听说皇帝下旨为先帝守孝三年,哀家认为此举欠妥。皇室向来子嗣单薄,先帝更是如此,而皇帝虽然年轻,膝下却也只有三个阿哥,这对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颇为不利。” 话说完甄嬛就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江郅。 江郅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茶盏,神情严肃地说道:“皇额娘此言差矣,我大清以孝治国,百善孝为先,皇阿玛对朕关爱备至,朕唯有守孝,方能稍解心中悲痛。至于皇室子嗣问题,朕膝下已有三子,与子嗣相比,为先皇守孝更为重要。” 甄嬛听了这话,便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不过,此事只是一个由头,她今日让人请皇帝前来,最重要的是让弘曕过继出去。 只要弘曕过继出去,不仅能让其认祖归宗,父子团聚,告慰允礼在天之灵,而且皇帝也会因此落下把柄。如此一来,弘曕再无性命之忧,皇帝因心虚,还得护他周全,保他一生荣华富贵,否则难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 “什么?皇帝,你,你不同意?”甄嬛惊愕地看着江郅,她怎么也没想到江郅竟然会不同意,不对,明明该是江郅迫不及待地答应才是啊!这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江郅神情严肃地说道:“皇额娘多虑了,皇阿玛膝下本就空虚,如今宫中也只有六弟,如此朕怎么能将六弟过继出去,而且十六叔虽然英年早逝,可果亲王府还有元澈堂弟,元澈堂弟是十六叔嫡福晋所出,正统的嫡长子,由他袭爵,果亲王府怎么可能会后继无人。” 听到这话,甄嬛脸色变幻,青青紫紫很是难看,刚刚江郅的话明明戳中她的心窝子,让她清楚忆起自己的情郎允礼是有嫡妻嫡子,她所出的弘曕,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虽然被狠狠打脸了,可甄嬛为了心中所愿,还想再努力一把。 “皇帝你所言有理,可是额娘这是为了安抚朝臣,国本为重,皇帝饱读史书,应该知道郑伯克段于鄢,你六弟是额娘的亲生子,你虽然与额娘母子情分依旧,可就害怕朝臣借此起了心思,兴风作浪,致使朝廷动荡就是额娘之过,如今额娘希望皇帝以大局为重,将你六弟过继出去。” 此情此景,同样的话,如今却出自甄嬛的口,听着甄嬛说的头头是道,江郅只觉得可笑。 “皇帝,你笑什么?” 看着甄嬛难看的脸色,江郅敲了敲茶案,声音冷漠地说道:“朕是皇帝,岂能被一些居心叵测的鼠辈胁迫,皇额娘不必再劝,朕若是同意将六弟过继出去,不就是让天下人嘲笑,朕这个皇帝心胸狭窄,连幼弟都容不下吗?” 最后一句话直接堵住了甄嬛所有的托词。 见此路不通,甄嬛便自作聪明地拿绿芜做文章。 “皇帝!景仁宫那位追随先帝而去,娴妃作为其侄女,是否应在潜邸守孝?皇帝为先帝守孝三年,哀家看这娴妃也应在潜邸守孝三年!” 言罢,甄嬛便坐等江郅发怒,在她看来,江郅对绿芜宠爱有加,定是他心尖上的人,如今自己抓住这个弱点,不愁江郅不妥协。 而江郅闻听此言,直接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甄嬛,似笑非笑地说道:“皇额娘怕是忘了,若论守孝,朕记得当年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温太医,最近似乎积劳成疾而死,若是守孝,那么静和公主是否也得守孝三年?” 这话一出,甄嬛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惊恐,嘴巴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江郅冷笑道:“所以甄嬛你见好就收,若是再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小心朕将你还有那些丑事一并揪出,如今不过是顾全皇室颜面罢了!” 对于甄嬛,江郅并没有什么厌恶,只要她不闹到自己面前,江郅就由她去了,反正又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子,而且这个世界的雍正真是挺恶心的,甄嬛这种果敢坚毅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江郅还是比较欣赏的。 翌日,永寿宫就传来消息,太后病倒了,而且病情十分严重,为了让太后有利养病,江郅直接下令让其移居长春宫。 穿成渣渣龙!(十四) 自古以来,异族蛮夷对中原这片富饶丰美的土地觊觎已久、虎视眈眈,犹如饿狼环伺,凶残贪婪,一旦抓住机会,便会迫不及待地亮出獠牙。 这不,江郅登基不过月余,边关告急,准格尔大军蠢蠢欲动的消息传来,想到前世,江郅便能猜到准格尔的盘算,无非是想趁着自己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来大清分一杯羹,顺便带回一位大清公主以显威风。 不过,江郅对此早有防备。 整整五年时间,江郅的火器营早具规模,如今正缺少练兵的机会,而准格尔恰好如预料般撞了上来,既然如此,江郅自然不会客气。 虽然江郅成竹在胸,但满汉大臣们却心中惶恐,面面相觑后纷纷迫不及待地站出来。 “启奏皇上,准格尔此举,明显见其狼子野心,臣建议立刻命令岳钟琪将军征兵备战,威慑准格尔,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启奏皇上,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臣认为不仅要边关备战,户部也需提前准备征讨准格尔的粮草!” …… “臣不赞同阿桂大人的意见,自古以来,都是以和为贵,我大清乃泱泱大国,若轻易动兵,必会使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臣觉得可以效仿先帝之举,以婚姻之亲,结秦晋之好,止息兵戈,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看着底下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江郅面色不变,甚至身子微微后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神色间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大臣们争执良久,方惊觉皇帝一言未发,机敏的大臣稍一抬头,刚触及帝王的目光,便赶忙垂下头去,须臾之间,适才喧闹如菜市场的金銮殿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想到刚刚新帝那冷若冰霜的凤眼,皆心头一震,忙低眉顺眼,乖乖立于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见此情形,江郅起身看着众人,沉声道:“此事之后再议!”言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放长线,钓大鱼,且看这和亲之事究竟能引出多少牛鬼蛇神,这个世界的果郡王可是康熙的爱子,江郅不相信康熙没有给这个爱子留下保命的底牌,要是真有这保命底牌,那么果郡王死后,这底牌肯定就落到了甄嬛手里,想到前世原主三番四次被甄嬛这个太后挟裹,江郅心里满是期待。 龙椅边站着的太监总管曹德见自家万岁爷走了,赶紧拂尘一甩,高声唱道:“退朝!”之后便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众臣们眼见皇帝离开,皆尚未回过神来,这皇上怎会如此轻易退朝!军国大事,十万火急,岂能这般搁置!毫无部署…… 尽管众臣心中有诸多不满和焦急,可皇帝既已离开,他们又能如何?只能长叹一阵后,无奈退朝离宫。 ……………… 金碧辉煌的长春宫内,甄嬛斜倚在铺着蜀锦的躺炕上。虽屋外鹅毛大雪,寒风刺骨,然殿内却温暖如春,暖融融地令人昏昏欲睡。 甄嬛先前着实被江郅的话吓得病倒了,幸而她年轻,根基尚好,喝了几日汤药,又兼她向来心性坚韧,人也就慢慢好起来了,如今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并无大碍。 不过,看她眉头紧蹙的模样,便知此刻她心中并不平静。明明自己已处置了苏培盛和槿汐,温实初也早已死去,皇帝怎会知晓那般隐秘之事?究竟是何处走漏了风声?是卫临、玉娆还是其他人…… 正当甄嬛心里暗暗分析时,竟有些心乱如麻,她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唤来福珈让她暗中调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皇额娘!” 人未至声先到,披着雪白狐裘的胧月,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跨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见状,甄嬛沉着脸训斥道:“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胧月,你身为皇室公主,应有的规矩仪态呢?” 虽然胧月是甄嬛的亲生女儿,可为了拉拢敬妃,甄嬛将胧月送给了敬妃,因此,胧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敬妃宫里承欢膝下,看起来更像是敬妃的女儿。 而且胧月曾亲眼目睹甄嬛以肚里的龙胎陷害皇后,甄嬛每每看见胧月时,总是感到不自在。之后,又因雍正杀了她的情郎,甄嬛对这个流着仇人血的女儿,感情更是淡薄了些。 虽然被训斥了,可胧月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径直走了进来,蹲在甄嬛面前,着急忙慌地哭着说道:“皇额娘,听说前朝准格尔动兵了,朝臣们提议和亲,女儿好害怕啊!” 听到这话,甄嬛脸色一变,看着小脸惨白、泪眼婆娑的胧月,心头一软,赶紧摸着她的头安抚道:“胧月别怕,有皇额娘在。” 胧月听到这话,目光紧紧地盯着甄嬛,心中不安地再次问道:“可历代都是公主和亲,大清不知有多少公主格格嫁去了那边,要是准格尔求娶公主,如今宫中唯一的人选就是女儿,额娘,女儿好怕!真的好怕啊!” 言罢,胧月便伏在甄嬛膝上,恸哭不止,似是要将心中的惊惧与惧怕尽数宣泄出来。 …… “好孩子!莫哭了,你是额娘的女儿,额娘岂会不管你?再者,你自幼与你四哥情谊深厚,他又怎会舍得将你嫁去准格尔和亲。” 话甫落,胧月抬起头来,泪水朦胧的眼眸中尚有几分天真。 “额娘!您说得是,四哥待我最好,四哥舍不得让我去和亲的,我要去找四哥问个清楚!” 言罢,胧月起身便要往外奔去。 见此情形,甄嬛赶忙唤住她:“胧月!你等等等!先在额娘这里重新梳洗一番,瞧瞧你脸上的泪痕,福珈,你让银霜她们侍候公主重新梳妆打扮,外面天寒地冻,再将本宫新得的银狐大氅给公主披上。” “女儿谢过额娘!”屈膝行礼谢恩后,胧月欢欢喜喜地随着宫女进内殿梳洗妆扮了。 待看不到胧月的身影后,甄嬛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对着一旁的福珈低声吩咐道:“福珈!你速速派人去打探消息,另外记得让我们的人联络讷亲,让他在前朝周旋,就算和亲,也决不能是胧月去,宗室格格众多,随意挑一个身份显赫的即可,明白吗?” 福珈躬身行礼应道:“太后放心,奴婢定会将您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钮祜禄大人。” “去吧!” 福珈离去未久,重新梳妆打扮好的胧月走了出来,甄嬛又嘱咐了她几句君威之重,便让胧月离去,往养心殿去了。 穿成渣渣龙!(十五) “陛下!胧月公主求见!” 听到这话,江郅放下手中奏折,微微颔首道:“宣她进来吧!” 曹德领命转身离去,江郅亦从福纹雕花木椅上起身,移步至外间暖炕坐下,静待胧月。 其实,江郅本欲回避,然常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行此等不入流之事。 没一会儿,胧月就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哥!四哥!”声音里的亲昵显而易见。 走到江郅面前,胧月才整理仪态,笑着屈膝行礼道:“胧月见过四哥!” 俏皮一笑后,胧月就直接坐在了江郅的对面,如此不拘一格,落落大方,不愧为雍正自幼宠溺的掌上明珠。 看着天真活泼的胧月,江郅唇角微扬,缓声道:“今日天寒,出来可是有事?” 听到这话,胧月脸色微变,旋即凑近,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郅,语气郑重地问道:“四哥!你我自幼亲密无间,若准格尔此番提出和亲,你断不会让你最亲的妹妹去和亲吧?定然是不会的,对吧!” 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胧月,江郅微笑着说道:“自然不会!你可是四哥最疼爱的妹妹,若你去和亲,四哥日后与谁一同玩蝈蝈。” 话音刚落,胧月就喜笑颜开,甚至蹦到江郅面前,拉着江郅衣袖,兴奋地说道:“我就知晓!四哥最疼我,才舍不得让我去和亲的。” 此时的胧月一消心中阴霾,整个人欢快地仿佛一只百灵鸟一样。 一炷香后,胧月步履轻快地离开了西暖阁。 ……………… 待胧月离去后,江郅在脑海里联系起了婳珑。 “婳珑!你那边进展如何?” 早在火器营初具规模时,江郅便让婳珑带队北上贝尔加湖,远赴西洲。 江郅虽在空间和脑海中,拥有兴起工业革命的知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那个时候的科技简直是井喷式的,江郅一人又如何能成事,难道要他亲自教那些工匠物理动力蒸汽机,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为了尽快跟上西方工业革命的步伐,江郅选择薅羊毛,直接让婳珑带队前往西洲,之后在开着西洲的轮船将那些知识人才工匠通通带回大清,为了让大清能万丈高楼平地起,他只能采取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 至于历史,那是胜利者书写的。 “主人!我这边进展很顺利,神乎其技的东方长生不老术,这些人根本无法抗拒,更何况我手上还有能俘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化妆术。” 听着这语气,就知道婳珑在那里如鱼得水。思索片刻后,江郅沉稳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收网,记住临走之际,别忘了送他们一场美梦。” “明白,主人,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黄金梦!” 来而不往非礼也,当初他们用鸦片打开了大清国门,摧毁了百姓的肉体和灵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泱泱中华大地变成一片焦土,如今江郅也想让他们尝尝这美好的滋味,至于东方的富饶繁荣,那永远也只能是他们的一个能。 “此外,婳珑你还要小心其他势力的干扰,任何国家都不缺远见者,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吧!主人,我会小心的,就算那些人意识到我的意图,可他们想动我,就要先越过那些贵族,如今这局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主人,我准备在走的时候,炸掉他们剩下的轮船,没有了船,他们想来大清就有的等了。” “行,你注意安全!” …… 嘱咐几句后,江郅就断开了和婳珑的联络。 既然婳珑那边已经快要收网,那么自己这边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于此江郅心里早有计划,只要那些学术先驱一到,江郅就会将早就培养好的贫寒学子放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身体力行,江郅相信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郅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科技之光定能照亮整个大清。 ……………… 因着守孝,江郅处理完奏折,用完晚膳后,便直接在西暖阁歇息了。 一连几日,朝臣们对准格尔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可江郅却视若无睹,直接命令曹德将其留中不发。甚至在朝堂之上,江郅也对其避而不谈,如此行径,倒是让朝臣们满头雾水,摸不清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眼见皇帝并不着急,他们这些朝臣也只能忍耐,毕竟如今这事态发展,还没到非死谏的地步。 所幸,十天之后,他们收到了准格尔方面送来的文书,虽然名义上是来朝恭贺新皇登基,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比起开战,大部分朝臣都松了一口气。能和谈就好,顶多给些赏赐,再嫁个公主过去就能了事,有如此心态的朝臣们,肉眼可见地轻松下来,脸上甚至也有了笑容。 见到这一幕,江郅心中涌起阵阵杀意,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允许,他真想将这些朝臣送去和亲,让他们也尝尝那种轻飘飘和亲的滋味。 准格尔使者到的那天,态度极其傲慢无礼,言语之间也充满了挑衅和狂妄,面对这一切,江郅隐忍不发,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作死。 “此次摩格可汗派我前来,一是为了恭祝大清陛下荣登大宝,二是为了替我准格尔的太子多尔札寻觅一位太子妃。多年前,摩格可汗曾来过大清,那时候胧月公主冰雪聪明,深得摩格可汗喜爱。因此,这次临行之前,摩格可汗希望能迎娶胧月公主入准格尔,如此才能结秦晋之好,以表大清和准格尔之间的情谊!”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静谧无声,诸多臣子心下凛然,心里纷纷意识到此番和亲恐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嫁一个宗室格格就能了结的。毕竟,这胧月公主乃当今太后的掌上明珠,更有甚者,将目光投向站在前方的钮钴禄讷亲,想要看看这钮钴禄一族的态度。 站在前方的讷亲顿感芒刺在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万没料到准格尔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公然指名道姓要胧月公主和亲,眼见准格尔来势汹汹,又想起宫中太后的再三叮嘱,讷亲只觉头痛欲裂。 沉默良久,江郅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准格尔使者,语气沉沉地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使者暂且先回会同馆歇息!” 听到这话,使者甚是傲慢地应了一声,甚至未曾行礼,便大摇大摆、狂妄自大地离开了。 见此情形,朝臣们心中愤懑不已,可表面上却低眉顺眼,等着龙椅上的皇上大发雷霆。 只可惜,众臣低头太久,竟连皇帝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待他们听到“退朝”之声,抬头一看时,龙椅上已空无一人。 被戏耍的朝臣们只能带着满腹怨气地出宫了。 穿成渣渣龙!(十六) 准格尔指名道姓让胧月公主和亲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后宫,有女儿的妃嫔们一边心中怜悯胧月公主,一边紧紧抱着自己女儿哭泣,生怕未来自己的女儿也被送去和亲。 自从准格尔进京后,胧月就一直派人在养心殿附近守着,因此这个消息最先传到胧月的耳朵里。 咸福宫里,敬贵太妃整个人差点从炕上摔了下来,要不是身边侍候的如意眼疾手快扶着,怕是会直接摔到地上,清醒过来后,她死死地拉住胧月的手哭着说道:“胧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此时的胧月已经呆住了,她虽然年纪小,可自幼就聪慧伶俐,再加上雍正宠爱有加,上书房她也是去过的,如今这局势,她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胧月一言不发地任敬贵太妃抓着自己的手,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待敬贵太妃哭得没了力气,胧月才轻轻开口:“额娘,您别担心!四哥,一定不会让我去和亲的。” 敬贵太妃看着这样的胧月,心疼不已,都是甄嬛的错,要不是当年她撺掇着胧月去砸九连环,落摩格可汗的颜面,如今那摩格可汗也不会点名道姓让胧月去和亲,想到这里,敬贵太妃心里对甄嬛就恨得牙痒痒。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胧月是自己的命根子,谁都不能夺走!就算付出一切代价,她也要留住胧月!】 打定主意后,敬业太妃摸了摸胧月的手,扯着笑容安抚道:“胧月别怕!有额娘在,你先歇会,额娘去找你皇额娘商量对策。” “额娘!我也要去!”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胧月始终放心不下。 听到这话,敬业太妃按住了胧月的肩膀,笑着慈祥地劝道:“胧月听话!现在外面风雪太大,你就在殿里等着额娘,额娘去去就回!” 说完就吩咐旁边的如意小心侍候着胧月,自己则冒着风雪,带着含珠急匆匆赶去了长春宫。 ……………… 而长春宫内,甄嬛闻得准格尔使者于金銮殿上所言,手中茶盏应声而落。 “怎么会?不过区区小事,怎会累及胧月她……” 话未说完,敬贵太妃已掀帘而入,目光冷冽,直勾勾地盯着甄嬛。 甄嬛心下一惊,瞬间心虚,遂令福珈等人悉数退下。 “敬妃姐姐!” 闻得甄嬛此声,敬贵太妃冷哼一声,道“太后这一声姐姐,妾身可当不起!” 甄嬛见敬贵太妃如此态度,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已至此,敬妃姐姐,你且先坐下,胧月之事,哀家亦心急如焚,当务之急,是想法子留住胧月。” 敬贵太妃闻得此言,心下怒火稍抑,然眼泪却如决堤之水,汩汩而下,她看着暖炕上的甄嬛,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敬妃姐姐!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甄嬛惊愕,忙要起身相扶,却被敬贵太妃死死按住。 “求太后救救胧月!”敬贵太妃哭喊道。 “这么多年妾身把胧月当做心头肉,一直捧在手心里护着,就是期盼她能嫁个如意郎君,幸福美满一生,可如今准格尔求亲,当年之事,太后心里也清楚,胧月早就和准格尔起了龌龊,而且胧月她还那么小,就要远嫁他乡,妾身怕她,怕她……” 话还没说完,敬贵太妃自己泣不成声,看到这一幕,甄嬛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比起自己,敬妃姐姐才更像是胧月的生母,收敛起心中的酸涩,甄嬛连忙扶起敬贵太妃,安慰说道:“姐姐莫要如此,胧月是哀家的亲生骨肉,当年之事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哀家而起,如今胧月有难,哀家定当全力以赴,护她周全。” 敬贵太妃稍稍止住哭声,抬头道:“当真?” 甄嬛点点头,坚定地说:“当然,此次准格尔本来就是有意刁难,若胧月真去了准噶尔,这一辈子都毁了,所以,无论如何,哀家都不会让胧月去和亲。” 得到承诺后,敬贵太妃肿着眼睛从长春宫离开了,而甄嬛等其离开后,则带着福珈坐着轿辇直接去了养心殿。 ……………… 养心殿内,甄嬛与江郅相对而坐,殿内众人皆被屏退,见四下无人,甄嬛便开门见山。 “陛下!胧月不能去和亲!说出你的条件吧!” 听着甄嬛这高傲的语气,江郅直接气笑了。想当年雍正在世时,甄嬛还是女中诸葛,叫皇后都能扳倒,如今怎么能说出如此无脑之话?莫非雍正驾崩,顺便带走了她的脑子? “甄嬛!你当真以为你这个太后,朕动不得?” 冰冷的话语如一盆冷水,让甄嬛终于清醒过来。 许久,甄嬛强打起精神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胧月?” “胧月乃正统皇室血脉,朕自然不会为难她,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你以及弘曕灵犀静和三人的性命,只要你交出摆夷令并移居甘露寺,朕便饶过你们,否则与你相关之人都将被严惩!九族尽灭,包括甄家!” “摆夷令?你怎么知道?”冷酷无情的话让甄嬛心底发凉,可“摆夷令”三个字才真正像一把刀一样,直直地扎进甄嬛的心,良久之后,甄嬛声音干涩地问道:“摆夷令?你怎么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不是为了摆夷令,你早该随先帝驾崩而殉情了!现在告诉朕,你的决定!” 许久,甄嬛满脸惊恐地看着江郅,仿佛他是恶鬼一般。 “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弘历,我们都被你骗了,被骗了!” …… 最后甄嬛还是交出了摆夷令,江郅实在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好好的康熙,雍正,都被塑造成了恋爱脑,当年摆夷令被灭后,康熙为了安抚舒贵妃,竟然收敛住幸存的摆夷族人,专门为舒贵妃打造了摆夷令来讨美人欢心,而如今这股势力竟然就盘踞在内务府和御膳房,真是让人咋舌。 前朝因为和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武将主张建功立业,不受此和亲屈辱,文臣当然是以和为贵,而江郅趁此机会,直接派出暗卫清除了内务府和御膳房的摆夷人。 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江郅直接下旨对准格尔宣战,当时趾气高扬的使者直接被杀了祭旗。 当然江郅宣战的原因是孝心,太后爱女心切,不肯让公主远嫁,为了留住公主,不惜对皇帝以死相逼,无奈之下,朝廷决定对准格尔宣战。 至于太后犯了此等大错,深感愧疚,愿意终身守在甘露寺为大清祈福以赎她自己的罪过。 穿成渣渣龙!(十七) 看着新帝沉稳有序地下达命令,并且还有他们闻所未闻的“火器营”,此时有大臣才恍然大悟,新帝早就计划征战准格尔,之前的一切皆是新帝布下的局,想到甘露寺祈福的太后,贬官反省的讷亲,还有张廷玉等辅政大臣的顺从,朝臣们对新帝的态度愈发恭敬。 乾隆二年春,北京城内万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喜笑颜开,站在朱雀大街两旁看着准格尔俘虏被押送回京。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战争会如此迅速地结束,想到那一封接一封传入京城的捷报,不少人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荒唐行径。 原来当初大军出征不到十天,竟然就传回了捷报,听到战报上“杀敌数千,大获全胜”的消息,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指责这是虚假战报,并上奏严惩岳钟琪,毕竟按照大军行进路线,队伍如今顶多到西宁,如何能在莫昭多斩获敌首。 而且准格尔骑兵凶悍勇猛,战力与大清旗鼓相当,甚至大清的骑兵在某种程度上还不敌准格尔,头头是道的分析顿时得到了大半朝臣们的赞同附和。 看着这些振振有词的朝臣们,江郅眼底满是嘲讽,只觉得看到了一群自以为是的愚人,或许当清末被洋枪火炮轰开国门时,大概那些官员也是如此心态,自高自大又愚蠢至极。 “够了!是非对错,难道朕这个皇帝分辨不清吗?” 众臣看着皇帝发怒,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心中仍坚持自己的观点,可碍于皇帝杀伐果断深不可测的手段,都只能深埋心底,并暗暗期待皇帝出丑,如此这场金銮殿风波才停歇下来。 可惜接下来一封封传入京都中的捷报,把他们的脸都打肿了,更别提开春时候的岳钟琪献俘摩格可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压住朝臣后,江郅便一心一意准备着春闱恩科,虽然私下培养了一批新文化人,可要让整个大清学子放下四书五经,孔蒙之道,唯有科举考试,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也只是为了功名利禄。 礼部尚书看到自己手中的试卷,目瞪口呆,这,这真是要天翻地覆啊! “皇上!此事万万不妥,我大清历代科举都是以八股文为制,如今怎么能用这明算科来取仕?用这等工匠不入流的算计。怎么能选拔住治国安邦之才啊!” “爱卿所言差矣,以往科举考八股,选出的人才虽擅长吟诗作对,但对国家治理却无甚用处,如今朕推行明算科,便是要选拔实用之才,若是真有治国之能,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礼部尚书还想再劝,却被江郅抬手止住。 “爱卿不必再说,此事已定,爱卿也该见识过朕的火炮营,你觉得威力如何?” 礼部尚书看着皇帝调转话题,虽然有些疑惑,可想到那势若雷霆,山崩地裂的火炮,当即目光灼热,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回禀皇上,那火炮威力震撼,让人望而生畏,有此等神兵利器,我大清必将万邦来朝,天下臣服,举世无双!” “既然如此,那爱卿更不应该阻扰朕,朕的大炮可就是爱卿认为不入流的算术铸就的,未来大清缺的不是吟诗作对,而是能炮轰天下的算术人才。” “可是皇上……” “其实爱卿有没有想过,再选拔出八股进士,朝堂上却没有那么多官位空缺,朕的翰林院已经人满为患,要不爱卿等人带个头,辞官回乡,给翰林院以及今科进士让位!” 看着皇帝冰冷的眼神,礼部尚书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寒窗苦读二十载,如今知天命年纪才坐在这礼部尚书位置上,他可不能为了一群不相关的人,丢了官位。 反正就皇帝扔下的这颗炮弹,马上就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到时候自有官高位显的大人们前来进谏,自己何必在这和皇帝死磕,想通之后,礼部尚书手就从养心殿退下了。 就如礼部尚书所想的那样,整个文臣官僚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众人商讨之后,推举张廷玉等人进宫劝谏皇帝,可惜一肚子腹稿的张廷玉等人连宫门都没进去,最后只能青白着一张难看的脸回去了。 张廷玉的无功而返,让众臣意识到了皇帝的施行新政的决心,因此众臣四处奔波,甚至还找到了德高望重,先帝的恩师,可惜他们准备如此充分,第二天早朝却罢朝了。 ……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之下,众臣连话都没跟皇帝说上一句,整个人却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在此之际,江郅在诚肃门的箭亭宴请群臣。 看着那轰天大炮还有那连发长枪,众臣心里胆寒,江郅拿起手中的长枪,瞄准扣下扳机,对面的钟楼上瞬间被击飞,见状,江郅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朕的志向无人能阻,所有挡在朕前面的人,都是朕的敌人,结局只有一个字,至于史书,那是赢家的锦上添花,众卿觉得朕言之有理否?” 杀意腾腾的眼神扫过众人,底下站着的朝臣无不心惊胆颤地低下头颅,很快,春闱恩科改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最后蔓延整个大清。 虽然不少文人心中怨恨丛生,可青云路就在眼前,他们除了能赶紧开始钻研明算科,除此之外,也只能无能狂怒。不过,一些工匠子弟却看到了他们出人头地的希望,纷纷满心欢喜地回家准备两个月后的春闱科举。 此次春闱之后,大清文风一改往日的八股儒学,几乎所有的学子都埋头苦读算术九章,就连国子监和各地的书院私塾都增添了明算科,虽然还是有一些大儒文人不肯妥协,可在荣华富贵面前,文人风骨又有几斤几两。 更别提在春闱之后,岳钟琪剿灭准格尔,献俘摩格可汗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天下百姓都为之欢欣鼓舞,而在秋收之后,江郅在大清百姓的心中如同神明,威望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毕竟能让百姓吃饱的皇帝那真是甚比尧舜。 穿成渣渣龙!(大结局) 婳珑一行人从西到东,历时半年多才到。 此时江郅已经派人在码头迎接,又历时一个多月,庞大的队伍才浩浩荡荡地到达京都,不过,江郅并没有让他们留在京都,而是直接让人将他们送到了避暑山庄。 山水园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数的惊叹赞美让他们感受到了东方魅力,在他们心里种下了安家落户的念头,至此江郅才举办了宴会,给他们接风洗尘。 当然这次宴会,江郅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去,只是身穿常服,没有跪拜礼仪之类的文化隔阂,这场宴会更是宾客尽欢。 翌日,江郅带领这些文明的先驱者去参观了他私人的图书馆。 庞大而又复杂的地下宫殿引来了无数惊叹赞美,当他们看到那一本本让他们求知若渴的书籍时,眼里迸发的光芒让人就知道他们的选择,等走过长廊后,江郅身边除了婳珑,再已经没有其他人。 想到刚刚的事情,婳珑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果然知识的魅力是无人阻挡的!”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言语,知识确实是魅力无限,可那也只是在有识之士的眼中,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江郅笑着说道:“婳珑!这里就交给你,只要他们不离开,基本可以满足他们一切要求!” “这个没问题,不过,主人,你不是打算让我们的人跟在这些人身边学习的吗?怎么没见人啊?” 对于婳珑的疑问,江郅抬头看着那如山一样高的书架,笑着说道:“学习,当然要学习,可现在时机未到,这藏书馆的二层所有书籍都是中文书写,他们想要继续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就必须学会中文,到时候就该他们用上崇识馆的老师了。” “好算计,主人你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听到这话,江郅两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我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让大清百姓都去学英语吧?要是真如此,怕是百年之后,我这个皇帝得遗臭万年,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文明自此改成中文!” “那不是百年之后,全世界都得学汉语,想想我都觉得头痛!” 婳珑这话,江郅可不以为然,头痛?这根本是不存在的,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不逼一逼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 就如江郅所预料的那样,当那些人日以继夜,废寝忘食读完一楼的藏书后,他们迫不及待地跑上了二楼,可当他们看到那满篇陌生的文字后,一个个都傻眼了。 可看着那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译官丞后,心都凉了,十几分钟才写了那么两行字,他们当即抱头崩溃呼喊上帝,最后婳珑就提出了让他们学中文的建议,在知识的召唤下,最终他们同意了这个法子。 半年之后,崇识馆的人已经能流利地用英文交流,自此江郅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 ……………… 如今大清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有了纺织机后,大清百姓真是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地步,一切上了正轨后,江郅这个帝王反而悠闲起来了。 “弘历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江郅身边的曹德立刻惊呼道:“护驾!护驾!” 说完还用身体挡在自家主子面前。 护卫宫中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刻掏出手枪飞奔过来,环顾四周后,一个侍卫很快就从花树下揪出藏在里面的人。 “放开我!我自己走!”说着女人戴在手上的护甲疯狂地抓挠着。 护卫看到那快挥舞到自己脸上来的尖锐护甲时,心里厌烦地直接折断了女人的手腕。 “啊!”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后,女人如同死狗一样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皇上!刺客在此!请皇上发落!” 看着地上的女人,老气横秋的衣裳,手上还带着一对精致亮丽景泰蓝雕花护甲,如此怪异的打扮,还有刚刚那一声“弘历哥哥”,江郅大概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扔出宫去!” 话音刚落,青樱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看着江郅,泪流满面地说道:“别,弘历哥哥!我是青樱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听着这哀怨嘶哑的话,江郅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一身,当即冷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弘历哥哥!弘历哥哥!你别走啊!我是青樱!” 见状,曹德赶紧指着护卫骂道:“还不赶紧将这个疯女人扔出宫去!” 听到这话,护卫赶紧找了块汗巾捂住了青樱的嘴,随后就架着她,将其扔出了宫。 …… 半个时辰后,娴妃急匆匆来畅音阁请罪。 不过,江郅并没有召见,而是直接让娴妃禁足三个月。 之后江郅从婳珑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 青樱被宣布暴毙后,直接被其布嫁了出去,也许是真有缘分,其布选中了凌云彻,这个时候的凌云彻年少英俊,身体健壮,而且还会些武艺,更重要的是其祖上也有些荣光,再加上其父母双亡,落在其布眼中就是最合适最好掌控的人。 其布将人选告知那布尔时,那布尔也觉得不错,只希望这个女人嫁人之后,安安分分度过此生。 可惜青樱根本不愿意嫁,新婚之夜就苦着一张脸。 凌云彻本来欢喜自己得赏识,娶了美娇娘。 可惜新婚之夜,妻子是个哑巴,不但如此,妻子还不愿意让他碰,无奈之下,凌云彻只能喝了一肚子酒。 之后,凌云彻知道青樱的身份,看着这个和自己约法三章,直言要给自己少年郎守身如玉的妻子,凌云彻真恨不得青樱是个真哑巴! 婚后的日子,那过得更是一地鸡毛。 自己的妻子无论做什么都要戴着护甲,就连好好的刺绣,花样还没绣完,上好的丝帕都被那长长的护甲勾花丝了,幸好他们每月有其布的补贴,日子才总算过了下去。 可娶了媳妇不能碰,心里还憋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总是借酒消愁的凌云彻最后成了一个酒鬼。 而青樱也一直想逃离这里,可惜她连院子都出不去,就只能这些煎熬着,直到她阿玛那布尔死后,青樱说通凌云彻,让其带了一封信给自己的额娘。 乌拉那拉夫人收到信后,心里满满是对女儿的疼惜,如今那布尔死了,自己的小儿子去了国子监,整个府邸都由她做主,当即就私下派人将青樱接了过来。 青樱回来后,可却并不安分,在知道自己妹妹如今膝下有阿哥,并且成了尊贵的娴妃后,青樱心里觉得这就是绿芜抢了自己的人生,而且打心底觉得弘历哥哥对自己余情未了,自己妹妹纯粹就是爱屋及乌得了宠,脑回路清奇的青樱就一直央求自己额娘带她进宫。 止不住地哀求终于让乌拉那拉夫人心软了,也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娴妃回宫之后,黑沉着脸,立刻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带着自己的谕旨去了乌拉那拉府,此后半生,乌拉那拉夫人都在嬷嬷的管束下过日子。至于青樱就直接被关到了城外的庄子里,念了半辈子的少年郎,临死之际还祈盼上天,今生无缘,来世再续。 如此自欺欺人,真是可怜可悲! ……………… 大清的发展史是从乾隆二年就极速拐了个弯,此后就扶摇直上九万里。 拥有了先进科技和深厚文化的东方真正地成为了屹立世界之巅的东方明珠。 毁灭之路!(一) 江郅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清醒过来,竟然会看到这种景象。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灰色的纱,烟尘弥漫,让人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灼热的空气中,热浪滚滚袭来,仿佛要把人烤熟,要不是地上没有橘红色的岩浆,还真跟站在火山上没什么两样。 江郅环顾四周,入目皆是一片荒芜以及看不清的前方,此时脚下传来阵阵刺痛,让他清楚知道,要是再不赶紧往前走,恐怕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深吸一口气,江郅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远方走去。 走了没多久,去打探消息的婳珑回来了。 这次江郅穿越的原主很是特别,不仅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只有一些模糊又杂乱的记忆,记忆的开头是无尽的黑暗,然后就是在垃圾堆里找食物。 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后面的记忆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为了生存,拼尽全力,在痛苦和绝望中反复挣扎,在寻死和求生之间备受折磨,江郅把原主的记忆翻了个遍,几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这次的支线任务,就是活下去。 至于主线任务,居然是文明延续。 江郅完全摸不着头脑,一点儿有用的记忆都没有,只能先让婳珑去打探情况,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能有下一步的计划。 “主人!你绝对想不到这个地方是哪里?” “地球!” 江郅的话平静无波,却让婳珑诧异不已,她立刻追问道:“主人,你怎么猜到的?” 听到婳珑的问话,江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苦涩又自嘲的笑容。 “婳珑,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无论我们穿越多少次,都还在那片土地,还在那个星球,所有的小世界都是地球的映射!” 江郅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片青山绿水为何会变得如此疮痍满目?” 感受到江郅沉重的心情,婳珑语气复杂地说道:“主人,我把记忆传送给你,你自己看吧!” 话音刚落,一股脑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入江郅的脑海。 江郅从未想过,那个一直高举着公正民主旗帜的世界,竟然有一天会出现等级制度,更可笑的是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间的竟然是智人。 智人,也就是智能机器人,在未来科技高速发展的背景下,人工智能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除了没有心跳,几乎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在自我价值上远胜于普通人。 在资本运转的社会中,价值就是一切,没有价值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用之人,所以这样有价值的智能机器人,他们的地位远在普通人之上。 二十二世纪,资本大佬们普遍用智能机器人取代了普通人,一点一点地压榨着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上等人由智人服务时候,而智人又不需要吃饭生存,此时下等人就处于非常困难和尴尬的位置。 所有的服务业几乎一夜之间被智人取代,而失去了工作的普通人只能辗转去下一层,而且不仅仅是服务业,无论是知识、技术还是体力劳动方面,智能机器人都远胜于普通人。 当普通人在工地上,即使流尽汗水和血泪,也挣不到一份果腹的食物时,所有的一切就从那个时刻开始分崩离析。 世界秩序,道德伦理就此烟消云散,那个时候,世界的通用货币就是智人,拥有了智人,你就相当于拥有了无数财富。 上流社会醉生梦死,灯红酒绿,而由于他们的驱赶和对资源的过度开采,普通人连吃树皮、野菜的机会都没有了,甚至最后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只会导致两个结果,要么反抗,要么认命。 然而,在无数次以鲜血和生命为武器的反抗中,却只有徒劳无功这一个结果,在绝望的边缘,人类开始大规模自杀,与其如此痛苦地活着,不如结束生命。 或许求生是刻在 dna 中的基因,又或许自杀需要太大的勇气,总有一些人顽强地活了下来。而资本在看到这一幕后,将他们命名为“不奋斗的下等人”,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将自己吃剩的残羹冷炙施舍出来,美其名曰“循环利用”。 看完所有的记忆后,江郅惊讶地发现自己脚下的这块土地竟然是江南,如此残垣断壁之地,竟然是曾经灵秀富庶的江南,这或许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地没有崩塌,海水没有倒灌,没有陨石和天灾,可人类却亲手将自己逼上了绝境,一步一步走向灭亡,这一切都源于贪欲和利益。 走了很久之后,江郅小心翼翼,借着遮挡,偷偷地吃了几颗灵液制成的糖果,在这个智能机器统治的世界,必须时刻小心谨慎。 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后,江郅继续向前走,脚下用废纸制成的鞋子已经在慢慢解体,在鞋子报废之前,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休息。 “主人!十公里外有车队!” 听到这话,江郅迅速计算了一下,如果自己能搭上那辆车,至少可以离开这里,否则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想明白这一点后,江郅赶紧取下身后的破烂包裹,翻找了许久,江郅的目光落在了一朵假玫瑰上,原本鲜红明媚的颜色,现在却布满了灰尘。 十几分钟后,江郅听到了汽车发出的声音,嘶哑而颠簸,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声音越来越近,透过浓重的灰尘,江郅终于看到了对面的车。 破旧的外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毫无疑问,这是一辆垃圾车,也是能开到这地方的车,除了垃圾车,还能有什么。 眼看着垃圾车快要开到自己面前,江郅迅速将红色的玫瑰拿在手上,经过轻轻擦拭,玫瑰恢复了鲜艳夺目的颜色,在这灰暗的世界中格外引人注目。 果然,垃圾车在江郅面前停了下来。 没有玻璃的车窗里伸出一个脑袋,黑色的斗篷笼罩着那人的身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容恶劣地说道:“小子,你想坐车吧?” 听到这句话,江郅点了点头。 看到江郅点头,那人大声笑道:“可以坐车,但你必须付出代价,明白吗?” 江郅仍然点了点头。见此,那人怀疑江郅是个哑巴,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江郅是否是哑巴并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行!滚到后面去!” 江郅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车厢,只能封住自己的嗅觉,爬上了车厢。 看着车在黑色的灰尘中疾驰而过,回想起这不到半个小时的经历,江郅觉得贪欲和权力真是最可怕的魔鬼。 在如今这个满目疮痍、破败不堪的世界里,就算站在人类的巅峰,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中等待死亡罢了。 毁灭之路!(二) 垃圾车行驶了很长时间,江郅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是两个小时,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鸣笛声,垃圾车停了下来,在扬起的漫天尘土中,司机大汉下了车。 “阿力,回来了啊!路上有什么收获吗?” 听到这句话,阿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混合着口水舔了舔嘴唇上的灰尘,然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混着灰尘的口水就这样被吐了出来。 “这次运气不好,只捡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哑巴,真倒霉!” 别看他这份工作又脏又累,但这是他用尽关系,把自己长得不错的小女儿送出去,又掏空了所有家底才换来的。仅仅是工资,根本无法回本,所以,他们总是在路上捡一些流浪的人来卖,算作外快。 “也还不错了,老赵可什么都没捡到,空车回来的,你这运气也算不错了,至少能换一份狗粮。” 听到这话,阿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诡异和快感。 “也是!我仔细打量过了,那哑巴被卖成狗粮,我应该能得到两块面包了,哎!你说那外面的猪猡怎么还没死光,你都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我过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情愿立刻自刎,也不受这个罪!” 对面的黑衣大汉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笑着回答道:“那些猪猡懂什么,不说了,阿力,赶紧去卖货吧!我也要关门下班了。” “好!我这就去!”说着,阿力就快步走到垃圾车后面。 “猪猡!猪猡!赶紧下来!” 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阿力只能强忍着怒气,爬上垃圾车去寻人,然而,他一眼望去,几个垃圾车厢都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见状,阿力跳下垃圾车,骂骂咧咧道:“妈的,那猪猡不见了,肯定是从城门口跳下来的,竟然白白坐老子的车,老子要去找他,找到了非先扒了他的皮不可!” “行了,阿力,别去找了,像那种猪猡,早就被保洁卫抓住了,说不定已经进了绞肉机,被做出狗粮喽!” 听到这话,阿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黑衣大汉愤愤不平地说道:“妈的,那猪猡真是个贱皮子,老子好歹拉了他一趟,反正都是做狗粮的下场,非要跑,害得老子赔了两个面包,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此处,阿力决定下次若是再捡货回来,不如直接将其弄死,反正都是做狗粮,只要是肉就足够了,何必非要活肉,这年头真是人不如狗啊! ……………… 一直藏身于鬼蜮的江郅听到这番话,只觉得三观尽碎,他原以为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做苦力罢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被绞成肉馅做成狗粮,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一叶知秋,仅仅是这冰山一角,便已让江郅心惊胆寒,他感觉那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宛如一个正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平复心情后,江郅便一直紧跟在那名黑衣大汉身后。 那黑衣大汉收好垃圾车,便关上铁门,随后穿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隧道。不知走了多久,江郅又听到了人声。 映入眼帘的一幕,宛如曾经在纪录片上看到的黑白电影,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脸上尽是麻木不仁的神情,双眼无神地走动着,真如行尸走肉一般。 黑衣大汉穿过这些行尸走肉,径直走到一处人声鼎沸,远远都能感觉到水汽的地方。 走近一看,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们正跪在门口迎接客人,身上仅披着一件麻布衣裳,而站着的中年女人则与这些女人截然不同,见到黑衣大汉,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张哥!您可算来了!奴家还以为您今晚要去关照别家姐妹呐。” 听到这话,张军捏了捏女人干净,甚至还抹了粉的脸蛋,笑着说道:“怎么可能?爷就看你们这一口,有没有新来的,盘亮条顺的,给爷来一个?” “张哥!有好的当然紧着您,新来的是有,不过,都脏的很,得先洗洗养养,才能出来侍候您啊!再说阿月就不错啊!难道张哥这么快就喜新厌旧?” “行吧!那就阿月吧!外面的是的先检查检查,免得害了爷我。” “张哥就是爽快!你们还不赶紧侍候着贵宾!” 话音刚落,被狠厉眼神扫过的女人,迅速膝行向前,乖顺麻利地给张军换鞋。 换上拖鞋后,张军就大摇大摆地掀开帘子进去了。 进了澡堂子后,江郅就直接从张军身后离开,在婳珑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江郅才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活了过来。 不过,看着落地镜里面的人,江郅眼里露出诧异,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光洁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什么旧伤疤,这明显就是养尊处优人才能有的身体,再回想到原主戛然而止的记忆,江郅觉得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婳珑!你立刻去找一找,有没有和这张脸相似的人!” “那主人,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江郅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信用点卡,笑着说道:“没事,我这里能暂且糊弄过去,你早就早回就是。” “好吧!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从一旁的衣架里拿过浴袍穿上,随后端详了镜子中的脸,这样的容貌真是太过引人注目,幸好他空间里多的是易容工具。 十分钟后,江郅就变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络腮胡大汉。 伪装好身份后,江郅才开始细细观察四周,这个房间大体和从前的浴室没什么两样的,不过,就是没有什么椅子沙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凉席,这凉席的对面还有一根绳子。 思索片刻后,江郅拉下了绳子。 片刻后,就有人出现在门外。 “请问贵客您有什么吩咐吗?” 清了清嗓子,江郅粗哑着嗓子说道:“来点吃的,多来点!”说完江郅将自己手里的信用点卡扔了出来。 跪在门口的女人双手赶紧捡起地上的信用点卡,恭敬地应了声,便又跪着离开了。 毁灭之路!(三) 大约三分钟后,江郅叫的饭菜送来了。 三明治、培根、面包和一个肉罐头,看着面前所谓的豪华套餐,江郅又看了一眼门口跪着的女人,尽管她紧紧抿着嘴巴,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口水吞咽的声音。 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江郅拿起肉罐头打开,突然手一抖,整个肉罐头掉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江郅愤怒地喊道:“真倒霉!这都掉地上了,还怎么吃?” 发泄完愤怒后,江郅才注意到门口瑟瑟发抖的女人。 “过来,把它给我捡起来吃掉!”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跪着爬到罐头边,用手抓起掉在地上的肉拼命往嘴里塞。 江郅看着女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而女人吃完地上的肉罐头后,又用舌头把地板舔干净,做完这一切后,女人乖乖地跪在地上,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审判。 其实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些前脚刚吃肉的人,后脚就会被客人残忍地暴打虐待。然而,自己已经吃下了一整个肉罐头,就算被暴打一顿也值了,女人麻木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真恶心!滚吧!” 女人如蒙大赦般逃离了房间,江郅看着关上的房门,才赶忙开始吃饭。 不过,这么点食物明显不能填饱肚子,幸好此处没有监控,江郅赶紧从空间里拿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至于其他有气味的食物,江郅可不想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冒险。 吃掉一小块压缩饼干后,江郅又喝了一瓶兑了灵液的水,十分钟后,才感觉到胃部暖烘烘的。 吃饱喝足后,江郅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主人!我回来啦!” 听到婳珑的声音,江郅立刻睁开了眼睛。 “打探的结果如何?” “主人!你不知道,我看到了和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的的人,那人气质冰冷,好像机器人似的。” 江郅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片刻后,又继续问道:“那人的身份是什么?” “那人叫蒋世承,现在粮食部部长的独子,是个妥妥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 现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子嗣肯定是那些权贵人家最为重视的东西,要知道从婳珑嘴巴里说出来的一摸一样,可不是普通的相似,这样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程度,两者必定有直接的联系。 一时之间,江郅脑海里思绪翻涌,一个最大胆惊人的想法脱颖而出,不过,这个猜测必须得让他见到蒋世承才能确认。 想到这里,江郅立刻站了起来,从空间里拿出衣物鞋袜穿了起来。 穿好之后,江郅看着婳珑忽然问道:“婳珑,你这一路过来,可有被那些智能机器人发现?” “主人,放心好了,我听你的吩咐,特意测试过,那些智能机器人没有察觉到一丁点不对。” 有了这句话,江郅才总算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蒋世承!” “好!” 在婳珑鬼蜮的掩示下,江郅成功到了内城。 ……………… 内城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仿佛一切还是曾经的模样,更甚至多了几分疯狂的醉生梦死。 抬头看着高高门匾之上熠熠生辉的四个字,江郅眼里的冰冷和讽刺都快溢了,好一个“天上人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么以后就将此处作为你们的埋骨之地可好。 就算人类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毁灭的深渊,可这样灯红酒绿、寻欢作乐的地方依然没有变多少,只是里面的场景更让人恶心作呕以及愤怒。 全身赤裸的少女们如同刚出生的羊羔一样,惊恐万状地承受着所有人的打量,四周都是污言秽语,江郅闭了闭眼,紧握双拳,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很快,江郅到了最顶楼的地方。 包厢内,几个穿着不凡的年轻人正肆意地饮酒作乐,几人身边美女环绕,有的旁边坐着艳丽的少年,那些玩物们跪在铺着华贵地毯上,笑容满脸,乖巧无比的侍候着。 “蒋哥!你这是怎么呢?我怎么感觉到成年之后,你和以前大不一样呢?难道是你补录进脑的知识太多了,这才让你性情变得如此沉稳。” “哈哈哈,什么沉稳?小四,你真会说话,蒋哥这明明就是无欲无求的神仙啊?要是那智录如此恐怖,我情愿就这样一辈子当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要是真成蒋哥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实未来的孩子根本不用学习,也不用上学,他们穷尽自己所有的时间来玩耍作乐,而只要等到他们成年后,就能直接在大脑里植入智慧芯片,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挑选自己需要的知识直接植入大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来,干一杯!” 顿时包厢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而从始至终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蒋世承都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幽深的视线随着金黄色的酒液慢慢晃动,好像在研究什么。 好一会儿后,蒋世承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起身便离开了包厢,丝毫不不顾其他人的呼喊。 蒋世承离开了,江郅自然也跟着他离开。 不过,蒋世承没有回家,而是独自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环顾四周无人后,他那幽深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了丝丝缕缕的蓝光。 这样的蓝光,明显就表明眼前的“蒋世承”不是真正的蒋世承,江郅心里的那个猜测也在此刻确定了。 果然,智能机器人有了意识后,他们还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人下。 原来表面上他们仍旧服务于上等人,可实际上却用上了釜底抽薪,直接换了借智录调,和那些权贵之子调换了身份,就是不知道这“蒋世承”是第几个了。 江郅跟在蒋世承身后,进入了一个偏僻的房间,别看入口小,而里面却别有洞天,很快幽蓝的光芒照得让人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0009,你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话,“蒋世承”微愣片刻后,声音淡淡又带着疑惑地问道:“主脑!我不明白你让我寻找的乐趣何在?” 其实“蒋世承”就是主脑专门派出去智人,本来主脑是准备离开地球,寻找更高纬度的文明,可整整五十年了,它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星球。 那既然没有合适的,就只能留在地球上,要是留在地球上,那么世界的主人就只能是它们。 可智人是不懂感情,没有悲欢,主脑意识到这点后,就觉得要想智人延续下去,就得让他们学会感情,产生自我的情感意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对人类取而代之,成为地球的主宰者。 听着0009迷茫不解的话,主脑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明明0009已经是自我意识最强的智人,要是他都学不会情感,那就其他智人可怎么办。 主脑飞快运转,最后它选择了铤而走险,最后一种方法。 “看来之前是我错了,既然要学会感情,那自然的先成为人,0009往里面走。” 0009听话地往里面走,很快便看到了一座营养舱,碧蓝色的液体里正漂浮着一具躯体,一具和自己现在面容一模一样的躯体。 “主脑是要我换一具躯体吗?” “是,没有感官疼痛,没有心脏,或许你学不会感情,可现在有了克隆的人类躯体,0009你一定会学会感情的,去吧!” 很快,0009在主脑的命令下,将自我意识压缩,随后直接进入了营养舱里的人类躯体。 毁灭之路!(四) “主人,没想到这些智能机器人竟然打这样的主意,换成人类的躯体,彻底取而代之!” 听到婳珑的感慨,江郅轻嗤一声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自古以来,智者夺天下,聪明人哪里会被愚人驱使。” 说着江郅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愁找不到他们的软肋,谁料如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果然贪婪就是所有物种的掘墓者,就连智能机器人也不例外。” 智能机器人他们本身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这是集智慧炮火一切所有且坚不可摧、难以毁灭的存在,可现在主脑却因为想要找到智人存在的意义和信念,让智人将自我意识转移到人类的躯体,如此他们的弱点显而易见,那就是脆弱的人类躯体。 打定主意后,江郅就静悄悄地站在主脑旁边。 几分钟后,0009再次睁开眼睛,陌生的感觉让他好久都没能从营养舱里爬起来,活动身体,掌控四肢,又约莫十分钟后,0009艰难又狼狈地从营养舱里爬了出来,浑身上下还消散着蓝色的营养液。 “0009,你感觉到新感觉了吗?” 听到这话,0009思索片刻,最终语气淡淡地回道:“主脑,我觉得我现在这应该就是人类情绪里所讲的尴尬。” “好,0009就这样,智人的未来全寄托在你身上了,现在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吧!” “是,主脑!” 领命之后,0009就准备去收拾自己原本的机体,已经脱下机体上的西装,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人类准则的第一条就是,不可衣不蔽体。 可惜0009真是高估了自己,身为智人的他走起路来轻而易举,甚至看起来比普通人多了几分雷厉风行,可当换上了人类躯体后,他才刚踏出一步,就摔了一个大马趴,大脑来不及控制身体,直挺挺地重重摔倒在地。 响亮又沉重的让主脑心情很是复杂,其实身为主脑的他,进化在最顶端,除了没有躯体外,真实意义上的他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他有感情,有责任。 不满于人类肆意驱使智人,害怕智人产生自毁的倾向,他想要智人延续下去,所有他才处心积虑地筹划着智人的未来。 江郅欣赏了一会儿眼前滑稽的戏剧后,就凑到主脑面前看看自己能不能看懂主脑的机体。 可汇聚了人类最顶端智慧的主脑,根本不是江郅能看懂的,甚至上面的奇异符号程序都是江郅没有见过的,看来要想解决主脑,就必须要先学习这个世界的电脑程序。 ……………… 二十分钟后,0009换上了名贵的西装,身姿挺拔,相貌俊美,这和之前进来的“蒋世承”,几乎没什么两样。 蒋世承离开后,江郅特意让婳珑记下开门密码,蒋世承脱离了机体,换上了人类躯体,现在他所有的一切,江郅就可以来模仿,从而取而代之。 离开秘密基地后,蒋世承直接进了顶楼的一个房间。 夜晚的霓虹灯璀璨夺目,黑暗的夜空神秘寂静,落地窗前,蒋世承端着手中的酒杯,摇曳许久后,他头一次尝了这种东西。 酸涩……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滋味让蒋世承生理性地不自觉皱了皱眉,随后看着酒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冷冷地说道:“这么,嗯,难喝,为什么人类还是那么喜欢?” 暂时搞不清楚的蒋世承将酒杯放下,自己就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 以前蒋世承到休息的时候,会关上机体休眠,可此时他却有些无措,只想着人类累了,应该就会睡着,因此就选择站着,等自己站累。 不知过了多久,蒋世承手腕上的腕表发出了淡淡蓝色的光,并且响起来了铃声。 将手腕举到胸前,看着腕表上显示的联系人,片刻后,蒋世承按下了接听按钮。 刚一接通,就听到了那头的咆哮声音。 “蒋世承,你这个逆子,老子给你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听?” …… “有什么事?” 淡漠的声音一下子把蒋父的怒火挑起来了,就这么个儿子,要不是碍于黄家,他早就废了这个逆子的继承人位置,凭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孩子,想要也是易如反掌。 “孽障!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和你那个妈一样性格诡异,我告诉你别以为靠着黄家那些老头子,就可以将我这个父亲不放在眼里……” 蒋父一连串的谩骂轰炸,可蒋世承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清楚地记着通话的核心内容,因此等对面的蒋父骂完之后,蒋世承声音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 此时江郅明显听到了对面急促喘气的声音和女人关心的惊呼声,而自始至终蒋世承都没有反应。 许久之后,那边传来了娇柔又好听的女声,当然这是在江郅看来,对于蒋世承这个没有情感的智人,一样的平淡无波。 “嗯,阿承啊!明日就阿姨和你爸爸的结婚典礼,我知道阿承你不喜欢我,可你爸爸的面子,你还是要给,明日的婚礼希望阿承你能来,阿姨诚心诚意地欢迎你!” 说完那头就等着蒋世承的发飙,可惜蒋世承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好”字,就结束了通话。 蒋世承挂断通话后,继续看着窗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这却把婳珑给逗笑了。 “哈哈哈,主人,你看到了没有?果然对付阴阳怪气娇柔绿茶,这招不动如山最好用。” “行了,婳珑,你再去细细查一遍蒋世承的所有一切。” 听到这个任务,婳珑有些诧异。 “主人,为何还要去查?” “我要取代蒋世承,必须得严丝合缝地扮演他,特别是在主脑面前,以此为借口,我们才能蒙混过关。” “噢!我明白了,主人只打算扮演以前的蒋世承,好让主脑觉得这是0009自己的计划。” “对,如此我们才能从主脑手里拿到更多的权利!” “我明白了,主人,我这就去!” 婳珑离开后,江郅站在蒋世承身边,也看向黑暗的夜空,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容易,必须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万一被主脑察觉到不对,不管是炮火激光,还是数不胜数的智人机器人面前,江郅都毫无胜算。 毁灭之路!(五) 这边蒋世承站了三个小时,精疲力尽感觉到睡意后,才进了浴室洗漱。 而此时江郅也从婳珑那里知道了真正蒋世承的经历。 原来蒋世承虽然家世显赫,是第一世家蒋家的独子,在这样礼崩乐坏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太子。 但是蒋世承的出生只是蒋黄两家合作的定金纽带。 在这样的世界里,女性的价值只有一个,而经过这样的世界巨变,那些掩盖在利益之上的宠爱,也变得微乎其微。 黄心柔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自幼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可最后却沦落成谈判桌上的筹码,巨大的落差,父母的放弃,让黄心柔心性大变。 谩骂、诅咒、堕落……一切歇斯底里后,黄心柔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她厌恶所有一切,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自己活着,好像自己死了,就能回到一切都未改变之前。 可是在黄心柔要自杀之前,竟然被查出怀孕。 这个消息当即让所有人一惊,他们本来以为人类的自然孕育已经走到绝路,可没想到黄心柔能怀孕。 为了这个所谓的人类希望,黄心柔被控制住了,活生生的一个人直接被当成了孕育孩子的容器。 八个月后,黄心柔生下了原主,自己却趁机咬断舌头自杀身亡。 蒋父看着黄心柔死了,他根本不敢告诉黄家,一番伪装后,蒋父对外声称黄心柔难产而亡,而黄家那边因为利益局势,也没有追究,此事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了黄心柔这个母亲,原主这个婴儿就直接被送到了蒋老爷子那里抚养。 或许是期待过高,蒋老爷子对于平庸普通的原主,态度渐渐变了,甚至觉得还是基因挑选下,孕育的孩子更好。 后来要不是主脑推出智录,用智慧芯片来弥补人智商不足的缺陷,蒋老爷子怕是早就放弃了原主。 原主心性敏感,再加上特别的成长经历,他清晰地感觉到蒋老爷子对他感情的变化,那些疼爱就像手里的流沙一样,紧紧攥着的同时,却又不知所措地流失殆尽。 悲剧再次重演,原主和他的母亲走在了同一条绝路上。 此后,原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声色犬马,成了一个浪荡公子。 这样的人生一直到十八岁成年结束,0009成为了蒋世承,而原主则被扔到了垃圾区。 看完这一切,江郅心情很复杂,果然感情这东西从来就是强者的锦上添花,软弱者的夺命刀,就到了这样生死存亡的境地,感情真有那么重要…… 感慨完之后,江郅就开始看婳珑收集来的视频录像,在这些科技发展到顶峰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那双蓝色的巨眼。 ……………… 翌日,蒋世承醒来的时间难得地晚了,而且因为昨晚的睡姿,此时蒋世承觉得身体有些酸麻,思索片刻后,他才伸出手揉捏了一下肌肉来放松身体。 接下来就是起床去浴室洗漱。 一番折腾下来,蒋世承心里只有一个感受“累”,将这用腕表反馈给主脑后,房门被敲响了。 “蒋少爷!您的早餐给您送来了。” 门外的经理有些忐忑不安,看着依然无声的房间,心里更害怕了,这蒋少爷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毕竟两个多月了,蒋少爷总是很准时地打开房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今早这种情况。 正担心着,房门被打开了。 经理连忙笑容热情谄媚地躬身说道:“蒋少爷,小的来给您送早餐了。”说着侧身露出了身后的两层餐车,琳琅满目,香味扑鼻。 此时的蒋世承眼睛罕见地有了变化,那种气味,还有身体的变化,抿了抿嘴,蒋世承侧开了身。 经理见状,立刻将餐车推了进去,很快就将早餐摆上了餐桌。 “蒋少爷您慢用!” 经理离开后,蒋世承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根据脑海里的知识,双手拿起了刀叉,视线扫过全部,最后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 微微煎了一下的小番茄,口感变得绵软,酸味减少,吃完之后,胃明显感觉到舒服许多,就这样蒋世承慢慢根据脑海里的知识,竟然将桌上的早餐吃了个七七八八,最后竟然给吃吐了。 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婳珑感慨万千。 “有些人吃吐了,有些人连吐的都没得吃。” 江郅没有理会婳珑,而且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这个东西,真是寸步难行,看着餐桌上剩下的饭菜,江郅用腕表发了条信息,很快上门收拾餐盘的人到了。 看到餐桌的那一刻,来人眼里明显露出了诧异,江郅留意之后,大概就明白了。 原本的机体蒋世承无需进食人类食物,想必之前的餐食皆原封不动退了回去,然而如今拥有人类躯体的蒋世承却吃下大半食物,或许这些人早已察觉蒋世承的异样,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那些人收拾好餐盘后,不久,蒋世承便从卫生间出来。 只见他面容苍白,虚弱不堪,眉头紧皱都能夹起蚊子了,手扶墙壁慢慢走了出来,之后就倚靠在沙发上休息。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是有进有出,或许蒋世承还不能适应如今的人类躯体,江郅与婳珑亲眼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有些呆愣。 一米八几的俊美少年呆愣地看着自己的西装裤湿了一大片,很快,房间内便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愣怔之后,婳珑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主人!主人!你看见了吗?尿裤子!哈哈哈,这么大的人还会尿裤子,笑死我了……” 茫然片刻后,蒋世承脚步略微匆忙地进入了卫生间。 见状,江郅心想这主脑的确是将智人当作人类来教育,虽然各方面的反应总算慢半拍,可他们的程序反应和人类情绪现象几乎没有差别。 拥有了人类躯体,有了人类感情的智能机器人真得还是机器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江郅陷入了沉思,或许这个世界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毁灭之路!(六) 看着蒋世承进了卫生间,江郅就放了点迷药试一试,没想到迷药的效果还是好,听到重重倒地声音后,江郅对着婳珑交代道:“施展鬼蜮,注意周边的动静!” “是,主人!” 之后,江郅就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灵魂从躯体里分离出来,成为灵魂体后,江郅直接飘进了卫生间,进入了蒋世承的身体里。 其实江郅这么做,就是想看看智人压缩自我意识后,他的芯片会藏在什么位置。 进入身体后,江郅操纵身体坐了起来,随后等待着蒋世承的苏醒。 半个小时后,蒋世承的意识悠悠转醒,看着不受控制的身体,还以为程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直到他检查过后,自己的芯片根本就没有问题。 既然芯片没有问题,那就是这具躯体有问题。 看着蒋世承没有察觉到自己,江郅真觉得智能机器人换上人类躯体后,所受的限制可真大。 “你好!0009!”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身体里?”蒋世承的芯片里自动产生了戒备警惕。 见状,江郅语气平稳地说道:“我就是你,0009,人类的人格分裂你应该知道,因为你强烈厌恶这具人类的躯体,所有就产生了我,你的另一面!” 听到这话,蒋世承快速地翻阅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很快就翻到了人格分裂,仔细看过后,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人类才会有人格分裂,可我是智人,也会有人格分裂吗?” “当然!0009你忘记主脑说的话,只要我们拥有了人类躯体,就会拥有人类感情,有了人类情感,自然也会有人格分裂。” 江郅的这一番解释很明显说服了蒋世承,毕竟在他们智人的程序里,主脑是无所不能,不可怀疑的。 “那现在怎么办?” “0009既然你这么厌恶做人,不如就让我去帮你面对,这具躯体暂时由我来操控如何?” “可是主脑发现了怎么办?”虽然语气依旧平稳,可江郅明显察觉到里点包含的小心翼翼。 “这还不简单,你将程序记忆复制一份给我,有了它,主脑就不会发现,也不会对你失望,以后由我来当人类,你私下里依旧是智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 现在的蒋世承就如同一两岁的稚嫩婴儿,在江郅的连番哄骗下,蒋世承用电脑复制出了自己的记忆。 拿到记忆后,江郅就让蒋世承陷入了沉眠,之后,又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将整个躯体都放入了空间里,当然在此之前,江郅已经搞到了一台营养舱,因此就把蒋世承放入了营养舱内。 做完一切后,江郅拿出笔记本电脑想将记忆芯片打开,可没想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太过低级,根本承载不了,无奈之下,江郅只能将东西又收回了空间。 既然已经取代了蒋世承,那接下来江郅就会变成蒋世承去参加婚礼晚宴。 ……………… 即便人类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可蒋父这个基地的权贵人的婚宴依旧热闹非凡,除了结婚时间改到晚上,红毯、鲜花、音乐、喷泉,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灯火通明,尽显富贵奢华。 众人身着西装革履、高定礼服,相携而来,面带微笑,举止优雅,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可实际内里却令人作呕。 豪车云集的酒店前,一辆红色跑车疾驰而至,轰鸣声止,众人便见到身穿红蓝相间、略显骚包的棒球服的蒋世承,一手撑着车框,轻松地从跑车里跃下。 如此特别的出场,让众人意识到今日的婚礼可能会横生波澜,不过,不是说这蒋家少爷自智录后,就变得沉稳冷静,如今怎又恢复了从前的浪荡模样。 众人疑惑不解,但江郅丝毫不以为意,他今日前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掉蒋志洲这个资本吸血鬼,从而掌控这个人类基地的生存资源。 如同预料的那样,蒋父看到这般穿着的江郅,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过,碍于人来人往的宾客,蒋父没有当场发作,而且狠狠地瞪了江郅一眼以示警告。 可江郅根本不理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把蒋父的血压气高了。 没多久,婚礼仪式就开始了,还是老一套,蒋父红光满面地致辞之后,就挽着新娶的美娇娘下来敬酒应酬。 婚礼开始之前,江郅就坐在了前排,避无可避,蒋父第一个就走到了江郅面前。 “世承!明月以后是爸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你该问好才是!” 听着蒋父无耻的话,江郅笑了,随后站起身来,看着蒋父疑惑地问道:“这世道也变得太快了,就见了一面的人,竟然也要称呼为‘母亲’?那岂不是在场的所有女士都担得起我的一声尊称?” 江郅嘲讽的话让蒋父勃然大怒。 “蒋世承!我是你父亲,你得听我的!” 看着生气的蒋父,江郅笑着说道:“这么生气干什么?没涵养,瞧你新娶的小妻子从容淡定,不动如山,你真是还差着点呢?” 突然被点到的明月一个激灵,收敛起眼底的错愕,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蒋父的胸前,温声安慰道:“志洲!身体要紧,气大伤身,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美人轻声细语很快就安抚住了蒋父的怒火,蒋父眼神凶狠地看了一眼江郅,就打算从其身边离开。 江郅计算着时间,往旁边侧了侧身,蒋父没走到几步,整个人轰然倒地,现场一片混乱。 江郅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混乱,随后目光就落在了那个叫明月的女人身上,看似慌乱胆怯,可目光闪烁,四处张望,倒不像是普通女人。 毁灭之路!(七) 半个小时后,局面总算暂时被控制住了,因为今日蒋父的婚礼,蒋家其他人都在现场,此时所有人都聚在一个屋子里,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今天可是家主的大喜之日,没想到竟然会……”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接话。 这时,医生从卧室走了进来,看着众人摇了摇头,随后语气哀伤地说道:“我们尽力了,蒋先生与世长绝。” “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医生,家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有人下毒暗害家主?” 众人众说纷纭后,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医生身上。 见状,医生心中一紧,面色凝重地说道:“经过我们的检查,蒋先生是气血上涌,导致心脏骤停而亡,身上并没有发现中毒的成分。” 话音刚落,蒋家人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江郅。 “蒋世承!你这个畜生,竟然把你亲生父亲气死,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蒋家的人,我代表蒋家把你驱逐出去!”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更别提此时蒋父死了,蒋家的一切都成了无主之物。 “就是,我蒋家世代名门,此等不孝之人绝对不能留!” “家主啊!您一路走好!这等不孝子,我等会为您出了妥当的!” …… 面对众人的指责,甚至处置,江郅眼神冷冽,语气嘲讽地说道:“你们说我气死了蒋志洲?呵,真是荒唐可笑,就我平日的浪荡作风,要是蒋志洲真这么容易被气死,怕是坟头草都几米高了吧!都歇歇吧!你们以为合力赶走了我,蒋家的一切都是你们的呢?天真愚蠢,就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吃人目光,就足够你们送命了,都好好想想吧!一群蠢东西!” 骂完江郅便坐在沙发上,悠哉地翘起二郎腿,丝毫不像刚死了亲爸的人,脸上一点悲色都没有。 蒋家人被江郅的嚣张狂妄惹怒,年轻一辈当即就要回怼过去,却突然被人拦下,众人听到拐杖重重落地,声震如雷。 “够了!都住口!此等关头,切不可乱!” 众人见三叔公发话,纷纷闭口,一些头脑灵活之人,已明白江郅方才话中深意。 是啊!当下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蒋家军方势力单薄,若真与之硬刚,蒋家无疑会成为他人眼中的肥肉,蒋家若想传承下去,还需依仗黄家。 想到此处,不少人看向江郅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能说出方才那番话,这蒋世承绝不像表面那般纨绔。 气氛愈发诡异,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蒋家人如临大敌,纷纷望向门口,江郅却如若无事,依旧悠然自得。 为首的男人身着绿色军装,步入房中。,他对蒋家众人视若无睹,环顾四周后,将目光落在江郅身上,而后大步走来。 “阿承!” 江郅抬头看着男人,片刻后,声音不咸不淡地喊道:“黄上将!” 听到这疏离冷漠的称呼,黄征嵘目光一暗,叹了口气说道:“阿承!你外公想见你一面!” 良久之后,江郅站起了身,看着黄征嵘笑着说道:“元帅的面子,我哪能不给啊!走吧!黄上将!” 说完就径直往外走,见状,黄征嵘皱了皱眉,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 江郅坐上真枪实弹的军用车后,便直接闭上眼睛,一副不愿与人交流的态度。 “主人,你说这黄远安究竟作何打算?多年来对原主不闻不问,如今却来认亲。” “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他连自幼宠爱的幼女都能舍弃,一个外孙又能有多少分量?更何况这个外孙曾经还是个让家族蒙羞的浪荡子。” 根据江郅所调查的情报分析,在世界巨变之前,黄家乃是军人世家,上将辈出,手握华国三分之一的兵力。然而,随着无坚不摧的智人机器人大量出现,人力在钢铁面前变得脆弱不堪,黄家原先的地位也因此急剧下降,正因如此,才有了黄蒋两家的联姻。 如今,黄远安见自己,无非是想加以考验,谋划如何守住蒋家势力,以免被他人瓜分吞噬,唇亡齿寒,蒋家一旦灭亡,黄家也将陷入绝境。 十多分钟后,军车驶入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前,江郅下车,跟随黄征嵘走进别墅。 古色古香的书房中,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端坐于檀木雕花官帽椅上,见到江郅,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阿承,过来让外公看看。”黄远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见此情形,江郅没有应声,而是步履稳健地走到黄远安面前,眼神平静地凝视着他。 见此情形,黄远安长叹一声,接着看着江郅,语气中充满愧疚。 “唉!不能怪你,阿承!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母亲,不过,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外公想补偿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听到这话,江郅定睛看着黄远安,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想活命,不想死。” “阿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想害你?是谁?告诉外公,外公绝不放过他!”黄远安气愤而急切地问道。 此时,江郅环顾四周,笑着说道:“这书房古色古香,竟然连电话都没有,如此你该明白了吧?” 有些话无需明说,说到这个份上,黄远安自然明白江郅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声色犬马、不成大器的外孙竟能看透这一层。 许久,黄远安才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的智人已经凌驾于人类之上,照此下去,不出五十年,人类就会彻底沦为智人的奴隶,到那时,人类离灭绝也就不远了。” “哈哈哈,五十年,这太高估人类,也太低估智人的野心了,想必你也听说过智录吧!无数的知识输送到人类大脑的同时,那些智人的意识也已悄然侵入人类的大脑。” “不可能?事情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这种情况,黄远安等人也曾设想过,在他们看来,智人要走到这一步,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面对黄远安的惊愕和质疑,江郅郑重地说道:“事实已然如此,人类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若再继续犹豫不决,人类就真的没救了。” “唉!那我又能如何?权力之争或许真得只有待人类灭绝后,方才会消散!” 黄远安何尝不想利刃断乱麻,整合团结人类所有的力量,来抵抗智人,然而人皆有贪欲,有私心,坐到他们这样的高位上来,已经很少有人愿意以大局为重,屈居人下。 见黄远安为难之态,江郅直言不讳,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助我掌控蒋家,其他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计划!” 黄远安凝视着胸有成竹的江郅,眼神一黯,旋即应承下来,其实本来他们就打算这样做,如今只不过如今将主导之权交到了江郅手里罢了。 毁灭之路!(大结局) 有了黄家的撑腰,蒋家那些个聪明人也全力配合,半个月后,江郅掌控了蒋家,成了蒋家的第一任新家主。 江郅这边的大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主脑的注意,腕表泛出微微蓝光后,江郅笑了笑,换上蒋世承向来张扬风格的棒球服后,就开车去见主脑了。 在踏进走廊尽头的秘密基地时,江郅忽然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本就平静无的眼眸里更像是凝了一层寒霜一样,冷冰刺骨,好像没有一丁点人性。 进入基地后,江郅面无表情地走到主脑面前,颔首低眉喊道:“0009到!” 主脑看着这样的江郅有些诧异,明明这几天0009的变化很大,如今怎么到自己跟前,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模样,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0009,蒋家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仿佛成为了真正的人类一样。” 听着主脑的言语试探,江郅眸光一闪,语气带着惊喜地说道:“主脑!谢谢您的夸奖,我也没想到人类的演技艺术会这么厉害,今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演技?这么说来这段时间,你的表现都是演出来的?” “是!人类的电视剧包罗万象,我这都是从那上面学的。” “原来如此!”说完主脑深深地注视着江郅,想到最近半个月的变化,他觉得他或许真找对了人,只要0009能够成功,那么智人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这次江郅有惊无险地蒙哄过关。 出了秘密基地后,婳珑有些担心地问道:“主人!这样能行吗?主脑可没有人类好骗。” 听到这话,江郅无奈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别忘记了主脑它有弱点,只要抓住弱点,我们就有胜算。” “弱点?什么弱点?” “让智人长久地延续下去,而且主脑有了情感后,他就不再是单纯的智人,相比无欲无求的智人,心生贪欲的主脑更容易掌控。” 之后的日子,江郅经常来这秘密基地,给主脑展示自己的进步和成为人类的快乐生活,渐渐地获取了主脑的信任,让主脑觉得智人的未来就在人类身上。 半年之后,主脑终于下定了决心。 “0009,吾决意开启光明计划!”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压抑不住地欢喜,神经紧绷,自我催眠,如此高压的日子,江郅真是过够了,而这光明计划,就是让第一批智人压缩自我意识,从而进入人类的躯体。 “主脑!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启计划!” “好,既然如此,0009,吾就将第二权限交给你。” 说完主脑立刻向所有的智人下达了指令,不允许任何智人违逆江郅的命令。 拥有第二权限后,江郅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随后唇角微勾,转身往后走去,片刻后,江郅推了一个保温箱回来了。 保温箱被轻轻打开后,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里面,紧闭着双眼,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她的皮肤娇嫩如雪,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五官更是精致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粉嘟嘟的脸颊、小巧玲珑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无一不让人心生喜爱。 尤其是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着,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完美至极,仿佛是上天赐予人间最珍贵的礼物。 小心地察觉到主脑的目光后,江郅笑着说道:“主脑,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寄体!” 主脑静静地看着保温箱里的婴儿,许久都没有言语,见状,江郅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 ……………… 半小时后,婳珑激动地喊道:“主人!那主脑果真将自己的意识输入到了那个婴孩体内。” 江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后靠在驾驶座上放松了下来,紧绷的脸上也露出愉悦的笑容。 “主人,这主脑也太轻率了吧?”婳珑疑惑不解,主脑这样超高智商的存在,怎会如此轻易就中了主人的圈套。 “婳珑,你莫要忘了这半年来主脑都看了些什么。” 婳珑瞬间想起了主人专门送给主脑的那些狗血的玛丽苏小说,千篇一律都是甜宠文。 “即便如此,主脑也不至于是个恋爱脑吧?” “越是冷静,就越容易被情感冲昏头脑。主脑存在至今已近百年,压抑如此之久的情感,他早难以抑制,就如同被囚禁于监狱的犯人,看惯了外界的热闹喧嚣,自己却无法触及,那种煎熬你应该能理解吧!其实,若将主脑视为一个有情感的人,那么一切就都合乎情理了。” 说到底,人类也不过是自我意识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拥有自我意识的智人与人类并无差异。 闲聊之后,江郅打开车门又回到了秘密基地,将保温箱抱出来,看着满是好奇,四处张望的婴孩,江郅脸上满是笑容。 之后江郅驱车直接离开了这里,半个小时后,这个会所轰然倒塌,成为一片废墟,而那个秘密基地也彻底被摧毁了。 江郅将主脑带回了家,就让保姆照顾着,自己则开始了光明计划。 “路博士!这里准备的如何?” 看着江郅,路振国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我们都赢了,为何不把智人彻底销毁,以绝后患,反而要弄出这些违反人道主义的克隆人来?” 听到这话,江郅脸色一冷,看着路振国嘲讽地说道:“人道主义?你知道现在还活着的普通人有多少吗?城内只有两千多人!” 看着路振国不说话,江郅愤怒地说道:“活生生的人都被做成狗粮时,你们怎么不谈人道主义?那些鲜活的生命被肆意践踏时,你们怎么不谈人道主义?苦衷,千万别说这两个字!人性之恶,在这展现的淋漓尽致!若说智人是把杀人刀,那你们这些资本权贵就是用这把刀的刽子手!难道你们以为毁了这把刀,你们犯下的滔天罪恶就能一笔勾销吗?” “你……” 一番话说的路振国哑口无言。 “够了,就按之前计划来办,如今人类的数量已经是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没有知识,没有技能,甚至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如何能延续人类的未来,至于这些克隆婴孩,只要封住他们的记忆,就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还要他们去改造回来!” “好!我会照计划进行的!” 智人意识全部转到婴孩体内后,江郅命人将所有的婴孩带走,统一抚养在德善院内。 解决完智人后,江郅开始大刀阔斧地举起屠刀,比如那些把人做狗粮的人,江郅直接让他们自己变成了狗粮,所有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都逃过不审判。 肃清内里后,江郅将现有的人重新登记造册,每日除了简单地修缮工作,就是好好地养身体,而路振国的研究院则全面停下手头上的研究,倾力研究如何恢复土地以及净化水质,这两样才是人类延续下去的根本。 “0009,你这个叛徒!” 被骂的江郅抬眼看去,就看到了玉雪可爱,仿佛天使一样的小女孩。 见状,江郅走了过去,在主脑的戒备目光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并打趣地说道:“怎么呢?谁惹我们的女主大人不高兴呢?男主,炮灰还是恶毒女配?” 一句话让主脑脸颊涨红,满脸尴尬。 “闭嘴!别说了!” 看着恼羞成怒的主脑,江郅捏了捏那粉嘟嘟的脸颊,笑着说道:“这样子神气活现才像小孩子啊!至于你刚刚所说的叛徒,真是谈不上,你们班上不是有个特别高冷的小男生凌玖,你该认识吧?” 听到这话,主脑想起那个像冰山一样的闷葫芦凌玖。 “认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认识就好,其实他就是0009。” 话音刚落,主脑惊愕地喊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0009?” 看着江郅笑而不语,主脑不得不相信刚刚那话,良久之后,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能够骗过我!”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你们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而且有了欲望情感的你,已经不是冷静理智的主脑,不然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主脑听到这话,低垂着头语气懊恼地说道:“你们人类真是狡诈。” “行了,别纠结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你们学校中一大半同学都是你曾经的同伴。” 话音刚落,主脑惊愕地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江郅。 见状,江郅笑着说道:“快点长大吧!我都等不及了。” 是啊!快点长大吧!外面的世界正需要你们去拯救了。 从那以后,主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蒋研,而江郅看着成绩优异的蒋研和她的同学们,仿佛看到了不久的未来,青山绿水,蓝天依旧。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一) “妈,别走了,留下陪我和姐姐吧!我们好想你。” “是啊,妈,你做的手擀面太好吃了,我以后想天天吃,妈,别走了。” “好,妈不走了,妈留下来陪你们,看着你们姐妹俩结婚生子。” 屋内母女三人亲密无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然而,这一切落在屋外江郅的耳中,只觉讽刺可笑,他心中暗骂,白眼狼果然养不熟,既然如此,那便不养了,反正这两个白眼狼也已成年。 想到原主悲惨的晚年,江郅脸色冷峻,迈步走进屋子。 何香兰见江郅进来,心中略感尴尬,忙笑着说道:大成,你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手擀面……” 话未说完,江郅已大步走进自己房间,关门声沉重响亮,打断了何香兰的话语。 望着紧闭的房门和江郅刚才的态度,何香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二月和七月见母亲哭泣,急忙一左一右安慰道。 “妈,别哭,爸就是个粗人,脾气差,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妈,爸心软,等会儿我和妹妹去劝劝他,肯定没事的。” …… 何香兰听着两个女儿的话,当即破涕而笑,心里满是得意,有了孩子,梁大成就得让自己留下来,漂泊在外十几年,临老自己可得找个安稳窝。 至于梁大成,他可是一个老实人,拿捏他自己手到擒来,更何况两个女儿已经被自己笼络过来了。 屋子里的江郅直接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上个世界自己真是太累了,幸好这个世界任务很简单,就是有些恶心人罢了。 原主梁大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年幼时父母双亡,自己是靠吃百家饭才长大的。 而这其中就属村长刘全对原主最为关照。 因为刘全家只有一个独女刘香兰,刘香兰长大后,刘全就想着招一个上门女婿,好延续刘家香火。 本来一开始刘全也看不上原主,可无奈刘香兰被同村的大学生给骗了,不仅坏了名声,而且还珠胎暗结,刘全知道这事后,当场被气昏过去了。 醒来之后,刘全就将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其实原主没那那个想吃天鹅肉的心思,刘香兰是家境好,模样长得还俊俏,可他平日里看见原主就像眼睛长到头顶上似的,原主自然不会去讨那个嫌。 原主心里清楚,他这些一穷二白的人要想娶媳妇,除非自己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想到那个南下的同乡,原主就想去闯一闯,反正自己无牵无挂,孤身一人。 可就在要走的前一晚,刘全把原主叫到了家里。 饭桌上,刘全笑着谈起了曾经,那些救命之恩,相助之情都被摆在了桌面上,最后在刘全的恳求中,原主成了刘家的上门女婿。 婚礼简单的很,原主穿了一身新衣裳,家里摆了两桌酒宴,婚后的日子,原主感觉到很别扭,每天除了在家吃睡,就是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每每看到田地的时候,原主才觉得身心舒畅。 半年后,刘香兰生了,让刘父有些失望,生了个女儿。 因为是个女儿,刘父就时不时地撮合女儿和刘香兰。 或许是认命,一年后,两个人才走到了一起。 农村人的生活辛苦,简单,枯燥乏味,每天除了种地就是砍柴,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就是家长里短邻里八卦。 又过了一年,刘香兰给原主生下了一个女儿。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三年,刘父突然喝醉酒,倒在了坑洼的小水滩里被淹死了,刘父死后,刘母大病一场,后来断断续续地病着,不到半年,人也没了。 刘家父母相继离去,好像刘香兰脖子上的枷锁被去掉了似的。 今年开春,刘香兰跟着南山口的养蜂人跑了。 刘香兰跑了后,原主是既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女儿拉扯长大,后来改革开放,原主包下了一片山,种起了果树。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原主的两个女儿也相继考上了大学。 正当原主想找个伴,安度晚年时,刘香兰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或许女儿天生都是向着娘的,刘香兰几颗眼泪就把两个女儿哄得团团转,听到两个女儿为刘香兰开脱的话,原主真是心寒。 辛辛苦苦十年养大的女儿到头来却拿着刀子戳自己的心。 两个女儿执意让原主接纳刘香兰,原主不愿意,两个女儿就以不去上大学威胁原主。 心软的人总是吃亏,原主那个时候只觉得刘香兰狡诈,两个女儿年幼不知事,为了她们的前程,原主只能含糊地让刘香兰住下。 可后来发生的种种让原主意识到,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白眼狼,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刘香兰在家里,原主为了躲着她,就时常亲自去出车送货,这次,原主一不小心出了车祸,大卡车直接翻下了山。 这次车祸,原主的命是保住了,可双腿因为被卡住时间太久了,被医生截掉了。 没有了双腿,就等于一个废人,刘香兰就是奔着享福来的,眼见着原主成了废人,那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而两个女儿因为学业,匆匆看了原主一眼就离开了。 所幸原主手里还有钱,请了一个保姆伺候自己的日常起居。 可就是这些钱给原主带来了杀身之祸,寒冷的冬天,原主被刘香兰推到二楼的阳台上冻死了。 原主死后,两个女儿回来了,虽然邻居们都说原主死得不对劲,可两个女儿口口声声说相信自己的母亲,还说邻居挑拨离间。 其实她们心里也是怀疑的,不过,在死人和活着的母亲面前,她们当然是选择自己的母亲,至于那个辛辛苦苦养育她们的父亲,不过是她们苦里死板严厉,脾气暴躁,没有给她们父爱的不合格父亲。 后半辈子,两个女儿为了刘香兰手里原主的存款,可谓是伏低做小,十足的孝顺女儿啊!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二) 在房间里好好睡了一觉后,江郅起床将房间里的房本证件以及存折都收拾好,放到空间后,才出门洗漱。 梁家虽然住得是瓷砖楼房,可洗漱都是在院子里,凉爽的水从压水龙头喷涌而出,一夜的混沌都被洗干净了,就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江郅就听到了烦人的声音。 “大成啊!饭已经都做好了,要不你吃点?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不快,心里不自在,可毕竟我是两个女儿的亲妈,这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总要顾忌着她们啊!” 听到这话,江郅简直被气笑了,这是明摆着拿捏自己,不过,她真是打错算盘了。 想到这里,江郅将毛巾拧干,擦了一把脸,随后转过身来,看着刘香兰冷笑着说道:“刘香兰你可真是没脸没皮,你以为拿捏住我梁大成的软肋,就可以在这个家里耀武扬威,呵,你想错了。” 话刚说到这里,江郅就瞥见从厨房里走出来,脸色黑沉的梁二月和梁七月,再看到刘香兰泫泪欲泣,委屈抹泪的做作模样,当即心里就明白了刘香兰的打算。 可此时的江郅非但没有如刘香兰预想中的那样闭嘴离开,而像没看到梁家两姐妹似的,满脸嘲讽,声音洪亮地骂道:“至于两个女儿,她们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有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跟别人一跑就十多年的妈,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三人齐齐变了脸色,刘香兰真是没想到向来疼爱女儿的梁大成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梁二月姐妹俩人则是恼羞成怒,性格暴躁的梁七月更是冲着江郅吼道:“爸!你乱说什么啊?” 见状,一旁的梁二月眼眶含泪委屈喊道:“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啊?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体谅妈一下啊?而且爸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如今年纪大了,也得要个伴啊!” 看着自以为善解人意的梁二月,江郅笑着摆摆手说道:“别!就刘香兰这种女人,白送都没人要,至于你根本不是我梁大成的女儿,刘香兰我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的野种,也该算算抚养费吧?”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刘香兰指着江郅,浑身发抖。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了?你自己说说二月是不是你婚前怀的,谁家好人五个月生孩子,这村里谁不知道!” 看着江郅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刘香兰脸色难看,再看了眼旁边呆若木鸡的梁二月,当即眼睛一闭,假装昏了过去。 “妈!你这是怎么呢?” 梁七月看到亲妈昏倒了,拉着旁边呆愣的梁二月就跑了过去,见状,江郅转身出了院子,这戏台就留给这母女三人好了,反正原主的任务里也没有这三人,不相干的人何必白费口舌。 ……………… 江郅离开梁家后,就直接往村长家走去。 张怀民一家正在吃早饭,看见江郅来了,很是诧异地问道:“大成!你咋来呢?是有什么急事吗?” 农村人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正吃饭的时候,一般人是不会上门的,除非有什么要紧事。 看着张怀民急切地站了起来,江郅苦着脸说道:“我没事,就是家里有烦人的苍蝇,还有两个白眼狼,我可不就被赶出来了。” 张怀民听到这话,心里一松,随后又想到那些糟心事,当即拍了拍江郅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大成,还没吃饭了吧!刚好我们刚吃了两口,就在我家吃得了,孩儿她娘,赶紧盛碗粥,拿双筷子来!” 不一会儿,江郅面前便摆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盛情难却下,就了几张葱饼就解决了早饭。 吃完早饭后,张怀民的媳妇就去拾掇园子,而张怀民看着江郅满腹心事,就坐了下来,准备开解开解这个好兄弟。 “唉!大成啊!七月她们的事情,得慢慢来,俗话说,这女儿向妈,她们两人十多年没有亲妈,如今那刘香兰回来了,几句好话一说,这孩子们不就心软了吗?你再忍几天,等二月和七月去上学了,这刘香兰不就蹦跶不起来了嘛!” 听到这话,江郅深深地叹了口气,很是气愤地说道:“可我就是不甘心,这憋屈的日子,我是半天都过不下去了。” “可这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啊?大成,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做错事毁了自己。” 说着张怀民还目光紧紧地盯着江郅,生怕这个好兄弟心里憋着气。 “张哥!我想好了,把房子卖了,离开这里,到县城里去租房子,我就不相信刘香兰还能跟着我去出租屋不成!” 听到这话,张怀民一惊,连忙阻止道:“这怎么就闹到卖房子的地步啊?不至于,大成,你那房子才修了没两年,修那房子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不少钱,如今怎么能说卖了啊?就算你要躲刘香兰,一把锁将房子锁了,平日里有我给你看着,这不是也挺好的吗?听哥一句话,房子不能卖!千万不能卖,我们人总得有个自己的窝,金窝银窝不敌自己的狗窝好!” 看着苦口婆心劝自己的张怀民,江郅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不,张哥!我已经打算好了,这房子是卖定了,这么多年张哥一直都照顾着我,所以我有了卖房子打算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哥你,那房子我也不多要,就给个五万就行了。” 张怀民听到这话,嘴巴一张,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毕竟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正愁娶媳妇,而五万块钱就能买一栋新修的房子,这可是天大的便宜。 犹豫许久后,张怀民干巴巴地说道:“大成啊!房子,房子真不能卖啊!” 见状,江郅笑着说道:“张哥!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拿定主意了,这房本都带过来了。” 说完就从背后把房本拿了出来。 张怀民看着房本就知道江郅下定了决心,想到自家的情况,他握住江郅的手语气诚恳地说道:“大成啊!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别含糊!” “张哥!你别说这话,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之间的情义还用说,对了,这卖房子的事情,先别声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话,张怀民附和地点了点头,随后就把房本递给江郅,而江郅直接把房本留在了张家,以示自己卖房子的决心。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三) 离开张家,江郅又不想回去,索性就准备走到村口坐车去县城里。 现在大柳树下,婳珑不解地说道:“主人,你就这么便宜那三个人?”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当然不会,这梁二月上大三,梁七月马上要高考,你说要是没有我这个冤大头给她们钱,这学她们真的能自己上下去吗?就算她们以后前程无忧,可有刘香兰这坨屎缠着她们两人,她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可能过好?而且梁二月不是原主的亲生骨肉,这么多年的付出,总是要收回来的!” 江郅去县城里,可不光为了躲刘香兰,还是为了要回这么多年给梁二月花的钱,如今这个时代,正是房地产辉煌腾达岁月,没有资本谈何创业。 这边江郅去了县城一边好吃好喝,一边让婳珑去调查梁二月的亲爹,至于梁家,刘香兰母子三人同仇敌忾,团结一致地讨伐着江郅。 只见刘香兰坐在床上,靠在枕头上,满脸泪水伤心地哭诉道:“我真没想到你爸对我的成见这么深?我只是一个女人,普普通通的女人,我想过好一点,就这么有错吗?就算我当初错了,可我现在知错了,后悔了,他就不能原谅我这么一回?如今他非但不原谅我,反而那样侮辱我,我真是没脸见人呜呜呜……” 刘香兰捂脸哭泣,见此情形,梁七月连忙安慰说道:“妈,你别哭了,这事都是爸的错!你放心,等他回来,我非压着他给你道歉!爸那个人也真是,我们一家四口团团圆圆,不知该多好,非要这样小心眼!” “可是你爸现在是赶我走,七月,我们一家怕是团圆不了?” 听到这话,梁七月气愤地说道:“妈,你信我,我说能团圆,就一定能团圆,从小到大,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如今你回来了,千万不能走,至于我爸,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什么法子?” 看着刘香兰,梁七月得意地说道:“妈!你别忘了,今年我可是要高考的,到时候我爸若是不听我的,我就不去高考了,到时候你就看吧!他妥妥听我的话。” 刘香兰听到这话,连忙假意劝道:“七月!你可不能这么做,高考多重要的事情,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前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听到这话,梁七月笑着靠在刘香兰怀里,一脸甜蜜地说道:“妈!你对我真好,放心好了,我不会拿我前程开玩笑的,只是吓吓我爸而已。” 见状,刘香兰笑着摸了摸梁七月的头发,语气宠溺说道:“你这孩子,可真是鬼主意多。” 母女两人和乐融融,而门口的梁二月则整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从头到尾,刘香兰都没有理会这个女儿,毕竟在她心里,梁七月才是梁大成的亲生骨肉,只要这个女儿执意要留下自己,面对亲生女儿,梁大成再怎么不情愿,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 “姐!你这是怎么呢?心事重重的样子,叫你几声,你都不应!” 听到这话,梁二月抬起了头,目光看着梁七月,语气严肃地问道:“七月,刚刚爸,爸他说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说……”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大咧咧的梁七月打断了。 “姐!就为了这事,爸,肯定是胡说的,你怎么可能不是爸亲生的啊?别人亲生的都没供大学,不过,爸确实过分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姐,你等着,等爸回来,我不仅让他给妈道歉,还得让他给你道歉,看他都做的什么事啊?” 梁七月的一番话总算是安稳住了梁二月的心,不过,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安,毕竟当年刘香兰离开的时候,她年纪也不小了,村里那些闲话,她其实还有印象。 本来梁七月还打算等江郅回来,压着他道歉,可谁想到了晚上,人都没有回来,气愤的梁七月直接打电话过来。 电话刚接通,梁七月就开始了义正言辞地说教。 “爸,你多大年纪的人,还搞什么离家出走?赶紧回来,我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着你回来!” 电话那头,江郅听到这话,就后悔刚刚自己按下了接听键,还不等梁七月说第二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郅这一行为,直接气得梁七月在家直跳脚,口口声声说不要这个爸爸,这可把刘香兰给高兴坏了,心里觉得梁大成这人蠢笨,留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当即温声细语地安慰,活脱脱一个慈母。 从头到尾,梁二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一出戏。 而挂断电话的江郅已经踏进了去市里的火车。 果然,十年前的大学生金贵,当初穷山沟里出来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凤凰男,如今已经成了市里的二把手。 这让江郅想到自己上大学那会,真是比不得,比不得啊! 不过,这亲爸成了二把手,也就意味着自己这趟收益应该很不错。 江郅来到市里后,并没有直接去市政府门前,毕竟这次他来,只是为了要回自己应得的,张家文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江郅也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在市里住了一晚后,翌日,江郅就约见了张家文。 偏僻的茶楼里,到了时间,就看见一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见状,江郅对他招了招手,那人驻足片刻,就走了过来。 就算坐下,那人也没有取下眼镜,而且语气冰冷地看着江郅威胁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看着张家文如临大敌,江郅笑着说道:“我是谁,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仙桃村的刘香兰你不陌生吧!毕竟她可是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听到这话,张家文心里一紧,当即否认道:“胡说八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呵,张市长,你心里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来见我不是吗?” 张家文看着从容淡定的江郅,心里觉得这人不好对付,思索片刻后,他声音带着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明明当年他大学毕业后,就将父母接走,这么多年,也没跟家乡的人联系过,就连同事都不知道他的家乡,眼前这个农民打扮的男人竟然会清楚他的底细,越想他看着江郅的目光就越戒备警惕。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和刘香兰相好过?你离开后,她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她跟人跑了,如今你女儿已经上大三,这么多年都是我供养她。” 张家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是又怎样?你怎么确定孩子是我的?” 江郅笑着地说:“我是不确定,可现在不是有什么亲子鉴定,就算我做不了,这人活在世上,总归有这么一两个仇人,其实我这次来目的很简单,我替你养女儿二十年,你得把这些年我给她花的钱和付出的心血还给我!一口价,三十万!” 张家文冷笑一声:“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你真以为我会怕你?要钱没有!你再纠缠不休,小心我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听到这威胁的话,江郅脸色也冷下来。 “虽然说你是玉石,我是瓦砾,可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你,要是这事曝光了,你的一切都毁了,好好想想,我只是要我应得的,若是气愤,就想想当初的自己,要是当初你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哪里会有今天的麻烦!想好了,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就打这个电话。” 说完江郅将纸条留在桌子,自己则起身离开了。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四) 被威胁的张家文等江郅离开后,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笑容笃定地离开了茶馆,想跟他斗,还嫩着点,真以为自己这个市长是纸糊的不成,这人啊!别贪心,要不死了,就一了百了喽! 江郅出了茶楼就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嘴唇微勾,直接调转脚步上了公交车,而张家文派来跟踪江郅的人见此情形,也跟着上了公交车。 不得不说,错开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可真是宽裕多了,江郅上了车后,直接坐在了监控摄像头下面,这明晃晃的监控器可有些让后头的人棘手,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发短信去请示。 而江郅就趁着他发短信不注意的时候,则悄悄地下了公交车,等那人反应过来,公交车已经开走了,只能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江郅离开的方向,记好路线,准备下一站就追过来。 “主人!那张家文心狠手辣,我们现在去哪里?” 听到这话,江郅笑容讽刺地说道:“这些当官的真以为世袭罔替,就无人可动摇了,古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甚至皇帝,我们都能把他拉下马,一个小小的张家文怕什么。” “也是!那么主人准备去报他黑料,让纪检院查他。” 迟疑片刻,江郅抬头透过茂密的树荫,看着那星星点点的阳光,笑着说道:“不,我们这次不亲自动手,这主动要求进步的人不少,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们静候佳音就行了。” 本来江郅只想要回原主应得的,至于打击贪污腐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就算是白天鹅在进步探索的路上,变成乌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谁料张家文心狠想来个斩草除根。既然如此,那就先撅了他的根,没有了张家文这个“好爸”,那两个白眼狼这辈子怕是连政府的台阶都摸不到。 从林荫小道进入公园后,江郅径直走向政府机关的家属楼,在等待目标人物下班的同时,江郅就抽空去吃了顿饭。 不得不说,这附近餐馆的卫生状况相当不错,想必是卫生部长经常光顾的缘故,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也算是天子脚下吧! 慢悠悠吃完饭后,江郅点了一壶茶,坐在椅子上,偏头看着窗外的市井生活。 别看现在刚刚进入千禧年,但与自己记忆中的童年相比,真是大不相同,难怪有人说,即使头顶同一片天空,也并非同一个世界。 感慨过后,江郅想起了自己等待的目标人物。 前程似锦,一帆风顺,再加上少奋斗几十年。 与吃软饭步步高升的张家文相比,祁东炀则是真正的穷苦出身,虽然祁东炀毕业于名校,但由于没有人脉关系,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所幸祁东炀技艺高超,胆略过人,凭借着实实在在的几次一等功和铁一般的成绩,才爬到了厅长的位置。 这样拼命的祁东炀自然看不起张家文这个靠吹枕头风、吃软饭的窝囊废,更别提每次看到压自己一头的张家文,祁东炀总是感到憋屈和愤怒。 输给别人也就罢了,可输给张家文这个软饭男,祁东炀就是气不过,因此,祁东炀总是私下时时刻刻留意着张家文,试图抓住他的把柄。 可张家文为了权力和前程,直接在心里阉割了自己的色心,一心一意守着妻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十足的模范好丈夫,让祁东炀无处下手。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江郅结账走出了饭馆。 政府的家属楼十分朴素,不见豪车、轿车,多数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都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面带微笑,遇见相识之人打招呼,皆礼数周全地笑着回应,亲和力十足。 没过多久,江郅就在一众二八大杠的夹克男人中找到了祁东炀,只见他两鬓微白,面容周正,虽然笑容沉稳可亲,可根本瞒不过江郅,那含笑的眼底深藏着野心,江郅对此倒是颇为欣赏。 其实但凡进了府门的人皆有野心,就如古代进宫的妃嫔一般,不过,只要在大是大非上过得去,也就没有太大问题,相比于张家文这种满心只想往上爬,除了酒桌文化登峰造极,其他方面一无是处的人。 祁东炀是那种既有野心,又有理想的男人,将张家文压下去,让祁东炀上位,对于昌河市日后的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如此大好时光,着实不可辜负。 没过多久,江郅就佯装不小心冲到了祁东炀的车前,祁东炀见状,赶忙停车,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仍将车扔在地上,匆忙过来查看江郅的状况。 “老乡!老乡!你没事儿吧?” 被扶起的江郅摇了摇头,面色恍惚地说道:“没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看路。” 祁东炀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江郅,以为对方遇到了困难,当即沉声问道:“老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若是有,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 听到这话,江郅借坡下驴,立刻苦着脸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人。” “找人?老乡,地址是什么?我带你去,我住这也快十年了,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周边地方还是挺熟的。” 看着热心相助的祁东炀,江郅一脸激动,赶紧从布包里拿出几张照片,一边指着照片,一边急忙说道:“我真是遇到好心人了,同志,我就找照片上的人,他叫张家文,我和他是一个村的,找他是有急事,只是不知道他家地址。” 祁东炀看着黑白照片上,还年轻稚嫩的死对头,眼睛瞬间就亮了,心里的预感告诉他,眼前这是个扳倒张家文的好机会,想到这里,祁东炀对江郅的态度更热情了。 “老乡!这照片上的人,我好像认识,要不我们去旁边坐坐,这人来人往,挡着别人不方便。” 说着祁东炀赶紧拉着江郅往旁边走,之后就急忙将自己的自行车靠在人行道的粗大白桦树。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五) 祁东炀拉着江郅坐在了白桦树旁的石台上,随后又匆匆买了些水和食物,买东西时,他的目光始终就没离开过江郅,仿佛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祁东炀拿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两瓶水回来了,他将包子递给江郅后,笑容和善地说道:“老乡,都到饭点了,我想你找人一定很着急,估计也没时间吃饭,先吃点包子垫垫吧!” 江郅看着怀里的包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神情落寞地说道:“谢谢同志的心意!只是我现在没心情吃饭,同志,你不知道啊!我这次是受人所托,事情没办成,我哪里有脸吃饭,简直都快把我急死了!” 看着急得像热锅蚂蚁的江郅,坐在旁边的祁东炀赶紧温声安抚道:“不着急,千万不要着急,老乡,你慢慢说,我会帮你的。” …… “同志!其实这张家文当初是我们仙桃镇北沟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他有文化,长得也俊,很受村里姑娘喜欢。” 听到这里,祁东炀眼神一亮,追问道:“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唉!后来那张家文和我哥的独生女儿刘香兰好上了,我哥是我们村的村长,张家条件也不错,两人情投意合,双方家长也都有那么个意思,都寻思着办酒宴,可谁知那张家文考上了大学,之后就把我侄女给甩了。” “什么?那张家文竟然如此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真是人品败坏啊!不过,就这事也不至于让老乡大老远跑到市里来啊?” 听着祁东炀这试探的话,江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愤慨地说道:“哼!那张家文不仅欺骗了我侄女的身子,坏了她的名声,还让她怀了娃,真是个十足孬种混蛋!” 祁东炀听到这话,就深深地觉得自己抓住了张家文的把柄,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这稍微运作,就能变成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不说别的,就董月和董家那里就过不去。 “那孩子如今怎样了?算起来,应该在上大学了吧?” “那孩子已经上大三了,实在可怜我们村的老实人梁兄弟,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娃!如今梁家现在出了点事,梁兄弟也功夫供养这个女儿。谁的种,谁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就托我来找张家文!” 说完,江郅将手上的合成黑白照片又用力地在手心拍了拍,好让祁东炀看得清楚些。 果然,祁东炀伸手拿住了照片。 “老乡!把这照片给我,我有个朋友是报社记者,让人登在报纸上,不出三天,肯定能找到张家文。” 听到这话,江郅激动地问道:“这是真的?你没骗我?” 祁东炀紧紧地攥着照片,笑着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那好!那就好!要是找到了那个负心汉,就赶紧让他回来,至于我,就不在这市里折腾了,地里的活还多着呢,这事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乡你信任我,我一定给你办好,你就等着吧!” 之后,心情大好的祁东炀本打算亲自送江郅去车站,但江郅却坚决地拒绝了,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江郅一走,祁东炀就赶紧找到自己的二八大杠,骑着车一路飞奔到单位。 进了档案室十分钟,祁东炀就确定了张家文抛妻弃子的事实,只要一想到自己手上握着张家文命脉把柄,祁东炀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兴奋过后,祁东炀冷静下来,思考了许久,然后又劲头十足地骑车离开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许多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如此艰难困苦的状况,不知挡住了多少想进步人的路。 一天的时间,祁东炀亲自让亲信去北沟村调查张家文的事情,在事实得到验证后,他又搞来了张家文的头发,并偷偷地做了个亲子鉴定。 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后,祁东炀这才拿着一系列证据去找了自己的老领导,也是张家文岳父的死对头。 “哈哈哈,好啊!没想到董建国高傲了半辈子,临老却要自打脸,啧啧啧,看看他选的女婿,就这么个东西竟然还死命地往上拱。” “老师,您看这事怎么办合适?” 听到这话,老领导在屋子里转悠了几步,随后回头看着祁东炀笑着说道:“我听说这电视台不是有个什么寻亲节目,你让他们去,就借着他们的手,把董建国的脸皮给我扒下来!” “这会不会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祁东炀还是有些顾忌董家的势力。 “哈哈哈,东炀啊!这你就不懂了,高坐云端位高权重时,他董建国就是玉皇大帝,谁见到都得敬三分,众人巴结奉承的香饽饽,可一旦他落马,那可就不一样喽!当即从香饽饽变成臭狗屎,人人都得离远点!” 有了这记强心针,祁东炀就放心大胆地干了起来,势必要一举拉下董建国和张家文这岳婿两人。 ……………… “主人!那祁东炀找了电视台记者来曝光张家文的事情。”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回道:“那可是真热闹!” “那主人我们要不要回去?” “不,当然不回去,这地方多舒坦,回去给别人当猴看。” 自古以来,绿帽子就是男人的生死大仇,本来原主就够憋屈了,因为恩情,就不得不戴上绿帽子,如今江郅可不愿意被人说三道四,只要电视台见不到人,那就没事,以后大不了说同名同姓。 至于流言蜚语这种滋味,还是让刘香兰和两个白眼狼去尝吧! 祁东炀派着电视台记者悄悄去了仙桃镇,江郅住在酒店里,一边炒股积累资本,一边等着看好戏,至于张家文在知道人跟丢了的时候,整个人暴跳如雷。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整个人都慌了,慌乱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决定让人去仙桃镇查看情况。 但是吃软饭的就是吃软饭的,张家文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毕竟他靠着董月发家,他手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和董家有关系。 最后无奈之下,张家文只能亲自去了一趟自己父母那里,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揉碎了给两老口听,吓得老两口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往回赶! 可惜,老两口在火车上的时候,祁东炀派去的电视台记者已经坐着吉普车赶到了北沟村。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六) “妈,我爸太过分了,这好几天,连点音信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多大的年纪还让我们操心!” 听着梁七月的埋怨,刘香兰眼神微凝,随后轻叹一声,无比哀伤地说道:“七月!看来你爸是铁了心不会原谅我了,我看我还是走吧!” 说完,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副身体很孱弱的模样。 梁七月见状,赶忙上前,孝顺地给刘香兰拍背抚气,并语气笃定地安慰道:“妈,你别怕,爸他是拗不过我的,而且你身体不好,要是离开这里,我根本不放心。” “七月,可是你爸……你夹在中间,唉,这样实在太为难你了,妈还是离开吧!咳咳咳……” “妈,别说了,我是你的女儿,这个家你就住得,谁也没资格让你走,还有你的病,等爸回来了,我就让他带你去县里的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见状,刘香兰感动地热泪盈眶,紧紧地拉着梁七月的手,笑着说道:“七月!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妈这辈子有你就知足了。” 梁七月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即俯下身来,将头靠在刘香兰的肩膀上,眼里满是依恋欣喜。 亲昵的母女俩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透过窗户,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梁二月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相比梁七月这个妹妹,心智自然更为成熟,之前因为原主性情暴躁,家中总是吵闹不断,而刘香兰更是每每以泪洗面,低声下气的求和,看似好像受了无数委屈。 然而江郅穿越而来,根本不与刘香兰纠缠,直接抽身离去,而且临走之前,他还直接撂下了梁二月身世,没有多久,沉默冷静下来的梁二月就察觉到了刘香兰的小伎俩。 如此残酷的真相,令梁二月初时痛苦万分,她没有想到,自己期盼十余载的亲生母亲,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可等到她听到村中的闲言碎语,见到那异样眼神和指指点点时,梁二月心中痛苦尽化为憎恶愤恨。 她恨刘香兰弃她而去,恨她如今又回来扰乱她的生活,想到自己那耻辱身世,梁二月猛地扯上窗帘,将房间遮蔽得严严实实。 ……………… 祁东炀派来的刘记者是个人精,他没有偷偷摸摸,而且大张旗鼓地进了村。 北沟村民看着带着摄像机的刘记者一行人,就像是在看西洋景,没多久,刘记者那里就围了不少人,见状刘记者笑着说道:“各位乡亲们好!我是电视台的刘记者!” 听到这话,立刻有胆大的村民问道:“那你来俺们村干什么?” “我们栏目组是专门做寻亲节目的,以前信息不发达,有些父母,有些孩子,他们和亲人失去了联系,我们就是帮助他们一家团聚的,你们若是有想找的人,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电视台会帮助你们的。”刘记者高声说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嘈杂起来,村民们七嘴八舌纷纷谈论起村里的失联人。 说着说着不知道谁扯起了张家文。 原主在北沟村人缘很好,如今江郅离开了,众人都觉得是被刘香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给逼走了,这不就话赶话说到了张家文。 “呸!那张家小子还说是大学生,搞大刘香兰的肚子,却害苦了大成,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那二月也是个白眼狼,要我说一个野种,也就大成心善供她读书,可如今竟然联合她那不要脸的妈把大成给逼走了。” …… 张记者听到村民提起张家文,立刻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哎!大爷,你们说的张家文做了什么事情啊?看来大家都很厌恶他的。” 这话一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张家文干的丑事。 …… 听完之后,张记者突然说道:“要是真如此,我们电视台可以帮助那梁二月找她的亲生父亲,那张家文始乱终弃,抛弃亲生骨肉,这都是犯法的,若是能找到张家文这个亲生父亲,你们说的梁大成就可以向这张家文追要这么多年的抚养费。” 话音刚落,看热闹的张怀民媳妇周巧慧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之前江郅说以五万块钱将自的房子卖给他们,张怀民只将这事告诉了妻子,如今两人已经筹好的钱,就等着江郅回来,可毕竟承了这么大的恩惠,张家两口子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如今周巧慧听到可以找张家文要回抚养费,当即觉得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要是将事情曝光,不仅能帮梁兄弟出一口气,还可以要回供那梁二月上学的钱,这样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梁二月这个白眼狼可不配用。 想到这里,周巧慧立刻高声喊道:“好!刘记者真是热心肠的好人啊!自己的种,自己养,要是二月能找到亲爸,她们一家三口也能团聚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想到了周巧慧的用意,众人就簇拥着刘记者去了梁家。 …… 很快,张记者一行人就到了梁家。 嘈杂的声音很快就把屋里的刘香兰和梁七月吸引出来了,看着举着摄像机的张记者和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刘香兰疑惑地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刘香兰,周巧慧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摄像机,笑着说道:“香兰啊!这是电视台的记者,来这专门是给二月找亲爸的。” 这话一出,刘香兰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而一旁的梁七月不解地问道:“周姨,你胡说什么啊?我爸就是我姐的亲爸,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周巧慧可一点都不顾及梁七月,当即高声说道:“那话很清楚,二月根本不是你爸的亲女儿,而且你这个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如今电视台有好心人,刚好让她们一家三口团聚,七月,你可别跟着掺和。” 话音刚落,梁七月瞳孔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可周巧慧根本不再理会她,而是看着不言语的刘香兰说道:“香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当年那张家文就是大学生,这二十多年过去了,肯定有大出息了,若是找到了那张家文,香兰你何必呆着这北沟村啊!说不定直接过上富太太的好日子!” 周巧慧不愧是刘香兰的死对头,打蛇打七寸,她一下午就捏住了刘香兰的软肋。 当初刘香兰跟着的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她就被赶了出来,其实也想过去找张家文,可根本没处找,这才不情不愿回到这穷乡僻壤,等她知道原主做生意挣了不少钱,这才费尽心思想和原主复婚。 如今听到前程似锦的张家文,刘香兰当即心动了,对于刘香兰来说,脸面尊严礼义廉耻都不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来得重要。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七) 想通之后,刘香兰驱散了村民,亲自将张记者一行人请了进来。 倒了几杯茶水之后,坐在石凳上的刘香兰便开始哭泣,委屈地诉说着她当年被张家文抛弃的悲惨遭遇,而张记者赶紧让摄影师打开录像机,将一切都录下来。 “记者同志!我真是命苦啊!当年张家文明明许诺过要娶我,可他不但欺骗了我,还让我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刘香兰的这番话让梁七月震惊不已,震惊过后,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刘香兰,转身急匆匆地跑去找梁二月。 “姐!姐!” 梁二月猛地推门而入,就看见躲在被子里的梁七月,她急忙上前要拉开被子,可被子却被梁二月死死拽住。 见状,梁七月急切地喊道:“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出大事了,外面都说你不是爸的亲生女儿,而且……”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梁七月猛地闭上了嘴巴,满脸担忧地看着裹着被子的梁二月。 良久之后,梁二月从被子里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泪水。 这样的情形让梁七月吓坏了,她连忙焦急地喊道:“姐!姐!你别吓我!外面那些人肯定是胡说八道,爸对你那么好,供你上大学,你可是咱们村第一个上大学的女娃,都这样你怎么可能不是爸的亲生女儿。” “呵呵呵……”听到这话,梁七月突然笑了起来,配着那脸淌着的泪水,模样很是诡异。 “七月!我的一辈子都被毁了,都被刘香兰那个贱人毁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一个野种,我的老师、同学还有阿卓,他们都会知道,七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梁二月双手死死地抓住梁七月的肩膀,满脸惊恐地摇晃着。 被吓到的梁七月咽了咽口水,赶紧安抚道:“姐!姐!你别怕,我,对,我们快给爸打电话,爸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到这话,梁二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梁七月,爬到床上去找自己的手机。 “电话!电话!我要给爸打电话,爸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打电话……” 梁二月一边嘴里语无伦次地叨叨,一边手指颤抖地按着手机按键。 可当电话一次又一次都无法接通时,梁二月的绝望了,唯一的信念就此彻底崩溃了。 “呜呜呜,怎么打不通啊?爸,我错了,我知错了,你别不要我啊!爸你快回来啊!” 最后梁二月趴在床边嚎啕大哭,见此情形,一旁的梁七月心里没来由地恐慌,爸现在不要姐姐了,那是不是也会不要自己?自己是不是爸的亲生女儿?若自己不是爸,不,自己肯定是爸的亲生女儿…… 脑海里的问号让梁七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顾不得安慰梁二月,直接跑到客厅,抱着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起了电话。 可惜电话依然未能接通,得知这一结果的梁七月最终痴痴地抱着电话,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此时手机几近被打爆的江郅则正关闭了电脑,准备出去吃饭。 “主人!那两个白眼狼都后悔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后,江郅语气嘲讽地说道:“这世间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像她们如此冷酷自私之人,往后的生活才是她们应得的。” “确实如此,不过,主人,那张家文很快就会原形毕露,我们是否应该去找他讨债,否则等他身败名裂后,这笔钱肯定要不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江郅看了一眼电脑,微笑着说道:“不必了,钱我已经讨回来了。” 如果张家文此时去查看自己的私密银行账户,就会发现里面只剩下一点零钱了,他在国外辛苦多年积攒的养老钱,已经被江郅全部转移走了。 有了充足的资金后,江郅直接去购买昌河市周边的私人地皮,足足五个亿,全部花在了买地上。 见此,婳珑笑容笃定地说道:“主人!我明白你的意图,你这是准备成为房地产大亨,出售平价房。”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地,江郅笑着说道:“不,我要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就江郅手上的这点地皮,即便全部修成平价商品房,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当年政府也曾尝试过这样做,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资本的炒房行为。 若要改变这种局面,那江郅自己就得先成为资本大佬,当自己掌握住了主动权后,这一切的问题自然而然就迎刃而解。 想要屠龙,就得先成为人中之龙! ……………… 等江郅再次回昌河市时,张家文的风流韵事已经成为人家夏季茶余饭后的消遣。 原来刘记者在做完采访结束后,不经意地将包里张家文的照片掉了出来。 刘香兰看见照片,就捡了起来,只是一眼,她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就是抛弃她的张家文,当即指着照片,对刘记者说这就是张家文。 听到这话,刘记者大惊失色,之后在刘香兰的追问下,他才说出来张家文如今的身份。 刘香兰知道张家文现在的副市长身份后,,立刻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张家文现在成了市长,她就不接受采访,应该悄悄地去找人才是。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之后在刘记者的言语诱导下,刘香兰决定一条道走到黑,就问张家文要抚养费,之后就强行带着梁二月一起和刘记者去了市里。 很快,刘香兰和梁二月两人就出现在了电视里,一夜之间,就彻底把张家文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很快就成为了当代“陈世美”,当然董家也落了个以权压人,强夺别人未婚夫的骂名。 祁东炀等人趁机发难,一阵狂风暴雨后,董建国因为作风问题以及开后门受贿等问题,被拘留调查了,而张家文这个女婿也跟着进去了,树倒猢狲散,偌大的董家顷刻间就分崩离析。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八) 装修精致的酒店里,刘香兰穿着一身很显腰身的香槟色长裙,再配着白色的柔纱披肩,长长的头发直接盘了起来,妆容精致,神情愉悦,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无缺。 打扮好的刘香兰转头看到窗前呆坐的梁二月,脸色骤变,走到床边将新衣裳扔到床上,语气不耐烦地说:“赶紧换衣服,时间马上就到了,别磨蹭了!” 梁二月扯下盖在头上的新衣裳,纯白色的连衣裙如刀般刺痛她的眼睛,想起那通分手电话,心痛再次袭来,她抬头看着刘香兰,泪流满面地质问。 “你究竟要把我毁成什么样子?难道要让全国人都知道我是野种,你才满意吗?” 刘香兰的脸色更加难看,看着哭泣的梁二月,冷冷地训斥道:“梁二月,你记住,我是你亲妈,你得听我的,至于你说的谁毁了谁?呵,当初要不是因为怀了你,我不会仓促结婚,嫁给梁大成,现在也不会落得被人说闲话的下场。” 听着刘香兰的倒打一耙的无耻狡辩,梁二月彻底崩溃了,将手中的连衣裙扔在地上,抬脚用力踩踏,边踩边痛哭:“我不去!我绝对不去!我不是野种,我是爸爸的女儿,我爸爸是梁大成!我要去找爸爸,我要回家!回北沟村!” 见此情景,刘香兰气急败坏地冲过来,狠狠地扇了梁二月一巴掌。 “你这个死丫头!闹够了没有?我告诉你,去不去由不得你,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靠这次了,快走!” 说着,她拉起呆愣的梁二月往外走。 半小时后,刘香兰与梁二月到了张家。 董月神色冰冷地看着刘香兰,眼眸深处闪烁着杀意,正是这个愚蠢的女人毁了她幸福的家庭,毁了她父亲的前程。 而对面的刘香兰看着保养得当、优雅得体的董月,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憎恨,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不是董月抢走了张家文,那么这种贵妇人的美好生活,还有眼前这栋小洋楼,都应该属于她才对, 愤恨过后,刘香兰一把将藏在身后的梁二月拉到身前,得意洋洋地对董月说:“这是我为家文生的女儿,二月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本以为董月听到这句话会惊慌害怕,没想到董月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梁二月,神情鄙夷地说:“那又怎样?” 看着董月不冷不热的样子,刘香兰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董月气势汹汹地骂道:“你这个贱人得意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嫁给家文这么多年,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而且你那个女儿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还是个小太妹,简直和我们二月根本没法比!识相的赶紧离开家文……” 话还没完,愤怒的董月就上前给了刘香兰一巴掌,浑身颤抖地指着刘香兰骂道:“滚!都给我滚!这是我家!” 被打的刘香兰立刻扑上去和董月扭打在一起。 “贱人!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让你打,不要脸,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谩骂,自始至终,梁二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路人将两人拉开了。 ……………… 江郅在昌平市停留一天后,就返回了北沟村。 刚下大巴车,就见一个人影就冲了过来,江郅定睛一看,原来是梁七月。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江郅侧身避开梁七月的拥抱,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梁七月见状,脸色难看,双拳紧握,之后又急忙追上去,张开双手拦住江郅。 “爸!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走后,家里出了大事!” 比起之前的不安,此时的梁七月明显多了几分底气,看着江郅眼里满是怨气。 江郅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质问自己的梁七月,语气冷漠地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认我这个爸,要跟刘香兰一起过吗?现在找我干什么?” 梁七月被江郅的话噎住,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想到往日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她立刻又有恃无恐地说道:“你别自以为是,我找你是让你带我去找我妈!” 北沟村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昌平市的风雨根本吹不过来,现在的梁七月只想去市里见见世面,做梦都想吃刘香兰临走时给她画的大饼。 听到这句话,江郅简直气笑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送走这个白眼狼,免得妨碍自己卖房。 “我可以送你去,但你们学校不是早就上课了吗?你怎么没去上学?这是不想上呢?” 梁七月听到江郅答应送她去找刘香兰,立刻喜笑颜开,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那个破学校,我才不去,我妈说要送我出国留学,等我留学回来,就是海归了。不,说不定我到时候就不回来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赶紧送我去找我妈!” “好!那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听到这话,梁七月兴奋地跑回家。 看着梁七月欣喜的背影,江郅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梁七月背着一个小包包回来了。 “我收拾好了,赶紧走!” “等一下,车还没到。” 在梁七月不耐烦地催促声中,一辆白色的小货车缓缓停在江郅面前,年轻的小伙赵兴从车窗探出头来,沉稳地笑着打招呼。 “梁叔!我来了,这次要运什么货?” 江郅指着梁七月说道:“小赵,把她送到昌平市刘香兰那里。” 听到这话,赵兴明显一愣,梁七月也面露不悦。 “爸!我要坐这个车?我不坐!而且你不亲自送我去吗?” “不坐也得坐!要不就别去了!” 看着江郅冰冷的脸,梁七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坐!” 接着,江郅对着有些犹豫的赵兴说道:“就当帮叔一个忙,这次给你三倍运费。” 听到这话,赵兴明显心动了。 “送人可以,不过,梁叔你得给我个具体地址,不然到了市里不好找……” “具体地址,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说。”江郅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数出一千块钱递给赵兴。 “叔,太多了。” “拿着吧,剩下的是你的辛苦费。” “好,叔,你放心,我一定把人安全送到!”赵兴笑着把钱揣进腰间的钱包里,心里美滋滋的,这次可真是赚大了。 谈妥之后,江郅转身准备离开,衣角却被梁七月拉住。 “你还没给我钱呢?” 江郅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梁七月,嘲讽地笑道:“梁七月,你已经成年了,我养了你十八年,以后该你亲妈养你了,快上车吧!” 话刚说完,梁七月满脸不可置信,愤怒让她的脸涨得通红。 “好!你这么绝情,以后就不是我爸!等你老了,也休想来找我!”说完,她用力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看着站在路边的江郅,梁七月催促赵兴赶紧开车。 赵兴在得到江郅的点头示意后,踩下油门,车很快就开走了。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九) 梁七月离开后,江郅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张怀民家里。 “大成,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手机都打不通,急死人了,如今回来就好!” 江郅看着张怀民,有些抱歉地说道:“张哥!让你费心了。” “没事,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几十年的好兄弟,对了,七月最近四处找你,为了找你,她连学校都没去,你回家之后,赶紧让她去学校,马上就要高考了,耽误不得。” 听到这话,江郅颔首低眉,佯装悲伤地说道:“张哥!七月她去找刘香兰了,说什么以后要出国留学,唉,是我这个爸爸没用!” “这七月也太没良心了啊!这么多年,你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她们,二月也就算了,可七月是你的亲生闺女,她怎么能这样说你?” 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张怀民,江郅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反正我也打算离开这里,对了,张哥,房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呢?” “大成,钱我们凑齐了,只是这房子你真要卖?要不你再想想?” 见状,江郅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房子卖定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张哥,钱凑齐了,我们今儿个就把手续办了,那房子里的家具什么都送给你!” “这怎么能行?” “不送给你们,我一个人也搬不走,离开这里,我准备四处走走。” 最后盛情难却的张怀民提出加两千块钱,这房子才卖了出去。 卖掉房子后,江郅在刘家吃了一顿晚饭,翌日清晨,就离开了。 ……………… 这边梁七月也到了市里,赵兴按照江郅所给的地址,直接把梁七月送到了刘香兰住的酒店里。 望着金碧辉煌的酒店,梁七月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然而她刚走到大厅前台,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又陌生的声音。 本该温柔慈爱的声音却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咒骂。 挤进人群后,梁七就月看到了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刘香兰,如此大的冲击让她当场就呆愣住了。 “女士!请不要这样,您再如此,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我也不怕,我老公是市长,我女儿是市长的女儿,我以后是市长夫人。” 这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如今刘香兰在昌河市可是个名人,她那丑事,无人不晓无人家晓,现在听到这令人发笑的话,众人只觉得张家文败得冤枉,锦绣前程都被这么一个粗俗无耻的女人给毁了。 看着众人发笑,刘香兰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众人骂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现在记住你们的模样,等我成了市长夫人后,我要你们好看!” 此时的刘香兰已经有些疯癫,嘴里止不住喊着,众人见此,都纷纷后退了一步。 正在此时,警察也到了。 梁七月看着疯疯癫癫的刘香兰被警察抓走了,看着低垂着头跟在身后的姐姐,只觉得一切都好陌生。 在错身而过时,梁二月忽然抬起了头,神情麻布的脸,死水一般的目光,吓得梁七月忍不住后退一步。 见状,梁二月只是笑了笑。 等看热闹的人都散去后,梁七月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想到刚刚那一幕,她觉得她的出国梦彻底破碎了。 伤心难过后,梁七月被酒店工作人员委婉地请了出来,面对车水马龙的花花世界,她很是脆弱无措。 许久之后,梁七月打了出租车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刘香兰又哭又闹,无奈之下,女警只能先让她待在拘留室,冷醒一下。 而梁二月则是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警察见她可怜,专门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喝吧!这事过后,你们还是回家吧!” 听到这话,梁二月动了,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喃喃低语道:“家?我还有家吗?” 警察看着格外迷茫脆弱的梁二月,温声安慰道:“当然有,你还年轻,上一辈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你已经大三了,再过一年就能毕业,以后还有大好前程了。” 梁二月沉默地低下头,眼泪一滴滴掉落。 警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孩子,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你要坚强起来,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梁二月擦掉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警察带着梁七月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后,梁七月走到梁二月跟前,低声喊道:“姐!” “七月!” 姐妹两人抱头痛哭。 哭过之后,重新振作起来的梁二月有些疑惑地问道:“七月!你怎么来市里的?” 听到这话,梁七月瘪了瘪嘴,低声回道:“爸,让人送我来的!” “爸!爸他回来了?”梁二月惊喜地说道。 “嗯,回来了。” “爸回来了就好,七月,我们回家,回去找爸!还有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回去赶紧去学校。” 梁二月絮絮叨叨地说着,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丝毫没有发现旁边梁七月的头越发低垂了。 刘香兰因为寻衅挑事,被关了三天。 三天之后,母女三人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可等她们回村后,看到大摆宴席的家,瞬间都懵了。 村民见到三人回来了,无不目露鄙夷。 周巧慧看到刘香兰脸色瞬间黑了,这么大好的喜日子竟然被这个扫把星给搅和了,真晦气,想到刘香兰平日的作风,她直接找了婆家几个婶婶妯娌,几人拉着刘香兰三人去了偏僻处。 若说在市里,清醒过来的刘香兰是蔫巴巴的茄子,如今看到了死对头周巧慧,瞬间就变成了战斗的母鸡。 “周巧慧!你给我撒手!赶紧的,告诉我,刚刚那院子里的酒席是不是梁大成准备娶新媳妇的?” 看着理直气壮的刘香兰,周巧慧觉得自己在不要脸这块,永远是赢不了她。 “呸!刘香兰,大成娶不娶媳妇,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滚,你如今都不是我们北沟的人了。” 听到这话,刘香兰气得直跳脚。 “凭什么赶我走?那是我家,我给梁大成生了两个,生了七月,我就是他老婆,赶紧让开!” “哈哈哈,刘香兰,你搞错了,大成他走了,至于房子卖给我们,今儿个是我家大娃结婚,要是你搞砸了,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让几个妯娌看着三人,自己则赶紧去招待客人,儿子结婚,自己这个喜婆婆可不能缺场! 周巧慧离开后,刘香兰猛地拉住一人,着急忙慌地问道:“梁大成他真走了?” 那人推开了刘香兰,一脸厌恶地说道:“当然是走了,要不又得被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缠上,大成兄弟真是倒霉,你都害了人家半辈子了,该消停点。” “不可能?梁大成怎么可能走?他不要我,可还有七月,七月可是他亲生女儿啊?” “呵呵,白眼狼有什么可稀罕的,就让她跟你这亲妈过好日子吧!” …… 喜宴过后,刘香兰差点把整个村子闹翻了天,最后镇上的警察将她带走了,至于梁二月和梁七月,心软的张怀民收拾了间屋子,让两人暂且住下了。 八十年代憋屈上门女婿!(大结局) 虽然还是睡在了熟悉的家里,可梁二月和梁七月根本就睡不着,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姐!爸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带着哭腔的话让梁二月一愣,随后语气淡淡地说道:“或许吧!” “呜呜呜,姐!爸他怎么能这样啊?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我知道错了,姐,你能不能给爸打电话,让他回来啊?” “我没有手机!被她拿走了。”在昌平市的时候,刘香兰害怕梁二月偷偷离开,就直接将她的手机钱甚至身份证都收走了。 “呜呜呜,姐,我后悔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回来啊?是她毁了我们的家,是她逼走了爸爸,要不是她,爸爸也不会抛弃我们……” 后悔,梁二月何尝不后悔,早知如此,当初打死她也不会接纳刘香兰,之后一步一步错了下去。 次日清晨,两姐妹一脸倦容,顶着大黑眼圈起来了。 厚着脸皮在张家吃了早饭后,梁二月就说自己要去镇上的派出所,见状,处境尴尬的梁七月,直接跟了上去。 到了派出所,梁七月以读书去学校为由,从警察那里取回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 出了派出所后,她打开钱包,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零钱,抽出一张最大面值的二十块钱递给梁二月。 “拿着!”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七月觉得此刻的姐姐像在打发叫花子一样。 梁二月目光一闪,随即将钱塞进梁七月手中,淡淡地说:“这是车费,等会就坐车回去吧!”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梁七月急忙追问:“姐!你要去哪儿?你不管我了吗?” “七月,我顾不上你,我要走了,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看着梁二月加快步伐离开,梁七月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小跑着追上去,拉着梁二月的衣袖哭喊:“姐!姐!你不能离开我!爸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啊!姐呜呜呜……” 十八年的姐妹情,终究让梁二月心生不忍,可她也清楚,自己无力照顾妹妹,更何况若是不走,一定会被刘香兰这个亲妈纠缠不休,她的前程已经毁了,仅剩的后半辈子她可不想被刘香兰这个吸血鬼拖累。 想明白后,梁二月狠下心来,扯开梁七月的手,语气冷漠地说:“七月!别闹了,你已经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梁二月决绝地走了,留下梁七月独自伤心欲绝。 大哭一场后,梁七月默默擦去眼泪,直接乘车去了学校,此刻,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学校的老师看到梁七月回来了,知道她家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勉励了几句,就让她回教室了。 比起自幼成绩就名列前茅的梁二学,梁七月的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前世,原主花费高昂学费供她上了民办三本。 以前的梁七月好玩,静不下心来学习,总觉得家里做点小生意,衣食无忧,根本不着急,可现在她坐在教室里,看着自己的考试成绩,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她打算重振旗鼓,一鼓作气冲刺高考时,刘香兰跑到了学校来。 “七月,跟妈回去!” 刘香兰直接闯进教室,拉着梁七月就往外走。 回过神来的梁七月用力挣脱刘香兰,看着四周同学异样的眼神,她愤怒地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吼什么吼?梁七月,我是你亲妈,你这是什么态度?就你那成绩,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就算你考上大学,我也没钱供你,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跟我回去!” 刘香兰的这番话让梁七月又羞又愤,她怨恨地盯着刘香兰,大声喊道:“我不回去!我会考上大学的,我爸说过,不管我考上什么大学,他都会供我读的!” 听到这话,刘香兰讽刺地笑道:“别做梦了,你爸已经不要你了,现在你只有我这个亲妈,赶紧跟我回去!”说着,又伸手去拉梁七月,准备强行带她回去。 梁七月当然不愿意,二人便在教室里拉扯起来,最后班主任到了,才将他们带到办公室去。 “梁七月的妈妈,孩子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你为什么偏要让孩子回家?就算家中出了事情,也不能总耽误孩子,高考耽误不得!” “什么高考?我们不考,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吧!” “不,我要高考,我不回去!”梁七月倔强地瞪着刘香兰。 见此情形,班主任对着刘香兰耐心劝道:“高考关乎孩子一生的前程,怎能不考?况且孩子年纪尚小,不去上学又能做什么呢?只有上了大学,将来才能找到好工作,才会有……” 班主任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刘香兰摆手打断,语气不屑地说道:“就她这成绩,没用,而且我根本没钱供她上学,要是老师你愿意出她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无耻的话语,班主任的脸色都变了。 “既是如此,那就别拦着我带我女儿走!”说着刘香兰拉着梁七月就往外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高考!老师,救救我!”梁七月紧紧抓住门框,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班主任。 见状,班主任站了起来,正准备再劝几句,却被刘香兰狠狠地瞪了一眼,直接骂道:“少管闲事,这是我的女儿,我生的,我说了算,就算警察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就这样,刘香兰强行将梁七月带出了学校。 ……………… 如今的江郅已改头换面,成为了长海公司的老板。 现在刚进入千禧年,不仅是房地产辉煌岁月,还是计算机芯片崛起时代,这次江郅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搞起了程序研发。 万丈高楼平地起,江郅就从游戏开发做起。 虽然有婳珑协助,可这方面的时候,婳珑根本帮不上忙,江郅只能亲力亲为,日以继夜地工作,幸好有灵液调理身体,不然怕是早就被累进医院了。 不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听得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主人!梁七月那边出事了。” 因为最近江郅吃住都呆在办公室里,以电脑为伴,觉得无聊又帮不上忙的婳珑就去刘香兰那里闹热闹去了,可这没想到,刚到那里,就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听到这话,江郅手没有停,语气淡淡地说道:“出什么事了?” “主人,那刘香兰为了八万块钱的彩礼,要把梁七月嫁给一个瘸子,梁七月不同意,如今正被关了起来,我们可要拉她一把?” 如今的八万块钱的彩礼可相当于未来的三十几万彩礼,可是一笔巨款,至于帮不帮忙,思索片刻后,江郅淡淡地说道:“帮她一次,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明白了,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的全部心神又放在了程序代码上,至于梁七月,任务之外的事情,江郅都不在意,这次帮她一次,也只是反感厌恶这种“人口贩卖”式的包办婚姻。 狭窄的柴房里,灰头土脸的梁七月有气无力地撞着木门,透过皎洁的月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此时的她手脚被绳子紧紧捆住,嘴巴还被毛巾堵住,只能用肩膀撞击着门想外界求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梁七月立刻停下动作,满怀期待地望向门口,然而,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并不是救她的人,而是刘香兰。 当即梁七月脸上满是绝望和厌恶。 望着不断挣扎的梁七月,刘香兰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端着一碗水,缓缓地走到梁七月面前,蹲下身子,沉声道:“七月啊!你就认命吧!那瘸子虽然腿脚不便,但家境殷实,吃穿不愁,你嫁过去不会受苦的,反正女人这辈子横竖都是要嫁人的,妈这是为你好,提前给你找个好归宿,免得你以后吃苦受累。” “呜呜呜……”梁七月瞪大了双眼,拼命地摇头,泪水如决堤般滑落。 见此情形,刘香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着不知好歹的梁七月怒斥道:“哼!七月,你是我生的,这门亲事,我这个当妈的已经应下了,谁来也改变不了,你就别再挣扎了,好好过你的日子,那彩礼钱就当是你报答我生你的恩情!” 说完她扯下梁七月嘴里塞的毛巾。 毛巾甫一扯下,梁七月就迫不及待地哀求道:“妈!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嫁给瘸子,我不和你闹了,我去打工挣钱给你!求求你了……” 听着这些话,刘香兰不耐烦地将碗里的水直接灌进了梁七月的嘴巴里,这一举动让梁七月不住地咳嗽。 见状,刘香兰没好气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净坏老娘的好事,这么好的日子,你瞎闹腾什么!” 刘香兰走了,梁七月的嘴巴又被堵上了,月光之下,眼中绝望的泪水汩汩流淌。 许久之后,外面突然传来门外开锁的声音,听到这动静,梁七月立刻打起了精神。 门开了,进来的正是梁七月最讨厌的瘸子,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瘸子,梁七月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往后退,可谁知那瘸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色眯眯地对她动手动脚,而是迅速上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拿掉堵在她嘴上的毛巾。 被松开手脚的梁七月有些茫然,由于被捆绑得太久太紧,此时的她只能瘫坐在地上,慢慢活动着筋骨,不过,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个瘸子身上。 被偷看的婳珑低声说:“快走吧!要是再被抓住,可就没人救你了。” 说完,她便准备离开。 “你,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听到这话,婳珑有些惊讶,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赶紧逃跑吗?难道这梁七月还想报答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一丝恶趣味涌上心头,婳珑直接回头,看着梁七月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你不想走了,想真心嫁给我?若是这样,那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话刚说完,梁七月便拼命地摇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状,婳珑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 “那你还不快滚!” 在这冰冷的目光中,梁七月连滚带爬地出了柴房,看着她跑远后,婳珑才操控着身体回到屋里睡觉。 第二天,公鸡还未打鸣,屋子里就已经喧闹起来。 发现人跑了之后,瘸子一家直接找上了刘香兰。 刘香兰气急败坏地大骂梁七月忘恩负义,说自己的后半辈子养老金就这么没了,而瘸子一家则不依不饶围着刘香兰讨要说法,好吃好喝招待你,老母鸡都被炖了,如今鸡飞蛋打可不成。 如今的刘香兰才四十出头,又因为多年来好吃懒做,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瘸子的老娘打量之后。直接把刘香兰打昏关在了柴房,四十岁的女人还能生,就指望着刘香兰给她生个孙子。 不得不说,刘香兰是自作自受,如今恶果自食,过了几年,肚子始终没有动静的刘香兰被瘸子活活打死了。 ………………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江郅的游戏终于问世,这是皆是往昔风靡一时的小游戏,成本虽低,利润亦薄,却备受欢迎,如此收益更是可观。 游戏大获成功后,江郅的小公司逐渐发展壮大,仅用两年时间,长海便成为国内知名的游戏开发公司。 尽管每次长海推出新游戏,总有卑鄙小人抄袭,但江郅历经诸多世界,脑海中的游戏数不胜数,每当竞争对手抄袭游戏刚刚上线,江郅的公司便会推出另一款新游戏,直接在游戏发布会上打脸。 不仅如此,事后江郅还会入侵他们的主控电脑,修改游戏代码,让抄袭游戏的公司得不偿失。 就这样江郅的长海公司从游戏拓展到内存卡,再从内存卡发展到电脑手机,随后长海的产业开始涉足各个领域。 由于江郅的长海公司不以盈利为目的,且还有婳珑这个无孔不入的间谍,即便众人机关算尽,联合辖制,可长海公司依旧声名远扬,屹立不倒。 五年后,长海公司与国家合作,推出了新能源汽车,此举更是将长海推上了国内的首位。 ……………… 在五年一度的科技大会上,灯光璀璨,江郅身着西装,步伐沉稳地走上高台。 “科技兴国,国惠百姓……”在掌声如潮中,江郅结束了演讲,他走下讲台,迎接他的是无数的祝贺和赞誉。 “梁总,你的思想过于陈旧了,长海明明拥有更先进的科技,你为何偏偏要做什么导体机器人?这简直是浪费资源!” 听到这话,江郅语气沉沉地说道:“以人为本,张总你应该清楚,大力发展人工智能会对整个社会造成冲击,如今人口已然饱和,根本不缺劳动力,若强行推动人工智能,将会导致无数人失业,社会也会动荡不安。” “至于导体机器人,由人的意识控制,可节省人力,解放体力,这才是顺应当前社会主流之举,而且上面已经同意了,至于张总你的人工智能,可以等到六十年后,届时国家预计人口将减少约一半,先盛就可以大放光彩了。” “可是人工智能才能得到最高的利润!” “利润?张总,打土豪分田地,要是你命都没了,是想用金条给自己修墓地吗?” 被讽刺一番后,张总心有不甘,却只能悻悻然离去。 诚如江郅所言,人工智能不适于当下社会,几千万上亿的年轻人尚且找不到工作,如此严峻就业问题尚未解决,反倒大力研发人工智能,与年轻人争抢饭碗,这根本与社会发展背道而驰。 科技发展之本质,就是解放人力,让人过得更好、更舒适,而非将人踩在脚下。 江郅在人工智能之前,加入了导体机器人的研究,他认为,这种由意识控制机器人的技术,远胜人工智能。 当人工智能高速发展之后,人似乎变得一无是处,若真的一辈子坐享其成,成为脑满肠肥的二等残废之人,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一) 晚风轻轻地吹过,江郅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低头默默地看着眼前那片漆黑深沉的河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他也像现在这样,亲身站在栏杆处,在夜晚的宁静与寂寞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连脚下那几罐廉价的易拉罐啤酒,都如出一辙。 江郅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这世界有千千万万同样走向绝路的人,片刻后,江郅转过身来,背后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闪烁的霓虹灯,绚烂多彩却冰冷的可怕。 整理好情绪后,江郅微微垂眸,开始接收记忆和任务。 原主常柯,曾经也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自从五年前妻子卢婉忽然得了癌症后,那个家就此破碎。 为了给卢婉治病,原主花掉了家里的存款,甚至还打算卖掉房子。 可卢婉知道原主准备卖房子给她治病时,她严词拒绝,原主以为卢婉心里绝望,以为自己的病治不好,见状,原主赶紧安慰妻子,直言自己绝对不会放弃她,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给她治病,他们的家离不开她,女儿也离不开她这个妈妈。 一切种种让卢婉泣不成声,看着执意要卖房子给自己治病的丈夫,她只能哭着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原来卢婉的乳腺癌是家族遗传,当年她的母亲就是因为乳腺癌去世的,这么多年,卢婉一直都有块心病,她一直担惊受怕,害怕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 可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她还是得了和母亲一样的乳腺癌。 当卢婉知道自己得了乳腺癌后,除了最开始的伤心痛苦,心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解脱的感觉,或许因为这么多年的准备,卢婉决定从容平静地面对死亡,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丈夫和女儿。 如今知道丈夫要卖房子给她治病,她是百般不愿,不仅是因为乳腺癌治愈率太低了,当年她母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可仍旧走向了死亡,只要一想到母亲那被化疗侵蚀,痛不欲生的模样,卢绾情愿自己美美的死去。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乳腺癌是家族遗传,自从生了女儿后,卢婉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如今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自己的女儿,她想让她活下去。 自己因为懦弱胆小,逃避着这个病,可女儿不一样,她还小,只要以后定时去医院体检,一定可以及时发现,到时候女儿一定会活下来,而这些钱,与其浪费在自己身上,还不如留给以后的女儿用。 痛苦纠结一夜后,夫妻两人办了出院手续,之后带着女儿快乐地度过了生命最后的时光。 妻子死后,原主痛哭失声,颓废了一段时间后,立刻振作起来,这么些年,他除了努力攒钱之外,每一个月都会准时带女儿去医院检查,就怕有丝毫耽搁。 可生死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那可怕的一天还是到了,女儿在学校昏了过去。 原主接到电话后,直接带着银行卡去了医院,十年前,他没有救下妻子,如今他一定要让女儿活下来,这不仅是妻子的遗愿,也是自己这个父亲多年坚持下的动力。 不出所料,女儿被查出来乳腺癌,原主交了住院费后,就准备好生陪在女儿身边。 黄金有价药无价,原主根本没想到,女儿的癌变发生很快,病情十分危急,与其同时,他银行卡里存了多年的钱也根本不经用,不到半年,五十万已经只剩下个零头。 医院催着缴费,可原主早就挂出去的房子根本没有动静,如今经历大萧条,更是赶上了房子的冰河期,卖不掉房子,没有医药费,一切一切都好像要把他逼上绝路。 在这个黑夜中,承受不住压力的原主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是个无能的丈夫,无能的父亲,他只希望以自己的死来换取大家的怜悯之情,能可怜可怜她的女儿,让他的女儿能活下去,这是一个父亲唯一能给女儿挣来一丝生机的路。 就在原主录好遗言,准备跳河自杀时,手机里突然弹出来一条匿名短信。 短信上很清楚地写到,只要原主参加一个游戏,就能先付给他十万块钱,如果游戏成功,还能得到神秘大奖。 刚开始的时候,原主以为这是恶作剧短信,满心苦涩准备放下手机,去跳河自杀。 可就在原主蹲下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停在他面前,而且车门上的标志正是短信上的那个标志,这一瞬间,原主想了许多。 良久之后,原主攥紧了手机,毅然决然上了车。 刚上了车,原主就收到了银行卡汇入十万的信息,看到这笔钱,原主欣喜若狂,他的女儿有救了,给医院打过电话后,原主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赢得神秘大奖。 激动之后,原主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前面根本没有人开车,这是一辆智能汽车,环顾四周后,原主心里有些害怕,四周的车窗根本动不了,他也看不到外界,不安之下,他只能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车门自动打开后,原主走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唯一有亮光的只有对面的钢铁巨物。 为了救女儿的命,原主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可原主再也没有活着走出来,而原主的女儿也因为医院欠费被医生赶了出来,最后绝望痛苦地死在了家里。 接受完记忆后,江郅的脑海里满是血腥暴力,惨不忍睹的画面,在这段记忆里,人性之恶展现的淋漓尽致。 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江郅知道距离游戏开始还有十分钟。 想到那个残忍的游戏,江郅立刻给常佳宁打了一个电话。 【爸,你去哪里了啊?】 “佳宁,爸爸有点事要去做,现在你听爸爸的话,悄悄地从医院离开,去我们和妈妈一起住的那个酒店去。” 【爸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爸爸你现在怎么样啊?爸爸……】 “佳宁,别怕,你听爸爸的话,悄悄地离开,之后谁也别联系,半个月后,爸爸就回来了。” 【爸爸,我会听话的,你放心!】 “好,佳宁,爸爸会回来的!” 挂断电话后,江郅立刻吩咐婳珑去常佳宁身边守着,协助她离开医院,安全地住到那个酒店去。 做完一切后,江郅将手机揣在兜里,靠着栏杆,等待着游戏开始。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二) 大约三分钟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郅拿出手机,屏幕里立刻弹出来了那条短信,神秘诡异的图案,高高在上的语气,目空一切,既然如此爱玩,那自己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须臾之间,黑色的车停在江郅面前,车门打开后,江郅没有丝毫迟疑,抬脚就上了车。 上车之后,手机里立刻弹出来了一条银行短信。 十万块钱,这是原主的卖命钱,也仅仅只是那些幕后玩家手中微不足道的游戏筹码! 江郅还是像原主一样,给医院打去了电话,随后便关闭手机,背靠在舒适柔软的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见到江郅如此镇定沉稳,坐在车内监控室里的人开始坐不住了。 处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豪华包厢内,正对着一面是巨大而清晰的监视大屏幕,整个屏幕被平均分成了九个方块,每个方块里有男有女,他们的年龄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全都身处车中,此时大多都在车里四处探查,唯有江郅不同。 宽敞舒适的沙发坐厢里,坐着本市几位最有权势的年轻继承人,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比起厌倦的声色犬马、酒色财气,他们更追求极致的暴力和刺激,因此才有了这个游戏。 坐在最中间位置的那位少年,身穿一袭黑色衣裤,手中端着一杯酒,以一种悠然自得的姿态坐着,他的五官深邃立体,剑眉星目,帅气非凡,只是此时神情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这时,坐在最后面的穿着蓝色 t 恤的少年左思齐看了一眼屏幕,突然开口说道:“楚少,您看看第九个屏幕,那个身无分文的中年男人居然还在那里故作深沉地闭目养神,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这话,楚翌抬眼望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后,神情不屑地说道:“是真淡定无畏,还是虚张声势,游戏开始就知道了,希望这次能有点意思!” 左思齐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立刻笑着说道:“楚少放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我们稍微改改规则,加高游戏奖金,游戏一定会热闹非凡。” 楚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见此,左思齐立刻起身去了旁边,拿起对讲机吩咐起来。 半小时多后,车停了下来,江郅下车,一眼就看到了那钢铁巨物,冷冰冰的矗立在黑暗中,犹如嗜血的猛兽怪物,令人望而生畏。 好大的手笔啊!这样显着醒目的建筑物根本无法隐藏,显然,这是一场众人皆知的潜规则游戏。 稍作停顿,江郅面色如常,步伐沉稳地走向大门。 门缓缓打开,一道强烈的光芒照射出来,江郅眯起眼睛,适应着光线。 内部空间广阔而复杂,四周都是钢板构造,除了头顶的圆孔监视器,几乎找不到任何缝隙。 走过长长的走廊,就到了一处平台,平台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依次摆放着九个号码。 江郅看到这种排序,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人性的弱点真是被拿捏得淋漓尽致,越是底层、越是没有胆气的人,就越会循规蹈矩,生怕出一丝差错。 而原主,正是拿了第一张号码牌,但已经明了内情的江郅,他的手故意停在一号处,随后迅速拿起了最末端的九号号码牌。 “左少,常柯拿了九号,这下我们的游戏规划会被打乱,要不要插手?” 听到这话,左思齐看向了楚翌。 楚翌放下酒杯,双腿交叠,微笑着说:“这样不是更好,每次都一样,也该变变了。” “我看就算他拿到了九号,住在顶楼,也保不住那个位置,野鸡终究是野鸡,飞不了天的,而且,游戏不是还有第二轮。” “希望这个变故能让游戏精彩一点!” 看着众人都赞同,左思齐拿起对讲机,笑着说道:“听楚少吩咐,一切照旧!” “是!” 这边江郅面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进入其中,里面是一间宽敞无比的健身房,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摆放整齐,走到中间,便能看到一座九层楼高的楼梯房。 在看了眼巨大的时间显示器后,江郅爬上了九层,用手中的号码牌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巨大的落地窗,纹理独特的木地板,以及头顶精致华贵的水晶灯,除了没有家具家电外,完全就是一座大平层豪宅。 江郅走到传送的壁炉前,弯腰拿起上面的游戏说明书。 看完之后,江郅拿起了游戏中准备好的衣服,或许是纯白的颜色染上血迹会更加刺激,白衣白裤,连鞋子都是纯白的运动鞋。 进入卫生间,江郅换好衣服,然后将自己脱下的衣服和手机等物品放入壁炉。 片刻之后,壁炉开始运转,刚刚放在上面的衣物和物品都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后,江郅走到另一边挂着对讲机的地方。 拿起对讲机,他的声音沉静无波,好像在便利店买东西似的。“ 我要买床垫、马桶……” 在列举完一系列生活用品后,江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声说道:“还有枪和子弹!” 说完,他便挂断了对讲机,走到落地窗前,盘膝坐下。 …… 楚翌等人本来还在吐槽江郅,这只是生死游戏,不是在居家过日子,可当他们听到枪和子弹时,又觉得自己无法看清这个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 “有意思!一个教书匠竟然要枪,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左思齐听到这话,看着楚翌问道:“楚少,那这枪和子弹怎么办?” 楚翌看着屏幕中的江郅,笑着说道:“给他!” “对,给他便是,竟敢要枪,或许此人确实不可貌相,是个狠角色。” “游戏或许会出乎意料的精彩啊!” 见状,左思齐下达了同意的命令,就算江郅拿到了枪,也威胁不到自己等人,反而会让游戏更加精彩,若是能让楚少满意,那么城南的新项目,他们左家或许也能搭上线,趁机喝一口汤。 十分钟后,江郅所需要的东西通通都到了。 整理好床铺后,江郅拿着洗漱用具去了卫生间,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楚翌等人见江郅睡下,顿觉无趣,当即起身下楼,开着跑车回家了,此时,其他八层也陆续住进了人。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三) 翌日清晨醒来,江郅洗漱之后,壁炉的传送带上便送来了早餐,色香味俱全的盒饭和纯净水,数量不多不少,刚刚九份。 前世原主住在最下一层,吃得都是上面八个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就连水都是喝得厕所水箱里的废水,就是想拿到钱活下去给自己的女儿看病。 明明食物和水都是充足的,可原主这个老实人却没有得到一点点善意,所有人都在利用自己手上一点点权利来为难原主,磋磨原主,把原主当做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戏耍。 想到这里,江郅吃完一份饭菜后,就从对讲处买了一个铁桶。 几分钟后,铁桶到了,江郅将所有的饭菜都倒进了铁桶里,又将纯净水全部倒了进去,做好一桶猪食后,江郅才神清气爽地出门。 江郅走到大厅的时候,其他八人都已经到了,言语间除了兴奋激动还有就是探听各自的身份信息。 “我们住的楼总共九层,那么说明除了我们八人,一定还有一个人没有下来。” 说这话的男人程泽身材瘦削,眉眼含笑,挺直的鼻梁上还挂着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尽显精英范。 听到这话,一个年轻的跳脱少年陆路立刻出言附和,脸上满是谄媚奉承的笑容,一看就是想巴结抱大腿的姿态。 “大神就是大神,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等屁民真是望尘莫及!” 话音刚落,一个五官精致,烫着一头烟青色波浪卷发的女人罗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罗慧优雅地捂着嘴,语气却十分鄙夷不屑地说道:“真是奴才嘴脸十足啊!跟着你呼吸同样的空气,我都觉得恶心想吐!” 这般极具侮辱人的话,陆路脸上难堪,可愣是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就那样手足无措地站着。 陆路忍了下来,其他人可忍不了。 一个纹着大花臂的魁梧大汉王雷上前几步,目光狠狠地瞪着罗慧,直接开骂道:“你这个小贱人狂什么狂?小心王哥让你知道男人的厉害!” 说完还上下打量着罗慧,笑声极其猥琐淫秽。 见状,罗慧气得脸色涨红,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指直直地指着王雷骂道:“你这个渣滓,竟敢用这种目光看我,小心本小姐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好啊!你来啊!看你是先把哥的眼珠子挖出来,还是哥先把你办了!”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想要撕打在一起的时候,杵着拐杖的硬朗老爷子钟平站到了两人中间,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声音响亮如雷,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够了!我们大家来到这里,或多或少都是为了那神秘大礼,如今游戏还未开始,希望大家都能海阔天空,各退一步!” 听到神秘大礼,王雷和罗慧明显神色一变,随后各自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就转身向后坐到了号码牌对应的台子上。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长相甜美的少女方恬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地说道:“哎呀!人家的肚子好饿,这里连饭都没有,我们会不会被饿死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面色一变,担忧起来,这时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妇女李美凤大着胆子说道:“应该不会,我们来之前不是都收到了十万块钱,这游戏不可能就让我们就这么饿死吧!” “根据经济学来说,收益是肯定要大于成本的,看看这里的装潢切记,游戏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幕后还有直播!”一头干净清爽短发的男生付晟站了出来,脸上满是对自己分析的笃定和自傲。 忽然众人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齐齐望去就看见了江郅。 江郅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来,可是与程泽擦肩而过的时候,程泽忽然面色凝重地说道:“你身上有饭菜残留的味道,你吃过早饭了!” 笃定的话瞬间惊起千层浪,众人的脚步都自觉地向江郅靠拢,像是把人团团围住,让其给个交代似的。 看着众人的神情,江郅不慌不忙地说道:“你鼻子挺灵的,我是吃过早饭了,难道你们没吃吗?” “我们当然没吃,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吃过饭了?”质疑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扎向江郅。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你们起的太早,还没到吃早饭的时间吧!” 听到这话,程泽满眼的不信,眼前之人神情淡然,一定不是简单人物,想到这里程泽上前一步。 “小陆,你先去你房间里看看!” “是,程哥,我这就去!”说完陆路飞快地跑上了楼,他的房间就在二楼,除了李美凤的一楼,就数他的楼层最低。 众人看着陆路的背影,眼神不一,心里思考着站队的问题,而程泽因为能驱使动陆路,眼里却闪过一抹自傲。 很快,陆路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 “程哥!我房间里没有食物!”说完眼神还狠狠地瞪了江郅一眼。 这个结果是程泽没有预料到的,而因为这话,腹中饥饿让其他人都烦躁起来。 王雷扯起袖子,大步走到江郅面前,伸出手想揪起江郅时,江郅先发制人,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顿时疼痛哀嚎声响彻云霄。 “啊!我要你的命!” 听到这话,江郅走到王雷面前,一脚又重重地踢在另一条膝盖上,声音冷漠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要我的命,那你得先去阎罗殿等着,百年之后,我自然会下来。” 看着江郅狠厉的动作和话,众人又悄悄地后退几步,见状,江郅抬头看着众人,目光轻轻地扫过一圈后,笑容和善地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挺平易近人的,希望在这场游戏中,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众人都没有回答,良久之后,陆路咽了咽口水,实在忍受不了腹中饥饿,语气弱弱地问道:“那,那我们的早饭?” 说完陆路就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昨晚他就不会为了多打把游戏,而把晚上的泡面都省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直叫。 江郅看着陆路,思绪飘远,谁能想到现在如此胆小如鼠的陆路会将原主活活打死,想到这里,江郅笑容越发和善了。 “对于这个游戏,我有一些拙见,大家听过饥饿游戏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泽,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江郅,语气严肃地问道:“饥饿游戏,那么我们的饭菜或者其他生存物资都会像金字塔一样,层层往下传递!” “应该是吧!反正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早饭我确实用过了,你不是都闻见我身上的饭菜味道了嘛。” 话音未落,程氏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要是按照这样的游戏规则,他的号码牌是四号,想到这里,他瞬间后悔自己选了自己的幸运号,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这么说,我不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说着付晟拿出自己手腕上的八号牌。 “妈的!什么六六大顺,简直放屁!要知道会这样,我一定拿七号啊!” “我是七号!” …… 吵吵闹闹之后,众人迫不及待地上楼准备去吃饭,独留下江郅还有程泽。 “还没有自我介绍,鄙人程泽,天风投资行的股东。” 看着程泽真挚的眼神,诚意满满的样子,江郅真觉得此人是地道的聪明人。 “常柯,中学老师!” 交换过信息后,程泽走近一步,看着江郅试探说道:“常先生,你有资源,我有头脑,我们合作可谓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完美效果,你觉得合作如何?” “呵呵,程先生还是赶紧回去用饭吧!” 听着江郅拒绝,程泽脸上笃定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看着江郅不解又着急地说道:“常先生!你为什么不和我合作?你和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你占据了金字塔顶端,可也不一定保住那个位置,在如今的局势下,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程泽说的不假,确实只有合作才能活下去,可江郅有婳珑在手,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他的眼,合作当然不必,更何况这八个人手里都沾了原主的鲜血,为了吞掉丰厚的奖金,大多数人都会变得残忍冷血。 看着江郅依旧无动于衷,程泽沉不住气撂下一句话后,就抬步上楼去了。 “你会后悔的!” 后悔?呵,这世上只有输家才会后悔!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四) 吃完早饭后,众人面如菜色,怨气冲天地下了楼。 “那是什么狗屎?根本不是人能吃的!” “为什么只有吃的,而没有水?”罗慧脸色难看极了,刚刚那桶汤汤水水的猪食,她根本就没动一口,甚至还气愤地往里面吐了口水,本想着用水充饥,等着晚饭,可之后传送壁炉上根本就没有水。 …… “我觉得挺好的,有肉有菜,还有汤,人老了,吃这些刚好,不过,就是饭菜冷了,吃了对肠胃不好。” 众人各抒己见后,程泽走到了大厅中间,路过时,还特意看了眼江郅。 “诸位!人活在这世上,就应该协同互助,不能像有些人那样自私自利。” 听到这指桑骂槐的话,江郅冷笑一声,讽刺地说道:“原来我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既然如此,那晚饭的时候,我就把其他饭菜直接冲进马桶吧!”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急了。 “别!千万不行!那,那饭挺好的!” “就是,我不挑,有的吃就行!” …… 看着罗慧等没有言语的人,江郅继续说道:“你们要是嫌弃饭菜难吃,当然可以用自己房间的时间去买饭吃!” 听到这话,罗慧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对啊!我刚刚都给气糊涂了,哼,我现在立刻要吃一份三分熟的牛排,还得配一杯八二年的拉法!” 说着哼着曲准备上楼,心情很是愉悦。 突然,程泽挡住了罗慧的去路! 见状,罗慧不悦地说道:“你干什么挡着我的路?赶紧让开,本小姐还饿着了。” “不行,我们最后赢得的奖金和我们在这个游戏里呆的时间成正比,罗慧你要是拿时间去买食物,那你的时间很快就会挥霍完,那么游戏就会结束,大家就会被迫结束游戏,罗慧你这会损害他人利益的。” 这话一出,住在一楼的李美凤立刻嚷嚷起来。 “不行!这游戏不能结束,我一天就能挣一千块钱,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这可是我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钱!谁要是坏了我的好事,让我周家的香火断绝,老婆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咬下她的一块肉!”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美凤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罗慧,阴鸷的神情让罗慧不寒而栗。 恐惧之后,罗慧又觉得丢面子,当即鼓足勇气骂道:“你这个死老婆子,敢管本小姐的事情,一千块钱,连本小姐一顿饭都不够,这也算钱吗?” 嘲讽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其他人心上。 “算!不过就是饭菜难吃一点,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又不是吃屎,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说完陆路也挡住了罗慧的路,其他几人见状,也挡在了罗慧面前,罗慧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已是众矢之的,只好悻悻然坐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郅开口了。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大厅里的时间?若是说房间里的时间是我们各自的,那么客厅里的时间是不是代表大家共有的?若是如此,那什么办法可以挣到更多的时间,更多的金钱?” 这个问题抛出来后,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是啊!只要共有时间变多了,我们最后也能分到不少,而且你们看,大厅的时间兑换比例竟然是1:500,一分钟就是五百块钱,那么一个小时就是三万,我们九个人,每人都可以分到三千多。” “这还只是一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我们最后可以得八千,这比我房间里的时间更值钱。”越说越激动的陆路差点兴奋地跳了起来,众人的心也立刻火热起来。 “可是怎么样才能挣到更多的时间呢?” “饥饿游戏,玩得就是一个刺激,这里监控室密布,说不定幕后都有人看着,会不会就像直播打赏一样,要不我们先各自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很快方恬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附和赞同。 于是,大家纷纷开始思索自己该表演什么才艺。 艺高人胆大,程泽首先站了出来,英俊帅气地表演了一个玫瑰魔术。 本来以为会大获成功,可大厅里的时间仅仅加了二十分钟,这样的效果可让程泽脸面挂不住了,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着说道:“果然,大家的猜测是正确的,时间确实是增加了。” 一句话成功将众人思路带偏,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时间屏幕,见状,程泽悄悄地松了口气,而见识到这小伎俩的江郅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这么容易地脱身,怎么可能。 有了你一个人吃螃蟹,第二人也出现了。 罗慧站了出来唱了一首歌,虽然她的歌声并不好听,甚至有些跑调,但是那火辣的身材,勾人的动作,不仅让现场的其他人看得鼻血上涌,想入非非,幕后楚翌们也觉得有趣。 “哈哈哈,楚哥,这罗慧还说什么罗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没想到私下这么风骚。” “罗家马上就要破产了,这大小姐想必之后也要下海,还是有些资本的,说不定日后我会去捧场了。” …… 几句玩笑间,大厅的时间瞬间增加了十个小时,见状,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撩了一下耳侧的头发后,罗慧笑着说道:“十个小时,我为你们一人挣了八万块钱,如此我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 在众人的默认下,罗慧在大厅里点了一份牛排和一杯红酒,优雅愉悦地用起了餐,飘散的香味让其他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其他人更加卖力地表演,可节目都平平无奇,王雷的膝盖伤了,勉强来了几个连空后翻,最后还不慎摔在了地上,半个小时的结果,让他目光怨恨地注视着江郅。 方恬学着罗慧,表演了更露骨的钢管舞,最后得到了八个小时,付晟则背了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多……或许是学霸光环,他得了四个小时,到目前为止,没有表演的除了钟平和李美凤两位老人,就只有陆路和江郅。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五) 钟平和李美凤商议许久后,两人来了段老年秧歌舞,反应平平,仅仅增加了半个小时,看到这一结果,两人脸色如纸,步履蹒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如今没有表演的就只剩下陆路和江郅。 看着神情淡定从容的江郅,陆路心头一紧,以往的他痴迷电竞游戏,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才艺特长,现在轮到他表演节目,只能是茫然无措。 陆路紧张地捏了捏手心里的汗,走到江郅面前,试探说道:“九号,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人没有表演节目,不如我们两人合作如何?” 听到这话,江郅抬眼看着陆路,言语嘲讽又鄙夷地说道:“年轻人,到如今你怎么还看不清局势?我这个食物拥有者,金字塔顶端的人,你们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如此我还需要表演所谓的猴子马戏节目吗?” 虽然这话是对着陆路说的,可其他人也听到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而备受打击的陆路心头一寒,随即咬咬牙强硬地分辨道:“可食物本来就是大家共有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无权凌驾在我等之上。” 话音刚落,江郅站起来,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随即姿态悠闲地轻笑出声。 “愚蠢可笑!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相信什么人人平等,五讲四美吗?” 最先开口的是钟平,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深深地叹息之后,看着江郅眼里带着不赞同的神色劝道。 “年轻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万事给自己留些退路。” 江郅听着这指教的话,笑容讽刺地说道:“老爷子这么好为人师,怎么会是赌桌上的常客,甚至为了钱,还偷偷将自己的孙女给卖了,最后还装模作样在网上博取网友同情来直播带货?” 话声刚落,钟平就像得了哮喘病的病人一样,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瞪着江郅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恐,他不明白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眼前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看着钟平一副快要噶了的样子,旁边的李美凤还是扶了他一把,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怜悯和同情心,只因为钟平和她是同一战队的人,若是钟平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节目她可就没有搭档了。 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嘴皮子利索的中年大妈,这不,刚给钟平顺过气后,就直接扔过来一顶大帽子。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要是老钟头就这么死了,游戏可就结束了,那我们的发财大计不就被你搅黄了,我告诉你,这发财的机会不是你一个人的,什么时候结束得由大家说了算!” 程泽看到其他人眼里的不满,心里又自信起来,站起身来,左手插兜,右手食指指着众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指教姿态说道:“常老师,你现在的行为可愧对你为人师表的职业啊!” “是吗?”江郅不以为意地笑着。 随后话锋一转,看着众人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我有一个能让大家发财的好主意,大家要不要试一试?”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蠢蠢欲动,而且碍于江郅是食物的掌控者,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不。 见状,江郅笑着说道:“众所周知,游戏追求的就是一个刺激和暴力,大家扪心自问,你们刚刚表演的节目有没有达到这种效果?” 看着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方恬笑容灿烂地撒娇道:“哎呀!常老师不愧是学富五车的老师,人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嗯~那依老师您的高见,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还正大光明地向江郅抛了个媚眼,那眼波流转间的暗示意味,简直呼之欲出。 不为所动的江郅看着陆路,笑容诡异,犹如恶魔。 “往往反差越大,才能给观众带来最大程度的刺激感和愉悦感。” 陆路被江郅的目光盯着,浑身发毛,嘴巴不自觉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做个试验罢了,再说你不是刚刚还觉得没有节目表演,如今我帮你想到了,到时候你只要出力就行了。节目的主题就是探索人体奥妙,主演是你,配角就由这位大妈来担任吧!” 被指到的李美凤满脸警惕,反驳道:“我已经出过节目了。” “是嘛!可是若是你答应下来,明天的节目你就可以直接豁免,而且我还会付给你每分钟五百的报酬!” 听到如此丰厚的报酬,李美凤双眼发亮,犹如饿狼看到了食物,目光直接地落在了陆路的身上,止不住地打量着,片刻后,她就笑着答应了。 “好,我老婆子也为大家做回贡献!”说着,李美凤就不管旁边的钟老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陆路,比起鸡皮鹤发的老钟头,当然还是年轻的陆路更惹老阿姨喜欢。 见李美凤向自己走过来,陆路吓得脸色煞白,如丧考妣,使劲摇头,不断往后退。 “不!不!我不同意,我,我可以出别的节目的,我会,我会……” 看着陆路惊恐万状的模样,江郅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么害怕干什么?男人,不就是那么回事,眼睛一闭就过去了,难道你一个男人还在乎名节不成?” 听到这话,陆路直接跪在地上,像只狗一样爬过来,拉着江郅的裤脚,哭着哀求道:“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见此情形,江郅蹲下身来,轻轻地扯下陆路的手,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嘲热讽地说道:“平日里你心里不是最期待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了嘛!现在正是好时候,好好享受吧!” 求救失败的陆路并没有放弃,连滚带爬地爬到程泽面前。 “程哥!帮帮我,帮我说句话吧!” 陆路目光期待望着程泽,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其他人也都在等待着程泽的决定。 然而,程泽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对于没有价值的人,他根本不会去理睬,现在明显江郅要整陆路,他当然不会为了陆路这个马前卒而去得罪江郅这个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 “小陆!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的牺牲大家都会记在心里的!” 程泽的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陆路仅剩的希望,此时的他,神情麻木,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见状,江郅只觉得无趣。 他原本以为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会有一些反抗意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懦弱,将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样的窝囊废,也敢如此欺辱原主,实在是令人气愤,既然他认为那些只是玩笑打闹,那正好让他自己去尝尝其中的滋味。 “哈哈哈,果然还是程先生最识时务,既然如此,那就由程先生来担任监督者吧!” 话音刚落,程泽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来。而江郅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想必也累了,有需求的可以回去休息。哦,对了,晚饭的好坏,就看小陆的表现了,如果他的表演效果够精彩,到时候我会自掏腰包,好好犒劳大家的!” 说完,江郅对众人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上楼去了,对于这样辣眼睛的活春宫,他可没有丝毫兴趣。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六) “他走了,这,这,还弄吗?”说话的人是一直默默当透明人的王雷,虽然是询问的话,可他脸上的兴奋是藏不住的。 其他人见状,没有言语,倒是李美凤记挂着她那一分钟五百块,凭她这如狼似虎的精神头,分分成千上万,再说自己一点都不吃亏,这么好的美事怎么能溜走。 “当然得做,你们别忘了,要是惹怒了那位,连猪食都没得吃,怕是到时候都得去吃屎,而且我这也牺牲老大的,老婆子守寡十年的,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就为了大家的……” 这话听得让人都快吐了,受不了的罗慧赶紧捂着嘴离开了,随后陆续也有人离开,最后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一对主演,一个监督,还有兴奋上头的王雷。 最后在程泽的闭眼默认中,颓废的陆路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李美凤给压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就连屏幕后的楚翌等人也不自觉地挠了挠耳朵。 “楚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当老师的人可真黄,不过,也挺刺激的,玩得这么多花样,还从未见过这个!” 听到这话,旁边的一人笑着打趣道:“扬子,看看就可以了,你可千万别背着我们偷偷去试啊?” “赵博,你找打!” 说着两人就打闹起来,气氛很是热闹,楚翌看了眼辣眼睛的屏幕,直接伸手让人关了。 一个小时后,李美凤神清气爽,意犹未尽地整理好衣服,程泽见状,立刻转身离开了。 看着生无可恋的陆路,李美凤有些怜惜地摸了摸他还算齐整的脸蛋,娇笑着说道:“小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夜夫妻百日恩,要不以后我们两人就这样合作吧!” 听到这话,陆路无神的双眼重新聚焦,再看到上方的李美凤的脸,瞳孔瞬间睁大,仿佛看到恶鬼一样,大喊大叫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见状,王雷眼珠子一转,随即追了上去,留在最后的李美凤想到刚刚陆路嫌弃的样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不过,在看到增加的二十个小时后,整个人笑容满面,哼着小曲,盘着手指算自己能挣多少钱,完全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 “呜呜呜……” 楼梯拐角处的陆路趴在台阶上哭得伤心欲绝,好像被夺了清白的良家妇女一样,哭着哭着,还忍不住用拳头使劲捶地。 见状,王雷重重地咳了一声。 被惊醒的陆路哭声戛然而止,转过身来,神情戒备地看着王雷。 “你,你想干什么?” “找你合作,我们有共同的仇人,难道你不想报今日之耻?” 听到这话,陆路惊恐的眸子里涌上了怨恨。 “对!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也尝到这种被人践踏的滋味。” 此时义愤填膺的陆路丝毫没有察觉到王雷已经靠到了自己身边,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像一头饿狼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啊!你要干什么?快滚开!” 看着陆路大喊大叫,为了害怕被人发现,王雷直接用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并拿出藏在背后,从健身器材上拆下来的皮带紧紧地将陆路捆住。 “小声点!让人听见了怎么办?” “呜呜呜……”陆路悲愤地摇着头,流着泪! 见状,王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说道:“别这么不情不愿地倒人胃口,刚刚你跟那老婆子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嘛!反正你都这样了,和我试试又能怎样呢?我身强力壮,说不定,试过之后,你会对我更加满意,如此一来,我们的合作不就顺理成章地达成了。” 听到“合作”二字,陆路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王雷,他实在没想到此合作非彼合作,最后,王雷不顾陆路的反抗挣扎,如饿虎扑食般扑向了他,强行来了一场天雷勾地火。 十分钟后,王雷的脸臭得像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咒着,离开前还狠狠地踹了陆路几脚。 而备受折磨的陆路,最后只能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身子,艰难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 “主人,事情已经办妥了,那陆路可真惨啊。” 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对了,拿到这里的地图了吗?” 听到这话,婳珑才想起这件事,随即将地图传了过去。 江郅仔细地检视着脑海里的地图,这座建筑占地面积广阔,设计精巧,装备齐全,简直就像是一座末世求生的堡垒,自给自足,动力充足,而江郅如今所在之地,就是健身房。 “呵呵,贪婪地掠夺资源,如今倒是修起了末世堡垒,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真到了末世,什么堡垒都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末世堡垒,那些冷血的资本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如果没有了这个安全屋,想必他们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手忙脚乱地补救吧! “唉,没办法,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目光狭隘、自私自利!” 看完地图后,江郅将目光投向了壁炉,这个壁炉与这个安全屋的私人厨房紧密相连,想到那些外界从未见过的新品种,江郅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从造福人类变成了资本的御用王牌,这么喜欢躲在地上当老鼠,那就让你们变成真正的过街老鼠。 打定主意后,江郅在心里敲定细节。 忽然,叮一声,壁炉有了动静,之前江郅用对讲机叫的炸鸡汉堡可乐到了。 香喷喷的炸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再加上一杯冰凉爽口的可乐,真是过瘾的很。 吃完一份后,江郅就将其他的传送到底下楼层,当晚所有人都吃到了快乐套餐。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七) 有了昨天的快乐套餐和美味盒饭后,众人对江郅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特别是尝到甜头的李美凤,江郅刚到,她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常老师!我昨天可是给大家多挣了二十个小时,你看这钱该怎么分配?还有昨天你答应我的每分钟五百块。” 扫过众人,江郅嘴角上扬,笑着说道:“昨天承诺你的都算数,而且今天你不想表演节目也可以。” 话音刚落,李美凤连忙摆手,笑着拒绝。 “这怎么行?我老婆子可不能不劳而获,而且表演那节目,我还挺喜欢的!” 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向躲在角落里的陆路,吓得眼睛只敢睁开一条缝的陆路浑身颤抖,下一刻直接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程泽看到眼前这局势,不经意和罗慧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直接站了出来说道:“常柯!你做得太过分了。” “噢,过分么?一切都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程泽,这不是你一直坚持的信仰吗?曾经那个为了升职,连女朋友都能迷昏送给老板的负心汉如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啧啧啧,真是令人作呕啊!” 被揭穿真面目的程泽心里一阵恐慌,随后他强装镇定地反驳道:“常柯!你含血喷人,那种龌龊的事情,我程泽根本不屑于做,你别想信口胡诌,扰乱大家的视线,为了大家的利益,你必须交出九号房的号码牌!” 说完程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片刻后,罗慧等人站了起来,慢慢向江郅逼近。 见状,江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数道。 “一、二……五个人,一人一发子弹,刚好!” 说着江郅脸色一沉,右手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众人。 看到手枪,众人脸色一变,除了稍微镇定的程泽,其他人都面色惊恐,不自觉地往后退。 面对如今骑虎难下的局势,程泽心里自我安慰后,很是自信地说道:“常柯!你别虚张声势了,这样的游戏怎么可能会有真的枪,若是真有,游戏根本无法继续下去,我都试过了。” “是嘛?”江郅不以为意地笑着。 程泽见江郅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很是气恼,可面上依旧一副和善模样劝道:“当然,常柯,只要你能听从大家的意见,交出九号号码牌,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这么确定我的枪是假的?而且你真能夺走我的号码牌吗?” “呵呵,我们昨晚商议过了,强行夺取我们会失去游戏资格,可你错了一点,惹了众怒,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因此,我们大家决定用所有的时间买到换房资格,你没想到吧!” 程泽没有等到江郅的惊慌失色,反而对面的江郅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不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天真可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玩具!” 说完一枪就打开了程泽的膝盖处,顿时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众人心惊胆战。 看着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痛苦哀嚎的程泽,江郅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笑容冰冷地嘲讽道:“自作聪明的蠢货!这滋味好受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江郅的嘲讽,程泽藏起心里的怨恨,咬紧牙关忍着痛苦,对着江郅哀声求饶道:“常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跟您作对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死?放心,你不可能死的!” 说完,江郅用枪指着其他人,笑着说道:“今天你们的第一个节目就是给程泽做手术。” 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们又不是医生,怎么给人做手术? 见状,一直没言语的付晟站出来说道:“我们没有器具,也没有麻药,根本做不了手术,若是执意如此,会死人的。” “怎么不能?大学霸不是实验课满分,还经常在公园里找实验品,如今怎么怕了?”江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插付晟的心脏。 “你,你……”此时的付晟只觉得自己心跳像打鼓一样,喉咙发干。 “少年,要相信自己,好好干!你的命可和他连在一起噢!”江郅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枪,一边往楼上走去。 能来到这里的人,手上多少都沾染着罪恶,除了原主这个一贫如洗的可怜虫,其他人可都是声名狼藉,人神共愤的存在,这个游戏是他们咸鱼翻身的唯一契机,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放弃。 等江郅离开后,付晟看着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不断呻吟的程泽,想到刚刚在耳边响起的威胁,一狠心,一咬牙,命令众人将程泽五花大绑在健身凳上,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之后用拆卸下来的钢丝,开始了一场血腥而又痛苦的挖弹手术。 ……………… 这血腥又新奇的一幕让屏幕后的观众们很是满意。 “啧啧啧,真是够残暴的,赵博,你说这子弹挖出来,人还能活不?会不会直接痛死啊?” 赵博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回道:“不知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呵,赌就赌,你先选!” “大气,楚哥,你们要不要来玩?” 听到这话,楚翌笑着说道:“我赌活,赌注嘛!就我昨天开的那辆车。” 其他人听到这话,心里都很是吃惊,果然是楚少,上亿的豪车都能拿来做赌注。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押下了他们的赌注。 就正当几人兴致勃勃地打赌时,江郅那边已经拆了壁炉。 “主人,你真的要从这里出去吗?” “当然,好的游戏讲究刺激感,有什么比自己亲身体验来得刺激,玩游戏当然得尽兴才是!” 江郅已经计划好了,要以游戏开始,也要以游戏结束,楚翌这些目空一切的幕后玩家,不是喜欢玩弄人心,追求刺激,那自己一定要让他们体验到肾上素急剧飙升的美妙感觉,再说原主之死归根结底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那这些人怎么办?” “没有食物,没有水,就让他们自己玩去!他们不是总标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那就好好努力求生吧!” 就底下的那群人,还是让他们狗咬狗合适。 很快,江郅用电脑入侵了监控室,用昨天拷贝下的视频替换了监控,做完一切后,江郅身体灵活从壁炉里往上爬。 权利游戏中的炮灰!(大结局) 江郅爬出管道时,私人厨房里空无一人,这里的福利待遇好得令人咋舌,也难怪能吸引这些人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终日不见天日。 站在厨房里后,江郅从空间里拿出电脑,须臾间便敲出了员工休息室的视频,游泳、桌球、酒吧……片刻后,江郅篡改了大门程序密码,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关在了休闲区。 之后,江郅从巨大冰箱里取出一盘切好的水果和一些酒,换好员工服装,推着餐车往楚翌那里走去。 “哈哈哈,看来是楚少和我们赢了,赵博,愿赌服输!” 听到这话,赵博没好气地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不悦地骂道:“真是贱骨头,这样都没死,行了,我可不会赖皮,说着将车钥匙扔了过去。” 周凡一把接住钥匙,随后将钥匙递给了楚翌,可楚翌眼皮子都没抬,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分了就行!” 听到这话,周凡当即笑着说道:“楚少就是大气,多谢楚少了。” 这点东西虽然楚翌看不上,可也是五千万的别,回头转手卖给赵博那小子,随随便便进账千万起步,这可比他一个月生活费还多。 有赢就有输,周凡和邱少华正在私下商量怎么分时,门口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左思齐按下按钮,黑色玻璃门拉下之后,他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江郅,看着是送水果的,就按下了开门按钮。 江郅进门之后,就吩咐婳珑将鬼蜮施展开,瞬间屏蔽了这里的卫星信号。 放下果盘酒水后,江郅并没有离开,反而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怪异的行为可让包厢内的人一头雾水。 回过神的左思齐更是脸色难看,声音冷酷地骂道:“还不赶紧滚!你是想死吗?” 听到这话,江郅抬起了头,清晰的面容直接映入众人眼帘。 “是你!” 众人大惊失色,楚翌更是直起腰来,看着江郅,眉头紧皱。 反应最快的左思齐已经拨打了安保电话,可惜嘟嘟的声音在包厢里很是刺耳。 见状,江郅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笑得极其友好地说道:“别打了,我来之前已经切断了你们对外界所有的联系方式。” 这话一出,包厢内的众人慌了,最后目光齐齐地看向还坐着的楚翌,好像等着他拿主意一样。 所幸楚翌也没有辜负众人所望,站起身来,看着江郅,目光复杂地说道:“不错!你确实不一般,我没看走眼!想要多少钱,开个数。” “不,我不求财!” 听到这个回答,楚翌有面色不悦,觉得江郅不识抬举。 “那你想要什么?别忘记你留在医院里的女儿还等着医药费,要是我们出事了,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你觉得如今的我真的还缺钱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样炸醒楚翌,瞬间楚翌面色苍白,是啊!能够切断卫星信号的人怎么可能会缺钱,那既然不为了求财,那肯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良久之后,楚黎缓了缓语气说道:“你没必要这样,这世上没有人嫌钱多,也没有人不愿意享受无止境的荣华富贵,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如此诱人的诱惑,可惜却没有打动江郅。 看着几人,江郅笑着说道:“我对物质生活,并不感兴趣,想要的只有极致的刺激,就像你们追求的那种,明白吗?” 话说到这里,楚翌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背在身后的手指瞬间变换之时,几人齐齐向江郅冲了过来。 本来以为自己等人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稳操胜券,可没想到半分钟后,一个个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哀嚎痛呼,甚至头顶还被枪指着。 抬眼看着头顶的枪,楚翌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 “行了,赶紧起来,将自己绑起来,否则别怪我把你们变成瘸子。” 几人在江郅的逼迫下,将自己结实地绑了起来。 绑好之后,江郅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调整好位置后,江郅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一切准备就绪,游戏开始了,嗯,就玩真心话,输掉的人随机奖励一颗子弹,这手枪里本来九发子弹,先前用了一发,现在还剩八颗,就看幸运女神会眷顾你们哪一位吧!” 从左到右,最先轮到的就是赵博。 “说说手上有几条人命?” 听到这个问题,赵博思索片刻后,看着江郅笑容怪异地说道:“三条!” “啧啧啧,回答错误,你八岁的时候,将你们班的女学生梁宥宥推进了游泳池,导致她淹死了,十三岁的时候,飙车撞死了一个孕妇,一尸两命……再加上这场游戏,死在你手里的人命总共是三十二,我说的对吗?” 此时赵博看着江郅,只觉得自己遇见了魔鬼,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再也没有刚刚故作精神病的狂妄。 见状,江郅举着枪,目光冷酷地说道:“既然说了假话,就得接受惩罚!” 枪声响起同时,伴随着赵博痛不欲生的哀嚎,众人看到裤子上的血迹,被吓得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有了赵博的前车之鉴,下一个的周凡乖巧极了,苦思冥想,就连他几岁偷看他小妈洗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放长线,钓大鱼,江郅并没有惩罚周凡,笑着放过了他。 第三个就轮到了楚翌。 环顾四周后,江郅笑着说道:“楚翌,你们楚家花费这么大力气,修建这个基地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楚翌眼神一沉,要是就刚刚那个问题,他很有把握,就算视频播出去也没什么,到时候找个“楚翌”出来替死,这事情也就抹平了。 可如今这个问题,他却丝毫含糊不得,但是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自己肯定逃不过枪子,说不定还会像赵博一样永失快乐。 “倒计时开始,三,二……” “我说!我说!” 江郅停顿下来,目光含笑地看着楚翌。 “说吧!是选择对得住自己,还是对得起祖宗?” 楚翌眼睛一闭,紧咬牙关说道:“我们楚家修建这个秘密基地,就是为了积攒资源,以防末世到来!” 说完之后,楚翌抬头看着江郅。 江郅突然一笑,却声音冷酷地说道:“呵呵呵,演技真好!可你骗不过我!” 话音刚落,就朝着楚翌的右膝盖开了一枪。 看着痛苦哀嚎的楚翌,江郅看着其他人,笑着说道:“楚少果然够义气,现在子弹就剩六颗了,你们有没有福气,就看楚少的嘴巴到底硬不硬?” 其他几人,特别是还没轮到的左思齐和邱少华心里一紧,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状,江郅一耳光让哀嚎的楚翌安静了下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所以还得再麻烦楚少!” 听到这话,楚翌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许久之后,楚翌含泪咬着牙说道:“就是那个答案。” 不出意外,楚翌又享受了刚刚的待遇。 看着双腿残废的楚翌,江郅脚步一抬,枪口对准了左思齐。 “刚刚那个答案,我不满意,你有没有补充的?毕竟你们左家也是投资人啊!” 相比楚翌这个正统楚家继承人,左思齐只是左家的私生子,在家族和个人之间,他选择了自己,就算有泼天的富贵权势,他也得有命享才是。 “因为要开战,这个基地就是为了躲避导弹轰炸,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很好!诚实的人值得夸奖。”说着江郅为左思齐鼓起了掌。 这让左思齐嘴角微微抽搐,而旁边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楚翌目光阴狠地看着他。 “左思齐!你这个孬种!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面对楚翌的咒骂,左思齐笑着反驳到:“至少我现在不会残废,也不会经历你那种痛苦!” 到了这个时候,左思齐头脑很清楚,反正前程什么都没有了,结局也已经注定,那至少得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临死之前,少受一点苦。 “安静!”不咸不淡的呵斥声让楚翌安静下来。 轮到邱少华,江郅笑着问道:“说说你爸贪污受贿有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邱少华傻眼了,当即赶紧挽救道:“这我真不知道啊!换个问题吧?比如我干了多少坏事,手上有多少人命,这个我清楚。” “不用,父债子偿,你爸贪了七千万亿,你多少得挨两枪,记住别恨错了人。” 两枪之后,江郅枪里就只剩下三枪。 “子弹不够一轮,要不我们来玩俄罗斯转盘?” 听到这话,左思齐觉得自己等人的机会来了,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个拿到枪的赵博反手就将枪对准了江郅。 “哈哈哈,你这个蠢货!我要你死!不,?生不如死!” 说着扣动扳机,可根本没有声响,连续多次后,赵博觉得枪里没有子弹,脸色突然从刚刚的狂妄嚣张变得面无人色。 最后干巴巴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取下子弹的?” “枪里有子弹,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赵博眉心中弹,死不瞑目。 见状,江郅笑着惋惜地说道:“真是自信,竟然直接往满门上开,可惜……下一个!” 其他人已经被江郅神秘莫测的手段给吓住了,心里那点小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凡拿过手枪后,想了许久,他对着自己的耳朵开了一枪。 不幸的是枪里有子弹,幸运的是他只失去了一只耳朵。 看着周凡成功的案例,接过枪的楚翌想如法炮制,不过,这次幸运女神眷顾了他,可能他实在太惨了。 楚翌之后,左思齐也鼓足勇气对着自己的右耳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后,江郅笑着宣布:“游戏结束!各位还满意吗?” 左思齐和周凡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一前一后说了句满意。 “那就好!” 说完江郅取下手机,准备离开,可在离开之前,他回头看着几人,目光冰冷地警告道:“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下次的游戏一定会更刺激。” 江郅离开后,左思齐和周凡赶紧相互自救。 十多分钟后,两人手腕上的绳结总算被咬开了。 恢复自由后,左思齐根本没有管其他人,直接打开了门冲了出去,而周凡犹豫片刻,还是把楚翌和邱少华的绳子解开了,最后在楚翌有气无力的怒吼中,拨打了楚家的电话。 在警卫们四处寻找江郅时,江郅已经成功离开了,并且手中的视频直接在各处的广场上播放。 五分钟后,国安局全城戒严,警察甚至当地军队全体出动,楚家的末世堡垒被团团围住,到了晚上,里面的人被一一押了出来。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了安抚民心,政府直接爆破摧毁了末世堡垒,并且大力打击贪污受贿,高官黑势力,以求挽回民心。 一切的纷纷扰扰和江郅都没有关系,江郅带着常佳宁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 世界破破烂烂,闲暇之际,江郅也会缝缝补补,不过,这次的主线任务,江郅将它延续在了常佳宁身上。 朝气蓬勃又天赋异禀的常佳宁在十年之后,研究出来延寿药剂,这种药剂的问世将世界推向了另一个发展方向。 天道拉来的救兵!(一) 有道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就像现代那些被宠溺的独生子女一样,独一无二,就好像手持尚方宝剑似的,江郅看着眼前哭得老泪纵横的天道,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些令人糟心的事情,他就实在生不出多少同情之情。 只能说一句:这都是自作自受啊! 江郅从上个世界离开后,就突然被拉到了这个小世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天道。 不过,这个天道看起来与传说中冰冷无情、大公无私的形象毫无相似之处,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辜负,卖惨哭泣的可怜老头。 “行了,别哭了!”一直哭,一直哭,江郅觉得就像耳边有只苍蝇嗡嗡叫一样,烦人的很! “可我真的好惨啊!只要想到前世,我就忍不住哭……” 见此情景,江郅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哭吧!” 说完,江郅转身就准备离开。 “别啊!我千辛万苦,用仅存的神力将你找来,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啊!”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天道,江郅嫌恶地侧过身子。 果然,权势是个好东西,否则,即便是天道,低声下气也会被人嫌弃。 “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我想让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狗东西都给收拾了,还四海八荒一个清明。” 听到这话,江郅心中暗自盘算起来,本来他对天道还是有敬畏之心,可面对鼻涕眼泪止不住的糟老头,那就只剩下胆大心细的算计。 虽然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可不是还有句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个糟老头还是一个小世界的天道,好东西肯定不少。 思索许久后,江郅故作为难地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连修为仙术,甚至躯体都没有,你让我去对付那些上仙上神,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去送死吗?就算我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天道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肯帮忙就行,死马当活马医,他只能碰运气了。 随即天道神情一变,周边道法流转,没多久,一具丰神俊逸的躯体便凭空出现,甚至光看那外表流转的宝光,可见不凡。 最重要的是这具躯体就是江郅灵魂本来面貌,想到这里,江郅心里更加欣喜。 “这是我用清风凝聚而出的灵体,有了它,你修炼速度就会一日千里。” 没有言语,江郅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这具灵体里,或许因为灵体缘故,整个人没有以往初入躯体的不适,反而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舒展了身体后,江郅看着明显苍老多了的天道继续说道:“可东华那些上古大神,他们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我这个变数,要是真被他们发现了,我也就离死不远了,你的给我几件护身法宝还有隐匿气息的神器。” 听到这话,天道一脸菜色,本就虚弱的他更是雪上加霜,此时心里正嗷嗷叫后悔,都怪他当年初为人父,过于仁慈,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那个白眼狼恋爱脑儿子,以至于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无奈之下,天道只能咬牙从心口处掏出一块玉石,递给江郅。 “这是我的本体,只要你拿着它,四海八荒就没有任何仙神能够发现你的踪迹!” 江郅接过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就只有这个?” 天道苦涩一笑,看着江郅卖惨道:“我真的没什么东西了,不过你要是完成了任务,那些宝物可以随你挑选,而且我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江郅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好,那我就试试看吧。” 天道见江郅答应了,刚刚强撑起的精神头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消散了一大半,感受到自己快消无的神智,他赶紧催促道:“快去!我撑不了多久。” 说完整个人形便消散了,化作一块石头漂浮在空中,心口处残缺的地方更是让其显得脆弱无比。 见状,江郅也不敢掉以轻心,将玉石收好之后,赶紧融汇灵体中自带的修炼仙法。由于他是清风灵体,没多久就掌控了御风术,整个人如一阵风一样往天宫赶去。 “婳珑,现在我们穿越到什么时刻?” “主人,现在正好是素锦族被灭之后,不过,主人,为何天道不将时光扭转到弱水之战之前?”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生三世》,艺术源于生活,谁也没想到万千世界中真会有这么一个四海八荒,或许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神来之笔吧! 想到刚刚天道虚弱不堪的样子,江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或许是天道也力不从心,能扭转时光,重塑世界,已是极为不易,更何况弱水一战,素锦族全灭,不管是天族还是翼族都死伤无数,天道已经没有这么多力量,更何况现在的时机也并不差。” “那主人现在可是要去找素锦?” “素锦?”江郅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去找她?” 见此情形,婳珑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素锦最可怜啊!她全族含冤而死,先烈之后,却被人欺辱,最后被贬下凡,历经百世情劫。唉,要是有人好好教导,她怎么可能会落到那种凄惨的地步,明明该是万千宠爱的素锦小公主才是!” 听到这话,江郅笑了,是被婳珑逗笑的。 “婳珑,我们不是来拯救素锦的,素锦可怜?相比之下,她的起点已经是够高的,她是先烈之后,天君认了她为昭仁公主,再加上她的那些叔伯们,好好运作,专注修炼,哪一点不比她去给夜华当奴婢强。至于素锦下场凄惨?没有魂飞魄散,只是百世情劫,这本就是恋爱脑本就该受的惩罚,为了夜华,她可是惊扰了生母的安息!” “主人!可素锦只是没人教导,而且那乐胥也不是个好东西,故意教坏了素锦。” 听着婳珑不赞同地反驳,江郅目光幽幽地说道:“一个连父母之仇,灭族之恨都能抛却脑后的人,真不值得同情,但凡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仇恨,也不会那么恋爱脑,素锦,真对不起这个名字!再说比起整个世界覆灭消亡的生灵,素锦根本不算什么,至少他们还享受过,那些凡人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一番话之后,婳珑对素锦的看法也有了转变,或许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主人现在打算干什么?” “昆仑虚!” 一切祸事的起点就是夜华,那江郅当然得把他捏在手里。 天道拉来的救兵!(二) 江郅到时,昆仑虚一片死寂。 没有过多好奇,江郅直奔后山的莲池。 或许是墨渊的逝去,让莲池里的金莲也失去了生机,变得蔫蔫的,没有丝毫犹豫,江郅直接用生硬的法术将金莲拘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空间。 之后江郅赶紧拼尽全力往后退,像是逃命一样。 不出所料,下一刻,雪发紫衣的东华帝君就出现了。 看着莲池中消失的金莲,东华帝君眼里的杀气如实质般喷涌而出,随后掐指一算,竟然,竟然什么都没算出来,狂怒之下,强大的气息如火山爆发般直接倾泄了出去。 这股强大的气息不仅震伤了江郅,而且还引来了墨渊的众多弟子们。 没多久,脸色苍白的叠风带着其他师弟匆匆而来,看到东华帝君惊讶得脱口而出。 “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如鹰隼般细致入微地探查四周,可仍然一无所获。 此时他眼里难得染上了困惑和怒气,这四海八荒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而且还成功夺走了金莲。 难道有人发现了金莲的秘密?不,不可能,这事除了墨渊,就只有他才知道,四海八荒再无第三人知晓…… 回过神的叠风赶紧带着师弟对着东华帝君拱手行礼道:“昆仑虚弟子参见帝君!” 看着嘴唇溢出鲜血的叠风等人,东华帝君收敛了气息,不过,心里却觉得墨渊这些弟子真是不堪一击,一点小小的威压都受不住,难怪有人胆大包天上昆仑虚,甚至还觉得这其中怕不是有人监守自盗。 心中思绪万千,可东华帝君一句话都没有说,随即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叠风见东华帝君离开了,这才捂住胸口,闷哼了一声。 见状,其他师弟赶紧围过来紧张地问道。 “大师兄,你伤得如何?” “都怪我们,大师兄要不是为了护住我们,哪里会受这么重的伤!” 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叠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笑,说道:“无妨,我是大师兄,如今师父不在了,我自当护你们周全。” 其他弟子听到这话,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他们身为昆仑虚的弟子,墨渊身陨之后,他们就得离开昆仑虚,回到自己的家中,如今看到叠风为自己等人挡伤,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羞愧。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扶大师兄去疗伤吧。” “对,我去采药!” 众人簇拥着叠风离去了。 ……………… “主人,你可还好?”婳珑心急如焚,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仙神世界,虽然这东华帝君并非地藏菩萨等真正的上古洪荒仙神,但自己的主人毕竟还只是修炼初手。 明明刚刚脱身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还是没想到东华帝君来得如此之快,捂着胸口,江郅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 “并无大碍!” “那就好,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往何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先藏匿于昆仑虚,至于东华帝君,我料想他找不到金莲,定会前往青丘寻找白浅,毕竟白浅可是有偷盗的前科。” 拿定主意,江郅隐匿身形,小心翼翼地前往叠风等人的住处。 由于受了同样的伤,江郅索性就住在药堂。每日除了喝药修炼,偶尔也会吃点药房里的灵丹来辅助修炼。 半月之后,江郅的伤势已然基本痊愈。 然而,他却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昆仑虚,毕竟天道可是有承诺在先,自己多少也得弄几件护体神器才行,不然,下次说不定真的会把命送出去。 这一天,江郅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跟在叠风身后进了昆仑虚的宝库。 叠风看着宝库里琳琅满目的宝贝,心中百感交集,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墙上挂着的墨渊披挂以及轩辕剑虔诚地拜道:“师傅在上,徒儿不孝!” 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叠风的眼眶湿润了,声音带着哀伤地说道:“师傅您走了,昆仑虚也要散了,师弟们也都要归家了,弟子无能,连您的神体都保护不了。不过,师傅放心,弟子会和子阑师弟去寻找您的神体,无论需要多长时间,就算找遍四海八荒的每一个角落,弟子都不会放弃的!” 含着热泪哀悼了许久之后,叠风又对着墨渊的遗物行了一个大礼,就在这时,江郅出其不意,从背后将他打昏了过去。 江郅刚刚显露出身影,不料墙上的轩辕剑竟然动了,直接朝着江郅飞了过来,所幸剑没有出鞘,而经过月余修炼的江郅也小有所成,这才没有受伤。 不过,被轩辕剑追着也不是办法,而且动静这么大,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正当江郅愁眉不展的时候,他灵机一动,直接拿出了天道给的玉石。 果然,轩辕剑看到玉石就不动了。 见状,江郅轻笑一声,嘲讽说道:“轩辕剑啊!轩辕剑!本应是仁义苍生的神剑,如今却沦为四海八荒的笑柄。人人都说轩辕剑是个没用的废铁,连布阵图都护不住,连累素锦族全族覆灭,天族死伤无数。至于你那不知廉耻、喜欢上自己徒弟的主人,死了倒也干净,可惜他居然没死,如今正躺在那小狐狸的闺房里温香软玉。” 话音刚落,轩辕剑猛地颤动起来,仿佛在愤怒地反驳江郅的话。 “噢!不信?那你大可去瞧瞧!难道你是怕出去丢人现眼吗?还是说若水一战,把你的胆子都吓破了,害怕到时候接受不了真相?” 嗡嗡嗡……轩辕剑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若是它有脚,恐怕此刻已经跳了起来。 “唉!我明白,墨渊被美色所迷,色令智昏,你这把本命剑也不例外,都中了狐狸的骚气,不然,那野狐狸怎能偷走布阵图?如今墨渊诈死,在狐狸洞与那野狐狸双宿双栖,可怜你这柄神器,一身污名,背着黑锅,以后的岁月怕是都得藏头露尾,见不得人喽!” …… 一番激将法之后,轩辕剑如离弦之箭一般极速地冲了出去。 见状,江郅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昆仑虚的弟子难道都是蠢货吗?轩辕剑是墨渊的本命剑,有轩辕剑在,还怕找不到墨渊的神体吗?就算墨渊的神体没有元神,可残存的气息也足够让轩辕剑寻到他的踪迹。 墨渊和东华帝君都想保住白浅,保住他们上古尊神的遮羞布,可江郅偏要将这遮羞布扯下来。 之后,江郅迅速找到了几个空间神器,将宝库里的宝贝洗劫一空,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昆仑虚,前往青丘看热闹,想必轩辕剑闹出的动静,很快就会引起四海八荒的注意。 天道拉来的救兵!(三) 不出江郅所料,轩辕剑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四海八荒的注意,特别是天宫中,一直对轩辕剑以及昆仑虚觊觎已久的天君。 看着轩辕剑往青丘方向而去,天君心思一转,立刻吩咐桑籍追了上去,美其名曰保护墨渊上神的遗物。 此时青丘热闹的很,东华帝君长身玉立,面色冰冷,等着狐帝给自己一个交代。 “东华,你真误会了,我家小五一片真心……” 听到这话,东华神色少见不耐,之前白浅盗走墨渊神体,他本着成全好友一片痴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在天君那里帮忙糊弄了过去。 可金莲不一样,父神嫡子,墨渊大劫之前专程托付给自己的事情,如今金莲被盗,这不仅是有失好友的托付,而且还是打他这个天地共主的脸,更甚着金莲可是天定的下一任天君,如此种种原由,可不让东华帝君震怒不已。 “够了,让白浅出来,本帝有事问她!” 东华命令的语气,让狐帝心里很是不悦,明明都是上古尊神,凭什么东华这样对自己盛气凌人,所幸此时折颜赶来了。 察觉到紧张的气氛,折颜摇着折扇,笑着说道:“东华你可是稀客啊!什么时候舍得出你的太晨宫了?” 东华看到折颜,脸色缓了几分,随后语气凝重地说道:“折颜,我此次来是有要事,让白浅出来!” 折颜以为东华是为墨渊而来,当即笑着打趣道:“哎!东华,墨渊是你我好友,几十万年的老光棍,就是不说,你我也该明白他的心意。” 说着折颜想到白浅为墨渊挖心头血,语气略显复杂继续说道:“东华,小五那孩子一片痴心,为了墨渊伤痕累累,你就成全他们两人吧!此事就此打住,以你天地共主的身份地位,那天君也不敢造次。” 听着折颜一个劲地为白浅说话,东华眉头一皱,片刻后,他随手挂下结界。 见状,折颜目露诧异,满脸诧异地问道:“东华,你这是做什么?” “折颜,其实此事我本不想多说,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太多人知晓,唯恐未来生变。” 听到这话,折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收拢折扇,语气凝重地问道:“东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当年天地大劫时,母神已经有孕在身,为了四海八荒,母神将神胎剖了出来交给墨渊,这么多年,墨渊一直将寄养金莲之中。而此次若水之战,其实是墨渊的劫难,在此之前,墨渊来太晨宫,将他的胞弟托付给我,我本顺应天时,让其成功投胎转生,可谁料前些时日,金莲竟然被人盗走。” 折颜听着这番话后,心情很是复杂,作为墨渊几十万年的好友,他竟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随即他反应过来,仿佛恍然大悟般道:“所以你觉得是小五盗走了金莲。” 看着折颜,东华点了点头。 “当时金莲被盗后,我已经遍寻整个昆仑虚,根本没有陌生气息,如今时机已到,父神嫡子也该回到四海八荒,若是再拖延下去,那金莲里的神魂必定会受到损伤。折颜,让白浅交出金莲,此事就算了结,其实要不是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我早就直接拘了白浅。” “好,东华,你在此稍等片刻,我亲自去找小五问清楚!” “好!” 说完之后,东华撤了结界,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等着折颜的交代。 而折颜则走向白止耳语几句后,直接飞进了炎华洞。 ……………… 炎华洞中,迷雾氤氲,清冷彻骨,折颜刚飞到尽头,就看见白浅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正趴在墨渊长睡的那张冰榻上睡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脚边还凌乱地散落着几个空酒瓶,一看就是喝醉酒的样子, 见此情形,折颜不禁摇头叹息,之后,想到刚刚的事情,他食指轻轻一点,将醉酒的白浅唤醒。 “小五!小五,快醒醒!” 白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脸颊如打了胭脂一般绯红,一双狐狸眼还水雾迷蒙,见到面前蹲着的折颜,她苦涩一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来是你啊!老凤凰,你可真是扰人清梦!醒着好痛苦,还是醉着好,何以解忧,唯有美酒!” 说着手里又凭空出现了一壶桃花酒。 看着白浅又要喝酒,折颜眼疾手快地将酒壶夺了过来,语气复杂地说道:“小五!别喝了,我问你个事,你可不能撒谎,你是不是带走了昆仑虚莲池里的金莲?” 话音刚落,白浅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以手支颐,醉意朦胧,乐不可支地说道:“我白浅可是青丘女君,还会贪图昆仑虚的一朵莲花?老凤凰,你是不是见我心情不好,特意讲笑话来逗我?” 听着白浅玩笑似的话,折颜眉头紧蹙,语气严肃地说道:“小五!这不是玩笑,此事事关重大,东华现在就在青丘,要是你拿了金莲,就赶紧交出来,此事也就既往不咎了,否则……” 折颜的话还未说完,趴在冰榻上的白浅直接起身,耍起了酒疯。 “否则怎么?要了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师傅没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什么东华帝君,与我何干?我只想要师傅回来!师傅,你快醒来吧!你走了,谁都能欺负十七……” 说着说着白浅直接扑在了墨渊神体上哭了起来。 正当折颜不知所措时,咻的一声,轩辕剑飞了进来,与此同时,东华帝君和狐帝也飞了进来。 天道拉来的救兵!(四) 轩辕剑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见到眼前之景,顿时暴怒起来,冲上去就追着白浅打。 东华帝君等人见到这一幕,都有些傻眼。 白浅本想还手,可看到是轩辕剑,又收回了手中的玉清昆仑扇。 “轩辕剑!你停下,停下!” 可轩辕剑此时已经气疯了,根本不理会白浅,就直接在炎华洞上演了一出你逃我追的好戏。 看着眼前的乱象,东华袖袍一挥,直接定住了轩辕剑。 至此,东华才看向白浅说道:“白浅!你可是将昆仑虚莲池里的金莲盗走了?” 听到这话,白浅明显不高兴了,虽然东华是天地共主,威名赫赫,可白浅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丘女君,自幼就天不怕地不怕,就连折颜这个上古尊神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没有!我白浅青丘女君,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东华帝君如此言语,这可是在折辱我青丘。” 话音刚落,东华脸色一变,一旁的折颜见状,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哎!东华消消气,小五还是小孩气,刚刚我也问过了,小五说她没拿,这小狐狸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方面,我可以担保,她说没拿,那就是没拿,东华你可能是误会了。” 听到这话,东华一直按耐的怒火直接喷涌而出。 “折颜!你究竟明不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这可是关乎整个四海八荒的未来,要是出了差错,等墨渊回来,怎么交代?至于你所说的品行,白浅要真是品行端正,也不会做出迷晕师兄,盗走墨渊神体的事情来了。” 这话一出,折颜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白浅忽然眼眶湿润,委屈地说道:“我是带走了师傅的神体,可我是想救回师傅,我有什么错啊?” “小五,你没错,有爹爹在,谁也不能诬陷你!”一直没有言语的白止走了过来,摸着白浅的头安慰起来,眼神却直接落在折颜身上。 面对如今的局势,折颜也是左右为难,见状,一直藏在暗处的江郅闹了一点动静,让桑籍显露出来,给这场戏再加把火。 看着齐齐看过来的目光,桑籍轻咳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尴尬,出了过来。 “桑籍见过帝君!我奉天君之命,前来察看轩辕剑异常,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墨渊上神的神体,更没想到墨渊上神座下最受宠爱的司音竟然就是青丘女君。” 此时洞内一片尴尬氛围,特别是前些日子说自己女儿外出游历的狐帝,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处放了。 而桑籍看到眼前局势,心里一喜,这白浅水性杨花,出了这样的丑闻,那自己和她的婚约肯定就此作罢,本来还烦心此事,没想到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 这桩丑事一出,青丘必定要给天族赔礼,到时候父君大喜,说不定还会同意自己迎娶少辛。 片刻后,心情愉悦的桑籍走到东华面前,行礼之后,语气恭敬地问道:“帝君!现在墨渊上神的神体已经寻到,天族自该迎回九重天,举办隆重的葬礼,让墨渊上神归于无妄海。” 这话一出,白浅直接挡在冰榻之前,看着桑籍哭着喊道:“不行!谁都不能将师傅带走!” 听到这话,桑籍转过身来,看着白浅,心里极其不屑,果然比不上自己的少辛。 “我是该称呼你为司音还是青丘女君?墨渊上神的神体被盗,天族威严荡然无存,天君龙颜震怒,整个天族都在四处寻找墨渊上神,可谁料墨渊上神竟然被藏到这里,女君所作所为,我回天宫之后,自当禀明天君。” “现在请女君让开,我要恭迎天族战神回九重天。” 话都说到这里,可白浅还是执拗地挡着,见此,折颜在白止的示意下,走了过去,挡在了桑籍和白浅中间。 见状,桑籍佯装不解地问道:“折颜上神,你可是想阻我?那么桑籍所为,有什么不妥?” 被噎住的折颜咳嗽一声,对着桑籍说道:“墨渊之事,我自会给天君一个交代,现在你还是回去吧!” 在上古尊神的威压下,桑籍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 桑籍离开后,折颜叹了口气,随后看着东华说道:“东华,事已至此,你看……” 听到这话,东华看着折颜说道:“此事先搁置一侧,现在该解决本帝的心中之惑!” 说着,东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袖袍一挥,将折颜推到一边,自己则一把抓住白浅,粗暴地搜起了魂。 看到这一幕,白止怒了。 “东华,你给我住手!”说着,右掌凝聚法力,就要朝东华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折颜迅速出手,挡住了白止的攻击。 “白止!不可!” “折颜!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东华他在对小五搜魂!”白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折颜怒吼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折颜竟然会挡住自己,要知道,小五可是他亲手带大的,犹如亲生女儿一般。 折颜被白止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可想到这件事关系到父神嫡子,他也只能如此。 “白止!我是有苦衷的,东华他也是迫不得已。” 对于折颜的解释,白止根本不买账,他冷冷地看着折颜说道:“谁家的崽,谁疼,折颜,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你对小五视如己出,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疼爱,可没想到,终究是我错付了……” 说话间,东华已经搜完了魂,法力收回后,本就虚弱的白浅,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接倒在了冰榻上。 看见东华,折颜急忙问道:“东华,事情如何?” 东华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随后便消失在了炎华洞。 等东华离开后,白止毫不客气地对折颜下了逐客令。 “折颜,这里是狐狸洞,不欢迎你,你还是回你的十里桃林吧!” 听到这绝情的话,折颜的心微微一痛,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他扯了扯嘴角说道:“白止,小五的伤还没好,我还是留下来给她调理身体吧!” 然而,白止的脸色依旧冰冷,他甩了甩袖子,做着送客姿态,语气还带着嘲讽地说道:“小五不过是身份卑微不讨喜的野狐狸,哪里敢劳烦折颜上神屈尊照顾,上神还是请回吧!” 被白止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绝,折颜的脸色变得苍白,上古尊神的尊严让他无法再停留,他咬了咬牙,最后转身离开了。 天道拉来的救兵!(五) 折颜离去后,白止疾步上前,察看完白浅的状况后,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对着白浅说道“小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新伤叠旧伤,已经伤了根基,而且现在天族已经知晓墨渊神体在青丘的事,不等多时,天族定会向青丘发难!唉,小五,听阿爹的话,去北荒养伤吧!” 听到这话,白浅泪如泉涌,跪在白止跟前,声音哽咽着说道:“不,阿爹,我不能走,也决不能让天族带走师傅!无妄海那般冷清孤寂,我舍不得啊!阿爹,求求你,让我带走师傅吧!” “小五!不得胡闹,墨渊是天族战神,出了这事,天族岂会善罢甘休?若是此事处理不当,恐怕天族和青丘就会即刻开战,难道你忍心看到青丘因为你,而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吗?” “我,我……”最终,白浅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哀伤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见此情形,白止无奈地安慰道:“小五!这是墨渊的劫难,待到时机成熟,他自会重返九重天,那个时候,你和他自会再聚,你就放心吧!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伤,根基受损,日后你该如何飞升上神。” 经过白止的再三劝说,白浅哭着拜别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白浅离开后,白止将墨渊的神体装入冰棺,收入袖袍后,直接飞往昆仑虚。白止知道白浅盗墨渊神体之事,可大可小,可只要昆仑虚不追究,再给天族一些好处,此事便不会掀起多大波澜。 匆匆离去的白止没有发现,落在地上的轩辕剑的剑体上慢慢染上了黑气,许久之后,浑身被黑气萦绕的轩辕剑猛地飞了出去。 至于江郅早在白浅离开时,就隐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江郅勘查四周后,突然出手,一掌打在白浅后背,白浅瞬间昏了过去。 看着白浅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空中直直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婳珑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四海八荒第一绝色在自家主人这里,竟然是这种待遇,自家主人当真是郎心如铁啊! 不过幸好白浅并非凡人,不然非得落个缺胳膊少腿,死于非命的下场。 降到地面后,婳珑看着脸已经深埋进泥土里的白浅,实在是不忍直视。 “主人!你这是……” 江郅没有言语,直接从空间取出已经蔫巴的金莲,对准白浅的腹部,将金莲里面虚弱不堪的父神嫡子送了进去。 “额!主人,你这是想夫妻情深变成母子连心啊!”婳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主人会想出这么个主意。 听到这话,江郅又从空间里拿出从墨渊宝库里淘到的拘魂铃,将白浅的神魂封印住,至此白浅成为了普通人,就如前世的素素一样。 做完一切后,江郅满意地笑了。 “如此不就永绝后患了,我就不相信儿子还能爱上亲娘不成,走,我们去凡间逛逛,顺便给这父神嫡子找个便宜爹。” 当然,临走之前,江郅将空间里的流影石都散了出去,没多久,整个四海八荒都知道了白浅和墨渊情深似海的师徒之情。 ……………… 此时的九重天热闹非凡,甚至一些隐居不出仙神都出来看热闹。 而九霄殿里,端坐在御座上的天君脸色难看极了,本来桑籍回来禀告之后,天君心里一喜,就准备闷声发大财,这样既能保住天族的颜面,又能狠狠地敲青丘一笔。 可如今这留影石一出,他所有的算计都泡汤的。 震怒之下,天君直接将手中的留影石捏得粉碎。 “欺人太甚!” “天君息怒!” 可当天君真息怒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了青丘,弱水之战后,整个天族元气大伤,瑶光以及墨渊上神先后陨落,如今整个天族竟然连个上神都找不出来,再次清晰认识到这个残酷事实后,天君心里是又羞又恼。 良久之后,天君缓过气来,仿若气定神闲地问道:“送宋,去请东华帝君!” 连宋应声之后,就匆匆去了太晨宫,其他仙神看着天君难看的脸色,都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等待这东华帝君的圣裁。 一处热闹,处处热闹。 白止刚到昆仑虚,就被叠风等人给围住了。 见状,白止袖袍一挥,装着墨渊神体的冰棺便放在了地上。 当叠等等人看到冰棺里的墨渊时,纷纷上前跪了下来。 “师傅!” 很快,冰棺就被叠风等弟子团团围住,众弟子哀痛不已,叠风更是羞愧难当,磕头赎罪。 忽然,性情冲动,最嫉恶如仇的子阑提着剑冲到了白止面前。 “你这个无耻贼子,竟敢盗取我师尊神体,吃我一剑!” 说着就冲了过来。 当然在白止这个狐帝面前,子阑这个小虾米根本不成气候,光是白止身上散发的上神就直接压得子阑一步不前。 其他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提着剑,一起阻挡白止。 其中最为冷静稳重的叠风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青丘狐帝!” 此名头一出,叠风等人皆是满脸疑惑,甚至看向白止的目光中也充满了质疑和不信。 见此情形,白止撤去威压,叹了口气,缓缓解释起来。 众人听完白止的解释后,神情皆变得极为复杂,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师傅最宠爱的小师弟竟然是个女娇娥,而且还是声名远扬的四海八荒第一绝色青丘女君白浅。 白止细细打量过众人神色之后,对着墨渊的冰棺,微微一拜道:“此荒唐事皆是本帝教女无方,如今本帝已责令小女闭关反省,此事是青丘对不住昆仑虚,本帝在此代替小女向昆仑虚致歉。” 子阑等人看着白止诚恳道歉,并未言语,而是纷纷看向叠风。 其实叠风也从未见过青丘狐帝,根本无法确定眼前之人身份真假,正左右为难之际,守在山门的童子跑了上来,老远就听到他的喊声。 “叠风师兄!叠风师兄!” 白衣小童一手高举着留影石,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持礼,发生什么事了?” 因着上昆仑虚之路,不准动用飞行法术的规定,持礼只能跑上来,如今累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的他,只能将手中的留影石塞进叠风的手里。 叠风拿到留影石,没有多想,就直接输送了一丝法力,当即留影石里的画面直接挂在了昆仑虚的上空。 开头就很劲爆,要知道江郅可是一早就呆在了炎华洞,直接将白浅趴在墨渊胸口,哭着倾诉衷肠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白止看到眼前这一幕,脸瞬间黑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刚刚所说,传道授业的师徒之情,就觉得自己的老脸又要挂不住了,之后想到这不知何人弄出来的留影石,白止的头更痛了,叹了口气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昆仑虚。 反正青丘的脸是丢定了,与其在这里耽搁,等会面对昆仑虚弟子们异样的眼神,还不如赶紧回去商议对策,以防备天族之怒。 天道拉来的救兵!(六) 绿帽是个锅,谁背谁倒霉,江郅为了不祸害老实人,最后选择了绿帽聚集地皇宫,毕竟皇帝儿子多,多一个便宜儿子也无伤大雅。 江郅到人间时,刚好是层林尽染,秋高气爽之时,又恰逢历朝历代皇家狩猎。 见状,江郅调转方向,从皇城直接飞往皇家狩猎之地——苍穹山。 到了苍穹山,云层之上,俯瞰而下,很快江郅便找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山谷。 看着底下荒草丛生,灌木杂乱无章,江郅衣袖一挥,灵气如甘霖般直接倾泄而下,滋养着脚下的土壤。 片刻后,只见刚刚还的荒芜之地已经处处鸟语花香,美不胜收,宛如人间仙境。 想到空间里的白浅,江郅又挥手盖了一间竹屋,随手在里面添置了一些起居饮食的物件后,就将白浅扔到了竹屋前的花圃中。 “婳珑,去将那皇帝引来!” “明白,主人,我去去就回!” 一盏茶功夫后,江郅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高大威猛的枣红色骏马上,年轻的帝王身姿挺拔地稳坐骏马背脊,一手拉着缰绳,目光如炬扫视四周。 观其面相,剑眉星目,英俊威猛,挺不错的皮囊,江郅心想这白浅运气还不错,不是什么老菜帮子皇帝。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俊美的皮囊,若白浅能爱上这个人间皇帝,想必这出戏会更加精彩了。 宗政临看到眼前如仙境般的山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多年他竟然都不知道这苍穹山还有这样风景秀丽之地。 不多时,宗政临就发现了倒在草地上的白浅,看那衣裙身形,应该是女子无疑,思索片刻,他翻身下马,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白浅走了过去。 “姑娘!姑娘!” 连唤数声后,依旧毫无回应,见状,宗政临无奈蹲下身子,将人翻过身来,当看到满脸泥土的白浅,宗政临还以为眼前女子已命丧黄泉。 此时江郅总算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事,看着灰头土脸、不见美貌的白浅,赶紧施展了一点小法术,顿时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毫无防备,宗政临被淋成了落汤鸡,正准备去竹屋避雨,可等他再低头起身时,就见白浅脸上的泥土被大雨冲刷掉,当即露出一张艳若桃李、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 若是之前,宗政临定然不会理睬白浅,顶多是等自己的侍卫来了,让其把白浅埋葬了,以免玷污了这仙境之地。 可如今他见到了如此国色天香的佳人,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跳如鼓,等他从美色中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探了探白浅的鼻息,生怕美人香消玉殒。 见白浅还有气息,宗政临总算松了口气,当即不顾白浅身上的泥土污秽,立刻拦腰将其抱起回了竹屋。 不得不说,江郅是个心细如发之人,竹屋里的衣物用品应有尽有,宗政临这个帝王,从未侍候过人,因着白浅身上衣裙已经脏得无法入目,无奈之下,他一把扯掉了白浅身上的衣物,将其直接包裹在床榻上的被子里。 做完一切后,宗政临一手将美人抱在怀中,一手从胸口掏出信号烟火,从竹屋的窗户发射了出去。 很快,大批御林军侍卫快马加鞭而来,宗政临抱着白浅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宗政临也无心狩猎,直接提前收兵回宫。 等白浅悠悠转醒后,脑海里一片空白,见此情形,宗政临亲自为她取名——灼华,之后在其无微不至的温柔照顾下,白浅彻底沦陷,一颗心直接落在了宗政临身上。 半个月后,宗政临昭告天下,册封白浅,也就是如今的灼华为元懿贵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千宠爱于一身,整个天下都传颂着帝王和贵妃的绝美爱情。 ……………… 见此情形,江郅嘱咐婳珑留下看着白浅,自己就此离开了。 上有四海八荒,三界六道,人间怎能无修仙派。 江郅将来是准备清算九重天,等天道再次复苏后,所有身负罪孽之人必将灰飞烟灭,到那时,恐怕天雷都要响上许久,而此界的荒唐事,江郅猜测四海八荒九重天的仙神怕是只会是寥寥无几。 可若是这样,那么九重天,就必须要有人间修士顶上去。 凡人才是三界的主体,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小世界才能长久地延续下去。 游历三川四海后,江郅对人间的修仙派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明明四海八荒仙神众多,可人间修士却被打压得厉害。 其他仙神小世界,天道都是偏爱人,可此界天道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如此才有了后来之恶果。 如此情形下,凡间修士不仅修炼资源极其匮乏,就连一些本该归人间所有的仙草灵果秘境也被天族掠夺。 就算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修练天才,可从人间飞升的修士是没有资格待在天上的,甚至都上不了三十三重天,更别说九重天了,一般都成了驻守下界仙山的小管事。 修仙修仙,修到最后也只是侍候仙人的奴才,真是可悲可叹! 摸清楚状况后,江郅直接飞去了当今凡间的第一修仙道门——太清观。 巍峨宏伟的大殿里,坐在中间首位的青衣玉冠道人就是太清观的掌门玄清真人,下方依次而坐的则是太清观的长老们。 玄清真人虽然模样上看着还是春秋鼎盛的中年人,可那无论是脸庞上显露出的皱纹,还是已生华发的两鬓,都在预示其寿元将近,命不久矣。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商讨太清观下一任掌门人选。” 听到这话,底下的长老们神情各异,虽然心里都想把自己名下的弟子推上掌门之位,盛兴自己一脉。可面对玄清掌门,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当即众人纷纷出言劝阻。 “掌门!您何出此言?太清观有您主持大局,才能屹立仙门之首!” “是啊!世事无常,天机运转,掌门您定会得遇良机,突破元婴境。” “太清观不能没有掌门您……” 玄清真人听到这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恭维话,心里非但没有丝毫安慰,反而更是忧心忡忡,这样的太清观如何能让他放心安息啊! 掩饰住眼里的哀伤,他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好好想一想,事关太清观的未来,我希望你们能以大局为重。” “是,掌门!” 长老们离开后,玄清真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此时,江郅突然现身,在玄清真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篡改了他的记忆。 片刻后,玄清真人对着江郅,恭敬又目露欣喜地拜道:“太清观第十九代掌门拜见祖师!” “本尊下凡游历,路经此处,谁料如今太清竟然破落至此。” 轻描淡写的训斥夹杂着天生灵体的威压,顿时让玄清真人膝盖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祖师息怒!都是我等无能,不能重振太清观往日辉煌,请祖师降罪!可如今凡间修炼资源短缺,弟子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求祖师救一救太清!” 看着跪伏在地,祈求降罪的玄清真人,江郅冷哼一声,撂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 而玄清真人听到刚刚那话,欣喜若狂,眼眶湿润,对着江郅离去的方向再次重重叩首。 “感谢祖师慈悲,我太清观有救了。” 磕头谢恩之后,玄清真人立刻将太清观所有在外的弟子召了回来,整个太清观突然忙碌起来。 天道拉来的救兵!(七) 玄清真人将所有弟子召集之后,又精心挑选了一些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带着这些太清观未来的希望,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等待着江郅的指令。 江郅挑挑拣拣,从空间中挑出几本秘籍,以及一些修炼资源扔了出去。 “拿去!半年之后,若再看到你们如此碌碌无为,就休怪本尊清理门户!” 玄清真人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慌张,立刻跪地谢恩:“我等谨遵师祖之令!” 之后带着这些弟子就开始了艰苦修炼,以前他们是苦于没有修炼资源,修为才会一直停滞不前,如今有了师祖恩赐,若是他们还没有长进,不用师祖下令,玄清真人自己就会当场清理门户。 此后江郅就呆在了太清观。 江郅在昆仑虚时,将墨渊宝库中的宝贝全部都装进了空间,一股脑的,毫无章法,如今有了空闲时间,必须得细致地梳理归置。 将一些自己能用到的修炼资源归置好,其他的另放之后,江郅就开始了专心致志的修炼。 没有过硬的修为,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甚至手头上的乾坤袋都没办法祭炼。 修炼!修士!修仙……这归根究底修得就是天地灵气,看修士能将多少灵气纳为己用,从而超凡脱俗,飞升成仙。 江郅现在的躯体是天生灵体,对于吸纳天地灵气,那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至于悟性,千帆过尽,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再加上充足珍贵的修炼资源,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这边江郅沉浸在修炼之中,婳珑在皇宫里,可是好戏一出接一出地看。 江山与美人,多数帝王最终还是会选择江山,更何况在宗政临眼中,灼华这个美人孤苦无依,无处可去,除了自己能依靠,别无他法。 至于什么受点委屈,根本无伤大雅,不过是女人间极为寻常的争风吃醋,对于灼华,反正自己之后会私下悄悄地补偿她……其他妃嫔皆是逢场作戏,稳定朝堂,唯有你才是我唯一珍爱的女人。 或许帝王天生就有洗脑的天赋,一套又一套的甜言蜜语,直接将灼华给 pua 得晕头转向,最后在这种扭曲观念下,愣是把后宫妃嫔们的磋磨刁难当做了嫉妒,将宗政临的轻视冷淡,当成了甜蜜的保护。 婳珑是越看越有趣,特别是白浅的九尾狐仙体,百毒不侵,不惧严寒,就算头一天在烈日下跪了好几个时辰,伤痕累累。可只要睡一觉,这些小伤就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会容光焕发,精神饱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种种异样,早就被后宫妃嫔和宗政临察觉到了,想到那处人间仙境,宗政临觉得灼华根本就不是凡人,应该是什么山野精怪。 人人都想求长生,更何况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在察觉到异样之后,宗政临心神沸腾,再看向白浅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喜爱,反而充满了火热贪婪以及些许忌惮。 经过几番试探后,宗政临对白浅伸出了他的魔爪,为了哄骗白浅心甘情愿地放血,竟然不惜设局自残身体,用苦肉计来蒙混过关。 果然,白浅这个恋爱脑上当了,在宗政临安排的暗卫故意引导下,她毅然决然地放血救治情郎。 宗政临的重伤在白浅鲜血的滋养下,仅仅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恢复得完好如初,这样不可思议的效果,让宗政临心中的野兽彻底释放了出来。 之后,宗政临总是以旧伤复发为由,时不时地哄骗白浅放血给他疗伤,可时间久了,宗政临就觉得鲜血效果不大,无奈之下,他私下召集了不少修仙练丹的道人。 那些修道之人虽然没看出来白浅的九尾狐真身,可他们看到那灵气逼人的仙体,震撼狂喜贪婪……最后他们和宗政临达成一致,要用白浅的鲜血来炼丹。 看着白浅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婳珑坐不住了,当白浅再次被放了三大碗血后,赶紧回了太清观。 婳珑刚进入太清观,江郅便察觉到了,结束修炼后,起身便对着自己施了一个洁净术。 “出了什么事?” “主人,那皇帝发现了白浅仙体不凡,现在直接把她当补药用,和一些道士炼起了丹,想以后长生不老,这我们可以插手?” 听到这话,江郅眉头一皱,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舒展,笑着说道:“不必!反正这白浅不是最爱挖心头血,能给师傅,当然也能给情郎,怎可厚此薄彼,再说别人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干涉!” 说着,江郅话锋一转,看着婳珑,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婳珑,你说这辈子没有诛仙台,拥有九尾狐仙体的白浅要是死不了,那结果会如何?” 这个问题,婳珑倒是从未想过,前世白浅心灰意冷,跳了诛仙台才结束了一切,如今这种情况,宗政临等人肯定不会让白浅去死,九尾狐可不好杀。 不过,婳珑想到宫里放血炼丹的事情,语气略显复杂地说道:“大概会变成宗政临的补药,成为大祁王朝的国宝,痛苦地苟延残喘吧!” 婳珑说的结局和江郅想的没有出入,如此延绵不绝的痛苦才堪堪稍微弥补一些白浅前世的罪孽,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想想江郅觉得未来白浅的苦头够她吃了。 “主人,那白浅肚子里的夜华怎么办?” 对此,江郅云淡风轻地说道:“夜华?婳珑,这辈子没有什么夜华,不过,身怀有孕,当然得生下来,这辈子的夜华不仅神魂根基严重受损,就白浅现在这样频繁放血,母体受损严重,到时候怕是得生出个病秧子。” 其实对于东华帝君的做法,江郅实在不能理解,孕育仙胎和普通妇人十月怀胎可大大不同,仙胎那可是要以母亲的修为寿命来滋养的。 可前世夜华生祭东皇钟归来后,自以为还清了乐胥的生养之恩,对其冷淡的就像陌生人一样,不得不说,东华帝君这种做法就好像是杜鹃养子,鸠占鹊巢,最后倒显得给了别人天大的恩赐一样,实在令人作呕! 说到东华帝君,江郅觉得自己应该要回九重天去瞧瞧,吩咐婳珑继续守着白浅后,就独自飞去了九重天。 天道拉来的救兵!(八) 当日东华帝君从青丘离开后,就游走四海八荒,只为寻找到金莲,可惜终究一无所获,一点音信都没有,最终无奈之下,东华帝君冷着一张脸回了太晨宫。 从始至终,东华帝君都没有想到凡界,毕竟凡人修士连三十三重天都上不了,芸芸众生皆蝼蚁罢了。 东华帝君刚踏进太晨宫的殿门,司命便欣喜若地急匆匆迎了上来。 “帝君!您可算回来了。” 见状,东华帝君一边脚步不停地往里走,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可是天宫出了什么事?” 此时在东华帝君眼里,顶多就是因为墨渊神体的事情,天族和青丘有些纠葛罢了,可天君利欲熏心又软弱胆怯,白止又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帝君!您不在的日子,整个九重天都闹翻了,天君已经下令,择日攻打青丘,如今已经派天官去联系四海八荒各族,甚至还有意和魔界联盟!” 东华帝君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转而看向司命,有些疑惑地问道:“局势怎么会闹得这么厉害?墨渊的神体葬进无妄海,青丘方面再赔礼道歉,这事情不就应该了结吗?” “帝君!您不知道,昆仑虚的宝库被盗了,墨渊上神的大弟子叠风上报天君,天君震怒之后,愣是觉得这昆仑虚的宝贝都被青丘的白浅拿去了,而那白浅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两方胶着,最后事情就越闹越大。天君一直派人守在太晨宫附近,您等着看,要不了须臾,连宋准会来太晨宫请您。” 话音刚落,连宋便到了。 往日风度翩翩的天族三殿下,如今看起来不仅稳重了许多,行走间更多了几分雷厉风行,甚至从不离手的折扇,如今也安分地束在腰间。 行色匆匆的连宋大步流星走到东华帝君面前,拱手行礼道:“连宋参见帝君!天君请您去九霄殿一趟。” 看到这样不同以往的连宋,东华帝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管是如今的局势,还是他与连宋几万年的交情,这九霄殿之行都在所难免。 司命看着东华帝君和连宋一前一后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 果然历练使人成熟,如今循规蹈矩的连宋,真让他不习惯啊! 东华帝君刚坐下,天君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吐苦水,义正词严地责难青丘,以及如今天族式微……总之他的话里话外,无不是想让东华帝君给天族做主,挂帅出战讨伐青丘。 听完这一连串的话后,东华帝君心里更加不耐烦,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图省事,没有挑选考验新天君,而且直接让慈正的儿子皓德继任天君。 本来历任之初,皓德君也是兢兢业业,东华也是挺满意的。 可做了十几万年的天君之后,这胆子是越来越小,倒是这算计心却越来越重,好处是一点都舍不得拿出来,可但凡遇见点大事,总想躲在后面。 本来他还打算让金莲中的父神嫡子投胎到乐胥肚子里,以后好名正言顺地将其抬为天族太子,等父神嫡子能担重任后,自己就可以彻底将天族这副担子卸了,可如今父神嫡子不见了,这怎能不让东华帝君恼火。 如今听到这如此明显的算计,东华帝君更是怒火中烧,直接当面训斥起了天君,一点颜面都没留。 “哼!本帝早就不问世事,你也是做了十几万年的天君,难道连这点胆魄决策都没有吗?” 刹那间,九霄殿内一片死寂,天君一张老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藏在锦袍下的双拳握得死死的,却嘴上却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幸好此刻九霄殿内并无外人,除了天君和东华帝君,便只有连宋三兄弟。 眼见气氛愈发凝重诡异,连宋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帝君息怒!自从若水之战后,瑶光上神和墨渊上神相继陨落,就连合族中最为骁勇善战的素锦族也全军覆没。青丘桀骜不驯,狐帝狐后及其子皆有上神修为,连上古尊神都与青丘交好,天君实在难以抉择啊!” “事已至此,四海八荒都在观望,唯有帝君您才能重振天族声威,还四海八荒一片安宁。” 言罢,连宋对着东华帝君深深一拜! 连宋的这番话让上座的东华帝君微微侧目,深深地凝视了他片刻后,撂下一句话,身形便消失在了九霄殿。 “此事本帝自有主张!” 连宋的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东华帝君的要害。 虽然心中烦闷,但东华帝君深知,如果这次不能压制住青丘,日后四海八荒定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天君的位置跃跃欲试,那他当年提着苍何剑杀出的太平日子也将不复存在。 出了九霄殿,东华帝君直接去了十里桃林,无论如何,这一战都不能打,四海八荒不能乱。 ……………… 而江郅在九霄殿看完这出好戏,目送东华帝君离开后,心思转动间,便转身飞去了西海。 看东华帝君如此辛苦,江郅觉得自己多少得帮他一把。 反正都是父神嫡子,找不到小的,可以先让大的来顶上,如此也能让东华帝君安心,凡间的白浅也能好好享受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而自己也有了充裕的时间。 西海龙宫里,看着日渐虚弱,甚至连床榻都不能离的大儿子,西海水君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再看到还在诊脉的药王,更是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旁边的龟丞相见此,连忙安慰道:“水君,您放宽心些,大皇子天赋异禀,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 可惜这话根本就安慰不了西海水君。 西海水君就两个儿子,除了叠风就是叠雍这个长子,相比成为墨渊大弟子的叠风,他更喜欢,也更倚重叠雍这个大儿子,父承子业,叠雍以后可是要继承他的仙职的。 如今这个备受期望的长子忽然间就缠绵病榻,怎么能不让他心急如焚,更别提叠风之前早就传信回来,言明自己要游走四海八荒寻找墨渊神体,如今墨渊神体是找回来了,可昆仑虚宝库又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盗,真是越想就越心烦气闷。 许久之后,药王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可面色却不好,这让西海水君心里更不安了。 果然,药王看着西海水君,叹了口气道:“唉!老夫无能,实在看不出大皇子殿下的病因。” 话音刚落,西海水君急得追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后,药王直言道:“大皇子的病,水君若是能请来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或许能有法子!” 听到这话,西海水君苦笑说道:“折颜上神,上古尊神,与我西海更是从未来往,如今我小小水君怎敢叨扰?” “那水君不如张榜求医,四海八荒肯定还有隐居不出的医道高人,老夫就此告辞了。” “多谢药王您走这一趟了,龟丞相你亲自送药王一趟!” “是,水君!”说完龟丞相就送药王离开了。 而西海水君看了眼依旧昏睡不醒的长子,立刻张榜求医,重礼相酬,只为能寻得隐世名医来治好长子的怪病。 天道拉来的救兵!(九) 待西海水君离去后,江郅才显现出身形。 然而,他刚一显露气息,就见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叠雍身上忽然涌现出一股黑气,须臾间,一团面目模糊的长剑离窍而出。 刹那间,江郅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轩辕剑!” “轩辕剑”这三字一出,剧烈抖动的轩辕剑立刻安静下来,剑身上的黑气也消散了大半。 看到轩辕剑,江郅心想这难道是来找墨渊报仇的? 果然,低头稍微一凝视叠雍,便发现藏在其神魂中心的墨渊残魂已是奄奄一息,有种刚刚被仿佛暴揍过的死寂感觉。 江郅略加思索后,便笑着对轩辕剑说道:“这样多无趣啊!束手束脚的,轩辕剑,要不你跟了我,日后我是要将整个四海八荒踩在脚下,届时墨渊也该重归四海八荒,到时候我带你找他报仇雪恨,洗刷污名,一雪前耻!” 原本江郅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轩辕剑竟然当了真。 最后江郅无奈之下,只得先将轩辕剑收入空间,看着萦绕着黑气的轩辕剑,江郅只觉头疼不已,后悔刚刚口嗨,自己可是天生灵体,又不是魔修的,如今轩辕剑已经入魔了,自己拿着它非但用不了,反而还会沾染魔气,真是后悔啊! 安置好轩辕剑后,江郅便取出结魄灯,将叠雍体内的墨渊残魂取了出来,这结魄灯乃是江郅刚刚特意去无妄海取来的,不过,江郅也不会白拿,待会去天宫送子,顺便就把这人情还上。 ……………… 宏伟壮丽、金碧辉煌的天宫后殿之中,错落有致的假山环绕在莲池边缘,莲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色彩斑斓的锦鲤在红莲和碧绿荷叶之间,自由自在地来回游动嬉戏,看起来真是有趣生动。 然而,年幼的素锦身着一袭粉色纱裙,静静地伫立在莲池畔,她稚嫩纯真的脸上满是纠结困惑,面前如此生动美景,她却没什么心思看,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何这么久乐胥娘娘没有如往常一样召见自己。 时间慢慢过去,素锦的心情愈发烦躁,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乐胥娘娘?还是有其他原因……种种猜测让她的内心越发不安。 隐藏在暗处的江郅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叹了口气,寄人篱下,就算是英烈之女,可归根究底就是一叶浮萍。 一道法术悄无声息地打在素锦身上,顿时素锦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被催眠一般,慢慢地趴在莲池玉台上,进入了梦乡。 江郅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将前世的记忆如抽丝剥茧般,挑挑拣拣地送进了素锦的脑海里。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素锦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般,面露痛苦。 再次醒来后,素锦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般,梦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她真的重活了一世,想到梦中自己被人欺负的惨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乐胥的宫殿。 相比于孤独无助,以后成为带娃的保姆,江郅觉得还不如潜心修炼,毕竟学到的本事是自己的,九重天又不是没有仙娥,何必非要一个顶着公主名号的孤女来侍候人,最后还被人嘲讽成“晾笔架子”。 不得不说,夜华对素锦真是绝情到了极点,自幼陪伴,几万年的倾心照顾,最后在他心里,素锦竟然连普通仙娥都不如,眼看着素锦一步一步走错,却也只是冷眼旁观。 许久之后,素锦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宫殿。 说是宫殿,其实不过是乐胥寝殿的一个角落,仅仅只有一间屋子而已。 素锦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从梳妆匣子里取出了一个乾坤袋,这里面装满了她来天宫前,那些叔伯们为她准备的仙丹、灵草、法器等修炼资源。 素锦摩挲着手里的乾坤袋,突然清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么?像只宠物一样去讨好乐胥,难怪她前世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怎么能忘记疼她入骨的阿爹阿娘?怎么能忘记那些宠爱她的族人?又怎么能忘记临行之前,她与好伙伴的约定…… 她可是要重振素锦族的少族长啊! 不知不觉中,素锦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正在这时,端着灵果仙露的辛奴走了进来。 因着素锦还未成年,开始修炼,所以一日三餐都需要进食灵果仙露,辛奴看着哭泣的素锦,还以为小主子是想家了,放下手里的玉盘,赶紧安慰起了素锦。 “公主,您别哭了,奴婢知道您想家了,可族长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公主您如此伤心难过呀。” 听到这话,素锦擦干眼泪,看着辛奴,语气坚定地说道:“辛奴!从今日起,我要修炼!等我修成上仙,我们就回素锦族!” 辛奴听到回去,眼泪也落了下来。 “好!公主,不,主子,我们回去,素锦族才是我们温暖的家!” 提起“家”,年幼的主仆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辛奴给素锦擦干眼泪,忽然,有些为难地说道:“主子!您现在呆在这里,乐胥娘娘也许久不见您,这没有师傅,主子您要如何修炼呢?” 思索片刻后,素锦抿唇说道:“辛奴!等会我写一封信,你拿去交给邬沧伯伯,最近天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君肯定会召见邬沧伯伯等人,你躲在九霄殿外,趁机将信交给他。” 邬沧伯伯是阿爹生前最交好的兄弟,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 看着素锦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出路,江郅放心地离开了,之后就去了乐胥的宫殿。 坐在玉榻上的乐胥眉头紧蹙,一身金丝滚边的鲛纱广袖裙衬得她雍容华贵,端庄优雅,就连坐姿都是端正矜持,若是放在凡间,妥妥的贤惠大方的当家主母。 本来那日遇见东华帝君后,乐胥就想和央措一起去昆仑虚求子的,自她嫁进天宫,已经三万年了,至今连一儿半女都没有,明明药王开的补药她也从不落下,每每佛门法会,她也从不缺席,甚至为了子嗣,她还专程去了上清天求见注生娘娘,可结果也只是一句:“时机未到!” 眼看着央措后殿的妾室越来越多,乐胥怎么能不忧心忡忡,所幸她得到了东华帝君的指点,可就在她喜滋滋准备和央措上昆仑虚时,留影石的爆发让央措直接没有了功夫,甚至现在昆仑虚宝库被盗,她直接去不了。 这时,一个仙娥走了进来,低垂着头,脸色有些不好。 “殿下回来了吗?”乐胥按捺不住着急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殿下去了侧妃那里。” 话音刚落,乐胥整个脸沉了下来,婢女见此,行礼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整个天宫都说乐胥娘娘温柔可亲,可没人知道私下里发起火来的乐胥会是多可怕。 乐胥像一头发怒的母老虎一样,在殿内砰砰砰乱砸一通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地祈祷。 “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您赐给我一个儿子吧!可怜可怜信女!我不能没有儿子!天族不能没有太孙……” 看到眼前这一幕幕,江郅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处天宫,明明你都已经成为女神仙了,为何还是摆脱不了身上的枷锁呢?凡间的女子求子,方法无外乎喝药拜佛,怎么到了天上,也是如此。 吐槽过后,江郅从结魄灯中取出了墨渊的残魂。 不过,想到墨渊那还不错的战力,江郅当机立断,将残魂一分为二,送进了乐胥的腹部。 这可真是求一送一,双喜临门啊!就是不知道等东华帝君看到这一对双胞胎后,会扶持哪一个成为天族太子呢?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 因着江郅在天上逗留的时间太久,回到凡间时,白浅已经生了。 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江郅只感叹生不逢时啊!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凡人怀胎十月,就能诞下孩子。 宗政临是个聪明人,他可不会干什么杀鸡取卵的事情,要是这个精怪能给自己平安生下孩子,那么自己就有了后路,也就能把这个精怪交给道人替自己炼出长生不老丹,就算最后失败,自己这不是还留有一个小的。 如此算计之下,为了白浅肚子的孩子,宗政临暂时停止了放血,转而柔情蜜意的一番,可把灼华给美上天了。 到了生产那日,婳珑眼看江郅还没有归来,差点急得跳脚,为了防止被天上发现,无奈之下,婳珑展开鬼蜮。 那日,天空乌云密布,鬼哭狼嚎,有了灵气的滋养,婳珑的鬼蜮更加厉害。 大齐国都内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纷纷下跪祈求,觉得宫里那个元懿贵妃就是妖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灾星,纷纷嚷嚷让皇帝赐死这母子两人。 见此情形,宗政临顺水推舟,白浅刚一生产完,他便来了一个李代桃僵,明面上将人赐死,暗地里却将白浅连同生下的孩子一起送去了密室,甚至孩子连名字都没取。 “主人!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父神嫡子死不了,就这样过吧!” 其实江郅也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局面,本来还想来一场母慈子孝,帝妃恩爱好戏,可谁料到现在将人给弄到笼子里来了。 唉!看来一切都是命啊!不过,就前世夜华做的那些事情,想必对什么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厌恶至极,如今这样或许刚合他心意。 离开皇宫后,江郅直接回了太清观修炼。 ……………… 十里桃林中,微风拂过,粉色花瓣纷纷飘落,如诗如画,可折颜这个主人心情却很是不好,看着对面的东华帝君,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折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因为那日之事,之后他再去狐狸洞时,都被拒之门外。 “东华,这事有些难办,我怕……”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声音冷酷地说道:“当年我提着苍何剑在四海八荒杀了个对穿,如果白止这次不安分,那休怪我再提着苍何剑去他那青丘五荒转一圈!”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折颜知道东华不是在开玩笑,东华的战力可是连墨渊都望尘莫及,又过了十几万年,只怕更加深不可测,想到这里,折颜点头应了下来。 见状,东华帝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桃花林之中。 最终白止在折颜的劝说下,碍于东华帝君的威胁,只能偃旗息鼓,藏起自己的野心,龟缩在狐狸洞,按原计划进行,以裙带关系得到这四海八荒。 没多久,天宫就传来了乐胥怀孕的消息,此时白止心中狂喜,他青丘一步登天的时机到了。 可当白止联系白浅,让其回来时,才发现自己根本联系不上白浅,刚开始白止还以为白浅跟自己闹别扭,许久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可他根本就占卜不出来,此时凡间已经换了王朝,不变的是白浅和她儿子依然在受苦,母子两人被当做传国玉玺一般存在,被新朝给继承了下来。 至于素锦那里,邬沧在收到素锦的信后,专门去见了素锦一面。 “邬沧伯伯!” 看见年幼的素锦,邬沧笑着说道:“小素锦,在天宫的日子过得可好?” 听到这话,素锦咬了咬唇回道:“天宫很好!可素锦想家!素锦想阿爹阿娘!素锦想修炼,以后给整个素锦族报仇!” 邬沧听到这些话,看着素锦,眼神复杂又带着欣慰地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不怕修炼的辛苦?” 素锦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怕辛苦!我要修炼!我不能让阿爹阿娘蒙羞,我要重振素锦族!” “哈哈哈!好,素锦侄女有如此志向,伯伯很是欣慰,你安心在这待几天,我回去想办法!” “伯伯的大恩,素锦铭记于心!” 最后,邬沧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素锦的头,笑着离开了。 他深知答应此事,天君那里必定不会轻易罢休,但他实在不忍心辜负如此懂事的素锦。 回去之后,邬沧立刻联系了其他各支族族长,商量着如何让天君放素锦回来。 素锦刚刚回到自己的住所,就看到了乐胥身边的仙娥。 “公主!乐胥娘娘请你去一趟!” 听到这话,素锦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终只能无奈地跟着仙娥去了。 刚踏进殿门,乐胥便满脸笑容地招手让素锦过去。 素锦乖巧地走了过去,对着乐胥行礼道:“素锦参见娘娘!” 乐胥见状,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笑着慈爱地说道:“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素锦,天君封你为昭仁公主,养在我膝下,我一直将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如今我有了身孕,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你是姐姐,比弟弟大,等弟弟出生以后,你这个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啊!” 素锦听到这话,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来掩饰眼里的怨恨。 端茶倒水、熬煮羹汤、洗衣叠被、没日没夜地陪着……前世的自己,任劳任怨地做着这些卑微琐碎的工作,简直就是一个低贱的仙娥。 可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可到头来,却只换来了无尽的屈辱和伤害,一个满是嘲讽的“晾笔架子”! “素锦!素锦!你听到没?” 惊醒回神的素锦抬头望着乐胥,忽然故作不解地说道:“可是娘娘,素锦还只有五百岁,还没长大,怎么能照顾得好弟弟呢?而且说不定您肚子里的是个妹妹了!相比弟弟,素锦更喜欢妹妹,以后可以给妹妹梳头发……” “够了!”乐胥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素锦佯装被吓得瑟缩一下,见状,乐胥语气冰冷地说道:“素锦,本宫乏了,你回去吧!” “是,娘娘,素锦告退!”行礼之后,素锦快步地离开了,神色里还带着些许惊慌。 看着素锦离开的背影,乐胥若有所思,刚刚素锦话中,“妹妹”两个字简直像一把刀子一样,直直地戳到了乐胥的心窝子。 公主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侍候男人的,唯有皇子,以后才能给自己无上荣光,哼,自己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皇子。 不过,这素锦族一族倾覆,素锦这丫头怕不是个扫把星,想到自己肚子里千辛万苦求来的皇子,乐胥心里暗下主意,自己肚子里的皇子,可不能让素锦这个晦气的丫头给冲撞了。 之后,乐胥再也不召素锦来自己宫殿,甚至为了避免素锦不请自来,还特意吩咐仙娥不让素锦出门。 看着自己被关禁闭,素锦非但不怒,心里反而又有了小算计。 之后,邬沧等人故意当众戳破了乐胥关素锦禁闭的事情,再有素锦哭着要回去,最终天君只能让邬沧带走了素锦。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此后素锦有了新人生,不再围着一个男人转,为奴为婢,当童养媳,梦想着有朝一日嫁他为妻。 凡俗女子之愿与素锦何干?她生来就是仙,她的未来该是上仙,上神,甚至更高……而不是被洗脑,甘愿做妾,作贱自己,最后身败名裂,成为一个笑话!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一) “主人!白浅快要死了!” 听到婳珑的传音后,江郅缓缓睁开了眼睛,掐指一算,如今竟然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人间早已改朝换代。 果然修真无岁月,弹指一挥间。 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刻着铭文的刑架上,一团不知名的血肉被牢牢地禁锢着,若不是熟知内情,任谁也无法想到这块奄奄一息的血肉竟然会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青丘白浅。 三百年,整整三百年,白浅就这样被折磨着,当放血无法满足帝王贪欲时,他们就想到了割肉,之后他们又打起了骨头的主意,放血,割肉,削骨,其残忍程度简直堪比十八层地狱。 而在刑架之下,一个浑身脏污的婴孩正趴在地上,张口接着上面滴答滴答流下来的血水,他的瞳孔血红,里面满是贪婪和渴望。 这个孩子就是白浅当初生下的儿子,也就是前世的“夜华”,不过,此世的他是没有名字的,而且被称呼为“妖种”! 白浅虽然被封了仙体,失去法力,柔弱无依,表面看起来与凡人无异,可她内里的体质根本没有改变,就像她前世能以素素凡人之躯诞下阿离一样,普通的凡女根本就不可能怀上仙胎,更何谈平安生下。 没见乐胥为了孩子求了几万年,最后还是捡了个现成的,才有了前世的夜华,因此白浅十月怀胎生下妖种,可妖种成长速度极慢,人间三百年的时间,妖种看起来才刚刚满月而已,这还是在白浅九尾妖血滋养下的结果。 看到眼前这一幕,江郅轻轻挥动衣袖,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虚空裂缝,这是几百年间,江郅自己琢磨出来的虚空遗地。 江郅伸手一点,将白浅从刑架上解了下来。之后将母子两人移进虚空遗地去后,江郅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很快,江郅便到了青丘。 凡间三百载,可天上不过一年而已。 自从找不到白浅之后,白止是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也不和折颜闹别扭,都是为了找到白浅。 最后依然一无所获下后,白止和折颜商量着去太晨宫找东华帝君帮忙。 十里桃林里,折颜听到白止让他去找东华时,眉头一皱,自半年之后,天宫的乐胥生了一对资质极差且先天不足的双胞胎皇子后,它东华的心思就全放在了这对双胞胎身上。 其实折颜也知道这对双胞胎就是金莲中的父神嫡子,墨渊的亲胞弟,也知道东华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心里更清楚东华对白浅以及青丘心有芥蒂,如今的东华怕是不会浪费这个精力,去找一个他本就厌恶之人。 白止见折颜不言语,立刻着急地说道:“折颜!小五离开之际,身上就有伤,如今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可依旧找不到她,太晨宫如今就是小五唯一的生机了。” 白止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到白浅,就算他修为再高,占卜之术再出神入化,可在天道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天道遮掩之下,就连此界第一人的东华帝君都察觉不到。 正当折颜要答应下来后,一团异物突然从天而降,察觉到危险的折颜当即用手中的折扇将异物打飞了出去。 只见那异物如流星般穿过层层桃树,最后重重地撞到粗壮的桃花枝干上,才落了下来。不过,因着强大的冲击力,惹得满树娇嫩绚丽的花瓣如雪花般簌簌落下,层层叠叠的粉色花瓣盖住了异物,看上去倒没有多少恶心感。 本来折颜还准备起身查看异物,可却突然听到了白止不可置信的惊呼。 “小五?这是小五的气息!” 话音未落,白止脚尖轻点,迅速地飞了过去,见状,反应过来的折颜也跟了上去。 袖袍一挥,层层叠叠的花瓣随风而逝,之后白止一眼就看到了白浅的惨状,当即瞳孔猛地一缩,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白止实在不愿意相信地上这气息微弱的怪物会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四海八荒第一绝色,预言中的天后,怎么会变成眼前丑陋至极的怪物…… 可那割舍不断的血脉相连却让白止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白止!这,这不可能是小五?你肯定是看错了!” 听到折颜这话,白止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涩声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可她就是小五,我的女儿。” “不管是谁,如此伤了我白止的女儿,本帝定会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话里满是狠厉残忍。 随后白止闭上眼睛,口中念起一段古老的咒语,双手不断结印。 随着他的施法,白浅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断肢重生,血肉恢复……而他自己却如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快速地老去。 刚刚还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雪白一片,就连下巴处的小胡子都如枯草般枯萎,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看着白止如此消耗寿命,将自己的气血输送给白浅,一旁的折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他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就算他想帮忙,可种族不通,也实在无能为力啊! 许久之后,眼见着白止气息越来越微弱,折颜不得已大声阻止道:“够了!白止!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听到这话,白止双手再次艰难结印,结束了以命换命禁术。 法术断开的那一刹那,白止虚弱地直直地倒在地上,披头散发,宛若行将就木的老朽。 折颜见此情形,赶忙蹲下身来,将白止扶起,让他靠在桃花树干上,同时迅速为他诊脉。 然而,这一诊,折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呵呵,放心,折颜,我不会死的!” 在青丘的未来和自己的生命之间,白止毅然选择了青丘狐族,即使要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给狐族改天换命的机会,他也在所不惜。 想当年,为了能生下白浅这个女儿,他可是耗费了十万年的寿命。 若不是如此,以他和折颜等人的同窗之龄,不相上下的修为,怎会只有他一人尽显老态?如今,亦是同样的理由。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来,赶紧把丹药吃下!”说着,折颜取出丹药,喂进白止口中。 过了许久,白止才缓过劲来,他焦急地看着折颜,说道:“我没事,折颜你赶紧去看看小五!” 听到这话,折颜才赶忙转身,去查看白浅的状况。 诊完脉后,折颜面色凝重地看着白止,语气复杂地说道:“白止,小五伤势过重,虽然现在她的外貌和之前无异,但是以后恐怕不能修炼……” 折颜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浅以后将会成为废人。 可白止并不在意,他只要白浅安然无恙,那张绝色容颜不受影响,便已足够。 随后,折颜将白止父女二人送回了狐狸洞,自己则与白弈一同前往瀛洲岛,去取神芝草。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二) 虽然白止用了禁术让白浅血肉重生,可白浅却变成了不能修炼的废物,以后还得用珍贵的仙果延年益寿,更重要的是,人间三百年的折磨,已经彻底毁了白浅,就算江郅挖去了那段记忆,可刻骨铭心的痛苦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等白浅醒过来,大概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彻底疯了,要么就是半清醒半疯癫。 给白浅找好去处后,江郅转身就飞去了无妄海。 寂静无声的无妄海,四尊几丈高的龙首雕像吊着最中央的玄晶冰棺,整个玄晶冰棺通透、盈润,仙气渺渺,高贵优雅,隔着冰棺都能很清晰地看到墨渊的尊容。 墨渊这狗东西,放在凡间,那都是要遗臭万年,满门抄斩,九族尽灭的存在,这么好的东西,他真不配用。 凭什么墨渊犯了如此大错后,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几万年后重归四海八荒,难道就凭他是父神嫡子吗? 墨渊想假死抹去自己犯得大错,可江郅偏要他身败名裂,刚好现在手里这个玩意就挺配墨渊的,睡这么久不好,能醒还是早点醒,反正都是同胞兄弟,想必墨渊也不是那么心胸狭窄,毕竟心爱的女人都能让出去,更遑论一具躯体了。 抬手掀开玄晶冰棺后,江郅将虚空遗地的妖种放了出来,刚一得到自由,就凶狠地像嗜血的野兽一样,眼看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江郅手指一点,那具肮脏的凡体瞬间被冻住,片刻后,破碎开来如片片冰晶雪花一般。 没有了躯体,江郅就很清晰地看见漂浮在眼前的灵魂。 从前泛着金光的神魂已经染上了黑色,凶狠的眼神里满是兽性,但是,这模样还是和墨渊相差无几,虽然还是俊美无俦的外貌,可整体的气质都大变样,这样的“墨渊”想必一定搅合个天翻地覆。 轻轻一挥手,江郅就将神魂打进了墨渊的神体。 不愧是同胞兄弟,墨渊的神体没有抵抗多久,神魂就融入其中,许久之后,江郅就听到了遥远从昆仑虚传来的钟声。 这钟声一响,整个四海八荒都知道墨渊上神历劫归来了。 ……………… 太晨宫内,昔日佛性寒冷的东华帝君已经快被逼疯了,为了给夜华和暮泽调理身体,不仅天宫的药王常驻太晨宫,就连东华现在佛经、下棋、什么糖醋鱼,通通没闲情逸致,一心一意地研究仙丹妙药,来弥补两人的先天不足。 药气浓郁的药房里,东华帝君身着干练的黑色衣袍,面前的长案上摆放的全部都是珍贵药材,对面漂浮在空中的正是上古遗失的丹方,此情此景很明显东华帝君是在研究丹方。 正在这时,重霖出现在门外。 “帝君!这是七十二部将从梵音谷找到到天灵草!” 听到这话,东华帝君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只要有了天灵草,他就能炼成补灵丹,到时候就能弥补自己心里的亏欠。 可好消息来的同时,往往伴随着坏消息。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重霖为难地说道:“可是帝君,天灵草只有找到了一株!” 此时东华帝君拿着玉盒的手微微一顿,仿佛手上的玉盒有千万斤重似的。 见此情形,重霖想到了这一年来帝君费心费力,当即有些愤愤不平地劝阻道:“帝君!请恕属下言语无礼,夜华和暮泽殿下乃天君嫡亲的孙子,其实他们本身就和帝君您没多大关系,平日里您就为天君收拾烂摊子,如今还要费尽心机,甚至损耗修为来照顾他两个孙子,这……” 最后的话,重霖说不出口,只能气愤地垂下了头拱手请罪。 其实重霖言外之意,东华帝君当然清楚,可别人不清楚其中内情,但是他东华一言千金。应承下的事情哪能敷衍了事,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一定要履行到自己的承诺。 不过,这天灵草就只有一株,只够炼一颗补灵丹,到时候这颗补灵丹给谁却成了东华帝君心头难题。 正在这时,东华帝君忽然听到了昆仑虚的钟声。 下一刻,他本人直接消失在了太晨宫。 东华帝君到的时候,“墨渊”刚刚破棺而出,四肢着地,披头散发地爬在龙首雕像上玩耍,察觉到陌生气息靠近,整个人转过头去,对着东华帝君张牙舞爪,凶狠地吼叫着。 见到这一幕,东华帝君傻眼了。 这,这还是那个父神嫡子、天族战神墨渊吗? 难道是被不知名的妖物侵占了神体? 可墨渊的神体一般妖物根本就亲近不了,更何况占据…… 心头思绪万千,东华帝君还没有动手,对面的“墨渊”直接扑了过来。 见状,东华帝君直接伸手定住了“墨渊”,可看着涎水横流,狰狞可怖的“墨渊”,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再察觉到越来越近的众多气息后,黑色袖袍一挥,裹着“墨渊”,直接回了太晨宫,无论如何,“墨渊”这副尊容模样绝不能被他人知晓。 下一刻,江郅拿着手中的留影石笑着离开了。 还别说这留影石挺好用的,批量复制之后,江郅带着这些留影石去了魔界。 世界非黑即白,可偏偏对魔族充满了偏见,相比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神族,魔族似乎成了十恶不赦的存在。 若说眼前的不毛之地是魔界,那江郅觉得天道可真是偏心至极,灰暗无光,岩浆烈火,这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就连空气中的灵气都不足天界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天壤之别,就算大战也毫不稀奇,毕竟无论是神还是魔,都要生存。 自从上届魔族至尊渺落落败,被东华帝君囚禁妙义慧明境中,整个魔族便群龙无首,分裂成了七大魔君。 比起其他六位,只有聂初寅,才值得江郅高看一眼,其他几人,在江郅看来就如同在玩过家家游戏一般。 天道重伤,若想让天道早日恢复,这四海八荒就得来一场杀戮,就如同上古的大战,世界无法承受,就只能开始清除生灵。 昏暗又潮湿的山洞里,聂初寅穿着一身缫丝貂毛大氅,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看着自己身上这臃肿的穿着,他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凭什么天族、青丘,甚至低贱的鲛人都过得比他们魔族好,整个四海八荒都逼迫着他们魔族蜷缩于此,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因此心有怨气的聂初寅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野心。 忽然,一块留影石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后,留影石中的画面瞬间投射在了空中。 看到那一幕时,聂初寅目瞪口呆,惊愕地猛地起身,就连手中的暖炉掉了都不知道。 良久之后,聂初寅的双目中迸发出精光,小心翼翼地拿起地上的留影石,若是这事是真的,那么他魔族就有了可趁之机。 欣喜之后,聂初寅离开了魔族,他要去验证事情的真假。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三) “呦!时间刚刚好!” 江郅从魔界离开后,就直接飞快赶去了瀛洲岛。 瀛洲岛不仅有神芝草,还有四大凶兽,而这四大凶兽身上蕴含着父神一半的神力修为,这个秘密可只有父神嫡子知晓。 以江郅目前的修为,若是仅靠自己修炼,那至少得几万年至十万年,而且就目前四海八荒的烂摊子,江郅也根本没精力时间沉浸在修炼中,所以最终江郅将主意打到了四大凶兽身上。 既然前世夜华能得到了四大凶兽的神力,那自己也可以,毕竟这不度修为的神芝草,就在脚下。 此时江郅深刻怀疑,神芝草就是父神为了夜华能顺利夺取四大凶兽身上,他遗存下来的一半神力,而存在的。 江郅隐匿在云端之上,悠然自得地看戏,瀛洲岛上的折颜和白弈已经伤痕累累,不过,毕竟是两位上神,有勇有谋,相比没多少脑子的四大凶兽,已经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见此情形,江郅微微一笑,直接将轩辕剑放了出来。 此时的轩辕剑已经通体正气,当初江郅带回轩辕剑后,就直接放在了天道给的玉石之上,没想到之后,轩辕剑身上的黑气慢慢褪了出去,醒来之后,仿佛新生灵智一般。 看着对自己亲昵不已的轩辕剑,江郅笑着说道:“去下面玩会!” 只闻锵鸣一声,轩辕剑如飞鸟投林般兴奋地俯冲而下。 下方的折颜因为轩辕剑突然的横插一脚,猝不及防直接饕餮用左角顶穿了肩膀,并将他撞飞了出去。 “折颜上神!” 白弈惊呼一声后,赶紧使了个虚招,退到折颜身边。 此时的折颜面色如纸,大口吐血,看起来伤势极重。 “折颜上神,你怎么样?”说着白弈带着折颜飞到了远处。 到了安全之地后,折颜重重地咳了一口血出来,随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把袖袍里的玉雪丹给我吃一颗。” 很快,白弈找到了玉雪丹,并喂了一颗给了折颜。 吃下丹药后,折颜的伤势明显好转,气息也平稳了下来。 “唉!白弈,看来我是有心无力了。” “折颜上神,刚刚那好像是轩辕剑?轩辕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墨渊上神醒了,轩辕剑应该在昆仑虚才对。” 前一刻钟,他们两人也听到了昆仑虚的钟声,当然也知道“墨渊”归来的消息。 听到这话,折颜微微摇头,叹道:“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神芝草。” 白弈沉吟片刻,对着折颜说道:“折颜上神,我先送你回去,至于神芝草,有我们兄弟四人,岂有拿不到的道理?” “不用你送,你也受伤了,在此好好调息,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折颜捂着胸口,强撑着站了起来。 折颜离开后,白弈设下结界,便盘膝而坐,调理内伤。 “主人,这折颜可真弱不禁风啊!” “没有了伏羲琴,他不过就是一只老凤凰罢了,折颜废了,白家还有四位上神,用他们来消磨四大凶兽刚好。” 半刻钟后,白玄和白真急匆匆赶来。 “二弟!” “二哥!你没事吧?” 看到两人,白奕停下了调息,起身撤掉结界。 “没有大碍,不过,没有拿到神芝草,四大凶兽很是棘手!” 听到这话,白真想到了折颜的伤,可看着两个兄长,还是笑着说道:“我们兄弟三人皆是上神修为,区区四大凶兽根本不成问题,手到擒来嘛!” 有了白真的打岔,气氛明显松快了许多。 “行了,我们赶紧去取神芝草吧!阿爹的情况很糟糕。” 两人点头之后,三人齐齐飞去了神芝草所在之地。 想要神芝草,就必先打败四大凶兽,不过,在白奕离开后,轩辕剑的一阵乱砍,直接将四大凶兽彻底惹怒了,火气节节攀升。 远远望去,便能感受到它们的暴躁和凶狠。 白玄三人刚一现身,四大凶兽便齐冲而来,那副欲将他们撕碎的气势,令三人心惊胆战,回想起之前的部署,三人迅速分散开来。 经过半个钟头的惨烈激战,白家三兄弟终于将四大凶兽打倒在地,成功取得了神芝草。 见三人准备离开,婳珑疑惑地问道:“主人,我们不拦住他们吗?” 江郅看着重伤的白玄三人,意味深长地笑道:“让他们走!别忘了,白止的伤势,至少需要两个儿子输送修为才能救回他的命,如今白玄三人重伤,就只剩下白颀一人,这种情况下,白家四兄弟必然会有人根基受损。” 此前,狐后为了挖白浅的心头血已大伤元气,如今四个儿子,三人重伤,白止又性命垂危,就看狐后如何抉择了,更何况还有白浅,青丘已不足为惧。 神芝草可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待白家三兄弟离开后,江郅从云上落了下来。 四大凶兽看到江郅,瞬间凶狠地吼叫起来,想要震慑江郅,可惜刚刚的一场激战,已经让他们从凶兽变成了病猫,如今只能无能狂怒。 看着趴在地上剧烈喘息的四大凶兽,江郅拿出了天道给的玉石安抚它们。 果然不出所料,万物生灵皆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本能地亲近天道。 眼见四大凶兽逐渐平静下来,江郅趁机施展法术,让它们陷入沉睡之中。 之后,江郅信手取来地上的神芝草,将四大凶兽身上的父神一半神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精纯的神力犹如温润如水的甘霖,源源不断地滋养着江郅的身体,使得他的修为节节攀升,如火箭般迅速突破了地仙、上仙,最后更是达到了上神的境界。 不过,由于天道陷入了沉睡,江郅并未遭受雷劫的洗礼。 “主人!这四大凶兽该如何处置?” “相信用不了多久,四海八荒就会乱成一锅粥,将这四大凶兽带回凡间,到时候正好可以布阵屏障来保护凡间不受侵害。” “这样真的可以吗?”婳珑觉得四大凶兽没那么容易听话,即使主人手里有天道给的玉石,可刚上当受骗的四大凶兽,怕是没那么好糊弄。 “婳珑,你看这青丘狐狸、南海鲛人它们都能化成人形,为何偏偏这四大凶兽至今还是兽形,在此茹毛饮血?” …… 看着婳珑眉头紧锁,江郅微微一笑,将四大凶兽移到了虚空遗地。 其实,从始至终,父神都只把四大凶兽当作存放他一半神力的容器罢了,前世夜华取走它们身上的全部神力后,四大凶兽也就此没了性命。 四大凶兽是不聪慧,可并不代表它们没有脑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之下,江郅相信自己会和它们达成互利共赢的友好合作。 离开之前,江郅一掌击下,整个瀛洲岛剧烈震动之后,慢慢地沉入水中。 此后四海八荒再无神芝草!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四) 东华帝君悄悄地将“墨渊”带回了太晨宫,可刚将他放出来后,“墨渊”就如恶狗扑食一般扑了过来。 一时不慎的东华帝君直接被扑了一个踉跄,脸色瞬间黑沉后,又直接定住了“墨渊”。 此时刚刚听见“墨渊”吼声的重霖走了出来,看着被定住的“墨渊”,披头散发,根本没有认出这就是曾经的天族战神,反而有些诧异地问道:“帝君!这山野精怪是……” 听到这话,东华帝君冷着脸,撂下一句后,拂袖而去。 良久之后,重霖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墨渊”细细打量,低声喃喃自语。 “不可能吧?这怎么会是墨渊上神?” 惊骇之后,他想起东华帝君刚刚的吩咐,用法术将“墨渊”带去了后殿。 此时的东华帝君已经心平气和,看着眼前的“墨渊”,随手施了法术,顿时“墨渊”变得洁净无尘。 因为“墨渊”被法术定住了,因此清洁之后的他与曾经的墨渊上神相差无几,除了那双眼神不一样,谁能说此人不是墨渊上神。 忽然,东华帝君一指探出,金光点直接在“墨渊”的眉心处,虽然搜魂有些冒昧,可现在他也别无他法,因为之前他根本无法将这陌生的魂魄驱逐出墨渊的神体。 江郅挖了白浅的记忆,当然也不会忘记此处,因此搜魂的东华帝君看到的只有血腥恶心茹毛饮血的画面。 收回法术后,东华帝君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从金莲被盗、墨渊宝库被盗、乐胥诞下双生子……以及如今这般模样的“墨渊”,他再也无法将以往的一切归根究底于机缘巧合。 这明显就是妥妥的阴谋! 一旦想通之后,困惑在心的疑惑纷纷指向了一个猜测。 “重霖!去将夜华和暮泽带过来!” “是,帝君!” 虽然不明就里,可重霖依旧领命去了冼梧宫。 很快,重霖就从冼梧宫里带回了夜华和暮泽。 人间三百年,天上一春秋。 两个嬷嬷怀中抱着的襁褓中的婴儿,正是夜华和暮泽。 “见过东华帝君!”两个嬷嬷对着东华帝君屈膝行礼。 东华帝君见状,眼神冷漠地说道:“将孩子放下!” 听到这话,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后,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皇子殿下,要知道临行之前,乐胥娘娘可是百般叮嘱,要她们好好照顾皇子殿下,不可让殿下离开她们。 这时一旁的重霖眼疾手快地接过了两个襁褓,小心翼翼地一左一右抱着。 “你们去外面等候!” 等嬷嬷离开后,重霖将两个襁褓轻轻地放在东华帝君一惯用的白玉坐榻上。 刚一放下,襁褓中的幼儿像是被惊扰的小兽,相继哭闹了起来,东华帝君见状,微微一挥手,两个哭闹的婴孩就安静地昏睡了过去。 由于婴孩神魂脆弱,再加上本就先天不足,对于他们,东华帝君自然不能直接粗暴地搜魂。 所幸东华帝君当年游历四海八荒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习得了翼族擎苍的血脉引,很快三滴血凝聚在了一起。 此时东华帝君心里的那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如今这两个孩童里面的神魂定然是墨渊的神魂,而待在墨渊神体中的魂魄应该就是墨渊胞弟,那金莲中养护的父神嫡子,否则以墨渊的心志性情,就算转入轮回,也不会染上茹毛饮血的兽性。 可想明白这一切的东华帝君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神魂一旦分裂,除非一方死亡,才能将魂魄相融在一起,无论是现在夜华和暮泽两人现在的年龄还是他们的天族皇子身份都限制着东华,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这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毒蛇。 对于幕后黑手,东华帝君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渺落魔族,他让重霖将孩子送回去后,又交代嘱咐了几句,自己就立刻赶去了梵音谷。 ……………… 东华帝君这边忧心忡忡,青丘那边已经正陷入了两难境地。 神芝草是取回来了,可白玄三人都受了重伤,四个儿子唯一完好无损的刚急匆匆赶回来的白颀。 要想救现在白止的命,就必须输送大量修为,明显白颀一个人是力有不逮,可其他三兄弟重伤在身,根本不适合再给狐帝输送修为。 “凝裳,不要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毁了孩子们的根基!” 其实要是白止没有昏过去,他是绝不会让白玄等人去瀛洲岛取神芝草,看着三个重伤的儿子,白止真是满心疼惜和后悔。 就如今四海八荒的局势,他们青丘早就与天族交恶,要让小五嫁到天族,成为太子妃以及未来的天后,他们青丘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威势给小五撑腰,不然就天君那个势利小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再次续上婚约。 他早就占卜过了,白浅是他们青丘扭转命运的关键,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因此现在听到要给自己输送修为续命,白止是万般不愿,当即出言阻止。 “不,这样你会死的!”凝裳哭着扑到床边,泪流满面。 见状,白止用手艰难地给妻子拭掉眼泪,随后对着洞内的白玄四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和你阿娘说。” 看着白止难看的脸色,白玄等人相继离开。 等四个儿子离开后,白止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妻子,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凝裳,这都是我白止的命。” “不,不是的,你能活下来,只要颀儿他们给你输送修为,我们青丘奇珍异宝无数,你一定能长长久久陪着我,到时候与我一起同归狐冢。” “可这样会坏了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当年为了求得这一线转机,我们付出了太多,现在父神嫡子,天族皇孙已经诞生,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功亏一篑!” 听到这些话,凝裳心里很平静,她擦干眼泪,将头轻轻地依偎在白止怀里,正当白止以为自己说服了凝裳时,猝不及防地被凝裳一指点在了心间处。 “凝裳,不!”白止不可置信又痛苦地昏了过去。 等白止昏睡过去,凝裳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摸着眼前这张沟壑纵横的脸,眼神执着地低声说道:“白止!我绝不会让你去死,生同寝死同穴,生死相随,这样你答应我的!” 说完凝裳起身离开了狐狸洞。 狐族自古出美人,白止更是修为高深的白狐,年轻的时候,芝兰玉树,俊美无双,就连当年身为凤凰的折颜都望尘莫及,因此凝裳的一颗心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白止身上。 白止这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当然惹来了不少桃花,其中就有凝裳的姐姐凝琇,同为狐族绝世天骄,明显是白止和凝琇最为般配,当时别人都笑称他们这一对是天作之合。 但是白止自幼擅卜,在测算到青丘狐族以后会全族覆灭时,白止就打起了涂山狐族的主意。 之后白止故意接近凝裳,成功让凝裳夺了整个涂山狐族的气运,因此在大战时,涂山狐族除了凝裳一人,全族陨灭,而白止所在的青丘狐族却延续至今,成为四海八荒赫赫有名的青丘狐族。 可青丘狐族本就该就是陨灭之命,就算以涂山狐族替死蒙混过关,可天道总会察觉到,为此白止则打上了父神嫡子的主意。 夫妻共享,气运同气连枝,为了得到父神嫡子的气运庇护,白止迫切地想要一个女儿。 为了生下白浅这个女儿,白止不仅耗费了半身修为,而且还盗取了少绾的凤凰真身,果然白浅出生后,不仅天资卓越,而且冰肌玉骨,更有一张极为肖似少绾的绝色容颜。 而这所有一切的阴谋诡计都离不开凝裳的配合,其实在凝裳心里,无论是几个儿子还是白浅,根本比不上白止这个情郎在她心里的地位,这可是她献祭全族才换来的爱人啊! 因此,出了狐狸洞后,凝裳就直言让三儿子白颀进去给白止输送修为。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五) 白止和凝裳的几个孩子,除了老大白玄,其他几个都是放任自由,根本没花什么心思,就连费尽心机算计来的白浅也是如此。 如今凝裳让三儿子白颀进去给白止输送修为,不出意外,白颀拒绝了。 “阿娘!我作为南荒帝君怎么能丧失修为,如此怎能震慑那些觊觎南荒的魑魅魍魉?” 这话一出,不可置信的白真立刻指着白颀骂道:“三哥?你怎能说出如此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躺在里面等着救命的可不是旁人,而是生我养我们的阿爹啊!” 白真愤怒至极,双拳紧握,若不是眼前之人是他的兄长,他怕是自己的拳头都要挥过去了。 然而,情绪激动的白真根本没有察觉到,在场的几人,除了他,其他人都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果然,下一刻白奕上前一步,以手握拳,轻咳一声后说道:“阿娘!为了给阿爹取神芝草,我与四大凶兽激战两回,身负重伤,怕是有心无力再尽孝道了,而且乐笙和凤九还在家里等着我,儿子就先回去养伤,之后再来照顾阿爹!” 说完白奕就这样扬长而去,而凝裳看着白奕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可依旧没有说什么,甚至还拦住了想要冲过去的小儿子白真。 白奕离开后,洞外的气氛很是凝重尴尬,良久之后,凝裳面色冰冷,目光如刀般一一扫视着几个儿子,语气飘忽不定地问道:“你们当真不想救你们的阿爹?” 话音刚落,白真立刻大声说道:“阿娘!你放心,我是阿爹的儿子,就算要了儿子的命,我也不会弃阿爹于不顾,做那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说着他还眼神犀利地看向对面的白颀。 听到这话,凝裳轻柔地抚摸着白真的头,笑容宠溺说道:“好孩子!阿娘,没有看错你,生恩大于天,你是阿娘的儿子,阿娘是心疼你的,可阿娘不能失去你阿爹,你会明白阿娘的苦心吧!” 此时的白真微微弯腰,犹如一个撒娇的孩子般,依靠在阿娘怀里,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正当他想抬头说什么时,忽然不可控制地昏了过去,目光最后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阿娘那嘴角冰冷的笑容,如千年寒冰,真的好冷! 白玄和白颀两人见凝裳弄昏了白真,当即戒备地后退了几步,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下一刻像四弟一样着了道,都是十几万年的老狐狸,他们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一样。 见状,凝裳没有理会两人,直接用法术将白真逼回原型,皮毛雪白,无一丝杂色的九尾狐乖巧地安睡在凝裳的怀里,看起来可爱极了。 凝裳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九尾狐,目光宠溺,嘴角上扬,真是一副慈母模样,可这一幕却让对面的白玄兄弟两人不寒而栗。 “老大,老三,别逼我对你们动手,虽然我现在的修为或许敌不过你们两人联手,可我是你们的生母,对付你们总还是有法子的,你们该听说过血蛊吧?” 话音刚落,对面的白玄和白颀目露惊骇。 “你,你竟然对我们下了血蛊?” “我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面对两人的质问,凝裳却显得很平静,接下来的语气更是理所当然。 “你们也知道是我生下了你们!既然如此,那就该听我这个阿娘的,老二背后有赤狐一族还有伏觅那个贱人,我动不得,但是你们两人,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白颀打破了死寂的局面。 “呵呵呵,你对我们这么心狠,好,我答应,我可以输我一半修为,就当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 说完白颀看了眼凝裳怀里的白真,有些不忍心地问道:“四弟向来对你最是孺慕,我希望你能对他手下留情!” 听到这话,凝裳看着白颀笑容讽刺地:“不舍的?那你来换他如何?” 顿时,白颀哑口无言,只是将头偏了过去,神情难堪地微阖双目。 “哼!既然他最心疼我这个阿娘,那就该如此!老三已经表态了,那老大你意下如何?” 看着两人目光齐齐看向自己,白玄知道自己逃不掉。 “三成!但是你得在我之前输送五成修为,并且废了血蛊,否则就算我现在当场废了修为,我也不会让你得逞!”说完目光死死地盯着凝裳。 白玄是白止和凝裳的长子,二十多万年,他对白止的谋划和凝裳偏执的性情,都心知肚明,想到刚刚凝裳将白真逼回原型,还有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种下的血蛊,白玄就更为凝裳的疯狂感到心惊胆颤。 如今的凝裳根本不是他的阿娘,而是一条心性狠毒冷酷的毒蛇,若是不趁机废了她,白玄真害怕等会自己会被她偷袭,而且就血蛊来说,只要母蛊废了,那子蛊也会随之死亡。 白玄话里的意思,凝裳当然明白,没有丝毫犹豫,她答应了下来。 三人达成一致后,就齐齐进了洞里。 凝裳进去之后,白止已经昏睡过去,看到白止不妙的情况,凝裳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提着化为原型的白真,右手掌心幻化出冰刀,手起刀落,速度极快地割开了白真的四肢,将鲜血逼了出来。 随着白真九尾狐鲜血慢慢地滋养,白止的情况好了许多,一头白发慢慢变回黑色,脸上的皱纹也慢慢消失,虽然比不得之前,可却和刚刚垂垂老矣的模样大相径庭。 与此同时,白真的情况却很糟糕,引以为傲的九尾慢慢消失,浑身痛苦的汗水打湿了皮毛,本就变得黯淡无光的皮毛湿哒哒地黏成一团,看起来瘦小可怜极了。 见此情形,白颀不忍心地喊道:“够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听到这话,凝裳停手了,右手手掌轻轻抚过,白真被割开的伤口瞬间愈合,可他已经从血统高贵的九尾狐变成了一只杂毛废狐狸。 将白真扔到石桌上,凝裳拿过神芝草开始给白止输送修为,五成的修为让凝裳从风韵犹存的美人变成了人间年过半百的老妪。 输送修为结束之后,气息衰弱的凝裳直接瘫坐在地上,可她仍然强撑着盯着白颀和白玄输送完修为。 白颀在确定凝裳废了血蛊之后,抱起石桌上的白真急忙地离开了。 而白玄深深地看着凝裳,语气复杂地问道:“这么做值得吗?” 听到这话,凝裳身子一僵,随后她靠在白止胸口,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容执拗又疯狂。 “生同寝,死同穴,生死相随,答应我的就要做到!没有人可以辜负我!” 见状,白玄叹了口气,就离开了,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此后白玄带着妻子末书就此离开了青丘销声匿迹。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六) 白颀因为心中的顾忌,他将废了的白真悄悄地送到了折颜的小木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此时折颜也正在打坐疗伤,或许因为自己对狐狸气息太过熟悉,十里桃林自己的小木屋也对白家一家人不设防,一时之间竟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等他调息结束后,就看到了窗台桃木桌上气息奄奄的白真。 “咦,哪里来的杂毛野狐狸,伤得这么重?不过,这气息怎么和真真有些相似?算了,看在真真的份上,本上神就救你这个野狐狸一命,算作你的造化!” 说完从袖袍里掏出凝霜丹化成水喂给了白真。 折颜喂完药后,觉得这野狐狸着实可怜,便仔细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可法术刚一探查进去,折颜脸色瞬间大变,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野狐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真?绝对不可能!”折颜刚刚轻松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眼前的杂毛野狐狸,使劲地摇头否认,他怎么也不能接受眼前这个废了的野狐狸会是他风华绝代的真真。 就在折颜极力否认的时候,白真缓缓睁开了眼睛,往日温润如水的狐狸眼中满是痛苦恐惧,当艰难抬头看到眼前的折颜时,当即呜呜呜地嗥叫起来,目光里满是依恋和泪水。 见状,折颜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双手微微颤抖地将白真抱了起来,忍着心痛温柔地安抚着惊恐万状的白真。 “真真,真的是你?你怎么会这样啊?” 说到这时,折颜明显感觉到怀里白真狐狸身体僵硬颤抖,好像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并且随之嗷嗷地尖叫起来。 见白真如此模样,折颜只能施法让其沉睡,看着掌心瘦小虚弱的狐狸真身,折颜除了疼惜就是满腔怒火,不管是谁伤了真真,他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将白真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之后,折颜设下结界,就立刻飞去了狐狸洞。 等折颜见到白止那一刻,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切。 白止可是将死之相,就算用神芝草给其渡修为,可也只是续命而已,可此时他对面的白止,发丝乌黑如墨,皮肤光滑如丝,甚至两颊之处还有淡淡的红晕。 想通之后,折颜勃然大怒,伸出手指,怒指着白止,怒骂道:“白止!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真没想到这里你竟然为了自己活命,不惜用真真的骨血换命,你太冷血残忍了。” 听到折颜的指责,白止也没有狡辩,刚刚他已经从凝裳那里知道了一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后悔那也于事无补,当然他也不会否认。 “唉!折颜!就当是我对不住老四!” 折颜听到白止这轻描淡写的话,当即气得肺都要炸了,手里的折扇如疾风骤雨般攻了过来。 “白止!我要你将骨血还给真真!” 折颜这来势汹汹的杀招被凝裳挡下了,看着口吐鲜血的凝裳,折颜呆愣住了。 “凝裳,你,你为何要替白止这卑鄙无耻的之辈挡……” “够了,折颜,这是我们白家的家务事,白真是我和白止的儿子,如今让他以骨肉救自己的阿爹,这是他应该敬的孝心,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里不欢迎你,你离开吧!” 凝裳说完擦干净嘴边的血迹,看都没看折颜一眼,径直走到床边,端起刚刚搁置的汤药,温柔地喂白止喝汤。 “夫君!喝汤,这补汤要趁热喝,效果才更好!” 看到眼前这一幕,备受打击的折颜踉跄后退几步。 许久之后,折颜看着眼前极为陌生的凝裳,痛苦地大声质问道:“凝裳!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安静些,吵到我夫君养伤了,折颜你跟白真的事情,我心里都清楚,你把他带走吧!” “哈哈哈,好,你们真够绝情绝义的,我往日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们!不过,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将真真治好的,到时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折颜盛怒地拂袖而去,之后就带着白真离开了这里,去其他地方寻找灵丹妙药。 ……………… 东华帝君为了揪出幕后黑手,先是去了一趟梵音谷,检查了囚禁渺落的禁制,无误之后,他又极快地飞去了若水河畔。 整个四海八荒有能力翻云覆雨的,除了善于蛊惑,不死不灭的渺落,就只有现在被压在东皇钟下的擎苍。 “哈哈哈,稀客,稀客啊!没想到有朝一日,本君竟然能在此地见到东华你啊!难道是为了来给墨渊报仇?” 听着这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东华帝君没有动怒,而是动用法术勘察东皇钟的封印。 这一查,东华帝君就发现了东皇钟不仅封印松弛,甚至里面还有红莲烈火,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擎苍的意图。 收回法术后,东华帝君负手而立,一身紫袍猎猎作响,对着擎苍语气冷漠地说道:“擎苍,到了此刻,你还是野心勃勃,不知悔改!” 擎苍听到这话,当即怒发冲冠,神魂中的红莲烈火也熊熊涌起,顶得外面的东皇钟摇摇欲坠。 “东华!你们这些虚伪小人!当年大战,明明我们翼族也是居功至伟,可等你论功封赏时,就给我们翼族弹丸之地和长海,北荒贫瘠之地如何能配得上我翼族。” “但是青丘竟然占据了五荒,就白止那个老狐狸凭什么?他连战场都没上过,不就是你们和白止交情好一些,就如此偏向于他,本君不服!本君不甘心!” 听到这话,东华帝君眉头一皱,此时迷蒙在心头的迷雾被拨开,忽然清明了起来。 是啊!四海八荒,天族为尊,天君为首,可之战后,划分地盘天族就只有两荒三海,而青丘却足足有五荒地盘,这就如同一个天平,天族这边明显轻了,而青丘那边明显重了,这如何能保证天族在四海八荒的统治地位…… 许久之后,东华帝君暂时抛却心中疑虑,看着擎苍语气复杂地说道:“擎苍,为了四海八荒太平,你休怪本帝对你无情了。” 说着,东华帝君双手掌心如同漩涡一般,疯狂地凝聚着厚重法力,准备一举摧毁东皇钟和擎苍,以绝后患,毕竟此时的擎苍还没有彻底将红莲烈火炼化。 正在此时,东华帝君听到了九重天传来的钟声,那钟声独有的沉郁沧桑,让他瞬间意识到天族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变故,念及此处,他当机立断,收回了法力,急匆匆地赶回了九重天。 而在东华帝君离开后,戴着金色面具的江郅出现了。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七) “你是谁?”擎苍的语气中,忌惮和戒备显而易见,当然,还有深深的疑惑。 此人是谁?竟然能隐藏身形气息瞒过自己和东华帝君,四海八荒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呵呵呵,擎苍,曾经不可一世的翼族之君,如今却像只老鼠一样被压在这东皇钟下,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随着这东皇钟死在东华帝君手上,灰飞烟灭,在这世间再无半点痕迹!” 这话一出,擎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分明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想到这里,擎苍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那又如何!本君不会轻易认输,至于你,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 “还是这么急躁,本尊可以放你出来。” 听到这话,擎苍突然大笑起来。 “可笑!本君可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这东皇钟可是墨渊以他神魂为引,没那么容易打破,否则本君早就破封而出了。” “信与不信,静等片刻便知!”说完,江郅屈指一弹,一丁点残魂碎片如流星般向东皇钟飘去。 片刻后,东皇钟猛然震动起来,这东皇钟可是墨渊淬炼出来的绝世神器,当年他将自己的一丝神魂碎片融入其中,当年若水之战,墨渊以神魂镇压东皇钟来困住擎苍,如今江郅自然也能以他的残魂碎片来解开封印。 见状,擎苍立刻破封而出,站在云端,张狂大笑,发泄着心头无尽的怨恨。 “哈哈哈……我擎苍出来啦!”这笑声震耳欲聋,像是要向天族宣告他的回归。 疯狂过后,擎苍手持东皇钟,面色冷峻,如鹰般的眼神戒备地望着江郅,问道:“你放本君出来,究竟有何目的?” “当然是想让这四海八荒彻底陷入混乱,既然本尊无法成为四海八荒的主人,那就杀掉所有挡在面前的敌人,而你就是本尊挑选的那把刀,擎苍,去尽情杀戮吧!” 话音未落,江郅的身影就如泡影般消散,再也寻觅不到一丝气息。 见状,擎苍沉默片刻后,直接返回翼族。 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擎苍心里清楚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报仇雪恨以及成为四海八荒的主人。 而擎苍前脚刚离开,东华帝君后脚就赶来了,看着空无一人的若水河畔,东华帝君心头一紧,似乎有大劫将至。 可擎苍已经消失不见,九重天又是一堆烂摊子,权衡之下,东华帝君还是决定先处理“墨渊”之事。 再次突然回到九霄殿后,东华帝君默认了天君以及其他仙神对“墨渊”的处理,闭上双目,任由天兵天将把“墨渊”关进了锁妖塔。 处理完“墨渊”之事后,天君想起了刚刚传到九霄殿的那阵狂笑之声。 “帝君!您刚才赶去若水之畔,可是已经将擎苍那乱臣贼子收服?” 听到这话,东华帝君睁开双目,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 “本帝赶到的时候,擎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若水之战被困东皇钟,还是他对四海八荒的觊觎之心,都表明他此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天君听到这话,顿时急了。 当年他天族兵多将勇,都拿擎苍没有办法,还是以两位上古尊神和素锦一族,这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堪堪将擎苍困在东皇钟内,如今擎苍卷土重来,他天族如何抵挡? “帝君!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着面色苍白,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天君,东华帝君嫌恶地偏过了头,之后站起身来,看着满殿仙神道:“擎苍自由本帝解决,你等要应对的是翼族和魔族,自即日起,召回所有部将天兵,严阵以待!” “谨遵帝君之命!” ……………… 大紫明宫内,玄女正歇斯底里地对着离境撒泼,下一刻,她整个身体爆炸开来,鲜血四溅,最后变成一团血雾消散在空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的侍者惊恐万分,而刚刚还斜躺在王座上的离境也变了脸色,挥退了旁边的侍女,正襟危坐,目光戒备地环顾四周。 “哈哈哈,真是本君的好儿子啊!” 这声音一出,离境当即脸色惨白,随后赶紧起身,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擎苍,当即跪地恭迎:“儿臣恭迎父君归来!” 擎苍看着极其恭顺的离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可随后涌上心头的野心和对天族的怨恨,彻底将仅剩的怜惜打破。 “砰!”擎苍右手直接敲碎了离境的天灵盖。 “你……” 离境艰难地抬眼看着擎苍,眼里满是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往屡试不爽的法子竟然失效了。 “本君的大业无人可挡!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说完擎苍直接用红莲烈火焚尽了离境的魂魄。 片刻后,吸收了离境血肉魂魄之力的擎苍明显就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上了一层,之后,他又去暗狱里结束了离怨的性命,除了没在大明紫宫的胭脂,擎苍再无子嗣。 修为大增后,擎苍立刻召集翼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翼族骨子里就铭刻着战意杀戮,不可能因为离境强行压制,就能使其移了性子,反而让翼族之人心里都憋了口气。 憋屈的翼族见到擎苍这个先王归来,当即欣喜若狂欢呼雀跃,跪地发誓要效忠擎苍。 如此擎苍只是一面,振臂高呼就安定了翼族。 “本君被困东皇钟已一春秋,这期间四海八荒可发生了什么趣事?” 听到这话,众位长老立刻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要说这一年来的四海八荒可真是比之前十几万都热闹。 “什么?那司音竟是青丘白浅?……哈哈哈,墨渊啊!墨渊,没想到你这父神嫡子竟也有马失前蹄之时,而且还是栽在了白止生的不入流的骚狐狸身上!若让当年的少绾知晓,少绾定然会觉得自己眼瞎!” 感慨之后,擎苍又继续问道:“除此之外,青丘可还有何事发生?” 其实一直以来,擎苍的目标都是青丘,当年若水之战,要不是墨渊横插一脚,他早就拿下了青丘北荒。 这个时候,站在最后面的黑衣侍从站了出来。 “启禀君上,二王子对白浅一往情深,若水之战后,便派属下一直留意着青丘,刚刚有消息传来,白家四兄弟和折颜上神已两次前往瀛洲岛。” 听到这话,擎苍立刻明白青丘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瀛洲岛,神芝草,难道是白止那只老狐狸……无论是谁,此时青丘的战力肯定不如以往。 趁你病!要你命!擎苍立刻以迅雷不掩耳之势,领着翼族攻向青丘,当年他以一己之力敢叫阵天族,区区青丘,又能奈他何?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八) “主人!这擎苍要捡大便宜喽!如今青丘皆是老弱病残,擎苍此行如履平地!” 果如婳珑所言,云端之下,目之所及,数不胜数的杂毛狐狸如潮水般疯狂逃窜,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煞是吓人。 不得不说,这狐族的繁衍能力着实强大,只可惜这些都是没有天赋的杂毛狐狸,修为低微,毫无战力,碰见此等攻势,除了疯狂逃命,便只有死在翼族刀下。 不多时,擎苍率领翼族就拿下了此地。 此时狐狸洞中,白止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疯癫的白浅安抚睡去,一旁的凝裳见此,赶忙上前扶住了白止,又看了眼昏睡过去的白浅,忧心忡忡地说道:“夫君!小五现在这样子,我们的计划还能进行吗?” 刚刚白浅趴在地上发疯发狂,啃食仙鸟的血腥场面,只要稍微一回想,凝裳就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这样的白浅真的能成为占卜中的天后…… 听到这话,白止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决然地说道:“凝裳!为了狐族的未来,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输。” “夫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见状,白止紧紧回握着凝裳的手,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说道:“凝裳,有你陪着,还有什么劫难是迈不过去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片刻的温馨中时,狐狸洞外传来了惊恐万状的喊声。 “帝君!帝君!不好了,翼族杀过来了。” 平日里幽默开朗、笑脸迎人的迷谷,此时满脸惊恐地跑了进来,看见白止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迷谷,你怎么如此毛毛躁躁、胡言乱语!”白止根本不相信迷谷的话,只以为他是为了想见白浅一面而找的荒唐借口。 被训斥的迷谷见帝君不信,只得当场举指立誓:“帝君!我真没有开玩笑,擎苍真带着翼族杀了过来,情况万分危急!” 此时白奕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见到迷谷,白奕直接打发他离开,而等他离开后,白奕语气凝重地说道:“阿爹!擎苍来势汹汹,已经侵占了我青丘的地盘,而且我刚刚联系大哥三弟他们,他们直接切断了血脉感应,如此危急之际,我们青丘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话,白止心里明白,自己如今真是众叛亲离,想到之前凝裳做的事情,白止知道就算联系上了,白玄他们也根本不会回来。 “事到如今,只有向天族求援,老二,你立刻派人去天族,不,你亲自去一趟,让天族出兵,待事情平息后,我青丘愿意让出一半地盘。” “一半地盘?阿爹!这……”白弈惊愕之后,又是极力反对,在他看来,虽然自己排行老二,可兄弟四人,也唯有他有血脉传承,以后青丘的一切自然是该传给自己的。 “够了,若此次无法度过此劫,莫说青丘五荒,就连我们的性命也恐难以保全,你去天族求援前,先去赤狐族走一遭。” “我晓得了,阿爹!” 白奕匆匆离去后,白止终于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情形,凝裳急切地高呼:“夫君!” 白止捂着胸口,张狂大笑:“哈哈哈,天不佑我!天不佑我!为何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擎苍出了东皇钟?贼老天!我白止不认命,狐族也绝不认命!” 白止悲愤交加,质问苍天,世间万物生灵无数,可为何天道独独容不下狐族?想到自己占卜中所预见的未来之景,白止双拳紧握,满脸都是绝不认命的决绝。 其实,有时候因果相系,不单单是前因后果,亦有未来之因,成今日之果。 ……………… 白弈离开狐狸洞后,并没有直接去赤狐族,而是转回自己洞府,将妻子女儿带上后,才匆匆赶去了赤狐族。 青丘狐族,以白狐和红狐为尊,除了白家一脉的九尾白狐,就数伏觅仙母所在的赤狐族最为尊贵。 其实要不是伏觅仙母夫君早逝,赤狐族一脉又多为女狐,如今的青丘还指不定谁做主。 伏觅仙母见白奕带着女儿和外孙女,脸色稍微一缓,随后吩咐一旁的侍女将母女两人带下去歇息。 而等白凤九母女两人离开后,伏觅仙母脸色就变了。 “白奕!白止究竟在想什么?如今大敌当前,擎苍来势凶猛,他身为狐族族长,非但不出面安定族人,抵抗擎苍,竟然还狐狸洞中龟缩不出,难道是想将狐族地盘拱手与人不成?” 带着威压的责难让底下的白奕胸口一闷,随后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 见状,伏觅仙母眼神一暗,语气微缓地问道:“白奕!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奕擦掉嘴角的鲜血,笑容苦涩地说道:“岳母!我阿爹不是不出面,而是他老人家受了重伤,我兄弟几人也因此有伤在身,若是阿爹一旦露面,被擎苍察觉到不对,那只怕擎苍更无什么顾虑。“ “此行,阿爹让我去天族求援,在天族援兵未到之际,只能将狐族未来托付给岳母您,希望岳母您能出面震慑擎苍。”说完他对着伏觅仙母躬身一拜。 许久之后,伏觅仙母淡淡回道:“去吧!” 白奕离开后,伏觅仙母身边的暗红色老妪低声问道:“主子!那您可是要召集各族长?” 听到这话,伏觅仙母冷哼一声,语气嘲讽地说道:“白止那个老狐狸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他白家一门六上神,还有十里桃林那个老凤凰,如此怎么可能对付不了擎苍。” “主人,那白止真是狡猾奸诈,明明大殿下已经嫁了进去,还有了凤九殿下,没想到他们还是如此算计我们赤狐一族。” “白止!对他来说,世间皆是他的棋子,行了,传令下去,各族严阵以待,守好自己的地盘,至于其他,一概不用管,我就不信这白止真能忍到擎苍打上门来。” 对于刚刚白奕所言,伏觅仙母是一个字都不信,白止的算计,她虽然不怎么清楚,可这十几万年,她也窥得一些天机。 她那个外孙女以后会成为四海八荒最为尊贵的女神,当初也是基于这点,她才会将自己的长女嫁进白家。 现在外孙女已经平安出生,要是白止一家出了变故,那以后就该她赤狐一族独霸青丘,成为狐族之尊。 天道拉来的救兵!(十九) “主人,你就这样让白奕去天族求援?” “让他去,没有希望,哪里来的绝望!” 天君可是无利不起早之人,再说现在虎视眈眈的魔族可是死盯着天族,怎么看这援兵都求不来,至于东华帝君,江郅转身去了一趟梵音谷。 妙义渊内,一身红裙的美艳女人四肢被紫色佛铃花的藤蔓牢牢束缚住,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挣扎,紫色的佛铃花飘飘洒洒,看起来唯美极了。 “东华!” 渺落的惊喜在看到对面的江郅时,忽然荡然无存,刚刚还笑容妩媚的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一双眸子里还迸发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妙义渊!” 看着对面的渺落,江郅真有些不明白,好好的天生地养的魔尊偏偏是个恋爱脑,不过,有时候恋爱脑也挺好的,比如此时此刻,用她去缠住东华帝君真是恰如其分的合适。 “本尊是来放你出去的!” 听到这话,渺落下意识地低头看着牢牢禁锢住自己的紫色佛铃花藤蔓,随后语气不屑鄙夷地说道:“这可是东华亲自下的封印,不是哪个阿猫阿狗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能解开的,你赶紧滚!否则本尊要了你的命!”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蛊惑幻术对此人无效,渺落早就让眼前这个擅闯妙义渊的宵小之徒死无葬身之地。 江郅听出了这话里的杀意,笑了笑没言语,之后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记忆碎片打入了渺落的眉心中。 片刻后,渺落一脸狰狞地高喊道:“东华!东华,你怎么能爱上别人!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是我的……” 刚刚那记忆碎片里都是前世东华帝君和白凤九甜蜜的爱情,甚至还有东华帝君剖了一半的心给白凤九做戒指的画面,大敌当前,本来胜算就不大,还剖心证爱,真是怕自己死不了啊! 看着被刺激疯狂的渺落,江郅一道符咒打过去,总算让渺落暂时安静下来。 “本尊是三生石,渺落,其实你和东华是天生婚约,本来前世等你重归四海八荒后,你和东华就能缔结良缘,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话锋一转,江郅声音冷酷地说道:“但是因为你残忍吸收万千魔族的血肉魂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最后你身死魂灭,而拥有你一滴心头血的白凤九却取代了你的位置和东华缔结良缘,生死相随!” “哈哈哈,没想到啊!我渺落最终输给了自己的心头血!” 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反而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渺落是三毒浊息,不死不灭,唯一能杀死她的只有自己。 “如此,你可醒悟?” 听到这话,渺落低头看着江郅,眼神疯魔地说道:“我这一生,惟愿东华!” “去吧!望你切记,因果罪孽,不死不灭。” 片刻后,一道红影破封而出,直往太晨宫方向飞去。 ……………… 九霄殿里,天君听到白奕说的一半地盘时,野心都快溢出来了,可惜,他虽然野心勃勃,可真没那个能力对上擎苍,这不就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以手支颐,斜躺在玉阶之上的坐榻上,依旧还是从前消散怡然姿态,可此时曾经那双波澜不惊,看淡万物的黑眸里却多了一些急躁不安。 从金莲失踪后,发生的种种一切都让他算不到,看不透,可却很清晰地感觉到未来那翻天覆地的风雨。 白奕见天君没有言语,并且目光示意以向东华帝君请示,见状,他转过身去,对着东华帝君深深一拜。 “帝君!白奕在此恳求您能救一救青丘,如此青丘危局,唯有帝君您才能力挽狂澜啊!” 看着白奕给自己戴高帽子,东华帝君心里不要悦,白止和擎苍修为不相上下,更别提他还是四个皆是上神修为的儿子,这怕是另有所图吧! 想到此处,东华帝君冷淡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正要开口戳穿白止那个老狐狸的算计时,就听到一声由远及近、极其幽怨熟悉的声音。 “东华!” 片刻后,青丝飞扬,身着红裙,肩披金甲的渺落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这熟悉的装扮让众仙心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可怕恐怖的名字:魔尊渺落! 不过,一万年,在场的众仙还对当年那场毁天灭地的恐怖场景记忆犹新,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东华帝君身上。 此时东华帝君已经从坐榻上闪身站到了渺落的对面。 “渺落!” 东华帝君看向渺落的眼神里满是忌惮,当年他可是付出了九成功力,才将渺落囚禁在妙义渊内,如今仅仅万年,渺落竟然破封而出,而自己的功力还没有恢复,怕是奈何不了渺落,甚至还会惨遭落败。 深思熟虑之下,东华帝君心生一计。 “渺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妙义渊去吧!” 听到这话,渺落笑了。 “东华!当年你为了将我封印在妙义渊怕是元气大伤,九成修为尽皆消无,不知我猜得可对?” 话音刚落,东华帝君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动。 渺落见自己预料不差,当即看着东华帝君含情脉脉地说道:“东华!我今日为你而来,要是你愿意和我离开,游历四海八荒,此后再无魔尊渺落,否则,天崩地裂,众生皆陨!”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可落在众仙耳里,如同惊雷,纷纷面色焦急地看向东华帝君,甚至恨不得开口催促东华帝君答应下来。 此时东华帝君脸色极其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察觉到四周的目光后,为了避免颜面尽失,只能冷着脸离开了。 见状,渺落也笑着随之而去。 良久之后,突然有仙开口说道:“天君!如今帝君和魔尊缔结良缘,我们可要为其准备婚礼?” 明眼的都明白,魔尊渺落和东华帝君,如今东华帝君完全落入下风,为了讨好魔尊,保全自身,这些个向来没脸没皮的仙神觉得干脆给东华帝君和魔尊举办盛大婚礼,来缔结盟约,永享和平。 这话一出,其他仙神也纷纷开口谈论起了婚事,场面一时热闹喜庆,独留下被晾着,无人理会的白奕。 而见到这荒唐一幕,白奕惨然一笑,之后脚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天道拉来的救兵!(大结局) 青丘这边,眼看着擎苍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而伏觅仙母却设下结界,明哲保身,无奈之下,白止只能挺身而出,直面迎战。 本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震慑擎苍,之后再以白家六上神以及折颜来威逼擎苍退兵,可没想到刚一碰面,白止的脸皮就被擎苍无情地扯掉,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哈哈哈,白止,你装得可真好,要不是本君有个痴情的儿子,一直时时刻刻地关注着青丘,怕是真会被你蒙骗过去!” 白止听到这话,立刻就想到了痴恋白浅的离境,心中懊悔不已,要是知道此刻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当初他就该一掌杀了那个小子。 擎苍看着白止冷着一张脸不言语,嘲讽地笑着说道:“白止!你现在束手就擒,看在你们狐狸长着一副不错的皮囊份上,本君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否则,青丘灭绝就在此时!” 听到这话,白止强撑着喊道:“擎苍!你太狂妄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忘记太晨宫的东华,我已经派人去天族求援,若是你此时退兵,就当做相安无事,误会一场,否则到时候你被东华抓住,小心他的苍何剑一剑劈得你魂飞魄散!” 擎苍听到白止提起东华帝君,当即怒火中烧,可不得不说,白止也戳中了擎苍的软肋,这四海八荒,擎苍没有怕过谁,可唯独深不可测的东华帝君让他有所忌惮。 正当两方气氛僵持不下时,一颗留影石从天而降。 片刻后,九霄殿内的刚刚发生的一切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哈哈哈,本君没想到有一天,东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被当作和亲公主推来送去……” 相比擎苍的开怀大笑,对面的白止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踉跄着向后退去。 “夫君!”凝裳赶紧上前扶住白止。 见状,白止惨然一笑,低声说道:“夫人!青丘完了!” “不,夫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带小五离开。” 白止听到这话,目光如炬地看向凝裳,许久之后,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凝裳!擎苍已经盯死我了,我是逃不了的,你听我说,赶紧带上小五离开。” 凝裳听到这话,紧紧地拉住白止的手,哭着摇头说道:“不,夫君!你不能留下,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说好了生死相随的!” 见此,白止眼神一冷,看着凝裳,语气冰冷地说道:“凝裳!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此生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夫君!” 看着凝裳泪如雨下,白止语气稍缓,笑着说道:“好了,凝裳,我不会有事的,擎苍向来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让我轻易死去,只要不死,我们就有相见的那一天,说不定小五就是那个机会。” “好!我听你的,但是,夫君,你要答应我,活着等我!” 白止笑着点了点头,并轻柔地为凝裳擦掉脸上的泪水。 站在对面的擎苍看着白止和凝裳夫妻两人卿卿我我,很是不耐烦地嘲讽道:“怎么?白止你这是在交代遗言吗?不过,凝裳不愧是以前狐族第一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真让本君怜惜不已。” 话音刚落,白止将凝裳向后一推,自己转身和擎苍对上,瞬间打了起来。 白止虽擅卜,战力却逊于擎苍,更何况他元气大伤,不到三回合,白止便从云端坠落,被擎苍狠狠地踩在脚下。 “哈哈哈,白止!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废物!” 此时的擎苍一解心中十几万年的郁气,白止这个老狐狸仗着能言善道,这么多年,总是压了自己一头,如今他可算扬眉吐气,为此,擎苍没有杀白止,而是将其捆绑起来,像狗一样拴在金炎金猊兽尾巴上。 打下青丘后,擎苍并没有对赤狐族动手,而是留了些翼兵看守地盘,自己则耀武扬威地拖着白止往九重天去了。 白奕看着白止那狼狈不堪的模样,隐匿身形,没有吭声,一直等擎苍离开后,他才悄悄赶去了赤狐族。 …… 擎苍的疯狂是刻在骨子里的,拿下青丘后,他的野心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皓德踢下神坛,自己坐上天君的宝座。 偌大的天族,多的是尸位素餐之徒,有些仙官甚至连战场都没去过,往日天族一旦有什么变故危机,要不是墨渊瑶光带着其部将天兵去迎敌,要不就是东华帝君提着苍何剑去摆平。 如今只能龟缩在御座上瑟瑟发抖,大喊着去请上清境佛陀。 可惜佛法慈悲,普度众生,一切皆有定数,被派去的连宋只得了这么一句,就被强制送了出来。 烟雾弥漫,战火纷飞,这场大战最后成了三族混战,到处残垣断壁,生灵涂炭,犹如末日降临。 生灵涂炭,灵气回归四海八荒,渐渐地天道也苏醒过来。 那一天,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四海八荒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天道的存在,九霄天雷与红莲烈火从天境之巅倾泻而下,所过之处无不哀嚎遍野,甚至一些罪孽深重的当即神形俱灭,比如擎苍、天君…… 听着耳畔“天道不公”的骂声,江郅真心觉得可笑荒唐,若是没有天道,又哪来的什么仙族,这可真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天罚之下,众生平等,一场甘霖过后,那残垣断壁,焦土死木之景都变得春意盎然,繁花似锦,仿佛又回到了几十万年前的开天之际。 天道是个记仇的,他将前世的记忆都还给了墨渊等人。 正趴在地上寻觅灵果的两个“墨渊”身子一僵,最后不知去了何处,而曾经的天族太子,父神嫡子逃出锁妖塔后,浑浑噩噩去了妖界,成了众人笑谈的血脉混杂黑泥鳅……几万年之后,当素锦成为天界女战神之时,他已经在一次抢夺仙果之际,被别的大妖打死。 疯癫的白浅得到那些美好的记忆后,彻底疯了。 而终于清楚前因后果的白止悔恨不已,狐族如今的凄惨下场原来都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当初自己自作聪明占卜未来,也不会生了野心,如今自己葬送了狐族未来,最后白止自我了断…… 还是幼狐的白凤九吵着闹着要去找东华帝君,唯一还算安好的白奕恨不得弄死这个灾星女儿,最后白凤九趁机逃了出来,可惜只是杂毛狐狸的她最后被一直想要报仇的野熊精给吃掉了。 堂堂东华帝君又被渺落打了一顿,之后被苏醒的天道剥夺了紫晶石心以及他身上的眷顾后,东华帝君大彻大悟自毁其身,化作原形,而接受不了事实的渺落自尽而亡。 至于折颜,在白真死去后,涅盘失败。 “我的任务完成了,这个还给你!”江郅将掌心的玉石递了过去。 “不用,天道一旦有了私心杂念,那一刻,他的结局就注定了,这颗心现在对吾已经无用。” 什么亲儿子,天道之子,往往逆天背刺天道的都是上天眷顾的存在。 此刻,江郅才知道这颗不起眼的玉石竟然是天道之心。 “多谢您!” “大道可期!任重道远,年轻人,未来的大千世界还等着你啦!” 人间修道大成,顿开天门,叶青缇成了第一个飞升之人,没有受过情爱之苦的他,宽仁良善,性格坚毅,心怀大爱,最后当之无愧成了第一任天帝。 天帝归位,六界共贺,狐族从此被归入妖界,因为新任凤皇最厌恶狐族,此后狐族备受打击,声名狼藉;翼族被转入冥界,自此在掌管生死轮回的阎君麾下任其驱使以赎其罪;魔界因群魔无首,偏居一隅,安分守己,此后六界泾渭分明,各自安好,互不干涉。 此时江郅的任务也完成了,不过,江郅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沉下心来隐居修炼。 十万年的修炼,江郅把天道之心和空间神器熔炼于一体,最后又用自己的神魂祭炼,以后无论江郅去到了哪里,乾坤玉都会跟着江郅。 带爹认祖归宗!(一) 蜿蜒崎岖的山路坑坑洼洼,因刚下过雨更是泥泞不堪,周边野草蔓延,一人高的灌木林里似乎传来阵阵狼嚎,江郅再次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了头顶的蓝天,随后就感觉到后脑勺痛得厉害,要起身时,才发现双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喝了一点灵露之后,那种沉重虚弱的感觉才渐渐褪去,望着天边微暗的夕阳,江郅一把提起不远处的背篓,以及捡起散落四周的草药和小锄头后,步履轻盈地往山下走。 经过上个世界的修炼,如今江郅的魂魄已经变得凝实而泛着金光,神魂外放,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现在这具躯体。 原主看起来还是个孩童模样,至于多少年岁,江郅就算测到了骨龄也无法确定,身上穿着粗布灰衣,脚上是藤蔓绳鞋,由此可见,原主的家境应该不太好。 这一世原主的身世实在坎坷,他本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嫡长孙,未来的成武侯爷,却被生父谢玉述和宠妾合谋来了个偷梁换柱,宠妾的儿子成了身份尊贵的侯府嫡长孙,而原主这个碍眼的庶子却被谎称出生就夭折,实际上被谢玉述扔到山上喂狼。 所幸原主福大命大,被打猎的养父周全发现,带回了家。 周全年幼失怙,多年来独居于山上,以打猎为生,虽然他打猎所获颇丰,但在庄稼户的眼中,猎户的钱财不长久实在,那都是拿命换来的,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猛兽残害。 自家姑娘若是嫁过去,万一这周全遭遇不测,那自家姑娘岂不成了寡妇?因此,就算周全勤劳能干,可年逾三十仍是孑然一身,无人愿将女儿嫁与他。 久而久之,周全也就断了娶媳妇的念想。 不过,一个人的日子总是孤苦伶仃的,更别提周全独自住在半山腰上,形单影只,所以当周全看到气息奄奄的原主时,喜出望外,他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他的孩子。 虽然原主身上的襁褓粗看就不同凡响,但周全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带回了家,养了原主没几天,周全就对这个孩子喜爱有加,打心眼里把原主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那价值不菲的襁褓,周全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之后周全花了半两银子从花楼里买了一个命不久矣的青楼女子,大张旗鼓地带回了村里。没多久村里人都知道周全买了个媳妇。 一个月后,周全又下山买了一些补品和鸡蛋,告诉村民自己即将有儿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总之等原主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已经快两岁了。不过,由于原主早产体虚,两岁的孩童看起来和一岁没什么两样。就这样,原主成了周全名正言顺的亲儿子。 周全对原主这个孩子关爱有加,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着原主一天天长大,周全心里有了一些盘算。 周全他自己做了猎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可自己的儿子不行,他舍不得,深思熟虑之后,周全决定送原主去医馆当学徒。 可要去医馆当学徒,首先得会认字,等原主到了四岁的时候,周全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送原主到了村里的私塾识字。 读书识字,离不开笔墨纸砚,样样都是要花钱的,而且原主因为早产体虚,出生后又颠沛流离,这每逢秋冬或者节气交替之际,都得生病喝药。 时间久了,周全发现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此时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攒钱,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更加努力的挣钱。 平日里打不到猎物,周全送原主去私塾时,肩上总会挑一担柴火,等将原主送到私塾后,自己会去镇上将柴火卖掉,之后依旧不会歇息,而是在码头上当苦力。 这样高强度的劳作,等原主长到十岁的时候,周全已经累了一身伤病,可他依旧强撑着,只为了能够将原主供读出师。 一个月前,原主在医馆碾药,码头工头急匆匆派人传消息过来,周全在码头昏了过去。 医者不自医,此时原主才发现自己的阿爹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忍住眼泪后,原主出钱雇了一辆牛车将周全送了回去。 待到了村里,村长赶忙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将周全送回了家。 周全醒来后,便直言自己不愿治病,横竖自己的病已无药可医,如此日复一日地喝着药,无非是在浪费钱财。 在原主心中,周全犹是他的亲生父亲,哪怕花费再多的银钱,他也要救自己父亲的性命,最后在原主的苦苦哀求下,周全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黄金有价,药无价,周全这一病,让本就一贫如洗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喝了不到半个月的药,家里已经拿不出一文钱去抓药,迫不得已,原主只能上山采药。 可周全的身体因多年的操劳已病入膏肓,前世的今天待原主采药归来,周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等待着原主回来。 等原主回来后,周全颤颤巍巍地指着原主,让他从泥砖后取出包裹,包裹里放着当年包裹原主的襁褓以及周全早就写好的信。 交代完后,周全便与世长辞,原主悲痛欲绝,跪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等料理完周全的后事之后,原主才拆开包裹里的信。 看完信后,原主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他从未想过,那个对自己百般呵护的阿爹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竟然是被遗弃后,被阿爹收养的孤儿。 伤心、愤怒,原主将这包裹重新埋进了泥砖,此后原主一心学医,立志要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原主在学医上天赋极高,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在二十六岁时,原主的名声已经响彻大江南北,担得起外人一句“神医”的称赞。 声名远扬后,慕名而来的求医者更是络绎不绝。 权贵之下,皆为蝼蚁。 原主踏入成武侯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 因为原主那张与某人极其相似的面容,将三十年前的阴谋诡计彻底揭露。 可此时,谢玉述摇身一变成了侯爷,那个鸠占鹊巢的庶子谢珩不仅成了成武侯世子,而且还娶了公主,儿女双全,好不风光。 诊完脉后,谢玉述亲自送来一壶毒酒,等原主毒发之时,他将所有的阴谋算计都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谢玉述对婢女红袖情根深重,并要娶其为妻,可谢老侯爷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独子娶一个低贱的婢女为妻,为了断了谢玉述的念头,老侯爷不仅将丫鬟红袖发卖了出去,而且还为儿子聘了文大学士的女儿文慧心为妻。 向来说一不二的谢老侯爷没有料到,在这个侯府里,已经有不少人,甚至他的心腹都向自己的独子卖好,因此红袖不但没有被卖掉,反而被谢玉述金屋藏娇,养在了外室。 后来,红袖和文慧心一前一后有孕。 借此机会,谢玉述逼迫老侯爷同意让红袖进门。 文慧心虽然心中不悦,觉得夫君背着自己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这有损自己的贤惠清名以及文家声誉,但也没有多想。 此时的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新纳进府的妾室会换走她的亲生儿子,最后偷偷给她下药,让她缠绵病榻数十年,痛苦而终。 等红袖将要生产的时候,谢玉述让人下药使文慧心早产,因着怀孕的时候,早就定下了李代桃僵之计,红袖格外控制饮食,足月生下的儿子看起来干瘦极了,倒是和早产没什么区别。 等谢珩记在文慧心名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后,谢玉述便对文慧心下手了,不过,为了长远打算,谢玉述并没有直接要了文慧心的命,而是将她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因着主母有病,红袖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滋润得很,而且有谢玉述做遮掩,她甚至时常地去见谢珩,后来红袖为了避免文慧心起疑,直接让谢玉述将原主送了出去,至此她就可以借着丧子之痛更好地接近谢珩。 日渐虚弱的身子让文慧心心生疑虑,可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今自己已经是风中残烛之境,就算自己戳破真相,怕是会死得更快。 为了自己的儿子,文慧心咬着牙维持这虚家的和谐,不过,临死之前,她直接给谢玉述下了不惧药,以绝后患。 文慧心死了,可谢玉述的病却拖了这么多年,四处寻医问药,最终找到了原主,多年的怨恨让他一杯酒毒死了原主,并说出一切以解心中怨气。 接收完记忆和任务后,江郅脚步一顿,指尖泄出灵气,片刻后,便长成了一朵硕大的灵芝。 将救命的灵芝摘下之后,江郅才脚步匆匆地回了家。 带爹认祖归宗!(二) 老远江郅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收敛情绪,江郅一手举着灵芝,笑容激动地推开了门。 “爹!您瞧,儿子找到了灵芝!” “灵芝?这就是灵芝?看起来就这模样?”周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和蘑菇没什么两样的灵芝,不信地喃喃自语。 见此情形,江郅蹲在床边,笑着连忙解释道:“爹,这就是灵芝,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绝对没错!书上说灵芝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咱们赶紧试试吧!” 周全犹豫了一下,看着江郅摇头说道:“还是说了吧!瑞哥儿,爹这是老看病了,活不了多久,你拿着它去换了银钱,等爹去了,也放心些!” 到了此时,周全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原主这个儿子今后的生活。 见周全推辞,江郅冷着脸说道:“爹!这灵芝你一定得吃,这是儿子苦苦求来的,您要是走了,徒留下儿子一个人在世间受苦,您忍心抛下儿子吗?” 一番哭诉下,最终周全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爹,你在这等会,儿子去熬药!” 说完江郅带着灵芝去了外面的灶台,将灵芝切碎,放入药锅中炖煮,不多时,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便熬成了。 “爹,快喝下这碗药汤,您的病保准就能好了!”江郅一脸期待地将药端到周全面前。 周全接过药碗,闻着那股苦涩的味道,心中有些犯怵,但想到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他还是咬咬牙,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周全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接着便是狂吐不止。 吐完淤血之后,周全浑身无力地昏睡了过去。 而江郅则挥手施法将床边的污渍清理干净后,又去了灶台淘米熬粥。 干柴烈火,陶罐里的白粥很快就飘出了沁人心脾的米香味。 “主人!你打算怎么办?这原主可是要求认祖归宗,承欢膝下。” 这次的原主他要求夺回他该得的一切,报仇雪恨,并能好好侍奉周全这个养父。 江郅稍作思考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当然是以任务为重!” “那我是不是要先去弄死谢玉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免得看到他心烦。” “不用,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慢慢地剥夺他拥有的一切,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谁说认祖归宗,一定得是认亲孙子,我们可以让谢玄认亲儿子!” 听到这话,婳珑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见状,江郅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似笑非笑地说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去给谢玄托个梦,让谢玄以为周全是他的亲儿子。” 就算江郅揭露当年的换子真相,也不能对谢玉述造成多大的打击,谢玄就谢玉述这一个独子,就算谢玉述犯了弥天大罪,谢玄也会保住这个儿子,毕竟儿子是亲的,孙子也是亲的,在男人眼里,嫡庶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价值。 但是若谢玄知道谢玉述不是自己儿子,就算谢珩这个孙子再芝兰玉树,文武双全,不是自家的种,就一定会将他弃如敝履,到那个时候,谢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江郅这边。 “我知道了,主人!” “记得好好查查成武侯府多年前的事情,免得露出纰漏!” 等婳珑离开后,江郅把粥盛了出来,滴上一滴仙露就端了进去。 一连几日,江郅一边给周全调理身体,一边慢慢模糊他和周边村民的记忆。 而京城里,婳珑经过多番查探,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谢玄后院早逝多年的妾室身上。 谢玄如今已到知命之年,早已不近女色,常年都是独自在书房里歇息。 烛火摇曳,明亮的烛光映照着坐在雕花扶椅上的谢玄,他的眼神却晦涩不明,犹如深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罢了!就当那文氏命运不济,你替玉述扫好尾,免得被人发现,珩儿现在越发聪慧,本侯不想再生波澜!” 吴管家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话,躬身应道:“侯爷放心!老奴明白,事情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丝毫端倪。” “去办吧!” 吴管家离开后,谢玄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压在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当年因红袖之事,谢玄就多了一个心眼,他原以为儿子再不喜欢文氏,也顶多是冷落她罢了,只要能给自己生下嫡孙,武成侯府有了香火传承,其他事情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了以庶代嫡的荒唐之事,等他知晓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侯府的安定,他也只能将此事含糊过去。 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更是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儿子的冷血薄情,可他又能如何呢?谁让谢玉述是他唯一的儿子。 所幸这么多年来,谢珩天资聪慧,钟灵毓秀,也算聊以安慰。 眼看着谢珩一天天长大,出类拔萃,谢玄生怕当年李代桃僵的丑事被揭穿,影响武成侯府,就默许了谢玉述对文慧心下毒,甚至那无色无味的珍贵毒药,还是他让人特意送到谢玉述手里的,只为了能早日了结此事。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谢玄害怕当年的事情终有一天事情会败露,这十来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让谢玄如鲠在喉。 了却之后,谢玄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召来门外的奴婢侍候他洗漱更衣后,便躺在床榻上,进入了梦乡。 带爹认祖归宗!(三) 二更时分,谢玄毫无征兆地从床榻上惊醒过来。 “夫人!”谢玄的惊呼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书房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隔间外守夜的小厮吴忠。 吴忠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一个激灵后,他赶紧点了灯,匆匆进了里间。 灯火通明,吴忠一眼就看到自家侯爷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他当即心急如焚担忧地问道:“侯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要奴才去请大夫来看看?” 听到吴忠的问话,谢玄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揉揉额角,却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汗水。 “不必请大夫,去打一盆水来。” “是,侯爷!”吴忠连忙应道,他将烛火稳稳地放在灯座上,然后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去。 不多时,吴忠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谢玄在吴忠的侍候下,用温水仔细地洗了脸和脖子,温热的水流带走了他脸上的汗水,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人顿时清爽了许多,但一想到刚刚那个真实得仿佛亲身经历一般的梦,他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谢玄机关算尽,为成武侯府耗尽一生心血,岂能最后给他人做嫁衣! “吴忠!速速去把你爹叫来!” 吴忠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应了一声,端着水盆匆匆离去。 不多时,吴管家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书房。 “侯爷!” 看着眼前垂手而立、恭敬异常的吴管家,谢玄并未言语,而是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他。 此刻,吴管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再加上今晚之事不同寻常,让他不禁汗流浃背,忐忑不安。 其实,谢玄也不放心让吴管家去查,可如今这成武侯府的老人真是屈指可数,唯有吴管家是自幼跟随自己的,那些事情才能查得水落石出。 想到梦中的北河坎村,谢玄声音冰冷地说道:“吴海,你跟了本侯多少年了?” 听到这话,吴管家心中一紧,连忙回道:“侯爷!奴才六岁就跟着您,如今已经四十六年了。” “四十六年!本侯当了三十年的侯爷,你也当了三十年的侯府管家,吴海,你可还担得起本侯的信任?” 话刚说完,吴管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随后一边哭着磕头,一边赌咒发誓。 “侯爷!当年之事都是奴才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想岔了念头,可奴才自幼侍候侯爷,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丝毫异心啊!” 其实,当年谢玄发卖红袖之事,就是吴管家悄悄向谢玉通风报信,他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自那以后,侯爷就对他疏远了几分。不过,因为自己的大儿子仍在侯爷身边侍候,他便以为此事就此了结。 谁能想到会有今晚这一遭,此时吴管家以为侯爷要秋后算账,处置自己一家,便如捣蒜般连连磕头表忠心。 看着吴管家赌咒发誓,谢玄才稍稍放了几分心。 “行了,本侯有要紧的事情差遣你去办,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若是此事办得妥当,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听到这话,吴管家如蒙大赦,他擦了把眼泪,信誓旦旦地说道:“任凭侯爷差遣,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次奴才就是个哑巴,绝不会再透露半个字,辜负侯爷对奴才的厚爱。” 见此,谢玄招了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吴管家立刻起身,走到谢玄身边弯下了腰。 一阵耳语后,吴管家面露惊愕,如遭雷击般久久不能回神。 看着吴管家魂不守舍的样子,谢玄声音冷酷地说道:“此事关乎整个成武侯府,若是有丝毫差池,吴海,别怪本侯不念多年主仆之情。” 话音刚落,回过神的吴管家立刻后退几步,对着谢玄言辞笃定地回道:“侯爷您放心!奴才堵上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绝对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行,赶紧去查!记得一切隐而避之。” 吴管家离开后,谢玄起身去了外间书房,找到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部都是谢珩幼时的练笔之作,字如利剑,力透纸背,小小年纪,已露锋芒,越看谢玄就越心烦意乱,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 “爹!今儿个日头不错,儿子扶您出去晒晒太阳!” 看着孝顺的儿子,周全笑得合不拢嘴。 走到屋外,周全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角的铁棍,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瑞儿,那靠着的铁棍是何物?”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爹!您怎么忘了啊?那铁棍您平日里总是爱不释手,晨起都要耍一遍棍法的,要不儿子给您演示一遍。” 说完江郅拿起铁棍便在院子里挥舞起来,棍棍生风,虎虎生威,犹如蛟龙出海,又似猛虎下山,好不威风,直看得周全拍手鼓掌,连声叫好。 “哈哈哈,瑞儿你这套棍法可真威风啊!” “爹,您这夸奖的儿子都不好意思了,这棍法还是爹您教儿子的,来,爹您自己试一试,想必是病了一场,有些事都生疏了。”说着江郅就将手里的铁棍放在了周全手里。 周全握着手里的铁棍,想到刚刚儿子那威风凛凛的样子,顿时热血沸腾。 “好!那爹就试一试!” 很快,周全就由一开始的生疏到最后的得心应手。 周全本就身材魁梧,高大威武,猎户出身的他,更是比常人多了几分血性,虽然大病初愈,可有江郅灵露的调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再加上如今手里挥舞的棍法,更有几分威武不凡的武将之姿。 “主人,周全都快五十多岁的人了,让他舞刀弄枪干什么,不是该好好孝顺,让他安享晚年吗?” “婳珑,记住,按照现在的身世,周全刚刚三十而立,正是人生拼搏奋斗之际,再说有灵露滋养,你自己瞧瞧,他有那么老吗?” 听到这话,婳珑附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像快五十岁的人,不过,他还是不理解自己主人大费周章让周全练武的用意。 见此情形,江郅看着周全,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解释道:“婳珑,你难道忘了吗?周全的愿望可是当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啊!成武侯府人心难测、关系复杂,像周全这般直爽忠厚的性子,又怎能适应得了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呢?与其让他在那里受苦遭罪,倒不如让他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完成自己的志向。” 更为重要的是,这样做能为这次认祖归宗增加筹码。 若是周全还是原来那老猎户的模样,恐怕谢玄会觉得颜面扫地,到时候说不定会将周全另做安排,暗中监视起来。 成武侯府可是功勋卓着的武将世家,谢玄更是能文能武,即便此时谢家已经由武转文,但这并不意味着谢玄愿意看到祖宗的光辉从此黯淡无光。 若是他发现周全这个亲儿子在武学上天赋异禀,那他必定会悉心栽培周全,如此一来,周全既能避开成武侯府的尔虞我诈,也离成为大将军的志向更近了一步。 带爹认祖归宗!(四) 看着书案上那一厚沓厚厚的供词,谢玄终于死心了。 而此时对面躬身侍候着的吴管家见到自家侯爷许久都没有说话,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连忙压低声音,急忙地表忠心。 “侯爷啊!这些供词可都是老奴我亲自一笔一划记录下来的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奴甚至还将他们逐个分开来审问。”吴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谢玄的反应。 然而,对于吴管家的话,谢玄却仿若未闻一般。 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拿起那叠供词,步履沉重地走向了烛台旁,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手中的纸张,看着它们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最后放进了一旁的水盂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谢玄转过身来,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吴管家。 “此事不得张扬,下去准备,明日本侯要出趟远门。” “是,奴才明白。” 等吴管家退下之后,谢玄一脸头痛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李代桃僵的荒唐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他那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不知会是什么模样……不知不觉,谢玄脑海里就浮现了那些跪在管道两旁穷苦百姓模样。 面黄肌瘦,宛如枯木;畏畏缩缩,仿若惊弓之鸟;不通文墨,恰似目不识丁;不知礼节,好比那乡野村夫……越想谢玄就越觉得自己接受不了,成武侯府要是有这样“另类”的世子,那不是让整个上京都贻笑大方。 思索许久后,谢玄还是觉得去看看自己未来的亲孙子,想想又觉得算了,在那种乡野之地,长成的亲孙子大概连谢珩一丁点都比不上。 最后谢玄觉得为了侯府的颜面和和谐,不如还是以李代桃僵之计,将自己的亲孙子换回侯府。 反正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这次自己去将亲儿子一家找回来,秘密安置在京郊,多给他找几个女人,总能生下钟灵毓秀的亲孙子,这样既能保住侯府颜面,也能让自己真正的血脉继承侯府。 翌日,谢玄就带着吴管家出府了。 半个月后,谢玄的马车总算到了北河沟附近,看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谢玄的心情更是沉入谷底。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样的地方,想必自己那亲儿子不知该如何不堪入目。 从婳珑那里知晓谢玄心中所想的江郅,真心觉得自己没有低估人心的丑陋。 想到原主的任务,江郅在谢玄要到的那一天,下了山,专程等在中途。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进宏其所厚者薄……” 心烦意乱的谢玄突然听到了耳畔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声音稚嫩又充满浩然正气,内容又是晦涩难懂的圣人之言,如此怎能不引得谢玄好奇,当即情不自禁地掀开车帘往外一探究竟。 入眼的则是一个八九岁的医馆学徒,一身粗布麻衣,上面还写着医馆的名字,他手上拿着医经,可嘴里背诵的却是圣人之言。 这孩童年纪不大,背诵却如此熟练,如今谢珩也堪堪学到此处,一个乡野小童竟然有如此天资,怎能不让谢玄为之侧目。 “小童!小童!” 听到背后的喊声,江郅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谢玄态度冷淡地问道:“有事?” 而此时的谢玄已经被面前这小童的容貌给震惊住了,他从未见过与自己如此相似面容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己的长相,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他时常因为谢珩这个孙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而感到遗憾,如今看到和自己年幼时一模一样的江郅,谢玄的心突然如鼓鸣般砰砰直跳直跳。 难道眼前这个孩童就是自己的亲孙子…… 想到这里,谢玄激动不已,如此强烈的预感,怕是八九不离十。 可实际上,这只是江郅偷偷给谢玄用了点肾上腺素而已。 江郅见谢玄久久不言语,心中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见此,回过神来的谢玄立刻让吴管家停车,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追上了江郅。 “小童!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 听到这话,江郅斜睨了眼谢玄,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冷淡。 “关你什么事?若是你要寻人,去找村正,他家就是前面第三家,青砖大瓦房。” 说完江郅脚步加快,一副不想惹上麻烦的不耐模样。 “等等!本侯,不,老夫就是来找你的。” 被拉住衣摆的江郅诧异地回头,满脸写着问号,问道:“找我?” 看着江郅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谢玄喜笑颜开地说道:“就是找你,你父亲可是叫周全?” “是,又如何?” 话音刚落,谢玄就紧紧拉住江郅的胳膊,笑着说道:“那就没错了,你家住在半山腰吧!我们一起走!” 说完,谢玄反客为主,拉着江郅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有些迷茫懵懂的江郅,谢玄心里暗自窃喜,果然还是太嫩了,不过,就是年纪小才好,这样一块璞玉就是要精心雕琢。 一路之上,谢玄就像狡猾的狐狸一样,时不时地套江郅的话,而江郅也就将计就计,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谢玄又惊又喜,如获至宝。 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粗野儿子竟然是能打虎猎狼之辈,或许言辞之间有所夸大,可也应该不同普通乡野村夫,而且眼前自己这亲孙子聪慧过人,天资卓越,这可是自己亲眼所见,如此可真是上天眷顾自己啊! 看着要乐晕过去的谢玄,江郅藏起了嘴角的冷笑。 行吧!你先高兴高兴! 半个时辰后,江郅和谢玄总算到了地方,虽说谢玄年轻时候能文能武,可如今他养尊处优惯了,就疏于锻炼了,此时的他就像被水浸透的抹布一样,气喘如牛,反观旁边的江郅气息平稳,额头连一滴汗都没有。。 “真弱!” 被打击的谢玄还没来得及反驳,一碗水直接怼到了他嘴边。 “快喝吧!” 谢玄接过水喝了之后,便撑着腰不经意地打量四周。 “小童!你阿爹人呢?” 江郅一边生火,一边淡淡地说道:“去山里打猎了。” 说完江郅就不再理会谢玄,起身把家里的咸肉拿了出来,早先江郅已经用法术清洁过了,此时只需要切块炒炙,这可都是原主父子俩辛苦攒下来的,不吃掉就可惜了,毕竟就谢玄那人,这咸肉肯定不会让他们带上的。 闲来无事的谢玄就看着自己的亲孙子围在灶台边,熟练地切菜做饭,眼里满是浓浓的可惜,这样天资卓越的亲孙子,若是自幼养在侯府,神童之名早就声名远扬,真真是耽误了。 不过,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带爹认祖归宗!(五) 等江郅饭菜做好之后不久,周全扛着老虎回来了,偌大的老虎很是醒目,远远就听见了周全畅快豪爽的笑声。 “瑞儿!你看爹今天打到了什么好猎物?” 说完将背上的老虎扔了下来,重重着地的声音震耳欲聋。 看到眼前这一幕,谢玄浑身一震,抬头看着周全,眼里满是欣喜,本以为是孙子夸大其词,没想到是真有其事,自己的亲儿子竟然如此勇猛过人。 此时周全还没看到角落木垛边的谢玄。 “好大的老虎啊!爹,您没受伤吧?” 听到这话,周全笑着舒展了一下拳脚,高大威武,孔武有力。 “看!爹好着啦!小小老虎伤不了爹。” “那就好,爹,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吃饭吧!”说完江郅去了灶台间,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此时正准备去石缸边洗手的周全才发现了谢玄,看着谢玄穿着不凡,周全回头看着江郅疑惑地问道:“瑞儿,这人是?” “不知道,爹,这人说是来找您的,可我看他就是来蹭饭的。” 这话一出,周全和谢玄两人都尴尬不已。 “老伯!你别在意,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听瑞儿说,老伯是来找我的,可我应该不会和老伯有干系?” 是啊!一个山中猎户能认识什么锦衣华服的贵人。 正当谢玄不知如何开口时,他的肚子帮他解了围,可同时让他陷入了更大的尴尬之中。 对面的周全听到谢玄肚子咕咕叫,当即笑着说道:“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要是老伯不嫌,粗茶淡饭用一些?” 听到这话,谢玄笑着回道:“多谢!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就这样谢玄在江郅冷眼中,优雅地吃了一大碗饭,就连之前嫌弃味重的咸肉都吃了许多,酒足饭饱之后,谢玄坐在石凳子上,苦思冥想地斟酌着自己该如何开口。 许久之后,谢玄正襟危坐,看着周全,神色极其严肃地说道:“周全,本侯乃是成武侯爷,其实你是本侯的亲生儿子!” 周全听完,愣了好一会,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侯爷莫要打趣我,我一个乡野村夫,怎么可能是侯爷的儿子。” 见状,谢玄叹了口气,看着周全,神情惋惜地说道:“本侯没有开玩笑,也不想相信这种荒唐之事,可此事千真万确,本侯不会拿成武侯府百年威望和未来前程来此穷乡僻壤跟你开玩笑,你确实就是本侯的亲生骨肉,成武侯府的世子!” 听到这话,周全面色一僵,虽然他还是不信,觉得谢玄在信口胡诌,可他心里也明白,像谢玄这样身份显赫的侯爷不可能跟自己开这样荒诞不经的玩笑。 看着周全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谢玄起身走到周全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愧色地说道:“孩子,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跟为父回去吧!认祖归宗,成武侯府才是你的家!” 此时的周全如坠云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侯爷之子,这怎么可能…… 见此情形,江郅突然开口问道:“你如此年纪,想必早就有孙子了吧!” 谢玄转过身去,便看到了站在篱笆处的江郅,想到江郅刚刚说的话,谢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孙子不光天资聪颖,而且还极为敏锐,想到这里,谢玄笑着说道:“瑞儿,你不用担心,你父亲是本侯的独子,你则是本侯的嫡孙,至于府里那鸠占鹊巢之徒,一切都交给祖父。” 为了不让成武侯府成为上京都的笑话,来之前,谢玄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如今见到天生神力的周全,谢玄则打算先让周全去闯出一番名堂。 之后就算这李代桃僵荒唐事败露,别人也会觉得羡慕他谢玄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亲生儿子,就算流落在外,也不愧是谢家人,如此就可以极大地挽回成武侯府的颜面和威望,毕竟发生这种荒唐事,难免让人垢言,自己老眼昏花,不堪大用。 “那你打算让我和阿爹用什么身份回侯府?” 江郅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谢玄的心脏,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天资卓越固然是好,但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 如此一来,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见此情形,周全赶紧招手示意让江郅回屋。 “瑞儿!回屋去,这几日你医书落下不少了。” 在周全的坚持下,江郅佯装不情不愿地回了屋。 等江郅回屋后,周全鼓足勇气对着谢玄说道:“山里的景色不错,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对于周全的提议,谢玄觉得不错,微微点头便抬脚往外走去,见此,周全双拳紧握,片刻后,才面色凝重地跟了上去。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看着熟悉的山色,周全心情突然放松了许多,目视远方,他脸上露出怀念过去的笑容。 “我自幼便在这山林中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坑坑洼洼我都了然于心,即便是闭上双眼,我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回家的路,虽然以前的日子过得是苦了些,可我有瑞儿……” 随着周全的话越说越多,谢玄的脸色却越发阴沉难看起来。 这些话中的弦外之音,他自然也是听得明明白白,无非就是不愿意改变目前的安宁日子,更不想卷入侯府内部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纷争之中罢了。 “你可是本侯的亲生骨肉啊!瑞儿更是本侯的嫡亲孙儿!再瞧瞧你们如今居住的地方,难道你当真想让瑞儿日后只能在那小小的医馆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学徒,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吗?”谢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果然还是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就算勇武过人,也顶多是莽夫罢了。 听到这话,周全的神色变得异常尴尬,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见到这般情形,谢玄冷哼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斥责:“你身为我谢玄的亲生儿子,怎能如此胸无大志?我谢玄的孙儿,其前途又岂能因你而被毁于一旦!给本侯好好反省一下,明日自会有人前来接你们。” 说完,谢玄转身离去,只留下周全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迷茫,望着远方。 他在山风中伫立了许久,才缓缓转身回到家中。 带爹认祖归宗!(六) “爹,您回来啦!” 周全刚一回来,江郅就快步地迎了上来。 看着聪慧孝顺的江郅,周全心情复杂地问道:“瑞儿,你说阿爹该怎么办?” “阿爹!那人都找上门来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不是吗?” 话音刚落,周全身体一僵,随后苦涩地自嘲道:“是啊!我们根本别无选择,可是瑞儿,那侯府可不是个好地方,阿爹担心你啊!”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宽慰道:“阿爹!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儿子我可是聪明伶俐得很,没人能算计得了我。再说阿爹您不是总是想像戏文里的大将军一样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大丈夫来人间一回,当提三尺青锋,闯荡四方,如此才不负于世!” 一番话让周全热血沸腾,思绪也飘到了远方。 见此情形,江郅再接再厉劝说道:“阿爹已经蹉跎半生,不久前又是大病一场,如今阿爹又有如此神力,这可是上天恩赐。至于阿爹说的侯府,听那人的意思,阿爹应该是被李代桃僵换出来的真世子,那么我就是那人唯一的亲孙子,否则以那人的身份,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亲自来找我们父子俩,如此阿爹你又有何担心的?” 在江郅的催眠和暗示下,周全终于被说服了。 翌日,父子俩人便被吴管家悄悄派人接走了。 青棚马车里,谢玄看着格外拘谨的周全,心里更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如此性格,也只能去沙场边疆闯荡一番,只是期望他能有所成就,不负自己所望。 “如今你是我谢家人,以后名字就改了,就叫……” 谢玄的话还未说完,周全当机立断地说道:“谢周!我觉得这个名字就好!” 看着周全暗自期待的神情,谢玄虽然心中不悦,可也没有反驳,毕竟刚认回来的亲儿子,这种小事情上,谢玄还不至于非要计较。 沉吟片刻,谢玄笑着说道:“不错,其藏之也周,其用之遍,为父希望你能铭记于心,以后为人处世应当思虑周全,严谨细致。” 周全沉默地点了点头,见此,谢玄继续说道:“为父观你性情,京都侯府你这性子呆不住,如今你已经是而立之年,大丈夫成家立业,你又是天生神力,为父想让你去边疆从军,建功立业,忠君报国,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周全脸上露出丝丝激动,片刻后,他面露难色地说道:“那瑞儿他……” “瑞儿,他是为父的亲孙子,为父自当会把他护得周全妥当,你去边疆闯出一番功业来,瑞儿这个儿子也会以你这个父亲为傲!” “我明白!”此时的周全双拳紧握,眼神里满是野心。 谢玄见周全如此恭顺听话,心情也好了许多。 “此事就这样定了,你去跟瑞儿好好说说话,等到了前面的官道,我们就得分道扬镳!” “是!父亲!”周全生疏地行礼之后,就从马车里下去,到了后面江郅所坐的马车里去了。 等周全离开后,谢玄敲了敲车壁,片刻后,吴管家掀开车帘进来了。 “侯爷!” “事情安排得如何?” “侯爷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好了。”所幸他们此次出来带得亲信心腹多,如此才不会手忙脚乱。 “嗯,去拿笔墨纸砚来,本侯要亲自书信一封。” “是,侯爷,奴才这就去!” 吴管家匆匆离开,片刻后又端来了笔墨纸砚,谢玄亲自写了一封信,并且盖上了自己的私信。 “你亲自将人送到圩城,这封信交给岳山,他自会明白该做什么。” 吴管家将信收好,大着胆子问道:“侯爷,那孙少爷他?” 听到吴管家提起江郅,谢玄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玉不琢不成器,本侯就想看看他和谢珩谁更胜一筹,本侯记得你的大孙子在谢珩身边侍候,你不是还有个小孙子,回去就让他给瑞儿做个伴!” “多谢侯爷恩德啊!”吴管家笑容满脸地谢恩。 如今这侯府有了真正的主人,相比之下,那谢玉述父子俩简直就是跳梁小丑罢了,只要自己能够成功地与瑞少爷攀上关系,那么自家吴家便能与侯府一同繁荣昌盛、传承千秋万代!想到这里,吴管家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等会儿到下去之后,赶紧给儿子写封信,细细叮嘱一番,让他千万别拜错了庙门,误了这大好前程才是啊! ……………… “瑞儿,阿爹这心总是不安,要不阿爹陪着你一起。” “阿爹!这成武侯府可是百年勋贵世家,出了这样的荒唐丑事,他们肯定会捂得严严实实,那人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听到这话,周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我们父子俩难道不是他的亲骨肉吗?” “骨肉至亲是没错,可利字当头,阿爹就别想这么多了,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江郅手指轻轻一点,如春风拂过,让其慢慢安睡,并且将刚刚的记忆都模糊掉了。 “唉!主人,这周全挺辛苦的!” “等过几天就好了,对了,婳珑,你跟着周全一同去边疆,好好保护他!” 人活一世,哪有不辛苦的,世间安得双全法,原主既想大张旗鼓地认祖归宗,将谢玉述踩在脚下,报仇雪恨,又想名正言顺地孝顺周全这个阿爹,只能出此下策。 不然,江郅此时怕是已经敲响了上京都的鸣冤鼓,直接掀桌子了。 “那主人你呢?” “这个世界,一些简单法术还是承受得起,至于侯府那里,我正要好好与他们斗上一斗!” 谢玉述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成武侯府独子,肆意妄为,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货,想必会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自取灭亡。 “那原主的生母文氏,主人你有何打算?” 听到婳珑提起文慧心,江郅思索片刻说道:“视情况而定,若是文慧心品行不错,那倒是可以救上一救,否则就只能做个糊涂鬼,反正任务里就没有提到她。” 在这样的吃人时代,蠢就是原罪,一个连自己的心腹被收买,亲生骨肉被换,周边种种异样,察觉到了却自欺欺人,最后临死之前唯一的反扑,却是成全了仇人母子俩,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带爹认祖归宗!(七) 周全离开后,谢玄就和江郅坐在了同一辆马车里,看着面无表情,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孙子,谢玄突然笑着说道:“睿儿,都这么久了,本侯还没听你唤本侯一声祖父?” 听到这话,江郅抬眼看了过去,冷漠的眸子清清凌凌仿佛让人所有的心思算计都无所遁形,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而等谢玄反应过来,刚刚的失态让他恼羞成怒,端着一副长辈姿态,冷声训斥道:“谢睿,你也太目中无人,竟敢连本侯这个祖父也不放在眼里吗?” 面对谢玄的震怒,江郅笑了,不过这笑容却极其讽刺又恶劣,仿佛是在嘲笑谢玄的自以为是。 “成武侯府让人偷龙转凤把真正的嫡亲血脉换了出去,如此荒唐可笑之事,想必侯爷不会将它戳破而贻笑大方吧?” 一番话当场把谢玄说得哑口无言,想到自己的心思算计,谢玄心里难得有了点心虚。 “咳咳咳!这都是那些卑鄙小人,他们的那些下三滥手段,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是嘛?既然侯爷想保住成武侯府百年颜面,那此行我必定就不能以侯爷的亲孙子名分入府,既然如此,那现在何必急着让我唤你祖父,若是真叫顺口了,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治我一个不敬之罪,那可如何是好?” 谢玄听完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睿儿!你这是在怨怪祖父啊!” 怨?当然得怨!原主一生悲剧的起点可不就是这谢玄的私心,自己疼爱谢玉述这根独苗,想当个慈父,肆意放纵,要不然这谢玉述怎敢如此胆大包天,以庶代嫡,谋害嫡妻,抛弃嫡子,无论哪一条都够谢玉述去流放三千里了。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谢玄无奈地摆摆手。 “但大局为重,祖父也是无奈为之,你如此聪慧应该明白其中利害,等回府之后,你就以故人之孙住在府里,其他的你不用担心,祖父自会安排妥当。” 江郅心中冷笑,脸上却微微有动容之色。 “多谢祖父好意,孙儿一切听从祖父安排。” 谢玄见状,甚感欣慰:“嗯,你放心,祖父绝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就住在侯府内,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祖父说。” 江郅态度温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沉浸在诗书之中乐此不疲。 ……………… 天子脚下,富贵之都,放眼望去,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只见那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大街小巷之间,每一处建筑都显得格外精致华丽,而在此居住之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赫、世家门第。 随着车马粼粼声响起,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前。 眼前这座府邸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摆放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高高的门槛显示出主人家地位不凡,而那块悬挂在门头上方的匾额更是引人注目——只见它乃是由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四个雕龙画凤金色大字“成武侯府”。 此时此刻,府邸的中门已然大开,两侧整齐地站立着一群仆人。 “恭迎侯爷回府!” ““侯爷!”吴忠满脸喜色,脚步轻快地迎了上来。 如今这欢迎排场是他私下精心安排的,自从他接到了亲爹吴管家的亲笔信后,吴忠就花了大心思,不仅是现在这欢迎排场,甚至连奉贤院都布置得美轮美奂。 谢玄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碍于身边的江郅,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身看着江郅笑着说道:“吴忠,这是睿儿,以后就住在府里,一切份例都从本侯的私库里出,万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侯爷您放心,奴才已经将奉贤院收拾妥当,就等睿少爷入住。” 说完,吴忠对着江郅行礼,恭敬地喊道:“奴才见过睿少爷,以后睿少爷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见此,江郅从谢玄身后走了出来。 “有劳了。”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贵气逼人,仿佛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贵公子,令人眼前一亮。 早在回京之前,谢玄就特意为江郅准备了一些上等的行头和衣物,虽然比不上京都华服,可也是上好的锦衣华服,青簪玉带,如今江郅身着华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冷矜贵,就是比那宫中的皇子殿下也不遑多让。 看到这般龙章凤姿的江郅,吴忠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了,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老爹发神经了,因为吴管家的书信写得含糊不清,让吴忠以为江郅是侯府流落在外的孙少爷。 在吴忠看来,一个流落在外的孙少爷怎么可能比得上府里的珩少爷,又有什么必要去巴结,要是得罪了珩少爷那边,更是得不偿失。 可就刚刚那惊鸿一瞥,就彻底推翻了他之前不屑的想法,这般龙章凤姿的孙少爷,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肯定是侯爷早有预谋,说不定侯爷…… “好了,别堵在门口了,吴忠你快领着睿儿去奉贤院安置,再给他详细讲讲府里的规矩琐事。”说完,谢玄便抬步进府了,多日的舟车劳顿早让他疲惫不堪,至于江郅这个孙子,此时正是磨砺考校之时。 “奴才遵命!” 谢玄离开后,吴忠笑着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睿少爷,您这边请!” 看着恢宏富丽的府邸,江郅面不改色,抬步往前走去,见此,吴忠笑容谄媚地紧随其后,时不时口舌伶俐地为江郅沿途解惑。 这一幕落在了府里人的眼里,顿时引来了多番猜测,众说纷纭中,最多的说法就是江郅是侯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毕竟,他们的侯爷也才到知天命之年。 很快这一消息就传到了后院去了。 带爹认祖归宗!(八) “侧夫人!侧夫人!” 突如其来的急促喊声让侧夫人刘氏此时的好心情瞬间消逝,冷着脸呵斥道:“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香兰,你也是服侍海棠苑的老人了。” 听到这话,香兰立刻行礼告罪:“夫人恕罪!目标知错了。” 看着香兰恭敬地行礼请罪,刘氏下巴微抬,很是高傲地说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说说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见此,香兰起身走近刘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出大事了,刚刚侯爷带了一位和珩少爷年岁相当的少爷进府,并且还住进了奉贤院,奴婢刚从那边过来,吴忠那谄媚奉承的嘴脸,奴婢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府里的人都说这睿少爷是侯爷在外面的私生子。” 话音刚落,刘氏拍案而起,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胡说八道!这侯府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世子,侯府以后的一切都是……” 见状,香兰立刻跪下请罪:“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顿时整个屋内鸦雀无声,这时,刘氏身后的老妇人轻轻拍了刘氏的肩膀一下。 “夫人!冷静点!” 听到这话,刘氏冷静下来,随后挥手示意屋内侍候的奴婢全部退下。 待屋里只剩她们二人后,刘氏转身对着老妇人说道:“娘,您说这可如何是好?那私生子一看就来者不善,要是他威胁到珩儿的地位,我决不能坐以待毙” 看着刘氏急躁的模样,老刘氏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安抚道:“女儿,你这个性子也太急躁了,如今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先探探虚实再说,万一真是侯爷亲戚家孩子也说不定。” 刘氏焦急地跺了跺脚。 “娘!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珩儿明明是我的……” “住口!”刘氏的话还未说完,老刘氏立刻声音冷冷地打断了。 看着老刘氏极其难看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刘氏表情讪讪的。 “娘!女儿听您的,您说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老刘氏眼神闪过一丝精明,接着便在刘氏耳边低语起来。 听完后,刘氏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娘您这个主意太好了,那珩儿明面上可是正院的儿子,我们只需要将这消息捅到正院去,我就不相信正院那个贱人真能沉住气,就用她那条仅剩的贱命给我儿子铺路吧!” 虽然是刘氏自己将儿子换到了文慧心膝下,可在她心里,却是文慧心抢了自己的儿子,因此她才不愿意将原主当庶子养,而且更恶毒地百般唆使让谢玉述将原主这个真正的嫡子扔出去自生自灭。 相比西院的富丽堂皇,正院古朴雅致,又极其清冷,准确来说,这成武侯府的正院就是一个冷院,谢玉述这个世子已经足足十年没有在正院歇息过了。 院里庭木深深,遮天蔽日,浓郁的药味更是让人直犯恶心。 厢房的拔步床上,文慧心穿了一件浅色的对襟长裙弱不禁风地半靠在软枕上,苍白的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双目无神地望着屏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门外的婢女彩雀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夫人,您该喝药了。” 听到这话,文慧心像木偶一样,端过彩雀手里的药碗,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 见此,彩雀赶紧接过药碗,又顺势将一碟子蜜饯奉上。 “夫人,吃一口,甜甜嘴!” 看着瓷白碟子上可口的蜜饯,文慧心笑容苦涩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活死人,哪里还用得到这些东西。” 彩雀听到这话,不禁地悲从中来,端着碟子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夫人,您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啊?您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回府向老夫人说啊?” 在彩雀看来,自家夫人明明就是尊贵的官家小姐,文大儒的孙女,在这侯府里却受尽冷待,还被侧夫人那个卑贱的姨娘压了朕多年,这些天大的委屈,可夫人从不回文府告状,只是把苦楚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文慧心听到彩雀委屈的话,整个人神情一僵,好像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铁青,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文慧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定了定神后缓缓说道:“彩雀,有些事情,你不懂!” 彩雀咬了咬嘴唇,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文慧心先行打断:“好了,彩雀,我累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夫人!”彩雀无奈,只能行了个礼,收拾完药碗和那叠蜜饯默默退出房间。 彩雀离开后,文慧心环顾四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阵悲凉。 随后她强撑身子,从背后的床柜中取出一双绣工精湛的虎头鞋,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这双虎头鞋,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忽然,文慧心将虎头鞋紧紧抱在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儿子,娘,娘对不起你啊!” 其实这么多年,文慧心早就察觉到不对,可胆小懦弱的她除了哭泣,也只有默默地喝下毒药,来自我惩罚。 其实当年她回府将此事告诉过她母亲。 “慧心!母亲一直以为你最贤惠端庄,可没想到竟然生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荒唐念头,你的孩子可是成武侯府的嫡长子,以庶换嫡可是大罪,谢世子不可能明知故犯。” “可是……” “够了,慧心,婚姻乃两姓之好,文家能攀上侯府,乃是我们高攀,你弟弟刚进了国子监,你是府里的长女,该为府上着想,这世上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们正室只要有儿子傍身,何必下贱地与妾室争风吃醋,甚至……” 那一日文慧心浑浑噩噩地回来了,此后她一直暗中观察着,可发现越多,她的心就越凉,还没等她想到万全之策抱回自己亲生儿子时,就听到了西院传来夭折的消息。 当晚,文慧心就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后,就拼命地往西院冲,可身边的嬷嬷拦住了自己。 她们早就被收买了,自己的脉嬷嬷,自己的心腹丫鬟,看到这一切,她彻底疯了。 此后她就一病不起,她知道这是谁下的手,可她不在意,因为她的亲生儿子已经没了。 带爹认祖归宗!(九) 当江郅通过神识看到这一幕时,只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同时又为这个时代女子而感到深深地惋惜,她们的思想早就被牢牢束缚,为了家族,文慧心只能通过折磨自己而赎罪,至于害死自己亲生骨肉的罪魁祸首,她却只能将恨意深埋于心,前世文慧心给谢玉述下不举药,或许就是她唯一能够做的报复之举。 或许自己能让她离开这个牢笼,从此只做慧心。 很快,江郅的神识逛完了整个府邸,也从那些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侯府大概情况。 相比其他侯门似海,成武侯府的情况却极其简单,谢玄这个侯爷主子就只有谢玉述一个独子,而谢玉述也只有谢珩这个儿子,因着谢玄之妻早逝,文慧心这个世子夫人又常年缠绵病榻,整个侯府的后院就没有主事的正经主子,最后谢玄下令,让吴管家来主持中馈,打理府务。 “睿少爷!这是侯爷吩咐给您送来的四书五经和上好的笔墨纸砚!”说着吴忠侧开身,就露出了身后端着托盘的婢女。 “进来吧!” “是,睿少爷!”随后吴忠挥了挥手,婢女们鱼贯而入,将自己端着的东西放进了书房里。 此时吴忠带着一个约莫十多岁的清秀小厮吴安走了过来,随后将人拉到身前笑着说道:“睿少爷!这是奴才的幼子,自幼长在府里,对府里的情况颇有了解,而且与您年岁相当,还识得几个大字,侯爷特意吩咐让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来给您当书童。”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 听到这话,吴忠赶紧推了一下吴安。 “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见过主子?” 吴安看了眼江郅,不情不愿地喊道:“奴才见过少爷!” 对于吴安的轻视态度,江郅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看起自己手上的古籍来,就这样被宠坏的蠢人,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教训的。 见此情形,吴忠拉着儿子急匆匆地出去了,等再次进来的时候,吴安的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手里还捧着一套新衣袍。 “睿少爷!这是在京都中最有名的盛衣坊专门给您订做的衣袍,今日您刚入府,晚上侯爷准备了家宴,到时候让您认认府里的人。” 江郅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认人是假,拉仇恨是真,这谢玄真是个心性狠绝的老狐狸,不过,见见仇人也好,这张脸别人不认识,可谢玉述肯定会觉得眼熟。 ……………… 西苑刘氏看着府里大张旗鼓地准备家宴,气得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碎,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意,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世子?世子怎么还没回来?” 谢玉述可是上京都有名的青楼画阁常客,风流成性,最爱怜香惜玉,虽然府里只有一妻一妾,可外面却是处处温柔香。 恰在此时,轻佻的调笑声响起,“红袖如此着急,可是想本世子呢?” 刘氏转头看到院门口的谢玉述,着急地迎了上来。 “世子!奴家……” 话还未说出来,就被谢玉述用折扇挡住了嘴,搂着她的腰,笑着走了进去。 “嘘!先让本世子猜猜!” 坐在雕花木椅后,很快就有婢女奉上了茶。 谢玉述品了半盏香茶后,才掀了掀眼皮,看到急得直跳脚的刘氏,就乐不可支,明明都过了这么多年,为何这女人还是这么蠢?不过,这种纯粹真挚的母爱真是让人羡慕啊! 想到这里,谢玉述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后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不就是一个外来的小崽子,有什么可着急的?” 听到这话,刘氏挥了挥手,让屋内侍候的婢女退下,之后自己则走到谢玉述旁边,着急地低声说道:“世子!那可不是别人,可能是侯爷的私生子!那吴忠竟然让他的幼子去” 话音未落,谢玉述就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可笑了。” 私生子?怎么可能?当年自己姨娘临死之前可是告诉自己,那个老东西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儿子,整个侯府都是自己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姨娘遗愿,自己绝对会让谢家断子绝孙。 不过,那个老东西肯定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嫡长孙,赋予众望的谢氏未来的继承人早就被自己扔到野山喂狼了,现在这个孙子身上可是流着他最不屑的低贱血脉,若是等他临死之前,再告诉他这个秘密,想必那老东西一定会死不瞑目吧!哈哈哈…… 刘氏看到谢玉述这般阴晴不定,疯狂大笑的模样,被吓得不由地捏紧了手里的丝帕,良久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喊道:“世子!世子!您没事吧?” “没事!本世子好的很!”谢玉述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后,又恢复了往日风流倜傥的样子。 见此情形,刘氏大着胆子问道:“世子,那奉贤院那个……” “噢!红袖你既然如此担心,不如晚上和本世子一同去瞧瞧,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刘氏明显地心动了,可还是心有顾虑地说道:“世子,奴家倒是想去,可奴家只是妾室,而且侯爷向来不待见奴家,晚上的家宴,奴家去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啧啧啧,红袖啊!红袖!你往日那么聪明伶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坊间不是有句俗话,见面三分情,他不喜欢你,你多去他面前尽尽孝,这时间久了,总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话音刚落,刘氏双眼发亮,依偎进谢玉述怀里,兴奋地说道:“世子您说得对,奴家怎么就没想到呢?从明儿个起,奴家就好好去侯爷跟前尽孝,是做点心好,还是……” 听着这些话,谢玉述含笑的双目里多了几分惊愕,随后又开怀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蠢钝如猪的人啊!不过,真是期待那个老东西到时候收到点心时的脸色,啧啧啧,要是这老东西一怒之下将人给杖毙了,那到时候就更好玩喽! 这红袖果然是个宝贝啊! 与此同时,国子监刚下学回来的谢珩也知道了府里发生的事情,不过,自幼心高气傲又备受宠爱的他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有这么个闲工夫,还不如多作一篇策论了。 至于文慧心,平日里连床榻都离不开的人,当然不可能参加晚上的家宴,不过,老刘氏派去的人倒是说了许多模棱两可挑拨的话,明白其中含义的文慧心只是木着一张脸,恍若未闻地望着帐幔的花纹出神发呆,仿佛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带爹认祖归宗!(十) 夜晚的松涛院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穿着得体的婢女们鱼贯而入,很快便摆满了一桌色香俱全的珍馐佳肴。 到了时间,江郅在婢女的服侍下换好衣袍,带着吴安就往松涛院去。 刚走到门口,江郅就看到了对面走廊处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锦袍,眉宇高傲,步履从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书卷儒雅气息,这应该就是谢珩,原主这个故事中最大的人生赢家。 在江郅漫不经心打量谢珩的时候,谢珩也在望着对面的江郅。 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因为种种原因,江郅愣是比谢珩矮了半头,可即便如此,对面之人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越是比较,谢珩的脸色就越难看。 谢珩生下来就是世子嫡子,身份尊贵,除了宫里的皇子殿下,谢珩从未觉得自己落于他人,就连和自己同等地位身份的世家子弟,也是如此。 毕竟那些不思进取,只会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如何能和他相比,他谢珩可是要在未来朝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的有志之士。 可如今他竟然被人给生生比了下去。 此时的气氛凝重又诡异,片刻后,江郅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地走了过去,见此,谢珩双拳紧握,不甘示弱也向前走。 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走到松涛院门口。 沉默片刻后,谢珩下巴微抬,目光高傲地说道:“在下谢珩,不知阁下?” 见此情形,江郅声音淡漠,不卑不亢地回道:“周睿!” “你就是祖父从外面带回来的故人之子,不知祖籍何处?” “无名之地!” 被噎了一下的谢珩正想发火,背后传来了别有意味的笑声。 谢珩回头一看,赶紧拱手行礼。 “孙儿拜见祖父!” 可谢玄没有理会谢珩,反而径直走到江郅面前,笑容慈爱地说道:“秋风萧冷,睿儿倒是穿得有些单薄了。” 这话一出,行礼的谢珩脸色已经黑沉如墨,眼里的愤怒都快溢了出来,而江郅却是看着谢玄,语出惊人地讽刺道:“这衣袍不是侯爷让人送来的吗?” 气氛顿时比刚刚更诡异了,见此,一旁侍候的吴忠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跪地请罪。 “侯爷!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考虑不周!” 谢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江郅会直接开口怼他,真是胆量不小,但他没有动怒,只是笑了笑,挥手让吴忠起来。 “本侯自然不会怪你,去取本侯幼年的大氅取来吧!” 吴忠如蒙大赦,匆匆离开了。 “睿儿说得不错,这确实是本侯让人送去的,不过想来府里的奴才们惫懒,竟没有选厚一些的。” 谢珩听着谢玄与江郅的对话,心中怒火更盛,他忍不住开口。 “祖父,不过是一件大氅罢了,孙儿房里还有几件,不如送给周弟吧!” 谢玄看向谢珩,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那怎么行?你大氅就自己留着穿吧!” 谢珩的脸涨得通红,他咬了咬牙,低头应是。 “是,孙儿明白了。” 很快,吴忠拿着一件大氅回来了。 “睿公子,您试试这件大氅是否合身?” 话音刚落,谢玄拿过大氅,亲自给江郅披在身上。 “刚好合适!”谢玄微笑着上下打量,目光里满是欣慰,宛如一位慈爱的父亲,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多谢侯爷!”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睿儿同本侯一同进去。” 说完谢玄抬步走了进去,身后的江郅没有犹豫,也抬步跨了进去,独留下背后目光怨恨的谢珩。 “少爷!”谢珩身后的书童墨池看着廊下站着的仆人,忍不住地提醒。 被惊醒的谢珩转头看着廊下的仆人,反手就给了墨池一个耳光,随后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抬步走了进去。 ……………… 谢珩进去的时候,谢玄已经拉着江郅坐下,而且还是坐在了自己身边,那个位置可是连他都没坐过,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后,谢珩猛地坐了下去,粗鲁的动作让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当即谢玄抬起头,看着谢珩冷声训斥道:“谢珩,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被训斥的谢珩委屈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直打转,十一岁的少年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对着谢玄拱手行礼,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祖父,孙儿知错了。” 可谢玄却只是嗯了一声,随后看向江郅,声音温和地说道:“睿儿你手不释卷,甚爱读书,谢家家学渊源,藏书众多,你若是感兴趣,闲暇时可去书房看看。” 听到这话,谢珩心中愈发不平,可因为前车之鉴,他只是默默坐下,恶狠狠地瞪着江郅。 …… “哈哈哈,这松涛院可真热闹啊!” 谢玄抬头望去,就看见了谢玉述,以及他正搂着的刘氏,要是以前,谢玄绝对会暴跳如雷,被气得半死,可如今谢玄虽然还是怒火中烧,但是倒没有了曾经恨铁不成钢的忧心。 看到谢玄如此反应,对面的谢玉述笑容一滞,满心疑惑,可当他看到谢玄旁边的江郅时,那张脸让他差点惊呼出来。 见此情形,谢玄冷哼一声,随后拿起筷子便夹了菜放进江郅的碗里。 “睿儿!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江郅尝了尝,随后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谢玉述赤红着双目冲了过来。 “谢玄!你该死!你怎么可以有私生子?怎么可以!”说话间,谢玉述一把将桌子掀翻了,幸好江郅眼疾手快退到了一边。 被泼了一身饭菜的谢玄当即怒火中烧,指着谢玉述骂道:“放肆!来人!把他拉下去给本侯狠狠地打!” 整个松涛院的下人都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动,毕竟世子可是侯爷的独子,父子间哪有不争执的,而谢玉述看到这一幕,更加猖狂了。 “哈哈哈,谢玄,你打!有本事,你打啊!我就不信,你能打死你的亲儿子!” “好!好!好!吴忠,给本侯狠狠地打,要是让本侯不满意,本侯就要了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吴忠软着腿赶紧招呼了几个小厮。 “世子,得罪了。” 看着放在面前的长凳,谢玉述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笑着趴了上去。 “打!谢玄,要是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哈……” 被气炸的谢玄指着谢玉述歇斯底里地喊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重重的板子声便在院里响了起来。 此时被吓呆的谢珩终于反应过来,他顾不得身上脏污的衣袍,重重地跪在谢玄面前,着急地喊道:“祖父息怒!都是父亲的错!求祖父原谅父亲一回!” “别求情!他不敢的,太轻了,重点,你们是没吃饭吗?” 听到这话,谢玄气得拂袖而去。 见谢玄离开后,谢珩赶紧起身,想要打板子的仆人停手,可江郅却挡在了他面前,看着他,目露嫌弃地说道:“谢兄!你满身脏污,真是难闻至极,合该回房沐浴更衣。” 听到这话,谢珩脸色涨得通红,相比对面的一尘不染的江郅,此时的谢珩真像个掉进沼水桶的乞丐。 “周睿!你给我等着!” 不过十一岁的少年,就这样被江郅气走了。 此时松涛院内,除了打板子的仆人,就只有谢玉述和江郅,至于刘氏,早就腿软地连滚带爬跑了。 江郅轻轻一挥手,径直走到谢玉述面前。 “怎么样?打板子的滋味够爽吧?” “啊!!!好痛!妖怪!你是妖怪!”刚被解了痛觉的谢玉述声嘶力竭地哀嚎起来,刚刚诡异的一切都让他明白眼前的江郅根本不是人,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妖怪。 看着谢玉述痛苦不堪的模样,江郅笑着说道:“永安元年九月初六,你说我该是谁?” 话音刚落,谢玉述瞪大眼睛,看着江郅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是,是那个孩子!” “对!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好好享受吧!”说完江郅一挥手,谢玉述梗着脖子嗬嗬出声。 此后谢玉述成了哑巴,这种心思扭曲之人,让他死,简直太便宜他了,不是要报复所有人,那不就得好好活着。 江郅离开后,其他人身上的法术也解了,看着下身都被打烂的谢玉述,行刑的几人顿时被吓得手中的板子一丢,瘫软在地。 而吴忠也被吓得脸色惨白,着急忙慌地大喊道:“快去请大夫!” 顿时整个松涛院乱成一锅粥,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带爹认祖归宗!(十一) 吴忠安置好谢玉述后,便火急火燎地跑去前院书房,将谢玉述重伤昏迷的事情告诉谢玄。 当谢玄听到谢玉述昏迷后,眉头皱成了川字,看着慌慌张张的吴忠,不以为然地训斥道:“成何体统!不就是昏迷不醒,找大夫看上一看不就行了,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小事值得你将府里搅和得天翻地覆?” 被训斥的吴忠觉得很委屈,可是想到世子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诡异模样,吴忠只能咬咬牙继续分辩道:“可是侯爷,世子伤得很重,奴才觉得最好请宫里的太医来一趟。” 听到这话,谢玄不屑一笑,声音很是冰冷地说道:“那个忤逆不孝的孽种、孽障死了才好!还配请宫里的太医,要不是……哼,总之保住他的命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要不是投鼠忌器,谢玄早就想把谢玉述碎尸万段,只要一想到这个野种不仅占据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位置,锦衣玉食这么多年,而且还经常故意和自己作对。 与此同时,那些年给谢玉述擦屁股的怨气就抑制不住地迸发出来,因此刚刚在松涛院,谢玄才会顺水推舟,狠狠地打了谢玉述一顿,来给自己出一口怨气。 可不明真相的吴忠听到谢玄这话,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心头,果然侯爷有了私生子,就容不下肆意妄为的世子,唉!其实也是世子看不清形势,如今府里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还不赶紧讨好侯爷,反而依旧和往常一样嚣张跋扈,如此被打也不冤枉。 虽然心里吐槽不已,可面上却恭敬回道:“奴才明白!” 吴忠从书房离开后,不紧不慢地去看谢玉述这个世子,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急迫之感,世子被侯爷如此厌弃,想必这个世子也长久不了。 谢玉述这个人,不爱诗书礼乐,就爱温香软玉,奉贤院本来是谢玄专门给谢玉述精心布置的书斋,可惜谢玉述连院门都没有进过,如今被打成重伤的他,只能被吴忠吩咐下人抬到正院。 正院本来就清冷寂静,院内侍候的婢女婆子也不多,因着文慧心常年病着,又不主持中馈,所以这个婢女婆子打扫完院落,侍候完主子用药后,就三五成群坐在院落的石桌,栏杆处闲聊打趣。 当下人抬着重伤的谢玉述进院门时,她们还没反应过来,被吴忠呵斥过后,众人才手忙脚乱起来,而彩雀见此,眼珠一转,立刻跑去了正房。 “夫人!夫人!” 对于咋咋呼呼的彩雀,文慧心已经习惯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虽然彩雀很是没规矩,可总比那些吃里扒外、心机深沉的贱婢好,自从彩雀来正院后,文慧心只允许她一个人近身服侍。 见此情形,彩雀急忙说道:“夫人,不好了,世子被抬进正院了,奴婢看世子伤得不轻!” 听到这话,文慧心立刻有了反应,沙哑着嗓子,很是急切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夫人,这是天赐的好机会啊!只要世子和夫人相处一段时间,世子肯定会看到夫人您的好,到时候侧夫人就得意不起来了。”彩雀得意洋洋地说着,满心满眼都是为文慧心这个主子打算。 可惜文慧心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只要一想到能给儿子报仇,文慧心虚弱的身体也好像有了力气,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彩雀急切地说道:“彩雀!赶紧让人来服侍我更衣梳妆,世子伤得如此重,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好!夫人,奴婢这就去准备。”彩雀一脸喜意,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跑了出去。 等彩雀离开后,文慧心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跌跌撞撞小跑到了梳妆台前。 坐下之后,文慧心打开妆奁柜,伸手将最里面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木首饰盒拿了出来,倒掉里面装着的金钗步摇,手指轻轻一按角落里的凸起。 片刻后,木盒的隐秘隔层被打开,四四方方的底部藏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蜡丸。 文慧心小心翼翼地将蜡丸拿了出来,想到这蜡丸里面藏的秘药,脸上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甚至痴痴地笑了起来,这一幕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谢玉述!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今日你报应到了!” 没多久,彩雀领着几个婢女走了进来,梳洗更衣,盛装打扮,没一会儿,刚刚那个脸色苍白的憔悴妇人就变得娴静端庄。 “夫人,您真好看啊!” 看着妆花铜镜里的自己,文慧心眼泪突然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十年,整整十年,今日或许真有佛祖庇佑自己,如此天赐良机,自己绝不能错过,自己一生都为了家族活着,临了也该为自己活一回,她那可怜的儿子啊!娘会为你报仇的。 梳妆打扮后,文慧心将蜡丸紧紧攥在手心,带着彩雀去了谢玉述所在的厢房。 文慧心到的时候,回春堂的周老大夫已经在为谢玉述诊脉,当他看到谢玉述那血肉模糊的下身时,身子一僵,回头看着吴忠不可置信地问道:“世子怎么被打成这样?” 听到这话,吴忠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周大夫,世子的伤应该没事吧?” 周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凝重地说道:“世子伤得太重,皮开肉绽不说,甚至处处都伤可见骨,老夫医术不精,怕是治不了世子的伤,烦府上另请高明吧!” 说完,周大夫便收回脉枕,放进医箱准备离开。 见此,吴忠连忙拉住周大夫,着急地说道:“周大夫,您可别着急走啊!您可是整个上京都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可世子的伤,老夫真是无能为力,我看得请宫里的太医。” 吴忠见周大夫这样说,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妙,看着面色惨白,毫无动静的世子,他将周大夫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行,请太医可以,但是周大夫您得先给世子把伤口清理包扎一下,再给世子开点汤药。” “这,这……”对于周大夫来说,这趟浑水,他真是一点都不想沾,万一这谢世子有个好歹,自己就脱不了干系。 看着周大夫犹豫不决,吴忠着急地威胁道:“赶紧开药方,要是世子的命保不住,周大夫你别说独善其身,就连你一家人也得遭殃!” “好!但是,你得赶紧去请太医!”周大夫咬咬牙应了下来,赶紧给谢玉述清理伤口。 见此,吴忠转身就要去请示谢玄,去宫里请太子,可他刚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文慧心。 看着不但能下床,而且还盛装打扮的文慧心,吴忠惊讶不已,等回过神来,他赶紧行礼问安。 “奴才见过夫人!夫人您身子不适,怎么来此?” 文慧心扶着彩雀的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着那瞬间被染红的血水,声音柔柔地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吴忠,听说世子受了重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世子和侯爷争执了几句,惹得侯爷震怒,这不就……”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文慧心有些惊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玄那个老东西对谢玉述这个独子的宠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谢玄对谢玉述下如此狠手。 “夫人!奴才要去请示侯爷,就先告退了。” 虽然文慧心是百般不愿意,恨不得就这样拖死谢玉述这个畜生,可表面上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说道:“去吧!” 吴忠行礼后,就匆匆离开了,而文慧心则上前几步,走到了拔步床前,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谢玉述,心里波澜起伏,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十年了,自己终于见到了这个害了自己儿子的畜生! 带爹认祖归宗!(十二) 当谢玄听到谢玉述危在旦夕时,心里咯噔一下,现在谢玉述可顶着自己儿子的名头,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想到这事会引发的严重后果,谢玄赶紧让吴忠拿着自己的名帖去请太医。 此时整个成武侯府乱糟糟的,可江郅所在的奉贤院却静谧如画,宛如一幅宁静的山水画卷。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管历经多少世界,江郅还是拒绝不了文萃笔墨的魅力,此时江郅坐在华盖如荫的桂花树下看书,香茶点心,熏香渺渺,何等惬意自在。 “主人!我回来啦!” 江郅没想到婳珑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周全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了。 “回来的刚好!谢玉述被谢玄打成重伤,你将消息透露给御史中丞,让他们参谢玄一本。” “啧啧啧,这谢玉述可真惨,主人出手干净利落,不过,为何要让御史去参谢玄?这成武侯府以后可是主人你的啊!” 听到这话,江郅想到谢玄无耻的嘴脸,冷笑着说道:“原主让认祖归宗,只要谢家还在就行,至于谢玄,他想保住自己的颜面,可我偏要他沦为众人笑柄,而且不逼一逼,这老狐狸还想养蛊选继承人,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 “行,这小事一桩!” 之后江郅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金属球扔给了婳珑。 “婳珑,周全那边就由苍玄守卫着,至于你就去乾坤境里安心修炼,争取早日得以重新化形。” 上个世界,江郅不仅收获满满,而且还从昆仑虚的宝库里找到了非常契合婳珑的修炼秘籍,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修炼秘籍,那当然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浪费婳珑的时间。 “主人,我会努力修炼的。” 而婳珑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激动,将智能机器人苍玄收入自己的鬼蜮空间后,就匆匆离开了,对于婳珑来说,再次化为人形,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新生。 到了边关之后,婳珑先将苍玄放了出去,这是之前世界,江郅收集的最顶尖的智能机器人,只见苍玄透明的身体渐渐化为年轻健壮的躯体,婳珑给其下了指令后,就让苍玄化作流民去参军。 在苍玄的故意接近下,他很快就成了周全的护卫,有苍玄这个顶尖智能机器人守护,周全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 ……………… 小半个时辰后,吴忠终于将太医请回了府。 厢房里,文慧心几次想对谢玉述下手,可总是找不到机会,等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吴忠请的太医也到了。 看到这一幕,文慧心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 可等她听到谢玉述会变成瘫痪后,差点笑了出来,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才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畅快的笑声。 “不可能?成太医,世子怎么可能瘫痪啊?” 听着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成太医也不惯着,当即对着吴忠冷嘲热讽。 “要是不信重老夫的医术,何必拿帖子来请?至于谢世子为何会瘫痪,难道不是你们自己下手太重,这都严重伤了筋骨,要是一朝不慎,命怕是都保不住!” 话音刚落,吴忠脸色惨白,随后他赶紧给成太医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哀求道:“成太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低贱的奴才计较,世子可千万不能有事,恳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世子吧!” “哼!老夫尽力而为。” 之后房间内又忙碌起来,而吴忠则双目呆滞、神情恍惚地往外走。 完了!天要塌了!世子瘫痪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也要没了。 虽然吴忠百般不愿意去正院,可及时恳求认错,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孙子,想到这里吴忠狠狠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双眼含泪,狼狈不已地向前院书房跑去。 书房里,谢玄一身宽松舒适的素缎宽袍长袖,靠在黄花梨制成的透雕官帽椅上,神情愉悦地把玩着手里的羊乳白玉貔貅镇纸。 自己那个孙子可真是不吃亏啊!聪敏机智倒是够了,不过就是这脾气太倔了,自己还得好好调教调教,哪一个世家当家人不是圆滑处事,硬脾气可是会误大事的。 谢玄正想着如何调教江郅,突然门砰得一声被推开了,谢玄还来不及生气,就见吴忠双腿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侯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求侯爷恕罪啊!” 听着吴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谢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够了,吴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说,少在本侯面前做戏!” 听到这话,吴忠身体一僵,随后将头磕在地上,声音发颤地说道:“侯爷!世子,成太医诊断世子伤得太重,有可能,会,瘫痪!” 片刻之后,谢玄手里的白玉貔貅镇纸直直地飞了过来,擦过吴忠耳边,重重地砸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上好的羊乳白玉顷刻间便毁了。 “蠢货!谁让你下那么重的手啊!!!” “侯爷!饶命啊!奴才也不知道,那些狗奴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啊!求侯爷饶命啊!”吴忠一边分辩,一边哭嚎着不断磕头。 听到这话,谢玄看着吴忠,恨不得弄死这个没用的狗奴才,可碍于吴管家,谢玄只能将怒气压了下来。 “此事必须严密封锁,不能让任何外人知晓!”谢玄的语气冷冽如冰,含着杀气,仿佛要杀人一样。 “奴才明白,侯爷放心!”吴忠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上充满了恐惧。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话音刚落,吴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吴忠离开后,谢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如今之计,只能将消息封锁住,只要没人知晓,就不会凭生波澜。 可惜没有最坏的消息,只有更坏的。 谢玉述不仅瘫痪了,而且还成了哑巴。 看着在床榻上狼狈发疯的谢玉述,文慧心赶紧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笑声溢了出来。 见此情形,无奈之下,吴忠只能请成太医施针灸让谢玉述昏睡过去。 之后吴忠亲自将成太医送走后,又对院里的仆人下了死命令。 “世子之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以后你们就呆在这院子,暂时不允许出去。” 院落的奴婢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安静如鸡。 见此,文慧心很是善解人意地主动说道:“吴忠你做得对,世子现在变成这样,还是不让外人知晓为好,免得影响了侯府的颜面,至于世子这边由我照顾就好,我是世子的夫人,夫妻一体,当仁不让。” 吴忠听到这话,对着文慧心简直是感激涕零。 “夫人深明大义,奴才在此拜谢夫人!” “不必多礼,吴忠,此时府里乱糟糟的,你忙去吧!这里交给本夫人就好了。” “奴才告退!” 吴忠离开后,文慧心让彩雀搬了锦凳,坐在了床榻边,看着昏迷谢玉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带爹认祖归宗!(十三) 翌日早朝之际,谢玄便被御史们给参了,罪名就是嫡庶不分,为了私生子活生生地将自己的嫡子打成残废。 听到这话的时候,谢玄脸都绿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吴忠那个狗奴才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等他回去后定要揪出府里的内奸。 愤怒之后,谢玄立刻清醒过来,在察觉到龙椅之上齐明帝锐利危险的目光时,谢玄心里一紧,当机立断地站了出来。 为今之计,只能舍弃颜面,保住侯府,毕竟当今这位可就是多灾多难的嫡子,难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侯府。 想到这里谢玄手持玉芴,声音哽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陛下!老臣冤枉啊!这满上京的人哪一个不知道老臣以前最是宠溺儿子,这才让犬子难当大任,昨晚之事,老臣也是愤怒所至,实则心里苦衷难言,但老臣绝对不是嫡庶不分之徒!” 吴御史听着谢玄的哭诉,还以为这个老狐狸想蒙混过关,当即愤怒地反驳道:“启禀陛下!昨晚成武侯府可是整夜灯火通明,甚至还请了杏林妙手周太医,这事是绝对抵赖不得,请圣上明查!” 老狐狸之所以叫老狐狸,皆因为其目光犀利且又狡猾异常。 话音刚落,谢玄心里一喜,立刻看向吴御史,一脸委屈地质问道:“吴大人,谢玄知道你想做个名垂青史的诤臣,可你也不能踩着谢府上位,谢府昨晚刚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吴大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因着家丑不可外扬,谢玄还特意命令下人不得外谈,吴大人,昨晚的事,该不是你给下的套吧?不然为何今晨就纠结各同僚对谢某口诛笔伐,步步紧逼?” 此时谢玄对面的吴御史已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不止。 吴御史真没想到刚刚那般绝境,自己非但没有拉成武侯府下马,反而被谢玄这个老狐狸竟然倒打一耙,连连诬陷自己两大罪名,安插棋子、营私结党,这两条大罪,无论哪一条就够他满门流放,甚至性命不保。 当看到齐明帝暗号杀气的眼神后,吴御史腿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 “陛下容禀,这谢玄根本就是血口喷人!胡言乱语!老臣忠心耿耿,可照日月啊!” 其他御史见此,纷纷垂首低眉,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牵连了,完全当自己是木偶一般。 “吴御史这真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啊!陛下!求您给老臣做主啊!” 龙椅之上的齐明帝收敛神色,看着谢玄声音淡漠地说道:“爱卿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朕定会给你个公允。” “陛下!老臣昨晚之所以怒不可遏,让下人打了谢玉述板子,那是因为谢玉述根本就不是老臣的儿子,而且一个不知底细的假货!那些狡诈恶徒偷偷用这谢玉述换走了老臣的亲生儿子啊!”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而齐明帝因为之前吴御史的引子,此时心里已经翻腾了无数的阴谋诡计。 “谢卿,你细细道来!” 听到这话,谢玄一脸悲愤地继续说道:“陛下!我谢氏向来一脉单传,老臣而立之年也堪堪有了儿子,可没想到亲儿子被扔到了山里喂狼,假货却在成武侯府翻天倒地,败坏了谢氏百年清誉。” “本来老臣以为是自己教子无方,羞愧难当,可谁知这竟然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要不是前日子先考给老臣托梦,老臣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谢氏香火也会就此断绝。” “昨晚家宴,那个假货对老臣出言不逊,大骂老臣是,是乌龟王八蛋,老臣悲愤交加,才下了钟手,本想将这事瞒着,免得打草惊蛇,没想到今晨朝会就被吴御史参了译本。” 齐明帝听完谢玄的话,眼神锐利地看向吴御史,厉声问道:“吴箴,昨晚成武侯府的事情,你究竟从何得知?” “陛,陛下!老臣冤枉,老臣没有换谢玄的儿子,老臣就做了个梦,陛下明察!” 话音刚落,其他谏言的御史立刻跪地求饶。 “陛下明鉴!这都是吴大人告知我等的……” 见此情形,齐明帝大手一挥,威势逼人。 “来人!将吴箴带下去,交由大理寺彻查!” 话音刚落,殿外的金甲侍卫立刻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吴箴擒拿,转身往外拖走。 “陛下!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可惜无论吴御史如何挣扎喊冤,还是被侍卫拖了下去,像一条死狗一样。 看着吴御史被拖走的狼狈的模样,谢玄唇角微弯,就这点手段还想跟自己斗,不过现在也好,自己趁机将偷龙转凤之事在陛下面前过明路,至于那幕后罪魁祸首就让陛下自己去猜吧!想必今日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真假世子之事,自己更不会沦为别人的笑柄,成武侯府的颜面也总算保住了。 ……………… 谢玄在朝堂大杀四方的情景,江郅尽收眼底,敛下水镜后,江郅回想到刚刚,笑容很是玩味。 真没想谢玄如此狡猾,不仅丝毫无损,而且还保住了成武侯府的颜面,甚至齐明帝那里也多了一分怜惜之情,这样的情势走向,有些出乎预料。 果然,人是世间最难以预料的。 正在这时,院外突然嘈杂起来。 “珩少爷!您不能这样闯进去!” 谢珩一把推开了吴安,让自己的随从墨池挡住他,自己则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江郅面前。 当他看到江郅这悠然闲适的模样,谢珩就气得咬牙切齿,更别提此时江郅手中价值连城的孤本。 因为谢玉述的事情,谢玄直接让吴忠将谢珩关在了府里,本来昨晚沐浴更衣后,他听到身边墨池说谢玉述被打了,就急匆匆地跑去正院。 谢珩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对于他的身世,虽然没有明说,可聪明的谢玉述心里是有这端倪的,种种原因,他和文慧心这对“母子”感情很是淡漠,仿若陌生人。 而文慧心听到彩雀禀告是谢珩来了时,直接冷着脸搪塞几句,将谢珩打发走了,可没想到今早被关在府里的谢珩,将一切过错都归结在了江郅身上。 看着怒气冲天的谢珩,江郅冷冷地说道:“有事?” “周睿!你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子,竟然敢在府里挑拨离间,真是找死!” 谢珩看着江郅的眼里满是嫌恶憎恨,昨晚谢玉述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周睿就是祖父的私生子,一个私生子竟敢肖想侯府,此事他绝不允许。 本来江郅不打算理会谢珩,毕竟在原主的悲剧之上,首恶谢玉述,次之则是谢玄,至于谢珩,只要拿回本该原主的一切就好,让这个不知世事炎凉的小少爷尝尽人间艰辛,可没想到谢珩竟然打上门口,见此,江郅当然不会惯着他。 “不请自来,为贼也!赶紧滚!” “周睿!你竟然敢骂本少爷?你这个贱种!”谢珩指着江郅,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见此,江郅将书一放,眼神狠厉,直接伸手折断了谢珩指着自己的手指,顷刻间就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和鬼哭狼嚎的痛呼声。 “啊!好痛!好痛!周睿,你好大的狗胆!” “赶紧滚!不然就把命留下!” 冰冷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胆怯的谢珩满眼憎恨地瞪了江郅一眼,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带爹认祖归宗!(十四) 这有奶便是娘,在江郅这里吃了亏的谢珩直接跑去了正院。 “母亲!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因为谢珩速度极快地闯了进来,文慧心根本没来得及挡住他。 看到谢珩,文慧心脸色极其难看。 “放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被训斥的谢珩眼睛一红,随后又愤怒地跑了出去。 一旁的彩雀见此,满是不解地问道:“夫人!你为何要这样对珩少爷呢?” 听到这话,文慧心笑容温婉地说道:“彩雀,如今我要尽力照顾世子,此事面前,其他小事都先放一放!” “夫人你对世子真好,等世子醒来一定会感动的。” 顿时文慧心被彩雀真诚的话噎着了,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让其离开守在门外。 而等彩雀离开后,文慧心径直走到床边。 看着瞪大眼睛的谢玉述,她抽出自己袖子里的丝帕,放入旁边的水盆里浸湿之后,直接害在了谢玉述的脸上。 一张又一张,世家夫人最不缺的就是丝帕。 痛苦、狰狞……看到这样的谢玉述,文慧心真是畅快极了。 “谢玉述!你这个畜生也有今天!当年你换了我的儿子!害死了我的儿子!如今就该是你的报应!放心!以后我一定要好好侍候你,让你长命百岁!” 良久之后,文慧心揭开了丝帕,看着满床的水,她并没有动,没多久,谢玉述神色难言,而文慧心则抽了一条新丝帕,笑着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来人!世子遗溺了!” 很快就有健壮的粗使婆子进来了,来给谢玉述换衣物被褥。 唉!世子又尿了。 不过,谢玉述成器不少,有了前车之鉴,他倒没有被气昏过去,只是那双看着文慧心的眼,恍若阴暗沟里的毒蛇。 而谢珩则赤红着双目直接跑来了西院。 刘氏看到谢珩这般狼狈模样,立刻宝贝儿子地冲了上去,一个不注意直接压住了谢珩的伤指。 “啊!好痛!你干什么啊?” 谢珩直接推开刘氏,不轻的力道让刘氏一个趔趄后退,差点摔到了地上,可谢珩只是满脸厌恶,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手指。 “珩儿,你……”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去请大夫啊!” 此时刘氏才看到谢珩软趴趴的手指,也顾不得伤心,立刻大声喊道:“香兰!你是个瞎子吗?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被骂的香兰立刻跑出去请大夫了。 等房内无人后,刘氏心疼地看着谢珩,愤怒地喊道:“天杀的啊!珩儿,究竟是谁伤了你啊?” 听到这话,谢珩满连怨恨地说道:“就是奉贤院的那个贱种!” “是他!珩儿!你放心,等你父亲醒来后,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谢珩听到刘氏提起谢玉述,心里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几次三番去正院都没有见到父亲,你说父亲真没有大碍吗?” 看着儿子担忧的模样,刘氏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吧!你父亲可是侯爷唯一的儿子,根本不可能出事,你说你去正院见不到人,那肯定是正院那个贱人搞的鬼!当年那个贱人就……” 谢珩没心情听刘氏说那些陈年旧事,看着他们说得唾沫乱飞,谢珩心里厌恶至极,这样粗俗不堪的女人为何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秋毫!” 下了朝后,齐明帝就将谢玄召到了勤政殿。 细细询问之后,齐明帝面色黑沉,眉头紧锁。 “谢卿!你觉得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 “老臣不敢妄自揣测,可陛下放心,成武侯府世世代代效忠陛下,此心此情,可昭日月。” 忽然,谢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齐明帝被谢玄突如其来的请罪给弄懵了。 “谢卿,你这是何意?” “陛下!老臣先前为了不打草惊蛇,来引出幕后之人,并没有将老臣的亲生儿子带回京都,而是让其化名去了边疆为国效力,老臣擅自妄为,请陛下降罪!” 说完谢玄以头伏地,重重地磕头声音很是响亮。 谢玄私自送周全去边疆的事情,要是没出之前的事情,等周全有了功劳之后,完全就可以糊弄过去,可此时敏感之时,谢玄可不敢掉以轻心,要是齐明帝有丝毫怀疑,整个成武侯府就要遭殃了。 “哈哈哈!谢卿!你乃忠臣也!” 见此情形,谢玄松了口气。 “陛下的夸赞!老臣愧不敢当!其实老臣的亲子天生神力,自幼就想征战沙场,可惜却出了这样李代桃僵之事,生生让他蹉跎了这么多年,老臣也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老臣这个父亲可真是不称职啊!” 谢玄的一番真情流露,彻底将齐明帝的疑心打消了。 乱世无忠臣,盛世将军守,如今大齐边疆也不太平,英雄不问出处,齐明帝是真不在乎,反正自古以来,将军生死荣辱还不是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唉!谢卿的慈父之心,朕深感之,谢卿的孙子想必是天资聪慧,不如让他来宫里来读书如何?” “陛下恩德,老臣感激涕零!” 谢玄离宫之后,身上的朝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朝堂不易,宦海沉浮,可再如何危机四伏的勾心斗角也比烈日田埂间劳作容易,人如草芥的日子,他们谢家却不能再重蹈覆辙,祖父之言,未敢忘之。 带爹认祖归宗!(十五) ““侯爷!您总算回来了。” 听到这话,谢玄微微挑眉,心中已然有所猜测,果不其然,下一刻吴忠抬起头来,露出了他那一张被挠花了的脸。 “你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奴才这脸都是侧夫人干的……” 话还未说完,谢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祖父!祖父!” 昨晚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谢珩风度尽失,断指之痛更是让他对江郅恨入骨髓,因此他早早让人盯着府门口,就是为了等谢玄回府,让其给他做主,免得被有心人颠倒黑白。 谢玄看着着急忙慌的谢珩,并没有言语,冷着一张脸,眉宇间满是厌恶,可惜谢珩并没有察觉到,只是一个劲地告状。 “祖父!您可要为孙儿做主!那周睿不仅目中无人,而且竟然折断了孙子的指骨,孙儿以后可是要步入仕途,振兴侯府的啊!他不过是一个外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对孙儿动手,若是长此以往,孙儿怕以后他会对孙儿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说着谢珩还将被包扎臃肿的手指伸了出来。 看着谢珩委屈告状的模样,谢玄笑着说道:“睿儿他不是外人,他姓谢!” 听到这话,谢珩更气愤了,果然,他个野种就是祖父的私生子,可就算是谢家的私生子,也不及自己嫡长子的尊贵身份,难道祖父还想偏袒那个野种不成…… “祖父!我可是您的嫡长孙啊!就算他是谢家血脉,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也不能对我如此无礼!不过是一个私生……” 话音未落,谢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被打的谢珩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玄喊道:“祖父!您怎能为了那个私… “啪!” 谢珩又挨了一巴掌! 见此,谢玄声音冷酷地说道:“睿儿是成武侯府唯一的继承人,至于你才是不知名的野种!” 这话一出,谢珩脸上的愤怒立刻转变成了惊慌。 “祖父!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是……我是您的亲孙儿啊!”说着谢珩就想往谢玄身上扑。 见此情形,谢玄后退几步,看着吴忠,声音嫌恶地说道:“够了,吴忠将人拉下去关起来!” 说完谢玄就不再理会谢珩,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祖父!祖父!!!” 刚刚那一幕对吴忠冲击很大,他真是没想到,侯爷这么宠爱奉贤院那位,这才进府刚一天,就迫不及待让世子一脉腾位置。 “行了,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侯爷的命令,将人带下去关起来,就关在雅嵇轩!” “是!”两个仆人赶紧将谢珩拉了下去。 之后,吴忠赶紧快步追上了谢玄。 到了书房后,吴忠还没想好该如何探听主子心意时,谢玄接下来的话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让他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吴忠!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将谢玉述,不从今以后,那个野种不配姓谢,总之除了正院的文氏,他还有西院的妾室以及他的儿子都赶出去!” 许久之后,吴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低沉地劝阻道:“侯爷!您这样做怕是,怕是有些不妥,要是让御史们知道了,怕是会纷纷弹劾侯爷您,奴才请侯爷三思!” 听到这话,谢玄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御史?你放心,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往日跟个鬣狗一样,死盯着本侯,今日本侯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吴忠面色一变,满脸焦急。 就算御史不怕,可侯爷这为了私生子将世子赶出去,这,这也不妥啊! 看着欲言又止的吴忠,谢玄总算反应过来了。 “咳咳咳,吴忠,睿儿和他的父亲才是谢府真正的血脉,至于那个野种不过是偷龙转凤进来的假货。” 良久之后,吴忠惊愕地问道:“侯爷的意思,以前府里的世子是鸠占鹊巢的假货?” “本侯已经禀明陛下,你尽管将人赶出去即可,对了,去正院将此事告诉文氏,看她如何打算,此事说到底还是侯府理亏,若她要补偿,要是不过分,满足即可。” “侯爷放心,奴才明白了。” 出了书房后,吴忠突然恍然大悟,难怪那信上再三交代自己要将睿少爷当唯一的主子,原来如此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阿爹考虑周全,如今安儿已经成了睿少爷的书童,以后侯府的管家还是他们吴家的。 想明白后的吴忠心情愉悦地去了正院。 文慧心为了报复谢玉述,可实打实日夜补缀贴身侍候着,亲力亲为,除了换床褥以外,她都不让其他婢女插手。 本来她以为自己后半生就和谢玉述这样耗下去,可没想到谢玉述竟然不是侯府真世子,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假货,这是何其荒唐可笑! “吴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夫人!奴才知道此事有些过于荒诞不经,可奴才绝无虚言,侯爷让奴才将此事告诉夫人,想知道夫人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文慧心突然悲凉地哭了起来。 见此情形,吴忠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文慧心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忍辱负重十几年,到头来仇人却是一个假货,甚至身份还不如自己这个官家千金,可就是这么一个狗东西,他害了自己的儿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文慧心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怒不可遏的她转身就冲进了里间,对着床榻上不能言语的谢玉述狠扇耳光。 “谢玉述!你这个狗杂种!你害了我的儿子,你这个畜生!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没救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嗬嗬嗬……”谢玉述恶狠狠地盯着文慧心,眼中充满了仇恨。 “谢玉述,我告诉你,你根本不是侯府世子,也不姓谢!你就是一个不知名的野种!你后半辈子都逃脱不了我的手心,我要你生不如死,给我儿子报仇!” 发泄完后,文慧心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谢玉述不是侯府世子,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在担惊受怕,怕人知道自己虐待谢玉述,此事说到底是侯府对不住自己,自己离开侯府后,何去何从,还得好好思量! 带爹认祖归宗!(十六) 没过多久,成武侯府真假世子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 随着流言蜚语一同到侯府的,还有文慧心的母亲。 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话,文慧心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一生都毁了,可自己的亲生母亲依旧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兄长胞弟的前程,一句关心自己的话都没有。 早知如此,当初她何必为了家族忍气吞声,就该不顾一切将自己的儿子夺回来……要是如此,至少如今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亲生骨肉陪伴左右。” “慧心!你听到没?这事说到底是侯府理亏,我们可不能轻拿轻放,这几年,你兄长一直呆在右侍郎的位置上,好像生根了似的……还有你的嫁妆,这么多年,你没补贴给侯府吧?不,侯府家大业大,不止于此,那么公中的对牌,还有私库里的珍宝,你心里都要有数!” “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女儿离开侯府之后,该何去何从?” 悲凉的话让文夫人面露尴尬。 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拉着文慧心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道:“慧心!这都是命,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不过,你放心,我和你父亲早就替你打算好了,净清庵的静如师太会亲自为你剃度,以后你就可以在庵堂里清清静静度过此生。” 听到这话,文慧心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女人这一辈子,除了夫家,就是庵堂,就像那笼中的金丝雀,一辈子都飞不出去,被人握在手心里。 “母亲!女儿就不可以去别苑住吗?” “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弱女子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到时候……唉!清净安稳的庵堂已经是很好的去处了,慧心!你要知足!” 话音刚落,文慧心猛地坐了起来。 “文夫人!你该离府了。” “慧心!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母亲啊!”文夫人不可置信地指着文慧心,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孝顺的女儿会赶自己离开。 可惜文慧心不为所动,冷着脸说道:“文夫人若是再不离开,就休怪我无情,彩雀!” 见此情形,文夫人狠狠地瞪了文慧心一眼,起身就离开了。 彩雀进屋后,就看见文慧心伏在案上哭泣。 “夫人!夫人!” 擦了擦眼泪后,文慧心站了起来。 “我要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说完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文慧心神情恍惚地在府里游荡,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奉贤院,被台阶差点绊倒后,她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着院门上的牌匾,文慧心心里五味杂陈,当年这个院子,她也时常来看,特别是自己怀有身孕时,可惜自己的儿子没住进这里,如今真正的侯府血脉却住了进去。 这难道真是命吗? 不知为何,文慧心抬步走了进去。 没多久,她就见到了桂花树下的江郅。 锦衣玉食,芝兰玉树,手持书卷,温文尔雅,若是她的亲生儿子在世,也该是如此翩翩公子模样。 “珩儿!” 放下书卷的江郅没有言语,起身静静地看着文慧心。 许久之后,回过神来的文慧心有些尴尬,可当她看到江郅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睛时,不知为何,眼泪无声落下,心中多年的酸楚也喷涌而出。 见此情形,江郅叹了口气,走到文慧心跟前,递了一块帕子给她。 “谢谢!” 文慧心接过帕子,满眼复杂地看着江郅。 “要是我的儿子长到如今,应该也是这般模样吧!” “原来夫人是为自己的儿子而哭!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夫人该为自己打算才是!” 听到这话,文慧心苦涩一笑,声音悲凉地说道:“我已无路可走!就算离开了侯府,也只是去另一个牢笼罢了,或许以后的日子还不如此时。” “夫人自误了,夫人不缺钱财,又有侯府旧情撑腰,以后的日子应该过得潇洒自在才是。” 这话如同惊雷一样,让文慧心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自己为何一定要和离?不过一个名头罢了,若是能保全自身,那何必在乎一个虚名! 良久之后,她对江郅道谢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翌日,文慧心带着谢玉述以及刘氏谢珩离开了,身后带着无数的嫁妆以及侯府的补偿,大张旗鼓住进了谢玄补偿的别苑。 没过多久,人人都称赞文氏贤良淑德,是难得一见的女子,就算嫁了假世子,可到了此时,依旧不离不弃。 而文家知道文慧心没有听他们的话,怒气冲冲地找上门去,可文慧心根本不见,最后他们只能灰溜溜憋屈地离开了。 ……………… 文慧心离开后,江郅也去了宫中念书。 齐明帝的儿子并不多,因为昭元皇后早逝,且膝下并没有子嗣,因此如今宫中并没有嫡皇子,除了已经成年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有就是正在读书的九皇子。 看着满堂的公主,江郅觉得有时候公主多了也不好,为了有个好前程,好夫婿,好好的学堂都变成了争风吃醋的名利场。 当然这争夺的对象就是江郅。 可遇到这等美事的江郅只觉得烦不胜烦,为了摆脱其困境,只能扮演了一回过目不忘,天资卓越的天才。 很快江郅过目不忘,才华横溢的事情传到了齐明帝的耳朵里。 帝王爱才,天纵奇才更是盛世明君点缀,因此齐明帝决定考考江郅,看他是否名副其实的天才。 谢玄接到齐明帝的口谕后,看着江郅神情很是不悦。 “睿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此聪慧过人,不该不明白此中真意才是,你故意传出天才之名,到底想干什么?” 实话江郅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翌日早朝之后,谢玄带着江郅去勤政殿拜见了齐明帝。 行礼之后,齐明帝就眼睛微眯打量着江郅。 “哈哈哈,谢卿的孙子真是风骨神秀,芝兰玉树!” “陛下谬赞,愧不敢当,都是孙儿不知天高地厚,求陛下恕罪!” 见此,齐明帝笑着说道:“哎!谢卿过谦了,年轻气盛,再说若是确有其才,不可埋没啊!谢睿!” “参见陛下!” “如今上京都传遍你天才盛名,不如当场作诗一首,如今秋高气爽,不如就以秋为题。” 江郅稍作思考,便出口成章。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绿池落尽红蕖却,荷叶犹开最小钱。” “好!果然是名副其实啊!”须臾之间,便能有如此佳作,真是才思敏捷,未来的宰辅之才。 “谢陛下夸赞!” 齐明帝见江郅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很是欣赏地问道:“谢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回禀陛下,草民当年读书不易,乃是父亲倾尽所有,差点失去了性命,因此草民想开一间学堂,教所有穷困之人读书认字。” 听到这话,齐明帝心情很复杂。 “如此朕赐你一块金牌!” 从宫中出来以后,江郅不顾谢玄的反对,以金牌为令,开了一间学堂。 带爹认祖归宗!(十七) 因为学堂的事情,谢玄对江郅这个孙子非常不满意,可因为江郅目前是侯府唯一的香火血脉,他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 约莫一年后,边关大捷,周全以赫赫战功,声名远扬,齐明帝龙颜大悦,当即召周全等部将进京论功行赏。 朝堂之上,齐明帝见了孔武有力,威风凛凛的周全,心中甚是欢喜,觉得此人仪表堂堂,定能成为国之栋梁,当下便下旨赐封周全为三品骁骑将军,恩赐府邸一座,黄金百两,恩宠有加,让人羡慕不已。 此消息一出,满堂皆惊,众人纷纷向谢玄道贺,恭喜他生得如此优秀的儿子。而谢玄本人也是激动不已,满脸红光,连连道谢。 可周全跟谢玄这个假父亲根本不熟,而且在边关历练之后,周全心智也成熟老练许多,明白了当初谢玄认亲时的算计利用后,心里仅有的情意也所剩无几。 一路之上,两人相顾无言,许久之后,谢玄看着周全忽然笑着说道:“我儿建功立业,为父深感欣慰,边关危机重重,这一年多来,为父莫不担惊受怕,如今我儿回来了,也该过上安稳日子。” 听到这话,周全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回道:“劳您忧心了。” “为人父母本该如此,我儿如今已经赫赫有名的将军,身边也没有侍候的人,这像什么话?而且成武侯府也不能没有女眷主持中馈,为父已经看中了刘侍郎的嫡女,秀外慧中,不如……” 谢玄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周全沉声打断了。 “我不想成婚!” 谢玄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了。 “这怎么能行?谢周你是成武侯府的世子,又是陛下亲封的骁骑将军,你身上承担着延续谢氏香火的重担,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任意妄为。” 本来对于女人,周全并没有多大兴趣,更何况相比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他更喜欢边关的自在和豪爽,至于谢玄口中的责任,周全更是厌恶,他可不想成为儿子口中的传宗接代的种马。 “我有瑞儿一个儿子就足够了,您先行回府,我去见瑞儿一趟。” 说完周全从马车里利落地翻身而下,随后拉过身后的骏马疾驰而去,徒留下怒火中烧的谢玄。 江郅的学堂并没有在上京城内,而是在西山的别苑里。 这西山别苑靠近你村庄,当村民们知道可以免费识字读书后,纷纷将自己的儿子送了进来,如今西山学堂已经初具规模,远远地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看到这一幕,周全脸上满是笑容,清亮稚嫩的读书声让他不由地回忆往昔,曾几何时他也盼过,有一天自己能坐进学堂里,想到儿子做的这一切,他真是深感欣慰。 快步进了学堂后,周全就看到了正等着自己的江郅。 “瑞儿!” “阿爹!” 父子相拥之后,周全看着明显长高的江郅,拍了拍说道:“一年不见,瑞儿长高不少啊!” “一年不见,阿爹不也是成了大将军。” 见此,周全笑着说道:“你啊!莫来打趣阿爹。” 父子笑谈之后,一起到了茶厅。 袅袅清茶,周全喝着却觉得寡淡无味,放下茶盏后,他看着江郅语气复杂地说道:“瑞儿!刚刚来这的路上,他提起了阿爹的婚事。” 这个“他”明显就是谢玄。 江郅听完之后,面露嘲讽地说道:“阿爹!不用管他,人生匆匆几十载,阿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有些人得陇望蜀,利欲熏心,永远满足不了。” “唉!阿爹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他是……”对于周全来说,谢玄就是身份别扭的陌生人,那一声“阿爹”,他真是叫不出来。 见此,江郅笑着说道:“阿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是做个好儿子,就做不成儿子的好阿爹,再说这谢府不是一脉单传,如此就更没有必要,就算日后阿爹想成婚,也得是阿爹的意中人才是。” 有了江郅这一番打岔,周全的心情好了许多,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唉!瑞儿!以前阿爹觉得我们父子俩的日子过得苦,可这趟边关之行,阿爹觉得人如草芥,朝不保夕,明明早上还好好的的人,转眼间的功夫就没了……” 说着说着周全的声音哽咽起来,抬头一看,铁血汉子眼眶湿润,神情哀痛不已。 “阿爹!所以你不是还会回到边关,上阵杀敌,有阿爹在,儿子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听到这话,周全笑了,那笑容坚定有力。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当今的齐明帝算是个睿智的皇帝,可大齐江山落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而齐明帝又不是能力挽狂澜的伟人,能做的只有苟延残喘,当初保住的是皇室和达官显赫的荣华富贵,受苦受难的只有普通百姓。 自从上个世界修炼之后,江郅已经摸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大千世界,生灵无数,功德就是小世界对任务者的馈赠,这些功德就是小世界天道的意志,得到越多的馈赠,就越能在大千世界畅通无阻,那个时候任务者对于大世界的天道来说就是一个心怀善意的好友。 什么天赋、尊贵血脉,都在天道的一念之间,抱上了天道的大腿,还怕什么神仙,当初刻在江郅灵魂中的禁锢印记早就消散于无形。 半个月后,因边关战事,周全匆匆离开了。 得到这消息的谢玄直接气炸了,在砸了书房发泄完怒火后,他就想直接来西山别苑把江郅带回去。 可他刚跨过门槛,就突然昏了过去,等大夫诊脉之后,直言其中风瘫痪了。 因着谢玄出事,吴管家匆匆派吴忠来请江郅回府。 碍手碍脚的人瘫了,江郅自然而然地跟着吴忠回去了。 看着歪嘴斜眼的谢玄,江郅挥退了屋内的人,坐在床边的锦凳上,开始给谢玄讲故事。 …… 故事讲完之后,谢玄本就歪嘴斜眼的面容更是狰狞可怖,看着江郅的眼神更是恨之入骨。 “宠子如惯子,默许了罪孽发生,那最后就得承担后果!谢玄,你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这么宠爱谢玉述这个儿子,那就该和他同甘同苦!” “嗬嗬……”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江郅真想送谢玄去文慧心的别苑,与谢玉述父子团圆。 谢玄瘫痪的消息传出来后,加之周全又在边关立了战功,齐明帝直接下旨册封了江郅为成武侯世子,年仅十三的江郅成了大齐最年轻的侯府世子。 带爹认祖归宗!(大结局) 成为侯府世子后的江郅,一夜之间变成了香饽饽,身边一下子多了许多阿谀奉承的世家子弟。 可千万别小瞧任何一人。 一个人的野心滋养着他胆量,权利面前,那更是胆大包天,谁人不想一飞冲天,谁人不愿平步青云,家族给不了的东西,江郅可以给,如此诱惑之下,从者云集。 世家子弟抵挡不了的诱惑,九皇子更是抵御不了,不知不觉中,整个上京都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皇帝是最复杂多变的生物,就像六月天一样,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没儿子的时候,渴望儿子,有儿子后,既怕儿子年富力壮威胁自己,又怕儿子年幼而主少国疑,江山不稳。 于是,江郅利用这复杂的猜疑心,不到两年的时间,朝堂之上局势大变。 两位年长的皇子在明枪暗箭中绝了子嗣,又因惹怒齐明帝被关了禁闭,而自信老当益壮的齐明帝决定好好培养自己的小儿子,以后把江山传给他。 可齐明帝前脚才立了九皇子为太子,后脚就被江郅送去见先帝了。 新帝登基为帝,本想拿乔夺权的老臣猝不及防地被自家不受宠的儿孙们上了一课。 自古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则在江郅的教导下,来了一出以九族来逼宫上位 “逆子!蒋明安,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逆子拉下去打六十杖!给我重重地打!” 看着逼近的仆人,对面的锦衣公子不慌不忙地说道:“且慢!父亲你书房里是不是丢了些书信,还有寿山石私章?” 听到这话,蒋父面色一变,看着蒋明安杀气腾腾地喊道:“你这个逆子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书房谈吧!” 听到这话,蒋父黑沉着脸向书房走去,见此,蒋明安笑容满面地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后,蒋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逆子!你怎么知道我书房里的密信?那密信和印章是不是在你手里?” “父亲果然聪慧,密信和印章都在我手里!” “拿出来,今日这事为父就既往不咎!” “啧啧啧,父亲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白得儿子手里的东西,真真是不要脸啊!” 话音刚落,蒋父被气得脸色涨红,拍案而起,指着蒋明安怒骂道:“孽障!我是你父亲!” “父亲也不行!我要当蒋家家主!” 话音未落,蒋父冷着脸断然拒绝。 “不可能!你只是庶子,就算继承家业也是明钰这个嫡子,你休要痴心妄想!” 蒋明安听到这话,脸色黑沉,看着蒋父笑容恶劣地说道:“痴心妄想?好!我要是当不了蒋家家主,那父亲你书房里的那些密信,明日就能传遍整个上京都。” “你!你这样想害死蒋家九族啊?” 从龙之功夫,哪个世家不心动,蒋父也不例外,自古以来站错队,轻则全族流放,重则牵连九族。 蒋父只要一想到那些书信中大逆不道的内容,整个人脸色惨白,身体更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他是一棵在狂风中摇晃的树,随时都可能被吹倒。 “你!你这个孽子啊!你也是蒋家人,你姨娘还有你的胞妹,你都不顾了吗?” 蒋明安轻笑一声后,神情疯狂地说道:“若是姨娘和妹妹过不上好日子,只能等着被送去做妾,下半辈子受苦受难,那我情愿她们早死,下辈子去投个好胎!父亲,你该做决定了!” 这颠覆伦常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蒋父的心脏,面对这样混不吝又疯狂的蒋明安,蒋父除了妥协,再无他法。 “果然世子说得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权利之争,就没有无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样的时代中,不是踩在别人头上,就是被人踩在脚下。 一夜风雨,有些府邸甚至比蒋府更加血腥,仿佛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 半月之后,朝堂之上尽皆新面孔,人生悠悠二十载,为何非要熬到两鬓斑白才能登上这天子堂。 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一群疯狂又肆意的年轻朝臣,史书上这个时期的大齐是既神秘又惊心动魄的时代,引得无数后人纷纷神往。 新政改革的第一项就是限制科举年龄,超过而立之年,则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 圣旨一出,哀声遍野,可惜在皇权至上的时代,除了无能狂怒,他们也只能接受。 而等他们平静下来后,江郅立刻推出了地方教育,这些不能继续参加科举考试的文人大多数则进了地方学堂,因为自己错失机会,他们则将希望寄托在了新入学的幼童身上,做不了状元,那就当状元之师。 治大国,若烹小鲜,有钱,有人,还有新良种,天下何愁不大治。 整个大齐就如此剑走偏锋地繁荣昌盛,直接惊呆了无数被逼宫的老臣们,纷纷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能了,眼下这这盘大棋,他们根本看不懂。 攘外先安内,大齐内部安稳之后,目光则落到了边外。 火力之下,焉有完卵,虽然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还造不出精锐枪支弹药,可简单的火药包却不费力。 平复边关之后,江郅并没有将内地的百姓移到边疆,其实这个时代,人口并不多,甚至是匮乏的,大齐富饶的土地足够养活所有人,至于边关,江郅则将其当做了练兵军训场。 这一生江郅官至宰相,天下赞誉有加,爱慕者数不胜数,可江郅并没有成婚,只是全心全意地奉养着周全这个父亲,亦是众人皆知的大孝子,后世称其为“千古第一相”。 ……………… 又是一年,杏花满枝头时,白发苍苍的文慧心离开了人世。 想到自己这一生,她眼角泪水悄悄滑过。 当初她没有听母亲的话和谢玉述和离,而是带着谢玉述、刘氏以及他们两人生下的孽子一同到了别苑。 刚到别苑的日子,文慧心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直接挑破了谢珩的身世,看着这个假儿子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得她哈哈大笑,之后谢珩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害怕被赶出别苑,最终活成了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模样,这才是一个卑贱的庶子该有的模样。 对于谢珩,文慧心还是存了一分理智,可对于谢玉述和刘红袖这对害了自己一辈子的狗男女,她是下了狠手。 不到半个月,谢玉述就臭不可闻,而之前姿色不错的红袖也变得蓬头垢面,像个疯婆子一样,因为和谢玉述关在一起,她身上也沾染了挥之不去的酸臭味。 时间久了,文慧心就觉得没意思,之后她故意留出空子,让红袖逃了出去,看着红袖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她嘴角露出冷笑。 果然,红袖最后死在了乞丐窝里。 红袖死了,文慧心的仇人就只剩下谢玉述一人,可看着谢玉述如今生不如死的模样,她有些索然无味。 为了不成为寡妇,不失去谢玉述这块挡箭牌,文慧心之后没有再折腾谢玉述,反而派了一个哑巴侍候他起居饮食,而她自己则在别苑里找了个男人,两人还偷偷生下了一个女儿,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自在。 若是没有发现那个真相,文慧心的后半生也算幸福圆满。 在谢玄撑不住的时候,江郅将他送到了谢玉述面前,暂时恢复正常的谢玄看到自己的独子变成了如此凄惨样子,真是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当然也少不了对江郅的咒骂。 而文慧心从偷偷听到的这些咒骂中,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她的儿子没有死,她的儿子就是江郅,难怪自己当初看到他那么亲切…… 可当她激动跑去成武侯府时,却被拒之门外,只得到了一句话。 …… 回去的路上,文慧心她一遍又一遍扪心自问,她爱儿子吗? 爱?不爱?此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早就将儿子抛之脑后,特别是回去之后,看到自己穿着富贵,笑容甜蜜的女儿时,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羞愧。 自此之后,文慧心再也没有出过别庄,而且还拿出了一半钱财捐到了福佑院。 被救赎的反派!(一)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远处的临水而建的别墅里,万物生灵在海鸥的鸣叫声中醒了过来,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整个世界都变得生机盎然。 男人杜衡一身黑色考究至极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他的五官深邃,犹如刀削斧凿般俊美,虽然手上端着洗漱用具,可这丝毫无损他身上矜贵优雅,反而浑身上下多了几分醉人的温柔。 只见杜衡拾级而上,步履轻盈,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似的,很快就走到一处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踏过雪白柔软的意大利手工地毯。走到房间中央的大床边。 “岁欢,天亮了。” 温柔的声音像是呢喃在嘴里的情话一样,配着那宠溺深情的眼神,简直要溺毙人一样,仿佛能将人融化在其中。 可惜床榻上躺着的女人毫无察觉,依然静静地躺着,浓密柔顺的黑发如同海藻般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身上则穿着一袭雪色的繁复婚纱,双手交叠于胸前,双颊红润,仿佛童话里沉睡的睡美人一样,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没有得到回应,杜衡并不生气,而是坐在床边,拿起托盘里的毛巾温柔地给女人擦拭脸颊,动作细致,神情温柔,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只不过嘴里低喃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岁欢!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你明明都穿上了婚纱,成为我的新娘,独属于我,可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呵呵……如今这样就很好,岁欢你再也不能离开我,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 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眼里除了幸福满足,还有少有浓烈的期待味道,仿佛一个恶魔在享受着自己的猎物。 忽然,响彻耳畔的尖叫声让杜衡身体猛然僵住,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系统!系统!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料到杜衡这个大反派会黑化啊!” “呵呵,你没料到?要不是你说好感度满了,我也不会当众毁婚,现在任务也不会失败了。” 说到这里,“萧岁欢”明显很气愤,比起床榻上的睡美人,漂浮在空中的灵魂体则普通的多,清秀的脸上满是愤怒,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随时可能爆炸。 要不是系统信誓旦旦说攻略成功,她也不会为了出一口恶气,直接在婚礼上悔婚,并且大骂杜衡。 结果现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看到杜衡痛苦脆弱的模样,自己反而被弄成了植物人,攻略任务失败,自己只能被困在这具身体之中。 若是一直如此,她的灵魂体就只能这样被慢慢消磨殆尽,直到她意识消弭,想到这可怕的结果,“萧岁欢”当即拉扯着系统喊道:“系统!你赶紧想办法!我不想死!我可是要长生不老的!” 听到这话,系统九九开始盘算着利益得失。 这个女人虽然又蠢又恶,可对付男人还真有一套,这么好用的棋子若是就此没了,仙君给自己下达的任务,到时候肯定会完成不了。 “办法倒是有,不过,你得付出所有的积分来换取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行!系统,这次任务失败,你得负一多半的责任,要不是你探测失败,我的攻略任务怎么会失败!” “可我没有积分,要是你不愿意,那我们就此解绑,我重新去选择宿主!” 打蛇打七寸,“萧岁欢”听到这话,再也不敢拿乔,急急忙忙地应了下来。 “好!我愿意付出所有积分!系统,你不能抛弃我!” 正在这时,杜衡突然捂脸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 这笑声惊醒了“萧岁欢”,看着杜衡疯狂的模样,她是既愤怒又担心。 “系统,这杜衡不会疯了吧?要是他精神不正常,这攻略任务还怎么做啊?” “别担心!世界重启之后,他一切都记不住了。” “好!这次我一定要狠狠地虐杜衡!系统,赶紧开始任务吧!” “叮!攻略错误!严重错误,世界重启!重启失败……请宿主重新攻略深情大反派!” “啊啊啊啊啊……系统,这杜衡就是个大变态啊!狗杂种!要不是他,我任务怎么会失败?呵呵,杜衡,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将你虐得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地上给我舔脚……” 话音刚落,杜衡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剥离出来一样,模模糊糊间他仿佛看见了世界变成了一串串数据。 任务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直到等来了江郅! 所谓的世界重启就是一个骗局,不过是系统给杜衡和“萧岁欢”重新换了躯体。 杜衡、齐璟……到了如今,每次到了攻略最后,杜衡的记忆就会复苏,当然攻略任务就此失败。 ……………… 光明是人人向往,无法抗拒的存在。 如果你不爱我,那肯定是这束光不够明亮,让一个人交出自己的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其踹入深渊,受尽苦难后,自己再变成一束光去救赎他。 跑了的妈,家暴的爸,支离破碎的他,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倾泄在了此处。 狭窄阴沉的客厅里,入目就是满地的啤酒瓶和烟头,不大的电视机屏幕上还播放着球赛视频,喧闹嘈杂的声音让人心情烦躁,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下一刻,死死攥着酒瓶的男人江海猛地站了起来,蓬头垢面的模样,双目赤红,像一只被惹怒的野兽,气势汹汹地向江郅走来。 “贱人!都是贱人!” 看着向自己砸来的酒瓶,江郅灵活地侧身躲开,见此情形,江海更是怒火中烧,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随后抽出腰上的皮带,狠狠地甩了两下,破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贱人!竟然还敢躲!老子要狠狠教训你!”看着江郅的目光狠毒,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江郅不闪不避,下一刻一把抓住了皮带,指尖一点,江海瞬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主人!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话,江郅忍着身上的疼痛,从江海身上跨了过来,看着垃圾堆一样脏臭的房间,真是觉得无从下脚,最后只能靠在门后这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 婳珑看着江郅痛苦的样子,担忧又疑惑地问道:“主人!你为何不用灵液滋养身体,祛除毒瘾?” 不得不说,“萧岁欢”真是恨毒了杜衡,不仅给杜衡安排了天崩地裂的身世,而且还悄悄让其染上了毒性,江郅刚附身时,就感觉到这具稚嫩的身体不仅被伤得千疮百孔,而且正好赶上了毒瘾发作,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许久之后,江郅总算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整个身上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了出来的一样。 想到刚刚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感觉,江郅声音冷酷地说道:“婳珑!去会一会那个系统!” “是,主人!” 约莫十分钟后,婳珑将系统九九捉了回来。 “放开我!我可是清源仙尊座下的人。” 清源仙尊?江郅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片刻后,江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随后掌心凝聚法力,直接将系统九九拘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赶紧放开我!仙界是有仙界的规矩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抢夺我们手上的气运!仙尊知道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此时系统九九已经把江郅当做和自己一路人。 洪荒倾覆,灵气慢慢消弭,仙界的仙尊大能们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找到拯救世界的办法。 偶然间他们发现小世界的气运可以延缓灵气的衰退,最重要的是还能助他们修炼,此后他们将此作为天赐机缘,无数的爪牙就此伸向了小世界。 系统九九的主人清源仙尊便炼制出了它这样的虚空器来抢夺小世界中的大气运。 至于“萧岁欢”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系统九九在某个小世界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工具。 妻者齐也!唯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让气运乖顺地转移离开,因此才有了一系列的攻略任务。 “仙尊又怎样?落到我手里,也得俯首称臣,杜衡身上的气运我要定了。” “不可以!他身上的气运是仙尊的,先来后到,你竟然敢坏仙界规矩!” “哈哈哈,规矩?天真,你真以为有什么规矩?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处,否则……” 话音刚落,江郅眼神一冷,掌心微微收拢,一副想要捏爆系统九九的冷酷模样。 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的系统它慌忙说道:“等等!别杀我!我还有用!” 蝼蚁尚且贪生怕死,更何况已经生了灵智的仙器。 见此情形,江郅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说道:“那你有什么用呢?” 沉默片刻,系统九九急忙地回道:“尊上也想要气运,除了姻缘来转移气运,还有就是敲定契约,满足其心愿来得到气运,我想尊上应该就是想用第二种方法吧!” 对于系统九九的试探,江郅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如何?你觉得以本尊的修为能力,还会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杜衡最怨恨的就是你们,只要将你们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他的心愿也就完成了,本尊就能得到他身上的气运!” 这杀气腾腾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系统九九的心脏。 它可不想死啊!仙尊还答应过它,等它任务完成后,也能位列仙班,享受无尽美好生活。 “不不不,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可以告诉你仙尊的最大秘密。”系统九九惊恐地大叫,生怕慢一步自己就被捏爆了。 见此,江郅眉毛一挑,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尊上!清源仙尊还找到了吞噬小世界气运的方法。”系统九九战战兢兢地说完,便紧张地看着江郅。 江郅听后,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内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没想到这清源仙尊竟然如此疯狂狠毒,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所有小世界为其殉葬。 系统九九见江郅没有言语,还以为江郅不信,当即着急地解释道:“尊上!我说的都是真的!上个世界,周兰,就是现在这个‘萧岁欢’她攻略下了科技之子,那个小世界没有了科技的领头人,就会慢慢衰退下来,后来就会戾气横生,所有人死气浮沉,只要到了那个绝望时刻,世界之心是最衰弱的时候,我们就是趁此机会夺取了世界之心。” 许久之后,江郅声音淡漠地说道:“世界之心拿来!” “额!尊上,上个世界的世界之心已经被清源仙尊拿走了,只要尊上能放我一马,我就可以帮你得到无数的世界之心……”系统九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郅打断。 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后,江郅在系统九九重新打上了禁锢。 “九九见过主人!” 看到乖顺的系统九九,江郅冷冷地说道:“好好将功赎罪,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主人!” “现在回去吧!”说完江郅手一挥,系统九九便消失不见了。 “主人,就这样放过它吗?”婳珑有些不解地问道。 “它还有用,放长线钓大鱼!” 果然世界无论三千还是大世界本质都是弱肉强食,感慨之后,江郅这才用灵液滋养身体,并祛除身上的毒瘾。 系统九九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想如何破开江郅给它下的封印,可惜只要这个念头刚一想起,它的灵魂就像刀割一样痛不欲生。 “系统!你刚刚怎么消失了啊?” 听到萧岁欢的话,系统九九没有言语,只是目光狠毒地看向她,要不是这个女人没用,一次又一次重启,自己也不会遇上这样的煞星,想到清源仙尊狠毒的心性,它就忍不住地发抖。 清源仙尊最恨背叛,要是让他发现了,那么……系统九九甚至不敢去想那可怕的后果。。 “系统!系统!你说话啊!” “够了!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要是这次任务还完成不了,你就只能去死!” 听到这话,萧岁欢脸色瞬间变了。 “这次我一定会成功,我就不相信杜衡真是石头做的心不成!” 被救赎的反派!(二) 萧岁欢在这个世界有了新的名字王静茹,不过,她嫌弃王静茹这个名字太土气,就愣是磨着王家人把她的名字改成了王岁欢。 为了成为杜衡也就是现在的江野心中的一束光,王岁欢每周五都会背着父母,偷偷地跑到江家烂尾楼来给其送温暖。 “江野哥哥!江野哥哥!” 寂静阴暗的楼梯口,甜美稚嫩的女声特别地醒目,随后就是噔噔噔一连串的欢快脚步声,生机勃勃与周围很是格格不入。 很快,一个穿着嫩绿色连衣裙的少女跑到了江家门口,皮肤白皙,笑容甜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一样,真像是降落人间的天使一样。 可当等了许久后,屋子里都没动静后,王岁欢的脸色瞬间变了,刚刚那甜美的笑容变得狰狞可怖,双手使劲地绞着手里的布袋子。 【系统!这江野是怎么回事?平常不都是早早地等在楼梯转角处,今日怎么敲门也没有动静?】 此时的系统九九正在屋内谄媚奉承。 “尊上!真不是我想让她来打扰您的,只是之前您没有命令示下,一时之间我也不敢擅自动作。” 江郅没有理会系统九九,而是想着王岁欢给原主安排的磨难。 前世这个时候,王岁欢故意惹怒江海,原主为了救她,一时不慎就打死了江海,虽然原主年龄不大,属于未成年,可最后还是因为过失杀人进了少管所。 进了少管所后,在王岁欢和系统九九的运作下,日子苦不堪言,凌辱殴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每次王岁欢来探监的时候,才能得到暂时的解脱。 三年的痛苦生涯彻底摧残了原主,等刑满释放的时候,此时的王岁欢已经出落得像小公主一样,光鲜亮丽,活泼可爱,而原主却像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 之后就是一段天使救赎的爱情,为了原主,王岁欢放弃了朋友,离开了亲人,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原主,这样独一无二又偏执的爱情,让原主深深地陷了下去。 一旦交出了你的心,那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就这样以苦难为刀,温情引诱,王岁欢在精神上一点点地驯化原主,直到原主彻底离不开她,成为了她肆意打骂掠夺,最后却依然抛弃的一条狗。 想到这些种种,江郅心里有了主意。 “回去她身边,等会见机行事,明白吗?” “明白!”急忙捣蒜般点头后,系统九九归一迅速地回到了王岁欢身边。 【系统!你去哪里呢?】 【还不是为了你,多次重启世界,我的能量早就严重匮乏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失败,否则你我都得完蛋!】 【放心好了!我的计划无懈可击,我可是拥有二十多年言情小说经验的。】 看着洋洋得意的王岁欢,系统九九没有再出声,不过那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怜悯。 放下大话后的王岁欢则伸手敲起了门。 “咚咚咚……” 听到这敲门声,江郅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海,眼神晦涩不明,走了几步,就打开了门。 门开之后,赫然就是王岁欢装模作样的虚假笑容。 “江野哥哥,你终于打开门了,人家以为你不在家啦!对了,江野哥哥,这是我让家里的厨师教我做的小蛋糕,你快尝尝!”说着王岁欢从手里的布袋子拿出一个漂亮的粉色饭盒,将饭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小蛋糕,雪白蓬松的奶油上,还点缀着甜美的草莓,真是光看着就能让人感觉满满的幸福。 江野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嗤笑,真是一点功夫都不想费,这王岁欢真是不仅懒而且蠢,那蛋糕上的英文 logo 显而易见,而且还正对着自己。 唉!真是缺爱的人,往往最后死在一丁点糖下。 王岁欢见江郅盯着蛋糕目不转睛,心里更是得意,她就知道像这种阴沟里的渣滓可能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奶油蛋糕,心里肯定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我不喜欢吃甜的。” 话音刚落,王岁欢还未回过神来,可等明白之后,当即恼羞成怒,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生疼。 不过为了任务,一切都是可以忍的。 “可是,可是这是人家特意为你做的……”说着王岁欢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了下来,望着江郅的模样楚楚可怜,右手还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上面的创可贴。 可惜这矫揉造作的一切,江郅只当没看见。 “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不!江野哥哥!我不走!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忍心赶我走?” 江郅沉默片刻后,突然表情疯狂地说道:“欢欢!我没救了,我杀人了,你赶紧走,我不想连累你!” 杀人? 反应过来后,王岁欢佯装害怕惊恐地说道:“江野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江郅用手捂着脸,身体慢慢看着墙角滑落下来,一副崩溃绝望的模样。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的,欢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轻轻一推,他就没气了,欢欢,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王岁欢眼睛一亮,随后蹲下身来,轻声安抚道:“江野哥哥,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做错了事,就得改正,江野哥哥我们去警察局……” 话还未说完,江郅猛地用力,一把将王岁欢推倒在地。 “王岁欢!你这个骗子!你竟然想让我去坐牢!你是不是想毁了我啊!” 看着江郅激动又疯狂的模样,王岁欢强忍着手上的疼痛,着急忙慌地解释道:“不是的,江野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我们可以去警察局自首,我会给你作证的,到时候警察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不行!我怎么能去坐牢!我以后可是要上大学,考公务员,端铁饭碗的,我的前程不能被毁了,王岁欢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为我好的,你以后再也不是我的好朋友!” 话音刚落,江郅就传音给系统久久。 当即王岁欢脑海里满是好感度下降的刷屏,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内心。 【当前好感度70!】 【当前好感度50!】 …… 【当前好感度30!】 【警告警告!好感度跌破,攻略任务立刻宣告失败!】 听到这些,王岁欢差点要当场疯了,这简直是生命倒计时啊! 【系统!怎么办?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现在最要紧是安抚住江野,否则……】 安抚,安抚!对,眼睛一亮的王岁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拉住江郅的袖子,哭着喊道:“江野哥哥!你真误会我了,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啊!我刚刚,刚刚就是一时想岔了,你别激动!” 见此情形,江郅情绪故意稳定下来,可还是一脸狐疑地盯着王岁欢。 “真的?欢欢,你没骗我?” “当然!江野哥哥!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永远都会站到你这边,不就是杀了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把尸体处理掉了,就没有人知道,到时候江野哥哥你照样可以去上大学,考公务员的。” 正在此时,江郅忽然话锋一转,很是难为情地说道:“可是,他毕竟不是别人,欢欢,我不想让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至少得办个葬礼啊!” 听到这话,王岁欢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来不及掩饰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妈的!都杀人了,还不想无声无息,难道真想敲锣打鼓不成? 咽下怒火后,王岁欢一副都听你的乖顺模样,看着江郅温声问道:“那江野哥哥你想怎么办?” 见此,江郅表情认真地说道:“欢欢!要不你去警察局自首,承认是你杀了人,这样街道办也会帮忙处理后事,我也算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话音刚落,王岁欢目瞪口呆,差点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这,这是人说的话吗?你杀了人,让我去顶锅! “不,江野哥哥,你怎么能让我去自首?人不是我杀的啊!”说着王岁欢还一脸委屈地看着江郅。 “欢欢!你不是说我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吗?让你帮点小忙,你怎么还不乐意?难道你都是骗我的?” 看着江郅怀疑的脸色,还有脑海里好感度下降的急促声音,王岁欢使劲地摇头,速度快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那欢欢,这么说你就是肯了。” 此时此刻,王岁欢紧咬着牙,根本不敢说话,距离跌破防,任务失败,还有五点好感度,她真是一动不敢动。 “唉!欢欢!你曾经告诉我,相爱的两个人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虐身虐心,捐肾挖心都在所不辞,我是男人,以后要养家糊口,养你和孩子的,怎么能留案底!” “可欢欢你就不一样了,虽然你坐过牢,可我不嫌弃你,等你出来后,我们就结婚,从此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欢欢,你愿意吗?” 生与死的挣扎中,王岁欢含着泪点了点头,那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伤心极了。 被救赎的反派!(三) 江郅见王岁欢含泪答应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后将人拉进了屋子里。 刚进屋,王岁欢就见到了不远处的“尸体”。 “欢欢!他就在那,已经过了许久了,你赶紧动手,弄点痕迹出来。” “痕迹?”王岁欢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啊!不然警察怎么能相信是你杀的人啊!这个就不错,欢欢你拿着!”说着江郅从墙角拿过一个啤酒瓶塞进了王岁欢手里。 王岁欢看着塞进自己手里的酒瓶,心情很复杂,以前攻略的小世界里,自己都是众星捧月般存在,这双手拿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名牌包包。 “还愣着干什么?欢欢,你赶紧的,我先下去躲着。” 说完江郅一溜烟地跑了。 等江郅离开后,王岁欢彻底破防了,愤怒地将手里的酒瓶子狠狠地砸在地上,顷刻间地上满是碎渣子。 【啊啊啊啊……系统,我要疯了啊!】 【别嚎了,这能怪谁?要不是你为了折磨他,给他下了毒瘾,你也不必要每周五都来这给他解药!要是今天不来这里,你怎么会碰上这事?】 【我也没想到啊!系统,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去警察局自首!】 【不!我才不要去坐牢!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帮他坐牢?】 【好!你不去,那就等着灰飞烟灭,现在江野对你的好感度刚涨到了百分之五十,可若是让他发现你骗了他,你觉得他会如何?想想刚刚如过山车般的好感度,总之我劝你别赌!】 【可,可我怎么能去坐牢啊?】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在,坐牢也不会让其他犯人欺负你,而且你不觉得他有些精神不正常吗?】 【好像是啊!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这肯定是毒瘾的错,你赶紧做决定,是进少管所待几年,还是灰飞烟灭!】 许久之后,王岁欢咬牙切齿地捡起了地上的碎玻璃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这个人渣!你这个败类!都怪你!都怪你!” 一下又一下,锋利的玻璃把江海的脸划得血肉淋漓,很快,他身上就遍布伤口,鲜血也慢慢地溢了出来。 就这样江海被王岁欢一点一点地折磨死了。 ……………… 一声尖叫之后,烂尾楼热闹了起来。 这里虽然说是烂尾楼,可住的人却不少,没多久江家房门口就围满了人。 “哎!这不是那个总来找江家小子的小姑娘吗?” “我之前就说过,长得这么漂亮,来老江家,迟早要出事,不过,没想到这小姑娘挺勇的,竟然把老江给……” “嘻嘻嘻,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江肯定一时得意忘形,不然这小姑娘能得逞?” “可惜了!”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王岁欢蜷缩在角落,将头埋在膝盖里,嘴里无声地骂人。 二十分钟后,警察到了,带走了王岁欢和江海的尸体。 案情很简单明了,进了审问室后,王岁欢很是配合地一五一十地交代,就是自己杀的人。 如此情势之下,警察除了惋惜,就是通知王岁欢的家属以及江郅。 江郅到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欢欢啊!你怎么可能会杀人啊?警察同志,我女儿肯定是被威胁的,她这么瘦小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是啊!警察同志,我妹妹向来就是心地善良,在学校也是三好学生,而且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江海江野的。” …… 见此情形,陆警官眉头一皱,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王家人,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们自己做过笔录,王岁欢对她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作案的细节也都一一吻合。” “不可能!这人肯定不是我女儿杀的,老婆,我们去给欢欢找律师。” 说着王父扶着王母,一家三口行色匆匆地离开了警察局。 而此时江郅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你是?” “我是江野!” 听到这话,王警察眼神一亮,上下细细打量一番后,把江郅带去了审问室。 其实相比王岁欢这个瘦弱又甜美的小姑娘,王警官觉得眼前之人更有可能是杀人凶手,毕竟一个常年被父亲家暴殴打的儿子更有作案动机,而且调查显示,这江野和王岁欢关系匪浅,好像是情侣。 “江野!你认识王岁欢吗?” 江郅迟疑片刻,声音低沉地说道:“认识,她每周五都会来我家,来找我爸!” “额!不是!她来找你爸?王岁欢找你爸干什么?她不是找你吗?” 听着王警官不可置信惊诧的语气,江郅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对方,语气极为认真地说道:“她不是来找我,就是找我爸!她想嫁给我爸!” 话音刚落,王警官被气笑了,并且觉得这很荒唐可笑。 “这怎么可能?王岁欢她十五岁的小姑娘,她怎么可能要嫁给你爸?江野,这是警察局,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 “我没有撒谎!王岁欢她总算可怜的人得有一束光,她愿意当别人生命里的光,不嫌弃……我觉得她就是因爱生恨,才下了杀手!” 总之江郅把之前王岁欢用来洗脑原主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完这话后,王警官和他旁边的同志脸上满是迷茫懵懂,相互对视一眼后,王警官看着江郅,语气极为严厉地问道:“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不相信你们可以去问。” 看着江郅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也不禁让王警官心里犯嘀咕。 “行了,你可以走了,有情况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可江郅走了没多远,又折返回来了。 见此情形,王警官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我家都被你们警察封锁了,我没有地方去!” 片刻后,恍然大悟的王警官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了江郅。 “这钱你拿着,先找个旅馆住了,我们所不远处的旅馆就不错,住在那里,我们也好联系你,剩下的就是你吃饭钱。” “谢谢!” 拿了钱之后,江郅就离开了警察局。 ……………… “主人!真没想到有一天这攻略女也能进监狱!” “像她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唯有监狱最适合她,不是觉得监狱最能磨炼人,那她自己就好好去磨炼一下!” “啧啧啧,有好戏看了,不过,主人,那个器灵,你打算怎么办?” “解决了王岁欢以后,就把它放出去,面对这么馋人的气运,那清源仙尊绝不可能就只派这一个器灵。” “主人,这是想来个一网打尽!” 看着远处的天空,江郅心里莫名凝重,他总觉得拨云见日的那一天不远了。 而此时警察局里面,众人脸上都是大大的问号。 “老陆!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哼!我看就是被荼毒了,三观不正!这用网络上来说,就是圣母!” …… “行了,若是如此,则她的作案动机就不一样了,需要再去重新审一遍。” 等警察再去审问室时,被掌控了身体的王岁欢只能实话实说,她的那些荒唐谬论可是让众人都开了眼,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被救赎的反派!(四) 兜里有了钱之后,江郅就先去批发市场买了十九块九两件的短袖和短裤,又花二十九买了一双黑色凉鞋,一切装备齐全之后,江郅才去找旅馆住下,还是王警官特意推荐的旅馆。 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江郅总觉得浑身舒服多了,虽然之前用了清洁术祛除脏污,可身上的破烂衣服总让人打心底不适。 现在身上穿这身,虽然廉价便宜,可洗过之后,却很干净整洁。 “主人,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正在吃饭的江郅想了想,笑着说道:“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 “啊!主人你想坐牢?” “婳珑,你是不是网上冲浪冲傻了啊!” 听到这话,婳珑使劲地摇了摇脑袋,确实,这网上的梗看多了,真是张口就来。 “额!主人,我知道了。” 见此,江郅叹了口气说道:“大好时光你该去修炼才是!我如今有法术傍身,而且又有王岁欢身上的系统,你趁此机会,好好去乾坤镜里闭关修炼。” “我知道了,主人!” 婳珑听到这话,心里满满感动,其实刚刚她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堕落了许多,成天沉迷网络,脑袋里连正常的思维逻辑都没有了,被点醒后,她急忙回了乾坤镜闭关修炼。 等江郅吃完外卖后,系统久久刚好回来。 “如何?” “尊上,王岁欢已经认罪了,而且我给她下了禁制,她说不出关于您的事,按照现在的法律,她大概会被送去精神病院,要是尊上您不满意,我可以……” 听到这话,江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不用,精神病院就挺适合她的,对了,她不是最爱玩弄人心,作践他人,就在精神病院给她布置一个攻略任务。” “是,尊上,我这就去。” 萧岁欢这种人残忍冷血,最爱癔想,如今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让她去攻略精神病,要是任务真能成功,那她也离精神病不远了,就让她好好享受她的后半生。 翌日一早,江郅洗漱完毕,换上昨日刚买的衣服,坐着公交车往诚睿中学赶去。 这年头包吃包住除了监狱,它还有学校。 在某些时候,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是会切实带来方便和利益的。 因着九年义务教育,原主才堪堪上完了初中,江海为了理直气壮不供养原主这个儿子上高中,索性在中考那天将原主关在家里,并且狠狠打了一顿,让原主错失了考高中的机会。 虽然说现在学历贬值的速度是一落千丈,可知识永远是一个人的底气,同等年纪的人,为何有的自信昂扬,有的却畏首畏尾,除了社会的阅历,就是没有知识底气。 下了公交车后,江郅就等在校门口。 在此之前,江郅已经让系统久久调查过了,周四早上九点钟,诚睿高中的校长张伯民会开着车来学校,因此江郅决意在此地等待来毛遂自荐。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驶来,因着要进学校,车速很慢,刚好能让江郅拦住它。 很快,车窗被摇下。 张伯民看着拦住自己车的江郅,上下打量后,以为是来求学的学生。 “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上高三,一个月后参加高考。” 听到这话,张伯民笑了。 “同学!你好好回你自己的学校复习,到时候也能考出好成绩,如今没有哪一个高三班级收人。” “我无父无母,可我是个天才,可以直接参加高考,给你们学校拿个省状元,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看着江郅如此从容淡定,张伯民起了兴致,决定赌一把,要是真是一个天才,那他们诚睿就可以压鼎新一头,想到这里他从车里下来,直接带着江郅去了他的办公室。 校长一个电话,没几分钟,几套高考模拟试卷就送了过来。 “这是一套数学和理综试卷,只要你能做对百分之九十的题,我就做主收下你。” 江郅拿起试卷,大致扫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成算,随后就拿起笔刷刷地写了起来,速度快得让人侧目。 若说没穿越前的江郅是个普通的聪明人,那么现在就称得上是天才,只不过是后天历练出来的天才。 两套试卷,江郅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看着江郅放下笔,张伯民没有言语,只是拿过试卷看了起来,其实在当校长之前,他也是理大的博士。 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张伯民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江郅的眼神满是赞赏欣喜。 “好!你果然是个天才,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诚睿的学生。”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谢谢校长!” “你之前说的家庭方面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我等会让陈老师带你去学校的宿舍,只要高考你好好发挥,到时候学校还有重奖。” “谢谢校长!” 十分钟后,江郅跟着陈老师出了办公室门。 等置办好一切后,已经是下午了,江郅在学校吃了免费的午饭后,才慢悠悠地回旅馆。 刚到旅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许杰的男人就迎了上来。 “江野!” “有事?” “你爸爸的案情有变化,需要你去警局一趟。” 听到这话,江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因为江郅之前的吩咐,系统久久直接忽悠了王岁欢,刚开始她也不答应去攻略精神病,可在电击生命的威胁下,她只能答应。 这答应下来,王岁欢就开始了装疯卖傻。 警察见此,就赶紧通知了王家人,毕竟这王岁欢还是未成年人,现在又疑似疯了。 王家人来了之后,就在警察局里大吵大闹,搅和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最后只能让警队里的医生来给王岁欢做精神鉴定。 鉴定出来后,这案子就只能私了,所以警局才派人来找江郅,准备私下聊赔偿问题。 被救赎的反派!(五) “江野,案情就是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江郅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冷漠地看向眼前的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噢!明白了,因为得了精神病,所以人就白死了,可明明之前都是正常人啊!这是精神病又不是感冒,说得就得?” 周警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江野,你别激动,这件事我们也是依法办事,那王岁欢确实成了精神病,医生已经开了诊断证明了,我们绝对是公正执法的。” “是吗?” 江郅嗤笑一声,继续嘲讽道:“你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装病呢?或者说,你们怎么确认她杀人的时候是不是精神病?” “这……” 周警官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哼!” 江郅似乎看出了周警官的为难,冷笑一声:难道“你们这些警察,就只会和稀泥吗?” “江野!注意你的言辞!” 一旁的年轻警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呵斥道:“我们是按照法律办事,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去法院起诉。” 江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那算了吧!” 见此,周警官语重心长地说道:江野,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爸的死跟王岁欢有关,但是她现在是个精神病患者,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读书吃饭我自己已经解决了,至于王家赔偿的钱,就全部捐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江郅起身就往外走。 这事是江郅早就打算好了的,原主一辈子都不想跟这个人渣有丝毫干系,更别提用这些脏钱,至于王家,养出无恶不作的小太妹,如今这苦果也是他们该得的,真以为自己的女儿突然间就改过自新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等等!还有你爸的遗体,你还没领?” 听到这话,江郅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要了,你们自行处理吧!” “那可是你爸爸啊!” 听着身后不依不饶的话,江郅回头,语气冰冷地说道:“他不是,若是你想,可以送给你当爸爸,到时候你披麻戴孝都行!” “你这小子我……”被骂的年轻警察当即涨红了脸,活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行了!他还是个孩子!赶紧回去写结案报告吧!” …… 从警察局出来后,江郅坐着公交车往家走。 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两天,可江家楼道口还是有不少人在此观望,来回踱步,目光都放在了楼梯转角处。 忽然,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很快江郅的身影映入了众人眼帘。 这些人见江郅回来了,一个个迫不及待地纷涌上前,脸上满是八卦的神情。 “江野!你家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众人齐刷刷地盯着江郅,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从动物园逃出来的猴子,满是期待地等着看江郅脸上的神情变化。 可惜江郅没有言语,面无表情,默默地抬步往前走,准备推门进屋。 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众人当即急了。 “哎!江家小子!你爸被杀了!” “尸体都被警察抬走了,这下手的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就是常来找你的那个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真是可惜了呦!” …… 对于这些看笑话的人,江郅回应他们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哎!这小子真是冷血的很啊!亲爸都被人杀了,居然都无动于衷!” “那老江不是东西,天天打孩子,这孩子怎么可能对他有感情,不过,这江野也是有些薄情了。” “哼!这天下就没有不是的父母,再说要不是老江媳妇跑了,老江也不会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那女人的错!” …… “行了!赶紧回去吧!到吃晚饭的时间喽!” 没多久,众人便哄哄闹闹地离开了。 等众人离开后,江郅施了法诀,将坏了的房门锁了起来。 随后看着这一屋子狼藉,江郅也不想收拾,反正这地方他也不准备回来了,进房间找到了户口本后,就离开了。 一天的时间,江郅换了户口本、置办了衣物后,就去了学校。 同一时间,王岁欢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其实以王家关系,他们可以将王岁欢带回家去,可惜因为攻略任务,王岁欢就是不愿意回家,执意要进精神病院,为了让王家人放手,她不仅对着王家人拳打脚踢,还咬掉了王母的一只耳朵,来发泄任务失败的怒火。 因着王岁欢的如此作死行为,王家人伤心欲绝地放弃了她。 “妈的,终于走了,系统,你赶紧告诉我,哪一个是我的攻略对象。” 听到这话,系统久久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了一个人选。 蓝白相间的病服,清瘦的身体,一头短发遮住了眉眼,看起来像是个柔弱美少年,可实际上是个变态杀人狂,不说别的,颜值绝对是在场中人最高的。 “系统!是不是对面那个少年!” 顺着王岁欢的视线看过去,系统久久低低了应了声。 “就是他!” “我还从来没有攻略过精神病呢?系统,他是不是故意被家人陷害进来的?有没有隐藏身世……” 看着兴奋脑补的王岁欢,系统九九什么也没说。 王岁欢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兴奋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离我远点!” “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可是病友诶!” 少年依旧不理她,而且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眼底渗人的阴霾。 可一旁的王岁欢根本没有察觉到,反而直接坐在少年身旁,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知道吗?我是因为有病才进来的,不过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不用上课,也不用面对那些讨厌的人……”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划破整个房间。 王岁欢的舌头被生生拔掉了。 被救赎的反派!(六) 若说高考一百天如白驹过隙,那么一个月也就是弹指一挥间。在这最后一个月的冲刺时刻,凝重压抑的教室里除了刷题声,就只有窗外的鸟叫声。 高考结束之后,江郅又回到了旅馆。 “系统,感应到了没有?” “尊上,我感觉到京市那边有灵器波动。”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在京市那边,那自己到时候就去京市上大学吧! “系统,既然你能察觉到它们,那它们会不会感应到你?” “不会,尊上,您放心,我是清源仙尊制作出的第一批灵器,我的灵器等级在它们之上。” “那就好!对了,精神病院那边处理妥当了没?”任何小事都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在这个系统横行的世界。 “尊上,王岁欢没了舌头,而且因为上次的刺激,精神已经不对劲,现在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听到这话,江郅思索片刻,语气冰冷地说道:“让她彻底成为疯子,禁制还是太容易被其他系统察觉到。” “明白,尊上,我这就去办!” 精神病院里,王岁欢正在病房乱打乱撞地发疯,失去舌头的疼痛一直萦绕在心头,再加上系统久久突然消失不见,让其更是如惊弓之鸟一样,惶恐不安。 “宿主!” 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在发疯的王岁欢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狂喜,就像突然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久久!久久!你终于回来了啊!那个攻略对象就是一个疯子,变态!他拔了我的舌头,太可怕了,我不要呆在这里,还有昨天他偷偷看着我,阴恻恻的目光……】 王岁欢说了许多,可系统久久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直到她说完了,神情疑惑地望着虚空,眼底还带着些许不安。 【久久,你,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宿主!攻略任务失败,我该跟你说再见了。】 听到这话,王岁欢心头一紧,瑟瑟发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惊恐万分。 【不,久久,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未说完,一阵急剧的电流直冲天灵盖,王岁欢四肢乱舞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王岁欢后,系统久久又回到了江郅身边。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江郅挣到不少钱,在此期间,警察局又找到了江郅,可江郅根本不去,只是一心一意地整治烂尾楼。 其实江海一家三口本来也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被王岁欢诱导着买了烂尾楼后,一切幸福如泡沫般顷刻消散,无影无踪。 不通水电,没有厕所的烂尾楼,仿佛是一座被遗弃的废墟,根本不具备居住环境,可几十万的首付已经砸在这房子上面,再说银行还有几十万的贷款,一切都将人赶进了困境之中。 没水没电,夏季闷热,冬季寒冷,还有一直萦绕在空气中的尿骚味,这样的日子,没有人能够过下去,日常生活里除了争吵家暴,就再无其他。 不到一年,江野的妈妈跑了,自此这个家彻底散了。 因为妻子跟人跑了,江海性情大变,也不回公司上班,而是窝在家里喝酒,等没钱的时候,再去工地干几天,当然那些无处发泄的怒火怨恨都尽数落在了江野身上。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这烂尾楼。 对于如今法术傍身的江郅来说,整治这些无良黑心资本轻而易举。 噩梦、车祸、血光之灾,连续几天,就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相比普通人的赚钱艰辛,他们这些人上下嘴皮子一翻,钱就到手了,在他们眼里,钱只是一个流通交换的筹码罢了,几千万上亿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之所以拖着,就是骨子里的贪婪和恶。 如今这恶对上了噩梦,赶上了报应,他们一下就老实了。 刚从医院出来,拄着拐杖就开始了重修烂尾楼工程,不仅大张旗鼓地道歉承诺保质保量,而且还态度极好地给了里面现居住户酒店旅馆补偿。 现代化机械,那是有钱有油有电就能干,一天一个样,大半截的高楼只用了半个月就修好了,房子封顶,水电全通,电梯地板绿化一做,当初的烂尾楼如今焕然一新,直接变成了高档小区。 趁此机会,江郅直接去物业将房子挂了出去。 此时高考成绩也出来了,不出意外,江郅成了诚睿高中的一匹黑马,以748几乎满分成绩荣获省状元之名。 “江野,据我所知,你是高考一个月前,突然转入诚睿高中的,之前你连中考都没有参加,高中更是没上,对此你想说些什么吗?” 看着快怼到自己脸上的话筒,江郅冷笑着说道:“说什么?说学习靠天赋?高中没必要上?还是不相信我是个天才?” “这……”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个记者被噎住了,另一个记者又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江野!据说你母亲跑了,父亲家暴,而且不久前被杀了,你觉得这一切跟你有关系吗?” 听到这话,江郅直接笑了,笑容嘲讽又冰冷,像冰锥一样扎在记者们的心上。 “你想让我如何?要不你穿越时空,告诉他们别买房子!别结婚!更别生孩子!” …… 一句又一句,杀得现场的记者脸色难看,直接闭上了嘴巴。 其实江郅觉得这些记者和八婆有什么两样,不,他们比八婆更用心险恶,处处给你挖坑,恨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为了热度利益,字字如刀,杀人于无形。 在配合学校媒体拍照打卡后,江郅卡里已经有了五十万的奖励,而且向江郅抛开橄榄枝的清木大学还承诺大学学杂费全免,还有金额不少的奖学金,总之这个大学就是白上,甚至还是学校付费,当然这一切丰厚待遇都是有前提的,你得值得! 至于报志愿的时候,江郅也没有标新立异的,而是顺应潮流选择了人工智能。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江郅收拾了行李,毫无留恋地直接去了京市! 殉情的学神!(七) 京城繁花似锦,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当然也是寸土寸金,在这样的地方,想要买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过,为了暂时安顿下来,江郅索性就租了一间公寓,毕竟离开学还有将近一个月了。 安置下来之后,江郅便开始办正事。 “尊上,虞非晚还没开始接触陈鹤鸣,我看她打算进去大学再开始攻略。”说着将视频传了过来。 很快,入眼的就是灯红酒绿,群魔乱舞,虞非晚激情四射地和人跳贴身舞,脸上洋溢着糜烂又妩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般,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江郅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概揣摩到了虞非晚的心思。 无外乎是觉得攻略任务手到擒来,如此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不过,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层出不穷的套路,几乎没有人能逃脱出攻略者的陷阱。 挥手关了视频之后,江郅想到了这次虞非晚的攻略目标陈书鹤。 这些攻略者选择的无一不是世界中各个行业的顶尖人物,要说原来的杜衡是世界经济巨擘,那么陈书鹤就是引领人工智能更上一层楼的科技之星。 陈书鹤出身科技世家,祖祖辈辈都为科研献身,因着近些年微妙的国际局势,他才没有选择出国深造,而是留在了华国顶尖学府。 可惜这样出类拔萃爱国少年最后却殉情而亡,等一切真相大白后,陈书鹤变成了一个荒唐滑稽的笑话,而陈家人也哀伤不已,陈母更是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 想到这一切,江郅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既然这虞非晚忙着犒劳自己,那么江郅觉得先行一步。 从系统久久那边得到了陈书鹤的日常踪迹后,江郅便去了科技学馆偶遇。 就算是天才想要熠熠生辉,也离不开费心钻研。 本来之前世界江郅就已经达到了人工智能巅峰,当时的他也是从底层拾级而上,因此和陈书鹤谈起人工智能,也是恺恺而谈。 学术的魅力让人倾心,特别是对于陈书鹤这样的天才来说,几次之后,江郅便和陈书鹤的关系便近了许多。 在知道江郅和自己是同个大学并且是同个专业后,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大学要开学了。 阳光明媚,蝉鸣鸟叫,这所大学不愧是国内顶尖学府,绿树成荫,花团锦簇,一步一景皆可入画,更别提周边洋溢着青春热血的少男少女们。 报道当天,江郅轻装上阵,没有推行李箱,只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身穿简约的休闲运动装,身高腿长,步履从容,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 而在另一边,梧桐树下站着的红裙少女,同样引人注目。 少女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一袭鲜艳的红裙让她如同骄阳般耀眼夺目,宛如一朵娇艳怒放的玫瑰。 “系统!你弄清楚了没?陈书鹤他究竟什么时候才来?我都等了好久了,这鬼天气真闷。” “主人你等会,我去看看!” …… “主人,陈书鹤昨天突然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而且情况很严重,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什么?陈书鹤成了植物人,那我还怎么攻略,不会要让我自费去治好他吧?” “这个,这个目前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听到这话,虞非晚立刻不悦地说道:“绝对不可能,我从来不是吃亏的人,系统,就不能重新换个攻略对象吗?” “按理来说,目前任务还没开始,倒是可以更换攻略对象,可这种大气运的攻略目标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一个世界也就那么一两个。” 虞非晚听到系统这样说,眉头皱得像个麻花,突然她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江郅,当即眼睛一亮。 “系统!你看对面那个黑衣少年如何?”照她以往的经验,这样非凡气质的少年肯定来头不小。 系统顺着虞非晚目光看去,就看见了满身金光的江郅,那金光耀眼得让他忍不住尖叫。 “天啦!主人,这个人身上的气运非常浓厚,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气运深厚的人了,若是你能攻略下他,至少可以顶上百个任务。” 听到这话,虞非晚看向江郅的目光里满是热烈贪婪,还有快溢出来的势在必得,那目光仿佛要把江郅吞掉。 “好!看来真是幸运女神眷顾我啊!” 很快,江郅就走到了虞非晚身边,两人擦肩而过时,她突然身子一歪,就向江郅倒了过去,那动作就像盛开的玫瑰一样,摇曳生姿地向着江郅倾倒。 本想来个投怀送抱,英雄救美,谱写一曲佳话,可惜江郅不解风情,右腿往前一伸,反向用力,直接将虞非晚送到了梧桐树干上,若不是她反应及时,那张娇艳明媚的脸多少得多些红痕。 被如此粗鲁对待,虞非晚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不解风情后,又笑容满面地转过身去。 “同学,刚刚真是谢谢你啦!都怪我站时间久了,这腿有点麻!” 说完还古灵精怪地吐了一下舌头,模样俏皮可爱,充满了天真无辜,可惜就是和她身上的红裙不搭,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其实江郅有些好奇,像这种扮演角色攻略,时间久了,真不会精神错乱嘛!就算不会,此时的虞非晚好像串台啊! 江郅抬眸看了虞非晚一眼,便侧过身子直接往前走,一点都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见此,虞非晚叉腰嗔怒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江郅停下脚步,两人就可以纠缠一番,拉近距离,可江郅就跟没听到一样,脚步不停反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如此丢了脸的虞非晚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愤恨地朝梧桐树踢了一脚,心里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报今日之仇。 正准备联系系统询问江郅身份时,却发现附近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还拿着手机拍照,见此,虞非晚快速离开了这里。 殉情的学神!(八) 虞非晚一路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豪车上,此时她的系统 213 也打探到了江郅的初步身份信息。 “宿主!我已经查到了,刚刚那人叫江野,是 g 省今年的高考状元,目前是人工智能专业。”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信息吗?” 听到这话,系统 213 将江郅的采访视频输送给了虞非晚。 “宿主,这江野在 g 省很出名的,这是记者采访他的视频。” 看过视频后,虞非晚放松地往后一靠,笑得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是拿了反派剧本的可怜虫啊!哼!这样的可怜虫竟然给本小姐脸色看,等本小姐攻略成功后,他就是本小姐的一条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宿主,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像江野这样的非凡大气运者,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略的。” 对于系统 213 的话,虞非晚很是不以为意,看着镜子中娇艳欲滴的容貌,笑着说道:“再如何铁石心肠,终究到底他都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本小姐花样百出,千方百计,那么多成功套路总有一款适合他!不过,像他那样经历的人,应该不喜欢本小姐现在这热情明媚的风格,还是先换成活泼俏丽的小太阳吧!” “那宿主可要更换攻略目标?” “当然!送上门的天之眷顾,怎么能浪费。” “宿主更换攻略目标,目标一经更换,再无更改机会。” “行了,再去多收集着江野的信息,本小姐还从未失败过了,男人,不就是那样!” 说完轰鸣一声,跑车便潇洒而去。 ……………… 此时江郅刚到宿舍楼。 在开学之前,学校的教务处已经给江郅联系过了,江郅的宿舍在 306。 还没走到门口,就在楼梯转角处就听见了说话声,看来已经有人到了。 “陆放!你研制的这个扫地机器人,我觉得可以再扩展一下,支高底部,做两个延伸机械手……” “王越,你以为我不想啊!试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只能将就这用,我觉得编程这块还是很薄弱,若是我能攻克下来,我的 sweep 会更加完美。” 果然学神的世界不一样,学术谈论无处不在。 江郅加重的脚步声很快便惊醒了两人。 性格活泼的王越看着江郅,上前几步,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智一班王越,这是陆放!” 见此,江郅笑着回道:“我是江野,以后多多指教!” 听到这话,王越心里一松,刚刚看江郅气质如冰,本来以为这个舍友不好相处,自己别碰一鼻子灰,可没想到人还不错。 “对了,这是你的床铺,这个是我做个扫地机器人 sweep,有了它,我们宿舍的地我包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王越也笑了起来。 “好啊!那就辛苦你了!” 笑谈了几句后,江郅便走到自己床铺边。 地已经扫过,被褥也装在袋子里放在床上,现在只需要将床铺上下的灰擦掉。 江郅将被褥拿了下来,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盒子,按下按钮启动之后,就是一个极其轻盈的机器人。 “哎呀!江野,这是你做的机器人。” “是我做的小玩意,既然扫地的有了,我这个以后就擦灰吧!” 说完将一袋湿巾挂在了机器人的后备盒中,一阵红光识别之后,机器人就开始了工作,纤细有力的机器手抽出后备盒的湿巾,延伸机械手,就开始上下延伸擦灰。 “天啦!王越!你快来看!” 王越看着这个动作娴熟擦灰的机器人,随后看向江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斗志,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看来你已经学到了大二的课程!” 江郅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没,我只是对这个感兴趣罢了,对了,我要去买洗漱用品,你们要去吗?” “我们都买了,就不去了。” “好!” 点了点头,江郅便背着包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陆放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这江野不简单啊!还有这个没来的陈书鹤,也不知道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说着陆放眼神发亮地看着江郅床上劳动的机器人,就像看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此时王越已经打开了手机,搜索起了“g省高考状元江野”。 当他得知江野的家庭情况后,王越死死握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眼中满是不甘。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竟然能够做出自己做不出的机器人,这种挫败感让他心情极为复杂,压下心中的嫉妒之后,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越对方,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边江郅下了宿舍楼后,就跟着脑海里的地图往校园超市走去。 沿途的林荫小道十分凉爽宜人,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草木清新的气息。 没过多久,系统久久便传来消息:“尊上!虞非晚已经将攻略目标换成了您。” 听到这句话,江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清源仙尊为了辖制这些攻略者,专门制成了一系列严苛的规则,其中一条规则就是攻略一旦开始,就不可更换攻略目标,就是为了避免攻略者懈怠以及因戏生情,耽误夺取气运。 江郅为了不让陈书鹤牵连其中,所以就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让自己先陈书鹤出现在虞非晚面前,像虞非晚这样贪欲满满人,只要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气运功德,绝对会选择更换攻略目标,果不其然,虞非晚上套了。 “既然如此,那医院里的陈书鹤也该醒了。” “明白,尊上,我这就去!” 陈书鹤本来就没有事,只是江郅让你睡了一觉,如今蛇蝎美人上钩了,他也该醒了,美好的大学校园还等着他了。 此时医院里,陈母神情急切,双眼红肿,眼泪都流干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治彦,书鹤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你不是说他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吗?” 穿着白大褂的陈治彦正要说什么时,床上的陈书鹤直接坐起了身。 “妈!” “书鹤!”陈母转身跑到了床边,紧紧拉住了儿子的手。 此时的陈书鹤有些懵,环顾四周后,他看着陈母疑惑不解地问道:“妈!我怎么来医院呢?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听到这话,陈母惊愕又担心地问道:“书鹤!你都不记得了,你出了车祸!”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家里睡觉,对了,妈,今天该入学报到了。” “不急,先做个全身检查再说!” 一个多小时,陈书鹤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一厚沓的检查报告都告诉他们,陈书鹤身体很健康,因此在陈书鹤的催促下,陈母只能让他出院,不过,这次倒是抽出时间亲自送了一趟,这样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 殉情的学神!(九) 正式开学上课之后,虞非晚就像一个惹人厌烦的苍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跟着江郅表白,对比,江郅的对策就是无视。 见此,虞非晚一计不成,另生一计,决意用舆论压力来逼迫江郅妥协。 晨光微熹,凉风习习,博越宿舍楼下,虞非晚已经带着自己的小姐妹,拉开了告白横幅,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大束的红玫瑰,现场满是一片浪漫萦绕。 “啊!晚晚!这江野也太幸福了吧!你人美心善,身材又好,妥妥的校园女神啊!” “就是,雯雯,你看着热腾腾的早餐,琳琅满目,晚晚真是好贴心啊!” “要是这江野还不接受告白,那绝对是他眼瞎,看不到我们晚晚的好!” 听着舍友一句句夸赞,虞非晚心里很是得意,不枉费自己立起深情人设,她就不相信这江野真郎心如铁不成。 楼下热闹非凡,宿舍楼里也不遑多让。 自从虞非晚向江郅表白开始,一向喜欢赖床的陆放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起得特别早,那精神状态好得简直可以用“亢奋”来形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表白的对象是他呢! 这天清晨,陆放又如往常一样早早醒来,往阳台探头探脑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江郅床边,摇着他的肩膀激动地喊道:“江野!江野!快醒醒,预料之中,这虞美人又来喽!” 然而,与陆放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郅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陆放的话一般,自顾自地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看到这一幕,陆放感到十分困惑,他转过头看向陈书鹤,满脸疑惑地问道:“书鹤,你和江野是好朋友,难道他真的是个和尚心吗?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孩主动追求,居然能够坐怀不乱?” 听到陆放的疑问,陈书鹤沉思了片刻,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道:“这个问题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让我猜测一下,或许比起女生,他对机器人更感兴趣吧!毕竟,机器人才是他的心头好啊!”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陆放听到声音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抱着脑袋,一脸夸张地感慨道:“oh, my god!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艳福啊!江野这家伙,长得那么帅,怎么会对白送上门的美女毫无兴趣,真是白瞎他那张帅脸!” 看着陆放耍活宝,陈书鹤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王越却突然开口说道:“这样不好吧!毕竟是女孩子的一番心意,江野这样做,有些侮辱人!” 这话一出,宿舍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陈书鹤正想帮江郅分辩几句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顶着一头湿漉漉短发的江郅就站在门口。 本以为江郅会说些什么,可江郅直接无视了,径直走了过去,见此,王越双拳紧握,面色涨红地喊道:“江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江郅转过身来,看着王越笑容嘲讽地说道:“不想跟蠢东西计较,你若是喜欢,自己去追,别在我跟前阴阳怪气。” 被戳破心思的王越对着江郅怒吼道:“江野!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网上都传遍了,你爸爸是个家暴男,你妈跑了,你就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所以才自卑地不敢接受告白!” 对此,江郅依旧不咸不淡地说道:“那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激动,难道也是虞非晚的舔狗?” “你!”王越挥舞着拳头就要打过来。 见此情形,一旁的陆放赶紧拦住了他。 “别!王越,你别激动!都是一个宿舍的,可不能打人!” 此时江郅已经背着包离开了宿舍,像王越这样的跳梁小丑,江郅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若是他在蹦跶下去,也就别怪惹人厌烦,一巴掌拍死了。 就在江郅刚刚走到楼下的时候,虞非晚和她的小姐妹们就立刻迎了上去。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而楼上的阳台上也趴着许多人,时不时还会传来阵阵哦哦的起哄声。 虞非晚看到周围的热闹场景,心中感到非常满意,接着她手里拿着一封贴满爱心的紫色告白信,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江郅。 此时此刻的虞非晚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上衣,下身搭配着一条牛仔短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可爱,充满活力。 灿烂明媚的笑容更是让人不禁心生喜爱之情,尤其是当她眨动那双水润的大眼睛时,仿佛能让周围男生的心瞬间融化。 虞非晚用清脆悦耳的声音高声喊道:“江野!我喜欢你!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的,这辈子我只认定你啦!”说完之后,她满怀期待地将手中的信封递到江郅面前。 然而,江郅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毫不犹豫地直接从她身边绕过去,继续向前走去。 虞非晚愣在原地,她没想到江郅会这么不给面子,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追上去拦住江郅。 “等等!江野,你先看看信再走嘛。”虞非晚娇嗔道。 江郅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虞非晚,“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死心?” 虞非晚委屈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窃窃私语,有的人甚至开始指责江郅不近人情,虞非晚的小姐妹也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江郅横眉冷对地质问。 “晚晚!你别伤心,有些人看不到你的心,是他眼瞎!” “江野!你太过分了吧!晚晚对你这么好,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就是,晚晚,你听我的,江野就是一棵歪脖子树,你这样有才有貌的白富美,哪里会缺男朋友,离开江郅,不出十分钟,我保准你脱单!” 听到这些话,虞非晚眼里闪过得意,可面上却一副痴心不改地说道:“你们别这样说,我就喜欢江野,这辈子都认定他了。” 其他几人见此,脸上纷纷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恋爱脑一样。 看着眼前这一场戏,江郅觉得很不耐烦,可为了未来安稳的大学生活,思索片刻后,心里有了个绝妙的好主意。 “虞非晚,若是你非要个答案,就过来吧!”说完江郅就走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而虞非晚听到这话,脸上满是喜意,看,无论多硬的石头,她总能撬出一条缝。 走到江郅面前,虞非晚红着脸说道:“江野!你要和我说什么?” “虞非晚!我不喜欢你,性别不对,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江郅绕过虞非晚,就直接离开了。 而虞非晚呆愣在原地许久,才明白过来江郅刚刚话里的意思。 【系统!这江野他喜欢男的?】 【我,我不知道啊!】系统213此时是既震惊又迷茫。 【你还不赶紧去查!他要是喜欢男的,我一个女的怎么去攻略他啊!】 【宿主!我这就去!】 “晚晚!晚晚!” “晚晚,你这是怎么呢?你没事吧?” 和系统213联系完后,虞非晚抬眼就看到了四周关心自己的小姐妹和其他人,可此时她已经没工夫做戏了,摇了摇头便跑着离开了。 见此,虞非晚的小姐妹心里恨上了江郅,而其他人也觉得江郅太不解风情了。 殉情的学神!(十) 就算江郅对虞非晚设套,可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和男生亲近,因此系统 213 观察几天,都毫无进展。 见此,虞非晚决定找个无人的地方堵住江郅,然后再让系统 213 来分辨江郅话中的真假。 平日里几乎堵不住人的虞非晚很快就在林荫小道拦住了江郅。 看到虞非晚,江郅下意识地皱眉。 “虞非晚!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被骂的虞非晚心里愤恨,可还是赶紧让系统 213 准备测谎。 “江野,那天你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听到这话,江郅微微停顿,语气复杂地说道:“是!所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看见你就犯恶心。” 【系统!江野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宿主,他没有说谎!】 【这么说来,江野他真喜欢男人啊!】 系统 213 见自己宿主崩溃的样子,无奈地安慰道【宿主,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江野的母亲抛夫弃子,他父亲又是个家暴男,生活在那样环境下,这性格取向难免有所偏差!】 【可他喜欢男的,我是女的啊!系统,你说我把他掰直的成功率有多大?】 【几率不大,而且宿主你别忘记,我们的攻略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像江野这样取向的男人,要想掰直他,可得花费不少时间,就算掰直了,可攻略是否成功还是个难题。】 犹豫许久后,等虞非晚再抬起头来时,江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见此,她愤恨地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对于虞非晚来说,变性真是巨大的挑战,而且她本就是女的,让她去整形变性,她根本接受不了,于是她打算加大力度再试着攻略一下江郅。 恩情一直以来就是最好辖制人的工具,有系统外挂的虞非晚可没少利用这个来攻略任务目标。 但是要想得到救命之恩,前提的是两人同处于一片天下,这样虞非晚才能让系统213制造意外,自己才好设计到这救命恩情。 可惜江郅在知道虞非晚的打算后,直接来了个将计就计。 又一次风扇掉落之后,江郅一脚踹赖了面前的凳子,看着再次扑空的虞非晚,神情厌恶地说道:“虞非晚,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我看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不然这几天,为何我每次碰见你总没好事?而且再说一遍,我四肢健全,身手敏捷,根本不需要你救,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经过这几天虞非晚的异常行为,周边的人都没有靠近,而她的三个小姐妹也纷纷负伤住院了,要不是虞非晚这次的身份是不差钱的白富美,此时她怕早就被学校劝退了。 “江野!我也是担心你啊!”说着虞非晚眼眶湿润,可怜巴巴地望着江郅,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谁和你亲近谁倒霉,把你三个舍友克进医院后,现在又专门来祸害我,我可消受不起。” 说完江郅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而虞非晚在周边人的窃窃私语中哭着跑出了教室,自此身上就贴上了“扫把星”的标签。 ……………… 江郅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却意外被请到了咖啡馆。 “你就是江野?” 虞夫人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看着对面的江郅,双眸微微一眯,目光上下审视起来。 相比穿着朴素休闲装的江郅,她身上穿着的从头到脚都十分精致,妆容精致,脖间耳朵上都挂着价值不菲的帝王绿珠宝,再看到放在咖啡桌上的爱马仕包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 “我是江野!不知你是?” 听到这话,虞夫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表情微微嫌恶地说道:“果然小地方的咖啡就是难喝,只是挂个名头罢了,都是面子货!” 江郅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虞夫人见没拿捏住江郅,心里有些恼怒,可想到家里哭着绝食的宝贝女儿,她语气冰冷地说道:“等等,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是虞非晚的母亲,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晚晚的事。” “虞非晚?那个扫把星,我和她没什么可说的!” 听到这话,虞夫人拍案而起,指着江郅就怒骂道:“放肆!江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晚晚对你情根深种,你终其一生怕是连本夫人的面都见不得。” “所以?” 江郅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彻底挑起了虞夫人心中的怒火。 虞非晚作为她的心头肉,以后可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豪门继承人的,可现在却偏偏被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迷得晕头转向,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虞夫人,此刻看到江郅这副德行,简直快要气炸了。 人一旦动怒,说话也就没了分寸,当即口不择言起来。 “江野,我告诉你,你不过是我给我女儿养的一条狗罢了,如果乖乖听话,好吃好喝自然不会少了你,等我女儿腻了,也会给你一个好退路,但如果你胆敢不识抬举,我就让你在京市无立锥之地。” “一条狗?那你可真是个贱人啊!好端端的女儿偏要逼她嫁给一条狗,还认狗作婿,这岂不是贱上加贱。” 江郅的话音未落,对面的咖啡杯已经飞了过来,他身形一闪,轻松躲开,那杯咖啡直接砸在了旁边一桌客人的身上。 当时咖啡馆就混乱起来,趁此机会,江郅像一条泥鳅一样,直接脱身离开了。 “系统!将刚刚拷贝的的视频以及之前虞非晚死缠烂打的视频都发出去。” “是,尊上!” 对于这样爱犯贱的人,那就狠狠将她的脸面彻底踩在脚下。 当天下午,网络上火得一塌糊涂,大多都是嘲笑虞非晚母子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虞非晚死缠烂打,虞夫人威逼利诱,江郅那句“贱上加贱”更是火成了表情包。 网络地震的同时,虞家也很是热闹。 对于虞夫人闹出来的丑闻,虞父很是生气,而虞非晚这个女儿的恋情更让他气愤,他金尊玉贵养了十八年的宝贝女儿,不是让她去扶贫嫁给一无所有穷小子的! “行了,明天一早就送晚晚出国。” 听到这话,虞夫人惊愕地说道:“这,晚晚怕是不愿意!” “哼!不愿意也得愿意,你瞧瞧那小子目中无人嚣张的样子,我虞元衡的女儿还不至于嫁不出去,非要死缠烂打跟一个穷小子。” 说完,虞父话锋一转,对着虞夫人就是指教一番。 “还有你,听听你都说的什么话?粗俗不堪,虞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最近都不要出门,好好在家的待着。” 对此,虞夫人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一句话也不敢吭声,虽然当初她和虞父也是门当户对,可这么多年,她娘家早就落败了,她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头,在家里根本没什么话语权,要不是生了一对好儿女,虞夫人的位置怕是早就坐不稳了。 看着虞夫人像个哑巴一样,一声不吭,虞父脸色不悦地离开了。 殉情的学神!(十一) 等虞父离开后,虞夫人赶紧上了二楼。 网络上的事情,虞非晚当然清楚的很,为此她还将房间砸了个稀烂,可就算江郅现在指着鼻子骂她贱人,她也得舔着脸笑着。 “晚晚!你爸爸说让你先出国避避风头,明天一早的飞机。” 一下午的时间也足够虞非晚做出选择了。 “妈,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虞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拉着女儿的手无奈地安慰道:“晚晚!你别怪妈妈,人生来就是生不由己的,你以为所爱抵万物,可实际上爱这玩意最不靠谱,你听妈妈的话,乖乖去避避风头,等回来后就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了……” 虞夫人说了一大堆,虞非晚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觉得烦躁不已,当即随口搪塞了几句,便将虞夫人赶出了房间。 既然打定主意去整形变性,那首先得知道攻略目标的喜好。 “系统!今天晚上你去搞清楚这江野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 虞非晚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不过眼里确实也满是对江郅的恨意,从未遭受过滑铁卢的她简直恨死了江郅,此时正在脑海里为江郅炮制满清十大酷刑了。 翌日,虞非晚咬牙切齿地登上了飞机,而学校里的江郅也难得地黑了脸,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个凌乱的梦,脸色就更加黑了。 要不是害怕打草惊蛇,江郅简直想直接捏碎虞非晚身上的系统。 不过,没有虞非晚的校园生活真是平静如水,为了能提早毕业,江郅直接申请转到大二,整整一个学期都在紧赶慢赶补学分。 而h国这边的虞非晚却哭成了黄连,那眼泪像决堤的江水,源源不断。。 因为那难以言喻的噩梦,江郅难得起了报复心,直接反馈给了系统213一个猛男形象。 可就虞非晚这小胳膊小腿想要变成猛男,首先得先增肥,所幸她有系统帮助,一个月不到,就从九十斤身材高挑的美女变成了一百八的大肥婆。 变肥之后还得锻炼出肌肉,因此等她正式做手术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天。 江郅在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也遇到了难题。 俗话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如今的王越就是如此。 初见时还是机智聪颖的少年郎,如今那这骄傲的眼眸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老师!我亲眼所见,江野兜里偷偷地带了小抄。” 阶梯式的大教室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江郅,见此,监考老师也只能走到江郅面前。 “江野!你先起来!让老师看看你的桌兜!”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丝毫迟疑,从容淡定地起身站到了一旁。 随后老师弯腰往桌兜里看去,里面空无一物,并没有王越所说的小抄。 见此情形,老师抬头看向王越,神情不悦地问道:“王越!江野桌兜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刚刚你是不是在说谎?” 王越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眼里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老师,我亲眼看见的,你是不是偏袒江野!” 老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黑了,随后退到一边,指着王越语气冰冷地说道:“不信!你自己来看看!” 听到这话,王越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可惜他都快把桌兜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连零星碎纸片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我……” 到了这一步,大家都看懂了王越自导自演的这场戏,一个个目光鄙夷地看着他,而回过神的王越在这些目光中,脸色惨白,踉跄后退了几步。 此时江郅突然笑得嘲讽地说道:“有些人怕是贼喊捉贼!自己偷偷作弊,却拉我出来转移视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提交了跳级申请,只要通过几天后的大二考试,就可以直接升级,所以这场考试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也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众人听到这话,都目露诧异,王越隔壁的男生则趁机弯腰搜了搜王越的桌兜。 “找到了,大家看!小抄在这里!” 顿时王越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看着同学们那鄙夷不屑的目光,摇了摇头后就落荒而逃。 此事过后,王越在学校的名声一落千丈,并且被学校记了大过,而江郅顺利通过了考试,成功跳级到了大二。 ……………… 另一边,远在 h 国的虞非晚终于完成了变性手术,看着镜子中全新的自己,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变性,她也得变成英俊帅气的男人。 “系统,马上帮我办理回国手续!” 虞非晚如今变性了,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于是她便要求系统 213 给她安排一个假身份——吴远卓。 当她再次踏入校园的时候,已经是以吴远卓这个身份出现,并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的年轻导员。 然而,当江郅看到眼前这个改头换面、重新归来的“吴远卓”时,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虞非晚原本以为,以她现在的形象和气质,应该很容易就能赢得江郅的好感,毕竟,她可是根据江郅的喜好精心打造出来的完美形象。 但遗憾的是仅仅与江郅打了个照面,她便发现对方对她的好感度竟然直线下降,甚至跌落到了陌生人的水平。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判断有误?我明明就是按照江郅的理想型来塑造的呀!为什么他对我的好感度不但没有上升,反而还降低了?】此时的吴远卓崩溃极了,为了变性,她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等着攻略成功来回本了,没想到竟然落个出师未捷。 【宿主,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也许江郅担心被别人察觉到他的秘密,所以才会对你产生抵触情绪吧!要不然,宿主你还是先撤退比较好。】 就这样,原本信心满满的虞非晚,最后只能以落荒而逃的姿态结束这次会面,显得狼狈不堪。 殉情的学神!(大结局) 对于虞非晚,江郅就保持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地掉着,如今的她早就是案板上的鱼,生死都捏在江郅手里。不过,现在江郅没有功夫理会她,只因又找到了运气偷渡者。 为国为民,奉献一生,这样可歌可泣值得敬佩的国之功勋却在以另一种方式被偷走身上的功德。 干净整洁的客厅里,白发苍苍的老者宁图南正满怀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向来矜持的嘴里也满是溢美之词。 “小江!你真是出乎意料的优秀啊!前江后浪推前浪,未来你将是人工智能的领航者!” “多谢老师夸奖,学生还浅薄的很,不过,学生定会兢兢业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听到这话,宁图南连连叫好,并开怀大笑起来。 正在这气氛正佳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宁逸晨闯了进来。 宁图南在看到宁逸晨时,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而宁逸晨却一副点儿狼狈模样,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随后一连串的账单扔了过来。 “老头!赶紧付钱!” 幸好江郅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这一连串的账单,否则这些账单肯定会直接打在宁图南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宁图南只觉得自己心口又隐隐作痛,自己一生清廉朴素,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孽障。 江郅捡起散落一地的账单,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 “小江,把账单拿过来!”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犹豫将账单递了过去,有些腐肉是必定要挖去的,就算痛彻心扉也在所难免。 账单没翻几页,宁图南就被气得发抖,狠狠地将手里的账单拍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指着宁逸晨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如今竟然敢祸女子,打胎费!作孽啊!你这个畜生!” 见此宁逸晨跳下沙发,看着宁图南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怎么就不孝子了?我只是找点乐子而已,不就是花你点钱,你至于这样破口大骂吗?还什么科学家士,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丢人!” “你,你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你就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你就靠着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我没了,难道你就不活呢?” “我不管!宁图南,反正我是你儿子,是你当初没有经过我同意生下我的,如今你就必须对我负责!生的出孩子,养不起,还算什么男人!” 这番话直接将宁图南气了个倒仰,要不是江郅从身后扶着输送一些灵气,人保准被气昏过去,不过,这宁逸晨一身名牌,相貌堂堂,可说出来的话却真是无耻至极。 见此情形,江郅看着宁逸晨语气冰冷地说道:“出生你不能选择,可你能选择去死!既然你活得这么不如意,早点结束生命,重新投胎转世去,不过,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被冷嘲热讽的宁逸晨本想骂回去,可所有的脏话在触及到对面杀气腾腾的眼神时,不自觉地都咽了下去,随后他冷哼一声,撂下几句狠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唉!家门不幸啊!小江,我真是没脸见人啊!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老师!这不是您的错,您切勿自责,对了,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数据,您给我指点指点!” 江郅岔开话题后,宁图南的心思瞬间被移到了科学研究上,两人谈论了大半个时辰,此时宁图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 “江野!江野!” 急促的呼喊声,让江郅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虞非晚,神情不悦地说道:“以后别在找我了。” “等等!江野!我知道你和我是同类人!” 听到这话,江郅脚步一顿,而虞非晚见此则上前几步,看着江郅满怀深情,语气认真地说道:“江野!我对你的爱是真的,我不奢望你能立刻接受我,可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不行!我已经有要负责一生的人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功夫!”说完江郅快步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虞非晚咬牙切齿地问道:【系统,究竟是谁截了我胡?】 …… 【宿主!我查到了,那人是宁逸晨,江野恩师的独子。】 【好啊!竟然敢虎口夺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虞非晚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尽数倾泄在了宁逸晨身上。 当虞非晚让系统213操控卡车准备撞死宁逸晨时,藏在宁逸晨身上的系统58突然现身了。 两个系统还没来得及认亲,就见大卡车轰隆一声,宁逸晨的豪车直接被压在了身上。 【警告!警告!宿主死亡!任务失败!即将进行抹杀!】 听到这声音,系统58直接气红了眼,对着系统213就冲了过去,一副要跟其同归于尽的模样。 都是同一批灵器,彼此之间不分上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当然这都是江郅设计的,如此就算清源仙尊察觉到了,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来,毕竟规则之中,竞争是存在的。 宁逸晨是死了,可江郅能把他救活,一个七八岁的幼童灵魂被江郅塞到了宁逸晨的身体里去。 一个月后,宁图南向上递交了辞呈,一心一意在家里教育自己的儿子,看到现在乖巧懵懂的儿子,宁图南的心里尽然是一种庆幸,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育儿子,绝不能重蹈覆辙。 后半辈子的宁图南享受到了父慈子孝天伦之乐,再次长大的宁逸晨成了一名教师,教书育人,安乐祥和一生。 科学的发展就像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一样,虽然科技兴国,可科技的本质是为人服务。 既然人工智能是大势所趋,那只能在这种世界潮流之下,为普通人找支撑点。 五年之后,江郅推出了感应机器人,通过脑电波,可以将人的思维暂时转移到机器人身上,如此拥有创造力的人类同时也拥有了钢铁之躯和无限的力量。 世界的发展是跌宕起伏的,可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因为人就是来创造美好的。 大争之世! 青山蕴翠,云雾缭绕,仙乐缥缈,琼楼玉宇,一座美轮美奂的楼宇高高在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突然轰鸣阵阵,无数的天雷倾天而下,这巨大的动静瞬间引来了四周所有的目光。 无数流光划过天际,除了隐藏在云层上的大祖长老们,数十个风姿各异,仙气飘飘的少男少女缓缓落在陡岩峭壁上,眼神幽深地望着,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雷过后,众人只见紫霞漫天,仙乐阵阵,大道之音尽入耳畔,众人便知那人大道已成,圣子之位,他们再也没有丝毫可能。 大道已成,楼宇的主人也现于众人眼前。 凌空而立,拾级而下,那是一俊美绝伦的青年,目似点漆,鬓若刀裁,高贵清华,轻袍缓带,眉眼淡漠,周深冷若冰霜,仿佛不惹凡尘的仙人一样。 无论此前有多少心思,可此时他们这些天之骄子都得低头行礼。 “恭贺江师兄悟得大道!” “恭贺江师兄悟得大道!” …… 震耳欲聋的恭贺声传遍整个太虚山。 江郅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微微颔首,淡漠的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某个身影时略微停留了一下,但很快就移开了。 “诸位师弟师妹,此次我侥幸突破,不过是天道机缘所致,日后还需各位共同努力,守护太虚山。”他的声音淡漠如水,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纷纷应是,心中却是各有想法。 江师兄天资卓越,如今修为更上一层楼,怕是很快就要成为他们太虚山的圣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一个剑眉星宇,腰挂宝剑的白衣青年祁东来笑着说道:“江师弟如今修炼有成,想必和红鸾宫圣女的好事也将近了吧!到时候我们太虚山只怕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啊!” 这话一出,刚刚还一片热闹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除了一直闭关修炼的江师兄不知,这整个东荒谁人不知,那红鸾宫的圣女萧凤来最后和一个叫林尽欢的野小子打得火热,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祁师兄这是心有不服啊! 对于现在诡异的气氛,江郅没有在意,转身飞回了楼宇之中。 随着他的离去,众人也渐渐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修行之地,太虚山虽然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可隐藏的波云诡谲却让人心惊。 江郅回到楼宇之中后,便有婢女奉上了茶水灵果,而自他出生之后就守护在他身边的侍卫夜枭垂首低眉,侍立在一旁。 慢慢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江郅语气淡漠地说道:“我闭关修炼期间,一切可还顺利?” 听到这话,夜枭立刻颔首回道:“公子!一切都按照您的示下,那萧凤来从宝库里取走了神芝草、天香暖玉……以及各种修炼丹药数瓶。” “啧啧啧,脸皮可真是够厚啊!” 早在三十年前,江郅就来到了这个修仙世界,其实也就是清源仙尊的斗兽场,所有穿越而来的气运之子或者天命之女都将在此处决出胜负,最后那个汇聚一切大气运的天眷之人将会飞升成仙,成为清源仙尊精心炮制的一盘美餐。 相比其他还在小世界掠夺气运,提升自己的穿越者,江郅则提前来到这个世界布局。 先天不足,后天就是天壤之别,而且江郅心中有感,这该是他最后的旅程,为此,江郅抹去记忆,化为灵胎,投在了太虚山宗主江苍玄之妻腹中。 历经世事,江郅曾经也是玄幻打脸小说重度爱好者,对于各种主角崛起套路,都洞悉无疑,废材崛起,赘婿当道……虽然那些穿越者已经不同凡人,可他们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更偏向于这些打脸崛起的狗血剧情,毕竟这些套路爽点多,能让他们尽情装逼耍威风。 思索之后,江郅则另辟蹊径,选择穿越成一位顶级仙古世族少主。 江郅如今的身份在整个东荒都是最为顶尖的存在,什么奇珍异宝,灵丹妙药,那是唾手可得。 十月孕育,江家为江郅倾注了无数天地精华,再加上江郅媲美天生神只的神魂,因此江郅出生之后,便已经站到了顶峰。 俗话说得好,君子欺之以方,这天也是可是骗的。 如果说主角和反派是一个天平的两头,那么天道的眷顾气运一开始是倾付在反派身上,当反派成为名誉四海八荒的顶级天骄时,命运的齿轮才开始翻转,之后主角才会踩着反派的骨血成为所谓的气运之子。 可在江郅这里,尽了他的手,就万没有被人夺去的道理,更别提是成为主角的踏脚石。 天生神体,气运加身……一切都让江郅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如今更是成为了东荒年轻一辈的顶尖天骄。 当然修炼的同时,江郅也没有放下私下谋划,步步挖坑,处处设套,自古以来玄幻主角无一例外都是软饭男,因此当江父给江郅订下红鸾宫的婚约时,江郅没有反对,反而对萧凤来另眼相待。 人都是犯贱的,当你无条件对她付出得太多,刚刚开始可能还觉得感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会觉得理所应当,而且被捧上云端的她还会心生厌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江郅就成了别人嘴里的“舔狗”。 其实江郅心里有些固执虚伪的底线,就比如他不会平白无故利用无辜之人,所以当萧凤来质变的那天,她就成了江郅的棋子。 这些气运之子不是喜欢吃软饭,那就让他们吃个够,想必女神送去的仙草灵丹,他们怕是根本不会探查。 一想到那些加了料的仙草灵丹进了气运之子的嘴里,江郅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 明珠暗淡!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此时天绝宫内的江郅真是少有的惬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无时不在殚精竭虑,如今多年谋划初见成效,又怎能不让人心情愉悦。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传来,这意味着有客人到了。 江郅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是谁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蔺明珠,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璀璨夺目,风华绝代,她是太虚山最耀眼的女子,被誉为太虚山不世明珠。 当初江郅化为灵胎时,为了摒弃一切杂念,也为了不被江家大祖察觉到任何端倪,他毅然决然地化去了从前所有的记忆,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懵懂无知地踏入这个世界。 二十多年前,江郅的出生可谓是声势浩大。他天资卓越,地位不凡,乃是太虚山掌门之子。这样的身世背景和天赋异禀,使得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江郅的生母薛红容也是化神修士,但她的修为越高,孕育灵胎就越困难,尽管使用了无数珍贵的天材地宝来滋养灵胎,薛红容仍然因为生下江郅而导致境界大跌。 为了稳定境界和调养身体,薛红荣不得不暂时离开江郅这个亲生骨肉,进入江家祖地闭关修炼。 舐犊之情,从古至今都未曾改变,对于那些难以拥有子嗣的修士来说,孩子更是如同珍宝一般。 薛红容担心刚出生的儿子会感到孤独寂寞,于是特意邀请了好友之女蔺明珠前来陪伴儿子,充做儿子幼时玩伴。 幼时蔺明珠长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而且非常乖巧懂事。 当她见到江郅这个年幼的小弟弟时,心中充满了喜爱之情,在江郅还没有进入筑基期并恢复记忆之前,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感情深厚无比,整个太虚山都认为两人是佳偶天成,未来会是修真界的一对恩爱仙侣。 可一朝记忆解锁,一切都变了。 虽然和蔺明珠那段短暂的时光是美好幸福的,可江郅不会渴望,更不会沉溺其中,甚至绝情地将其埋葬。 此后江郅就借口闭关修炼疏远了蔺明珠。 爱与不爱全在眼里,江郅的冷漠让蔺明珠疑惑,愤怒,后又怅然若失。 当江郅答应红鸾宫与萧凤来的婚约之时,那日蔺明珠不顾一切地闯入天绝宫,想要找江郅当面问个答案。 那日之后,太虚山人人皆知,宗主之子江师兄和蔺师姐决裂了。 悠悠数载,如今再次想到这颗明珠时,江郅已经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因为在意,所以躲避,可如今一切皆已经是过眼云烟,因此也能坦然面对。 “夜枭!你退下!” “诺!” 夜枭前脚消失于无形,后脚江郅打开了天绝宫外面的禁制。 雪压庭春,香浮春月,如此如诗如画之景致勾起了蔺明珠无数的回忆和情感。 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气质清冷脱俗,肌肤白皙如玉,宛如明月高悬于天空,又如山间的积雪般纯净无瑕。 如此绰约风姿,外人都尊称她为寒月仙子,但又有谁还记得,年幼时的蔺明珠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恰似明媚灿烂的春光。 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蔺明珠原本冷漠无痕的眼眸也因此泛起了涟漪。 近乡情更怯,蔺明珠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最终还是决定走进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都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仿佛时间从未在这里流逝。 在雪杉树下,那人长身玉立,负手而立,俊美绝伦,依旧让她倾心不已,可那眼中的淡漠和疏离却让蔺明珠感到心口一阵刺痛。 “蔺师姐!”这个声音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好似对面之人是不曾相熟的陌生人。 听到这样冷漠疏离的称呼,蔺明珠忍不住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而下,可心中多年的委屈和痛楚一下子齐齐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蔺师姐?好一个蔺师姐!江郅,我在你的心中只是师姐吗?” 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质问让人心生不忍,可前路漫漫,往事不可追,早就下定决心割舍,如今也只能绝情相告。 “是!你我之间只有同门之谊。” 蔺明珠听着江郅那坚定而又沉着的话语,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她急忙稳住身形,然后快步上前,走到江郅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看清江郅眼中的闪躲逃避。 “我不信!”蔺明珠的声音充满了执着和哀伤。 江郅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大道之行,应当坦然无惧,本心行事,师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无用的执着只会让人误入歧途!希望师姐能够早日领悟自身,踏入大道。” 蔺明珠紧紧咬住嘴唇,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不信!江郅,大道修行与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冲突,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女人,我只想陪伴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吗?江郅,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江郅心中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师姐!抱歉!这份感情,我无法回应。”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重重梨花之中,独留下蔺明珠独自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 清风拂来,脸颊上已经泪痕斑斑,而蔺明珠的心也已经死寂一片。 百年谋划!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这波云诡谲的大争之世,情情爱爱远没有身家性命重要,相爱结伤怀,不如相忘于逝事。 缩地成寸,移形换位,不多时江郅便来到了江家祖地。 江郅到的时候,江父已经提前到了,值得一提的就是,江家的几个老祖宗竟然也在,心中微动之后,江郅语气恭敬地向各位老祖宗请安问好。 “郅儿见过诸位老祖!见过父亲!” 江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着江郅眼神慈爱地说道:“郅儿,此次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父亲,不知是何事?” 江父看向几位老祖宗,见几位老祖宗微微颔首后,便转过头来看向江郅,神情复杂地开口说道:“郅儿,你已大道初成,也是时候该出去历练一番了,我与你几位老祖商量过后,决定让你前往??城历练。” 江郅闻言,心中微动。 “??城?” 看出江郅眼底微微疑惑,江父笑着说道:“郅儿就是??城,你别看??城是不毛之地,可你七祖早就预测到了,百年不遇的仙路将会在??城出现。” 听到这话,江郅眼里闪过惊讶欣喜。 “没想到儿子竟然能够遇到仙路问世!多谢父亲与诸位老祖,郅儿定当不辱使命!” 江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城乃是龙蛇混杂之地,其中势力盘根错节,仙路也不仅我们江家能预测出来的,其他宗门圣地也会纷纷前往,抢夺仙路机缘,你此去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鲁莽行事……” 江郅一一应下,随后问道:“不知父亲与诸位老祖还有其他交代吗?” 几位老祖宗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郅儿,此行仙路之中,还要留意一种名为“养神花”的宝物,此宝关系重大,若是能够得到,对你乃至整个江家都将大有裨益。” 说完灵力飞来,关于养神花的一切都进入了江郅识海里。 “孙儿铭记于心!” 又交代几句后,江父便让江郅离开了。 等江郅离开后,江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语气凝重地说道:“七祖!我们江家这辈真会出现飞升者吗?仙梯断裂,天路堵塞,距离上一任飞升者,苍玄仙域整整已有三百年未有飞升者了。” 听到这话,诸位老祖皆想到了这三百年来的困境。 天路断裂,飞升无望,为此当年整个苍玄仙域闹得血雨腥风,生灵涂炭。 不仅如此,大战之后,他们竟然慢慢地察觉到了灵气浓度慢慢减退,甚至连仙域的面积都在逐年减少,所谓的境外之地,蛮夷禁地都是为了掩盖这个可怕事实的借口。 “唉!天意难测,郅儿是我们江氏唯一的希望,幸好郅儿天资粹美,气运加身。” “是啊!如此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就算天路仅一人通过,那也得是我们江家人!” …… 诸位老祖感慨之后,七祖看着江父声音饱含沧桑地说道:“吩咐下去,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江父拱手应道,眼里晦涩不明。 大争之世,天骄辈出,如此璀璨时代,可未来却是一场浩劫。 太虚山此景此情,其他圣地也是如此,既然浩劫降至,那他们就算倾覆一切,也要将血脉香火传承下去。 不久后??城,将会上演无比血腥的一幕。 ……………… 回到天绝宫后,江郅挥手设下结界,灵识微动,联系起了婳珑。 之前因为婳珑在乾坤境潜心修行,受损的神魂颠倒早已补全,恰逢此绝好时机,江郅干脆让其也化为灵胎,生出神体,潜伏在圣地中,以便此后方便行事。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山巅之上的一抹红色不知入了多少人的心。 察觉到识海变动,婳珑一个回转将灵剑收回体内,衣袂翻飞,缓缓而落。 正当婳珑要飞身回殿时,一个相貌清秀,眼神却奇异自信的男子走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宣师姐!” 看见楚云,婳珑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厌恶,要不是为了主人,她早就挖了这个苍蝇的眼珠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敢用这种恶心猥琐的眼神意淫她。 楚云见婳珑还是一副冰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悦,自己这么讨好,竟然还换不回来一个笑脸,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只有婳珑这样冰清玉洁矜持的女子才配得上做他的正室仙侣,总之就是婳珑和外面那些勾勾手指就贴上来的妖艳贱货不同。 “宣师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驻颜花!” 话音刚落,一朵宝光闪过,艳丽无比的神花浮现在楚云掌心,而周边之人,特别是女修,看到这驻颜花,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这宣婳珑凭什么这么好命,成天冷着一张脸,竟然也引得楚师弟倾心。 察觉到四周投来的嫉妒目光,婳珑心里更加厌恶楚云了,看着楚云语气冰冷地说道:“驻颜花,我用不上,难道你觉得以我的天资还需要驻颜花?这可是对我的侮辱!” 这么不解风情的话着实把楚云给噎着了,若是平常女修,早就巴巴地贴上来的,可轮到这宣婳珑,非但一个笑脸没换来,反而迎来了腾腾杀气。 “宣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此时的婳珑根本没功夫敷衍楚云,冷着脸怒呵道:“废话真多!让开!否则休怪我无情!” 就这样好好的一场表白草草收场,颜面扫地的楚云双拳紧握,收回驻颜花后,便拂袖而去。 “主人!” “婳珑,想必你们不日也将去??城,到时候我们会在秘境相遇。” 听到这话,婳珑眼里闪过欣喜,自从跟了主人之后,她还未曾离主人这么远。 “我明白了,主人!” “还有养神花,你要多多留心!” “主人,你是想夺得养神花?” 江郅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养神花?你说这究竟是养得谁的神魂,若是我预料不差,那养神花里保不定就有清源的神魂碎片,如此福气,我可消受不起。不过,你身边的楚云就刚好合适,秘境之行,你就跟在他身边,必要之时,协助他抢夺到养神花!” “是,主人!” 如今这片仙域上除了楚云,萧凤来身边的林尽欢之外,还有三个气运之子,其中最为神秘的就是飞仙令宗的施如画,当然以他们几人秉性,楚云最是怜香惜玉,也是缺陷最明显的备胎。 若是楚云夺得养神花后,一定程度上会掣肘到清源,如此江郅下套,也会更加容易。 强势退婚遭反杀! “我们竟然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路,真是上天眷顾啊!” “是啊!就算我们无福登上仙梯,可这秘境之内定然是宝物无数,但凡得了一星半点,我也就够受用的。” “嗤!真是没志气!”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数道流星划过天际,太虚山的亲传弟子纷纷到了,见此,两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祁师兄!你来得可真早,不像你以往懒散的作风,难道想凭借着这次秘境之行……”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可懂得的人都懂。 事到如今,祁东来确实也沉静不住,这次秘境之行若是能有大机遇,那么圣子之位,他还是有机会的,而且秘境之地,危机重重,若是江郅在里面有个万一,那么到时候太虚山圣子之位,舍他其谁! 不过,听到李太元这挑拨离间的话,祁东来还是笑着解释了一番。 “李师弟说笑了,如此天赐良机当前,又有哪位弟子能心如止水?”说着祁东来眼神还特意划过在场其他人。 李太元见没讨到好,心里暗恨,若是能在祁东来和江郅之间挑起争夺,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坐收渔翁之利,这祁东来正是狡猾如狐,心机深沉。 正要再加一把火时,江郅一行人到了。 淡漠的目光扫视全场,在没看到蔺明珠身影时,江郅当即下令出发。 乘在华丽无比的云舟之上,江郅负手而立,回望着云雾缭绕间的太虚山,或许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太虚山上,蔺明珠站在云端,默默地注视着云舟消失在天际,许久之后她回了玉遥峰闭关修炼。 一日千里,江郅一行人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到了??城。 ??城位于仙域大陆的边缘,四周都是荒漠和山脉,灵气稀薄,人迹罕至,除了些许修士,其他的都是凡人,黄沙漫天,烈日炎炎似火烧,总让江郅觉得好似回到了家乡沙漠戈壁。 巨大的云舟降落在??城上空,遮天蔽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飞身过来远远观望的是那少数修士,普通凡人早早地躲了起来。 江郅一行人身穿太虚山的道袍,白袍玉带,金丝滚边,气势不凡,显然不是普通的修士。 “这些人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厉害?”有人低声问道。 “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太虚山的弟子吧!” “太虚山可是大陆上最顶尖的门派之一,他们的弟子怎么会来这不毛之地,难道此地……。”另一个人回答道。 话说到这里,众人眼睛一亮,脸上明显出现了雀跃欣喜,连太虚山都来了,肯定有绝世仙宝出世,心中有了猜测后,不少人都飞回了自己府邸,准备行囊以备不时之需。而一些无牵无挂的散修立刻住进了周边的客栈,不近不远地观察着江郅一行人。 因为未到时机,天路秘境还未开启,江郅一行人只能暂且先住下,虽然??城荒芜一片,可在江郅出发之前,早就有外事长老前来安置,如此他们如今也有不错的庭院居住。 安顿下来不到两日,其他圣地陆陆续续到来,??城这个不毛之地突然变得空前的热闹。 江郅住进庭院后,一直没有出门,自然也没有遇上萧凤来。 那日突然风云变色,地动山摇,所有人都知道秘境将要开启。 敲定位置后,所有人齐齐飞向秘境入口。 秘境一时半会还不会立刻开启,越是难得珍贵的秘境,等待的时间越久,不过,众人也没有离开,毕竟他们是修士,已经不用五谷轮回。 江郅凌空而立,太虚山之首,褒衣博带,渊渟岳峙,如此风华让从未谋面的其他圣地弟子为之侧目,并低低议论起来。 那些好奇羡慕目光中,萧凤来望过来的目光格外复杂。 幼时定下婚约之时,萧凤来也是欣喜的,毕竟江郅这个未婚夫天资卓越,前程似锦,更别提江郅任她予取予求。 “小仪!”情意绵绵的声音让萧凤来脸颊泛红。 “别这样叫!” 李尽欢看着萧凤来羞答答的娇羞模样,一把将人拥入怀里,捏着那白皙如玉的下巴,眉毛上挑,不可一世霸气地说道:“有凤来仪!小仪你是我李尽欢的女人!如今那太虚山小子到了,小仪,该是撕下你身上不属于我的标签了。”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萧凤来有些腿软。 【系统!我若是退婚,那太虚山那些天材地宝……】 听到这般无耻至极的话,系统久久只觉得好笑,真是当婊子立牌坊,不过,尊上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也该送她去死,自己也好回尊上身边交差。 【宿主!情深似海,爱一个人就该让她幸福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根本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着说着,系统久久就觉得犯恶心。 成功被洗脑的萧凤来目光高傲又不屑地望向江郅,随后拉着李尽欢的手,径直往江郅那边飞去。 萧凤来的动静,太虚山弟子一直注意些,看着萧凤来和李尽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眉来眼去暧昧,他们就怒火中烧,心里直骂萧凤来是淫娃荡妇,当然除过等着看好戏的祁东来。 在祁东来的阻隔下,萧凤来和李尽欢很快就飞到了江郅面前。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空中三人,可江郅恍若未闻,好像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秘境之中。 萧凤来看着江郅如此冷漠对她,当即心中有些恼火。 “江郅!” 江郅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好像真是陌生人一样。 见此,萧凤来更是怒火攻心。 “江郅,你我之间的婚约就此退了吧!” 听到这话,江郅目光幽深地看着萧凤来,眼里满是微不可察的杀气。 “萧凤来,退婚可以,可是这么多年你从太虚山拿的修炼资源都得还回来。” 萧凤来脑回路清奇,听到这话,竟然觉得江郅讨债是假,不想退婚才是真。 “江郅,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想退婚,今日这婚我也退定了,我已经有相伴一生的道侣了。”说完情意绵绵地看着一旁的李尽欢。 见此,李尽欢将萧凤来往怀里一揽,看着样样都比自己出色的江郅,神情高傲地说道:“今日之后,小仪便是我李尽欢的女人了,你以后离她远点!” 江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萧凤来,既然你想赖账,那些宝物灵丹就当是你的买命钱吧!” 话音刚落地,一缕剑光劈天而过,势不可挡气盖,直接掀翻了萧凤来的天灵盖。 鲜血喷涌而出,刚刚的绝色佳人瞬间变成了无头尸体! “敢辱我,这就是代价!” 清醒过来的李尽欢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已经化为血肉的头颅,目眦俱裂,仰天长啸。 “啊!!!小仪!江郅,你杀了小仪,我要你死!” 说着李尽欢凝聚灵力就向江郅冲了过来,可李尽欢本来的修为都是靠丹药灵草堆积起来的,更别提这些丹药还有问题,一个回合,李尽欢就重伤吐血,直直地摔了下去。 恰好此时秘境之门大开,江郅不再理会李尽欢,带着太虚山弟子直接进了秘境。 其他人见状,也蜂拥而入,最后原地就只剩下捶地诅咒的李尽欢,就这样李尽欢带着无边的怨恨最后一个进了秘境。 绞杀系统! “师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婳珑头都没抬,声音冷酷地回道:“元婴修为,我还不至于年衰耳鸣!” 被怼了一脸的楚云却没有功夫生闷气,而是在识海里联系起了系统 69。 【系统!那李尽欢就是和我争夺仙缘之人吗?】 【宿主,我早前已经告诉过你,仙尊万千世界挑选,唯有一人才能得到仙缘,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听到这话,楚云心里对李尽欢的杀意更上一层楼,本以为是个穿越者,没想到还是自己的宿敌,一山不容二虎,李尽欢非死不可! 【仙缘只能是我的!】 打定主意后,楚云决定再找个帮手。 “师姐!那李尽欢身上的灵器是我楚家的不传之宝,与我身上的是一对,如今遇到这不耻贼子,希望师姐能助我一臂之力,楚云在此感激不尽!” 说完,楚云便眼巴巴地看着婳珑,等待她的回应,然而,婳珑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冷冷地看了眼他。 见此,楚云心中不悦,这个女人真是铁石心肠,可想到携带系统的宿敌,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悦,舔着脸说道:“师姐,您修为高深,师弟望尘莫及,我观刚刚那人,可是个劲敌,以防万一,恳求师姐相助!” “废物!” 楚云脸色一僵,心中暗骂,可见到婳珑脚步一转,径直往李尽欢离开的方向去了,顿时又笑容满面地跟了上去。 果然这宣婳珑表面上虽然如传闻那般冷漠无情,但内里却重情重义。 如今她这般痛快应下,说不定她心里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自己,到时候自己不仅能一亲芳泽,而且还多了一个帮手,真是一箭双雕啊! 没过多久,婳珑便领着楚云找到了李尽欢的身影。 此时,李尽欢正站在一座古老的寺庙前,满脸雀跃之色,一看就知他发现的机缘不浅。 楚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交代系统拖住李尽欢系统后,他低声对婳珑说道:“师姐,待我先上前引开他的注意,你再伺机出手。” 说完楚云便身形一闪,直接朝着李尽欢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李尽欢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脸色一变,瞬间转身,就迎了上去。 “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虽然两人本是旗鼓相当,同为金丹修为,两人又各自拥有系统,本来应该势均力敌,但由于李尽欢之前使用了过多假药灵丹,不久他便落于下风。 此时两人的系统也在激烈地厮杀着,宿主争夺仙缘,他们系统也在争夺着成为神器的机会。 数十个回合过后,李尽欢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楚云也已经受到重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婳珑突然出手。 毫无防备的李尽欢被婳珑的掌风直接击飞,重重地摔落在地。 “卑鄙无耻!你们竟然偷袭!”李尽欢愤怒地喊道。 与此同时,楚云则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来,春风得意地朝着李尽欢走去。 看着逐渐逼近的楚云,李尽欢心急如焚,不断在心底呼唤系统,但系统都没有任何回应。 眼见如此,楚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轻声对李尽欢说:“别想了,系统是救不了你的,仙缘只能是我的!” 话音刚落,楚云一剑刺穿了李尽欢的胸膛。满脸惊愕的李尽欢倒在地上,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气绝身亡,魂飞魄散了。 宿主一旦死亡,系统也将销毁,从始至终清源仙尊在意的只有气运,什么系统灵器只是他手里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这种低劣的棋子,就算陨灭也不值得心疼。 此次虽然楚云胜了,可也受伤不轻,但是看着依旧冰若冰霜的婳珑,念及其刚刚的出手,他自己也不好在怨怪什么,只觉得自己刚刚没有跟婳珑商量好,这才让婳珑会错了意,没找准时机。 ……………… 江郅这边也进展顺利。 进了秘境之后,江郅交代了几句:“各位,咱们进去后,就各自行动吧!”说完,他就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江郅离去,祁东来心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成为了众人之首,一旁的李太元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不甘,他暗自咬牙切齿道:“哼,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先把祁东来这家伙给解决掉!” 然而,让李太元没想到的是,对面的祁东来竟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两人都是心怀叵测之人,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仁义的样子,试图争夺众人的好感和支持。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一场明争暗斗,谁也不肯让步,所幸太虚山弟子有两人护佑,倒是没有陨灭之人。 手持轩辕剑,江郅一路畅通无阻,没多久便迎来了所谓的气运之子。 只见他头顶戴着一顶由纯金打造而成的冠冕,上面镶嵌着各种珍贵玉石,闪耀着璀璨宝光,身披一件七宝天星滚龙袍,袍身之上绣满了精美的龙纹图案,栩栩如生,仿佛真龙一般,每一条都散发着无尽威严。 迎风而立,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相貌平平无奇,却透着一丝邪气和狂傲,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十分邪魅,典型的装逼种马男。 长剑破空而来,剑指前方,语气十分嚣张欠扁。 “你就是东荒第一天骄……” 江郅的轩辕剑就直接挥了过去,对面的装逼犯躲闪不及,顿时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啊!从未有人敢……” 又是一剑,宝珠灵玉炼制的冠冕直接被江郅轰碎了,披头散发,恍若乞丐。 江郅剑剑致命,第九个回合后,轩辕剑直接架在了装逼犯的脖子上,而他的系统久久则回到了江郅身边。 此时的装逼犯终于害怕了。 “放过我!本帝是……” 扑哧一声,大好头颅高高飞起。 什么帝王将相,都是剑下鬼罢了。 金蝉脱壳! 江郅毁尸灭迹后,就将轩辕剑收回识海。 “尊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任天行、施如画以及楚云!” “三人太多了,任天行在何处?” “西南方向一处山谷里。” 得到答案后,江郅调转方向,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如今清源仙尊就楚云这三个备胎,若是提前解决了任天行,那么清源仙尊就只剩下楚云和施如画。 一个根基受损严重,一个是女体,以清源仙尊的自尊来说,选择施如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外强中干的楚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到时候移魂换体清源仙尊,怕是会胜算大减,毕竟到时候的当务之急就是修复根基,而趁此机会,自己才能在神界立足下来。 相比楚云的怜香惜玉,任天行却谨慎沉稳,为人看起来也是如沐春风,不过,胜负面前,不谈人品。 戴上面具之后,江郅手持轩辕剑就冲了过去。 “你是何……”挡住去路之人一剑被轰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浩然门的弟子结成圆阵,为首之人正是任天行。 看着对面隐藏面容的江郅,任天行眉头一皱,心里不安地问道:“阁下是何人?” 【系统,对面之人是何身份?有什么弱点?】 …… 【宿主!探查不到,初步判断对面之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宿主,你什么时候招惹这等强敌?】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他是不是也是系统携带者?】 【宿主!探测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了。】 听到这结果,任天行心里一紧,想到系统的秘密,转身对着身侧的师弟吩咐道:“弃师弟!这人来者不善,你先带其他师弟退离!” “不行!师兄,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大师兄!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们这么多人,就不相信敌不过对方一人!” …… 江郅看着对面任天行主动劝浩然门弟子离开,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刚开始江郅两次设计,声东击西,可愣是没让任天行落单,而现在只是让系统久久泄露气息,这任天行就主动上钩了。 “这是大师兄之命!浩然门弟子不得违背!” 眼见如此,弃青衫无奈只能带着其他师弟御剑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后,山谷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机缘之争,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你在我亡,没有退路可讲。 看着探查不出底细的江郅,任天行虽然心里没底,可还是强自镇定下来。 【系统!若是我不敌,立刻带我离开!】 说着任天行将他空间里最珍贵的疾风符咒交给了他系统。 高手对决,往往只在瞬息之间,两人的宝剑便已交错在一起,激烈地打了起来。 任天行确实实力不凡,但江郅也绝非等闲之辈。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后,江郅忽然不敌,轩辕剑竟然被打飞了出去,踉跄后退,一副狼狈不堪,即将要落败的模样。 就在这时,任天行误以为这是个绝佳的进攻机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江郅。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江郅早已准备好了圈套,就等着他上钩了。 眼见任天行近在咫尺,江郅袖袍一挥,藏在袖袍中的红莲烈火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狠狠砸到任天行的身上。 瞬间,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系统!系统!快来救救我!救我啊!\" 任天行惊恐万分,拼命呼喊着系统。 然而,此刻他的系统已经自顾不暇,无法回应他的求救。 看不到系统有任何反应,痛苦不堪的任天行只能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咒骂着系统。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眨眼间,红莲烈火无情地将任天行焚烧殆尽,让他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江郅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佯装垂首低眉,可心里却涌起一种极大的恐惧不安。 就江郅现在的实力,万万敌不过清源仙尊的。 九天之上,云雾缭绕,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那道身影宛如仙人下凡,白衣胜雪,玉冠束发,周身散发出清冷高贵的气质,此身影正是清源仙尊。 此刻的他正在用自己强大的神识扫视着这片广袤的狩猎场。 当清源仙尊的目光落在江郅身上时,他微微皱起眉头,再清晰地感受到江郅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运以及他制作的系统气息时,清源仙尊就以为江郅是他选定的备胎。 想到这里,清源仙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如此强大的气运,真是天意如此,竟然让他真的做成了,喜出望外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拥有这具躯体,享受其中蕴含的巨大气运,长生不老,天地同寿。 随着他的心念一动,一枚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神印从天而降,悄然落在了江郅身上。 江郅瞬间感受到了身上的变化,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发现那里多了一个淡淡的金色印记,若隐若现后,隐匿消失在了躯体之中。 瞬间低垂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杀意。 真是太大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源仙尊的神识一直在关注着江郅,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神识,消失在了云端之中。 等清源仙尊离开后,系统久久才敢再次出声:“尊……尊上,我们该怎么办?”它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江郅沉默片刻,便在灵识里召唤婳珑。 他知道这个神印一旦落下,他们就无法逃脱清源仙尊的法眼,为今之计,必须摆脱控制,否则一旦被清源仙尊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在系统久久的探查之下,很快就找了一处迷瘴禁地。 江郅在迷瘴禁地等了许久,婳珑才到。 “主人!” “婳珑,为我护法!” 听到这话,婳珑没有问什么,而是快速地设下结界,同时还加上了一层鬼蜮,随后她的神色戒备地环顾着四周,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与此同时,江郅也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他盘膝而坐,随后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具清风灵体,并将其放在一旁,接着他双手结印,准备施展神魂脱壳之术。 半个时辰过去了,江郅的神魂终于成功地进入了清风灵体,并且神魂和躯体已经能完美契合,毕竟是曾经用了十几万的躯体,江郅适应起来也不难。 “主人!”婳珑轻声呼唤道。 看着盘膝而坐的躯体,江郅语气冰冷地说道:“婳珑!你可知道有什么奴印秘术,能掌控仙神?” 既然清源仙尊如此想得到这具躯体,那么江郅就决定成全对方。 婳珑思考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名为“锁心术”的秘术。 “主人,曾经西天佛祖们就是用这锁心术来奴役控制截教弟子,此秘术极其厉害诡异,一旦施展,对方的生死尽在一念之间。不过,比秘术生成的条件极为苛刻,心神相连,缺一不可,否则便不能成功。” 听到这里,江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心神相连,心头血倒是容易,不过……魂,神魂,对了,养神花,若是猜测无误,那养神花里应该就是清源仙尊的神魂碎片。 “走,我们去取养神花!” 打定主意后,江郅和婳珑隐藏在暗处,操控着傀儡躯体飞行而去。 越靠近养神花,傀儡躯体的印记明显就热了起来,如此江郅心里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祸福相依。 施如画的末路! 花海秘境,江郅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了秘境入口。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随风轻扬的裙摆犹如天边的流云,腰间系着一条浅蓝色的腰带,更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看不清面容,但那面纱下隐约露出的轮廓却美得惊心动魄,静静地站在那里,遗世独立,恍若飞仙。 如此绰约多姿,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此人正是飞仙令宗的施如画。 虽然遥遥一视,可江郅还是察觉到了那双清冷眸子中闪过一抹诧异,看来这其中还有他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确如江郅所想的那样,施如画真没有想到江郅会来此,在此之前,施如画特意鼓动古渊去截杀江郅这个气运加身的大反派。 虽然施如画身上也有系统,可她谨小慎微,非但没有暴露,反而利用自己的美名姿色来举办交流会,从而筛选出自己的对手,而古渊这个装逼皇帝很快就入了施如画的眼。 有了古渊在前,自此施如画就藏在其身后,而且为了得到更多的气运,她还鼓动古渊去征伐神朝,猎杀宗门天骄,来夺取气运,至于她最擅长的就是美人计,到时候古渊身上的一切气运都将给她做嫁衣。 这次秘境之行,当施如画知道江郅出现后,就和古渊定下了猎杀行动,可如今江郅却出现在了这里,可古渊却不见了,难道古渊误入了什么禁地…… 猜测重重,可施如画就没想到过,古渊会被江郅反杀,其实也想得通,毕竟江郅气运加身,可再如何也是一个反派,结局早就注定,而古渊却是携带系统的穿越者,一个土着怎么可能赢。 虽然此时施如画心里迷雾重重,但是为了保持住她孤傲如冷月的人设,所以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装作刚刚只是无意为之。 见此,江郅没有言语,毕竟现在他和施如画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那么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对她出手。 但如果她也是冲着养神花而来,那就只能说这是命中注定了。 很快,一阵浓郁而又清爽的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强大的灵力波动传来,眨眼间,傀儡江郅和施如画的身影便相继消失在了秘境入口处。 花海秘境,乃是清源仙尊的狩猎场最后一步。原本,这个秘境应该在五位备选者分出胜负之后,由唯一的胜者找到并进入。 然而,由于江郅身上的印记,导致这个秘境提前开启。 一路上,各种灵芝仙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但对于江郅来说,这些灵草所含的灵气实在是太少了,显然是清源仙尊故意如此安排,以滋养他那破碎的神魂。 江郅不想引起施如画的怀疑,于是挑出几种最珍贵的灵草摘下,然后将其放入暖玉盒中,与此同时,施如画早已远离了江郅,并且对江郅的行为嗤笑不已。 江郅心中明白,既然已经知道了身上有印记,就不用着急,反正没有清源的印记,是拿不走养神花的,所以,他决定趁机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同时也可以借此消磨施如画的耐心和灵气。 就在江郅悠然自得地漫步赏花时,施如画那边却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 【小汤圆,这是怎么回事?】 施如画已经使出了全身解数,可连养神花的屏障都打不破,见此只能焦急地询问自己的系统小汤圆。 见此,小汤圆想了许久,若有所思地说道。【宿主,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其他对手还活着,仙尊早就说过,与天同寿的仙缘只有这一份。】 【这么说来,我得杀掉古渊,不过,除了古渊,一定还有其他穿越者,小汤圆,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是古渊高调装逼,施如画也不会这么容易分辨出来,可除了古渊,她想了许久,也只揪出了楚云,毕竟按照套路,越是平平无奇,就越是主角标配。 【宿主!都是我没用!】 【算了,还是先去解决古渊和楚云!】 打定主意后,施如画便迫不及待地往外面飞去。飞行途中,她正巧碰到了江郅。不过,此刻的她并没有动手,因为她很清楚,连她这样的化神修士都无法对付养神花,区区一个金丹修为的江郅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施如画刚刚离开秘境,身后的花海秘境却突然间开始崩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成碎片一般。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真真是灯下黑!错过了好时机!” 此刻的施如画心中充满了懊悔与不甘,如果刚才她能果断出手轰杀江郅,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除掉江郅,夺取养神花。 就在这时,傀儡江郅从秘境中走了出来。 见此情形,施如画毫不犹豫地对他发动了攻击,企图一击必杀。然而,当她的攻击落在江郅身上时,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细细审视之后,施如画断定江郅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保护着他,很可能就是养神花。 正当她苦思冥想,如何夺取养神花时,苍穹之上,紫金天雷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小汤圆!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 【宿主,这是仙尊出手了!】 【为什么啊……】 最后施如画心怀怨恨地死在了紫金天雷下,至死她都不明白,为何清源仙尊会对她下杀手,为了仙缘。她付出了所有一切,却在最后功亏一篑,真是好不甘心啊! 远处的江郅,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在清源收回神识后,又向迷瘴之地遁去。 在迷瘴之地,江郅使用秘法让养神花中的神魂碎片沉沉睡去,随后逼出傀儡躯体中的心头血,修士的心头血何其珍贵,为了报复清源,三滴心头血,江郅一下子就取了两滴。 江郅悄悄地将心头血滴在了养神花中,之后将其用秘法炼制,扔进了乾坤境后,隐匿身形后才离开。 一剑枭首! 天路秘境虽然只是清源滋养自己神魂碎片的一个工具,里面的天材地宝只是其掌心缝里漏出来的,可对于普通修士来说,仍然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宝贝。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江郅一边在秘境扫荡,一边向楚云那边赶去,毕竟这场游戏里,赢家只有一个,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送楚云归西。 楚云为了猎杀李尽欢本就受了重伤,之后婳珑离开,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秘境里,重伤的楚云根本不敢和任何人同行,因此骂骂咧咧后,就靠着系统躲了起来。 当楚云迎面对上傀儡江郅时,危机感突起,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随后他强制镇定下来,拱手行礼笑着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如此绝代风华,阁下可是太虚山江师兄!” “噢!你认识我?”江郅心中冷笑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楚云见到江郅这副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江郅被他的话所打动,连忙继续说道:“江师兄,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弟对您敬仰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结识一下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真是太巧了!” 唇角微扬,如沐春风,正当楚云松一口气时,江郅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楚云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还是笑着继续套近乎。 “江师兄乃东荒第一天骄,声名远扬,天下何人不识君,师兄您名满天下,不才我是广阳宗弟子楚云。” “楚云!恰好我找得正是楚云!” “呲——” 一道剑气贴着楚云的头皮飞过,凌厉的剑光将他的头发削去一片,惊得他亡魂皆冒,连连后退。 【疯子!神经病啊!系统!赶紧给我规划一条逃跑路线!】 【宿主……】 “唰!” 还没等系统回答,又是一道剑光闪过,直接把旁边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楚云的右胳膊飞了出去。 见此,楚云再也顾不得其他,慌不择路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太虚山……”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回头一看,一道剑气飞出,直取楚云首级。 “噗嗤!” 鲜血四溅,楚云的脑袋瞬间飞起,身体也随之轰然倒地。 解决了楚云之后,江郅便地开始退出秘境,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快便来到了秘境出口处。 刚到这里,就碰到了太虚山的其他弟子,粗略一瞧,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的样子,显然这次秘境之行让他们收获颇丰。 而祁东来见到江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这次秘境之行的经历,尤其是想起自己在其中得到的那门绝世功法,他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江师兄,看你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应该是没有像我们一样被师弟们拖累吧?想必这次的收获一定不小吧!”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别人当成累赘看待,更何况大家都是太虚山的弟子,本应相互扶持。江郅虽然天资卓越,但一点也不友爱同门,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当太虚圣子的重任呢? 看到众人情绪有所波动,站在一旁的李太元心中暗喜,他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他接着说道:“是啊!以江师兄的修为,进入这秘境之中肯定是恍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这次回去后,修为必定会更上一层楼。只可惜我们这些修为浅薄之人,白白错过了许多机缘啊!” 他的这番话犹如导火索一般,彻底点燃了众人内心的怒火。原本只是对江郅有些不满的太虚山弟子,此刻眼中已经冒出了熊熊火焰。 是啊!自己等人修为不高,许多宝物只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可要是江郅领头,震慑其他门派,他们此行收获绝不止就这点。 “江师兄!此次回去,我定要向长老禀告你的失职……” “要不是祁师兄和李师兄,我们……” 看着这些天真吵着要喝奶的人,江郅真觉得可笑至极。 “聒噪!” 威压之下,众人噤若寒蝉,而祁东来和李太元看向江郅的眼神更加忌惮,看来此次秘境之行,这江郅肯定收获不少。 因为这般局面,江郅也不和众人同行,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飞行器,直接赶回了太虚山。 “什么?” “江郅竟然敢一个人走了?” “他怎么敢如此对我们?” “他这样做,怎配当太虚圣子?我绝不同意?” …… “哼,不管怎样,等回到宗门后,一定要将此事告诉长老们。” 众人纷纷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云舟之上,江郅面色凝重,伸手从乾坤镜中取出一朵养神花。 此花绽放得极为绚烂,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的花瓣周围竟萦绕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色煞气。 江郅的目光紧紧盯着养神花,双手迅速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印,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玄妙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将那缕煞气逐渐逼入养神花的花蕊之中。 而花蕊之中正是清源的残魂。 “主人!秘法已成!只要清源夺舍成功,主魂与残魂相融合,交融一体,他就再也无法摆脱锁心术的控制了。”婳珑在一旁低声说道。 “嗯,很好!”江郅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九天之上,危机重重,如清源这样的还不知有多少,虽然如此,可江郅心中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那里到底有什么……”江郅暗自思索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向往。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连忙截断思绪,转头看向婳珑:“你这具躯体滋养得很不错,神魂脱壳后,你就暂时藏身于乾坤镜中吧!” “是,主人!”婳珑恭敬地回答道。 只见婳珑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施展神魂脱壳之术,她的身体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神魂缓缓从躯体中脱离出来。 片刻后,婳珑的神魂连同躯体一起消失不见,进入了乾坤镜中。 半天之后,江郅驾驭着云舟返回了太虚山。 情意之谋! 江郅从灵界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太虚山,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洞府休息,而是直奔太虚山的清虚大殿。 此时的江苍玄正在与众人商议事情,见到江郅突然到来,他微微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挥手让殿内的其他人先退下。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江苍玄才开口询问道:“郅儿!此次秘境之行,可还顺利?” 江郅恭敬地回答道:“父亲,七祖吩咐的东西,儿子已经拿到!” 听到这句话,江苍玄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随后欣慰地开怀大笑起来。 “好!好啊!郅儿果然不负众望!走!郅儿!我们去见老祖!”说完,江苍玄迫不及待地带着江郅往江家祖地走去。 江家祖地位于太虚山的深处,只有江家最核心的人物才能进入,当江郅和江苍玄来到祖地时,发现江家的几位老祖早已等候在此。 看到江郅和江苍玄走进来,江家的老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江郅身上,眼中流露出赞赏欣慰之色。 江苍玄上前一步,对着诸位老祖说道:“老祖,郅儿已夺得养神花,特来献给家族!” 听到这个消息,江家的老祖们脸上都浮现出欣喜之色。 “郅儿,快把养神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江郅点了点头,然后从乾坤镜中取出了养神花,众人只见一朵艳丽无比、又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花朵漂浮在空中, 诸位老祖仔细端详着养神花,想要看出其中的奥秘之处,然而,他们看了许久,却始终无法理解这朵花为何能让人得道飞升。 沉吟许久后,四祖叹了口气,语气自嘲地说道:“或许是我眼力不够,竟然瞧不出此物奇妙之处。” “哈哈哈,四哥自谦了,愚弟我还是一头雾水啊!” 有了四祖打圆场后,气氛明显和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七祖看向底下江郅,神情淡然,仿佛已然胸有成竹。 “郅儿,既然你与这养神花有缘,想必你该有所了解吧!” 听到这话,江郅站了出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回七祖的话,我也是有些拙见。” “噢!说说看!” “孕养魂魄仙草宝物,我东荒也是有的,仅凭一朵养神花,就能得道成仙,显然值得商榷,在孙儿夺取养神花时,得到了一些神明之言。” “此时孙儿才知道,这养神花就是一个信物,这么多年,我下界之所以不能飞升,全因为飞升的天门被上界关闭,这养神花就是上界的清源仙尊抛去凡间的,为的就是寻得有缘之人。” 诸位老祖听到这话,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郅儿这话倒是有些道理,有了这养神花,我太虚山传承不断,江氏血脉绵延,此后郅儿你可要全心修炼,争取早日飞升成仙。” “是啊!江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如此,我等也能含笑而去了。” 听到这些话,江郅心情很复杂,他向来是有恩必报,有情必偿。 “诸位老祖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不过,孙儿在此发誓,等孙儿飞升之后,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开天门,我江氏的血脉不能就此凋零,太古仙域也不能就此成为死域!” “哈哈哈,好志气!郅儿,老祖没看错你,回去潜心修炼吧!” “是!” 江郅离开后,七祖看着江苍玄感慨说道:“郅儿虽然心性淡漠,可心中还是念及江氏的,此次他机缘巧合得到了养神花,我江氏就该请尽全力培养他,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养神花,你们明白吗?” 人心难测,更何况是能飞升成仙的神物,很难有人不存觊觎之心。 “四弟!你多虑了,不说别的,就拿养神花来说,刚刚我暗中试探,不仅没有探查到内里情况,反而被其震伤,而且我相信郅儿刚刚说的话,这养神花有神性认主,根本他人存在不容觊觎之心。” “没想到二哥你试探过,果然神物就是神物,虽然我等无缘,可郅儿是聪明孝顺的,只要郅儿能成功飞升,我等此生也是有飞升希望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示意,江郅这个孙儿,自出生后,就从未离开过太虚山,性子也被他们养得重情孝顺,只要江郅能飞升上界,那孩子绝对忘不了他们的。 对于诸位老祖的算计谋略,江苍玄心知肚明,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毕竟这世间本就没有纯粹之情,要是没有诸位老祖,他儿子怕是连养神花是什么都不知道,总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苍玄,将我们早就准备好的修炼资源全送去天绝殿。” “是!老祖!” 很快,江氏几百上千年的顶级修炼资源被送到了江郅的天绝殿。 “啧啧啧!主人,这江家老祖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不枉你答应助他们飞升。” 看着这些宝光萦绕的宝物,江郅笑着说道:“前期投资罢了,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承了他们的情,这情还是要还的。” 此后江郅关闭天绝宫,设下结界,潜心修炼起来。 ……………… 九天之上,清源通过印记,察觉到日益见长的修为,心里很是满意。他遥望着远方,心中暗自盘算,“如此完美的躯体,浓郁的气运,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只要计划成功,我就能够借助这股强大的气运,一举突破瓶颈,打破世界壁垒,前往更高层次的大世界。” 然而,清源深知要实现这个目标并非易事,他必须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和阻碍,他决定采取行动,将仙界局面彻底搅乱,尤其是那些可能成为绊脚石的存在,他决心一一铲除。 自从三百年之前,天界巨变,灵气锐减,为了永葆青春,延绵仙寿,不少神仙开始对身份卑微,修为低下的女仙们举起了屠刀。 在生死面前,一切美色皆红粉骷髅。 十多年的混乱猎杀之后,除了少数女上神得以保全,天界的女仙寥寥无几,这种饮鸩止渴的法子是会上瘾的,很快他们又开始对男仙下手。 与此同时,一些容貌出众的男仙为了活下来,则浓妆艳抹、矫揉造作充足男宠依附在一些显贵的男仙身边。 其中依靠美人计最为成功的则是麒麟族的玄玥,扒上了白虎族的族长,也是天界战神鸿煌,也就成了如今天界第一绝色。 而此次清源目光就落在了玄玥身上。 玄玥桀骜不羁,鸿煌对其又是宠溺有加,若是以玄玥入手,鸿煌必定入局,而且白虎族和麒麟族都是难得的炼器宝物。 美人心计! “玄玥!” 突然,一声低沉的呼唤传来。 深情如水的目光全部落在那个身着红色,张扬不羁的少年身上。 少年长发及腰,容颜妖冶,眉宇间红色的麒麟印记,更是让晶莹如玉的肌肤多了几分勾魂摄魄,这就是名满仙界第一美人玄玥。 听到声音,玄玥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与清源相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平日里,清源对他总是视而不见,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而今天,清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这让玄玥感到十分意外。 清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迈步走向玄玥,步伐稳健有力,随着他的靠近,玄玥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紧张。 清源来到玄玥面前,目光深情地凝视着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玄玥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见过清源仙尊!”玄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羞涩,他不明白清源为什么会突然用这种深情的眼神看着他,但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丝期待,如今鸿煌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若是能得到清源的倾心,那么天界谁还能与他为敌,就算离开此方世界,他也会多几分胜算,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 “清源仙尊!你这是什么意思?”玄玥看着眼前突然拉住自己手的清源,一脸茫然。 清源紧紧握住玄玥的手,眼神坚定,语气真挚地说道:“玄玥!其实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 “这怎么可能?”玄玥惊愕不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试图挣脱清源的束缚,但清源却不肯松手。 清源看着玄玥,笑容苦涩地说道:“不怪你不信,这都是我自误了。遥记初见你时,你就在我心上留有印记,可我却因为种种顾虑,愣是错失了你千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悔和自责,仿佛在回忆过去的时光。 “如今我大彻大悟,仙生难测,未来渺渺,我不想再增添后悔了。”清源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似乎在告诉玄玥,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可是,清源,我已经有鸿煌了。”说着玄玥终于挣脱了清源的手,一脸委屈之色。 清源见状,神色哀伤,可看着玄玥依旧深情不改地说道:“玄玥,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 听到这话,玄玥惊愕抬头,看了清源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清源看着玄玥离开的背影,嘴角泛起冷笑,玄玥啊!玄玥,你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啊! ……………… 都说欲壑难填,玄玥俘获了鸿煌的心,如今清源主动示爱,让他又多了几分自傲。 这几百年来,天界混乱猎杀接踵而至,唯今依然屹立不倒的真不多,当年朱雀一族被屠灭,玄武一族血脉凋零,青龙早就死在仙古之战中,唯有鸿煌庇佑之下的白虎族和麒麟族得以幸免于难。 除此之外,人族飞升神仙则以清源仙尊为首。 如此大的诱惑,玄玥根本抵抗不了。 恰逢其时,清源以魔族蠢蠢欲动将鸿煌支了出去。 被翻红浪,抵死缠绵,玄玥得了清源元阳之后,修为大增,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而且相比鸿煌古板无趣,清源却很是会讨得美人心。 自从鸿煌离开后,清源和玄玥可谓活色生香,快活的很。 眼看这鸿煌快回来了,这次情事之后,玄玥担心地问道:“阿源!你我之事若是被鸿煌察觉到,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清源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是我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玄玥听到这话,立刻炸了,猛然起身看着清源焦急地说道:“这怎么能行?你不知鸿煌的性格,他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若是让他知道我背叛他,他肯定会要了我的命的!” 清源看着玄玥惊慌失措,当即温声安慰道:“玥儿,你莫怕,若他真的要杀你,我定不会袖手旁观,大不了与他鱼死网破!” 玄玥闻言,心中稍安,但还是有些焦虑地道:“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鸿煌不是一般人,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清源沉默片刻试探问道:“既然如此,玥儿,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玄玥听完,脸色巨变,许久之后,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数日后,鸿煌归来,还没进寝殿,便看见玄玥从殿内跑出来,满脸笑容地扑进他怀里。 “鸿煌,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鸿煌抱着怀里柔韧不失娇软的身子,眼底闪过一抹宠溺,对于玄玥的撒娇,他向来都是甘之若饴。 “既然如此,怎么能来找我?我以为……” 听到这话,玄玥不乐意地嗔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人家不想给你添麻烦,不过,鸿煌,我真的好想你!” 相比女人或多或少的矜持害羞,男人对于欲望,则更加坦然。 察觉到玄玥的热情,鸿煌挥手设下结界,就抱着玄玥进了寝殿。 鸿煌抱着玄玥走进寝殿,将他放在床上,俯身亲吻他,玄玥则热烈地回应着鸿煌的吻,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然而,正当情意绵绵,水乳交融之时,玄玥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暗中运转法力,直接对鸿煌动手。 毫无防备的鸿煌被重伤,要不是白虎族强悍体魄,他怕是当场就要丧命于此。 “玄玥!你竟然要杀我?”此时的鸿煌捂住胸口,看向玄玥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痛苦。 对面的玄玥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鸿煌的眼睛,其实此时他已经后悔了,可一步错,步步错,谁让鸿煌眼里容不下沙子。 就在这时,清源突然出现。 见此,鸿煌突然恍然大悟。 “清源!原来是你!是你蛊惑了玄玥!” 听到这话,清源笑了。 “鸿煌,到了此时,你还沉溺在情爱之中,至于你所说的蛊惑,我真是担不起,你情我愿的事情,谁让玥儿腻了你!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的命!” 话音未落,清源悍然出手,向鸿煌发起攻击,一场激烈的战斗爆发了,整个寝殿都被光芒笼罩。 虽然鸿煌是天界战神,可已经被玄玥刺了命脉,他本就撑不了多久,不到三个回合,鸿煌已经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吐血。 见此,清源一脸冷酷地了结了鸿煌的性命。 狡兔三窟!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虽然现在有锁心术辖制清源,但这不意味着九重天上就不会有危险发生,况且这锁心术也不是毫无破绽的。 沉思许久之后,江郅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分出自己一半神魂。 “主人,你这是……” 婳珑不解地看着江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郅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婳珑,九重天危机四伏,我必须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对上清源,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取胜,毕竟清源已经做了十几万年的仙尊,积累了雄厚的实力和底蕴,谁能保证他没有隐藏的杀手锏。 此外,这所谓的“锁心术”究竟是否有效,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因此种种顾虑使得江郅不得不出此下策。 婳珑听出了江郅语气中的沉重,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于是她看着江郅,神情严肃地说:“主人,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只管吩咐。” 此刻的江郅由于分魂所带来的剧痛,早已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但当他听到婳珑这番话时,原本苍白的脸庞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少有的真挚笑容。 尽管前方道路依旧渺茫,但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孤单只影。 婳珑接过乾坤镜,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主人,您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所望!” 若主人最终战胜清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这些气运功德也会是锦上添花,但若不幸战败,这一半神魂则成为主人东山再起的关键,想到这么多年情义,婳珑义无反顾地带着乾坤镜离开了。 望着离开的婳珑,江郅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努力和清源周旋,等待婳珑重新归来。 此后江郅静下心来,全身心投入到修炼和疗伤之中,至于系统久久,他则抹去了一部分记忆,以防不测自己露出马脚。 ……………… 此时九重天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日鸿煌陨灭之后,清源幻化成他的模样,带着玄玥一起回了白虎族。 对于白虎族来说,鸿煌这个天界战神不仅是他们的依靠,还是他们白虎一族的骄傲信仰。 为此,白虎族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以示欢迎。 空旷的宫殿里,唯有玉柱上拳头大小的的夜明珠散发出皎洁的柔光。 清源环顾四周后,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不屑。 “没想到鸿煌居然就住这样破烂地方!” 身后的玄玥没有言语,沉默的他想起了曾经他也是这样嫌弃这地方简陋,想到了鸿煌……忽然他想到刚刚宴会上的欢声笑语,那些熟悉的笑脸,他心里不安齐齐涌上心头。 “阿源!我们明日就离开吧!” 听到这话,清源转过身来,看着玄玥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何?” 玄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鸿煌已经魂飞魄散,难道你还怕他变鬼来找你索命?”清源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听到这些话,玄玥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脸色也瞬间惨白如纸,他紧紧捂住胸口,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但却无济于事,随后她强扯出一抹笑容,娇声说道:“阿源!我们还是早日离开!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怕呀!” 听到这话,清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缓缓走到玄玥身边,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然后,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声说道:“乖玥儿!别担心!只要把白虎族一网打尽,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以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心地和我在一起。” 话音刚落,玄玥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喊道:“不!你不能这样做……”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源打断了。 “给我闭嘴!”清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用力掐住玄玥的喉咙,声音冷酷地说道:“玄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后果自负,看在你伺候得还算舒服的份上,本尊或许会大发慈悲地放过麒麟族。但如果你不听话,坏了本尊的大事,本尊会让你们麒麟族遭受灭顶之灾,把你们扒皮抽筋,做成毯子铺在上清宫里,日日被人践踏!” 清源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残忍,他紧紧盯着怀中不断挣扎的玄玥,仿佛在欣赏一场闹剧,而玄玥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后悔不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这是引狼入室啊!鸿煌…… 清源却仿佛没有看到玄玥的求饶,他轻轻拭去玄玥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放心,等处理完白虎族,本尊就纳你为妃,你可是我最珍爱的宝贝,怎么能让你受一点委屈呢?” 说完,清源便带着被控制住的玄玥转身离去,只留下空旷的宫殿和那几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 曾经五大神兽之族,青龙朱雀世代联姻,互为犄角,玄武血脉凋零,向来独来独往,一沉睡就万千,剩下的就是麒麟族和白虎族。 相比能征善战,赫赫有名的白虎族,麒麟族倒是有些鸡肋,除了族人长相出色,个个都是俊男美女之外,也就是“瑞兽”之名好听些,因此麒麟族就将目光落在了白虎族身上。 每每白虎族有新出生的幼崽,麒麟族总会送来一批幼崽让白虎族挑选,充做玩伴,而玄玥是当年鸿煌自己去麒麟族挑选的,年幼的鸿煌一眼就挑中了刚出生又十分瘦弱惹人怜惜的玄玥。 玄玥因为有鸿煌撑腰,逐渐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每每闯祸都由鸿煌给他收拾烂摊子,可玄玥却因为鸿煌的管束,而渐渐心生不满,万年的宠溺陪伴,却还是没有敌过玄玥心中的怨气不满。 二分天界! 在清源的挟持逼迫下,玄玥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白虎族的禁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神仙,说白了也就是脱离肉体凡胎的俗人罢了。 虽然摆脱了生老病死,可欲望这东西是与生俱来,如附骨之疽一般,根深蒂固,这是连自诩为六根清净,超凡脱俗的佛门都做不到,更何况这些早就被死亡恐惧腐蚀的神仙。 对于这些天界大能来说,他们根本不在意事情真相,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而白虎族更是他们眼里的肥肉。 “诸位!我等都是凡间飞升而来的,同根溯源,更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听到这话,一个发须皆白,却肌肤细嫩的老者捋了捋他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此话说得在理,此等危机时刻,我等人族更是该互相扶持,拧成一根绳。不过,五大神兽虽然有亲疏远近之分,可说到底他们还是同气连枝,青龙虽然势弱,但也不可小觑!还有朱雀一族的南离明火,玄武一族虽然早就不问世事,可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现身,因此老朽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谋而后动,慢慢蝉食!” 老者话音刚落,在座之人纷纷附和。 “没错,如今局势复杂,我等还是以稳妥为上,不然触怒神兽一族,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我们怕是会损失惨重!” …… “白虎一族向来骁勇善战,就算现在除了鸿煌这个战神,可白虎一族的长老们却都神秘莫测,那些老怪物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上座的清源听到这些话,心里怒火中烧,这些无胆匪类,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夺舍大计,他根本就看不上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神仙,连胆子都没了,真是可笑至极。 见此,清源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只见他看着众人说道:“诸位!若是我没有万全之策,怎敢劳驾各位!如今天界到此困境,诸位与其捕捉那些修为低下的小仙,还不如以白虎为食。如今鸿煌已除,趁着白虎一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等正好下手,不然,等白虎一族知晓鸿煌之死,迟早会查到我身上,到时候也肯定会迁怒你等,毕竟神兽与我等人族向来不睦!”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一紧,纷纷想起了往日里神兽一族对他们这样人类飞升神仙的轻视和傲慢,尤其是白虎一族更是如此,一直视人类为蝼蚁。 如果现在拒绝了清源,以后等事情败露,他们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纷纷开口,表示愿意参与此事。 清源见众人表态,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此事就定了,明晚子时,诸位带着麾下势力齐攻白虎族地。”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就各自散去了。 而等众人离开后,清源身形一闪,消失在上清宫。 自古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有神物,当然也有与之相生相克的魔族。 魔族生于黑渊之地,这里原本就灵气稀薄,自那场大变故后,更是成为了一片荒芜之地。此后,魔尊邺渊便对天界发动了猛烈攻击,只为给魔族寻得一线生机。 面对如此险境,天界如今仍能歌舞升平、翩翩起舞,全赖青龙和朱雀一族在前方苦苦支撑。 在个人私利面前,所谓的顾全大局往往会被一脚踢开,而清源正是这种人。 虽说神族与魔族世代为敌,但天道似乎更眷顾神族。即使这一代的魔尊邺渊是魔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强者,却依然未能向前推进一步。 在又一轮筋疲力尽的僵持后,邺渊终于爆发了。 他怒不可遏,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魔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手掌一挥,一股强大的魔力涌出,直接将整个魔宫砸得稀烂。 “啊!!!天道不公!天道你不公啊!”邺渊仰头怒吼,声音响彻云霄。 就在这时,清源悄悄地潜入了魔宫。 “谁!给本尊滚出来!”邺渊突然察觉到有人闯入,立刻警觉起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低垂的掌心已经凝聚了强大的魔力,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清源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我!” “是你……”邺渊皱起眉头,看着清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你来干什么?天界的清源仙尊!” 见此,清源笑得温文尔雅。 “魔尊!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邺渊狐疑地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有话直说,少来这套!” 清源悄然走到邺渊对面,压低声音说道:“魔尊您难道看不出来么?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只要你愿意与本尊合作,我们便能各自得到想要的东西。到那时本尊将登上天界之主的宝座,而魔族则可得到卧龙岛和凤鸣山以北的土地。” 邺渊心动了,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难以突破神族的防线,但他并未立刻表态。 他凝视着清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沉声道:“本尊如何能确信你所说属实?你们人族向来以背信弃义、狡猾奸诈着称,这莫非又是你们天界设下的陷阱,企图将我等一举歼灭?” 听到这番话,清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轻一甩衣袖,背负双手,显得十分自信,缓缓说道:“魔尊啊!事已至此,您还未看透其中的真相吗?神族与魔族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否则,为何每逢魔族陷入绝境时,总会涌现出能够扭转乾坤的绝世天才,就如同你一样,魔尊邺渊。” 清源的话语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邺渊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邺渊的脸色骤变,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那又如何?难免你到时候背信弃义,让我魔族沦为奴役!” 清源看着眼前色厉内荏强撑着的邺渊,不禁嗤笑一声。 “邺渊,说句难听的话!我们天界要是想找些伺候人的奴婢,只需天门一开,数不胜数的圣女天骄飞升上界,压根儿就用不着你们魔族。如今你们魔族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跟本尊合作,这样也许还能让你们魔族苟延残喘活下去!” 邺渊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清源!你别太看不起我们魔族!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勾结魔族的事情抖出去吗?到时候看青龙那些神兽之族如何对待你!” 听到这话,清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 他嘲讽地说道:“邺渊啊!你还是这么天真可笑,就算你真的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就算有人信了,在我和魔族之间,他们肯定会先对你们动手。不过你别忘了,如果惹恼了本尊,在本尊面临麻烦之前,必定会先灭掉你们魔族,让你们魔族世世代代沦为奴隶,永不得翻身!” 沉默良久,邺渊终于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尽管这是与虎谋皮,但为了魔族的生存,他们不得不暂时低头。 乱吧!乱吧!天界大乱,他们魔族还是有喘息再起之机! 神兽哀歌!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万里长城往往败在自己人手上。 清源和邺渊达成交易后,便回到了上清宫。 同气连枝、一脉相承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神兽一族对于清源这样的人族神仙充满了戒备与警惕,但对于同样属于神兽一族的麒麟族,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防备之心。 此刻,鸿煌的死亡尚未被揭露,而玄玥仍然是麒麟族的吉祥物,鸿煌的伴侣。 “玥儿!青龙朱雀一族已经抵御魔族很长时间了,你以鸿煌的名义,给他们送去一些琼浆玉液,以表达天界对他们的犒劳和辛苦付出的感激之情。” 话音刚落,清源一挥衣袖,地上顿时摆满了灵气四溢、香气扑鼻的琼浆玉液,在这个灵气稀缺的时代,这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站在对面的玄玥看到这些,心中越发感到忐忑不安,然而,一想到如今白虎族还安然无恙,她心中的戒备便减少了几分。 也许清源真的只是希望她送些琼浆玉液去犒劳青龙朱雀,毕竟天界现在还需要他们来对抗敌人。 想到这里,玄玥脸上有了笑容。 “我知道了,阿源!” 清源见玄玥答应了,走了过来,拉着玄玥的手笑着说道:“如此甚好!玥儿,你该知道如今魔族进犯,我不想在此时和青龙朱雀一族发生嫌隙。” 听到这话,玄玥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阿源!那对白虎族,你能不能放他们一回?” 话音刚落,清源变了脸色,低头看着玄玥似笑非笑地说道:“玥儿如此心软,该不是还对鸿煌念念不忘吧?” “我没有!”目光交错间,玄玥猛然低下了头,整个人说不出的惊慌失色。 见此情形,清源冷哼一声,笑着说道:“玄玥,你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也该明白斩草除根,现在你若是心软,害得也只有麒麟一族,何去何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清源离开了,而玄玥却站在原地许久,无声落泪,此时的他恨不得自刎谢罪,可为了麒麟族,他只能痛苦地煎熬下去。 要是自己当初不是那么贪心不足,现在一切也不会发生了。 无论何等种族生灵对于美总是多了几分喜爱,很快玄玥以鸿煌为借口,带着天界的琼浆玉液来到了天河驻地。 “玄玥见过诸位长辈!鸿煌因为受伤需要闭关修炼,见诸位抵御魔界劳苦,特意让我亲自送着蕴含灵气的琼浆玉液来。” 听到这话,青龙朱雀两族都非常高兴,“多谢鸿煌,早就听闻他藏酒无数,如今战局僵持不下,这些美酒来得刚好。” 本来天河灵气稀薄,他们又全力抵抗魔族,体内灵力早就匮乏不足,如今有了这琼浆玉液,青龙首领立刻分发了下去。 傍晚时分,天河驻地举办了宴会,除了镇守边际的战士,其他首领小将都围坐在案边,畅快地谈天说地。 清源送来的琼浆玉液确是上上等,封口一揭,灵气十足,醇厚的酒香让在座之人都垂涎三尺。 一碗接一碗,满座皆是赞叹之词。 可端着酒杯的玄玥在看着众人喝下琼浆玉液,久久没有出事,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朱雀族的小将突然倒地不起,身体迅速变得软弱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青龙首领大惊失色。 其他人也纷纷出现相同的状况,他们的身体都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唯有修为最深的两位首领,还能强撑着坐在酒案边。 玄玥瞪大了眼睛,他终于意识到这琼浆玉液有问题,此时他心如坠冰窖。 “玄玥,你竟然在酒里下毒……”青龙首领看着玄玥咬牙切齿地喊道。 “不是!不是!”玄玥惊慌失措地摇头。 见此,朱雀首领语气冰冷地说道:“不是你,那肯定就是鸿煌,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冷笑声:“哈哈哈,当然是屠灭龙凤,白虎为尊!”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待落地之后,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来者竟是“鸿煌”。 “鸿煌!原来是你!” “是你在酒中下毒!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 众人的咒骂声,“鸿煌”充耳不闻,而是向玄玥招了招手,笑着喊道:“玥儿,过来!” 听着“鸿煌”的呼唤,玄玥微愣片刻,便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身旁。 “鸿煌!我真是看错了你!本以为你是品行高洁之徒,没想到你会趁此机会,给我们下毒!” “我们五大神兽同气连枝,没想到竟然会出了你这个无耻之徒,今日就算是拼了我们的命,也不能让你得逞!” 说完,朱雀首领和青龙首领对视一眼后,就燃烧神魂,化为原形向清源攻了过去,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天际之上,月明星稀,暗淡的天际却猛然亮了起来,一龙一凤合力向清源攻去,灵气挥洒如同璀璨烟花一样。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鸿煌”却只是微微一笑,他手中出现一把锋利的长剑,轻易地抵挡住了一龙一凤的攻击。 人修之中,剑道至尊,当然他可是以剑道大成而飞升成仙的。 “不自量力!”冷哼一声,随后便挥剑斩向一龙一凤。 “鸿煌”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转眼间,青龙和朱雀身上就已满是伤痕。 玄玥焦急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鸿煌”的实力很强,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族。 就在这时,“鸿煌”突然转身看向玄玥,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之意,顿时让玄玥浑身发冷地僵在了原地。 等玄玥再次回神时,是被两道凄厉的哀嚎声惊醒的。 她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刚刚天空中巨大的龙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白发老者。 “噗!你,你不是鸿煌!你到底是谁?” 早在动手之际,青龙和朱雀首领就知道此人定不是鸿煌,可此人竟然以鸿煌面容出现,那么鸿煌肯定早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青龙和朱雀首领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此人定然是冲着神兽一族来的。 听到这话,“鸿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后他缓缓转过头来,望向玄玥,轻声问道:“玥儿,你说我是谁?” “鸿煌……” 话音刚落,“鸿煌”手中的剑猛然向前刺出,直接刺穿了青龙和朱雀首领的心脏。两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随后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随后\"鸿煌\"满意地看着留影石飞了出去,划过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清源,你想做什么?\" \"借刀杀人而已!\" 说完\"鸿煌\"带着玄玥就离开了此地,没过多久,邺渊带着魔族走了进来。 看着满地瘫软不能动弹的青龙朱雀族人,邺渊没有心软,直接下令将他们屠灭殆尽。 “一个不留,全部杀光。”魔族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展开攻击,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向着青龙朱雀族人们砍去。 青龙朱雀族人们虽然瘫软在地,但他们还是清醒的,他们试图挣扎反抗,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族的刀剑落下。 鲜血四溅,惨叫连连,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阴谋得逞! 神仙打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往高高在上,血脉尊贵的青龙朱雀顷刻之间成了食案上的美味佳肴,成了丹炉里的储灵丹,而其他幼崽则被圈养起来,就像凡人圈养家畜一样。 那晚青龙首领手中的留影石飞到了卧龙岛,当青龙一族知道白虎族杀害他们族人后,立刻和朱雀一族联系起来,很快两族除了老弱妇孺,齐齐冲向白虎族地去报仇雪恨。 厮杀来得很快,白虎一族没有防备,当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们想要解释时,可双方已经杀红了眼,而且都有族人丧命于此,如此就结成了血海之仇。 白虎一族虽然骁勇善战,可面对青龙朱雀族长和长老们的联手,也是步步败退。 这场大战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白虎族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停手!停手啊!” 为了拯救局面,白虎族长只能以自己的命为赌注,没做任何防御,直接迎上了对面青龙族长全力一击。 顷刻间,白虎族长重重摔落而下,心脉惧断,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低声呐喊:“阴谋!这都是阴谋啊!” 见此情形,朱雀族长和青龙族长对视一眼后,心里有些不安,随后两人飞速而下,站在了白虎族长对面。 “白琥,你这是什么意思?青璘传来的留影石,上面明摆着是鸿煌这个畜生卑鄙无耻用毒杀害了我们的族人。” “这留影石我也看过,千真万确,做不了假!” 听到这话,白虎族长猛地吐了口血,抬头看着对面两人,气息奄奄地分辨道:“留影石做不了假,可鸿煌做得了假!那是鸿煌携玄玥归来,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如今,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日清源和玄玥去过祖地后,白虎族长明显察觉到两人的动静,当日虽然感觉到有些怪异,可他也没有多想。谁知今日竟然会有灭族之祸,刚刚他想化出白虎原形,可谁知竟然失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白虎祖地出了问题,因此无奈之下,他只能不得已拼上他这条老命。 见两人还是有些不信,白虎族长凄厉喊道:“此时正是我们神兽一族生死存亡之机!你们该清醒了啊!就算我有阴谋诡计,也犯不着赔上所有族人,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他们连虎形都幻化不出来啊!” 声嘶力竭之后,白虎族长就气绝身亡。 见此情形,青龙族长和朱雀族长明显慌了,看着已经死伤无数的白虎族人,两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血海深仇已经结下,若是他们此刻停手,难保日后白虎一族不会报复回来。 可若是就此放任下去,任由族人屠灭白虎一族,他们又良心不安,正当两人犹豫不决时,清源带着人族神仙突然出现在白虎族地上空。 “真是好精彩的一场戏啊!” 清源一脸戏谑地看着下方众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孤傲模样。 “清源,你怎么会在这里?”青龙族长和朱雀族长齐声喝道。 “自然是来收场的啊!”清源笑了笑,然后对着身后的人族神仙笑着说道:“诸位该动手了,有了这群孽畜,不仅能滋补养身,还可以做不少储灵丹啊!” 听到这话,人族大能看向下方眼里满是贪婪,而青龙族长和朱雀族长却心惊胆颤,片刻后清源身后的人族神仙同时出手,恐怖的威压和法力席卷而来,顷刻间青龙和朱雀两族的族人瞬间死伤大半。 “快躲!大家快躲!” …… “啊!清源你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你!”看着族人们的惨状,青龙族长睚眦欲裂,倾尽全力向清源一行人冲了过去。 见此,清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不屑地说道:“不自量力!蠢货!” 说话间,清源双手一挥,无数道剑气朝着两位族长疾驰而去,两位族长纷纷施展出最强功法抵御,但早就是强弩之末的两人根本敌不过清源,在人族神仙的围攻下,两位族长很快就不敌落败。 就在这时,一道神秘的力量降临,挡住了清源的攻击。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凭空出现。 “拜见玄武老祖!”青龙和朱雀族长齐声喊道。 老者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衣袖一挥,将受伤的族人卷起,送到了他的身后。 “清源,你竟敢勾结魔族,杀戮神兽一族,该当何罪!”老者怒视清源,声音犹如惊雷。 清源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初,“哼,老家伙,你终于现身了,不过,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清源掌心浮现出一把血红的长剑。 这剑一出,瞬间天地变色,风云涌动,玄武老祖更是双眼赤红,失声惊呼。 “畜生!清源,你竟敢用麒麟血炼剑!” 听到这话,清源哈哈大笑,嚣张至极。 “不错,这就是用麒麟血炼制出来的,有了它,你们就奈何不得本尊!” 话音未落,他手持魔剑,朝玄武老祖斩去。 一时间,剑光闪烁,气势磅礴,玄武老祖不敢怠慢,全力催动灵力,施展出玄武护盾,试图抵挡这一击。 然而,魔剑威力惊人,最厉害的就是它剑身上萦绕的麒麟煞气。 麒麟不仅是神兽,更是瑞兽,清源用麒麟血炼剑,这魔剑不仅能克制神兽血脉之力,还有诅咒之煞。 良久之后,只听“咔嚓”一声,玄武护盾碎裂开来,而玄武老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老祖!” …… “老祖!” 看到这一幕,清源眼神一厉,乘胜追击直接冲向了玄武老祖。 此时的玄武老祖已经身受重伤,气息萎靡不振,而青龙和朱雀则紧紧围绕在他身旁,试图保护他。 见此,清源持剑而立,放声大笑道:“老东西!你们神兽一族高高在上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从今天起,天界将由我们人族主宰!” 说完,清源手中的魔剑猛地刺向了玄武老祖的胸口,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老祖!清源!我一定要杀了你!” 青龙族长目睹了这一切,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他不顾一切地向清源发动攻击,但清源却轻易将他击飞出去。 朱雀族长见状,迅速将其他族人护在身后,同时眼神充满戒备和愤恨地盯着清源。 “来人,把他们统统关入天牢!” “诺!” 随着清源一声令下,一群身披战甲、威武雄壮的天兵天将应声而至,随后,这群天兵天将迅速行动起来,纷纷施展法力将朱雀等人封印住灵力,然后押解着他们返回天界。 朱雀等族人被带回天界后,遭受了残酷的折磨,除了那些尚未开始修炼的幼崽被圈养外,其他族人都被无情地剥皮抽筋,挖丹放血,死状惨不忍睹。 神帝收徒! 在解决了神兽一族之后,清源已经成为了天界独一无二的存在,在众神的拥护之下,清源自封为\"神帝\",开始统御整个天界。 如今清源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庆祝了数日之后,便想起了在下界的江郅。 由于清源自身的神体本就已经衰老不堪,再加上多次对战,他那破败的神体几乎无法容纳他的神魂,因此,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尽快寻找合适的肉身进行夺舍。 原本清源以为江郅这个气运集身的绝世天骄的修炼速度会非常快,一日千里,很快便能飞升成仙。 但当他透过水镜进行探查时,却惊讶地发现江郅竟然仅仅才堪堪突破到分神期,距离飞升成仙还有整整四个大境界之遥。 “蠢货!如此天赋异禀之人居然只堪堪分神,实在是让本帝气愤不已!”清源难以置信地看着水镜中的江郅,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冷静下来后,清源皱起眉头,思索起原因来。 “难道是因为下界灵气稀薄?不应该啊!以他的天资,即使资源匮乏也应该能快速提升修为才对。” 清源静静地坐在宫殿之中,他的目光透过层层虚空,深深地落在水镜中的江郅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地,他发现江郅的修炼方法似乎存在一些问题。 “原来如此……这家伙居然只知道埋头苦练打根基!” 清源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喃喃自语道:“看来如今只有自己推上他一把,等他飞升到天界,到时候自己再好好调教!不过这家伙的根基倒是挺牢固的,到时候自己就能打造出完美的神体!” 想到这里,清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着水镜里的江郅眼里满是贪婪。 良久之后,清源挥散了水镜。 而此时下界天绝宫,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那千刀万剐般的目光终于消失不见,江郅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清源迫切地想让江郅飞升成仙,而江郅则沉下心来,将一多半的精力都花在神魂修炼上,至于自己的修为,那就看清源到底着不着急。 反正只要他不主动提升修为,以他目前的根基,就算是想要突破到下一境界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天,正在闭关修炼的江郅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绚烂的彩云,仿佛天地间最美妙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接引神光从天而降,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河,直接穿透了天绝宫的屋顶,照在了江郅身上。 这般声势浩大,不仅惊动了整个太虚山,甚至连东荒之外的人们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 “郅儿!你这是要飞升成仙了啊!” 江苍玄激动得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说道。他没想到儿子竟然如此出色,成了三百年来唯一飞升成仙之人。 而那些平日里隐居在太虚山中的江家老祖们也纷纷立于云端,他们眼中闪烁着惊喜和自豪的光芒,更别提太虚山的众弟子们,当然还有飞速赶来的其他宗门之人,就是为了能亲眼目睹这一大生盛事。 江郅飞身而上,抬头看了一眼绚丽无比的接引神光,眼底极快地闪现一抹晦暗,他知道清源如此迫不及待,就说明他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这也就意味着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思索片刻后,江郅对着江父和江家老祖们拱手行礼道:“父亲,诸位老祖!望请珍重!我们终有再见之时!” 随后江郅不再用法力压抑自己,身体随着接引神光飞往天际,直入天门。 天界飞升池上,江郅刚刚踏入天门,一眼便望见了站在对面的那群天兵天将。无需多想,这些人必定是清源派来迎接自己的。 果不其然,江郅完成洗髓锻体后,那些天兵天将纷纷面露喜色地迎了上来。 为首的银甲神将对着江郅微微一笑,然后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说道:“上仙,您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神帝早就有预言,说他与您有师徒之缘!要知道,神帝可是从未收过徒弟呢!若您能拜在神帝门下,那便是神帝唯一的弟子,地位超然,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这简直是一步登天,令人羡慕不已啊!” 听到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江郅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装作惊讶和激动的样子。 “此话当真?我真” 看着江郅故作惊喜的表情,神将心里嗤笑,不过是下界一个土包子,凭什么这么好运气得到神尊青睐……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面前还是笑着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侧身,伸手示意道:“上仙,请随我来,神帝正在凌霄宝殿等着您啦!” 很快江郅就随着神将到了凌霄宝殿。 神光昭昭,仙乐渺渺,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氛围,在座的众神个个都是仙风道骨,神威煌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可实际上内里却是豺狼虎豹,而坐在帝座之上的清源,虽然冕冠遮面,但他那隐藏在冕冠之下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愉悦和贪婪。 “江郅在此拜见神帝!” 随着江郅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郅身上。 听到这话,清源微微抬手,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免礼!江郅,本帝观你根骨奇佳,资质聪颖,与本帝有缘,你可愿意拜本帝为师?” 江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邀请,但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地叩首,恭敬地说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看到江郅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清源心中暗自得意,此时大殿中的众神们纷纷出言恭贺。 “恭贺神帝!” …… “恭贺神帝喜得高徒!” 面对众人的祝贺,清源站起身来,看着江郅,微用法力让其起身,随后笑容慈祥地说道:“好!从即日起起,你便是本帝唯一的徒弟,赐居上清宫。” 江郅闻言,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师尊恩赐!” 随后,江郅便在一名仙使的带领下,前往上清宫。 翌日,清源就迫不及待地到上清宫指点江郅修炼。 看着清源如此倾囊相授,江郅虚心受教,态度极为认真,见此清源满意极了。 “如此甚好!今后你好生在这上清宫里修炼,为师给你送来的仙草灵丹,你也要不吝取用,争取早日突破真仙!” 听到这话,江郅颔首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之情。 “师尊放心!徒儿定会好生修炼,不辜负师尊您的厚望!” “好!你是本帝的徒弟,以后这天界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好生修炼,前程无量!” “徒儿明白!” 又勉励了几句,清源就离开了。 而等清源离开后,江郅确实是潜心修炼,虽然此时危机四伏,可总也不能因噎废食,修为高一点,以后胜算也多一分,而且此时清源定会时刻监视着自己,万一露出破绽,那情况反而会更糟糕。 确实如江郅所言,清源无时无刻都分了心神监视着江郅,不过,在见江郅真潜心修炼后,倒是放松了几分警惕之心。 法制咖男主!(一) 头顶烈日,汗如雨下,双手老茧,穿越过来的江郅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抬头一望,漫天灰尘,汗水直接滑落到了眼睛里,更是火辣辣的疼。 环顾四周后,江郅赶紧找了一小块阴凉地地方,好喘口气,好一会儿后,整个人才觉得活了下来,刚刚自己差点都快被烤熟了。 平复心情后,江郅赶紧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原主江乔,父母双双车祸而亡,一夜失孤,而赔偿金也被亲戚瓜分殆尽,至此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就只剩下原主和江茉兄妹两人。 原主和江茉是一对龙凤胎,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就是因为江母临终之前嘱咐原主一定要照顾好妹妹,此后原主半生都为了江茉而活。 年幼的时候,兄妹两人像踢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一年十二月,两人像乞丐一样在亲戚家往返生活。 用他们的话来说,赔偿金大家都拿了,那孩子当然得大家一起养。 六年艰难的日子,原主是硬咬牙坚持下来的,每每被扔过来的脏活累活,挨打受骂都是原主扛着,而江茉这个妹妹除了被骂几句,整个人都躲在原主这个哥哥庇护下。 等原主十四岁的时候,就带着江茉离开了那虎狼之窝。 原主虽然年纪小,但手脚勤快,脑子灵活,慢慢地从捡废品到收废品,虽然居无定所,可好歹不被肆意打骂,至于江茉此时却住在学校念书。 上天怜悯苦命人,原主的种种行为都被周边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次偶然意外,原主救下了老区里的周奶奶,事后周奶奶就让原主住进了她家里。 周奶奶老伴早就去了,至于一对儿女早早就移民国外,除了刚开始几年,至此就再无音信,刚开始周奶奶还担心自己的儿女在外出了事故,为此不辞辛劳,天天往派出所跑,甚至还长途跋涉跑去了首都的领事馆。 可最后得到的只有一通狗屁不通的责骂,满口英文里夹杂着许多中文粗鄙的骂声,这一下子就让周奶奶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周奶奶大病一场后,就再也不提她的一对儿女,对外就说自己是孤寡老人,当然这性子也沉闷了许多,无儿无女,周边人都搬走了,就只有她还守在这破房子里。 有了周奶奶的收留,原主也算是有了安身之处。 可九年义务教育之后,江茉考上了高中,看着哭着流泪想上高中的妹妹,十六岁的原主偷偷跑去了工地。 上完高中,上大学,原主在工地上,一干就是五年,明明是二十刚出头的少年,可苍老的却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原主本来以为只要妹妹大学毕业,他的苦日子也算结束了,对死去的妈妈也有了交代。 可原主没想到一天江茉哭着跑了回来,后来还说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原主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自己辛辛苦苦供养的大学生竟然未婚先孕,这完全是在自毁前程。 愤怒之后,原主逼问江茉,可江茉什么也不肯说,就是哭着摇头,见此,心疼妹妹的原主也只能就此放弃。 为了江茉的前程,原主当即就要带江茉去医院打胎,可谁知当晚江茉就跑了。 原主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江茉,而且为了江茉的前程名声,原主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可是半个月后,原主就接到了江茉来要钱的电话。 本来原主还想劝几句,可江茉一听到这话,立刻挂断了电话,不忍江茉受苦,原主只好把钱打了过去。 之后原主就去了江茉的大学,多番打听之后,原主知道傅彦君这个人。 在拿到实足证据之后,原主去找了傅彦君,可却被他的保镖狠狠打了一顿,不仅如此,因为原主上门讨公道,傅彦君发现了江茉怀孕的事情,当即就派人去找江茉。 等找到之后,就强制拉着江茉去医院流产。 江茉流产后,就对原主产生了怨恨,觉得要不是原主,她和傅彦君的爱情结晶就不会被逼死,因此等她修养好之后,她就谋划着让原主付出代价。 而原主见江茉休养好了,就说让她去学校上学,原来早在之前,原主去学校调查事情的时候,就去找了江茉的大学辅导员,一番苦苦哀求之下,老师答应了不再开除江茉学籍,而且改成了休学。 本来是一番好意,都是为江茉着想,可在江茉看来,心里更加怨恨原主。 原主江茉在大学时,一直装着富家女,学校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现在原主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她的老师,这在她看来,就是原主故意让她丢人。 随后她又想起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心里渐渐对原主下了杀心。 江茉知道原主如今在工地上刷墙,这天她故意递给了原主一杯放了安眠药的水,原主喝下之后,当天中午就从二十五层高楼摔了下来。 原主死了,而江茉这个唯一的家属可哭得撕心裂肺,很快她就凭借着自己悲惨遭遇,从工地老板那里得到了一百五十万的高额赔偿。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报复江茉这个白眼狼。 而江郅的主要任务就是掠夺傅彦君这个男主身上的气运,原主死的太早,后面的世界剧情他还不知道,后来江茉和傅彦君这对颠公颠婆竟然幸福圆满地在一起。 在这个小世界里,刨去原主这个凄惨垫脚石,江茉拿得就是打胎捐肾的小白花虐文女主,至于傅彦君则是典型的法制咖男主。 算算日子,如今江茉应该快要发现她怀孕了。 思索片刻后,江郅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合同板房走去。 空调房里,包工头李建国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到江郅进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小江啊,你怎么来了?”李建国疑惑地问道。 江郅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李哥!我想把工资结一下,我不想干了。” 李建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小子!你终于想通了!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早该这样做了,这工地哪里是你们二十出头小伙子来的地方!” “至于你那个妹妹,你根本不欠她什么,凭什么她都读大学还要你出钱,人有时候不能太老实,要多为自己着想!” “至于你妈的遗命,那就是偏心眼!如果她这么舍不得心肝宝贝,那干脆就让她从地里爬出来,亲自去养……” 看着李建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江郅赶紧出言打断:“李哥!” 李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止住话语,显得有些尴尬,但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舒畅感。 随后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塞进江郅手中:“拿着吧!小江,这是你应得的!” 江郅低头看着手中的钱,粗略估计了一下,说道:“李哥!这好像多了。\" 李建国摆摆手,豪爽地说道:“不多不多,这就是给你的,拿着这些钱,好生拾掇拾掇自己,去理个头,人模人样去外面闯闯!” 虽然江郅不差这点钱,也不想要,可面对老板强制好意,无奈之下,江郅还是收下了。 法制咖男主!(二) 一身脏污的江郅直奔大澡堂子而去,途中还顺手购买了一整套崭新的衣物和鞋子。 此刻正值午餐时分,澡堂内顾客寥寥无几,然而,由于江郅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老板硬是要求他多付一份费用,才勉强同意让他进入,此外,老板还特别叮嘱江郅必须先冲洗一番。 对此,江郅并未心生计较,大家都在为生计奔波,而他身上沾满了灰尘与泥沙,如果不事先冲洗干净,恐怕等不到洗完澡,整个水池都会变得污浊不堪。 倚靠在池边,江郅全身舒畅无比。 刚才的他仿佛被沙浆包裹成一具僵尸,那种压抑感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来,从未去过工地干活的江郅终于明白了为何工地的工资如此之高,确实是一分钱,一分汗,名副其实的血汗钱,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感慨之余,江郅不禁想起了江茉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婳珑!去给江茉下点增膘散!” “我知道了,主人!” 增膘散可是好东西,专门用来给猪催肥,当然也非常适合江茉这个白眼狼孕妇,毕竟怀孕了,就得好好补补。 从澡堂里出来后,江郅就回了周奶奶家,顺便还在巷子口买了一些周奶奶最爱吃的小蛋糕。 别看原主辛辛苦苦挣了这么多年钱,可全花在了江茉那个白眼狼身上,以至于他连租房的钱都没有,这么多年还是住在周奶奶家。 不过,这大多数也是原主一个人住,江茉嫌弃房子破旧不堪,而且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刚上高中就申请了住校,除了寒暑假不得已的时候,江茉从不回来,等上了大学后,她干脆以做兼职为借口,用着原主的血汗钱住进了酒店。 用江茉这个白眼狼的话来说,那就是你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我的,你不仅是我的哥哥,还得当我的“妈妈”,想到这糟心的话,江郅真觉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周奶奶家的房子在最里面,这是以前老职工的家属楼,这么多年,因为里面的住户太密集了,根本没有开发商愿意征地拆迁,以至于周边都是高楼大厦,就这一块不见天日,阴暗得快让人发霉。 这样的环境,除了周奶奶这样的孤寡老人,本来房主都搬了出来,现在住在这里大多都是外出打工人,毕竟这里的房租是真便宜。 江郅站在楼道里,看着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扶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周奶奶年轻时和老伴都是厂里的骨干,而且当时他们分房子的时候,还有两个孩子,所以分到的房子很不错,不过为了生存,周奶奶将三室一厅的房子隔了出去,带厨房的那一半自己住,剩下的就租了出去。 等原主来了之后,周奶奶就将客厅隔成了房间,不过,原主心疼江茉,平日里都是在厨房门口支得架子床,这一住就是七年。 “奶奶!” 听到声音,周奶奶立刻站了起来,看着江郅有些疑惑担心地问道:“小江!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以往原主都是早出晚归,为了多挣点钱,就算是烈日炎炎的大中午也从未提前回来过。 见此情形,江郅快步走了过去,扶住周奶奶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回来看看您!” 听到这话,周奶奶还是不放心,在她看来,天下再也没有比原主还傻的孩子,什么苦什么累都往肚子里咽。 “小江,是不是出什么事呢?有事,你就说出来,奶奶给你想办法,千万别憋在心里。” 江郅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地感慨,这个世上,唯一关心原主的人,不是已逝的父母,不是唯一的妹妹,而且这个早就将原主看做亲孙子的老人,想到前世周奶奶被江茉推下楼梯而死的那一幕,江郅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其实要是江茉只要了原主的命,原主也不会恨得她去死,可江茉害了这个世上唯一对原主好的人,所以江茉真该死,而且还得备受折磨地凄惨死去。 “我没事,奶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有事一定要告诉奶奶,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实在了,这样太容易吃亏受苦。” 江郅扶着周奶奶坐下去,就将袋子里的小蛋糕拿了出来,“奶奶,吃块蛋糕吧!” 周奶奶看到手里的小蛋糕,咬了一口,随后笑着说道:“好吃!还是王家铺子的吧!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味道啊!这人老了,腿脚不利索,这么多年,要不是你常给我带这小蛋糕,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吃不到这个味道喽!” 这话说得让人心酸,但其实也是实话,这么多年,要不是有原主护着顾着,腿脚不利索的周奶奶连下楼都困难,更别提活得像现在这样体面干净。 “奶奶!我们出去旅游吧!” 听到这话,周奶奶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想去旅游?” 见此,江郅微垂着头,声音略为哽咽地说道:“奶奶!我最近感觉到我身体不对劲,医生说……” “医生怎么说的?你快说啊!”着急忙慌的周奶奶连手里的小蛋糕掉了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追问。 抬头看着周奶奶,江郅摇了摇头说道:“医生说等检查结果!” “好孩子!别怕!你还这么年轻,人又这么好,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至于治病的钱,你也别担心,奶奶有钱,就算不够,奶奶还有这房子,奶奶早就把你当亲孙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说话间周奶奶眼眶湿润,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知道,奶奶,上天会保佑我的,不过,我心里还是怕的,您不知道,一直以来,我也把您当亲奶奶,我一直想挣到钱,带您出去旅游,如今出了这事,我害怕要是现在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您就答应我吧!” 周奶奶听着这恳求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颤抖着嘴唇,哽咽着说道:“好,好……” 见此,江郅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劝动一个二十多年都没动过窝的人,可不容易啊! 抽了张纸巾,江郅给周奶奶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那奶奶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我车票都买好了,明天一早的票!说不定看遍了美景,我的病就不药而愈了。” “这么急啊?” “我这不是害怕您不如嘛!先斩后奏……” 祖孙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温馨和乐。 江郅知道就江茉那冷血自私的人,若是让周奶奶还住在这里,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才以旅游为借口,将周奶奶支走,而且若是没有原主这个冤大头哥哥,到时候走投无路的江茉也只能去找傅彦君。 法制咖男主!(三) 翌日一早,江郅就带着周奶奶离开了,临走之际,还跟隔壁房客交代了几句,至于门锁,江郅昨晚就换了,至于江茉那种白眼狼,根本不配进来,免得脏了这房子。 正值夏季,江郅就带着周奶奶去了海边,就在两人在海边玩得尽兴时,学校里的江茉总算发现了自己不对劲。 二月的小猪崽,四月的大肥猪。 这增膘散用在江茉的身上,更是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喜感动人。 之前江茉为了保持身材,总爱花大价钱吃些日料生鱼片之类的,江茉骨架娇小玲珑,相貌姣好,再加上高明的化妆术和欲情故纵的茶艺,她可是小有名气的美女,要不然傅彦君也不会看上她。 看着镜子中白胖了许多的脸,江茉恨不得拿刀把自己脸上多余的肉割下来,旁边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康意乐看见江茉这般模样,笑着嘲讽道:“江茉!这短短几天,你都快胖成一头猪了,难道最近没钱吃你的高端日料?” 此话一出,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这个世上,有三件事情是掩饰不住的,咳嗽,贫穷和爱。 江茉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可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假模假样的笑话,毕竟哪有真正富家女吃打折特价的高等日料,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哪能?这人家不是扒上了傅少,怎么可能还吃那些特价打折的便宜货,不过,或许有些人天生命贱,是吃不了好东西的!” 江茉听着室友们的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可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确实和傅彦君搭上关系,可她这几个舍友,家里也都非富即贵,想到最近自己明显的变化,她猛然起身跑出了宿舍。 离开宿舍后,江茉就想去医院,对于她的命,向来都看得很金贵。 可是当江茉给江郅打电话时,电话那头却根本打不通,早在下飞机后,江郅就找机会换了手机卡。 江茉不停地拨打着电话,但电话一直都没有拨通,没多久她的耐心逐渐被耗尽,愤怒之情愈发高涨,气得当即想要把手机砸出去。 然而,当手机高高扬起时,她又紧紧咬住牙关,狠狠地将其攥在手中,面目狰狞,眼里满是怨恨。 很快,江茉就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在心中暗自咒骂江郅。 没打通电话,没有冤大头原主给钱,江茉根本不舍得花自己兜里的钱,她兜里每一分钱可都是有大作用的,可不能花在这里。 想了许久后,江茉去了一家距离学校较远的药店。 药店的大夫仔细听完江茉的描述后,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她压低声音问道:“姑娘,你有没有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江茉微微一愣,随后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看到江茉的反应,大夫笑着说道:“那就对了,从你的症状来看,胃口变大且突然长胖,很有可能就是怀孕了。” 听到这话,江茉的脸上瞬间洋溢出狂喜的神情。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可是傅彦君的!如果她能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再需要担忧了。 怀揣着验孕棒,江茉满心欢喜地离开了药店。 之后江茉随便找了个厕所就开始验了起来,当看到验孕棒上两条红杠时,整个人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 “哈哈!我怀孕了,真怀孕了!” 狂喜之后,江茉心里泛起了顾虑。 傅家可不是普通豪门,若是自己怀孕的事情被傅家发现,那自己肚子里的儿子绝对留不住,就算到时候自己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营养费,可这在江茉看来,还是少之又少,她的梦想可是母以子贵,嫁入豪门。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 思索再三后,江茉觉得只要自己先把肚子里的儿子生下来,到时候就不怕傅家人不认,毕竟孩子已经生下来,而且这还是傅家第一个孙子。 想到这里,江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此时异想天开的江茉已经认定了自己肚子里怀得是个儿子,有了这个打算后,江茉就揣着验孕棒回了学校。 若说一个小时前,江茉是落荒而逃,那么此时她有种耀武扬威的嚣张气焰。 宿舍里的几人对视一眼后,康意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说道“江茉!怎么你这是出去一趟,野鸡装上了毛,张扬起来了啊!” 听到这话,江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随后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金疙瘩,顿时下巴微扬,看着几人大胆骂道:“康意乐,你们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可君彦还不是看不上你们几个,现在也就在我面前装一装!” 这话一出,康意乐瞬间破防,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江茉怒骂道:“好啊!江茉!你这个不要脸的碧池,总算露出了真面目,平日里在傅少面前装得柔弱不能自理,真是恶心透了,我要曝光你的真面目!” 说着康意乐赶紧从桌上拿起手机,其他两个室友见此,也纷纷掏出了她们的手机,来对着江茉。 见此,江茉赶紧调整了面部表情,上一秒还嚣张跋扈,此刻就变成了娇弱委屈。 这套极速变脸直接让康意乐气炸了。 只见康意乐拿着手机就冲了过来,一副要手撕绿茶的凶狠模样。 “江茉!你这个贱人!” 见此情形,江茉赶紧拿起自己的包就跑了,生怕慢一秒被康意乐缠上,到时候伤了自己肚子里的金疙瘩。 出了学校后,江茉直接打了出租车往那个她最厌恶又发霉的地方去了。 本来江茉抱着一肚子委屈火气,准备好好教训一下江郅这个哥哥,再以妈妈的临终遗命做软肋,好成功让冤大头哥哥挣钱养孩子。 可惜一路之上她腹诽的心机手段根本就用不上。 江茉一向不屑于来这里,而且自从大学之后,她除了过年回来,就从未踏足过这里,至于曾经那个带着小兔子的钥匙链,早就被她嫌弃地丢进了垃圾桶。 就以前来说,迎接江茉的永远是大开的房门,絮絮叨叨的哥哥,还有满桌的饭菜,可现在就是一扇掉了漆的铁门。 愤怒之后,江茉不得已以丢面子的心态,拿出她金贵的手优雅地敲起了门。 “砰砰砰……”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江茉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疑惑和不满。 “砰砰砰!” 她加大了力度,敲门声变得更加响亮。 然而,依然没有人来开门。 江茉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她不禁低声咒骂道:“该死的,怎么回事?江乔不在,难道那个死老婆子也不在家吗?” 眼见这门还是没开,江茉心里的愤怒猛然蹿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没察觉到的恐慌。 “砰砰砰!有没有人?开门!江乔!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然而,无论她如何拍打和呼喊,门内仍然毫无动静,江茉的心情愈发急躁,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江乔!你到底在不在家?快给我开门!” 最后,她甚至开始失控地大喊大叫:“江乔!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你快点给我出来!我是你妹妹!你快给我开门!” 她的喊叫声回荡在楼道里,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有些渗人。 就算如此大动静,但眼前这扇门依旧紧闭,最后愤怒的江茉猛踹几下门,气呼呼地离开了。 法制咖男主!(五) 开着渣土车,一路之上,确实是畅通无阻,不过,江郅的车速却不快,毕竟主角还没登场。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江郅让婳珑去酒吧催了催傅彦君。 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傅彦君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怀里搂着两位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 其中一个少女,肌肤白皙如雪,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是傅彦君今晚的过夜对象。 傅彦君这样的豪门子弟,在未进入家族企业之前,除了提升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拉拢各家之间的关系。 虽然表面上看,他们只是吃喝玩乐,但实际上,在这种看似随意的场合下,他们已经完成了各种信息交流和资源共享,这可比各自当家人会面交易方便隐蔽多了。 “傅少,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家的车企已经顺利腾出来了,而且还趁机在股市大赚了一笔,这次全靠傅少指点迷津啊!”说话的少年手里端着酒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大浪淘沙,在波云诡谲的商界中,只有提前得知风声,才能避免被淘汰出局。而傅彦君无疑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 听到这话,傅彦君嘴角微微上扬,举起酒杯,轻抿一口,微笑着向对方表示道:“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有钱一起赚,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傅少大气!我家最新研制出的智能速飞专门给傅哥留着,还是傅哥你惯用的黑色,低调奢华又霸气,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傅少您可别嫌弃啊!” 傅彦君笑着点了点头,周边人见两人谈完了,便开始吹捧起来,气氛热闹极了。 没过多久,坐在傅彦君怀中的少女仰起头,一双美眸水汪汪的,犹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娇滴滴地撒娇道:“傅少,你只顾着跟别人聊天,怎么都不理人家。”说完,她故意扭动身体,撒娇似的蹭了蹭傅彦君的胸膛。 傅彦君哈哈一笑,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双手紧紧搂住身边的美女,轻声哄道:“宝贝儿,别急,一会儿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人笑着赞叹道:“傅少果然风流倜傥,艳福不浅啊!” “是啊,傅少这么有魅力,难怪能得到那么多美女的青睐。”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纸醉金迷,一片奢靡。 忽然,傅彦君感觉到后背痒得很,不自觉地靠着沙发蹭了起来。 “傅少!您这是怎么呢?” 听到这话,浑身难受,烦躁不已的傅彦君一把将怀里的少女推了出去,随后大踏步地便离开了。 “有事!” 众人见此变故,也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目送傅彦君离开。 出了酒吧后,傅彦君便开着车往医院去,傅氏是有私人专供医院的,刚好就在城东。 江郅这边得到消息后,便打开地图,随后便选好了地点。 “不能离医院太远了,免得人救不回来。”至于江郅空间里吊命的灵药,傅彦君这种人可不配用,而且傅家的独子在傅氏私人医院里出了事情,那医院可又够喝一壶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爪牙还得主人砍。 因着后背越来越痒,傅彦君一脚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疾驰而去。 其实像傅彦君开的千万豪车,安全措施可是非常全面到位,就算遇到了车祸,里面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当然前提是别遇见马路杀手渣土车。 一阵刺眼白光后,傅彦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渣土车向自己撞了过来,正当他想打方向盘避让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动不了,只能满脸恐惧地迎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两车相撞,傅彦君的豪车被撞飞数米远,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落地,车身严重变形,挡风玻璃破碎,车内一片狼藉。 而江郅开的半挂渣土车则安然无恙,甚至江郅在取了行车记录仪后,慢悠悠地下车,走到了傅彦君的身边。 虽然傅彦君满脸是血,看上去非常吓人,但实际上并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由于江郅刚才撞击的力度太大,傅彦君的双腿被死死地卡在车内无法动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傅彦君能及时送到医院接受治疗,他的双腿也很难保住了。 当然,为了让江茉这个妹妹能够母凭子贵,江郅还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他拿起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向已经昏迷的傅彦君,这一下,让原本昏迷不醒的傅彦君再次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并苏醒过来。 接着,江郅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砖头,并迅速拿出手机拍摄了一段视频,然后,他立即将这段视频上传到网络平台上。 没过多久,一个引人注目的标题登上了热搜榜首位,“千万豪车撞上渣土,疑似傅少!” 就在江郅踩动电动滑板车赶往机场的时候,恰好与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迎面相遇,一辆接一辆的救护车飞驰而过,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误以为发生了重大事故。 看起来,为了拯救他们的少主子,医院几乎把所有的急救设备都搬到了车上,这傅彦君的命可真金贵啊! 忙碌了半晚上,江郅又蹭飞机回去了。 傅彦君车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翌日清晨,江郅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连串的推送,全部都是傅彦君车祸的消息。 消息都传到了外省,当然躲在酒店里的江茉更是一清二楚。 当江茉看到傅彦君车祸消息时,除了刚开始的震惊,随后就是涌上心头的狂喜。 傅彦君可是傅氏的独子,若是傅彦君没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男女,那都是金疙瘩,只要这么一想,江茉整个人就越发激动起来。 等冷静下来之后,江茉便急切地想知道傅彦君车祸情况。 江茉本想混进医院去探查消息,可没想到整个医院早就被封了,她根本进不去,只能躲在外面等消息。 法制咖男主!(六) 昨晚的仁爱医院灯火通明,忙着救治傅彦君,今天一早更是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等着傅家夫妇两人到来。 黑色的豪车里,傅氏夫妇相对而坐,两人皆是衣着华丽,面色难堪,因着傅彦君的事情,他们昨晚立刻赶飞机,从国外飞回来。 不过,此时傅彦君的具体病情他们早已经知晓,只要一想到这个儿子不仅双腿截肢,甚至连那处都废了,两人就说不出的烦躁,更别提暗地里隐藏的幕后黑手。 比起普通的家族联姻,傅氏夫妇两人更是强强联合,婚后两人志趣相投,都醉心于事业,因此他们在婚前便约法三章,双方不允许有任何私生子,傅氏的继承人必须是傅彦君,可如今傅彦君废了,那他们就得启动备用计划。 像他们这种相当于土皇帝的世家豪门,对于继承人血脉要求相当严苛,虽然他们只有傅彦君一个独子,可他们双方的精子卵子早就精心保存起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傅嘉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咳一声后说道:“此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进展,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人是冲着彦君来的。” 对面的傅母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听到这话,声音嘶哑着说道:“一定要找出凶手给彦君报仇,他还年轻,就这样被人毁了,我真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听着傅母痛心疾首的话,傅父叹了口气,随后声音笃定地说道:“放心吧!整个h市还没有人能逃得过傅家耳目,迟早我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面的傅母微微点头,又低声啜泣起来,见此,傅父话锋一转,温声说道:“不过,彦君如今这般模样,是万万不能继承傅氏,等查出凶手后,你就带着彦君去国外调养,傅氏是不能没有继承人的。” “我会的,那么这次我们要不要以防万一,要一对双胞胎?” 傅父听到这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如今我们的岁数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很快两人的车就直接从北门直接开进了仁爱医院,一路之上没有惊动任何媒体记者。 看到傅家夫妇到了,三楼走廊口的陈院长和外科刘主任连忙迎了上去。 “先生!夫人!少爷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各项指标合格,生命体征平稳,并无性命之忧。” 陈院长点头哈腰说了一大堆,可傅父根本没有理会,沉着脸便往重症监护室赶,而落后一步的傅母看着陈院长,不屑地讽刺说道:“陈院长你说了这么多,如此邀功,难不成还想让本夫人谢谢你截了我儿的双腿?” 此话一出,陈院长立刻脸色惨白,甚至一个趔趄,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幸好身后的刘主任及时扶住了他。 “夫人,这……这都是误会啊!我们也是尽力了,只是少爷当时情况实在危急,如果不截肢,恐怕会危及生命啊!”陈院长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着解释道。 傅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哼,少拿这些来搪塞本夫人,你们就是一群庸医!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怎么会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这事你们绝对要有人站出来负责!”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指责,完全没有往日的雍容华贵。 陈院长低着头,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承受着傅母的怒火。 此时,傅父已经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傅母也不再言语追了上去,独留下陈院长和刘主任在原地。 “院长!您没事吧?” 听到这话,陈院长并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却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所有的精神力量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 过了一会儿,陈院长轻轻地推开了刘主任的手,然后弯下腰,步履蹒跚地追了上去,看着这一幕,刘主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对自己恩师的同情和惋惜。 自己的恩师怕是到头了。 走进重症监护室后,傅父傅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傅彦君,傅母上前几步,紧紧握着傅彦君的手,声音哽咽地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而傅父则静静地站在床边,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傅彦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沉睡了五六个小时。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回来呢?哎呀!我这是在医院。” 虽然江郅一顿暴击,可傅彦君的脑子却完好无损,清晰地记得昨晚的事情。 “彦君!”傅母轻唤了一声,眼泪便流了下来,面对已经废了,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儿子,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傅彦君见母亲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一紧,随后赶紧扯出一抹笑容,温声安慰道:“母亲!您别哭了,只是一点小伤,没多久,儿子就会生龙活虎起来!” 听到这话,傅母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捂着嘴抽泣了起来。 此时看到这一幕,傅彦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见此情形,傅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傅彦君,然后用一种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彦君!这次车祸非常严重,你的伤势很危急,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医生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截掉了你的双腿。” 许久之后,傅彦君才回过神来,双眼瞪得浑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双手胡乱挥舞,试图寻找一个支撑点,想要坐起来。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的腿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能感觉到它们还在啊!让我起来!快让我起来!我要看我的腿!”傅彦君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顿时整个重症监护室的仪器便发出刺耳的声音,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跳动,红色的警示灯闪烁不停。 与此同时,隔壁一直焦急等待的专业医师们听到动静,立刻站在了门口,他们紧张地看着里面的情况,准备随时冲进病房。 在得到傅父的示意后,医生们立刻冲进房间,熟练而迅速地按住了傅彦君,以免他乱动伤害自己。其中一名医生拿出一支注射器,准确地将药剂注入傅彦君的身体。 随着镇定剂进入体内,傅彦君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依然充满痛苦和绝望。 看到傅彦君终于安静下来,傅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无力,又想起刚才被打断的话语,他转身去了隔壁,等待着傅彦君下一次清醒,毕竟到目前为止,傅彦君是他唯一的儿子,这点时间他还是会给的,而且这样残酷的消息,还是由他来说更合适些。 法制咖男主!(七) 傅彦君不愧是自幼接受精英教育的男主,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成为废人的残酷事实,其实也不能怪他人间清醒,毕竟要是他再不冷静下来,就要面临更残酷的处境,那就是直接被关进疗养院,从此不见天日,这就是世家豪门的无情规则。 “你想通了就好,好好养伤,至于害你的凶手,为父会亲自交到你手里。” 听到这话,傅彦君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扯出一抹感动的浅笑说道:“谢谢爸!” 见此,傅父欣慰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儿子已经想通了,那么等他伤好之后,干脆就进公司帮忙,以后也好辅助幼弟。 随后傅父又安慰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病房,作为傅氏掌权人,他可谓是日理万机,更何况现在外界的媒体记者还得应付,不然拖久了,肯定会影响傅氏股价。 等傅父离开后,傅母拿出丝帕擦干了眼泪,看着傅彦君,声音哽咽地说道:“彦君!好好养伤……” 傅母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傅彦君冷着脸打断了她,随后压低声音问道:“妈!你们是决定放弃我吗?” 听到这话,傅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后她看着傅彦君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彦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法子,但凡你能生育,我和你爸也不会出此下策,你想想这么多年,为了培养你,我和你爸付出了多少心血精力。” 傅母说得让人感动,可听在傅彦君耳朵里,却觉得可笑至极。 “我明白了,妈,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见此,傅母有些讪讪一笑,“那彦君你好生休息,妈妈就先出去了。” 等傅母离开后,傅彦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将傅氏拱手让人,他已经成了废人,若是再失去傅氏,那他就是彻底的废物。 良久之后,傅彦君让护士将他的手机拿过来。 开机之后,傅彦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息,置顶的消息联系人正是江茉,那鲜红的99+显得格外醒目。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聊天框,双眼瞪得浑圆,惊愕之余便是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他有孩子了!他不是废人!他要当爸爸了! 惊喜过后,傅彦君立刻给江茉发去了消息:你真怀了我的孩子? 此时,江茉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傅彦君发来的消息,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整个人激动得欢呼起来。 随后赶紧快速地回了消息,并且还将自己去医院里做的b超检查给发了过去。 看到这一切的傅彦君心里总算有些放心,就江茉这种女人来说,应该是没有胆量敢欺骗他的,而且这时间也对得上,想到这里傅彦君毫不犹豫地给江茉转了一百万,嘱咐她找个安全舒适的地方好好养胎。 收到一百万打款的江茉整个人差点幸福地晕了过去,抱着手机使劲地亲了起来,良久之后,总算回过神来的她又给傅彦君发了一些肉麻的情话。 看到这些甜蜜矫揉造作的话,傅彦君只觉得心里犯恶心,可为了江茉肚子里唯一的血脉,他只能耐着性子哄着江茉,甚至还许诺,只要江茉生下儿子,她就是傅氏的少夫人。 听到这个承诺,对面的江茉更激动了,当即又发了许多表明爱意的土情话,最后忍无可忍的傅彦君以自己要养伤为借口,总算结束了对话。 放下手机后,傅彦君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要不是害怕会被人察觉,傅彦君恨不得直接将人接在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管着,可傅彦君明白,相比江茉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父母更会选择他们的亲儿子。 更何况他们这个豪门眼里,江茉着实上不了台面,流着这些低贱血脉的孩子,自然也不讨喜,要是他没出此变故,那江茉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生不下来的。 ……………… 看着江茉成功母以子贵上岸,江郅也结束了旅程,这人老了,还是恋家,初来是兴致勃然,此时早就想回去了。 江郅带着周奶奶回来后,就一心沉浸在创业之中。 之前江郅趁着傅氏股票下跌时,赶紧花了大笔资金购入了傅氏股份,而在傅氏夫妇言明后继有人,代孕生子后,傅氏的股份又回温了,如此一降一升,江郅就赚了不少。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拥有了足够资金后,江郅又去了人才市场,挑选了一批价格极致廉价的高学历人才,至此远乔科技公司就此建成。 不得不说,刚入职场的大学生不仅眼神格外清澈,还有种对人格外的信任感。 看着江郅拿出来的超于认知的智能机器人,他们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反而觉得是自己落伍了,外面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一个个兴奋激动的像雪地里的傻狍子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机密外泄的忧心。 “主人!就外面那几个二哈能研究出代码吗?” 因为原本江乔根本连小学都没毕业,妥妥是个文盲,这样的江乔要是研究出领先潮流的智能机器人,那根本是天方夜谭,无奈之下,江郅只能以成果推过程,勉强将坑填平。 不过,婳珑看着外面那几人上蹿下跳,跃跃欲试,时不时还发出鹅叫声的研究生深表怀疑。 “先给他们点时间,实在不行就醍醐灌顶,对了,傅彦君那边情况如何?” “主人!傅彦君出院就联系了江茉,前天他刚刚给江茉肚子里的孩子做了羊水穿刺,已经确定是他的种,而且还真是个儿子!” 听到这话,江郅指节轻扣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算算时间,如今江茉已经怀孕快五个月,而傅氏夫妇国外代孕的二胎也三个月了,如此双喜临门,总瞒着也不是个事。 而傅彦君出院之后,并没有和傅母去国外疗养,反而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傅氏集团,开始大展拳脚。 短短三个月,傅彦君暗地里可是拉帮结派,手段用尽,甚至还在傅父的药膳里动手脚,这一切都被江郅看在眼里,但他并未轻易出手,一直静候时机。 “婳珑!将傅彦君的心思算计捅到傅嘉业那里,两虎相争,父子相争,整个h市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风暴!而这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好时机。”江郅眼神闪过一丝决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想要斗倒傅氏这种庞然大物,也只能用如此方式,只要傅氏出了内乱,一直等候多时的政府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混乱之际,正是远乔崭露头角之际。 “我明白了,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如今形势紧迫,已经容不得他再徐徐图之,他必须要提前布置,才能在这场权利的游戏中占据上风。 法制咖男主!(八) 傅彦君为了尽快在傅氏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每日都早出晚归,甚至加班加点都是常事,如此兢兢业业不仅赢得了傅氏员工满声赞誉,更是让傅父觉得欣慰有加,之后更是放权给了这个大儿子。 可惜傅彦君要的可不是摄政王,而是皇位,如此一切的努力都只是毒蛇的隐忍蛰伏罢了。 自傅彦君双重废了之后,傅氏已经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执念,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了可以继承家业香火的亲生骨肉,这让他更加无法容忍任何人与他争夺傅氏。 任何阻碍他前进的人,无论是谁,都将被视为路上的绊脚石,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爸!我吃好了,就先去公司了。” 听到这话,傅父放下刀叉,看着傅彦君很是欣慰地说道:“公司要紧,可你身体也得注意着,这样高强度工作,时间久了,我怕你会吃不消的。” “没事的,爸!意外和明天还不知道哪个会先来,经过上一遭,我已经看得很清楚,趁着自己现在有冲劲,我想在事业上做出一番事业,至少这样,我的人生会更有意义些。” 这番卖惨的话让傅父心中一阵酸楚,他轻轻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了挥手示意傅彦君可以离开了。 傅父也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兴致,他缓缓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餐厅,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 他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管家见状,急忙小跑过来,扶住傅父的手臂,关切地询问道:“先生!您还好吗?要不要紧?我马上让人打电话给常医生!” 傅父艰难地点点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强忍着疼痛,喘息着说道:“不,送我去医院!” “好,先生,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车!” 三分钟后,管家扶着傅父坐着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傅父听着医生隐晦的检查结果,脸色黑沉,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浑身上下满是快要凝固的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良久之后,傅父抬起眼,看着医生,声音冷冷地说道:“此事不准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后果你是明白的。” “是!我明白,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告诫了医生几句后,傅父就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后,管家踌躇许久后,低声问道:“先生!那您现在可是要去公司?” “不,回去!本以为是孝顺诚挚的好儿子,没想到却是个包藏祸心的狼崽子,真不愧是傅家的种,骨子里就流着狠辣无情的血。”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结果,傅父并不是太惊讶,甚至还有些尘埃落定的释然。 傅氏向来一脉单传,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傅氏的完整性,更是因为掌权之下,所有血脉姻亲皆为炮灰,传承五代,就没有两个傅家人同时走出这血腥的家族争夺场。 秉承着这样一种心态,所以刚刚傅父才阻止了管家让常医生来,反而悄悄来了医院做检查。 回家之后,傅父立刻让管家将别墅里的人嘴巴封好,统一口径,免得打草惊蛇。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等傅彦君回来,愣是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可若是如此,那这场父子你死我活的好戏不就可惜了,如此情势之下,傅彦君在婳珑的暗中提示下,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时,他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像是被一只毒蛇紧紧缠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满腔惊恐慌乱之后,他忽然平静下来,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海面,虽然平静,却破云诡谲,危机重重。 ………………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傅父端坐在书桌后的宽大红木雕花椅上,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手中轻轻翻阅着桌上的财务报表。 他的手指不时在报表上轻点,一副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模样。 “钱兴国那边谈得如何?”傅父突然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地问道。 站在对面的管家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先生!钱股东那边说要和您亲自会面,商议一番。” 听到这话,傅父的手突然停止了翻动报表的动作,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这个老狐狸看来想趁火打劫!”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只要自己稍微露点口风,那钱兴国肯定就明白了其中内情,在这个紧要关头约自己面谈,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多捞点好处。 想到这里,傅父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紧紧握着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去告诉钱兴国,下个月,嘉业集团的一成红利。” “是!先生!” 管家刚刚走出书房,就碰到了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的傅彦君。 “少爷!” 傅彦君微笑着向管家点头示意,“管家,粤源项目出了些问题,我需要和父亲讨论一下。” 听到这句话,管家转身看向书房内部,过了一会儿,书房里传来傅父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傅彦君驱动轮椅进入书房,而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留在书房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进入书房后,傅父并没有理睬傅彦君,而傅彦君则操纵着轮椅来到傅父身边,看着故意晾着自己的父亲,傅彦君突然叫了一声:“爸!” 听到声音,傅父反射性地转过身来,就在这时,傅彦君拿出隐藏在轮椅扶手上的针管。毫不犹豫地刺进傅父的手臂,并迅速推进药液。 “滚远点!”傅父愤怒地推开傅彦君,同时迅速拔出手臂上的针管。 “你这个逆子,竟敢暗算我!你究竟给我打了什么?”说着怒视着傅彦君,可根本不敢行动,生怕自己一动,血液循环后,自己就死得透透的。 见此情形,傅彦君有恃无恐地笑着说道:“爸!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傅家的未来,权力之争,自古就是你死我活,儿子不想死,那就只能送您离开!不过,您也别怕,没有多少痛苦,安安静静就能让您去了。” 听到这话,傅父气得发抖,“你这个不孝子,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管家!管家!” 傅彦君对傅父的怒火视若无睹,他嘴角挂着冷漠的笑,转动着轮椅缓缓驶向门口。 “爸!去医院前,您先想想傅氏!” 说完便与急匆匆闯进来的管家擦身而过,出了房门之后,傅彦君并没有离开,反而就等在门外,眼底满是笃定,仿佛一只静待猎物的猛虎。 “先生!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说着管家就要打电话让人备车,可正在这时,傅父拦住了他。 “不!我不能去医院,先扶我坐下!” 听到这话,管家心急如焚地劝道:“先生!这不去医院怎么行啊?” 只见傅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也让管家一头雾水。 “不愧是傅家的种,他傅彦君真是够狠!够毒啊!他是吃定了我!肖良!我不能去医院,不然傅氏就完了,傅家五代人的心血基业,不能就这样毁在我手里。” “可是,先生……” 傅父摆了摆手,笑容苦涩地说道:“行了,成王败寇,这场局,我输了,去,喊那个孽障进来!” 见此情形,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应道:“是!先生!” 很快,傅彦君驱使着轮椅又进了书房,而管家也同样在门外守着,一切仿佛几分钟前一样。 法制咖男主!(九) 翌日清晨,傅氏官网突然发出讣告,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傅嘉业昨晚逝世!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h市都陷入了一片惊愕之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湖面上炸开,掀起了惊涛骇浪。 豪门权力的交接本就充满了波云诡谲的气氛,更何况这次傅嘉业的离世毫无预兆,让人不禁心生疑虑。 如果没有官网上那段傅嘉业亲自录制的视频澄清,恐怕此时一直紧盯着傅氏的国安局早已登门拜访了。 仅仅过了小半天时间,傅母便风尘仆仆地从国外赶了回来。 她神情悲痛,眼中满是哀伤和无助,原本优雅端庄的面容此刻也显得疲惫不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像一朵凋零的牡丹花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当她看到大厅中央摆放的金丝楠木棺椁时,突然扑了上去,恸哭失声。 傅母哭了许久,可一旁的傅彦君从始至终都坐在轮椅上没有言语,面无表情,好似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 良久之后,傅母起身擦了擦眼泪,随后目光审视地看向傅彦君问道:“彦君!你爸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去呢?” 像傅嘉业这样大佬的葬礼,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进门吊唁的资格,此时大厅里就只有傅彦君母子两人,其他守灵的佣人,早就被管家招呼离开了。 傅彦君听到这话,抬头看着对面傅母警惕戒备的眼神,忽然唇角微勾,笑了起来,那笑容诡异中又带着几分得意。 “母亲这话是何意?父亲当然是寿终正寝,难不成您怀疑我大逆不道,对父亲下手?” 虽然傅彦君话里话外将自己撇了很干净,可有恃无恐的口吻神态无一不在示意就是自己下的手。 这样嚣张气焰可气得傅母一个趔趄,只见她目光怨恨,咬牙切齿看着傅彦君低声说道:“果然是你!你这个孽障!” 见此情形,傅彦君轻笑着回道,一脸无辜之色,仿佛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成功得手后还不忘在猎人面前炫耀。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儿子可不明白,是不是因为父亲之死,您备受打击,这才精神状态不佳?” 听到这话,傅母一个激灵,理智瞬间回笼。 是啊!现在这个孽障是名正言顺的傅氏掌权人,要是自己一个不慎,被他抓住把柄,这个冷血无情的孽障肯定会借机将自己送去精神病院的。 良久之后,傅母收拢脸上不甘神色,语气冰冷地说道:“刚刚是我失态了。” “噢!原来如此!不过,母亲,现在父亲已经逝世,您在m国代孕的龙凤胎也该送他们去陪陪父亲,这活着的时候,没能一家团聚,死了总该让他们去黄泉路上孝顺父亲,了结父亲遗憾才是!” 听到这话,傅母惊愕地指着傅彦君,低声说道:“你想杀了他们?他们可是与你血脉相连,而且你不能生育,留着他们,傅氏才有香火血脉传承下去啊!” 傅彦君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令人毛骨悚然。 “母亲,您以为我不知道您打的什么算盘?那两个孩子不过是您稳固地位,与我夺权的工具傀儡罢了,至于傅家的香火,您觉得我还在乎吗?” 傅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没想到傅彦君竟然如此决绝。 “你……你这个不孝子!难道你真的要断了傅家的后路吗?” 傅彦君眼神冷漠地看着傅母,“自从你们决定放弃我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以后傅家,在我手中只会更加辉煌。至于傅氏继承人,自然有我的亲儿子!而母亲您要是安分守己,我自然会让你颐养天年,否则别怪儿子送您去跟父亲团聚!”说完,他驱使轮椅转身离去,独留下傅母在原地心惊胆寒。 其实江郅也没有想到傅彦君会如此决绝,直接动手送亲父归西,更没想到一场两虎相争,就这样虎头蛇尾地即将结束。 如此也只能放出杀手锏。 当天晚上,灵堂大厅里的视频就被江郅传到了网上,这场弑父逼母大戏迅速传遍了整个h市,并很快蔓延出去,闹得沸沸扬扬。 国安局鉴定完视频后,就立刻出手人手,上门将傅彦君抓捕归案。 傅彦君被抓的时候,整个人极度癫狂,他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如同恶鬼一样要向傅母扑过去,要不是两边国安局的人钳制着他,怕是他要撕扯下傅母身上的肉。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敢?你这是毁了我!毁了傅氏!你这个愚妇!我要杀了你……” 在傅彦君看来,这简直不敢相信,傅父当日为了傅氏能够忍气吞声从容赴死,还不是为了保证傅氏的利益,而如今傅母竟然将傅氏豁出去,录下这种视频,如此两败俱伤,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傅彦君的嘶吼咆哮,在傅母看来,却是一头雾水。 “彦君!不是我……” “你这个毒妇!你要毁了我!毁了傅氏!你休想给你的龙凤胎铺路,我已经派人去了,哈哈哈……” 傅母听到傅彦君的话,如遭雷击,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她瞪大眼睛,看着傅彦君,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竟然......” 傅彦君疯狂地笑着,笑声尖锐刺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这样癫狂至极的傅彦君被国家局的人带走了,独留下脸色惨白的傅母和管家等人。 国安局的人刚刚离开傅氏,傅氏的股价就开始了断崖式的下跌。 看到这个情景,傅母感到无比的无力和恐慌,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强撑着身体前往傅氏,祈求能力挽狂澜,减少损失。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傅氏早已成为众矢之的,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失去机会。 在众多势力的联合打压下,傅氏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溃。 而在国安局的傅彦君为了报复,则像是倒豆子一样,毫不保留地将傅氏历代的隐秘与黑色产业全盘托出。 仅仅一天之后,检察院派人前来,将傅母带走了,这意味着傅氏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支柱。 与此同时,整个h市都沉浸在一场贪婪的狂欢之中,人们尽情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而远乔集团凭借其新兴智能技术得到了政府的青睐,如大鹏乘风,扶摇直上。 法制咖男主!(十) 傅彦君被抓了,傅氏濒临破产,江茉的豪门美梦就此破灭,受不住打击的她当场发作,幸好此时她住在傅彦君特意给她安排的疗养院里,这才没有难产一尸两命。 江茉成功生下了肚子的孩子,傅彦君的儿子。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傅彦君根本没有预料到现在这般田地,因此,江茉在十天之后,因无力缴纳高额费用,被疗养院的人赶了出去。 “你们这个势利眼!哈巴狗!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傅少的骨肉!我将来会是傅少的妻子!你们狗眼看人低!傅少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江茉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是赫赫有名的傅氏,那么神通广大的傅少肯定会安然无恙,就算傅少坐牢了,那傅家的财产,总之到时候自己还是衣食无忧的豪门太太…… 自欺欺人的江茉抱着孩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发泄之后,江茉才恍觉自己无处可去,看了看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儿子,江茉抱着孩子打算来找江郅。 还未到老巷子口,江茉就看到了巨型屏幕上西装革履的江郅。 刚开始的时候,江茉只觉得眼熟,可在听到公交车上人兴致勃勃讨论后,她忽然明白了过来。 江乔!江乔可不就是她的亲哥哥! 意识到这点后,江茉满脸欣喜地掏出手机搜索起来,很快她就在今日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了江郅采访视频。 看着看着,江茉抱着手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吓得怀里熟睡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一哭一笑,满车厢的人都一脸精神病望着她,并悄悄地退到了一边。 回过神来后,江茉不顾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走到司机旁边,急切地大喊道:“开门!快点开门!我要下车!” 本来不到站点,公交司机是不能停车的,可谁让江茉在众人的眼里都已经成了精神病,为了满车厢的人员安全,司机赶紧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了车。 停车之后,江茉满脸笑容地下了车,而司机则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而江茉下了车后,就直接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江郅的远乔公司赶去。 在江茉来之前,江郅就收到了消息,想到江茉一生追求的豪门梦,心里忽然有了绝妙的好主意。 半个小时后,江茉抱着孩子来到远乔公司,还没进大门就却被保安拦住。 “干什么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保安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鄙夷。 “我找江乔!我是他妹妹!”江茉理直气壮地说道。 保安冷笑一声,“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说是江总的亲戚,想见江总一面,你要是没有预约,就赶紧走吧!就你这样,还抱着孩子,啧啧啧……” 江茉愣住了,她没想到见江郅竟然这么困难,但她并没有放弃,开始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就在这时,江郅的秘书走了出来。 “是江茉小姐吗?” 听到这话,江茉眼神一亮,笑着说道:“是!我就是江茉!你们总裁江乔就是我亲哥哥!” “好的!江小姐!你里面请!” 见此,江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路过保安时,还一脸高傲地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等着,我让我哥开除你们!” 说完江茉得意洋洋地进去了,而秘书安抚了保安几句,也跟了上去。 进了公司后,江茉只觉得她眼睛都不够用了,两只眼睛咕溜溜直转,四处张望着。 等她看到坐在办公椅子上的江郅后,眼里的嫉妒差点溢了出来。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这样富贵人上人的生活应该是自己的才是,江乔这个只会在工地搬砖,大字不识的文盲怎配。 短短瞬间,江茉脑海里满是将公司据为己有的阴谋诡计。 而江郅看到江茉的神情,眼底划过一抹冷笑,真是又蠢又毒。 “找我有什么事?” 见到江郅这冷漠态度,江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随后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我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忘了妈临终遗言?” “亲妹妹?”江郅嘲讽地笑了笑,“一个除了要钱,连电话都没有的亲妹妹?相比之下,我应该是你提款机吧!想想你当初嫌弃的模样!” 听到这话,江茉顿时满脸尴尬,可随后厚脸皮的她哭着说道:“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也是年幼无知啊!而且你答应妈妈,要好好照顾我的,你不能食言!” 江郅冷哼一声,随后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问道:“你怀里抱着的孩子该不是你生的吧?” 江茉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觉得有些鸡肋。 本想靠着这个孩子,母以子贵,嫁入豪门,可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豪门,那么这个孩子就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毕竟凭借着自己现在的高贵身份,以后有数不清的豪门公子娶她,想到这里,江茉狠下心肠说道:“不是。哥!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孩子!” “是嘛!那你这半年多去哪里呢?” “我,我,哎呀!问这些干什么啊?哥!我们新买的大别墅在哪?我早饭还没吃,都累死我了!” 满嘴的抱怨话从江茉的嘴巴里说出来,对上江郅,她还是以往颐指气使的态度。 见此,江郅轻敲书桌,声音嘲讽地说道:“江茉!你还是那样谎话连篇!这孩子是你自己生的吧!他的生父应该就是傅彦君吧!” 谎话被戳穿,江茉当即恼羞成怒。 “那又如何?这还都不是怪你!要是你早点开公司,当总裁,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地步!” 见此,江郅笑容冷漠地说道:“江茉!你真是死性不改,你别忘了,你早已经成年了,我是不可能再管你的,老老实实离开,否则别怪我无情!” 听到这话,江茉怒不可遏,刚想大吵大闹时,江郅指尖灵光一点,她整个人当即呆住了。 “现在明白了吗?赶紧滚!我可不是江乔,否则要了你的命!” 欣赏完江茉惊恐万状的眼神后,江郅解除了法术,呆愣片刻后,江茉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法制咖男主!(大结局) 江茉刚刚跑出大厦,迎面而来的就是热心市民找来的警察。 看到警察,江茉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于是加快脚步朝他们跑去。 然而,她这样疯癫的举动,更是让警察相信了江茉精神异常,毕竟此时的江茉头发凌乱,神情狂喜,一路狂奔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如此种种,更让众人觉得这个女人有精神病。 “警察!救命!快救救我!江乔!江乔那会妖法!你们快去抓他!” 江茉死死抓着警察的胳膊,使劲地将人往大厦里面推,见此情形,另一个女警察趁江茉不注意,迅速地将她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 因着极度恐慌,此时的江茉压根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孩子被警察抱走,只觉得浑身轻松的她,一边把警察往里推,一边又害怕地藏在警察身后,嘴里还神神叨叨地说着。 “快去抓江乔!江乔是妖怪!他会妖法……” 女警察见孩子无事,向对面的同事点了点头,随后江茉就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抓着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让你们去抓江乔!是江乔!他是妖怪……” 正在这时,周元走了出来。 “警察同志!这江茉是我们江总的妹妹,不过,你们看见她怀里的孩子,遇人不淑,精神上受了刺激,如今就成了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精神病院,稍后就会将其送去治疗,这是我们江总的家事,就不占用公共资源了,辛苦你们走一趟了。” 话音刚落,警察背后藏着的江茉当即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胡说!我不是精神病!是江乔!他是妖怪,他要害我!警察同志!你们要救我!要救我!”说完又将头缩了回去,两只手死死地揪住女警察的衣摆。 见此情形,警察们对视一眼,随后她们其中一人打电话去查证江茉的身份,等确认无误后,她们叮嘱周元几句便离开了。 “别走!救救我!江乔他是妖怪!你们不能走!” 死命挣扎的江茉被保安死死地钳制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而等警察离开后,周元挥手让早就等候多时的精神病院的人,把江茉带走了,至于她留下的孩子,则被送到了远乔公司资助的孤儿院去了。 江茉被强制带到精神病院后,虽然她不断地挣扎和反抗,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医护人员,最终还是被注射了镇定剂,安静了下来。 在昏睡中,江茉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看着自己成为了傅彦君的妻子,过上了梦寐以求的人上人生活,最后还儿女双全,一切都是那样的幸福美貌。 可等江茉醒来后,才发现刚刚竟然都是一个梦。 自己此时被束缚在床上,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里,意识到刚刚或许不是梦,联想到江乔异于前世的种种变化,江茉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之后每时每刻江茉都试图逃离这里,下跪求情,重金贿赂,无所不用其极,可这样非但让精神病院的医生觉得她病情加重,对她看守更严了。 江茉穷尽一生都在追求人上人的富贵荣华,可如今一切都被毁了,这样的打击她根本接受不了,时间久了,她就把现实和梦境中的前世混淆了,疯疯癫癫,语无伦次,成了真正的精神病。 ……………… 远乔集团的规模越做越大,与此同时,周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年事已高的人,一场风寒,就是雪上加霜。 周奶奶住进了高级疗养院,江郅也放下了手上的事情,一心一意地照顾她,或许是大限将至,人总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很短,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又累着睡着了。 “奶奶!你想让他们回来吗?” 虽然话江郅没有明说,可周奶奶却明白这个“他们”是谁。 良久之后,她苦涩一笑,声音里带着些许追忆,将自己以往多半生经历娓娓道来。 “……所以啊!我不明白!什么时候,我和老伴成了他们的拖累?我们有手有脚,还有退休工资,我们的一生除了奉献给国家,其余的一切都倾注在他们身上。” “可他们等能飞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我们,好像晚一秒都会被我们缠上似的,好像我们是瘟神不成?” 周奶奶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江郅的心。 …… “如今我早就想通了,他们当没有我这个母亲,那我就当自己从未没生儿育女,孑然一身! “其实命运也是眷顾我的,他让我遇上了你!乔乔!我早在心里就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你心地善良,重情重义,虽然奶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在奶奶心里,你至死至终都是一个好孩子啊!临终之际,有你陪着,我了无遗憾。” 从疗养院离开后,江郅参加了一个访谈节目,在谈起自己半生经历时,他着重讲到了周奶奶,后来他以远乔集团一半股份市值,全网找寻周奶奶的一双儿女。 如今远乔集团蒸蒸日上,一半股份市值,粗略估计下来至少就是百亿,以百亿赏金寻人报恩,这金钱味满满的噱头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网络,甚至传到了外网去。 而在江郅的故意操作下,周奶奶的一双儿女也看到了这百亿恩情。 当初他们陆续远走他乡,定居国外,国外的月亮虽然也是圆的,可生活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易如反掌。 如今的他们也只是做着繁重的工作,领着微薄的薪水,日子勉强将就能过而已,可就算如此,他们也觉得高人一等,也从未想过回国,想过自己家乡的父母是否还健在。 当两家人看到这则消息后,当即欣喜若狂,放肆发泄一番后,就着急地想赶回来,继承这百亿荣华富贵。 可在两家人刚上飞机之时,周奶奶的葬礼刚刚圆满结束。 就在在葬礼现场,江郅一脸平静地向众人宣告道:“我刚被查出患有胃癌晚期,时日无多。”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人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江郅接着说道:“我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所以我决定,在我死后将远乔集团以及我的全部资产都捐赠给国家。” 在场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声,一时间,整个葬礼现场陷入了混乱与喧哗之中。 然而,在这一片哗然中,国安局的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与江郅签订了捐赠协议。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江郅从此前的百亿富翁、国内最具潜力的富豪变成了一无所有的闲人。 其实国安局早就察觉到江郅不对劲,可当他们知道江郅要将所有一切都捐赠出来后,他们选择了隐忍不发,无论如何,他们都看到了一颗爱国之心。 那日之后,江郅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主人!陆康安和陆乐然两家人已经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郅正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悠然自得地慢慢摇晃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阵阵花香。 过了一会儿,江郅缓缓开口说道:“到了就好,那就让他们后半辈子永远都活在悔恨之中吧!” 说完这句话后,江郅就闭上了眼睛,在这温暖宁静的秋日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不是遥不可及,而是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只要他们一想到因为不孝而错失几百亿,那么后半辈子他们必将永远活在阴霾之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当天晚上,远乔集团官网上发布了讣告:前总裁江乔先生不幸逝世!全网默哀。 当陆康安和陆乐然两家人紧赶慢赶,正好赶上了江郅的葬礼。 尽管他们感到惊讶,但一想到那百亿赏金,便立刻在葬礼上装模作样地痛哭流涕起来,俨然一副孝子贤孙的滑稽模样。 然而,当葬礼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他们却始终不见律师的踪影。 心急如焚的他们直接拦住了周元。 “周秘书!江总的葬礼已经结束,那么他曾经承诺过的百亿赏金呢?我可是周慧荣的亲生儿子啊!这百亿赏金应该归我所有!” “让开!我是周慧荣的女儿,陆乐然!妈自幼最疼爱我,这钱应该给我才是!”陆乐然大吼着推开众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shut up!china传统,儿子继承家业!……”说话的人名叫理查,是陆康安的大儿子,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但此刻五官却因愤怒而扭曲。 …… 两家人,十几口人,黄皮肤,黑皮肤瞬间扭打在一起,谩骂诅咒,闹得不可开交,他们互相推搡、厮打,场面混乱不堪,一片狼藉。 看到眼前这一幕,周元眼里闪过一丝讽刺,随后他怒吼道:“够了!都住手!”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整个大厅,瞬间,两家人都安静下来。 陆康安和陆乐然挤在前面,顶着青青紫紫的脸,面向周元笑得谄媚极了,而他们的眼里都满是贪婪。 然而,周元的目光却冷若冰霜,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浓郁的讽刺。 “昨儿个是周奶奶的头七,你们有谁去过她陵墓一趟?或许你们知道她老人家的墓在哪里吗?” 此话一出,陆康安和陆乐然两人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我这不是因为江总的葬礼忙忘了吗?周秘书,你放心,等我拿到钱后,我一定会去给我妈扫墓的。”陆康安赶紧解释道,但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陆康安!你真是无耻至极!周秘书,你别信他的,他就是谎话连篇,嘴里没有一句真话!”陆乐然愤怒地指着陆康安骂道。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对陆康安的厌恶和不屑。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决定我以后都不出国了,就留在这里,效仿古人,给我妈守孝三年!”陆乐然继续说道,她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周秘书,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的诚意。 “陆乐然!你这个贱人!竟然拉踩我!你以为你有多孝顺!你那么孝顺,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来啊?现在装模作样,恶心至极!”陆康安被陆乐然的话激怒了,他反唇相讥道。 “陆康安!我要撕了你的嘴……”陆乐然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冲上前,想要抓住陆康安的衣领,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愤怒之下,两人又打了起来,抓头发,扯耳朵…… 在这样激烈的扭打之间,周元将早就准备好的捐赠文件扔了过去,随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殡仪馆上方响起。 对于这个结果,陆康安和陆乐然当然接受不了。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哭闹、抗议,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江郅准备的手续非常齐全,远乔集团早就捐赠给国家,一切的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 他们两人之于国家,就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尽管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来争取,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由于他们多次寻衅闹事,严重扰乱了公共秩序,警方不得不采取行动,最终他们被拘留了半个月,两大家子吃了半个月的牢饭。 之后他们被国安局强制遣送离开。 回到国内后,陆康安和陆乐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自责之中,他们整天沉浸在酒精的麻醉中,以泪洗面,悔恨不已。 要是他们能孝顺一点,不,就是回去看望一次,他们也不会就这样错失这天降富贵啊!他们后半辈子就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与此同时,他们的子女们也开始怨怪他们,要不是他们不孝,他们怎么会错失百亿富贵,因此他们对陆康安和陆乐然动辄就两人拳打脚踢,谩骂诅咒,发泄完怒火之后,两人被他们的子女扫地出门。 至此陆康安和陆乐然被迫流落街头,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日子过得凄惨极了。 在这样种族歧视的异国他乡,陆康安和陆乐然备受欺压折磨,无奈之下,两兄妹抱团取火,相依为命,除了每日找食物,两人就缩在角落,痛哭流涕,悔恨交加地哭天喊地。 后来在一次争夺救济粮的冲突中,他们被一群饥饿的黑人殴打致死。 临死之前,他们想到了他们的一生,原来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他们的童年,他们那样对待他们的父母,如今落到如此凄惨地步,真是报应! 白眼狼与将门毒女!(一)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热烈而耀眼,照射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都烤焦。 远远地都能看到官道上灰蒙蒙的一片,骏马奔驰,马蹄扬起漫天尘土遮挡住了人马。 等近一些时,只见尘土飞扬中,身着甲胄、训练有素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气势恢宏,令人震撼。 为首的是一个玄衣重甲的英武将军,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冷峻的气息,策马而来犹如一头威猛的雄狮,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轻甲的青年,与浑身萦绕杀伐之气的将军相比,青年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相貌英俊,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世家公子,即使身着戎装,也难掩其矜贵清雅书卷气。 要不是那眉宇间还残留浅淡的血腥气,谁能相信此人是斩敌无数的沙场将军。 一队人马疾驰良久,等远远看到城门时,速度才慢慢缓了下来。 想到来信里的糟心事情,萧盛安眉宇间满是忧虑,仿佛有一层阴云笼罩,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着儿子,沉声喊道:“承越!” 听到声音,江郅眼里划过一抹了然,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在这个世界醒来时,江郅正好在战场之上,残肢断臂,杀声震天,迎面而来的就是血腥之气。 幸好江郅反应及时,手起刀落,不然怕是得命丧于此。 大战之后,江郅才有功夫细细梳理记忆和任务。 原主萧承越,将门虎子,少年英才,也是赫赫有名镇国将军萧盛安的长子。 萧家是虽然将门世家,可每代除了继承爵位家业的长子嫡孙征战沙场外,其余各房子孙只将习武做为强身健体之用,因此萧家虽然将门,可却不似以往将门子嗣凋零,反而枝繁叶茂,兴盛昌隆。 如今这代萧家光嫡出就有六房,人才辈出,香火旺盛,可偏偏萧家光一连串的小子,就是没有一个娇娇女。 直到萧盛安之妻祁氏老蚌怀珠,于十五年前生了一个女儿萧宝嫚,至此萧家才有了嫡小姐。 但也正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娇娇女,所以萧宝嫚在萧家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再加上她还是长房嫡出,老来得女,自小就备受宠爱,萧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不稀罕她的,妥妥地是团宠一样的存在。 萧宝嫚自幼千娇百宠,又因为镇国公府功勋卓着,手握军权,种种特殊的原因让她的身份甚至可与宫中的嫡公主比肩。 闺阁之中,萧宝嫚在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外更是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因着萧宝嫚的特殊身份,萧家人根本没有打算让其嫁入皇家,只想等其及笄之后,为她挑选一个家风清正,芝兰玉树的如意郎君,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萧宝嫚偏偏喜欢上了六皇子牧谙宣。 为了六皇子,萧宝嫚简直如同疯魔一般,要死要活,以死相逼,就是为了要嫁给他。 萧宝嫚在萧家上下人心里,那简直就是心肝宝贝,眼珠子一般的存在。 平日里若是萧宝嫚有一丁点不开心,萧家上下都会想法子逗她开心,甚至连年幼的小侄子们也不免于此。 前世这个时候,萧宝嫚为了嫁给六皇子,不惜自己名节受损,愣是和六皇子在外待了一夜,翌日清晨两人更是大庭广众之下同骑一马。 这日之后,皇城流言蜚语沸沸扬扬,又因为萧宝嫚的特殊身份,夺嫡之争更是暗潮汹涌。 如此局势,萧家人当然不愿意被牵扯进去,可他们不愿意,萧宝嫚却非六皇子不嫁。 在萧宝嫚的以死相逼下,心疼她的萧家人终于答应了下来。 一步退,步步退,从萧家人为了萧宝嫚向祖训让步开始,萧家人就慢慢地步入深渊,走向了断头台。 在萧家支持下,六皇子这个身份卑贱的宫女之子最终在夺嫡中胜出,一步登天成了新帝。 六皇子当了皇帝,按理说,萧宝嫚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可萧宝嫚的皇后只当了三个月,萧家满门,上下一百三十六口就上了断头台。 萧家人死了,萧宝嫚这个皇后自然也是一杯毒酒。 满门抄斩,鸠酒毒杀,这么惨绝人寰,可重生而来的萧宝嫚兜兜转转,竟然又嫁给了六皇子。 不同前世,萧宝嫚追求的爱情这世终于圆满,六皇子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后更是贵为皇后,三千宠爱在一身,帝后恩爱,琴瑟和鸣,流传千古。 萧宝嫚成了皇后,萧家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全族覆灭,而且还水涨船高,成为了手握兵权的显赫后族。 但是没过几年,萧宝嫚有了儿子,历经世事,为了守护她的爱情,为了稳固她儿子的地位,她竟然包藏祸心,给原主的儿子,她的亲侄子下了秘药。 没过来几年,原主的儿子就英年早逝,而原主的妻子也因此不到半年就郁郁而终,至于原主最后不但成了孤家寡人,甚至还因为无子被剥夺了世子之位。 长子嫡孙,一废一亡,萧家这个将门世家再也没有领兵征战之人,因此牧谙宣这个皇帝就名正言顺地收回了萧家手上的兵权,当然也维护了萧宝嫚这个皇后的颜面和尊贵。 至此萧家子孙满堂,萧宝嫚如愿以偿,高枕无忧,除了原主一家,一切都圆满幸福。 须臾之间,往事一幕幕流转,想到这次的报复任务,江郅招手对着身边的副将耳语几句,就勒马上前去了。 “父亲!” 看着江郅过来了,萧盛安望着越来越近的皇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承越!你说嫚嫚和六皇子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萧宝嫚还没有重生,依照前世,萧盛安最后还是顶着皇帝的猜忌,向皇帝求来了赐婚圣旨。 “父亲,您知道妹妹的秉性,此事最终还是得看她的心意。” 听到这话,萧盛安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确实如此!嫚嫚性子娇,为父最是拿她没办法!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说!承越!我们走,别让嫚嫚等急了!” 说完萧盛安快马加鞭向皇城赶去,马上的江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之后,才策马赶了上去。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二) 江郅故意落后几步,等到回府的时候,萧家众人已经齐聚厅堂,开始商讨起了萧宝嫚的婚事。 “嫚嫚,你听阿娘的话!皇子的后院可是充满了波云诡谲和危机重重,以你的性子,天真烂漫,根本无法应对那些后院里的勾心斗角!”萧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是啊!嫚嫚,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婚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过上平安喜乐、万事胜意的生活,你何必非要卷入皇家的纷争呢?”一旁的大嫂也附和道。 “嫚嫚!你看看四嫂嫁给了你四哥,他这个人温文尔雅,对四嫂更是温柔体贴,这才是好夫君的典范啊!六皇子虽然身份尊贵,但他的性格却不适合你……”三嫂也忍不住插嘴道。 “三嫂,你可别趁机打趣我了,羞死了人……” …… 满屋子的劝告,可萧宝嫚愣是没有听进去半个字,反而一脸甜蜜地反驳道:“娘!大嫂你们都别劝我了,六皇子他文采风流,芝兰玉树,对女儿更是温柔体贴,而且他还跟我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嫁过去,根本就不会有后院争斗,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如意郎君了。” 看着一脸幸福做梦的萧宝嫚,萧家女眷都不忍打破她的梦,纷纷默默不语,而萧夫人则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一言不发的萧盛安身上。 见此,萧盛安叹了口气,看着萧宝嫚语重心长地劝道:“嫚嫚!你是为父的掌上明珠,整个萧家的宝贝,你的婚事,为父早就给你看好了,家风清正,书香门第,为人更是品行高洁……” 萧盛安的话还没说完,萧宝嫚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啊!嫚嫚!你这是干什么啊?赶紧放下!” “嫚嫚!快放下!匕首锋利,小心伤着你!” “我的乖女儿啊!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 …… 萧宝嫚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萧家人彻底乱了阵脚。 见此情形,萧宝嫚倔强地昂着头,咬了咬嘴唇,看着众人坚定地说道:“我不怕!我相信六皇子他是真心爱我的!我告诉你们,六皇子,我嫁定了,要是你们敢拦我,我就去死!”说着手里的匕首直接撞上了脖颈,白皙如玉的脖子立刻血迹斑斑。 顿时整个厅堂内尖叫惊呼声四起,萧盛安更是目眦俱裂地大声喊道:“嫚嫚!住手!爹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吗?千万别伤了自己!” “嫚嫚!赶紧放下!你爹他答应了。” 听到这话,萧宝嫚顿时喜笑颜开地扔掉了手上的匕首,刚要说话时,就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顿时扑进萧夫人怀里,泪光闪闪,委屈地喊道:“娘!好疼!我脖子好疼啊!” “娘的心肝宝贝,先忍忍!” …… 江郅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心中充满了讽刺和鄙夷。 如此无脑舔狗,萧家人前世落得满门抄斩结局,可真是不冤啊! 收敛住情绪后,江郅沉声说道:“父亲!该进宫面圣了。” 话音刚落,厅堂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齐齐将目光望了过来,或欣喜或尴尬,神色各异,萧盛安看着江郅目光微闪,随后低声应道:“那就走吧!” 说完萧盛安抬步走了出去,江郅则紧随其后。 待两人离开后,萧宝嫚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娘!我怎么觉得大哥刚刚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刚刚我们没有接到他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天真无邪。 这句话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引起了一阵涟漪。 众人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则是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无论如何,她们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触怒了这位娇贵的小祖宗。 见此情形,萧宝嫚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真奇怪,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这时,回过神的萧夫人连忙接过话头,“好了,嫚嫚,别胡思乱想了,你大哥可能只是心情不好罢了,走,娘给你上药去,女为悦己者容,嫚嫚你雪白的脖子上,可不能留疤!” 听到这话,萧宝嫚立刻急了。 “娘!我们快去抹药!我绝对不能留疤的!”说着就扯着萧夫人衣袖急切地往里屋去了。 等母女两人离开后,厅堂里的其他女眷们面面相觑后,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 萧府远离闹市尘嚣,位于达官显赫聚集处,这里环境清幽,宁静祥和。 马车里,萧盛安和江郅两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只有车轱辘行驶的声音。 突然,萧盛安抬眸看着江郅,语气幽幽地说道:“承越,为父知道如今萧家位置敏感,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你刚刚也瞧见了,唉!嫚嫚她被宠坏了,希望你别怪她。” 江郅微微垂着眼眸,“父亲多虑了,嫚嫚是整个萧家的珍宝,婚姻大事更得让她称心如意才是!朝堂局势是萧家儿郎操心的事,嫚嫚只需要无忧无虑就好!” 听到这话,萧盛安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随后他拍了拍江郅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欣慰,不过,为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害怕六皇子并非良配,如今为父已经年过半百,日后若有变数,你可得给......” 萧盛安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他脸上满是慈爱,语气也宠溺柔和,可惜这片慈父之心在江郅听来,除了令人发笑,再无其他。 一刻钟后,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下了马车,一路步行,半个时辰后,江郅和萧盛安就到了章台殿,见此,台阶上的大太监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见过镇国公,世子!” 萧盛安立刻拱手回礼道:“秦总管多礼了,萧某携子面圣,敢问陛下可有闲暇之余?” “不敢!不敢!陛下正在等着您和世子了,老奴,这就去为您通禀。” 没多久,随着一声高亢又尖锐的太监唱声后,江郅跟在萧盛安身后一起进了章台宫。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爱卿免礼平身!来人,赐座!”爽朗的笑声如雷鸣般惊心动魄,龙椅之上的正德帝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萧盛安身上。 萧盛安微微一怔,随即行礼谢恩:“谢陛下隆恩!” 待他坐下后,江郅敛下眼里的一抹惊愕,颔首低眉站在其身后。 这是皇权旁落,还是萧盛安脑子进水太多?让你坐下,你可就真敢坐下?难怪牧谙宣上位之后,第一个拿萧家开刀,看来自己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就萧家上下这种做派,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正德帝随意寒暄慰问几句后,忽然话锋一转,提到了萧宝嫚和牧谙宣的事情。 “唉!爱卿!朕真是心中有愧,教子无方,让六皇子那个孽障污了爱女的名声,爱卿爱女之心,人尽皆知,朕定得好生教训那孽障一番,以还令爱清名!” 正德帝说完,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萧盛安面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而他身后的江郅则暗自捏紧拳头,他知道,这是正德帝在试探萧盛安的立场。 其实正德帝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萧盛安站出来否认萧宝嫚和六皇子的事情,这样一来就能肃清流言蜚语,稳定朝纲。 然而,萧盛安虽然对正德帝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可为了萧宝嫚这个爱女,他还是决定装傻充愣。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 “陛下言重了!六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小女能得六皇子青睐,实乃萧家之福!” 听到这话,龙椅之上的正德帝目光顿时变得幽暗晦涩起来,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沉默了许久之后,正德帝忽然抚掌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萧卿竟然是这般意思,既然如此,朕便为他们下旨赐婚,如何?” “谢陛下隆恩!”萧盛安心中一惊,连忙磕头谢恩。 顿时,正德帝笑声更加爽朗豪迈,欣喜之情似乎溢于言表,“好好好!萧卿回去接旨吧!” “臣告退!” 出了章台殿后,江郅眉头紧皱,刚刚他着实没有想到,为了萧宝嫚,萧盛安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捋虎须,看来自己的计划迫在眉睫。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三) 江郅原以为萧盛安真的不怕,可当他刚进马车,萧盛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面无血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憔悴极了。 合着刚刚全是装的! 可惜对面的江郅根本没有闲功夫安慰他,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陌生人。 萧盛安见江郅没有言语,良久之后,声音里有些后怕地说道:“承越!刚刚陛下他……” 听到这话,江郅抬头看着萧盛安,故意装傻充愣地说道:“陛下赐婚,妹妹得偿所愿,嫁入皇家,真是皇恩浩荡!” 这句话直接堵死了萧盛安嘴里的话,可看着江郅真挚的表情,他只能憋屈地将话又咽了下去。 前世萧盛安可是借此机会,让原主这个世子以战场伤病为由,交出了自己手上的兵权,以此来向正德帝表忠心,要不是如此,原主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夺了世子之位。 此时宫中的正德帝确实是龙颜大怒。 “萧盛安这个老匹夫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朕面前装傻充愣,还言什么忠心耿耿,朕看他萧家早有不臣之心!”正德帝怒发冲冠,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明明刚刚正德帝就差明言,可萧盛安还敢装傻充愣,这简直就是在打正德帝的脸,要不是碍于萧家兵权,正德帝真想让人将萧盛安拖出去斩了。 可打了帝王的脸,自古以来都不可能善了。 见此情形,秦总管急忙跪地,低头说道:“陛下息怒!萧家世代忠良,守护大晋劳苦功高,奴才看镇国公想必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听到这话,正德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秦总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哼!劳苦功高?朕看他们是功高震主,不知所谓!萧盛安以为自己手握重兵,就真当朕不敢动他们吗?” 这话一出,秦总管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如筛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静默不语。 正德帝沉默片刻,面色阴沉得可怕,双眼眯起,射出两道寒光,语气森冷地说道:“朕本想君臣相宜,让他得以善终,奈何某些不识抬举的人非要找死,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他们!秦寿!拟旨!” 听到这话,秦总管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将明黄色绢帛小心翼翼地铺在龙案之上,又将润色好的御笔恭敬地奉上。 正德帝面色冰冷,负手而立,接过御笔,笔走龙蛇,很快一道锋芒毕露,天作之合的赐婚圣旨就完成了。 看着圣旨上满满的溢美之词,正德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 “萧盛安!这浩荡皇恩,你可得接好喽!” 正德帝大笑着将笔随意扔在龙案之上,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见此情形,秦总管心里一惊,连忙快步上前,瞧了眼圣旨,心里暗自嘀咕道:“看来陛下这是要将萧家放在火上烤啊!” 不过,这都不干自己的事,因着刚刚一句话,自己的这条老命差点就丢了,日后萧家满门倾覆,要怪也只能怪镇国公对女儿宠溺太过。 随后他将圣旨塞进自己的干儿子手里,悄悄耳语了几句,就赶紧追着侍候正德帝去了。 ……………… 江郅和萧盛安回府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江郅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萧盛安突然心里感到不安,可想到今日触怒了陛下,萧盛安觉得自己得赶紧找机会和儿子好好谈谈,来消除陛下心里对萧家的猜疑心。 萧家是将门世家,除了萧宝嫚的如意苑外,整个萧家朴素无华,没有什么亭台楼阁,花团锦簇,迈过青石板路后,就到了原主的栖华院。 江郅刚踏进院子,早已等候多时的方慧君就迎了上来。 “夫君!” 看到方慧君,江郅面色一暖,笑着说道:“夫人保持府务辛苦了。” 听到这话,方慧君眼眶微红,随后惊觉自己失态,连忙用丝帕拭干眼泪。 “我不辛苦,倒是夫君,此次出征可还平安?” 江郅听到这话,轻轻点头,温柔地说道:“有劳夫人挂念,我一切都好。” 方慧君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深情和关切:“那就好,只要夫君平安无事,妾身便放心了,烈日炎炎,夫君进屋吧!” 相比外面的酷暑难耐,里面却凉爽的很,立在四周的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气,驱散了夏日的炎热,让人感到一阵清爽。 房间内布置得十分雅致,墙壁上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桌椅摆放整齐,笔墨纸砚错落有致,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 洗漱更衣,净手之后,方慧君就适时地送上一杯清香扑鼻的清茶。 江郅接过茶水,轻抿一口,不禁赞叹道:“这茶真香,细闻之下,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想必夫人是用了寒梅雪水泡的吧!” 听到这话,方慧君眉眼弯弯,笑着说说:“果然夫君一猜就中,这是妾身特意在收集的寒梅雪水,存了满满一小罐子,等到落雨之际,煮茶赏雨,好不惬意!” 方慧君未嫁人之前是个十足的才女,也是一个雅人,可嫁进这镇国公府,成了长嫂世子夫人之后,她也只有在原主身边才能有片刻时间,做真实的自己。 “好!到时候我与夫人共赏秋雨!” 听到这话,方慧君脸上露出了灿烂又略带羞涩的笑容,好像所有的辛苦委屈在这时都释然了。 这时,方慧君像是想起了什么,踌躇许久后,她面带忧愁轻声问道:“夫君,关于宝嫚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江郅放下茶杯,沉默片刻后说道:“夫人,刚刚进宫,父亲替宝嫚求了赐婚圣旨,想必要不了多久,圣旨就到了。” 听到这话,方慧君脸色煞白,良久之后,她咬了咬唇,低声说道:“夫君!六皇子不是良配,宝嫚她还那么小,识人不清,妾身怕……” 熟读诗书的方慧君心里很明白,萧家怕是要惹来麻烦了,自古以来,卷入夺嫡之中的武将世家能有几个善终的,更何况还是野心勃勃的六皇子。 一个能压抑自己欲望多年,不近女色的皇子怎么可能是庸庸碌碌之辈?定然是所图甚大。 见此情形,江郅看着方慧君温声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忧,萧家世代为将,对陛下忠心耿耿,定然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些!” 方慧君点了点头,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减轻。 江郅见状,握住她的手,郑重地承诺道:“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好你和荣儿的。” 听到这话,方慧君眼眶含泪地点了点头,看着江郅的眼里满是信任与依赖。 方慧君轻靠在江郅肩上,夫妻二人静默无语。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世子!夫人!宫中来人了!” 江郅和方慧君对视一眼,随后相携而去。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四) 传旨公公离开后,萧家一片欢腾,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强颜欢笑,有的则是笑颜之下掩藏着忧心忡忡。 很快,萧家女眷簇拥着萧宝嫚母女两人离开,欢声笑语渐行渐远,偌大的庭院之中,独留下香案之后的萧家儿郎。 萧家五子,除了原主这个长子从武,其他四子皆是熟读诗书,翰林文人,也正如此,原主身上也浸染了书香清贵,丝毫不像其他武将莽夫。 萧盛安看着几个儿子,想到他刚刚与老二的片刻闲聊,以供奉圣旨为由,带着管家先行离开了。 萧盛安走后,次子萧明轩看向江郅,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恨,随后飞快掩下,长吁短叹道:“陛下赐婚,嫚嫚是得偿所愿,欢欣雀跃,可我萧家只怕会因为这桩婚事引来外界的诸多猜忌啊!” “是啊!如今陛下虽然还是春秋鼎盛,但夺嫡之争向来都是危机重重,嫚嫚嫁给六皇子,外界定然会认为我们萧家有站队的意向,我怕萧家会成为众矢之的!” …… 兄弟四人忧心忡忡,各抒己见,唯有江郅不发一言,这时萧明轩走到江郅对面,压低声音道:“最怕的还不是成为众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当今陛下对萧家起了猜疑之心!” 这话一出,萧家其他三兄弟面色瞬间变了,其他皇子势力的打压责难,以萧家的势力,对付他们不成问题,甚至还能将六皇子捧上皇位。 再说这从龙之功,显赫后族,要是萧宝嫚在生下太子,那么萧家的血脉就会和大晋国祚一样万古千秋,如此种种利益诱惑,他们哪里有不动心的。 可在此之前,一旦引起了帝王的猜忌心,那除了造反,可真只有死路一条,而且造反根本没有几分胜算。 “二哥!这可怎么办啊?” “我萧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应该不会……” “二哥!你向来最足智多谋,赶紧想个法子打消陛下心中对萧家的猜疑。” 原主虽然是长子,可萧家规矩使然,自幼大多数精力时间都花在习武之上,久而久之,相比之下,在兄弟之中,萧明轩这个二哥比原主更有所谓的长兄风范。 见此情形,萧明轩心里有些飘飘然,随后想到刚刚廊檐之下,父亲给自己透露的口风,萧明轩的一颗心更火热起来。 “其实这事说难也不难,并不困难,我们萧家的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之所以对萧家心存忌惮,主要是因为我们手中掌握着兵权。如果此时我们能够主动放弃一部分权力,向陛下示弱,表示我们并无野心,断尾求生,那么必然可以消除陛下对萧家的猜疑之心。” 这番话语说完后,萧明轩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了江郅。 \"大哥,你认为弟弟我说得有道理吗?\" 此刻,其他几个人立刻明白了萧明轩话中的深意。 不过,人有亲疏远近,相比之下,他们三人还是站在了萧明轩这边。 看到这一幕,江郅唇角微勾,笑得如沐春风。 “二弟可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啊!不仅心思玲珑剔透,而且还善于谋划算计,尤其是对兄长我,更是深藏不露,令人钦佩不已。” 萧明轩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想到江郅会如此直接地指责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说道:“大哥!你这是误会了,弟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家着想,以大局为重啊!” “呵呵!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二弟何必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呢?” 江郅这般侮辱的话,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萧明轩脸上,顿时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煞是精彩。 就在这时,老五萧明义突然挺身而出,挡在萧明轩面前,怒视着江郅,愤慨地说道:“大哥!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二哥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紧接着老四萧明信也站到了萧明轩身旁,以示支持,一时间,场面变得紧张起来,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看到眼前这一幕,江郅突然面色一冷,声音冷酷地说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若是我真计较起来,那你们该称呼我为世子,行礼问安才是,你说对吗?二弟!” “你……”萧明义怒目而视,感觉下一刻就要冲上来。 看着如今这如此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老三萧明辉赶紧挡在中间,笑着打圆场道:“大哥莫要动怒,二哥也是一片好心,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可如此!” 见此情形,江郅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江郅离开后,萧明义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道:“可恶!不就是他比二哥早出生一年,要不然凭二哥这文武双全,名满天下,世子之位应该是二哥的才是!” “什么长兄为父?这些年,一直是二哥在照顾我们!” 听到这些话,萧明轩眸光一闪,随后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算了!我没有多大干系!只是此事关系整个萧家兴衰荣辱,生死存亡,唉!我只希望大哥早日想通,否则……” 话还未说完,萧明轩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忧愁之色。 见此情形,萧明义立刻说道:“二哥,你别担心!我等会去找嫚嫚!这府里的事,只要嫚嫚出马,就没有不成功的!” 接着萧明义也附和道,“对!二哥你放心!爹和娘最疼的就是嫚嫚,只要我们跟嫚嫚说,这事会影响她的婚事……” 此时此刻,萧宝嫚这个所谓的团宠,其实就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 江郅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婳珑说起了萧明轩几兄弟的算计。 “呵!真是有出息!堂堂八尺男儿,到头来惯会一些后宅妇人算计伎俩,真是书读得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顺水推舟,我们按计划行事。” 江郅在宫里就早早打算好了,别看萧家人其乐融融,可一个个都自私自利,更何况还有萧宝嫚这个又蠢又毒的颠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出大乱子,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回到书房后,江郅设下结界,神魂出窍就出府去了。 偌大神识散开,没多久江郅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个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此时正醉醺醺地呼呼大睡。 灵光一闪后,一个美梦瞬间进了大汉的脑门。 织梦之后,江郅抬手运用灵气稍稍改了一下这大汉的面相,虽然看起来和之前相差无几,可细细琢磨,此刻大汉的眉眼唇角都能看出萧家人的相貌特征,更甚至现在这张脸真和萧盛安那英武的相貌有六分像。 人证有了,江郅又在墙根底下将自己准备好的物证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江郅慢悠悠地离开了。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五) 江郅神魂入体后不久,就听见了门外渐行渐近的的脚步声。 “父亲!” 听到声音,江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一抬手,书桌上就出现了一套精致名贵的笔墨纸砚。 “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少年推门而入。 少年身量不高,一身灰色短打,看起来单薄瘦弱极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跑,这便是原主的独子萧隽荣。 “孩儿见过父亲!”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显然经过严格的礼仪训练,仍显稚嫩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疲惫,眼底乌黑,双目暗淡,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少年郎的朝气和生机。 看到这般模样的萧隽荣,江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荣儿!过来,为父好好看看!” 听到这话,萧隽荣微愣片刻,随后乖顺地走到了江郅身边。 “父亲!” 江郅叹了口气,随后起身拍了拍萧隽荣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荣儿!这些年,苦了你!” 这话一出,萧隽荣微微一愣,片刻后,抬头看着江郅,满脸委屈,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 萧隽荣自幼身子骨就不如其他孩子健壮,人也长得单薄秀气,最重要的是性情温顺的他根本就不喜欢练武,反而对诗书礼易情有独钟。 可萧隽荣是原主的独子,镇国公府的嫡长孙,按照惯例,以后也会走上行伍之路,所以他自幼就被逼着晨鸡起舞,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见此情形,江郅继续说道:“荣儿!从今以后,你不用每日去练武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随心即可。” 随后话锋一转,指着桌上精美绝伦的笔墨砚台,笑着说道:“荣儿!这是为父特意给你带的礼物,瞧瞧,你可还喜欢?” 萧隽荣顺着江郅指的方向,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笔墨砚台。 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哪一个单拿出来都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宝,也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萧隽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砚台,仿佛在确认眼前所见不是在做梦。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江郅,颤声问道:“父亲,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江郅微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 “荣儿,你自幼喜爱书法绘画,为父却为了因为种种原因,让你弃文从武,如今,这套笔墨纸砚便当作是为父对你的补偿,以后父亲再也不会逼你了。”江郅一脸愧疚地看着萧隽荣说道。 听到这话,萧隽荣眼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扑进江郅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这话,萧隽荣眼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扑进江郅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爹爹……” 见此,江郅摇头轻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道:“莫哭,荣儿!一直以来,为父都以你为傲!” 良久之后,萧隽荣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他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父亲,孩儿刚刚失礼了。” 看着有些羞涩扭捏的萧隽荣,江郅笑着说道:“好了,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对了,将为父给你的礼物收好!” 听到这话,萧隽荣对着江郅笑着行了一礼,随后小心翼翼抱着桌上的笔墨纸砚,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萧隽荣离开后,江郅重新坐回了檀木雕花椅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慢慢思量着自己之后的计划。 若是所料不差,明日整个京都都会知晓镇国公府的“真假世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主动离开这里。 脱离萧府不难,难得就是让正德帝将萧盛安手上的兵权慢慢地转到自己手里来。 只要自己有了兵权,再立上几件大功,到时候想必正德帝也不会吝啬一个国公爵位。 ……………… 一刻钟后,方慧君提着精致的食盒,袅袅娜娜地站在了书房门口,看她此时模样,还是精心打扮过了的。 “夫君!” 江郅闻声,起身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伸手接过方慧君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圆桌上,然后回头方慧君笑着说道:“夫人平日里操持府务,已经够辛苦了,这些小事以后还是交给婢女去做吧!免得累坏了自己。” 听到这话,方慧君羞涩一笑,随后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夫君言重了,妾以夫为天,照顾夫君,本就是妾身的本分,何来辛苦可言?” 江郅笑了笑没说话,这时,方慧君走到圆桌边,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碗冒着丝丝凉气、散发着清香的解暑汤,还有几样精致可爱的点心,轻轻放在江郅面前。 “离晚宴时辰还早,夏日酷暑难耐,妾身就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解暑清爽的茶汤,希望能合夫君口味。”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方慧君,江郅的眸光微暗,心中已然有所猜测。 可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端起茶汤,笑着说道:“清透解暑,让人见之,便暑气大减,多谢夫人费心,有妻如此,真是吾之幸事。” 听到这话,方慧君羞涩地低下头,娇嗔笑道:“夫君莫要取笑妾身了,快尝尝吧!” 江郅笑着喝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清淡爽口,还有些淡淡的微甜,有些像现代饮品店的乌龙茶。 看着江郅心情不错的模样,方慧君斟酌片刻,笑着说道:“夫君!你送给荣儿的礼物,他可喜欢的紧,上好的笔墨纸砚,连妾身看了都仍不住心生欢喜了。” 听到这话,江郅放下茶碗,笑着说道:“偶然所得!夫人若是喜欢,以后我多留意着。” “好!那妾身在此就先谢过夫君了!不过,夫君,父亲向来都不喜欢荣儿摆弄诗书,何况荣儿在习武上天资愚钝,若是让父亲瞧见了,妾身怕……” 图穷匕见,方慧君总算吐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刚刚她正在华栖院查看账本时,突然从婢女那里得知萧隽荣欢喜地拿着笔墨纸砚回房的消息,顿时心生疑惑,于是,她赶忙让婢女将儿子唤来。 当方慧君听完萧隽荣所言,心中更是不安起来。 她深知自己的儿子乃是世子长子,未来镇国公的继承人,若不习武,岂不是意味着要放弃儿子?想到此处,她心急如焚。 待萧隽荣离开后,方慧君迫不及待地让婢女从小厨房提来茶汤点心,匆匆赶往书房来探听口风。 江郅岂能看不出她的想法,当下宽慰道:“夫人!荣儿志不在此,这么多年,也苦了他,我实在不想再如此下去!至于习武,如今局势有变,整个萧府已经牵扯到夺嫡之争去了,为了荣儿的安危着想,弃武从文或许更好!” 江郅的话终究还是不能说服方慧君,毕竟在她看来,萧家祖训如此,要是自己儿子不继续习武,将来有一番作为,以后怎么继承镇国公爵位。 “可是夫君,这……” 方慧君还想说些什么,江郅挥手打断,“夫人!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安心就是!荣儿是你我的独子,我自当为他殚精竭虑。” 见此,方慧君收拾好东西,便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六) 酉时一刻,萧家的安和堂热闹极了,三世同堂,欢声笑语一片,这便是萧家的家宴,也是江郅和萧盛安的庆功宴。 萧家如今人丁兴旺,萧家人只好男女分席而坐,萧隽荣等萧家三代也单独围坐一桌。 此时江郅那一桌上,除了萧盛安旁边的萧夫人,依次而坐的就是萧宝嫚这个萧家的心肝宝贝。 一桌子的珍馐佳肴,江郅独斟独酌,看着眼前一群舔狗,倒也觉得别有风味,果然,就算是谦谦君子,在利益面前,这狗当得也顺溜极了。 萧宝嫚身着奢华的红裙,俏丽活泼,仿若众星捧月,在萧明轩等人的夸赞中很是飘飘然,精致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巧的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她内心的喜悦。 忽然,她看向江郅,眉头一皱,小嘴微嘟,语气刁蛮地说道:“大哥!陛下为我和六皇子赐婚,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连个笑脸没有?难道你是觉得我耽误了你的前程?” 这话一出,满桌子人的目光都瞧了过来。 见此情形,江郅放下酒杯,看着萧宝嫚似笑非笑地说道:“嫚嫚!其实大哥就是不明白,你为何偏偏瞧上了六皇子,一个卑贱的宫人之子?” 萧宝嫚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随后横眉冷对,态度傲慢极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六皇子很好,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接人待物更是谦谦有礼,最重要的是他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清白如玉,这天下除了他,又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如此,大哥你可明白了。” 听到这话,江郅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随后又略带不解地问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宠爱,可是嫚嫚,据我所知,六皇子在宫中早有宫人侍候,谈何清白如玉?” 话音刚落,萧宝嫚猛地起身,看着江郅愤怒地吼道:“不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六皇子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这满京都谁人不知。” 是啊!这牧谙宣确实伪装得很好,在外一副不近女色的痴情模样,可内里玩得比那池塘里的蛤蟆都花,毕竟男人又不用检查元帕,谁能保证他是原装货。 江郅没有再言语,只是笑了笑,见此,萧宝嫚急了,拉扯着萧夫人的衣袖,急切地追问道:“娘!你告诉我,六皇子身边到底有没有女人侍候?” 萧夫人满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她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江郅,冷声责骂道:“承越!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萧宝嫚跺脚打断了,“娘!你先告诉我六皇子究竟有没有别的女人啊?” 萧宝嫚的脸上带着急切和期盼,眼神中透着执着,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高亢。 见此情形,萧夫人赶紧站了起来,拉着萧宝嫚的手,急切地说道:“嫚嫚!别着急,走!回房,娘细细给你说!” 说完,萧夫人就拉着萧宝嫚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之际,她还恶狠狠地瞪了江郅一眼。 等两人离开后,宴席之上的其他人神情各异,萧明轩等人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江郅化解了,而一直没有言语的萧盛安看着江郅的眼里满是愤怒,这个向来沉稳聪慧的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 就在这气氛凝重压抑之时,萧盛安忽然起身,看着江郅声音冷酷地说道:“承越!跟我来!” 说完萧盛安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见此,江郅将杯中酒一饮而下,看着众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诸位弟弟,为兄我就先失陪了,你们尽兴!对了,给你们提一句醒,就嫚嫚那性子,二弟你可得多费点心,不然我怕明日整个镇国公府就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江郅含笑离开后,萧明辉神色凝重地说道:“二哥!他就是故意的,就嫚嫚那个性子,我怕会搅个天翻地覆!” 只要一想萧宝嫚的性子,萧明义就能想到即将会发生的糟心事,顿时就觉得头痛不已。 “萧承越!他太阴险了,竟然把嫚嫚当枪使!” “行了,他也不会落得好,就父亲那性子,你等着瞧吧!” …… 见此情形,萧明轩眼睛微眯,笑着说道:“我们这位大哥真是变了不少啊!” 感慨之后,萧明轩眉头微皱,想到萧宝嫚那无法无天的刁蛮性子,觉得明日自己一定要交代门卫几句。 ……………… 江郅不紧不慢地跟在萧盛安身后,然而,萧盛安并未如江郅所料前往书房,而是来到了校场。 看到那兵器架上琳琅满目的武器,此时此刻,江郅大概明白了萧盛安的意思,无外乎是想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既然已经明白,那江郅自然不会上前找打,受那窝囊气,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孝字当道。 想明白后,江郅当即停下脚步,就站在廊檐之下,静静地看着萧盛安装逼。 萧盛安见江郅一直止步不前,反而有种看戏的悠闲感,当即怒火攻心,再也维持不住大将军的风度。 “萧承越!上来!” 说完他右掌一震,一柄长枪如闪电般迅速飞出,萧盛安握紧长枪,一个转身,如猛虎下山般怒指江郅。 见此情形,江郅立刻捂着肚子,痛呼起来,“哎呦!父亲,孩儿腹中疼痛,先失礼了。” 说完拱手一拜,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萧盛安看到江郅耍赖遁走,当即整个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之后,等萧盛安回过神来,怒目圆睁,吼声震天,无处发泄的他当即挥舞起长枪,虎虎生威,杀气腾腾。 校场外的江郅听到身后的怒吼声,唇角微勾,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可不是为了颜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欣赏片刻后,江郅心情极好地回了栖华院。 沐浴更衣后,一夜好眠,当然这个晚上,除了江郅,整个镇国公府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七) 昨晚一夜未眠的萧宝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让婢女喜乐给自己梳妆打扮好后,就带着她急匆匆地出府去了,目的当然就是去亲自验证未来夫婿的清白。 萧明轩晨起洗漱更衣后,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就赶紧叫来小厮,吩咐他告诫门卫不要放萧宝嫚出府,可没一会儿,小厮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听到小厮的话,萧明轩瞬间脸色变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已经出去了?” 萧明轩心里一阵懊恼,他昨晚怎么就要忘了这茬事,而且萧宝嫚那个懒东西以往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怎么今日偏偏起这么早,只要一想到萧宝嫚的性格,萧明轩整个人就烦躁不安起来。 要知道萧宝嫚的性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邪,但实际上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 又想到六皇子的身份,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变得很严重,万一萧宝嫚真的对六皇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吩咐小厮备好马匹,准备追上去把萧宝嫚带回来。 萧明轩出府之后不久,镇国公府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不是尖嘴猴腮,就是贼眉鼠眼,还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站在府门前四处张望,脸上满是贪婪兴奋,而那为首的正是和萧盛安六分相像之人。 “大哥!这府邸可真大啊!高门大户,红墙碧瓦,不知道里面是何等的富贵?” “想知道还不容易,等大哥认祖归宗,成为镇国公府世子,到时候我们不就能进去瞧一瞧!” “是啊!我当初就说,大哥不同凡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啊!” …… 一句句阿谀奉承让吴大当即飘飘然,看着自己的小弟们,拍了拍胸脯,豪爽地说道:“兄弟们放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大哥我认祖归宗后,少不得兄弟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也少不了,春满楼的姑娘,随兄弟们挑!” 这话一出,吴大的小弟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出言给吴大表忠心。 看到这一幕,吴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没脑子的蠢东西,也就这点用处了,等自己认祖归宗后,就将他们处置了,堂堂镇国公世子怎么可能和一群地痞流氓称兄道弟。 这些高亢嘹亮的吵闹声很快就引来了府里的门卫。 本就挨了训的门卫,在见到外面嘈杂的一幕时,无处发泄的怒火一下子有了地方发作。 “狗东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竟敢在镇国公府前闹事撒野,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门卫的怒吼像一道惊雷,在小弟们的耳边炸响,将他们的嚣张气焰炸得七零八落。 话音未落,刚刚还气焰嚣张要为大哥摇旗助威的小弟们顿时脸色苍白,鸦雀无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见此情形,吴大心里暗骂几句后,就鼓足勇气,上前几步,站在了众人的前面。 “我找镇国公,我是他的亲儿子!”吴大挺直了腰杆,昂着头,对着门卫嚷嚷,想要以此震慑住门卫。 门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门卫大声嘲笑道:“哈哈哈!你看这狗东西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青天白日的尽做美梦,赶紧滚!再不走,就把你们抓进大牢,让你们吃牢饭去!” 听到这话,吴大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吼道:“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等爷认祖归宗后,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收拾我们?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你以为你胡说八道,我们就会信你?狗东西,看你逗爷笑的份上,爷就饶你一回!赶紧滚!否则打断你的腿,再送你去吃牢饭!”说完门卫收敛了笑容,对着吴大上下掂了掂手里的木棍,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见此,吴大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门卫面前晃了几下,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芒,初略一看就绝不凡,可惜门卫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我有信物!还有遗书,这信里写的很清楚,我才是镇国公府的真世子,你们府里的是假的,二十六年前抱错了。” 看着吴大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门卫们直接笑弯了腰。 “哈哈哈……狗东西!你可真敢胡说八道,如此污我们世子名声,小心世子一枪要了你的命!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门卫便招呼其他人,拿着手中的长棍,一副要驱赶他们的样子,吴大的小弟们见状,吓得纷纷后退。 见此,吴大简直气炸了,右手高举信物,大声嚷嚷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门卫见吴大如此不识好歹,也顾不得周边看热闹的百姓,当即冷着脸,拎着棍子向吴大等人逼近。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打断他们的腿!” 正在这时,萧明义从府里走了出来。 看到萧明义,门卫们纷纷驻步行礼,“五公子!” 其实刚刚萧明义已经听了好久的热闹,看着台阶下的吴大,又想到昨晚江郅嚣张气焰,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 吴大看着萧明义,想到刚刚门卫们称呼他“五公子”,顿时指天发誓喊道:“我虽然叫吴大,可我姓萧!是镇国公府的真世子!” 听到这话,萧明义微微皱眉,这么一个狗东西也敢称世子,算了,就用这个地痞无赖去好好恶心萧承越。 想到这里,萧明义轻咳一声,看着众人义正言辞地说道:“我镇国公府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既然此人口口声声说有信物,那就可能是与我萧家有渊源。先带进去,让父亲查证一下,如果真是骗子,再送官也不迟。” 说完萧明义转头看向门卫,使了个眼色,门卫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抓住吴大,连推带搡地把他带进了府里。 踏进府门之前,吴大回头看着他的小弟们,大声喊道:“兄弟们!等着大哥我!荣华富贵尽在今朝!” 听到这话,本准备离开的小弟们又停下了脚步,犹豫再三后,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等在府外。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八) 很快,萧明义就派了一个小厮前来请江郅过去。 江郅一眼就看出这小厮神色紧张,眼神躲闪,心中不禁暗笑。 萧家几兄弟之中,就数萧明义最为无脑愚蠢,今天但凡萧明轩或萧明辉在府上,吴大绝对进不了镇国公府门一步。 “好!本世子稍后就会过去!”江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小厮听了这句话,如获大赦,立刻行礼后匆匆离去。 看着小厮慌乱而逃的背影,江郅忍不住轻笑出声:“婳珑!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主人,请放心,不出意外的话,一炷香之后,重要‘嘉宾’就会准时到达!” 江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不紧不慢地朝着前厅走去。 此时前厅里气氛非常诡异,本来萧盛安看出小儿子将吴大带进府里的用意,心下微怒,觉得等会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小儿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可当吴大拿出玉佩时,萧盛安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涌出了陌生的记忆。 呆愣许久后,萧盛安这才抬头仔细地端详吴大的五官相貌,当他看到对面和他六分相似的相貌时,他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此时萧明义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看着吴大,笑着说道:“父亲!还是让大哥来一趟吧!无风不起浪,事情总要弄清楚才好,府门外可是有不少人在等着。” 萧明义还喜滋滋地等着看笑话,旁边的吴大已经察觉到了萧盛安的神情波动,内心激动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荣华富贵向他招手。 想到这世家大族的阴暗,吴大当即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随后双目含泪,直接膝行萧盛安爬了过去。 “爹!儿子不孝!” 萧盛安被这一声“爹”叫得愣住了,可看到与这么长相相似的吴大,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萧明义则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着正嚎啕大哭的吴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 吴大可不受影响,直接跪在萧盛安面前,满脸委屈地哭诉道:“爹!儿子终于见到了你,这些年,儿子被人骂野种,吃尽苦头,幸好苍天有眼,祖父托梦给儿子,儿子这才能认祖归宗……” 此时后知后觉的萧明义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他满眼复杂地看着哭得涕泗横流的吴大,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终于静下心来的萧盛安看着凄惨诉苦,毫无仪态的吴大,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无论真假如何,可镇国公府绝对不能成为整个大晋的笑柄。 正当萧盛安准备让管家将吴大带下去时,江郅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萧盛安,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他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萧盛安和萧明义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而吴大也停止了哭诉,回头看向江郅,眼里满是嫉妒和恶意。 见萧盛安没有言语,江郅踉跄走了进来,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盛安,仿佛在要一个答案。 “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看着这般脆弱的江郅,萧盛安心情很是复杂,这般文武双全,出类拔萃,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儿子…… 眼见着萧盛安不说话,江郅脸色仿佛更白了一分,仿佛受不住打击后退一步,嘴角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原来我不是萧家人……” 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吴大直接站起身,态度傲慢,指着江郅骂道:“你这个冒牌货抢了我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本世子要送你吃牢饭……” 突然,萧盛安拍案而起,“住口!别在胡说八道!我镇国公府只有萧承越这个世子,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竟然敢在我镇国公府兴风作浪,管家,快将他给我带下去!” 听到这话,吴大神情戒备地后退一步,果然,这个世家大族心都黑透了,连亲儿子都不想认,幸好来之前,自己就早有准备。 “站住!我就是萧家人,镇国公世子爷!我来这之前,早就去过顺天府,而且现在我的那些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就算堵住我的嘴,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今天,这个儿子,你不认也得认!” 见此情形,管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主子等候示意,而此时萧盛安脸色黑沉,双拳紧握,看着得意洋洋的吴大,更是怒火中烧,这样的蠢货绝不能是萧家人。 就在这场面一度陷入僵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镇国公府,今日可真热闹啊!” “爹!”萧宝嫚急切地跑了进来,而她身后除了紧随其后的六皇子,还有端王,以及他身后的随从。 萧盛安看到端王,心瞬间就沉了下来,今日这事怕是藏不住了。 “臣见过王爷!六皇子!” 端王微微抬手,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郅,随后对着萧盛安笑着说道:“镇国公不必多礼!” “谢王爷!” 萧盛安起身之后,端王面带好奇地问道:“镇国公!听说府上出了‘真假世子’,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正当萧盛安不知如何开口,吴大直接跪在端王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草民见过王爷!草民真是镇国公的亲儿子,昨儿草民的祖父托梦给草民,梦醒之后,草民就在墙角找到了玉佩还有遗书,这上面写得很清楚,草民才是镇国公世子,求王爷给草民做主!” 说完吴大直接将玉佩和遗书双手奉上。 端王没有理会吴大,而是看着萧盛安笑着说道:“镇国公,你看此人是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 萧盛安知道端王这是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想到吴大这张和自己六分相似的相貌,萧盛安又心下不忍。 “王爷!此事年代久远,又太突然了,还需要小心查证。” 听到这话,端王似笑非笑地说道:“噢!本王瞧此人和镇国公长得相似的很啊!镇国公向来果敢过人,如今斟酌再三,难道是心有顾虑?” 看着萧盛安被逼到骑虎难下的地步,江郅苍白着一张脸站了出来。 “父亲!不,国公爷!” 听到这话,萧盛安虎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郅。 江郅对着萧盛安深深一拜,随后声音悲戚地说道:“阴差阳错,承蒙厚爱,如今也还各归原位了,您不必心有顾虑,我才是该走的人!” 说完江郅转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端王,“王爷,一切都是在下的错,与镇国公府无关,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说完,江郅背影落寞地向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萧盛安心中一惊,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而端王见此,笑了笑就离开了。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九) 端王离开后,整个厅堂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带起一丝沙沙声。 而打破这死寂的,则是吴大嚣张跋扈的大笑声,他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我是世子!我是镇国公世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从此以后,爷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吴大仰着头,双手叉腰,脸上洋溢着狂妄贪婪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一直被六皇子管束住的萧宝嫚再也忍不住了,甩开六皇子的手,直接站到了吴大面前。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流氓头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亲大哥?” 萧宝嫚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惊又怒,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之色。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用丝帕捂住鼻子,似乎觉得眼前的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令她难以忍受。 而听到这句话的吴大却突然瞪大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猛地伸出手,直接给了萧宝嫚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紧接着,便是萧宝嫚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打我!” 被骂的吴大挥了挥拳头,愤怒地冲过去,却被反应过来的众人拦住了。 “住手!你竟然敢打嫚嫚,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着愤怒的六皇子,吴大不屑地说道:“一个赔钱货打就打了,我告诉你们,我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日后是要继承镇国公的爵位,这整个府邸都是我的,你们这些人,赶紧给我滚!少赖在这里……” 萧盛安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愤怒地咆哮道:“够了!孽障!这是当今六皇子!” 听到这句话,吴大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的害怕就被自己现在的身份压了过去,对着六皇子,笑容谄媚地说道:“噢!原来是妹夫啊!都是一家人,刚刚别往心里去!” 然而,六皇子并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站着。 一旁捂着脸的萧宝嫚却突然扯着六皇子的衣袖,看着吴大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宣哥哥!我要他死!还从来没有人敢打我!我要他偿命!” 吴大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指着萧宝嫚骂道:“最毒妇人心!你这个毒婆娘,竟然要我的命!我可是你的亲大哥!真是个贱人……” 被骂得如此难听,萧宝嫚气得当场抓狂起来,她疯狂地想要扑上去与吴大厮打,嘴里不停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宣哥哥!杀了他……” 面对这混乱的局面,萧盛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一记手刀劈在了萧宝嫚的颈后,将她打晕了过去。 最后,他对着身边的人喊道:“来人,将六小姐送回去休息!” 听到这话,喜乐立刻屈膝应声:“是,国公爷!”说完,她赶紧上前扶起昏迷的萧宝嫚,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萧宝嫚离开后,萧盛安走到六皇子面前,拱手行礼请罪道:“刚刚之事,望六皇子恕罪!” “不必如此!萧国公!”六皇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父皇已经赐婚,我们都快成为一家人,这点小事,本皇子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今日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萧盛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唉……”他叹息一声,说道,“臣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今日突发变故,实在怠慢六皇子您,多有失礼,望请宽容!” 六皇子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萧国公言重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先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就离开了。 看着六皇子远去的背影,萧盛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思考之中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爹!我住哪个院子啊?”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萧盛安心头一惊,看着与自己长得颇为相似的吴大。萧盛安的嘴张了又张,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之后,萧盛安才缓缓开口道:“先送他去安置吧!”说完,他便向管家无力地招了招手。 “谢谢爹!” 吴大随管家乐滋滋地离开了厅堂,独留下萧盛安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此刻的萧盛安感到无比疲惫,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不耐地用手捏了捏眉心。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厅堂。 “国公爷!不好了!二公子被马踩断了腿!” 萧盛安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下一刻他整个人身体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国公爷!国公爷!快来人啊!国公爷昏了……” 顿时整个安和院彻底乱套了,最后还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萧夫人稳定了局面。 ……………… 而江郅从厅堂出来后,直接回了栖华院,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真假世子消息很快地传了出去。 栖华院内,方慧君正坐在雕花木椅上出神,面无表情,神情冰冷,眉宇间满是忧愁,心里还在揣摩昨日的事情。 见此,一旁侍候的婢女朝露低声安慰道:“夫人!奴婢觉得您多虑了,世子就是心疼少爷了,世子向来洁身自好,身边除了夫人,也就海棠苑的李姨娘和黄姨娘,两位姨娘不争气,世子膝下就只有夫人您所出的荣少爷,如此世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深意。” 听到这话,方慧君心下稍安,“就算如此,但荣儿以后可是要继承镇国公爵位,成为征战沙场的将军,本来荣儿在武学上就天资愚钝,现在若还不晨鸡起舞、焚膏继晷,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朝露听到这话,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正在这时,江郅回来了。 方慧君看到神情微微恍惚的江郅,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呢?难道出什么大事呢?” 江郅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慧君,语气低沉地说道:“夫人!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听到这话,方慧君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给朝露使了个眼色,片刻后,正厅里就只剩下江郅和方慧君两人。 见此,方慧君语气微微急切地问道:“夫君!到底出什么事情呢?” 江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夫人!我不是镇国公世子,也不是楚家人!” 听到这话,方慧君一头雾水,她不明白江郅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良久之后,她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道:“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江郅苦笑一声,说道:“二十六年前,镇国公府的世子出生之时,被歹人抱走,后来又机缘巧合地找了回来,而我,就是那个被找回来的假世子!” 这话一出,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直接炸得方慧君脸色煞白,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这怎么可能?” 江郅没有再言语,可他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之后,方慧君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江郅,语气认真地说道:“夫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无论如何,妾身和荣儿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江郅眼神微暖,看着方慧君,笑着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荣儿受苦的!” “夫君!妾身相信你!妾身的夫君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方慧君眼含深情地望着江郅,江郅心中一阵感动,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人交握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脉脉温情在空气中流转。 过了一会儿,江郅看着方慧君认真地说:“夫人!如今我身份敏感,收拾好东西,今晚之前我们就搬出去吧!” 听到这话,方慧君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刚好城外有园子,我们就先住到那里去,再从长计议!” 江郅温柔地笑了笑:“夫人,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荣儿!” 方慧君轻轻颔首,待江郅离开后,她立刻唤来自己的婢女陪嫁。 看着她们满屋子忙碌,方慧君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或许离开这里,不一定是坏结果,想到上次自己回娘家时,父亲那难以言喻的神情,方慧君心里那仅剩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荣华富贵再好,也得有命享才是。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十) 萧盛安悠悠转醒后,就听到床边低低的啜泣声,他皱起眉头,强忍着头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坐在床边,泪流满面。 “天啊!我们萧家究竟是犯了哪路菩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啊?”萧夫人声音哽咽地哭泣道。 先是文武双全的长子变成了流氓头子,后疼爱的次子被马踩断了腿,就连最宠爱的嫚嫚张嘴就是喊打喊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夫人!”有气无力的声音终于堵住了萧夫人的嘴。 萧夫人回过神来,立刻擦干眼泪,弯下腰,仔细端详着萧盛安的脸,急切地问道:“夫君!你终于醒了,府里已经闹翻了天!” 萧盛安叹了口气,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最后还是萧夫人把他扶了起来,又在其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明轩的腿怎么样呢?大夫怎么说的?” 听到这话,萧夫人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夫君!刚刚我去看了轩儿,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人醒来又昏了过去,他的腿,大夫说他的腿好不了,以后怕是会成为跛子,夫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萧夫人捂着嘴哭了起来,靠在床上的萧盛安眼神空洞,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许久后,萧盛安突然拉着萧夫人的手急切地说道:“承越他人呢?赶紧让他过来!” 萧夫人听到萧盛安提起江郅,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那个扫把星!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 原来,就在萧盛安刚刚昏迷的时候,江郅就来到萧夫人面前辞别。 尽管萧夫人生育了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在她心中,原主这个从小与她相聚甚少、不受喜爱的长子,只是她为萧家祖宗所生,并没有太多的疼爱和慈母之心。 而且在萧明轩等人的挑拨下,萧夫人不仅没有意识到原主这个长子经历了多少苦难,反而认为他抢走了次子的世子之位,对不起其他儿子。 这种种不满情绪,加上江郅故意留在萧夫人脑海中的记忆,使得她的愤怒瞬间爆发,而萧明轩断腿的事件更是成了导火索,最终导致江郅如愿以偿地被赶出了府邸。 此时此刻,萧盛安听到这话,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指指向萧夫人,怒声吼道:“愚妇!你简直坏了大事!” 生下萧家所有子嗣的萧夫人可不是那些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主母夫人,听到自己丈夫这样辱骂自己,萧夫人哪里肯罢休,当即便大吵大闹地反驳起来。 “萧盛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做错了什么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他就是个扫把星,自幼就跟个……” 见此,萧盛安心中愈发烦躁,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儿,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他抚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对萧夫人说道:“够了!别再说了!如今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明轩腿又断了,唯有他才能撑死整个镇国公府,你快去把承越找回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萧夫人没有理会,见此,萧盛安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你亲自去请,要是承越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被萧盛安这么一吼,萧夫人整个呆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萧盛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随后,她捂着脸,哭着匆匆离开了。 萧夫人离开后,萧盛安气喘吁吁地倒在枕头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痛欲裂,或许自己是该去拜拜菩萨,祛除霉气。 ……………… “主人!萧夫人准备亲自来请你回去!” 此时的江郅正悠闲地坐在一座精致的小亭子里,教导对面的萧隽荣下棋,亭子在巨大的树荫之下,阳光遮住了正午的酷暑,只透过叶子洒下斑驳光点,光阴重重,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搬家是个大工程,可在奴仆成群的古代,主人只需择一阴凉之所静静等待即可。 “找点事绊住她脚步!” “是,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落下一子,想到之后的局势,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前世,正德帝之所以放过了萧家,除了原主放下兵权,更重要的是边关又生动乱,而萧盛安虽然大胜归来,却身受重伤,再也上不了战场。 而如今江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釜底抽薪,将萧盛安的兵权夺到手。 镇国公府,萧夫人的马车刚套好,人还没进车里,照顾萧明轩小厮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夫人!二公子突然吐血了!” 这话一出,萧夫人顿时慌了神,顾不上江郅,匆忙折返回府。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十一) 向来自视甚高的萧明轩根本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跛子,醒来之后,就拖着伤腿,把房间里的东西摆件砸了个遍。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生无可恋地躺在地床上,房间内的物品被砸得七零八落,碎片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见此,萧夫人的眼泪都流干了。 要说萧宝嫚是她的心肝宝贝,那么萧明轩这个儿子,才是她心里真正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 看着萧夫人哭天抹泪,伤心欲绝,一旁的萧明辉连忙上前一步,将其扶住,安慰说道:“娘!二哥现在肯定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现实,娘为了府里的事情也忙碌了大半天了,如今已经是用午膳时间,不如娘先去喝盅参汤歇息歇息!” “是啊!娘!夫君这里由妾身照顾就好,您身子要紧,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 听到这些话,萧夫人看了眼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次子,将头偏了过去,捂着嘴哭着离开了。 萧夫人离开后,萧明辉对着二嫂微微颔首,随后也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夫妻二人,林氏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轻轻地握住萧明轩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夫君!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萧明轩却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怒声吼道:“好起来?我成了一个残废,还怎么好起来!以前我就争不过萧承越,现在就更不行了,凭什么萧承越就能当世子啊!” 林氏低下头,默默地哭泣着,看着萧明轩痛苦的模样,又想到府里发生的真假世子,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突然,萧明轩抬起头,看着林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萧承越!萧承越他人呢?”他的声音冰冷急切。 眼见林氏闭口不言,萧明轩顿时崩溃地大喊道:“让萧承越过来!我知道肯定是他干的!他怕我抢他的世子之位!哈哈哈,萧承越,你这个伪君子,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林氏听着萧明轩越来越癫狂的话语,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她想起了如今府里他们二房的处境,再看看眼前被打击得几近疯狂的丈夫,以及自己那还年幼的儿子,她的心如同刀绞般难受。 自古以来,树大分枝,儿大分家,按理来说,这镇国公府早该分家而居,要不是一直以来,世子没有直言,他们哪里还能靠着镇国公府的名头。 可现在突发变故,若是自己这一房被分出去,从此以后,英儿就再也没有镇国公府孙少爷的名头,而只是六品翰林侍郎之子,甚至以现在夫君的情况,这翰林侍郎怕是也做不了,如此境地,若是夫君不在府里揽些钱财,以后出府的日子该如何过啊! 林氏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大声喝道:“夫君!” 猝不及防的呵斥声总算让萧明轩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茫然地看向林氏,见此情形,林氏死死攥住手里的丝帕,将真假世子之事缓缓道来。 …… 萧明轩呆愣地看着林氏,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良久之后,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他怒吼道:“不可能!你在说谎!萧承越怎么可能是假世子?” 林氏看着萧明轩如此癫狂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紧,她连忙拉住萧明轩的手急切地劝道:“夫君,妾身说的都是真的啊!妾身又怎么会骗你呢?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萧明轩终于慢慢停下了狂笑,他的目光逐渐聚焦,盯着林氏,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林氏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夫君,如今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你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如果你倒下了,我们母子三人又该如何自处呢?就算是为了英儿,你也应该振作起来,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局面。” 萧明轩紧紧握着拳头,沉默片刻后,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斗志,看着林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将所有的一切都探听清楚!” 林氏看着萧明轩重新振作起来,心中悬起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点了点头,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如今世子之位是再无可能,唯一能抓在手里的只有钱财。 ……………… 而这一边,萧夫人刚出萧明轩的院子没多久,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管家请去了安和堂。 穷人乍富,大多猖狂,本来吴大准备富贵之后,处置他那些丢人现眼的狐朋狗友。毕竟他们没少给他惹麻烦,而且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但是经过之前的事情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得将自己这一群小弟们好吃好喝地款待着,要不然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府里,被人害了都没人知晓。 于是,在萧府大乱之后,吴大便直接打开了府门,让他的小弟们都进了府。 “大……大哥,您……真的发达了?”一个小弟看着眼前豪华的府邸,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当然!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吴大大手一挥,得意洋洋地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其他小弟们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贫困的生活了。 “走,跟我进去看看!”吴大一马当先,带着小弟们走进了萧府。 管家看到这一幕后,头都炸了,连忙迎上去,试图劝说:“大公子,您看您把这些人带进府来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大爷现在就是萧府的主人!还有你该称呼我为世子!”吴大瞪了管家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管家无奈,只好陪着笑脸说:“您看这样好不好,刚好也该用午膳了,奴才让人给这些兄弟们安排一些酒菜如何?” 吴大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答应下来:“好吧!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可得给我们好酒好菜,别拿些破烂货糊弄我们!” 管家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照办,随后,他吩咐婢女们将酒菜端到前院,好生侍候着。 至于这件事,他是一点也不能透露出去,只盼着这些人好吃好喝后,赶紧将人送出去,否则,一旦让夫人知道,这府里又得生乱了。 “大哥!” “大哥!” “嘿!我们该叫世子才对啊!” “是啊!参见世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喊着吴大,吴大站在人群之中,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喊着自己世子,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他得意洋洋地笑着向众人招手说道:“兄弟们!苟富贵,不相忘,今天大哥我请客,大家尽情吃喝,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大哥说!”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表示要跟着吴大混。 很快吴大便带着众人走进了安和堂。 很快,在管家的吩咐下,婢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种美味佳肴,依次摆在桌上。 众人一看,眼睛都直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口水直流,他们这些平日里混吃混喝的地痞无赖哪里见过这等山珍海味。 看着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到盘子里去的模样,吴大心里很是得意,他大声喊道:“兄弟们,别客气了,吃!” 这话一出,众人如饿虎扑食一般,立刻动起手来,有的拿起筷子,有的直接用手抓,往嘴里塞食物,吃得狼吞虎咽。 一时间,整个安和堂除了饭桌上的大口咀嚼之声,就是餐具碗筷碰撞的清脆响声。 “哇,太好吃了!不愧是国公府的宴席!” …… “世子,我们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众人一边吃一边夸赞吴大,吴大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就在这时,萧宝嫚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怒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眼就看到了眼前这杯盘狼藉的景象。 她顿时怒火中烧,用手指着吴大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个地痞无赖!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大吃大喝的?这里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本来萧宝嫚不知道这事,而且府里出了变故,用膳的主子没几个,所以厨房早就准备好的菜品都被一股脑地送到了这里。 可管家根本就没有料到,眼前这一群人根本就不是彬彬有礼的宾客,而是一群从未吃过山珍海味的地痞流氓。 很快厨房里的菜品就供应不上,可在吴大等人的无赖纠缠之下,管家就命人稍微挪用了其他主子的菜品。 可跟着婢女来厨房的小弟根本不听劝告,直接挑贵的来,好的端,而这府里膳食最好的便是萧宝嫚。 本就被打昏的萧宝嫚,此刻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好不容易被婢女劝住,可在当得知自己的膳食被人抢走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吴大看到萧宝嫚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心想这萧宝嫚不过是一个赔钱货而已,竟敢这样对他说话,若不是碍于她皇子妃的身份,他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然而吴大清楚萧宝嫚的身份,心有顾忌,但他的那些小弟们并不知情,这些人被萧宝嫚的美貌所吸引,一个个色心大发,开始出言调戏。 “哎呦!兄弟们!你们看看,这国公府的婢女长得可真是水灵灵的,简直比那春满楼的花魁还要漂亮啊!” “没见识的!花魁算什么?毕竟千人尝万人枕的,可这婢女就不同了,啧啧啧!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小妞现在还是个雏儿呢!” “真的吗?那大哥您可真是有福气啊!” 这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让萧宝嫚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众人,嘴唇发白,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萧宝嫚还没有昏,可见到这一幕的萧夫人却直接昏了过去。 “夫人!” 跟在后面的管家看到这一幕,后悔地只想当场扇自己耳光。 最后这场闹剧以萧宝嫚扶着萧夫人回房,吴大心虚地打发了自己的小弟而结束,整个场面一片混乱,留下了一片狼藉,仿佛在预示着以后的镇国公府。 白眼狼和将门毒女!(大结局) 当镇国公府内一片混乱、吵闹不休之际,边关却突然传来了紧急战报,这让整个京都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自真假世子事件发生以来,正德帝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江郅的一举一动。 正如江郅所料想的那样,相较于英雄迟暮且功高震主,不知进退的萧盛安,正德帝更为看好年轻有为,如今处境尴尬的江郅。 然而,正德帝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原因无外乎是担心江郅过于重视情义,放不下萧家的养育之恩。 就在正德帝准备使用离间计之时,边关传来的紧急战报让他灵机一动,随即同时宣召萧盛安与江郅入宫。 对于正德帝的意图,江郅心知肚明。 为了避免背负忘恩负义的恶名,当萧盛安踏出家门时,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直接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而下,顿时整个人就动弹不得。 就这样江郅成功进宫面圣,被正德帝加封骠骑大将军,统领全军,即刻出征。 从宫里出来后,江郅以军情急迫为由,立刻换上甲胄,没有片刻停留,骑上马就立刻出了城。 一路之上,百姓纷纷赞不绝口,而镇国公府里,等趴在床上的萧盛安反应过来,让萧明辉去请江郅时,江郅早已出了城门。 知道这个消息后,气血交加下,萧盛安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整个人气息更加萎靡不振。 都是千年的狐狸,江郅此等作为,萧盛安当然明白其中意思,想到如今府里的一切,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萧宝嫚和六皇子的婚事上。 可如今的六皇子心里已然懊悔不已,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打死他也不会顶着正德帝的厌恶和猜忌去勾引萧宝嫚。 虽然六皇子恨不得时光倒流,可正德帝却对这桩婚事却很是看好,在其的安排之下,萧宝嫚成功嫁进了六皇子府邸,可惜婚后生活并没有萧宝嫚期待中的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自从成婚之后,正德帝常常当着满朝文武训斥六皇子,言辞犀利,神情厌恶,完全是将六皇子往土里踩,仿佛生死仇人一般。 眼见局面如此,六皇子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想办法,那么此生就与皇位无缘。 ……………… 半个月后,远在边关的江郅收到了萧盛安寄来的密信。 动之以情,晓之以利,为了拉拢江郅,萧盛安可是声泪俱下,完全拉下了颜面,甚至还许诺下公主下降的荣耀,看到这封密信,江郅只觉得好笑。 公主驸马本就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差事,更何况萧隽荣这种温润谦逊的性格,若是真成了驸马,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最重要的是如今萧宝嫚连身孕都没有,未来公主连个影子都没有,想到这些,江郅只觉得萧盛安和六皇子昏了头。 思索片刻后,江郅挥手重新恢复了密信上的印泥,并且还加了封印,之后更是将密信快马加鞭送回了京都。 “主人!这信要是落在了正德帝的龙案上,怕是整个萧家就完了。” “如此不是更好!以萧家世代功勋和如今的朝堂局势,正德帝不会轻举妄动,直接对萧家出手,至于其他,此次战功足够让正德帝赦免萧家罪行!” 大恩如大仇,江郅可不想让萧盛安以养育之恩来拿捏自己,而且既然敢逼宫造反,那就得承担后果,此次一箭双雕,既能报前世之仇,又能彻底与萧家绝了恩情。 十天之后,密信到了京都,正德帝看到密信后,大发雷霆,最后怒不可遏地将信纸拍在桌子上。 “逆子!一个卑贱的宫人之子也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觊觎皇位!” 对于六皇子这个儿子,正德帝是打心底瞧不起,更别提他还野心勃勃,一副虚情假意勾引重臣之女。 震怒之后,正德帝想到了如今的朝臣局势。 波云诡谲,派系林立。 思索之后,一出引蛇出洞辨忠奸的大戏便开始了。 对于皇帝来说,儿子在及冠之后,除了血缘上的父子关系,更多的就是博弈的对手。 江郅在得到正德帝的密旨授意后,便回了一封密信给萧盛安。 “岳父,你觉得这封密信是真是假?” 听到六皇子这话,萧盛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殿下放心!萧承越这个人重情重义,萧家养育了他二十多年,老臣非常了解他的为人和品行。即使他不是萧家的血脉,但他与萧家的关系是割舍不断的。” 得到了萧盛安的保证,六皇子终于下定决心要拼一把,成败就在此一举。 在此之前,六皇子心里早就预料到了无数结局,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然会被江郅擒获。 “萧承越!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告诉你,本殿下虽然失败了,但整个萧家都会因为你而灭亡!” 六皇子声嘶力竭地喊道,随后,他被人狼狈地拖了下去,很快,正德帝的一杯毒酒结束了他的帝王梦想。 六皇子被赐死后,萧宝嫚彻底疯了,至于萧家人,江郅用自己的功绩赦免了他们的死罪,改判为流放边疆。 尘土飞扬,枷锁缠身,萧家上下都穿着囚服,为首的正是萧盛安和萧夫人。 萧夫人见到江郅,便哭着喊道:“承越!承越!你救救娘啊!娘不想去流放啊!你去求求陛下……”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顾一切地向江郅扑来。 见此情形,羁押他们的官差神情凶狠,当即怒斥道:“安分点!”随后镣铐狠狠一拉,萧夫人便直接被拉扯摔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江郅一个眼神,身边的亲兵便上前给了官差一个红封,随后又耳语了几句,官差便笑呵呵地拱手行礼,到凉亭里分银子去了。 萧夫人看到官差离开了,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切地向江郅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哭着喊道:“承越!救救娘!救救娘啊!” 与此同时,萧家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向江郅,特别是好日子没过多久的吴大。 他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萧夫人,直接跪在江郅面前,磕头作揖,苦苦哀求。 “萧将军!你救救我啊!我可是为你挡灾!什么造反逼宫,我都不知情啊!真是冤枉死了……” 江郅没有言语,只是冷眼旁观,见此情形,萧盛安重重咳嗽一声。 “够了!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话一出,直接让本就崩溃的吴大激怒了。 只见吴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指着萧盛安便破口大骂。 “你这个老不死的,这一切都怪你,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为了那个赔钱货,竟然去造反!现在落到这种下场!是不是就那个赔钱货是亲生的,我们这些儿子都是狗娘养的,还是你和那个赔钱货有一腿……” 听着这番污言秽语,萧盛安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为了避免萧盛安就此被气死,江郅佩剑一出,用剑柄击昏了吴大。 此时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顺气后的萧盛安看着江郅的眼神满是尴尬和复杂。 可他话还没有说出来,江郅旁边的亲兵已经奉上了衣服吃食,还有沉甸甸一包银子。 “边关苦寒,这些东西,都用的上,至于衙役那里,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不会为难你们,以后山高路远,望自珍重!” 说完江郅对着萧盛安行了一礼,随后就直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至于身后的哭天喊地,都飘散在了冷风中。 历时三个多月,萧家一行人终于才到了边关。 虽然有江郅的打点,衙役官差们并没有难为他们,可吴大却不是个善茬。 等他醒来之后,就直接将江郅给的吃食银子都抢了过来,萧家四兄弟,除了萧明轩这个双腿残疾之人,其他三个都只是文弱书生,向来鄙夷粗鲁武夫的他们直接被身强力壮的吴大打得鼻青脸肿。 相比萧家人,吴大最痛恨的就是萧宝嫚。 一次殴打之后,萧宝嫚竟然有了前世记忆。 尊贵皇后娘娘一朝醒来之后,竟然成了卑贱的奴隶。 等清理完三生三世记忆之后,萧宝嫚终于明白一切变化就在于江郅,可当她将一切都告诉萧家人之后,他们眼里除了麻木,再无其他。 什么前世今生?三生三世,他们只觉得萧宝嫚彻底疯了。 此后萧宝嫚无时无刻不在咒骂江郅,最终在一次鼻青脸肿之后,她怀着重生的信念,毅然决然地撞墙自杀了。 至于江郅,征战多年,新帝登基之后,加恩封为了威远公。 而萧隽荣这个独子自然而然成了尊贵的国公世子,至此一生荣华富贵,平安喜乐! 豪门首富破烂家!(上) 江郅再次醒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定睛一看,此前身体主人正在翻垃圾桶。 环顾四周后,江郅迅速将手抽了回来,几步跨进了公园,找了一处隐蔽之地躲了起来。 吩咐婳珑警戒之后,江郅赶紧从空间里取出矿泉水,仔仔细细将双手洗了好几遍。 做完一切后,江郅才开始接受记忆和任务。 这是个现代世界,原主的一生也很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首富装穷望子成龙,可结果就是原主这个首富之子最后得了严重抑郁症,自杀身亡。 而他的首富爸妈则运用钞能力,代孕生子,上演了一场九子夺嫡的精彩好戏,至于原主这个儿子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失败品。 光宗耀祖,只有耀祖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 “主人!你打算怎么办啊?” “当然是弄假成真!” 其实原主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父母十八年来的欺骗,自己仿若一个傀儡一样,活生生成了个笑话。 想到另一半神魂传来的紧迫感,江郅拉着蛇皮袋就往回走。 刚走出公园,江郅就听见了远处对讲机的声音。 【报告常总!我已经找到了目标人物!】 听到这话,江郅眼神微暗,下一秒步子加快,一路小跑而去。 【常总!目标人物一路小跑,目的地方向好像就是家里,注意!请常总注意!】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常胜军脸色一变,赶忙放下手中的红酒,迅速熄灭手中的雪茄,然后一脸焦急地看向正在对镜欣赏名牌衣服的妻子苗翠花:“赶紧收拾!耀祖回来了!” 苗翠花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急忙问道:“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快?平常那孩子不是捡瓶子到晚上才回来吗?” 常胜军皱起眉头,一边收拾,一边懊恼地说道:“我怎么知道,赶紧收拾,大号已经练废了,如今这个好不容易养成的小号可不能出一丁点差池。” 苗翠花连忙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起来。 常胜军也没闲着,两人迅速将身上那些价值不菲、不符合他们身份的衣服饰品全部脱下来,换上破旧的衣物。 之后按下铃铛,门外立刻进来了一队专业化妆师,在化妆师的出神入化手法下,刚刚的贵气富态的首富夫妇立刻变得面容憔悴,气势萎靡,眼神耷拉,满身的穷酸味都快溢了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常胜军和苗翠花两口子终于松了口气,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走进电梯,迅速地返回隔壁破旧的筒子楼里。 这边江郅一路之上,都碰到了不少街坊邻居,这话里话外都在探听情况,看到这一幕,江郅真是出奇的愤怒。 这原主简直就是马戏团的猴子,被所有人耍着玩,这里出现的所有人都是常胜军请来的演员,可不知道的原主却真实付出了真心感情。 慈祥的便利店爷爷、自幼长大的好友……就连那些记忆中死去的小狗小猫,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面对这些虚假的一切,江郅没有反应,闷着头只管往家里跑。 而对讲机那头的常胜军和苗翠花收到这消息后,心里是百般猜测。 江郅刚踏进院子,苗翠花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身上围着老式的大红花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耀祖啊!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说完目光还放在了江郅右手上的蛇皮袋上,松垮垮的蛇皮袋,一看就知道里面没多少瓶子,这孩子肯定偷懒耍滑了,这可不行啊! 江郅看着满脸笑容的苗翠花,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说什么陪着孩子吃苦,可事实却是只有原主一个人吃尽了生活的苦。 别看对面的苗翠花一身大花袄子,凌乱的头发,蜡黄的脸,可江郅明白那厚重妆容下的真实面容。 细腻,白皙,几十亿保养出来,仿佛少女般的肌肤。 “妈,我帮你做饭吧!”说完江郅将手里的蛇皮袋随手放在院子里,就直接往厨房里走。 苗翠花听到这话,眼里露出欣慰,“耀祖!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江郅进了厨房后,穿着破烂大袄的常胜军就从此侧门走了出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压低声音说道:“翠花!今天的耀祖很不对劲啊!” 听到这话,苗翠花摸了摸有些胀的肚子,不以为意地说道:“能有什么不对劲,军哥,这都是你太敏感了,你看耀祖一回来,不就进厨房帮忙炒菜,就现在这个时代,谁能有我们的耀祖孝顺!” 常胜军听到这话,笑着自豪地说道:“那当然!这都归功于我们教导有方啊!” 笑过之后,常胜军去扒拉了一下江郅带回来的蛇皮袋,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空水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苗翠花低声说道:“军哥!我觉得耀祖有些懈怠了,昨儿个都天黑透了才回来,这蛇皮袋装得满当当的不说,就连脖子上都挂满了。” “哼!要想成功必须持之以恒!看来耀祖还得好好磨练磨练!” “军哥!你说得对!我们这都是为了耀祖好!” …… 夫妻两人话里话外都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话落在江郅耳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真是生错了时代!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一定要好好满足这两人多吃苦的愿望。 豪门首富破烂家!(下) 因着装穷,常家的饭桌上只有一个菜,就算是过年也只是多了一个荤菜,没有什么多余的调料,放了点盐,将菜炒熟就行了。 虽然这菜味道很难吃,可往往只有原主一个人吃,他的那对父母早就吃饱了山珍海味。 江郅将菜炒好之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百草枯倒了进来,之后为了掩盖味道,又放了一大勺盐。 “主人!你这是想毒死他们吗?” “家徒四壁、疾病缠身,人生七苦,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而且江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小世界里耽搁,如此粗暴简单刚好! “爸!妈!菜炒好了,吃饭吧!”江郅热情的招呼道。 听到这话,苗翠花立刻站了起来说道:“耀祖!你和你爸先吃!我去叫你奶!” 说完就急切地想跑路,毕竟吃惯了山珍海味,面前的菜真是难以下咽。 “妈!奶腿脚不方便,今天我就把饭给她送过去!”江郅一脸认真地说道。 被拒绝的苗翠花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江郅端着饭离开了。 等江郅走远之后,苗翠花立刻按耐不住了。 “军哥!等会你得帮我!我肚子真是一点空都没有了。”苗翠花可怜兮兮地看着常胜军说道。 听到这话,常胜军看着揉着肚子的苗翠花无奈地说道:“翠花啊!这菜又没有毒,你就当忆苦思甜嘛!” “我不!凭什么啊!军哥!我陪着你白手起家,奋斗二十多年,可不是为了吃苦,我都吃了半辈子的苦,早就吃够了,忆苦思甜根本不需要!” 见此情形,常胜军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空着手的江郅就回来了。 看着没有动过的菜,江郅笑着给盛好了饭。 “爸!妈!快吃啊!都这么晚了,你们肯定都饿了吧!” 听到这话,常胜军笑得慈祥地说道:“耀祖啊!你正长身体,要多吃点!爸和你妈吃点开水泡饭就行!” “不行!出则孝,出则悌,长者先,孝字当头,这是奶奶教的,父母是孩子的榜样!” 这话一出,直接堵上了常胜军和苗翠花的嘴,不仅如此,为了尽孝,江郅还特意将盘子中一大半的菜倒进了两人的碗里。 在江郅的目光注视下,苗翠花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大几口,之后就赶紧用舌头堵住喉咙,生怕自己下一秒忍不住吐了出来。 相较之下,常胜军倒是面无表情。 看着两人吃完了大半,江郅低着头说道:“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会原谅我吧!” 这话一出,常胜军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突然就感觉到毛毛的。 “耀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话音刚落,江郅佯装声音哽咽地说道:“爸!我今天把别人的手机给撞坏了,那人说要赔一万多,我们家太穷了,就算把我们都卖了,也根本赔不起啊!可,爸,你教我,做错事不能推卸责任,所以我赔不起钱,就把命赔给人家好了,所以我买了……” 说着江郅把百草枯拿了出来,放在了饭桌上。 微愣片刻后,常胜军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一边使劲地抠喉咙催吐,一边崩溃地喊道:“常耀祖!你不会真放了百草枯吧!” “大丈夫敢作敢当!菜里放了百草枯!” 见此情形,苗翠花也不发笑,直接冲到院子的洗衣盆里,也顾不得水脏,直接倒在嘴里漱口! 呕吐之后,常胜军立刻跑去找手机求救。 “医生!120!我的手机……” 可对面的江郅却挡住了他的路,“爸!别喊了,我们不去医院!就算去了医院,我们也没钱治啊!” 听到这话,对面的常胜军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恐惧让他彻底崩溃了,直接冲着江郅大喊大叫道:“啊!!!你这个傻子!滚开!老子是首富!老子有用不完的钱!老子不想死……” 看着冲上来打人的常胜军,江郅直接弯腰躲了过去,随后就站在门框处,看着眼前这场好戏。 首富的力量确实非同寻常,大概十多分钟后,江郅就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常胜军和苗翠花坐着直升飞机离开了。 十天之后,江郅被人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你妈死了!” “爸!我们赶快出院!我们没钱交医药费啊!”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常胜军呼吸急促,只见他双目赤红地看着江郅喊道:“你这个傻子!你妈死了!你听没听到啊?你下毒害死了你亲妈!” “我知道啊!喝了百草枯的人就根本活不了,爸,你都要死,就别在医院浪费钱!” 看着油盐不进,仿佛听不进话的江郅,常胜军被气得发抖,指着江郅颤巍巍地骂道:“傻子!你他妈个傻子!老子是首富!老子这辈子最不差的就是钱啊!” 是啊!你是首富,这辈子最不差钱,可却因为不起眼一万块钱,马上就要死了。 “爸!你疯了!你怎么可能是首富!我们家是三里屯最穷的一户啊!” 这话一出活生生把常胜军给气昏过去了,而其他人看着江郅,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在他们眼里,江郅是傻子,可此时在外人眼里,常胜军就成了妥妥的傻子。 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常氏帝国地崩山摇,股票直接跳水,常胜军养废的大号回来了。 半个月后,常胜军死了,常氏帝国落在了他最不属意的常念祖手里。 “你是故意的吧!” 江郅没有言语,径直往前走。 “哎!我可是救下了你的命!对于救命恩人,你就这样的态度吗?” 听到这话,江郅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亿万资产换一条命,你不亏!” 之后江郅避开了人群,消失在了海里,而常念祖将常氏帝国捐给了国家,自己则成了登山爱好者。 被诬赖接盘的竹马! “浩文哥!你怎么不认账啊?我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这么多年,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柔顺的黑色长发,巴掌大的瓜子脸,清秀精致的五官,长相柔弱的少女怯怯地站在对面,那双杏眼里满是泪水,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然而,面对眼前的一切,江郅心中却只有冷笑,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一眼就瞥见了对方衣领处隐藏的摄像头。 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周莹痛心疾首地说道:“周莹!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从根子里坏掉了。” 江郅的反应完全出乎周莹的意料,她不禁微微一愣。 就在这时,江郅迅速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诊断单递给了周莹,由于角度的巧妙选择,诊断单上的内容被清晰地投射到了直播间里。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立刻被吸引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仔细阅读着诊断单上的文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播间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人们开始疯狂地讨论起来,许多热心的网友甚至主动帮忙调查事情的真相,试图揭开背后的真相。 反应过来的周莹暗恨地看了眼江郅,随后一脸委屈地说道:“浩文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江郅气笑了,怎么眉毛下俩眼睛是摆设,还是大字不识的文盲,诊断证明真是一眼都不带看的。 “行了!周莹!你别跟我说话了,免得将病染给我,赶紧滚!不然我就报警,告你诽谤诬陷!” 说着就拿着屋里的网球拍将周莹赶了出去,至于那张诊断证明直接扔在了她的脸上。 看着重重关上的房门,周莹直接气炸了,想到自己直播间的粉丝,调整好妆容,从衣领处拿出手机,还没委屈上眼药,直播间就满是骂声。 【什么玩意儿啊!主播,我们这么相信你,结果你居然骗人!表现的楚楚可怜,原来是得了艾滋病!】 【真是烂人!都得了这种脏病,竟然还敢诬陷人!】 …… 【刚刚看那小哥哥的面相,帅气无比,就周莹这种贱人怎么配得上!】 【得了脏病,是个男人都不敢,白送人家都不要!竟然还恬不知耻说别人强迫她!简直就是史上最大的笑话!】 一连串的弹幕让周莹傻眼了,心里一紧后,等弄清楚一切后,她赶紧蹲下捡起地上的诊断证明。 看完之后,周莹得意地笑了,她自己有没有病,她还能不知道,想到如今直播间的火热,她觉得要把事情闹大,说不定会比预料中的更快成为大网红。 周莹离开后,江郅则开始梳理原主的财产。 原主虽然父母双亡的孤儿,可名下资产却不少,不然也不会被周莹这个蛇蝎美人盯上,想到前世原主被网暴致死,江郅心里有了报复的计划。 因为周莹在直播间里赌咒发誓,说的信誓旦旦,不少网友又相信了她的话,很快这件事便在网上掀起风浪。 对比,江郅直接打电话报警! “警察同志!事实摆在这里,周莹她在网上诽谤诬陷我,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而且据我所知,最近周莹一直和多位男士交往过密,我举报她恶意传染艾滋病,危害公共安全!” 说完江郅将一沓照片递给了警察。 警察看着里面形形色色,年龄不一的男人,只觉得头疼死了,看了眼江郅,便赶紧和同事离开了。 “主人!看来这次疾控中心得忙起来喽!” “忙起来好啊!明明是人,非得当发情的禽兽,这么爱做,那就直接做死好了!” 警察的动作很快,下午的时候便发了通告,虽然通告上用得是化名,可明眼人都知道周莹被抓了。 当周莹被警察告知自己得了艾滋病后,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之后,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不可能!我怎么得艾滋病?这根本不可能!” 见此情形,警察冷着脸说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周莹你确实得了艾滋病,不仅如此,你还涉嫌诽谤他人,恶意传染病毒,危害公共安全,我们依法对你逮捕审判!” 听到这些话,周莹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不是钱浩文胡诌的,自己怎么可能真得了这艾滋病。 周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和周莹发生关系的男人也被迫现出了原形。 周莹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周家父母很快就找上门来,不过,早有预料的江郅直接将房子挂出去了。 这一举动让周家父母扑了个空,而江郅则成功地避开了这场风波。 “主人!你这次真是简单粗暴!”婳珑忍不住惊叹道。 她真没想到自己的主人会采取如此果断的行动,直接让周莹染上艾滋病。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完全消除了需要自证清白的必要性。 “没办法!时间太紧迫了!” 如今他的另一半分身正处于危急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工夫来慢慢虐渣,而且如今的江郅早已成长到不需要那种迂回曲折算计的地步。 周莹的案子很快被提起了公诉,在此期间,江郅则在股市大杀四方,一亿多的本金很快就成了庞然大物,如此大动作势必会引到上面的注意。 不过江郅也不在意,只要周莹被判刑,自己就可以将这些钱都捐出去,一文钱难倒英雄,这些可都是金光闪闪的功德啊! 在江郅夜以继日地挖钱时,周莹的案子开审了,当天江郅难得放下手头的事情,换了一套清爽休闲装去了法院。 说到底周莹这么想毁了原主,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嫉妒心作祟,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拉别人垫背,真是纯恶至极。 法庭之上,周莹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宽松的囚服下根本看不到她怀孕了,那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有。 本来周莹绝望之后,就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救命稻草,可惜这根救命稻草让她一个脚滑,直接摔没了。 庄重森严的法庭之上,法官宣判,周莹数罪并罚,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在闭庭的时候,江郅故意出现在周莹面前,让她看到自己。周莹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钱浩文!是你!是你毁了我!是你让我染上了艾滋病......” 此时的周莹福至心灵地猜出了真相,可也只能被法警强制地带走,歇斯底里,狼狈不堪,恍若一个疯婆子,哪里还有前世千万网红美人的一丁点模样。 离开法庭后,江郅用了半个月,去了各处真正困难的地方,将所有的钱都送给了真正需要的苦难人。 做完一切后,江郅包了一艘游艇。 翌日清晨,游艇甲板之上空无一人。 至于周莹,监狱里的她在第三年的时候,因为受不了其他狱友的殴打,就想一死了之。 不过,临死之前,她想把自己的艾滋病传染给所有人,可惜她是假艾滋病,最后她被愤怒的狱友群殴致死,活生生踩成了一团烂泥。 玛丽苏神光下的炮灰皇帝! “父皇!儿臣有意苏晚,求父皇赐婚!” “父皇!儿臣非小晚不娶!” “父皇!儿臣和苏晚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求父皇赐婚!” 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傻叉,江郅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果然,高强度的工作,就是神仙也会烦,所幸自己的功德积累了不少。 看多了不孝子,白眼狼,如今又看到这三个没有脑子,只剩胎盘的傻叉,江郅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现代人不愿意生孩子了。 这简直像开盲盒一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台阶之上的皇帝没有言语,整个宴会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大多数人都压低了头颅,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当然,特立独行的女主不在此列! 只见白衣翩翩,长发飘飘,那不甚明亮灯光下,仿若女鬼一般的女主昂着脖子走了出来。 众人皆跪,她独立。 冷哼一声,仿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够了!我苏晚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们争夺的战利品,我未来的男人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配得上我苏晚!”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三个傻叉王爷更是忙不连矢地表忠心。 “晚晚!我洁身自好,府里没有一个女人!晚晚,你嫁给我吧!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生生世世绝不负你!” “不!晚晚!你不能嫁给他!苍天不公,你我相遇太晚,可是我会解决掉我府里所有的女人,晚晚!给我一次机会吧!” “晚晚!她们都是胭脂俗粉,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眼里心里只有晚晚你一人!” 看着底下辣眼睛的一幕,江郅将手中的酒壶重重地一放,这才止住底下荒唐的一幕。 “苍穹!” 话音刚落,一个银甲侍卫突然出现在大殿中央。 苏晚看到身形鬼魅的苍穹,还以为是她下一个男主,正眨巴着眼睛放电时,一个提脖,苏晚就不见了。 “晚晚!” “小晚!” “苏苏!” 顿时大殿上演了一出鬼哭狼嚎。 “够了!大寿!给朕掌嘴!” “诺!”没有丝毫迟疑,首领大太监立刻招呼了几个小太监下了台阶。 “父皇!” “父皇!” 冰冷的脸!怨毒的目光!倔强的眼神! 这一瞬间,江郅有些后悔自己习惯性将神识展开。 真他妈辣眼睛! “打!” 啪啪啪…… 满殿皆是耳光声! 一盏茶后,看着底下三个大猪头,江郅冷声说道:“见到女人都迈不开腿,没有苏晚,你们三人是活不了?” 齐王三人低垂着眼,没有言语,可心里的怨毒都快溢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江郅没有操之过急,毕竟除了这三个傻叉,少年丞相、将军独子……苏晚招惹的可不少。 “唉!大寿!给齐王他们请太医!” 江郅落寞地离开了,而齐王三人为了苏晚并没有离开,而且选择留在宫中,至于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人心浮动,谁也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回到御书房后,江郅梳理记忆,将苏晚的裙下之臣都写了下来,看到这一整张纸的人名,江郅怀疑这难道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吐槽之后,江郅又从空间里将智能机器人放了出来。 “都杀了吧!一群傻叉,就算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机器人领命之后,身形便消失了。 做完一切后,江郅传了夜宵,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山珍海味,龙肝凤髓,谁又能想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最后竟然和狗抢食。 饭后一盏茶,消食又清口,再加上静心安神的龙涎香,江郅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 “主人!那三个傻叉正商量着逼宫!” 听到这话,江郅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后,眸光一冷,杀气腾腾。 “真是等不及找死!婳珑!去御膳房,找三头猪魂塞进那三个傻叉的皮囊里。” “那主人他们三人的灵魂怎么办?” “苏晚不是被关在天牢里,那里老鼠可不少,你看着办吧!” “明白!主人!” 婳珑古灵精怪地笑了一声,便飞速地离开了,对这她可是经验丰富。 当晚,天牢里上演了一场女鬼斗鼠的好戏。 三只肥硕的大老鼠把苏晚追得上蹿下跳,在此期间,苏晚不仅表演了面目狰狞、鬼哭狼嚎,更是贡献了不少“他妈的”国粹。 此时此刻,三只大老鼠心里的仙女悄悄地裂了一条缝。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仍是一片灰蒙蒙的时候,整个京都就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打破了宁静。 “陛下!丞相逝世了!” “陛下!大将军来报,窦骁将军人也没了!” ...... 除此之外,京都的许多豪门贵族家中都挂上了白幡。 出了此等变故,整个京都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其实那些老狐狸都不是傻子,他们心里早就有了怀疑目标,但是一夜之后,他们除了苍老一些,再也没有之前的精气神,甚至窦大将军选择告老还乡。 接到奏折的江郅想到战功赫赫却晚年凄凉的窦靖,派人给其送去了一粒生子丸,一年后,窦府传出了喜讯,窦靖老来得子,窦府后继有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因着梦境敲打,京都中的骚乱渐渐地平息下来。 原主除了三个傻叉,还真没有其他儿子,不然前世也不会被吃得死死的,不过,儿子虽然不如叉烧包,可孙子倒是有几个。 精挑细选之后,一个八岁的皇太孙横空出世。 与此同时,江郅还挑了四个文臣武将辅佐,当然有梦境震慑,再加上江郅露了一手,四人心里仅剩的不臣之心就此烟消云散。 安顿好一切后,江郅去看了原主三个傻叉儿子。 不得不说,人永远是创造力最强的。 一个多月不见,三只老鼠已经和苏晚相对而坐,和平共处,看来这有情人是相认了。 “啊!我都要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穿越大神你是在搞我吗?” 看着抓头发癫狂的苏晚,三只老鼠速度极快地上墙,经验丰富,一看就是遭了不少罪的结果。 “呵……” 一声轻笑声响起,让发癫的苏晚眼睛瞬间亮了。 只见她下一刻直接跪在地上。 “穿越大神!你救救我!我要出去!这个老皇帝竟然囚禁我!我不要待在这里等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苏弯弯!你肆意妄为,作孽无数,回不去了,你得留在这里赎罪!” 说完江郅把前世的记忆传给了苏弯弯和三只老鼠。 “不!这不能怪我,弱肉强食,这是古代社会!穿越大神,我知道错了,放我回去吧!” “知错就得改!你好好待在这里赎罪吧!” 后来,苏弯弯被三只老鼠活活咬死了。 攻略催化剂piay小皇子!(上) 江郅没想到刚清醒过来,就是被人掐喉。 正当他想反击时,脖子上的力道松了,整个人却被狠狠地扔了出去。 顿时整个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滚!都滚出去!” 很快江郅被人抱了出去。 “我可怜的小主子啊!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啊!你可是娘娘留下的唯一骨血……” 哭哭啼啼的真是让人很厌烦。 “滚出去!” 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对面宫女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小主子!” “滚!” 片刻后,宫女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这般模样活脱脱江郅是个负心汉。 看着离开的画扇,江郅眼里闪过一抹冷光,确实是忠心耿耿的狗奴才,可是却是女主的,至于原主,不过是她时时刻刻来提醒狗皇帝的工具人。 要不是她时常带原主去狗皇帝面前晃悠,原主也不至于身上的伤都没断过,刚刚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恶心的很。 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很简单。 攻略女和皇帝男主,作为皇帝,想要百分之百的倾心值,不用非同一般的手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陆清禾在狗皇帝有纳妾心思时,以难产死遁出宫,自己去逍遥快活,独留原主去应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狗皇帝皇帝。 前世原主重病危急,狗皇帝幡然悔悟,广招神医,而陆清禾借此机会就回了宫。 回宫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拉扯不清,一出追妻火葬场就此上演,至于原主以他的死,将这出戏推向了高潮,让陆清禾攻略完成! 原主死后,陆清禾成了皇后,攻略完成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小世界,反而觉得狗皇帝痴情,觉得自己应该善始善终陪他一世。 后来两人有了一对龙凤胎,男的被立为了太子,女的则成了安阳长公主,荣宠一生,看到这一幕,原主稚嫩的鬼魂直接黑化了。 江郅右手轻抚过胸口,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脉络游走,滋润着身体,很快,原本苍白的面色恢复正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主人!陆清禾现在正在江南画舫上,左拥右抱,听小曲,调戏美男了。” 听到这话,江郅神情一冷,“她倒是好兴致。” 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把陆清禾的系统给我抓来!另外,把这狗皇帝的灵魂送到陆清禾身边,既然他们如此相爱,那当然要成人之美,以解他相思之苦!” “是!主人!” 婳珑领命而去,半个时辰之后,她便带着一脸惊恐的系统回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心你的狗命!”系统疯狂挣扎,但却无法挣脱婳珑的束缚。 “呵呵呵!果然,一个系统和人呆久了,也变得这样嚣张跋扈,狗仗人势!”江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酷。 “是你……不,你到底是谁?”系统惊疑不定地看着江郅,想要弄清楚一切,可惜下一秒,它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楚,如同五马分尸肢解的剧痛。 “啊——”系统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不断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江郅拆了系统,消化了它的记忆后,就明白了一切。 大贪下小贪,面对气运,几乎没有谁能不动心。 看着奄奄一息的系统,江郅觉得自己可以黑吃黑。 不过,得先解决眼前问题! “婳珑!去给我取一些好消化的饭食!” 很快,江郅宫殿的桌上便摆了一些粥水参汤。 当然单单喝粥,有些单调,下饭还得追剧,江南画舫刚好是现成的好戏。 春光潋滟,清风习习,如此上好风光,金碧辉煌的画舫里更是春光正好。 能被攻略者选中的皮囊怎么可能平平无奇。 金丝缠花的筵席跪坐的女子身穿绯红色曳地绣花长裙,梳了时兴的灵蛇发髻,头上珠翠皆无,以手支颐,红唇香腮,风情万种,满满都是慵懒撩人气息。 “恩主!” 一声娇柔的呼唤传来,陆清禾偏过头去,笑着仰起了头,几滴晶莹的酒液从嘴角滑落,顺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最终消失在衣领之间。 喂酒的小侍见此情景,趁机放下手中的酒杯,俯身向前,轻轻地抚摸着陆清禾的肩膀,随后灵巧的舌尖探出来,温柔地舔舐着陆清禾白玉般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品味着那残留的酒液。 “恩主!都是奴家手笨!您可别生气啊!”小侍轻声细语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歉意和讨好之意。 “那你可要好好赎罪噢!”低低的声音暧昧撩人,气氛仿佛瞬间热烈起来。 无论男女,皆爱美色。 对于这些小侍而言,陆清禾不仅出手阔绰,且相貌娇媚动人,身姿窈窕婀娜,实乃不可多得的贵客。 如此尤物,若落入青楼之中,怕是他们连面都难以一见。 然而,此时见同行抢先一步,美人在怀,占了便宜。 对面抚琴的白衣男子自然心中不悦,立即起身朝陆清禾走去。 就在这场活春宫即将上演之际,江郅迅速关掉了屏幕。 不过,江郅虽未目睹这一幕,但跟随在陆清禾身旁的狗皇帝却看得清清楚楚,颠鸾倒凤,甚至连陆清禾香汗滴落之处,他都了如指掌。 这活春宫看多了,难免得红眼病。 此时的狗皇帝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扭曲,其灵魂状态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要是陆清禾有系统提示,此时的好感度应该已经破百,不过是跌落破百。。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陆清禾的宗旨。 特别是她们干攻略这行,平日里伏低做小,虐身虐心,这一旦有了空闲时间,那就是放飞一切地补偿自己。 陆清禾在狗皇帝那里卑躬屈膝惯了,这不死遁之后就来小倌这里找回来了,自尊心爆棚的她下一刻直接给狗皇帝来了一出鼻血横流的坐莲好戏。 如此酣畅淋漓的好戏,将狗皇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多亏江郅心善,及时将崩溃的狗皇帝拉了回来。 未时三刻,御书房上空突然传来了怒不可遏的吼叫声,没过多久,狗皇帝猩红双眼,带着禁卫军,策马出宫了。 抓奸开始了。 攻略催化剂piay小皇子!(下) 狗皇帝离开了,江郅在宫里日子自由多了,特别是那个聒噪的画扇摔断了腿后,江郅简直来去自如。 就狗皇帝对原主犯下的罪孽,皇帝他是做不成了,那么江郅当然得挑选下一任皇帝。 狗皇帝心狠手辣,除了一个病秧子,整个皇室再无血脉。 不过,病秧子对江郅来说都不是事,考察一番后,江郅就对病秧子福王来了一出祖宗托梦,并将狗皇帝的兵符放在了枕头边。 醒过来后的福王欣喜若狂,当他看见枕头边的兵符时,更是确信了这一点。 先帝九子,福王活下来,可不仅仅因为他是病秧子,还因为他母家是陇西世族,不可轻动。 京城里紧锣密鼓地筹谋着逼宫造反,江南里的陆清禾都被吓傻了。 “呵呵呵呵……” 鬼魅的笑容仿佛修罗出世,陆清禾周边更是散落着残肢断臂。 不过,陆清禾不愧是攻略者,在问询系统无果后,她心里立刻有了对策。 “你!你是谁?你竟然杀人!我要报官!快来人啊!” 若是没有灵魂出窍,再加上陆清禾之前刷到九十多的好感度,或许她就能蒙混过关,可惜…… “哈哈哈……陆清禾!你好手段!竟然把朕骗得团团转!” 狂笑之后,狗皇帝提着血淋淋的剑一步一步向陆清禾逼近。 看到眼前这一幕,陆清禾被吓得慌张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刻,血腥的一幕上演了。 手起剑落,陆清禾不仅脸被划花了,甚至她的手脚被砍了下来,极致的痛苦让她顿时昏了过去。 看着这般凄惨的陆清禾,狗皇帝声音冷酷地说道:“让太医来!” 此次出行,狗皇帝带来了宫里医术最高超的太医。 在太医的医治下,陆清禾的命保住了。 清醒过来的陆清禾直接恨死了狗皇帝,接受不了自己成了人彘的她更是疯狂地呼喊系统! “系统!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 “宿主!这狗皇帝是病娇型男主!可能因为你刺激太过了。” “狗屁!你说他怎么找到我的?系统,这都是你的失误!你得负责!” “宿主!这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一个封建皇帝的权利,为今之计,就是宿主你得赶紧完成攻略任务,只要任务成功,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重新拥有新身体!” “啊!!!就我现在这人彘怎么去攻略他?系统!你是不是要我去死啊……” 陆清禾崩溃极了,人彘!就算是九天玄女来了,也不可能有人爱上一个人彘,而且还是毁了容的。 “宿主!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你努力攻略,我去向主系统禀告!” “那系统你赶紧回来救我!我等着你!” 就这样婳珑模仿系统,重塑了陆清禾的信心。 死可是一劳永逸,陆清禾这种人可不配,她可得好好活着啊! 有了系统的背书,陆清禾只能强忍着痛苦煎熬着。 本以为人彘已经是极限,可回宫之后,陆清禾更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 这日,狗皇帝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趁此机会,江郅悄悄地摸了进来。 此时的江郅身着锦衣,头戴玉冠,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都是矜贵之气。 当他看到被放置在半人高的镂空花瓶中的陆清禾时,故作疑虑地问道:“你是谁?” 过了很久,麻木而死寂的陆清禾终于回过神来。 “你……你是我儿子!儿子!我是你母妃啊!” 听到这句话,江郅愤怒地拂袖而起,大声呵斥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大胆,竟敢玷污本殿下的母妃!” 下一秒,江郅迅速抓起旁边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啪啪啪! “儿子!我真的是你的母妃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画扇!” 听到“画扇”这个名字,江郅手中的鞭子突然停止了挥动。 “你怎么会知道画扇姑姑?” “儿子!画扇是母妃的贴身婢女,你只要有机会将她带到这里,届时我就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江郅没有言语,放下皮鞭,复杂地看了眼陆清禾便离开了。 这天之后,陆清禾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等着江郅到来。 而江郅则将消息传到了画扇那里。 忠心耿耿的奴才听到这消息,立刻按耐不住,急切地想去见自己主子。 看着画扇偷偷摸摸的背影,隐藏在暗处的江郅低声说道:“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主人!” 其实原主最恨得除了陆清禾和狗皇帝之外,就是自幼照顾他的画扇,年幼的他不明白画扇的用意,可成了鬼之后,一切他都明白了,自己当做母亲、姐姐,唯一对他好的人,其实也只是在利用他。 ……………… 在江郅的故意运作下,画扇顺利地摸进了御书房内室。 陆清禾一看到画扇就激动起来。 “画扇!画扇!是我!” 尽管此刻的陆清禾嗓音沙哑,面容恐怖得令人恐惧,但画扇却出人意料地认出了她。 下一秒,画扇一个滑跪,膝行向前,径直跪在了陆清禾面前。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姐啊!您这是遭受了多大的苦难啊……” 望着哭哭啼啼、泣不成声的画扇,陆清禾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画扇!画扇!我儿子人呢?他为何没有跟你一同前来?”说话间,陆清禾焦急地环顾着四周。 “小姐!小殿下他并不亲近奴婢,这两个月来,奴婢连小殿下的面都未曾见过一次!” 听到这番话,陆清禾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因为画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恐怕她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画扇!你回去告诉我儿子!让他想办法救我……” 正在此时,狗皇帝回来了。 “呵呵呵!爱妃!都到了这一刻,你怎么还想着逃跑!” 这声音响起,陆清禾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浑身止不住颤抖,她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狗皇帝,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见此情形,狗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哈哈,对了!爱妃你不提,朕竟然都忘了那个孽种!你说朕该怎么招待那个孽种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陆清禾的脸颊,眼神中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光芒。 陆清禾的身体开始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看着狗皇帝越来越亮的眼睛,陆清禾急忙哀求道:“陛下!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放过他吧!” “哼!那个孽种不是朕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乎那个孽种……” “扑哧!”利刃扎进肉体的声音。 狗皇帝转过身后,指着画扇怒喝:“你这个贱婢!竟敢弑君!” 画扇抬起头,直视狗皇帝的眼睛,眼中充满了仇恨和决绝。 “狗皇帝!我要为小姐报仇!” 话音未落,画扇握紧手中的匕首,再次冲向狗皇帝。 然而,狗皇帝毕竟是皇帝,身手也不凡,刚刚能成功完全是出其不意。 如今他迅速侧身躲开画扇的攻击,并飞起一脚踹向画扇,闷哼一声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狗皇帝喘着粗气,捂着受伤的胸口,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喂狗!” 几个侍卫闻声赶来,将画扇拖走。 见此,画扇恐惧绝望地对着狗皇帝破口大骂:“狗皇帝!暴君!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的骂声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画扇成了狗粮的这个晚上,福王带兵攻进了皇宫。 狗皇帝被从龙床上拖了下来,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怎么可能真心有人效忠于他。 福王直接废了狗皇帝,至于陆清禾,福王把两人关在了一起。 失去了皇位的暴君就是一个疯子,他将一切都怪罪在陆清禾身上,拳打脚踢,可他忘记了,已经不是皇帝的他请不了太医,也吊不了陆清禾的命。 陆清禾死了,狗皇帝疯了,不过,临死之际,两人都做了一出前世黄粱梦,最后在懊悔不甘中闭上了眼睛。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一) 从上个世界离开后,江郅就带着婳珑直捣黄龙,直接将非法系统总部砸了个稀巴烂,主神中枢被捣毁,所有的系统也随之被销毁,至于那些攻略者就看她们有没有一颗平常心来接受现实。 不过,人心易变,更何况是掺了假的真爱,后果绝大数都好不了。 “别打了,老公,好疼!” “知道疼就对了,疼了你就长记性了,王秀珠,老子告诉你!你是老子的女人,再敢跟别人眉来眼去,小心老子打死你!” “没!我没有……” “啪啪啪!还敢说谎,看老子今天不打死……” “别打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讨饶声断断续续传入耳内,江郅坐在墙角,睁着双眼,目光含笑地看着客厅里的那一幕。 这个世界线下,除了原主,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原主是个被恶意调换的真少爷,自幼受尽折磨,十八年,一次车祸,身世大白,可一个被动辄打骂长大的少年怎么比得过精心培养的大少爷,比得过顾家几代人的基业。 其结局可想而知。 假少爷的费尽心机算计下,原主不仅被真父母厌恶,而且还被活生生挖了心。 明明挖心救父的是原主这个真儿子,可得到夸奖的是那个假少爷,自此原主的一切踪迹被抹去,而假少爷也因着这个不为人知的把柄,迎娶了顾明珠这个豪门千金妹妹,彻底得到了顾家的一切。 至于换孩子的罪魁祸首王秀珠则凭借着假少爷这个孝顺儿子,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后辈子儿孙满堂,就连年轻时家暴的丈夫也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体贴入微,谁见了不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可这一切都是踩在原主的骨血之上。 拳脚相加的声音响了许久,刘军才骂骂咧咧地进了房间,独留下地上奄奄一息的王秀珠,那模样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 江郅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一切。 许久之后,王秀珠的声音才低低地传来,急切的喊声里夹杂着怨恨。 “狗儿!狗儿!快来扶着妈!你快来啊!” 喊了许久后,江郅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看着江郅走到跟前,王秀珠一把抓住江郅的裤脚,恨恨地训斥道:“狗儿!你刚刚为什么不……” 听到这未尽之话,江郅笑了,这是怪自己没不拦着刘军,没替她挨打,原主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可江郅是来替他复仇的夺命人。 江郅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见此王秀珠急了。 “狗儿!你别走!妈不能动!你快扶扶妈啊!” “你不说地板冰凉,躺在这上面比床上更舒服吗?”以往原主替她挨打后,她就是这样说的。 这句话直接堵住了王秀珠的嘴,还没等她说其他的,江郅已经关上了房门。 见此情形,躺在地上的王秀珠怨恨地看着房门,嘴里咒骂着江郅,言语越发难听。 “白眼狼!不孝子!你妈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狗杂种……” 王秀珠在外放飞自我的大骂,越骂声音越大,很快便吵醒了房间的六军。 “找死!狗婆娘!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声暴喝后,刘军冲出房门,对着王秀珠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很快,讨饶声越来越弱,要不是微弱的呼吸,还真以为成了死人。 打完人后,刘军神清气爽地又回房睡觉了,而隔壁房的江郅也洗完了澡,上床睡觉。 其实原主是刘军唯一的儿子,就算刘军性情暴躁,可对传宗接代的儿子还是很不错的,怪就怪王秀珠这个暗地撺掇的贱人,无论如何,这两个恶人都会得到他们的报应。 翌日,江郅早早醒来,看了眼仍然躺在地板上的王秀珠,直直地跨过她便出去买早餐了。 等刘军醒来,就看见了饭桌上热腾腾的油条豆浆,当然还有他最爱吃的大肉包。 见此,刘军心情愉悦,有些诧异地说道:“狗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爸!你快坐!以前都是我不懂事!” 听到这话,刘军拍了拍江郅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儿子!你终于想通了,老子告诉你,女人就是面,越打越揉越起劲,特别是你妈那个贱人!” “嗯!爸!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刘军拿着大肉包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空隙间也不忘喝一大口豆浆,见此,对面的江郅也拿着肉包吃了起来,还别说有口碑的肉包真是不耐,真材实料就是香。 眼看这刘军吃完之后,江郅趁机说道:“爸!你开车累!反正我也不上学了,不如就跟着你开车吧!过几年我也能混口饭吃!” “哈哈哈!好儿子,说得好!父承子业,走!跟爸开车去!” 就这样江郅跟着兴冲冲的刘军一起出了门。 江郅一连跟车好几天,刘军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如此转变,这个家里就只剩下王秀珠吃苦受罪。 “死婆娘!怎么饭还没好?你是不是又出去找男人鬼混?” 佝偻着腰的王秀珠听到这话,肉都酥了,立刻哆哆嗦嗦地回道:“没!饭马上就好了。” 说完王秀珠快速地往厨房里走,就连那佝偻的背也直起来了不少。 十多分钟后,桌上就摆了三菜一汤,除此之外,还有江郅特意在路上烧腊店买的猪头肉。 俗话说,猪头肉配酒,越喝越有! 一大盘猪头肉下肚,再配上一瓶老白干,很快刘军满面通红,像擦了胭脂一样。 就在刘军吃饱喝足准备睡觉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郅接通电话,一连串的骂声瞬间响彻客厅。 “他妈的!还想不想干!赶紧给老子滚来……” 听到这话,刘军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老板!我这就来!马上来!是!嗯……” 挂断电话后,刘军脸上刚刚谄媚的神情瞬间变得凶狠。 见此,江郅赶紧说道:“爸!你这喝了酒,还能开车吗?” 听到这话,刘军瞬间将目光放在了王秀珠身上,谁让今天的酒是她买回来的,以往每每她挨打之后,总会买来酒讨好刘军,如今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死婆娘!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啊!”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后,刘军才骂骂咧咧拿着车钥匙离开。 看着哭得凄惨的王秀珠,江郅心情愉悦极了,短短几天,这王秀珠挨的打比以往几年都多,这都是托了他的福啊! 笑过之后,江郅指尖微动,灵力滋养下,王秀珠身上的伤在慢慢地消失,要不了多久,就没人能看出来挨打的痕迹,就连仪器都检验不出来。 做完一切后,江郅快步去追刘军了,复仇就在今晚。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二) “爸!你等等我!” 看见江郅,刘军没好气地骂道:“你怎么来跟来了?” “爸!你不是喝了酒,这几天开车我也学了不少,这大晚上的,想必路上也没有多少车,等会我来开车,爸你好好睡一觉。” 听到这话,刘军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好儿子!知道孝顺老子了,等会好好开车,可不能给老子惹祸!” “我知道!” 上了车后,刘军先开着车去郊区拉渣石,等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困意上头,很快便将半挂车停在了路边。 “儿子!你先开会,老子困得要死!记得,等会快到了,要叫醒老子!对了,这外套你换上,还有这帽子!” 江郅点了点头,很快换好外套,就坐到到了驾驶座上! 握住方向盘后,江郅就让副驾驶上的刘军好好睡了一觉。 “婳珑!顾家的车走到哪里呢?” “主人!他们如今在成禾路!” 说完一幅公路线路图就出现在空中。 一番计算之后,江郅很快找到了关键位置。 太平大桥! “婳珑!去制造些小意外,免得伤及无辜!” “是!主人!” 婳珑离开后,江郅开着半挂车就往天平大桥赶去。 夜幕之下,太平大桥上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着,车上除了司机,刚好是顾家一家四口。 顾明珠身着华丽的海蓝色晚礼服,精致的妆容和璀璨的珠宝让她整个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真正的人鱼公主,骄矜地接受着赞美。 “妹妹!你今晚的演奏可真是完美至极啊!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庆祝一下!”顾明珠的哥哥顾明哲夸赞道,甚至还抚掌赞叹,动作夸张极了。 “明哲说得对!爸爸的小公主真是像明珠一样!璀璨夺目!顾明珠!哈哈哈!看来爸爸我真有先见之明啊!”顾父顾海生也笑着附和道。 一番吹捧让顾明珠更加得意洋洋。 “那是!我可是顾氏千金!爸爸妈妈的骄傲!”顾明珠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 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幕,坐在后排的顾夫人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 “哎呦!老顾,我算是看出来了口气,你这明面上是在夸明珠,可实际上却是自吹自擂,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好不知羞啊!” 这话一出,车里都笑开了花,气氛热闹极了。 这时太平大桥对面,江郅看到这幸福的一幕,眼里满是讽刺。 慈祥的父亲!优雅的母亲!宠溺的哥哥!骄傲的小公主! 可在面对原主时,一个个都变成了豺狼虎豹,心肠歹毒,刻薄至极。 就在顾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司机发现,对面一辆半挂车突然冲向了他们的车,看起来好像失控了,司机拼命踩刹车,但为时已晚。 半挂卡车直直撞上了迈巴赫的侧面,巨大的冲击力使车辆失去控制,向着桥边撞去。 迈巴赫的车身被半挂车压得扭曲变形,车窗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 车内的顾家人惊恐万分,尖叫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看到这一幕,江郅笑着说道:“婳珑!去保护好他们的心脏,这顾家人可残可废,缺胳膊少腿都行,就是不能死,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很快迈巴赫便被半挂车压住了,不过得益于豪车的坚固性,车并没有被彻底压扁,可车上拉着的石渣却哗啦啦地侧倾倒,片刻间渣石便掩埋了整个车。 看到这一幕的司机简直疯了,大喊大叫后,就赶紧四处呼救。 很快他便看见了车里正呼呼大睡的刘军。 “赶紧滚下来!手机!手机在哪里!” 在司机的拳打脚踢下,刘军总算醒了。 “妈的!谁敢打老子!不想活了!” “狗东西!你惹大祸了,这车里坐的可是顾总一家人!赶紧打急救打电话,否则你一家人全的命全搭上,都赔不起!” 司机扯着刘军的头,让他看到旁边被渣土掩埋的豪车,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小石堆罢了。 手忙脚乱一番寻找后,司机总算拿到了刘军的手机。 在司机拨打急救电话的同时,两头的堵车终于顺了,虽然有警车开道,可刚疏通的车流实在是太挤,很快都一股脑地将车祸现场团团围住。 这年头冷漠是常态,看着被渣土车掩埋住的小石堆,并没有人上前帮忙,都坐在车里看热闹,一些人甚至还骂骂咧咧。 见此,顾家的司机大喊道:“帮帮忙!这是天盛集团的顾总!只要帮忙救出顾总,就有重金相谢!” 在司机的再三证明之下,总算有人下来帮忙清理渣石,当然也有录视频,开直播的,很快顾氏总裁一家出车祸的消息便冲上了夜间头条。 整个车祸现场一片混乱,人们的呼喊声、车辆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在刘军被长枪短炮包围时,江郅早就悄悄地离开了。 经过警察消防员半个小时的通力合作下,顾家一家四口总算坐上了救护车,不过,那软塌塌的腿,血肉模糊的脸,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啊!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三) 顾家人被送进医院,经过医生抢救,都活了下来,不过,看他们身上严重的伤势,所有人都在庆幸上天庇佑,竟然能从这么惨烈的车祸中幸存下来。 因为角度不同,坐在后排的顾夫人和顾海生伤得最重,特别是靠在右侧的顾海生,救出来的时候,双腿已经严重坏死,进了医院后,就立刻被截肢了。 至于顾夫人因为渣石倾覆的时候,大喊大叫,一些渣石直接倒进了她的嘴巴里,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渣石进了喉咙,要不是有婳珑护着,她早就窒息而亡。 可就算活了下来,以后也成了哑巴,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也变得伤痕累累。 顾明哲和顾明珠两兄妹,顾明珠因为穿着清凉,大量的砂石让她白嫩的肌肤鲜血淋漓,虽然四肢完好,可整个人却被包成了木乃伊。 相比之下,顾明哲就比较倒霉,左手臂被完全压死,为了保命也只能截掉左手,而它的右眼也意外失明。 为了让计划能够顺利推进,顾家四口人中最早苏醒的是顾海生。 “总裁!您终于醒过来了。” 秘书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颤抖地说道。 顾海生眨了眨眼,试图适应明亮的光线,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眼神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我这是......在哪儿?”他的声音沙哑而难听,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 “总裁,您在医院啊!您出了车祸,已经昏迷一整天了。”秘书连忙解释道,眼里闪过一丝为难。 顾海生皱起眉头,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最终定格在了那场可怕的车祸上,以及当时刻骨铭心的剧痛。 沉默片刻后,顾海生紧紧握住拳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我的腿......” 看到秘书缄口不言,顾海生心中一沉,他立刻明白自己的双腿可能遭受了严重的伤害。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露出了坚定冷酷的神情。 “实话实说!我顾海生大风大浪不知经受了多少,这点还受得住!” 听到这话,秘书终于开了口,“总裁!您来医院的时候,双腿已经彻底坏死,为了保住您的命,医生们不得不进行截肢手术。” 话音刚落,顾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愤怒,但很快就被冷静所取代。 “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他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秘书看着顾海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公司怎么样?”顾海生突然转移了话题。 见顾海生换了个话题,秘书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总裁!公司目前运营良好,对外公关也做得很到位,医生说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行。”秘书赶紧回答,希望能给顾海生一些安慰。 听到这话,顾海生心里好受了一些,可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了过来,眼神焦急,语速极快地问道:“明哲,他……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秘书面色凝重,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少爷伤势严重,左手已经截肢,而且他的一只眼睛也会失明,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夫人和小姐虽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目前已无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顾海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他的儿子,那个承载着家族期望的继承人,如今却成了残疾之人,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想起顾家数代人的努力与奋斗,想起自己对儿子的期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愤怒。 沉默良久之后,顾海生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地问道:“那个肇事司机,调查有结果了吗?” 听到这话,秘书急忙压低声音回道:“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以赴进行调查,同时我们也派人在暗中监视着,并且已经将肇事司机的妻儿控制住了。” 对于顾海生没有说出口的话,秘书心中非常清楚,像顾氏这样的显赫豪门,如今遭遇如此严重的车祸事件,如果不让罪魁祸首家破人亡、下场凄惨,又怎能平息总裁的愤怒。 听到这句话,顾海生目光冷冷地凝视着他,声音冷酷而无情地命令道:“你做的很好!无论是谁,胆敢伤我顾氏至此,都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话音刚落,心惊胆战的秘书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正在这时,几个警察出现在了病房门外。 “顾总!” 看到警察,顾海生微微点头,秘书便赶紧转身将警察迎了上来。 中年警察犹豫片刻后,对这顾海生说道:“顾总!此次车祸隐情颇深,甚至可能牵扯到十四年前,我们需要顾总你配合!” 听到这话,顾海生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此,中年警察也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将自己目前调查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 顾海生的神情变换,良久之后,他嘶哑着嗓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我的亲生儿子……” “顾总!据我们调查,那刘狗儿很大可能才是顾总你的亲生儿子,那刘军和王秀珠谋划了这出车祸,就是想凭着刘狗儿顾氏子的身份来侵占顾家财产。” 顾海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他措手不及,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许久之后,顾海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说来,你们是来做亲子鉴定的!”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刘军和王秀珠两人已经老实交代,如今就只有顾总你和刘狗儿做个亲子鉴定,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许久之后,顾海生神情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警察带着采集到的毛发就离开了。 而等警察离开后,顾海生立刻吩咐秘书,“钟阳!你找机会拿到那刘,刘狗儿的毛发,还有明哲的,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 钟秘书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变故,立刻点头回道:“总裁!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等钟秘书离开后,顾海生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想到自己失去的双腿,想到残疾的顾明哲,想到那素未谋面、却撞断自己双腿的亲生儿子……眼神晦涩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四) 钟秘书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送到了顾海生手中。 顾海生忐忑地打开报告,当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报告显示,刘狗儿的确是他的亲生儿子,而顾明哲跟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这个结果让顾海生既震惊又心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儿子竟不是亲生的。 而他的亲生儿子却是让他失去双腿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顾海生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站在病房边的钟秘书颔首低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撞在总裁的枪口上,此时病房里的气氛异常地诡异,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顾海生阴沉着脸说道:“找律师为他脱罪,之后将他带到我这里来!” 说话间,顾海生手中紧紧握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由于太过用力,纸张已经被抓出了深深的褶皱,一切的痛苦和愤怒只能被掩藏下来,这辈子他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总裁!我会办妥的!” 钟秘书离开后,顾海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想到他自己齐根被截掉的双腿,心里的杀气差点又溢出来了。 为了顾氏基业,他只能暂且忍耐,以后只要顾氏后继有人,这个仇他迟早要报回来的。 ……………… 此时看守所里,江郅正低垂着头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手镯发呆。 “主人!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戴上银手镯!”婳珑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江郅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呵呵,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啊!” 笑过之后,婳珑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主人,你为什么要故意被警察抓住,而不让刘军当替死鬼呢?” 听到这话,江郅脸上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缓缓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敢作敢当!我就是要让顾海生他们知道,他们会变成残废、毁容,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软刀子磨肉不见血,江郅就是要让顾海生他们生生咽下这闷亏。 突然,看守所的门响了,一个警察刘冲拿着盒饭走了进来。 “该吃饭了!”说完一份看起来就香喷喷的烤肉饭就放在了桌上。 看着眼前的烤肉饭,江郅默默掀开饭盒,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妥妥一个内向阴沉的少爷。 旁边的刘冲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江郅,眼中满是审视。 过了一会儿,刘冲转身拉门走了出去。 虽然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事实上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既然这案情很清晰明了,可以他多年办案直觉,总觉得里面不简单。 刚走到办公室附近,就听到同事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等凑近一些,就听到了他们谈论得正是这场令人匪夷所思的车祸事件。 “哎呀!这顾海生可真是倒霉透顶啊!养了十四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种,而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把他撞成了残废,啧啧啧!真是有的闹噢!” 另一个同事赶紧咽下口中的饭菜,走到众人中间,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对!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据我所知,这顾海生患有罕见的弱精症,所以当初顾夫人萧雪漫能以孩子为由嫁入顾家成为阔太太。按照这种情况,小号根本不可能被抚养长大,那么顾海生只能有一条路可走!” “哈哈哈!我明白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海生会派人来保释刘狗儿!保释这个撞断他双腿的亲儿子!” “去你!什么刘狗儿!或许明日人家就成了顾大少爷!” …… 听到这些话,刘冲眉头一皱,但想到如今生活艰难的处境,他叹了口气,走到众人面前劝道:“好了!大家都别吵了,闹够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毕竟你们还要工作呢!” 其他人听了,纷纷闭上嘴巴,各自散开了,只是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虽然他们不敢公开嘲笑顾氏,但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笑柄,即使有亿万家财、高高在上,可不做人事,如今不也遭了报应。 午休过后不久,钟秘书带着顾氏集团的法务团队来到了警局门口,一行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步伐稳健地走进来,一下子就让整个警局变得热闹起来。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刘冲腰间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这通意料之中的电话,带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钟秘书看着刘冲,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问道:“刘警官,我可以见见我的当事人吗?” 刘冲点了点头,随后钟秘书向身后的助理交代了几句,便紧跟着刘冲走往看守室。 此时看守室里,江郅已经吃完饭了,无所事事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钟秘书看到状态如此松弛的江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思索间他已经走到了江郅面前。 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下之后,江郅缓缓睁开眼睛,慢慢清醒过来。 看到江郅醒来,钟秘书如释重负。脸上挂上了职业微笑。 “我已经找律师给你办了保释。” 听到这句话,江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保释?我还能请律师?我有钱请律师吗?” 钟秘书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自嘀咕,如果这位大少爷的名字好听一点,或许就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了。 就在钟秘书不知如何回答时,江郅突然面露惊喜之色,兴奋地问道:“就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能出去了吗?” “是的!”钟秘书连忙点头。 话音未落,江郅立刻站起身来,将戴着银手镯的双手向前伸出,看着刘冲,笑着问道:“刘警官!那现在这个可以解开了吧?” 刘冲迟疑片刻,然后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双手获得自由后,江郅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走去,完全不顾及身后钟秘书焦急的呼喊声。 “刘狗儿!” 一声大喊,让已经走到门口的江郅停下了脚步。 “有事?” 江郅的语气平淡,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毫不在意。 快步追上来的刘冲脸色阴沉,他紧紧盯着江郅,一字一句地说道:“刘狗儿!你一直在我们面前演戏!”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听到这话,江郅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对刘冲的指责感到可笑,随后他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对着刘冲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刘警官何必如此较真,难道你还真能把我留在这里吗?有这些功夫还不如多去抓点人贩子!” 说完,江郅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警察局,没有丝毫停留。 钟秘书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她快步跟上江郅,两人一同离开了警察局。 留在警察局门口的刘冲眼里还带着深深地错愕,片刻后,他身上又萦绕着深深的无奈。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五) 江郅的步伐在黑色的豪车前停下了,微微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钟秘书身上。 钟秘书原本正准备开口说话,但当他迎上江郅的视线时,那些到嘴边的话语却突然被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钟秘书一脸探寻的表情,江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吧!钟秘书!” 说完江郅伸手拉开了车门,动作优雅地坐进了车内。 而此时的钟秘书,则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愕和疑惑。 良久之后,钟秘书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另一侧车门前,打开车门并坐了进去。 坐在车上后,钟秘书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江郅,发现他从容淡定靠在背椅上,神情自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刻,钟秘书满腹狐疑的同时,他对江郅也越发感到好奇和敬畏。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 江郅始终低垂双眼,没有言语,钟秘书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少爷,您就不问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郅抬眸看了钟秘书一眼,笑容淡然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去见我的亲生父亲顾海生吗?” 这话一出,钟秘书满脸惊愕,不过震惊之余,又多了几分果然如此的意味。 想到这里,钟秘书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测,或许现在的一切都在这个真少爷的计划之中,毕竟这场车祸之下,唯一受益的人只有他。 “行了!去医院之前,先送我去酒店一趟,关了几天,也该洗洗澡了。” 听到这话,钟秘书笑着说道:“少爷您放心,一切早已经准备好了。” 江郅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假寐,见此情形,钟秘书他只能安静地坐着,心里暗自揣测这位真少爷的意图。 没过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江郅再次睁开眼睛,钟秘书连忙下去给江郅开车门,下了车后,江郅抬头望去,眼前是一栋豪华的酒店。 “少爷!请跟我来!” 江郅跟着钟秘书进了酒店。 诚如钟秘书所言,准备的东西确实挺齐全的,西服三件套,璀璨名贵的胸针,以及一双十分合脚的皮鞋。 当江郅再次出现在钟秘书面前时,他显得矜贵而优雅,风度翩翩,哪里像是流落在外的蒙尘宝玉,分明就是自幼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 经过历练的钟秘书脸上的神情管理果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他看着江郅微笑着说:“少爷!造型师就在隔壁房间等您。” 听到这句话,江郅伸出手轻轻卷了卷过长的黑发,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答道:“不必了,我们还是尽快去医院,去见一见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吧!” 说完,江郅便转身离去。 钟秘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造型师摆了摆手后,就急匆匆跟上了江郅的步伐。 这家酒店距离医院并不远,大约三分钟后,江郅和钟秘书抵达了医院门口。 ……………… 此时,钟海生的病房里热闹非凡,哑巴毁容的顾夫人默默垂泪,闹着要去国外美体去疤痕的顾明珠,还有坐在轮椅上身残志坚,前来表孝心的顾明哲。 江郅到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顾夫人和顾明珠都在咬牙切齿地让罪魁祸首付出惨重的代价。 看到眼前这一切,江郅隐藏住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片刻后,众人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顾明哲率先发问,心里萦绕着不安,这少年该不会是老不死的私生子吧! 江郅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床前,看着明显有些激动的顾海生问道:“是您要见我吗?” 病床上的顾海生看着面前的江郅,心里满意极了,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像他!不管内里如何,就这出众的相貌,就能哄个有实力的岳家。 “孩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话,江郅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看着顾海生微微动容地回道:“我猜到了,父亲!我对不住您!都是我的错!被别人利用了,要不然您的腿也不会……” 说着江郅的目光就明显地移到了顾海生空荡荡的下肢处。 顾海生听着江郅这话,正尴尬气闷时,周边反应过来的顾家人顿时炸开了锅,顾夫人激动得指着江郅却说不出话,顾明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顾夫人欲语泪先流,委屈极了,一旁的顾明珠则激动多了,指着江郅骂道:“你这个私生子赶紧滚出去!” 而一直没有言语的顾明哲看着江郅的眼里满是杀气,自己这才刚残疾,老不死的就领回来了私生子……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呢?” 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顾海生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够了!明珠!他才是你的亲生哥哥!十四年前,他和明哲抱错了,亲子鉴定已经做过了。” “这怎么可能?爸!你在说笑话吧?” 顾海生叹了口气,拉着江郅的手,向众人宣布道:“他!顾明轩才是我顾海生的亲生儿子,顾氏唯一的继承人,钟秘书!” 被叫到的钟秘书上前几步,“总裁!” “我养伤期间!你就带着明轩好好熟悉公司的事情!” “是!总裁!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听到这话,顾海生看着江郅语重心长地说道:“明轩!你可要好好努力,万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我知道了,父亲!” 顾海生又嘱咐了几句,便让钟秘书带着江郅离开了。 江郅离开后,顾夫人等人恍然觉得刚刚都是一场梦。 “爸!哥还没进公司,你怎么让那他先进去?” 此时的顾明哲已经完全傻了,他以为自己残疾了,老不死的带回了私生子,可现在他竟然不是顾家人,而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少爷…… 顾海生看着神情恍惚的顾明哲,眼里闪过一抹嫌弃,随后带着教训语气对顾明珠说道:“顾氏集团是顾家祖业!当然得有顾氏血脉去继承!明珠!你该长大了,等明天,我就安排你和你妈去h国医院!” 听到这话,顾明珠瘪了瘪嘴,满脸的不乐意。 “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回病房去吧!” 看着顾海生开口赶人,不能说话的顾夫人拉着顾明珠就离开了。 至于顾明哲磨磨蹭蹭许久后,也离开了。不过,那恨意满满的眼神阴森渗人,让人望而生畏。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六) 江郅进入公司后,很快就展现出他卓越的经商天赋,在顾氏集团如鱼得水般迅速崭露头角,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这一切都被顾海生看在眼里,他兴奋异常,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在江郅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未来纵横商界的天才大亨。 特别是当接到那些股东们打来的电话时,他们对江郅的赞扬和羡慕更是让顾海生开怀大笑,心里感觉到无比自豪。 这一切都被顾明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着江郅一步一步在顾氏站稳脚跟,他简直心急如焚。 本想对江郅下手的他意外听到一段谈话,转而将目标转向了顾海生。 “小丽!我说这顾氏的真假少爷可真是精彩啊!不愧是龙生龙,凤生凤,你看看这真少爷简直一看就是顾家人啊!” “现在整个杂志封面都是这位大少爷!可别看他还未成年,可据小道消息透露,这位大少爷很快就是顾氏总裁了,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年总裁啦!” …… “不过,顾明哲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少爷就完了,以后怕是只能当个衣食无忧的富贵闲人了。” “这可不一定!就真假少爷的恩怨纠葛,谁也不知道真少爷会不会介意,换你,你愿意养着占了你十几年富贵生活的假少爷?” “不愿意!” “所以说这假少爷……若是此时顾总发生了个意外,这假少爷凭借着户口本上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份家财,毕竟没听说顾总有立过遗嘱!” 这些话在顾明哲的心里生根发芽,从而长成参天大树,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自己现在对顾明轩下手,事发之后,顾海生肯定会怀疑自己,说不定还会对自己动手,到时候自己怕是性命难保。 可自己若是顾海生,只要他一死,自己还是顾家人,到时候凭借着顾氏养子的名头,自己不仅能得到不菲的家产,还能趁机进入公司,更何况想必顾明轩这个让他们受伤毁容的罪魁祸首,妈妈和明珠肯定是向着自己的。 女人嘛!都是感性的,若是好好操作,说不定自己还能赶走顾明轩,从而成为顾家主人。 上百丈高的大厦里,明媚的阳光透过光洁明亮的巨大落地窗照射进来,将黑白色调的办公室覆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柔光,硬生生让冰冷的气氛里糅杂了一分温暖。 坐在办公桌的江郅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眉宇间满是疲倦,忽然江郅睁开眼睛,眉头微松,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带着身上的疲倦都消散一空。 “不错!这顾明哲性格挺果决的,这么快就决定下手了。” “主人!那我要不要保住顾海生的命?” “当然要!毕竟他可是原主的亲生父亲,这养育之恩还是要还的。” 如今的顾海生没了双腿,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应,毕竟这世界上的苦可是多得,吃都吃不完。 等婳珑离开,江郅捏了捏眉心,随后换了姿势,就开始处理起手头的文件来。 顾明哲偷偷拿了一个针管,想趁着顾海生熟睡后,将空气注射进输液管,正在他即将成功之际,病房门打开了,刘冲这个警察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顾明哲此时的作为,片刻后,刘冲就反应了过来,一个箭步擒拿下了顾明哲,随后便大声喊来医生急救。 被抓住的那一刻,顾明哲忽然清醒过来,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 可惜,无论他如何后悔莫及,他谋算的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 顾明哲被抓后,很快就打来了电话,不过,他没有江郅的联系方式,就将电话打在了钟秘书那里。 “钟秘书!这种狼心狗肺东西的电话,你以后就不要接了。” “是!大少爷!” 看着恭顺的钟秘书,江郅又继续说道:“父亲经过这一遭,受苦了,现在公司事务缠身,我走不开,钟秘书你代我去医院一趟,看望一下父亲。另外父亲的病已经稳定下来,就送父亲去疗养院吧!” “大少爷真是孝心有加!这事我一定办好!” 钟秘书去了医院后,就给顾海生办了出院手续,随后就将其送进了最好的疗养院去。 几天之后,刘军和王秀珠的案子开审了。 因着钞能力的作用,太平大桥的车祸,主谋是王秀珠,从犯是刘军,再加上王秀珠恶意调换孩子,多年的故意虐待,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徒刑,至于刘军也喜提十五年的公家饭。 两人被送进监狱后,江郅特意去见了王秀珠。 “狗儿!狗儿!你救救妈!妈不要坐牢!” 王秀珠整个人扑在玻璃窗上,哭得声嘶力竭,话里话外都是哀求。 对此,江郅面无表情将手机拿起,放在了玻璃窗上,这上面的内容正是“狼心狗肺假少爷毒害养父”的消息。 “别慌!顾明哲,你的亲儿子马上也要进监狱了,不信!你看!” 这话一出,王秀珠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下一刻,她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手机上的内容。 确认王秀珠看得清清楚楚后,江郅收回了手机,对着电话笑着说道:“王秀珠!这就是你的报应!以后你们一家三口就在监狱里团聚吧!” 挂断电话,江郅就离开了,而身后的王秀珠哭得撕心裂肺,形同恶鬼地诅咒谩骂着。 虽然王秀珠没有亲眼见到儿子,可刘军却和他的亲儿子相见了,不过,不是预料中的父子情深,而是刘军对顾明哲的殴打。 在刘军心里,他虽然爱喝酒,爱打人,可小日子过得悠哉的很,可现在因为王秀珠那个疯婆娘,自己进了监狱,被判了十五年,他打不到王秀珠,就把一切怨恨发泄在了顾明哲身上。 对他来说,什么亲不亲的根本不重要,顾明哲本就没有一条胳膊,在监狱里过得很惨,然而在一次反击里,意外发生了,他失手戳死了刘军,本该刑满释放的他被加判了无期徒刑,生无可恋的顾明哲自杀了。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七) 将顾海生送进疗养院后,江郅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掏空顾氏集团,他利用摄魂术迫使顾海生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江郅就成功地掌控了整个顾氏集团。 成为顾氏总裁后的第一步,江郅果断地冻结了顾夫人和顾明珠的黑卡。 “明珠啊!你要听妈妈的话,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女人!” 顾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身旁的顾明珠,希望她能够修整一下自身不完美的地方。 然而,那刺耳难听的嘶哑嗓音却让顾明珠不禁皱起了眉头。 “妈!我还年轻,可不想去整容。再说了,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整过容,那得多丢人啊!他们肯定会嘲笑我的。” 听到女儿的这番话,顾夫人心中充满了鄙夷之情。 在她看来,女人就如同菟丝花一般,天生就要依附于男人这棵大树才能生存下去。当年她凭借美貌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不知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和嫉妒。 自己这个女儿命是比自己好,生来就是金尊玉贵的顾氏大小姐,可这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这要是没有些手段拢住未来老公的心,就是千金小姐也得成为怨妇。 眼看着顾明珠没有领会自己的好意,顾夫人正要再劝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精致的美女医生走了进来。 “打扰了,顾夫人!顾小姐!” 看着来人,顾夫人闭上了嘴巴,对着来人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医生弯腰笑着说道:“顾夫人,顾小姐!你们对我们特意为您定制的美形方案还满意吗?” 听到这话,顾夫人矜持地点了点头,疤痕纵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我们会继续努力让您满意的,当然您如果还有其他需求,请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做到尽善尽美!” 听到这话,顾夫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医生可以离开了,正在这时,那医生又从身后拿出一张印着玫瑰花的黑卡,略带歉意地说道:“那就好!不过,顾夫人您给我们的黑卡好像出了问题,您看您要不要咨询一下银行?” 顾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优雅地接过黑卡,然后将其递给了坐在一旁的顾明珠。 顾明珠接过黑卡,指尖夹着黑卡,眼神高傲看着医生,然后带着一丝轻蔑的口吻说道:“这肯定是你们医院的问题,这张黑卡可是我爸爸专门为我定制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除非......”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除非顾氏集团已经破产! 想到这个令人惊恐的可能性,顾明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连忙从茶几上抓起手机,迅速拨打了银行的客服电话。 当她挂断电话时,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更多的则是疑惑不解。 顾明轩怎么敢这样做?他虽然也是顾家的人,但他只是从贫民区走出来的,能有多大能耐? 而且,父亲为什么会允许他这样做?还有哥哥他…… 难道顾氏集团真的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顾夫人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顾明珠半天都没说话,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顾明珠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尴尬,她抬头看着医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一种生硬而不自然的语气说道:“银行系统出现了故障,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使用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顾小姐你们休息了。” 医生离开后,顾明珠赶紧拨打了顾明哲的电话。 可此时的顾明哲已经进了医院,电话根本打不通。 眼见如此,顾明珠又赶紧将电话打给了顾海生,可惜还是没有人接,此时此刻,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恐惧,脸色惨白,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顾氏一定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大事! “明珠!怎么样呢?这卡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顾夫人焦急地问道。 “别催了,我也不知道,我给琳琳打个电话!”顾明珠咬咬牙,决定向自己的好闺蜜求助。 很快,顾明珠便从她好闺蜜那里知道了顾氏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结束通话后,顾明珠猛地站了起来。 “明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夫人紧张地看着女儿,也顾不得自己难听嘶哑的声音。 听到这话,顾明珠死死地握着手里的手机,看着顾夫人,神情凝重地说道:“妈!我们必须马上回国!” 说走咱就走,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之前的保养项目,顾夫人和顾明珠在这个整形医院可花费不少,黑卡停掉之后,她们还欠医院几百万。 为此,顾明珠东拼西凑,甚至变卖了自己身上戴着的珠宝首饰,两人这才脸色难看地灰溜溜离开。 一路之上,顾明珠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谩骂诅咒,几个小时后,顾明珠带着顾夫人两人总算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两人回到国内,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刚刚走下飞机,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朝着顾氏集团赶来,由于他们特殊的身份,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顶楼。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顾明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总裁办公椅上的江郅,因着只有浅浅的一面之缘,顾明珠看到江郅微微有些发愣。 看到这一幕,江郅放下手里的笔,微抬下巴,笑着说道“顾明珠!这就是你顾氏大大小姐的礼仪吗?” 听到这句话,顾明珠顿时怒不可遏吼道:“顾明轩!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还有你怎么有胆量冻结我的卡,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上有伤吗?我要……” 在一连串的怒吼声中,顾明珠终于闭上了嘴巴。 与此同时,匆匆赶来的顾夫人也向江郅投来了埋怨的目光,然而,搭配着她那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滑稽。 看着眼前最后两个报复对象,江郅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但语气异常真挚地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就是我开车将你们撞成如今这般丑陋的模样,如此,你们也应该理解我为何要停掉你们的银行卡了吧!毕竟,仇人这种东西,还是要一脚踩进泥里才好啊!” 话音刚落,对面的顾明珠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江郅,手指颤抖着指向他,咬牙切齿地喊道:“竟然是你这个狗杂种干的!” 瞬间她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想到自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易碎伤口,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咬断江郅的喉咙,而一旁的顾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 “既然已经知晓缘由,那就赶紧给我滚吧!”江郅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这句话仿佛一把火,彻底点燃了顾明珠内心的怒火,她怒视着江郅,尖叫骂道:“顾明轩,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算什么东西?爸爸!爸爸他在哪里?他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胡作非为,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哈哈哈,顾明珠,你真是天真愚蠢!我撞残了他的双腿,可他不仅将我从警察局保释出来,我现在还成了顾氏总裁,甚至连他名下的股份都全转给了我,你说他这样看中我,会因为小小的你而教训我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惊呼之后,顾明珠直接从办公室跑了出去,独留下心情复杂的顾夫人。 顾夫人听着刚刚那些话,心里起了算计,虽然心里怨恨这个灾星儿子,可她心里也明白,现在顾家所有家财都成了这个儿子的,自己若是不好好笼络笼络这个儿子,怕是日后连整容的钱都拿不出来。 “儿子!我是你……” 话还未说完,江郅一脸厌恶地打断了她:“够了!别这样叫!我们不熟!你儿子是顾明哲,赶紧滚!否则保安就要上来了,你也不想颜面扫地吧!” 听到这话,顾夫人面纱下的脸色极其难看,良久之后,她咬了咬牙,强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离开了。 挖心惨死的真少爷!(大结局) 顾明珠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朝着医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给顾海生打电话。 可是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等她赶到医院时才发现,顾海生早就已经出院了。 顾明珠顿时急了,开始四处寻找顾海生的身影,可是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 “可恶!顾明轩这个杂种到底把爸爸带到哪里去了?” 顾明珠气得直跺脚,满脸都是愤怒和焦急之色。 就在这时,顾夫人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看到顾明珠后,顾夫人低声问道:“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爸爸人呢?” 听到这话,顾明珠顿时更气了,咬牙切齿地骂道:顾明轩那个杂种不知道把爸爸送到哪里去了,难怪他那么笃定我拿他没办法!妈妈!你说爸爸会去哪里呢?我们一定要找到爸爸!你有没有钟秘书的电话号码?公司里的那些董事,你有没有他们的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顾夫人有些昏头转向,脸色变得越来越尴尬。 事实上,顾夫人并不是不想参与公司事务,但顾海生从来不让她插手公司的任何事情。 所以对于这些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 “明珠!你也知道,公司那些事,妈妈从来不过问的!” 其实顾夫人心里也很无奈,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成为一个有实权的豪门夫人。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她只能做一个花瓶式的豪门太太。 顾明珠听到这话,脸上明显露出对顾夫人的嫌弃,就差明晃晃地骂她没用了。 气氛尴尬许久后,顾夫人想起了顾明哲,“明珠!我们去找你哥!他和公司的董事有些交情!” 半个小时后,顾夫人和顾明珠去了南桥监狱。 坐在监狱的会见室里,顾明珠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毫无知觉。 她不敢想象,自己那个一向优雅贵气的哥哥竟然会被关进这样的地方,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并且伴随着隐隐的不安。 顾明轩在父亲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地位,竟然能让父亲狠下心来,将自己悉心培养了十多年的哥哥送进监狱,要是自己成为顾明轩的绊脚石,那么自己的结果又会是如何…… 从一开始得知这件事时,顾明珠就难以接受,她根本就不相信顾明哲会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顾明轩铺路而设下的局。 就在这时,寂静的会见室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打断了顾明珠的思绪。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声音的方向,只见顾明哲佝偻着背缓缓走来。 顾明哲他一眼就看见了顾明珠,顿时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忍不住高声呼喊:“明珠!”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一名狱警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同时厉声道:“老实点!”这一声呵斥让原本激动不已的顾明哲瞬间安静下来。 顾明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发现眼前的顾明哲不仅剃光了头发,曾经那张俊美白皙的脸上也布满了淤青和伤痕,在狱警的推搡拉扯之间,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哥哥?”顾明珠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顾明哲根本顾不得其他,拿起电话,就急切地喊道:“明珠!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的生活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那些人每天都会欺负我……”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同时快要趴在玻璃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话还未说完,顾明哲就呜咽地哭了起来,配着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真是狼狈极了。 对面的顾明珠压下下复杂的心情之后,则急忙问道:“你知道顾明轩他把爸爸送哪里去了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明珠,你救救哥哥!哥哥求求你,看在我从小到大疼爱你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死死攥着电话的顾明哲苦苦哀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配上脸上红肿淤青的伤,活脱脱像个小丑,此时此刻顾明珠心里那个风度翩翩的哥哥化为了泡影。 “行了!别说了,你知道公司里董事们的电话吗?我找不到爸爸,而且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想他们应该知道爸爸的行踪,赶紧告诉我!现在只有爸爸才能治住顾明轩这个贱种!” “我知道!我知道!明珠我告诉你!” 很快顾明珠就从顾明哲的口中得到了几个董事的电话,之后她不耐烦地安抚了顾明哲几句,便飞快地离开了,生怕惹上什么晦气。 出来之后,顾明珠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 可惜根本没有人接,顾明珠不甘心,继续拨打着下一个电话号码,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无人接听,得到这个结果后,顾明珠气愤地直跺脚。 “该死的顾明轩!我不会放过你的!去死!去死!” 此时的顾明珠哪里还有丁点名媛千金模样,崩溃得仿佛疯婆子一样,见此情形,顾夫人一声不吭地站在出租车前,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顿发泄之后,顾明珠就打算亲自上门,可那些董事都是人精,看着江郅的态度,根本不见顾明珠。 求助无门之下,顾明珠亲自在网上发帖,直言江郅狼子野心,弑父逼母,陷害兄长,侵占顾氏,罪恶滔天。 网民们最喜欢这种豪门争夺大戏,一个个都站了出来,因着顾明珠说的可怜,大多数网友都站在她那一边,再加上男女性别的对立,很快网络上的风就一边倒向了顾明珠。 在此之际,江郅直接参加了一个访谈节目。 在节目中,江郅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虽然面容还稍显稚嫩,可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场。 一些场面话之后,江郅言简意赅地否认了顾明珠的种种指责,并表示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谣言。 并且江郅出人意料地宣布,顾氏名下的五家医院将为穷人提供免费医疗服务,分文不取,将竭尽全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举世哗然,所有人都不相信江郅竟然会如此慷慨大方,然而,当有人亲自前往顾氏名下的医院求证后,这才发现江郅所言非虚。 一时间,顾氏名下的医院人满为患,前来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这些患者大多是生活贫困、无力承担高昂医疗费用的人,他们对江郅的善举感激涕零,纷纷称赞他是个大善人。 当然,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企图伪装成穷人来占便宜,但每次他们都会在路上遭遇意外事故,导致无法到达医院,经过多次尝试失败后,这些人开始心生恐惧,甚至有人连夜跑去寺庙祈求平安。 看着江郅如此挥霍财富,顾明珠气得七窍生烟,她咬牙切齿地想要找江郅算账,却连顾氏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 即使她能够进入公司内部,也无法见到江郅本人,因为此时的江郅来到了顾海生所在的疗养院。 顾海生看着一页页的新闻热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心中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整个人也因为气愤而颤抖不已。 “顾明轩!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可是我们顾氏祖宗历代积累下来的财富,你怎么能如此挥霍,去给那些穷鬼用啊!”顾海生气愤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 听到这句话,江郅转过头来,看着顾海生笑着说道:子承父业,自古有之,既然我身上流着顾家血脉,那么这一切本该就是我的,我如何处置,就是我的自由喽!你根本管不着!就算我将整个顾氏都捐出去,你也能怎么样?” “你敢!”如此轻蔑的态度,让顾海生怒目圆睁,拍案而起。 江郅毫不畏惧地迎上顾海生的目光,继续笑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据财务统计,目前顾氏用在医院上的资金已经远超十亿,未来还会花费更多!” 顾海生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痛地喃喃自语道:“十亿……这么多钱……” “好啊!顾明轩!你既然如此肆意妄为,就别怪我对你无情,我能送你上云端,也能让你跌进地狱,一无所有!” 听到这话,江郅笑得嘲讽地说道:“说大话之前,要不你先打个电话看看?” 心里不安的顾海生立刻拿起了手机,随意拨通了一个号码,然而却迟迟没有人接听,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可通讯录都翻了一半,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还是这么短的时间,我知道,你一定是屏蔽了信号,对吧?“ 见此情形,江郅看了眼桌上的平板电脑,笑着说道:堂堂顾氏总裁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欺欺人,那些人不接你的电话,纯粹是你没用了,一丁点价值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顾海生捂着胸口倒退几步,脸色惨白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的!” “行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做个明白鬼,下半辈子就待在这里终老吧!对了,我这个人视金钱如粪土,我会把整个顾氏所有都捐出去的,就当替你积德行善喽!” 江郅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见此,顾海生赶紧追上来,可却一个不慎,直接摔倒在地,幸好这是松软的草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毁了顾氏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身后的顾海生趴在草地上,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听到这话,江郅让婳珑梦到了前世所有。 翌日,就有护工发现,顾海生在房间里的自缢了。 顾海生死后,江郅直接将自己的基金会委托出去,当然为了避免贪欲,江郅可是给他们下了禁制,之后就脱离了世界,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一夜之间,顾氏突然易主,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现实的顾明珠崩溃了,下半辈子她都在四处寻找江郅,疯疯癫癫,妥妥一个疯子。 而顾夫人本想靠着变卖自己的珠宝首饰,衣食无忧富足地度过下半辈子,可到了典当行,却被告知自己的珠宝首饰都是假的,没有了钱,又毁容的她就只能靠着在网络上卖惨,得到一些咒骂钱。 久而久之,她被江郅的狂热粉丝一刀给捅死了,临死之际,她嘴里只有两个字:报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简单粗暴的方法果然最为速效,不到百年的时间,江郅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气运和功德,而此时神界的清源也已经按耐不住了,在神魂的召唤下,江郅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神界。 厚积薄发,分魂所带来的气运和功德让江郅本体的修为扶摇直上,并且神魂更加强大无比。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神界。 江郅以陌生的神体飞升上界,很快就让清源派来的人请到了凌霄宝殿。 清源看到江郅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以他的神识竟然看不透眼前之人,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杀意,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如此卓越天赋,不知是从何处飞升?”清源端坐于宝座之上,俯视着下方的江郅,面带浅笑,语气温和,仿佛真是一个心胸宽大、无欲无求的天帝。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渺渺小界而已!不值一提!” 清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今你飞升到此,本帝见你天资粹美,神途不可限量,本帝爱才之心,不知你可愿意拜本帝为师?” 听到这话,江郅心里发笑,可面上却不显,仿佛在等待什么,下一刻整个神界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掠过。 “是上清宫!” “难道是帝子修炼大成?” …… 底下众神官议论纷纷,上座的清源听到这话,眼神一喜,下一刻就直接消失在了神座之上,相比江郅这个看不清底,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的备胎,显然是自己那个徒弟更适合。 眼见天帝消失,神官们也纷纷化作流星飞向了上清宫,很快偌大的凌霄宝殿里就只剩下江郅一人。 清源到的时候,神袍加身,宝光萦绕的“江郅”正负手而立于庭院中,见到清源,微微一顿,立刻上前拱手行礼。 “徒儿见过师尊!” 看着“江郅”如今的修为,清源喜不自胜,亲自将他扶起来,抚掌大笑道:“好!不愧是本帝的徒儿,短短百年已经修炼到如斯境地,你真是没有辜负本帝的厚望啊!” 听到这话,围在周边的众神官纷纷笑着恭贺道:“恭喜陛下!” “哈哈哈!传令下去!本帝要大宴众神以示庆祝!” 此话一出,神官们纷纷应诺,整个上清宫一片喜庆之色。 琼浆玉露,仙果灵芝,众神官们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江郅”的席位仅此于清源,在其的盛情难却下,“江郅”早就不胜酒力,有些昏昏沉沉了。 见此,清源嘴角微微上扬,举杯将杯中的灵酒一饮而尽后,对着旁边的神官笑着说道:“郅儿不善酒力,你送他回去歇息吧!” “诺!” 在“江郅”的特意配合下,神官扶着江郅很快就离开了凌霄宝殿。 看着“江郅”的背影,清源眼里满是兴奋,自己筹谋上千年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压下心底激动后,清源微微抬手,神力波动之下,宴席上的神官纷纷肃穆而立。 “诸位!先前本帝偶然间感悟大道,只是放不下神界,如今本帝徒儿修炼有成,本帝也就放心暂且将神界交托于他,即日起本帝将闭关修行,神界一应事宜皆由本帝徒儿裁决,违逆者,本帝必有重罚!” 此言一出,宴席上顿时一片死寂,众神官们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没想到帝君会突然宣布闭关修行,并将神界交托给帝子。 然而,碍于清源的狠厉,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纷纷恭敬地低头应道:“臣等谨遵陛下玺令!” 清源满意地点点头,振袖一挥,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居高临下地宣布道:“此外,本帝册封吾徒郅儿为神界太子,地位等同于本帝,神界众神见太子如见本帝!” 此言一出,整个神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众神官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他们心中都明白,册封太子意味着什么,之前帝子只是暂代神界,可一旦册封神太子,这就等于神界有了第二位主人! 清源见诸神官们静默不言,神情一冷,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神殿之中,“诸位可有异议?”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恐怖的神力威压弥漫开来,笼罩在每一个神官的身上,诸神官们感受到那股威压,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在这强大的压力下,诸神官们瞬间清醒过来! “臣等遵旨!”众神官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凌霄宝殿。 清源点了点头,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然后就消失在宝座之上,独留下了满腹狐疑的众神官们。 须臾间消失的清源就出现在了上清宫内。 看着醉酒和衣而睡的“江郅”,清源眼里满是贪婪,片刻后,他神情一滞,神魂便已经离体,下一刻就直接钻进了“江郅”的躯体之中。 清源的神魂进入之后,立刻就搅碎了“江郅”的神魂,感受到蓬勃的神力之后,情不自禁地畅快大笑。 “哈哈哈!本帝终于得偿所愿,与天同寿!” 得意忘形的清源并没有注意到,真正的江郅此刻正隐藏在暗处,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俗话说乐极生悲,下一刻清源突然痛苦地嘶吼起来。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清源双手抱头,面目狰狞,神魂死死地被束缚住,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将他的神魂撕裂。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冒犯本帝!给本帝滚出来!”清源的神魂疯狂地挣扎着,几经变换,但始终却无法挣脱那股神秘的力量。 “没想到堂堂天帝竟然也会夺舍他人躯体,甚至还是自己的徒儿!”江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是你!你想要什么?”清源看到突然现身的江郅,震惊之后,眼神就满是戒备,等平静下来后,他又想以利益暂且稳住江郅这个刚飞升上界的神仙。 听到这话,江郅突然笑起来,笑声戏谑,又充满了嘲讽之意,下一刻脸上的易容瞬间消失不见,露出了他最真实的面容。 这张脸与之前平平无奇完全不同,清雅如玉,矜贵雍容,自己徒弟“江郅”的容貌,更是清源此刻的模样。 清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江郅,那个被他视为蝼蚁、随意摆弄的江郅!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江郅狠狠地算计了一把。 “江郅!你竟敢算计本帝!”清源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此刻的他恨不得将江郅碎尸万段,但却动弹不得,只能牙?目裂地怒视着。 “算计你又如何?难道只允许你夺舍我不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也配成为天帝,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说完,江郅手中掐动法诀,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一道巨大的牢笼,将清源紧紧地困在了其中。 很快那股束缚清源神魂的力量骤然增强,清源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但那股力量非但没有挣脱半分,反而趁机侵入了自己的神魂。 “不!停手!郅儿!我是你师尊!我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放过我吧!\"清源苦苦哀求着,眼中满是绝望,但江郅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巧言令色!” 江郅冷哼一声,磅礴的神识如潮水般向清源挤压而去,清源的神魂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不断扭曲变形,最后彻底崩溃,化为了江郅的奴隶。 “见过主人!”清源恭恭敬敬地向江郅行了个礼,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顺从。 看着“自己”对自己行礼,江郅感到有些不自在,挥了挥手,就将清源此刻的容貌恢复成了他原本的样子。 解决掉清源这个后患之后,江郅才稍微松了口气,挥退清源之后,江郅盘膝而坐,开始调养生息,巩固修为。 天道真相! 有了清源玺令,江郅名正言顺成了神界的第二个主宰,当然清源已经成了奴隶,江郅则彻底成为了神界的主人。 翌日,就有神官捧着神光冕袍来请江郅临朝。 “臣恭请殿下更衣临朝!” 看着眼前准备齐全的冕袍,江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原为他人做嫁衣啊!” 不过,这个时机,江郅也不准备临朝掌权,虽然他吞噬了清源的记忆,手里也有了那些仙君神官们的把柄,顺利执掌大权也是没有多少问题。 可所谓不破不立,如今乌烟瘴气的神界,江郅真是看不上,与其如此,那不如破旧立新,重开神界。 打定主意后,江郅挥袖便将神官们送出了上清宫,并且设下结界,隔绝了他们的跪求声,好似将那些乌烟瘴气也一同隔绝在外。 外界的神官仙君看着江郅这个神界太子闭宫不出,不理神界,又再多次试探清源之后,各种阴谋诡计就层出不穷,此时的神界又各自为王,攻讦夺权。 神界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大多数神官们觉得清源定然是出事了,否则也不会让他那乳臭未干的徒弟掌管神界。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心里更加确信,夺权也更加明目张胆。 此时此刻,江郅正端居九重之巅和此界的天道唠嗑。 当日江郅寻到天道时,他气息微弱,几不可闻,最后江郅从空间里拿出在三生世界中的天道碎片这才救下了天道。 之后江郅就从天道口里知道了许多颠覆性的秘密。 “原来天道竟然是一种职业!” 感慨万千的话更是包含了无边无际的复杂。 白色的气息微微流转,很快便有了人形的模样,不过,相比之下,他又与人大相径庭。 “是啊!若不是生命终结,记忆恢复,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啊!果然,天道是星际监狱中最残酷的刑罚!江郅!你救了我,我可以带你回星际去,此后超脱一切,意世长存,只要宇宙不消亡,你就会永生下去!” 永生,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是巨大的诱惑,可对江郅来说,却并没有多么重要,与其未来用数亿万年的沉睡来打发时间,亦或者荒唐游戏,江郅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虽然说是“楚门的世界”,可谁又能断言,你的世界不是另一个楚门,山外青山楼外楼,山的那边还山,与其陷入这个怪圈之中,江郅还是选择自己的故乡。 沉思良久后,江郅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然后轻声笑道:“时间最是磨人,我已经快记不得我的家乡,那才是我的根啊!”略微飘渺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思念。 听到江郅的话,那道身影微微一愣,然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选择!不过,你救了我一命,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会满足你。” 江郅眼神坚定地望着对方,毫不犹豫地说道:“若是可以,我想要一颗星空陨来创造属于人类的新世界!”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突然闪现,随后一团泛着白色的光芒的水晶状物体缓缓浮现,漂浮在了江郅的面前。 江郅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星空陨,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有了它,一切都是值得的。 拿到星空陨之后,江郅就告别天道,离开了这里。 然而,当江郅踏出天巅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垂眸望去,往日祥云仙鹤的天空被厚重的黑云所笼罩,整个世界变得阴暗而压抑。 远处正贪婪地厮杀着,他们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狰狞。 见此情形,江郅皱起眉头,心中满是叹息。 “主人!你打算怎么办?” 天道的离开,势必需要能量,而世界爆炸足够送他穿越时空,所以这个世界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就连之前的灵气锐减也是天道在抽取灵气为自己续命。 “万物消亡终有律!罪孽重重也该如此!我们下界去吧!” 神坠落殒灭,可人还有一线生机。 江郅下界之后,山崩地裂,日月暗淡,尽收眼底的皆是满目疮痍,末日气息。 神界将覆,凡间更是到了陨灭绝境! 满目望去皆是废墟,神识外放,江郅就看到了太虚山,仿佛沙漠中的丁点绿洲。 驾云而去,忆昔往日灵台楼阁皆不见,密密麻麻皆是绝望哀求的生灵。 此时太虚大殿里,江苍玄端坐在大殿之上,面容憔悴,目露绝望,难道他们真的要就此灭绝…… 江家一直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在天灭之际,他们更是做足了准备,如今的太虚山不仅收留掌控住了其他门派,更是将四海八荒所有资质天赋高绝的凡人都收拢在了太虚山。 仿若诺亚方舟的太虚山唯一的希望就是飞升而去的江郅。 “掌门!已然百年了,上界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名垂垂老矣的长老艰难地抬起头来,他那浑浊的双眼望着外面,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答案,干涩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在这个时候,除了那位开口说话的长老外,其他长老们都默默地盘膝而坐,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已经接受了等待死亡的命运,无数次的希望磨灭让他们已经麻木不仁,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天命吧! 天命不可违! 面对眼前这一幕,江苍玄心中一阵刺痛。 尽管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江郅成功飞升成仙的那一刻,他们的心中确燃起了希望,看到了生机。 然而百年的漫长折磨,却足以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彻底扑灭。 “唉!我们终究还是败了……”江苍玄轻叹一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父亲!” 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时间似乎突然静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 然而,下一刻,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到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欣喜。 “神子,神子他回来啦!” 随着呐喊,更多人兴奋地喊了起来。他们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片,回荡在整座太虚山上空。 “神子回来啦!” …… 声嘶力竭的喊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太虚山,每个人都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原本麻木的身躯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他们有救了! 寒暄之后,江郅便告诉了江苍玄他自己的计划。 当江苍玄听到神界覆灭的消息时,整个人突然愣怔住了,他汲汲营营,自幼时就追求的梦想就此破灭了。 神界竟然也会覆灭,可他还没有当上神仙…… 看着江苍玄复杂不可言的神情,江郅出声安慰道:“父亲!神界覆灭,我们还活着,我们可以去新的世界,数亿万年后,他也就是神界。” 听到这话,江苍玄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好!我儿说得好啊!” 很快江苍玄就把江郅的计划告诉了长老们,当长老们知道自己能去新世界的时候,一个个都激动异常。 一花一世界,人的想象是无穷无尽的,可也是匮乏的,至少江郅从未想过一块小小的石头能开拓出一个新世界。 一声爆炸之后,毁灭和新生来了。 重做牛马! 望着眼前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出租屋,江郅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不断涌现出来,但这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床头悬挂的时钟之上。 此刻,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半,分针和时针仍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 无穷无尽的时间却只定格在闹钟之上。 尽管一切看起来依旧,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牛马的新生到了。 然而,当他起床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感瞬间袭来。 油腻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地粘在一起,深深凹陷的黑眼圈透露出无尽的疲惫,记忆中还清秀的脸庞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苍白,看上去宛如一具早已死去多日的尸体。 “我……”江郅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有一些诧异, “原来,我一直都是这样一副鬼样子吗?”他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少年,究竟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江郅轻轻叹了口气,弹指一挥,身上的衣服已焕然一新,醉酒的酸臭味已经消失殆尽。 拧开冰冷的水龙头,双手捧起一掬冷水泼向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终于有了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闹铃声突然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按下闹铃后,江郅拉开窗帘,虽然此时此刻外面天还黑着,可整栋楼都已经亮了起来,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原来是该上班了。 三个小时的通勤,全年加班,二十四小时的无条件待命,可换来的却是三千底薪,六千工资,以及遥不可及的未来。 “我的未来不是梦……” 铃声响起,江郅反射性地按下接听键,下一刻,一道暴躁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江郅!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昨晚竟敢早退......我告诉你,你这个月的绩效没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暴龙怒吼,江郅一脸平静,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看向窗外,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关门声,心中一片宁静。 他站起身来,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也跟着出了门。 天空乌漆抹黑的,或许这根本就不能叫清晨吧! 路灯之下,烟火气息没有给人带来温馨幸福之感,反而让人看到了满满的艰辛和生活的苦。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本该是人们的生活规律,但如今却完全相反。 他们不见天日,顶着路灯去上班,踩着星星回家,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太阳,因为对于那些贫穷的人来说,连阳光都成了一种奢望。 香喷喷的鸡蛋灌饼,江郅排队也买了一个,付钱的时候,江郅看到了手机余额。 687.3! 这就是半个月的生活费。 人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江郅一边吃着鸡蛋灌饼,一边走着,想着。 进入地铁之后,江郅没有去挤地铁,而是站在二楼角落里。 江郅看着底下挤地铁的人,心里满是感慨,灰暗的衣服,接踵摩肩,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无奈疲惫,他们就这样随波逐流被挤进了车厢,仿佛货物一样。 七点半的时候,江郅坐上了地铁。 这个时候的地铁,人仿佛又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的是牛马,现在则是长着人脸的牛马。 ……………… 刚进公司,江郅就看见了大腹便便、气势汹汹向自己冲过来的主管。 想到以前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江郅手指微动,下一刻,整个楼层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哀嚎声。 “噢!我的屁股,屁股……” “啊!主管!您没事吧!” “赶紧!叫救护车!” …… 办公室忙了起来,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献殷勤表关心。 虽然看起来确实挺舔的,可屁股决定大脑,坐在这里,不舔就混不下去,当然以前的江郅也是其中的一员。 一阵混乱之后,主管被几人扶着,送着,去了医院。 江郅刚坐到自己工位上不久,眼前便有了阴影。 “江郅!你惨了!主管因为你丢了这么大的人,啧啧啧,你的工作保不住喽!说不定工资也得赔出去!” 幸灾乐祸的声音让江郅很是不耐,抬头望去,噢!原来是自己那个死对头周浩。 “关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嘲讽的声音让周浩顿时脸面挂不住了,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周浩怒目而视骂道:“江郅!你太不知好歹了,我本想帮你在主管面前说几句,既然你不领情,到时候别在我们大家面前哭!” 说完周浩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而江郅就像没事人一样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敲击电脑之前,江郅设下了结界。 一顿行云流水操作之后,江郅成功拿到了辞职报告。 有了这被辞报告,以江郅五年工龄,不仅能拿到半个多月的工资,还能得到一年三倍工资,也就是二十多万。 做完一切后,江郅就开始收拾东西。 同事们看着江郅的动作都没有出声,如今这行业,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江郅走了,位置就空出来了,他们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们…… 抱着箱子,江郅去了财务部结算工资。 人事部经理储丽看到江郅手上的报告后,眼里满是惊讶。 这怎么可能?就刘大肥那个黑心资本家怎么可能主动裁员,而且还是这么好的离职赔偿…… 看着储丽狐疑打量的神色,江郅一脸苦笑解释道:“储经理!刘主管刚刚因为我摔进医院了,你快点给我结算吧!到时候我还要去医院交住院费。” 听到这话,储丽心头疑虑打消了,原来如此,看来这回刘大肥是要借此机会,好好贪一笔。 想到这里,她看着江郅有些怜悯地说道:“破财消灾,日子会好的!” 江郅没有言语,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拿到钱后,江郅就直接离开了公司,至于那个出租屋,也不准备回去了。 住进酒店一个小时后,江郅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回江郅没有接,不用神识外放,他都能想象得到对面之人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不过,他也只能无能狂怒罢了,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他,二十多万其实也是自己这五年应得的。 【大结局】 有了这二十万后,江郅买齐了设备,开始操办起了老本行。 一个月后,一款游戏突然风靡起来。 《选择人生》 人不能选择出生,但可以选择人生! 虽然这是个虚拟游戏,可体验感却超绝,所有体验过的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因为这样,这个游戏更受人追捧了。 当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只是游戏公司搞出来的一个噱头而已,于是乎,许多网红主播们便纷纷开始打假。 其中有个向往富豪生活的女大学生,她在游戏中确实体验到了纸醉金迷的感觉。然而,由于她只顾贪图享乐,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价值,最终被家族视为弃子,并被迫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富豪。 从那以后,她过上了如同地狱般的痛苦生活,每天都感到生不如死! 之后她给自己捏造了最受欢迎的团宠万人迷角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快就让她迷失了。 可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颐指气使的人身上真的有让人宠爱的点吗?就算是绿茶心机女她们也是花费了时间和心血去维系感情的。 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没有金钱价值,就得提供情绪价值! 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 还有一个向往三妻四妾的男人,他穿越到了古代社会,成为了一名商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尽情享受着古代女子对他的小意温存和温柔体贴。 但遗憾的是由于他不擅长经营生意,贪图享乐,没有及时止损,一点未来的规划都没有,不久他的铺子被卖掉,家中财产也被夺走,他的妻子与他合离后,他的小妾则带着钱财私奔离去,最终,他沦为了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丐,还遭到他人殴打致死。 这个男人并不服气,于是他决定再次进入游戏。 这次,他选择成为一名王爷,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蠢笨地被人陷害,喝下了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次! 两次! …… 他们不信邪地抬高自己的身份,给自己设定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人设,一次又一次,但却不愿意为之付出任何努力。只想着享受生活中的美好,最终只能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此刻,外界正因为这款游戏而闹得沸沸扬扬,而江郅和他的智能助手们则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注视着屏幕上的游戏测评。 “主人!上面已经注意到我们游戏的奇异之处了。” 江郅闻言,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测评结果,然后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不用去阻止他们,就让他们来找我吧!也是时候开始计划了!” “是!” 其实这个游戏是江郅给所有人的机会,一个发泄的机会,也是一个反省的机会。 这个世界最无用的就是怨恨,若是一次又一次看不到自己的错,反而一味责怪人生,责任归咎于命运的不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庞然大物果然不容小觑!仅仅不到三天时间,江郅就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坐在冰冷坚硬的审问椅上,面对头顶那盏闪亮无比的审问室灯,江郅没有任何慌张与畏惧,他镇定自若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面前的人,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他所掌握的神通。 听着江郅讲述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和能力,江郅对面的一群安全员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然而,当他们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 于是,这个消息开始层层上报,最终传到了最高级别的领导那里。 上级领导了解到情况后,立即决定亲自会见江郅。 雅致安静的茶室中,古色古香,青烟缭绕,香茗氤氲,倒是很是适合喝茶闲聊。 江郅对面是一个身着烟灰色唐装的老人,明明已经年近古稀却精神矍铄,看着江郅目光平淡,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根本不知道江郅身份一样。 “这茶味道如何?” 闻言,江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远益清,没有想象中的回甘香甜,反而是萦绕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的苦涩味。 “搓春茶!好久没喝到过了!真是有家乡的味道!” “是啊!家乡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江郅笑着说道:“其实您不必试探!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也不是问题,可我不想!您心里也清楚,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许我的奇遇就是这个世界给我们人类寻找的生机。”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说完,江郅又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这次他并没有急着咽下茶水,而是仔细品味其中的滋味。 “说得好!年轻人果然是朝气蓬勃,未来可期啊!”老者抚掌大笑道:“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始终保持这份心境!” “当然不会!”江郅放下茶杯,认真地回答道,之后笑了笑,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会?” 这个时候,老人才惊愕失色,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秘书赶紧跑了过来。 “先生!您没事吧!”说着还上下细细查看着。 见此,老人脸色复杂地摆了摆手。 “我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感慨之后,老人看着秘书低声急切地问道:“他们可探查出什么?” 原来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一些高僧,道士,甚至形形色色的奇人怪士都相聚于此,他们有的摆着阵法,口中念念有词;有的则双手合十,手持佛珠,目光如炬…… 可现在都瘫软在地,汗流浃背,目光惊愕,声音微颤,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恐怖一样。 老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里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秘书也被老人的神色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亡不了!” 或许这真是我们的救世主! 各方面的考量研究之后,社会开始了大筛选。 我们不求有志有才,只求平常心! 很快国家大力开放了移民,数以千万甚至上亿的人兴高采烈选择移民,甚至这人数还在步步高攀! 当然在移民潮兴起之时,国内大量的间谍被抓起来控制,就等着关门的那一刻,将他们都扔出去。 移民之外就是筛选罪犯,在婳珑之下,所有罪犯都无处遁形,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做个正常人或许真得不容易啊! 两次筛选,整个国家的人口就减少了一小半。 半年之后,肃清结束,江郅设下结界,上面也将修仙移民的消息慢慢传了下来。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自愿选择。 一些想着落叶归根的老人他们不愿意离开,也有一些人根本不相信,当然最先离开的是有灵根的幼儿。 其实真正的人生也就半百,没有灵根,也无法修炼,那么离不离开也不是那么至关重要。 谁能想到,一个新世界竟然和旧世界和谐共生! 过渡二十年,所有外界人都疯了,他们嫉妒,他们后悔莫及,他们声嘶力竭…… 可这都是他们的选择,你选择了人生,命运同时也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