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又被主君反攻略了》 第1章 一觉醒来老婆不见了 梵岐是半夜突然被一巴掌扇醒的。 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施颂,梵岐不明白老婆为什么突然奖励自己? 更重要的是老婆好久都没有碰他了,也不让他碰,只是亲亲解渴。 白玉肌肤上露出的吻痕红得发紫,梵岐眼底神色越来越暗,想要…… 想着梵岐暗戳戳地挪近,伸手轻轻点了点身旁男人安静的睡颜,见没有反应,尝试着慢慢将唇印上去…… 梵岐看到这里,一把摔了书,暴跳如雷,“哪个傻逼在本尊寝殿里装摄像头了!别让本尊逮着,否则……” 下一秒,连人带书被一脚踹到床下。 “要是又发病了,就去殿外冷静冷静!” 梵岐畏畏缩缩地捡起被踢掉的书,头也不抬地认罪:“脚没踢疼吧?对不起……我有罪……” 在施颂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下,梵岐声音越来越小,不断后退,直到“碰——”一声,被严严实实关在门外。 看着大门上水蓝色术法隐隐流动,梵岐抱紧自己倒挂在殿外的树上就这样度过下半夜。 然而不过几分钟,梵岐熟练地松开又抱紧树干,一边在心里抱怨哭诉,一边抠着树皮。 细心的人一看便会发现,好好的一棵梧桐树,枯皱皱的树皮剥落,露出光滑的白色内胆,不仅如此,还有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划痕。 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人有多么变态,竟对一棵无辜的树下此狠手! 翌日,大门上昨晚设置的禁制已经消失不见,梵岐高高兴兴进屋,却没见到往常坐在窗边等候自己的施颂。 “啊啊啊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一声呐喊,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正殿议事厅,梵岐百无聊赖的坐在王座上,半死不活地听着十殿阎罗诸位判官对地府近日发生的各项事宜的汇报,一时怨气冲天。 这工作根本不是鬼干的! “阿宋为什么又出去玩了?是地府的无线网不够快?还是冥界的外卖不够香?” 冥帝坐在王座上向属下抱怨自己又要独守空房,对施颂再次往人间跑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十殿阎罗&众判官:您心里没点数吗?有钱追老婆,没钱搞基建,还有脸问? 众所周知,冥帝的三个特点—— 抠,爱钱,老婆奴。 其中第三个症状最为严重。 第一个是针对工作。 第二个是针对自己。 第三个是无差别攻击。 不管是有老婆的,还是没老婆的,都比不上他家尊上的那颗几乎占满了整个后脑勺的恋爱脑。 不想了,想多了牙酸。 众人赶紧打住。 当然,这些话,没鬼敢原汁原味地表达出来,浸淫职场多年,他们早已学会如何高情商阐述事实。 “主君说在冥界待了几百万年,想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属下越说底气越不足,毕竟上一次主君也是这么说的,却在人间待了将近千年才回来,尊上硬是等到长蘑菇才见到主君的人。 梵岐抬头望天,只看见黑黑的屋顶,在冥界待了几百万年,这时间他是从出生开始算起的吗? 冥帝委屈:“要不是东岳那个家伙,本尊会待在地府几百万年不能出去吗?会不带阿宋出去玩吗?现在搞得阿梵都对我没新鲜感了。” “话说东岳人呢?” 这次说他坏话竟然没出现! “回尊上,东岳大帝去小世界追孟婆了?” 冥帝:“?孟婆不是一直没同意吗?终于被打动?松口了?” 属下:“不是,孟婆被灌了孟婆汤……” 冥帝:??? 冥帝:!!! 想到和阿宋增进感情的办法了! 黄泉彼岸,雾气弥漫,景色朦胧,然而看似无害的美丽之下,却掩藏着数不清的尸骨,百万年来,黄泉的河床都被抬高数十米。 “那花怪好看的,叫什么名字?别说,孟婆的工作环境还整挺好,本尊真是个体恤员工的好上司!” 冥帝假装正经巡视工作地点,指着黄泉边上开得正艳的血色花朵,询问跟在身后的属下。 “回尊上,此花名为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本尊记得千年前这色儿还是白的啊?” 想起他刚上任冥帝那会儿,整个地府都被他转过来了,尤其是忘泉边上的千亩曼珠沙华,在那玩了好几天,还差点被当成养料。 “额,是孟婆大人之前闲得无聊跑去小世界消遣,顺便完成灵魂寄体的遗愿,即带回负心汉的心头血。 结果大人觉得好玩,就多去了几个这样的小世界,最后心头血被孟婆大人带回幻化成曼珠沙华种在了忘泉边上,说要警告投胎的女魂,不要沉醉爱河。” 梵岐听着打了个哆嗦,总觉得有股邪气入体,磁场不对付。 那可不,大大的恋爱脑和一心搞事业的磁场怎么可能对付! 奈何桥上长队未歇,天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六道轮回,每一道都有生灵安安静静地等待转世。 看着百米的奈何桥挤满了要投胎的生魂,梵岐纠结了一会,他好歹也是冥帝,使用个特权插个队没什么的吧? 可是阿宋教导他说众生平等,不能滥用权力。 梵岐思想斗争激烈,理智与感情拉扯良久,最终选择用抛硬币这个充满智慧的方法来替自己抉择。 金币向上翻滚,凌空起舞,被人一把抓住握在手心,梵岐没看结果如何,毫不犹豫地走向员工后台。 嘿!阿宋不在,当然是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察查司的工作人员戴着工作牌有条不紊地工作,抽出生魂记忆,细查一生所为,判断转世之道,工作了几百年,白喜可谓是手到擒来。 “生魂周浦其,生卒1988年-2059年,一生不妄言、不奸邪、不偷盗,有怜悯之心,是人间有名的慈善家……入人间道,来世大富大贵……” “生魂谢安今,生卒永庆八年-弘治十九年,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忠君报国,至死未娶……入人间道,来世修道问简,勘破桎梏,位列仙班……” “生魂来昼,生卒民国十二年-二十四年,自幼丧父,半生孤苦,投身革命,百经战火……入人间道,来世父母康健,子孙满堂,共享天伦……” “生魂半焱,生卒……” 梵岐听着察查司工作者的唱词,疑惑发声:“怎么都是好人,没听见一个坏种?” 跟在身后的领导笑脸相陪,“听说您来视察,我等特地连夜整顿了工作面貌,现如今察查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落后脆弱的察查司,而是改头换面之后的钮祜禄*察查司!别说打架事件,连红脸都是少有的事!” 话音刚落,大概三十米外,争执吵闹声四起,甚至发生了聚众斗殴。 看着冥帝意味不明的眼神,领导瞬间感觉脸有点疼。 也可能,不止一点…… 第2章 误喝孟婆汤 “怎么回事?” 白喜带着人赶到制止几个鬼魂继续互殴,奈何怨气有点大,并未完全制止住。 梵岐看着打群架的几人,你一拳我一脚,最后拉不住直接互咬,魂体缺了一块又一块,就像破洞裤,还挺时尚。 没经历过往生,梵岐好奇出声:“魂体受损,投胎之后会身体畸形、缺胳膊少腿的吗?” 话落,一片死寂。 这是个好问题! 白喜投来钦佩的目光,不愧是冥帝,不用出手,就遏止一场打斗。 “怎么回事?” 白喜收敛了表情正色道,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 魁梧大汉捂着被抓花的脸,指着对面被人拉着的瘦弱少年气愤填膺。 “他摸我屁股!” 被人抓着肩膀不能上前,少年长腿一伸往前踹,“放屁!老子自己有为什么要摸你的!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贼喊捉贼!” 少年脸都红了似是气得不轻,魁梧大汉也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两人各执一词,还真分不清谁对谁错。 “那你们呢?又为何参与进去?” 青年上前一步,目光柔和,看向气呼呼地少年:“他是我老婆。” 白喜目光移向明显伤得更重的一群人:“他是我们老大!” 多对一? 踢到铁板了。 梵岐弄清楚情况,转身离开,淡淡吩咐道: “地府禁止拉帮结派,聚众斗殴,不论对错,一律丢进畜生道!” 说完长袖一挥,一众生魂瞬移到巨大的轮盘上,上方金色微软雅黑二号字体浮在半空中,标的正是—— 畜生道。 白喜没来得及阻拦,金光一闪,轮回盘启动,生魂便消失不不见。 白喜顿时心如死灰:程序不完整,工作报告根本没法写!!! “尊上,那些生魂还没喝孟婆汤。” 白喜提醒道,抱着还有转圜余地的微弱希望。 “哦。本尊故意的。” 不是好斗吗?让你们从出生就开始斗! 男人一袭黑色大氅,黑狐毛领柔化了锋利的五官,金色的描边云纹增添些许神秘,配上越走越远走向黑暗的背影,神秘莫测。 确实,无人知道现任冥尊的来历,只知道他突然出现,平定了十八层地府的混乱,劫了九重天上的神尊,没有趁乱偷袭示威天道,却将人宠到了极致。 自从两人成了婚,冥帝好像越来越“昏庸”,见神尊喜欢人间,便将人间的东西一股脑往冥界搬,本以为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没想到意外合适百废待兴的地府。 这一用,就是百万年。 孟婆汤后厨,操作间。 牛头马面手忙脚乱地煮着孟婆汤,这个锅加料,那个锅倒水,倒是乱中有序,乱出了秩序井然。 “味道不对!淡了!” “快快!又用完了!下一锅做好没!” “这锅好了!” “……” “让让,谢谢。” 牛面马头扭腰轻轻躲开挡路的梵岐,抱着过头的大锅轻车熟路地穿过过道,将孟婆汤到在分发的木桶里,又加了些许冰块,盖上桶盖。 目无尊上,哼,原谅你啦! “给本尊找点孟婆汤去。要那种假的,消不掉记忆的。” 看着身后一众一动不动的属下,梵岐暴脾气压不住,掌风挨个扫过,手动点头。 掀开一个石头压着的大缸,奶油般的丝滑浓汤冒着热气,缕缕烟雾缭绕弥漫,隐隐散发出草莓香味。 “就这个了!” 挥了挥手,止住属下继续寻找的动作,伸出手指向上微勾,黑色鬼气逸散,孟婆汤源源不断流向雕花的瓷碗中,褐色的汤汁漾出波纹,梵岐端起碗一饮而尽。 后厨管事终于挤出时间匆匆忙忙赶来,没办法,操作间工资太低,再加上没有双休,导致员工太少,身为管事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不理解,为什么每天要投胎的人这么多?冥界住的不舒服吗? 看着乘着孟婆汤的大缸前,青花瓷碗明显用过的痕迹,管事颤抖着手好似经过什么重大打击,气虚问道:“刚刚有鬼喝了这个大缸里的孟婆汤?” 一群大领导小领导相互对视,点点头嗯了声。 尽管是鬼,但众人明显看出管事突然面如死灰,活像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之后的人间书生。 管事确实感觉自己小命要完,由于提前接到通知,他知道要用孟婆汤的人正是冥帝。 气得管事想扇自己两巴掌,让你不早点来,让你忙忙忙! 这缸子里装的是孟婆汤没错,关键它是浓缩的啊! 不仅仅是真的,还是效果杠杠的。 正常都是100:1混合之后才使用,直接喝浓缩汁,起码要轮回十个小世界才能恢复记忆。 他的官运也到头了。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将事实说出来,领导们也是面面相觑。 此时,梵岐已经处于半失忆状态,认不清眼前人,抱着个大缸哭诉嘴里还喊着主君的名字。 名声尽毁中,拦也拦不住。 一时无言,良久,有人弱弱提议:“要不问问长老们?” 长老殿。 大长老假咳一声唤回神游天外九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的众人,荒废了这么久,脑子都不知道动一动,就知道发呆,好歹装装样子,让底下的人看出威严来。 二长老视若罔闻,一言不发地擦着宝剑,宝剑磨得锋利无比,削千年玄铁如泥。将剑面擦得光滑,二长老轻轻哈气,剑面便起一层雾气,白疆特制的乌丝织就的抹布再擦,如此循环往复。 三长老抱着个魅鬼在腿上笑得邪气,手间还轻撩慢拨,魅鬼配合着欲拒还迎,衣裳半解媚眼如丝。三长老如痴如嗔,乐在其中,两耳不闻外事。 四长老怔怔地看着前方,眼中流露出悔恨与悲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许是想到痛彻心扉、切齿拊心之事,神情不变却已泪流满面,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一会儿,眼泪干涸,又木木地望着前方。 五长老歪着头靠着摇椅酣睡,不时砸吧砸吧嘴,像是梦到什么好吃的;六长老表情空茫茫,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七长老含着糖,两只小短腿晃晃晃悠悠一前一后踢着…… 大长老:…… 晦气! 没一个是正常的! “踏马老子说话听不见?!回一句是能死啊!” 忍到极处便无需再忍,大长老深刻贯彻“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折磨他人”的至理名言,传说中的狮吼功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娇小的七长老差点没被口中的糖噎死,含着彩虹糖囫囵不清抱怨道:“几千年不见,大哥哥怎么还是这个暴脾气?想当年大哥哥也是鬼界有名的温润谦和贵公子,如今就只剩下‘公’了吧?” 大长老一噎。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座的每一个鬼都有责任! 包括僵尸! 第3章 找个系统凑合凑合 深呼吸,不气不气,强压一股冲冠的怒气,大长老尽量平静地通知:“尊上出事了。” “出事就出事,与本座有什么关系?” 望着没心没肺的七长老,“鬼界的棒棒糖会停止生产。” 七长老顿时坐不住,棒棒糖咬碎咽进嘴里,带着哭腔催促道:“大哥哥快想办法啊!我不要以后吃个糖还要跑到人间,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我又不喜欢延迟享受。” 那叫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 就算是驴也不能这么压榨! 再次深呼吸,移开视线,“老八,你怎么看?” 八长老见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不舍地再看一眼才放下珍珠贝壳云母镜,抿了抿红唇: “喝了浓缩的孟婆汤,起码十世才能恢复记忆。要么直接进轮回道,轮回司暗箱操作一下把尊上投放到主君身边;要么就借助快穿界的系统,绑定尊上以攻略的形式接近主君。” “哦,还可以试试洗胃,尽量缓解一下症状。不过孟婆汤不是食物中毒,这个方法应该没用。” 八长老说完摊摊手,她就只能想到这些,再复杂她就不想动脑子了。 毕竟她只是个不久前才刚刚八千岁的小僵尸,转动脑子总感觉违背种族习性。 大长老点点头,眼中尽是赞许,不再为难小僵尸,“其他人呢?” 二长老头也不抬:“老八说得对。” 三长老长眉细挑:“小八说的对。” 四长老沉默片刻:“八长老言之有理。” 五长老跟风:“……我赞同……” 大长老继续忍,挤出一抹笑,“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找个系统凑合凑合,让尊上攻略主君吧,省得每天开会的时候抱怨来抱怨去。” 想了想,补充道:“这个决定是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尊上攻略回来不满意的话,记得承认一下。同时,差评别忘给到快穿界。” …… 都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好后悔! 早知道去元老院了,何必当这个大长老吃力不讨好,比带娃还累! 真后悔当时自己一时心软,丢不下这些孩子,踏马现在全都养废了! 到时候一人一个系统扔出去自生自灭算了。 ****** 系统空间,广阔无垠的星空将梵岐包围,星云氤氲的光彩好似触手可及,星星布满欲坠于人间嬉戏。 在一张大床上沉睡的人缓缓睁眼,见到陌生的环境起身、下床、伸手一气呵成,捏着活蹦乱跳的发光团子,看他怎么也挣不出手掌心,这才收起全身竖起的防备的尖刺和已经运力的动作。 仰躺在大床,用手戳了戳润着莹莹白光的奶团子,“你是什么东西?” 被扼住命运的喉咙无法出声,白团子挣扎到筋疲力竭,心里腹诽:鬼界的人真没有礼貌! 久久听不到回答,梵岐皱了皱眉:“为何不回答本尊?” 白团子心累,头上伸出触角,指了指被捂的严实的嘴巴,示意自己根本没办法说话。 手一松开,白团子就吱哇乱叫,一顿长达三分钟的输出梵岐一个字也没听懂,但看白团子激愤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果断封住白团子的口,双手用力拉扯,一个圆圆的白团子变成了长条条,“延展性还挺不错,就是回弹性不太好。” 梵岐颇有兴致地评价道。 “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是快穿界最可爱的系统了……” 白团子看着变形的身体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谴诉着梵岐的恶行。 这句话梵岐听懂了,只不过他又没有道德。 梵岐被吵的烦躁,没想到随便扯扯就把小东西给惹哭了,连忙把身体给搓回来。 还好跟煮熟的白糯米似的,好搓。 打量了一圈变回原样的身体,白团子破涕为笑:“我名百福,是快穿界的系统,有鬼界的人找我们局长帮忙,然后就派我来了。” 打开蓝光面板,白团子划拉几下找到想要的身份绑定信息—— 【宿主】梵岐 【身份】未知 【年龄】未知 【系统】百福 【武力值】未知 【智力值】未知 【积分】0 ……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信息库显示你的任务是攻略一个叫施颂的人,并且让他一生幸福。” 抓了抓脑袋:“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 梵岐:我听着也挺熟的。 “为什么要攻略他?” “额,鬼界长老说你本来就是要去找这个人的,但是误饮了孟婆汤,这才需要借助我们系统的能力。” 梵岐听明白了,自己原本就是要去小世界找施颂的,但是由于一些原因需要外界帮助。至于为什么是攻略任务,大概是施颂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却喜欢他。要不然为什么即使失去记忆,听到他的名字却仍感到熟悉。 “那快走吧,去晚了本尊就没老婆了!” “好的。那请宿主做好准备,我们即将前往小世界。” 梵岐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躺着的,眼怎么也睁不开,想起身又晕得跌回去,好像脑子里有东西在跑圈。 与此同时,影帝威亚断裂受伤被抬进医院的消息也直冲热搜榜首。 经纪人买完饭回来就看见不省心的人又在做不省心的事,“你想死在拔吧!反正我也管不住!” 好家伙,一眼没看住就想拔针头。 这么喜欢工作,你不要命了?! “知道你敬业,但是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戏暂时是不能拍了,还好只是试戏,离正式开拍还有三个月,你要是不好好养病,这男主角还不知道是谁的!所以祖宗,咱先把身体养好行吗?” 梵岐没搞出状况不敢轻易开口,听面前这个男人的描述,他应该是个工作狂。 本以为说两句就过去了,没想到等梵岐接收完记忆消化完,经纪人还在说。 是个话痨。 梵岐对其说的充耳不闻,自顾自评价道。 “医生来了。” 【通知一下,宿主人设不能ooc哦~要尽量与原主性格贴合,即使要变异也要合情合理哦~】 检测到宿主有动手的倾向,百富突然冒出来颁布快穿守则。(个_个) 要他扮演工作狂? 这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把谋财害命说的好听点罢了。 医生拿着仪器表格确认着,一问一答结束,经纪人看着表情严肃的医生,忧虑出声:“结果很严重吗?会不会以后都拍不成戏了?” 一直低头黯然神伤的人猛然抬起头,期待地等候医生最后的“判决”。 中年医生被夸张的问话逗笑,“别担心。肩膀、背部和腿部受伤严重,还好及时护住了头部,比轻微偏重一点的脑震荡,平时注意饮食休息,先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最后出于经纪人强烈要求休息的愿望,梵岐假装“挣扎”了几下,结果当然是没挣过安静地躺平,休息了两个月。 第1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 “让你休息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干!坐吃等死呢?!” 经纪人很烦很暴躁,曾经劝不动人休息,现在劝不动人干活,一度怀疑是以前工作的太狠了,物极必反,导致梵岐现在讨厌工作。 “你才获得金鸡奖,正需要增加曝光度来保持热度,结果呢,颁奖典礼刚过,你说要休两个月,才开工没两天吊威亚摔着又休两个月!你想干什么?!” 经纪人狂掐人中,差点没被梵岐的做法气死。 梵岐更委屈,他这两个月表面上是休息,实际上被抓去搞特训,毕竟他确实不会演戏,还得保持人设,要不是身体素质是他的,练完两个月伤不仅不会好还能更重。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越养越废! 表面上维持着冰山冷淡人设,梵岐冷漠实则幽怨地看了一眼经纪人,不作声。 经纪人翻白眼完长叹一口气,“离下部戏开机还有一个月,这个综艺你看看吧,也算是你的伯乐张岩导演的转型之作,可以去捧个场。” 梵岐一把拍开,“不去。” 忙碌了这么久终于把所有关卡通过,好不容易休息,谁都别想让他工作。 “不去也得去,我已经替你报名了。” 经纪人一脸莫得感情,面无表情的通知完扬长而去。再待一秒恐怕他就忍不住动手,结局必定是以失败告终。 罢了,人间不值得。 梵岐想摆烂。 【宿主宿主,您的攻略对象也会参加这个综艺哦,这边建议您尽量选择参加哦~我们的攻略进度太慢了~】 【施颂也在?】 梵岐提起兴趣拿过本子翻看,《犁渔》,一个休闲综艺,内容也都是田园生活,适合他这种咸鱼。 去。 时间排的很紧,第二天《犁渔》官方便发了微博进行预热 ——山的那边云与海只隔一线,城的对面犁与渔不会别离。《犁渔》诚邀各位品味田园,体验耕生。欢迎演员@黎靳岐、歌手@周与颂、歌手@是钟音亦吖-、小花@谢西窈、导演@闻之洲……五月十五我们不见不散(≧?≦)? 【花开富贵:导演竟是电影界大牛?岩哥这是想转型?我挺一个!】 【富贵花开:不愧是张导,现在当红的演员偶像都在《犁渔》聚齐了吧?】 【等待黎明:是我家哥哥啊啊啊啊,黎靳岐你终于记起自己是个公众人物了,两个月不出现,微博也不除除草,真有你的[○?`Д′? ○]】 【周周不是粥粥:宋宋的综艺首秀,期待期待(*?w?)】 【日万不是梦:这么一说,这也是黎影帝的综艺首秀!】 【一闪一闪亮晶晶: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家娇娇软软的小姐姐窈窈也在呢!】 【音符:音音的粉丝前来冒个泡(*?▽?*)】 …… 翌日,地平线上刚染上红,往上是灰蒙蒙的一片,黑色的电线杆上鸟雀栖息,走了又来,几辆车趁着黎明的路灯驶向集合点。 睡梦中被响个不停电话吵醒,梵岐滑动接听:“你最好有事!” 经纪人被吓得打了个嗝,听出电话另一端的睡意朦胧,反应过来疯狂输出:“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过两个小时综艺就开播,你还在睡!?” 谢谢,他已经清醒了。 梵岐抹了一把脸,尽管隔着手机,总感觉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挂了电话三两下换了衣服,洗漱过后吃过早餐,经纪人已经带着化妆师进门,“走吧,路上再搞这些。” 车上,梵岐一边任人摆弄,一边听着经纪人啰嗦。 “严枕严哥,我不是三岁的小孩。” 严枕嗤笑一声,“你也知道不是啊?说什么都跟耳旁风似的,我不得多说点希望你挂两耳朵?” 梵岐翘着二郎腿,闭上眼之后整个人的色彩更加淡漠,“精力过盛你可以带带新人,我不反对。” “嘿,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多少人抢着要我带吗?你小子不识货还把我往外推。” “那你倒是去。” “那不行,其他人太笨,忍不了。” 说这话时,严枕丝毫没有想起自己已经被梵岐气得随身备上速效救心丸。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光透过行驶的车窗直接打在梵岐的脸上,淡漠的表情,粼粼的金色光束,像极了无欲无求唯伴青灯的佛子,要不是浸身在娱乐圈,经纪人怀疑下一刻这人就要出家。 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圈子,这张脸也算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 就是这个性格,狗不理。 “到了记得好好表现,能多说话就多说话,不想说话就算嗯一声也行。这个综艺里有很多老戏骨,甚至还有几个知名导演,不要不说话容易得罪人,你现在拿了影帝眼红的人多的是,不少人家就等着揪你的小辫子拿来做文章,咱能避免就避免。你才二十多岁,以后的路还长,不能现在就把后路堵死了。” “嗯。” 严枕:…… 严枕气笑了,更憋屈的是还不能对罪魁祸首做什么,喝口水压压心气,还好他前几天终于预约上刘医生的号了,给人送过去他就去看诊。 梵岐到时人已经基本上到齐,从保姆车上下来被工作人员笑着接待,行李箱也被接过放好位置,几辆越野停靠在一旁,梵岐挑了挑眉,看来演播地点不是这里。 几位前辈在临时落脚点的棚室吹着风聊天,等待还没到的人,听见车子的声音,挨个出了棚室。 “小黎来的挺早,一如既往地守时。” 导演拿个大蒲扇坐在凳子上惬意饮茶,还没有开播,时不时和老伙计聊上几句。 看见梵岐进来,才放下茶杯,拉开一旁的椅子,“快坐快坐。” 看见张岩的举动,梅若溪插了句:“呦,好歹也是多年的老伙计了,待遇还比不上小黎,导演亲自搬凳?” “这待遇给你你要不要?” 两人拌嘴多年了,见面就要吵两句,不见面打电话也要吵两句,梵岐见怪不怪,颔首淡淡叫了声,“梅姐。” 梅若溪:“是小黎吧。张岩天天给我炫耀带出个得意门生,今天见面才知道哪是他带出来的,这样貌不火没道理,比荧屏上可好看多了。” 梵岐摇头:“梅姐才是霞姿月韵,难怪被粉丝们称为‘不老女神’,梅姐也曾创造了一个时代。” 导演另类的眼神看过去,“演戏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字,这回倒是能说。” 梵岐:“阐述事实而已,不需要多想。” 梅若溪笑得合不拢嘴,谁不喜欢被夸呢? “哎呦呦,瞧这多会夸!你那恩师还天天说你坏话,搞得谁都像他似的,碎嘴!” 导演一噎,继续埋头喝茶。 说不过还躲不过? 林盛抿唇微笑:“张导那是宝贝得很呢,要不然要不会天天挂在嘴上。” 梅若溪:“哈哈,是个人都知道你宝贝自己的学生,也不知道你口是心非什么?” 张岩闷头喝茶不说话。 梵岐看了看两人,但笑不语。 第2章 见到攻略对象 第五章 见到攻略对象 “又来人了,出去看看。” 梅若溪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起身提醒道,“我们这些老前辈骨头架子要坐散了,走一走动一动。” 抬腕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张大导演,可以开播了吧?” 8:45 张岩走到临时搭建的后台,“准备一下,九点半准时开播。九点直播打开,先为大家介绍上一期留下的嘉宾。” 工作人员拿着设备,就等着导演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开始。 这一期直播加录播的方式,不知道会显现出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工作人员显然走在吃瓜的前线,个个都很激动。 谁不期待? 【弯成蚊香:屏幕前蹲了半个小时,腿都麻了,终于开播了o(╥﹏╥)o】 【海棠有毒:听说帅哥美女很多,我是来舔屏的,嘶哈嘶哈~】 【啊对对对对: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来看撕逼的,越激烈越好!】 【最爱音音:直播加录播,连剪辑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是真敢啊!】 【隔壁老王不是我:搬个板凳观察观察,我的眼睛就是尺!】 【巴适得板: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不是个休闲综艺?】 【零件批发李师傅:小哥一看就是对张导不熟悉,作为电影界最龟毛的导演,相信他即使做综艺也会一如既往地保持风格,敬请期待~】 【哎呦喂:楼上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最龟毛?张导这分明是吹毛求疵,哦不,精益求精!】 【流浪野王:楼上是张导请的托吗?我……看到最后,反手就是一个赞!】 【一杯百香果:就我注意到《犁渔》的副导演是那个一把年纪了还爱搞事情的满策吗?】 【棒打柠檬茶:我也注意到了,不得不说,策哥对《犁渔》是真爱,竟然愿意做副!吐舌(?????)】 …… 策划:“张导,满导,你俩这热度比我们嘉宾都高啊!” 张岩、满策:……受宠若惊,不敢说话。 摸了摸鼻子,假咳一声,张岩看着快速滚动的屏幕心下高兴,“咳,才打开摄像没两分钟正常,等正式开播见到嘉宾谁还关注我个老头子。” 副导演:?!到底谁老?说话就说话,搞什么人身攻击! 周与颂是最后一个到的,在黎靳岐等人出来时几位嘉宾已经相互认识过了,不管之前是否有过仇怨,至少面子上是笑吟吟的,谁也不想开播第一天就搞得面红耳赤、惨然退场。 保姆车里,林润双手合十卑微地请求:“小祖宗,你一定要记得你是来证明自己的,千万要控制住脾气,一定要控制住脾气,必须要控制住脾气!” 说着,就差磕两个了,“要不然咱这综艺就白上了知道吗?” 周与颂上挑的狐狸眼萎靡夹着水光,伸手往上移了移欲落不落的墨镜,打了个哈欠,“知道。” 熬夜打游戏果然对身体不好。 下次还干! 打开车门跳下车,周与颂朝经纪人摆摆手,推着行李箱迈着随意步伐往集合的地点走。 远远看着站若青松的黎靳岐,周与颂纤白的手指扶住墨镜向下微移,狐狸眼眯了眯看得更仔细,见人看过来,周与颂松开墨镜低声骂了一句。 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这不是招变态嘛! 与此同时黎靳岐也看到了他的攻略对象,男人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复古休闲西装,上衣扣子解开两颗大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在日光沐浴下慢悠悠走着,慵懒又颓靡。 上身是件半袖衬衫,裤子垂感很好,更显得腿部线条笔直流畅。 冷白皮在明媚的光线下好像透明,整个人就像发光体,吸引人靠近,偏偏那气质像极了处处留情却不负责的浪子,靠近的人也不过是飞蛾扑火。 “真好看,那就变成我的。” “这个人,他想要。” 两个人脑子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个想法。 梵岐望着越走越近的青年,保持人设矜贵地点点头。 周与颂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缓缓吐出的气息却准确无误地往黎靳岐的脖颈处跑,“黎影帝真是冷漠,也是,估计在黎影帝看来我们不过点头之交罢了,完全不顾我们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更亲密关系。” 玩世不恭的笑映在眼中,黎靳岐感受到耳后的痒意将人轻轻推开,“很荣幸。” 从这毫不犹豫的动作中他没看出哪点荣幸,周与颂低头啧了一声,身体绕过半圈衣摆擦过黎靳岐的手,伸腿拉来凳子坐在黎靳岐的左手边。 9:30 直播间准时打开。 镜头扫过,参与嘉宾挨个入镜。 “欢迎大家来到《犁渔》第二期的录制现场。本期我们采取直播加录播的方式为观众呈现真实无添加的乡村田园生活。经过上一期相信大家对《犁渔》的模式有一定的了解,但直播新方式开启新模式,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迷恋过去,经验不一定可靠。 好的,接下来为大家介绍上一期留下来的嘉宾,他们是视后梅若溪、实力演员林盛、李梦叶、导演闻之洲、秦南安。当然我们也注入了些许新生血液。 现在有请嘉宾们自我介绍,以相互熟识的环节开启我们的田园休闲生活《犁渔》第二期。” 一大长串广播声结束,嘉宾们对视了一眼,按照座位的顺序依次介绍。 “大家好,我是钟音亦。很高兴来到《犁渔》,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好,我是谢西窈。” “我是黎靳岐。” “我是周与颂。” \"大家好,我是演员齐媛欣。\" “大家好,我是sain男团队长韩牧归。” “大家好,我是安若轩,这是我哥哥安若寻。” 【嘶哈嘶哈,舔屏的愿望成真了,多谢张导这个活菩萨!】 【多谢活菩萨 舔屏jpg】 【好消息:抢到前排了;坏消息:没有骚话!】 【楼上别怕,我有!看我的!如果不小心穿到古代,我本来只想当个平民,安稳度过一生,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想当皇帝 狗头叼花jpg】 【你这算什么?看我的!哥哥真好看,想超,想超市!】 【不知道多少楼,我替你说!坏消息:没有骚话;好消息:我骚!】 【网络净化,人人有责!你们先净,我随后就到~】 【音音姐姐今天好飒(≧?≦)】 【西窈好细腰,马德,我一个女的为什么这么喜欢,好爱!】 【齐媛欣一个演偶像剧的流量好意思自称演员?现在门槛这么底了吗?!】 【安若轩才恶心,哥哥的镜头也抢?】 【我家哥哥明明是好心帮忙,你们这些粉丝真恶心,总是拿恶意揣测别人!】 【你是瞎吗?安若寻明明要说话硬是被打断了,你再看人家需要帮忙吗?又不是不会说话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 不管弹幕如何,广播声继续cue流程。 “接下来,请各位嘉宾上车,我们将前往目的地。” 第3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3 第六章 矛盾初现 看着不远处的越野车,坐在最左边的梅若溪对张岩铁公鸡的本性产生了怀疑,“这一次节目组的经费很充足吗?” 毕竟上一期那么惨,还是她垫了一点才凑的差不多。 虽然张岩在电影界的名头很大,但是对于他在五十多岁的年龄转行拍综艺,是不被资本看好的,故而拉来的投资也很有限。 导演想说话,但直播已经开始,导演不能说。 这次不知道哪个冤大头,哦不,是金主爸爸,一次性投资一个小目标,并且许诺如果拍的好还会继续追加投资。 导致现在资金充足得请全员天天吃大餐都没问题。 只可惜没人问,导演憋得慌也不能主动说。 无敌有钱是多么寂寞!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这才是我们的车。” 副导刚从大巴上下来,就见一群人往人家的越野车上坐,连忙出声拦住,指着身后的大巴车道:“你们想什么呢?” “经费不足,这才是我们雇的车。”导演也发现了一众人的举动,讪讪笑道,“搞错了搞错了。” 【说了不喝热水:好家伙,吓我一跳!还以为周扒皮转性雇了几辆越野车,搞半天是两辆大巴!】 【周周不吃粥:我也吓了一跳,上期穷得差点吃土,还以为张导这期发达了。】 【给我打他:没看错的话前面那两辆越野车好像是jeep牧马人,后面那辆是路虎吧?】 【不要你管:直播间惊现有钱人?】 【要你管:我屮艹芔茻,张导都解释了周与颂还在往那边走,他想干什么?】 周与颂脚步不停,手伸到行李箱上的背包里摸了半晌,拿出几把钥匙按了几下,越野车应声而响。 “张导要用的话我可以借出去。” 靠!他是不是在朝我炫富? “咳,不用了,坐大巴便于集体拍摄。” 近在眼前的钥匙随着这句话被拿开,张岩略带不舍的视线收回,指挥众人坐上大巴车。 摄像头一直在记录着,弹幕已经笑翻了。 【爆米花配可乐:他醋了!真的!他醋了!】 【差生文具多:哈哈哈哈哈,张导世令我。】 【谢谢不客气:张导:他人真的好好,免费借我这么贵的越野车!】 【垃圾请带走:赚了点钱就显摆,花的还不是我们粉丝的钱?他在高贵什么?】 【gun呐:不过是几辆越野车罢了,你们这群人在酸什么?】 【调调假日:我靠,前面发言的是哪位隐藏富豪,那些车随便一辆就要我三个月零花钱好吗?!】 【凡尔赛之王:xswl,就你们粉丝那点钱能干什么啊?有钱的时候不显摆,没钱的时候显摆什么?再说您那家粉丝啊?别告诉是鱼家的,看看自己,你配吗?】 【灯泡好亮:就是说,要我有的话,我能显摆死!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显摆就怎么显摆,一天发一百条微博视频!我愿意!】 【……】 大巴一前一后行驶着,道路两旁树木高大茂盛,投下大片的阴凉。时不时几棵花树穿插而过,给一路的绿填充一抹亮色。 张导眼睛紧盯着屏幕,弹幕一条一条炸的欢,别管什么好话赖话,只要有弹幕就说明有流量。 流量就是热度,就是钱,挨几句骂怎么了? 再说,随便怎么说、随便如何叫嚣也听不到。 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直接屏蔽踢出去,挣你几个钱,受这么大气,搞得我很稀罕似的。 “怎么都这么没精神?要不搞点事让他们做?”副导演看着不断下降的在线人数,想了想道,“玩个游戏什么的也行,把积极性调动起来。前期靠颜值吸粉,后面就要靠人设性格了,不搞事展现不出来啊。” 张岩目光停留在无聊得数起手指的梅若溪身上,闻言:“你决定,这方面你比我熟。”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保留的习惯,一直没改。 两人相识也有三十年了,当年他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由梅若溪主演,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导演系毕业生,而她是一心想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的龙套。 两人不知世事却又一腔肝胆,一拍即合,自筹自导自演,拍出了第一部作品《客京华》,当时小小爆红一番,却在风云变幻的娱乐圈很快沉没下去,一部小火的剧并不能使他们站稳脚跟。 可惜当时年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剧本的成绩高过第一部,两人一直处于低谷,谁也不愿将就,谁也不甘平庸,最终分道扬镳,各自为矛在不同的领域单打独斗直至发光放彩。 张岩功成名就,在资本横行的娱乐圈有了些话语权,梅若溪身上也多了岁月沉淀过后的温柔与娴静。 唯一不足的就是,两人错过了许多年。 大巴车行驶得稳当,众人也坐得昏昏欲睡,不少人打起了盹,直播间的观众都传染的精神不济、睡意朦胧。 “大家期待已久的报幕声又来了!我是如影随形的主持人小来。 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河南涉县的一个小乡村汝南村,那里气候温和,四季分明,有一望无际的平原,勤恳的农民世世代代在此耕种。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化水平不断提高,但那里仍旧没有摆脱铁犁牛耕,机械化水平极低,四季稻麦交替,也算衣食饱暖。 直到全面小康战略的提出,小乡村也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以广阔农田为依托,汝南村改造千亩荷塘,旅游业与农业共同发展,既增加收入又保证粮食收成。 我们的旅程的目的地便是这个乡村,一起和农民伯伯们体验耕作渔收之趣吧。” 等大家消化完,小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了让旅途途中更有意义,大家可以深度地讲一下自己的爱好特长,让彼此更加了解,此外告诉大家以后为期一个月的拍摄大家是组队自给自足哦!根据特长取长补短选择队员非常有必要哦!” 语调在“深度”“必要”两处特意加重,很明显,导演对开头那场自我介绍并不满意。 梅若溪:“张导怨气很重啊。上一期在这个节目待了一个月,大家都知道我了,除了喝喝茶养养花做做饭,没什么别的爱好特长了。” 闻之洲:“我一个导演,会点摄影、剪辑不稀奇吧?至于爱好,平时喜欢自驾游、赛车,丰富一下生活,也找找拍摄灵感。” 秦南安:“那我真是老干部作风了,不拍戏的时候就过的是退休生活,偶尔下下棋,弹弹琴,打打高尔夫什么的。” 呵呵,真是太谦虚了,您还会潜规则呢! 闻之洲暗暗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披着人皮的禽兽。 第4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4 第七章 矛盾 “小黎和小颂呢?年轻人比我们活泼一点吧?” 梅若溪接过秦南安的话头,避免冷场,笑着问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一对,把话题抛过去。 黎靳岐双手交叉落在膝上,神色寡淡:“平时拍戏,磨炼演技,睡觉。” “三点一线呀。”梅若溪笑了笑,“小黎一个年轻人比我这个老年人的生活还无趣,秦导要是老干部作风的话,小黎不得是特种兵?” 秦南安接道:“努力换得成功,小黎可是今年的金鸡奖最佳男演员得主,年纪轻轻到这个成就,实在让人羡慕啊!” 李梦叶闻言,眼神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笑:“秦导这么说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您去年那部《绿意》电影可是也入围了金马奖最佳导演奖。” 秦南安挂在嘴边的笑意一僵,脸色阴暗一瞬,又重新扬起:“梦叶谬赞了。” 闻之洲的笑却是怎么也憋不住,确实被提名金马奖了,但是最后获得的人是他。 啧,真会提,补刀能手。 秦南安脸色闪得快,可还是被李梦叶捕捉到,演了十几年戏,对情绪不可谓不敏感。 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李梦叶懦懦也不敢继续往下说。 直播间的观众的眼睛更是雪亮—— 【纯白茉莉花:我两只眼睛都是5.0,我确定,秦南安有一瞬间黑脸了!】 【不要白不要:我也看见了,真可怕,还温润儒雅呢!都是装的吧!这么快就露 马脚了!】 【南易安:黑脸怎么了,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会生气啊?!】 【安之若素:就是,明明知道金马奖最佳导演最后得主是旁边那位,还提出来,这不是鞭尸吗?】 【震惊一万年:窝草,拜托,你们看清楚,李梦叶是想夸秦导好吧?只是情商有点低而已。】 【叶子:别骂了,别骂了o(╥﹏╥)o我们姐姐没有恶意,她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已 卑微jpg】 【一叶扁舟:对的对的,姐姐只是情商太低了,她不是想贬低秦导的(?_?) 】 【荷塘问渠:6,果然粉随蒸煮,会说话!...(((m-__-)m】 【草莓蛋挞:有一说一,闻之洲提名的那部影片却是要比《绿意》要好。】 【到厅欲说:不怪拿两人来比较啊,秦南安今年多少岁了?尽管长相和气质比较儒雅,身材保持的也比较好,但是也挡不住年龄已经47岁。闻之洲才多少岁,还不到三十,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两人的成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奶粉不要钱:让我家弟弟说两句吧,瞧给孩子急的!】 【油炸爆米花:我家弟弟只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偶像,有点激动,想表现自己(*?▽?*)】 【梦想是周游列国: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个鬼啊!给这个可爱的弟弟一个机会吧!】 韩牧归等了好久也没见人提到自己,两眼放光激动地举起手自荐:“我我,我来说。” “哈哈好的,牧归想说什么?” “各位前辈们好,我是sain的队长韩牧归,曾在韩国做过一段时间的,现在回国发展,平时和黎前辈一样喜欢钻研工作,练声或者练舞,会架子鼓、会开拖拉机、还会做一些菜品和小甜点,没事的时候还喜欢打荣耀。再加一句,我是黎哥的粉丝!” 感谢他亲爱的母上大人下厨的时候让他打下手,十几年的熏陶,看也看会了。更何况,他可是得到他挑剔老爹的亲自认可。 不给他偶像丢人! 这回轮到闻之洲诧异了,“你这是全能啊,韩队长。靳岐,作为偶像发表一下感言?” 黎靳岐是被会开拖拉机惊到的,听见闻之洲提到自己:“很棒!” 声音苏哑低沉,听到耳朵里还带着痒意,挠人心扉。 换成网络用语,那就是好听到耳朵怀孕。 韩牧归悄悄红了脸,手挡住脑袋埋进膝盖,缩成一团,可爱到众人皆发出善意的的笑声。 垂下眼闪过诡色,周与颂轻哼了一声,抬起头直视着黎靳岐,“有那么厉害的粉丝,黎哥肯定更厉害吧?” 黎靳岐:??? 老婆不高兴? 老婆在怼他? 梵岐疑惑,下一刻警醒上头,连忙联系系统: 【系统?打个商量?我知道要保持人设,但ooc有限制吗?人都不是一个,我总不可能完全仿照吧?】 【百福收到!稍等宿主,我们快穿界有规定ooc不能超过20%,我再为宿主确认一下。】 百分之二十能干什么?这冰山的性格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老婆就在身边,人却骚不起来! 太监逛青楼的感觉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梵岐:心里骂骂咧咧…… 【!!!?】 【怎么了?】 【百福怀疑系统可能出错了,系统检测宿主的ooc限制在80%以下,前所未有,需要报修或者请教一下前辈。】 【你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是百福第一次带宿主穿越小世界,没有过往经历可以借鉴。但请宿主放心你,百福认真研究过系统守则和快穿须知,一定不会辜负宿主的厚望!】 还挺会给自己加戏,他什么时候对系统寄予过厚望? 【好吧,那你快点反馈。在反馈结果没出来前,我就按照现有的规定操作了。】 久没等到回答,还被其他人的笑闹声打断。周与颂勾起唇角笑了笑,坐在一旁还在和系统交流的梵岐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说完最后一句话,梵岐将系统禁言回到现实,就见周与颂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狐狸眼少了些许魅惑,多了些深邃的寒意。 老婆刚才才问的什么来着? 梵岐在脑中疯狂艾特系统,奈何被屏蔽的系统接收不到一点来自外界的信息,任梵岐焦急上火,系统岿然不动。 思忖片刻,梵岐对着老婆轻眨右眼,想抛个媚眼过去,奈何不熟练,这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眼抽筋。 于是,周与颂眼中的阴霾更重,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视线移向还在害羞的某人,韩牧归是吧?他记住了! 被突然的笑击中,梵岐不值钱的迷了眼,怕被老婆发现,又连忙转头,目视前方。 这一举动落在周与颂眼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以至于在以后的拍摄和游戏中,梵岐总能感受到老婆若有若无却又随时随的的勾|引和美色诱|惑。 等脸上的热度散去,韩牧归主动把话题引到正轨:“颂哥的特长是什么?” 导演:这小孩能处! 周与颂歪了歪头,贴服的衣领随着动作往下滑,白玉肌肤露出更多,偏偏某人还不自知,微微倾身向前,吐出的字像被嚼过似的,慢条斯理,引人深入: “写歌,听自己写的歌,偶尔会弹弹钢琴。做饭不会,种花家的基因还没完全觉醒,要是分到一队的话,可要辛苦小韩了呢。” 韩牧归连忙摆手:“不辛苦。” 梵岐一听不干了,蹙着眉道:“做饭,我也会。”不需要吃别人的。 周与颂一顿,眼睫微垂,旋转中指上戒指的动作也带上了克制,这就保护上了?动手做个饭都不行? 安若轩双眼放光,直觉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黎影帝好厉害呀!我就不会做,只会调制一些饮料,以后跟影帝分到一队,那岂不是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哦!我哥哥好像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但是一对人数应该有限制吧,哥哥要自己养活自己了。” 安若寻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擦自己的琴。 怪里怪气的话听进耳朵,有种塞了屎的感觉,梵岐不舒服地皱了皱眉,用意志按住想抠耳朵的手,“看导演安排,能自食其力最好。” 周与颂:这是又再点他?指桑骂槐? 直播间的观众先忍不住了。 【闻香识美人:额,哪里出来的男绿茶?这茶香四溢的,恐怕得腌入味了吧?】 【我不是学委:真的烦死了,这是一贬一褒,显得自己多厉害么?窝草,贬低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哥哥?这是为了火直接六亲不认?】 【棒打柠檬茶:哎呀,你们不要这么说他,他只是爱表现罢了~你们这样不仅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反而会助长他的这种风气 】 【有事别找我:真的很败好感!】 【还是个宝宝:有这么个弟弟真可怜?安若寻好歹也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家,从上节目到现在就说了一个‘嗯’。】 【马面裙是华国的:楼上知道那位小哥哥的身份?我还以为是个素人呢。】 【一闪一闪亮晶晶:刚查到的,安若寻,原名白若寻,国际着名钢琴家,自小无父无母,是一位拾荒老奶奶抚养长大,八岁被一家基金会资助开始了学习生涯,十三岁老奶奶去世之后,安若寻拒绝了基金会的资助开始半工半读,在一家酒店兼职时遇见了伯乐,而后便展现出极高的音乐天赋。 极致的乐感再加上高出常人的自制力和努力,二十四岁便在钢琴圈占有一席之地。他将自己的半生和对抚养他长大的奶奶、一路帮过自己的恩人的感激之情诉诸音乐,性格呆板沉默,可听过他的曲子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在音乐里称王。 对于安若寻来说,音乐就是他的生命。只是二十六岁这年,他的人生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维也纳观看演出的安家人认出了白若寻,后来dna检测结果也证明白若寻确实是安家二十年前丢失的孩子。只是被安家认回后,安若寻出现在外界的次数越来越少,连比赛也很少参加,今年的这场综艺还是他被认回后的第四次露面。 他今年二十七岁,除非爆出他的曲子不是原创而是抄袭或枪手的话,那他在钢琴界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 【举头望明月:楼上啥资源啊?安若寻的苦茬子都快被你扒出来了!】 【二十四乔:楼上打这么长一串字,不会一直忍住没发,就等这个机会吧?】 【菜市场一把手:安若寻今年二十七?我天,真看不出来!看脸就像个十八九岁的男大学生!少年感好强!!】 【不上北大不改名: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我怎么没看明白?】 观众讨论间,为了避免尴尬,剩下几人快速做了介绍,不给反应争论的机会,甚至直接抢了主持人的话术,结束了这一环节。 导演在后方看得直跳脚,好不容易有争论,观众正打得火热,回过神来继续看后续的时候发现已经没了?!! 这不是就渴极的时候看见一瓶水结果被别人拿走迅速喝光的感觉,一口气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既噎又不过瘾。 再准确点就是,小说看到了高潮正在兴头上,结果翻页后是一个屎黄色的按钮。 只是任导演如何跳脚,结局也无法改变。 台词突然被抢,小来反应半晌,按照提前输入的程序开始下一个流程—— “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环节,你问我答。规则如下: 每位嘉宾都有一提问的机会,可以选择你想提问的对象提出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或者提出一个问题指定对象来回答,提问范围不限,被提问人必须在一分钟内做出回答,否则后期拍摄中随机惩罚一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规则做足了噱头,直播间的观众一下子期待起来。 果然,有满导在的地方,就算是休闲综艺都要加上引号,紧张和刺激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带给嘉宾还是观众的。 第5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5 第八章 你问我答 闻之洲笑道:“说实话,我严重怀疑满导是不是有什么副业?比如密室逃脱策划人、悬疑编剧、极限挑战运动员之类的。” 秦南安接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怀疑!” “那说明张导找对合伙人了。”梅若溪促狭道,望了眼紧张期待的安若轩,轻轻拍了拍,“还没正式开始就玩这么大,看来张导和满导对让我们互相了解这件事是相当执着!” 弹幕上一阵哈哈哈哈,笑声飘了满屏,甚至有人直接cue导演,问为什么对这一环节这么执着。 满导无语望天,人在后台坐,锅从天上来,这个“你问我答”还真不是他搞出来的,他提出的几个都被否定了好吗?! 盯着抱着保温杯走来走去的某人,满策严重怀疑某人为一己私利以权谋私。 谁说这老小子没有做综艺的天赋,这技能满点的需要他教? “当当当——小来又出现了!游戏现在开始,各位嘉宾有十秒准备时间,请快速想好问题和指定回答对象,倒计时结束开始提问!” 广播声如期而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观众和嘉宾总觉得小来的声音里充斥着一股幸灾乐祸。 可爱的声音再次响起:“韩队长好像跃跃欲试,那就请韩牧归第一个提问吧!” 众人确定了,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ai,小来的语气简直和导演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完全1v1复印。 可爱也挡不住的人嫌狗剩的气质。 再配上欠揍的神情,好的,已经开始带入了,现在路过的狗都想踹两脚! “那我想问问黎影帝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被突然cue到韩牧归丝毫不怯场,想到问题就直接提了出来。 这一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果然种花家的吃瓜属性无论在什么年龄阶段都能被轻易唤醒。 【百无一用:我靠,才反应过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韩牧归这小子有前途,我先粉了!】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会提就多提点,这个问题我喜欢!】 【满杯百香果:不是?姓韩的,你害羞个什么劲?你只是提个问题!!不是要出嫁!!!】 【星梦:见到偶像的状态是这个样子的吗?有点可爱。(*?▽?*)】 【鹧鸪秋:问题提的真好,我家哥哥天天守口如瓶,作为粉丝我也想知道我家哥哥的恋爱观择偶观,感谢小哥哥 泪牛满面jpg】 周与颂望着陷入沉思的梵岐眨了眨狐狸眼,催促道:“三十二秒了,黎哥哥还没想好么?” 梵岐沉默,他直接说喜欢你这样的成吗?会不会给人吓跑? 被人看猴似的望着,梵岐长睫抬起,神情认真,加上本就淡漠的态度更是虔诚,“我未来老婆那样的。” 周与颂不满:“黎哥哥真是敷衍。” 梵岐挑了下眉,视线望过去,“其实我对于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并没有仔细地想象过,标准也是会变的,毕竟我现在说出了我的标准,很可能只是我以为的,至于以后他会是什么样,也兴许和我说的没有一点关系,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 【无问东西: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v我50看看实力:糟糕!恋爱脑结婚脑要长出来了!】 【流浪野王:@v我50看看实力,你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 【有事找班长:楼上,你别怪他!这搁谁谁不迷糊!】 “那黎哥哥是喜欢女孩子,还是喜欢男孩子多一点?” 梵岐勾起一抹浅笑,霎时天空都更亮了些许,“他是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性别。” 说这话时,梵岐低眉垂首,目光专注像在凝视爱人的眼睛,整个人在发光,仅是听着都能感受到他潜藏的温柔和认真,直面的冲击力让周与颂呆住片刻,红晕后知后觉地爬上耳稍。 反应过来,周与颂暗暗唾弃自己,又不是在对你说! 梅若溪调侃:“果然,不轻易笑的人随便一笑都是暴击,影帝的魅力可见一斑呀,粉丝群体又该壮大了!” 梅若溪化身夸夸夸,见没人说话,勾芡了几句,唤回了众人呆住的目光。 “梅姐过誉了。不能逮着我一个人的羊毛薅吧,我也想问梅姐一个问题。” 梵岐收回笑意,环节继续进行,“梅姐现在也算半息影状态,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后台,张岩偷偷竖起了耳朵,不值钱的样子让满策直摇头。 梅若溪浅浅思考片刻,“还没有什么清晰的规划,不过戏是不会再拍了,忙碌了大半辈子,歇一歇。” 梵岐了解点头。 “人家也想问问钟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谢西窈单手撑着头,懒懒靠在椅背上,勾着红唇笑的肆意,金丝边眼镜挡不住魅惑,眼窝深邃,眼角上挑的凤眼攻气十足。 不规则的短t配上工装裤,身体曲线显露无疑,细腰更是不盈一握,长发延伸到腰部,精致的马甲线若隐若现,不经意的一动露出腰窝,意志不坚定的人根本挪不开眼。 与之相反的是,钟音亦坐的端端正正,双手交握安安静静地放在腹部位置,背部直挺,白色裙子面料舒适柔软贴在身上,眉眼弯弯带着三分笑意, 见到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多么冷漠,利己主义者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轮到自己,钟音亦说出准备已久的答案,“我的另一半,她大概是一个热情、张扬的人,喜欢音乐,最起码对音乐有一点了解,有聊的来的话题。” 安若轩终于找到能插进去话的时机,“怎么感觉你们描述的好像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与颂沉吟半晌莫名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 这下,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偏偏有人看不懂上来找骂,只听安若轩继续问道:“黎哥也会弹钢琴,刚好我哥也会,未来有机会听到黎哥和我哥的双奏吗?” 梵岐感受到身旁人的怨气不敢高声语,觑了一眼问话的人:“只是偶尔练练,和安大钢琴家合奏,我应该还没那个资格。” 安若寻开口,一字一句道:“不是。不会没有资格。我听过黎影帝的弹奏,很专业。” 声音温吞,却一件件的说了清楚,钢琴家的声色也如同他弹奏出来的钢琴曲那样潺潺动听,只是却带了些沙哑,就像流水擦过河边的凹凸不平的石头,有些阻塞。 “安大钢琴家的声音也很适合用来唱歌哦。”谢西窈笑着说了一句,又拐回去问钟音亦,“钟姐姐想问谁?” 钟音亦不是流行歌手,她的曲风更偏向古典,性格尤喜静,众人以为她会选择熟悉的人问一个专业内的问题,没想到她却选择闻之洲提问。 谢西窈放在一旁的手握了握,有些不高兴她没选择自己。 闻之洲也有些诧异,还是一笑:“洗耳恭听。” 钟音亦抿唇,声音低浅带着柔:“想问问闻导的什么时候准备拍新剧?” 诧异转化为疑惑,闻之洲翘起二郎腿,桃花眼轻眨朝钟音亦放电,“钟小姐是打算友情出演么?我的新剧里可没有音乐人的角色哦,不过主题曲倒是还没选好。” 钟音亦摆摆手,“不是,想为西窈争取个角色。” 【开始卷了:她真的,我哭死,多么感天动地的姐妹情!唯一一次提问的机会她用来为好朋友争取面试闻导新剧的机会!】 【差生文具多: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认为这是纯纯姐妹情?!!这cp大旗我先扛了,后面的跟上!】 【油炸爆米花:天!终于有慧眼看出她们不是姐妹了!她们是情侣啊!!cp名字我都想好久了!!!】 【果冻不叫喜之郎:我超喜欢她们的!天哪!终于有更多人认识她们了吗?!】 【纸上诗书:前面的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姐姐独美好吗?!】 【长矛沾屎戳谁谁死:就是就是,别想蹭我家姐姐热度,好好唱歌不行吗?非要在演艺圈横插一脚?】 谢西窈也是一愣,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发展。 钟音亦感受到谢西窈的视线,朝她笑了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低落与悲伤,俄顷,化为乌有。 阿窈,我还是想试试,尽管他们都不同意,都不支持,可正如你说的,自己的命运还是要努力争取一下,我不想以后留下遗憾,每每想起时都后悔落泪。 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太孤单,坚持很难,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为一个人奋不顾身。 这样,即使结果并不如我们所愿,也无憾了吧。 第6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6 第九章 住宿 “中场休息环节到了,三十秒的休息时间过后,你问我答环节继续。” 观众在屏幕前笑哈哈点头,不错不错,导演周扒皮的性质也被小来学了个十成十。 三十秒,留个喝口水的时间。 没等时间结束,安若轩抢先道:“我哥哥最近嗓子疼,问题便由我代问了,哥哥你说对吗?” 安若寻望着他沉默不说话,眼睛里是一片浓稠的黑,可仔细一看又是清澈见底。 安若轩被这双眼睛深深凝视着,莫名惊出一身汗,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恼怒,自己竟然被这个废物吓到了。 就算是世界级的钢琴家又如何,就算是安家的亲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自己的话,讨好自己。 真是蠢得可以,前两天骗他喝辣椒水结果就真的喝了,想着安若轩不由得面目扭曲,谁知道就算喝了辣椒水声音还那么好听,不仅如此还多了些可怜的味道,他练了这么久都没有练成。 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韩牧归冷不丁看到安若轩脸上的表情,身子下意识往后斜,说实话,被丑到了。 本来长得就不出彩,表情还如此狰狞恶毒,简直要丑到没朋友。 见众人都不说话,安若轩便认为这是默认的信号,直接将矛头指向周与颂,“之前有看到一些网友留言, 周哥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因为背后有人帮助,所以周哥能向我们透露一下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买白菜价:我早说他肯定有,不然前几年不温不火,这两年却火得一塌糊涂?要是没有,我倒立吃*!】 【笑死我又来了:我们哥哥我们不知道么?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 【最爱胖虎:安**这是在说周与颂背后有金主吗? 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关注圈内的新闻啊?周与颂最大的金主不是他自己吗?我到现在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想包养他的丰采建材的总裁,没过几天连人带公司再也没有在京市出现过。】 【别让明珠蒙尘:笑死,要是哥哥有金主,那他前几年也不用那么难了。】 【不上北大不改名:我好像又看不懂了!到底有没有金主啊?】 【白日梦我:好啦好啦,我就知道瞒不住,其实他的金主就是我,我一天打三份工就为了包养他!】 【可乐杀精:楼上现在大中午的就开始做梦了?你知道因为你这句话,他在床上红了我多久吗?】 【大润发杀鱼的:狗屁!明明他昨晚还抱着我叫宝贝,说最爱我!你们这群小三,想破坏我们坚如磐石的感情?!!】 【白金之资:不是,楼歪成这样没人管管吗?】 还真是无差别攻击啊。 瞄见安若轩眼中的仇视,周与颂有些不解,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 但看见他眼中极力隐藏不得的嫉妒,周与颂明了,还是怪自己太优秀,不去惹事事都会自己找上门。 “清者自清,喜欢我的自会相信我,讨厌我的少不了百般诋毁。安小公子也身处娱乐圈,自然该知道真真假假,什么该项相信,什么该过滤。” 梅若溪也有些不高兴,劝都劝不动,一个休闲节目搞得乌烟瘴气。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圈子里的秘密知道的不少,手里我的资源自然也不少,如果安若轩是自恃身份这么肆无忌惮,但还真是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圈子里隐姓埋名来玩玩的比比皆是,区区一个末流豪门,安家在那些世家眼里不过一个随手可捏死的,蚂蚱。 尽管心中不喜,梅若溪还是打圆场道:“若轩要学的还有很多啊,可以多向你哥哥请教。” 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安若轩鼻子都气歪了,碍于梅若溪在圈中的地位只能忍气吞声。 梵岐在心里笑翻天,果然打败魔法还是要靠精神攻击。 剩下几人吸取教训问的都很和气,这一环节再次草草收尾。 后台,满策承受着张岩怀疑的眼神,“你到底行不行?说好的教我可不能藏私,要不然咱们这交易可就到此结束了。” 对于有人质疑自己,满策翻了个白眼,“你看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最重要的是嘉宾会不会玩,要不然每个综艺为什么都会有老人带或者综艺感比较强的人在? 再说,你讲清楚,你让我教你拍综艺,我可没说要转型拍电影,这难道不是你强买强卖?还有理了?! 不过放心,这属于正常现象,有高开低走怎么就没有低开高走?放平心态,好事多磨,要学会耐心等待。” 张岩…… 张岩有求于人不敢说话,再加上觉得满策说得对,只得一个劲点头。 坐车坐的累了,嘉宾们中途下了次车稍作休息,便继续行驶。终于在八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这位是我们的小村长,未来一个月就由她带领大家在这里生活,大家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向这位小村长请教。” 众人将目光移向导演旁边的两个女孩,个子都挺高,大一点的那个至少有一米六五,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稍显稚嫩却十分老成,表情极少的一张脸上硬是看出了属于领导者的严肃与威势。 小一点的应该是妹妹,大概十二三岁,性格看起来比较跳脱,嘴里衔着个棒棒糖,笑眯眯地看着嘉宾们从车上下来。 导演说完,只见她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卫周,这是我妹妹卫秦。欢迎大家来到汝南村做客,村长是我爷爷,只是他现在有些忙,抽不开身…” 说到这,卫周停顿了一下,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面上稍显无奈,“所以暂由我带着大家进行参观、分配住宿等,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问我,会尽可能帮大家解决。” 年纪小的卫秦还藏不住事,听到爷爷忙的抽不开身时,面目已经开始狰狞,嘴角抽动频繁,无法继续保持笑容,挤眉弄眼地看向长姐,你说这话真的不会脸红心虚吗? 忙个鬼!忙着和人家打扑克,输了还自己生闷气?然后记不住难受,下次还打? 卫周伸手揉了揉表情丰富的小妹,递了个眼神,别当拉后腿的猪队友。 卫秦接收到,朝长姐立正敬个礼跑开了。 闻之洲对两人的名字比较感兴趣,笑着问道:“你们的名字意境很宏大啊,家中长辈是非常喜欢历史吗?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的?” “不是。我俩的名字都是爷爷起的,我是因为在姥姥家那边出生,取了地点中的一个字,周庄的周,妹妹出生时,爷爷迷上了《大秦帝国》,就在剧名里找了一个字——秦。” 闻之洲笑容更大了,这比他的名字还敷衍。 瞬间感觉心理平衡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汝南村的旅游旺季快到了,我们能提供的房间其实并不充足,和导演组商量后,我们决定两个人住一间房。为大家提供的住宿地点有两处,一处是民宿,一处是无人居住的宅基地,我们和主人商量好的,生活设备都很齐全,大家不用担心。” “民宿有三间房,一楼有一间,二楼有两间;宅基地有三间房,都在二楼。至于怎么分,由抽签决定,不过遵循自愿原则可以互相调换。” 周与颂和梵岐刚好抽到同一间房,省了换的麻烦。 安若轩抽到的是宅基地,一想到新闻里看到的关于宅基地拥挤脏乱的景象,便有些嫌弃,抢了安若寻手里的纸条,一看是和秦南安大导演的数字一样,直接强硬地换了房间。 谢西窈想和钟音亦在一起,与李梦叶商量了一下,两人也换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 宅基地:周与颂、黎靳岐;闻之洲、安若寻;钟音亦、谢西窈 民宿小楼:梅若溪、李梦叶;秦南安、安若轩;韩牧归和齐媛欣男女混寝。 ———— 打算让梵岐尽快吃上肉,可是我剧情推动的有点慢,还要往后延了~ 下个世界让他尽早得偿所愿! 第7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7 第十章 任务一做花茶 卫周让人喊来民宿主人接手剩下的事宜,自己则带着几人前往前往宅基地。 “这是宅基地?我们一会儿要住的地方?” 闻之洲看着眼前带着小花园的三层独栋小别墅,怀疑卫周是不是带错了地方。 【陇西行:宅基地长这样?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鹧鸪秋:百闻不如一见?】 【南笙:怎么可能?如果是乡里统一建的宅基地,有点类似于社区,这个应该是城里人买了农村的地或者直接是祖地,自己出资建的房子。】 【北京duck:楼上说的对,宅基地是以整块划分的,和种植区、娱乐区等等一样,有专门的区域。不可能就这样单独独一栋。当然可能每个地方的不一样,毕竟因地制宜。】 【墨镜一戴谁也不爱:???你们真的是农村人?宅基地不就是家吗?包括庭前的小院子和屋子后面的菜园子。】 【管它黑猫白猫:赞成楼上,我们村的宅基地和上面说的也不完全一样。】 【做梦都想赢:管它是什么地,我只知道安若轩亏大了!还嫌弃它,我靠,我求都求不来好吗?!!】 花园里,月季探出了头张望远道而来的客人,紫罗兰藤架也为以后热闹的生活欢呼。黑色的围栏精美不失华丽,大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大黄狗吐着舌头跑出来,围着亲爱的小主人转了几圈,又安静地蹲在门口。 别墅主楼是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占地大概200平,空间十分宽敞。 嘉宾们跟着进去,入眼就是攀爬着花藤的白墙,青石板从脚下一直铺到第二个大门。 “嗯,你们住二楼。这是钥匙,你们看自己比较喜欢哪一间,选好后可以到客厅拿钥匙,厨房也是开放的,灶具你们也可以随便用。” 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卫周便把空间交给各位嘉宾离开了。 清晨,汝南村起了一层薄雾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其中,乌瓦红墙蒙上一层半透的面纱,寂静的街道上三两行人慢悠悠地逛着,微凉的风吹散了躁意,鸡鸣声响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嘹亮,不仅唤醒了沉睡的人们,还有迟到的太阳。 年纪大的人早早地吃完了饭村口的小亭子里唠嗑闲聊,也有背着手的老头在熟悉的小路上来回的走。 “爷爷,别转了,再转我就要晕了。” 卫秦吃着粥闲不住地东张西望,衔着勺子抱怨。 “嘿!吃饭都挡不住你的嘴!”村长停下脚步,故作严肃的表情摆出来,作势要打人,手却轻轻落在桌子上。 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瞟了几眼,“咳,我昨天打牌没去接待那些人这件事你奶奶知道么?” “不知道哇!我谁都没告诉,我姐更不会主动说。” 黑白交杂的头发根根竖起,显得小老头格外矍铄。村长挠挠干净的寸头,惑了,“那你奶奶今天为什么不和我说话?给她打招呼也不理?” 卫秦头埋到碗里快速吞饭,口齿不清道:“可能你昨晚又抢她被子了,然后睡得跟死z……日薄西山重病患者似的,喊也喊不醒,打也打不醒,给奶奶惹生气了呗!” 好险!还好拦住了! “日薄西山啥意思?” 端着碗门口蹲着吃饭的弟弟卫希插了嘴:“就是人之将死,病的很重活不过一天了。” “老子的扁担呢?”小老头气得叉腰,怒发冲冠,转着圈四处找自己的扁担。 妹妹一听,刚端起的碗连忙放下,闷着头就冲出去,后面小老头拿着扁担狂追不舍。 眼看就要追上,卫秦声音凄厉接连求饶但死不认罪: “啊啊啊啊——我的比喻没问题吗?我都没说睡得像死猪——啊啊啊啊啊——姐姐救我——” 小老头怒吼:“你还想比喻成什么样,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这个怎么了!每次我爸喝醉就躺,我妈就这么说我爸的!!” 小老头气糊涂了,没反应过来就大喊着回去:“那你看我是你爸吗?!!” …… 卫希看了一眼因为放的不稳还在转圈的白瓷饭碗,摇了摇头,“真是世风日下。” 卫周昨天忙着看文献睡得有些晚,洗漱完出来已经九点,刚好到开播的时间。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小来。新的一天如期而至,大家昨晚睡得好吗?” 闻之洲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你还真别说,乡下的空气就是好,来参加一趟综艺,我的黑眼圈都消掉了。” 刚才就属他聊的最嗨,直接打入村口的大爷大娘们的内部,连路过的大黄都不放过。 梅若溪点点头赞同:“以后退休了,就找这么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过晚年生活,想想都很期待。” “听到大家这么开心,小来很高兴。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进行第一个任务了。请各位嘉宾聆听任务内容: 任务一:由小村长带领大家道买花茶的刘大娘那里学习之做花茶的技术,而后运用泡茶的工艺煮一壶花茶,各位嘉宾自由组队分成两队进行比赛,由村长小组和导演组担任评委,评判出胜利的一方,最后结果将由主持人小来宣布。 另补充通知,失败的一方要接受惩罚哦!” 几人对望了一眼,战意已经激起。 卫周淡淡提醒道:“选择队伍之前,大家可以先把队长选出来。” “小黎不试试?” 梵岐摇摇头,“不了,我听队长的安排。” 笑死,当队长不就是给自己揽活,增加工作量的节奏嘛。 这得是另外的价钱。 周与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懒靠在沙发背上,狐狸眼耷拉着,听见梵岐的声音才提起一点精神,“黎哥哥不当?那我来好了。只不过黎哥哥要来哦!” 梵岐在老婆的注视下矜持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分队的结果最后是—— 一队:周与颂、黎靳岐、梅若溪、齐媛欣、安若寻。 二队:秦南安、闻之洲、韩牧归、李梦叶、安若轩。 闻之洲看着一脸笑意的秦南安不乐意了,“不是我说,黎影帝你真的不和我一队么?好歹咱们也是一起同甘共苦过的,你不稍微犹豫一下吗?” 殊不知秦南安脸上的笑意也是强撑的,歌坛天王、当红影帝、老牌视后、世界级钢琴家都是对面队伍的,秦南安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看看这边,除了过气演员就是只知道搔首弄姿的两人,平时逗一逗玩玩还行,想靠他们吸引流量话题,简直不可能。唯一一个有点热度的,还是个自己的死对头,可想而知队伍分开以后自己这边的流量有多惨淡。 梵岐瞥了一眼戏精的某人,在记忆里翻到有关闻之洲的画面,知晓两个人从小长大,算是死党,时不时抽风是他的日常操作。 “……” 闻之洲被这一眼看的暴跳:“他那是什么意思?他那是什么眼神?他是不是在无视我?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然而梵岐早转身走了,追老婆。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梵岐叹了口气,【系统,你说,就凭这黎靳岐这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字的性格,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老婆追到手?】 【我大哥说,好事多磨,宿主不要着急。】 【不是他老婆,他当然不急!还有,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大哥?我怎么不知道?】 就凭这系统250的智商,契约那天就把他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哪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远房亲戚。 【百福昨天反馈系统问题的时候刚认的,大哥人很好,不会嫌弃百福什么都不懂。就是两眼放光的,有些可怕。】 你一个白糯米团子,谁见了不喜欢?至于两眼放光?大概是想尝尝味? 远在快穿界的大哥连打打几个喷嚏,难受地揉了揉鼻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黑漆漆的系统空间,谁在说他坏话?! 【每个系统都有三次改名的机会,你确定不改吗?】 【不改!坚决不改!这名多帅气!】 来人听罢笑了。 哼!好言相劝你不听,到时候求着我改! 周与颂一个人无聊走着,时不时揪两棵草解闷,找你的兄弟去吧!烦死了!靠!作为队员竟然不跟着队长!不合格! 手中细长的狗尾巴草被甩的哗哗作响,显示手的主人有多么气愤, “小心点。” 周与颂回头,感受到黎靳岐手上微微用力正扶在自己的腰上,面前是一块突兀的大石头,压着一块平铺在地上大塑料布。 周与颂转身抽回视线,“你来这干什么?” “来找我们队长。”梵岐薄唇抿出一抹笑,拉着周与颂的手试探问道,“走吧?再不去咱们队可就输掉了。” 看见梵岐的手还扶在自己身上,周与颂倚过去,另一只胳膊搭在梵岐的肩膀上笑得像只狐狸,“怎么?关心我啊?” 梵岐定定的望着,思绪飘到能不能说实话的纠结中,但想到自己80%的ooc限度,顿时放下纠结,“嗯,关心队长。” 周与颂憋了好久气顿时消了大半,管他说的什么,反正队长不就是自己么。 手乖乖地任由梵岐拉着,一步一个脚印跟着梵岐的步伐走。 【天天都想暴富:嘶~怎么有股恋爱的酸臭味?我味觉出问题了还是视觉出问题了?】 【重生之我是红领巾: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撑……】 【芝芝莓莓: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披着‘休闲’马甲的恋爱综艺?】 【财神到我家:楼上,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感谢解惑!】 【知情人士:别说真的好像一对哈。没开播之前周与颂是第一个给黎帝打招呼,车上的时候因为韩牧归问的问题周与颂有吃醋的表现,除了梅姐,黎影帝只有回答周天王的问题时才说那么长,就连房间都是睡一间,现在意识到周天王生气又亲自来哄!!!啊啊啊啊啊!我磕到了!!!】 【玩一会就写作业:不是楼上开播前的事情都知道?不是真的是内部人员吧?近距离追星?我慕了!!】 【炸鸡汉堡我都爱:经楼上这么一分析,他俩看对眼的可能性大概有80%!】 【头发两米长:可是他们都是男生。】 【又是喜欢粥粥的一天:男生怎么了?恋爱不分性别,只是他喜欢的人刚好和自己同性而已。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不会还有人歧视同性恋吧?】 【挣钱买键盘:别吵吵了,蒸煮都没说什么呢?无厘头的事粉丝在这吵得激烈,能不能让人好好看综艺!】 【一个卖粥的:楼上说的对,我们作为周周的粉丝一定要保持理性,如果有情况周周会告诉我们的,不要听别人乱说!】 ****** “大明星们好啊!你们叫我刘大娘就好了,俺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上电视,有点子激动。 村长给俺说了,今天主要是俺带着你们体验一整套采茶制茶的流程。你们先跟着俺去采茶,这个比较简单,你们看完俺示范之后就可以分开去采了。” 刘大娘笑呵呵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卫周,得到她的肯定才面向嘉宾们。 晒得黝黑泛红的脸上笑的像盛开的太阳花,连褶子都透着不可言说的幸福,带着农村人的质朴与热情,刘大娘笑着在摄像头面前炫耀着自己的茶房和茶馆,要不是因为今天有任务,梵岐丝毫不怀疑会被邀进去喝两杯。 走到刘大娘所说的茶园,几人驻足,茶园面积很小,与其说是茶园,不如说是是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花圃。 安若轩撇撇嘴,有些失望,“就这么一点吗?”他还以为是一片花海呢,果然是没见识的乡下人。 刘大娘没听出来嫌弃,还在笑呵呵解释,“俺们村种茶可不是主业,村长说这叫辐射带动,我们主要搞旅游,但赚钱的生意也不要放过。那些来俺们村旅游的人可最喜欢我们家的花茶了。” 停了一会,刘大娘又补充道:“每次花茶不够的时候乡里邻居都会掐自己家的花送到俺家,不愁没有花茶供应。” 伸出同样黝黑的手,刘大娘小心地抚了抚迎风摇曳的花朵,爱怜的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眼里透着欢喜。 周与颂也是个爱花人士,放眼望去,花圃被铁丝网分成几个部分,每一块地都种着不同的花,清晨的露珠还没干透,圆滚滚的窝在花瓣上和绿叶上,颜色更加娇翠欲滴。 一看就知道这些花被人养的很好。 第8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8 第十一章 姻缘树 花圃的左边有一个小棚子,里面放着采茶需要的各种工具,刘大娘每人分了一套,和众人闲聊片刻等待最佳采摘时间,到了五点就开始下地采茶。 “采茶的方式有很多种,听说还有机采,不过俺们一般是手采,比如说掐采、提手采、双手采、割采等等。茶叶采摘也有五种状态,比如细嫩采,就是采摘茶叶的嫩芽,一芽一叶或者是一芽二叶的新梢;再比如说适中采,以一芽二叶居多兼采一芽三叶的同等嫩度的对夹叶;还有什么成熟采、开面采之类的。” 周与颂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花枝上的尖刺,问道:“采花制茶也是这样么?” 刘大娘摇了摇头,“花茶不比一般的茶树,没这么麻烦。书上说,花茶的质量取决于采摘的时间和花材的质量,俺家养的话可是没的说,从来不长虫,而却还吸引来蜜蜂蝴蝶什么的来酿蜜。大家看好了,用食指与拇指夹住花朵比较嫩的中心部分,借两指的弹力将茶叶摘断,放到箩筐里就行了。” 刘大娘一边讲解一边手速极快的从已经盛开的花朵上摘取想要的部分,“如果没听懂也没关系,可以直接摘花冠,就是没盛开的花骨朵,这样也是可以的。对对,就像小周那样就中。” 刘大娘讲解的很清楚,再加上本身就是比赛的一环,除了经常喊着想要休息的某人,每个人都在认真地采茶,不到两个小时,三亩半的花圃就被采的差不多。 “黎哥哥的手真好看,很适合用来……搓茶…… ” 花瓣采完,刘大娘正在忙着清洗晾晒,便让女儿先带着嘉宾参观炒茶的过程,周与颂站在大锅的旁边,欣赏梵岐弯腰搓茶,手上青色血管因为用力暴起,无端增添些欲色。 偏偏干的起劲的某人并没有注意,手上还在重复不断揉搓的动作。 周与颂舔舔唇,喉咙轻轻滚动,再出声时已经有些沙哑,“你先弄吧,我找口水去。” “大娘?有水么?” 刘大娘直起身,笑得有些奇怪,指向正屋,“有!大娘昨天才起的满满一壶,现在温度估计正合适。” 周与颂跟着刘大娘进屋,大娘倒完一杯水笑眯眯地看着青年把一杯水喝完,接过杯子后笑容暧昧地问道:“小周是喜欢小黎吧?” 周与颂挑眉:“大娘怎么看出来的?” 刘大娘一拍手:“哎呦,这还用看呐,你刚才那眼神像是要把小黎吞到肚子里。大娘什么没经历过,你那眼神不是喜欢是什么?” “大娘不觉得奇怪吗?” 刘大娘做出一个不在意的表情,不赞同周与颂的说法,“那有什么!我孙女天天看那些视频,恨不得在床上滚成蛆,大娘接受良好。小周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很多人支持的。” “那大娘能看出来他对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吗?” 刘大娘摆摆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答道:“想知道小黎喜不喜欢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去试试吧,也许会有惊喜呢。” 周与颂笑了,狐狸眼中尽是尊重,“怎么感觉大娘很潮呢?” “那可不!大娘天天和孙女一起追星呢!知道的明星可不少!网络用语也会说好几句呢!” 【举头望明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是想装不知道吗? 乖巧眨眼jpg】 【灯下看美人:周天王是不知道拍摄的时候每个房间都装了摄像头么?我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找个儿子养老送终:这男人他肯定知道,追了两年的老粉了,这男人有种超乎想象的聪明!严重怀疑他就是想借此广而告之!】 【我有两把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家伙!原来周天王真喜欢黎影帝啊!】 【学习爱我:只有我想知道周天王想怎么试吗?】 【浮云而上:那肯定得是先这样这样,然后在那样那样,嘿嘿嘿…(流鼻血)(扭成蛆)(吱哇乱叫)】 【日入百万:好家伙,周天王还没开始呢,已经疯掉一个了?!!】 【大虫两米长:刘大娘走在磕cp的第一线哈哈哈!】 于是,这两天梵岐多次感受到老婆明晃晃或暗戳戳的勾|引,痛苦并快乐着。 快乐的是老婆已经喜欢他了,就算不喜欢也对他感兴趣;痛苦的是自己的转变太慢,不敢明明白白地出手,万一老婆就是喜欢这冰山冷淡风怎么办? 这边,周与颂却是非常不理解,两天过去了,明明看到梵岐被自己撩的都动心了就是不动手,眼神看人的时候不再是冷浸淡漠的,而是充斥着情欲和忍耐,就连一向得当的表情都差点失控,却始终没有什么表示,周与颂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晚上直接上大招。 晚上五六点钟,村里已经燃起袅袅炊烟,五六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拿柳树枝做的口哨“滴滴——”作响,喊还在地里劳作的大人回家歇息吃饭。 晚间,主持人直接宣布了一个让众位嘉宾自力更生的消息—— “各位嘉宾可爱的小来又要报告新进程了,我们的为期一天的免费饮食券已经用完,今天之后大家就要靠自己赚钱买菜买米面自己做饭养活自己了。汝南村的村民们会发布活动或任务,嘉宾们可以凭借能力领取并完成,从而获得相应的积分奖励换取食物。宣布完毕!祝大家生活愉快!” 夜晚的天空布满了繁星,一眨一眨的望着人间烟火,村里的小广场早已响起歌声,歌声与笑声远远飘荡,那是大爷大妈们带着自己的音响跳起了广场舞。 听到这个消息,嘉宾们早有预料,本来早上还在犹疑满导这次竟然做人了,不用做任务白给饭吃,结果晚上宣布的任务直接解开了困扰嘉宾们一天的疑惑。 秦南安问道:“任务是什么类型?” “大概和今天得差不多。” 梅若溪理解了,点点头道:“所以今天做的不仅是为了比赛,也是让我们熟悉工作,为以后领取任务做准备?” “bingo!” 院门从外面被推开,冲进来几个小鬼头,梵岐抬头一看,正是下午和周与颂玩得很好的那几个。 “颂哥哥、黎哥哥,快来!仪式要开始了!一起来玩啊!” 小鬼头拉着两人的手就往外扯,把正在思考如何把勾引进行到底的周与颂拉了个趔趄,幸好梵岐及时环住这才免遭和地面亲切接触。 可正因如此,周与颂的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下巴刚好磕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梵岐闷哼一声,刚站起来的姿势没维持多久又重新做回摇椅上。 深呼吸将周与颂安放好,梵岐咬牙切齿,手却轻轻地摸了摸小鬼的头,“别着急。慢慢来。” 可恶,老婆差点摔倒,要不是看你这小鬼头是不小心的,我真的以大欺小了! 一手牵着小鬼头一手牵着老婆,梵岐慢慢顺着小鬼头的力度往门外的方向走,“怎么了?这么着急?” 小鬼绕了个圈跑到周与颂身旁,凑近小声道:“姻缘树的仪式快开始了,刘奶奶让我叫你们过去。” 姻缘树? 周与颂走在前去的路上还在想这到底是什么,仅听名字,这应该是一个撮合情侣的地方,只是再问时,小孩却三缄其口,硬是不吭声。 梵岐也是满头雾水,威逼利诱都不肯解释清楚,拍了拍小鬼头:“你这是把这东西当国家机密守呢?!” 大约走了半小时才到了地方,一路上蛙声清鸣,时不时飞过几簇亮着灯的萤火虫,两人虽没有再说话但牵着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停下时手心已经被汗晕湿,分不清是谁的。 小鬼头听从刘大娘的嘱托将两人带到姻缘树下。 周与颂松开紧张到麻木到手,轻轻攒拳握了握伸张筋骨,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姻缘树。 树上挂满了红绸和祈求姻缘的红牌,装上了亮闪闪的星星灯,即使在明亮的路灯的照耀下也格外吸睛。 大树大概有几百年历史,被一个圆形的花坛紧紧环抱,树下种的是连片的昼开夜合的紫色夜来香,在这种时刻既不抢风头又送来被风吹淡的暗香。 四周几个大柱子上也被挂上红绸缎,在月光照耀下当真有几分月老下凡似的风采,底下行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是不同地方不同村庄的人难得相聚,直接随地或随台阶而坐开怀畅聊。 小舞台上繁花堆砌做景,高高的棚顶飘着几只红彤彤的灯笼,台上正表演着四大爱情戏之一的牡丹亭,台下小孩唱着霸王别姬,脑袋随着节奏一摇一晃,甚是沉浸。 周与颂看到这抽了抽嘴角,还没等转身继续看,就被小鬼头拉着往前走,前方才是小孩子愿意驻足的乐园。 “这个是桃花酒。” “这个叫梨花醉。” “这个是梅李春,酸酸甜甜的,就数这个最好喝了!” 周与颂打断小鬼头喋喋不休的讲解声,“所以?姻缘树呢?你不说说姻缘树的典故是怎么来的?” 梵岐也捏着小鬼头的脸往上提,“一路上怎么问都不出声,怎么?这会儿禁言给解了?” 小孩踮着脚嘴硬道:“不是,是我一路运功终于冲破了桎梏,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我无怨无悔!” 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逗笑了一群人,刘大娘从棚子里走出来,拉着还想乱跑的小孩,“小黎别惯着这小鬼头,天天人小鬼大,嚷嚷着要修仙济世救民,我孙女都说这叫中二病晚期。” 推了推挣扎着想要离开的小孩,“快睡觉去!多晚了?小心明天起不来!起不来怎么带弟弟妹妹们玩?” 小鬼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意志坚定道:“我想看一会,一会就去睡觉。” “姻缘树是许愿找对象的,怎么,你这小鬼头也想找个老婆?” “那不是。”小孩顿了顿,不满大人的嘲笑,扯着脖子大声反驳道,“周庄的小雯已经答应长大就嫁给我了!” 村民们这回真忍不住笑了,刘大娘更是笑得弯了腰,拍拍小鬼头的肩膀,“那还不去睡觉?小心以后还没你的小青梅高!” 小鬼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刘大娘,似乎在震惊37°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独自生了会闷气,感觉还不够严重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气愤又气呼呼地跑走了。 看着漫天的红绸丝带,周与颂对今晚如何做心里有了主意。 两人回到房间已经是九点钟,周与颂手上提着两瓶红丝带绑着的桃花酒和梨花醉,等梵洗漱完出来,周与颂半躺在小沙发上已经喝完了半瓶处于微醺状态。 “你要来点么?刘大娘送的。” 周与颂握着窄口瓶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走向梵岐,看到来人站都站不稳,梵岐连忙伸手扶住,周与颂顺势贴在男人身上,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假装四肢无力。 梵岐没注意到青年半掀眸抬头观察自己的动作,只以为是真的醉了,打环将人抱住轻轻放在沙发上。 抓起桌上还未开封的酒瓶,梵岐凑近看了看,【系统?这酒酒精浓度高么?】 【宿主您好!我是系统618,百福已进入休眠维修状态,现暂由618为您服务。系统开始检测,系统检测完毕,品名:梨花醉,分类:梨花白酒,酒精度为20%,属于低度酒,不算很高。】 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装醉的某人,618补充道:【但对于一些不会喝酒的人很容易喝醉。】 得到梵岐点头的动作,久等没听到下一句问话,系统再瞄一眼宿主,确认自己没被发现便悄悄下线。 室内一片寂静,周与颂躺了一会等不到梵岐下一步动作,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唔”了一声,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直起身,谁料刚好碰上梵岐低头的瞬间,两张唇轻轻贴在了一起。 对视片刻两人都呆住没有动作,良久,梵岐回过神来做贼心虚地连忙退开。 周与颂见状连忙环住男人的脖子不让离开,抬头吻住薄唇,舌头直接挑开牙关闯了进去,在梵岐的口|腔中肆|意巡视。 想明白了,靠他主动是不行了,还不如自己主动上,起码有肉吃。 梵岐只是顿了片刻就反守为攻,大手穿过男人的腰身将人往上提,直接跨坐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撩起男人的上衣往上攀爬…找到地方后带着细茧的手在柔软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挲揉、搓… 第9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09 第十二章 积分结余 …… 话一出口,梵岐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邀请并且还有后续的样子?! 果不其然,迎来周与颂诧异的眼神。 还没等解释的话说出口,周与颂便起身离开,在衣柜里一阵翻找,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梵岐…… 有谁能理解他刚才真的是想拒绝? 或许…也有可能是欲拒还迎… 【这个真的不会醉吗?】 等待中心情忐忑,梵岐想找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又看见桌子上摆放的那瓶梨花醉,将酒瓶举到眼前扒开瓶塞闻了闻再次向系统确定道。 系统假装正在沉迷于追最近的热播剧,故作不在意回答道,【是的哦。】 梵岐相信了,倒出一小杯尝试喝了一口,味道醇厚,入口十分香甜,口感细腻留香,甜味散去又留有淡淡的辛辣感,风格劲爽,直到一小杯喝完还意犹未尽。 只是不一会儿,梵岐便感到一阵热意从胃里涌上来片刻遍布全身,以为是梨花酒的后劲上来了,便没有多在意。 此刻系统空间中,白糯米团子第一次做坏事还在墙角反思—— 宿主真的不要怪它,它只是偷偷往酒里面撒了些助兴的东西,是你们长老说关键时刻要助你一臂之力的,而且他保证你恢复记忆之后不会生气。 最重要的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浴室门响动,周与颂确认将自己捂得严实后便走了出来,没走两步突然被人打横抱放在床上,稳住心神抬头便看见男人迷醉的眸子,歪头看见的梨花醉已经空了瓶,周与颂哼笑一声,狐狸眼中氤氲着笑和欲,就连眼角黑色的痣也隐隐泛着红,“这么容易醉?” …… …… …… 往下看浴袍系带已经松开,白玉般的脖子上系着红绸,极致的红与白碰撞,梵岐感到鼻中发痒下意识仰头,手上勾着的红丝带也跟着上扬,两人的距离被缩小。 周与颂脖子高高扬起…颈部被束的生疼,吸进的空气越来越少,不得已张开嘴大口呼吸,却突然被人堵住,甚至伸了…进来… 马德,他只想吃肉,没想送命! 一脚将人踹下去,周与颂连忙捂着脖子咳了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梵岐莫名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尽管神志已经不清醒,但仍知道自己犯了错,怂着胆子沉默着拍拍周与颂的背部给他顺气。 “过来。”周与颂缓过来,越想越不甘心,今天他一定要把人吃到手。 拉过梵岐一把将人推倒,周与颂翻身骑、坐在男人身上,梵岐心跳如鼓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看着青年不太熟练地操作,被折磨地难受。 …… 半夜,颈部的蝴蝶结已经被人用牙|齿咬开,红丝的丝带和主人一样无力地垂落在床上,不时被翻来覆去。 红色蔓延,一直延伸到举过头顶的双手,红色束缚,身体紧张呈弓形绽放,汗水滴落,香艳无比…… 第二天。 九点开播后,嘉宾们坐在沙发上闲聊。 【欠我五万八:不是,这休闲综艺除了时间还有哪比较悠闲?下播这么早,我缺这点流量吗?你知道因为你们下播过早,我错过了多少吗?!!!】 【大小姐驾到:我就想看看后续怎么了?!我就想知道周老师大早上为什么扶着腰怎么了?!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行么?(?_?) 】 【独上西楼: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用户不能看的,你说,我这就去开svip!!】 【我是学生先给我:楼上真疯狂!其实他们昨天那啥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床底下,v我五十,我可以把细节详细的整理出来告诉你们 二哈叼花笑jpg】 【黄昏的乌鸦:我就小声提醒一下,周老师手上的红痕露出来了…】 【三思而行:楼上你这么小声,是生怕我们看不见吗?!!】 “周老师的脖子怎么了?” 韩牧归看见周与颂锁骨下点点红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关心道。 周与颂勾着笑往下扯了扯衣领,又往韩牧归的方向移了移,他就是故意让韩牧归看见的。 嘴上解释道,“昨天和黎老师一起去看村里的姻缘树活动,喝了点酒,可能是酒精过敏。” 韩牧归瞪大了眼,好奇问道:“姻缘树?可以求姻缘的么?” 周与颂愣了下,没想到韩牧归的关注点在这,顿感没意思,单手将衣扣扣上回答道,“村中长辈是这么说的,你可以去试试灵不灵?” “这个倒不必。”韩牧归摆摆手,没等人问便说出下一句,“希望以后不要碰见齐媛欣就行了。” 说罢,哭丧着一张脸,“打人?太疼了!!!” 【草原上的牧羊人:好了好了弟弟,姐姐已经知道她打人很疼了,看把孩子疼的,脏话都出来了。】 【这是另外的价钱:周与颂:属实没想到这孩子的关注点!炫耀失败!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 梵岐也跟着笑,被周与颂瞪了一眼连忙调整表情,严肃脸上线。 【主攻的大白菜:可恶啊!黎影帝还记得你的高冷人设吗?现在笑得跟傻子似的的那个人是谁?!他是谁?!!】 【垂死病中惊坐起:恋爱了?那可以清清微博里的草了吧?】 【远上寒山:看出来了,影帝是个耙耳朵,怕老婆!】 【独上兰舟:嘿嘿嘿嘿…我的床可以空荡荡,但我磕的cp的床必须十级震荡!】 梵岐难得羞窘地摸了一下耳朵,转过身刚好对上梅若溪揶揄的笑。 秦南安看罢低下头,神色不明,可低下去的眼神中分明含着不甘与晦涩,明明他最先看上周与颂的,他说为什么拒绝他,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人还真是贱,嘴上说着不可能,不还是扒着比自己资源多的人求着上! 导演假咳一声唤回众人的目光,“两天过去了,现在公布一下你们的积分,这次算的是出去你们吃的用的之后的结余。一组:周与颂任队长,结余48积分;二组:梅若溪任队长,结余43积分;三组:秦南安任队长,结余28积分;四组:闻之洲任队长,结余32积分。” “大家对赚分都不太积极啊?四十分够吃一天吗?都是年轻的大小伙子,怎么不是摸鱼就是躺平?” 韩牧归所在的队伍的积分是倒数第二,闻言有些委屈,“导演,我们这不是休闲综艺吗?还有我们之所以少八分是因为你那天在我们这儿蹭了一只鸡。” 导演一噎,小孩子会不会说话?! 作为队长的闻之洲则更为佛系了,“四十分,省省还是能吃两天的。” 紧接着话头一转,“不过能吃好当然是最好的。别说村民那只叫花鸡做的还真是好吃,果然就是需要二十几分不太便宜。” 说完,掂起衣服披在肩头,手臂搭在韩牧归的肩膀上拉着人就往外走,“走,去接个大单子!今晚吃鸡!” 周与颂抱臂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发呆的梵岐,掐着嗓子道:“黎哥哥我也想吃叫花鸡。” “嗯。”梵岐点点头,揽过周与颂的肩膀,浓黑如墨的眼睛认真地对上茶色,低声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 透过梵岐的眼睛,看见其中带着包容与关心,周与颂一直担着的心才放下,起床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还以为某人吃完不想认账呢。 想罢瞪了一眼梵岐,眼神和动作无一不是在表示:看不起谁呢?! 梵岐失笑,牵着青年递过来的手也出去挣分养老婆,满足小吃货的愿望。 第10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0 第十三章 晕倒 “这两天温度不高,花瓣还需要再晒上一天,明天就可以继续剩下的比赛了,大家不要着急。” 一群人为了再吃上叫花鸡来领任务,刘大娘听罢问过坐在一旁辅导弟弟妹妹写作业的卫周,一一将任务分好,“俺听导演说失败还有惩罚嘞,哪有人上赶着。受你们导演的邀请,大娘也当一回评委嘞。” 可见大娘是真的高兴,笑的一排牙都整整齐齐地露了出来,带着一股子荣耀与憨劲。 在大娘看来,能担任评委,是大家对自己能力和人品的认可,哪能不高兴? 安若轩看到镜头都给到一个农妇身上有些不满,打断大娘继续想说的话道:“现在就去西边地里薅花生吧。大娘已经下地两天了,今天带我们正好歇歇。” “农民哪有说累的,年年都这样忙,忙过这一季就清闲了,就像我孙女老师教的这叫先苦后甜。”刘大娘对这一说辞表示不赞同,紧接着话题一转,“回来大娘请你们吃西瓜!地里种的大西瓜长好了,昨天开了一个,甜的嘞!” 闻之洲听到吃的忍不住了,“是吗?那我等不及了!咱们快去吧!” 在这里生活的这几天,闻之洲已经彻底被当地人做菜的手艺收买,虽说卖相能不怎么好看,毕竟农村人吃饭不讲究摆盘,但味道是真没的说! 到了田地里,相邻几家的粮食已经收完,留下矮矮的金黄色的豆茬或麦茬。 “那边那个比人还高的作物是什么?” 路过上地的大伯听见,古怪的眼神看过去,好像在怀疑这问话的是不是外星人,“包谷啊。应该是李家的吧,一家子懒汉,留到现在还没掰。看要是误了农时怎么办,来年有他们哭的!” 韩牧归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虽然不知道“包谷”是什么,但听完老伯的话还是觉得羞愧。 上午十点钟,太阳尽管不如正午的时候灼热,但是曝光在日头下,不一会嘉宾们就汗流浃背,打湿了衣衫。 梵岐感受额头、鼻尖爬满细密密的汗液,从上而下凝成豆大的汗珠从而额头滚落,抬手用袖子一擦,整只袖子从里到外被汗液浸透,身上被粘乎乎的汗液折磨的洁癖都要生出来,可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却十分享受这种出汗的感觉。 就好像内里的脏污被清洗的感觉,外部虽然不好受,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第一次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同频共振着,共同呼吸着。 有人像感觉不到累似的,有人则耐着性子继续埋头干,然而有人却早已埋怨已久…… “啊!救命,好大的虫!恶心死了!” 刘大娘听到呼喊连忙赶过来,“别怕别怕,它不咬人。这是花生地里”特有的一种虫,俺们叫它白洞洞,学名好像叫蛴螬,专吃作物的根,药用的话好处可多了去了。” 安若轩皱眉,他想表达的是这个吗? 谁要干这下等人做的工作! 胳膊上全是划出的红痕,还有恶心的白虫,紫外线还这么强,真要干下去,皮肤还要不要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队长,我不舒服能去休息吗?” 秦南安同样皱了皱眉,被安若轩多次烦扰而不耐,利用是好利用,就是事没完没了的。 “你问问刘大娘吧?本来就没干多久,要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碰——”的一声打断,安若寻一阵头晕,四肢也没有力气,咬牙坚持却抵不住脑海中的眩晕感,最后意识沉睡,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向后倒去,砸在干燥的土地里激起阵阵灰尘。 韩牧归收回的腿连忙伸回去,天知道他只是屈腿屈得难受活动活动,突然预测到有危险就赶紧收回了,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危险。 【水煮白菜:哈哈哈哈哈……韩牧归那无处安放的腿给我看笑了。】 【别动我薯条:虽然但是,先容我笑笑,弟弟太可爱了哈哈哈……】 【江枫渔火:前面的是瞎吗?韩牧归这叫见死不救好吗?!还可爱?要命的可爱吗?你们粉丝滤镜也太厚了吧!】 【春山已阅:???看得我一头问号,楼上你看清楚了么?操起键盘就开始骂,真当自己是键盘侠?!】 【榴莲糖:安哥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身体没事吧?】 【路漫漫不求索:要我说,还是刘大娘没事找事,这么热的天下地干活,那些细品嫩肉的明星们能不出事吗?】 【欠钱不还的是狗:不是?哪块地里没有几个人了?明星的命是命,农民的就不是了?打开你的手机看看,涉县现在25°的天,不是35°,也不是-35°!】 【萱萱:还不是安若轩没事找事,要不是他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安小哥哥会这样连扶都没人扶吗?安若轩一生黑,不解释!】 【猫大眼:拜托!这么大一个虫还这么恶心,我家哥哥不会害怕么?再说他们看过来谁知道是关心还是想嘲笑,你们就是看我家哥哥势单力薄!】 【其他家粉:???有啥大病?这给偶像吸引火力的话简直望尘莫及!】 “我去扶我哥哥休息。” 安若轩连忙摘下手套,话刚说完手已经将人半扶起。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却用力拧着安若寻腰间的软肉,真是便宜他了,没想到对自己还有点用。 刘大娘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休息顶什么用?晕倒了不看医生光休息就能好?! 农民一向唾弃懒汉,你不勤劳,你就没有饭吃!你可以有惰性,但那绝不能是在农忙的时候! 农忙的时间多重要啊,稍微迟那么一会,天气就有可能发生变化,你的计划要么完不成要么往后推,甚至遇上恶劣天气,原本待收的粮食有可能就撂在地里发霉发芽了。 所以说,农民靠天吃饭,这句话不只是在播种的时候才是真理。 结果呢,干个活一直找理由,她又不是非要求着你干,好歹也是拿着工资的,一点也不敬业。 更何况刘大娘一向善于观察人心人性。前两天采花制茶的时候就是这样,还没干两分钟就这那的找理由休息躲懒,刘大娘嘴上不说,可心里有把秤在。 别人都在忙碌,就他事多,不仅自己不干活,还拉上一个劳动力,站在一边嫌弃她的的花,抱怨自己被花刺弄伤。 敢嫌弃她的宝贝,她还看不起他嘞! 第11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1 第十四章 偷鸡? “想休息的休息一会吧,大家忙了这么久,辛苦了。” 周与颂直起腰,整个过程酸爽无比,甚至能听见骨骼移位的声音。 “走吧,在棚子里坐一会。” 梵岐欲伸手,但看见四周的摄像头和跟拍的摄影师还是忍住了。 安若轩丢下一句“我找点水”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步伐矫健得看不出哪一点不舒服。 刘大娘也被扰烦了,随意挥挥手忙着带人去村医院就医。 闻之洲这个看热闹的都想问一句,怎么不扶你哥休息了? 日头从东边留到正南方,两个小时的时间又悄悄划过,荡漾的的柳条相互交织着想给自己打个结,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唱着夏日颂,天气越热唱的越起兴,一点不考虑蜗居树根下的老水牛的睡眠质量。 “村长,俺家的鸡不见了!” 吴婶子刚下地回来,饭都来不及吃就找村长告状,“俺孙女数了好几遍,怎么数都少一只,屋子里、后院里什么地方都找了都没有,问了卫姐说今天在小路上看到过,一条路找过来没找见,怎么唤都不吭声,村长那个你可要为俺做主,俺儿媳妇刚生完可就指着那只老母鸡下的蛋。” 吴婶急得满头汗,生怕自家的鸡遭遇不测。 于是当众人正在吃饭时,村里的小喇叭响了,“各位中午好,县通报一则寻鸡启事:吴婶子家的老母鸡不见了,土黄色的毛夹着几搓红毛,大概五六斤重,哪位村民有消息饭后速来广播站。” “早就说了放养不行,养了那么久就等它下蛋,结果没了!” “现在农忙,人都在地里,谁看见她家鸡跑哪去了?!” …… 罪魁祸首眼神闪了闪,带着心虚与不耐,一只鸡而已竟然那么兴师动众,果然是没见识的乡下人。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只鸡竟然这么没用,不过踢两脚而已就死了。 老母鸡:???你清高!你了不起! 下午四点,导演组接到通知,经过监控和排查,发现很有可能是剧组内的人做的。 导演经过和村长一家一段时间的相处自然相信村长的人品不会做出污蔑诽谤的事,连忙通知停止下午的拍摄工作,帮助村民找出背后是谁做的,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不可能只是在这里拍摄,就让村民的财产受到损失。 “下午的拍摄先搁置一下,有一户人家的老母鸡不见了我们要协助村民调查。” 【热心网民迪奥张:直播开吗?张导?我们也想看!】 【住在赤道的企鹅:加一】 【一瓶矿泉水:加一】 【环游世界:+】 【报我的名字得了:+身份证号码】 【笨笨狗:是的,我们观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绝对竭尽全力为村民找到杀鸡凶手!】 【新时代包青天:我最喜欢断案了,从死者的状态中分析死因到找出幕后真凶这个阶段绝对是最烧脑的时候,这是这个节目对我的考验,而我最喜欢这个考验了!愚蠢的人类!在我的推理下颤抖吧!桀桀桀桀桀桀——】 【白云苍狗:楼上成功通过臆想发出了反派的笑声,说!你是不是表演系的大学生在完成导师布置的作业?】 【一击命中:哈哈哈哈,果然,评论区从不会让我失望。】 应广大网友要求,最后导演组商量后决定开着直播找凶手。 【白天不懂夜的黑:有一说一,《犁渔》剧组是真的不错,放下拍摄任务去帮助村民找丢失的老母鸡。毕竟耽误一个时辰不仅仅是拍摄任务没完成,还有各种误工误时费,一大笔支出!!而张导穷又是众人皆知的事!】 【缺个女朋友:张导:听我说我谢谢你!】 【白日梦想家:我就想知道谁偷了吴婶的鸡!你说你偷她家的鸡干嘛!这就好比大学生被偷了外卖,虽然它不值钱,万一它很救急呢?这只鸡,它不是一只普通的鸡,它是吴婶子养的几个月好不容易长大的鸡!它就像孩子一样是被寄予着期待和希望长大的!就差那么一点,刚生了了孩子在坐月子的吴嫂子就可以用它下的蛋补身体!等再过不久,这只鸡就可以成为孩子满月酒上的一道菜,不仅它的肉,甚至它的汤都带着营养!你说!你偷偷她家鸡干嘛!】 【白日梦想家:你说!你偷她家鸡干嘛!你就算借了几百万的网贷,你去偷金摸银,你去工地搬砖都行,你为什么要偷她家的鸡!一只鸡它能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吴婶对那只鸡怀着怎样的期待!天天吴婶吃什么鸡就吃什么,生怕它出一点点意外,就连生个小病都着急忙慌地去医院开药!你说你偷她家的鸡干嘛!吴婶辛辛苦苦忙了一上午,她甚至来不及吃饭休息就遍地的去找消失的鸡!偷鸡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凭什么!你作为一个贼你凭什么!但凡你有点志气,你直接和人家说啊,吴婶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会不答应分你一点?!】 【你说!你为什么要偷她家的鸡?你但凡偷个瓜摸个枣都不会被发现,都不会有这事!你偷他家的鸡干嘛!你就这么喜欢吃鸡吗?!还是你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下一秒就要死去?就算是这样,那只活蹦乱跳的鸡它也不是个速食食品!你这个残酷的人,弱者只会抽刀挥向更弱者,你只会欺负那些可怜的农民,有本事你去抢那些剧组工作人员的啊!】 【白日梦想家:你知道你偷了这只鸡的后果是什么吗?吴婶子很可能因为这件事一下午不能工作,第二天下地的时候也是胡思乱想,吴家嫂子养身子还得另花钱!这下子,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你就这么饿吗?饿得跟一个孕妇抢那一口吃的!你知道这多严重吗?这不仅仅是一只鸡被偷的问题!抢别人的饭碗你简直枉为人!我就想问问嗟来之食好吃吗?】 【网友们:!!!】 【无中生有:楼上那位同志你冷静啊!!】 【我就想想:就是,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先不要这么激动!】 【偷外卖者见光死:大哥,咱们先深呼吸,其次要做情绪的主人。你这么激动我好怕下一秒你会冲破屏幕的桎梏出现在现场,手刃偷鸡贼…】 【问心无愧:楼上,你担心的不无道理……】 【白茶不予: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也有点担心……】、 【西红柿炒番茄:白日梦想家这位网友大概是被人偷过外卖,看见吴婶子的家被偷自己狠狠带入了……】 第12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2 第十五章 冤枉(1) 与此同时,秦南安脑海里也勾起了回忆,他中午确实看见安若轩经过吴婶家的门口,带着心虚脚步匆忙地离开,不仅如此,还特意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等各位嘉宾、工作人员集合完,这时刘大娘也带着一肚子怨气奔过来—— “村长,还有俺家,俺上午才去把那个中暑的小兄弟送完医院,回来就看见家里乱糟糟的向被贼翻过似的,好不容易晾干的花瓣、茶叶什么的也都被打翻,俺们可就指着这点茶叶去挣钱了,等到六月份游客都来了,俺们家啥都拿不出来不得亏死!” 村长将目光移向导演,张导也被看得不好意思,一股愧对感油然而生,眼神示意副导演去解决,自己则一脸严肃地看向剧组众人—— “是哪位做的我希望你们主动承认,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想清楚,是亲口承认还是发消息给我和满导,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导演组和策划组都会追究到底,以后剧组也是永不和劣迹艺人、工作者合作。” 张导清了清嗓,再次强调道:“坦白从宽,否则我们就报警处置。” 安若轩听罢脸色有些白,还是强装镇定不断安慰自己,监控都没查到,导演也只能在这放狠话威胁了,更何况还有安家在,就算被发现又能对他怎样,大不了花点钱压下来,他更不需要怕。 安若轩想到此微微放下心来,安若寻观察良久,无声嗤笑,还真是被养歪了,真以为报警只是说说而已吗?还是有信心认为安家能够保下他? 那一对唯利是图的夫妇当利益受威胁时就算从小养到大的儿子也不是不能放弃,毕竟连亲生骨肉被一个养子都能视而不见,还能对他们抱什么期待呢? 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一心要回去,就这么渴望亲情?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勉强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却被一家子磋磨,真不知道这一死到底是自己作的还是…… 有某人的手笔。 村长摇着大蒲扇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表示自己也很难做。而后慢慢移到孙女卫周身后,“咳,周周啊,要不你想想法子?报警的话对双方的不好,你大伯不在,你动动你聪明的脑瓜把杀鸡凶手找出来,明天爷爷让你奶奶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说罢,还下意识舔了舔唇,分明是自己馋嘴。 卫周无奈地看了一眼老顽童的爷爷,你还记得汝南村的村长是谁吗? 最终就还是上前一步,不忍拆爷爷的台。 唤来扒着门框往里瞧的小鬼头,卫周轻轻揉了揉小孩的头,耐心问道:“今天带着弟弟妹妹到哪玩去了?” 还没等小鬼头回话,就被安若轩打断,语气中带着暴躁与不耐烦。 “卫村长这不妥吧?卫周就算是你孙女也才十五岁,您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小孩子能懂什么?!” “而且她还向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鬼头问话,小孩子说的有几分是能信,拿个糖都能被哄跑。” 【黄河之水天上来:有一说一,我也觉得不妥,十五六岁能干嘛?!】 【白手起家:笑死了,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十五六岁干啥都已经算老手,上地干活、做饭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就没有不会的好嘛。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日入百万:楼上说的那些农村人从小就干,本来就熟练,这能和那些一样么?】 【柠檬百香果:就是,关系到剧组的名誉问题呢,处理不好多败好感,以后旅游估计都没人来这里,看他们靠什么赚钱!】 【养生之道在于有钱暴富: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果然没错!一只鸡丢了就丢了,用得着这么大阵仗?果然是农村人,没见识!】 【日行一善:他们缺你这几个钱?楼上贡献了几个gdp?搁着满嘴喷香?】 【胖虎真可爱:不是?我真怀疑你们仔细看综艺了吗?从开始接待到分布任务再到现在,什么是不是小村长做的,哪一样不是处理得井井有条,她的能力大家早就有目共睹好吗?】 【天津狗不理:他喵的什么叫没有名字?亲近的人几个喊全名的?人家喊昵称不行吗?】 【不上北大不改名:一只鸡丢了就丢了?!笑死,那是一只鸡的问题吗?才开播没几天就出现这么个事,以后那么多天怎么办?天天丢鸡?】 【垃圾请带走:一只鸡怎么了?人家吴婶子辛辛苦苦、费心费力养大的鸡!你养了半年的狗丢了你不心疼?你不着急?你冷血心肠!】 【山茶花:楼!上!我!嘴!替!】 【一顿吃八碗:已经开始代入,谁敢动我养了半年的狗狗我跟他拼命!老娘好吃好喝养着,用心用力照顾的,他喵!敢偷我的宝贝!!?你说偷就偷了?老娘悬赏一百万也要把人揪出来。】 刘大娘一眼望过去,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事多的讨厌鬼,大娘本就火急火燎的心愈发干烈,“安那什么怎么这么说话呢?周周我们看着长大的,从七八岁就帮着村长管事,我们自然是信服的。” 说完还意有所指,下巴抬了抬瞅向墙角的摄像头,“你们要是不信也可以找个人出来监督,监控在那摆着,我们总不会冤枉了人。” “就是就是。”看到卫周被怀疑吴婶子比自己的鸡被偷还着急,“周周可是我们汝南村的小村长,卫老头都多久没管事,估计他自己都记不着,还不是都交给了周周。” 卫老头被说得下意识假咳转头,周围村民也暗暗交谈点头认同,连带着对节目组的态度都没踩来的时候热情。这下,安若轩成了众矢之的,导演也有些头疼,你说你没事为节目组吸引火力干什么? “小伙子这么着急,不会是你偷了吴妹子家的老母鸡吧?” 一位大娘忍不住站出来,他们看着长大的人怎么也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真当他们老了就没有战斗力了? 就算是明星又怎样?明星犯错就不用道歉了? 安若轩被堵的脸通红,他不过是说一句,一群没素质的村民就骂骂咧咧,回头他一定买通稿黑回去。 谁敢来这旅游就是与安家为敌,一点颜色都没有,活该一辈子穷! 第13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3 第十六章 冤枉(2) 对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看戏的周与颂咬牙切齿,之前不仅抢他的风头,现在还来看他笑话,“他中午也从吴婶家门前经过,而且还进了刘大娘家喝水,为什么你们不怀疑是他做的?!” 周与颂看戏的表情一愣,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谁说怀疑偷鸡贼是安若轩了吗? 这么狗急跳墙? 周与颂平白无故被扯进去,自然也对罪魁祸首没有什么好脸色,“傻逼吧你?” 【白日梦想家:哥!你怎么能骂人?!你忘了开拍前林哥的千叮咛万嘱咐了吗?】 【我就不写:哥!你又忘记自己是个公众人物了?】 【行走的提款机:哥,我想提醒一下:林经纪人在后台蹲着呢,我刚才还看见他的id了!刚骂完人!】 【不想说话:等等?林经纪人亲自下场骂人?!】 【记得关灯:烦死姓安的了!之前总是抢白若寻的话,中间干活还偷奸耍滑,积分挣得不多花的多,给整个队伍拖后腿,真不知道秦导怎么容下他的?!现在还怀疑人家小村长的能力!从开拍到现在哪一项涉及节目组和村民利益的工作不是小村长安排的,他都没长眼吗?】 【为哥哥举大旗:那说明我家哥哥在认真拍综艺,不像某些人什么都注意到!】 【安之若轩:就是就是,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哥哥的恶意那么大?你们为什么不去指责周与颂,他也经过那个农妇门口了啊!】 【啊对对对,你家哥哥最好了,祝你们和你家哥哥绑死,别来祸害其他人!真的是!这年头奇葩都聚到一起了!还真是粉随蒸煮,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人家周老师在那看着也要被波及?】 【赢:我掏出刚买的五十米的大刀……给你切个西瓜……天热,去去火。】 【佛不渡白痴:楼上说的对!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天天装嫩,什么年纪穿什么衣服,他是在学他哥吗?安老师本就是一张娃娃脸,他喵的,安若轩我幼儿园的儿子都要叫大叔!】 卫周看众人都不再说话,淡淡的看了一眼在心里不断画小人的安若轩,抚了抚小鬼头的脑袋,“别怕,告诉姐姐带弟弟妹妹们玩了什么?” 安若轩被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又羞又怒瞪了一眼卫周身旁的小鬼头。 小鬼头被那瞪得莫名其妙,牵着卫周的手没太在意,还以为姐姐要夸自己,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今天带着一群小孩子干了什么。 “我们还在刘奶奶的茶棚外玩了好久的捉迷藏,弟弟妹妹们都很开心!” 说着,小鬼头激动地拍起了手,见大家突然没了笑容又默默放下。 “玩捉迷藏的时候碰到刘奶奶茶棚里搭的架子了吗?” 小鬼头乖乖地摇头,“没有,刘奶奶说了只能在外面玩,不能进去,里面晒了重要的东西。” 眼珠子转了转,像找到依仗似的挺直了腰,声音都变大了许多,“卫希一直在监督我们,他知道我们没进去过!” 卫周蹲下,与小鬼头视线齐平,语气认真:“姐姐从小教你,做人第一条的准则是什么?” “热爱祖国。” 奖励地拍拍头,卫周继续问:“第二条呢?” “我记得,是诚实。姐姐我不会忘的,我也把姐姐教给我的仔细教给弟弟妹妹了,我们都可以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小鬼头说着还骄傲上了,一副等待被夸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叫来是为什么。 刘大娘看了都想落泪,不忍地别过脸。 吴婶子更是知道小鬼头的秉性,也嗫喏着想打断,不想再追究鸡丢的事。 自己家的孩子都是小鬼头带着玩长大的,农忙的时候大人没时间,哪一家的小孩小鬼头没陪着玩? 卫周还是蹲着,“那姐姐再问,有没有带弟弟妹妹们到刘大娘茶棚里玩?有没有见过吴婶家的老母鸡?” 小鬼头似是不解,不明白问过一边问什么又问,但那是自己信任的姐姐,愣了一会还是乖乖回答道:“没有进去过茶棚,早上玩的时候去过吴婶门口的麦地。” 安若轩闻言,猛地抬起头插嘴道:“我看就是这个小孩偷的吧,小小年纪就撒谎!” “他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哪!” 弹幕上不知谁的粉丝也在叫嚣,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孩子。 【日入百万:我看也像。】 【文生:就是,哪家的明星穷得连只鸡都要偷?完全可以出钱买好吗?】 【你别来我无恙:拜托楼上,物以稀为贵,在外面他们买个养鸡场都没问题,主要是现在连吃顿肉都困难。】 【风扇我要大功率:那小孩子本性看着就不像个好的,谁知道他是不是隐瞒了实情?】 【偷外卖的给我嘶:楼上是钛合金狗眼?连人的本性都能看出来?!】 【轩轩最好:我敢肯定就是那小孩做的,还想栽赃给我家哥哥!】 【卡号给我:小鬼头:???】 【白开水:谁知道呢?反正对农村的小孩没有好感?感觉什么都没见过似的,完完全全一个伸手党!】 …… 小鬼头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有些委屈的扁扁嘴,想把小珍珠憋回去。 卫周直起身,捏了捏小鬼头的脸,“又忘记姐姐和你说过什么了?” 小鬼头猛地扭头钻进卫周怀里,声音闷闷的,委屈又直白地强调:“没有,是刚才太突然没反应过来!” 在一旁观战的卫希叹了口气,把人从姐姐怀里拔出来,往自己身后塞,“别哭了。本来就丑,哭完就更不好看了。” 偏偏这是安若轩火上浇油,“哭什么哭?我可没欺负他?真是没用。” 卫希绷着一张脸,声音微厉:“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爱哭我宠着,哪像你最坚强了,都不需要人哄自己就安慰好了。” “怎么?是真相被你这个嘴上大侦探找到了,还是偷鸡的人就是喻言?什么都没有,你在这叫嚣什么?怎么,凭着一张红口白牙就可以完全不顾后果地污蔑一个孩子?谁赋予你的权力!” 卫希扬着一张小脸,脸上未消失的婴儿肥随着动作完全暴露,即使绷着一张脸也可以用可爱来形容,这一发言却是妥妥的霸道总裁式。 第14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4 第十七章 差点造成童年阴影(1) 喻回呆呆地看着卫希,没想到平常不跟他们一起玩还天天冷着一张脸的卫希,人还怪好嘞。 而卫希回头瞥见喻回那副呆愣的样子,又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骂你你就骂回去,哭顶什么用?给人看然后让人变本加厉地欺负?!” 喻回幽怨地瞪了一眼卫希,他是因为被骂哭吗?他是因为姐姐不相信他……好吧,姐姐也没说不相信。 安若轩哑火,避重就轻:“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他哭什么,搞得我好像欺负他了似的!” 周与颂啧了一声,“那小鬼头是因为被你冤枉而哭的吗?瞪大眼睛看清楚在说话,你又不是狗,别见个人就想咬,人还嫌脏呢!” 【喜欢有你的每一天:说得好!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人家小孩得罪他了还是咋的?咬住人不放!】 【不是我说的:周老师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是不会骂人的我嘴替了!】 【闺蜜暴富我躺平:不是,他都这么没有礼貌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夸他?!你们夸完了我夸什么?!!】 安若轩气得整个胸腔都在跟着颤,不知道想到什么,怨怼的表情下一秒被收回,快的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再抬头时,众人就见他眼含着泪欲落不落,整个人弥漫着一股脆弱的气息,巴掌大的脸上梨花带雨,挑好了最易惹人怜爱的角度,目光楚楚地望着黎靳岐,柔弱又坚强。 带着细细的哭腔,“黎影帝……” 周与颂恶寒地抖了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抬头狠狠瞪向梵岐。 拈花惹草! 梵岐:??? 他比窦娥还冤枉! “刘大娘不要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我们并非是不相信。 事情既然交给了小村长,我们自然是信服的,如果大娘信得过我,那我就托大从旁辅助,有需要我们节目组的地方,小村长直说,我们会全力配合。 这件事并不算小,我们节目组也决不会轻慢、姑息。” 导演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 梅若溪也点头,“我相信小黎的人品。” 刘大娘和吴婶也紧跟,“俺也相信。” 反正一边要出一个,还不如找个认识的,小黎他们这些也算比较了解,人品方面他们信得过。 梵岐看着一致同意的众人,面上不动声色到道:“我们想看一看监控可以吗?主要是确定一下有哪些人在这个时间段经过吴婶家以及刘大娘的草棚。” 卫周点点头表示同意。 “监控有两个,一个在村口,距刘大娘家有些远拍的不太清楚,另一个是刘大娘自家装的,主要是为了防止生人进门拿东西不还,刚好方便了这次,只是由于角度问题,拍到的也很有限。” 看完监控,卫周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分享,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通过监控可以看到,鸡就是在吴婶家附近消失的,查找范围可以缩小。不同时间段暴露在镜头下的总共有七个人,其中有三个可以看到整个过程,确实没有偷鸡的时间和动作。” 安若轩高高抬起的心缓缓放下,又开始作妖,“谁知道是不是穷疯了贼喊捉贼,想栽赃给我们?” 梵岐厌恶皱眉,恶意这么大? 【系统!给老子出来,有本事做你有本事承担啊!喊你一早上不吭一声,真以为自己是龟壳里的王八了?再不出来我可要选择暴力的方式来唤醒了!】 话音刚落,系统咻的一下子钻出来,【在在在!时刻待命中……】 【吴婶家的老母鸡是谁偷的?】 系统嗫喏着不知道能不能透露,突然被一阵强电流贯穿,系统主机不受控制地滋啦滋啦作响,不一会冒起了黑烟。 系统空间中,白糯米团子变成了黑煤球,梵岐操控着法力凝成一面水镜,白糯米团子瞧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哇”地一下伤心地哭了,难过程度可比从小养大的花在将要盛开的前夕被偷了。 真是太恶劣了!没见过这么不尊重系统的宿主! 这和大哥教的一点也不一样! 【所以别听你大哥的!我老婆说过尊重是相互的,你都敢给我下药了,我还有礼貌的招待你?你在做什么美梦,该醒了!】 说着,不耐烦起来,他现实中还有事呢,【偷鸡的是谁!】 系统害怕地后退,和宿主保持安全距离,边退边语速飞快道:【没人偷,被姓安的踹死了!尸体就在门前的沟里!】 梵岐听笑了,这语气,你丫还不服气? 百福:人类真是太可怕了!鬼也可怕! 它的系统主机才进化完又要进工厂了! 【宿主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什么?】 刚说完的话梵岐没回想起来,只知道当时怒气上头想骂人,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忍住了。 白糯米团子连忙摇头,将一箱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推过去:【没有!这是给您的后续套餐,祝您生活愉快!】 梵岐拎出一瓶,看清上面的字以及作用,假咳一声平静的放回去,稍抖的手却显示心情的波动。 特殊用品…… 果然,系统不像它长得那么乖,比他还能演! “既然监控范围有限,那就先在监控不到的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梵岐将思绪抽出,按照系统说的方向引导。 卫周凝着略显躁动的安若轩的眸子,点头赞同,同时有了怀疑人选。 “姐姐,这有!在这!” 小鬼头一看姐姐点头的动作就去吴婶门口附近去找,范围不算大,不一会小鬼头就发现了老母鸡的尸体。 一直关注事情进度的吴婶连忙跑过去,确认过后双手一拍大腿,“这就是俺家的老母鸡!” 老母鸡的尸体找到了,不是被偷了,而是被踢死了! 鸡身上明显被踢过的痕迹很难不被人注意,左边的翅膀偏下一点连毛都被踢秃,露出白色带血还乌青的鸡皮引人发呕。 “周周啊,你可一定要帮俺找到是谁做的!好好的老母鸡竟然被活活踢死!” 安若轩是在被弄得烦了,本来就心虚,还一惊一乍的搞心态,“一只鸡而已多宝贵似的,又不是绝迹了,大不了我出钱再给你买就是了!” 看过弹幕的导演差点气成脑溢血,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还能在拖后腿一点吗?! 他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那区区一千万把一个事精招进来? 村长也绷不住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说出的话却叫人脸红羞愧: “一只鸡在你们看来是没什么,但养了几个月,每天带着期待希望它长大,为上学用脑小孩补充营养,为坐月子的孕妇加个餐,这些都是一只老母鸡可以发挥出来的作用。 我们这一代人,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饥荒年的时候我们啃过树皮吃过土,嚼过草根咽过糠,粮食本就不容浪费,更何况这是我们半年来辛辛苦苦的成果! 每个人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同阶层的人也有不同的活法。你可以天天大鱼大肉,我也可以每餐清粥小菜;没要求你理解,但希望你能尊重,毕竟每个人都在用力的活着,就比如你参加这个综艺,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 小老头眼神中蕴着睿哲,藏着沧桑,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沉淀厚重,一番话更是带着岁月的沉重。 唧唧喳喳的弹幕也安静下来,大概是想起了爷爷奶奶曾经讲过的故事。 是啊,当年他们的经历一点一滴,辛酸与苦辣,几十年后被当做了故事讲给孙子孙女听。 不知不觉的,所有人看向安若轩的眼神都带上了谴责。 老村长看作用达到,话头一转,主动将紧张的气氛化解,“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你们的伞撕烂’。嘿!我家几个小孩都被我扔地里暴晒过,小时候还哭得叽里呱啦的,一边骂我一边弯腰干活,现在长大都知道心疼人了,一放假都回来干农活。” 卫周&卫希:…… 第15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5 第十八章 差点造成童年阴影(2) 【扫黄大队长:听完老村长的这一番话,我终于知道……卫希那像被生活强奸过的眼神和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一脸扭曲)(狰狞)】 【精神病院院长:我知道!我爷爷奶奶给我讲过,以前饥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饿得吃土,因为没有吃的死了好多人,就算活下来也是靠意志挺过来,没办法,一家子就靠那一个劳动力怎么行,身上的担子重的嘞!】 【别想挖野菜: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露一手看看:历史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重要的教育意义,那持续三年的荒灾让老一辈人至今难以忘怀,生活的艰苦朴素告诫自己当年的不易;在今天,虽然我国粮食总产量位居世界前列,人们的温饱得到解决,但是抛开宏大的人口规模不谈,还有服务于现代化发展的需要以及潜藏的暗处的威胁虎视眈眈,粮食安全应时刻被我们放在心上。】 【v我五十看看实力:突然感觉主题被升华,我好像只是想看一个休闲综艺放松放松来着……】 【豆腐白菜价: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小老头背着手摇摇头,人都是感情动物,见不得亲人被欺负。 “年轻人,还是要去去躁气……” 说完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大蒲扇被拿在手里随着步伐上下摇动,小老头的脊背直挺着,身影慢慢变小消失在在视线中。 “既然人确定了,那就跑不了。除去不可能有作案时间的三个人,那还有四位。” 看周与颂困得直打哈欠,梵岐再次总结今天的到的信息: “喻回、安若轩、一位节目组工作人员以及一位村民。” 卫周淡声应是,拍了拍早已不哭的小鬼头,“先回去睡觉吧。不许多想,乖。” 卫希看了一眼姐姐,直接弯腰牵住喻回的手,“今晚跟我睡。” 村长已经离开,留在这里能主事的也就是导演了,看众人脸上已带上疲态,导演直接吩咐道,“既然已经确定了人选,那就先休息明天再找。忙了一天大家早点休息。” “小村长和小黎今天辛苦了。” 两人礼貌摇头。 周与颂已经困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体像醉酒似的东摇西晃,无意识将头歪到梵岐的肩膀上,终于有了支撑点。 梵岐轻扶着老婆的腰,在没人注意到的角度轻按着缓解疼痛,“那我们先回去了。” ****** 天上的月亮清圆,淡黄色的光辉洒向屋顶、小河,地上也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寂静的池塘边或田野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伴着蛙声入睡。 民宿。 秦南安洗漱完瞥了一眼刚打完电话的安若轩,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几抹暗色,拉上窗帘挡住月光的窥探。 “事情是你做的吧?” 安若轩闻言瞪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秦南安,“你什么意思?” 将头上的毛巾取下,秦南安淡声道:“关心你的意思,毕竟你可是我下部戏的男主角。” 安若轩嗤笑一声,一点也不同白天的样子,面具撕开露出狰狞恶毒的真实面目:“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在我面前假惺惺?那只鸡是我弄得又怎么样,现在不照样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谁敢定我的罪!” 自我暗示似的说完又威胁道,“秦南安你最好不要袖手旁观,我要是真被发现导致粉丝脱粉,我一定会把你的事都出来转移注意力!我背后有林家,你该如何自救?” 秦南安挂起招牌的微笑,伸手抚摸安若轩的脸,眼神却带着危险与狠厉,“这么狠?一点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 “哼,我们之间有什么情谊?睡一张床上滚床单的情谊吗?睡出来的感情你想多牢固?” 安若轩看着秦南安脸上虚伪的笑,一巴掌将人推开,“不想笑就不笑,别天天用应付外人那一套应付我。别忘了你当年不温不火到现在名声鼎盛是谁捧起来的?” 秦南安盯了一会被拍开的手,重新靠近将人环在怀里,低头亲吻男生胸前露出来的皮肤,一只手扯开……,“怎么会?肯定会帮你不会被人发现的。大不了就找个替死鬼让他主动承认好了。” 一条船上的蚂蚱当然要自救。 安若轩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反而配合地……,“那最好!最好找那个……乡下人嗯……不是否认吗?搞得多清高似的……哼,还教训起本少爷来了,明天……就看他们打脸。” 百福被迫看了一场春宫,正在计算自己的积分,着急地求一双没被荼毒过的眼睛。 梵岐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那一堆瓶瓶罐罐,仔细阅读过说明书后挑出几样,剩下的又收在系统空间。 听见哗哗的水声,知道系统已经完成任务回来,打开瓶盖顺口问道:【都录下来了?】 没钱换新眼镜,百福用积分换了一吨水狠狠洗了把眼。听见宿主问话,,系统有力无气的声音传来,【嗯。】 【明天十一点的时候传到网上。】吩咐完这一句,梵岐毫不留情地将系统关进了小黑屋,剩下的就不是它能看的了。 别说,这个关禁闭功能还挺好,还有那个禁言功能,试用了两次,梵岐想给个五星好评。 等周与颂洗完出来,梵岐也把药膏备好了,怎么把药送出去,梵岐犯了难。 想不出来,梵岐干脆继续保持原主人设,将药递给周与颂,“敷一下。” 周与颂疑惑着将东西拿到手里,看清上面的字之后,整张脸漫上了红,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问道:“还知道敷药,你经验很丰富?” 梵岐抬眼看着莫名生气的老婆,不知道自己哪里将人惹到,“手机上查的。” 不是,系统普及的。想了想,补充道:“肿了,敷点药好得快。” 周与颂双手使劲握了握拳,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你管!” 说罢,转身回到浴室,梵岐刚想上前,被“碰——”的关门声吓住了脚。 半夜,梵岐左思右想睡不着,唤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没有人应答,偷偷伸手帮人按了按腰。 梵岐委屈,明明下午还主动要他按摩的。 周与颂:你也不想想他站了几个小时? 翌日,等不及想知道后续,节目组按照昨天众人的意见八点开播。 “没人承认,都有自己的理由。” 第16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6 第十九章 差点造成童年阴影(3) 追查陷入胶着。 “本来就不是我们做的,承认什么?” 某人一晚上把昨天的教训忘光 ,卫周刚说完,安若轩便接上,“我都说了是那个小孩,不能因为他会哭就不追究吧?小孩子惯会伪装,没人教恶意更大呢。” 安若轩长的是一副奶油小生的面貌,能被星探选上,自然长得不丑,只是不化妆的时候眼袋有些明显,比较憔悴显老;再加上年纪已经二十七八,实在不适合继续装嫩,走傻白甜懵懂弟弟的路线。 只能说,综艺确实称得上照妖镜,开播不过一个周的时间,安若轩是什么样子,众人即使没有完全了解,也大都体会到这人的恶意和丑陋面目。 此时没有一个人接腔,嘉宾们装作忙碌分不出神的样子自顾自干着手上的事。 然而屏幕前蹲守的观众却不放过一丝一毫。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烦死了!他就这么喜欢表现?那搞发明创造、研究世界未解之谜或者验证数学猜想,这几个随便搞出来一个不比现在引人眼球?】 【躺平:这是把高端局,安某某应该进不去?】 【摸鱼: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最起码现在不要再说话了,真的显得很蠢!】 【安之若轩: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在这吐槽什么?我家哥哥又不是人民币,你不喜欢就憋着!】 【轩轩:就是就是,我家哥哥这么优秀你们都看不到,只会逮着学历说话,好像显摆着你似的,别拿出来一看,一个三流野鸡大学!】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小生不才,c大在读生物学博士,正在研究生物制药和基因编辑工程;而且我这人有厌蠢症还不喜欢委屈自己!怎么?我的发言又没违反相关互联网法律条例,还想剥夺我的言论自由权?在网上大放厥词,你家哥哥知道你们这么牛逼吗?】 【你是我滴神:果然高学历不代表高素质,这么牛还在网上找存在感?!】 【轩和萱:博士又怎么样?谁知道学历有没有注水?真的博士不去搞研究在娱乐圈瞎比比?】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6。】 【白菜豆腐价:怎么?娱乐圈是你家哥哥开的吗?看个综艺还有身份限制?】 【克莱因蓝:博士就得一直做研究?你是学生怎么不一直学习啊?!】 【不甜不要钱:不过……安若轩有句话说的确实不错,小孩子的恶意真的很大,而且仗着年纪小惯会伪装,有些家长也是,“孩子还小”就想把罪行揭过去。】 【红枣味馒头:所以呢,你说这些话是想表达什么?】 【不甜不要钱:我想表达尼玛,九年义务教育没接受过吗?表达的什么还不够明显?搁着阴阳怪气什么?】 【不上北大不改名:这段对话戾气好重 瑟瑟发抖jpg】 安若轩的经纪人刘姐看到这一幕有些着急,现在网上都是对安若轩不好的评论,和他走的路线完全不同,长久发展下去肯定败坏路人缘。 “经理,不想想办法吗?现在网上的言论非常不利安若轩于以后的发展。” 经理发福的身子半瘫在椅子上,抬起手吸了口烟吐出大大的烟圈,“怕什么?你又不是看不见这热度?花钱都买不来的流量,被骂两句又不会死。” 经理望着刘姐担心的神情,补充道:“再说,你忘记安若轩背后是谁了?他要是真出事安家不会比我们更着急?安家都没什么行动,我们看着就行。” 没了最好,反正他公司也不缺这一个艺人,还整天给他摆少爷架子,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就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娱乐圈的路也走不长远。 他趁机没踩两脚就算尽职尽责了,别对人要求太高。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梅若溪问了一句,“拍摄也不能耽误,否则偏离主题了吧?” 张导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心里也是愁得慌,毕竟他作为导演没有约束好,责任还是要负的。 卫周站起来,目光沉着神色冷静,“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导演也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只是找不到是谁做的,影响确实有些恶劣,村民们不欢迎道德败坏、做错事还没有担当的的人。” 卫秦扒拉着下眼皮露出眼白,赞成姐姐的话,“就是就是,我才上五年级,我们老师就讲过做艺先做人,做人德为先!” 安若轩险些气歪了鼻子,哼,等到“真相”出来,看你们打不打脸。 “我只是说说而已,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也不可以吗?再说,监控中确实拍到了那小孩的身影,说知道他玩嗨了记不记得自己做的事!万一那晾茶叶的架子就是他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呢?” 众人已经不想跟装睡的人说话了,根本叫不醒。 年纪最小的韩牧归都听不下去了,“安老师为什么一直逮着喻言说啊?监控中看到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安老师也在其中,怕不是贼喊捉贼吧。” 安若轩握紧了拳,神色阴翳,恶狠狠地仇视着韩牧归,突然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腔调,“我没得罪过韩队长吧?韩队长何至于这么讲?” 韩牧归被这换脸搞得一愣,冷不丁他听到这如怨似诉的话吓得汗毛根根直立,头皮发紧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复杂吗? 没等韩牧归适应过来,安若轩又转向梵岐,“黎影帝可一定要仔细查,不要放过作案的人。” 周与颂翻了个白眼,“到时候别打脸就行,话别说的太早。” 安若轩维持着可怜的白莲花人设,“周老师还是先洗白自己再说吧,毕竟老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 周与颂反而放平了心态,这是想扮演内娱唯一纯白茉莉花结果演成了白莲花? 手段低端,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抬手摸了摸脸,周与颂对着镜头轻轻眨了眨眼,故意道:“歌唱界混不下去,要不然去混演艺圈?” 眼睛转了转,“不过演艺圈注定要少了我这个未来新星,我可知道一些东西哦。虽然我没看见吴婶家的鸡到底是谁弄死的,但是我去刘大娘家喝水的时候可看到某人气不过踹了一脚架子,将晾晒的茶叶踹的满地都是,事后跑路还不承认。” 说着犯错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我昨天脑子晕晕的,一时没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信息,耽误了大家的拍摄进度。” 众人摆手表示没事。 要不是有人做错了事死不承认,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本来就是道个歉赔偿就行,结果硬是拖到现在,还劳心劳力去调查。 第17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7 第二十章 差点造成童年阴影(4) 安若轩脸上泛白,忘记还有这回事,只记得要将要解决那只那只该死的鸡。 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秦南安,希望能得到安抚,秦南安接收到信息隐晦地摇了摇头。 见安若轩白着脸不说话,周与颂嘲笑着催促道:“不会吧不会吧,某人不会连这个也不承认吧?” 安若轩福临心至突然想到什么,认定周与颂是在说谎,“你明明是早上十一点去喝的水,我是在十一点半左右才去,怎么可能看到我踹了……” 气氛突然一阵安静。 “这脑子有点像被豌豆射手打过的样子……” 韩牧归弱弱评价道。 【一杯白酒:hhhh——这是什么?这是不是叫做不打自招?安某某的粉丝呢?脸疼吗?】 【不上北大不改名:这题我会,楼上连用四个疑问句,不仅加强了语气,也让想要表达的情感更加强烈,展现出作对于某人不打自招一事嘲讽。】 【炽天使加百列:有一种没被知识污染过的愚蠢。真服了,说话不过脑子……不是(怎么有一种洗白的感觉)我是说死不承认现在脸被打的哗哗响。】 【势利眼滚走:就是不小心把架子踹倒了而已,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说的你们没有犯过错似的!】 【兔子白又白: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不小心踹到?没听见周天王说‘气不过’这三个字吗?他分明是拿晾茶叶的架子出气故意踹倒的。】 【观鱼不要大山:周真讨厌,要不是他乱说,我家哥哥怎么会多出这么一个黑料!】 【启明星:???现在的粉圈都成这样了吗?】 【若静若轩:韩牧归在叫嚣什么?韩国回来的了不起?不还是混不下去回国吃我们这碗饭吗?他在高贵什么?】 【草原牧羊:别怪我家弟弟,他最近因为一边练舞一边备考学的有点傻,话有些不过脑子。】 【放牧者:没错没错,高考多重要啊,肯定要认真对待是吧!原谅他的口无遮拦吧!球球jpg】 【苏武几时归:哥哥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了,绝对不是因为看不惯某人,球球大家不要骂他!】 【苏武几时归:(要是骂了他,就不能再骂我了哦!)】 【缝缝补补:我天,他真的好有礼貌,他甚至用上了标点符号 !】 安若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恼怒有怨恨,唯独没有羞愧。 心情杂乱,说出的话语气也不好,“当时心情不好,就碰了一下旁边的架子,谁知道他这么不结实,轻轻一碰就倒了!” 刘大娘正为今年夏天的生计发愁,冷不丁听到这推卸责任的话,一向没脾气的人都被搞出火气,“架子是今年在李师傅那刚打的,他家做的东西谁用了不说一句好。以前晒东西刮大风都没把架子吹倒,现在轻轻一碰就倒了?!” 骗鬼呢? “李师傅做的东西就是好,不仅雕工好还结实,俺结婚的时候打的那套家具几十年了还在用。”一位大娘插话道。 却被安若轩狠狠瞪了一眼,大娘被吓一跳,回过神来也不认输:“瞪俺干啥!俺又没说错!随便打听打听,李师傅做活这些年哪家不是赞不绝口!” “犯了错主动承认解释清楚,俺们又不会揪住不放,这教育还不如俺们村里的小孩!” 大娘唾了一口,十里八乡她卫凤英可是吵架的好手,瞪她?要不是看你们是村里的摇钱树,老娘可不止说两句就过去了。 安若轩红了眼,声音也是低低的带着哭腔,似乎被说的有些伤心,不经意透露出几分脆弱,“我没有……” 眼睛扫动着望向梵岐,见他面无表情地移开,又看向导演,希望导演能相信自己。 张岩已经一脸麻木,一不留神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可是心有所属的人,而且也不好那一口。 这时,卫希姗姗来迟,一手牵着喻回,一手手中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黑东西。 “呐,证据。” 走近,卫希抬起手将东西递给姐姐,脸上是依旧的故作大人模样的老成。 安若轩听见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没来得及掩饰的震惊与慌乱,他明明没有在附近看到还有别的摄像头。 卫周接过:“哪来的?” 卫希抬起小脸,眼中带着孺慕,“这学期生物作业,观察月季花的生长过程,绑在吴奶奶门前的花树上。” 卫周想起来了,这个摄像头还是她给买的,只是没想到被这么用。 吴婶子一拍大腿,“俺想起来了!当时小希还问过俺,摄像头还是国俊装的。” 耿国俊,吴婶子的儿子。 视频中,安若轩越想越气,没想到竟被安若寻抢了风头落了面子,老母鸡恰巧经过,被发怒的安若轩狠狠踹了一脚,老母鸡也不示弱,趁安若轩没反应过来对着脚脖子狠狠啄了下去,留下明显的带着血迹的红痕,不仅如此还被扑腾的翅膀扇了几下。 接着就见安若轩面目狰狞,神情狠厉,与以往营销的形象大相径庭,对着老母鸡不停地踹过去,扭曲的面目和脖子上爆出的青筋一看便是用了极大的力气,难怪,老母鸡的死状那么凄惨,被人发狠的活活踹死的。 众人看了面露不适,这画面确实血腥,很难不让人怀疑安若轩的心理健康。 不忍再看的嘉宾直接别过头,心里却多安若轩做出几番评价,无论如何,不适合接触,不应该接触。 弹幕一瞬间平静,而后像是暴雨过后的洪水般涌出,沾满了屏幕,一串串交替,眼花缭乱。 【一条咸鱼:贼喊捉贼玩得挺溜啊!难怪一直叫嚣得那么厉害,是想污蔑别人啊!】 【拜拜就拜拜:他好强大的内心,明知道作案者是谁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谎,把祸水东引。】 【下一个更乖:建议深查,这熟练的样子不像是初犯!】 【不上北大不改名:(艹皿艹 )小孩子惯会伪装?呵!他是把小时候的自己代入进去了吗?】 【玩图思锐:会说多说,我爱听!】 【克莱因蓝:不会骂人,那就表白一下各位网友吧。】 【轻舟已过万重山:大瓜大瓜!快看微博!我糙,有视频还不够,某人竟直接自爆,这是生怕自己不会发现吗?】 【故里:怎么感觉这段音频听起来有种…嗯…春天的气息?】 【祸水别想东引:(东张西望)(乱瞄)就我好奇这段音频是怎么来的吗?】 【你别太爱:你们成功让我又听了一遍,音频中另一个男声是谁?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花开的声音:安某某和谁一间屋子,你们细品…】 第18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8 第二十一章真相大白 &退出节目组 网上骂声一片,时刻观察网上动向的导演组自然也看到了四处流传的音频。 嘉宾们都没有说话,毕竟安若轩的背后是安家,他们无权无势的也得罪不起,平白无故的,更不可能上前补刀。 村民也是欲言又止。 农村人都讲究邻里和睦,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是实践检验出来的真理,故而说话做事也是有进有退,顾着大家的面子,只是这一次,替人尴尬的毛病明显忍不住又犯了。 其他人不说话,周与颂可不怕得罪,何况他这人向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且还是当场报,安若轩之前污蔑他的事他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呦,这么清晰呐!某人不会还想狡辩吧?” 安若轩泫然欲泣,之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要哭了。 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只不过每一个人泛起怜悯之心,视频里踢老母鸡时凶狠可怖的样子可不像是演的,谁知道现在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南安还不知道此时自身难保,上前拍了拍安若轩的肩膀安慰着,安若轩顺势靠在秦南安怀里。 秦南安身体一僵,忍着没将人推开,心里却止不住地骂蠢货,“谁都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若轩当时可能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事后一定会对这位婶子做出补偿的。” 一番话,没有一句道歉,这时候才想着洗白,这两天干嘛去了,死不承认还想祸水东引冤枉好人。 艺人艺德,边没沾上一点! 事到如今,推卸责任可只会引起不满,同情与理解不该是给你的。。 【周周不是粥粥:听到这儿,我不仅怀疑黎哥和周天王有一腿,我还怀疑秦南安和安某某狼狈为奸!】 【不上北大不改名:加我一个,安若轩看着不是好人,秦南安听着不像好人,三观歪到没边了!】 【灰太狼最爱红红:加一,俩人都不是好的,靠,安若轩视频里那个表情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不穿鞋就不会湿:加一,谁说中国没有恐怖片,找安某某出演!】 【白日梦想家:楼上,夺笋呐!】 导演叹了口气,心里对秦南安的做法表示不满,但也没有当场指出,“既然人已经找出来了,那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没等安若轩将心放下,导演补充道:“按照原来的约定,《犁渔》节目组和艺人安若轩永不再合作,根据签署合同条款,事出之因在乙方,合作解除,乙方按照合同要求应赔偿违约金。 除此之外,艺人工作室应做好和村民的后续赔偿工作,同时,我张岩永不再与安若轩合作,以后我拍的电影里绝不会出现该艺人的名字。” 紧接着话头一转,语气也变得和气平静,“小村长可以继续监督,如果后续赔偿方面有什么问题,欢迎和节目组沟通,qs集团的律师团队是我们的底气。” 众人还没从视频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听到qs集团又倒吸一口凉气。 也难怪众人震惊。 qs集团,名下无数分公司遍布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完备的生产流水线和专利技术使其不受制于人,产品更是涉及各行各业并且都在业内有很高的知名度,上到生物技术、航空航天领域,下到日常生活用品,都有qs集团的足迹。 而qs集团强大的律师团队,每一个人都经过层层面试选拔,用过五关斩六将来说也毫不夸张,最后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留下来,且每两年还有一次资格检测,没及格的人则被派到分公司历练,再从分公司选择卓越着填补缺位。 入选之严格,使得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单拎出来都是一个战队里面的mvp。 安若轩即使没了解过商业,也听说过qs集团律师团队的威名,脸控制不住的白了白,他好像已经能预测到自己的下场。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等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橙红的太阳已在不知不觉间靠近西山,炙热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安若轩黯然离开,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 “妈妈你帮我想想办法,这个节目我一定要回去。” 安若轩攥着手机给安母打电话求助,眼睛望向拍摄的地方带着报复的狠厉。 “不管用什么办法!” 安母被挂了电话,责怪地看向一旁的安父,“看你的好儿子,安安不能上节目都不知道帮一帮,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回来!” 两人已经冷战几天,面对妻子的质询,安父冷淡道:“他也是你儿子。亲生儿子。” 安母一噎,继而叫嚣,“我能不知道他是我亲生儿子,除了会气我,还能干什么?人心本就是偏的,安安陪了我几十年,我不能对他好点?!” 安父不语,拿过报纸遮住眼睛,不再看发疯的妻子。 自从将若寻找回来,每天不是在抱怨就是在发疯,一点清净日子都没有。 要是不相认就好了。 安父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你不会得意太久。” 安若轩走前,靠近周与颂咬牙切齿留下一句话。 周与颂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一直注意着老婆的梵岐瞧见,不动声色地靠过来,“他说了什么?” 周与颂心情本就不好,心里骂了几句花心大萝卜,嘴上阴阳怪气道,“这么关心他说的什么?” “嗯。” 周与颂眼一瞪,明明白白写着,不解释清楚你就完了! “他说的不好听,想听什么我给你说。” 他严重怀疑安贼想抢他老婆,关键是两人每次都无视他眉目传情,安贼一看过来,老婆就回望过去。 要不是这一举动,他才不会担心人被一个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不仁不义、人模人样的垃圾勾走。 安贼惯会装可怜。 他自然不怕安若轩这个情敌,怕就怕在,恋爱脑有十级滤镜。 周与颂抬眼神情严肃专注,梵岐被盯得发毛,疑惑又从心地晚回去。 周与颂却失望地收回视线,只撩却不负责的坏家伙。 【一心不能二用:吐艳的人走了,本磕学家终于可以安心磕cp了。】 【大志若鱼:黎哥,黎影帝,我恨你榆木脑袋!鱼鱼老婆明显是吃醋了嘛!快哄哄他!】 【春山已阅:???唯粉带头磕?】 【知周:活该,让你眼睛不专一,看着安某某离开的背影干嘛?!】 【江吟悦:我可以证明,我拿八倍镜看的,并且截图分析良久,得出结论如下: 黎影帝望向安某某的眼神里没有爱恋不舍,反而有亿点委屈和泛酸,不行了,牙快被酸倒了,嘶~】 第19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19 第二十二章 可恶的臭情侣 【别喂我狗粮:呦呦呦,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咦~】 【男德班班长:尻,该死的臭情侣,我老婆呢?我老婆呢!哦!我老婆在这呢!(秀老婆(再亲一个)嘻嘻~)】 【你别来我无恙:嗝~我拿着狗粮和你一起……玛德,砸死你!】 【白话文: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秦南安?】 【红豆薏米茶:怎么,我们秦导还惹到你们了?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见一个就喷吧!】 【白话文:我说什么了……我没素质行了吧!看不过我就喷怎么啦!】 …… 互联网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cp磕着磕着开始新一轮骂战。 不时飘过几个善意的弹幕也被下意识忽略或装作没看见。 出现了这种事故,导演只好暂停拍摄休息一天,让大家整理整理心情,尽快恢复拍摄状态。 梵岐中途被一通电话喊了回去,等处理完事情回来正好赶上上午九点的拍摄。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观看人数在那呢,不会扑街。” 满策拿着导演组人手一个的同款保温杯慢悠悠地嘬茶,不紧不慢地安慰道。 “行吧。”张岩放下手中的设备也跟着坐下来,“再增加一个摄像头,隐秘点,以后再发生什么事也好应对。如果抓拍到什么趣事,剪下来当花絮。” 满策双手捧着保温杯略作思索,“也行。和村长商量一下。” 张岩望向嘉宾们的方向,眼里隐含着担忧,咖位和资历摆在那,应该不会有人不长眼找她的麻烦吧。 暗箭难防,有备无患。 没什么坏事。 “好久不见,大家想小来了吗?为了早些见到大家,小来可是带着任务和期待闪现的。” 主持人机械的声音响起,明明带着满满的金属质感,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明媚活泼的少女形象。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季节变动,劳动不止,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帮助农民伯伯们一起搬玉米! 由于上一个比赛未能继续的缺憾,接下来还是以小队的方式进行竞赛,获胜的队伍有积分奖励和村民们准备的大礼包,输的队伍就只能接受惩罚了哦。” 分组进行时—— 第一组:黎靳岐,周与颂,梅若溪,钟音亦,谢西窈、闻之洲。 第二组:秦南安,安若寻,韩牧归,李梦叶,齐缘欣。 【六神花露不要水:看到这分组我笑了,导演是生怕拆散人家小情侣吧?】 【苏武何时归:我也笑了!韩牧归:“她打人真的好疼”哈哈哈哈~】 【不上北大不改名:楼上夺笋呐!】 【闻弦知雅意:我家姐姐真man~舔屏,嘶哈嘶哈~】 【茵茵向荣:什么你家的?明明是我家的好不好!】 【来掰头:这腰…这腿…这身材…钟姐姐有福了…】 【陇西行:楼上你在说什么污言秽语,简直大逆不道,不知所谓,骚话连篇,到底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地址在哪里?我亲自上门求教!】 【粉色行李箱: 好家伙,我拿出我七十斤的重锤……给你敲个核桃。】 玉米地是在村庄的东边,河南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再加上涉县本就地处秦岭-淮河一线稍北,无论是南方作物还是北方作物都能见得一二,主打的就是一个种类繁多。 走过金色的麦田,燥热的微风吹皱满池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闪烁着粼粼波光。 齐缘欣本就是农村人,在麦地前驻足,不用多做什么,仅是看着,满足感和获得感就油然而生。 这是农民伯伯忙碌半年的成果,也代表着半年的希望。 往大了说,更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 你想,它得多么重要! 你看,农民群体多么重要! “走啊!呆这儿看什么?你不期待村民准备的大礼包吗?很可能有上次吃到的叫花鸡哎!” 韩牧归猛地拍上齐媛欣的肩膀,催促着人往前走,对即将到来的比赛跃跃欲试。 齐媛欣在镜头前维持着女明星该有的素养,对韩牧归笑的温柔,一只手伸向肩膀处看似轻缓实则用力将那双爪子拍下。 韩牧归一瞬间面目扭曲,手好像不是自己的感觉越发强烈,疼痛感不断刺激着大脑,痛的失去表情管理。 跟上齐媛欣的步伐,等疼痛感下降韩牧归好奇出声发问:“你吃什么长大的?” “我说了不要碰我你非不听。”齐媛欣把挡住视线的头推开,没好气道:“吃大力菠菜长大的,要不要给你寄一份?” “这么神奇?” 齐媛欣无语凝噎,不想跟傻子交谈。 【草原牧羊:弟弟干什么呢?害怕还往前凑!他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字母属性吧?】 【不上北大不改名:韩牧归被打时:表情管理能力基本为零,我想知道那位小姐姐打人真的很痛吗?】 【白菜豆腐价:什么“打人”?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而已,那叫“温柔的抚摸”!】 【哈哈哈……小姐姐:我就一个大无语!白眼.jpg】 梅若溪擦擦脸上浸出的汗笑着说了句,“年轻啊,真好。” 谢西窈与钟音亦下意识望向对方,片刻,相视一笑。 快走几步,谢西窈追上钟音亦牵住人的手握紧,钟音亦回握,心中是一片安宁。 你都这么勇敢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 周与颂见状,望了一眼似在独自沉思的梵岐,“咳。” 沉浸在思考中的梵岐连忙抬头,观察着周与颂的脸色,担忧问道:“生病了?” 周与颂忍住即将出世的白眼,不断告诫自己,自己选的人硬着头皮宠也要下去。 “你的浪漫细胞是不是有点匮乏?” 梵岐不明所以,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福临心至,握住老婆的手忍不住绽出一个笑,带着宠溺和意外,给青年近距离暴击。 周与颂嗔怪瞪了一眼,也禁不住嘴角越来越翘。 笨蛋。 秦南安&安若寻&梅若溪:……这里是休闲综艺,不是心动现场! 牵上老婆的手,梵岐继续和系统对话: 【那我该怎么和他说?】 百福吐了口黑烟,胖乎乎的身子左右甩了甩变了个色。 宿主现在是越来越暴力了。 统生艰难。 【主动说呗。】 觉得四个字加一个标点有些敷衍,害怕再被电击,百福求生欲上线补充道:【宿主咱们是攻略方,要主动的!小心大佬您老婆被反攻略!】 梵岐对谁攻略谁不甚在意,【会影响结果吗?不会就没事。】 系统对宿主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没有人能质疑它的专业度 。 【主要是一个人长时间付出没有结果是会厌烦的,哪怕他当初抱有满怀的热情,随着时间的消磨,最后结局必然是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才知道后悔。】 这可是它多年看小说,再结合前往小世界做任务的前辈们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绝对童叟无欺,堪称恋爱箴言。 第20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0 第二十三章 报复&自食其果 【那我该怎么做?】 系统按捺住激动,激动地宣扬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主动上啊!】 梵岐再次陷入沉思, 主动……上? 百福错过那一闪而过的黄色,继续鼓吹:【对啊,宿主你不主动他就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猜来猜去,赌来赌去的多累,咱们主动上直接把安全感拉满!】 梵岐点头,说的有些道理。 好一个无障碍交流! 到达比赛地点,两片相邻的玉米地被一道沟隔开,延伸出一条缝隙。 花生、芝麻、大豆均已收割,只有玉米孤零零地直立着,等待着被掰下、装袋,晾晒,然后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售卖。 休息时间结束,主持人一声令下两个队伍开始比赛,炎热的天气下,不一会嘉宾们就汗流浃背,劳累感随着时间的增长越发强烈。 “这真的是休闲综艺吗?”韩牧归直起腰,因为长时间弯腰脑子里像藏着一个漩涡,晕厥感十分上头,眼前发黑,脚步杂乱,身体也东倒西歪。 没两步远的距离,齐媛欣见状扶了一把,韩牧归脑袋顺势磕在齐媛欣肩膀上,风中一叶浮萍终于有了支撑。 齐媛欣被蠢到了,弯腰低头那么长时间,站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慢点。 “你来之前没看导演是谁?张导是转型拍综艺,听说给自己找了个老师,有满导在,休闲综艺都得披个马甲。” 韩牧归眼前渐渐明亮,脑袋里的眩晕感也慢慢消退,听罢扁了扁嘴委屈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综艺。” 齐媛欣诧异看过去,“你来之前经纪人不教?” “经纪人环球旅行去了。” 齐媛欣了解完,看小可怜的眼神望过去,有怜悯,有好奇,摊上这么一个经纪人还能火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经纪人不负责任的程度和这厮的智商来看,哪一个都不成立啊! 经纪人:首先,我没得罪你们任何人…… 被齐媛欣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韩牧归原本以为自己能毫无波动,没想到还有点羞耻心。 不应该啊?经纪人背锅不都背惯了吗?自己怎么还会心里发虚? ****** “安安已经把自己关进房间两天了,你都不着急吗?” 从楼上下来,安母一脸愁色,瞥见坐在沙发上悠闲看报纸的安父,脸色一变责怪起来。 “孩子自己想不开,我着急有什么用?” 安父换个方向翘起二郎腿,背靠在沙发上,嘴上说着不关心的话,却拉过安母的手抚慰着。 此时二楼。 安若轩就像患了躁郁症似的,想疯狂地摔东西可安父安母就在楼下,只要摔下去,自己多年在他们心中的印象恐怕就要推翻。 果然比不上亲生孩子。 说什么就算安若寻找回来了,他安若轩仍旧是他们最爱的。 领养的哪比得上血缘的羁绊。 安若寻不帮他说话致使他离开节目组,安父安母不也只是嘴上说了两句,根本没想追究他的责任。 就连刚才,安母也只是轻轻敲敲门安慰两句就离开了,根本就不关心他! 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安若轩想罢,心里还是憋着一股火气,余光看见躺在沙发上的熊猫玩偶,翻箱倒柜找出剪刀对着玩偶狠狠刺下去,好像这个就是他的仇人。 不一会儿,可爱憨厚的熊猫玩偶被剪得支离破碎,四肢与身体分离,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洞,内里的棉花露出来,被蹂躏,被踩扁,散的到处都是。 恼意被缓解,安若轩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置顶的号码,语气恶劣藏着恶意,“两天了,东西还没安排好?”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安若轩冷静下来,“再加一百万,那些东西我今天就要看到。” 假的又怎样?凭空捏造又怎样? 三人成虎,有人信,那就是真的。 剩下的,就是墙倒众人推。 一张嘴,怎么和整个社会抗衡? 安若轩目光移向面前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正是《犁渔》直播现场。 幽幽地望着带着屏幕中笑意的面庞,安若轩勾起一抹笑,看谁能笑到最后。 午间休息。 韩牧归摊在椅子旁边,连坐在椅子上都是一种奢侈,因为起来还需要力气。 工作两小时,大概需要一天来缓解,韩牧归心里计算了一下,反正现在是一个手指都不想动。 伸长脖子看了一圈,韩牧归默默爬起来坐端正,双手放在膝上,规矩的像个正在听讲的小学生。 心中怀疑呐嚎:你们不累吗?看着一个比一个轻松? 梵岐是真没有觉得累,这点工作量跟以前在冥界时相比算不得什么,而黎靳岐这个身份又是一个敬业的工作狂,去娱乐圈演戏不够,演什么像什么,还把家里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堪称业界楷模。 资本家看了都要流泪,抢占市场抢不过也就算了,某人竟然还发展副业。 周与颂一直坚持锻炼,本身力量并不弱,稍微贴身的衣服就可以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结实且有力,梵岐深有体会。 钟音亦出身书香世家,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礼仪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不雅的一面。 其他人则是出于一种好胜心或是明星的包袱和素养。 【无巧不成书:看出来了,弟弟是真的不装了。】 【周周不是粥粥:嗯……越来越放开了,是真把节目组放心里了,当家了。】 【草原牧羊:好可爱!知道自己坐好,弟弟真是未来可期!】 弹幕上一阵和平,微博上却掀起了腥风血雨。 起因是一个大v发的一条采访视频,而后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是安若寻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 采访中是一对夫妻对安若轩的指责与批判,两人一副穷苦相,连哭带喊自己多么辛苦将人抚养长大,现在却连一个安身之处都找不到。 接着开始讲述安若寻的黑历史,打架、逃学、早恋……把人塑造的无恶不作。 —————— 商商:求发电,求花花(o(╥﹏╥)o) 第21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1 第二十四章 报复&自食其果(2) 与此同时,被爆出来的还有周与颂两年前突然爆火的“真相”,以及爆红之后的娱乐乱象。 找金主,睡粉…… 为了更加吸人眼球,有关周与颂**的几段视频被传到网上,浏览量和播放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值。 【悦己:我真的是无语,娱乐圈搞人就不能整点新套路?又是那老三样!见鬼的会相信!】 【汪汪队立大功:加一。上一个因为睡粉被网暴致死,上上个患上抑郁症跳楼,上上上个被自家私生一刀捅进医院……现在还来,有完没完?!】 【窝系na镁铝:这谁搞出来的,矛头指向周天王和安老师,不会是某某某吧?】 【枕雪:无障碍阅读。捂嘴.jpg】 【走走走:能把安老师的成长经历查的这么一清二楚也算是真爱无疑,就是编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不是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竭泽而渔:鱼鱼真爱粉八年老粉,我能证明视频中的人不是鱼鱼。不说身材,身高都不一样,看2020年的演唱会之后的粉丝福利视频,黑丝…渔网…腹肌…翘臀……不说了……(流鼻血)(扭曲)(阴暗爬行)(鼻血止不住)(卒)】 【岐山道士:资源!资源!网址在哪?网站在哪?!!!】 【铁犁牛耕:(仰头,捂鼻子)刚看完,指路,围脖。】 【轩轩:无语,两家的粉丝洗吧,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莫奈画像:楼上多大脸啊!信不信关我毛事!】 直播间没和平多久,几家的粉丝混战就已经开始,多对一,虽然战力远远高于安某某的粉丝,但是这绿茶和死不悔改的语气把人恶心的够呛。 安若寻被导演喊去,不一会儿周与颂也离开了拍摄场地。 “老大,东西全都发了。” 留着小胡子的矮个男人坐在电脑前摆弄着,监视了一会流言动向,求问道:“但是没人信啊,还进行了一场骂战,雇主好像完败。” 男人被这奇景惊到,有些愕然。 被叫老大的是一个络腮胡,闻言,凑近电脑瞅了几眼,摇摇头 “不得人心呗。” “流量有了,就把这东西撤下来吧,换下一家的。” 矮个男人拿起手机找到接单群,“老大,下一单是黑原雇主的。” 络腮胡掀开眼皮,“所以?” “刚给咱们送完钱,是不是不太好?” 络腮胡终于正眼瞧过去:“难怪说人不可貌相,你这长相与品德不符啊!那谁给了三百万,这个雇主给了七百万,也不是说钱的事。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咱们得有职业道德,那谁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位才是咱的金主爹。” 矮个男人咳了两声,心里叨叨:钱很重要! 安若寻关掉微博界面,打开找人联系的水军工作室。 【不解: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发出去。无中生有是你们的强项吧?上次怎么说的,这次就怎么编。】 打完最后一个字,安若寻收了手机。 不是他想动手,他只是一报还一报。 【他污蔑你老婆!】 【愣着干嘛?动手!还回去!十倍百倍!】 跟着宿主的时间越久,百福的本性暴露的越彻底。 一听要搞事情,百福立刻待命,【放心宿主,比谁找资料能力强?百福能把他从小到大穿的的底裤颜色查出来!没有的百福捏造事实的能力也是杠杠滴!】 这么爱搞事? 【要不你换个形态,乖巧的白糯米团子形象和你现在表现的性格有点割裂,看着怪难受的。】 百福听罢噘噘嘴,打着圈飞了一会,从白糯米团子变成了黑糯米团子。 白切黑? 也行…… 两拨水军带来的信息将原先的一切冲垮,不仅是买的水军,再加上粉丝超强的战斗力。 没缝的蛋都能啄出一个缝来,更何况这只单本就满身裂纹。 安某某耍大牌、抢新人资源的事被挂到网上批判,用恶劣手段将公司新人送到**换取资源,恶搞男女关系甚至男女不拒被各公司耳提面命。 接着睡粉、找金主走了一个循环被按在安某某身上,更甚者被曝出吸d、r国。 演艺之路走到尽头,连安家公司也受到波及。 由于安若轩经常代言自家公司产品,靠着安氏走后门,形象一旦崩裂,股票必然大跌。 安父回家越来越晚,家中争吵不断。 墙倒众人推,先是供货商出了问题,后来原料商解约,再有公司争抢合作,原本摸上二流豪门门槛的安家快速落败。 安若轩负气出走,在酒吧被得罪过的人暗算,搞起了np,染上了疾病。 昏暗的包间里,安若轩被一盆水泼醒。 下巴被用力捏住抬起,穿着花衬衣的颓丧青年蔑视安若轩着惨白的脸色,“污蔑老子嫖娼?搞老子的未婚妻?安若轩,坏事做尽的时候想过自己有今天吗?” 透明包装袋里白色的粉末在混乱的灯光下不显眼却不可忽视。 “尝尝?” 颓丧青年晃了晃透明封口袋,笑得不怀好意。 松开钳制着下巴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安若轩的脸,“这可是当年你对我做的事。别害怕,只是还给你。” 保养得白皙的下巴上一片青紫,安若轩被绑在椅子上无法挪动,刚松开又被几人捏着下巴将白色粉末灌进去。 “你不得好死!等我出去……” 话没说完,被一巴掌打断。 颓丧青年换了一副脸色,神色疯狂像是被压制百年的厉鬼再见到仇人,狠狠踹了一脚过去,连踢带喊发泄着:“老子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行啊,我等着你来报复!就看你能不能‘出去’。” 等打累了,青年再次变得颓废萎靡,像落败的花被碾到红尘里。 无力地坐到地上,累极的喘息声透着平静: “报警,顺便将某人在这做的事透露给媒体。” 当晚,某艺人在酒吧打群架*并且疑似吸毒的消息冲上热搜,各媒体争先恐后进行报道、撰稿。 某艺人戴着手铐押送进警车的视频更为此敲下实锤。 白色粉末是粉笔灰,但的确是高中时候安若轩强逼着青年咽下去的东西。 只不过谎言已成既定事实,就算解释了又有谁会相信。 毕竟某人被押送进警车时确实神志不清。 第22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2 第二十五章 番番 安父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走进一间无人的办公室,“请您稍等片刻,我们总裁马上就到。” 安父心中忐忑,想找对付公司的幕后黑手,没想到还没开始动手查就直接被约见。 现在恶人做事都这么猖狂了吗? 还真是让人生不出好感。 而在见到所谓的总裁就是自己找回来不久的儿子时,安父怒急攻心抬手就想招呼过去,“长这么大良心长到狗肚子里了,伸手对付自家人?!” 手在半空中被保镖拦住,安若寻低头沉默片刻,面色看不出对安父这一行为的失望或者痛心。 “安董事长,我特意请假回来可是想给你送好东西的。”安若寻将助理手中的资料递给安父,观察着安父的表情变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您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都不在意您的公司,还怕我这个刚找回来的儿子出手对付吗?” 手上的那份资料是安若轩出卖安氏集团内部资料和机密的证据,要不然为什么他的公司会这么轻易地将安氏集团的合作抢过来,多亏有“内部人员”帮忙啊! 安父涨红了脸,“你弟弟最近出了事心情不好,再说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如果不是你想对公司动手,教唆他,他会拿走这些资料?” 安若寻怔住,这滤镜值拉的有点高了吧? 被安父强行辩解的样子逗笑,不知道是安若轩这些年形象树立的不错,还是安董事长在自欺欺人。 安若寻挑眉不在意地一笑,“那安董事长再看看这份。” 这份资料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给他的,黎靳岐、周与颂、秦南安的名字再心中过了一遍,安若寻面上不显,“能让您好好了解了解您那什么都不懂的乖儿子的好东西。” 好东西的重音落在安父心上,脑海咯噔一声,平静接过,越往后看越让人失望。 校园霸凌、早恋堕胎、拉皮条……这真是他的孩子吗? 安父气得浑身颤抖,可资料上的权威印章让他知道这份资料的真实度,安若寻也没有拿着假资料欺骗自己的理由,一查就知道的事情没必要作假。 事实上,安若寻还真做了假,资料三百多页的厚度安若轩顶多犯了两百多页的罪,剩下的都是他编撰的罢了,真的假的掺在一起,真真假假,谁分得清? 最后,安父一口气没上上来,气晕了过去。 安若寻再次沉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安父的境况固然可怜,可原主得死正是这一家人的冷漠与不理解造成的。 领养固然感情深厚,但亲生儿子找回来后即使感情不深也应该给些关心和宽容。 在几方压力下,不出一月,安氏很快撑不住倒闭,破产结算时还完债款,手中只余几千万,还被全部用来捞安若轩。 搬离别墅那天,安若寻驱车来看。 “你来干什么?”安若轩死死盯着来人。 经过几番打压与低谷,安若轩的脸上带上了沧桑和颓意,唯一不变的是对安若寻的恨意。 “看看新房子。”安若寻平静道,眼神无波无澜,丝毫没把弱者的叫嚣放在心上。 再次面对这个儿子时,安母丢失了趾高气昂,带着尴尬与不适,几次想张口,却想不到说什么。 安若轩再想和安若寻争执,被安父安母强制拉着离开。 安若寻望着三人相扶远走的背影,即使最后一刻,即使散尽家财,他还是没被放弃。 安若寻,你好好看看,你期待的家庭,在他们的意识里你好像并不是他们家中的一员。 到最后,你什么都没留住。 不过这都是后话。 打电话叫人将安父送进医院后,安若寻便买机票回了拍摄现场,满铁公鸡一毛不拔只批了一天假,除去来回只剩几个小时处理事情。 第23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3 第二十六章 错解 “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旁若无人了?” 将掰下的玉米棒子递给梵岐装袋,手也被人顺势拉过去。 “有吗?”梵岐明知故问且不知悔改,“休息一会,不会输的。” 周与颂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挣了挣没挣开,“松手,热。” 相处的这几天,周与颂基本摸清梵岐的性格,一不顺意就装可怜还没脸没皮。 什么高冷冰山,不近人情,都是装的!人设! 不过脸是真好看,简直按照他的xp长的。 冲着这张脸,性格勉强可以包容。 啧,谁知道他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目中无人的样子。 “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还有半个月就要结束,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周与颂看着落日突然想到什么,带着私心询问道,“我是说这个节目结束后你有什么安排?” 梵岐的回答同样带着试探:“结婚。” 他有未婚妻? 周与颂心里一个咯噔,他既然看上了这个男人自然对他进行了调查,毕竟他自己的身份…… 调查中他也知道梵岐,更准确地说是黎靳岐,就是qs集团的总裁,黎家长子,二十二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进入娱乐圈,只花了一年时间,二十三岁一剧爆红,同年,任职qs集团的总裁。 家族企业,出身显贵,自然逃离不开家族联姻,有未婚妻也无可厚非。 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梵岐当然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单蠢和厚颜无耻。 商场上,有人说他强大冷漠、不近人情,也有人说他杀伐果断、眼光毒辣,无论哪一点都和他最近表现出的沾不上边。 周与颂回忆罢,低下眼睫,抿了抿干涩的唇。 那他和他算什么呢?玩玩? 有钱人家的子弟都爱玩,结婚之前不会收心,他也是吗? 梵岐余光观察着周与颂的动作,看他低下头心中不安。 拒绝吗? 梵岐有些委屈,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不能结婚? 他想白嫖! 他已经和老头子说了,但看情况儿媳妇好像要带不回来的预兆。 想到系统说的主动上,梵岐疑惑了,他上的还不够吗? 周与颂猛地站起来,惊了还在迷茫的梵岐,由于高差看不见周与颂的脸色,只听见青年坚定的声音一字一顿—— “不、可、能!” 说罢,转身离去。 脚步匆忙,像是怕听到反驳。 最后两人心事重重,效率不高,一组竟是输了。 将一亩地收割完也到了下播的时候,吃过晚饭,梵岐坐在民宿楼的大厅前,思绪随着坐下的摇椅晃晃悠悠。 思考了一下午,梵岐仍是不得其解。 “大哥哥,你有钱吗?” 小鬼头喻回跑过来在梵岐身边蹲下,两只大眼睛清澈透亮,黑黝黝地泛着光,懵懂又灵动。 梵岐直起身与小孩平视:“要多少?” 喻回纠结了一会,握握拳下定决心,“大哥哥有多少?” 梵岐觑了一眼似犹豫又果断地的小孩,将支付宝打开,递到给小孩眼前。 【又是想暴富的一天:个、十、百、千…亿、十亿?!!?!!窝草!!!不好意思,见到钱下意识就想数。】 【不想说话:多谢楼上,让我知道这个数是我当牛做马一辈子都挣不来的。(?_?) 】 【打工人是人上人:他喵的,我才立完g说以后都不说脏话了!!!】 【白日梦想家:靠!这账户余额比我手机号都长!!】 【考专八:他喵的!我也想说他喵的!什么叫比你手机号还长,这余额他喵的比我的命都长!!】 【恋爱脑挖野菜:拜托,秀余额的时候不要让摄像头看见,摄像头看见就等于我看见!好了吧!河南新增红眼病患者一名!】 【周游世界:加一,两名!】 【自渡:这么多钱一辈子花的完吗?需要我帮忙吗?联系dd,电话是:139*******】 【风向蓝衣:出手这么快,果然互联网多大神,学会了!】 嘉宾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无他,就是看见已传很长的数字。 喻回正好背对着梅若溪几人,手机上的余额因为距离有些模糊,但长度不短。 梅若溪:“年纪轻轻养老钱都赚好了,人比人,气死人呐!” 出门在外,梵岐维持着人设,“听说梅姐投资的几个公司数据一路走红,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梅若溪生出些许诧异,“小黎对股也有研究?” 梵岐谦虚:“学过一点。” 韩牧归在一旁补充,“黎哥大学修的是纽西斯特大学金融系。” 他爹天天在他面前说黎家的长子多么优秀,小时后成绩好,接手家族生意后也是不弱于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 他想不知道都难。 众人只以为韩牧归是出自对偶像的了解,没有多问,周与颂却看过去一眼,刚来时这家伙就非常主动,这是想撬墙角? 不怪周与颂草木皆兵,优秀的人从不缺乏追求者。 韩牧归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回头向四周观望什么也没发现。 周与颂早已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沉默。 黎靳岐这个人他就看中了,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正常手段不行,那就用非常手段。 qs 集团是很庞大厉害,但伪造一个人的死亡对于黑道的无冕之王来说,不过是平常作业。 ———— 看到书架的数据,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我每天更那么少还有宝宝坚持追更!感动大哭.jpg 没有存稿让我很头秃啊!!!!(w( ̄_ ̄)w) 第24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4 第二十七章 身世 顾及小孩的自尊心,梵岐将喻回领进屋。 “六一是我的生日。”喻回继续纠结,不是犹豫,而是不知该怎么表述。 梵岐以为小孩想求一份礼物,点点头示意小孩继续说。 “我想给奶奶买一份礼物。”喻回因为紧张手来回放下抬起,“可是我现在钱还没攒够,大哥哥能借我一点吗?” 说完,渴求的目光望向梵岐,同时还带点小心翼翼。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去天国了,自从奶奶领养我开始,一次都没回来过,奶奶养我长大很辛苦,我想给奶奶一个惊喜,让她开心。” 梵岐动了动唇,他知道去天国是人类对死的委婉称呼,小孩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沉默着拍了拍小孩的脑袋。 许是有人关心,小鬼头鼻头泛酸,眨眨眼努力不让自己掉小珍珠,于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小颖的妈妈虽然打她,但是会给小颖买好看的新衣服;小希的妈妈虽然很少回来,但是我偷偷看过她比奶奶院子里种的木棉花还要漂亮;小晨的妈妈最温柔,会奖励小晨考的100分…… 我比她们都厉害,奶奶也会夸我,但是我没有爸爸妈妈。要是爸爸妈妈也能买回来就好了。”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喻回用力揉了揉眼,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更长时间,直到眼泪干涸才将手放下来。 梵岐无法感同身受,但尽力做到换位思考。 蹲下身与小孩视线齐平,回忆这脑中的影像,梵岐眼神虽不算得上温和也是极有耐心,“那喻回想给奶奶送什么礼物呢?” “想买大蛋糕。” 喻回努力眨眼,想把泪水眨回去,“叫上小伙伴们一起吃,奶奶就不孤单啦!还有村长爷爷,奶奶说村长爷爷帮了我们好多,恩情比天大,要邀请村长爷爷奶奶和哥哥姐姐们!” 梵岐不适合伤感,用力揉着小孩的脑袋直到揉成一个鸡窝头,“行了,交给哥哥好了。” 啧,没想到有一天他还会成为首选被小孩求着帮忙。 人缘变好了? 【捉迷藏找我: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小鬼头才八岁就有自己的秘密了?我不比黎影帝那张冰山脸亲和吗???】 【养老院院长:加时长不是为了补镜头和活动吗?任务搞完了吗?就这么瘫着?让我这个加班摸鱼的苦逼打工人怎么想?】 【又是想死的一天:……余额分我点……】 【如愿:这条还没过去呢?】 【我就摆摆摆:好多钱…哈哈…好多钱…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嗝…… 桀桀桀桀……】 【干饭人是人上人:这么快已经疯了一个?我这个背着债的人还没疯呢?】 【梦想当个咸鱼: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支付宝只是他的存储方式之一呢?】 …… “就这么坐着真的静心,以前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舍不得抽出宝贵的时间静思。现在感受到了,心事都被搁浅,忙碌也远离,听得见风声与蛙声,闻得见花香,这才是真的休闲生活。” 梅若溪摇着蒲扇,闭眼吹着夜晚舒爽的凉风说出自己的感受。 也不是没有电风扇,只不过在这种气氛之下,风扇发出的噪音有些刺耳,唐突了夏日暮晚休闲的意境。 钟音亦也享受这无人打扰的静谧,“犁渔,犁,渔。忙半年,休半年,这里好像是一年两熟,生活不算富裕,但粮食足够饱腹。” 韩牧归累得腰酸腿疼,想龇牙咧嘴缓解疼痛又在镜头之下,隐忍之下的表情更像是欲哭无泪,耳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韩牧归问了句自己疑惑很久的事,“这个村为什么没见年轻人啊?好像都是老人和小孩?” 齐媛欣白了一眼无知的傻瓜,还是将刚倒的热水递给他,“要不然你以为农民工大军是怎么来的?” “种粮食的还怕饿着?” 齐媛欣想到自己的父母,心情并不轻松,“你想你以后的子子孙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靠天吃饭的的活计也不稳定,谁知道一场大风一场暴雨之后,一年的劳动成果还剩多少,够不够一年的开支?”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走出这片土地,不要像父辈一样一辈子困在地里,劳苦命,不好过,只是他们没有能力送子女离开。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好像成了农民子女登高的唯一方式。 韩牧归想到齐媛欣的出身,想道歉又害怕戳人心事,因为一句噎在喉咙的“对不起”憋红了脸。 齐缘欣奇怪地看过去,“我又没骂出声,你羞愧什么?” 韩牧归:???……&#$**#$#&#$#! 他错了,真的。 梵岐出来后小鬼头也没有离开,反而搬着小板凳陪嘉宾们一起坐着。 小孩做的很乖,背部挺直,双膝也规矩地靠拢,引得坐得最肆意无羁的韩牧归看了好几眼。 这么小的娃娃也坐得住? 小孩想的是,明天就是六一了。 ****** “村长,情况就是这样。” 一大早还没开拍,梵岐携着周与颂就到了村长家阐明情况。 卫老头趁着老太太不在偷摸着吸两口烟解解馋,听明白梵岐说的内容直接吸上了,这回解愁。 “喻老太太啊,日子过得苦哦!年纪轻轻守了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承他爹的遗志,完完整整的一双人上了战场回来只剩一盒不到十斤的骨灰,满门英烈! 两个孩子也没个一儿半女,前些年喻祭拜的时候喻老太太不知道哪捡了个小婴儿当孙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年轻时候的倔脾气到现在还没改,硬是不肯接受村里人的帮忙,送自家种的小青菜都要喻回帮人家带孩子还回来。” 卫老头叹了口气,就算有低保和补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撑过来的。 收到噩耗那几年,眼睛都哭瞎了,一等一的绣娘现在连针都下不稳。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第25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5 第二十八章 庆生&逝去 周与颂听着村长的话,原本斜靠在门边的身子直起,胸口氲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郁气: “我们自作主张,想办个宴会给孩子庆生,满足孩子的愿望。” “想办个席啊……”老村长咂咂嘴,将碗放在一边,“喻回奶奶恐怕不同意!” “所以不让老奶奶提前知道,就在民宿楼的小院子里办,等东西弄好了,再让喻回把老奶奶牵过来。” 周与颂见过喻回的奶奶,如今看来她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仅凭她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并且将喻回教的知羞耻荣辱就知道。 九十九岁的高龄,如果没有意外和伤害,现在应该是享天伦之乐,四世同堂的幸福,而不是独自苦难之中挣扎。 老村长思考着没有说话,卫周指了指弟弟卫希碗里的剩饭示意吃完,转头对老村长回答道:“可行。” 村长二话不说,一拍大腿,“那就干!” 于是一天的时间里,网友们看到了嘉宾的村民们如何讨论协商,怎样开办宴席;纵览了嘉宾们找有经验做席师傅,按照20道菜的标准做出满桌酒宴;一切矛盾都被摒弃,前嫌也在相处合作中冰释…… 【温颜:吃席啊!我要坐小孩那桌!】 【你别来我无恙:这就是传说中的席吗?一直听说没想到正宗的农村宴席今天在综艺里看到了!】 【心愿:回锅肉,猪肘子,梅菜扣肉,甜汤……(拿盆)(接口水)(浇花)(浇几亩)】 【苏武何时归:韩牧归你在干什么?!好像山里的饿狼见到羊群似的,弟弟,见识咱确实没有但是稍微装一下行吗?】 【闻不了一点烟味:周天王!黎影帝!你俩摊牌了不装了是吗?互喂的比较好吃是吗?╰_╯】 【鲤鱼:我就说我磕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化身尖叫鸡)】 “喻回,快和你梦然哥一起把喻婶子扶过来,师傅快把菜做好了,你奶过来刚好弄完。” 吴婶子忙着收拾桌子凳子,忙得额头冒汗,招呼着移不开身,冲门口大声喊话。 “好叻!”许是被气氛感染,安静懂事的小鬼头也变得激动望向了一些。 吴梦然嬉笑,往上捋了捋头发摇摇头将汗水甩出去,一把圈住喻回的脖子将人往外带,“小回,跟哥走!” 十五六岁的少年因为干农活养的一身肌肉格外养眼,看到小鬼头被搂住的那一刻卫希收回羡慕的目光,牵住喻回的手将人拉出来护到背后,“不合适,别乱碰。” “嘿!”吴梦然扯了扯卫希严肃正经的小脸,低头对上卫希的目光戏谑道,“还有男男授受不亲?” 卫希看着身高差想垫脚但是忍住了,抬头回望不退不让。 “不许。” 一大一小两个少年争执着动作却不慢,一会就到了喻奶奶家。 有些年头的木制大门被推开,喻回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从前生日许的愿望完成了一半,再把惊喜保存好,奶奶今天一定会很高兴的。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喻回笑容慢慢收回,心陡然悬着。 里屋的门半敞着,因为窗户狭小,显得屋内有些黑暗。 像是无底的黑洞,看得脑中晕然,人心发慌。 抹黑进去,找到熟悉的地方打开灯,屋内瞬间亮堂。 喻回看见奶奶神情安详地躺在床上,像是在酣睡,看见梦然哥轻轻推动奶奶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动作。 小孩被吓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想,自己以后大概再也听不到那一声慈祥且宠溺的“欸”了吧。 喻回眼睛像干涸的湖,明明痛苦到极致却无法用眼泪表达,涩得发红,身体带来的感觉也并不好受,像溺水无法自救的沉木,浑身发冷。 吴梦然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刚刚的探过鼻息和脉搏,无一不在显示喻奶奶已经寿终。 “照顾好小回,我去通知村长。” 等不及听到回复,人已经跑出好远。 ###### 喜宴变丧席,众人意外,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喻奶奶终究没能越过百岁的那道槛。 梵岐听到消息也跟着过去,生死有命,他不会觉得遗憾或可惜,心中也没有伤感。 只是挺喜欢那个小鬼头的。 老奶奶没有什么亲人,葬礼按照喻奶奶留下的信中的要求从简。 宴席没有草草结束,村民们打心里尊敬喻奶奶,有声望的长者操持着葬礼,余下的留在民宿楼的院子里,在丧席上回忆过去,感慨生活艰难,也算是一次发泄心中郁滞的机会。 也许是同情心泛滥,周与颂在村民的见证下领养了小鬼头,办理完相关证明之后,一切也落下帷幕。 次日,周与颂陪着小鬼头再次走进那座乌瓦泥墙小房子。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足看出老奶奶是个勤劳的人,九十多岁,腿脚虽不如年轻时麻利灵活,顾己顾他勉强支撑。 柜子里是早已给喻回准备的衣服,冬款,夏款,周与颂摸了摸衣服上的花纹,绣娘的手艺还在,没有因为眼疾变差。 床头一本书下压着一张折半的信纸,不知是哪个年代的留存,颜色有些发黄,还起了毛边。 结尾留笔署名三字隐约可见,是喻权真。 书纸是粗糙的麻纸,字迹很新,字体娟秀,或许因为病痛,落笔显得虚弱无力。 病隙之作,是留给喻回的话。 “小回: 我是奶奶。 八岁,还藏不住心事,办宴席的事被奶奶知道啦! 一直不敢离开,怕奶奶的孙子没有人照顾,冻着了,饿着了,瘦了,.冷了,没有奶奶在身边可怎么办!想到这些,黑白无常都拉不走奶奶。今天看到这些,奶奶心安。 当年是奶奶祭拜你爷爷和爸爸的时候在一座墓旁边的草丛里捡到的,文化底子薄,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回”字就藏着奶奶的祈愿。可惜,奶奶要走了,你爸爸还是没有回来。 人老了,等不了了,小回不要学奶奶,有些人就不值得等,这么多年托梦都不敢,死了算了……算了…… 奶奶知道小回一直是个好孩子,把咱们村的小孩子都照顾的很好,你吴婶子天天夸嘞,奶奶心里高兴。 但做人也不要太懂事,可惜奶奶没用,让小回太乖了,别人家这个年纪好在玩泥巴,小回已经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还有啊,喜欢的是就要坚持啊,人啊,总得为自己打算。 奶奶攒了不少钱,够小回上到高中,就是以后要考小回自食其力了。奶奶心酸啊,眼泪直掉,可惜奶奶不是美人鱼,眼泪不能变成珍珠换钱给小回存学费,也不能变成泡沫飞到天上变成星星守着小回…… 村里人很好,很照顾咱们祖孙俩,奶奶很放心,小回吃百家饭长大,也要有感恩之心,恩情不能忘,要记得回报啊,不能平白无故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占人便宜。 小回很健康,奶奶很开心。知道小回以后不会冻着饿着,奶奶放心了。 希望小回岁岁平安,所念皆有回响。” 末尾是一个笑脸。 信到此处结尾。 第26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6 第二十九章 忙完一切之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沙发上,梵岐不断靠近周与颂,欲伸手将人抱起圈在怀里 “害怕了?” “不是,想感受你。” 夜晚星罗棋布,月光朝人间撒下银辉。 “不保持你的人设了?” 周与颂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仰躺在沙发上,将贴近的男人推开,“还有,别用这张脸装可爱,不合适。” 梵岐乖乖听老婆的话秒变正经,语调淡薄,“好。” “收养了那个小孩,是打算带在身边还是就养在这里?” 周与颂闭着眼睛休息,“不确定,看小孩自己的意愿。” 梵岐不在意老婆冷谈的态度,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方要主动,话头一转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选择收养他?” 男人睁开眼望向天花板,双目无神,没有焦距,一时间空气流动好像都变慢了,生怕打扰到怔然的美人。 良久,开口解释:“刚好。” 梵岐:“刚好?” “嗯。刚好我有能力有条件,刚好他需要,刚好被遇到。” 周与颂解释完,在心里补上一句:刚好你也喜欢。 一切都刚刚好,便没有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一个合适且正当理由。 休息一会,周与颂起身找好衣服走进浴室。 梵岐溜进来,朝后伸腿将门踢上,“咱俩一起。” “啪——”的一声,落锁。 周与颂没拒绝。 梵岐得寸进尺,动手帮老婆脱衣服。 这是福利,要主动才能抓住。 “泡澡有益缓解疲劳。” 试了试水温,温度合适。 不知谁先起的头,两张唇慢慢靠近到紧紧贴上,辗转间,拉出暧昧的银丝。 一吻结束,迷乱间,衣服尽褪,莹莹的白色和小麦肤色天然适配,赏心悦目。 浴缸不算宽敞,难以容下两个成年男人,强求的后果就是两人基本上贴的严丝合缝。 没正经一会,梵岐的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借着捶背的理由这摸摸那揉揉,把自己搞得上火。 试探动作几下,没得到拒绝,梵岐动作大胆起来。 一手捂着周与颂的眼睛,一手环住人的腰往上微抬。 “呃……” 周与颂猝不及防,手痒想打人,“你不会通知一声!?” 梵岐得到想要的,“听说**不会受伤。” 周与颂呃住,“……上一次也没有…” “肿了。” 周与颂不似梵岐那般没羞没臊,努力适应因为改换姿势而导致腰部的悬空,“不知羞耻。” 梵岐蹬鼻子上脸,“我知道深浅,知道轻重,羞耻就不必了。” “……” 浴缸中水波荡漾,浴室内喘息声与哭泣声合奏,直至天色泛白。 周与颂到最后是晕过去的,清洗干净后被梵岐抱到床上。 期间,梵岐少不了的挨了几脚踹。 实在是梵岐没轻没重。 【一枝独秀:明明只是半个月的时间,总感觉我好像遍览了人的一生,心理上像个老者似的,沧桑。】 【布灵布灵:也许是喻奶奶的死吧,明明前几天还能和人一起愉快地聊天剥蒜,结果第二天就去了。生命啊,总是引人感慨!】 【nana:还好周天王收养了喻回,要不然以后可怎么活呀!希望孩子不要太懂事,受委屈了要张嘴说出来,不要以为这是麻烦,回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楠楠生故:想起我家那个熊孩子,惯会装可怜,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嘴炮,回家就告状,吃不了一点亏。】 【言言誩:……好像进错频道了,这是《犁渔》吗?怎么都在说小孩,就我没有孩子吗?只是两天没看,就跟不上节奏了?】 【小了白了兔:10后,没孩子…终于轮到我发声了!】 【栗子园:大学生,目标:不婚不育。】 “好了各位,主持人小来回家升级去了,主持人一职现由我暂代。” 满策手中拿着台词本,不情不愿地上台主持,“铁犁牛耕,采集渔猎,华夏的农耕文明源远流长且传承至今。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铁犁与牛耕逐渐被机器替代,但是它们仍旧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人们心中,被史册记载。” “今天我们要体验的就是渔猎之一的渔生活。” 六月初,还不是捕鱼的最佳时期,所以今天向嘉宾们开放的鱼塘是一位村民的私产,相应的,节目组也为这一活动向村民进行一定的补偿,不至于让村民吃亏。 宽敞的拍摄场地上,周与颂不住地打哈欠,睡眠时间太少的直接表现就是精神不济。 不远处,秦南安被传染的困意上头,眼下的青黑昭示着状态之差。 能让一向注重仪容仪表,把上镜状态看的跟命似的伪君子这样一幅状况,闻之洲有些好奇这得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南安心情郁结,安若轩的存在就像是定时炸弹,掌握了自己太多秘密,一旦破罐子破摔,自己的前途也跟着完了。 背靠安家还能搞得那么狼狈,秦南安真怀疑当时自己的眼光。 现在落魄得没一点利用价值却像吸血虫一样扒着,想要借他回到节目组,他一个电影导演还能和资本对抗吗? 心情更暴躁了,那还顾得上风度仪容。 路程有点远,是老村长开着机子一马车拉过去的。 对于村长来说,机子和马车就是他的伙伴,就想将军和战马打仗的时候不能分离,不过—— “都老了,没想到还有再用到你的时候。” 桶装的机油倒进去,拿着摇柄将机子唤醒,吵闹的声音顿时想起,震耳欲聋,稍微离远一点就只能看见唇动,听不到说的什么。 嘉宾们做在马车上新奇观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马车”。 “这是什么马车?还是敞篷的?” 韩牧归率先忍不住出声,机子开起来有点帅,要不是不会,他都想亲自上身尝试。 周与颂被震得有些懵,半边身子发麻,困意瞬间驱赶,醒神效果拉满。 钟音亦更是东倒西歪,还好有谢西窈扶住。 【故里逢春: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我知道!我家也有!小时候经常坐,长大后就很少见了,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再次看见,爷青回啊!】 【草原牧羊:别人都被突然的启动震懵了,弟弟却好像个兴奋的二哈。】 【苏武何时归: 还好他走的是流量男团路线,千万别进演艺圈,进了千万别去傻子,害怕太像!!】 【兰欧: 见到两位姐姐好多次了,是真爱粉没错了。】 【我替他说:韩牧归:……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第27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7 第三十章 等到了地方,最活泼的韩牧归也笑不出来了,屁股有些遭殃,好像被颠成八瓣。 双手背后捂着,呲牙咧嘴没有一点爱豆的自觉,齐媛欣看得想笑,实际上也确实憋不住笑出了声。 韩牧归循声望去,确定过眼神被嘲笑的认识自己,瞬间战斗机附身屁股也忘记捂着。 “你笑什么?”韩牧归表情和声音故作凶狠,脚步却向后退着,“你要是再打我的话,我就要叫人了!” 齐媛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站着根本就没动好吗?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害她风评! 她乖巧甜心的人设差点没保住。 齐媛欣慢慢靠近,就在韩牧归以为她要动手时,却被径直路过,连衣服的边都没擦到。 一转身,齐缘欣已经走到鱼塘的边缘。 鱼塘面积不小,水深极浅,绿色的水藻漂浮在水面上,还有已经干枯的菱角秧。 “这还挺浅的,下雨的时候水不会溢出去吗?” 闻之洲站在稻田与稻田之间的田埂上,看着远处青色的禾苗与白云一线之隔,水光接天,虽然背景稍显杂乱,但是“水面初平云脚低”这句诗的意境是彰显出来了。 老村长接话:“周围都是田,漫出来正好浇灌禾苗,省得人力了。” 众人一看,确实如此。 鱼塘三面被水田包围,东北角地势稍高住着人家,南面通着路,地基同样高出地面,就算是水满溢出,也不会造成什么财产损失,甚至造福了村民。 “那现在我们就要开始活动了,在此之前,首先进行一个小比赛,得分最高的小组有率先选择工具的权利。” 满策指挥着工作人员将需要的工具搬下来,身后依次排列的是: 渔网、鱼笼、尖嘴鱼篓、鱼叉、钓竿等配套渔具。 “那么,接下来分成两两自由组队。组队之后比赛开始,主要有两个环节,知识竞答和实物操作。” 【我为“谐音”举大旗:这个“自由组队”怎么有种“恋人牵手”的感觉?】 【白色教堂的乌鸦:哈哈哈可不是,黎影帝和周老师应该还没分开过吧?】 【形影相随:确实是,每次组队都像连体婴儿似的,就连睡觉都没分开过!】 【海棠有毒:连睡觉都没分开过?姐妹,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原罪:什么,他俩连睡觉都抱在一起?】 【芋泥宝贝:什么?他俩睡完黎影帝都没出来过?】 【长垣许晶:!!!楼上那位姐妹怎么磕cp还能醉?哪怕多看两眼黎影帝的作品都不会臆想成这样!!】 组对结果显而易见—— 黎靳岐&周与颂、梅若溪&闻之洲、秦南安&安若寻、谢西窈&钟音亦、韩牧归&齐媛欣。 “好的,那么我们现在进行第一轮比拼——知识竞答。” 满策顿了顿,看了眼各位嘉宾的状态,将紧张的氛围渲染起来。 “各位嘉宾准备,请听第一题:我国的禁渔期是在哪几个月份?” 韩牧归快速抢答:“每个地区都不一样,由于纬度或是水质或是鱼种原因,南方和北方、咸水区和淡水区,这些地方的禁渔期并不统一。一般来说,有从三月一日到六月三十日和从四月到八月两个较为统一的说法。” 韩牧归答完,自信地扭动起来,心中打着节奏,舞步、摆胯、旋转,硬是在这简陋的地方开了一场个人演唱会。 “说的不错,第五组加两分。”满策静静等韩牧归表演完,嘚瑟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备战高考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让人想给他吸引点仇恨。 “接下来请听第二题:鳄鱼属不属于鱼类?” “不是,鳄鱼是爬行动物,水陆两栖。” 韩牧归还没来得及张口,周与颂一锤定音。 别想暗戳戳地开屏,开播第一天这小子看黎靳岐的眼神他还记得呢! “回答正确。”满策有些郁闷,题目出简单了?这么没有挑战性? 心里想着,满策默默换掉了前面简单的几道题,还好当初准备了难度更大的。 “请听第三题:国家一级、二级保护野生鱼类,说出三种。” 周与颂继续对答如流:“中华鲟、达氏鲟、白鲟。” “回答正确!” 秦南安推了推白色的金丝边眼镜笑着开口,“周老师的知识储备还真是丰富,秦某真是自叹不如。” 周与颂皮笑肉不笑:“搜索页首页,随便看一眼就记住了这三个。满导再多问一个,我可能就答不出来了。” 韩牧归猛地踏出一步,泪眼汪汪握住周与颂的手,“脑子借我使使——” 话没说完,被齐媛欣用力扯了回去,衣领骤然束紧,一口口水不上不下韩牧归脸都憋红了。 齐媛欣以手遮脸,没办法,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总好比被两位老师的眼神杀死。 不愧是影帝级别的,他还没见过黎影帝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幽暗死寂、深不可测,是真的想弄死一个人。 被韩牧归的狗狗眼瞪着,齐媛欣摊手耸肩,不用感谢她救他狗命,毕竟狗狗的命也是命。 而她恰巧最喜欢小动物了。 答题还在继续。 “请听第四题:华国禁渔期最早实行在哪一年?” 周与颂:“1954年。和第一部宪法同一时间。” 梅若溪也是一怔,“小周好歹给大家留点活路,哦,不是,这个还真答不出来,长知识了。” 弹幕整整齐齐刷屏—— 【涨知识了。】 “谁出的题?这么‘贴近生活’,你不要命了?!” 闻之洲目前为止战绩为零,无奈地用上一句梗,好歹他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学的全这是还给老师了? “接下来最后一题,各位请听题——” 第28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8 第三十一章 “这个问题不是直接和鱼相关,而是与鱼的生活环境相关。问:我国五大淡水湖分别在哪些地方?” 韩牧归将要脱口而出的回答顿住,“鄱阳……嗯?为什么不问五大淡水湖分别是什么湖?我知道五大湖是鄱阳湖、洞庭湖、太湖、洪泽湖和巢湖。至于地点在哪?它不考我没记啊!” 齐媛欣举手回答:“我知道巢湖在安徽,我的老家。” 梅若溪道:“那我也知道一个,洞庭湖在湖南,前不久带小侄女去玩,还被拍说隐婚生子,记忆犹新。” 闻之洲拉了拉衬衫的衣领,嘴角崩不住笑:“江西鄱阳湖,最大的淡水湖还有江苏的太湖和洪泽湖,与前面梅姐、媛欣说的两个湖并称为五大淡水湖。没记错吧?” 一瞬间被十双眼睛盯着,满策受宠若惊,“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想打人。不过,回答正确。” 闻之洲假笑:“满导还挺有自知之明,这题整出来是想难死谁?我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记得我都佩服我自己。” “闻导每年拍那么多剧,看过的剧本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吧?还怕知识会忘?” 听到这话,闻之洲假笑的嘴角都快拉平撑不下去了,“我拍的类型都是古风权谋。” 秦那啥拍的才是这些东西。 还是十年如一日的那种,青春疼痛文学和校园爱情,不精练学习,光想着吃市场红利,终究会被市场淘汰。 这些年拿出手的作品几乎没有,全靠往期作品撑着,被营销号鼓吹的跟天才似的,名不副实罢了。 秦南安本就不好的脸色这回更黑了,两人这是在编排他还是明嘲暗讽? “嗯。”满策少见的不自在,他忘了自己是一个综艺导演,和影视剧导演差别还真挺大的。 “考虑到一些因素,那么第五题所有回答出来的人员各加一分。所以目前成绩是: 第一组:积四分 第二组:积两分 第三组:积0分 第四组:积0分 第五组:积三分。 接下来进入第二轮比赛:实物操作。由村民演示这些工具如何操作,观看过一遍后组队队员相互协作,村民从旁观察判断等级,甲等积五分、乙等积三分、丙等积一分。 如果没有学会,可以花费第一轮挣到的积分选择再次学习,学习费用为一分\/次。” 工具数量有限,为了节省时间,每一组是同时学习渔具如何使用。 “渔网的使用很简单,找好方向和力度,一手拿着头部位置,另一手拎着中间位置,渔网撒出去之后,两手慢慢放绳,渔网上的铅块会自然下沉。之后就可以拉回绳子,慢慢收紧渔网,渔网就会慢慢收缩像个口袋一样,鱼也就被捞上来了。” 负责讲解的是这片鱼塘的主人家,讲解完一遍干货之后,又一边讲解一边操作,每个步骤动作都细致到位,解说得非常清晰明了。 在每一个渔具的使用方法都解说完之后,嘉宾们开始上手操作实验。 “快快快!这个怎么用来着?得第一名咱们还是非常有希望的!”韩牧归被好胜心和好奇心支使着,催促着齐媛欣加紧练习。 齐媛欣真心感到心累,果然某人换脑子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往后借力,往前用力!你到底听我说了没有?!” “我肯定听了,我就是这样做的。”韩牧归理不直气也壮,严肃地反驳道。 “你听了渔网会往后扔?把咱俩圈住挣不出来。”齐媛欣一边解着身上跑错地方的渔网,用脚踢开不知悔改的韩牧归,“你别动了,我来弄。没看见你越弄越紧!” 最后俩人谁也没弄开,以喊“救命”结尾。 “这个是这样吗?”钟音亦将尖嘴鱼篓放好,又下意识的抓把草盖在上方,转头问向身旁的谢西窈。 谢西窈同样蹲下身眼睛含笑,扶着钟音亦的身体防止栽倒,回忆了鱼塘主人的讲解和操作,回答道:“按理来说,没有错。” 镜头再一转,给到黎靳岐和周与颂。 “快!准!狠!”黎靳岐伸手比了个手势,“三字要领。” 周与颂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会红一会黑,好不精彩。 他现在在梵岐面前是越来越放松了。 盯着屏幕的导演面目扭曲地咂了下嘴,这几对的氛围特喵都快冒粉红泡泡了,他拍的虽然不是惊悚剧本,但也不是恋综好吗? 这对单身狗友好吗?! 估计这个综艺拍完,他直接能兼职月老。 在镜头拍摄不到的角落,秦南安看着不断靠近的两人,面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是他先看上周与颂的。 明明和黎靳岐素不相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每天却像连体婴儿一样。 想起曾经在周与颂身上看到的痕迹,指痕和吻痕交错纵横延伸至手臂,足以想象出场况之激烈,秦南安闭了闭眼,脸上重新挂起温和润朗的微笑。 一个被上过的贱人,也不需要珍惜了。 “好的,练习时间结束。比赛时间到,首先第一组开始,第二组准备。” 梵岐和周与颂对这几种渔具的使用已经了然于胸,不需要互相帮助,两人分开,同时进行,一会就把五种渔具全都操作了一遍。 “完成得很漂亮,甲等。” 接下来是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完成度很高也很不错。 “乙等。” “甲等。” “乙等。” 到了第五组,两个人像是比谁更生气似的,脸拉的一个比一个长,谁也不说话。 轮到两人上场,同时转身又同时转身选中同一件渔具,齐媛欣率先忍不住,“你不行,让我来。” 韩牧归也不忍了,“谁不行?!!” 他非要一雪前耻!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退让,直到—— “时间结束,成绩作零。” 满策在手机上轻轻一点,宣告着最后的结果。 “我们还没开始。” 满策:“哦,时间结束,视为主动放弃比赛。” “你没说有时间限制。” 满策指了指身后的时间指示牌,“哦,刚加上的。导演看比赛太简单,增加了一点难度。” 韩牧归:…… 导演,他不骂人并不是因为他素质好。 第29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29 第三十二章 满策努力憋着笑,这小伙子综艺感不错。 “公布最终结果:成绩高者获得优先选择渔具的权利,依次是: 第一组积九分,第二组积五分,第三四五组并列,积三分。难搞哦,要不然你们三组石头剪刀布,看谁先选?” 【尊都假都: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弟弟是有点可怜在身上。】 【爱吃蛋糕:不会还要硬上,韩牧归怎么和安某某一样,表现欲这么强?】 【比萨斜塔:就是,要不是韩牧归,齐媛欣这一组怎么说能混个第二吧!】 【这题不难:韩牧归怎么就和安某某一块比较了?】 【落花生:韩牧归:你可以贬低我批评我,但是不能侮辱我!】 【牛在天上飞:玩游戏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花非花:小姐姐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无脑黑倒是上纲上线,看不过去你来呀?哦忘记了,你们连上去的资格都没有,也只能在这瞎比比!】 【不上北大不改名:姐妹,嘴替!!!】 齐媛欣确实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也不必斤斤计较。 这次没得分他们两个人都有责任,也不是全然错在韩牧归。 最后三位男嘉宾石头剪刀布一决胜负定顺序。 韩牧归拿着第三回到队伍,头越来越低,只敢拿眼神瞟齐媛欣的脸色。 “再看我真要动手了哈!” 齐媛欣想好后一抬头就看见韩牧归那暗戳戳的眼神,明白他的意图,举起拳头威胁道。 韩牧归见到这个反应,松了口气,终于敢把脸抬起来了。 然后—— 拿到了那个最不想要的渔具,钓竿。 人家撒网他钓竿,这是生怕他会钓到鱼吗? 除非有鱼愿者上钩,否则他们这组可能连晚餐都混不到。 “小心危险!” 黄色的警告牌上几个黑字醒目,提示着此处的危险。 梵岐打边绕了一圈,终于选好了地方。 “这里比较深,就在这儿吧?” 周与颂点点头,两人按照之前教的动作和步骤将渔网撒下,或许是等的时间不够长,渔网被拉上来时只有零星几条。 “再来!” 这一网应验了梵岐的话,渔网是被俩人合力拉上来的,阻力之大足可以感受到鱼的数量之多。 “窝草!好大!” 一条鱼。 串好蚯蚓摆好动作,等半天没上来一条鱼,韩牧归耐不住等待开始四处溜达,看其他几组成员的状况。 渔网被拉上来的时候正巧被路过,一股腥臭味传来,原本白色的网线被染上黑色,其中杂草包裹,黑色的、白色的鱼错乱交叠,主打的就是一个乱七八糟。 韩牧归看清的一瞬间,惊呼出声。 鱼连头带尾有成年男子的半个人那么长,八指宽,用眼看大概至少二十斤重,在一群不大不小的鱼之间特别显眼。 村长被惊呼声吸引,背着手走路来,看到在鱼堆里活蹦乱跳的大鱼冲着鱼塘主人大喊,“老李,今年收成不错。” 鱼塘主人在一旁看着嘉宾用鱼叉捉鱼没有过去,只听见骄傲的声音传来,“那可不!用心养的。” 韩牧归羡慕得流口水,再看一眼头也不回地拐回去,他也要捉到一条这样式的。 ****** 没有得到想要的,却得到了不想要的。 韩牧归回去的路上闷闷不乐,响声震天的马车都没能转移走他的注意力。 “不就是倒数第一嘛,又不是第一次得。”齐媛欣坐在身边感受到低气压,难得好声劝了一句。 韩牧归:不如不劝…… 被一打岔,好不容易酝酿的悲伤被打散,韩牧归也不emo了,兴冲冲地跑到村长一家,期待今晚的全鱼宴。 刚才在马车上他可听见了,每个人都有份。 周与颂和梵岐步伐统一地回到宅基地,受不了一身的鱼腥味。 再多闻一会,就要变成咸鱼了。 晚上的全鱼宴做得极为丰盛,估计是卫奶奶和吴婶子那看家的手艺都拿出来,香气四溢,勾起人肚里的馋虫。 鱼香肉丝、西湖醋鱼、红烧鱼、糍粑鱼、鱼片汤…… 种类繁多,且应有尽有。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人员也难得吃上一顿大餐。 黄昏中,镜头拉远,人影绰绰,尘间烟火。 【陈铭生:这么快就下播了,还没看够呢!】 【佛不渡我自渡:又过了一天(伸懒腰),果然看别人生活就是有意思。】 【尘缘:别说弟弟,我看着也流口水,看卖相就知道这菜好香,看份量就知道每个人都能吃饱。】 从日落到鸡鸣,一个晚上过去。 梵岐早起跑了两公里,一路上不断被热情的村民点头打招呼。 “小黎锻炼啊!” 梵岐毫不犹豫点头。 被罚跑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运动服将男人绝佳的腰身勾勒的淋漓尽致,早期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梵岐出了一身汗,跑动间汗滴顺着脸颊落下,痕迹被微凉的风吹干。 六月五号。 大概八九点钟,路上的人少见地渐渐多了起来,三五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顺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九点整,直播间准时打开,人数不断上涨,不消片刻,在线观看人数就达到了八百万。 导演笑得合不拢嘴。 “我这算转型成功了吧?” 满策瞥了一眼数据,继续放空。 不想跟凡学大师讲话,不是在凡尔赛就是在凡尔赛的路上。 张岩仍旧笑呵呵的,“别介啊,好歹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成绩,就算以前没达到这种高度,现在高度这不就来了吗?。” 策划组成员木着一张脸,都不是同一领域的,不知道两人有什么好比的。 一觉醒来,容光焕发。 不只是身体,精神也被养的极好。 “满导,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闻之洲刚吃完饭坐在凳子上晒暖,看到机器开始工作知道已经开播。 “插秧。” 满策从幕后走到台前,“小麦已经收割,村长通知稻秧已经长好,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帮助村民插秧。” 第30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0 第三十三章 “果然平原就是好,什么都能种点。”梅若溪拉着李梦叶的手,两人小声说着话,“你这两天没来真是可惜了,尤其是昨天那桌全鱼宴——” “可以称作是,论鱼的一百零八种做法!” 李梦叶将掉落的头发扎上去,天太热,不适合披散着。 “那真是遗憾,没有这个口福。” 前几天母亲生病住院,李梦叶不放心请假陪护了几天,少了几天的拍摄,今天才结束病假回到节目组。 水田里还残留着收割机收割之后留下的麦茬,就这样被耙地的机器搅在泥土里充当下一季作物的肥料。 地里早已续上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卧在黝黑的土地里显得格外清亮。 早起忙碌的村民们弯腰干的正起劲,说说笑笑,减轻了长时间工作带来的疲劳。 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好听的话,一阵张扬爽朗的哈哈声传来,无端有一股豪迈在里面,传递着阿姨们愉悦的心情。 “他们好开心啊,想加入。” 韩牧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笑声像是长了手一般,挠得人心里痒痒。 刚下进水里,脚底感觉舒适,带来的爽感刺激着大脑,韩牧归顿时像撒欢的二哈在水田里跑跳起来。 脖子突然被提起,衣领束紧就像是了紧箍咒遏制住韩牧归的撒欢,身子不断地往后倾斜直到挨着什么。 韩牧归回头一看,齐媛欣站在身后脸黑得像抹了陈年锅底灰,眼神明明白白地威胁:活着不好吗? 活动还没开始,齐媛欣想杀人的心已经被彻底激活,身上被炸开的水溅得下半身湿透,白净完妆的脸上被甩上泥点子,清晰地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水迹。 韩牧归把毕生所有经历过的伤心事想了一遍,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笑了五分钟还没停止可见是真的开心。 齐媛欣也笑了,被气的。 拎着韩牧归将人拽起又用力按下去,一屁股跌到水里是韩牧归最后的命运。 那没反应过来时一脸懵的表情逗笑了众人,尤其是闻之洲那毫不掩饰的笑声,唯有“猖狂”二字可以形容。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一群人脸上。 导演在后台看着,笑着评价了一句,“两个活宝。” 策划两眼忍不住向上翻,先把您快上天的嘴角扯下来一点再说吧。 蜻蜓振翅留下一道美丽的弧度,嘉宾们相继脱了鞋袜下水,泥与水的混合物走动间起落,漾起一圈圈波纹。 “插秧啊,大家注意看也是有技巧的。两指掰出一颗秧苗,插进去的时候不轻不重一指深就可以,千万不要太深,对秧苗不好。否则得全拔了重新再插一遍。” 想了一会,大叔补充道:“太浅也不好,容易漂苗,一定要注意深浅。” 一位大叔演示一遍,不消片刻就插好了一排。 “为什么不能太深?”钟音亦从没接触过这些,对插秧的深度保持疑问。 谢西窈摆弄着手中的秧苗,听见钟音亦的疑惑转过身子回答道:“太深不利于秧苗根系的生长,根系无氧呼吸,返青慢。” 大叔点头称赞,竖起大拇指,“没错,就是这样。” 【本手素手妙手: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目前在外省上大学,只知道不能秧苗插太深,第一次知道原因。】 【红楼外传:+】 【不白:看弟弟的表情:该死的都是知识!哈哈哈哈哈哈——】 【明日复明日:西窈姐姐知道的好多啊!能歌善舞,还懂得多,入股不夸!】 【凉凉:弹幕这么正能量?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也不说。】 【立志走遍海棠:要说什么?楼上那位姐妹,咱俩可以私聊。真的,我是e人,嘎嘎能聊。(*?w?) 】 【彩云之南:俺也一样!】 【师尊是个危险的职业:俺也一样!】 …… 【凉凉:其实我是来清网的,就路过试探一下,结果……你们这是想让我以身作则知法犯法?】 【彩云之南:我不信。】 【春生:不信。】 一人一把秧苗就开始干起来,韩牧归弯十分钟直一会腰,来来回回齐媛欣终于忍不住,“你不累吗?一直这样动来动去。” 韩牧归委屈:“难受,好像起红点点了。” 说着掀起衣服朝齐媛欣示意。 听出韩牧归语气里的不适,齐媛欣收起不耐,认真看过去。 胳膊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像极了过敏,就连腹部也是大片泛红。 “梅姐姐,黎影帝。”齐媛欣不能确定,下意识求救,“韩牧归身上好多红色的痘痘,这是怎么了?” “就突然红了,感觉好痒。” 梵岐凑近看了两眼,没老婆的好看。 “可能因为遇肥水田皮肤过敏,也可能是因为被蜻蜓或者是别的蚊虫咬到了,不能确定,别耽误,先就医。” 满策也跟着出来,在节目上嘉宾可不能出事,责任可大了去了。 叫上几个工作人员,催促道:“快,问问附近的村民卫生所在哪?不行就导航区附近的大医院。” 着急忙慌地来来去去,总算把人送去了医院。 尽管剩下的嘉宾没事,导演还心有余悸,宣布上午先休息,等一中午,如果没什么不良反应,下午再继续。 一众人再次在民宿前的小院里聚集,导演没来之前各有各的坐姿,更有甚者躺得舒意。 “好歹也是个大导演,形象是一点都不管理了是吧?” 梅若溪转身一眼瞧见闻之洲舒服的躺姿,笑着调侃道。 斜搭在身上花衬衫都比不上闻之洲独特的气质,不熟悉的人第一眼的印象绝对是渣、浪荡、有钱。 “梅姐可别冤枉我,红旗下长大的三好青年,我可绝对是根正苗红。” 梵岐拥有原身的记忆,更准确的说,他就是原身。 闻言,忍不住想怼,“闻之洲什么时候也可以和根正苗红、三好青年这些词一起出现?” 闻之洲一噎,一手搭在梵岐肩上凑近道:“专业拆台?兄弟,这不地道啊!” 最讨厌从小成绩比不过还打不过长大后仍旧比自己优秀的人了,天天被家里人比较,他没长歪都算他意志坚定。 看着两人的动作,周与颂危险地眯了眯眼,拈花惹草,真是该罚。 闻之洲后颈一凉,一向比较灵的第六感让他竖起戒备,东张西望着寻找危险源。 第31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1 第三十四章 “别靠太近。”梵岐将压在肩膀上的手臂推开,男德班班长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哪一项不及格。 闻之洲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脸朝地栽下去,一抬头想骂回去结果收到一嘴狗粮,还被某人眼神警告。 这日子没法过了! 嘉宾们氛围不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满策带着台本姗姗来迟,“大家聊的挺开心,不过我要说一句不太开心的消息了。” 大家以为是韩牧归怎么了,出于关心聚精会神地听着接满导没有说完的内容。 满策:“节目进行到这里,已经出现两组需要接受惩罚的队伍了。我们节目组最大的优点就是民主,所以决定网上发布征求意见了解民意,让网友投票选出惩罚措施。” “至于需要接受惩罚的队伍,大家应该已经知道。”满策的声音里满满的恶趣味,“他们分别是黎靳岐&周与颂、韩牧归&齐媛欣。” 作为一名综艺导演,他可真是太喜欢这个环节了。 【一树梨花压海棠:我屮艹芔茻!还有这福利?!!】 【锦鲤:不愧是满导,懂我!】 【芜湖:想看周天王和黎影帝跳双人舞,肢体接触比较多的那种~球球~】 【说谎天打雷劈:想看加一,性张力必须拉满!(还有我不是变态!)(在床上扭成蛆)(阴暗咆哮)】 【一行白鹭:弟弟和齐小花那一组呢?这一组我也很期待好伐!】 【明日复明日:笨蛋小狗*暴力护短女主人,我的建议是要不浅浅来个cosy?】 【纸飞机:我靠!好变态啊!我是说我自己~(ˉ﹃ˉ)】 【鱼香肉丝:@明日复明日,这对我先磕为敬!】 满导说完就退回后台,搬着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弹幕。 搞笑,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网友了好吗?明星什么时候不能看?躺着看、坐着看、电视上看、现实里见哪样不行? 关键是网友的智慧凝结难得一见,有梗还会造梗的网友谁不喜欢?! “哎哎哎,就这个就这个,这个不错!” 满策指着一道快速飘过的弹幕激动发声,“这个非常好!网友的脑瓜子就是灵活!” 策划一脸复杂,满导,你暴露了!尊夫人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镜头回到民宿小楼。 周与颂慵懒开在沙发靠背上,衣扣系到最上面一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嘴角的笑初见来时的勾人魅惑,欲拒还迎,像极了化形成功的男狐狸精。 他正低头与梵岐说些什么,笑容不断扩大,从摄像机里看,就是一对小夫妻交颈相谈甚欢。 就连平常没什么表情的黎影帝,眼睛里都带着愉悦和宠溺,他喜欢极了面前的这个人。 【一杯白兰地:我屮艹芔茻!!他真的好宠啊啊啊啊啊!!!(疯狂咆哮)(发疯大叫)(引人注目)(社死!)】 【花花的世界:想谈恋爱了!】 【木木:劝分!】 【柠檬树下你和我:让我一个单身狗看这些,跟拍老师你礼貌吗?笑不出来jpg.】 【云漫:跟拍老师:让你体会体会我的感受,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分享!】 【日晚: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看都看了为什么没有音频?我差这一点流量吗?】 【此刻屏幕前急得抓耳挠腮、激动得上蹿下跳的我像极了峨眉山上的猴子。】 【不上北大不改名:猴子:终于找到风评被害的原因了!】 门外吵闹声传来,听声辨人应该是韩牧归和齐媛欣回来了。 安若寻离得近走几步向门口看过去,两人好像在吵架? 不确定,再看看。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牧归不知做了什么,低头大声认错,屋内的交谈声恰在此时停下,这一声道歉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鲜虾脆片: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萱萱:我的脚指头已经开始工作了。呲牙jpg.】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他们两个人吵架是怎么吵出一种多人对骂的感觉的?】 “牧归、媛欣,快进来,外面多晒!” 梅若溪打破沉默,招呼着两人进来,“刚好满导说到惩罚方才还在讨论,回来的正好。” 闻之洲幸灾乐祸:“虽然是受罚的人,但是参与感不能少。” 秦南安温润的脸上也挂着笑,“让接受惩罚的人参与讨论应该如何被罚?嘶,有点狠呐。” 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周与颂。 可那人眼睛里只有黎靳岐。 秦南安嘴角拉平,他得不到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倒要看看若是周与颂不再光鲜亮丽受人追捧,变得脏污不堪,黎靳岐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他要让周与颂看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了解他,只有他最配他! 韩牧归情绪有些低沉,瞟一眼同样低沉的齐媛欣,韩牧归把头低的更低了。 要是现在有个,估计他能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满策看完想看的东西再次出现在嘉宾面前。 梅若溪率先看到人,看着满策激动到泛红的脸色,轻挑娥眉,“满导背着我们看了什么好东西?” 满策笑容满面:“确实是好东西。突然发现就算是惩罚也能搞出个节目来。刚才去征集了网友的意见,不能说是非常好,简直是非一般的好!” 看着众人求知的目光,满策故作神秘,“保留节目,保留节目。敬请期待。” “你这么一说,那可就真的非常期待了。” 韩牧归游神似的附和道,“加一加一!” 头再次被拍,齐缘欣怒其不争的声音传来,“你是被罚的那一个!” 第32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2 第三十五章 韩牧归咻地抬头看过去,又迅速低下头,嘴角越扩越大,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 【跪地剪碎金捡:年少人的热恋啊,真是让老阿姨心动~】 【锦瑟:他真的,我哭死!】 【雨是神明的烟花:因为一句话,他笑成了一朵花!】 【与珑:熟悉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狗狗眼里满是惊喜!】 周与颂看着无端有些牙酸,转念一想又轻松下来,情敌自我解决一个。 “惩罚什么的,不是一起来才有趣吗?” 韩牧归听出齐媛欣语气里正常的暴躁,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一改刚进门时的颓靡,开始怂恿导演。 “惩罚嘛?只有输的人才会接受惩罚。” 满导还能被韩牧归那憋不住要搞事的态度忽悠到?不过,一起表演什么的,确实是的好主意。 “好了,午餐时间快到了,今天上午的录制到这里就结束了,期待和大家下午的见面。” 满策说完,分别递给黎靳岐、齐媛欣一张小小的纸片,“惩罚要求。” 说着用力咳了几声,不知是想清除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还是想证明自己。 “这届网友真是奇思妙想,这两个关键词还是我降低了难度之后筛选出来的。根据关键词准备惩罚内容,不过建议当成一次表演,没什么问题吧,几位老师?” 韩牧归:你都宣布完了,我们能说什么。 周与颂歪头看了一眼梵岐手中的关键词,眼底露出些许兴味,“满导,你这节目,它正经吗?” 【颜悦:啊啊啊啊!关键词到底是什么啊?周天王为什么露出这个表情?!(抓心挠肺)】 【风月同天:节目正不正经我不知道,但是满导他绝对不!正!经!】 【摇啊摇:我期待值已经拉满了!】 下午,阳光依旧明媚。 “感受到这太阳光落到身上,我都不想睁眼。这天气,最适合窝在摇椅里打瞌睡了好吗?” 李梦叶难得说句话来刷一刷存在感。 “梦叶姐说得对,好想睡觉。”说着打了个哈欠。 齐媛欣在一旁接上,“让你中午不睡觉打游戏,活该困。” 韩牧归狡辩:“游戏误我,不是我想,是它非要。” 秦南安抬手扶了扶眼镜,闻声警告:“那我监督,小韩可不能偷懒,我们今天下午的任务可是那一片地呢。” 韩牧归撇了撇嘴。 虽然业内的人都说秦南安温瑾有礼、待人亲和,只要合作过的演员无一不是好评,在圈内人缘极好,但他就是没由来的不喜欢。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开拍的那几天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拍摄接近尾声。 夜晚,月明星稀。 “期待已久的惩罚节目…咳,来了。”吃过晚饭,一行人聚集在拍摄地点,满策一如往昔拿着台本慢慢从后台踱步到台前。 “两组嘉宾应该准备好了吧?” 没等人回话,满策自顾自往下说,“在节目开始之前,我们先公布惩罚的关键词。第一组是:性张力、眼神拉丝;第二组是:反差感、角色扮演。” 【云想衣裳花想容:夜晚,从来不会让人失望!(擦口水)】 【啥车:满导,从来不会让人拒绝!(擦鼻血)】 【攀岩打人:快结束了,导演也放飞了是吧?搞这么se,真的不怕被封?】 第33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3 第三十六章 “那我们猜拳决定哪一组先来表演。” 满导一声令下拍板做最后的决定。 梵岐和韩牧归各上前一步,眼底燃烧着战意。 “哥,对不起了,就算你是我偶像,这局我也是不能让的。” 一局定生死,韩牧归败。 梵岐:“你说什么?” 韩牧归:…… 鞭尸是吧? “接下来,请欣赏韩牧归、齐媛欣两位老师带来的表演。” 韩牧归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红了脸,心里不断骂骂咧咧:哪个色批想出来的东西,别让他抓到!!! 内心抓狂jpg. 十分钟后,韩牧归换好衣服出来。 规整的缁色裤子紧贴着肌肤,往上看,薄如蝉翼的衬衫下劲瘦的身体若隐若现,脖子上金属制的黑色项圈更显脖颈纤细不堪一握,目光再往上移,面若桃李,眸若春水…… 是羞的。 【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屮艹芔茻!!!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嫑:啊啊啊啊!!!这样的男人都是谁在谈???】 【贵妃的狗:死之前一定要谈一个这样的!![○?`Д′? ○]】 【渡我不渡他:楼上,别想用这种方法来获得长生!】 【别动让我来:已经脑补出一部he小说。】 【夜夜笙歌:笔给我,我来写!】 【福临心至:递笔!(弯腰尊敬)(期待)】 【夜夜笙歌:他羞耻地换上管家准备的衣服,眼波缱绻如丝,期待着妻主的到来。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卧室门被一只纤长的手慢慢推开,看清楚妻主眉眼间的疲累,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夜夜笙歌:他心疼地走上前去,想为她褪下外衣,可是他忘了身上的衣服…行走间,衣服已经褪去了大半,白皙的皮肤、精致的luo体呈现在女人眼前,忍着羞涩抬头,他看清了她眼底隐忍的欲望和面红耳赤的自己……】 【一摞试卷:当初夜老师退出文坛我是极力不同意的,没想到在此处再看到您的文笔。】 另一边,齐媛欣嘴角轻轻勾起,眼里带着戏谑,右手握住辫子挑起男生的下颌,迫使他抬起脸。 欣赏够男生脸上神色的变化,女人收起眼中的兴趣,表情慢慢变得不耐。 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梢微抬,像极了游戏人间的大小姐,眼波流转却是目中无人,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可偏偏,她给了眼前男子一个机会。 前排一片失语,就连近距离欣赏的嘉宾也是无言。 【言不由衷:好消息!抢到了前排!坏消息!憋不出什么骚话!】 【不予:坏消息!没抢到前排!好消息!我骚!】 【一言难尽:……】 【哈哈哈哈,楼上的网名难得应景。】 满导全程看到最后:这就是00后的实力吗?让你们来没让你们真的这么上! 他的节目还保得住吗? 应该没事吧? 看着挺休闲的。 “好了好了,两位辛苦了!请两位嘉宾赶紧下去休息!” 思考无果,满策人未至,声音先着急忙慌地传来。 第34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4 第三十七章 【黑眼圈也想当国宝:导演别着急啊!你可以大声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你也可以说几句狠话把我骂醒,但你移开镜头是什么意思?!!![○?`Д′? ○]空镜是这个时候放的吗???老子?不想看花!!!】 【黑眼圈也想当国宝:说错了,满导我错了(超大声)求求满导快把镜头移回来!!!】 【别来无恙:一时不知道该先魂穿韩牧归还是齐媛欣!!!他们的快乐我想体会体会o(╥﹏╥)o】 【望舒意:所以这是齐小姐姐和弟弟的转型前奏吗?一想到以后看不到甜欣欣我可真是…太激动辣!!!姐姐上我!涩涩jpg.】 【一条咸鱼:前面的姐妹注意一下,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网友们还在看着呢!!!】 【留白:第一次看直播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请问点赞就相当于在一起了是吗?】 【财神面前长跪不起:姐妹现在还是大白天,你怎么比我还先睡?】 满策急得手舞足蹈,生怕一个不小心节目被封,自己在圈中多年积累的名声一败涂地。 摄像头左右晃动了两下,画面变得模糊,再次清晰时,镜头中正对着的是门外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指甲花。 韩牧归在满策喊停的那一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这次的惩罚对他在圈内的地位造不成任何影响,却能让他在团队内名誉扫地。 齐媛欣的服饰和平常没有什么变化,妆容上化妆师着重修饰了一下脸部线条,表情和气质的转变也让她更具攻击性,傲娇大小姐和她的忠犬,满满cp气息迎面扑来。 【细墨:怎么感觉弟弟有股瘦瘦的气质,以前不是可奶可狼吗?完了,以后不会都攻不起来了吧?】 【我命油我不油天:!!!细老师会云多云,我爱听!】 【我行让我来:可是女攻也很好磕的好伐?拖脸jpg.】 【于归哇:你在说什么丧(脸红)心(跳)病狂的话???我怎么听不懂?装傻jpg.】 【鱼鱼:不行了,这波福利送的,我需要挖十年野菜冷静冷静!】 周与颂看着还在冷静期的满策,慢悠悠地举起了手,“导演,还有我们呢?” 他穿的还是来时的那件红色衬衫,不规则的设计既突出原本身体的美感又体现出高级感,混沌的光打在身上,明暗夹杂,削减了亮色。 他本身就是一幅富有意境的水墨画。 周与颂还是懒懒靠在梵岐坐着的沙发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爱人。 满策看着这一幕疯狂想掐人中就,想要一台呼吸机的想法从未如此的强烈,连他刚入行时作品无人问津却被百般嘲笑时也比不上。 ???还没开始呢,你发什么骚?! 想着给出的那两个关键词,满策扶额,他现在牙痛头痛全身都痛。 突然,满策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又快速恢复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脚步匆匆地走向后台。 摄像头明明灭灭,重新展现出清晰的人物影像。 广播声响起,“请下一组做好准备,表演开始。” ———— 字数有点少,写了两章还没把这点写完,就酱吧。 明后天结束这个小世界,待太久了。 第35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5 第三十八章 两人没有换造型,音乐响起时随着律动起舞。 熟悉的前奏一响,众人便不自觉想跟着唱两句,是最近大火的流行歌曲,穿插着戏腔让人眼前一亮。 女声娇媚婉转,唱出了那纸醉金迷的上海滩,男声铿锵,呈现出一个烽火峥嵘的年代。 两人和声,是风雨飘摇,战火下的周转,亦是慷慨赴死,热血燃烧的情怀。 两人虽着衬衫与西裤,可举手抬足间仿佛军装裹身,御马南征枭战鞑虏,仿佛青衣扮相,浅吟低唱悲欢离合。 骤然,曲风一转,他不再是远赴战场与丈夫共生死的戏子,忍辱负重,伪装多年,只为找出他的破绽。 他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代替他成为他,你该瞑目了。” 他亦笑,“我知道。” 他是要死的,你可不是。 …… 梅若溪:“我怎么觉得原本的故事并不是这样的?” 闻之洲双眼紧盯着两人,仿佛看到了缪斯,“被黎靳岐改了,原本讲的是军阀丈夫为守家带领兵马枭战外敌壮烈牺牲,敌军攻破守城那天为收获民心全城庆贺请来唱曲,敌军首领汇聚一堂,青衣一曲为丈夫报仇的故事。” “改的好啊,男扮相的青衣处处不合适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出来,他以为她是他的青梅,可真相往往不能一眼侦破。你不主动他就当做没发现,你若叛他何以怨他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钟音亦不太赞同,“我怎么觉得,他们一个不主动一个不挑破是因为两人早已心中有数,既然身份注定敌对,为何挑明?” 谢西窈赞同钟音亦的想法:“后面挑破,是因为战事将息,外敌已不成气候,而内乱已经甚嚣尘上。他们一是陈旧、一是新生,国家到底是复旧还是改新,全然在于他们的选择。 不挑破是个人私欲,挑破之后是家国大义。无论在战争中他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可阶级立场不同,便注定不可能长久。” 钟音亦下意识蹙了蹙眉,她不喜欢这个结果。 “世事并非毫不转折,”李梦叶看得认真,“关键的选择一直在他们自己。” 钟音亦蹙着的眉头舒展。 世事并无绝对。 【恋爱脑挖野菜:我真的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吗?还没看懂他们就已经点评上了!!!崩溃jpg.】 【别慌要镇定:笑死,咱俩差不多,关键分析的版本不同,我听着:都有道理!你说得对!好像这样也解释的通!】 【别来无恙:黎影帝这一组的关键词是什么来着,看得有点热血,把关键词看忘了。】 【萱萱:性张力和眼神拉丝,拿走不谢!】 【修锁张师傅:拜托!!!青衣和军阀哎!我磕嘶!!】 【不逢:关键词展现出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没杠!)(真心求解答)】 【奶茶加奶不加糖:嗯?挑明身份那一点,他看他的眼神都快想把他锁住关起来了,这眼神怎么不算拉丝呢?】 【将摆烂进行到底:拜托,还没有离城迎战那会,戏子美人勾引他的军阀老攻才是真的好磕!!!】 【不上北大不改名:不不不,是身份挑明后他想反攻那点最叼!!】 【更上一层楼:“我可不是只会唱些风月淫词的戏子。”“我知道。”他真的,我磕嘶!!(啊啊啊)(咬手绢)(流鼻血)(止不住)(贫血而死)(应声倒地)】 满策:松了口气。 没想到最不让他放心的这对这回最让他安心。 没等满策感动结束,两人又在嘉宾的怂恿声中唱跳了一段。 擦边!太擦边了!! 月朗星明的,他们想干什么! 没等直播间的观众们反应过来,满策三下五除二换了背景音乐—— 《大悲咒》 【安享晚年:直播暂停,我先出个家!】 【我为弟弟举大旗:大冬天淋雨,体会了什么叫透心凉!】 【星宿: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那应该是离婚冷静期。】 【暴躁章鱼哥:满导你玩不起就让我来!!!】 【不上北大不改名:现场的嘉宾、哥哥姐姐们,能录个视频吗?拜托拜托了!!!粉哥哥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黎影帝跳舞。(o(╥﹏╥)o) 】 【郁南:不给我放音乐,我自己买会员,不给看内容,我自己想象!!!】 【白菜豆腐价:郁老师介意分享一下吗?】 “啧,黎老师在跳舞方面颇有造诣啊。” 闻之洲被刺激得快要精神失常,连看了两组,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录制结束他就去找个对象! 满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节目没他根本不行,播不下去! 必须加钱。 自动屏蔽身后策划组和一众工作人员的幽幽目光,满策悠闲地迈步出去。 没别的,外面风景这么好,想看看。 “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剩下还有一点时间,大家自娱自乐吧,也没有什么任务布置了。” 张岩坐在民宿小楼院子的摇椅上淡声道,“想为大家表演的十分欢迎,大家玩得开心。” 钟音亦、谢西窈对望一眼,“那我们给大家唱一曲吧,和大家一起录制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温柔的声线对上清冷颇有些缠缠绵绵的味道,没有什么比这更相配的了。 “摇啊摇,摇啊摇过十五 就是外婆桥 风儿绕风儿吹过她欢笑 摇啊摇摇啊摇过阿嬷 蜜糖的味道……” 【远处风声:好温柔啊,在外省上大学的孩子想妈妈了。】 【氢氦锂铍硼: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是卞之琳的《断章》必须背诵好吗,虽然黎影帝没有站在桥上看风景,但是周老师他的眼神……无能为力了,来个谈过恋爱的描述一下。】 下播的时间将近,嘉宾们谁也没有出声,你一句我一句从天南聊到地北,夹杂着几句悦耳歌声。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东一句西一句,一个月的时间总有几个熟悉的id。 这样无声的告别,是嘉宾和观众们的心照不宣。 ———— 歌曲是《外婆桥》 表演是《赤伶》给的灵感 第36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6 第三十九章 晚上,周与颂束着梵岐的双手不知疲累的索要,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做得这么尽兴。 天将放明时,镜子前的运动堪堪停下。 翌日一早,嘉宾们相继离开。 梵岐一觉醒来便不见老婆的身影,问过系统才知道人没睡就走了。 说这话时,系统两眼透着一个意思:你不行! 最后,黑团子再次被劈得冒烟,涕泗横流打着圈求饶。 系统:想变成一棵桃树,听说雷劈桃木克鬼! 坐上车,梵岐闭眼休息,听经纪人在那叨叨一句不进耳朵。 严枕气结,熊孩子就应该抓去特训。 可是自己选的人耐着性子也要操心 “你俩玩真的?” 梵岐睁开眼,有些不满,“什么叫玩,那是我老婆。” 严枕面无表情,他怎么不记得黎家和周家有联姻。 不过,也算知道了梵岐的态度。 公关得提前准备着。 另一边,林润同样也在问这个问题。 周与颂抬眼,“不和他玩真的,和你玩?” 林润:他不配!他不敢! “我的意思是,如果认真的话,要提前准备好应急和公关。万一有什么不测,也能拿出一份策略来。” “嗯。” 周与颂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带上了些戾气,林润听着又缩了缩身子,他应该在车底。 休息了两天,闻之洲的新剧开拍,梵岐在经纪人的催促下一早到了剧组,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黎老师,好久不见。” 周与颂眯着狐狸眼倚在门上打了个招呼。 没等人回应自顾自推开化妆间的门走进去,脚尖点地坐在化妆镜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黎老师不想我吗?” 梵岐看了一眼经纪人,收到眼神,严枕自觉关门出去。 张嘴刚要回答,闻之洲又突然推门进来。 梵岐握了握拳,挺想打人的。 闻之洲这个粗神经没发现梵岐的情绪,还在邀功似的调侃:“怎么样?惊喜吧?” 白眼终究没忍住翻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闻之洲闻言捂着胸口开始演:“我就知道,到底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原来兄弟在爱情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砰一声门被摔的不满发出指责声。 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黎老师和闻导关系挺亲近嘛?” “没有,没有你亲。” 周与颂哼了一声,撤身离开转言解释道:“来演个小角色,黎老师以后可要多多指教。” 狐狸眼微微上翘,一股子骄矜透出来想让人放在手心上把玩。 梵岐心里想着,手上跟着动作,站起身将人按在化妆桌上倾身凑近吻了上去,周与颂主动张开唇,梵岐将**伸了进去,片刻退出在男人唇上研磨,呼吸交继,气息声不断变大。 被推开时,梵岐眼神幽深如渊,周与颂看过去就觉得腿有些软,那天做得太狠,差点把腰玩折。 感受身下被什么抵住,周与颂一巴掌拍过去,“适可而止吧你!” 梵岐委屈,它变成这样明明两个人都有责任。 ****** 这次的剧本沿袭闻之洲一如既往的风格,是一部古风权谋剧,名为《杯盏》。 祀野七年,边陲四国反抗强国赢国的压迫,攻势凶猛直抵京都,千钧一发之际,为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的赢国大将军率三千铁骑及时赶到镇压四国叛乱,军心振奋反败为胜,援军赶到之后更是越战越勇,将四国军队打出边境线以南百里。 四国败,旬、设、禹、南四国皇子入赢为质。 而后便是南国质子与赢国战神的斗智斗勇。 人人都以为入赢为质的皇子皆是千般疼宠着长大,可是他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 只因他在赢国被视为不详,人人可欺。 初入赢国,虽是十六岁的年纪,可少年羸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身高只到成年男子的胸口处,浑身皮包骨,面色是不正常的白,唇色也很淡。 “就这样,也敢大言不惭称做南国最受宠的皇子?怕不是最受虐的皇子吧?” 庆功宴上,赢将军瞥了一眼站在前列的绿衫少年嘲讽道,拿起面前的酒杯挑衅似的一饮而尽。 “南国怕不是没人了?” 三月后,南国灭,国姓换。 少年拘谨地坐在桌前落下一字,“将军知道吗?” 赢将军执黑对弈,找到破局之处后才哂笑回道:“知道什么?” 少年却不再言语。 他的人告诉他,灭掉南国皇室的不止他们一方势力。 后来他教他四书五经、兵法算数、骑御射设甚至帝王之术,可又断他羽翼,他所求之事、所设之谋皆被他所破。 是因为威胁到他了吗? 还是后悔了? 直到他成了赢国的皇。 是了,他本就是赢帝五子,自小出众深受爱戴,现在成了赢国的主人又怎么可能养敌为患? 可他不能忽略心底那隐秘的期待,万一呢? 万一呢。 听闻陛下将举行选妃大典,他欲自荐枕席。 未成。 危。 他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又怎么可能不做两手准备。 白皙的手抚摸上男人的脸,片刻后又顺着线条一路往下,手指灵活地挑开衣带,他将脸贴近,慢慢闭上眼。 现在的他又不是初入赢为质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赢帝三月未出。 再见时,南国与赢国再次刀剑相向。 人们惊奇发现,南国新主与赢国战神金屋藏娇的那人眉眼极为相似。 这一战,蔓延整个大陆,历经三年,终于打到了最后。 两军对峙,赢暨笑,“别忘了,你会的东西可都是朕教的。” 青年的脸庞透着坚毅,不再如初见那般羸弱。 南昱不敢抬眼,“不敢忘。” 一月后,大陆一统,割据局面成为历史。 第37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7 第四十章 闻之洲本来是要删掉南昱这个角色的,毕竟现下市场双男主类型的接受度并不高,并且剧本中有许多暧昧缱绻的动作和氛围,如果主演之间没有感情很容易就演成兄弟情。 有情人终成兄弟,这个是原作者和书粉都难以接受的。 原本已经打算大改剧本,将其改成一部大男主剧,没成想那天周与颂和梵岐的一舞让他想起来这个未定的角色。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相爱相杀,两个人的犹疑不定、相互猜忌,两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施谋用智,剧中的角色形象在那一舞中被呈现出大半。 于是《犁渔》结束拍摄的第二天他就给人打去电话,没演过戏没关系,形象适配度这么高,怎么样也得试试再说不合适。 感谢兄弟,黎靳岐这个名字比他这个导演还好使。 齐媛欣抱着剧本啃,努力在开拍前多记几句词。 她饰演的角色是战神将军赢暨的同胞妹妹赢玥,单纯善良的小公主,是南昱入赢为质后在这深宫中唯二对他表达过善意的人,可惜所嫁非良人,吃尽了后宅的苦。 形象到后期有巨大的转变,这一点也是考验齐媛欣演技的时候。 “震惊我妈!!!作者真会写啊!!!作者真的不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男二号一边读剧本一边不停地感叹,“真会写,古风权谋真的是yyds!!!” “原来我真的太高看自己了,要是穿到这本书里我估计活不过三集,不不不,是恐怕一出场就会被弄死!” 经纪人有些尴尬,这小子一看到剧本就忘我,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毫发未损,伤的却是他的面子。 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一把蒙在男二号头上,“别嗷嗷了,真要穿进去,第一集先给你毒哑。” 余空手在半空在胡乱飞舞着表达不满,“不可能!剧里我可是谋士,殿下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经纪人毫不示弱:“殿下又不止你一个谋士。” 齐媛欣看着嘴角慢慢扩大,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嘴的样子真有些想念哪。 想着,又嫌弃地撇了撇嘴,就是某个人的战斗力有点低。 剧组内其乐融融,气氛正好,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位工作人员拉低了帽檐快步走出拍摄地点。 一段视频却悄然流到网上,蕴着滔天巨浪。 不是别的,正是化妆间内两人拥吻的画面。 最先发现的是两人的cp粉。 【我行让我上:我就说!!鲤鱼是真的!!!】 【白茶不予:叫什么鲤鱼?!!明明是周期cp,绝对不允许我磕的cp被人站反!】 【原章:是?(°?‵?′??)哎!黎影帝好涩!】 【可乐不加冰:第一次上网不太懂互联网上的规则,请问这个视频是官宣的意思吗?】 【牛奶兑水:!!!咳!前面的姐妹我信了!!!】 【不讲道理:官方呢?官方不来吗?没人澄清我可就造谣了!】 秦南安时刻关注着网上的动向,见大家第一印象不是恶心和辱骂,反而是兴奋和吹捧,脸上的温和彻底撕裂。 第38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8 第四十一章 “害人终害己,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秦母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气急败坏的模样既心痛又无可奈何,“你有现在的成绩不容易,何必走这些歪门邪道?” 秦南安本就被这些评论扰的心烦,爆出去的东西完全出乎意料,不仅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反而给两人涨了cp粉,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秦母带着悲哀的语气就像导火索,点着秦南安近日以来堆积的糟糕情绪。 “怎么?秦女士没有能力帮我还不允许我自己想办法?小的时候一年见不到您一次面,现在我长大了想起自己的教养之责了?您看我现在还需要吗?” 秦南安眼睛里充满血丝,手上青筋暴起情绪泛滥,刚刚还在工作的手机早已报废在地上,四分五裂,无人问津。 “接您到这里享福可不是因为儿子的孝心,您天天和您的那些桌友讲的什么我知道您也知道,谎言骗住了别人就行了,千万别唬住了自己。” 在营销号和水军的在助推下,网上的风气变得暴躁,就像断片似的,指责声和键盘声浪潮汹涌。 物欲横流的时代,能用钱改变的东西不胜枚举,就算是舆论,也在资本之下。 【忘川: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恶心!】 【影帝是我哥:恶心你不看不就行了,非要在这说上两句彰显存在感,显着你了是吧?!!】 【暗信偷塔:看完这个视频,估计我以后恐同了,真可怕!】 【影帝是我哥:你恐同?你怎么不说你恐男啊?看个视频有这么大的影响,那我看了母亲生育的视频以后还不孕不育呢?】 【影帝是我哥:还有啊,听说恐同即深柜,这位兄弟还是早日要认清自己的性取向。】 【影帝是我哥:真不知道恐个什么劲,难道你以为人家看得上你?不要以为人家是同就对另一半没要求好吧。 】 【懒神:看视频里的场景这还是在工作期间吧,大白天在外面亲亲我我,真是有伤风化,影帝也就这样了。】 【影帝是我哥:感情深还一口闷呢,人家小情侣好久不见亲两口怎么啦?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和你女朋友亲吻只在家里亲?在外面就装不认识?】 【懒神:又没说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怎么你也喜欢他们两人中一个?】 【影帝是我哥:你错了,我不止喜欢一个,我还是他们的cp粉!】 【摆烂人是人上人:看着角度应该截取的监控录像,说明视频中的内容是真的,真直接捶死,演员路到头了吧!】 【影帝是我哥:捶什么锤?人家公司和本人都没发声,也没否认事实。这么喜欢捶你去打铁啊,捶个够!】 【你我本无缘:@影帝是我哥,兄弟,佩服!】 【我爱写作:这战斗力,以一抵百不是问题。】 …… 周与颂和黎靳岐的微博下水军一波接着一波地涌进,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操起键盘颠倒黑白,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粉丝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两方对战还打个平手,尤其是在一位大粉的加入后一度占据上风。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两人工作室还没发声,各种版本的流言已经绕了地球半圈。 流言愈演愈甚,甚至传出黎影帝已经有了未婚妻、周天王脚踏两条船、两人化妆室亲吻是剧本需要…… 更有人为证实直接放出另一段视频,周与颂和秦南安在一家餐厅面对面聊天,过程肉眼可见的轻松愉快,两人眼中都有笑意。 梵岐面无表情地看着视频中的画面,拿着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移步坐到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实际上目光停留在系统投在半空中的画面从未离开。 良久,不冷不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事情已经发酵到现在才把视频拿给本尊,系统的能力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 系统看戏的动作一顿,【系统守则:不能插手小世界的各项事务。和系统的能力没有关系,我们是按规则办事。】 【那要系统有什么用,陪宿主整个世界就是为了看戏?连基本监控网络流言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真的不用回炉重造?】 618有些生气:【请宿主注意言辞,不得对系统进行统身攻击!】 【没能力还不让说?】 618本就黑的脸更黑了,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不高兴了还雷击,系统的命也是命啊! 梵岐说完最后一句话也静默着,室内气氛突然变得压抑,系统吐槽完不敢作声,怯怯地缩在墙角。 窗外的灯光明明灭灭,轻风吹动柔软的窗帘,梵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周身气压极低,不怒自威。 【对不起。】 最后618忍不住道歉,还是雷击吧,不说话太考验它心态。 【618以后绝对做好本职内工作,严格监控网络动向,一旦出现对宿主和宿主老婆不利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宿主老婆发生危险第一时间保护!系统守则都是废纸,宿主的话才是真理,618努力做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全心全意为宿主服务!】 梵岐沉浸在思绪中,等回过神来轻轻挑眉望向识海,系统空间内黑煤球蹲在墙角委屈巴巴念念有词,冰冷的蓝光打在身上在一旁印出影子,也是委屈的。 门铃按响,梵岐退出识海。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视频中的另一个主角。 “这可不是我想来,被经纪人逼着要解决办法我也很烦恼啊。” 远在公司加班的林润:??? 周与颂穿着白色浴袍斜倚在门上,看见梵岐似是而非地解释了一句。 没骨头似的靠在梵岐身上,手指用力戳着男人手臂上的肌肉,“黎老师想好解决办法了吗?” “删除原视频,用资本把消息压下去,或者直接承认。” 梵岐坐回原来的位置,可身上肌肉却僵硬着,整个人也不似方才放松。 温热呼吸顺着胳膊往下流淌,空气不安地躁动。 回答勉强令人满意。 周与颂对这个回答松了口气,再次出口仍是试探:“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第39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39 第四十二章 梵岐满脸问号,紧绷着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什么未婚妻?谁的未婚妻?” 猜测有误,没有别的头衔。 周与颂笑了笑糊弄过去,“没什么,你家没养狗,给我家的阿拉斯加找不到未婚妻了。” 梵岐听到这个说法整个情绪都在表达“我是真的喜欢你但不是真的傻”的意思,不过话出自老婆口中,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都是情趣。 手臂靠着不太舒服,周与颂移动着位置到梵岐胸前,放纵身体慢慢下沉,双臂抬高搭在梵岐的肩膀上,白玉般的脸庞也贴过去,枕在锁骨往下的位置。 梵岐手扶上青年劲瘦的腰肢,依稀感受到性感流畅的线条,浴袍系带松开些许,梵岐手摸了进去,里面竟是~。 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梵岐捏了两把才不舍松开。 “怎么了?” 周与颂跪坐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 “说不上来,就是突然感觉好难过。” 总觉得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等到都快忘了为什么等待。 “那抱抱你。” 梵岐将人搂得更紧,试图通过体温传递安全感。 周与颂狐狸眼微阖,像极了狐狸假寐诱敌,“可是我更想做,心里难过你不应该让我哭出来吗?” 话刚说完,梵岐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好像要将面前的人拆骨入腹。 周与颂高兴了。 搭在肩膀上的手慢慢下滑,轻轻拂过饱满的胸肌最后停留在…… 情到深处,周与颂后背紧紧贴着透明的玻璃,再往前霓虹灯五光十色点缀夜晚的城市,往下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一边……,一边担心身后玻璃的属性,周与颂舔了舔唇角,有点刺激。 想踹人。 半夜,周与颂累到昏厥,梵岐趁人睡着偷偷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套在青年的中指,血红的宝石纯净透明,与指根处的黑色小痣相得益彰。 梵岐忍不住嘴角上扬,偷了熟睡中人的一个香吻,没等回味过来,忍不住再亲表达愉悦。 凌晨四点,时刻关注周与颂和梵岐围脖的粉丝们彻底疯狂,还有什么比正主发糖更令人激动? 没有! 【豆腐白菜价:我靠!有微博认证!是活的影帝!】 【影帝是我哥:官宣啦官宣啦哈哈哈哈!必须搞个抽奖,抽六个cp粉宝宝送qs集团旗下服装店的钻石卡。】 【圆圆不是远远:捉到一个有钱人,富婆姐姐抽我!(嘶吼)(引人注意)】 【蓝色妖姬:哥,我哭了。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不该大半夜的守在你微博下面求一个回应,这狗粮是我应得的,撑死都没关系,请再多来点!】 【远山长:手控党福音,周老师那手我能舔三年。】 【黎靳岐v:笑死,我能舔一辈子!】 【远山长:我靠!黎老师半夜睡不着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我有点心虚,友友们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白眼芸学: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只是发表了不当言论想抢人老婆还被蒸煮看见了。】 【克莱因:哈哈哈,楼上是个实诚人。】 梵岐半夜发疯的微博上是一张照片,两人双手交握,小麦色和白色碰撞,中指间的两点红不落下风,彰显着独特的存在感。 配字是:鲤鱼。 拜托,影帝都承认了这个cp名,怎能不令cp粉狂欢。 撇去cp粉的赞同,理智粉的支持,还有不少黑子活跃在评论区。 各种发言混合在一起,微博差点搞崩溃。 【欲言又止:两个男人在一起,恶心!以后不会还要娶同妻吧!】 【高低找几个:这又是什么新的营销手段吗?蹭热度也不是这么蹭的吧?!】 【大白在我家:粉了黎靳岐好几年,今晚彻底死心。死基佬,脱粉!】 【把酒言欢:@影帝是我哥,大佬,键盘侠来啦!快屠了他们!】 【鱼鱼鱼鱻:怎么?你是黎老师心里话代言人?和谁在一起到底是明星个人私事,两人官宣在一起我们cp粉就高兴,需要别人管这么多?】 【影帝是我哥:来啦来啦,带着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和五百斤重的大铁锤来啦!】 【影帝是我哥:哥们晚饭吃了几斤盐啊,消化这这么久还这么闲?!与其担心别人会不会娶同妻,还不如担心自己娶不娶得到妻。】 【影帝是我哥:笑死,我都不知道黎老师蹭谁的热度,怎么?最近有哪位比我哥咖位还大的老师出现了情感问题?】 【白菜豆腐价:等等等……我哥?楼上真是黎影帝的妹妹?】 【映月:妹妹看我,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和黎影帝离这么近不容易,咱就像问问有没有什么一手资料分享?搓手jpg.】 【就偷塔:无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是周天王老婆呢?有人信吗?】 【要死救我狗命:楼上,要不是周老师现在在我怀里我就信了……】 【抬走下一位:……做梦也要有个限度,你们这样说,周老师明天又该费尽心思哄我了。】 【珍珠米: 你们说这话时考虑过黎影帝还在窥屏吗?】 【要死救我狗命:!!!怎么撤回!在线等,挺急的。】 …… 阳光撒下碎金,打在林荫路茂盛的枝叶上投下一片片暗影,公交车缓慢穿过行人,在疏影里穿梭。 《杯盏》拍摄地点。 闻之洲拿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剧未播先火的幸运轮到他这个非酋,总感觉不太真实,打开再看又确实如此,真令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哈哈哈。 周与颂因为不停的电话铃声起了个大早,睡眠不足导致情绪失调,第一个打电话报忧的经纪人首当其冲接受怒火。 “你最好有事。” 周与颂阴恻恻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林润想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为什么他家艺人的嗓子哑成这样? 昨天做的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吗? 谁给钱谁是老大,林润想起自己每年丰厚的奖金和工资态度立马恭敬起来,“黎老师发微博了,你知道吗?” 周与颂哑着嗓子不耐烦道:“话一次性说完。” 第40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40 第四十三章 看来是不知道。 原来不止自家艺人是恋爱脑,心理突然平衡了点。 林润留意着网上的动向,对于黎靳岐发的微博他觉得还是他亲自去看比较惊喜。 毕竟在拍摄《犁渔》的时候,自家艺人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 “你自己去看微博,你家那位昨天半夜不睡觉也不知道在霍霍谁。” 林润刚说完就被挂了电话,周与颂打开微博找到关注列表,特别关注的一栏显示着近期更新。 周与颂指尖一顿,复又漫不经心点开,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十指交握的手上没有移开,左手中指搭在手机屏幕上,护眼的光确实让眼睛舒服很多。 周与颂勾唇,狐狸眼微眯像被奖励了一根鸡腿。 一模一样。 他没有在说戒指。 嗯。 可是那神情分明写着满意,狐狸眼眯到一个乖巧的弧度,是被哄的开心才有的动作。 梵岐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青年裹着纯白的棉被抱着手机笑得骄矜,身上露出来的部分布满星星点点的紫。 阳光透过窗户顽皮地将光洒在床上人的身上,许是阳光偏爱,青年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连发梢都泛着金光。 梵岐忍不住再次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自从玩懂了这个高科技,保存老婆画像的方式又多了一项。 虽不抵刻在记忆里的隽永,但在打发无聊的时光方面总是发挥出重要作用。 打开社交软件,梵岐将照片发过去又吩咐了几句,才将手机锁屏向床边走近。 周与颂抬头,“什么时候准备的?” 梵岐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衣服帮人一件件穿上,“拍摄综艺期间。” 周与颂眉尾微微上挑,仰着下巴索吻,像是赐予梵岐一个殊荣。 到了剧组,两人感受了一番微博热搜第一带来的威力,像看猴似的被人偷偷盯着,望过去的时候视线猛地移开,自己和自己玩捉迷藏还上瘾了? 再次被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的时候,梵岐牵着人走进人群。 “看什么好看的让我也看看?” 十几位工作人员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倒是转得灵活,一会看手机一会瞄向两人原先所在地。 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梵岐看向声源处,是一部正在播放着什么的手机。 凑近低头去看,是《犁渔》拍摄碎片,画面中唯二的出镜人员到了个齐整。 画面中两人凑近的对话、默契的对望、游戏失败的惩罚……各种暧昧拉扯的画面被高超的剪辑技术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虽没有台词对白,可在充斥着恋爱气息的bgm下,一切无声胜有声。 看完长达五分钟的视频,梵岐严重怀疑剪辑博主是《犁渔》节目组的幕后工作人员。 《犁渔》官方发出来的录播和花絮他也看了,有些内容里面可没有。 将手机还给工作人员,梵岐退后两步语气泛酸: “啧,自己没有老婆吗?知道我老婆好看,但也不用一直盯着,从进来到现在身上的视线就没断过,各位好歹收敛收敛。” “视频……”发我一份。 眼看着梵岐还要说话,周与颂带着戒指的手摸上男人后腰,指尖用力让梵岐闭上嘴,对着工作人员抱歉地笑了一下,拉着人往化妆间走去。 再不走,影帝人设崩塌是早晚的问题。 两人是在姨母笑中落荒而逃的。 cp粉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化妆间。 “你不怀疑我真的脚踏两只船?” 周与颂昨天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终于想起来了,他也看了那些帖子,实话实说,要不是他就是本人,他都快信了自己和秦南安有什么。 梵岐被问住了,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脚踏两条船,首先得有这么一条船比得过他吧? “没想过。” 梵岐实话实说。 周与颂不知道梵岐想的什么,被老实的话哄得开心,不过该严肃的时候周与颂嘴角拉平收了笑,狐狸眼中有了属于狐狸的狡诈和记仇。 “不过是秦南安自导自演的小把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那个视频也是他找人曝光的。” 梵岐点头,这些他昨天从系统那里知道了,目的大概就是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需要吃点教训。 下午13:14,qs集团官博发出一条消息彻底点燃了微博。 官博本人差点没登进去。 微博内容附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正是梵岐早晨拍下的那张。 发出来时照片做了一些微处理—— 曝光度和模糊度被拉到一定程度,画面朦胧柔美,阳光洒碎金,岁月静其好,青年目光缱绻唇角微勾,氛围感直接拉爆。 另一张就颇显随便,是梵岐穿着正装在办公室工作的画面,只有身旁玻璃上印着的qs字母格外显眼。 配文是: 好久没见到我家少爷笑得那么开心了!撒花撒花 恭喜总裁觅得良人,qs在此祝总裁和夫人长长久久、齐案白头。 qs为总裁和夫人收集祝福,特准备礼物如下: 抽奖: 1.抽77人送奖金元 2.抽77人送qs旗下万能购物卡一张 3.抽77人送qs旗下新研发尚未上市手机一部 要求:送祝福:送上一句真挚的祝福可参与抽奖。 【白菜豆腐价:尊嘟假嘟?】 【不予:好家伙!黎影帝深藏不露啊!】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这真的是qs集团官方吗?突然这样是中病毒了吗?】 【不上北大不改名:演技好,长得帅,家世更好,还找的一个优秀的对象,上帝到底为他关上了哪一扇窗??!】 【天上星星不说话:只有我对着这些奖品流口水吗?】 【梦想是月入过万:(擦口水)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吾皇万睡:黎老师硬核!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转移我的注意力的话,我很高兴地告诉你这简直不要太成功!】 【箬黎:他真的好爱,我哭死!从此以后我就是鲤鱼cp坚定的守护者,谁要是在骂鲤鱼,我喷死它!】 第41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41 第四十四章 “真带我去啊?”路程行驶到一半,看窗外南来北往不停歇的人流周与颂心中突然忐忑起来,“不需要准备点见面礼什么的吗?” 梵岐开着车,下巴朝手机的方向扬了扬,“自己看,我早就通知过他们了。放宽心。” 周与颂拿过手机并没有打开,双手紧握将其放在胸前,脑中想的是一回事,真正的心情和体会又是另外一回事。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去见男朋友家长,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紧张。 更何况,他也是男生。就他所知,能接受同性恋的家庭少得可怜,更何况黎靳岐还是独子。 梵岐倒是一点不担心,从黎靳岐的记忆中就可以知道,黎家的家庭氛围并不好,可以说得上是不熟。 黎父年轻时喜欢在外闯荡,曾经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但同样身为独子,黎老爷子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人进门。 用尽手段将男生赶出本市又避免夜长梦多和门当户对的兰家联姻,刚好兰家女也有喜欢的女生,就这样一纸合同达成合作,两人婚后各玩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就连黎靳岐的出生也是为应付家中传宗接代的任务,不过自从黎靳岐出生后,两人默契地收敛了许多,尽管很少在家,但也算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 也许是因为试管婴儿的缘故,黎靳岐从小就爱生病,出于照顾孩子的需要,那段时间大概是一家三口最和谐的时候。 后来,黎靳岐再大点就交给黎老爷子抚养,黎父和黎家算是彻底闹掰,自联姻之后,除了必须到的家宴再未踏进黎家的大门。 没有接受黎家的一分一厘,黎父用之前赚取的资金创业,qs集团就是这样诞生的。 黎父生性爱自由,在黎靳岐十七岁时将集团丢给他自己环游世界,离婚后越野、探险,哪里危险哪里就有黎父的身影,神出鬼没的,两人几年见不了一面。 直到最近两年才停下来,买了一座庄园,钓钓鱼、养养花,过起了养老生活。 车子停在一座古老的庄园,铁栅栏围成的篱笆墙边开满了红色山茶花,两人进去的时候没遇见一个人,拐到后山才看见池塘边正在钓鱼的黎父。 池塘建的很宽敞,边缘堆砌着不规则的大理石,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人工青苔,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晚上总会散发出绿莹莹的光,在一片黑夜中幽幽地燃着,鬼见了都能被吓走。 管家在黎父不远处一脸麻木地往池塘里丢鱼,先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要给少夫人做菜,兴致勃勃地跑来钓鱼。 钓了一下午没见着鱼的影子,倔脾气上来怎么都要钓到一条,又嫌弃池塘里的鱼太少,让人跑菜市场买活鱼往里面扔。 管家面无表情:扔了一下午的鱼不想说话。 钱难挣屎难吃。 黎父老神在在地坐在折叠椅上,感受到鱼竿突然动了下,黎父忙地站起来将鱼竿往上一提,五六寸长的草鱼吊在半空中,而后被收揽在身旁的桶里。 一转身,看见牵着手走过来的两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管家,几点了?” “先生,五点多了。” 黎父提着桶走在前面,“那正好,你们有口福了。” 说罢,将水桶递给管家,“让厨房做好吃点。” 管家:“……是。” 几个男人没什么好煽情的,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见了人获得了认可。 周与颂不在的空隙,黎父夹口亲自钓上来的鱼肉,淡淡出声问道:“确定了?” 梵岐意会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黎父不再出声,周与颂从卫生间出来时被黎父叫到书房,一个文件摆在周与颂眼前。 股份转让协议。 打开一看,甲方处已经签上名字。 一瞬间周与颂想到很多,比如说“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差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周与颂自我反思了一会,应该是最近看的霸总文学太多了。 他明白,这是被认可的象征。 还没等周与颂改口叫人,黎父就挥挥手将人“赶”出去,意识找回时才发现自己正对着门发呆。 周与颂:……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秦南安这几天活在不安之中,心脏被担忧和后怕包裹着喘不过气。 黎靳岐是黎家人这一点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要不是黎靳岐背后的资本,周与颂怎么可能愿意委屈自己做别人的金丝雀,当年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 秦南安想着,摘下眼镜一手覆面,他不信他背后做的事黎靳岐没有查到,就算现在没有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说啊,他生平最讨厌资本,可又不得不攀附资本。 可谁又说的定,资本不能为他所用?安若轩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他生来便是要做人上人,没有人可以挡住他的脚步。 区区一朵浪花怎么可能撼动巍峨高山? 既如此,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要是……谁又顾得上来找他的麻烦。 秦南安勾起唇角,盖在脸上的手微微移开些许仅仅覆住左眼,低低的笑声从喉咙发出,响在寂静的室内令人毛骨悚然。 转弯处的墙角,秦母看着已经完全偏离初心的儿子,心中悲痛,她桃李万千却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教好,是她的错。 ****** 《杯盏》拍摄剧组。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工作人员痛苦并快乐着,高兴的是每天近距离磕cp,网络上上传的各种物料可都是他们偷偷摸摸拍摄的,痛苦的一点就是狗粮已经撑到吐,现在处于撑到下一秒就能吐出来,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往嘴里塞。 他们一生荤素搭配、生熟不忌,这是他们应得的! 当然他们签了保密协议的,视频都是剪辑过后的上传的,确保没有泄露一点剧组拍摄信息。 闻之洲回味着刚才的拍摄画面,果然有些东西还是真情侣出演才过瘾。 “没想到进度这么快,周老师好厉害完全跟得上黎影帝的节奏!” 工作人员刚目睹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戏,僵住的眼睛很久才再次转动。 “是的是的,配合的特别好,完全没有被压戏。” 一位女群演脸颊红扑扑地赞叹出声,回头看身后一堆人同样粉面红霞,还有个别人像喝了假酒似的。 都不说是吧?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也不说。 第42章 在娱乐圈当影帝帅他一脸42 第四十五章 南昱从赢暨身上下来,气息还没有喘匀。 挂着红纱的帐中,赢暨的手脚皆被锁链束着,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脸上的红意比外面的人还要重上几分。 锁链禁锢限制着赢暨的动作,可却留足了活动空间,从眼下看,南昱宽大袍子下面遮住的分明和困住赢暨的东西一般无二。 红帐遮住了室内的风光,守在一旁的宫人只依稀听的南国质子急促混乱的喘息,昔日的赢国战神即使被囚也未曾屈居人下。 …… 闻之洲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明明只是剧本需要,被两人搞得跟发情似的,这是在嘲笑他没有老婆? 不对,刚刚想的不是这个。 闻之洲对着脑袋捶了两下,试图唤醒一分钟前的记忆。 梵岐换完衣服走过来看到好友那傻不棱登的样子嫌弃的后退两步,站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开口询问:“室内的戏拍的差不多了吧?差一点室外的戏什么时候补上?” 对,他刚才想到的就是这个! 闻之洲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终于找回刚才的记忆。 梵岐下意识离得更远一点。 闻之洲抬眼看清面前人的表情,嫌弃外加,当场就开始拉麦发疯: “我是配角怎敢吃醋, 我是过客早有觉悟, 我是你不值一提的可有可无……” 天天给他喂狗粮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问个问题还嫌弃得离的八米远,别拿单身狗不当狗! 梵岐:……后面两句你是一点不唱啊! 梵岐并不是网上8g冲浪达人,但是有个衔接互联网热点的系统在,最近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逮着这首歌在识海里鬼哭狼嚎,五音不全的电子音梵岐深受其扰,才用雷电将系统招呼好,没想在在剧组再次魔音穿耳。 一时间,工作人员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闻导! 闻之洲绷着脸,目光射向没搞清楚状况笑得傻兮兮的男二:……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自我消化完负面情绪,闻之洲收起玩笑脸,“室外的戏可不止一点,需要抓紧时间,最迟五天后开拍。” 梵岐点头表示了解,而后跟着换完衣服出来的周与颂走出拍摄棚。 “好像被跟踪了?” “宿主,你被跟踪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梵岐自然也感受到一路尾随而来的车辆。 两人没有住在剧组承包的酒店,回去的路又颇显偏僻,倒是给了别人下手机会。 车子被逼停,新提的车被撞的凹进去,周与颂被梵岐抱在怀里没有到惯性的影响,梵岐及时放开灵力稳住身形,两人安全无恙。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拿着武器吊儿郎当地走到两人车前,黄毛拿着狼牙棒不客气地敲了几下车窗,梵岐眯了眯眼,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总有人要钱不要命。 周与颂挣开梵岐的怀抱,看着车窗外眼熟的几人意外地眉头微挑。 从另一边推门下车,周与颂气定神闲地走近一群五颜六色的黄毛,这淡黄、深黄、柠檬黄、草黄、明黄……别说,还挺整齐。 站在最前面的黄毛看不惯青年的态度,举着手中的棍子就要出声威胁,“小子,落到我们手里还这么……” 后面的柠檬黄看清下车的是谁,一巴掌拍在头上阻断接下来的话,弯腰低头一气呵成,恭敬到不行,“颂哥……” 话没说完,被草黄拽着后领拉到一旁,“叫什么颂哥,叫爷!” 周与颂听得一脸黑线,真当自己是黑社会呢?! 虽然干的确实是杀人放火的勾当。 “谁是幕后?” 柠檬黄:“道上的规矩您也知道……” 明黄心一颤,按着说话人的脖子就往上提,“姓秦的,叫什么秦南安,听说是个大导演。” 梵岐靠在车上,目视着五颜六色的黄毛相互推诿后退和面前逐渐多出来的空地,这状况,意料之外。 十几个人倒豆子似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交代的一清二楚,讲完目光炯炯的望着周与颂,生怕得到一点不满意。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周与颂听完始终便将人打发走,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把他想做的原原本本地送回去知道吗?” 黄毛们点头如捣蒜。 自作自受,他们一点都不同情,还差点连累到他们,他们一点都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就算周与颂不说话,他们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颂爷吩咐,那苦头就不止一点了。 翌日,有关某导演的一段黄色视频流传网络,而后破坏婚姻、男女通吃、贩卖毒品甚至雇凶杀人等负面消息一股脑被曝出,新闻热搜前十占据五条。 不到两个小时,知名导演被捕的消息通过互联网进入大众视野,据说秦南安被捕时正和几个大汉玩多人游戏,与某明星被捕时状况无限相似。 周与颂看到新闻报道,“这可不是我做的,恶有恶报罢了。曾经做的事总会留下印记,所以啊,还是得毁尸灭迹。” 说罢,凑近梵岐耳语,手指在梵岐胸前轻轻打着圈,“你说是吧?” 梵岐直觉这样不利于老婆树立正确的三观,纠正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应该是法律规定不能碰的东西千万不要碰。” 周与颂被男人严肃的话逗笑,趴在男人身上笑了好一会。 系统618在系统空间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像是得了羊癫疯似的控制不住那扭曲的表情,一只鬼和人谈三观,活久见这句话是真的。 ****** 《杯盏》室外的戏也是一如既往地顺利,两个月后正式在西虹市台被播出,演技精湛好评如潮,不出意外,两人的事业会通过这部剧更上一层楼。 两人一生没有脱离娱乐圈,直到年老仍在自己投资的剧里客串,从主角、主角父亲到主角的爷爷辈,摄像机记录着两人的成就,也见证了两人的爱情。 携手走过半生,梵岐如愿陪着老婆走到了生命尽头。 第一个小世界<完> —————— 窝再加更一章(1000字) 为感谢梨花散漫打赏的催更符*1一封情书*1花花*2 (没错我就是这么物质的人,请泼天的富贵狠狠砸中我吧!!!) 第1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1 第四十六章 进橘子 “哎,七哥,那不是你的菜吗?” 林颂七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哪儿?” 男人实在长得好看,连自恋男吴越都觉得帅的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拽着林颂七的肩膀一顿晃,“就那就那,快看快看!要没了!” 眼见男人就要进门,吴越紧张得一批,生怕好哥们错过。 战斗正进入焦灼状态,林颂被晃得打着游戏的手一抖,英雄进入死亡倒计时。 林颂放下手机绷着脸,“好看好看!好看死了,你看见我在干什么了吗?” 吴越瞄了一眼手机,0:15:2的战绩,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好菜! 狡辩一下,他的意思是好久没见到这么菜的了,不是,是没见过玩得这么好的菜了…… 心中默念学会放弃,吴越继续提醒: “你的菜……” 倒计时结束,林颂集中注意力作战,一边分心回答道:“按照你的说法,符合我审美的多了去了,我还能每个都看过来?” 吴越难以形容刚才的惊鸿一瞥,看着又菜又爱玩的好兄弟恨铁不成钢,“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阿姨解释你进橘子的事吧!” 梵岐自动忽略损友的话提醒道,毕竟警察叔叔电话不止打到了他这里。 说起这个,吴越顿时就萎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和七哥,外加一个班主任。 今天他也很委屈好么?捡个钱包在原地等失主,等了一天没等到,买瓶水的功夫被人举报说偷钱包。 他的冤情只比窦娥差一点。 真?感谢科技进步,还好有监控,否则就凭失主那副嘴脸,他再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哎,七哥,你怎么知道那女人是个惯犯?” 吴越眼里充满求知欲,他非常想知道林颂七怎么看出来那妇女是故意丢钱包然后敲诈勒索的。 梵岐过把游戏瘾就收了手机,闻言答道:“刑侦片看多了。” “然后就会断案?” 梵岐无语,他学的既不是心理学也不是刑侦学,怎么就牵扯上断案了? 要是看几部刑侦片就会断案,那开设课程的意义还有吗? “艺术来源于生活,多看几部刑侦片遇到相似案例的可能性就比较大,生活中遇到的话下意识就会多想,再一试探就出来结果。” 吴越听得似懂非懂,不管如何,点头就对了。 他回去就补,把近几天的刑侦片、悬疑片全看一遍,练就铜身铁臂、无孔不入,谁都别想再骗到他! “快开学了,作业写完了吗?”梵岐看着又不知道在臆想什么的损友提醒道,“老班火眼金睛,对假期作业盯得很紧,我可帮不了你。 “要是没写的话,开学记得把头拴在裤腰上。” 一句话,让你体会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想到老班那见不得一点敷衍对付的态度,吴越顿感未来灰蒙蒙的一片,这不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冬至日的北极圈。 伸手堵住吴越接下来的话,梵岐圈住损友的脖子大步往前,“别再秀你那可怜的成语积累了,就没用对过!” 吴越想到作业兴致不高也没想再说什么。 他还没开始逆袭就要开学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第2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 第四十七章 【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老婆是谁在哪,不会还要我凭感觉满世界找吧?真这样搞,我六十岁能见到我老婆吗?】 梵岐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呼叫系统。 系统空间里,618叉着腰十分神气,憋屈了一个世界终于轮到它扬眉吐气,它就不信没有上个世界记忆的宿主还能嚣张。 再敢用雷劈它,以后它就再也不说话了!让宿主一个人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着想着,618笑容猥琐起来,显然把自己哄高兴了。 兴奋到极致僵硬的电子音发出“桀桀桀桀桀桀——”的笑,传到梵岐耳朵里无异于魔音穿脑,把人雷得外焦里嫩。 下一瞬—— 嚣张的桀桀声变成“滋啦滋啦——”的短路声,梵岐看着因为鬼哭狼嚎而死亡的英雄,更粗的电流打过去,直到黑团子嘴里吐出黑烟倒计时结束才将手臂粗的电流抽回。 难听得要死也不知道反省自己,非要他出手帮忙。 618被劈老实了,转身缩在长待的墙角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也忙个不停画圈圈给“仇人”送祝福。 【你今天遇到过他,在警察局里的时候。】 不过当时你眼里只有游戏,连头都不抬自然就错过的。 这话618不敢说,他害怕再被劈。 【老婆职业是警察?怪帅嘞!】 “七哥,别走神啊!” 本来就带不动注意力还不集中,他想赢也是有心无力好吗? 吴越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卧室的沙发上,身体姿势很放松状态却很紧绷,脸上的神情也是像面对考试时遇到难题的严肃,双手快速动作着,唯恐自己一个不察队友就被弄死。 百密一疏,他手都快磨冒烟了奈何队友一心寻死,吴越只得出声提醒。 梵岐点头,继续和系统对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哥也是一名警察吧?嘶~你们这么先进吗?玩骨科?】 618瞪大眼睛,用雷劈它行,但绝不能诋毁他们快穿局。 【宿主忘记自己是林家的养子了吗?我们寻找宿体绝对遵循仁义道德和伦理的!】 梵岐想起自己的身份,【哦。】 套出来了,老婆果然就在自己身边。 还真是以下犯上,开始期待了。 “victory!” 手机里,系统提示音响起唤回梵岐不自觉飘远的意识,“不打了,补作业。” 吴越犹豫着将平板交上去,“啊?七哥你也没写完啊?!” 梵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我说的是你。” 说罢,指着桌上子上摆放的日历,“看清楚,还有一周开学。” 吴越扭头,看着书桌上鲜红的数字标的开学倒计时想哭,这哪是开学倒计时,这分明是病危通知书! 吴越将平板还给梵岐后大脑放空,双眼无神地坐在桌子前思绪纷飞,不建议倒计时用红色标出,有种血槽已空的感觉。 梵岐退出游戏也没有再玩,仰躺在床上回忆接收到的剧情。 这个世界他是一名即将高三的学生,今年17岁,是一个孤儿,在六岁的时候被林家收养改名林颂七,原因是自己在三房中排行第七。 据说当年林家夫妇本想挑一个女孩凑一个儿女双全,可林颂北也就是林家长子一眼就相中了林颂七,牵着人的手就要往家里带,林家夫妇说什么都不理不听,不得已放弃原先的想法收养了林颂七。 林颂七被收养时已经有了记忆,男孩自尊心强,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尽管家人细心呵护对每一个孩子尽量做到平等,林颂七仍是竖起身上的尖刺拒绝他人的示好。 将自己关在保护壳里并不能真正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种做法既伤人又伤己。 知道自己难以敞开心扉地去融入,林颂七很早就自己挣生活费,上了初中之后更是毫不犹豫选择住宿,与家人的接触少之又少。 现在高中正是关键时刻,林颂七拒绝了母亲陪课的建议,用自己打工挣的钱在外租房独自生活在外,只有一个室友还是死缠烂打赶也给赶不走硬缠上来的。 也许是打工占用了太多心神和时间,林颂七的成绩只能勉强够得上班级排名的上游末流,要想上一个重本,难,很难。 回忆半天,梵岐抓到一个重点: 【所以,我是一个成绩不好的黑客大佬?!!】 林颂七挣钱的方式不是摆摊也不是做服务生,自小的生存经历让他养成超强的自尊心,所以他挣生活费没有选择做体力活,而是自学计算机接单赚钱。 初学时接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单子,后来慢慢向大单子过渡,技术炉火纯青之后就变成—— 不是人找单而是单找人。 梵岐咋舌,光听着就感觉自己很厉害。 【黑客和警察?这不是天作之合嘛!做过的事总会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以后我老婆遇到什么困难,管他需要跟踪还是技术顾问,我的作用不就发挥出来了!】 618不想说话,等百福升级回来它就去找个老婆,现在硬件不支持,以后再战! 它一定比宿主做的还好! “七哥,我说真的,今天在警局看到的那位警察叔叔真的帅!绝对长在你的审美上!” 吴越啥都想干就是不想写作业,东想想西想想突然就回忆起今天的惊鸿好几瞥。 梵岐还在想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老婆,顺口问道:“有多帅?” “身高肩宽腰细腿长,一身警服贴身修饰,说句不尊敬的那就是制服诱惑。” 吴越为了证明自己,一顿输出,“长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惊弓之鸟、难以言喻……” “总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梵岐越听越无语,这些烂大街的词语能让人联想出来个什么?只能说是个美人,至于怎么美,难以想象。 是个美人都满足这样的条件好吗? 安静冥思的618提示一句,【他说的就是你老婆,今天在警局非要只给你看的那个。】 梵岐:???早不说? 第3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3 第四十八章 “行,你说的我知道了。” 梵岐尽管心中后悔,但看到一学习就摸鱼的损友耐心劝导,“先别做你那些兼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除非你想高中上完就混社会,否则,还是将重心放在学习上把成绩提上去吧。” “有句话不是说,不吃学习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眼光嘛,还是要放得长远一点。” 吴越挠挠头,这话他天天听他妈在耳边念叨,“哥,咱俩的成绩差不到哪去,你这一说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差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是这样吗?没太关注。 不过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梵岐神色不变开始演—— 表情凝重地叹口气,梵岐沉重地摇了摇头,“唉,你不懂。” 吴越两眼懵逼:他应该懂什么吗? ****** 开学前,林母给林颂七转了一万块钱,嘱托林颂七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害怕儿子不肯接受,温柔地扯东扯西希望没有触碰到孩子的敏感。 梵岐想了想,点了确认。 时间静止一秒,随后而来便是消息不断涌进的声音。 “叮——” 林父转账十万。 哥哥转账五万。 梵岐目光停留在哥哥二字上,手指隔着屏幕在字体上方轻轻摩挲,“哥哥。” 吴越洗完澡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少年眉眼低垂,唇角勾起甜蜜的弧度,手机屏幕散发出昏黄的光,他手指轻轻触碰,眼底的温柔夸张得好像要溢出来。 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吴越恶心地抖了抖,“哥,你看啥笑的这么变态?” 梵岐收回笑容,怼回去:“不想和没手机的人说话。” 吴越一脸受伤,“快攒够了,我以后也是有手机的人了!” 说着,骄傲地仰起头,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伟大值得夸赞的事。 梵岐笑骂:“区区一个手机……” 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越着急打断,说他可以,说他手机不行,就算是他哥也跟他急。 “什么叫区区一个手机,那可是我的iphone 14 pro max 512g 暗夜紫!” 梵岐毫不留情地翻出白内障,“可给你牛逼坏了。” 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 吴越是因为早上六点的早餐店兼职,而梵岐则是因为知道老婆是谁后迫不及待想见上一面。 “啊——,抓小偷!!!” 人群中一声大喊将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追着一个男子边跑边喊“抓小偷!我的钱包!”,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因为重要物品被抢急得直掉眼泪。 抱着孩子不方便,不一会两人就拉开距离,随着声音的加大不少好心人也加入其中帮助妇女抓偷钱包的贼。 梵岐站在一旁,弄明白事情因果后眉头直皱—— 眼看小偷身影就要消失不见,狼狈的女人抱着孩子蹲在地上哭得凄惨,怀中的的小女孩听到母亲的哭声也被感染似的大声地哭起来,挣脱着想下来安慰母亲。 不过,让梵岐皱眉的不是这样悲惨的场景,目光如剑射向女人身后。 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女人身后,眼睛时不时扫视着周围,不时交换眼神,或者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对着手机讲几句话。 梵岐感兴趣地挑眉。 这是什么新游戏的新玩法? 还是说和前面跑走的小偷是一伙的,偷了钱包之后还想进行人口拐卖? 第4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4 第四十九章 女人头上裹着老式花头巾,头发遮盖住大半肉眼可见的干燥枯黄,发色也是黑白参半,因为追小偷跑的满头的大汗,头发被汗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大滴的眼泪伴着悲痛的哭声落下来,两道哭声一声比一声响,好不可怜。 妇女不忘哄着身前的孩子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悲惨的经历,原是想带着孙女来大城市看看儿子,没想到人生地不熟,根本摸不清方向。 还好下了车站有人拉着她的行李就走问想去哪哪都能送,她没见过这场面,以为是遇到了好心人,没想到半路收费还加价,不付款就拿行李抵,只能拿出存款付了一千块钱。 结果司机拿了钱将人扔在半路,儿子儿媳一个比一个忙有事不能来接,智能手机也用不明白,只能抱着孩子向行人问路,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饭。 周围的人听着面露不忍,共情能力较强的直接从包里拿出钱财打算资助女人,“阿姨您快收着吧,就算您能饿孩子也不行啊,好歹给孩子买点吃的。” 本是出自好意,那妇女的脸突然僵硬一瞬,不过眨眼间又变得凄恻悲恸,快的让人觉得像是错觉。 梵岐绝对相信他两眼5.0的视力,虽然在判断两人关系上有错误,但是对于妇女的表情变化他看得准确。 至于误认为两人是母女关系而非祖孙关系,也是因为那人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嘴唇更是干裂出血,可透过现象看内里,气色却是极好。 等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有人上去安慰,零零散散几百几十的送出去加起来也有了小两万,梵岐舌尖扫了扫后槽牙,还好吴越没有看见这一幕,否则不知道酸成什么样。 他也是闲得慌,在这看了这么久,后面那几个人耐心也是真的好,蹲点都能蹲着久,毅力这么好,干啥不行,非要干这违法的勾当。 太阳已经升到高处,耀眼的光芒炙烤着大地,梵岐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右腿微曲着将重心放在左腿上,缓解久站的酸痛。 妇人终于从地上站起来,弯腰鞠躬感谢送钱的好心人,一瘸一拐地抱着孙女离开。 不远处几个男人紧跟而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走停停。 梵岐顺手在一旁的小摊上买了顶遮阳帽,拉低帽檐也跟了上去。 没别的什么作用,报完警得跟着好报位置,万一警察找不人怎么办? 幸运的话还可以遇到想见的人。 一举多得,入股不亏。 王歇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总觉得身后有道视线,可是却感受不到人。 “干什么呢王歇?别把人跟丢了,咱们要是这个任务把好起码能赚个三等功,要是搅了这群人贩子的窝点,升职不是问题。”李想拉着王歇的胳膊拽着人往前,“关键时刻还走神,升职加薪不想要了?” 王歇拍开抓在胳膊上的手,“没有,总感觉心里不安稳,有种要糟的感觉。” 犹豫着将内心感受说出来又自我否定般摇摇头,想把脑子里不吉利的想法摇出去。 李想揉了揉被拍开的手,听见王歇说的话脸色一变:“快呸呸呸!” “出任务呢,能说点吉利的不?!!” 这是他说吉利就能顺利的吗? 王歇压下心里的不安,瞥了一眼心大的李想,有时候在外出任务也挺无助的。 跟在后面的梵岐听见两人的谈话脚步顿了顿,他搞错了? 梵岐脑子转了两圈,想明白过来。 难怪,难怪他等了半个小时那群追小偷的路人没有再拐回来,难怪那女人钱包被抢找不回来后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哭诉自己悲惨的经历,难怪那女孩想挣脱下来女人却抱得更紧生怕她跑似的,难怪两天没吃饭那女人气色比脸色还好…… 梵岐走得累了,刚好坐在身边卖肠粉的小摊旁的空位置上,脑子转过来后不由感叹出声: “真是一次新奇的经历。” 前面,李想还想再说两句,他家乡有点迷信,做危险的事可不能随便说话,万一成真了呢! 罗队离得不远,被叭叭烦了回头警告,“别聊了,跟好人别被发现。” 警告完李想,转身对着王歇吩咐,“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到郊区的废弃工厂那边,恐怕那边还有接应。” “王歇,联系林队支援。” “是。” ****** “杨莹那女人还没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刀疤脸等的实在不耐烦,“带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她当是拉屎便秘吗?搞这么慢生怕我们靶子太小不会被发现?” 有杞人忧天的站出来,“老大,我们追着猴子跑的时候杨莹那女人就在后面跟着,没道理现在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宇手撑在车头一个用力坐上去,对着说话人的屁股一脚踹过去将人踹了个仰倒。 “别想太多,咱们跑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应该是戏瘾犯了就地演起来,倒是骗了不少眼泪,指不定能多挣几个钱回来。” “女人就是事多!”刀疤脸唾了一口口水,眼里含着蔑视与贬低,“当初不是瞧不起咱们吗?被轮了之后不是比我们还能搞?人贩子这个副业还不是她提出来的,果然,人就是贱。” 周围人奉承着哄的一声笑开,唯独林宇脸沉得滴水。 刀疤脸扒上林宇的肩膀,“行了,都别笑了。” 对着底下一群人吼完,又假兮兮道歉:“兄弟,对不住啊!忘记你现在和那女人是一对,抱歉。” 林宇冷眼望过去,语气更加冰冷:“别看不起女人,到时候再到看不起的人手里可就打脸了。” 刀疤脸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惧,听清林宇说的话脸色难看,两人地位差不多自然不能轻易动手,可憋着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去。 摸着脑袋转了一圈,朝林宇扬了扬肱二头肌,“干完这单一起练练?” 面对刀疤脸的挑衅,林宇眼底闪过狠厉,想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最终将想把人打残的心思压下去。 “等以后你还有这个机会再说。” 第5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5 第五十章 刀疤脸收了脸上假意的笑,占据半张脸的刀疤不笑的时候更显可怖,当真显现出那股要钱不要命、刀尖舔血的气势出来。 小弟们战战兢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吵归吵战斗别波及到他们就行。 虽然这里没有神仙,只有活阎王。 “老大,杨莹回来了!” 小弟远远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鬼鬼祟祟猫着腰走过来,还没看清女人的脸就迫不及待喊出声,想转移刀疤脸的注意力。 等女人走近将孩子放下,林宇才从车上下来走过去,“莹子的化妆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杨莹脱去最外层的灰布衫,露出里面的修身短t,解开头巾将假发取下来,飘柔的黑发散下来,瞬间从一个劳苦的农妇形象转换成富家大小姐。 “那必须的,每次都在进步,争取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刀疤脸本就等的不耐烦,和林宇争执又输了气势,看到杨莹的笑忍不住一脚踹在林宇刚才坐过的车上泄火。 “还不走,老板等急了我们可没好处。” 坐上车,沿着废弃工厂的水泥路七拐八拐,在一间荒废的修车厂停下。 挂着蜘蛛网的大门被打开,发出“滋啦——”的声响,入眼便是几辆生锈的破旧汽车和乱七八糟的零件,再往里直走阳光照不进来也没有灯光,前面领头的几个人显然来过不少次,没有打灯也走得顺畅。 地下停车场空气稀薄,充斥着发霉和腐烂的味道冲击着人的大脑。 “这什么鬼地方,我都感觉大脑要缺氧了!” 有人小声吐槽出声,下一秒就被砍下一条手臂。 小弟疼得大叫出声,断肢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小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伸手想捂住可又因为疼望而却步。 逆光站着的人拿着一把斧头还在淋淋地滴着血,毫无疑问,这条胳膊就是这人砍下的。 大汉走近几步,看清长相的一瞬众人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大汉的整张脸都被大火烧毁,脸上马蜂窝似的坑坑洼洼的一片,脸上粉肉与焦黑交错分布,十分可怖。 杨莹看一眼就扭过头,这样一副样貌真是不敢再看第二眼,多看一眼就要做噩梦的程度。 以后小孩不睡觉都可以换个借口吓唬了,绝对比上一个理由还要有效。 大汉余光瞥了一眼众人将鬼脸面具戴上,提着斧子走到小弟面前,面无表情地将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小弟扶起来。 找来两个人将小弟制住,在小弟惊恐的目光下将斧头的钝处对着整齐的伤口切面狠狠按下去。 小弟惨叫连连,疼出一身冷汗打湿了厚厚的衣裳,腥臭味弥漫在本就空气不流通的地下室。 “多做事,别说话。” 鬼面沙哑的声音响起,因为喉咙烧伤好像自带bgm,昏暗的室内恐怖的回响,紧张的气氛和满地的血,战战兢兢的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梵岐捂着鼻子和嘴巴靠在墙上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候难得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评论:华国拍出来的鬼片质量好低,根本找不到一部不能看的。 谁说华国拍不出高质量的恐怖片? 真正恐怖的东西能让你看到吗? 一群生活在安逸环境里的米虫,哪里知道那些负重前行的人看到的悲惨和受到的伤害。 从来没想过居安思危,忧患意识也只在嘴上提倡,这是学校危机教育的不到位和不彻底,也是安全教育的失败! 梵岐手上继续运气灵力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体,眼睛看向林宇身旁的女人,眼里闪过疑惑,易容术? 梵岐认出女子就是那妇人,一是她手上抱着的孩子,另一个则是她的身形和肢体动作习惯。 好歹也观察了半个小时,伪装的再深他也能认出来。 室内气氛凝结,外面的人在着急地找入口。 “林队。” 罗队敬了一礼,“找不到他们进去的通道,北星定位系统最后显示他们出现的地点就是这家废弃的修车厂前。我们的人进去搜了两遍,没找到入口。” 来人一身警服穿在身上衬的身姿笔挺,严肃的警帽更显得出精英气质,一身正气像出鞘的利剑,势不可挡;可脸上那温和的笑和沉稳的姿态又将严肃中和几分,既显得可靠又容易接近。 “再找。” 林颂北说完这句话率先走进去,手电的光打在室内照亮了一片天地。 “往里走。” 将外圈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林颂北顺着走廊直直地往前走,灭掉手电筒的光照旧摸黑冲在前面。 【你老婆来啦!】 618蹲在屏幕前监控着周围的环境,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梵岐汇报。 【他找到了进来的通道,现在正在试探着往前,距离你的直线距离还有一百米,曲线距离还有五百米。】 梵岐点头表示知道,隐匿着身形光明正大地走出来。越过底下的小弟走到鬼面身后透光的小窗前。 擒贼先擒王。 他先准备着。 梵岐刚找好隐藏的位置,外面的人便从小道冲进来,“不许动!警察!” 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像炸弹投入深水乍起巨大的水花。 鬼面稍稍瞪大了眼,凶狠的目光看向刀疤脸,警察竟然能准确地找到这里很显然是刀疤脸的问题。 要么是背叛,要么是不注意被人装了跟踪定位器。 虽然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可造成现在这种地步刀疤脸摆脱不了责任。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否则就地枪决!快!” 罗队在人说完大声补充道,举枪的手稳且坚定。 林宇故作不忿想往前冲,却被枪指着脑袋无声威胁,最后乖乖双手抱头蹲下暗暗翻了个白眼, 武器都没来得及拿怎么放下,这小子明显输了上次的比赛记仇。 鬼面和刀疤脸快速反应过来,趁乱各拉一个人挡在身前,同样举枪对着警察,“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谁能活着走出这里!” “退后!” 第6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6 第五十一章 刀疤脸抓着面前的人严严实实挡在身前,在鬼面的示意下,拿着枪对着林颂北不断靠近,“林队就算不顾自己的生死难道也不为身后的队友想一想?林队应该也不希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吧?” 林颂北在敌方的逼近下缓步后退,留出一定的空间,防止对面突然暴起伤人,以命换命。 “都不许动!” 高昂的女声响起,杨莹大喊一声将人唬住趁其没反应过来一脚将枪踹飞,林宇起身接住反制住来人的双手按在地上。 听到声音,罗队转头望过去,刚才被缴了武器的女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正架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原本要将小女孩解救出来的李想反而被另一人制住,屈辱地压在地上,枪也被抢走。 鬼面看了眼严阵以待的两人将眼底的怀疑暂且压下,转过身来缓慢地歪了歪脖子,“瞧!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梵岐握了握拳,想刀人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林宇和杨莹挟持着李想脚步不停向后退去,走到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奢侈地给了个眼神,整个动作和神态都在表现两个字 ——垃圾! 杨莹不服输瞪回去 ——菜逼! 真要比我们强,何必还被人跟到这里。 杨莹嘴角抿出一个挑衅的弧度,清清楚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刀疤脸脸色一沉,眼看两人竟要不顾场合吵起来,鬼面沙哑的警告声在耳边乍起,“好了!” “林队考虑的如何?” 林颂北拿枪的胳膊没有丝毫动摇,脸上是面对劲敌时的谨慎与肃然。 “各退一步,放你们走,其他人留下。” 刀疤脸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鬼面已经率先答应,“可以。” 交手也有好几次了,他知道林颂北的性子,这人看着温和,可狠起来尤其是对待敌人,就像藏獒似的不咬下一口血淋淋的肉露出骨头来绝不肯罢休。 刀疤脸心里不情愿,这些有一半都是他手下的人,如果真将他们留在这里他却逃了出去,以后他该如何服众,剩下的一部分人又该会如何看他? 更重要的是,他以后必然比不过林宇那小子,一个后来者居上,他的脸朝哪放? 看着一意孤行的老板,刀疤脸自知自己就算劝告也改变不了结果,逆反的心思一闪而过,心里倒戈的种子很快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为他卖命,关键时刻竟然主动将他们交给警察换取活命的机会,今天是那些小弟,来日不就是到他! 没等刀疤脸思考出来结果,枪声“嘭——”得响起,打掉了鬼面手中的武器,王歇冲上去将挡箭牌踢开,交手中鬼面面具被打掉露出丑陋的面目,最后因为右手受伤不敌,被戴上银手镯。 安静紧张的氛围在枪声响起那一刻被打破,蹲下的小弟抱头蹲的更低,生怕被枪林弹雨误伤。 在疤脸注意力集中在穿着制服的一群人身上,将全身藏在人形挡箭牌身后,刀疤脸找准角度射出一枪,关键时刻梵岐动用能力将时间暂停一秒,子弹被灵力包裹硬生生拐了个弯,时间再次流动时梵岐已经闪现在眼前,刀疤脸被两人一齐按住。 林颂北快速将人的双臂卸下来,刀疤脸再也无法反抗。 第7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7 第五十二章 “哥。” 偌大办公室里林颂北冷着脸坐在木制椅子上翻看材料,围着办公桌打圈站了几个人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梵岐几次张口试探,声音就像闹别扭似的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酝酿半天,只叫了声“哥”。 林颂北不抬头也不回答,继续收拾面前的一摞材料,好像忙得分不开神,可这句话之后身上的冷气明显更重了。 【你老婆在生气呢!】 从来记不住教训的系统出来刷存在感,精准地,明确地,一针见血地评价了一句。 你好像在说什么废话!身上的冷气都快能将水瞬间凝成冰了,他能感受不到老婆在生气? 关键他们最近才第一次见面,他也没做什么错事…… 吧? 李想站的笔直,他刚毕业入刑警队不过一年,想当初他大一军训时的教官就是林颂北,毕业后又落到他手里。 这经历,既单调又丰富。 站着也不老实,李想身姿直挺,脸上却朝着梵岐挤眉弄眼,引得一众人好奇看过去又低下头憋笑。 李想:你小子挺厉害啊,能把林教官弄生气,是这个! 将想表达的信息传递过去,李想边眉来眼去地比划还竖起了大拇指。 梵岐:……哪来的傻子。 他酝酿的情绪都没了。 等到日落西山,彩霞满天,林颂北终于从一堆文件中抬头。 “都有!操场跑五圈再回去吃饭。” 站了一下午的几人无聊得已经开始数墙上挂着的《兰亭集序》有多少个标点符号,猛地听到这句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是。” 稍息、敬礼一步到位,几人鸟兽散跑开,比赛谁先跑完最先吃上饭。 “哥。” 少了几个人一起罚站,办公室内变得更加空荡,两个小时一句话没说,梵岐觉得自己都快成忍者了。 林颂北站起身,不过到梵岐耳旁的身高因为警服加身气势硬生生拔到两米八。 单手解开上衣纽扣走进里间,林颂北拿起放在柜子里的便服,“坐沙发上歇一会,等我两分钟一起回去。” 怕小孩不愿意,林颂北解释道:“快开学了,你也不住家里,母亲很想见你,好久不见了回家吃顿饭。” “要是晚上不想留下,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林颂北撩开帘子出来,褪去一身警服换上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一身平常装扮穿在他的身上只显得人温润有礼,看不出铁血刑警的身份。 他老婆真好看。 白衬衫扎在裤子里,挺括的臀围和往上极细的腰身抓人眼球,根本不敢想象双手掐上去的感觉多么美妙。 梵岐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变态,用尽毕生的自制力才将目光从老婆身上离开。 未免自己忍不住惹的人还没接近就远离。 林颂北没听见回话,想了想弟弟以前的性格还以为现在也没有改变,将手递过去,“走吧?” 梵岐看着面前的大手,抬手抓住而后十指交握,慢一秒都是对这送到手边的福利的不尊敬。 林颂北顿了顿,想起昨天在窗边看到的画面,眼睫低垂,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窗外绿色如茵,少年低着头眉眼认真地看着手机,指尖时不时来回滑动操作着什么,身边学生打扮的小少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手搭在玩手机的少年肩膀上亲昵地靠近耳语,得到不满意的答案撒娇似的晃动着他的肩膀引得回应和注意。 少年没有丝毫不耐烦,似怪似嗔说了一句,一下将小少年哄好,等到小少年不再生气这才低头搞自己的事情,看起来极有耐心。 林颂北嗤了一声,小小年纪早恋可不好,同性也不行。 这么会哄人,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吧,难怪一年也不回家几趟看看父母,早就乐不思蜀了吧。 林颂北想着,眼底的光暗淡了些,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更糟。 “昨天来警局做什么?” 梵岐蓦然听到问话有些诧异,随后想到公安和刑警之间应该有交流又平静下来。 “嗯,室友遇到点困难,来帮他。” 梵岐维持着林颂七的人设,声音低小像受了欺负似的,梵岐听着心里难受,感觉他硬汉的形象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老婆会喜欢这样的他吗? 心里哭唧唧地骂骂咧咧,面上不显一点。 林颂北看着男生飘忽的视线抿唇,说话都不看他一下么。 “室友?阿七交到朋友了?” 林颂北松开手走在前面,防止不太好的表情被看到,抓住话里的重点再次出声问道。 “嗯。”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气氛安静下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回到林家,直到见到林母这种氛围才被打破。 “你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办公室结婚了,天天守着你那小娇妻也没见回来看一下爸妈。天天忙的不见人,连电话也不知道打?” 林母听见车子熄火的声音,从厨房出来正看见林颂北进门,梵岐站在楼梯下面被挡了个严实没被看到,开始不留情面地吐槽。 “让你接替你爸的职务,非要跑去当警察。以前好歹知道回家看看,现在是家都不回,天天待在办公室里,要不是知道你喜欢……” 林母说着,梵岐从林颂北身后冒出头,拘谨地站在门后。 林母的长篇大论一下子卡壳,又断断续续找补上,“…我都以为你八百年没工作过才这么喜欢上班。” 说完这句话,连忙走上前去拉梵岐的手,满面笑容热情似火,“小七回来了!别以为说你哥就没说你。你也是,一天天的,有家不回在外面找房子住,外面能有家里舒服吗?” 牵着人就往屋里带,将人按在就想聊起来,林颂北扶了扶额,无奈道:“妈,你刚才在干什么?” 林母白了一眼儿子,无语道:“我还能干什么,我刚才不就在做饭吗?” 林颂北看着林母,无言。 林母反应过来,“啊!我烧的菜!” ———— 任何人路过不点一下催更我都会伤心的ok? 还想着等催更破纪录截屏纪念一下o(╥﹏╥)o 第8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8 第五十三章 林母说完连刚才想做什么都忘记了,小跑着冲向厨房。 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匆忙嘱咐:“再等半小时,半小时饭就好了,小七先自己玩一会。” 梵岐看着身影消失不见慢慢呼出一口气,太热情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林颂北捏了捏眉心,对自家风风火火、想一出是一出的母亲头疼又无奈,想罢一笑,转身对着还在呆愣中的梵岐道: “自己的房间总还记得吧?每天都有阿姨打扫,房间应该挺干净的。好久没回来了回去看看还适不适应。” 梵岐点点头,转身上楼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林颂北看着梵岐上楼的背影,原地站了一会,而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梵岐一进门没注意别的,瞄准大床就摔了进去。 今天运动量太高,累。 原主平常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上下学走的那一段路程,余下时间不是在学习各种计算机技术就是在接单,猛然追着人走了几十里地又动了武,难免肌肉酸痛。 【过来。】 躺在床上放空一会,没事干有点无聊,想起来自己脑子里还有个东西,梵岐找到识海中系统空间的位置,对着618招手,【让我看看你的结构。】 618瞬间回忆起上一个世界被劈的经历,总感觉宿主这动作有点危险。 他只是百福衍生出来的智能,不小心生出了意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要拆它! 狗腿地凑上去,618语气极好地询问道: 【宿主是有什么心事吗?根据系统守则第一百四十八条,当宿主心情不好时,系统有责任进行开导。】 黑糯米团抖了抖头上的触角,委婉又干脆地转移话题,【宿主说出来,我是不会嘲笑你的……不是,一定会认真开解你的。】 梵岐将胳膊伸到后脑勺垫着,闻言翻了个白眼,【系统还兼职心理咨询师?】 【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个东西。】 真是对自己的认知存在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偏差。 他真是个有知识的鬼! 梵岐说着脑子里涌出点地理知识,虽然自己是个鬼这件事不可逆改,但是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他不说谁知道。 只是对于他是只鬼这件事的真实性先保留,相处这么久,他对系统的性格也算有些了解,欺软怕硬还有些见机行事,爱说谎的小家伙。 再说,就算他真的是只鬼,也一定是地府最厉害的那个。 扫描到梵岐的情绪,很明显带着轻蔑,【宿主不要小瞧系统的能力,我们能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呵! 梵岐换了只手垫在后脑勺,【先拿点东西出来,让我看看实力。】 系统犹豫了一会,再出声时声音小了些许,【系统商城需要积分购买……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每个月累死累活,工资只有三千积分……这就算了,有时候还要被雷劈,系统的命不是命嘛!】 梵岐:…… 这多少夹带了些私人恩怨。 【那你每个月三千积分用到何处了?】 618连忙捂紧口袋,就这点钱也要抢做鬼没有鬼德约束一下吗?!! 【老婆本!!!谁也不能动!!!】 梵岐撇撇嘴,谁稀罕那三瓜俩枣。 说起系统的能力,梵岐总觉得后脑勺发凉,好像被坑过似的—— 有种要走狗屎运的感觉。 打开系统商城浏览了一遍,商城内按照价值分为不同的等级,常用物品如粮食、水、衣服、棉被、电器等在一级商城里面,不常用物品如飞机、炮弹、缠枝袖箭等在二级商城,至于高级商城里面,还有超出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梵岐看着也不觉得惊讶,毕竟他本身就是来自高级世界,虽然没有了记忆,但见过的东西总在脑海深处留下足迹。 梵岐看过一遍后就关闭了商城,商品种类很齐全,虽然现在没什么用处,以后或许会用到。 歇息了一会,梵岐找好衣服穿着拖鞋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 明天起,恢复日更4000啦! 坚持住!!! 第9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09 第五十四章 【你老婆来啦!】 618监控到林颂北的踪迹正朝着梵岐所在的位置走来,撇撇嘴通知道,宿主现在越来越会奴役它了。 梵岐擦头发的手一顿,眼珠子转了两圈,解开穿好的睡衣,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听见敲门声,随意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任发梢的水滴落顺着身体的曲线流下,没入浴巾之下。 门打开之后,林颂北抬头入眼的就是这么一幅视觉盛宴,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在腹部停留片刻复又收回,脸上不动声色,可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却悄然漫上红色,尤其是耳骨简直红得滴血。 少年的身体还有些青涩,腹部的肌肉绵软,很明显可以看出缺乏锻炼,不过肩宽腿长,身材比例却是极好。 梵岐就那般站着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人的打量,眼睛暗戳戳地顺着林颂北的目光往下走,见男人目光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暗下决心明天就开始锻炼。 “哥?” 一声“哥”唤回林颂北的思绪。 十七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已经蹿到一米八五。不知道怎么长的,忽然就比他还要高了。 林颂北抬起手上提着的家用医药箱,“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梵岐让开一点,林颂北走进来袖口轻轻擦过梵岐的手臂,熟练地坐在床边,“过来,我检查一下。” 梵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维持着原主在家的沉默寡言,转身听话地坐到床边。 一句话欲拒还迎,“我自己来就行。” 林颂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梵岐凑近一点,低头找出棉签和碘伏,“都是男人还害羞吗?小时候你的澡都是我帮你洗的,在这矜持什么?” 不是,你不懂,小时候看和现在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长大了! 梵岐心里叽叽喳喳,嘴上嗫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取下少年搭在肩膀上的毛巾,目光扫视着找寻受伤的位置,梵岐心里不断回放一天的记忆,回忆自己哪里有被伤到,想了半晌没找到已经在考虑现场搞一个出来。 “转过去我看看后背。” 前面检查完,林颂北扶着少年的肩膀推着将人转过去,感受到视线在后背上扫描般掠过,梵岐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抱、想亲…… 也许是气氛太过安静,耳边只有呼吸声时不时拂过,林颂北看过后背没找到一点淤青,松开梵岐的肩膀将东西放进医药箱中,林颂北面色突然严肃: “谁让你偷偷跟着去的?报完警不会等警察到吗?不知道事情到底严不严重就盲目跟上去,被发现了那是要命的。最后关头还敢冲上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林颂北越说越后怕,深怕自己当时没反应过来,从小保护到大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还好没受伤,真被发现了有你受的!” 砰一声将盖子摔上,林颂北用行动表达此刻的情绪和心情。 梵岐低头不敢说话。 林颂北看着梵岐的样子也气不起来,不爱说话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明明小时候玉雪可爱的小团子,见到人就嘴甜地叔叔阿姨,每次放学回来都能看到小团子望眼欲穿地等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低下头说话、低下头走路,本以为细心呵护的小孩能够一直健康阳光地长大,结果上完大学回来看到一个性格完全相反的弟弟。 “我以为他们看想趁机抢走那个小女孩,就跟上去了。” 梵岐偷瞄一眼独自生闷气的老婆,害怕人气出什么事来,连忙解释出声。 没想到林颂北听完情绪更低沉了,梵岐心下一沉,糟糕!忘记原主没被领养前是个孤儿,老婆不会以为他触景生情了吧! 没等梵岐想出个解决办法来,林颂北先开口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意气用事!时刻以自己安全为主才是最重要的。” 林颂北顿了顿,总觉得下次再遇到相同的事还会冲到最前面,“我说的记住了吗?” 梵岐使劲点头,生怕慢了一点老婆又脑补许多不可能的事。 “抬起头来看着我。”林颂北不满少年一直低着头说话,就算低着头心里比较舒服难道脖子不累吗? 更何况就在自己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外人。 林颂北不希望少年害怕他。 “以后抬头和我说话知道吗?和你那室友说话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低着头,还害怕哥哥吗?” 林颂北终是将憋在在心里的话问出来,想求一个答案。 梵岐抬起头摇了摇,“绝对没有。” 他害怕自己的眼神太灼热把人吓走。 像他这么正人君子的不多了,穿成这样都没对老婆下手,唉! “人抓到了后面还有什么事吗?” 梵岐试图转移话题,再看他就忍不住了。 林颂北重新打开医药箱拿出常用的药膏掀开袖子涂抹,想了想答道:“保密。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外说。不过不管有没有后续你都不能再插手了。” 梵岐点点头表示了解,那就说还有后续。 今天的抓捕勉强说得上是顺利,并没有人员的的伤亡,可是系统查到的内容很细很复杂,这个拐卖组织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作案,十年来尽管不断有成员被抓获,可这组织就像有后备资源似的取之不尽。 关键是这个组织什么黑恶之事都涉及一点,虽然人口拐卖是他们最大的生意和收入来源,但是售卖活人器官、赌场、会所等等能赚钱的路子一样没少。 全都在刑法的底线上蹦跶。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连警方都不知道的消息。 这个组织和南边的东西有合作。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真正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他刚才点头可不是答应老婆不插手这件事。 不过会从明面上来罢了,毕竟他的身份也不止一层。 就是这个性格需要改变,这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字的鬼德行他还怎么把老婆追到手。 想着视线转移到林颂北的手上,看出老婆的不方便,梵岐主动接过药膏,拉过青年的手放在大腿处,挤出药膏对着伤处细细涂抹。 第10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0 第五十五章 手下的皮肤并不细腻,可以说得上粗糙,还有长时间握枪磨出来的老茧,带着细细的扎感。 应该是打斗中的擦伤,周边的青紫可以看出下手之重,他记得回来时有医生已经帮伤员包扎过伤口,老婆明明有优先权却让队员先治疗,最后气昏了头忘记了包扎。 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出血,伤口周边泛着淡淡的红。 【他刚才故意的,系统严重怀疑这是你老婆的把戏。】 系统吃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虽然说着怀疑的话语气却是极为肯定。 梵岐疑惑:【什么把戏?】 618差点被这个问题呛住,饭喂到嘴边了都不知道吃?! 刚才你怎么想的他怎么做的呗! 黑色糯米团子想翻白眼但是不敢,开始胡说八道:【应该是想通过自己受伤让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不希望你以后继续以身犯险。】 梵岐点点头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反而认为这就是正确答案,只是没想到老婆这么关心他的安全。 系统有点裂开,这得是多厚的滤镜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 你想给自己弄点伤出来增加肢体接触,就没想过你老婆也有同样的想法吗? 枉它博览群书,根本带不动。 在梵岐专心涂药顺便和系统聊天的时候,无人注意的角度,林颂北的目光重新放到梵岐身上,克制且隐忍,眷恋又渴望。 就像丑陋的怪物面对自己的爱人,明明恨不得凑近相互舔舐,却因为害怕他别样的目光而不敢靠近,只能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观望。 等到梵岐抬头望去时,各种复杂的情绪快速收敛,那琥珀色的眸子像一滩平静的湖水,唯带着对弟弟的疼爱和来自性格上的坚毅。 梵岐将伤处涂抹完合上药膏放在一旁,双手托住林颂北的手腕将手臂从腿上抬起递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哪里还有伤口?” 热风拂过手臂,酥酥痒痒的,像是有蚂蚁爬过,林颂北下意识攥紧被手下的床单。 等酥麻的感觉过去,林颂北这才回答,“没有。” 忍不住摸上被吹过的皮肤,林颂北忽地站起身,“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药箱也没有拿,脚步匆忙地走出房间,仔细看,甚至有些同手同脚。 将药箱收拾好放在书桌旁边的矮几上,梵岐大剌剌瘫在床上,【看出个什么没有?】 系统正忙着看书补充知识,冷不丁被推了一下,半个身体直接穿过悬浮在半空的电子屏。 蹬蹬腿从电子屏中越过去,系统晃晃被知识浸染过的脑袋,【亲,系统这边建议直接上。】 不要再来回试探还省点时间,一个要攻略一个本身就喜欢,都不说还不肯表现出来怕对方远离,纯属想太多,闲的。 梵岐:……有点耳熟…… ******* 翌日,梵岐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太阳光照在眼睛上被子上的人才翻个身动了动。 一夜过去,浴巾早已松散凌乱地搭在腰间,堪堪遮住底下的春色。长腿伸出床外随意垂着,睡意仍旧朦胧,梵岐闭着眼长腿摸索着鞋的位置。 站起的一瞬有些头重脚轻,没盖被子睡觉梵岐总觉得自己被风寒偷袭了,头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有些无力。 这就是生病的感觉吗? 门被敲响,林颂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七?起了吗?快点出来吃早饭。” “知道了,哥。” 梵岐清了清嗓,应声回道。 快速洗漱完下楼,餐厅内桌上摆了几样食物,林父还在厨房忙碌着,林母正坐在上首和别人聊着什么。 看清和林母对话之人的脸,一股惧怕从内心深处蔓延上来本就因为生病全身忽冷忽热的梵岐打了个哆嗦。 这是原主残留下来的记忆干扰了情绪,与此同时,脑海中快要消失关于女孩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李锦诗,林家世交的孩子。 因为李家夫妇联姻性质感情不和的原因,李锦诗小时候被寄养在林家几年,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其中林颂北最大,在两人上小学时,林颂北已经是一名高中生。 也许人性本坏,林颂七和李锦诗自小玩不到一起,在外人眼中,她是老师口中的乖乖女、同学眼中的小公主,反而懂事可爱的林颂七因为上学时比较迟钝而为老师同学所不喜,没有什么存在感。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李锦诗一生无法修复的创伤,她明明做着那个年纪看来最坏的事,可却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装无辜、贼喊捉贼。 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污蔑同班女孩偷东西,也能辱骂林颂七是一个野种、傻子;她可以冒领别人的功劳只为获得老师的夸奖,也能为了尖子生的名号选择考试作弊…… 至于林颂七的性格为什么会与小时候大不相同,更与李锦诗脱不开关系。 林颂七成为李锦诗的欺压对象发生在小学三年级的下学期。 那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因为打扫卫生回家比往常晚些的林颂七亲眼目睹李锦诗在别墅区不远处的小公园里残害小动物,有被活活掐死的。还有被分尸肢解的…… 年幼的林颂七看着曾经蜷缩在手中的小奶猫,高兴时会舔舐自己的小灰猫,还有扒拉着自己裤腿找食物的小橘猫……死在眼前。 林颂七跑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推开,看着一地的尸体大哭出声,可林颂七清晰也看到杀猫女孩转身看过来的眼神和表情与刚才掐死小奶猫时的一模一样。 冰冷淡薄的眼神不仅跑了年幼的林颂七,也成为了他的童年阴影。 因为这件事,林颂七先是被其言语威胁,而后更是纠集所谓的追求者给林颂七“下马威”。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担心,那往后则是尝到了甜头,李锦诗成为了校园霸凌的惯犯—— 不仅是林颂七,还有许多她看不顺眼、或者得罪过她的人都被欺辱过。 她享受别人惧怕的目光,在一声声求饶声中,她的虚荣心和私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从小学到初中,她所在的班级一直是整个学校转学率最高的。 可是她在老师的眼中心里就是一个上进乖巧的好学生,是同学们的榜样。 就这样,林颂七整整被欺辱了七年,直到高中时李锦诗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才被父母送到国外,长达半个童年的迫害才停止。 ———— 一个重要配角出现了! 第11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1 第五十六章 梵岐皱了皱眉头压 下恐惧,他又不是那无父无母任人欺凌的林颂七,区区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还扒不下来那层伪装的皮?! 脑海中思绪万千纠缠不断,等理清了回忆现实中不过几秒时间。 林母余光中看见楼梯上的梵岐,停下和李锦诗的谈话对着少年道:“小七快下来吃饭,站在楼梯上不动做什么?” 顺着梵岐的视线望过去,起身拉住梵岐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按在椅子上,“这是锦诗,小时候她来我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你忘了?” 见梵岐一直没有移开视线,林母心里一个咯噔,不会看对眼了吧?!! 这可不行! 林母拍了拍梵岐的肩膀,坐下后看着还站着的李锦诗道,“你叔就快把早饭弄好了,等会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明显无意留客的话听到耳中格外刺耳,李锦诗莞尔一笑:“谢谢林姨,不过我吃过了就不留了,昨天才从国外回来想着来看看您,您先吃,等有时间我们可以约着一起逛街。” 林母笑着点头,将李锦诗送出门外。 期间,林颂北一直坐着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 林母进门那一刻就收了笑容,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这孩子越长越歪了,眼里的算计也不知道藏藏,我和你爸好歹也是商场上奋斗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了,真当我们是傻子看不出来!” “小七交朋友的时候可要擦亮眼睛。” 梵岐听话地点点头,双腿并立端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显得十分乖巧。 在厨房忙碌的林父终于弄好,端着两杯牛奶分别放在林母和梵岐面前。 “吃饭吧。”林父在林母左手边坐下,“时间也不早了,起晚耽搁了一会。” 夹了个小笼包放在林母面前的盘子上,林父细心地将餐具放好转头问梵岐: “再过两天就开学了吧?” 梵岐低着头吃饭,视线不时瞄向老婆的方向,听见林问话才抬头看向林父。 “嗯,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林父点点头,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关心一句便不再问,“有什么找你哥。” 一顿早餐简单却温馨,吃过饭后,该上班的上班、该逛街的逛街、该在家的宅家…… 梵岐本想找点单子接一接,看看换人之后技术有没有退步,毕竟只是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还没真正上手练过。 一通电话被损友叫走,说是遇见了大事。 【宿主,遇到不会的东西就要想办法解决,我们快穿界有专门的技能培训中心哦,保证教啥会啥。现在正是打折期不要998,不要98,只要9.8,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预定,先付款留下一个位置,保证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系统捕捉到宿主的意图,为了挣点外快连忙推销道。 梵岐一脸黑线,【你去传销组织进修去了?】 【天天见你看书不是笑的一脸猥琐,就是发疯捶胸顿足,看点营养健康的吧!】 被无情吐槽,系统也不气馁,毕竟成功之前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618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继续坚持:【宿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系统对于梵岐的拒绝表示不解,9.8这个价格应该能接受吧?为什么不愿意购买呢? 它明明记得上个世界宿主参加过演技的训练,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将999道关卡通过,悟性、成绩皆被评为sss级,天赋这么好,多学点东西也不费力,它就想赚点生活费怎么就那么难! 百福是怎么说服宿主参加训练的??! 梵岐的眼神表达了一切,他的钱是用来养老婆的,谁也别想坑走,否则千里追杀不是梦。 坐上十四路公交车,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和吴越约定的地点。 道路两旁灯红酒绿的招牌晃人眼,梵岐在一家店前停下。 春月轩,店名起的挺文艺,像极古时文人墨客相聚喝茶吟诗作对的地方。 等进店逛了一圈,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之后,梵岐想逃跑的冲动达到顶峰。 这简直就是挑战他的道德底线! 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逛了,梵岐拿出手机打电话,他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电话打不通,梵岐面无表情收了手机,【系统,定位,导航。】 话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那语气透着危险,咬牙切齿地,是吴越要是犯了什么罪恨不得亲手将其送进去的程度。 投影在眼前的地图上小红点闪烁着红光,梵岐按着系统自动规划的路线左拐右拐最后停留在厕所门前。 梵岐进去的时候,吴越正被人压在厕所的墙壁上亲吻,背对着的男人身材高大,西装挺括身材比例极佳,黑色衬衫挡不住肌肉,反而显得人无比禁欲。 男人一手环在少年腰上,一手将少年双手扣在头顶上方,宽肩将少年的身影完全挡住,能看见的地方唯有被迫掂起的脚尖。 交换唾液的声音被空气传播,梵岐看不见吴越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敲了敲墙壁制造一些动静,背影高大的男人转过身露出面容,吴越软软地靠在男人身上,原本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少年的头上,男人将其拥在怀里完完全全挡住了少年的脸庞。 “小叔?” 梵岐惊讶出声,以这位的性子,怎么都不至于跑到gay吧来吧。 林唤点头,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挣扎将人松开些许,单手搂住吴越的肩膀,另一只手从膝下穿过毫不费力地将人抱起,“阿越给你发的消息?” 梵岐同样点头称是,自觉往边上靠让出一条路。 外套被不安分的拨开,极佳的实力让梵岐看到损友那张醉意朦胧满面通红的脸,半醉半醒间嘴里嘟囔着什么,梵岐听不见只看见林唤眼神宠溺低头去哄的一幕。 比山西陈醋都酸! 梵岐狠狠在心里唾了一口,他等着他明天的狡辩! 此刻,梵岐还不知道天降横祸即将落到他身上。 走下楼,大厅里播放的音乐刚好停下,皮鞋踩踏的声音传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望过去,眼里闪着兴味的灯光,很明显是看到了猎物。 只是迫于男人的气势,无人敢做那个第一个吃上螃蟹的“勇士”。 第12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2 第五十七章 兰因唱完歌走下台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身姿越的男人抱着一个少年阔步朝前走,少年面色酡红明显是喝了什么东西,或许因为姿势不太舒服不时挣扎着,男人没有丝毫不耐烦,低下头轻声哄着,与表现出来的性格反差极大。 从楼梯到正门不过短短十几秒的路程,兰因呆呆地望着,时间流速好像都为此变慢,他的目光紧紧随着男人的脚步移动,一直到身影消失融入黑夜。 突然,长发被粗鲁地拽着,兰因杀心一闪而过,回头望过去时脸上却带着极艳的笑,眼波流转,勾人心痒。 原来是一直往台上撒钱的什么什么总,兰因不太常用的脑子回忆了一遍记在心里的人名,没找到对应的脸庞。 暗叹一句口气有些可惜,这样的渣滓竟然没在名单上。 对上那双泛着淫邪的眼睛,兰因眸色森冷,眯的只剩一个缝装的还都是黄色,一眼看过去,兔头獐脑,真是让人提神醒脑。 梵岐默默跟在后面低着头走路,身高腿长再加上面容稚嫩乖巧,不少人围上来搭讪。 放眼望去,略显瘦弱的梵岐被一堆肌肉男包围着,就像小羊落入羊群,被虎视眈眈地图谋,真是刺激人的保护欲。 兰因歪头和不知道姓什么的总说了两句,在他不情不愿的目光下走到梵岐身边,推开一众人讽刺道: “这是多少年没开过荤?没看见人家还是个学生,围这么近干什么?猥亵未成年可是犯法的。” 说完,撩了撩长发将其拨到身后,指了指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门口对着梵岐问道:“你和前面那人是什么关系?” 梵岐被人群包裹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熏的人想吐,正想暴力合作一下,恰巧被人解救出来。 “叔侄。” 梵岐屏住呼吸,封住嗅觉感知,顺嘴答道。 兰因笑着退开,眼底的兴趣更甚,低头呢喃,“还真是深情啊,连侄子都不要了。” 人群逐渐散开,梵岐面前顿时宽阔许多,回答完问题见人独自思索着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走开。 再不走感觉都快腌入味了。 梵岐深刻觉得自己不干净了,纯净如一的气质至少荤素搭配吃半年才能养回来。 春月轩中,不知名某总见人走后拿起一杯酒踱步走近,“兰因对那小子感兴趣?” 话虽如此问着,可眼中分明带着不满,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还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放着他这个老总不巴结反而亲近一个高中生,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的面子被落下。 简直不识好歹。 兰因挑起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一圈圈缠绕着又松开,目光轻飘飘略过老总递过来的酒从身后的桌上端起一杯,“型号一样,没可能。” 毕竟,他看上的是他叔叔。 梵岐出了门没有选择坐公交,打了车到附近的网吧,登上自己的账号化怒气为动力连续接了五六个单子,浅浅赚了百来万养老婆,才将心里的愤怒消解。 系统看着看着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第13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3 第五十八章 遂又想到上一世宿主超强的学习和理解能力,开始怀疑人生。 也就是说,除了面对老婆的时候脑子跟降智似的时常转不过来弯,在其他方面基本超出常人是吧? 连续两天,梵岐沉迷在赚钱的快乐之中,看着银行卡上那一串数字成倍的增长,梵岐越干越起劲任务榜几乎被扫荡一空,众多黑客纷纷留言求手下留情梵岐才堪堪收手。 穿过林荫道,在出租房附近的小摊吃过饭,梵岐才迎着夕阳走上回去的路。 门一推便开,梵岐便知道吴越已经回来,果不其然,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动画片,看到高兴的地方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手舞足蹈,俨然身临其境。 梵岐在一旁站了几分钟,目光都快冒火了某个心大的人愣是没发现。 吴越看的正高兴,突然,屏幕暗了下去,扭过头就看见七哥那张黑的滴墨的脸:“作业写完了吗?” 吴越:“快、快了。” 梵岐脸更黑了,“那还不去?” 吴越连滚带爬跑去书房,翻开暑假作业拿起笔就开写,低头奋笔疾书,恨不得化身打字机。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生怕自己卷铺盖被扫地出门。 “你和我小叔什么关系?” 吴越满脸问号,他都不知道小叔是谁,能有什么关系? 梵岐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将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吴越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白,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消失精神也萎靡下去,整个人好像大病初愈、一阵风就能吹倒。 空气静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吴越做足了心理准备,声音才低低地响起。 “七哥。”吴越眼睛红通通的,“你会觉得恶心吗?两个男人牵手亲吻在一起……” 吴越说这话时不自觉低下头,手指动了动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梵岐愕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但是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别矫情!”梵岐将埋头在自己腿边的人一把推开,有了老婆就要守男德,别动不动就肢体接触。 他小叔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咱们尽量不要产生制造误会的可能性。 “有什么恶心的?不就是你喜欢的人刚好和你同一个性别,做什么都不耽误,以后也不会有小孩,那多爽!” 梵岐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打开电脑查看任务进度,“况且我小叔也是优质男青年,钱多的十辈子都撒不完,以后你的住房问题都不是问题,也不用霸占我这小出租屋了。” “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恶心的?就算外界有什么流言,瞪大眼睛看看是祝福多还是反对多,是讽刺还是羡慕多?不过别人的反对有和你有什么关系,两个人改过不是还过?” 吴越张张口:“那……” “我小叔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做的决定谁都不能劝他改变。” 明白梵岐误会了什么,吴越急忙否认,“不是,我俩没什么关系。唯一的一点关系还是卖身救父建立的。” 是的,卖身救父,这玩意不止发生在古代。 当时他父亲生病住院急需一笔钱,吴越拿不出来为此一天打几份工,可就算如此临近缴费的时候还是差上许多。 最后,钱是那个男人给他补上的,他也成了他的金丝雀。 虽然,是他先看上人家提出来的,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他同意了。 梵岐停下手中的动作扶了扶额,“你昨天去那地方看什么?” 吴越更委屈了,“没想进去,路过被拉进去,说是出了新品可以率先品尝,还是免费的。”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态度,他心动了。 然后事实告诉他: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但会出其不意掉陷阱。 他就喝了一杯“果汁”,不,是小小的一口,就成了那样。 吴越欲哭无泪。 梵岐要被损友蠢死,无情吐槽道:“那你叫我来是想让我一起品尝?” 终于到了想讲的重点,吴越赶紧摇头,凑近正色道:“我躲进一个没人的包厢想报警,还没把电话号码扣完就听见你哥的名字,距离太远听不清,隐隐约约听到‘林颂北’‘拐卖’‘小孩’……一些词,连忙给你发消息,害怕被发现又不敢说太清楚。” 梵岐自然想到那个未完的案件,这是又要冒头的意思? 那这个春月轩很明显就有问题,是组织联络的地点,还是一个重要窝点? 还得去探一次。 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敲定。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 “我小叔怎么知道你在哪里的?” 吴越头更低了,如果地上有条缝的话相信他已经钻进去了,“我把他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了,sos呼叫的是他。” 明明饭吃的不多,为什么感觉有点撑? 吴越低着头,宽大的衣领不安分地挂在肩上,比起梵岐的较为匀称的身材,吴越瘦的过分,身材单薄,胸前未被衣服遮住的部分显出骨骼的轮廓,是个人见了都想喂饭的程度。 梵岐深吸了一口气,无端感觉有些牙疼,从小叔那天的表现来看两人应该不是单箭头,把人护在怀里看都不让看,这占有欲只比他差上一点。 所以,小弟要变成小婶了? 又是一天艳阳日,晴空高照。 肃阳一高门前人满为患,前来报到的学生和家长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穿着制服的门卫大叔拿着喇叭大喊维持秩序,还是被汹涌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梵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咂舌,还好住得近,提前把需要用得到东西搬到宿舍了,不然今天就该和其他同学一样推着箱子、扛着被子、提着袋子顶着大太阳被堵在大门口,和学校相顾无言内心泪千行。 吴越朝梵岐竖起大拇指,“七哥,还好你有先见之明,昨天和今天的状况可是天差地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提前一天把东西送进去?” 梵岐看了幸灾乐祸的吴越一眼,“应该和你一样,开学前一天:一支笔、一盏灯,一个奇迹。” 第14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4 第五十九章 市刑警队就在市公安局旁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九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也是两个联谊的日子。 聚会设在海边,残阳落日消失殆尽之后草地上燃起篝火, 林颂北脑中还在想着这次的拐卖事件,一切进行的太多顺利难免有些奇怪,尽管有林宇做卧底传递消息但是一个能在华国生存十几年而没有覆灭的组织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可交手这么多年,得到的信息也不可能出错,刀疤和鬼面确实是这个组织的高层。 “林队,人家警花等了你这么多年都不感动?” 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没找到破绽,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猜想一闪而过,可惜被耳边乍起的声音打断没来得及抓住。 林颂北抬眼望去,市公安局的人,一个和他不对头的小队长。 “感动的人应该是我吗?一个吃不到葡萄却不主动去摘、一个做着自我感动的事,都让我不胜其扰。” 林颂北好不容易要抓住的感觉碎了一地,再怎么回想也无法捡起,面对凑上来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何云装作和小姐妹聊得开心的样子可注意力完全被林颂北吸引,他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就不断有视线偷落在身上,有些人天然就是引人瞩目的光源。 听到林颂北的回答,何云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 像是不堪受辱,何云眼泪扑簌簌落下,“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我!” 说罢,转身跑走。 身边的小姐妹反应不及时没拦住,对于刑警队的名人她们不敢像何云一样谩骂,只得顺着何云跑走的方向追过去安慰。 她们也害怕何云的报复,生怕没有安慰她而被记仇。 听说,去年有一个小姐妹因为一件事没有和她统一战线反而和她站在对立面,硬是被针对了半年,被逼的收拾包袱走人。 林宇坐在林颂北对面的桌子上,看两方人差点打起来开始调和气氛:“你们就别乱牵姻缘线了,你们林队啊,心里可早就有喜欢的人啦!” 往嘴里灌了杯青啤,看着刑警队眼中明显比刚才更亮的光,林宇狡黠一笑继续分享,“林队之所以成为林队,和他未曾官宣的小娇妻可分不开关系哪!” 林颂北瞥了林宇一眼,眼中带着警告:“别多管闲事。” 林宇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好好好。” 王歇接了个电话回来,一脸严肃地走到林颂北面前三步停下,“林队,有任务。” 李想凑过来瞄了一眼王歇的手机,黑屏。 “来活了?” 林颂北暂时将拐卖组织的事放在一边,拿起警服穿边走边穿,“跟上。” ******* 春月轩。 不同于第一次来时的热闹,今晚的春月轩更加安静优雅,不像是一个风月场所,更像是一个心动相亲的地方。 钢琴声潺潺如流水,吧台边上不同气质的男人手执一杯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像是在寻找合眼缘的猎物。 梵岐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隐晦地观察过往的每一个人,一楼不太符合密谋的要求,梵岐思衬片刻,果断决定排查包厢,尤其是楼上三层的房间。 还没行动,眼熟的人执一杯香槟款款而来,一举一动像极了欧洲古老家族的贵公子,俊美绝伦,矜贵有礼。 在梵岐左脚刚迈进大门时兰因就已经知道,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并没见到那晚让他心动的男人,只有两个小孩过度打扮吸引同性,跟刚进城的土包子似的东张西望,一双眼睛好奇,一副长见识了的样子透着清澈的愚蠢。 这是上一次误闯没看够? 当然,兰因观察的更多的是吴越的反应,毕竟他才是兰因心中的对手、竞争者。 周遭充满欲望的恶心视线都快黏上了还没一点反应,这是送上门主动让人品尝的小羊羔? 兰因越看越觉得有趣,见两人看够了就要动身离开,随手挑了杯酒走过来。。 小辈和恋人都在这里,还怕见不到某人吗? 兰因如此想着,出声将两人拦住。 “没有大人陪着,小心被人骗走啊,两位小朋友。” 兰因靠坐在相邻沙发的扶手上,视线描摹着梵岐的眉眼,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过。 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梵岐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说,这个目光有点阴冷潮湿,还粘腻腻的,像是在试图透过他想象另一个人的面貌。 吴越却是眼前一亮,雾蓝色的长发,精致立体的五官,独特忧郁的气质,妥妥的大美人! 他找到了一个能和那天在警察局惊鸿一瞥看到的人相媲美的男人。 一个阳刚,一个轻柔,有一种天作之合的般配。 扭头看了看梵岐,乖巧的外表、狂野的内心,不过他哥要是喜欢的话,是不是作之合得是七哥说了算。 当年才认识林颂七的时候见他经常形单影只的,以为是被同学们孤立,融不进班级,后来才知道天才往往是特立独行的。 同龄人还在为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拼命学习的时候,他七哥已经能分分钟过万。 人类进化的时候又没带上我!!! 兰因将吴越的反应收入眼底,轻笑着点头示意,因动作长发遮住茶褐色的眼睛,温柔罩上了一层面纱,缥缈且朦胧。 这就是那个人喜欢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小朋友应该名花有主了吧?” 梵岐闹钟警铃炸响,好家伙,这是看上他小叔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吴越? 两个0是没有结果的。 看了一眼没搞清楚状况的吴越,梵岐向前一步,挡住兰因望过来的目光。 眼神示意吴越将眼光放聪明一点。 出于人道主义,梵岐坚决站在损友这一方,“闹别扭了,他出来冷静冷静。” 兰因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空白,怀疑的眼神望过去对上吴越清澈的眼神,顿了顿一笑,只当是小孩子的自尊心作祟。 吴越被着一笑迷了眼,社交恐怖分子上线,缠着人开始要联系方式,在烦气愣神的期间,已经熟到相约一起打游戏的程度。 不是,这是什么新型的对付情敌的手段吗? 第15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5 第六十章 社牛属性是这个时候应该发挥的吗? 梵岐坐回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两人交谈。 兰因侧耳倾听,一句话不说却给足了认真的态度,吴越一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口渴去吧台点了杯酒,等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身边围满了人,熟悉的场景再次重现。 梵岐皱眉,店里这么大地方,实在不行楼上还有空间,非要挤在一起? 周围人的目光若有若无,隐晦可对于精神力极强的梵岐来说无异于明目张胆地直视。 兰因将目光移到梵岐身上,说实话,仅面容来看,梵岐是他在这工作这么久以来见到的最干净的人。 少年的面容稍显稚嫩甚至带着些肉感,没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张扬和狂傲,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懂事乖巧。 最得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的喜欢。 而这里,从不缺这样的人。 林颂北带着人来时,梵岐正被迫“左拥右抱”挣不开身。 看见老婆持枪进来的那一刻,梵岐顿觉生死有命,天要亡他。 “不许动。接到举报,配合调查!” 王歇领着一队人将整个大厅围起来,同时拿出身份证明大喊,既是通知,也是震慑,亦是安抚。 “我们可是正规经营,遵循自主自愿原则,您怕不是搞错了什么?” 听到动静,一个大概是春月轩管事的人出现,看着出声的王歇上前质问,神情倨傲。 看清楚王歇手里拿的东西,瞳孔震颤,脸色巨变。 刑警?不是公安? 经理态度一瞬间转变,变脸似的切换自如,低头哈腰,差点没跪下了磕两个。 南城市刑警的名头一放出来,连环杀人犯都要随时放弃自己的计划,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管事。 经理刘永后退一步让开过道,王歇随手指了一位服务员带路,小跑着直接带人冲向楼梯,找到电话中的准确位置一脚将门踹开,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楼下大厅,经理的视线不经意与兰因相撞,刘勇点点头示意一切放心,兰同样点头回应,将酒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放下心。 梵岐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睛眯了眯,重新审视起兰因。 这可不是简单的情敌问题。 再说楼上。 王歇踹开门后,队员一拥而进却未见到一个人影。 仔细检查过各个地方也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唯有大床有些凌乱。 王歇退到门口,再一次打量房间的整体布局,总觉得少了什么。 突然,像是发现什么,王歇大步迈到窗边,推开窗户向下望去,窗帘被撕成几条打结连在一起,顶端绑在固定排水管道的铁圈上,受重力影响,布条被扯的笔直。 男人被拉上来,双腿紧紧夹着布条,见到房间内几位便衣警察尴尬一笑,脚着地后自觉抱头蹲在墙角。 王歇皱了皱眉,事实与电话中描述的情况并不符合。 但是眼前的状况确实如此。 ****** 审讯室,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安静无言。 “说话!” 年轻的警察手指弯曲敲了敲桌面唤回男人的注意力,“从实讲述,不许隐瞒。” 第16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6 男人愁眉苦脸,实在不知道警察想问什么,他就出来偷个腥,没被母老虎发现反倒是进了警察局。 本来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刚打算出去,没成想看见隔壁房间的人从五楼一跃而下,朝下一看,没死,然后就是不要命地狂奔。 收拾着想要下楼,却发现不同寻常。 楼下轻柔的音乐声停了,安静得落针可闻,男人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母老虎带人来抓,来不及跑到五楼连忙找了个房间,不知道哪找的一把剪刀拆掉窗帘慌张逃命。 结果无须再提—— 被提上来抓到警察局,中间没有一点转折。 【宿主,我回来啦!】 百福的童音在脑海中响起,听惯了的机械音骤然转变,梵岐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这是升级回来的百福。 【能查到兰因的身份吗?】 再次回到上次罚站思过的办公室,梵岐心情比上次更加忐忑。 三令五申不允许做的事不仅做了还被发现,尽管现在林颂北不在,安静的氛围下一想到自己做的事,着实考验梵岐的心态。 【宿主请稍等,百福升级后功能更加全面强大,欢迎宿主咨询。】 百福还没注意到自己相貌的变化,黑糯米团子升到半空中转了一圈,圆滚滚的身子被毛绒绒包裹,身后长出巴掌大的白色翅膀,被肥嘟嘟的身子挡住大半,只露出一个尖尖。 新造型? 【查询结果已出:兰因,南城人,自幼父母双亡,三岁时在南城福利院被一家富户领养。富户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奈妻子患有凝血障碍,所以兰因明面上是被领养,其实是做了富户妻子的移动血库,只因为两人血液匹配…… 五岁时富户终于有了亲生孩子许迎晨,分娩那天兰因差点被抽干了血液,连医生都疑惑富户是怎么储存如此多的稀有血液,但想到富户的身份便又觉得合理。更糟糕的是,富户的孩子患有和妻子一样的血液病,这既是对富户一家的惩罚,更是兰因灾难的继续。 身体虚弱、发育缓慢使得兰因身高在一众同龄人里格外瘦小年幼的兰因先是成了许迎晨的玩伴和保姆,而后更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将兰因当做奴仆,动辄打骂,言语侮辱更是常有的事。富户夫妇全都视而不见。】 百福看着页面展示出来的资料顿了顿,眼睛里人性化的惊愕足以看出资料的荒诞。 将资料投映在梵岐面前,黑色的字体缓慢滚动不断呈现: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兰因十五岁那年。因为偷跑出去上学,兰因被关在地下室三天三夜,期间滴水未进,细弱的脖子上套着沉重的锁链,像狗一样被拴在柱子上。 微长的发遮住了眼睛,挡住了眼中的怔忡与死寂,像是被冰封的一望无际的冰原,悲凉、荒寂。 身上的衣服被剪得破烂不堪,甚至不能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身后的疼痛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痛到不容忽视。 洗到发白的衣服被剪碎、踩踏,染上脏污,一同他这个人,雨后残荷下的淤泥、破碎不堪。 那份干净。 他努力维持的尊严。 第17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7 第六十一章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梵岐沉默片刻:“然后呢?” 百福结束投映,刷新了一下页面,三秒后弹出红色警告。 百福对自己的能力不足感到有些羞赧,刚说完就被打脸,绝对是主系统出了问题。 不过百福确实没经历过这种状况,将事实向上级反映,不消片刻智能客服就给出了回答。 【没有然后了……剩下的内容关系到小世界意识赋予兰因的身份,需要宿主自己解锁。】 梵岐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现在兰因的年龄是29岁,查一查这十四年间许家的情况。】 百福反应过来,操作一番,十四年来许家的情况跃然纸上。 在兰因消失的第六个年头,即兰因二十一岁那年,南城许氏集团的附近矗立起一个强大的集团ly,像是专门和许家作对似的,ly不计成本的和许氏集团抢生意强合作,高薪挖走对方公司的人才,不到一年时间许氏落败,成为人人可欺的落水狗。 千娇百宠、做事不计后果的许家小少爷终是不复从前的嚣张霸道。 或许两个集团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ly对许家的报复性打压并没有因为许氏集团的破产而停歇,直逼得许家卖掉祖辈的家产拖家带口远离南城,看得看戏的南城商界大佬咂舌。 谁也不敢惹这个疯子。 但是无论在哪个城市,再也没见到过许家人的身影。 只有三年前南城和临城两市联合排查犯罪分子的时候,在两城交界的地方发现三具尸骨,经过dna比对,确是属于许氏一家。 尸体并不完整,更准确的说只剩下一副躯壳,里面的内脏器官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法医一系列流程的鉴定结果是,器官是在活体中取出来的。 换句话说,那些消失不见的器官是在人还没有死的时候摘下来的。 而兰因再次出现在南城,正是三年前。 …… 梵岐轻嘶了一口气,果然哪,有大问题。 三年前,南城和临城两城联合排查犯罪分子,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个犯罪分子特指的就是前不久被逮捕的拐卖组织人员。 兰因童年的经历,许氏一家被残害时的恰巧出现,消失的器官与拐卖组织的业务范围,春月轩中与经理的默契对视…… 种种迹象,要是兰因和那个拐卖组织没有一点关系的话,那简直比番茄和西红柿不是同一个物种还要离谱。 林颂北忙完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推门声打断了梵岐的思绪,方才因为思考问题而遗忘的紧张感再次席卷,梵岐心慌的一批。 关键时刻,给兄弟两肋插刀的最佳时机。 梵岐毫不犹豫出卖队友:“哥,我害怕。” “吴越说他前几天误闯春月轩,听到有人在密谋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你的名字和别个几个关键词。” “我就联想到前几天逮捕的拐卖组织成员,很可能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不小心把猜测说出来被吴越听到,非要拉着我让我讲那天的事,听完了也不罢休非要夜探春月轩。” 梵岐说到这义愤填膺,显然已经入戏,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洗脑。 就吴越那个智商,再来十个都不够梵岐玩的,天选的背锅侠。 林颂北看着不过两天性格大改的弟弟有些恍惚,自从他大学毕业之后再见到弟弟他总是一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人或也不肯多说,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像是有了隔阂不复从前的亲密无间。 而现在,他向他讲述他与别人的的故事讲的眉飞色舞,是他好久不曾见到的鲜活,话语中虽是埋怨,却不经意透露出两人的关系之近。 话中的另一个主角坐在沙发上,从头听到尾,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事实是,吴越听着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有些不对,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硬是没找到错处。 思绪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来回穿梭,年幼的梵岐逐渐与现在重合,林颂北眼中也有了神采,无论怎样,结果对于弟弟来说是好的,积极的方面。 整理好乱飞的思绪,林颂北将心思投入到工作上来,转身坐在办公椅上打开记录本,点点吴越所在的方向: “仔细将你在春月轩看到的听到的讲一遍,事无巨细。” 吴越此刻的状态与见到兰因时别无二致,两眼放光像是见到了偶像,恨不得跟树懒似的一把抱上去挂在身上,怎么哄也不会下来。 看到林颂北的动作才从花痴中走出来,下意识擦了擦唇角,吴越便又将那天在包厢中看到的听到的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林颂北听完整个过程,记录的笔顿了一下才继续写,“最后你们怎么出来的?” “林颂七,你说。” 被点到名字,梵岐一瞬间坐得笔直,“小叔来了,把……我们带走的。” 虽然有可能把他忘了,抱着自己的男朋友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颂北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梵岐补充解释:“小叔和吴越在一起了,在我来之前吴越先打电话给的小叔。” 将想要了解的情况问清楚,林颂北合上记录本,“先在这里坐一会,等我一起回去。” 说完,便带着几个人走向审讯室。 “误打误撞被顶上来的替罪羊,应该是抓错人了。” 林宇脱下手套喝了口水,一手将记录本递过去一边将结果告知林颂北。 “不过根据他的说法,他确实见过有人从五楼直接逃跑,看来是提前收到我们来的消息。” 林颂北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翻看记录本上记载的口述。 林宇对自家表弟这幅淡定的态度感到诧异,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小七怎么回事?他出入那种场所你不生气?” 林颂北白了林宇一眼,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林宇咋舌,“那小子运气挺好啊!我们排查了几年都没有收获到一点这个组织的藏身地点,什么都不懂被拉进去听到这么多消息?” ———— 已补上 更新了,一位读者贝贝的评论被吞掉了~ 第18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8 第六十二章 听懂林宇的话外之音,林颂北思索片刻答道:“应该不是。他和小叔是恋人关系,在此之前,小叔会查清的他身份。” 林宇难以接受,假装伤心一步步后退指着林颂北手抖成羊癫疯发病的状态: “催婚的风,最终还是吹到了我这里。” 说完,表情动作一收,整个人透着丧气,“最近躲远点,不回家了。” 林颂北难得赞同,“那就好好待在办公室里将最近的案子盘一盘,找出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没准还有意外之喜。” 林宇摆摆手:“知道了。” 想到什么,林宇手指点了点桌子,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看着林颂北正色道: “你和小七的事,三叔三婶都不反对,但你还是要趁早和小七说清楚。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就算能等,小七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等待,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 林颂北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不显,点头回应后便陷入沉思。 林宇见他有所纠结也不再说话,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清楚,别人帮不上忙。 晚上七点,等林颂北忙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蓦然抬头,太阳早已落下西山,月落梢头,星星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和地上的人们玩起了捉迷藏。 回办公室的路上,林颂北放下工作依旧在想和梵岐之间的关系问题,路上静悄悄的,偶尔路过几个值班人员,剩下的便是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 办公室亮着灯,打开门只剩下梵岐一个人,吴越已经被林唤接走。 久等人没有回来,梵岐吃过饭打了两局游戏,困意上头,脑袋一歪直接在沙发上睡着。 林颂北在梵岐面前蹲下,白皙纤长的手指抚上梵岐的睡颜,从眉到眼最近在唇角处停顿。 呼吸下意识放轻,林颂北将手指移到梵岐唇上来回拂过,盯着淡粉的唇看了许久,还是将手收了回去,在半空顿了顿,缓缓将手指放在了自己嫣红的唇上,稍后下拉,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一路滑到喉结。 良久,林颂北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窝草窝草,系统你看见没有,老婆也喜欢我!】 自林颂北靠近那一刻,梵岐就感觉到,只是睡意上头睁不开眼,谁料还有这种福利,顿时瞌睡虫跑光,不仅不困,情绪还非常高涨。 识海波动一路往上,像潮水倾覆,席卷天地,又像奔腾的骏马,在辽阔的草原肆意跨越。 神识偷偷蔓延,看清楚林颂北的动作后,梵岐像中了春药似的,血脉偾张,热意席卷,无法纾解。 睫毛微动,似要苏醒,林颂北病态的眸微阖,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 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梵岐感受到气息慢慢远离,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过了两分钟,等梵岐彻底清醒过后,林颂北关心问道:“吃过饭了吗?” 梵岐点点头,靠在沙发背上发呆,实际上是在和系统不停地炫耀,语速快得好像要擦出火星。 ———— 室友刷视频的声音吵到我了(╬◣д◢) 答应一位读者宝宝的加更推到明天,周六时间多,对拖更王者比较友好(???)羞愧 第19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19 第六十三章 百福一脸懵懂,不懂得宿主的兴奋点,系统后台数据显示,林颂北一直很喜欢宿主,从来没有变过,甚至数值有时候还会突然高涨,保持一个高度长久不变。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现已达到60%,希望宿主继续努力!】 【还有任务进度这东西?】 梵岐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骤然听到系统口中的任务进度,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百福将显示条展示出来,粉色的攻略进度条亮了一条半多,像孔明灯里燃着的灯芯,隔着一层薄纸,散发出朦胧梦幻的光芒。 【第一个进度条表示上一个世界的完成度,第二个进度条是这个世界的。】 随着百福话音落下,第二个进度条猛地闪了闪,像是损坏的灯泡,一明一灭,彰显存在感,希望得到面前之人的注意。 梵岐忽略闪光的进度条,反而盯着那条圆满的进度条目不转睛,一种名为嫉妒的酸涩涌上来,不可否认,他有些妒忌上一个世界的他,最先和老婆在一起的自己。 方才确认喜欢的愉悦被冲淡,心情如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听见老婆的关心,梵岐情绪不高,将意识从识海中抽回后神识偷偷蔓延,密密麻麻的无形丝线将办公室一丝不落地包裹。 神识一圈圈围在林颂北周身,像被蚕丝包裹的茧蛹。 意识在高处细细描摹着老婆的面容,逐渐勾勒出完整的形象。 仿佛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人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吃过了哥哥。” 梵岐瘦弱的肩膀微微发颤,朝着林颂北的方向一点点向前探,最后跌入林颂北抱在怀里,紧紧抱住老婆的肩膀,整个人都嵌在林颂北的怀里。 林颂北愣了一下,既是为那一声哥哥,也是为梵岐突然的动作。 反应过来,林颂北亦紧紧回拥,忧心的话语响在耳边,“怎么了?” 梵岐将头埋在林颂北脖颈处,声音闷闷,“没什么,好喜欢哥哥啊!”、 所以他不仅嫉妒上一个世界和老婆在一起陪老婆白头的自己,也羡慕这个世界他没来之前“林颂七”和老婆一起长大的时光。 林颂北看不见梵岐的表情,尽管知道这个喜欢可能出自对兄长的尊敬和喜爱,不掺杂别的任何感情,可这句表白依旧让他心花怒放。 “我也是。” 林颂北揽在腰上的手缓缓上移,安慰地拍了拍梵岐的背,轻声回道。 梵岐抱着老婆舍不得离开,林颂北出于自己的私心也不放手,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室内才再次响起林颂北轻声的试探: “小七?小七?” 梵岐睁开眼,看眼中的蕴着的暗色和欲望,不知道刚才想了多少不能播的事。 林颂北看不到梵岐的表情,久久听不到回答,只以为人又睡了过去。 右手揽过梵岐的肩膀,左手从大腿处穿过,轻轻将人抱起来,缓步走进门后的卧室,将人放到床上脱去了鞋子和衣服才去洗漱,就这样过了一夜。 ****** 开学一周,肃阳高中迎来了第一次大联考,主要针对的是即将迎来高考的高三生。 之所以安排得如此匆忙,是因为肃阳高中的开学时间比其他学校至少晚了一个月,别的学校高三年级七月底八月初就已经开学了,肃阳高中硬是扛住了各方压力,九月一号正常开学。 不过这正方便了学校检验学生一个假期的学习成果,自律的人自会学习,放纵玩乐的人逼着学也学不进去。 业精于勤荒于嬉。 高三,学习是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联考的时光在同学们的惶恐和怨声载道中悄悄溜走,整个南城市的高中从考前焦虑陷入了考后焦虑。 原本担心自己考不好的学生经过六门考试的摧残决定破罐子破摔,考完后反而放平了心态;对自己无比自信的学生结束考试之后则陷入了自我怀疑。 老师们加班加点地改试卷,两天时间,从扫描答题卡到批改试卷再到统计数据,速度快得像是长了翅膀,第三天的早上,成绩榜单已经贴到楼下的告示栏。 吴越从三楼冲下去,两条腿差点抡冒烟,只为挤到最前面。 快速在中间位置找到自己的名字,吴越浏览了一遍考的不出意外的差,还好假期里被七哥催着学习,要不然仅凭这场考试就能让他原形毕露,学渣的形象定死在高三第一次校联考上,让他从此在班级里抬不起头。 鬼知道明明当年他也是卓越班的一员,学到最后已经成为卓越班的吊车尾,甚至被普通班的学生甩在后面。 世道炎凉。 看一眼吴越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毕竟中二病晚期人的想法还是很好猜的。 莫茗撞了一下吴越的胳膊,“别光看自己的成绩啊!知道七哥考多少分么?” 说着,眼睛在榜单上不断扫视,在一个又一个名字之间寻找熟悉的称谓。 突然,看到红榜最顶部的位置莫茗的视线顿住,不确定凑近再看,停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还是震撼。 莫茗猛地狠掐了一把身旁人的胳膊,吴越被这飞来横祸疼得跳脚,“嗷——”一声,凄惨又搞笑,顶着众人看傻子的目光,吴越名都来不及看,落荒而逃。 吴越边跑边绝望祈祷:跑的够快,应该没看清脸…… 而后,身后传来疑惑大喊:“吴越!你跑什么——” 小人! 吴越贼心不死,捂着脸,带着最后的尊严狼狈逃跑。 等吴越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终于缓过来,右脚坚定地踏出厕所,又被左手强硬地扯回去。 再等等,红脸还没褪完。 预备铃敲响,班主任满面春风,走出了国际红毯的气势。 吴越刚进门,差点被教室内同学们疯狂且整齐的呐喊声掀出去。 “怎么了?” 吴越头一歪,用笔暗戳戳地捣了一下莫茗的胳膊,莫茗显然兴奋得有点忘我,一巴掌将人拍开之后,返祖似的跟风嚎叫。 吴越恨,刚买的新手机没带,这一幕要是拍下来就是洗不掉的黑历史,敢欺负他就拿出来,让她知道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 还差一章!疯狂码字!!! 第20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0 第六十四章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越兴奋地将反败为胜的崛起之路想象一遍,还是不知道全班同学疯狂个什么劲。 庞源将嘴里的巧克力咽下去,腾出来说话的空间,对着吃不上瓜而着急得抓耳挠腮的吴越道: “是七哥第一次联考考了是第一,老班高兴,说自己掏钱周末的时候带我们去洛阳古城玩一圈。” 吴越一时不知道该震惊哪个消息,等他缓缓。 明明整个暑假他都在陪着七哥,为什么开学考试他考了第一,而自己还是原来水平,稳定得一批。 老班这是中彩票发大财了?整个班42个学生,老班腰包不得掏空? 真是让学渣惶恐,哦不,受宠若惊。 ****** “林队,城郊废弃工厂发现一具尸体。”王歇执行任务回来,将法医的鉴定报告交到林颂北手里,“尸体内脏全被掏空,只剩一副躯壳,被埋在城郊临近村民田地的水沟里。” “又是废弃工厂?” 林颂北接过尸体检验报告,“杀人手法和习惯和那个组织相似度89%,不如直接说就是那个组织做的。” 将报告放下,林颂北神情不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个组织最近太活跃,上一次在废弃工厂那捉了不少人,按理说该休养生息,如今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又作妖——除了这个案件,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还发生过命案?” 王歇听完林颂北的分析陡然一惊:“我这就去查。” “李想,说说受害人的身份背景资料。” 李想点头,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打开: “死者名为熊助勤,是南城市熊柳实业集团的老总,三十一年前入赘柳家,在岳家的帮助下开办了熊氏实业,后来夫妻两人感情出现问题,为了帮助女儿,在柳氏的逼迫下,熊氏实业集团改名,股份划分为五份,柳氏和其女各得五分之一,熊助勤留下占股五分之三。” “死者生前并未结仇,不像是仇家寻仇。死前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公司、郊外别墅,就是……春月轩,并且和一个叫做兰因的钢琴师有过纠缠。” 春月轩。 废弃工厂。 这两个地方最近被提起的次数多得不太寻常。 小七,都去过。 是被盯上了吗? 因为他的原因。 兰因。 他到达时正和小七聊天的那个人。 小七说,他有问题。 林颂北将两个地点和相关联的人物写在一张纸上,任脑海中的风暴席卷,掀起巨浪,波涛汹涌一往无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想要将一切吞并。 良久,风平浪静,海阔天空。 他当初选择这个职业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小七,如果这一次因为他被卷进这个案件之中,无论如何,他都会竭尽全力守护他的安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时间过得真慢,还差三个小时放学,铃声一响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一刻都不带停的。” 莫茗托着腮无聊地望向窗外,看群鸟从天空飞过,看操场上人来人往,就是不看老师。 传过去的纸条被传回来,吴越打开一看,撇了撇嘴回复: “好歹尊重一下数学课吧,老师笔记都写了好几黑板。” 莫茗翻了个白眼:“数学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难死个人!!!老师还经常点我回答问题,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够听懂并且达到做题运用的地步吗?” 第21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1 第六十五章 吴越同样一副生无可恋,万年老二打破惯例成了第一,但是他为班级拖后腿的实质没有改变。 唉—— 唉—— 两人齐齐叹了一声,默契对望了一眼,一致转头数天上飞过的雁群。 下一秒,铃声响起,两人颓废的表情一收,还没等老班嘱咐完放假安排,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从三楼冲下去,一步三个阶梯,充分表现出离校心情之急切。 “你干嘛呢,打算。” 莫茗跑不动了,从后面拽着吴越的书包带子弯腰喘息,“不跑了,跑不动了,等等七哥。” “小菜鸡。”吴越朝莫茗竖了个中指,而后靠在一旁的路灯上,对着校门口翘首以望。 “兼职啊,今晚和老板说一下,明后天来不了得请假。” 莫茗将气息平复,翻了个白眼回骂道:“小趴菜。” 废弃工厂。 周围百里几乎没有人烟,只有大片大片破旧或未完工的废弃建筑,因为建造的时间不同,木制的和混凝土的参差不齐错落着。 林颂北带着一队人来到案发现场,经过几番探查尤其是修车厂附近重点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藏匿地点。 “这地方这么大,哪个角落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窝点,没有可以圈定的排查范围,工程量太大。” 李想站在工厂的最高处俯瞰,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厂房,或大或小,或高或低。 “这地方,少说也得有几百公顷吧?” 王歇双眼紧跟着队友的步伐移动,手上紧紧捏着对讲机,一遇到风吹草动立刻传递消息。 听到李想说的话,王歇左右环顾了一眼:“南城市本就是以重工业闻名的城市,甚至南城市之所以能在全国排上前十,也是因为南城发达的重工业。” “可惜的是工业转型时期,南城市政府只专注于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忘记了旧城改造,现在这么大面积的工厂废弃,要是想重新挖掘城市记忆,耗资耗时都是一个未知数。” “据南城市国土资源规划发展局统计,这片废弃工厂的面积达到两万公顷,占南城市的五分之一。原本南城市是同心圆模式发展,现在最繁荣的地方却聚集在东南角,西北角无人问津。 往日繁华的工业城现在倒是成了犯罪分子的窝点,不知道藏匿了多少污垢。” 李想被王歇一番话震得神经麻木,目瞪口呆,看王歇的眼神一度和吴越得知梵岐成绩排名的眼神重合。 那是学渣崇拜学霸的眼神。 反正他只知道这片地很大,至于多大,两万公顷又是多少,李想心里没有概念。 “收队,走吧。” 王歇拿起对讲机回复了一句,转身走下楼梯。 ****** 吴越做完今天的兼职工作回到出租房已经是晚上九点,梵岐洗漱完就坐在电脑前忙碌,吴越在厨房找了条面包啃着,凑近看了一眼。 数字、字母和符号不断输入,看不懂;手速快的出现残影,看不清。 鉴定完毕,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梵岐抽出空,将平板丢给吴越:“好好学习,从网上找点资源,听课做笔记。” 吴越手忙脚乱地接住,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碎成蜘蛛网。 想了想两人的成绩差,吴越认命地打开学习网站,轻车熟路找到经常看的老师,态度之端正引得梵岐注目,怀疑厌学之人转了性子。 手上不停的输入,不一会想要的资料全被找到。 熊助勤,熊柳实业集团董事长,南城市富豪榜吊车尾选手。 …… 下面一串都是些没用的消息,梵岐大致扫一眼直接过滤。 直到看到—— 生前荤素不忌,经常光顾类似于春月轩之类的酒吧夜总会。 春月轩。 是巧合么? 翻到上面找出熊助勤的照片,梵岐眯了眯眼,照片上的人格外眼熟,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去春月轩时正和兰因说话的老总。 能在春月轩工作,且一做就是三年,他可不认为兰因的性取向为异性。 所以,他与照片上的油腻男有什么关系? 【是这个董事长在追求兰因啦。】 百福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梵岐明悟过来,顿了顿怀疑道: 【蛤蟆脸、啤酒肚、兔子腿,还是个已婚不守夫道的丑男人,谁会眼瞎看上他?】 百福不明所以,只能根据它看的书中得出的结论回答:【可是他有好多钱,对情人还大方。】 梵岐:…… 在一个系统那里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据百福查到的资料来看,兰因比那个董事长还要富有,所以他不会为钱屈服。老总不知道,用了一些手段想让兰因答应做他的情人,所以两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和谐。】 提示到这里,梵岐大概能确定,杀死熊助勤的幕后凶手就是兰因,或者与兰因相关。 从刑警大队那里获取的资料是,熊助勤的死法和那个组织脱离不开关系,所以再进一步,兰因和那个组织有必然的联系。 是个狠人。 他想要他的人,他直接要了他的命。 突然,后台响起警报声。 是梵岐攻入刑警大队的信息系统前留下的一个钩子:一旦有人进入刑警大队的系统后台,警报声就会响起。 所以现在这种状况,明显是有不属于刑警大队的势力想要攻入系统。 警报声不仅响在梵岐电脑的后台,刑警大队信息管理办公室的几台电脑同时发出警报声,几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神情凝重,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正襟危坐开始操作拦截。 对战几场,互相熟悉了对方的路数和操作实力,谢知神情更加凝重: “不到三分钟,已经攻入第三道防火墙,快叫梵西进来,我们拦不住。” 谢知说完,小助理连忙跑出去,知道时间刻不容缓,小助理边跑边喊。 “你忘记了?梵西平常没事早就下班回家了,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喊得过来,打电话!快!” “来不及了!第四道已经破了一半,就差最后一道防火墙!” 谢知手上不停,脑筋极速转动寻找破解的方法,“对方有备而来,在此之前应该探过几次了,对我们的系统很熟悉,否则不可能这么快。” 第22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2 第六十六章 红色的叹号不断闪着,警报声越来越响逐渐变得刺耳,六分钟,攻入第五道防火墙。 几位工作人员面露绝望。 突然,入侵进度被拦下,“又来一个人?” 还以为是有人将系统当做了比拼技术的场地,一位工作人员气急败坏道::“这是把刑警大队的系统当什么?今天都来逛逛?” 谢知不参与同事的埋怨,双眼紧紧盯着数据,“停了。攻击停了!” 来帮我们的? 几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闪过同一个想法。 看着两人的斗智斗勇、你来我往,几位工作人员的呼吸不自觉屏住,生怕打扰到后来者,破坏两人的战场。、 梵岐一直紧盯着两方的拉扯,在攻入第五道防火墙之后,梵岐才确定警方没有能力将对手拦截。 不得已出手,梵岐一边透过百福的投屏观看警方那边的情况,一边快速在电脑上操作。 大大的红字飘屏,一句“loser”讽刺拉满。 带着兜帽的黑衣男人看不清脸,摄像头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用力锤了一把键盘,带着十分的怒气和力量,键盘不堪重负直接从中间断开。 梵岐直接将这一段截给警方,几位工作人员面对突然的胜利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一位工作人员不太肯定地发问,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 “高手在民间。” 说着,谢知竖起了大拇指,他全程观看并且上机操作,自然知道对手实力不俗,能赢就说明前来帮忙的人比敌人的实力还要高上一筹。 这样的人才,竟然没有被国家招揽! “来活了,别愣着了。”谢知收到梵岐传来的录像,截屏发给助手,“将照片从系统库中进行人脸比对,将相似度大于30%的都记录下来,在进行二次筛选。” 谢知吩咐完,顺着网线找到梵岐的位置,也是南城? 然而没多久,位置不断变换,前一瞬查探出来的信息像是错觉,不过谢知更相信这是被真正找到位置给出的迷惑对策。 【宿主,对面没有上当哎!】 梵岐笑:【要的就是他不上当,这么明显的缺漏要是上当,那拦不住今天的入侵就不仅仅是技术问题而是智商问题了。】 对面的吴越早已放下平板停下学习,看着梵岐的操作一愣一愣的,显然被秀了一脸。 见梵岐停下,才猫着腰跑过来,蹲下身好奇问道:“又出什么大事了吗?” 自从知道七哥的哥哥和表哥是警察,吴越对梵岐的迷之崇拜又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加上梵岐高超的黑客技术,吴越对梵岐是隐藏在校园中协助警察办案的间谍身份深信不疑。 虽然这个身份也是吴越自己臆想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并且坚信的。 梵岐居高临下白了一眼,对吴越这一鬼鬼祟祟的举动甚是无语:“滚去学习。” 吴越委委屈屈:“哦。” ******* 翌日一早,南城云州时代广场的喷泉处聚集了一堆学生,三三两两地结成一个小团体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一边说一边张望,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到来。 熟悉的小破车开过来,同学们自动停下聊天的动作,目不斜视地盯着从小破车上下来的人。 第23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3 第六十七章 “老班,我们等的话都要谢了,你怎么才来?” 吴越虽然是班主任眼中的惯犯,次次批评都能听到吴越的名字,但他也是平常和班主任处的最好的学生。 班主任年纪不大,长了一张爱操心的脸,整天不是在抓纪律就是在抓成绩,可课下的时候又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扮演着好朋友和老父亲的角色,同学们对他的感情是又爱又怕。 听到学生的抱怨,李钦脚还没从车上伸下来先看一眼手表,时钟指向七点,分针刚过二十。 拍了拍吴越头上的呆毛,李钦笑道:“小兔崽子,我不是说七点半集合吗?” “等不及等不及,昨晚都不敢睡,生怕睡过头错过了!” 吴越紧张兮兮,充分表达了对这次出行的重视。 对于吴越的发言,李钦一个字都别不信。 趁其不备一脚踹过去,吴越眼尖在脚还没踢过来前连忙躲开,蹦到十几米远,一脸防备的看着班主任。 李钦笑骂:“我还不知道你,比吃了桉树树叶的考拉睡得还死。” 吴越嘿嘿一笑。 “从南城市到洛阳古都坐车起码要七八个小时,路上有你们受的,男同学注意照顾好女生,大家互相帮助,到了敞开玩。” 班主任带领一部分同学先坐上车,班长在原地组织男生把行李,拿出笔记本将提前准备好的话说完,还不忘再次强调重点。 吴越扯着莫茗的行李箱往车上拽,“我考,莫茗你行李箱里到底放了什么?出去玩你还放几十斤铁进去?!” “滚一边去。”按住吴越的胳膊轻轻往里推,自己一手拎起行李箱搬上过道走廊,“小趴菜。” 吴越被推的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想起来,气还没喘匀先出声回骂:“小菜鸡。” 不肯受一点委屈。 莫茗也不在意,平日里在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只有谁说不过谁,没有谁不说谁。 再将人往里推了推,莫茗也跟着坐下:“往里挪点。” 所有同学上车后班长点了个名,大巴车缓缓行驶在宽阔平坦的大道上。 坐的久了腰酸背痛,吴越睡了一觉醒来一扭头就看见莫茗刷视频刷的正起劲,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视频中肌肉男冒红光。 手上飞速打字,吴越伸头过去看了一眼:“为什么上身还穿着衣服,是害怕感冒吗?” 下面一溜烟的—— “初次见面,我的男人。” “警察: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我的嘴巴天生天生就贴在哥哥嘴上。” “这种男人天生就该我们重庆先谈!” …… 吴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是他太久没玩手机,跟不上时代了么? “七哥,救命。” 睁眼暴击,谁懂?都怪它犯贱! 梵岐应付性看了一眼,便扭过头继续看着正在工作的电脑。 【宿主对不起,百福能力有限,超过五百里范围之外事物,百福无法监控。】 小窗口处,监控摄像位置不断变换,可其中两位主人公却是始终不变。 五百里范围内,兰因的一举一动都被百福监控记录着。 五百里范围内,老婆的声言令色都在梵岐眼底播放。 第24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4 第六十五章 洛阳古都,不夜城。 临近傍晚,不夜城附近开始热闹起来,人流量显而易见地变大,像潮水一般快速涨了起来。 不夜城的灯光闪耀,色彩随着脚步的移动不断变换,不同地方的灯光都各有特色,移步换景的东方美学在这里凸显到了极致。 吴越换好衣服做好妆造出来在店门口一边等人一边闲逛,目光盯着街口卖臭豆腐的大叔,眼里透着渴望,“所以,老班主要是陪师母出来玩,我们是顺带的?” 梵岐靠着木头围成的栅栏边上,斜支着身体望向目之所及的最高处,闻言道:“能来就不错了。” 吴越歪头一想,好像也是。 本来他应该窝在出租房里被七哥按头学习的,现在跨省到名胜之地游玩,放在以前他都不敢想这得多幸福,今天竟然做到了。 果然由奢入俭难。 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吴越还没扭头眼中就映入一片红色,顿时各种恐怖灵异小说被害人身死现场瞬间在脑海中上演,紧张的鼓点密密麻麻地敲响,还不知道身后是什么,吴越腿已经软了。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街上人来人往,阳气甚重,不适合鬼怪出没啊! “你站在这干什么?” 莫茗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忧惶破碎,吴越感觉心脏有一瞬间暂停。 “大晚上你穿一身红?头上还披着红纱?”吴越回头,又被莫茗的穿着吓了一跳,看见那张容易引起对战的脸,情绪有些暴躁,“说实话,要不是七哥还在,大晚上看见这一身打扮我能跑过博尔特?” 细听之下,声音中还带着颤意,确实吓得不轻。 莫茗无语,自己胆小还怨环境。 不过,“博尔特是谁?” 吴越:“……世界短跑冠军。” 梵岐靠在白墙上,身后是一块亮着绿光的标着安全出口的牌子,被身体挡住大半,唯有光遮不住从缝隙中透出来。 莫茗回头看惊得往后一跳,吓住两个人。 吴越捂着心脏蹲下,他超绝的胆量在今天遭遇了滑铁卢。 庞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清,只看见小胖子激动地手舞足蹈,上下跳动着想唤起这边同学的注意。 被庞源兴奋的状态吸引,莫茗拽着吴越走过去,不忘回头告知:“七哥,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古衣店名叫潇湘阁,屋瓦白墙,与周围的环境和谐一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唯有正门前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设置了些留客歇息的地方,为其招揽了不少顾客。 走进店内,纯古风、改良风、宋制明制等等服装多样,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除了衣服的售卖租借,潇湘阁还有化妆绾发的分区,可以说是外地游客体验汉服风韵的不二之选。 李钦正为妻子描眉,动作间螺子黛的黑将眉渲染的更深,古代仕女图中的人物与眉眼间初见。 “你也不看着他们,不怕出事?” 李钦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不会,班长比较稳重,能看住他们。而且小七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班成群结队的怎么也走不丢。” 梵岐听着两人的谈话,看了一眼玩得正开心的同学们,想到最近出现的情况,淡然吩咐百福: 【系统将方圆一千米的范围监控起来,注意这些学生的安全,尤其是吴越。】 百福:【好的宿主。】 打铁花绽放出火树银花,像天上星坠落人间,耀眼,且梦幻;灿烂,且夺目。 比起打铁花更美的,是手艺人巧夺天工的工艺,和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对华国源远流长的民间文化的自信。 是周遭游客停下欣赏的脚步,是同学们眼中迸发的比铁花更加耀眼的光彩。 洛城,这样一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不夜城自建成以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盛况描绘出千百年前其万分之一的风光。 铁花迸溅,手艺人双手舞动着,旋转,跳跃,每一步都美得震撼。众人沉醉其中,却不知这座美丽的城市里潜藏的危险即将浮出水面。 已是深夜,不夜城明亮如昼。打铁花表演结束之后,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同学们也四散去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打卡。 小摊处、城门前、雕像群…… 月上林梢,人群熙攘,他们混杂其中。 ****** 林颂北到洛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梵岐一开门就看见自家老婆右手推着行李箱正要敲门,应该是一夜没有休息,眼下青黑分外明显。 梵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接过行李箱将来人引进屋里。 “哥?” 等人坐到沙发上才反应过来,老婆竟然来洛城了。 “你吃饭了吗?” 林颂北接过梵岐递来的水杯润了润嗓,摇摇头,“没来得及。” 梵岐顿时忘记自己刚才出门想要做什么,在手机上点完餐后还不忘询问来洛城的原因: “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还没解决?” 林颂北诧异,没想到过去这么久,梵岐还在关注这件事。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那个组织几近销声匿迹,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信息部门也追查不到。本想着想放一放,着手眼前的案件,没想到上个周黑客直接攻进系统挑衅,虽然在匿名者的拦截下失败而归,但是技术部并不确定资料有无丢失或破坏。” 林颂北直直地望进梵岐的眼睛里,目光清明却并不咄咄逼人,话语虽带着疑惑可语气却像是知道什么。 梵岐抿唇,他也没想瞒着,故意留下一点什么就是想参与进去。老婆肯定也猜到了,要不然应该保密的事情以林颂北的性格不可能向外透露。、 是他,也不行。 “哥哥猜到是我?”一个周的时间,梵岐脸上的肉感褪下,线条也变得更加硬朗,少了几分原来的柔软,。低下头对话的时候,林颂北明显感觉到小孩的变化,在不知不觉中突然脱离了原来的熟悉感。 对于老婆的重视,梵岐很开心,“哥哥是专门来这找我的。” 林颂北点头,想见他是真的,不过,“不止这一点。最近发生一桩命案,熊氏集团的总裁身亡,不确定是买凶杀人还是仇家寻仇,不过法医判断这位被害者的死法与追查的组织的杀人手法高度重合,初步判定为这个组织所杀。 到这里来是因为需要通过熊氏妻子来了解一些事情,刚好在你们来玩的城市。” 虽然这件事并不需要他亲自来,随便派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他想到有想见的人在这边还是来了。 第25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5 第六十六章 了解了一些基础情况,梵岐点的餐就到了,吃过饭林颂北便在梵岐的房间休息,原本打算出去的梵岐也留在房间内做昨天刚接的没有完成的单子,毕竟现在还有养老婆的任务在身上。 少了学习任务压在身上,也没人监督着写作业,吴越一个人玩得忘我,可惜没浪多久就被来洛城开会的林唤抓走,连人带包拉上车,只留下一片车尾气。 宽敞的空间内,吴越大气不敢喘,背着书包双手放在腿上拘谨地端坐着,时不时偷瞄在电脑上操作发号施令的人,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 被少年的视线盯着,林唤无法全心投入到工作中,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少年往常活泼得上蹦下跳得闲不住,话也是机关枪似的一大串不停的输出,今日显得格外安静。 合上电脑,林唤闭上眼缓解长时间看电脑产生的疲劳,望向自己的视线久久没有消失,林唤休息了一会睁开眼便看见吴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急剧变换。 “怎么了?” 林唤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将翘起的呆毛压下去。 他生的晚,虽不与颂北颂七同辈,却是一起长大。只不过两个人都太安静,与大哥更是没有共同语言,身边总是冷冷清清的,长久以来便形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第一次见吴越是送林颂七上学那天,大哥大嫂抽不出时间便由他接送,少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东道主,一个人照顾一个寝室的人,像个小蜜蜂似的,忙来忙去,叽叽喳喳。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竟然这么能说。 后来,倒是与他那侄子玩得挺好。 林唤回忆至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吴越抬眼看见,不知道应该先花痴还是先抱怨。 谁说穿皮鞋的干不过穿球鞋的,他被压得就没站起来过! 听见吴越不小心说出的心声,林唤摘下眼镜,单手将人抱在膝上,吴越猝不及防,紧紧搂住林唤的脖子。 少年身高比例很好,一米七八的身高腿长就有一米一,腿屈在车厢里无法伸直,鼻子刚刚好在男人嘴巴上方一点,司机无意间从后视镜上瞥见,极有眼色地降下了 。 这样的姿势,很难不滋生暧昧。 吴越率先抵不住,微微低头吻上,在林唤的主导下逐渐忘我。 男人的笑像醇厚的酒,醉人。 尤其对于不常笑的人来说,就像不再生产的特供酒,遗留的每一瓶都弥足珍贵。 汽车一路行驶到林唤出差定下的酒店地下停车场停下,两人心照不宣,目的地一致,只不过今天过后,吴越刚消疼的腰又得两天才能缓过来。 因为明天下午开学,一行人赶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坐上车就前往返回的路程。 莫茗的八卦之魂狠狠燃烧,无他,吴越身上的吻痕太过惹眼,一路上盯着人不放,像极了见到大瓜的表情能一口一个小朋友。 缺觉的吴越被饿狼似的盯着也睡不安稳。 抬起头就看见莫茗挤眉弄眼,“感觉怎么样?” 吴越一噎,这眼神,不用多说就知道想的什么,是茗姐一如既往的风格—— 黄,且腐。 眼睛干涩,还有些熬夜之后的红,极度缺觉让吴越想困死过去,此刻的感受大概是: “还活着。” 这话一出口,吴越只觉得莫茗笑得更猥琐了,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想和人告状,眼睛扫了一圈才发现林颂七不在。 “七哥呢?” 莫茗收了猥琐的笑,又变得神秘兮兮,左看右看之后才凑近耳语道: “协助办案。” 吴越看着眼神清澈、浑然不知的莫茗,突然产生一种优越感来。 案件的事情,七哥只和他一个人说过。 吴越低头盖住脸。 想笑,但是害怕太嘚瑟会被打。、 可是,车窗的玻璃上,清楚地倒映着吴越嘴角越咧越大的笑容。 班长一直在注意同学们的情况,生怕会有晕车等不好的情况发生,看到这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人。 总感觉脑子都不太好使。 第26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6 第六十七章 刑警大队。 信息安全办公室。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了,未来无可限量!”欣赏完梵岐的一番操作,谢知手动合上因为震惊而不自觉扩张的下巴,眼中是对发现人才的兴奋与渴求。 “小七是吧?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警队工作啊?福利待遇都是一流的,平常也没什么事,只要有案件的时候动动手就行。” 刚说完,后面的同事挤开挡在前面的谢知冲到梵岐面前,“大佬握个手,蹭一下沾点实力。” 梵岐挣开被握的手,求助的眼神望向林颂北,也没听说搞计算机的很外向啊。 被梵岐依赖的眼神看着,林颂北郁闷的心情稍微好转,他不喜欢划归为自己所属物范围内东西被觊觎。 林颂北拉着梵岐的手将人牵到自己身后来,笑了笑回答上一个问题,“一切全凭他自己的意愿,未来想做什么职业,只要喜欢,都可以尝试。” 梵西自从看完梵岐的操作便沉默不语,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沉浸在思考中,一动不动。 谢知注意到,走过去拍了拍梵西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回事?平常不是最爱争强好胜?见到个操作强的就想和人家比试,今天怎么不见你动。” 梵西听见外界传来的声音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抬起头对着谢知道: “你不觉得林颂七的操作很眼熟么?” 梵西手上演练着梵岐方才的操作,一遍遍找出熟悉感,“有很多地方和一个人很像,但是有些地方又具有极其浓烈的个人色彩。我分析了几遍那天拦截攻击时设置的程序,那个人特色非常明显,但是熟悉他的都知道他不会这么莽撞。” 谢知皱眉,好一会儿才理解梵西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梵西对上谢知的眼睛,以为他和自己想法相同。 谢知:“小七是你口中的那个人的徒弟?” 梵西:“……”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他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想暴露自己做出的隐藏。 不同于梵西的技能流,归属职业流的谢知的计算机技术只是服务于工作,对于国内国际的黑客榜排名以及组织并不了解。 脑子快转冒烟了也没找到与梵西口中描述的相契合的人,“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梵西:“……。” “天榜前三,s,宋岐。” 谢知不明觉厉,“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挺厉害。能用字母兄命名,一般都挺高大上的。” 听到这话,梵西没有讲下去的欲望了,要是遇到个懂行的人,不用多说就知道能登上天榜的人是什么鬼才。 谢知这家伙根本带不动,遇到事只会喊救命,太摆烂了,就没想过他的命也是命! 不过,没想到南城这个小地方会有s的踪迹,之前还听说s去北美加入了queekn组织,谣言可以破除了。 “不对啊!”谢知默念了两遍,突然反应过来,“宋岐,宋岐,这可不就是颂七吗?变了个音调换了个字而已。” 第27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7 第六十八章 “所以听懂我刚才的意思了吧?”梵西抱臂斜望过去,对于谢知的脑回路有了新的认知。 谢知看着那小孩目空一切的高傲嘿了一声,“看不起谁呢?我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哪个受精卵,在我面前优越上了?” 说着顿了顿,而后讪讪道:“一开始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没听名字之前我怎么和林颂七关联到?!” 梵西低头不言继续扒宋岐的操作,熟练的样子很明显是习惯了谢知的甩锅。 梵岐坐在电脑前一路追踪一周前那人留下来的印记,只可惜那人技术虽不如他,隐藏能力却很好。 梵岐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条件下,并不能准确探查出那人的地址。 【宿主,追踪发现电脑的ip地址显示在五百里之外的废弃工厂,除此之外,百福还探查到熟悉的灵魂波动,来自兰因。】 白色的糯米团子胖胖的小手在蓝色的电子屏前忙碌着,身体前倾整个人都快趴到屏幕上,好像全身都在用力。 蓝色屏幕上整个南城市的地图清晰明了,放大之后甚至可以看到房子的内部布置情况,红色的标点不断移动最后在郊外的废弃工厂停下。 【百福能力有限,只能查到五百里之内的情况,地图显示电脑的地址确实是在五百里远的废弃工厂,但是电脑所在的房间的内部结构超出百福的监察范围,无法提供。】 梵岐慢下手中的操作,电脑屏幕上缓缓出现和蓝色电子屏一模一样的内容。 “又是废弃工厂?” 林宇看到电脑展示出来的内容,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上一次的清剿行动太过顺利,不知林颂北觉得不对,他也有所猜测。 和警察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被一网打尽,他甚至怀疑这是那个组织要剔除一些外部成员顺便布的局,让他们误以为组织被元气大伤。 也不知道是侮辱谁的智商。 “颂北,你上次去洛城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么?那个死者家属怎么说?” 梵岐看了看老婆,他作为协助办案的一员自然听了全过程,见林颂北点头会意道:“感情破裂,两个人大概有三个月没见过,问的时候死者家属只惦记着财产分割,其他事一问三不知。” 说完,梵岐将打印出来兰因的生平经历递给林宇,他和老婆分析过,这个杀人凶手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兰因。 林宇先是被资料的厚度和重量惊讶,往下看又被资料的详实度震惊。 “这么详细,是把他家祖坟都翻了一遍么?怎么搞到的?!” 梵岐笑而不语。 林宇结合方才梵岐的一番操作,秒懂。 搞计算机的嘛,就是方便。 谢知在一旁看着,挖人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林宇看完,眼睛还没从资料上离开,手先往桌上重重一锤,“有问题!熊助勤近三个月去春月轩超过70次以上,而且每次必找的都是这个叫兰因的,花在他身上的钱款都快赶上公司一个月的销售额了!!” 林颂北思索片刻,“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先问问情况。” 接收到梵岐传来的暗示,林颂北看着急性子林宇道。 告别谢知几人,林颂北一行人回到刑警大队。 临行前最难走的不是林颂北这个警局的传奇人物,反而是精通计算机的梵岐,生拉硬拽留下了几张签名,让梵岐深刻体会到明星的待遇。 审讯室内,林宇坐在桌案前面无表情翻看着记录,绷着的表情严峻且肃穆,营造出深深的压迫感。 往旁边一看,林颂北也是同样的状态。 本就平静的表情更加淡薄,身体因为投入而微微前趋,一身警服穿在身上勾勒出前倾而露出的腰身,单向镜前紧盯着嫌疑人表情变化,微眯的眼睛更显出一丝不苟。 梵岐顿时不困了。 而审讯室的审问审问进度却陷入胶着。 林宇原本五分的怀疑也涨到七分,什么都问不出来,有一些资料中显示的问题也是答非所问,反审查能力比他一个警察还强。 这合理吗?! ———————— 迟来的中秋祝福~ 祝各位读者宝宝们中秋快乐!月亮慢慢变圆,心愿件件实现~ 第28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8 第六十九章 “被害者近三个月的行程显示,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春月轩,至于去春月轩的目的你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 林宇站起身,走到兰因面前,双手撑在椅子上对上兰因的眼睛,“更何况被害人生前更是多番要求和你签订某项协议。” 兰因:“我拒绝了。” 即使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兰因神情仍旧毫无波动,嘴角依旧是招牌的笑容,荧荧惑惑。 一个目光如炬,一个自在悠然,谁也不退让。 “吱——”一声响,梵岐推门而入,林颂北紧随其后。 “那可以说说你今天都去过哪些地方么?” 梵岐站在椅子的右侧,盯着那稍稍变浅的雾霾蓝色道。 兰因伸手抚了抚垂在胸前的长发,眼神微微发暗:“这个问题不在询问的范围之内吧?” 虽然不知道梵岐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林宇还是忍不住暴脾气: “关于案件的问题一问三不知,总得问点回答的上来的吧?那不成你连自己今天去过什么地方都忘记了?!” 兰因眨了眨眼,身体微微后倾:“早上从家出发,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名字叫粥记,之后去了春月轩,哦,我可是在这里见过好几次这位小朋友哦。” 说着,兰因指了指梵岐,颇有些转移话题的能力。 林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这小子又不是警察,还去不得吗?” 林颂北看了一眼林宇,转头沉默片刻,眼底光亮有一瞬暗淡,就连头顶的灯光都照不进去。 兰因观察半晌,失笑:“这关系还真是复杂,罔顾人伦呐。” 林宇反应过来,脸色比林颂北的还要苍白,“别想转移话题,继续说。”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人都收敛了神色,唯有兰因,仍旧保持着幸灾乐祸,只是那笑容比之前又带着几分危险。 收养、男人、喜欢…… 多么熟悉的词。 “再后来你们不就知道了吗?来到这里了。” 兰因说完,静静地看着,不再说话,明显的看出来心情不如方才。 “没了?”梵岐上前一步,从雾霾蓝中揪出一朵小花 ,“可是你头发里的这朵黄花,整个南城市只有废弃工厂的绿化带才有。如果你没有去过那里,那么这朵黄色小花是怎么来的?” “更何况,由于熊氏集团董事长被害一事,前往废弃工厂的道路以及废弃工厂周边都被围了起来,是不允许民众通过的,你在不允许的情况下去废弃工厂的原因又是什么?” 兰因收了笑,看着梵岐手中的黄花回忆起今天的经历。 还真是失误,没想到被一朵小花抓住了尾巴。 长发压住确实难以发现,他回来之后也没来得及沐浴洗漱就来了这里,不起眼的一朵小花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兰因仰起头看着梵岐的瞳孔,学生的眼睛是真的好用啊。 难怪地下场这么多人抢着要。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兰因后倾的身体收回慢慢坐直,“在法不责众的默认法则下,一根警戒线想拦住行人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还有事急从权这一说。” “着急看望我那在乡下生病的外祖母,人老能见面的机会不多,害怕这一病再也见不到,想着从废弃工厂那边走较近一些,心急犯错。 想必各位警官也能体谅吧?” 第29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29 第七十章 对此,林宇的评价是—— 不要脸。 但确实又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事情真相我们自会查明,这段期间希望兰先生能保持通信畅通、配合调查。” 深蓝发在手指上缠绕流转,兰因挑了挑长眉:“事关我的名誉,自然希望警方能还我一个清白。” 这就是愿意配合的意思了。 梵岐低头不语,果然,定下一个人的罪名,就必须要找到他犯罪证据。 毕竟罪刑法定的前提是首先要明确他犯了什么罪,才能以罪量刑。 下一步,收集他的罪证。 【系统,近期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及时通知我,尤其是见了什么人。】 百福一边整理因为缺席而导致漏记的宿主观察笔记,一边回道:【好的宿主。】 等一切告一段落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明亮的路灯照在回家的路上,氛围温馨又暧昧。 林宇早有眼色地离开了,余下的俩人默契地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步行。 走过天桥,江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因为流动而漾起的浅浅波纹层层堆叠,像是童话里公主的银色纱裙。 梵岐不知觉被更亮的光源吸引,抬起头就看见朦胧的月亮孤立在山的树梢头,散发的清辉比往日更加耀眼,衬的星星的光芒十分暗淡。 十五将近,月亮愈发地圆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学生身份的影响,梵岐突然想到上周刚学过的一首诗,《春江花月夜》。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此时此刻,倒是应景,只是这月亮究竟在等待谁呢?” 林颂北看着被月光笼罩的少年,在夜色的映衬下像是个发光体,不自觉引人靠近。 梵岐伸手想要接住一缕月光,脑海中回想起兰因在审讯室说的那句话。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有记忆,却觉得身边应该有个人,爱他很深,欲罢不能。 所以在系统说进小世界的任务是攻略老婆时,无需过多思考他就答应了,不是不担心被欺骗,是有人对付他的手段,可万一它说的是真的呢? 直到见到林颂北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他们天生一对。 心中的期待感和满足感从未如此的强烈。 想牵手,想亲吻,想向世界宣告…… 想做一切情侣间可以做的事。 可是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生怕一步走错再不会有现在这样相处的机会。 梵岐不由得感慨,作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但反正不是人的东西,他的道德感未免太重了。 若是在他的世界,强取豪夺才是他的本性。 现在,他好像等不及了。 老婆好像并不反感小叔和吴越之间的感情,吴越可是他的同学,叔侄都没问题,兄弟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吧? 梵岐越想越有道理,一百步的距离他在脑中构思了九十九步。 林颂北看着自顾自走在前面的梵岐,沉默着跟在后面,黑色的瞳孔像是藏着漩涡,蕴藏着神秘与危险。 突然,安静的天桥像是凉水溅到油锅里似的变得嘈杂,身后的行人面色惊恐,甚至有的慌不择路,翻越栅栏跳到另一条路上; 身前的行人亦是同样的状态,慌忙地往后逃窜,好似前方有恐怖的吃人巨兽,散步时的悠然与默契的秩序井然就像是镜花水月,眨眼间消失不见。 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身体却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靠近,进入戒备状态。 —————— 看到这里的宝子,点点书末页的评分评价一下吧(求好评)(玫瑰花送你) 第30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0 第七十一章 “别冲动!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我去救人。” 匆忙留下一句话,林颂北冲进混乱的人群,大声呼吁着保持镇静,小心踩踏。 四辆汽车疾驰,在地面擦出火花,留下一道深黑的印记,在两个四车道宽的天桥上不要命似的横冲直撞。 不少人急于奔命而忘记了观察四周环境,翻越栅栏的行人脚刚着地就被撞到半空中,连着翻了几个跟头,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见到这样的场面,人群爆发出惊吓声,更加慌不择路,有的甚至选择爬上围栏跳到江里逃生。 【系统,报警,快!】 百福面对严峻的形势也不自觉地绷紧了声音:【收到。】 梵岐吩咐完,一边寻找着老婆的身影,一边运起力量操纵着汽车的方向减速冲向江里。 “啊——!!” !!! 梵岐循声望过去,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哭得凄惨,一米的地方持刀的男人笑得疯癫 。 林颂北正是在持刀男人的不远处。 忽然汽车亮起闪光灯,射进人的眼睛模糊了视线,竟是直接冲向林颂北,路人惊恐着闪避,唯恐自己被伤到,竟是直接让出了一条路。 林颂北将挡光的手放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汽车目标极强地撞过来,脑子还没来得及发布命令,身体已经肌肉记忆般做出动作。 梵岐胆战心颤,直到看到林颂北堪堪躲过才稳下心,操纵着力量强硬地改变汽车驾驶者想要再次发动撞击的想法,营造出惯性使然的假象,直直冲进江里。 混乱还未结束,梵岐手一撑越过栅栏跑到林颂北身边。 “哥!” 梵岐还没来及将关心的话说出口,就被突然的爆哭声打断。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一旁的丈夫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犹豫着,表情逐渐坚定,转身跟随着人群离开,女人哭得更加悲楚。 梵岐冲过去,与林颂北一起将挥着大刀乱砍的凶手制服。 拷上手铐放心地交给梵岐,林颂北走到女人面前,妇女不明来意警惕着后退,“我是警察,不要害怕。” 林颂北拿出身份证明,温声劝慰着。 “让我看看孩子的伤。” 女人看了一眼林颂北安下心来,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双臂却紧紧搂着孩子制止不放开。 “大妹子,别哭了!小孩受伤最要紧的是先打120,哭有什么用啊!” 旁边的热心的路人率先看不下去,警察的命也是命啊,虽然凶手被制服了,谁知道人群里还有没有潜藏的坏人,磨磨唧唧的耽误事。 林颂北朝路人比了个手势,“孩子安全为先,不知道伤势如何,伤口还在流血确实不能轻易放开手,这位母亲做的没错。” 警报声响起,几辆警车接踵而至,分两路穿行在道路的两边,车门打开,警察们相继跃下,毫不犹豫地将拦截下来的汽车敲开,想要负隅反抗直接暴力压制。 警报声未停,想在嘈杂人群之中有些震耳,但却莫名地令人安心。 紧随其后的是红色的“+”,白色急救车夹在警车之间,就像是蓝色战士为白色天使护航,给生命又加了一层保护罩。 救护车车门打开,轻伤的民众就地包扎,重伤的伤者被抬上救护车。 五岁的小男孩缩在爸爸怀里,看着挺立着像松柏似的持枪保护爸爸妈妈的警察,还有将坏蛋抓住的英雄,突然大声道:“妈妈,长大后我也想做这么帅的人!简直泰裤辣!” 母亲左右看了一眼,急忙捂住男孩的嘴,“乖乖,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平日里粗心大意的李想难得粗中有细,“别害怕,坏蛋都被抓走了。” 说着,上前一步蹲下,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脑袋: “现在安全了!” 整个过程花费不到十分钟,王歇将人拷上押上警车之后走到林颂北身边,拿着喇叭告知不明情形的路人: “请大家明知情况!不要踩踏!不要拥挤!注意安全!有序离开!” 说罢,吩咐两个小队的人协调并护送民众离开。 将一切事情做完,这才转身道:“林队,你没事吧?” 看着受伤的孩子被安全送上车,林颂北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林宇摘下手套,手臂搭上梵岐的肩膀:“没想到啊!你小子深藏不露!” 对于梵岐在混战中展现出来的身手,林宇表示被震惊到,对战和林颂北不相上下,这在他们刑警队也是排得上名次。 关键还不是花架子,是能真刀真枪上的实力。 对于林宇的夸赞,梵岐嗯了一声,眼睛看着林颂北,脑海中却在和系统对话。 【宿主,小世界是禁止使用外来能量的,会造成小世界磁场紊乱不利于界的人管理。】 第一次能量波动的时候百福还以为是错觉,第二次再波动的时候才检测出这能量来源于宿主。 据首领说宿主是快穿界不能惹的存在,大哥也教它遇事要灵活变通,百福也不敢轻易根据快穿守则制定惩罚,只敢小声提醒。 梵岐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但是在这个世界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力量,之前用雷劈另一只系统的时候,618并没有这样的警告。 是因为力量没有作用在外部的原因吗? 第31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1 第七十二章 【如果使用外来的能量会如何?】 【会被世界法则排斥,轻则重伤,重则被踢出小世界。】 梵岐听见,蠢蠢欲动的心思稍稍收敛,他不怕被小世界排斥,关键是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老婆。 如果被排斥出小世界,再进来的话应该是挺麻烦的,梵岐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浩瀚,但是没有记忆,对于力量的掌控程度并不理想。 忽然,百福想起什么,【宿主的ooc限度在80%,如果力量并不强大的话,应该是不会被世界意识排斥的,而且百福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收到惩戒。】 梵岐了然点头。 处理完事情,王歇和李想将人押送回刑警大队,天桥上的行人也全部遣散,只留下三兄弟。 “等一会吧。”林宇放下手机道,“我刚和二伯报完平安,二伯派了司机来接我们,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空气突然静默,梵岐疑惑抬头,看见仰头望着月亮沉默不语的林颂北这才反应过来,从敌人被制服到一切收尾,老婆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梵岐有些慌,【我刚才没暴露什么吧?】 系统:【百福并未发现异常。】 也是病急乱投医,情绪这么细微且人性化的东西,人工智能确实难以察觉。 梵岐开始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反省自己,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惹到林颂北的事情。 尽管林颂北脸上的表情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林宇也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梵岐就是体会出老婆的心情并不明媚,心情就像是春日冰融的涓涓溪流遇到了阻挡前进的巨石一般,淤塞难通。 直到坐上车到家,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了车,林父林母早就等在门口,梵岐左脚刚落地就被林母拉着手检查,“这么危险也敢冲上去,你哥是警察那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你一个学生不要命的往前冲,都不考虑爸爸妈妈吗?” 尽管知道梵岐的举动是见义勇为的善举,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 林父拥着林母也不说话,显然是支持妻子的想法。 梵岐战术清嗓,想了想解释道:“我学过防身术,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但是哥哥冲在最前面,有危险我肯定要帮助,两个人的力量总是大一些。您说是吧?” 林母无法反驳,有能力在不伤害自己的条件下帮助别人自然是好的,更何况另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 “是是是,现在妈说说都不行了是吧?”林母检查完并没有发现伤口,松开梵岐拉住丈夫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你们两个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林父全程未说一句话,无他,害怕被怼。 顺着林母的力度乖巧地跟在后面,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宠溺。 也难怪林母已逾不惑,说话做事时常透着一股少女气。 梵岐洗漱完突然感到口渴,磨蹭着下楼倒了一杯水,余光中正好看见林颂北的房门没有关上。 犹豫了一会,梵岐上前敲了敲门。 第32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2 第七十三章 【你老婆在借酒消愁呢。】 618的声音突然响起,告知梵岐屋内的情况。 没等梵岐问,618便主动解惑:【百福被大哥叫去帮忙了,所以把我喊出来协助宿主。】 梵岐点头了然。 等不到里面人的回答,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穿过隔间,才看见正坐在飘窗前饮酒的林颂北,不知道喝了多久,林颂北脸上已是漫上粉意,连带着眼圈都是红红的。 梵岐拿走杯子:“哥,喝酒伤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一直在想事情刚打开喝了一口的林颂北:??? 虽然疑惑,但并没有打算解释。 看见林颂北身上衣带系的并不规整的睡衣,梵岐眼神暗了暗,不过并没有忘记敲门进来的目的。 “哥哥生气了么?从天桥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和我说过话。” 林颂北深深看了一眼梵岐,转头看向窗外 ,嗓子有些干涩。 他只是对于没能参与林颂七的成长而感到失落,小时候非常依赖哥哥的人现在已经站在哥哥面前充当保护神了,可是小时候他明明胆小又怕生。 前些天他看到他的变化,只以为是身边多了活泼乐观的朋友,因而变得外向了些,可是计算机、防身术,他展现出来的这些并不只是一点点变化可以形容和概括的,也不是别人能够轻易影响的。 还有流露出的对李锦诗的厌恶和排斥,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参与。 哪里配得上……喜欢。 这样想着,林颂北心情越发堵塞,背影也更加落寞。 忽地,背后一热,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 是梵岐从背后将人抱住。 没办法,老婆这个样子,太像迷路的小羊,让他忍不住想拥抱,更想欺负、弄哭 。 轻轻林颂北的脸,入眼便是朦胧迷醉的眸,泛着水光,像被洗过一般,在眼尾揉搓出一抹红 ,并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哥哥,这是几?” 梵岐竖起两根手指,在林颂北面前摇了摇问道。 氛围有些旖旎,林颂北不想破坏,但是他没醉得连两根手指都看不清: “我刚才只是抿了一口,还是低度的酒,醉不成这样。” 一道雷劈在618身上,梵岐哦了一声却并没有收回手。 “你小子挺厉害的,遇到危险冲在最前面,想试试自己的命有多硬是吗?” 或许是夜色正好,林颂北只抿了一小口的酒也让人生出了醉意 ,将酒杯抢过来一饮而尽,数落又难掩担心的话脱口而出。 梵岐笑,起身坐在林颂北身边的空地,“弟弟保护哥哥不是正常的吗?” 飘窗足够大,也足够宽敞,梵岐刚坐下,林颂北便移动着身体靠近,,直到腿挨着腿才停下,而后上身前倾盯着梵岐的眼睛: “如果不正常呢?” 如果不正常呢,若是哥哥喜欢弟弟呢? 你还会毫不犹豫地保护他吗? 【他喜欢我是不是?老婆也爱我!!!】 梵岐愣了一会,还没看清林颂北眼底的情色 ,林颂北就已经将身体撤了回去 。 刚在脑子里确认,梵岐手随心动将人揽在怀里。 没意料到梵岐的这个举动,林颂北身体坐在梵岐的腿上僵住片刻才放松下来 。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哥哥也喜欢我?” 梵岐低下头,下巴放在林颂北的肩膀上,两人交颈而坐,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 也? 林颂北一米八的身高被梵岐圈在怀里也不显得束手束脚,反而因为配合着弯腰有些乖巧。 高大的身材,抱起来却刚刚好,没有什么比他们更相配的了。 梵岐稍稍抬头轻轻吻了吻林颂北的耳朵,又顺着线条一路亲到嘴角,看到林颂北点头,笑意禁不住扩大。 原本就系的不牢固的睡衣敞得更开,隐隐可见腹部的薄肌,林颂北身体轻颤着,衣领不经意间开得更大。 配合着仰起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仰头的动作显露而更加性感,就连微微滚动的喉结都在迎合梵岐的亲吻。 可那双望着头顶灯光的眼睛却分明带着得逞的笑。 618使劲往外伸的脖子可以看出全身都在努力地吃瓜,注意到林颂北的表情,突然想为宿主点一根蜡。 他家恋爱脑宿主应该是斗不过这位的。 系统想的什么,林颂北并不知道。 不过这一次的是试探,确实让他有意外之喜。 就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弟弟有一颗以下犯上的野心。 第33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3 第七十四章 拉住梵岐还想往下摸的手,“想干什么?” 梵岐无辜眼:“你。” 林颂北笑骂一句,“没成年,你也就想想了。” 梵岐心情顿时急转直下,忘记了这茬,这个世界对于这一点好像有严格的年龄限制,起码从道德和法律上来说,是这样。 不过,吴越和小叔为什么可以? “抱我去床上。”林颂北打了个哈欠,夜已是极深,人生大事解决之后困意就沾满了思绪。 还没等梵岐眼睛彻底亮起来,林颂北伸手点了点面前人的胸膛:“你回去睡觉。” 一夜幽梦。 翌日,下了课吴越率先冲出教室,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食堂。 没办法,按照学校的制度来讲,吃饭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而且食堂打饭更是先到先得,他稍微跑慢一点打饭的队就能排到食堂门口,等轮到他残羹剩饭都吃不到就得往回跑。 学校也是两极分化,高一高二宽松的不行,校外住宿都可以,到了高三反而严格了。 主打一个主次颠倒,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刚入学的学生两年全靠自己自律才能在高三有名有姓。 忘了说,重要考试学校给予第一名的奖励是两万,公立学校确实没有这个资金,所以资金来源是优秀毕业生的捐赠,专门用于奖励成绩优异的学生。 而这个优秀毕业生,是林父。 吴越找好座位坐下,朝梵岐的方向挥了挥手,“七哥,这儿。” 梵岐端着餐盘坐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稍后,话便问出了口。 吴越愣了片刻,被梵岐的问话冲击得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双颊迅速漫上红,像煮熟的螃蟹似的,物理降温都不能降下去。 假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吴越看着梵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欲言又止。 最后低下头小声道:“咳,没……进去……,而且……方法很多。” 一切尽在不言中。 梵岐身子坐正,还能这样? 618听得着急,这事问它啊!它熟! 上千本教科书可不是白看的。 618毛遂自荐:【宿主宿主,我有资源,各种方法、各种姿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找不到。真的真的!】 梵岐挑了挑眉,识海被系统吵得微微荡起,震得脑袋疼。 看了一眼618展示出来的东西,五光十色的,梵岐可耻地心动了。 【你最近有点飘,吃点黄瓜静静心。】 系统:……过河拆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熊氏案件还没查清楚,又发生了天桥事件,最近的事情一茬接一茬冒出来,而这一切又都和那个拐卖组织牵扯上,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最近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林唤开完会问了句下午的行程,助理想了几秒答道:“下午主要是和蓝旗医械的合作,已经在湛山客订了包厢,届时蓝旗的主要持股人会亲自出面与您会谈。” “主要持股人?不是项目负责人?” 助理:“也是项目负责人,那位在一月前接手了我们的合作。” “嗯,知道了。” 第34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4 第七十六章 湛山客。 假山奇石,流水潺潺,几棵竹子临水而立,,让曲溪中漫延的水雾有了向上攀爬的支撑,轻盈的水雾一路向上直到触碰到竹子的顶端才堪堪停下,在竹叶上留下来过的印记。 “林总知道这水雾是怎么产生的么?” 林唤放下茶杯,视线转向窗外,“无非是人造雾,一种布景罢了。” 看出林唤不想多言,助理在兰因再次出声前抢先道: “兰总,我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促成医药研发的合作,贵公司的医疗器械在整个行业都属于顶尖合作,这也是我司将贵公司列为合作对象之一的原因,不过林总时间有限,相信兰总的时间也同样宝贵烦请兰总将讲述的重点放在对于这次合作的看法和内容的讲解上。” 没错,这一次林氏的合作对象正是兰因。 对于这一次见面的目的,兰因的重心并未放在合作上,不过如果和林家达成合作,那么两人见面的机会相对应的也会更多。 想罢,兰因笑面不改:“林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前不久我们才见过,如今这反应还真是陌生。” 林唤抿唇,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攀关系并不会加快我们的合作,兰总不妨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把方案做好比什么都强。” 兰因一噎,着实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我自然知道和林氏的合作很抢手,不过这一次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就目前看来这次的项目对林氏很重要吧?自从小林总上任以来就一直重点发展医药,这次的项目直接决定您这尾收的好不好吧?” “我们公司是诚心想求合作,所以愿意在让利一部分。”将手边的合同往前推了推,直到薄薄的纸张碰到林唤放在桌上的手指才停下,“林总看看。” 助理凭借他十年从业经验锻炼出来的对人性的感知,总觉得蓝旗医械的负责人对他家总裁别有用心,怕不是在合同里做了手脚。 伸长脖子偷瞄了几眼,助理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明面上不敢,给公司丢人。 只见那一纸合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一条条让利条约,至少达到三十亿的利润眼一眨不眨地让出去了? 这下谁还分得清这是份商业合同还是赠与合同? 林唤看完,剑眉不自觉往下压了压,“希望蓝旗拿出慎重的态度对待这次合作,否则尘埃落定之前,林氏有权另择他人进行合作。” 他始终不相信商场上会有怜悯他人主动让利的麋鹿,他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懂得隐藏而后一击致命的蔵狗和狡诈的狐狸,就算真有蠢笨如猪的企业家,他们也不可能有产生合作的可能。 【宿主,监视对象入股了蓝旗医械,现在正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和宿主小叔谈合作。】 梵岐正在做笔记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什么都听不懂正昏昏欲睡的吴越,不知所以无忧啊! 睡得还挺香。 可家都快被偷了。 ———— 这两天评论多得让我产生一种我要暴富的错觉,友友们快!快祝福我!别让这错觉消失!!! 第35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5 第七十七章 梵岐忆起兰因对自家小叔的心思,小动作不断,行动力还挺强。 【这个合作不可能谈成。小叔又不是吴越,就算兰因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全然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再说兰因的目的性太强。之前两次接触的虽然不算多,但他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又狠又狡诈,偏偏经不起等待。】 梵岐评价完,又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吴越,可是他小叔能忍啊,一旦确定一个人,是不可能放手的。 ****** 流水汩汩,白雾弥漫,氤氲了人的眼。 临窗的位置,两个相貌优越的男人相对而坐,一悠然,一深沉。 男人泛着青筋的手指苍劲有力,干净修长,手心透着健康的红,与手背形成极大的反差。 兰因盯着看了几秒才移开视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挡住贪欲的视线。 “白送钱的合作林总都不考虑考虑?” 林唤早已没了继续再谈的耐心,“兰总,诚意不是这样给的。如果兰总执意如此,蓝旗不如换个负责人再谈。” 好狠! 助理吐槽了一句。 鲜见的,林总也会这样说话。 不过,他是个有眼力见的助理——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兰总,请。”助理站起身就要送客。 兰因也不生气,心动的对象总要给些宽待。 朝助理点头致意,站起身却越过桌子靠近,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塞进了林唤身前的口袋。 朝林焕眨了眨眼,“林总,回见。” 助理愣了一下,好家伙!合作还没谈成,先收获一个追求者?! 林唤的脸黑了。 将口袋里的名片扔到垃圾桶里,拿出手帕用力地擦着手掌,直到手背也泛上红色,才将手帕收起。 “联系其他具有合作资格的企业,这个不必再联系。” 助理点头,这就是拉入黑名单的意思。 “还有,查一下这个人。” 林唤思衬片刻,再次吩咐道。 这个人的整个举动都透着不正常,还是查查比较安心。 另一包厢。 兰因走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进了自己早已定好的包厢,窗外对着的同样是潺潺的曲溪和弥漫的白雾。 “查到他接下来的行程了吗?” 兰因靠在扶椅,上身舒展,目光浅谈。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低着头规矩地站在兰因身后三步远的距离,听见兰因的问话,恭敬答道: “林唤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宴会的主人是林家的世交文家,文家主的七十大寿的寿宴。两家早有联姻的想法,这次的目的好像是让两人见见面。” “好像?” 一句话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压得黑衣人冷汗直流。 “据在文家那边探查到的消息是这样,林家还没有回应,只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寿宴参加。” 得到想要的,兰因挥挥手,西装男人识相退出去。 文家,一个和林家一样的老牌家族,只不过一个在走上坡路,一个在走下坡路。 文家子辈并没有出色的人物,皆是些庸碌之辈,就连公司还是靠文家的三小姐在撑着,可惜老爷子不放权,文小姐能力再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联姻,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 月光洒下银辉,路灯照耀人间。 已是晚上七点。 第36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6 第七十八章 晚宴选在南城市最大的酒店。 栈云来。 宴会还没开始,栈云来的大门前已是客如云集,豪车更是停满了两层地下车库。 以文家的实力,自然是无法邀请全市的企业家前来贺寿,更多的是因为文家放出的林氏总裁要来的噱头。 不同于其他世家的张扬,林家低调惯了,产业虽然越做越大,但是本家却蜗居在南城市,几十年了也没想过将重心转移到京市或沪市。 不过自从林氏新任总裁上任以来,林家倒有朝省会江城发展的趋势,市场份额已经占据当地的20%,光是湛山客和栈云来每年的收益都是一笔令人眼馋的数字。 兰因早早就到了,看要等的人没来,便端着酒杯在窗边看风景躲清闲。 李锦诗作为李氏的独生女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李氏无子,唯一的女儿既出落的漂亮又有能力,李氏的老总更有将其培养成继承人的想法,故而自从李锦诗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在做出了几单成绩之后,在年轻一辈中更是一时风头无两。 当然,这些成绩放在林唤眼中是远远不够看的,他也没兴趣参与到小辈的小打小闹中。 推杯换盏了几轮,生意就谈成几桩。 往门口看了一眼,李锦诗拿着酒杯笑着告歉淡出交际圈,围着的小姐妹连连摆手,她们哪敢接受李锦诗的歉意。 李锦诗目光扫视一圈,虽然早就知道林颂北不会来这种场合,但真正见不到又是另一种失望。 音乐又换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在耳边奏响。 一楼大厅的休息位上,文家老总与林唤相谈甚欢,文家三小姐在一旁陪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不过就谈话的质量来说,很明显林唤更愿意与这位三小姐交谈。 合作没谈两句,话题便在林唤愈发淡漠的表情中转变,毕竟有求于人,文家自然要看林唤的脸色行事。 很快,文家老爷子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身后林唤身后的少年身上。 没错,与林唤一起来的除了助理,还有原本在学校进行一轮复习的吴越。 “这位小兄弟是林总的新助理?眼瞧着有些面生?” 文老爷子见林唤实在不想多谈主动转移话题道。 他是第一次见吴越,能混到林唤助理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能力低下的鼠辈,现任助理亦是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经过层层选拔和锻炼升上来的,在其位谋其职,知道的东西也就不少,打好交道是很有必要的。 文沅瞥了一眼自家老爷子,越老眼光越不行,选人的能力不行,看人的能力也拉胯。 早就传闻林氏总裁养了个金丝雀,护的不行,不管是八卦的还是敌对的费尽心思都没查出来是谁,现在带到寿宴上很明显是想公开,但凡动动脑子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林唤看了一眼盯着餐桌上精美食物目不转睛的吴越,抬手拨了拨男生的头发,这才回答道: “不是,家里的小朋友,带出来见见罢了。” 文老爷子恍然,带家中的小辈见世面,看来是被当做下一任当家人培养,倒是不曾听说林家还有别的孩子。 文沅不用看就知道自家老爹脑子里想的什么,不过没有什么开口的必要,文家的公司也不会是她的。 第37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7 第七十九章 一整个晚宴兰因都没有找到和林唤谈话的机会,倒是因为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林唤身上被迫吃了不少狗粮。 原以为那个高中生只是养着玩的宠物,没想到超出他想象的在乎,真有将其的名字刻进族谱的意思。 兰因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睛透不进光,尽是黑暗滋生的土壤。 宴会接近尾声,文老爷子几次试探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眼看着人就要离开,耐不住心焦将孙女叫了出来。 文沅挑眉,看着文老爷子作死。 这是生怕文家倒闭的不够快所以加把力? 小姑娘一身粉色公主裙,眉眼精致,身份上也算与林唤相配,老爷子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关键是一个是还未出入社会的大学生,一个已经是能一手遮天的商业帝王,这样的参差是如何也补不了的。 更何况,文筝是极不情愿的,姑姑一手将她带大,父母专注于抢股份争财产从未关心过她的情况,爷爷的眼里更是只有孙子哪里有她这个孙女,现在公司出了问题倒想着把她推出去。 “这是我大儿子的女儿,文筝。”文老爷子见孙女都站到身前了还一句话不说,脸色不自觉拉下来,对大儿子的不满在这一瞬达到顶峰。 只顾着争家产,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真是丢了文家的脸面。 “这位是林总。” 文筝低下头撇了撇嘴,“林叔叔好。” 话一出口,文老爷子的脸更黑了。 文沅拿起酒杯,遮掩住上扬的嘴角。 吴越睁着一双大眼,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助理上线,歪头和吴越说了几句话,吴越的脸也成功地黑了。 没等文老爷子再说什么,吴越放下手中点心,越过沙发坐在林唤身旁,径直拉起男人的手,十指交握。 仰头看着林唤的眼睛,满脸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要守男德,否则没老婆。” 林唤眼中闪过笑意,明显心情见好。 手中回握,大掌将吴越的手包住。 文筝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低垂的眉眼焕发光彩,一脸姨母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猥琐。 糙!磕到真的了! 小说素材有了! “抱歉。”林唤朝文老爷子点头,“一点私事。改日再约。” 说罢,站起身不再停留。 门外,林颂北和梵岐坐在车里,看见两人出来招了招手,“这边。” 紧随在后的兰因靠着酒店门口的柱子后,看清来人的一瞬闪过一丝了然。 李锦诗在兰因身后不远,借着亮如白昼的灯光看清了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恶心与鄙夷。 这么久还学不会乖? 一个贱种也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颂北,是她的。 不知道四人说了什么,只见林唤挥挥手让司机先走,和吴越一起坐上了梵岐的车。 兰因习惯性伸手卷了垂在身前的长发,手指顺着发丝向上攀爬,摸上了嘴角,原本勾着的笑意被拉平。 纤长的睫毛在眼部投下一片暗影,兰因轻轻点了点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李小姐,要合作吗? ” 第38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8 第八十章 林颂北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正巧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低头私语,不由皱了皱眉。 李锦诗,得查查了。 能和犯罪嫌疑人有共同语言,还有小七见到她时那不正常的反应,都值得怀疑。 【宿主,系统检测到兰因的恶意值正在不断上涨,已达临界值,请宿主注意防范!】 618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话中传达的信息却不得不让人重视。 梵岐望着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的两人,转过头陷入沉思。 兰因的危险度是可以确认的,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害怕,关键是长期与拐卖组织周旋的刑警大队,尤其是身为队长的林颂北,他们的安全显然存在危险。 过去的几年里也不是没有刑警受到迫害,在反扑最厉害的那几年里,许多同袍丧失生命,甚至危及家庭。 受害者曝尸荒野,凶手混的风生水起。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虽然现在这个组织有些平静,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而且,和李锦诗合作?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他可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内心滋生出来的黑暗从里到外被沾染,却因为一副皮囊装得像个人样。 将她与恶鬼相比,都是高估了恶鬼的邪狞。 一个对小叔有意思,一个对他老婆产生妄想。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凑在一起想干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继续监视吧,如果两人再见面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宿主。】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系统也不再搞怪,换个形容的话,应该是被暴力磨平了棱角,宿主的话就是圣旨,哪敢不听。 话头一转,梵岐问道:【你那里有什么用来防身的好东西?】 意识进入系统空间打开了商城面板,他盯上里面的东西好久了,可惜很多超自然的物品并不能在这个低等世界使用,使用状况一直被限制在商城列表里呈现出灰色。 看了一圈没找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梵岐面露嫌弃,最后以一积分买了一个平安福。 将平安福捏在手心,脑子里筛出几种合适的用途,梵岐手掌收紧,退出系统空间回到现实。 如果他们真的选择对林颂北动手,那就不要怪他不择手段了,毕竟他一向尊重他人命运。 见梵岐睁开眼,林颂北第一时间注意到,手指动了动又顿住,而后捋了捋额前凌乱的碎发随意问了句:“又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闻言,梵岐坐直身体,摇了摇头,“没有。” 林颂北点点头。“已经和小叔说清楚了,未免这个组织继续作恶,还要辛苦小七。” 话没有说完,但车上的两人都知道林颂北的未尽的意思。 坐在后排的吴越听到最后还是两眼发懵,三人对话如流,自己和他们好像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完全接不上话、 谁懂,抓心挠肺得难受,好想吃瓜! 梵岐看了一眼跃跃欲试又不知道怎么试的吴越,突然就明白了怒其不争是怎样的感受。 ****** 合作没谈成,和林唤的见面机会自然也就没有了。 兰因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底下的人也不敢说话,宽敞的室内除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只剩下窗外鸟雀的鸣叫声,压抑、沉寂。 良久,兰因一声轻笑。 他们这种人,并不会主动适应环境,山不就我便移山近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令人安心。 谁说强扭的瓜不甜,扭到手里他说甜那就是甜的。 不过,他更想看看那个女人打算做什么? 生活太无聊,好不容易泛点涟漪,怎么能让它轻易平静下来,做点事把水搅浑才有意思。 也许是不死心,之后的几天兰因又制造了几次偶遇的机会,可惜缺乏一个近身的理由。 吴越再笨的脑子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一个不熟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一天之内相遇三次,是万中无一的巧合还是有心的蓄意谋之,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梵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和小叔说啊,和我说能有什么用。” “他对小叔有意思……”说着,瞥见那堪比高考报名滑档还难看的表情,梵岐顿了顿,良心发现似的拍了拍吴越的肩膀,“他们两个不可能。”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下月底的期中考试你能在全校排多少名? 小叔当年拿的是京华大学工商管理和心理学双学位,你努努力到时候毕业了一起和小叔管理公司,从早到晚粘在一块,还怕什么?” 吴越不说话了,静思了几秒,沉默着转身拿出课本就开始复习。 课已经全部学完进入一轮复习,重要的就是找出自己的弱项,培优补弱 ,这样才能大幅度地提升成绩; 而后就是不断的练习巩固 ,将成绩稳定下来,继续寻找提分的空间,提高上限。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方法已经教了,剩下的全靠自己。 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 梵岐拿出电脑处理之前没有结完的单子,钱还是要挣的,老婆本必须要厚。 吴越在一旁刷题,看着梵岐的操作深感世间不公。 “我以后再也会不叫老天爷了,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孙子!” 在一旁安安静静复习的庞源:?? 比他妈还要莫名其妙。 良久,庞源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作为一个有家业继承的小胖子,庞源的成绩比吴越还差。 然而总有吃苦的人看不得别人享乐,被吴越一顿说教洗脑后,庞源拿手的意志比美食还坚定,最爱的巧克力都不吃了,二话不说拿起课本闭关学习。 系统空间,618又追完了几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最近因为书荒,再加上喜欢的作者断更闲得发慌。 正当618思考要不要自己动笔去写时,红色的警报灯伴随着嘀嘀——声骤然发出亮光。 系统颓靡的精神一振 —— 来活了! 第39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39 第八十一章 一辆货车行驶在黑夜之中,在雨中渐行渐远。 南城市一到秋天,气候就变的特别快,明明九月份还在穿裙子、t恤,十月刚过,卫衣外套就离不开身了。 天气也是变幻无常的,十月是多雨的季节。 吴越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黑暗的环境和压抑的氛围让人心底发慌。 唯一能感受到的信息就是,自己被绑架了。 货车行驶在平坦的路上,吴越蹲坐在车厢内感受不到丝毫颠簸,惊吓之余不由开始夸赞起车子的性能来。 被绑架的人没心没肺,另一边知道吴越失踪的林唤脸色却阴沉得要滴出水。 明明早有所防备,还是没能防住。 梵岐坐在副驾驶,手中电脑上的红点不断移动,昭示着吴越的位置不断变化,林唤紧盯着屏幕,似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暂时获得些许宽慰。 “废弃工厂。” 梵岐分屏打开地图,车子的方向朝着几人熟悉的地方前进着。 确定好方向,林颂北加快了速度,油门踩到底在无人的车道上飞速行驶,两辆车的距离不断缩短,最后保持着一个相对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废弃工厂。 地下室。 宽敞的空间因为许久未被使用屋顶上、门窗上爬满蜘蛛网,一开门灰尘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呛人鼻喉。 李锦诗面色不虞,暴躁地挥了挥手将眼前的灰尘拂开,身后是一把擦得干净的椅子,李锦诗嫌弃地皱了皱眉,最终没有选择坐下去。 “绑错人了都不知道?!”李锦诗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吴越,对一旁若无其事的兰因发火,“也不知道你手底下的人干什么吃的?” 兰因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腿伸直一腿轻放在另一条腿上。 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顿,嘴角的笑意也没有改变,手指缠绕着一簇长发卷了卷,眼皮微掀斜睨了气急败坏的女人一眼,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他想绑的人是林颂七。 当然,如果能将林颂七抓过来是最好的。 毕竟那位警察先生应该会很担心,就是不知道他所喜欢的那位知不知道他的心思。 想着,兰因伸直的腿往回收了收,手肘撑着脑袋进入了回忆。 都是养子…… 李锦诗被兰因的态度弄得更加恼火,却因为有求于人只得忍下。 两人虽是合作关系,主动权更多掌握在兰因手中,当时头脑一热迫不及待地想让林颂七付出代价就答应了合作,现在想来无非是主动将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想罢,李锦诗恶劣一笑,情况已然如此,她必定要让林颂七付出代价。一个野种也敢肖想看中的人,记不住教训那就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林颂北眼前。 淬着毒似的眼神映入兰因的眼帘,他还是是那副不在意的神态,可心情看起来比方才明显见好。 “你去。” 李锦诗随手指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态度高高在上,“给林颂七打电话,让他亲自来赎人,不准报警,否则他的好朋友可就不完整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兰因,见他点头,才瞥了一眼不明处境颐指气使的李锦诗。 黑色面罩覆盖的面容之下,黑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蛇一样阴暗的目光将李锦诗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个女人的器官他先预定了。 第40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0 第八十二章 电话接通—— 两方谁都没有先说话。 沉寂了大概两分钟,电话一头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黑衣人松了口气,嗓音是可以营造出来的暗哑,带着些危险,“要想救你的朋友,就独自一人来废弃工厂,谁都不要通知,否则,后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梵岐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两个红点,之前的那个大概半个小时前停止不动,半个小时后电话才打过来,不到一分钟,梵岐便顺着手机号码定位到黑衣人的位置。 两个红点的位置无限接近几乎重叠,说明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 【系统,将吴越现在所处的环境投映出来。】 618点点头,蓝屏灭了又亮,眨眼间密闭的室内一切景象呈现在梵岐眼前。 看到吴越昏倒在一旁一动不动,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上多出大片红痕,是棍棒打在身上留下的印记。 梵岐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怎么了?】 618沉默片刻,声音再响起时带着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怀疑自我: 【好像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计划,所以被绑也不害怕,那群人见他太惬意就打昏了……】 两厢沉默。 见林唤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眨不眨,即使干涩得发红也不舍得挪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梵岐想了想,以电脑技术为掩饰,让系统将投屏放在电脑上。 手指在电脑上毫无章法地敲打,一串串字符让眼眼花缭乱,回车键按下,屏幕上的内容瞬间切换,宽敞空旷的地下室便呈现在眼前。 土黄色的窗帘将唯二透光的地方封住,只是光还是透过厚重的布料穿进室内,让人得以观察里面的情况。 窗帘轻动着,时不时鼓起形成一个半圆有伸平。 “这是什么设计?看房间的构造很像是地下室,但从窗帘的情况来看,房间可见光且有空气流动。” 画面一出来,林颂北先将室内布置打量一遍,稍后问出自己的疑惑。 没等梵岐将地下室周围的布置图展现出来,林颂北率先说出自己的猜测: “透光且通风再加上地下室装置的布置,应该是废弃工厂的北面。 南面是城市,西边是村落和耕地,只有北面环山。如果是建在山里面的话,正好符合这间房间的情况。” 看清画面的一瞬间,林唤瞳孔一缩,不断紧握的拳头昭示着男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明明没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遇到事情还总是想往前冲,就没想过自己也会受伤、甚至死亡吗? 等待的时间里,林宇、王歇等人带队正飞速赶来,寂静无人的大道上,一辆辆警车朝着同一个方向奔来。 有关这个组织的,哪怕是蛛丝马迹,一点都不能轻视,不能放过。 ******* 警察一脚将门踹开的时候,房间内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的。 李锦诗脸色大变,捂着脸想往后退,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已经被手脚麻利的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并制服。 笑话。 和这么一个危险的组织打交道,稍微慢上一点还就是以生命为代价。 哪怕只是怀疑。 但是林队都发话了,那难度系数指定不低。 数支枪口对准要害部位,兰因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双手慢慢慢举过头顶,那轻松惬意的姿态,不像是是一个罪犯该有的,反而像是胜券在握无所畏惧。 持枪的几位警察面容更加冷肃,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 兰因不在意歪头一笑,像是故意挑衅。 雾霾蓝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柔顺地偏向一边,从小窗透过来的风轻轻吹拂着,发丝四处散落,整个人也轻飘飘地好像要飞出去。 直到看见林唤大步走向吴越的身影,兰因精心设置的笑容才僵了僵,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般心情不如从前,眼里早已没了笑意。 只是,相比于李锦诗的剧烈挣扎,兰因勾着唇沉默不语,底下的人没有得到兰因的命令也不敢反抗,警察更是保持高度警惕,气氛一时僵住。 当然,这是在几人眼中的情况,场外人高未发觉出气氛的变化。 “带走。” 将手铐铐上,林宇反绞着兰因的双臂将人押出去。 王歇拿出手铐,措不及防被划伤了脸,做了高级美甲的手带着不服输的劲狠狠抓向王歇,桎梏着李锦诗双臂的李想也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搞得踉跄了几步。 趁此空隙,李锦诗冲着梵岐的方向撞过去,面容仿若恶鬼,手中的尖锐闪着寒光,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想将梵岐杀死。 她得不到的人,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眼看着尖锐就要刺入梵岐的身体,李锦诗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然而,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梵岐手中莹莹亮起的光团不断扩大。 得逞的笑还没来得及勾起,李锦诗的身体受了重力般拱起一道弧度猛地往后方飞去,在地上砸出极重的声响,像破旧的抹布揉作一团被人厌弃地扔在地上。 “你怎么能对他那么好!?他可是对你有肮脏的心思!” 看着林颂北没来得及收回的脚,李锦诗不敢相信,“他喜欢你!他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你!弟弟竟然觊觎自己的哥哥!” “凭什么!凭什么你还喜欢他!你竟喜欢他!” 林颂北一愣,看了一眼梵岐又收回目光,眼睫低垂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李锦诗见此笑出声,她不信林颂北在知道林颂七从小就喜欢他后还能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他应该感到恶心、感到羞辱,最好能将林颂七赶出家门,两人就应该毫无关系。 他应该一开始就选择她,他们才是最配的,他们会结婚、会生一个孩子、会一起白头到老…… 不不不,没有孩子,不会有孩子,林颂北应该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他,同样,谁也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否则,就要付出代价,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李锦诗如此疯狂地想着。 林颂北皱着眉,对于李锦诗的厌恶更上一层,她看他那种仿佛所有物的眼神让他由衷感到反感。 但同时对于她传达出来的信息又感到诧异,他从不敢想,原来在自己爱上他的同时,小七也怀有同样的心思。 可是,自诩喜欢的他却没有发现,反而叫别人注意到。讽刺、挖苦,生生将这告白拖延到现在。 第41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1 第八十三章 回忆 事情结束的快得有些荒诞离奇,刑警大队周转担心了几十年的事情在如今被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令上局有些不敢相信。 束手就擒这个词,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今天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兰因并没有多余的举动,虽然态度上并不像是一个罪犯,但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 甚至主动上交了一些不能对外公布的证据。 其涉及人数之众、覆盖地区之广、触犯律法之多,罪行之重,罄竹难书,就连常年与各种危险分子打交道、处理案件之多的局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事件的主谋不是兰因,但组织首领的头衔确确实实无法摆脱。 兰因絮果。 他从出生起就没结下过兰因,絮果倒是连续不断冲击着脆弱的生命。 监狱的布置与那天几乎没有差别,一样的宽敞,能让人自由活动,唯一不同的是窗户没有被厚重的窗帘遮掩,明媚的太阳光可以透过窗户照在人的脸上、洒在舒展的身躯上。 兰因坐在床上,半抻着腿,面对着窗户,伸手挡了挡艳丽的阳光,光线穿过手指在脸上打出光影,经过的那一圈皮肤好像都变得透明。 尽管光线刺眼,兰因只是微微眯着眸,不肯挪开。 终于能好好见见光。 虽然不长久。 尽管不长久。 …… “弟弟竟然觊觎自己的哥哥!” 梵岐被李锦诗的一句话丢进了回忆。 这个不是他的记忆,可他也不像是旁观者—— 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女孩。林父林母牵着小女孩的手说,她的爸爸妈妈有些事需要解决锦诗会暂住在林家,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林母说这话时,神情带着怜悯,林颂七分不清那是对小女孩的,还是对他的。 年幼的他不懂,以为是他表现得不令人满意,林父林母动了想收养别的孩子的心思。 他想牵哥哥的手,可是往常对他照顾有加的哥哥眼睛里却只有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林颂七垂下了手,轻轻握住一团空气。 哥哥不是他一个人的。 哥哥也想要妹妹吗? 殊不知,林颂北只是因为小七的目光集中在女孩身上太久,有些醋意罢了。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林颂七上初一那年。 刚放学还没来得及找到司机,林颂七就被人熟练地堵到将要拆迁的房子的小巷中。 看着李锦诗不怀好意的笑,林颂七后退半步捏紧了书包带子,蓝色的西装短裤潮流又可爱,而未被其包裹的小腿却微微颤着,却又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嘲笑声和辱骂声才渐渐远离,让人讨厌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可是那些话带来的影响却迟迟不肯在脑中散去。 “真以为自己是林家的小少爷了?一个陪玩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狗罢了!” “如果叔叔阿姨知道他们好心收养的孩子觊觎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将你从福利院收养呢?” “真是恶心!”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堆里,就算从鸡窝里出来也变不成凤凰!” “……” 看见哥哥关心的面孔,林颂七原本只是微弱的委屈好像被无限放大,他想哭,想在哥哥怀里酣畅淋漓地哭一场。 可是他不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李锦诗说过哥哥不喜欢爱哭鼻子的小孩,大概是害怕哥哥发觉他那不容于世的肮脏心思,大概是不想给家人增添麻烦…… 又能说什么呢? 李锦诗是林母好友的女儿,以前更是在林家借住过,深得林父林母和家中佣人的喜欢,他没她讨喜,只会惹人生厌,要不然他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将他丢弃。 林颂七闭着唇一句话不说,可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却十分悲伤。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林颂北从那双伤心的眼睛里看到林颂七沉重的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睛,好像一个易碎品,轻轻一碰就四分五裂了。 林颂北的表情在林颂七离开后沉了下来,还是那副温和的面孔,可路过的佣人见了就不自觉发怵。 林颂北将事情讲给了林父林母,希望多关注小七的心理,他将要上大学,无法再陪伴照顾小七,可要就此离开,总还是放心不下。 他想过带着小七一起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可林颂七只是沉默着拒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哥哥、开朗活泼的小男孩,连拒绝都变成无声的了。 林颂北走后,林颂七的状况并没有改变,甚至因为林颂北的离开而变本加厉。 林颂七默默承受着,整个初中几乎都在校园霸凌中度过。 李锦诗身后的男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一不变的就是对他的恐吓欺凌,到最后不过瘾变成武力输出,挨打已是家常便饭。 林颂七知道,他的保护伞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初三的寒假,林颂七用自己兼职的钱报了一个武术班。 在挨打的一年多里,他学会了怎样蜷缩身体才不会被打的特别疼,他亲身体会过拳头、棍棒打在哪里最疼。 他学的武术不是为了修身养性,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反抗、不顾一切的反抗。 那天,那些小混混鲜见的被林颂七不要命的打法打怕了,他们混社会只是想混口饭吃,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沉默着想将每个欺辱他的人撕碎、吞咽。 就像是修炼入了魔,看不到一点人性。 临近中考,学校里突然爆发一场舆论,这一次,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不是林颂七。 李锦诗被取消考试资格狼狈退学,被家里连夜送出国躲避愈演愈烈的风声。 图片里、视频中没有林颂七的身影,都是这些年李锦诗欺辱过的学生。 有被她剃光头发、关过实验室过夜的女学生,也有因为说了一句公道话而惨遭报复、因为长得胖而被逼着绝食的男同学,更有没有偏向她而被污蔑惨遭网络暴力的老师…… 将东西发出去的时候,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林颂七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努力控制后无果,他使劲眨了眨眼,一遍遍确认发送键之后,颤巍着按下鼠标。 计划一旦开始,便不可能停下。 他将自己的技术发挥到极致,不可能让事件有一点反转。 直到李锦诗消失在南城市,他顺利以市状元的身份进入高中。 是新生, 也是新生。 第42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2 第八十四章 “案件整理得怎么样?” 林颂北接过王歇递来的文件,低头翻了翻。 “根据许见熙上交的东西,我们带人一一查看过,东西毁灭得很干净,除了想让我们知道的,其余都被毁尸灭迹。” 许见熙,是许家收养兰因时给他起的名字。 更准确来说,是小兰因自己翻遍字典找出来的两个字。 他以为自己被收养,就是遇见熙光,再也不会为了吃饱饭而争宠,不会被孤儿院的小团体排挤欺负…… 可是,他的一切构想都与现实相反。 林颂北放下文件,敲了敲桌面,示意王歇继续讲。 王歇将近些天查访记录按照先后顺序再加上自己的理解一点点讲清。 虽然造成h省人民几十年噩梦的组织已经消亡,但是其所做的事使整个人类的悲哀。 其实根据时间线仔细分析最近发生的事情,兰因想要做的事很多地方都有迹可循。 首先是八月份的小孩绑架案抓到的络腮胡和刀疤脸。 他们作为这个组织的中上层人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拐卖组织的元老,按道理来说以他们的经验和能力怎么也不可能被轻易捕获,最起码,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捕获。 尽管有林宇做卧底传递消息、里应外合,但是林宇突然得到重用能够接触上层这一点本身就带有疑点。 而后是突然传入刑警视线的春月轩,得知其可能是拐卖组织的一个据点和收集消息的渠道,以及稍后有人报警的卖淫事件,一点点将春月轩暴露在警察面前。 再之后,突然的沉寂,本以为是因为憋着什么大招,现在看来是要收集组织的罪证,并把不能公布于世 的东西毁尸灭迹吧。 最后的最后,虽不知他与李锦诗合作的目的是什么,但被缉拿时却并未做出任何反抗,反而带着释然、解脱。 事后,他们根据梵岐查到的线索和兰因递交的东西去其他据点查看,一切都被烧毁,就连一张完整的纸张都无法找到。 唯一可以窥见的,只有废弃工厂中残留的残肢碎体,和一具具不完整的身体。 dna验取结果显示,烧焦的残肢来自那些罪恶滔天的组织成员,而那些不完整的身体则与今年h省失踪人口对上了基因姓名。 看完许见熙的一生,王歇不知是该怜惜还是感慨,他因为人贩子没了家而被收养,最后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被害者成了施害者。 王歇能想到的林颂北自然也能想到,许见熙之所以成为恶龙,一是和许家人脱不开关系,二是他逃离许家后的经历。 一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少年是怎么成为庞大组织的背后首领,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难。 一个无恶不作的组织能带给他什么、能教给他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他不向上爬,不能狠起来保护自己,那么那些不完整必然会出现在许见熙的身上。 所以他做的事,可以理解。 但不能原谅。 更何况,他不是受害者,他也没有资格去替他们原谅。 第43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3 第八十五章 门外声音嘈杂,混乱传入室内。 “外面怎么回事?” 王歇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何云一大早开始闹,从公安局闹到刑警大队,想为他那个贪赃枉法、包庇犯罪的父亲求情。 虽然何振雄已经招供并且再三强调妻女是不知情者,但是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为妻女脱罪的不实言论呢? 享受着父亲吃人血馒头带来的便利,并且数次在公安局侍权霸凌,就算没有参与到其父亲的犯罪当中,也不值得原谅。 一个没拦住,何云闯了进来。 与那天骄傲、目空一切的大小姐不一样,现在的她只能用空有其表来形容,尽管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她再也没有以往得罪人的资本。 自从父亲倒台后何家墙倒众人推,四处求情无果,何云只能求到林颂北面前来。 近些天的潦倒给何云心理上带来不小的打击,以前得势的时候后面自然有人抢着为她办事,现在树倒猢狲散,回踩一个比一个狠。 也算罪有应得。 躲开何云想要拉拽衣服的手,林颂北皱了皱眉后退两步,“什么事?” 注意到林颂北冷漠的态度,何云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不自在收回紧紧拽着身前的衣服,低着的眼睛充满了怨毒。 她以为,林颂北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和其他人一样,都看不起她现在的身份! 可是,没有何振雄,往后她们的日子必定难过。 不得已,何云将头低得更低,声音发颤充满了害怕与恳求: “林队长,不,林局,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他不是想要帮助那些人的,他只是……只是……只是被人威胁不得不做……对!他是被威胁的,我爸爸他也不想的,不是故意的……” 向来稳重的王歇控制不住地嗤笑出声,何振雄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但凡长点脑子都不会这样为父亲辩解求情。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抹杀掉何振雄的罪行了吗? 掌握重要信息隐瞒不报,反而助纣为虐,向拐卖组织传递内部信息,多少家庭因为他而家破人亡。 在职八年,政绩一件没出,民脂民膏倒是挥之如土。 李想更是听得怒火中烧,求林队救何振雄,那谁又来救那些惨死在犯罪分子手里的、更准确地说间接被何振雄杀死的无辜人民。 只等何云将话说完,林颂北便没了再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李想,手铐。” 听清林颂北的话,李想愣了一下,明白林颂北的意思之后,连忙将随身携带的手铐拿出,利落地拷在何云手上。 何云要哭不哭的表情顿住,显然没料到林颂北的反应是这样。 她装可怜的眼泪还没挤出来,就被人强硬地带出去,想要反抗,还没挣扎,直接被李想搬起来架出去。 何云身体被控制住,动不得一点,李想松了口气,加快脚步离开。 “将这些资料送过去。”林颂北从桌案上拿起一份文件交到王歇手里,林宇瞥了一眼没看太多,但仅是浏览到的信息就让林宇严重的惊讶平缓。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就说,何振雄这样的人也教不出深明大义、遵纪守法的女儿。” 非正常手段将同事赶走,只因为发生矛盾时没有站在她那一方;警局内部搞小团体,带头孤立他人;利用父亲的职权狐假虎威,收受贿赂…… 都不是好东西。 够她进去半辈子了。 话头一转,林宇等人走后扶坐在办公桌上,随手拿起王歇刚刚递交的文件,也没打开看只是拿着手里不同角度地卷着又松开。 “还没恭喜林局啊!心头大患解除了,加官升职了,喜欢的人也在一起了……”说着,林宇有些吃味地咂咂嘴,“好事还挺多,人生四大喜事基本上占了一半。” 不理会林宇嘴上的调笑,林颂北瞥了一眼没个正形的表兄,收拾完东西就下班了。 不太想和没对象的人聊天。 第44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4 第八十五章 林宇独自留在办公室,被林颂北临走那个眼神气笑了。 搞笑,谈对象而已,缘分到了他自然就有,眼羡谁呢! 想着,林宇收了笑容表情逐渐平静,他曾见过林颂北纠结逃避的样子,也见过他戒断期狼狈不堪的样子,那种既想靠近又不敢的矛盾他没体会过,但想来也不好受,否则怎么会逼得意志坚强的人借酒浇愁、无声痛哭。 现在两人走到一起,他自然是祝福的。 只是没想到他那个一声不吭的表弟也是闷声干大事的,要是没有李锦诗那些话,他也不知道小七那孩子对他哥怀有同样的心思,而且出现的那么早。 哎,天祝有情人啊! 梵岐坐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高大的身形隐没在宽大的沙发坐垫里,再加上稍稚嫩的脸庞,显得有几分娇俏。 618看到宿主这副姿态以及脑海中突然涌现的想法,猛地站起身跺了跺脚,像是要抖掉全身的鸡皮疙瘩。 老黄瓜刷绿漆。 也不知道是想勾引谁。 【后面的剧情出来了吗?】 意识进入识海中,精神力化作一缕缕透明的丝线将抽蓄的系统紧紧缠绕,小系统是不是忘记了,在他的领域,它的一切心声他都可以知晓。 【兰因已经被逮捕,关于他后续的经历可以查到了吧?】 虽用的问句,可梵岐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618调出上一次查询的页面,稍稍刷新,兰因未尽的人生便展现在眼前。 梵岐稍稍坐直身体,一目十行,不过片刻便翻看完。 【不出所料,他是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系统跟着看完,尽管经历得很多,也被兰因崎岖坎坷的半生小小震撼。 【兰因一生的苦难来源于被拐卖,后面的人生也和拐卖组织有莫大的干系,他努力的往上爬是想报复收养他却又寄绝望于他的许家,也是渴望着活下去,见证了拐卖组织的黑暗,短暂的同流合污之后又亲手将人送进监狱、将自己送进监狱……】 黑色的糯米团子面上鲜少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618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兰因,姑且用了奇怪一词。 它被创造以来经历了万千小世界,兰因的经历就是在逆袭组也算榜上有名,自从从一线退下来,跟着百福做任务成它的辅助系统,差点忘却以前的刀光剑影,心态倒是适应了现在的平和。 梵岐对于系统的感慨没有任何意外。 作为一个生存在他识海之中的不知名东西,他不可能没有防备之心,分出神识时时刻刻监视着它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也就知道系统与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同的一面。 就是不知道这遇刚就折、随时随地认怂求饶的性格是后来还是天生。 厨房内传来阵阵香气,本来不饿的胃突然阵阵收缩,迫不及待想要进食。 梵岐扔了怀中的抱枕,踩着拖鞋向厨房靠近。 头上落下阴影,林颂北放下尝味道的勺子抬眼望去,又看了看梵岐脚上穿的鞋才将目光收回。 现在的小孩都长得那么快了吗? 明明前不久还只比他高了一点。 “等饿了?还差一会就好。” 林颂北将汤勺放下,端起一旁炒好的时蔬递给梵岐,“先端到桌子上,洗洗手,估计就差不多了。” 梵岐将盘子接过,没有端走而是顺手放在身后的料理台,“哥哥是想回避我的问题吗?” 说着愈发地靠近,直到把人完全地圈进怀里纳入自己的领地。 “明明那天哥哥很主动的,看清楚我的心之后又不想负责?”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气流顺着耳廓流进大脑,微小的绒毛好像都在欢呼迎接,弄得人心底发痒,腿软的险些站不住脚。 “不,不是。” 耐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林颂北温和的面孔有些维持不住,粉意覆盖了大片脸颊,眼睛也溢了水汽,嗔怪地看了一眼步步紧逼的面前人,颇有些欲拒还迎。 放在林颂北颈后的手捻了捻,复又覆在林颂北的后颈上,痒意贯穿大脑,林颂北受不住地抬头,紧紧贴在梵岐身上才勉强站得住。 梵岐抚上林颂北的唇,因为晚间的亲吻现在还有些红肿,比平常更显饱满。 红唇微张,居高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艳红的舌尖,梵岐眼神微暗,抚摸着唇周的指尖压过饱满的唇部滑进去,殷红的舌头包裹着指尖,湿热,黏腻,色气十足。 良久,带些薄茧的指尖搅弄完从嘴里撤出,牵出丝丝暧昧的银线。 擦了擦因为无法合上而流出的涎水,抚摸着男人后颈的手用力往上托了托,林颂北配合地扬了扬头,迎合着梵岐的动作。 窒息的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狼狈,等气息喘匀,林颂北稍稍推开贴近的少年,有些无奈: “还想不想吃饭?” 双臂环过少年的身体,还没等人做出回应,眨眼间又撤出少年的怀抱,将微凉的菜递到梵岐手上,“等吃完饭再说。” 梵岐挑了挑眉,顺从地接过。 等林颂北盛完饭出来,梵岐堪堪放下从系统那里薅来的书。 夹了一筷子放到梵岐碗里,林颂北有些期待地看着梵岐嚼咽,眼睛里也不禁带了些紧张,“味道怎么样?” 梵岐顿了顿,慢慢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咽下,想了想,斟酌着用了一个词:“能吃。” 林颂北歪头一笑,有些渗人,“什么?” 梵岐立马改口:“好吃,只在天上有,人间几回闻,被老婆大人做出来了。” 林颂北这才绷不住笑出声,梵岐看得不由加快了吃饭速度,这赤裸裸的勾引他挺不了多久。 第45章 拜托!我老婆是警察超帅的45 第八十六章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再回首,已是深秋。 监狱外面,秋风萧瑟,林荫道上树叶泛黄,被寒风吹落又不舍离去,与秋风诉完离别之苦终于换来高位者的同情,再三道谢之后飘落在母亲的脚边。 【宿主,您为什么要来见李锦诗啊?】 梵岐远远见了人逆风而来,连忙裹紧了外套,【不是来看她,我是来炫耀的好吗?】 【关于人性我一直没琢磨透,突然来了兴趣就想研究研究。明明林颂七对李锦诗传递的是善意,她却将这善意践踏。差不多的生长环境,她和林颂七却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人骨子里就藏着劣性根,人性本恶,你说是吗?】 系统被梵岐突然轻飘飘的语气弄得心里发颤,听着梵岐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它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它! “走吧?” 林颂北伸出手牵住梵岐放在身前的手,入手不出意料的被冰了一下,“让你多穿点,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不知道天冷天热。” 梵岐也没想从系统那里得到回答,看着眼前人主动靠过去,明明身量更高,却像个小浣熊似的,将脑袋靠在男人肩颈处,双臂从身后将人紧紧环住。 林颂北没有将人挣开,宠溺着摸了摸梵岐的发,连体婴儿似的一步步向停在林荫道下的车靠近。 汽车渐行渐远,慢慢驶离了南城市监狱,唯有车顶上将落未落红枫昭示着两人曾经来过。 废弃工厂被大面积推平,滋生了太多黑暗腐败的土壤终于被彻底清除。 华国速度这一刻得到展现,开工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占据南城市五分之一面积的工厂在工人们的劳动中化为废墟。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间就到了高考时间,高三学子们迎来了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 林父林母放下工作,林颂北也早就打好了请假条,只为给梵岐加油鼓劲。 两天的紧张时刻很快过去,虽然梵岐并不紧张,但在林父林母的影响下也下意识的对最后的结果重视起来。 放榜那天的天气十分应景,是连日雨后难得的晴天,碧空澄澈,万里无云。 看着林父林母紧张得想搓手有顾忌仪容的样子,林颂北突然感觉自己就没那么紧张了,毕竟林女士可是将优雅刻在骨子里的人,虽然在家人面前不会太过在意,但紧张成这样,确实少见。 “没关系哈,高考嘛,发挥失常也是常有的事,就算考的不理想,爸爸妈妈也养得起。” 林父也跟着插话安慰,“到时候让你哥接手公司,不怕以后吃不饱。” 梵岐被两人的夸张逗笑,在林父林母面前,梵岐一如既往保持林颂七的人设,乖巧又懂事,只是比从前活泼不少。 林父林母也更加宠爱梵岐,尤其在知道李锦诗事件之后,时常能看到两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心疼。 675分。 在一众优秀学子中不算突出,这是梵岐故意压分的结果。 他已经有了理想的学校和专业,只要分数能够满足他上这个大学的需要,不需要太引人注目。 事关学校的荣誉,梵岐早在高考前一个月就将准备好的猜押题型分享给班级的同学,本就是尖子班的学生,用好这份习题,比平常高出二三十分也是有可能的。 结局不出所料。 肃阳高中年级第一总分743,也是南城市、h省的高考状元。 梵岐在本省上的大学,修的是经济学和金融双学位,林颂北继续他的刑警事业,梵岐便打算接林父的班,将来家里的公司总要有人来管着。 时过境迁,林颂北早就从高位上退下来,即便身无一职,但谁也不会小瞧他身上的功绩。 梵岐也早已将公司交给领养的孩子,看公司能向好发展,梵岐便直接做了甩手掌柜。 年迈的老人不屈服岁月带来的损伤,六十岁的时候两人无事一身轻,满世界旅游,去看落日余晖下的海滩,去赏充满异域文化的特色建筑,去览熙熙攘攘的街头闹市。 他们在看独一无二的风景。 他们平静的迎接死亡。 他们看过生的绚烂,也接受死的静美。 ———————————————————— <第二个世界 完> 第1章 回到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 顶上的星空依旧闪烁,原本科技化的摆设消失不见,古色古香的房间飘着淡淡的龙脑香,梵岐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支撑着身体,手上把玩着一枚水蓝色的玉佩。 失去的记忆恢复五分之一,梵岐长袖一挥,一帘水幕挂在眼前,播放着两世的轮回。 一幕幕场景像电影一般放映在眼前,却不能让梵岐感同身受。 嘴角玩味地勾起一抹笑,心情却并不美好—— 所以他白白错过了两百年和老婆相处的时光? 以及, 从来没想过失去记忆的自己过的这么素! 【本尊的记忆是怎么丢失的?】 一把捏住黑团子的身体将其拽到眼前,梵岐将水镜挥去,抬眸问道。 618被梵岐周身的气势震得腿软,百福也没告诉它记忆恢复之后宿主力量也会提升啊。 不怕死的系统难得产生了退意,黑葡萄似的眼睛写着从心。 【系统查看过往信息,宿主您是因为误饮孟婆汤导致记忆暂时流失,等经历过十个小世界后便会恢复,如果遇到机缘的话,也会加速记忆的恢复。】 梵岐嗤笑一声,三千小世界能有什么机遇? 等记忆恢复七成,他自有办法找回全部记忆。 【好大一颗恋爱脑,就恢复两层记忆还都是和老婆的经历。】 见梵岐没注意自己,黑糯米团子暗暗腹诽道。 掐住系统脖子的手又紧了紧,梵岐感受到团子的触感拇指动了动,【本尊听得见。】 系统:【……真是快穿界攻略组的楷模。他们要是有这样的觉悟,也不至于连一个人都拿不下来。】 梵岐似笑非笑,对618的话不置可否。系统不敢再放肆,努力缩小存在感。 不再管怂团子,梵岐把玩着水蓝色的玉佩总觉得有什么被遗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忽略心中不知名的熟悉感,梵岐对接下来的世界有些迫不及待,如果没看错的话,阿宋在小世界里也是没有记忆的。 “走吧。”梵岐将水蓝色的玉佩收好,一把抓起黑糯米团子站起身,黑色的眼睛里波诡云谲,“本尊对找回自己的记忆还是很积极的。” 系统:…… ****** 看着座下一团团黑色,梵岐觉得自己原来也是有脸盲症在身上的,都长得这么黑了,为什么还要穿黑色的衣服? 宽大的黑金色王座上,黑色的镰刀与金色的麦穗交相辉映,底端交合的部分被挺拔有力的身体挡住,梵岐正襟危坐,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王!臣下认为应该趁此次谈和的机会一举将神子拿下,没了神子,敌人必将士气大减,攻进巴特莱王宫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皮肤明显比其他人更黑的大臣站起来,神情激愤,说着建议的话也是咬牙切齿,仿佛对口中的人物有着彻骨的仇恨。 梵岐目光扫过去,那人的眼中分明充斥着敬畏和惧怕。 “臣下认为不可,战争已经持续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迎来谈和的机会,纵然抓了神子,我们的力量也不足以一举攻占敌人的王宫,王上切思!” 底下的黑人纷纷附和,显然主和派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两派各执己见,谁也不认可对方的观点,导火索被点燃,安静肃穆的会议室俨然成了奴隶场。 【还不传送记忆?】 梵岐眉头紧皱,语言不通,完全听不懂一群人叽叽喳喳在吵什么。 ———————— 新世界! 第2章 联盟军 这是一个等级分明的世界,每个人自出生起就根据肤色被划分为五个不同的等级。 祭罗。 刹武。 舍布。 非逻。 以及“不可接触者”,里刍。 高等级的人不仅有一头闪耀的金发,他们的长相更是非常漂亮,他们是上帝的宠儿,身上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上帝赐给他们美丽的容貌,也赋予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低等级的贱民则是黑发黑肤,等级越低,颜色越深,就像是太阳的光芒,无论怎样遮挡,都无法消除它的痕迹。 在这个世界,黑色对于人们来说,代表着不祥。 在高等级身份的贵族的家里,是完全不会看到黑色东西的身影的,如果不小心看到黑色的事物,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是对上帝的不敬,心灵不知道承受了多么大的伤害。 最低等级者做着最苦最累最低贱的工作,整日与牲畜为伍,不眠不休,因为一旦停下劳作,他们便会遭到奴隶主不停地辱打,甚至分不到食物—— 有眼色的奴隶们会看主人的情绪行事,被主人所不喜的奴隶会被所有的奴隶孤立、敌视。 这是他们内部的等级链。 在高等级的人看来,低等级的人就与那些愚蠢肮脏的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最喜欢饮酒作乐,兴致来了,也会比赛谁家获得的土地更大、谁家的奴隶更多,如果有人比不过恼羞成怒而砍死被千挑万选上来服务的奴隶,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 但那对于这些奴隶来说,也许是幸事。 想要被选中,成为服侍贵族的奴隶,不仅要经过严苛的训练,那比每天的日常工作还要累上千万倍,而且由于肤色的原因,他们必须定期饮下一种特制的药水来短暂地改变肤色。 药水饮下就会立刻见效,但副作用极大,即使是耐受力极强的人也会疼得忍不住满地打滚; 长期饮用,抗药性也会不断增强,不仅疼痛加强烈,严重者七窍流血,甚至当场死去,都有可能发生。 效果越好的药水持续的时间越长,同样的价格也就更高,奴隶们为了药水甚至花光了积蓄。 就算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对能成为贵族家的奴隶而趋之若鹜。 心中对跨越等级的追求,甚至超越对生的渴求。 梵岐随意换了个姿势,头枕着臂弯,身体舒展。 揉了揉太阳穴,【记忆冗长,你简单讲解一下这具身体的经历和现状就行。】 世界规则摸清之后,梵岐懒得再继续往下看,挥了挥手招呼系统过来,吩咐道。 618最近也是十分规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二话不说,毫不犹豫。 听见梵岐的吩咐,立刻打开世界剧本: 【宿主,您这具身体的是低等级者的领袖,同时,也是一名黑发黑肤的低等级者,非逻。按您的要求,名字是您的本名,梵岐。】 看到梵岐微微点头,系统才继续说下去,正经的电子音里无端听出些谄媚。 【二十多年前,低等级者不满高等级者的压迫,在特加广场万人屠杀事件之后终于爆发,在第一任首领费德里的带领下一路攻城落地,占据了墨加菲帝国的十三城,并且覆灭了阿布伊王国,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就是原阿布伊王国的王宫。 军队经过连绵不断的战争,从原先的一万多人已经发展到百万人之众,因为是由非逻、里刍两个等级的人组成的,所以费德里首领便将军队命名为联盟军。 费德里首领在取得这些成绩之后并没有一味的进攻,而是在夺取阿布伊王宫之后便进行了修整,此时距离起义爆发已经过了十一个年头。】 系统读完一页,继续往下翻: 【本来原主作为非逻人是不可能成为联盟军的首领的,但是费德里首领却指明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不是因为原主超高的武力、非凡的智谋,也不是原主作为非逻人超出寻常的俊美外貌,只是因为原主那双金色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与黑色的低贱不同,金色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神性不可侵犯,神殿受万千人尊敬、礼跪膜拜的神子斯兰.维纳就是金发金眸。】 梵岐嗤笑,即使身为反叛军的首领,也难消除观念上的藩篱,他们反对高等级者的暴力统治,却又对他们所代表的特权礼顶膜拜。 什么金色代表着至高无上?只要攻占了敌人的王宫,杀了那些所谓的高等级者,黑色就能取代金色成为至高无上的权力代表。 规则,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制定! 618忍了忍,脸色一时变幻,还是忍不住模糊不清出声:【你老婆就是神殿的神子。】 梵岐轻蔑的表情僵了僵,金眸微闪,想起系统先前对原主的介绍,手指摸上了金色的眼睛,这是就是传说中的夫夫相? 底下的争吵还未停歇,主战的人看不起主和者的懦弱,“不打等着干什么,奥莱大相还没被那些金毛压迫够吗?还是说您本身喜爱这一套?” 奥莱被气的胡子发抖,一把年纪还被人造黄谣,黑色的脸上隐隐可见被气出的红晕。 “真是只会打仗的莽夫!” 主和的人同样看不上主战者的莽撞: “肯特将军如此激进,可想过那些士兵的意见,战争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不休的对抗已经让他们产生了厌倦心理,肯特将军力争攻占巴特莱王宫,到底是为了联盟军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罗拉瞥了一眼有些得意忘形的下属,黑色的铁甲箍在手腕上,冰冷而肃穆,说出的话也十分不讨喜: “伊恩大公说的什么?听不懂。” 奥莱大相的胡子又颤了颤,“罗拉将军,你……” 好不要脸…… 第3章 主战vs主和 罗拉忽略奥莱大相菜色的表情,继续无辜道:“奥莱大相作为文臣,对我们士兵的心理倒是熟知……” 说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甩过去,“怕不是……” 有异心。 在座众人不约而同闪过这个想法。 奥莱大相气得脸又白又红,遇上能吵的还能对着骂两句,可遇上不要脸还喜欢装的,那真是气死人。 奥莱大相甩了甩袖子,又抚上心房的位置,闭上眼深呼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罗拉挑了挑眉,面露自责,低下头自我反思几秒又将矛头指向伊恩大公, “伊恩大公对于继续战争的想法这般强烈,要是能到前线冲锋陷阵就好了,可惜……” 话语未尽,众人跟着罗拉的视线看向伊恩放置在轮椅上的双腿,心里再次不约而同闪过同一个想法—— 好歹毒的话! 在场的都是一些老臣,最短的年限也有三年之久,谁不知道,伊恩大公双腿残疾是因为逃跑造成的。 逃跑并不值得人诟病,可当逃兵不能容忍。 五年前的南濑河之战,联盟军三战三败,最后一次敌袭伊恩大公撇下浴血奋战、誓死一搏的士兵带着一队人临阵脱逃,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首领费德里。 最后关头,若不是梵岐首领,全军覆没才是联盟军的命运。 正因如此,诸位大臣们才对梵岐成为新任首领没有一点意见。 不过就算有意见,那些寥寥数语也抵不过士兵们的众望所归。 【所以,刚才讨论的是要将神殿神子抓住杀死?】 梵岐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想着怎么把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搞死,短短一分钟,脑子里已经过滤了十几种方法。 座下突然安静,比起刚才喧天的吵闹,现在可谓是落针可闻。 无他,他们的王上脸色恐怖得就像是见到了杀父杀妻的仇人,裸露在外的肌肉紧绷着,仿佛蓄势待发的剑齿虎,只有一个触发点就可以将猎物残忍扑杀。 罗拉最先注意到梵岐的脸色,给肯特一个住嘴的眼神,又开始战术性低头。 主和派见此,以为自己赢了,刚勾起胜利的笑容便被一股力量猛地甩了出去。 感受出力量的来源,底下人顿时战战兢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发一言。 梵岐站起身,高座上对众人的神态动作一览无余,脑中的记忆梳理了大概,也算对当下情况有些了解。 奥莱大相作为最早追随费德里首领的人对于梵岐继承首领之位多少是有些不满的,并不是反对,毕竟这件事是费德里首领的命令,只是思想难免迂腐,心里更向着伊恩.费德里大公。 即使伊恩多次做错事情,每次也总有奥莱挡在前面,在他看来,伊恩作为费德里首领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自然应该被优待。 即使临阵逃脱,即使弃士兵生命于不顾。 久久听不到王上的声音,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猜测,只是头低的更低了。 对于底下人的想法梵岐并不在意,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并不担心那些大臣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算没有军队,在这个有些神秘力量的小世界,论武力,他才是主宰。 左手抚上右臂轻轻转动金色的臂环,梵岐仰靠在黑金色王座上神情专注: “那神子如今在何处?” 第4章 谈和 四周都是黑色的建筑,深沉又压抑,最高处是位于中央的教堂,尖端的位置金色花纹的时钟摇摆,发出低沉的闷响,古老又沉重。 花园里,黑色玫瑰盛放,玫瑰黑色花蕊如墨占据整个花园,只余留下一条小道,供人行走观赏。 梵岐走过长长的廊道,越过花园,略过一片看不到边的广场,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一片白色的建筑群前。 推开白金色的大门,大殿之上,是同色系同花纹的白金色王座。 王座之后,是神圣的太阳神雕像,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金子和皓石的装饰,头顶的王冠仍旧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这是阿布伊王国遗留下来的产物。 阿布伊王国的信仰,正是代表光明的太阳神。 也正是因为这座神像,这片白色的建筑群才得以保留。 低等级者可以为了谋取生的权利打破长期以来的阶级桎梏,但他们不敢—— 亵神。 大殿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棂洒落一地碎金,门窗敞开着,风毫无阻碍地闯进来。 偏殿的纱帐被风吹起,缥缈间,梵岐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端坐在会议室上座之上的模糊身影。 没等梵岐进一步将人看清,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高等级者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猖狂,在联盟军的地方还这般作威作福!” 肯特咧嘴一笑,有些恶劣地说道。 而那些把尊卑礼制放在骨子里的文臣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更何况是面对施暴者的高等级者: “红衣座下,未免太不把联盟军放在眼里了。知道的,明白您是来谈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已经攻占了联盟军的王宫。红衣座下可不要忘了谈和一事是由高等级者发起的。” “奥莱大相和他们这般啰嗦做什么!” “现在可不分什么高等级者、低等级者,我们联盟军和神殿现在是分庭抗礼,不需要向谁臣服!” “就是,神殿还当这是二十多年前,联盟军可不会任人欺压?” 后面的大臣还没看清什么状况,嘲讽的话已然脱口而出。 梵岐站在最前方,撩开帘子的那一秒就静止在原地。 后面的人不敢看梵岐的脸色,自然也就无法看到他眼中的惊艳,只以为是对神殿的举动表示不满。 主座上的人一身纯白,唯有腰间的系带和垂下的装饰链条作为金色点缀。 在往上看,是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殷红的唇,脖颈被立领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点几乎与长袍颜色融为一体的皮肤。 眼睛被一根白色的绸带蒙着,及腰的长发也被绸带束缚着,既规矩庄严又充满着神性,让人不敢靠近、亵渎。 那人安安静静的,即使一句话不说,也难以让人忽视他的尊贵与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 梵岐回过神,来回咀嚼着这个词。 原本带着贬义,可用到他的身上,就成了十分贴切的形容。 他是高高在上的。 可他偏要亵神。 “米伽,不得无礼。” 空灵出尘的声音响在室内,无论是高等级者还是低等级者,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红衣主教放下权杖,恭敬地将手放在胸前行下一礼: “奉。殿下。” 硬底的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众人的注目下,梵岐走过长长的会议桌,脚步不停地靠近端坐在主位上的人。 神殿的人已经拿起武器,双手放在长剑上蓄势待发,只要梵岐做出一点具有伤害性质的动作,长剑便会立刻斩下梵岐的头颅。 肯特和罗拉亦严阵以待,他们不会使他们追随的王上在眼前陷入危险当中。 蒙着丝绸的眼睛不能视物,斯兰.维纳.施听声辨位,微微转身看向梵岐所在的方向。 “梵岐阁下。” 第5章 公主抱 梵岐屈身靠近,单手抚上斯兰的眼睛,“问神子殿下安。” 语气是说不出来的缱绻与眷恋,可那动作却没有一丝尊敬可言。 若不是联盟军的将士在拦着,加之在别人的地盘上,恐怕神殿之人的长矛已经扎进梵岐的身体。 这般亵渎神子的人, 面前这位低等级者的王是第一个。 斯兰不习惯他人的靠近,感受到梵岐炙热的气息,斯兰有些排斥,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退。 呼出的热气烫红了耳尖,不一会儿晕染出一片。 在神殿中,众人对他一向是又敬又怕的,何曾这样靠近过。 就连贴身服侍的俾仆也只是低头做自己该做的事,不敢有万分之一的逾越。 梵岐看着斯兰下意识的举动,尽管知道他没有记忆,可还是有些委屈。 他都没责怪他一声不吭地跑到小世界,上一次直接一千年不见人影,让他独守空房盼不到人,只能睹物思君。 来找他的第三世,好不容易恢复一些记忆,他断是不能容忍他的远离。 以梵岐为中心突然荡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人胸口发麻。 随着力量扩散,无论是联盟军还是神殿众人都被荡出几米远,口中溢出鲜血,武器也控制不住脱手。 唯有靠近梵岐身边的兰斯毫发无伤,甚至连发丝都没有飘动。 还没等人做出反应,梵岐迅速将神殿众人禁锢。 在超出小世界最强者的力量之下,最高等级的红衣也动弹不得,维持着防御的动作僵在原地。 梵岐一把抱起斯兰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背上,紧紧将人禁锢在怀中,防止男人反抗。 怕人不舒服,梵岐揽过兰斯的肩膀,转成公主抱。 临走前,给了愣住的两人一个凌厉的眼神: “愣着干什么?全部抓起来,关押进监狱。” 罗拉动了动,那股压着自己的强大力量消失不见,看着僵住不能动的红衣,罗拉笑得有些恶劣。 “哦,骄傲的红衣大人,刚才不是很猖狂吗?” 伸手拍了拍红衣苍老的面庞,红衣脸上的褶皱伴随着罗拉羞辱性的动作抖了抖。 这举动,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罗拉被恶心得朝后退了退,言语上的攻击仍未停止: “高高在上的祭罗大人何时被这样对待过?真是,可怜呐!”放, 说罢,收起调笑时的不正经,面色一厉,“肯特,洛里,可要好好‘招待’我们这些尊敬的客人。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人体会体会我们这些曾经的贱民的待客之道。” 肯特不怀好意的笑在罗拉那里学了个十成十,亲自送走罗拉,便招来人押着神殿之人送到监狱。 黑人小少年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听说高等级者的家中从未见过黑色的身影,因为那会使他们引起生理性呕吐。 可是身为最高等级的祭罗来他们联盟军谈判,眼中所见之景除了一层不变的黑,就是五彩斑斓的黑,也并无见过他们有什么不适。 少年将军眼中带着些不解,藏不住疑惑,直接向身旁的同僚求问,“洛里,你说他们怎么没事啊?” 看清少年眼中的戏谑,便知道肯特又要开始他的恶作剧了。 洛里回忆起少年那些孩子气的手段,脚步后移,瞬间离肯特十米远。 也不知道他到底从罗拉将军那里学到了什么,上战场就跟狼崽子驱赶进入自己领地的敌人似的,不要命的往前冲,让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汗颜; 对待擒来的囚犯招数更是层出不穷,最棘手的刺探在他手里也撑不过一天,逼供的好手,想让狱使长偷师。 目睹洛里一系列动作,小狼有些不满:“wai! 洛里!” 肯特舔了舔尖牙,“昨晚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主动抱住我不让我离开,还…唔……” 洛里脸色爆红,在白净的脸上表现得十分明显,连忙上前捂住肯特的嘴,防止他再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肯特看着肤色明显不同的两人,眼神暗了暗,倔强地非要将没有说完的话在洛里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完。 被迫听完,洛里脸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脖颈,肯特终于满意,微微低头将下巴放在洛里肩膀上。 小狼一向不会委屈自己,动物只会按天性办事,粉红的耳垂诱人,小狼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咬上去,辗转、吮吸。 洛里咬了咬牙,里刍果然要比他们非逻不要脸,他可没兴趣光天化日里在多人面前展示性交。 用力推开黏糊糊的人,洛里伸手点了点肯特的脑袋:“好好完成罗拉将军交代好的任务。” 说罢,抽身离开,不带一点留恋。 洛里走后,肯特笑容不变,只是少了些温度。 转身看向那些神殿之人。 要知道,能被选进神殿服侍神子的,皆是祭罗中能力卓越之人。 这样的人,身处在统治最上层,对低等级者更是蔑视,许多压迫低等级者的政策,无一不是表达祭罗的意愿。 “刚才谈到什么地方了?”肯特皱着眉头想了想,没纠结多久,不知道脑中闪过什么,又做恍然大悟状,“哦~测试祭罗大人们对黑色的反应。” “还有,好好招待祭罗大人们。” 肯特想明白便不再纠结,转了转金色的护腕,对身后的士兵招手道: “绑到架子上。” 刑架呈十字状,四边手臂粗的铁链随意搭在架子上,还有两根连接着墙壁,必要时既可以从腹部将犯人束缚,也可以装上弯钩横穿琵琶骨。 都是为了审问刑犯时,防止犯人激烈的挣扎反抗。 不知道肯特做了什么,监狱之中先是传出阵阵辱骂,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的的求饶,最后变成悲壮的惨叫声。 守门的士兵好奇地伸头往里看,每一次肯特将军审问犯人或者俘虏,这样的场景都会上演一遍,但士兵们仍是压抑不住好奇心。 实在是,每一次肯特将军的审问手段都出乎意料。 这一次不知道又整出什么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这厢。 斯兰一路被梵岐抱着,直到回到黑暗又空旷的宫殿径直走进寝殿才将人一把扔在床上。 第6章 殿下给吗 因着原身有每日练武的习惯,尽管身体清洗得很干净,还是有些洁癖,故而每天的被褥都被要求更换。 褥子铺的厚实,斯兰摔在被褥中只是轻轻颠了下就陷进绵软之中,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梵岐欺身上前,双手抓起斯兰的双手举过头顶,将人禁锢住又撤出一只手拿掉那根碍眼的绸带。 斯兰双眼紧阖,感受到遮光的白绸松开,也只是一言不发地朝梵岐的方向“看去。” “为什么不睁眼?” 梵岐不喜欢老婆的眼中没有自己的身影。 都说通过眼睛能看见心里的真实,他喜欢老婆眼中有自己,在心中也占据最大的位置。 斯兰转过头,回避梵岐的问题,感受到掣着自己双手的力度不断收紧,斯兰渐渐面色发白。 “梵岐阁下这般破坏谈和,是想反悔吗?”斯兰缓缓呼出一口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举动,“神殿已经给出最大的诚意,梵岐阁下即使扣留我等,也不会获得更多的利益。” 梵岐居高临下,将斯兰的神情变化清晰地收入眼底,松了松钳制的手又力道恰好使人不能逃离。 但他也不想多谈两人之外的事情,谈和一事,那些闲得没事做的人不会少管。 他只要做最后的决定,底下的人自会根据他的意志想出应对办法。 见男人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梵岐也没有步步紧逼。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谁都没有动,梵岐表面上是玩世不恭和淡定自若,可心里却慌得一批。 良久,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钳制着人的手放开: “我可没有反悔,不过确实想要图谋更多。”梵岐故意忽视斯兰身上传递出来的排斥感,双手环过男人的细腰,将人圈在怀里,“想要图谋神子殿下,殿下给吗?” 随着梵岐身体不断下沉,两人本就相近的距离愈发靠近,几乎可以看清斯兰脸上的细小绒毛。 斯兰身体无法后撤,只是僵硬着接受梵岐的过分靠近。 他随行而来只是为了表达对谈和的重视,谈和的具体内容主要还是由红衣负责。 并且只需要一如既往地发挥象征性质就可以,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可面前这位态度暧昧的联盟军首领让他迷惑,低等级者被高等级者压迫千年之久,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平心而论,神殿之人,尤其是掌握最高权力的长老们是不愿意相信联盟军会选择谈和,而放弃继续攻占。 但是,高等级者们被打怕了,除了祭罗中掌握最高权力的神殿长老以及神子,余下的祭罗们、刹武和舍布是没有特殊能力的。 高等级者们掌握权力这些年,尽做些荒淫享乐之事,脑子里也只有权力和利益。 没野心的人随意施点恩惠,下面便有人趋之若鹜,送钱财、送美人;有野心的人一心想往上爬,攀附权贵、卖官鬻爵,不择手段。 他虽身居神殿不曾离开,但这些情况他也并非一概不知,那些所谓的长老却选择放任,甚至参与其中…… 他想不明白,却也大抵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可是这位低等级者的首领,他一点也看不透。 原以为他能坐上联盟军首领的位置,必然也是想为低等级者改变受压迫的处境,可他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被称为“情怀”和“牺牲”的东西。 现在他说,“想要图谋神子殿下,殿下给吗?” 也许是他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和虔诚,斯兰下意识地愿意相信—— 在莫名的熟悉感的引导下。 第7章 肯特的恶作剧 “姐姐呢?” 招待完远道而来的客人,肯特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问向自己的近侍。 “将军在自己的宫殿内。”近侍弯身施了一礼,“方才将军派人来过,肯特将军问候好客人之后需要见将军一面。” 肯特回忆了最近办的事,来来回回细想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才安心带人前往罗拉的宫殿。 肯特和罗拉是一母同胞,只不过罗拉比肯特早出生一天。 他们的母亲因为难产,再加上付不起医疗费,生完肯特之后就撒手人寰。 这里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身为最低等的贱民,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更像是贵族的奴隶,无论男女,生来便是贱命,他们所挣的财产都要上交给奴隶主,不论多少。 所以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在低等级者的眼中并没有差别。 更何况罗拉将军凭一己之力坐上大将军的位置,谁敢小瞧? 在联盟军中,若没有加上名讳,士兵们口中的将军便被默认为是罗拉将军。 可见罗拉在联盟军的地位之高。 而在高等级者的眼中,除了战场上不要命往前冲的的肯特,罗拉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让人毛骨悚然。 见这个恶魔离开,神殿众人提着的心往下放了放。 他们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手段简直是泯灭人性。 衣服被粗暴地脱下,这些士兵在恶魔的吩咐下,用沾满黑色墨水的鸦羽刷子将他们视为不祥的黑色涂满全身。 仅是想象就已经引起生理性的呕吐,每一根汗毛直直竖起,骨头缝里都是抗拒。 非人的酷刑。 不仅如此,还要在一群低贱的袒露身体,精神折磨是难以想象的,上了年纪的受不了这般折磨,直接挣开被牵制的身体撞上锋利的刀剑,死在面前。 肯特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压迫者,总不能因为他们现在可怜的境遇,就可以无视低等级者从前遭受到的一切。 从前低等级者没有机会说“不”,现在情况颠倒,这些神殿之人也没有资格拒绝曾经被压迫者给予的一切。 罗拉的宫殿坐落在王宫正殿不远处,不同于王宫的圆顶建筑,罗拉所在的宫殿群尽是尖顶建筑。 建筑群呈包围状在中间围出大片空地,空地被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分成两个部分,一边建成花园,园子里盛开着蓝色玫瑰,盛开的玫瑰上闪着细碎的光,像漂亮的钻石点缀其上。 另一边将土运走改造成巨大的水池,,占据空地一半的面积,足足有上千平。 罗拉将军喜欢水,尤其喜欢这里。 肯特屏退众人,推开外门,走过长长的走廊,迎面就是宽敞的空地,入目就是坐在花园之中练武的罗拉。 玫瑰被锋锐的剑气削到,有的整朵整朵从花枝落下,有的顺着剑锋的方向花瓣高扬,慢慢从空中洒落,降下蓝色的雨。 等罗拉停下,肯特行了一礼恭敬出声,“姐姐,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罗拉放下剑,肯特立刻近身接过,拿在手中。 擦了擦汗液,罗拉寻了个位置坐下,“首领的态度有所软化,甚至可能已经发生改变。 我们抓了神殿的人,大概率会引发高等级者一轮又一轮的查探,你注意加强戒备,万不可将监狱的那些人放走。” 肯特眼中只有罗拉,“姐姐不开心吗?” “什么?” “首领若是改变态度,那我们就无法报仇,姐姐一直以来的心愿不都是想亲手杀掉那些祭罗吗?不然为什么会支持继续进攻反对谈和?” 罗拉在面对弟弟时并没有掩藏情绪,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罗拉扭过头看着被破坏掉的花圃,眼神坚定,“我追随首领的意愿,没有自己的想法,只要首领需要,我就会去做。” 第8章 固化的等级 肯特垂下眼,他不喜欢姐姐对待首领的坚定。 明明,他们才是亲姐弟。 可是姐姐的目光却永远追随着首领,从未分给他人一点目光。 罗拉感受到肯特低落的情绪,不难猜到他情绪低沉的原因,害怕不定性的弟弟会做出什么错事,再次出声强调: “若不是首领,我们不会有现在。 若不是遇到首领,我们现在是四处流浪、食不果腹甚至与恶狗牲畜争食,或者遇到战乱逃兵死于他们的凌辱都未可知…… 你以为我们成为将军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难道没有发现联盟军成立之后内部也慢慢出现了严格的等级?我们是梵岐首领救下来的,如果不紧靠梵岐首领,一不留神就会被那些自封的贵族踢出高层之外。” 肯特回忆起加入联盟军之后的一系列变化,神色变了变,认同了姐姐说的话。 狗狗眼耷拉着,张扬的头发都随着低落的心情乖乖垂下。 不只是始终追随费德里首领的所谓贵族,在他当上将军之后,他也有些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了,忘记他也曾这般被人欺辱。 罗拉看肯特醒悟过来,面色稍稍柔和,伸手揉了揉肯特的脑袋,带着些安抚味道。 肯特顺势蹲下身子,将头放到罗拉曲着的腿上,脸轻轻贴着大腿,任由罗拉抚摸。 ******* 蒙着眼睛的绸带早已被人恶劣地取下,成为束缚住双手的利器。 斯兰双颊嫣红,喘着粗气,努力将头高高扬起。 身下的床褥凌乱不堪,身上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裳经过长时间的挣扎与之也没什么两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 斯兰抵不住梵岐的攻势,避让不开,眼看着那双缠在腰上的手还要继续往下,忍不住慌张出声。 梵岐剥去了斯兰宽大的外袍,只剩下绣着金线的白色内服,服饰极具设计感,腰部两侧镂空,露出柔软白皙的皮肤,看得梵岐热气上涌,手顺着镂空的地方就探了进去。 他老婆他为什么不能摸? 忽略斯兰那微不可察的挣扎力道,梵岐左左右右摸了个遍。 正犹豫着要不要往下,就听见老婆的问话,梵岐停下手中动作,对上斯兰的眼睛认真道: “给神子殿下看看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图谋他的诚意吗? 斯兰看出面前之人不会伤害自己,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 听到这句回答波澜不惊的态度也泛起涟漪,看着梵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态,斯兰憋着一股气: “放肆!” 丝毫没有被这声厉喝吓到,反而勾起了兴奋的神经,梵岐眯了眯眼,老婆太诱人怎么办? 斯兰恢复了些力气,“梵岐阁下若是不同意谈和,大可不必采取如此下流的手段。 吾虽是代表神殿而来,但决定权并不在吾,梵岐阁下也无法从吾身上得到您所求。” 梵岐在斯兰的强调中终于抓住了重点:“决定权不在神子殿下?” “是。”似是害怕没有信服力,斯兰继续解释,“神殿之事全由长老院掌控,对战媾和也全凭长老院的意志。” 梵岐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似风雨欲来。 放在腰上的手往上攀爬,一路来到脆弱的后颈,手下微微用力,斯兰顿时失去了意识。 一直暗暗观察的系统暗戳戳冒出头:【晕过去了?】 说着,人性化地倒吸一口冷气。 突然觉得它能活到现在,宿主还是对它手下留情了。 梵岐将斯兰的衣物全部褪下,找了件舒适的寝衣给人套上,盯着斯兰的睡颜眉眼情深,又整理被子之后才起身离开。 事实和他获取的资料有误,事关斯兰,需得亲身探查一下。 第9章 性奴 【!】 环境的转变是迅速的,系统的震惊也挺突然的。 它一直都知道宿主保留着能力,但却不知道经过小世界法则的压制还剩下多少。 从阿布伊王国到神殿的距离横跨了整个亚细亚洲,梵岐却在眨眼间横越这个距离,系统探查过这个世界的最高力量,是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的。 更严谨地说,他们只是通过祭祀祈福得到神的眷顾,从而借取短暂的力量,力量本身不来自使用的人。 虽然各大帝国、王国仍旧信奉神明,可是神明在这片大陆上早已绝迹。 力量的来源也变得扑朔迷离。 不同于改造后的阿布伊王国的宫殿,神殿的建筑即使在夜里也是光明无比、灯火通明。 神殿供奉的是墨加菲帝国、埃利斯帝国、阿布伊王国等一些强大国家信奉的太阳神,也被称作是光明神。 梵岐隐去身形,一双眼睛隐匿在斗篷之下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四周有些荒寂,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但建筑却是高大宏伟,比起其他地方的破旧,这里可谓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正殿的水晶灯闪耀着光芒,在燃烧的蜡烛的映衬下舞动着、跳跃着。 最高处同阿布伊王国的旧址一样,供奉着光明神的神像,不同于阿布伊王无人问津的现状, 这里香火鼎盛,高台打扫得干干净净,神像前堆满了信徒的供奉,下面还有纯金打造的躬身跪地的奴仆。 只是明明该是净身唱诵的时刻,殿里却空无一人,就连服侍的小侍、看守大门的仆从都不见身影。 梵岐简单扫了一遍,转身向偏殿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 一路走来未见到标志性或提示性的匾额,梵岐坐在偏殿柔软舒适的座椅上有些烦躁。 【神殿长老休息的地方。】 系统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它看宿主胸有成竹地走进来,还以为找到了目的地,结果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梵岐讶然,正殿装饰的富丽堂皇,他还以为是祷告的地方,没想到只是一个睡觉的寝殿。 不过,长老院吗? 这个地方,可是老婆口中的频繁词。 他唤他的名字都没有这么多次。 “啊——” 长老殿的暗室里,一个白人奴隶痛的大叫出声,身上遍布着鞭痕、火烧的烙印,像濒死的水生辟蠍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 放眼望去,整个暗室被打造成一间间狭小闭塞的空间,每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都有一个半死不活、虚弱求生的奴隶,或黑皮、或白皮。 手拿烧红的烙铁的人裸露着上身,虎背熊腰,一身肌肉暴起成块状好像要爆开。 大汉一把将瘫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白人提起,拿起铁链将人高高吊起,四肢被束在插在地上的铁柱上。 双脚没有支撑,双臂因为吊起来的动作酸痛无比,白人被折磨的只剩下浓重的喘息,身体被摆弄着,大大张开,成一个羞辱的姿势。 大汉将烧红的烙铁放下,但显然没有将人放过的意思,宽大的手背长满又粗又硬的毛发,在一众折磨人的刑具上认真挑选,最终拿起一个带刺的鞭子。 鞭子由纯铁制成,在空中用力挥舞两下,响起“哗哗——”的刺空声,大汉试了试手感略有些不满,按下手柄上的按钮,凸起的尖刺转着圈隐在长棍下,又旋出比尖刺还要长的倒钩。 大汉满意地笑了笑,扬起的手青筋暴起看,一鞭子打在白人奴隶身上。 泛着血的皮肉随着鞭子的离开从身上撕裂,白人奴隶再次发出惨叫,身体努力缩成一个球体,以此缓解疼痛。 可惜四肢被铁链束缚,白人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只能在挣扎间将铁链挣得哗哗作响。 鞭子又在空中挥舞两下,紧接着,如雨点般落在白人身上,白人痛得惨叫连连,眼神涣散,可喂了特制的药水又不能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汉终于停下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将沾满血肉的鞭子扔在刑具堆里。 白人奴隶眼睛哭得红肿,稍稍合上都酸痛无比,只能勉强睁着,气息相比之前更加微不可闻。 大汉狞笑着掐上白人的下巴,“不愧是贵族,耐受力都比一般人要强。” 大汉指了指地上昏死过去的另一个白人奴隶,又拍了拍手下那张看不出容貌的脸。 “谁让尼尔大人选错了路,跟错了主人。神子大人如今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救得了尼尔家族?” 说着,啧啧两声,眼睛里带着可怜。 “被贬为奴隶的感觉不好受吧?”大汉看不惯白人那副跌落地狱还高高在上的样子,大手对着那张沾满血的脸重重拍下去,“多亏了这张好容貌,否则高高在上的尼尔家族的成员怎会落到我手里,被调教成供人玩乐的性奴。” 大汉说完便大笑起来,跟着观刑的人苍白着一张脸也随着笑,只是笑容实在难看。 梵岐站靠在房间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等人不再多话的时候,从刑具中挑选了一个趁手的兵器,眨眼间,原本还猖狂着大笑的人倒地不起。 裸露的上身,胸口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 白人微睁的眼中空无一物,可每一间暗牢门上的铁锁却无声断开,就连束缚着四肢的铁链也断成两截。 梵岐做完一切回到原本的暗室,抬起白人奴隶的下巴塞进一颗能够暂时恢复力气的丹药,顺手拿的兵器抵在白人后腰上,眉眼淡然逼问了一些问题。 获得想要的答案,找了件锋利的匕首割断了白人奴隶的脖子。 重伤成这样按照这个小世界的医疗程度已经救不回来,梵岐也没有圣母心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看在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的份上,梵岐利用他那微薄的良心帮他结束疼痛。 出了地牢往上走。 大长老寝殿。 白胡子长得垂地,或许是碍事,用绯色的细纱在上面扎了一个蝴蝶结。 往日一身白色圣袍加身慈爱无比的大长老褪去了衣袍,肥胖的身体带着满身的肥肉移动,松弛的皮肤挂在肚子上,就像裹了一圈去了皮的猪肉,白花花的,伤人眼睛。 身上不着寸缕,眼上蒙着白布,游荡在袒胸露乳的男男女女之间。 嬉笑怒骂声在隔音极好的房间内撞出回音。 分外淫靡。 第10章 长老院大长老 梵岐走后,暗牢中经受过酷刑的奴隶在中间的空地汇聚。 两种皮肤的人对视着,眼中俱是惊惧。 等级造成的隔阂在这一刻好像消融不见。 然而,黑人和白人之间,终究隔着阶级。 黑人奴隶情绪有些低沉,其中不少人夹杂着怨恨,若不是那些叫嚣着反抗的里刍和非逻,黑皮奴隶在这里的遭遇也不会更差。 白人眼中是面对黑人时去除不掉的高傲,看清黑人严重的怨恨和躲避,白人有些轻蔑。 尽管他们不想承认,可压迫一直都在,同为里刍、非逻,明明是敢于牺牲的勇士,努力改变低等级者命运的先驱,却不被理解。 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什么,低等级者的处境都会有所改变。 可他们的同胞却怨恨着为他们利益斗争的勇士,惧怕着施加压迫的高等级者。 真是骨子里透着奴性。 “谢迩大人,我们要不要找尼尔大人?” 谢迩闻言,收回目光,“先逃出去。这一次是我们未及时察觉,让长老院钻了空子,我已经传信给尼尔大人,相信大人已经有所防备,大人应该是安全的。” 黑人神色微动,他们从未来过长老院,凭他们自己肯定是无法逃出去。 希求的目光落在谢迩身上。 谢迩冷笑一声,等低级的奴隶,他不杀已是心善,竟然还想撞上去, 是他表现得太过无害了吗? 浑身伤痛让谢迩本就烦躁,无意再管这些黑人奴隶,趁着守卫没有发觉,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 【怎么样?】 梵岐站在大长老房间外的窗台上,借着厚厚的窗帘隐匿身影。 【已经逃出去了。】 系统看了一眼屏幕,将实时情况汇报给宿主。 不用说,618就知道宿主难得发善心的原因,无疑是从大汉嘴里得知,那些人是斯兰的追随者,才给了他们一个逃生的机会。 得到想要的内容,梵岐将目光重新放到屋内。 不是梵岐进不去房间,而是房间中燃着催情的香,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气味,糜烂又污秽。 【有没有什么药粉或者药水,能让这群东西晕过去?】 或许是跟着梵岐久了,系统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省事又高效。 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系统连忙前后左右拜了拜,希望不要减少功德。 618在商城检索一圈,找到一款见效极快的迷药,鼓起勇气试探道:【两个积分。】 不说话就是同意,系统默默划走两个积分,将迷药传到梵岐手中。 还没等梵岐将迷药撒出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仍在嬉戏中的人本不想理会,可敲门声越来越大,大有不理不停的趋势。 大长老被打扰了兴致,一把扯下蒙着眼的白布,男男女女极有眼色地停下嬉笑的动作,接过大长老手中的白布,走出两个人为其穿戴整齐后退到边缘。 系统眼尖地看到,白布不是普通的白布,镶着蕾丝花边,边缘还有些不平整,像是从什么地方直接撕下来的,而接过白布的少女身上俨然少了块裹身的布料。 系统:…… 急求一双没被荼毒过的眼睛。 韦斯拽了拽穿戴整齐的衣物,随手指了一个人,“开门。” 身体裸露的男仆显然经常做这样的事,熟练的站起身拉开紧闭的大门。 门外的人猝不及防被屋内的气味熏到,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挥手屏退敲门的小侍,“韦斯,可不要再玩了,也不怕精尽人亡。” 看到是死对头费洛,还打搅了自己的好事,韦斯脸黑了一个度,不想过多纠缠直接问道:“做什么?” 费洛收了收嫌弃的表情,简洁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开: “遇事,开会。” 第11章 聚会商榷 “已经过去半月,谈判事项才刚刚进行,联盟军那边谈和的意向微乎其微,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榷与联盟军建交的对策。” 费洛手里拿着从阿布伊王国手下传来的信件,一边翻阅一边总结道。 五长老神情有些慌乱,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听到费洛的发言,慌乱转变为不满,看见其他长老脸上同样的不虞,正了正神色指责道: “二长老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何必破坏大家晚上休息的时间?” 费洛嗤笑一声,右手手肘半曲着放在椅撑上,半阖着眼睨着五长老,“五长老怕不是失了智,白天是祷告和为徒解惑的时间,本长老可不比五长老的悠闲,哪里挤得出时间召开会议。” 被人不留一点情面的指责,五长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这话不就是在说他公然玩忽职守、无所事事? 费洛五官皱在一起,嫌弃抬手捂住口鼻,“五长老还是先把身上的印子遮一遮再说话吧,本长老看着心里膈应。众多长老中也只有您喜欢这么玩,真是丢了身为祭罗的脸面!” 其他长老们被突然打扰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费洛的一大串输出,本想替五长老说句话的嘴张了张又闭上,责怪的眼神一双双落在五长老身上。 明知道说不过费洛,为什么张那个嘴? 枪打出头鸟不知道吗? 大长老假咳两声,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好了,商量正事要紧。” 信件在众多长老中传阅一番,才明白费洛口中的事实并不如他叙述的那般轻描淡写。 谈和的可能哪里是微乎其微,基本上是没有可能。 派去和谈的祭罗和刹武都被抓进了监狱,就连神子也被囚禁,联盟军俨然是想反悔。 两军相见,不斩来使,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想撕毁,众长老们很难不怀疑和谈一事不过是联盟军想出来的休养恢复士气的计谋。 一旦联盟军力量得到恢复,战争必然打响。 神殿众人被囚,不过是联盟军再次征战的先兆。 众长老轻视的神色变得严肃且沉重,如果联盟军没有维持和平的想法,那他们千方百计将神子送过去的意义是什么? 这下,不仅没有换来和平,反而将长老院与神子的矛盾摆到明面上。 【你老婆真惨,在神殿被那些长老们算计,在联盟军那里又被你冷落、欺负。】系统记吃不记打,颇为感慨地 长叹一声,【唉——】 许是涉及斯兰,梵岐没有生气,只是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系统:【本尊晚来这么久是谁造成的?】 系统被这一眼看得寒毛直竖,立刻认清了自己的地位,【我错了。】 在回到系统空间之前,快穿局来了个新人,百福忙着帮大哥的忙,这个带新人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618头上,导致林颂七身死后以灵体的状态活了几年。 系统空间的时间并不流动,即使待上几年,再出现时也是进去的时间点。 故而这迟到的责任就落到了系统头上。 按照时间线来看,在神殿之人刚踏入联盟军的领域时,梵岐就应该穿过来,只是被系统耽搁。 会议室。 明白其中的利害,五长老这才慌了神,“要怎么才能阻止联盟军继续战争的想法?本长老真是受够了那些低等级者时不时派一批人送死,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六长老点头赞同,虽然他们有刹武保护,但是不时的骚扰还是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尤其是一年前普利广场那场袭击,崩断的刀刃擦脸而过,险些让他流血受伤。 六长老扭头看向费洛,“平时二长老点子最多,不知道二长老这次有什么办法应对?” 费洛曲着的手臂转了个弯,身体面向六长老,“本长老也才刚得到消息,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是叫齐大家共同商量一起应对吗?” 想起什么,费洛勾唇讥笑:“六长老总不能一直躲到后面坐享其成吧?” 六长老动了动唇,没有反驳。 “其他几位长老呢?” 三长老脾气有些火爆,看一众人磨磨唧唧的半天吐不出来一句话,登时就忍不住表达自己的观点: “一定要与联盟军谈和吗?我们一退再退不知道被那些低等级者占了多少便宜,就连阿布伊王国都失去了。 如果态度不强硬,借着这次谈和不知道好要失去什么?!” 四长老是主张谈和的,“如果再起战争,三长老带兵抵抗吗?” 三长老不服:“连打仗都需要本长老上,那些刹武干什么吃的!”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大长老眼神一厉:“三长老,言语过激了。” 七长老扇子一甩,坠着的流苏不安分的在空中荡漾着,“是啊,三长老。刹武好歹也为了高等级者的利益在前线战斗了几十年,三长老这话,岂不是将刹武的付出抹去了?” 费洛端起面前冒着香气的咖啡品了品,入口有些苦,不一会儿苦味变得醇厚,还是原先宜人的口感。 等众长老差不多吵累了,费洛才出声打断,“诸位再吵下去,天都又要亮了。” 不厌其烦地扭过身子面向大长老的位置,开口问道:“大长老一直未说话,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诸位长老中属大长老最为年长,在神殿任职的时间也最长。 尽管有些不服大长老的权威,却也不会公然反驳。 “尽量避免战争再起,联盟军还有力量去战斗,我们这边却很难抵抗。” 享受了这么多年压迫低等级者带来的好处,高等级者早已从根处腐败。 先前能够应对联盟军不过是高等级者余威仍在,联盟军正处于发展阶段,人数和起义的范围都很小,方可以与联盟军势均力敌。 自从联盟军换了首领之后,高等级者胜利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一直在吃败仗。 现在起义之火扩张到整个大陆,高等级者想要从这场战斗中胜利的可能,几乎为零。 届时,高等级者和低等级者的地位就如同几十年前的低等级者和高等级者—— 主人与奴隶、压迫与被压迫。 第12章 密谋 “联盟军的首领到底想要什么?!” 费洛眯眼浅笑,将手中的空咖啡杯放下,示意侍从再添,“谁知道呢?万一就想着颠覆高等级者和低等级者的地位呢?” 三长老嗤笑:“痴心妄想!” 费洛接过侍从新添的浓咖啡,抿了一口,味道不似从前,没有回甘只有满口的苦味。 将杯子放下,费洛眉头皱了皱,语气沾染上不满,“难说。” 三长老对二长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态度不满,自觉说不过他,只能憋着一口闷气闭嘴。 “行了。”韦斯捋了捋触地的胡须,“想要和联盟军达成合作的关键之法,本长老认为,主要还是在于神子的决定。” “不止二长老,本长老也收到一封信,只听说联盟军首领将神殿众人下狱,神子大人却是被那首领囚于自己的寝殿,未伤分毫。” 费洛闻言,好看的眸子闪了闪。 “大长老想表达什么?” 韦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二长老不要着急,关键是神子的意愿。” “大长老是想说,刺杀?” 眼看解决办法就在跟前,三长老忍不住出声:“神子大人现在是最容易接近联盟军首领的,只要伺机杀了他,联盟军必然士气大溃,那我们……” 众人眼中一喜,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就连后面端茶倒水的小侍都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七长老晃了晃手中的流苏羽扇,打击道:“若是没有成功呢?” “先不考虑其中的难度,就算刺杀成功,神子大人深处层层防守的阿布伊王国又该如何身退?” 大长老对此不甚在意,神子的安全从未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关心自己的权益能否得到保障。 为了稳住神子的追随者,大长老自然不能讲真心话,“届时自然有人接应,神子是我们与神相接连的使者,我们绝不会将神子置于危险当中。” 六长老讽刺一笑,假惺惺。 可除了费洛和五长老、六长老,其他人明显是赞同的态度。 五长老看了一圈,最后犹豫着也跟着点了点头。 韦斯目光移向一言不发的费洛,“二长老不同意?是有何高见。” 费洛抬起头笑了笑,“高见谈不上,本长老只是在想应该如何将商讨结果传递给神子大人?” “二长老担心多余了,本长老自有办法。” 会议接近尾声,韦斯整了整衣服打算离开,路过费洛身旁,低声道: “本长老还以为,费洛长老是舍不得前主子,看来是我多虑了。” 大长老一走,会议便散了。 宽敞明亮走廊上。 “二长老曾经是神子大人的追随者,不会告密吗?” 五长老有些担心。 “告密又如何?就怕我们尊敬的神子大人不知道!” 大长老看着面露恐惧的五长老和六长老有些怒其不争,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选择这两人合作了。 一个沉迷情事,一个胆小怕事,除了身后归顺的家族能提供点帮助,平时尽会拖后腿。 “背主的东西,就算他最后选择了神子,神子还会再相信他吗?”大长老挥袖转身,不想和两个蠢货对话,又担心两人不成事,“放心,对我们的计划造不成影响,你们吩咐下去好好做事就行。” 等大长老身影彻底消失,五长老才变了脸色呸出声,“都是长老,还真当自己比别人厉害了,教我做事?” 六长老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是大长老身后归顺的家族不仅数量比我们多,势力也比我们的要大,确实比我们要厉害得多。” 五长老心高气傲,但能力又配不上野心,想要在长老之中活下来,只能投靠一个强大的靠山,于是在五十年前的长老排位中选择了大长老。 看不惯六长老这副懦弱的姿态,五长老甩袖冷哼,“没用的东西!” 六长老把头低了又低,怯懦着不敢回话。 第13章 夜览神子殿 等人散尽,梵岐隐匿的身形逐渐显现。 唯一没有被灯光打到的角落,梵岐看着高楼下种满白色蔷薇的花圃,若有所思。 良久,一声轻笑,带着些许了然。 “看来是本尊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梵岐说完,转身离开长老院休息的寝殿,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把神殿的平面图展示出来。】 从花圃中路过,顺手摘下一朵还未完全盛开的白色蔷薇,梵岐将蔷薇花收好,一抬眼,又走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顿了顿,想起今晚的主要目的,淡然吩咐系统将神殿的地图打开。 顺着眼前光标的指引,梵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神子用餐和休息的地方。 不同于长老殿的偏僻,神子所居住的殿堂处于整个建筑群的正前方。 前殿是礼拜日信徒们祷告和平日里祈愿的地方,殿堂是中空的穹顶设计,长度足够的直径能够让太阳光照亮殿堂的每一个地方,驱散殿内每一寸黑暗。 神殿正殿的布置与长老院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神像的前方设了一座纯金雕刻的王座。 是神子大人掌权时接受跪拜的地方。 白玉砌地,白烛燃灯,金纱做帘,珍珠为饰。 奢靡到了极致。 到了偏殿,画风突然转折,没有正殿中亮瞎眼的装饰,整个房间透露出低调的简朴。 想起大长老寝殿中多如牛毛的金玉宝器,再看看眼前不起眼的装饰,如果不是系统提供的地图,还真是难找对地方。 梵岐伸手点了点书架上木头雕刻而成的装饰品,黑色蒙上一层厚厚的粉灰。 手指不轻不重地捻了捻,男人眼底又深了一个度,看来神殿中服侍的奴仆没少消极怠工。 梵岐坐了许久,连一只蚊子也没见着。 安静的空气中唯一的动静便是梵岐轻缓的呼吸。 【暗牢的那群人现在的位置在哪?】 昏昏欲睡的系统被一句话炸醒,探头往外看,男人坐在干净的沙发上精神状态比较稳定,就是房间的温度比刚进来时低了许多。 系统莫茗从这句平淡的问话中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已经出了神殿,好像在想办法与神子的其他追随者取得联络。】系统将监控打开,方圆五百里的一切事物浓缩在不足一平米的小小屏幕上。 在距离神殿不远的废弃教堂处找到了那些人的落脚点,系统操作着将教堂选中,一幅更加清晰的画面映入眼中,清楚到可以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帮助他们一把。】回忆着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男人脑子高速运转着,分析能够帮助斯兰达成目的的办法,【费洛、六长老、尼尔……这些人注意他们的行动踪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本尊。】 梵岐吩咐完,神识便退出系统空间,下一秒,身影消失在神殿出现在阿布伊王宫里。 神子殿走廊靠窗的位置设计地巧妙。 站在窗边,既能享受着阳光欣赏俯瞰高楼之下的风景,也能隐蔽地窥视神殿大半的风光。 在梵岐走后不久,窗边那道莹莹散发着光芒的虚影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联盟军首领的寝殿之中。 陷入沉睡的神子殿下睁开了眼睛。 ` 第14章 蔷薇赠爱人 回到阿布伊王国,天将将放明。 梵岐洗漱过后才回到寝殿,目光越过层层阻碍落到黑色的大床上,原本躺着的人消失不见,只有凌乱的被褥昭示着有人曾在这里睡过一觉。 没有见到人,梵岐匆快的脚步慢下来,穿过一道精致的拱门,伸手将黑色珠帘掀开,视线没有了障碍物的遮挡,目光在一次看向黑色的大床,眼神放松下来。 床上,黑色的被褥偏大,两个角不规则地耷拉在床下,床上一个小鼓包,走近才看到露在外面的金发。 梵岐轻笑,竟然没跑。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梵岐心理上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系统检测到,无语一瞬。 怎么跑? 人眼睛看不见,随从还被你打入大牢。 618吐槽着,只顾着记宿主的仇,俨然忘记了这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世界。 而斯兰作为神子,则掌控着一部分这种神秘力量。 被强烈的目光注视着,斯兰差点破功,灼热的目光好像要将人盯出个洞,觉是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斯兰只得装作刚醒的样子,朦朦胧胧睁开眼。 入目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黑色铺的均匀,在立体硬朗的脸庞上不仅不显丑,反而增添出几分威武气概。 就像是整个大陆上最优秀的雕塑师的巅峰之作,世上在没有第二个这般惹眼的容貌。 梵岐在老婆面前,观察力极强,因而早就注意到斯兰微微颤抖的眼睫。 像是刚刚破茧、还不太熟练自由飞翔的蝴蝶,抖动着新生的翅翼,小心翼翼却又禁不住高空的诱惑。 梵岐的眼中,装睡的斯兰便是这般,看了想叫人靠近观察这美丽的瞬间,并且用最柔软的地方细心呵护。 斯兰视线逐渐清明,目光移向梵岐,轻而易举地看见男人眸色沉沉,瞳孔深处一个小旋涡不断扩张,带着巨大且神秘的吸引力。 还未完全坐起的身体有一瞬僵硬,意外地,明白了男人眼神代表的意思。 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直到再无退路。 梵岐也反应过来。 从床上直起身,梵岐手臂放在胸前,上身微微弯曲,象征性地行了一个问候礼: “早安,神子殿下。” 话毕,拿出在神殿中摘得的,白里透粉的蔷薇。 花苞比刚摘下时更大,不过仍旧是未完全开放。或许得到梵岐神力的温养,花苞保持着鲜嫩,没有一点颓靡。 手轻轻从花苞上拂过,肉眼可见下,蔷薇花每一片花瓣都在极有生命力的舒张,在黑色不透光的房间内散发着不刺眼的白色光芒,自成一个视觉焦点。 稍稍低头,神子殿下金色的眸子便印着这幅美丽的光景,本就绮丽的眸子焕发出更加绚丽的光彩。 斯兰神色微怔,眸子里虽然有一整幅画,但瞳孔却并不聚焦,有些恍惚地从梵岐手中接过那朵开得正盛的蔷薇。 梵岐看得气血上涌。 神子殿下衣衫微乱,带着些刚刚起床时的慵懒,捏着花枝的手指葱长白皙,神色认真地盯着手中的粉白蔷薇,好像在凝望着小别归家的爱人。 娇嫩的蔷薇在黑色的映衬下白的晃眼,可一袭黑衣、尊贵的神子殿下不经意露出的一点皮肤却比蔷薇花更吸引人的眼球。 梵岐深深注视着,眼中的珍视浓郁得要凝成水滴出来。 失而复得藏在瞳孔深处,喜欢掩饰不住。 如果亲吻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梵岐绝对会轻抬面前人的唇轻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虔诚。 终于,斯兰看够了似的抬眼,眼神中传达出疑惑,不明白梵岐这是什么意思。 梵岐没有回答,而是按照心中所想轻轻捧起斯兰的脸庞,语气意味不明: “原来神子殿下能够看见?” 第15章 神迹湮灭,神权式微 “原来神子殿下能够看见?” 梵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勾着,想知道斯兰为什么要在眼周围上一层丝绸阻隔视线。 斯兰眼睫微颤,“神子不需要用眼睛视物,当视觉被遮挡时,心灵的感受便会无限放大。 心诚,是供奉信神最基本的要求。” 梵岐还未听完就变了脸色,嘴角下拉,忍了又忍才没打断。 他觉得这两句话对他十分不友好。 老婆将他心中的神明看得比自己都重要,这和精神出轨有什么区别? 嘴角越拉越大,心情却越来越郁闷。 斯兰也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强烈的暴戾气息,好像随时要动手杀人。 不动声色地做出防守姿态,斯兰防备地盯着男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梵岐注意到,郁气更甚,带着明显的不高兴冷哼一声,下一秒,身影消失在寝殿内。 斯兰长睫微动,小扇子闭合又张开,带着些许迷茫。 良久,伪装散去。 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 议事殿内,梵岐没有坐在初到时黑金色的王座上,而是坐在会议桌前的主位。 男人坐姿一如既往的狂放,长腿微屈,双腿交叉高架在会议桌上,上身靠着椅背,手肘弯曲垫在脑后。 皱着眉头指挥系统把这个世界的发展历史调出来,他非要把这个所谓的神明找出来。 系统努力绷直嘴角,想嘲笑又不敢。 天天欺负它,一不高兴就用雷劈电击,今天碰到硬茬了吧? 618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甚至害怕殃及池鱼,黑团子胖乎乎的小手在操作台前快出残影。 梵岐一字一句浏览着。 眉头皱的更紧。 这片大陆上的人们是有信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仅高等级者信仰光明神,低等级者亦有信仰。 不过不是信神,而是信教。 神殿不仅是诸位帝国、王国首领加冕的地方,也是整片大陆上所有教堂、教廷的最高统领者。 没有神的允许,帝国臣民不得私办教堂。 没有得到神殿诏令,帝国皇室不得无故取缔教廷。 只是大陆上好久没有出现神迹,神殿的权威越来越小,神子的待遇也越来越差。 虽然仍旧占据大陆的统治地位,但是人们对神殿、对神子的态度远不如从前。 长老院本是神子的侍奉,可是在神子迭权之际。趁机掌握选择神子的权力,地位一度与神子平起平坐,甚至超越神子。 与各帝国皇室勾结,是他们提高地位的手段。 相应的,获得长老院支持的帝国也有了私设教堂的权力。 只要交够一定的金钱,那些所谓的高等级者便可出资建设教堂,宣扬一些自由、赎罪、来世享乐的教义。 经过百年的思想洗礼,低等级者尽数成为教堂的信众,源源不断地为教堂带来金钱、名誉…… 而最低等级的里刍没有资格进入教堂的权利,也就成了这场长达三十年反抗的先锋者和拓疆人。 让梵岐重视的是—— 这片大陆百年来再没有出现过神迹。 那他找谁?! 忍住不满耐心将整本书读完,除了与光明神有关的一切,梵岐还知道神子殿装饰落灰的原因。 斯兰是神权衰落之后由长老院甄选出来的第四任神子,这个时候神子的地位已经相当于一个象征、一个吉祥物。 否则,也不会被长老会逼来谈和。 作为高等级者中地位最为尊崇的人,怎么也不会作为使者协商对战双方修好一事。 背部往椅背边上靠了靠,梵岐身体微微下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神识回到系统空间,将那本不足百页的书看了又看,试图找到和斯兰相关的更多的事件。 半晌,问出一句让618摸不着头脑的话: 【系统更新能力也会更强,其中包括你吗?】 618初听不太明白,迟疑了一会,想问问什么意思时,梵岐已经收回了目光。 618保持着一个动作陷入了沉思,良久,本就黑漆漆的团子又黑了一个度。 被气的。 再说。 尼尔家族的人逃出暗牢之后暂时栖身在一座破落废弃的教堂。 一行人在出了长老院之后就分道扬镳,高等级者们在赛维的带领下一路向东走。 本就上过刑的人脚步凌乱,不到两个时辰已到强弩之末,只得暂寻一个休息的地方。 破旧教堂距离长老院足够远,再加上外部建筑完好,足以遮风避雨,赛维便选择此地停留。 谁能想到,从前高高在上、极尽奢靡的贵族如今只能宿在无人问津、灰尘遍布的废弃教堂中,躲避长老院的抓捕。 赛维经过长时间的奔命已是精疲力尽,顾不上什么,扶着墙借力坐在稍显干净的垫子上。 等气息平稳下来,才想着如何和尼尔大人汇合。 久思没有结果,赛维出声询问。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还带着惊惶的脸上又增添一层恐慌。 赛维看着,颇为老成地叹出一口气。 尼尔大人有先见之明。 家族的这些人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贪图享乐,只在玩法上动脑筋,就连打仗也是帝国低等刹武、舍布冲锋在前。 这些人已经废了。 可连尼尔家族都是这样,其他几位长老的附庸又该是什么样子? 赛维不敢想,若是没有帝国、王国在前阻挡,联盟军怕是早就攻进神殿了吧。 气氛凝结,众人不断放轻呼吸,生怕打断赛维的思考。 毕竟,身陷险境,他们能靠的,也只有尼尔大人器重的赛维。 少年低着头,收起不该有的杂乱思绪。 突然, 一道白色引起了赛维的注意。 第16章 前往辛库里 赛维将突然出现的纸条握在手心。 警觉地望了望四周,目光带着巡视,想要寻找什么。 周围安静极了,除了众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就只有阵阵凉风吹过。 拳头用力握了握,犹豫着,赛维将纸条打开。 只有一个地址。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旁的提示。 可赛维莫名有种感觉,这个地址便是尼尔大人所在的地方。 来源存疑,赛维不敢相信。 重新将纸条团成团,赛维心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沉重。 如果纸条不能相信,那就要重新想办法和尼尔大人取得联系。 长老院抓捕行动很突然,匆忙中思虑不周,他只将这一信息传递给尼尔大人,却没想过出来后应该如何与大人取得联系。 “赛维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人群中传来一句颤颤的疑问,顿时就像凉水滴进热油锅里炸起一阵哄响。 惊疑不定的惶恐霎时填满破旧教堂—— “是啊,赛维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赛维大人,尼尔大人是放弃我们了吗?” “我们该怎么办啊?长老院要是发现我们逃了一定会派人来抓我们的!” 本就受惊的妇孺被制造的恐慌吓得涕泗横流,小孩子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天性,只会用哭声表达害怕。 “我不要——啊啊啊——!!!不要——!!!” “……” “……” 赛维被吵得心烦,连低落都被抛之云外了。 带着一群拖油瓶,困难级别的任务一下子变成了地狱级,少年脾气不好,登时冷下脸: “闭嘴!” “如果不怕将长老院的人引来,你们也不必听我的话。” 赛维尽管说着斥责的话,可心中始终憋着一团火难以发泄出来。 打开揉皱的纸团再次确认地点,赛维觉得他刚才的犹豫就是笑话。 随手将纸团扔进人群,少年眉眼间尽是郁气,“到这个地点便可与尼尔大人汇合。” 白色的纸张上黑色墨迹格外醒眼,印刷似的花体字规整又飘逸,写着一个地点。 sinkuri. 辛库里。 ****** 梵岐透过水镜看着眼前的一幕,赛维已经带领着一众人前往尼尔所在的地方。 辛库里在神殿的东部,说来也巧,这个方向恰好和这群逃难者逃跑的方向一致。 不少人便认为赛维早就知道消息,却不告诉他们,怕不是就想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禁心怀怨恨。 都是同等级别的身份,赛维不过是凭着尼尔大人的偏爱在这里耀武扬威、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想到现在的处境,怨恨便更上一层。 梵岐看着,嗤笑一声。 专挑好欺负得来,软柿子 归根到底还是自身能力太弱。 不去找施害的人报仇,反而怨恨一心一意救助他们的恩人。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根里坏成这样,也难怪被联盟军打到求和,像落水狗一样摇尾乞怜。 男人挥手关闭水镜,翘在桌上的长腿落到地板上,皮革发出啪的声响,不轻不重,却足够在安静的室内激起一阵回荡。 跑过一次神殿,见过了藏污纳垢的长老院,也顺手救下了一些小兵小卒,梵岐换了个方向继续翘着二郎腿,金色的眼睛透出一丝了然与放心。 他就知道,老婆很聪明的。 怎么会受制于人。 还是一群狼狈为奸、胆小如鼠的蠢货。 第17章 冰山一角 梵岐并未限制斯兰的行动。 这一情况是斯兰看到门口寝殿没有守卫且他能够自由出入寝殿时发现的。 吃过早饭,斯兰闲庭信步走在粗糙的石板路上,在玫瑰园里赏花消食。 周围都是黑沉的建筑,斯兰身在其中,成了唯一一抹亮色。 梵岐缩在高楼里,有些纠结。 前两世没有记忆再加上是老婆主动,所以他们的进展很快,感情很顺利。 这一世有了记忆,梵岐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也是,清醒的时候,哪敢沾污神明。 靠近都算是一种亵渎。 闲得无聊的系统捕捉到宿主的想法,吓得脖子一缩,担心起自己的小命。 梵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底下人的一举一动,手上粗鲁地把团子揪出来。 系统猛地从空间还不适应,两条小短腿下意识并在一起,扭扭捏捏的,梵岐毫不留情嘲笑出声。 618:……怒不敢言! 【那位不是您老婆吗?为什么不敢接近?】 梵岐斜眼过去,【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 它再说话它就是狗。 刚在心里发完誓,618的好奇心又犯了,【那宿主和那位认识很久了吗?】 梵岐想了想,“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刚出生,有意识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老婆。” 想到这,男人语气带上骄傲,“还是我老婆将我养大的,童养夫知道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系统:【……】 不知道梵岐的骄傲从何而来,系统识趣地闭上嘴。 就经历这些世界,很明显宿主的身份不是它一个小小的系统能得罪得起的。 以前 它在拯救部门工作,所带的宿主一般都是从小世界学得知识或者技能傍身,本身能力强大甚至超出小世界承受范围的还是第一次见。 并且这能力还会随着记忆的找回不断增强,也是神奇。 作为经常被雷劈的一员,系统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 除非忍不住,一般都能忍。 梵岐记忆找回有限,他并不能将整个过程顺利串联。 只知道自己是深渊孕育出来的气,灵识初生时在深渊里逛荡,遇见了受伤晕倒的施颂。 也许是天地初生时就存在的神明,本源之力蕴含的强大能量对刚生出灵识来的梵岐可谓是莫大的吸引。 趴在施颂受伤的地方一顿舔舐,若不是施颂中途清醒及时按住这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这一昏迷怕是再也醒不过来。 吃不到好吃的梵岐当然不愿意,扒着人怎么也赶不走,于是从来孤身一人的神明多了一个粘人的挂件。 梵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同出一源,施颂自然心有感应。 因为降生于深渊,身上不可避免的为深渊恶气沾染浸透。 害怕梵岐天性因此扭转也为了纠正本性,黑气凝实化形后施颂便带着梵岐前往三千小世界,遍览人生百态,告诫梵岐心怀大义,怜悯于弱者,不因为自身能力强大就持强凌弱,也不因为固有的条例坚守死理…… 再后来,梵岐变成了冥界之主,施颂成为了冥界主君。 至于过程细节,梵岐没有找到回忆。 深渊为天道所斥,他源于深渊,违背世界法则降生,修行本就困难,源力从凝实到化形将近花了万年时光。 而他所恢复的记忆中,大多记载这期间两人的相处。 不是,是一人一气之间的相处。 梵岐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带上痴笑。 系统:【……】 它还在呢!!! 该死的恋爱脑。 下一秒,电击团子之后的焦黑味传来,618顿时上蹿下跳,像极了上个世界中峨眉山上的猴子。 还没等黑团子扑腾完,一道程序音响起,618的身影咻地消失在眼前。 【宿主,百福忙完回来了!】 愉悦轻快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中,梵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个小系统了。 【真是不称职。】 梵岐啧了一声,无情吐槽。 百福眼神登时就变了,作为新上任的系统,它绝对不允许自己第一个任务就出现差评。 【宿主大大,百福请过假的。】说着,把一张白纸黑字印着红章的文件递到梵岐眼前,【上级批准,百福不算旷工!】 它把系统守则背的很熟,不可能出现违纪现象。 梵岐本就是随口调侃,哪知这个团子把“清白”看得这么重要。 【流程这么标准?怎么都爱搞人间那一套?!】 梵岐接过白团子递来的文件,匆匆扫一眼,瞥到熟悉的地方下意识脱口而出。 【都?】百福想了想,【前辈们是这么教的,排行榜上的大佬可以不按照流程来,但是新手都必须熟知这个过程并且遵循这个步骤。】 梵岐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这些就有莫名的熟悉感,就连前两世,处理起事情来都有些游刃有余。 就好像,他本身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百福不明白也不强求,将世界规则整理清楚后正式接手工作。 【叮——初步判定攻略对象好感度为30。】 【叮——好感度- 5】 【叮——好感度+10】 【叮——好感度-10】 【叮——好感度+15】 【叮——好感度+10】 【……】 【目前好感度为50。】将堆积的数据播报完,百福提醒道:【请宿主继续努力!】 梵岐听着这一串播报有些发愣。 感情他老婆内心世界这么丰富呢! 突然就想到要怎样接近老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婆选择无记忆进入小世界,也忘记了他。 但是他可以认真对待这场攻略,就当是重温当年追老婆的经历。 陌生就陌生,他不怕! 说做就做,梵岐从高楼一跃而下,拦住斯兰要走的脚步。 斯兰早早就注意到高处的视线,久等人没有来,猜不透梵岐的意思便打算离开,谁料,又突然现身。 疑惑的眼神望过去,“何意?” 梵岐算不上清白的眼神从斯兰穿着镂空布料的腰部扫过,不自觉皱了皱眉。 好看是好看,但是就这样出行,那岂不是让别人占了便宜? 可梵岐忘了,在这个以神、教为上的世界,尽管神权有所衰落,那也只是在祭罗、刹武这两个阶层,旁人谁敢亵渎神子? “和神子殿下商讨和谈的一些事项罢了,如何?” 斯兰垂下眼,长睫遮住眼底的神色,“梵岐阁下有谈和的意向?” 见梵岐点头,淡漠的神子殿下鲜少带上些怒意,“既然如此,又为何关押神殿众人?这已是破坏和谈!” 说罢,转身离开。 梵岐站在原地,老婆好像对自己的态度不满? 是因为他答应谈和? 第18章 汇合 梵岐没有追过去,反而在原地沉思。 如果他的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原先的猜想也不会错了。 那他就要加快脚步,早日促成费洛与尼尔的见面。 百福被宿主绕晕,但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地守在操作面板前,盯着宿主不久前布下的任务。 地图上,两个红点不断接近。 与此同时,随着目的地不断接近,赛维犹豫中多了些紧张。 他既期待尼尔大人驻军于此,又害怕是藏在暗处中的敌人的埋伏,在距辛库里不远处的山坡上踌躇了一整个下午,还是不敢下决定。 “赛维大人!”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前面有火,有火光——” 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赛维站起身观望。 一簇簇火光照亮大片天空,燃烧的火把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靠近,赛维有一瞬慌乱,偏偏脚步就像定住了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是尼尔大人! 火把靠近,趁着火光,赛维看清了黑夜之下的面孔。 越过山坡,视线更加清晰,,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哒哒的马蹄声在眼前停歇。 赛维右手放在左胸前,弯腰行礼,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激动:“尼尔大人!” 被称作尼尔的男人是典型的祭罗长相,金发金眸,眼神锐利,面对自己选中的继承人眸中多了些温和。 伸手拍了拍赛维长时间未打理显得凌乱的金毛,“好孩子,辛苦了。” 与赛维明亮的浅色金眸不同,尼尔的眸色偏暗,是沉沉的暗金色,藏着阅历与世故。 被摸着头发,赛维感受到顿时将头低得更低,腰再次往下弯了弯达到一个适合的高度。 “倒是情深呐。”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尼尔身后传来,带着些熟稔。 手从脑袋上离开,赛维眉头皱了皱,认出那道陌生的声音来自长老殿二长老,费洛。 疑惑的目光带着询问,赛维下意识挡在尼尔前面,“大人?” 尼尔不打算在这里把一切讲清楚,只道:“这位是费洛长老,稍后再同你细说,先回辛库里休整。” 赛维称是,一行人便连夜赶往辛库里。 到达的时候,太阳初升,光芒越过山岭照到脚下,一行人沐浴在光明中。 “所以,你也不知道写那张纸条的人是谁?” 费洛手撑在椅子上,长发顺着背部的线条垂落在地上,金发逶迤,地毯上的图案陡然增添了几分光辉。 赛维站在尼尔身旁,闻言摇头,“是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谁。” “再加上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众人的情绪处于慌乱之中,我们随意挑了一个方向逃亡,奔波了一夜之后在一间破旧教堂中修整,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了突然出现的纸条。” 尼尔不解:“突然出现?” 赛维点头,当时的状况他记忆犹新:“是,尼尔大人。 进去时我观察过,教堂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座断裂的神像和前面几个垫子,其余灰尘遍地。我挑了一个稍稍干净墙角坐下,白色的纸条就突然出现在衣服之下。” 618正闲的没事干,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谁这么想本系统?】 瞄一眼操作台,蓝色显示屏上的两个小红点已经重合,说明赛维已经和尼尔见面,不枉它这么明显的提示。 想着那两张打印出来的白纸黑色,618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这边,尼尔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放在桌面上,赛维瞪大了眼睛,除了地名不同,两张纸条完整地重合在一起。 费洛猜测:“有这样能力的人除了神子殿下,本长老想不出第二个。” 说罢,直起身体神色认真,“只是神子殿下不会这样做……” 他没有用或许、大概一类的词。 跟随神子多年,他知道,神子殿下对权势并不看重,甚至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多么高贵。 即使这一次用计用谋,也只是想彻底清除蛀虫,对各方势力重新洗牌。 而且这次洗牌,殿下的意愿,怕是多要偏向那些低等级的人了。 望向纸条,费洛眼中的虑色加重,“如果不是出自神子殿下,那这场洗牌的水更浑了啊。” 尼尔眼中是同样的慎重,他们都是追随神子殿下的人,虽然这两张纸条为他们提供了帮助,但是幕后未知,谁知道站队何方呢? 两人想不出结果,只能先将其放下。 费洛轻笑,摘下眼镜放在手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味道是适口的香醇,“当务之急,是要完成神子殿下布置的任务。” 声音轻飘飘的,听在耳中没有什么重量,两人对望,眼中俱是杀伐。 闲适得太久,该松松筋骨了呢。 第19章 系统交接 第三个世界,618终于看见某个人勤勤恳恳地追老婆。 前两个世界,周与颂和林颂北都太主动,爱情的苦狗男人是一点没吃到。 好事多磨,这个世界怎么也得多磨磨。 618坏心思地想着。 【前辈?前辈你在吗?】 百福的声音在系统空间内回响,618愣了愣才意识到这道声音中的‘前辈’是指它。 618不知道这个小系统想做什么,默默现身像等待最后的判决似的,紧张得短腿直颤,如临大敌。 百福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前辈了。】 618不敢轻易开口,面对百福的说辞谨慎地摇了摇头,不辛苦。 百福挠了挠头,【接下来几个小世界还要继续麻烦前辈,大哥托我带一个新宿主,前段时间刚培训完,所以后面还要忙好长一段时间。】 害怕618拒绝,百福飞快补充道:【不过我会尽快做好的。这位宿主和快穿局签订的协议是十个小世界,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前辈了。】 听完白团子的话,黑团子眼中闪过流光。 根据百福的话,快穿局大抵是想培养百福作为接班人。 不过,对于百福的信任,它很意外。 最初快穿局的系统一生是只能有一位宿主的,从产生到能量耗尽报废,只能跟随一位宿主。 维持生命所需的能量也全凭宿主的能力。 所以每一个系统都对自己的宿主格外珍惜。 曾经,也不是没发生过,多个系统争抢一个宿主的事情,就算是后来,系统间也有相互残杀。 最后宿主被惩罚,它也只保留了零星力量供系统运转,很多次,都要消失在天地鸿蒙之间,化为星末。 现在作为辅助系统,它所消耗的能量都是来自于主系统,也就是百福的能量。 它没想到,真的有系统愿意让出宿主。 也没想到,不过经历两个世界,刚诞生不久的小系统已经成长为现在这般可靠稳重的样子。 百福走了,618收拾好心情,继续看宿主的热闹。 没错,它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称梵岐为宿主了。 它现在也是有宿主的统了。 外面阳光正好,黑沉沉的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镀了一层金光。 梵岐坐在高楼的窗户边上,翘着二郎腿难得情绪萎靡,眼中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时间又过去,老婆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尤其那起起伏伏伏伏伏的好感度,真是令人心寒。 寝殿,斯兰接过飞鸟穿来的信件。 小木筒精致可爱,眨眼间在手中化为粉末,书信一眼看完,斯兰指尖燃气火焰,信纸化为飞灰。 空气中只留下木头燃烧过后的气味。 斯兰手指捻了捻,回头望着身后的宫殿,神色掩在建筑的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 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啊。 军营之中,以肯特为中心,周围倒了一圈士兵,露出的地方皆是一片青紫。 “站起来!这就站不起来了吗?”肯特擦了擦汗,发泄过后精神状态也稳定了,勾勾手嬉笑道,“一群废物。” “刹武就是这个水准?连你们口中的贱民都打不过,这得是多废物!” 肯特巡视了一圈,欣赏这群金发蓝眼的士兵的丑态,看哪个不服能站起来,再将人一脚踹倒。 同时,不忘言语上刺激辱骂着。 “肯特将军——” 一个低级士兵跑过来,看了一眼状况凄惨的俘虏,禀明来意:“罗拉将军请您过去。” 肯特收起继续玩乐的想法,甩甩手吩咐人将俘虏关押起来转身离开。 罗拉的军帐距离肯特不远,穿过正在操练的士兵军阵,肯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高台上的罗拉。 待肯特走近,罗拉将刚收到的信件递过去。 肯特展开一看,有些诧异。 “大批军队聚集?他们的神子还在我们手里,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罗拉摇摇头,否定了前半句,“不一定是军队。他们已经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短时间内不可能在聚集这么多人。” “而且他们并没有针对我们的意思。数量随人在不断增加,但是并没有什么动作?就好像……” 肯特接上罗拉未尽的话,“就好像在等什么人?” “是的,在等他们的领导者。” 第20章 世界意志 水镜中,梵岐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 618摸不着头脑:【宿主?你这是?】 梵岐头也不抬,随意将需要的东西打包仍在系统空间,敷衍道:【追老婆。】 618被砸的猝不及防,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包袱小短腿扑腾着使劲往上划。 所幸,618并不蠢,不一会就明白了梵岐这么做的意思。 【你走了,那联盟军怎么办?】618有些纠结,【虽然你的ooc限制在80%,但是如果你选择放弃联盟军,这已经不是ooc 的问题了!】 【按照这个小世界的意志,梵岐的身份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是带领联盟军推翻等级压迫、建立新制度的先驱者,宿主是不能完全凭个人意愿影响小世界的运转和发展轨迹。】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有责任心,梵岐挑挑眉,【本尊还不至于牺牲别人的利益满足自己的私心。】 618松了口气,结果百福的担子,它自然要好好规劝宿主,防止宿主走弯路。 此时,一主一统同时忽略了一个残酷的真相,经历隔半个月的努力,两个人的感情仍在原地。 议事殿。 梵岐正在反省自己的大意,同时也对属下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敌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并且拿出严肃的态度认真对待和预防,一位将领应该具备的的素质和风采在肯特和罗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主上,神殿那边人马集聚,是要撕毁条约?” 梵岐觑向说话的人,浓眉大眼,长得就蠢。 要不然,人马集聚是想集体投降? 怀恩没等到梵岐的回复,睁着一双大眼有些发愣,母亲说,不说话就是默认。 默认什么?神殿那边又要打过来? 扭头环视一周坐在身边的同僚,怀恩有些局促,明明长得不一样,但是表情和主上的好像一模一样。 这就是母亲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怀恩有些害怕,他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参政好难,母亲为什么要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参加这么无聊的会议?! 怀恩深深叹了口气,底下众人听着这声无奈的叹息嘴角不约而同地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南格夫人为什么执意让这个小傻子打扰他们的正事。 在战场上,灵活得有些贱兮兮的,手段又脏又狗,出人意料,逗得敌军像一群丧失判断力的笨猪。 可偏偏政治敏感度低到为负,众人怀疑怕不是那点智商全都用到行军打仗上了。 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梵岐确认是个傻的,不再理会。 “罗拉将军有何见解?” 罗拉没有说什么,“但凭王上吩咐。” 肯特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罗拉低下头,想到王上上一次会议后传给她的消息—— 和。 虽然不知道王上为什么不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在紧要关头选择谈和,当时她想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谨遵王上的命令就好。 但她将这个决定宣告的时候,士兵们的反对声却寥寥无几。 她大概明白了王上的意图和那时的决定。 奥莱大相冷哼一声,“当初若不是不顾礼仪强行将神殿使者关押、神子殿下囚禁,怎么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奥莱瞥一眼陷入沉思的梵岐,继续针对罗拉,“况且肯特将军不是叫嚣着要继续攻打墨加菲帝国吗?为什么现在却一言不发?” 伊恩大公附和,“说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验能成什么事?” 这话听得一众人眉头直皱,不少人被伊恩直接的话弄得胆战心惊。 这话听起来是在说肯特将军年少鲁莽,可在座的,除了怀特将军,哪一个对这话的内涵不是心知肚明? 就差没直白地说出梵岐才不配位,不能担当大任,应该退位让贤。 罗拉眸光流转,不知道一直当鸵鸟的伊恩什么时候有了底气说出大不敬的话。 想到辛库里聚集的疑似军队的人马,在联想到奥莱大相一派坚持主和的态度,罗拉眸色暗了暗,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呢? 罗拉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梵岐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对于伊恩大公的无礼更是视为空气。 实际上,梵岐心思根本就不在会议上,底下人讨论了半天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不过想来也知道,主和派和主战派之间不对付,吵来吵去也就那些话。 唯一不同的就是辛库里兴起的一批队伍。 这也是他已知的消息。 并且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 他直觉斯兰是不想两方再起斗争的,不是因为他是站在低等级者对立面的神殿之子,相反,他本身并不重视或偏睐高等级者。 至于他愿意作为高等级者代表来谈和的原因,除了长老点的逼迫,梵岐相信还有其他未被挖掘的根由。 会议没有再继续进行的必要。 梵岐留下罗拉之后便挥袖解散。 室内很快安静下来。 梵岐从王座上走下,坐在会议桌上空缺的主位。 “对于辛库里一事罗拉将军有什么想法?” 罗拉顿了顿,“如果辛库里有意进攻,我们的士兵从未停止过训练,不怕下一轮的血战。 若王上坚持不发动战争,辛库里的那些力量交战起来虽有些困难,但以防守为主,也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拖住他们的脚步。” 梵岐点头,见罗拉理解自己的意思没再多做要求。 只是说,“很大概率,辛库里那些人并不会与我们产生冲突。” 罗拉也没再多问,在离开会议室之后便吩咐下去做了两手准备。 梵岐长眉一挑,脑子里自动过滤掉这件事,继续向如何追老婆、刷好感值。 脚步一顿,拐向斯兰最近长待的玫瑰花园。 第21章 新的神力? 玫瑰花园一改往日黑沉沉的景象,红粉色娇艳、冰蓝色动人、金黄色灿烂…… 不仅是色彩上的变化,玫瑰园里还多了些新品种,散落在玫瑰之中的蔷薇花以自己独一无二的开放形态引人注目,与玫瑰争辉。 夕阳晚照,风吹香溢,高低不平的花丛漾起层层波浪,花瓣随风扬起,满院蔷薇香。 肉眼可见的,斯兰待在花园里的时间更久了。 梵岐跃上老位置——玫瑰园的高楼可将整座花园的情况尽收眼底。 【系统,老婆对我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618看了看进度显示条,【50%】 梵岐狠狠伤心了,他以为老婆对他的好感度算高了,谁知道初始好感度是20%。 撇开这个不谈,更糟糕的是,斯兰对每个人的初始好感度基本上都在20%。 不论是高等级者还是低等级者,在斯兰眼中没有什么高低贵贱,远近轻重。 想着想自己的身份,梵岐又释怀了,作为神殿的对立面,斯兰对他的好感度还能是正值,已经是进步。 梵岐问:【那好感度50%算是什么关系?】 比照好感度值确认一遍,618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错:【……认识。】 梵岐:【……】 【你确定没出错?】 系统不高兴,【我出错数据都不可能出错!】 梵岐无话可说,【我觉得好感度参考的意义不大。】 618对这话是认同的,在宿主关押了神殿下属、囚禁了神殿神子并且作为高等级者的对立面的统领者,好感度还能接近60%,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并且,宿主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天天晚上抱着人家睡觉,还趁斯兰陷入沉睡时抱着亲、埋头啃。 好感度对宿主行为限制的参考意义确实不大。 只是618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就好像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们在明,它在暗。 【光送花也不行啊,宿主要不你再……送点别的?】 攻略进度涨的速度比八十岁老奶奶过马路还慢,系统看着也挺急的。 它隐约记得完成任务的积分宿主是一点都不要的,大把大把能量啊,618仿佛已经看见它们在向自己招手了。 梵岐顿了顿,不是第一次对系统的业务能力产生怀疑。 看着景色大变的玫瑰花园,再看向从军队里要来的白皮俘虏培训来专门服侍斯兰的奴隶,以及不远处在黑色建筑群中格外显眼的白色装饰…… 梵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送的。 他倒是想把自己送出去。 想着,梵岐跳下去落在斯兰身边,神情哀怨地来了句: “神子殿下真是无情!” 斯兰平静无波的眼眸戴上了些许疑惑:“?” 望进那双什么都装不进的金眸,梵岐扭过头什么也不说。 斯兰便又拿起经书接着看。 系统叹了口气,有感而发:【我生气,我不说;生闷气,让他猜……】 梵岐觉得有被冒犯到,一个不注意手上能量跑了出去,系统再次变成冒烟的焦黑团子。 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 梵岐把自己劝好,主动搭话:“殿下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兰因将目光重新放在梵岐身上,“梵岐阁下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是吗?” 梵岐眉头动了动,心里有些高兴,“神子殿下早就看出来了?” 在梵岐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斯兰不自在地点点头。 梵岐笑眯了眼,站起身走到斯兰背后,将人虚虚抱住,“神子殿下被困在阿布伊王宫这么多天却不见长老院派人解救,甚至连问候都不曾,真的不考虑就待在王宫,做联盟军统帅的人吗?” 旧事重提,梵岐一手梳着斯兰柔顺的金色长发,一手没什么重量地搭在斯兰的肩头,心情是和表现出来的轻松截然相反的紧张。 斯兰没有说话,梵岐放松呼吸,心里也没有失望。 一半的好感度,斯兰要是能答应才是奇怪。 虽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很开心。 斯兰早已习惯梵岐时不时动手动脚,没有拂开肩上的手,任由梵岐搭在上面。 梵岐得寸进尺,长腿拉来一张凳子就坐在斯兰身后,双手环住斯兰的腰身,头轻靠在斯兰如青松挺立的背部。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梵岐很快有了睡意。 听见规律的呼吸声传来,斯兰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在背部游移,放下书手遮了遮眼睛。 阳光温和,但在太阳光下看书太久,眼睛难免有些不舒服。 斯兰单手将梵岐的脑袋扶住,微微转身换了个方向面向梵岐,将人轻轻放在腿上。 梵岐被惊动,微微睁眼见识熟悉的人,又顺着袭来的困意睡过去。 没错过梵岐眼中的信任,斯兰心尖颤了颤。 又想起那天回到神殿时无意瞥见又跟随了一路的身影。 他虽然没有和联盟军首领见过面、交过手,但直觉眼前人的灵魂并不是从前那个。 他自觉醒以来并未感受到这个世界有与他同源的力量。 直到一月前,突然出现在阿布伊王宫的相似神力。 信徒众多,信仰坚定,他能感受到那股不可测的强大神力。 不像他神力逐渐流失,随时可能消失。 正好借着谈和的机会,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神力的拥有者。 初次的感受很奇怪,熟悉感扑面而来,对任何情绪淡薄的神子殿下第一次感觉到了亲切。 很奇怪,但并不排斥。 后来的时间,他观察着新生神力的拥有者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会送给他很多廉价又重复的东西,会坐在高塔上看他,一看就是好久…… 他的视线中带着渴望,但没有充斥着脏乱的欲望和肮脏,是很多年来没有感受过的纯粹。 干净、圣洁。 观察的时间越久,他对这个神力拥有者越是感到奇怪,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人惊讶的意外—— 他的神力好像在慢慢回涨。 和阳光一样温暖的力量重新流淌在四肢百骸,润泽干涸的经脉,这熟悉又陌生的感受,一切来源于奇怪的新生神力者。 人造神甚嚣尘上,自然神相继陨落。 斯兰将目光放在熟睡的面庞上,视线带上了审视。 他是这个世界的新神吗? 为什么他没有感受到天谕? 良久。 将视线从梵岐脸上收回,斯兰重新拿起经书阅读。 枯燥繁复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阅读的价值,却是这个世界人们新的寄托。 知己知彼,他不会让自己消失…… 不管世界是否已经择了新神。 第22章 刺杀&反叛 把手上的事情都分散下去之后,梵岐可以说是闲的无事可做。 每天的时间都是围着斯兰转。 没办法,前些天还想腾出些空间让斯兰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可不知道哪一天,斯兰不再隐藏,明晃晃地摆在面前让他看,生怕他察觉不到。 不过—— 解决完一轮刺杀,梵岐换掉满是鲜血的衣服,又在浴池里泡了一会清洗身上的血腥味才出现在寝殿。 不仅是辛库里,联盟军内部有些分歧也需要解决。 眼看着辛库里的势力不断壮大,风雨欲来。 伊恩大公和奥莱大相也按耐不住,小动作频出。 “大相,我们做的这么明目张胆,王上真的不会……” 属下还有些犹疑,毕竟派去刺杀的人并没有做什么隐藏,收尾也很潦草,只要有心人稍微动动手就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奥莱大相捋了捋胡子,眼神不自觉带上了蔑视,“怕什么?我们的王上把权力都交给罗拉那个女人,联盟军队又是罗拉和肯特的忠实拥蹩,我们要是不争,等一切定下来的时候联盟军还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吗?” “现在我们的王上可是被神殿神子迷得不清,恨不得挂在神子身上到哪都跟着,哪里还分得出时间和精力去管别的事?” 伊恩大公神色阴翳,心情并不美好。 父亲就算把权力交给一个无关的人都不愿意交给他的亲生儿子,要是父亲还活着,看到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曾经做的决定。 后悔将梵岐选为继承人,不相信亲生儿子的能力。 “好了。”伊恩不耐烦出声,“赛格,既然上了船,想下船是不可能的。 与其担心一些可能性渺茫的事,不如想想怎么把梵岐的头颅摘下来。赛格将军作为跟随费德里首领的老将,难道想一直屈居在罗拉之下?” 赛格闭上嘴,听到罗拉的名字怒意盖过理智,对梵岐的不满也到达顶峰。 让一个女人做联盟军的统帅,跟随费德里统领的老将们一律听从罗拉的指挥,赛格是怎么也不服气的。 尽管罗拉在战场上的表现极为优秀,对阵型的变幻以及对敌方攻击的预料也是神乎其神,但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上战场杀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偏偏王上就选定了罗拉那个女人,任何劝谏都不听,说两人没有龌龊赛格是一点都不相信。 见赛格沉默下来,伊恩眼中闪过轻视。 莽夫一个。 等人全部离开,室内落针可闻。 奥莱不知想到什么,看着赛格离开的背影皱眉问道:“到时候,大公想把军队的统领权交给赛格将军?” 伊恩同样收回目光望向奥莱大相:“大相糊涂了,我可没有许诺过。” 奥莱放心了,没脑子确实好掌控,但真要将军队统领权交给赛格,赛格能不能服终都是个问题。 这边,行动还没开始,结局还未显现,已经开始分配成果了。 到底是有底气? 还是高估了自己? 第23章 突遇刺杀 氛围突然就紧张起来。 阿布伊王宫的守卫明显增多,进出王宫的限制也变得严格。 斯兰走在宽敞的大街上,原本热闹的摊贩寥寥无几,叫卖声、吆喝声再不复往日的喧嚣。 见斯兰不说话,低头在一间宝石店铺前翻找什么,梵岐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侍从看了一眼神子的方向,低头应是后便离开。 男人上前瞥了一眼放置在架子上的宝石,都是一些没有价值之物,不含一点灵气反倒是充满了杂质。 “没有喜欢的吗?” 斯兰拿起一枚黑宝石,阳光下闪耀着黑金色的光泽,就像是沉重的铁器在烈火中锻造后触水的瞬间,又像是锻造完成后从一块废铁转化为宝剑的刹那,神秘且珍贵。 宝石切割的比较完整,是一个两头尖尖的棱锥,最适合用来做挂坠或镶嵌在戒指上。 斯兰认出这是祭钺山特有的宝色,看着质地坚硬无比,实际上脱开坚固的外壳,里面的材质韧性极强,可以变换各种形状。 这种宝色 产量极低,因为光泽是难得的金色,奇货可居,在贵族中比较抢手。 只不过出现在联盟军占领的阿布伊王国倒是有些奇怪。 更何况被人随意地摆放在普通架子上,与一些廉价宝石混在一起。 斯兰将黑宝石握在手心,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梵岐。 被温软渴求的目光击中,梵岐二话不说把随身携带的一袋金币扔到老板手上,“还想要什么?” 斯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转过街角,拐进另一条街,气氛骤然喧嚣起来。 方才消失的侍卫也回到梵岐身边。 这明显的对比让斯兰一愣,若不是对当下阿布伊王国的形势心知肚明,他或许还会认为这才是正常的街市表现。 余光瞥了眼消失又出现的侍卫,心下有了计较。 虽然叫卖声漫天,但凭借斯兰的能力,能感觉到整条街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从未被这般注视,斯兰心中升起一股不适感。 梵岐整张脸都黑了,忘记让侍卫通知出来卖东西的时候眼睛不要乱看。 走到一家服装店,梵岐顺利地找到一件斗篷,手朝侍卫的方向伸了伸,刚回来喘口气的侍卫一时没明白这一动作的含义,反应了会才去付钱。 侍卫挠挠头,眼中带着不解,他刚才走开的时候不是给主上留了一整袋金币吗? 视线扫了扫,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侍卫更加疑惑,那钱花在哪儿了? 一枚金币顶一百银币呢! 十枚银币差不多是他一年的花费,他就离开那么一会儿,这辈子和下辈子的钱就花光了?! 小侍卫还比较年轻,因为人手调动新提拔上来的。 看着前面熙熙攘攘、人喊马嘶的街市,再看看兴趣还未消下去王上,自觉钱袋子不保,小侍卫此刻的心拔凉拔凉的。 一道白光划过,斯兰脚步一顿,梵岐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走向原先人流稀少的街道。 梵岐错后一步,揽着斯兰往前走。 等到空旷无人的地方,隐藏在暗处的人才涌出来,错错落落足有百人之多。 面前的人提着长剑,眼中泛着贪婪的光,不断逼近。 梵岐皱皱眉,被肮脏的眼神恶心到,手牵着斯兰往后退了一步。 梵岐出门只带了几个侍卫,没想到在家门口都能被包围,不由感叹了句猖狂。 被梵岐严重的轻视和不在意刺到,破布麻衣的络腮胡眼神一厉,黑色的皮肤泛着油光随意在长剑放在胳膊的布料上划过,“杀了梵岐!” 梵岐不慌不忙挑眉,目标这么明确? 第24章 隐瞒与空间 还没等梵岐动手,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批人。 粗略估计了一下两批人的数量,梵岐慎重起来,揽着斯兰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令人惊讶的是,这批人的目标不是梵岐,反而是和前一批刺客打斗起来。 两批人都没做伪装,但明显是生面孔。 动手前,第一批人没反应过来,看同样的着装还以为是来支援的救兵。 错过了时机,一批人顿时被解决大半。 后面的侍卫反应过来,冲上去加入战斗,形势一边倒,不一会儿,空旷干净的地面被鲜血染红,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 【后面这批人是谁的?】 618:…… 它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现代世界,一切在互联网上有迹可循。 等不到回答,梵岐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菜鸡系统。 刺客全部清除完,领头人收了武器,走近单膝跪地:“问候神子殿下。” 后面人也跟着放下武器,右手放在胸前齐齐跪地行礼: “见过神子殿下。” 斯兰从梵岐身后走出,双手微抬白衣因着动作轻柔垂下:“尊敬的莱奥阁下,感谢您为神殿所做的一切,愿您的善行得到神的眷顾。” 这是梵岐第一次见斯兰和别人交流,像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让人下意识带上敬畏。 莱奥顺着斯兰的动作站起身,“感谢神子殿下。” 说完,仇视的目光放在梵岐身上,“梵岐阁下安好。感谢您多日来对神子殿下的照顾,就此拜别。” 梵岐笑了,和他抢人? 眼见情况不对,后面的人涌上前来,层层叠叠像屏障一样挡在梵岐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梵岐长剑在握,一道剑风过去,三米之外路边的野草齐齐被削断,与绿色的草地混在一起再次化为一体。 剑气仿佛预警,也像是挑衅,激起领头人的战意。 接过手下递来的长枪,领头人用力刺过去却是虚晃一招,长枪出手的瞬间双手化拳躲在视野之外,直逼命门。 梵岐反应极快左手挡住攻击,右手抬剑,长剑再次闪出一道剑气,重物应声倒地。 领头人感受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诧异看过去。 三米之外的地方,一排蒙面的黑人人首分离,齐齐倒在草堆里。 被梵岐的真实实力惊到,领头人原本能领神子安全带离的自信也被湮灭,心不断下垂。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刷新领头人的认知—— 接待厅的一幕再次发生,梵岐手中神力的光晕不断扩大,不仅是领头人,站在梵岐对立面的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无论如何挣脱,四肢都是僵硬无比,明明没有任何束缚,但就像是浑身被结实地捆住了似的,寸步难行。 莱奥蓦然瞪大眼睛,不过眨眼间埋伏在草丛里的人尽数被分尸。 尸体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乌鸦啄食,黑色的鸦羽包裹着尸体,密密麻麻地看得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滚。 梵岐解决完杂碎,闪身来到斯兰身边,又一个转移回到了阿布伊王宫的宫殿里。 “神子大人最近在密谋什么?” 斯兰被摔在床上,下一秒,梵岐起身而上,埋首在斯兰颈下。 斯兰被灼热的呼吸烧到,手微微用力将人往外推了推,“你不是知道吗?联盟军驻守范围内的一切还能瞒到梵岐阁下?” 梵岐感受到向外推的力量,不高兴地又往里钻了钻,衣服本就轻薄顺滑,微微用劲领口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梵岐眯眼看得仔细,前些天自己留下的印记已经消失的差不多,只有用力较重的地方还铺着些粉。 “一码归一码,我可没想着放神子殿下离开。” 斯兰抿唇,清淡的眉眼间多了些宠溺。 “我还以为无所不能的联盟军王上都知道。”毕竟当初某人一夜之间来反阿布伊王宫和神殿可是一点没想过隐瞒。 他还以为,以梵岐的能力,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还给他给足了空间。 第25章 离开 一串烟火飞上天空,梵岐回头一看,方才去布置街市的小侍卫手上正拿着烟花筒。 “怎么回事?” 小侍卫眼中布满疑惑,指了指面前不能动的人,“王上,这么多俘虏仅凭属下几人搬不动,需要再传召一些人过来帮忙。” 梵岐笑容危险:“被围攻的时候不喊救兵,等全部解决再叫人过来捡东西?你是哪派的人?” 小侍卫有些委屈,他这是为了给谁创造机会。 王上到底知不知道,英雄救美最容易产生暧昧和欢喜。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斯兰心中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不喜欢看到梵岐的注意力分给他人,斯兰别开眼绷直了嘴角。 升上高空炸开的美丽烟火只有莱奥一人在看。 “王上,这里距离宫殿不远,不到半个小时人就会赶到。” 梵岐彻底气笑了,“半个小时过来是来收尸的吗?” 小侍卫自知理亏,“王上,这不是军队,是王城守卫军,您要体谅。” 梵岐摆摆手,不想再继续交流。 空气安静下来。 莱奥挣了挣,还是动弹不得。 斯兰也不再沉默:“吾要离开。” 这会换做梵岐沉默,良久的缄默让斯兰认为梵岐反对。 斯兰不再等待回答,施术离开。 感受到空气波动,梵岐掀眸,静静地看着斯兰慢慢消失在眼前,连带着莱奥一众人一齐消遁。 小侍卫瞪大了眼,“王上……” 梵岐背过手,背对着斯兰离开的方向身姿挺拔。 这段时间,他确实感受到老婆的力量不断变强,像是原本丢失的神力回归,但又有所不同。 他没感受出这细微的差别是什么。 但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便没再细究。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斯兰身上的力量还是飘忽不定的,好像随时要消失。 他自然要将人放在身边看护。 只是互为对立面,想要将人留住的方法,好像只有一种。 梵岐叹了口气,他可没有限制老婆的行动,甚至还为方便他做事提供了空间。 老婆应该不会误会吧?、 脑海中想了很多,梵岐情绪却十分低迷。 实在不行,囚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等援军到的时候,梵岐已经做好了决定。 将人尽数遣回,梵岐给小侍卫留了个锦囊,“将这东西交给罗拉。” 小侍卫接过,捏了捏袋子,像是纸条的形状和质感。 “是。” 转而又问,“王上,您现在不回宫?” 梵岐看了眼有些多嘴的人,没有回话,转身离开。 他当然是要去找老婆。 虽然距离产生美,但是太远还是影响观感的。 深夜。 辛库里。 星河灿烂,夜静风轻,一道高大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一棵青松的最高处。 这里视野开阔,梵岐一眼便可以看到规划范围内的完整布局。 不知道尼尔和费洛在忙什么,这么多天,就搞出一点东西。 指望不上,还是他靠谱。 老婆就应该直接找他,想做什么让他来,保证不会让斯兰失望。 【宿主,外来者不能干预小世界的运行轨迹,不能强行插手剥夺主角光环!】 618尽职尽责的声音响起: 【ooc的限制是对原本设定的人物行为举止转变的限制。虽然您的限制很宽松,但您的想法很明显已经不在ooc的范围之内,请不要做出干扰小世界运转的举动。】 梵岐啧了一声。 【那你看清这个小世界的主角是谁了吗?】 618顿了顿,这它还真没注意。 甚至于这个小世界的发展轨迹是什么,它都忘得差不多了。 618在心中谴责自己的不尽责,立刻找出世界剧本复习。 黑团子已经变成白团子,梵岐早就知道两个系统之间的交易,也不在乎。 眼下已经进行到第三个小世界,剧情推进的太慢,很影响他找回记忆的速度。 不过能和老婆过二人世界,他很满意,这点不足也就无关紧要了。 整座城仍旧是以明亮的白作为底色,燃起簇簇火光之后在黑夜中醒目又晃眼。 不像是严肃紧张的军队驻扎地。 倒是充满了生活气息。 高空之上,梵岐掠过一众低矮的房屋,直奔中间最高耸的建筑。 月光下,一切事物的影子都变得朦胧。 影影绰绰中,梵岐隐隐约约看到前方高楼上一道垂坐等待的身影。 第26章 神子不是神子 等待? 梵岐笑笑,只当做是错觉。 飞身靠近,停留在距离斯兰宫殿不远处的矮楼停下,将身影隐蔽,梵岐目光灼热看着斯兰的方向,丝毫不遮掩。 高楼上,斯兰唇角微勾,抑郁了好久的心情得到缓解。 又看了会高悬的明月,斯兰才转身离去。 见眼中人的身影消失,梵岐再次起身来到斯兰刚刚坐过的地方。 高处不胜寒,但视野极佳。 无论是地上万物的千姿百态,还是天上散发着荧荧月光的冰镜,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不知道,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日月轮转,一夜过去。 自梵岐离开阿布依王国,布局就已经开始。 不过,谁都没想到,辛库里集结的人马矛头没有指向联盟军,反而针对神殿开战。 更令贵族惊奇的是,辛库里的军队人马数量虽不敌神殿,可放眼望去,领军者都是能称得上名字的。 尤其是神殿长老院的二长老费洛,以及赞比亚帝国的尼尔大人。 两方不知道什么原因,打得不可开交。 同等级者比异等级者打得还要狠。 众人纷纷猜测,是神子殿下看不惯长老院夺权,侵占神殿的主控权。 也有人说是帝国自建教堂,乱收税费,与神殿初心相悖,罪不可恕; 而长老院与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神子殿下此举是宣扬正义。 帝国本不欲参与其中,哥个个都持观望态度。 也不知道长老院用了什么计谋,不少实力排得上名号的帝国王国纷纷加入长老院一派。 形势俨然一边倒。 更令人惊讶的是,联盟军仿佛不知道高等级者内斗似的,没有一点要趁火打劫的风声。 一探才知道,联盟军内部也在忙着洗牌。 “罗拉将军也对那个位置有兴趣?” 奥莱大相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看着罗拉手中的长剑意味深长地发问。 罗拉懒懒掀眸:“属下只是想守护王上的东西。奥莱大相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赛格黑着脸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剑,“罗拉将既是为了守护,又何必在众人面前亮出武器,会议室之内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肯特皱眉,他早知道这些人看不过姐姐做联盟军统帅。 现如今王上不在,他还以为是赛格带人趁机向姐姐发难,谁知道图谋更大。 染血的长剑握在手中,剑锋争鸣,好像随时要为主人冲锋陷阵。 罗拉轻轻抬手安抚肯特暴躁的情绪,“危险与否,奥莱大相比属下更清楚。” “属下多年承王上照顾,特允许属下随身佩戴武器。麾下百余人,各有特诏,多谢奥莱大相关心。” 赛格脸上妒意更甚,怒气上头猛地拍桌站起身,连颈上架着的刀剑都忘记了,手指着罗拉大声斥道: “罗拉,区区一个女人你太过嚣张……” 话还没说完,士兵手上刀剑猛地一重,锋利的刀身割破皮肤,血液渗出止住了赛格剩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求助的目光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伊恩大公,伊恩嫌弃地觑了一眼赛格,暗骂一句。 没用的东西! “罗拉,没有梵岐你还敢这么放肆!掌握军权却不抓住时机趁机行事?!高等级者现如今陷入内斗泥沼,这时候出兵刚好能打个措不及手,甚至能一举取得胜利,直捣神殿。 而你却在这对我们严防死守!罗拉将军,你真的尽职尽责了吗?” 听完这番话,会议室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罗拉身上。 或疑惑、或怀疑、或坚定…… 罗拉岿然不动,“王上自有部署,不劳伊恩大公多思。属下只不过是按照王上的意思行事。” 伊恩大公对罗拉的态度颇有些气急败坏。 三句离不开梵岐! 梵岐是上辈子救了她全家的命? 到底是个人物,他舍不得杀。 如果能拉到他的阵营,就算不能继续统领军队,替他赢得军心,也能放在后院里当个花瓶观赏。 宴会带出去,罗拉将军这个名号可比一般的贵族女子更有面子。 只可惜,油盐不进。 像贱奴吃的干饼似的,难以下咽。 不过也算从罗拉的话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梵岐还真是被神子迷得不轻,连联盟军都不要了。 只身犯险跑到辛库里,就连浑水摸鱼的好机会都放过。 会议结束,伊恩的愿望没有达成,但验证了猜测,也算意外之喜。 回到自己的居所,伊恩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自得其乐。 喝了口茶,赞叹道:“土库曼,做的不错。” 土库曼微微拘礼,“多亏大公栽培。” 伊恩眯了眯眼,带着一股藏不住的阴邪:“你确定交给罗拉的那个锦囊中的纸条中没有任何字迹?” 土库曼:“大公放心,属下确认过纸条上并未记录任何东西。以防万一,属下将原有的纸条拿出来又重新准备的。” 说罢,伸出手,“正是这些。” 伊恩看了一眼,“那就好。看来不过是梵岐迷惑人的手段。让罗拉在阵脚大乱时拿出这个锦囊,起到平定军心的作用。” 土库曼:“大公聪智。” 玫瑰园依旧繁华盛放,只是却无人欣赏。 夜满星辰,一天过去。 “梵岐阁下不着急?联盟军现在该乱套了吧?” 斯兰忍不住先开口,明知道有人在身边却忍着不点破的感觉太难受。 梵岐现身,月光下身形镀了层银光,背后是漫天星光,比月亮还引人注目。 “老婆跑了,来追。”梵岐靠在外围的栏杆上,身姿散漫。 目光锋锐有神紧盯着斯兰,看了整整一天也没看够。 斯兰微微避开:“老婆?” 梵岐一笑:“妻子的意思。神子殿下也可以理解为——另一半?” “……” 斯兰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回到最初的疑问,“梵岐阁下倒是真不紧张;联盟军如今的形势。” 说完,斯兰目光不再直视男人,转身走进宫殿。 步履间金发随之而动,长发遮掩下的耳垂红的厉害。 梵岐撤回搭在栏杆上的双臂,亦步亦趋跟着斯兰走进室内。 【怎么样?我刚才那个姿势帅吧?】 618一言难尽,宿主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求偶?! 【算了,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梵岐自顾自言道,看清室内布局,脚步一顿一转坐在斯兰身边。 看着斯兰闭目休息的安静模样,梵岐小心翼翼靠近。 “神子殿下不是神子殿下吧?” 斯兰睁开眼,目光平静。 梵岐稍稍退开,继续说道: “或者说,神子殿下不仅仅是神子殿下。” 第27章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得到解释 斯兰并没有被点破的恼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梵岐阁下也不是梵岐阁下,不是吗?” 梵岐挑眉,“这怎看出来的?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是表现出来的性格?” 平淡的眸中荡出微波,斯兰眼睫低垂,声音轻缓低沉,像高山流水,缓缓道来: “并不是。梵岐本就是吾用神力塑造出的人物。” “神殿神子常年不管理外事,主权就落到长老院,但长老院并非所有人都是品德高尚、灵魂涤净之人,很快长老院大建教堂,甚至将这种权利下放到帝国,成为各国揽权收民心的手段。” “长时间以来,人们只知道教堂、神殿、神子。这些他们造出来的东西,却忘记了最初的自然神。” “最重要是的,少了人们的供奉,我的能力也会随之减弱,当彻底被人们遗忘时吾也会消失。” 这个世界以来,梵岐第一次听斯兰说那么长一段话,声音微微嘶哑,却又不含感情。 几段话,梵岐明白了其中因果。 他说当初梵岐作为身份尊贵、受人尊敬的神殿神子本不应该作为谈和的使者,但偏偏就是斯兰带领着神殿众人深入联盟军。 一方面是受长老院所迫,那另一方面就是想确认造出来的人物‘梵岐’为什么失去了联系。 只是没想到此行多处出乎意料。 首先是联盟军不守礼节,强留和谈使者;而后是联盟军首领态度暧昧,手段狡诈; 再往后,意外发现梵岐能力莫测,有超出一般人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很可能来自于世界择出的新神。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斯兰想了很多。 他的供奉越来越少,信徒也有了新的信仰;而梵岐作为新生力量的首领,被低等级者所追随、所崇拜,自然会成为世界意识的新选择。 其次,梵岐的身体是用他的力量造就的,有他的力量残留,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他选出来的继承人。 但是,都不是。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斯兰发现,梵岐的个人意识很强,并不受世界意识的限制。 此外,梵岐行事诡谲,做事情按照喜欢的来,并不在意信徒的看法。 他对这个人所做的猜测完全不成立。 他将从前做的一切定论推倒,重新观察。 他发现,这人最常做的事是坐在玫瑰园的高楼上看自己。 真奇怪,原来他也在观察自己吗? 可是自己似乎对他并没有威胁。 而且这人不同于其他神明看重脸面和形象,梵岐体内的灵魂常常没脸没皮。 会在自己假寐时偷吻,难道他不知道神是从来不睡觉的吗? 会在自己赏花时一看就是一天,实话说他的视线真的很强烈,很难让人察觉不到。 也会从背后抱住自己,就像袋鼠宝宝一样,他时常会在梵岐身上感受到依赖这种情感…… 类似这样奇怪的事情很多。 斯兰有些泄气,他能感知到的情感太少了,参不透梵岐做出的复杂动作背后的目的和想法。 脑海中想了很多,斯兰面上不动声色,看了眼陷入沉思的梵岐,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之所以愿意在阿布伊王国待那么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从始至终没有在梵岐身上感受到危险存在。 相反的是,待在梵岐的身边他的能力甚至在慢慢回归。 这种回涨的速度比千百人同时供奉许愿还要快速。 另一边,梵岐在脑中和系统交流着。 【我老婆的情况怎么回事?!】 618懵了一瞬,没有理解梵岐的意思,一双求知的眼神望向梵岐,希望能得到解答。 梵岐嫌弃地撇撇嘴,将自己了解到的细节讲了一遍。 618听到后面,拿起小本本就开始记,没想到在自己的管理下原来还有这么多它不知道的事情。 等梵岐讲完,618将世界剧本调出来,对着刚做的笔记比照着细细观察。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啊!宿主,低等级者推翻高等级者建立的政权是世界发展的必然趋势啊!不仅仅是因为低等级者领袖的能力,更因为神明也偏向了低等级者。】 【而神殿神子就是这个世界仅存的神明。】 618挠挠头,恍然大悟:【难怪这个世界本是神明统治、神权至上的世界,却没有神迹降临,因为仅存的神明没有信徒的信仰也要消失了。】 脑袋突然被猛拍了一下,受力突然,系统差点脸朝下栽到地上。 【我老婆怎么可能是消失。】梵岐收回手,【问你事来找解决方法的,不是让你把知道的事情重复一遍。】 系统抱着头为自己感到委屈,它刚知道不得惊奇一下? 但它不敢说,【这个世界神明本就靠人们的信仰存在,只要信奉的人够多,你老婆的力量自然就会回来,便不存在消失这种可能。】 梵岐:【真的?】 618不乐意了,宿主可以嘲讽它,但不能嘲讽他的能力。 【618好歹也跟前宿主去过好多小世界,这种情况也遇到过,怎么可能是假的!?】 梵岐给了618一个怀疑的眼神,没有再出言讽刺。 618仍旧被这个眼神看得汗毛直竖,要不是太怂,绝对不止当场表演怒发冲冠这么简单。 退出识海,梵岐闭了闭眼。 不远处的斯兰坐在灯光下,目光久久停留在书页上。 长时间的相处,梵岐靠着厚脸皮不断得寸进尺,今天也是照做不误。 斯兰落座的长榻足够宽敞,整个人也只占了一半空间。 梵岐身体斜过去,慢慢挪动着直到两人衣服交叠、肌肤相触。 感觉到腰身被人从后面抱住,斯兰回神,只是目光仍旧未从书本上离开,也未阻止梵岐的任何越界举动。 梵岐揽住斯兰的腰身,微微支起上身将脸颊贴在人的颈窝上,“所以神子殿下想利用伊恩做些什么呢?” 斯兰身体僵住。 “和伊恩合作的难道不是神子殿下吗?” 斯兰身体更僵,心里却有大舒一口气的感觉。 “没错。梵岐阁下一心想和,可吾要的是乱,要的是打破平衡,要的是一方的胜。” 梵岐顿住,所以他就这样被放弃了? 第28章 重新选择 梵岐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因为主张谈和而不被老婆纳入合作范围。 当时考虑到两人在对立阵营,要想和神殿和睦相处,两方阵营只能维持现有的平衡。 一旦他拒绝谈和,那休养过来的联盟军必将继续进攻高等级者统治的地区,和神殿也会以敌首的方式在战场上相见相杀。 故而,他只能保持谈和的态度。 想到这,梵岐更郁闷了。 想和老婆和平相处却被老婆放弃了?! 世界上独此一份。 梵岐生气了,连人带书抱到怀里,委屈地往人胸口钻。 斯兰被蹭的不舒服,身体下意识往后移,却感受到胳膊上的手臂环得更紧。 斯兰叹了口气,将书本放在一旁,知道挣脱不开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黑人生得高大,当初铸造梵岐这具身体时斯兰也考虑到这个方面的问题,有意将梵岐塑造的气宇轩昂。 梵岐宽肩窄腰,臂膀有力,斯兰的肩部纤细且挺直,被梵岐抱孩子似的圈在怀里,可爱又合适。 让人看了直觉是一场视觉盛宴。 “你不怨我?” 斯兰对这个问题紧追不放。 梵岐明白斯兰指的是什么。 无非是选择和伊恩合作,他就要失去一些东西。 将人抱在怀里圈紧,梵岐一手牵过斯兰的右手十指交握,一手抚上斯兰柔顺的金发,低声笑道:“难道不是我做的选择让神子殿下不满意吗?所以错失了和神子殿下合作的机会?” 胸腔震动,斯兰被这低笑震得耳朵发痒。 还没缓过来,就听梵岐继续道: “早知道神子殿下的意愿,那我一定会做不同的决定。” 扶正斯兰的脸颊将人面向自己,梵岐目光诚恳:“所以神子殿下也重新考虑考虑,选我吧?” 斯兰鲜少被看得不自在,梵岐话说完不过三秒就控制不住地把视线移开。 梵岐继续笑,本只是心情愉悦,看到老婆的不自在一不小心就笑出声。 低哑磁性的声音响在室内,比斯兰从前听到的信徒吟唱的梵音还要悦耳好听。 没有什么限制级别的画面,618在系统空间内看得清楚。 实在疑惑明明宿主和它说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追老婆,非常不自信且不好意思,怎么到了老婆面前搞得跟发情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使人变质? 系统想不明白。 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感情机器。 梵岐的稳重挺不过三秒。 “夜深了,神子殿下睡觉吧。” 说完不等人点头同意,梵岐已经抱着人走向床榻。 单臂将人抱住,梵岐挑灭灯火,室内陷入黑暗。 这是梵岐观察得来的经验,可能是光明神的缘故,老婆好像有些惧黑。 斯兰抓紧了梵岐的手臂,身体也下意识地往梵岐怀中靠,怕这人力气耗尽突然松开。 虽然这种情况从没遇到过。 梵岐如愿勾起一抹笑。 小心将人放在床榻上,梵岐快速洗漱完也钻进去,再次将人揽到怀里贴合自己的身体。 梵岐感受到老婆身体的温度,满足地闭上眼。 斯兰没有睡意,盯着梵岐的睡颜看了许久,天色放明的时候才闭上眼休息。 一切,等明天再说。 第29章 擅作什么主张? 第二天,斯兰是被人拱醒的,一低头就看见胸口处长发凌乱的脑袋。 昨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斯兰现在还有些恍惚。 “早上好啊!我的殿下。” 梵岐抬头就看见一双睡意惺忪的金眸,揽过人放进怀里,“神子殿下的神力回涨了吗?” “作为神子殿下做忠诚的信徒,我睡着之后梦中念着的可都是神子殿下。” 金眸被梵岐这番露骨的话惊得猛地睁大,瞬间芳华更显。 呆愣的表情透着无法言说的萌,梵岐低低的笑声传来,“神子殿下真可爱。” 笑声停止,梵岐继续道:“现如今神子殿下的谋算还未成功,本尊可要形影不离的跟着殿下了?” 斯兰再次陷入沉默。 系统也不知道宿主的脑子怎么长的,和你老婆合作的是你的对手,谋划的是你的王位,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宿主啊!梵岐的这个身份可是小世界的气运子,有任务在身的! 系统在心中发出尖叫,急得火气旺盛,感觉脸上都快要长痘了。 【别吵!】 618一秒安静:【……哦。】 阿布伊王宫。 伊恩大公堂而皇之地坐在会议桌的主位。 细看之下,身体还有些颤抖。 伊恩原是想坐在上方的王座,硬是被罗拉半抽出来的长剑逼得脚步拐了个方向,就近坐在会议桌的主位。 “罗拉将军还是如此暴躁。此次召集大家主要是解决问题,这样暴脾气可真是……” 罗拉还是坐在主位下左手边第一个位置,闻言,漫不经心看了伊恩大公一眼,止住了人未尽的话。 伊恩大公反应过来,自己竟被梵岐养的一条狗吓住,不由黑了脸。 可看到罗拉手中的长剑以及座下肯特凌厉凶狠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硬是憋住了脱口半截的责骂。 扶着椅撑的手紧了紧,伊恩给下面一个眼神。 底下人相互看了看,默契地低下头。 大公都不敢惹,他们也不敢。 说错话可是要掉头的。 最后,还是罗拉先开口:“王上不在,不知道大公想擅作什么主张?” 一句话,又将伊恩噎个半死。 奥莱皱了皱眉:“正是因为王上不在,才要商讨出暂时主持联盟军事宜的人。现正处于紧要关头王上消失不见,我们也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发现王上的踪迹,就连囚禁在宫殿中的神子都消失不见,谁知道王上是不是已经…… “许多事情都需要王上处理,有些紧急的事总不能拖到王上回来。要真等到王上回来,联盟军怕是早就……” 罗拉看了一眼奥莱,打断奥莱的话,目光平静又蕴着一丝凌厉: “王上定是有事情要处理,并非无故消失,也没有遇害。奥莱大相莫要危言耸听、自乱阵脚。” 奥莱神情僵硬,他当然不是自乱阵脚,他想乱的是你的阵脚。 伊恩咳了一声,“奥莱相担心的并非不无道理。” 罗拉:“伊恩大公也无须担心,王上走前曾差人给本将送来一个锦囊,并嘱咐联盟军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可以打开。” 伊恩听闻,险些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哦?不知道罗拉将军是否将锦囊带来?” “本将自然是随身带在身上?” 奥莱脸色凝重,问道:“可否打开一看?” 第30章 接住橄榄枝 伊恩脸上带上了喜色,“刚好看看王上留了什么什么话,也好确认王上是否安全?” 罗拉看着两人脸色的变化,挑眉拒绝:“自然是……不能。” 说着,眉间狠皱。 肯特也在时刻观察姐姐的表情,立马接道:“两位怕是年老失聪,姐姐早说过王上是有事要办,自然安全。” “至于锦囊,王上明确吩咐是联盟军遇到困难时才能打开,现在并没有什么大事,更别提什么不能解决的难题,伊恩大公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吗?” 话落,伊恩刚缓和的脸色更黑了。 会议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的宫殿,伊恩发了好大一通火才将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 奥莱大相心平气稳地坐在一旁,一边用黄金做的杯子品茶,一边看伊恩大公摔砸房间中的物品。 等伊恩发泄完平静下来,才唤人进来将房间收拾干净。 “都进来吧。” 整理好衣服,收拾好一切,伊恩坐在主位上喊了一句。 守在外面的人陆续进来。 这一次进来的人,没有在联盟军内任职的武将文臣,尽是伊恩大公的智囊团。 在自己的位置坐好,属下们仍是心惊胆战、不敢开口。 奥莱道:“今天也算有收获,毕竟罗拉和肯特这两位近臣都不知道王上现在什么地方,极有可能是跟随神子到了辛库里。” “至于能不能平安回来,这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伊恩从郁闷中回神,听到奥莱大相的话点头赞同。 “不仅如此,他们可还是拿着那装着白纸的锦囊当救命的宝贝呢!” 话匣子打开,7有了谈论的话题,室内的气氛也不再紧张。 一位下属率先出声问道:“既然我们选择和神子合作,那长老院那边抛来的橄榄枝是否要拒绝掉?” 伊恩有些不确定,转头看向奥莱。 奥莱慢吞吞摸了摸长长的胡子,话语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要拒绝?白送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下属顿时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过来。 “现在高等级者内乱,哪里抽得出时间精力来管联盟军的事?反而哪一方要是与我们合作,胜利的可能才更大一些。” “既然两方都向我们抛来橄榄枝,那就都接住。最后合不合作,全凭我们选择。” 下属接道:“若是高等级者内部两败俱伤,大公刚好在收复联盟军后出其不意进攻,到时候整个大陆尽收大公囊中,也算完成了费德里首领的遗愿。” 下属们你一句我一句构想出一幅宏伟蓝图,伊恩听着仿佛事业已经成功,正置身于整座大陆的中央,享受着万民朝拜。 “好!” 伊恩畅想完讨论已近尾声,他站起身,“就按照奥莱大相说的做!我一定要杀了梵岐,替父亲完成心愿!” “土库曼,你对王宫的布局较为熟悉,先带领安排进王宫护卫队悄无声息地将原先的人马调换,一点点侵蚀换成我们的人。” 伊恩拍了拍科萨的肩膀,“锦囊一事你做的非常好,希望这件事同样不要让我失望。” 土库曼将右手放在胸前,心情激动:“遵命,大公。” 伊恩看着坐着不动的奥莱大相,眼中闪过疑惑,“大相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奥莱喝了口茶,挥退众人。 底下人看了一眼伊恩大公,见人脸色虽然不好看却没有出言阻止,听令退下。 “大公要想趁王上不在的这段时间夺取政权,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罗拉和肯特这两位将军调出王城,否则就算我们起兵,也不一定能战胜。” 伊恩听言被冒犯的不满消退下去,但还是皱眉道:“让联盟军军队内部产生动乱还不够吗?父亲留下来的将军有不少还是听从我的吩咐,再加上赛格的配合……” 奥莱打断伊恩的话:“仅是肯特一人便可以一敌百,这样做的最后还是两败俱伤,若是高等级者不讲信用,我们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会成为别人的果实。” 伊恩大公被这段话震住,确实是他欠缺考量。 只是想快点杀了梵岐统领联盟军队进攻高等级者的领土统一大陆,却忘了若是在夺取政权的路上耗尽了兵力,那他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都会被别人收入囊中。 “那要怎么做才能将罗拉和肯特调出王城?” 奥莱大相淡然道:“在王城之外选择一个地方制造几点较大的矛盾,罗拉和肯特自会带兵出城解决。” 伊恩恍然:“那这是必须足够大。” 说罢,想到什么面露难色,“可王城匪寇附近早已经在攻占阿布伊王宫时就清除干净,在他的统领下,谁敢闹事?” 奥莱眉头紧蹙,看着伊恩眉头紧锁费心思索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既然长老院要选择与我们合作,自然要拿出点诚意,制造矛盾这件事交给长老院去办就好,我们等着收取成果就好。” 说着。面上闪过一丝阴狠,“要想得到想要的,总要学会去放弃一些东西。” 伊恩没有明白奥莱说的‘失去的东西’是指什么,只是点点头觉得这句话说的在理。 当着人的面叫来信任的下属,便着手吩咐与长老院联络。 太阳的光芒越发强烈,空气温度越发灼人。 辛库里的每家每户燃起了炊烟,浓墨淡写日子寻常。 时间过得很快,从长老院的暗牢里逃出来开始算起也有两三个月长了。 赛维和谢迩一行人的伤差不多痊愈,现正在练武场练兵。 练武场是圈地而成,经过长久的使用,地上的草皮早已消失,土地因为踩踏也变得坚硬无比。 圆形的练武台伫立在练武场中心位置,两米高的高台下围满了训练的士兵,他们热情高呼着,口中两个名字喊得震天响。 尼尔站在距练武场最近的高楼上远远望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身边人不满开始捣乱,“看着这么认真,是比我还好看吗?” 费洛一边说着,一边将长发缠绕在尼尔手腕上,动作暧昧,语气亲昵。 尼尔收回视线,手穿过挺直的脊背轻轻搭在费洛肩上,让人稍稍站在靠前的地方,语气充满怀念:“年轻人的朝气总是可贵的。” 费洛闻言丢了手中的长发,将肩上的手也拍开: “什么意思?嫌弃我老了呗?!” 第31章 继承人挑战 “爱要消失了呗?” “你厌倦了呗?” 尼尔笑得儒雅,对于费洛时不时地发难很是喜欢。 他一个个回答道:“没有。你很年轻,充满活力。” “人常言: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之时,这男男女女的感情如糖似蜜,如漆似膝,而时间一久,便渐渐地疲惫、疲乏,当初的爱恋之情也日渐消磨,一去不返。” “有人总结说是,色衰而爱驰,因为年老色衰,没有什么会百看不厌,当初的激情不再,也只剩下厌倦。”尼尔道:“我想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费洛眼波流转,眼角眉梢皆是春情,“所以?” 尼尔撩起费洛金色的长发,尽数放于胸前,从后面将人环住,既是回答也是答案: “所以没有什么色衰爱弛。” 他继续道:“只是长久的相处之后,发现所爱恋的那个人没有初见时的惊艳,或者说初见时感受到的惊艳被时间磨平,看着平淡过活的爱人少了份悸动。” “于是那人便想尽办法弥补这份缺憾,也就有了后来的错误。” 费洛将脑袋轻轻靠在尼尔胸前,“可是图新鲜感是人的天性,就连神的爱人扎克利都忍不住,神话中以及神殿中保存的石碑的记载中,神与神之间的荒唐事可多了去,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凡人?” 暗金色的眼眸中浸满包容与宠溺,尼尔笑道:“岁月失语,惟石能言。石碑上记载的东西太过久远,更何况记录的还是早已消失的神,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 费洛眯了眯眼,严重漫上威胁:“你敷衍我?” 尼尔笑容更大,像是害怕被记仇一般,低头复又抬头:“也没有……” 高塔上无形的粉红泡泡激增,不远处的比武台上两人打得更是火热。 谢迩伸舍舔祗嘴角的鲜血,眸光凶厉:“一段时间没比,进步不少。” 话虽如此,可语气中并没有多少重视。 赛维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眸光微动。 他是智力型的谋士,武力一直比不上谢迩,每次对战的时候撑不过三十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这一次对战了五十个回合,不仅没有败下阵来,反而还伤了谢迩。 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对他来说已是进步,这几个月的练习没有白费。 果然,两人又交手了二十个回合,谢迩发了狠不知是对上半局自己轻敌的惩罚,还是对赛维的报复。 在这二十个回合中,赛维与其说是主动迎战,不如说是被动挨打,被谢迩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尼尔和费洛交谈完,远远看着这场对局。 费洛努努嘴:“这两个好歹都是你们家族的精英,被打的那个还是你选定的继承人,不拦着点?” “既然作为继承人,那收服下属也是他必须要做的。赛维要想接手家族,那谢迩必然是他必须经历的挑战。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自己来,我就不在插手了。” 尼尔揽着费洛的背部,转身下楼:“我们完成神子殿下交代的任务即可。” 费洛轻哼一声,没有再反驳。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礼拜。 斯兰的神力越来越强,梵岐心中高兴,抱着人越来越没脸没皮,常常打扰到神子殿下工作。 就算神力回归,斯兰还是不敢轻易懈怠。 高等级者统治低等级者的秩序必需打破,但是是否选择低等级者作为这片大陆的新领袖? 斯兰看了看无论是坐姿还是站姿都没有一点礼仪的梵岐,秀丽的羽毛笔无意识打转,陷入了犹豫。 第32章 前往约什坦王城 斯兰想了又想,理智站为上风—— 就看尼尔选择的那位继承人是否能通过试炼。 近日看的经书颇多,斯兰也大概能总结出经书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无非借用原先的手段,信仰、神祗、来世。 可这经书中字字句句中全然在向人们描述一个理想国,虚假且缥缈。 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人造神,终究只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东西,是水深火热之中人们的精神依托。 他从前未曾料想到,这片大陆已经完全脱离他预定的发展轨道。 直到信仰越来越稀少,力量越来越弱,平日里能说得上话的神明一个个消失,他才知道这片大陆违反众生平等的既定轨迹,早已建立了等级秩序,剥削与压迫盛行其间…… 是他忘记了,既然有信仰,那必然有欲望。 而欲望是导致一切邪恶的根本。 仅仅依靠人的理性是不可能建立一个和谐的秩序。 故而,如何限制人的欲望,方法需从人们的智慧中去学习。 等斯兰构思好一切,伊恩大公早已先一步展开行动。 阿布伊王宫附近的城市突然出现流民暴乱,城市的守卫军难以抗衡,多次向联盟军队发出求救信号请求支援。 在这个紧要关头,谁都知道突然发生的流民暴乱背后的原因绝对不简单,行事必须三思。 可联盟军的不少将领都被派出去寻找梵岐,可用且信得过的人实在不多。 当手下可用的人都被安排好地点之后,还剩下最严重的约什坦王城没有支援,缺乏一个领军人物。 罗拉坐在营帐中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派遣肯特去最严重的灾区。 “带上土库曼,路上想办法解决掉这个人。” 肯特看了眼姐姐手边被打开的锦囊,却没有问这样做的原因,只道:“是。” 肯特也知道姐姐最近每次会议都被伊恩大公那些人指着鼻子骂,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暴乱的平定和灾区流民的安置最后都得靠他们来完成,也不知道那些文臣到底在高贵什么? 咄咄逼人不休。 梵岐仰躺在长榻上,身下柔软的羊毛织物温暖柔软,厚实地铺在底下,有种能够激起人睡意的舒适。 【写上了?】 看到系统回来,梵岐放下斯兰翻过的经书,抬眼问道。 618喘了口气,明明除了宿主没有人能看到它,可就是紧张。 还是待在系统空间舒服。 系统想罢,一边平缓呼吸一边回道:【按照宿主的要求,已经将纸条放入锦囊。】 【系统回来时看到罗拉已经拆了锦囊,按照宿主的意思前去支援灾区了。】 梵岐点点头,将经书搭在腿上一手按着防止其下滑,转身看向还在认真工作的斯兰,继续同系统对话。 “真的将人全都派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伊恩两眼有些放光。 “是的,大公。而且带出去不少人,其中只有少数是我们的人,到时候那些人将水搅浑,推延那些将领处理事情的脚步,我们这边按计划行事,大公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传递信息的人很明显是伊恩团队的核心成员,知道的事情不少。 奥莱摸了摸胡子,略一思索:“听说肯特将土库曼也带上了?” 下属道:“是的,奥莱大相。” 奥莱哼笑一声:“罗拉这是生怕弟弟死的比自己还晚吗?” 伊恩同样想到什么,招来下属吩咐:“告知土库曼,找个时机将肯特做掉。我倒要看看失去了亲弟弟,罗拉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横的起来!” 赛格听言,露出解恨的笑。 伊恩继续道: “既然约什坦王城都出事了,那王宫也该乱起来了。” 第33章 投靠 于是,在众人意料之外的情况下,阿布伊王宫突然间就换了主人。 殿外尸横遍野、流血千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唯恐士兵刀上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有胆大的人加入反战之中,誓死追随梵岐;也有胆小的人连窗户都不敢打开,抱紧妻儿胆战心惊。 伊恩满是肥肉的手摸上黑金色的王座,眼中贪婪毕现,心中的疯狂更是忽隐忽现,最后全都表达狂狷得意在笑声中。 “父亲啊,你留给梵岐的东西最后还是回到了儿子手里。” 远在辛库里的斯神子殿下同样得到了消息。 斯兰皱了皱眉,“我们埋伏在阿布伊王宫的人确定全部撤回了?” 对外的事宜一向由费洛负责,埋伏在阿布伊王宫外的人手也多出自费洛的家族。 知晓今日要见到神子殿下,费洛穿着一身规矩的西装,唯有燕尾上带些花哨,领结也是打得规整,金色的长发同色系的发带束起,比平常多了几分精神气,少了些媚意。 闻言,恭敬回道:“神子殿下,信徒确定已全部撤回。” 斯兰的身份费洛和尼尔早已知晓,只是不敢呼其名,再加上斯兰要借用神子的身份,追随神子殿下的人仍旧称斯兰为神子殿下。 斯兰点头,那看来搅乱联盟军的是长老院那边派出的人手。 “我们的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尼尔暗金色的瞳孔压抑不住兴奋,作为神明的信徒,为信仰而战,对每个将士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尼尔跨出一步,半跪着拘礼:“但凭殿下吩咐。” 斯兰感受到诚挚的信仰,心中波澜微起。 “那就按照你们的节奏来。” 微凉的空气中空灵的声音回响,斯兰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尼尔和费洛对望一眼。 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与长老院对上。 就看是那群腐败的蛀虫活得久,还是他们精心培养的军队胜面更广。 阿布伊王宫的动乱就像是一个信号。 新旧交替,推陈出新。 平静了几个月的大陆战乱再起。 “和那些帝国首脑发送过信号了?” 长老院中,气氛冷寂又焦灼。 大长老韦斯坐在高位上,褶皱布满的苍老面孔上愤怒中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你确定将本长老的意思原原本本地传递过去了?” 侍从不敢不回答:“属下亲自派人传达长老院的诚意并许以重诺,当时诸位首领皆以签订契约……” 侍从说着,冷汗直流,在大长老越来越愤怒的表情中汗湿了衣衫,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继续道: “谁知道紧要关头他们竟然撕毁契约,罔顾当初的诺言,并且投入到敌对阵营当中。” 三长老脾气一如既往的火爆,听到这压都压不住,“当初在神子和长老院之间选择了长老院,如今看另一方得势,毫不犹豫转换阵营,真是墙头草、两边倒! 和费洛一样,都是叛徒!” 等三长老说完,韦斯才象征性地打断:“好了,三长老。”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索性便由这个没脑子的三长老一次性说完。 七长老换了一把扇子,羽扇上的流苏也换了一条,仍旧精致华丽。 扇子轻轻摇了摇,流速在空气中荡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七长老听了半晌,启唇道:“不过是物竞天择、人择良主。有活的希望,为什么要选择死呢?在本长老看来那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遥远的东方有一句话,他们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说罢,看向一言不发的六长老:“老六,你说是吧?” 六长老突然被点,茫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等待答案的七长老,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 粗重的喘气声打断了大长老的思索,抬头一看,这人差点把自己气个半死。 “好了。诸位还是想想怎么守住最后的城池,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七长老嗤了一声,好像费洛走后,七长老成为长老院新的“刺头”,偏偏大长老与七长老各自为营,并没有利益牵扯,也就没有谁要听谁的一说。 流苏扇子甩了又甩,长长的链子差点打到离得最近的六长老。 被眼前的银色流苏晃到,六长老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就听人说:“保命还不简单?带着家族投靠神子殿下,神子殿下自不会追究从前。” 嘴上说着,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挺胸抬头,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正确的选择,“毕竟你们做的一切,本长老未曾参与一点,本长老身后的家族也未曾参与一点。” 他可是听费洛说了,他们现在的这位神子殿下,并不简简单单是神子殿下。 早投靠,早享受,没准到最后他还是新帝国元老级别的人物。 看着眼前无知的同僚,七长老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阿布伊王宫外的血早已被清理干净,只是大街上仍是没有人烟,就好像在人们的心中,危险期并没有过去。 玫瑰花园就像遭了抢劫一般,花枝凌乱、根茎干枯,枯萎的花瓣厚厚铺了一层,像是一场属于玫瑰花的葬礼。 紧挨着的蔷薇亦遭人毒手,侍从们拿着长长的大剪刀毫不留情收割那些开的正艳的花朵。 白色的建筑尽数被推倒,阿布伊王宫唯一洁白神圣的地方也变成了废墟。 贡品倒地,神像破碎,信仰彻底被低等级者抛弃。 担惊受怕了许久,让伊恩严阵以待的人迟迟没有现身。 伊恩大公坐在高位上,这一次没有罗拉的阻拦,可这张王座仍让他心中难安。 “那些受灾的城市怎么样了?” 伊恩在人来之前收拾好表情,这是他上任以来召开的第一次会议。 奥莱还是联盟军的大相,只不过身上又多了层荣誉。 熟悉他的人还是称其为奥莱大相,不熟悉的人就要称一句奥莱公爵。 “辛库里和长老院打得正激烈,长老院已经撤回人手回去支援。制造混乱的人走了,那些将领们已经在做收尾工作。” 第34章 席卷整个大陆 伊恩皱了皱眉而后又放松下来,“没关系。就算撤回又如何,我已经成为联盟军新主,王城也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每天巡逻的军队都有上百支,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伊恩想着,腿也不抖了,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听从罗拉和肯特那两姐弟的联盟军队被分编到各个地方,就像一盘散沙,就连罗拉也已被捉拿关押在监狱。” “这联盟军中,还有谁能奈我何?” 奥莱大相坐在下首,眉头紧皱,心中打鼓。 前首领不死,他心中难以安定。 仅仅一个梵岐,就是最大的变数。 五年前的一战,不仅让伊恩做了逃兵名声大减,也成就了梵岐单兵作战、声名大噪。 这五年中,联盟军一路开疆拓土、势如破竹,梵岐作为新上任的首领每一次都是冲锋在前,让军中士气大涨。 故而,新首领追随者众多,这句话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只要梵岐出现,他本身的号召力绝不容小觑。 奥莱大相将心中的担忧说出,众人听完,表情各异。 伊恩心中反感,梵岐真有那么厉害,那联盟军为什么被他轻易拿下? “就算梵岐回来又如何?罗拉下狱,肯特身死,他手下两位大将都在我手里,一个人能翻起什么大浪?” 伊恩不耐烦道:“更何况这王城如今铜墙铁壁一般,除非梵岐拥有神的能力,能够突然出现在王城中,否则只有被乱箭射死的结局。” 奥莱无法反驳沉默下来,紧皱眉头却未松动一点。 这过程太过顺利,一切都透着不合理。 也就伊恩觉得正常。 赛格对奥莱的担心表示不屑,现在联盟军队多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识失去现在的一切! 会议室不同于从前的空荡,伊恩上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多是文臣和新提拔上来的将领。 伊恩首领和奥莱公爵讨论着,底下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伊恩大……首领的腿竟然没事!” “辛南,我也很震惊,不是说五年前因为当……而断了吗?” “怕是早有野心……” “你们说梵岐首领会回来吗?” “你没听新首领说的话?一个字,难。” “唉……” 阿布伊王宫的紧张氛围从阿布伊王城传到整个大陆,不仅联盟军内部大换血,高等级者们也在相互厮杀。 不知名的风席卷整片大陆的所有帝国,风中送来的消息带起一阵阵波澜。 原本支持长老院的帝国领主们纷纷倒戈,宁愿分文不取也要为神子殿下送上财富与兵力。 旗鼓相当的局势骤然一边倒,长老院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无数次也没商量出解决办法。 倒是有长老临阵倒戈,带着整个家族投奔到对面阵营,甚至成为新将领与长老院对战。 看到这种情况,不少人眼珠子一转长老院的支持者便所剩无几。 只是人人并非都是七长老这个待遇,不少人都走出长老院管辖的边境,便死于乱军刀下,成为无名亡魂。 第35章 辞行 阳光洒下碎金,梧桐落于地面,折射出的光彩夺目逼人,就像是太阳神的赐福,神圣且不能窥探。 今日的天气非常适合士兵们的心境,宜攻城。 辛库里大军攻进圣赞第时,圣赞第已是一座空城。 往日信徒朝拜、神圣庄严的的神殿亦是人去楼空。 推开长老殿的大门,高大圣洁的神像依旧屹立在最中央,只是金色的神像上落了厚厚的灰尘,一如梵岐第一次夜探神殿时神子殿无人居住过的景况。 像飓风过境似的,富丽堂皇的长老殿被洗劫一空,不知是拿不下还是来不及拿的黄金珠宝散落一地,走几步就能看见脚下那一串串闪着光泽的珠子或是颗颗耀眼的金子…… 斯兰早知长老院养了一群怎样的蛀虫,对于长老殿的概况早有预料,见着此情此景也不惊讶。 就是梵岐好像已经消失了一整个上午。 神子沉默的坐在高楼之上,面色平静,可眼神中却透着一抹烦愁。 是回阿布伊王国了吗? 辛库里军队攻破圣赞第之后,神子表现得并不甚重视,只是到长老殿看了一眼,便将所有的事交给尼尔和费洛处理。 费洛回到熟悉的地方,派人将长老殿的会议室擦拭干净,目光打量了一圈,长老院各处都有破坏的痕迹,唯有这个会议室,质朴无华的装饰倒是保护了它的安稳。 “谢迩,长老院那些人找到了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尼尔不喜欢给自己留麻烦,在确定大长老等人消失不见的第一时间,尼尔便派谢迩掘地搜索,势必要将人抓到。 谢迩单膝跪地,“抱歉,族长。” 费洛和长老院的人没有打交道,自然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并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歪过头看向赛维:“交代你的事做的怎么样?” 赛维右手放在胸前,恭敬回道:“费洛阁下。” “将神殿收拾妥当后,属下留了部分人手在神殿之外随时待命,剩下的军队驻扎在圣赞第城外,一路擒获的俘虏也已经安置妥当。” 费洛听罢,满意点头。 谢迩见状,暗下了眸子。 突然,肩膀被拍了拍,谢迩抬眸吗,是尼尔大人。 “人总有做不到的事,不要太逼自己。”尼尔笑笑,暗金色的眸子里盛满包容与谅解,“谢迩同样很优秀,每一次进步我都看在眼里。” 谢迩眸子亮了亮,抿唇也挡不住上扬的弧度,“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费洛闻声转头,启唇道:“进来吧。” “诸位大人,大长老等人已被捕获,神子殿下已在正厅等候诸位大人。” 费洛听言即刻起身,边走边问:“可知是何人抓到的?” “这……”传话的人似有犹豫,不知该如何形容,“是一位黑发黑肤却有一双金眸的青年。” 尼尔和费洛对望一眼,面上惊讶。 这种描述,他们并不陌生,谁不知道这是联盟军那位把高等级者压着打的首领? 明明是纯粹的低等级者,却偏偏有一双金眸。 现在联盟军内部乱成一盘散沙,自己的首领之位都被抢了,这人怎么会出现在圣赞第? 又怎么找到大长老等人的藏身之地? 费洛压下疑惑,快步来到前殿大厅。 梵岐带回来的并不是活着的大长老等人,而是几具凉透了的尸体。 原本地位尊崇的长老们,现在被随意地叠扔在地上,头发像是几天没打理似的,乱糟糟的贴在头皮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和逃亡各地的流民有的一拼。 “梵岐…阁下是在何处找到他们的?” 尼尔观察完,看着抱着神子殿下一脸享受的人犹豫着问道。 “距离这里不远的废弃教堂里。” 梵岐埋头在斯兰颈窝里,手指了个方向。 赛维朝梵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神殿到辛库里的方向。 想到什么,赛维连忙看向尼尔。 尼尔接收到赛维的视线,也想到废弃教堂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纸条。 “多谢梵岐阁下。” 梵岐没有说话,斯兰动了动肩膀,轻轻咳了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大厅中。 动作中藏着几分窘迫与急不可耐。 梵岐手指点了点神子殿下有些泛红的耳垂,轻声笑了笑。 斯兰被梵岐灼热的眼神看得躁意更甚,谁想,大庭广众之下,梵岐竟然…… 明目张胆。 简直,过分。 梵岐移开眼,笑意未止。 等斯兰脸上的粉意散去,才道:“我来找你辞行。” —————————————— 小剧场:(这个小世界也要结束了) 主持人:听说这个小世界您是从世界史中取得的灵感? 我:是的。 主持人:那是否能请您评价一下这个小世界呢? 我:大概就是正史和野史的公约数。 主持人:(犹豫、疑惑)……史? 我:对。依托答辩。 主持人:(讪笑)您真谦虚…… 我:(摆手)我一向诚实。 第36章 没有遗憾 斯兰张皇抬眼,下意识抓住面前人,“要去哪?” 梵岐愣了一瞬,没想到斯兰的反应这么大,快速解释道:“你想做的还差点,我帮你完成。” 斯兰明白过来,“你要回联盟军?” 见梵岐点头,斯兰微不可察地松口气,转瞬又担心起梵岐的安危。 联盟军现在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但对梵岐的布局却知之甚少,他不能确定梵岐回到联盟军是否能够安全无恙?是否还有部下支持? “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很快就回来。” 梵岐将斯兰双手放在手心包住,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斯兰执拗地不松开,“吾和你一起去。” 梵岐眼珠子转了一圈,同意了。 系统看在眼里,暗暗骂了句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明明早就布局好了,留给罗拉的锦囊里面本来就是白纸,无论是谁打开里面都没有字,只有关键时刻它才按照宿主的吩咐将字印上去。 罗拉忠心耿耿,肯特又唯姐是从,联盟军队又将梵岐视为信仰。 这天时地利人和,要是没有梵岐的故意放纵和暗中操作,联盟军想出乱子都难。 结局不出系统所料,在梵岐闪身来到阿布伊王宫时,所有反叛者皆被控制住,就算只有梵岐一人,却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梵岐只是动用力量将人制住,并未取他们的性命。 手一挥,所有大门敞开,肯特和罗拉里应外合,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阿布伊王宫再次易主。 熟悉的力量漫上身体,那些士兵便知道所有反叛者终会失败。 找到伊恩时,宴会厅里灯火辉煌、论功行赏间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据说,自从伊恩取得政权以来正事没干过一件,生怕别人怀疑他这王位来源不当,封赏就没停过。 妄图以此换取高阶将领的追崇。 联盟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的积蓄差点遭不住伊恩的挥霍。 当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梵岐的身影显现在身处在灯光杯影间的庆功者的眼中,所有人不可控制地瞳孔放大。 奥莱大相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同时心中压着他不能喘息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当年他是最先追随费德里首领的人,今日也将追随费德里首领而去。 就像梵岐首领救罗拉肯特姐弟俩于水火之中,让他们存了生的希望。 费德里首领之于奥莱亦是如此。 他们要推翻的本就是占据统治地位百千年的高等级者,这条路注定难走。 梵岐的金眸和勇猛让费德里首领见到了成功的希望,但是却与他们想推翻的等级和制度相反。 金眸,确实可以减少一部分阻力。 可那是高等级者的标志。 若不是梵岐的黑发黑肤,他甚至怀疑梵岐是高等级者伪装成的,目的就是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这也是他与费德里首领唯一的分歧。 让费德里首领唯一的儿子登上王位也成了他的夙愿。 在闹事行刑那天,奥莱没有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而同时被捕的伊恩免逃一死。 事情发生在梵岐结束纷争后回到寝殿那天—— 梵岐站在被蹂躏狠了的花园伫立良久,蓦地发出一声冷笑。 他精心给老婆种的花! 在斯兰迷蒙的目光下,梵岐身影突然消失。 没等斯兰反应过来慌乱,下一秒身影又重新出现在面前。 梵岐将手中的东西随意扔到地上,斯兰转头一瞥,是那位伊恩大公。 没有弄懂梵岐的意思,斯兰疑惑的目光望过去,只得梵岐一个微笑安抚,之后迷迷糊糊被人连推带劝抱进寝殿中。 一段混沌的时光在斯兰四肢发软、腰酸背痛中悄然流逝。 不知道梵岐怎么想的,伊恩成了那片花圃的照看人员,也不知道梵岐做了什么,每次伊恩见到斯兰,腿抖得就像老鼠见了猫,明明怕的不行还不敢转头逃跑。 惹得斯兰一阵沉默。 第37章 结束 梵岐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达到目的的路不止一条,但不可否这是一条捷径。 当然,身份的告知并不是明白直述,而是通过美化成为神的化身。 在这种美化中,梵岐是太阳神见世间苦难派来的使者,见低等级者受压迫特让梵岐成为领袖,推翻高等级者的暴政。 费德里首领将梵岐选定为继承人,一方面是因为梵岐骁勇善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早就接到了神谕。 但梵岐成为联盟军首领后,等级之间的战争仍未熄灭,人民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并不是神想要的结果。 于是神子作为信徒与神明之间沟通的桥梁,便得到了神的传唤,与低等级者签订和平契约,让战争平息。 当初的和谈现今以另一种更加直白的方式呈现—— 梵岐在结束联盟军内部的政权更迭后,便与神殿签订了和平契约。 高等级者建立的帝国早在联盟军攻破阿布伊王宫后便已分崩离析,一个帝国不可能只有贵族,缺少了生产者、劳动者,便缺少了一个国家的基础。 神殿内讧时的站队与其说是帝国的归顺,不如说是贵族的归顺。 帝国,名存实亡。 这个世界,从不以肤色定尊卑; 这片大陆,也不会以瞳色分贵贱。 早先的宣传很有效果,人们再次相信神从未消失,仍旧有所疑虑的人们在见到神迹降临时也彻底打消。 “身体有事吗?” 一切结束后,梵岐拉着斯兰消失在大殿回到了神子殿中。 斯兰摇摇头,感受到信仰之力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我的力量很充盈。” 即便这样说,梵岐也没放下心,毕竟当初那种快要消散的感觉布不止斯兰体会过。 欲言又止道:“就算不以真身出现,时间长了那些怀疑也会被掩埋,没必要……” 斯兰顺从地靠在梵岐肩上,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吾只想快点结束。” 梵岐也想。 他现在就不想管理联盟军那点破事。 可惜赛维还未通过继承人的考验,罗拉和肯特也无心政权。 不仅如此,那两人知道以后不会再起战争的时候早早卸下身份四海八方游历去了。 赛维和谢迩不断比试着,也在不断进步着。 在知道神的意旨的一瞬间,尼尔便改变了对两人的培养方式,本是家族继承人的培养变成帝国接班人的培养,原来的方法自然不适用。 梵岐想快点结束,不希望斯兰被经常打扰,不时就和两人切磋,打完之后扔下几本从系统那薅来的书便扬长而去,直到下次再来切磋。 两人原本还趾高气昂,打到最后连呼救声都喊不出口了。 身为高等级者的骄矜被梵岐按到泥中,再没捡起来过。 偶尔碰到游历一圈回来的罗拉和肯特,也只是打个平手。 这两位准继承人再也不敢瞧不起低等级者。 岁月不居,时光流转。 一年很快就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步入正轨。 谢迩最后成为了帝国皇帝,原本投奔而来的帝国皇室或是贵族成为新帝国的成员。 这个庞大的新帝国与最初的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帝国人民有不同的肤色组成,再不是低等级者与高等级者的划分。 不同的是,肤色不再是帝国判断等级的标准,就算是黑肤的公民,也可能是拥有土地的贵族,或者权势显赫的大臣。 赛维成为新一任神子,接替了斯兰的位置。 这是尼尔的选择,也是他们二人各自性格的选择。 百年之后,这片大陆再没有所谓的低等级者或是高等级者。 皇权与神权共同统治这片大陆。 第三个世界 <完> 第1章 卡牌世界 第一章 欢迎来到游戏世界 “hi~” “surprise!” 两道不同音色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带着令人不适的兴奋,就像是整蛊到了新玩具。 下一秒。原本空旷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黑一红两个小丑装扮的小矮人。 “唉,真没有礼貌。”红色的小矮人双手举过头顶用力摇晃,双腿也不闲着,蹦蹦跳跳的来增加自己的高度,试图吸引这些玩家的注意,“在这呢!” 转身看到这一幕,本就处在恐慌之中的玩家更加害怕。 眼中带着惊惧相互看了一眼,脚步不断靠近,试图 抱团取暖。 其中也不乏有胆大的,“你们是谁?” 红色小矮人不满冷哼:“嘿!真没有礼貌!” 黑色小矮人学舌:“真没有礼貌!” 在弟弟说完后,红色小丑顿时变了副面孔,涂白的唇咧到耳根,不怀好意道: “欢迎大家来到卡牌世界,考虑到新人玩家不熟悉游戏解释的规则,我们特地为大家配置了两位引路人,为大家接下来的游戏时光提供帮助,以便大家能活到最后一轮,甚至成为最后的赢家。” 说罢,表演谢幕一般行了一个绅士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哥哥,大鬼!” 黑色小丑紧跟其后,“我是弟弟,小鬼!” 听到这介绍,有人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什么起名字的水平?!长成这样,干脆叫大丑、小丑得了!” 听清楚男人的话,小鬼撇了撇嘴,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本就夸张的红唇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两个拳头,显然伤心极了。 “他们说我丑,呜呜呜……” 不知道打哪发出来的声音在耳边立体环绕播放,刺耳堵心,梵岐被吵得差点破功,想动手捏死噪音声源。 大鬼一阵手忙脚乱,各种方法都用了一遍还是止不住小鬼的哭声。 杀人的目光看向方才说话的人,下一秒,男人身首分离,溅了周围一圈人一身的血。 望着男人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一圈人吓得失魂大叫,惊慌逃窜,四散开来。 梵岐混在其中,一双眼睛随着周围人的脚步而动,寻找着心心念念的目标。 小鬼看着人群脸上的惊慌,神奇地止住了哭声,一双狭长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充满了兴趣和好奇。 大鬼暗暗松了一口气,见弟弟高兴,视线一转,逃窜的人群中又炸开几团血肉。 这下,连最边缘的梵岐都不可避免的沾上几滩混着血水的碎肉,顺着衣服滴落在脚边。 梵岐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变了变,垂在两边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 系统在空间内看着,直觉要不是宿主还没接收记忆,没有找到他老婆,恐怕那紧握的拳头下一秒就要打到两个长得奇奇怪怪的小丑脸上。 “哥哥好厉害!” 小鬼蹦跳着,夸奖大鬼刚才的行径,显然被取悦到了。 大鬼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享受着弟弟的夸奖。 只是,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大鬼正在承受着蚀骨之痛,好像身体躯壳混着器官被破壁机叫在一起,颜料涂满的脸上冷汗直流,身体轻颤着随时要倒下。 大鬼极力忍耐着,害怕弟弟看出破绽。 这是第三塔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随意伤害玩家的性命。 良久,等躁动的人群停下来,一轮惩罚也已经结束。 红色的颜料占据半张脸,偏偏嘴唇却被白色颜料覆盖,是明显的微笑唇形状,两个尖端画着一个红色小球。 白色的颜料刚好遮挡住一轮惩罚之后苍白的脸色。 梵岐目光紧盯两个看戏的小矮人,观察着他们的性格和外在。 符合马戏团小丑的形象。 也像是扑克牌中大王小王的样子。 难怪被称为卡牌世界。 大鬼打了个响指,“好了,欢迎各位玩家进入游戏,现在——” 大鬼、小鬼默契道:“游戏正式开始。” 红色的小矮人留下最后的祝福,“加油!希望在最后一轮再见到你们。” 说罢,转身离开,去迎接下一轮玩家。 蔷薇包裹着三座高塔,一号塔最高,可以用的上壮观来形容。 这也是他们进行第一轮逃生游戏的地点。 进入游戏前,每位玩家都按照条约签订了生死状,进入游戏后生死概不负责,但被困难逼进绝境和被欲望拉扯进深沟的人自然也不在乎。 这场游戏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赌局。 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局。 赢,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或者摆脱当前的困境。 输,那就化为蔷薇园的养分。 按照规则,他们需要顺利到达第一塔,并通过一号塔的考验,获得进入第二塔的通行证。 梵岐在脑中将规则理清,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环境。 既然要求是顺利到达第一塔,那这一路就不可能平安通畅。 就是不知道老婆在哪里?又是什么什么身份?会不会遇到危险? 走了一段路程,安静的人群开始断断续续响起一些骂声,无一不是对大鬼小鬼的不满。 梵岐不理解。 生死状都签了,还没想过自己可能会丢命吗? 难不成都以为自己会全须全尾地走到最后? “嘿!”感觉胳膊被捣了捣,梵岐回头,“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看面相,是和梵岐差不多大大的青年。 难得有人搭话,梵岐回忆了一遍,答道:“为了钱。” 小青年继续追问:“你家有人生病?或者欠了债?” 能为了钱不要命的,那缺的肯定不是一点。 梵岐:“不是。” “你又是为了什么?” 青年一笑:“当然是……刺激!” “我跟你说,我玩过的无线逃生游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都没什么挑战性。” 梵岐终于把目光移过去一点,看着青年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得不感叹还真是命大。 青年被梵岐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怕梵岐不相信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年轻总要来点刺激,我喜欢冒险挑战,喜欢生命垂危又化险为夷的感觉。” “我是听朋友说这个卡牌世界要签生死状,那肯定难度大,我就来了。” 618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评价:有点精神病的感觉了。 像是要分享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青年小心地靠过去,带着把握一手资料的自信: “你知道这个游戏是哪家公司运营的吗?” 第2章 会爆炸的蔷薇 青年问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梵岐。 仿佛在说:快问我快问我! 梵岐确实不知道,也想打听一些这个世界的事,于是顺着问道:“哪个公司?” 青年哼哼唧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卡牌世界可是皇太子殿下的游戏公司。” “皇太子?” “是啊!就是帝国皇太子殿下成立的。” 梵岐讶异,想到进入卡牌世界前的一系列操作,这是不想要名声了吗? 还是说进来之后便没有在出去的可能? 梵岐来了兴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确定知道你知道的是真的?” 青年啊了一声,望着梵岐有些疑惑:“这——还需要确认吗?” 梵岐一噎,突然感觉有些浪费时间。 这一路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梵岐不敢放松,扫了一眼周围,不少玩家已经彻底放松了心态,和其他玩家天南海北地畅聊起来。 一位颓丧的青年被梵岐注意到,这人像是几天没睡过觉的样子,眼底的青黑几乎蔓延到下巴上,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被溢出的油脂打成一绺一绺的挂在额前。 可眼底的坚定却让人难以忽视,好像有什么信念一直驱使着他前进。 梵岐快走几步,往这位青年身边靠了靠。 颓丧的青年注意到来人,强撑着精神半抬起眼打量了一下梵岐的穿搭,礼貌问道:“兄弟,你也有想要的东西?” 梵岐还未接收原主的记忆,并不知道原主为什么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只点了点头。 青年不出所料地长叹一声,收回目光。 这句话问的有些多此一举了。 穿成这样,若不是有所求,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游戏。 怕不是钱能解决的。 与他相反,他所求的直白且庸俗,就是钱。 “轰——” 一声巨响传来,蔷薇炸开。 惊了整个队伍。 “这怎么回事?!” “花怎么会炸?!” 队伍再次陷入来时的惊慌。 所幸,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不会思考。 “按照那两个引路人的话,它们说‘希望我们能顺利到达第一塔’,那么玩过游戏的都知道,这一路是不会顺利的,必然会出现拦路虎!” 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玩家站出来,高声安抚道。 “所以需要我们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想办法克服困难。” 又一位玩家站出来,“既然大家敢参加卡牌世界这个逃生游戏,想必都有些技能傍身,我们可以自主选择伙伴,合作走出这片蔷薇园。” 一位身材更为高大的青年从刚才说话的人身后走出,“没错,我刚才看到前方是没有路的。” “第一塔的位置在蔷薇园中央,而蔷薇花有可能发生爆炸,要想安全地过去,必须合作起来,通过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身材高大的男子的话引发一圈讨论。 追求刺激的青年跑过来,兴奋地拍了拍梵岐的肩膀:“嘿!兄弟。你要和我合作吗?” 梵岐疑惑望向青年,眼中带着明晃晃地不解。 青年解释道:“你戴着眼镜的样子,一看就很聪明。我想和你合作。” 颓丧青年闻言打量了一眼梵岐,赞同地点点头。 梵岐被这个理由噎住,不过也没有拒绝,毕竟一位经验丰富的逃生游戏玩家确实能够提供很多帮助。 见梵岐答应,青年高兴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徐见星,一位追求刺激的探险家。” “梵岐。” 见两人介绍完都望向自己,颓丧青年愣了愣,道:“简增。” 徐见星插了一句:“减增?” 简增解释道:“简单的简。” 梵岐扶了扶眼镜,将话题纠正:“据刚才那人所说,前面是没有路的,而第一塔在蔷薇园的中央,我们得想办法过去。” 徐见星低头想了想,看了看身后走过的路,又将目光移到蔷薇园。 不一会儿,他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用力朝不同方向扔过去。 “碰——” 连扔几块石头,却只听到一声爆炸。 几人望了望,眼神中传递着相同的意思。 其他人被爆炸声吸引,连忙看向声源处. “怎么回事?怎么又炸了!?” 徐见星提声问道:“刚才蔷薇爆炸是不是有人碰了它们?” 众人没有明白徐见星的意图,但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徐见星这个老玩家,替他喊了一声:“有谁碰了就说一声,说不定是走出去的关键。” 空气又安静片刻,才有人站出来:“我看到有人想摘花,刚碰到那花就爆炸了,花瓣纷纷扬扬的,落到人身上还会再次爆炸,只是没有整朵花爆炸的威力大。” 徐见星闻言再次捡了几块石头朝远处扔出,爆炸声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并非随着石头落下就发出声响。 为了进一步确定他的假设是真的,徐见星又在近处扔了几颗石头,还未跑远,花瓣已经炸开,带起一阵尘土。 徐见星拍了拍拍衣服,嫌弃地将口中的杂物吐出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靠近扔石头的地方。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蔷薇花爆炸的威力并不小,可除了发生爆炸的那朵花,周边的花朵却连花瓣都没落,安然地在风中摇曳着。 徐见星见怪不怪,这种情况虽然不符合科学,但是游戏世界并非全部由科学解释。 更何况,卡牌世界这个游戏的喙头虽然大,与之相应的它的难度必然不小。 否则同为逃生游戏排行榜前列,卡牌世界的逃生率比其他游戏要低得多。 梵岐跟着走近,瞥了一眼不远处发生爆炸的地方,“看来并不是所有的蔷薇花经过触碰后都会发生爆炸。” 简增点点头,“如果所有的花一碰就炸,那我们的通过难度就要难上很多。” 徐见星附和道:“和做题一样的道理,一般情况下前面的关卡难度总要低一些。” 颓丧青年叹了一口气,心中聚起担忧,“第一个关卡就是这种难度,后面的我还有可能通过吗?” “早知道……应该和小妹好好告个别的。” 第3章 大雾四起 徐见星拍了拍简增的手臂,虽不了解青年的具体情况但还是试着安慰道:“你想得太糟糕了!” “你看第一个关卡虽然难,但是我们很快就有了头绪,逃生游戏,光听名字就知道它不会那么简单。 未知固然令人恐惧,但并不是不可战胜。这其中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因为你的恐惧多来源于你的想象力。” “望风而逃不可取。”徐见星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脑袋也配合着东摇西晃,“别想太多,想少一点。” 简增愣了愣,没想到这看着年轻的娃娃脸少年比自己还要老成。 他嘴上消极,可心中却有必须过关的信念。 没想到随口一句担忧,让自己听了不少大道理,颓丧青年笑了笑问道: “你今年多大?” 徐见星挠挠头,“马上就二十了。” 简增听罢,充满质感的笑声带着些嘶哑从喉中传出,像撞钟声,闷闷的,极好听。 他拍了拍徐见星的肩膀,“哥已经三十了。” 徐见星诧异的眼神望过去,眼中的简增气质虽然颓靡,脸上也布着难以消解的愁绪,但是真看不出已到而立之年。 顶多二十六七的样子。 徐见星眼神闪烁,面上惊讶未退:“那哥您还挺显年轻啊!” 眼看两人话题越来越偏,其他逃生玩家禁不住等待打断,“既然不是每朵蔷薇花都会爆炸,那我们怎么判断那些花会爆炸?” “就是啊!这些花每朵都不一样,怎么判断它会不会爆炸?” 梵岐看向面前的蔷薇海,思绪不期然地回到上个世界。 斯兰很喜欢蔷薇花,平日里无论是处理事务还是闲时看书大半时间都在玫瑰园中度过。 见老婆喜爱,梵岐虽然有点吃醋,但也将玫瑰园打理得极好,到后来玫瑰园中的玫瑰基本上都被换成了各色的蔷薇,生怕斯兰看同一种蔷薇看太久而生腻。 徐见星歪头看了看神游天外的梵岐,喊了几声见人仍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便没在打扰。 好家伙! 两个队友身上都有故事啊。 问话的玩家见没有人回答他,啐了口唾沫,“不知道早说啊,真是浪费时间。” 说完,便黑着脸离开。 简增靠近花朵,从路的一边绕到另一边也没观察出什么。 眼看路越来越窄,原本四车道宽的大路现在只容得下三人并行。 “不对啊!咱们就算没走一个小时也走了半个小时了吧?怎么感觉和塔的距离并没有变化,还是最初看到的那么远?” 此话一出,众人抬头。 路已近终点。 身后原本空旷的大路雾蒙蒙一片,远处的路已经消失在一片浓郁的白色之中。 大雾四起,还有不断朝人群靠近的趋势。 视线被阻隔,玩家们一下慌了神。 “怎么起雾了?” “这雾没有危险吧?” 恐惧灌满每一位玩家心中,分散的队伍再次聚拢起来。 一百人的队伍因为最开始两个引路人的狙杀还剩下不到九十人,但团成一团占地面积也不小。 空间被挤压,低沉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小群体。 有人耐不住声音带上了哭腔: “大神,你想没想到破解的办法?!再等下去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怎么办?后面的浓雾也追上来了!” 第4章 奇怪的西装青年 “没有头绪啊!”徐见星被众人恐惧的心理影响,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总不能投石问路吧?” 看着前方将地面遮的严丝合缝的蔷薇密丛,徐见星烦躁地挠挠头,“这也问不过来啊!” 其他玩家没有耐心细想,就算有耐心,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也静不下心。 听见“投石问路”这四个字,再加上徐见星方才试探性的做法,不少玩家灵光一现,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前方的密丛里扔。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还真炸出一小片容纳两人并肩行走的的空地来。 玩家们心中一喜,招呼着其他玩家往蔷薇园中扔石头,在众人的努力下,长约百米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徐见星看着争先恐后往小路上挤的人群,心中的忧虑并未放下,“还真叫他们找到去往第一塔的方法了?” 简增上前一步,目光同样看向兴奋地往蔷薇园中扔石头的玩家们,“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从身旁跑过去的玩家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反驳道:“没准是你们想的太复杂了呢?” 真是不知好歹,好不容易找出一条逃生的办法,还埋怨起来了。 梵岐没有搭话,看向一旁同样停留不动的青年,“你怎么不走?” 青年闻言回头,梵岐看清了他的脸。 眉眼锋利,蕴着寒光,如开刃的剑,更像是丛林中敏捷的猎豹,一旦瞄准猎物便会如闪电般将其捕获。 可下半张脸却与上半张脸相反,唇形极美唇色却极淡,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可整张脸一起看,这人却并不瘦弱。 一身雾蓝色的西服加身,像是才从一场高档宴会上离开。 就算如此,那一身锋芒也未被剪裁合体的西装遮挡,与其说参加了一场高档宴会,不如说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似是感觉到梵岐打量的目光,青年并未退缩,反而走近任其打量。 梵岐目光从上到下环顾了一圈,又将视线对青年齐平,就见人薄唇轻启: “你不也是没走吗?” 梵岐点点头,并未再次搭话。 【系统,能查到这人的身份吗?】 618听到宿主的传唤,从小说中抬起头起身移到操作台前,不一会便将青年的身份扫描出来。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宿主,青年的身份为卡牌世界的npc。】 梵岐心中诧异,想到刚进入游戏世界时遇到的两个npc,这差别也太大了。 简增对青年的好奇心不强,看了几眼就将目光移开。 眼看着人群越走越远,爆炸声也变得不是清晰,再远一点还错以为是烟花爆竹声。 “我们要跟着吗?” 徐见星在犹豫也在寻找别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前往第一塔的解决办法。 身后的雾气越来越浓,身前的人群越来越远。 西装青年突兀的声音响起:“浓雾要追上来了,你们还不打算走吗?” 知晓西装青年的身份,梵岐并不着急,“谁说那雾一定会致人死亡呢?” 第5章 比大小 西装男听罢一笑,面上也不着急。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心情极好问道:“要一起玩吗?” 看到西装男手中那副扑克牌,徐见星与简增默契对望。 时间过去的并不久,他们的记忆力更是不差,一眼就认出扑克牌盒子上的两个人物与方才自称引路人的小矮人一模一样。 “怎么玩?”梵岐没有拒绝,“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西装男将那副扑克牌递给梵岐,空出的手手腕一转,凭空出现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男子笑了笑。 明明是冷峻肃穆的长相,尽管好看的唇形减淡了几分冷漠感,但相处之间仍让人感受到明显的距离感,可这一笑,竟直接影响了面相似的,凭空使人生出几分亲近来。 徐见星甩了甩脑袋,凭借自己多年闯关破阵的经验,大脑下意识警觉起来。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有毒的,明明是陌生人,哪来的亲近感。 徐见星想着,又狠狠甩了甩脑袋,试图将方才荒谬的想法甩出意识领域。 西装男将手中的扑克牌打开,包装盒随意扔在地上。 梵岐往地上看了一眼,空无一物。 种种迹象暴露着西装男的不同寻常,梵岐明了,这人并未想过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洗牌结束,西装男手轻轻一挥,一套方形红木桌椅展现在三位玩家眼前。 轻轻一声,扑克牌被放在桌面上。 西装男轻轻抬手,邀请几人坐下。 梵岐没有犹豫,坐下后同样将手中的扑克牌拆开洗了一片,放置在面前的红木桌上。 徐见星和简增见梵岐坐下,也跟着拉开椅子坐好。 徐见星:“怎么个玩法?” 男子扫了一眼自觉与自己划为对立的三人,轻轻磨了磨牙,“这可不是我们的游戏,而是你们的游戏。” 西装男搁置在桌上的双手微微摊开,既像无奈又像摊牌:“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梵岐点点头。 西装男继续道:“很简单,第一局的话,就比大小吧。” 男人微微起身,左手支起身体,整个上半身浮在在桌子上空,伸手触碰到梵岐面前的扑克牌一点点将其移到自己面前。 徐见星见状摸了摸鼻子,视线也移开。 怎么感觉这个动作……有点…… 烧? 徐见星再一次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到扑克牌上。 西装男早已坐下。 往下拉了拉因为起身的动作而上移的衣服,男人介绍起游戏规则: “比大小,规则如其名。 每次摸完牌后你们三人便将自己摸到的牌亮出来,谁的数值大所有的牌便归谁所有。等所有的牌摸完,统计你们所得扑克牌数值的大小,数值最大者便是胜利者。” “扑克牌的数值从小到大排列依次是:a、2、3、4、5、6、7、8、9、10、j、q、k。 如果摸出的牌为joker,那么恭喜你,不仅将此轮所有摸出的牌据为己有,还可以指定一人,随机从他所获得的牌中挑选一张,增加自己的胜率。” 男人说完,将手中的牌又洗了一遍,正面朝向梵岐三人,数值不断变幻。 手中的牌就像牵线的木偶,而男人正如同高级木偶师,手指灵活圈动下扑克牌随着动作翻转跃动,令人眼花缭乱。 梵岐紧盯着男人手中的扑克牌,视线亦随着男人的动作移动,记下每一张在男人指下的变动。 简增和徐见星亦是同样的表现,只是在男人越来越快的动作中逐渐力不从心,记住的牌越来少。 西装男停下手中的洗牌动作,将扑克牌的背面朝向梵岐三人,同样的步骤再次将扑克牌的位置变换。 徐见星长叹一声,果断放弃,深觉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从前在其他逃生游戏中过关斩将虽然也有用到脑子的地方,但这同时记下不断变化的54张牌的位置,俨然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要是真能将每一张牌的的位置都记住,他也不至于在素质考试的时候常识分只拿了个及格。 多次洗过的牌顺序完全打乱,被人轻轻放在红木桌子的边角,手一划,扑克牌平铺成一条直线。 西装男弯唇,抬手示意三人摸牌。 梵岐看了看三人的状态。 梵岐与西装男人相对而坐,简增则与徐见星面对面而坐,两人在梵岐一左一右,满脸慎重,沉默不语。 虽然三人口头结盟,但毕竟是关乎生命的大事,梵岐也不能轻易决定摸牌的顺序。 无声询问着两人的意见。 徐见星摇摇头,“我没什么关系,这玩意对我来说就是靠运气。简哥有牵挂,让简哥先来吧。” 自知道简增比自己大出不少,徐见星对简增的称呼便变成了简哥。 梵岐点点头,赞同徐见星的提议。 他心中大致有数,无论两人摸牌的结果如何,他尽量调整三人最后的扑克牌总数值,如果能达成平局最好。 从提议玩游戏到准备摸牌,时间不过才走过半个钟头。 浓雾蔓延的速度虽不快,但四人原地未动,白雾与人的距离还是在缩小。 摸牌堪堪过半,四人已经笼罩在薄雾之中,恐吓般爬上四人的脊背、脸颊。 白雾像长了眼睛似的,挑有人的地方聚拢。 一会儿的时间,笼罩在几人身上的稀薄白雾越来越来越浓,就像是画上轻盈的细笔描摹突然变成厚重的浓墨重笔,试图在遮盖着什么。 三米之外的景物渐渐消失,所见只有画笔难以渲染出的浓厚雾气,桌上的牌也粘上了浓雾,模糊了背景。 三人在大雾中对弈。 徐见星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干按照大小排列整齐的扑克牌微微皱眉,他怕不是运气用光了,一二三四有一半都在他手里。 随着摸牌次数的增加,徐见星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目光在红木桌上的一行扑克牌上逡巡,心中一边祈祷一边挑选合意的纸牌。 轮到自己,徐见星掐了掐手指,破罐子破摔般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 带着期待掀开,徐见星表情由忧转喜。 是joker! —————————————— 迟到的新春祝福,给大家拜年啦! 祝读者们龙年行龙运,所愿皆成,健康平安,财源滚滚! 第6章 简增胜 然而下一步,又让徐见星犯了难。 他觉得这事着实有些损人利己。 虽然他运气不行,但是他品德这方面很行,学院年年的道德标兵他的大名可是从来没有缺席过。 见徐见星犹豫不决,梵岐按下手中的牌,眼皮微掀,将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又在徐见星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牌摊开。 示意的这么明显,徐见星不可能不懂。 潜意识将梵岐当做领头人,徐见星也没有犹疑,直接在梵岐的牌中抽了一张,动作之迅速俨然没经过一点思考。 是q。 徐见星松了口气,看向梵岐见人表情未变,心口的石头彻底放下。 西装男将两人的举动收入眼中,面上不动声色。 不说话的时候,面容冷峻,气势肃杀,表情与长相之间的分离感消失,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梵岐视线看向手中的牌数,又根据身边两人摸牌的位置计算出三人大致的总数值,并不担心最后的结果。 最后一张牌被徐见星抽走,所有的牌正面朝上摆在各自面前。 西装男淡漠的表情被笑意替代。 起身收了三人的牌,连计算也没有直接道:“恭喜右手边的这位玩家获取第一轮游戏的胜利。” 扑克牌在西装男人神奇的手法下变幻着位置,最后竟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展现在三人面前。 徐见星惊奇地瞪大了眼。 牛! 想学! 尤其是想知道两手间一米的距离,扑克牌却能够听话地任其摆布却不脱手掉在地上,重力的作用好像失效了似的,丝毫没有影响到扑克牌的“乖巧”。 西装男人忽视落在身上的那道充满好奇的强烈视线,展示过后,将桌子上顺序井然的扑克牌重新纳入手中打乱原本的齐整。 男人抽出几张牌,在手上旋转出花来,“接下来进入第二轮游戏,名为猜牌。顾名思义,就是猜出扑克牌的面值。 对于记忆力好的玩家,这局游戏是很友好的,不过对于记性差的人来说,也不算针对,毕竟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很平庸。” 西装男将扑克牌分为两个等分分别放在手中,两手靠近三指用力将扑克牌折成曲线的弧度,拇指后移,扑克牌因为过近的距离发出碰撞的响声,也再次融为一个部分。 徐见星老神在在,实则眼神无光,一副被打击狠了的样子。 简增心中不慌,三人三局,他已经胜了一局,就算是两盘皆输,也不会被踢出游戏。 不过,简增看了坐姿惬意的西装男一眼,这人并未介绍游戏规则,也没有说三局游戏之后失败者的惩罚,像试探似的,看着他们三人困在游戏结束后惩罚的恐惧里。 简增皱了皱眉,否定刚才的猜想,这人的表现又不像是出于逗弄的目的。 闭了闭眼肃清思绪,简增将注意力放在游戏上,他现在应该思考的是如何配合梵岐让三人在这三局游戏中的胜负比达到平衡的状态。 梵岐趁着男人洗牌的空隙拍了拍周身的浓雾,和无知无觉的白雾玩了起来,没有神经的雾气像活了似的,顺着手指缝隙往上钻,又贴着手上的皮肤做山车似的滑下。 梵岐挑了挑眉,将注意力分了一点在白雾上,挑逗似的任白雾在指尖跳跃,在指间流淌。 下一瞬,不知道摸到什么,空气中缓慢流动的白雾静止一瞬,指尖轻盈缥缈的雾气好像有了实体,软弹快速摩擦过皮肤,咻地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梵岐确定方才的触感不是错觉,确认般在雾气中抓了一把,摊开手却只有流淌的白雾。 梵岐低着头没有看到,对面坐着的西装男人黑发下的耳尖红得滴血,身上奇怪的感受让他差点坐不住,腿部止不住地颤抖,发虚发软。 第一塔的主人感受到奇怪的波动,意识顺着波动的源地延伸,看到四人对坐的的一幕。 第一塔塔主皱了皱眉,疑惑爬上眉梢。 这人怎么第一关就出现了? 视线来到蔷薇路上。 漫天的浓雾匀速地蜗行着,梵岐面前已是一片清明,手中的触感消失,但遗留的下来的感受却占据了一部分思维。 第一轮游戏结束,局势按照梵岐预料的走向发展。众人看着木桌上均匀摆放的扑克牌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场休息三分钟后,几人等待着下一轮游戏的开始。 清晰的视野中,桌上的扑克牌规整排列复又逐渐淡出。 看着这一幕,三人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仍是极为平静。 仿佛知道为难不到几人, 西装男人微微一笑,右手在空中轻轻划过,手面翻转感触三朵娇艳盛放的蔷薇,视线在梵岐脸上停留了几秒,在人发觉抬眼时又移开。 徐见星看着娇弱的蔷薇花,实在联系不到游戏上。 卡牌和蔷薇? 这怎么玩? 简增提了提精神,虽然仍是一副睡不醒的状态,但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西装男将手松开,三朵蔷薇神奇地漂浮在空,迎着三人的目光微笑道:“就当是……见面礼?” 徐见星往后缩了缩,他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蔷薇花在眼前爆炸,拿“炸弹”当做见面礼,这礼遇未免有些高了? 也许徐见星表情过于生动,西装男微微转头,漂浮在空中的蔷薇花随着男人的动作往徐见星的方向近了近,“这位玩家?” 徐见星抬头,意识到西装男的意图,慌忙摇头求助地看向梵岐。 梵岐从始至终没有在西装男身上感受到杀意,对于面前可能会发生爆炸的见面礼,虽不明白男人什么意思,但除了接受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进入卡牌世界不过一天,连第一塔都未踏足,也许在游戏背后的统治者来看,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前菜,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西装男也只是“前菜”的考验。通过考验,便能直达第一塔,通不过,则被规则淘汰。 看着面前的蔷薇花,梵岐思绪回到上个世界,不知道那个被打理得极好的蔷薇园是否还在?如果还在的话,他从各个地方找到的珍稀品种被伊恩后代照看得如何? 思绪流转,不过一瞬。 梵岐抬手握住蔷薇花枝,刚对上西装男的视线,下一秒便消失在蔷薇路上。 徐见星大惊,连忙伸手握住面前的蔷薇花,身影紧接着消失不见。 简增皱了皱眉,如法炮制。 确定三人被传对地方,西装男手一挥,又一朵蔷薇浮现,写下几个字藏进花中,蔷薇便接收了指示似的朝第一塔飞去。 猛然被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梵岐在回过神后第一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确定没有危险,梵岐急忙将系统唤出来:【传送记忆!】 618二话不说,将原主记忆连带着世界剧本一齐传送给宿主。 第7章 世界剧本导入 这个世界是一个科技发达的中级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除了男、女两个性别之外,还产生了第三、第四性别。 即:哨兵和向导。 哨兵是天生的作战武器,不仅五感强于其他性别,身体素质也是超强,即使是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不出一月也能痊愈。 相对的,向导的身体素质则较弱,但是他们却能够哨兵作战后精神力躁动的问题,不至于哨兵精神海暴乱而死亡。 星际战争的加剧,以及人们对强大的渴求,哨兵和向导的人数由原来的四分之一涨到了人类总数的四分之三,而哨兵更是占据其中的80%。 性别的不平衡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最先出现的情况就是向导的利益和诉求越来越被社会和政府所忽视;而后便是性别比的差距造成社会结合困难,哨兵长时间缺乏向导的安抚,精神力基本上处于崩溃的边缘,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造成精神海的暴动…… 等一个特例发展成社会普遍问题时,政府采取的各项改良政策也变得苍白无力。 终于星元3688年,一位哨兵精神海暴动在大街上强行与未成年哨兵结合,公然犯罪引起民愤;但由于后续结果处理并不让人满意,政府更是没有给出一个合理判决,这一状况大大助长了哨兵的气焰,原本哨强向弱的社会局面更加糟糕—— 未婚的向导甚至不能随意独自出门。 否则,极大可能成为无良哨兵缓解精神海暴动的工具。 更糟糕的情况,成为哨兵的公用缓解用具。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往往选择身体结合,而不会冒险进行效果更好的精神结合。 毕竟,他们的精神海已经极度脆弱,一点点威胁都有可能让他们丧命。 一段时间之内,向导人数急剧减少。 等皇室意识到后果时,还是民间自发组织了向导保护协会进入大众视野,并拥有极大声望不容忽视,进而在两方势力的推动下,专门保护向导的正式机构——蓝塔,下令成立。 蓝塔由民间势力和政府势力共同组成,政府长久地偏向哨兵一方,让其在民间缺乏信任度,为了赢得人民的信任和认可,巩固帝国统治,蓝塔成立之初协议便规定,蓝塔塔主必须由原向导保护协会的会长及其继位者担任。 梵岐看完世界介绍后又往下翻,关于原主的身份介绍极短,并非是信息隐藏,而是原主生活实在单调。 作为完美继承了顶尖科学家父母基因的精神力研究专家,原主从小便泡在研究室里,早早发觉了孩子研究天赋的父母更是将其带在身边培养,大大小小的会议原主就算不发言也必定逐字倾听。 直到14岁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知名期刊发表了关于精神力暴动溯源的论文,不过两月又在帝国第一医院指导手术,成功解救一位精神力暴动的哨兵,原主一时声名大噪,甚至超过身为顶级科学家的父母。 令人惊到下巴的是,原主在拒绝多家高校和科研所的招揽后,突然销声匿迹,除了可以查到原主所发的论文文献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消息。 这简直成为了当时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试问,谁能拒绝名和利的诱惑?一朝成名却又突然销声匿迹,是江郎才尽?还是成果侵犯了有些人的利益而被残害? 当然也有些泼脏水的文字,说什么原主的作品不过是原主父母的研究成果,一切不过是张冠李戴…… 研究学术的却一清二楚,原主父母虽是顶级科学家,但是一直在空间跃迁领域深耕,从未涉及过精神力方面;更何况原主可是亲自指导过手术,视频还在网上流传着呢,怎么不说那是ai换脸? 不管外界如何谈论,原主从未现身解释一次。 而被外界说成销声匿迹的原主,也只是因为加入了皇家研究院,无心应付外事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原主似乎也并不清楚。 看完原主的介绍,又找了找原主的回忆,梵岐低啧了一声,确实没有找到关于参与游戏的相关记忆,就连玩家应该签署的生死协议的画面都没有。 就原主的成长环境和生活习惯而言,原主并没有所求的东西,卡牌世界打出来的喙头自然也就吸引不了原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与原主从前发表的那几篇研究成果脱不开关系。 14岁就能独立发表精神力暴动溯源的论文,谁知道这十年间,原主又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呢? 怕是,只要想想,就让“有心者”馋得不行。 想到什么,梵岐神色一动,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 一只通体为白的虎。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精神体,梵岐凑上去观察了一圈,白虎警觉的眼睛闪过迷茫,主人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白虎动了动,鼻子靠近梵岐仔细嗅了嗅,眼中的迷茫更甚,怎么感觉主人灵魂的味道变了? 是被药剂腌入味了吗? 想到从前主人动不动就拿它试药的行径,白虎聪明地没有问出声。 梵岐看着越靠越近的白虎,好奇上手摸了摸,触感顺滑,像上等的丝绸,是冬日里不可多得的保暖佳品。 抚摸中,梵岐也大体摸到了原主的精神力等级。 精神体是精神力凝结而成的产物,尽管可以协助主人作战、甚至对敌人造成物理伤害,但原则上来说是没有实体的。 而这只精神体不仅可以触摸,甚至还有温度,可见原主精神力等级之高。 基于原主精神力领域科学家的身份,似乎一切不合理都可以被解释。 空气波动,下一秒地面传出一声闷响。 “我去!”徐见星捂着屁股,表情因为疼痛皱成一团,“这地面也太硬了吧!?” 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面坚硬光滑,反光的地面映射出清晰的人影。 徐见星抬头就看见了表情一言难尽望着他的梵岐。 顿时,像见到亲人似的,徐见星张开手臂就想抱过去,刚好接住了被传过来的简增。 两人一脸懵地大眼瞪小眼,还是简增率先反应过来推了一把呆愣中的青年,尴尬才解除。 三人交流完得到的信息,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房间不像是住过人的,”徐见星观察了一圈,失望道,“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走到门前,徐见星试着推了推门。 门纹丝不动。 又试着往里拉,还是毫无动静。 接下来,徐见星尝试了各种力度和角度,大门始终没有反响。 “嘿?” 第8章 梨树递信 累得瘫在地上的徐见星还没喘口气,就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异动。 被顶到的触感越来越强,徐见星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脑海中不断闪过进入卡牌世界之前看过的鬼故事中惊悚的画面片段,心情顿时就像被吊在热油翻腾的油锅上似的,连头也不敢转,噌地——从地上跃起,抱住离得最近的简增不放手。 正在分析从窗户逃生可能性的简增腿部突然受力,重心不稳,如愿地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游戏世界,他的精神非常糟糕,若不是极力抑制困意,他估计站着都能睡着。 从前就是通宵,第二天的精神劲也是极好的,简增瘫在床上,费力地运转脑子,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难道是长时间熬夜的后遗症? 安静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徐见星小心翼翼睁眼—— 方才坐下的位置竟长出了一棵绿叶满枝、红绳摇曳的梨花树! 梨树、红绳、为情而死遗恨难消的女鬼……徐见星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将三者联系起来,虽然他极爱刺激冒险,但不爱代表没有怕的。 自从学习了华夏文化,他始终对华夏的灵异鬼怪文化怀有极高的敬意,睡前必在心里点上三根烟,唯恐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缠上。 凭空出现的梨树将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在三人的注视下,梨花枝丫疯长,一棵小小的梨树瞬间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空间。 长满绿叶的树枝靠近梵岐,抖了抖顶端红绳系着的红牌,无声地诉说着。 梵岐取下小红牌,几行小字由浅变浓: 【恭喜三位玩家通过考验来到第一塔,塔主稍后会为您安排美食,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小字由浓变淡,等原先的字迹彻底消失后又出现几行提示: 【请各位玩家自主选择一个红牌,明天上午10时集合时,红牌将决定各位玩家下一轮关卡的投放地点,请诸位谨慎对待!】 梵岐看完将小红牌递给身旁的简增,等三人传阅完,便根据规定选择了一个红牌。 “【减速游乐园】?” 徐见星看着手中的小红牌,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地方?” 简增捏了捏红牌,将其递到三人中间位置:“【绝望马戏团】。” 梵岐:“【列车惊魂】。” “?” 徐见星疑惑,“这到底是卡牌游戏还是恐怖游戏?咱们都分开了怎么办?游乐园有鬼屋吗?我害怕!” 梵岐将小红牌放好,“不同的游戏自然有相应的规则,明天集合相信会有引路人宣布游戏规则。” 简增也想到了蔷薇园的那两个小矮人,赞同地点点头。 “至于队伍的问题,只能见招拆招。” 三人商量完,视线移向枝叶茂盛的梨树。 感受到玩家的注视,梨树抖了抖,枝上红绳摇曳。好似在说“再见”。 下一秒,梨树不断变小,枝干连着枝叶一起消失在地下。 徐见星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屁股,卧槽一声,“真的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啊……这个游戏世界传递信息的方式是不是太古老了点?” 梨树递信? 这种方式他只在万年前的华夏文明中听说过了类似的。 梨树消失之后,房间内的空间瞬间变大了许多,房间的布局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张大床变成了三个小床,整齐的排列在房门的右侧,正对着床的位置一个摇摆式的钟表时不时发出秒针走动的声响。 桌椅摆放有序,洗漱间的洗漱用品也都齐全…… 徐见星想到从前参与其他游戏风餐露宿、饥饿自由的生活,不由发出慨叹:“真是人性化啊!”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句陈述:“三位玩家晚上好,您的晚餐已送达。” 简增移步开门,几番用力,仍旧是打不开的状态。 徐见星见状,灵光一现,高声道:“进!” 门,应声而开。 徐见星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显然猜测到这种情况。 吃过晚饭,时间已经走到20:30。 三人洗漱完便睡下。 翌日,一抹晨光穿过玻璃溜进来,唤醒浅眠的玩家。 相同的送饭方式已经能够让人平静接受,用过丰盛的早饭,三人顺着指引来到第一塔一楼大厅。 梵岐等人到来时,大厅已有不少人等候。 除了一些熟面孔,大多是生面孔。 应该是从不同的方向聚集到第一塔,或者不是同一批次的玩家。 梵岐推了推眼镜,大致扫了一眼,便将这些玩家的状态记在了心里。 遇上神秘人的不只有他们三个,在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精神萎靡、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更有爆炸留下的痕迹。 但是也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身上保持着来时的模样,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梵岐三人一进去就吸引了大部分目光,或明或暗的打量,带着好奇或者怨毒。 梵岐没管那些目光,随意找了片空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 十点钟刚过,里殿走出来几个黑袍裹身的神秘人。 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也随之消失,都将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黑袍人身上。 不透光材质的黑袍将身形遮的非常严实,只看见随着步伐走动露出来的黑靴;上方亦是如此,黑袍人整个脑袋都罩在斗篷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物。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卡牌世界,也恭喜各位成功经过考验来到第一塔,我是第一塔塔主,梨花。” 领头黑袍人的声音通过大厅内特殊的传音装置将声音放大,传遍每一个角落。 声音没有经过伪装,是很明显的少女音色。 “经过之前的介绍和亲身经历想必各位玩家对卡牌世界的规则已经有所了解,接下来就由我的助手为大家讲解第一塔的通关密码,希望在场各位都能顺利通关,成功到达第二塔。” 梨花眨眨眼,眸中带笑,不知是祝福还是幸灾乐祸。 说完最后一句话,梨花便退开将位置让给自己的助手。 沙哑的男声响起,微微带着不耐烦,但介绍出奇的详细: “前不久的蔷薇园对大家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第一塔才是诸位要闯的第一关。诸位的关卡投放地点昨天已经通过梨花树传递到各位玩家手上,相信大家已经接收到。” 说完,大厅突然变得嘈杂,梵岐只听近处一位玩家震惊得变调的声音: “什么?什么投放?!什么地点?!我为什么不知道?” 话音刚落,玩家的身影便消失在大厅中。 嘈杂的声源消失,大厅再次变得安静。 沙哑声被打断,停顿后,陡然变得危险:“如果没有拿到红牌的话,那只能说明是个蠢货了。至于后果是被传送到现实世界,还是尸骨无存,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梨花倾身,从男人身后冒出半个头:“温馨提示一句,蔷薇园昨日可是新增不少花肥呢!” 第9章 减速游乐园 大厅内玩家们噤若寒蝉。 黑袍人看到满意的结果,继续讲述游戏规则: “红牌与游戏世界的意识相接,更与第一塔的规则相连,游戏开始后,你们手中红牌显示的地点即为各位玩家的通关地点。 进入通关地点后,红牌接收到通关地点发送的讯息,会自动显示闯关地点的通关规则,并无偿给予一次帮助。 无偿帮助可以是解决玩家在通关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产生的疑惑,也可以是在危急关头就你们一命。 总之,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消耗掉,只能用通关时取得的救助卡兑换。 生死状已签,死生不论。 祝各位玩家通关顺利。” 黑袍人说完,将问题抛给众人,“各位玩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机不可失——” 玩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率先发问,当那个出头鸟。 梵岐想了想,提高了声音,“可以组队通关吗?” 黑袍人看了一眼梵岐,又扫了一眼大厅的情况,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并不在少数。 黑袍人点头:“若是组队通关,那么参与组队的玩家队内成员的每一个关卡都要参加;若队内成员关卡相同,则通关难度按照人数成倍增加。” 有人继续问:“通关过程中若是使用过一次无偿帮助,再想获得帮助时要怎么兑换?兑换机会该怎么获得?” 黑袍人道:“这些进入关卡后,红牌会自动显示规则。” 底下人受到鼓舞,七嘴八舌又问了许多,无一不是与生命、通关息息相关。 梵岐等人听得认真,等最后结束,也对整个游戏规则有了一定把握。 黑袍人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身形像老旧电视机出现的雪花碎片一样,闪了闪,而后消失在大厅,显出几分迫不及待。 第一塔顶楼。 最高楼层只有一个房间,一座梨花屏风将大门与内部隔开,阻隔向里窥探的视线。 当然,除却三塔的塔主们和几位内部人员,其他人是没有登上顶楼的权限的。 偷窥者往往在踏上通往顶层的第一轮阶梯时,便会受到规则的惩罚,成为蔷薇园的养料。 顶楼空旷,只有一个大屏幕,和一个会议圆桌。 主位下首,黑袍人脱去兜帽,露出惹眼的红发,慵懒地撑在座椅上。 是第三塔的塔主,慕逸。 “小梨花,这一批有多少人参与进来啊?” 梨花同样脱下黑袍,顺手搭在椅背上。 伸手接过助手墨微递上来的名单以及他们的签名状,轻轻放在圆桌上,“没有出错的话,一千三百二十七人。” “呵!”慕逸捋了捋遮掩的长发,长腿翘在会议圆桌上,拿起花名册随意翻了翻,“谁出错你第一塔也不可能出错啊!依墨微那严谨的性子,我就算怀疑我的眼睛,也不可能怀疑他,是吧?” 说着,胳膊碰了碰一言不发的二塔塔主,谢忱。 谢忱点点头,继续沉默着。 看着谢忱三棍子敲不出一句话的闷性子,慕逸摇摇头,将视线放在前方的大屏幕上,“前面那个小考验筛掉多少人?” “不多。大概三百人。”墨微接过话,“爆炸的蔷薇我们只按直线安排了四列,如果他们走横线,短时间的爆炸之后就不会再碰到。” “这些死亡人数大多还是玩家内部恶意争端,用他人性命为自己铺路造成的。” 梨花想起自己在蔷薇园看到的一幕,微微歪头看向谢忱,“阿忱,你之前去了蔷薇园?” 梨花属实有些疑惑,按照谢忱一板一眼的性子,做决定之前虽然不会和他们商量,但必定会通知他们一声。 这一次他单独去蔷薇路与三个玩家见面,他们却都没收到通知。 谢忱摇头,“养伤。没去过。” 慕逸闻言,扭头与梨花对望一眼,猜测道:“殿下来过?” 梨花犹豫着点点头,肯定了这个猜测。 不是谢忱本人的话,那就只能是殿下了。 他们三人的身体数据只有殿下掌握,也只有殿下能够通过更改系统暂时使用他们的身体数据。 “对了!”梨花想到殿下派给自己的助手,转身问道,“墨微,殿下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墨微点点头,“殿下特别注重一位叫做‘梵岐’的玩家,他不是自己报名进来的,而是殿下拿到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员资料后将这个人扔进来的。 殿下让我们尤其注意各个关卡中这位玩家的精神力变化情况,这与我们的计划息息相关。” 谈论到正事,慕逸一秒收了不正经,不确定道:“梵岐?这个人是十年前发表精神海暴动溯源的那个人?” 墨微点头。 嘶—— 慕逸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墨微瞥了一眼不负责任还理直气壮的慕逸,道:“谢上将受伤,军队很多事情都需要属下处理。刚进入游戏便被拉去宣读规则了。” 慕逸后知后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几天过得太舒适,差点忘记他也是个上将了。 镜头转到大厅。 按照黑袍人讲述的方式,三人将手中的红牌叠放在一起,片刻后,红牌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再看时,红牌已经相互绑定,玩家组队成功。 不知名材质的红牌质地坚硬,梵岐点了点最上方的一行字。 【减速游乐园。】 片刻后,三人被投放至一家装修华丽的游乐园门口。 推开门走进去,跳楼机、大摆锤、空中秋千、过山车……入目皆是惊险刺激的项目。 一些诸如旋转木马、碰碰车等相对平和的项目是一个也没见着。 被投放至减速游乐园的不只有梵岐三人,在梵岐等人观察的空隙,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到达。 梵岐拿出小红牌,上面的信息已经转变,出现了关于【减速游乐园】的规则玩法: 【由个人玩家或是团队玩家指定一人一次先后参与高空荡、空明道、旋转星、轨道滑行、自由落体五项游乐项目,最后在【幽灵】中找到本轮闯关的通关卡,代表着玩家成功通关。 注意:【幽灵】不参与以上五个项目的排序,且【幽灵】入口不固定地点,随意出现。如玩家在进行项目的过程中遇见【幽灵】入口,请抓住机会。 完成五项挑战并拿到通关卡则意味着本轮挑战成功。 个人玩家可进入第二塔短暂休息,团队则投放至下一个闯关地点。】 第10章 精神体实体化 “那我们这一轮谁来参加?” 徐见星刚问完,就见梵岐和简增齐齐后退一步。 拒绝的意味不要再明显。 徐见星勾唇一笑,神色张狂,“区区几个游戏,哼!不在话下!” 这不是刚好撞上他的喜好了吗? 梵岐挑眉,看到徐见星斗志昂扬的样子非常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加了一把火: “g不倒就行。” 徐见星表情更加蔑视,单指竖起在身前晃了晃,无比肯定道:“不可能!” 他去过的危险刺激的地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小到万米高空跳伞、湍急的河流中自由筏行,大到无限跃迁、闯关虚拟惊险游戏…… 挑战生理和心理的极限是他毕生的追求。 红牌规划出路线,徐见星带头走在前面,前往第一个项目地点。 【高空荡】 “路线显示是这里啊?什么都没有怎么挑战?” 看着红牌上走到尽头的路线,又看看左手边巨大的指示牌,徐见星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与项目有关的设施。 梵岐抬手指了指,提示道:“往上看。” 只见高空中,不知道哪里延伸出来的弹簧钢索吊着一块木板。 一阵风吹过,简陋的秋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最后竟是在弹簧的作用下翻转了一圈。 简增困得睁不开的眼睛瞬间瞪大。 后怕中又带着庆幸,这对柔软的心脏来说真是不小的挑战。 徐见星无惧,对于挑战过高空跳伞的他来说,这不过是小意思。 让他困扰的是,除了高空上方的秋千索,周围没有别的建筑或设施,他应该怎么登上那个秋千? 他的精神力虽然强大,但是精神体并没有实体,对他完成高空项目无法提供助力。 面对徐见星提出的疑问,简增咳了声,他的精神力是三人中最弱的,更帮不上什么忙。 梵岐道:“我将你送上去。” 说罢,召唤出白虎。 轻轻抚了抚白虎背上的绒毛,梵岐对上白虎眼睛。 精神体与主人心意相通,自然也明白梵岐的意思。 白虎享受完主人的抚摸,站起身围着徐见星转了一圈,兽性的眼睛里全然是对人类的蔑视。 尤其是这个人类身上传来的一股让白虎感到心烦的味道,让虎的心情更加糟糕。 讨厌的小猴子! 想到主人的吩咐,白虎不情愿地曲身,那个处于呆愣中的人类一个高贵不可侵犯的眼神,示意人类自己爬上来。 徐见星还处于震惊之中。 精神体实体化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比一个普通人突然分化成哨兵或向导还要令人震撼! 震惊程度不亚于科研界找到了解决哨兵精神海暴乱的问题,或是能够认为提高哨兵、向导的等级! 这意味,梵岐的精神力等级至少是超s! 自从进入卡牌世界以来,徐见星被震惊了太多次;经过这次震撼,估计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今天。 徐见星想得太入迷,白虎显然没了耐心。 咬着人后颈的衣料,往上一提一甩,精准地将人甩到背上,白虎展开翅膀直直地冲上高空。 徐见星一个没注意,差点垂直栽下来,吓得连忙扶住白虎的颈侧。 停到秋千面前,白虎翅膀一扬,见人自觉地抓住秋千,才回到地面。 地面上的玩家羡慕地看向这一幕,希望梵岐也能够将他们送上去。 梵岐看了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 他又不是搬运工。 想达到目的,却又不付出同等的价值交换。 哪里有这样的美事? 梵岐拒绝的态度太过明显,玩家们见到,失望地收回视线。 至于动用武力逼迫? 看那已经实体化的精神体,他们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梵岐。 坐上秋千,徐见星拽紧铁索,试探往下拉了拉。 虽然不知道铁索的头部系在哪里,但还好足够结实。 徐见星松了口气。 眼前出现倒计时,徐见星快速做好准备,调整好姿势。 一阵风从背后吹过,带动铁索向前移,推着徐见星不断向上。 往前荡了两圈之后,倒计时归零—— 【加速开始】 红色的字体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紧接着,铁索猛地剧烈晃动。 徐见星被剧烈晃动的秋千弹起,若不是手臂紧紧抓着铁索,怕是被秋千弹出去。 铁索晃动,秋千升到最高处,几乎与铁索同高度。 徐见星睁开眼,只见两道铁索孤零零竖在高空,没有什么东西钳制着,只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着。 推动铁索的力量还在增加,秋千升到最高处时,不仅没有回落,反而在高空中转了一圈。 徐见星心中响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秋千不断加速,每每升到最高处,必然转出一个完整的圈来。 翻转过最高处被扔出去的那一刻,徐见星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人猛地一扔、一颠再一提,差点以为自己要见到太奶! 高速旋转之下,徐见星越来越感受不到重量,整个人似是脱离了重力的控制,全身轻飘飘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再次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徐见星保持着仅有的一点理智,心中怒嚎: “谁家秋千是转着圈荡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见星感觉自己几乎被高速运转的秋千甩成肉干。 意识朦胧,不知今夕何夕。 再次有意识时,秋千已经慢下来。 红色的大字,前所未有的亲切。 【加速结束】 徐见星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哭唧唧,对这四个字表达着前所未有的好感。 终于,秋千彻底停下。 铁索无限拉长,飞速下坠—— 就在徐见星以为自己没死在秋千上,要死在下坠时,铁索猛地减速,慢悠悠将徐见星送到地面。 四肢无力,生怕铁索突然升高,徐见星连滚带爬从秋千上下来。 眼见徐见星平安着地。 围观的玩家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高空荡项目! 看的玩家们紧张又刺激,仿佛身临其境,同样置身于秋千之上,不敢轻易呼吸。 徐见星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个毛线团,在平地上滚啊滚,滚得他晕晕乎乎的。 脑袋也千斤重似的,东倒西歪,抬不起来。 简增等了会,等徐见星差不多缓过来,才搀扶他起来。 不认输的青年朝天空竖了个中指,终于嚎出了憋了许久的话—— “谁家秋千转着圈的荡啊!我…#¥*&#@%…大傻春#*&…爷爷*&&#@狗……” 简增被吵得耳朵疼,听不清徐见星骂了什么。 但看青年的表情,应该骂的挺脏。 他困得就差一张床了也没睡着,徐见星功不可没。 【项目一通关成功】 三人面前,红色的电子通知一闪而过,成功地止住了徐见星吗还未骂出口的话。 其他玩家看得眼馋。 终于,眼热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道: “怎么样才可以让白虎送我们上去,你想要什么条件?” 第11章 【幽灵】极寒甬道 梵岐瞥眼,“你能给出什么?” 男人沉默了。 他没想过自己能给出什么。 无偿救助卡?不行。 五个项目第一个还没开始,谁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危险? 至于其他的?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男人实在想不出,顿了顿,将主动权交到梵岐手上,“你想要什么?我能给到的。” “你所求是什么?” 男人愕然,看清梵岐的神色,确认后才道:“精神海缓解剂。” “不是市面上那种劣质缓解剂,是卡牌世界推出的优质缓解剂。”男人继续道,“接到卡牌世界的邀请我是拒绝的,因为精神力损伤严重,我几乎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精铁捆绑四肢才避免伤害到我的家人。 在我拒绝后的第二天,他们给我送来一支药剂,以及一张药剂的说明书。” 回忆起药剂的效果,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这支药剂的治疗效果超出市场上99%的精神海缓解剂,能至少缓解精神海50%的损伤,甚至有微弱的修复作用。” 他现在能够保持理智出门甚至参加卡牌世界的游戏,都是这支药剂起到的效果。 梵岐听罢,勾唇一笑。 想到原主研究出的东西,梵岐顿时有了主意。 “你所求我很感兴趣。我可以帮助你,不需要救助卡,也不需要什么精神缓解剂,就拿你一个条件来换。至于什么条件,等需要了我自会告诉你。” 男人犹豫了三秒便点头同意,“可以。我是项荆,塔斯特帝国第七舰队舰长。” 被精神海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了。 所以哪怕有一点机会,他也要成功通关,拿到药剂。 【项荆?】梵岐点点头,并没有交换姓名的打算。 之前没有接收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的出名程度。 现如今知道,自然就不能轻易暴露姓名。 将项荆成功送上秋千索之后,梵岐在一众渴求的目光中离开。 然而,面前突然出现无形的屏障,梵岐换了个方向,仍旧是寸步难行。 拿起红牌一看,提示【未通关】。 想到先前说的‘难度成倍翻涨’,梵岐沉默下来,怜悯地看向眼神迷茫、明显还有后遗症的徐见星。 简增也反应过来,同样怜悯地望向徐见星。 于是,在两人同情的眼神下,徐见星硬着头皮又进行了两次【高空荡】。 高空荡之后的几个项目都进行的格外顺利,也许是第一塔的通关项目不需要通过竞争来达到目的,整个过程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除了徐见星经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考验之外,梵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简增直接睡了几觉养精神。 无视徐见星的眼神控诉,梵岐抬脚走向下一个项目地点。 完成第四个项目,在到达第五个闯关点的过程中,梵岐等人遇到了随机出现的【幽灵】。 “这就是【幽灵】吗?” 徐见星撑着下巴围着面前类似狗洞的东西转了一圈。 像照镜子似的,两边的情形一模一样。 狗洞,是夸张的说法。 小洞整体成椭圆形,半米高,与宇宙中随机出现的黑洞极为相似。 但又有些不同,洞口薄薄的,距离地面半米的位置。 洞面无深不见底的黑,四周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靠近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寒意。 看完,徐见星放下手,“这狗洞一定要钻吗?” 附近的玩家注意到,三三两两聚过来,不一会,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 听说面前的小洞就是【幽灵】,围过来的玩家们忍不住躁动起来。 也不知道【幽灵】的通关卡限不限量,想着,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徐见星被挤得站不住脚,瞥了一眼急切地众人,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梵岐与简增也先后钻进去。 进入之后,里面的空间出奇的大。 进来的玩家占满了整个屋子,神奇的是,随着人数的增加,房子的面积也在不断扩大。 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品,墙壁被刷成黑色,即使有明亮的烛火,给人的感觉仍是压抑暗沉的。 摆在一众玩家面前的是三道门,门也是漆黑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唯有门上黑玉一般的装饰品在灯光下闪着别样的光泽,将门与墙分别开来。 两人以梵岐为主导,选择了中间那扇门。 其他玩家还在思索红牌给出的信息,猝不及防地被梵岐三人的速度震惊,不少人直接跟随梵岐选了第二扇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三人直面冰寒的袭击。 隔着一扇门,温度却天差地别。 尽管哨兵的身体素质较好,但仍感觉寒冷刺骨。 门后是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 甬道很宽敞,五人并排行走也不觉得拥挤。 两边和头顶上的拱形墙壁凹凸不平,覆着一层薄冰,还有从冰层上延伸出来的突刺。 甬道内安静得像没有生命存在过,没有风,也没有声,安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不约而同召唤出精神体,玩家们进入警戒状态。 “你们说说话呗!”一位女性哨兵出声打断寂静,“这地方忒不正常了,总有不妙的预感。”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别自己吓自己!” 女哨兵冷哼一声,瞥一眼反驳她的人,“你别自己骗自己就行,万一真骗住了怎么办?” 那人确实心虚,他是个普通人,没有精神体协助作战,真遇到危险,先死的一定是他们这种人。 反驳女哨兵也是想给自己壮壮胆子。 女哨兵没将这点事放在心上,说完话就去勾搭别人了。 那是一位长发男人,颜色漂亮,她一进来就被他吸引住。 身边没有精神体,她猜测也是个普通人。 另一个男人长得也好看,但气质太冷了,再加上白虎寸步不离、虎视眈眈,她不敢。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哨兵凑近,自我介绍道:“我是以利亚,嗯,你也可以叫我卡桑,我惯用这个名字。”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卡桑,一个令星际所有男性畏惧的星盗。 最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经常伪装成未经世事的少女或者成熟的少妇在各大交际场所猎艳。 性质上来了,会陪猎物演一演;兴致不高的时候,打晕掳到星舰上,玩够了才放回来。 令各大帝国和联盟无比头疼的人物。 关键她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滑的跟泥鳅似的,抓也抓不到。 因为你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真面孔,年轻少女、精英男、清洁工或是流浪汉……都有可能。 男人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似的,淡淡道:“以利亚?很好听的名字。” 眼神却瞥向梵岐的方向。 第12章 活了的骸骨 摸摸白虎,梵岐继续向前走。 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梵岐一边走一遍询问系统: 【我老婆呢?进来这么久,我连阿宋一眼都没见到。】 618吃惯了狗粮,现在已经免疫,闻言:【不知道呢。我们现在并不是处于现实世界,并且受到强烈的世界意识干扰,618觉得主君大人这次的身份很不简单呢。】 再说,前面几个小世界不靠它,宿主照样也找到了老婆。 对此,系统并不是很担心。 捕捉到系统的想法,梵岐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他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认不出阿宋。 只是进来新世界已经两三天了,他还没见过阿宋,多少有些想念。 并且,随着记忆的恢复,这想念与日俱增。 白虎探路,一行人走得格外顺利。 原先设想过的可能遇到的危险一个也没发生。 只是—— 随着时间的增长,甬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 最开始还可以忍受,走到现在,精神力薄弱的玩家已经冻得唇色发白、脸色乌紫,手脚更是没有一点知觉。 徐见星往手上呼出一口热气,双手搓了搓,而后裹紧了衣裳抱紧自己。 “阿嚏!” “阿嚏!”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感觉阴气越来越重?冻死小爷了!” 徐见星一边说着,一边朝简增靠拢,恨不得与简增贴在一起。 简增的情况也不好,他的精神力是三人中最弱的,承受能力相对也较差。 不仅是手脚麻木,就连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寒气化作刀刃,不断切割着他的意志。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身单衣走在-30度的空气里。 卡桑不经意略过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眼神闪了闪。 确认了什么,卡桑换了副表情,嬉皮笑脸地凑近刚认识的美人: “美人你怎么样?冷吗?要不要姐姐的怀抱?” 美人,也就是若初,摇摇头回道:“不冷,还好。” 话音刚落,就见梵岐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两件厚外套,正在往徐见星身上披。 徐见星抬了抬手,奈何手指到手臂完全冻僵,抬了半天没有将衣服穿好,反而让衣服滑下去不少。 梵岐一脸黑线,“都冻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徐见星低头拱着厚外套,他也没想到梵岐会随身带着衣服啊! 若初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 顿时,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徐见星裹了件衣服好了很多,粘着梵岐问个不停。 “梵哥,我能问问你的空间是多大的吗?” 他也有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存放空间,但是仅有三平米,他参加危险运动时会带上一些必需品。 只是他的空间是祖传的,界石的能量快耗光了,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心态,他这次没带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担心自己守不住祖传的宝贝。 梵岐推开黏上来的人,“不知道,没测量过。” 他的空间是伴生空间,只要他的灵魂不消,无论去往哪个世界,就算是死后重生,空间也会一直跟随。 空间内有他搜集的各种珍宝,无论是神界还是冥界或是人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找不到的。 有灵气的、没灵气的……堆成一座座小山。 应该是从前随阿宋一起去小世界游玩时搜集的东西。 只不过,两人身上的那两件衣服,是他刚用积分同系统兑换的。 徐见星哦了声,摸了摸衣料的材质,“这衣服还挺防寒?是用什么星兽皮做的?” “不知道,随手买的,大概两百万星币。” 梵岐想到原主的资产,随意地说了个数字。 徐见星闭上嘴,脚步默默移向简增的位置。 两百万。 两百万!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花到一百万,这一件衣服两百万! 身体温度回暖,简增动了动麻木的脑子。 “自我们进入冰洞以来,已经过去的十二个小时。”简增眉头紧皱,“这么走下去不是个办法,谁知道冰洞内的温度还会不会继续降下去?!” “而且,走了这么久,连洞口的影子都没看到。按照眼下这种情况,没等我们找到洞口,就冻死在这个地方了。” 梵岐也是同样的想法。 冰洞内没有时间,但他有系统可以报时。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暴力攻击。” 说罢,精神力裹着拳头狠狠砸向冰壁。 霎时—— 冰壁应声而响。 “裂了!” 徐见星看着以拳头为中心,呈蛛网状向四周裂开的冰壁,眼一亮,也跟着砸向冰壁。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 徐见星一拳下去,冰壁纹丝不动。 徐见星脸色扭曲一瞬。 疼的。 不是,他看梵哥就是这么砸过去的啊! 其他玩家早就冻得受不了,有白虎步步跟随,他们也不敢动手。 眼下,看到这个方法,众人也连忙聚力朝冰壁上砸过去。 在一众玩家的努力下,冰壁一寸寸碎裂,露出冰封下的一切。 “这是什么?” “那又是什么?!” 徐见星捡起从冰壁上掉下来的小卡片,转了一圈,没看明白是什么。 还没等研究清楚,就听见近处玩家惊恐地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 冰层下竟隐藏着一具具骸骨! 呼吸间,冰壁上镶嵌的一具具骸骨像活了似的从墙壁上一跃而下,俨然将诸位玩家当成了猎物,一圈圈围起来。 感受到精神体传来的情绪,他们明白,这些骸骨并不是没有攻击力和伤害力。 “到底谁想出来的主意,都不知道动动脑子吗?!” 面对围堵,有玩家慌了神。 气温仍在降低,又面临骸骨的攻击,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早知道就不该攻击冰壁!” “说的你没攻击似的?!” “谁他娘知道那冰壁起的保护作用啊!” 眼看着骸骨越来越近,众人精神绷紧,精神力已经缠上手臂,在周身形成一层保护屏障。 白虎怒吼一声,全身散发出莹白刺眼的光芒,精神力荡开,不知名物种的骸骨散成一堆碎骨。 信号释放,各色的精神力齐齐抛出去,打在骸骨上,骸骨震散,化成一堆散骨。 众人眼中一喜,更加卖力地抛出精神力打向骸骨。 精神力化刃、化锤、化剑,或砍或劈,对不断靠近的骸骨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等等!” 梵岐观察到什么,大喊道:“往一个地方攻击,朝冰壁没有碎裂的地方跑!” 第13章 随机保护卡 玩家们也发现了,骸骨虽然极其容易打败。 但它就像春日的野草,一茬又一茬,源源不断。 然而玩家们的精神力却不是无底洞,经过两轮消耗,众人们的精神力差不多消耗殆尽。 为避免精神力耗光,玩家们只能选择逃跑,在逃跑的路途中争取希望。 巨大的光幕上,玩家的一举一动被清晰地展示。 “这一批的素质明显高于上一批啊。” 慕逸上半身摊在桌子上,手臂撑着下巴,随口评判道。 “啧,随身空间?这玩意造价可是以亿为单位呐!”想了想梵岐的身份,慕逸又觉得合理,“看来梵琳夫妇两位在特殊物质上的研究又出了新成果。” 提到科技成果无数的两位大拿,谢忱眼神动了动,“何出此言?” “要做出一个随身空间可不容易。先不说主要材料,界石,本就难得,其他材料也不便宜。 更何况,界石那金贵的死性子,难以与其他材料相容,哪怕只是出一点点错,比如温度差了0.1,那整块界石就报废了。” 慕逸喝了口水,继续道:“最近几年,整个天耀星只产出一块界石,还只有仅仅七克重。 据说,这块界石在天耀星最大的地下拍卖场皇家研究院拍走,批给暗物质研究院使用了。 很大可能,不,是100%的可能,落在了梵琳夫妇手里。” “七克界石能干什么?还不够试错用的,只能说明他们又研究出什么新的东西,提高了打造随身空间的成功率。” 谢忱点头,考虑到梵琳夫妇在科研界的影响力,只得放下蠢蠢欲动的想法。 相比于塔斯特帝国,赞比亚帝国的军队的实力要弱上很多。 如果梵琳夫妇能够将一些专利卖给他们,赞比亚军队整体实力必然能够提升一大截。 然而,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却有国界。 想要通过利益交换获取梵琳夫妇的科研成果,这一点,几乎不可能实现。 谢忱脑中想了很多,现实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重新将视线放到面前的屏幕上,看着仍在与骸骨大军斗智斗勇的梵岐,谢忱想,这人也许是一个突破点。 毕竟,与塔斯特帝国有矛盾的是联盟,又不是赞比亚帝国。 想罢,谢忱暂时将这件事放下,想到殿下交代的内容,吩咐道:“墨微,调高骸骨大军的攻击值和速度。” 墨微:“是,上将。” 很快,战斗中的玩家们就发现原本行动缓慢的白骨肢体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不仅攻击的速度加快,还学会了躲避玩家们的攻击。 “我擦!” 徐见星躲开一道液体,望向被浊液腐蚀的地面,爆了一声粗口。 “从哪喷出来的东西啊!??” 梵岐闪避开空中杂乱的精神力攻击,大声道:“骸骨的攻击力增强不少,喷出的液体具有腐蚀性,大家注意!” 一路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 哨兵还好,天生的战斗武器。 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完全凭借身体硬扛。 被巨骸一个扫尾拍到墙上,徐见星吐了口血水,用尽全力以及打在巨大兽骨的脑袋上。 看到骸骨在面前碎成一段一段的散骨,才松口气继续向前逃。 卡桑冲在最前方,猝不及防,撞上一栋冰墙。 “没有路了。” 被迫停下脚步,玩家们来不及恼火,就被告知一个绝望的消息。 电光火石间,梵岐想到用作提示的红牌。 只见小小的红牌上,密密麻麻的游戏提示无比醒目。 梵岐点击红牌上左上方的按钮,字体放大投映在半空中: 【恭喜玩家找到【幽灵】入口。】 【恭喜玩家成功开启【骸骨军队】项目。冰壁被击碎,埋藏在深寒冰壁内的骸骨大军一旦接触空气便会“活起来”,并且无差别攻击进入极寒甬道的玩家。 【骸骨军队】一旦触发,请诸位玩家快速逃亡。骸骨大军无限补给,杀得死,杀不完,随着时间的增长,骸骨军队的实力各方面都会得到提高,请各位玩家快速逃亡!快速逃亡! 提示:伴随着【骸骨军队】的出现,极寒甬道内将随机掉落保护卡,此保护卡区别于无偿救助卡,激活后,可由持卡人指定包括持卡人在内的十人免受骸骨大军的攻击。】 看完,徐见星想到自己在冰壁碎裂时捡到的那张卡片,连忙拿出来交到梵岐手上。 “看不懂什么意思?” 徐见星道。 卡片上只有一个图形,没有文字解释,他没看懂那是什么意思。 梵岐接过。 卡面整体由白色和蓝色构成。 卡片上,圆形的笼子里困着一只白色的鸟 ,鸟儿望着天空流泪,渴望着自由。 梵岐疑惑。 没头没尾的一个场景,他联想不出这个场景与当下面临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卡桑不着痕迹地靠近,瞥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面上浮现同样的疑惑。 人群中,有两位玩家同样拿出一张卡片—— 华丽的宫殿内,太阳神像熠熠发光,照耀着底下虔诚跪拜的信徒。 没有找到卡片的玩家们则是懊恼,情况急转,他们根本就没考虑到查看红牌提示,或者注意到身边随意掉落的卡片。 这时候,抢夺,成为一个关键的保命手段。 骤然间,各色的精神力光团挥刀斩向方才还在共同作战的伙伴,只为那一张白金卡片—— 白虎的主人他们打不过,一个精神力低下的他们还抢不过? 卡桑皱眉:“妈的,真会添乱!命都没了还要抢那破东西,抢到了看得懂吗?!” 若初面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他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简增思考无果,果断放弃:“当下还是对付这些骸骨大军。” 他们跑在最前面,且有垫底的人挡着,骸骨大军一时间追不上。 但时间一直这么消耗下去,必定是不行的。 若初点点头,嗯了一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目光不期然略过梵岐。 他现在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对于游戏中的一切都是按照1v1感知的。 靠近厚厚的冰墙,他身上的薄衣遮不住寒。 卡桑注意到若初的动作,眼中闪过异色。 第14章 激活保护卡 只要感知力没出错,都能感受到冰墙附近的温度比空气中的温度 还要低上一倍。 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抗寒能力会超过哨兵吗? 不排除个例。 但若初对寒冷的抵抗力俨然超出正常范围。 伪装?隐藏? 还是别的什么? 卡桑一边思索着,一边暗暗提高对若初的警惕和防范。 面上,仍是嬉皮笑脸和若初调侃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攻击一轮轮砸向冰墙,却没有任何作用。 冰墙纹丝不动,只有一点点碎冰簌簌落下来。 “无路可走了,后面也追上来了,怎么办啊?” 找不到解卡的思路,卡桑心情本就急躁,闻言,搭着徐见星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 “什么无路可走?不是还有死路一条!” “再逼逼,本船长提前送你上路哦!” 底下人噤声。 徐见星抬了抬肩膀,将卡桑的手挥开,往简增背后躲了躲。 混迹各大游戏世界的他,现实中的人脉更加广泛,小道消息听说过不少,自然也知道卡桑船长的故事。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伟大的星盗,恣意潇洒。 后来,一顿皮鞭炖肉改变了他的梦想。 两张保护卡没头没尾的场景难倒了一众玩家,梵岐抬头看向身后的骸骨大军,又看了看身前极厚的冰墙,一时陷入迷茫。 若是他自己,肯定是能够保全自己的。 问题是成百上千的游戏玩家都聚集在这小小的空间、 他必然不能暴露实力。 骸骨大军杀不完,那就只有一种解法。 再次拿起保护卡,梵岐思考着每一个元素代表着什么? 鸟?鸟笼?自由? 忽地,简增发现什么,指着冰墙道:“冰层里面是什么?” 玩家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病墙上仔细观察起来。 冰墙的厚度和坚硬程度无可置疑无可置疑,人力是不可能轻易破坏的。 然而,在坚硬的冰墙中央,玩家们发现里面封存着一个蓝白相间的鸟笼。 鸟笼顶上繁花装饰,莹白的珍珠点缀其中,周围却紧紧缠绕着金色的锁链。 华丽的鸟笼中困着一只纯白羽毛的小鸟,仰头嘶鸣。 “是卡片上的画面。” 梵岐道。 徐见星接过话:“什么意思?我们要将鸟儿从冰墙中解救出来才能激活保护卡?” 卡桑深吸一口气,“难怪之前的关卡那么简单,感情都在这等着?!先不说这冰墙多难破坏,就是激活保护卡之后,也只有十个人获得保护!” “啧!只能指定十位玩家,谁愿意多出力!?” 吐槽完,卡桑表情一换,圈上简增的脖颈,夸赞道:“不愧是猫头鹰啊!视力就是好!” “你看,我船上还缺个侦查的。” 徐见星在旁边完全不敢动。 床上? 缺个斟茶的? 简增拂开卡桑的手臂:“多谢卡桑船长招揽,我有编的。”、 卡桑一脸可惜,“那真是遗憾。” 若初清冷的视线从冰墙深处收回,“要砸开冰墙吗?” 徐见星移过去,“完全砸不动啊!跟冻了上千年似的!况且甬道内的室温还这么低!” “暴力砸开?还不如搬到太阳底下嗮融化来得实在!” 若初淡淡瞥了眼义愤填膺的某人,走上前,蓄力,一拳砸在冰墙上。 蛛网般的裂纹以拳头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大。 “我屮艹芔茻!!!” 徐见星跳开,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若初的拳头上。 好家伙! 只是红了一点,连皮都没破。 梵岐同样看过去。 被若初的的力道吸引。 这肉体强度是他在小世界中见到的最强的一个,就是在高级世界中,炼体的术士也比不过若初强悍。 感受到上方的注视,若初身体不自觉绷紧。 碰——碰—— 又砸了两拳。 冰墙裂纹更大,几乎支撑不住要倒塌。 梵岐见机,拉开若初扯到自己身 后,“用精神力攻击。将精神力移到手臂上,全力一击。” 说罢,给身边的玩家一人甩了一瓶恢复药剂。 在众人的攻击下,冰墙摇摇欲坠。 只听“轰——”地一声,厚厚的冰墙炸开—— 甬道内安静片刻。 良久,冰层之下伸出一只手,紧接着是半个身子。 “梵哥?!简哥?!” “你们没事吧?” 摇去头上的冰屑,徐见星连忙寻找两位队友的身影。 “没事。” 梵岐站起身,顺手将若初也捞起来,回复道。 提起鸟笼,梵岐观察到,笼中的白鸟竟还是个活物。 尽管呼吸微弱,但仍有生命力存在。 将鸟儿取出,梵岐便看见手中的保护卡闪了闪—— 华丽的鸟笼消失,鸟儿恢复自由。 保护卡呈激活的状态。 梵岐这才有时间探查卓伟的情况。 冰墙爆碎不仅给玩家们带来伤害,对骸骨大军同样造成冲击。 冰气蔓延,冲击骷髅的骨骼,比起玩家们的伤害性的攻击,骸骨大军直接在寒气的冲荡下碎成渣滓,再次深封在冰层之下。 梵岐抬手聚起灵力,地上的冰屑和冰块浮在半空中,在灵力的作用下重新筑起一道冰墙,阻挡巨骸的靠近。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对梵岐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精神力几乎消耗殆尽,而梵岐却还能够操纵冰块构建一道厚重的冰墙…… 然而,冰墙的保护作用很快在骸骨大军的撞击下减弱。 他它们甚至不惜自爆来撼动冰墙。 “继续往前走。” 屏幕中,随着梵岐一声令下,玩家们紧随其后,向前赶路。 经过一轮战斗,梵岐隐隐成为玩家们的领头人物。 “嘶,这个若初,不会是殿下吧?” 慕逸直起身,半是怀疑道。 梨花也集中了注意力,犹疑着点了点头:“很可能。” “没有经改造的普通人的身体不可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能量。”梨花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理解,“当年a1实验室的实验体不都被我们掌握着吗?殿下找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有遗落。” 谢忱点头:“不是实验体,游戏世界中玩家们的各项身体参数也是按照1v1的比例调整的,那么,是殿下的可能性很大。” 慕逸满脸惊愕:“殿下这么看中这次游戏吗?” 想到什么,指着梵岐的虚像道:“就算梵岐比较特殊,殿下也不用亲自出手吧?!一个研究员,不说皇家研究院,就是我们实验室都多的是!” 第15章 卡牌世界背后的隐秘 谢忱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无话可说。 以殿下的身份,确实不需要亲自参与到游戏中,借用玩家的身份接近那个研究员。 墨微努力找补,“梵岐可不是一般的研究员,别忘了殿下想要做什么,我们的伙伴还需要殿下,需要梵岐的研究。” 他决不允许殿下的形象出现裂痕。 梨花最后拍板:“无论哥哥想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我们质疑。做好殿下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了。” 慕逸转头看了眼身后工作的仪器,闭上嘴。 谢忱摸了摸伤口,知道往后还有许多硬仗要打。 说完正事,慕逸耐不住开始闲聊。 碰了碰梨花的胳膊,小声问道:“小梨花沉睡了?” 梨花点头,给了慕逸一个眼神,“有一会儿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a1实验室的实验体,梨花也是,但有一点和他们不同。 由于记录员数据偏差,注射药剂的剂量出错,超过实验体接受程度,梨花生命垂危。 虽然梨花最后挺过来了,但身体中却分化出另一个意识。 慕逸咧咧嘴,他对小梨花闹腾的性子一向是敬而远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都会成为小梨花的捉弄对象,是她失败成果的试验品。 搞得他好像很好欺负。 他又不敢欺负回去。 他上一秒动手,她下一秒就陷入沉睡。 出来的必然是他打不过的那个。 话分两头。 极寒甬道内,一众玩家疾行逃命。 另一张保护卡最后也落到了梵岐手中。 梵岐一边赶路,一边思索着金色卡牌的激活方法。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方才时间太过紧急,玩家们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逃生上,现在稍稍松懈下来,饥饿感便漫上心头。 说起来,他们已经有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 “除了冰就是骷髅的,不会先饿死吧?” 玩家们发出消极信号。 梵岐不作回应。 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到游戏世界,与其担心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不如思考怎么才能实现初衷。 不着痕迹地递给几人几瓶营养液,梵岐收回手,继续研究金色保护卡。 若初抱着怀中的营养液,茫然抬头,他也有? 再看看卡桑手中同款的营养液,若初抿紧唇,将营养液放入口袋内。 徐见星迫不及待喝了一瓶,“梵哥,你准备的好齐全啊!” 虽然说他以前探险的时候也会在随身空间内放一些营养液,但毕竟空间有限,更多的是救命救急的东西。 不像梵岐,随随便便丢出来十几二十瓶。 毕竟一瓶营养液就可以保障人体一天的能量消耗。 殊不知,系统空间内618也在叫嚣: 【宿主,你第一次用积分就换这些东西?不如换点适合这个世界的高能激光炮、粒子束炮高科技护盾啥的?保证一炮死一堆!】 梵岐哼了一声,【然后把我自己也搭进去?】 一炮轰出去,估计他还没跑出多远,就死在爆炸中了。 况且粒子炮的伤害性太高、波及范围太大,就算他没有什么想要的,可这里的玩家呢? 他们还在为自己的所求拼命呢。 再有,他害怕把这个虚拟世界轰塌了。 一般来说,他投放的身体或者地点必然和阿宋有联系。 按照系统之前所说的,阿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很高,那他极有可能是游戏世界里最大的npc,或者是掌控整个游戏世界的人。 卡牌世界,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工具。 他的破坏性行为万一影响了阿宋的目的呢。 系统内心骂骂咧咧,死恋爱脑。 身后的骸骨大军追得紧,玩家们尽管精疲力竭,还是拼命赶,恨不得多长几条腿。 跑得快些,再快些。 明明没有光源,甬道内却保持明亮。 走到最后,梵岐才发现,极寒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圣洁的殿堂。 它的样子竟是与金色保护卡上的圣殿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神像之下没有虔诚跪拜的信徒。 梵岐再一次想到上个世界的场景。 他第一次见到阿宋,神殿的神子,圣洁不可侵犯,是整个大陆的光明的信仰。 “又没有路了?” 玩家们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殿堂。 “卡牌世界这都是些什么复古建筑?” “神像?殿堂?香火?”一位玩家吐槽,“多么愚昧啊!科学才是世界的真谛,唯有科技才能推动世界进步好吧!” 话音刚落,那玩家手中的红牌猛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从红牌内传出: 【警告!警告!玩家触发禁词!已自动使用无偿救助卡抵挡惩罚!请玩家注意!请玩家注意!】 徐见星呆呆地啊了一声,“原来这就是‘祸出口出’?” 简增假咳一声,隐蔽地扯了扯徐见星的衣袖,这时候说风凉话不是找打吗? 卡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而后越笑越大。 梵岐捏着金色保护卡,目光深深地与神像对视,蓦然出声道:“不同时代有他们各自的特性,我们身处在科学至上、科技发达的时代自然无法理解科技还未萌芽的时代,就像贵族无法理解贫民为什么愿意与畜生争食。 价值观受时代的局限,可时代却时刻在进步,这怎么不称得上是一个科学居上、祛除愚昧的过程?” “但是,这其中始终未变的,也是唯一未变的就是人们的信仰。科技发展、医疗进步,人工智能能够治愈世界上90%的疾病;但是在医药都缺乏的时代,求神拜佛怎么不是人们求生的手段?这是神佛的意义,也是信仰的意义。” 良久,梵岐收回视线,补充了一句:“信自己也是信仰的一部分。” 神佛无用,便信命由己定。 若初从怔然中回神,低下头,内心复杂。 高位者不可能俯身去体谅低位者的处境,自然也无法对弱势者的困境感同身受。 战争带来的不仅是死亡,还有不公。 资源向哨兵倾斜,向导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榨。 科技进步又怎样? 如今的世道和万年前的畸形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第16章 绝望马戏团 梵岐攥紧金色卡牌,意念一动,借着放进口袋的动作,将卡片放进自己的伴生空间内。 靠近桌案前,梵岐抬眸看向落满灰尘的太阳神像,思绪飘远。 玩家们也在打着圈地观察神殿,试图寻找逃生路口。 然而,很可惜。 玩家们找遍了神殿,也没有找到什么明门暗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地面传来震动,是骸骨大军逼近。 “不是吧?怎么感觉气温越低他们跑得越快?” 神殿内的温度是正常的,可玩家们没忘记进入神殿前的身体感受—— 差点就被冻成了冰雕。 突然,神殿晃动,地面倾斜。 玩家们不受控制地朝一个方向歪去。 徐见星连忙倒地,手指紧紧扒着地面,“怎么回事?这还是个空中楼阁吗?” 剧烈的晃动让梵岐从沉思中醒来,也许是想得太深,仔细看去,梵岐眼中还带着些许恍惚。 稳住身形,梵岐感受到伴生空间内什么东西在发热发烫,手伸进口袋借机拿出。 是金色的保护卡。 紧接着,神台上一张黑色的卡片。 黑底白字写着三个字,通关卡。 下一秒,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通关卡!【幽灵】项目成功通关!】 机械音刚落,刺眼的光芒一闪,梵岐便被传送到外面的世界。 梵岐睁眼,是他们前往第五个游戏项目的路上。 “怎么回事?” 神殿内,玩家们努力保持平稳,表情震惊且疑惑。 简增看向梵岐方才站的位置。 神台前,神像依旧黯淡,不同的是,神像上落下的灰尘一扫而空;桌案上,经书无风自动,轻轻翻页…… 信仰吗? 将想法告知与徐见星。 听罢,徐见星眼睛一亮。 神殿颤动得更加厉害,几欲倒塌,头顶上砸下坍塌的屋顶与碎石。 徐见星躲避着落石,拍了拍头上的灰尘,步履蹒跚走到神态之前,试验心中的猜测。 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 【恭喜玩家获得通关卡!【幽灵】项目成功通关!】 徐见星拿起桌案上闪闪发光的通关卡,紧接着,消失在殿堂之中。 正与系统讨论如何快速从游戏世界出去的梵岐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徐见星见到熟悉的队友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终于从【幽灵】中出来了! 等候不过片刻,简增与一众玩家随后出来,脸上无一不是重见光明的喜悦。 然而,他们不知道,第一塔的关卡是所有游戏关卡中最简单的,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最后出来的玩家脸色极差,看向梵岐三人的目光带上了仇恨,迫于梵岐的实力又不敢正面叫嚣。 梵岐略过那些危险的目光,施施然走向第一塔的最后一个项目,【系统,怎么回事?那些玩家出来之后眼神都变了。】 618查了查原因,回复道:【您的两位队友根据您的行为猜测出走出【幽灵】的方法,秉持着人道主义将其分享给其他玩家。】 【可能是看见其他玩家都出去,自己出不去着急,怀疑宿主你们三人有所保留,最后不得已用上无偿救助卡。 相当于消耗了一次生命,狗急跳墙没跳过去,这不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那样仇视您?】 不得不说,系统分析得很到位。 最后一个项目在挑战过徐见星的心脏上限后,很快结束。 按照组队规则,【自由落体】项目结束后,系统直接将三人传送到另一个游戏空间内。 【绝望马戏团】。 “码的!你真敢打老子!”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身穿明显西欧中世纪样式的衣服,正朝一位玩家挥舞着鞭子。 玩家怒视着矮胖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可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行为。 那中年男人下巴一抬,蔑视道:“打死你又怎么样?难不成卫兵会为了一个流浪汉的生命为难为城市做贡献的我?!” 说罢,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抽下去,那玩家痛得在地上打滚,还是没有反抗。 男人动手越发狠厉。 三人定睛看去,那玩家他们眼熟,在大厅中高声问过黑袍人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 移目看向玩家身旁的中年男人。 身量不高、身材臃肿,一双眯眯眼,瞪着也不显大,像是精明且奸诈的商人,惯会审时度势。 衣服和首饰是明显的联盟元素,更像是书中描述的万年前西欧中世纪的风格。 宽松的蓝色长袍耷拉在脚下,宽大的金色腰带被肚子撑得浑圆;脚上踩着尖顶的鞋,身上缀满了表演用到的红色毛绒小球;脸上黑色蕾丝勾芡金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小眼睛。 左侧胸口金线银线交织,绣出马戏团的标志;领口和袖口垂着的流苏不仅没有增加衣服的质感,反而显得整个人有些廉价。 梵岐三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现在大概处于一个马戏团的后台,身边尽是些表演需要的道具。 这应该是一场临时表演—— 后台搭建得极为简陋,隔着一层遮挡,他们隐隐听见后方街市的叫卖声; 透过空隙,还能看见前台的观众。 很快,中年男人终于打累停手。 将鞭子收好别在腰上,中年男人注意到角落里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的梵岐三人,刚泄完愤好转的脸色顿时耷拉到地上。 脸色极差地拖着笨重的身体移过来,男人对着梵岐扬了扬下巴:“新来的?” 不待梵岐回答,矮胖男人扯着嗓子朝身后嘶吼:“管事呢?管事死哪去了?” 进来这么久都没安排上活计,他得亏多少! 找人干事不要钱呐! 蓄着山羊胡的男人匆匆赶来,语气殷切得不像话,“团长,团长,在这呢,在这呢。” 团长收了表情,半阖着眼点点头,“快给这三个人安排上,哪里有空缺填哪里,咱们这么忙,把人都用上。” 说罢,转身背着手慢慢走远。 管事低头哈腰匠人送走,转过身来已经变了脸色。 “穿上玩偶服,去大街上招些客人来吧。要是有人问,就说我们是叶恩马戏团的。” 徐见星猛地抬头,盯着管事胸前的标志—— 怀特马戏团。 在管家写满威胁的目光下,徐见星默默低下头,继续听从管事的吩咐,心中弹幕不断。 这就是传说中的商业竞争? 第17章 再见卡桑? 穿着厚重的玩偶服,三人走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 找到一个无人的地点,梵岐脱下头套,查看红牌给予的信息。 【欢迎玩家来到【绝望马戏团】。 请各位玩家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找到怀特马戏团隐藏的秘密,并通过表演获得观众的喜爱和赞美,拿到观众手中的通关卡。 提示:要拿到通关卡,需要将观众的兴奋等级提升到三级,并且在玩家自愿的情况下将由兴奋情绪产生的通关卡亲手交到玩家手中。】 “通过表演获得观众的喜爱?” 简增将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在台上表演吗?” 徐见星脱下玩偶服坐在树下,双腿伸平整个人摊着,呼出一口热气。 玩偶服又重又闷,穿上以后不仅呼吸困难,顶着大太阳走不远就大汗淋漓。 “真神奇!” 望着不远处街道上的人流,徐见星叹了一声,像极了真实的世界。 梵岐靠在墙边,玩偶服限制着行动,他连弯腿的动作都做不了。 梵岐将红牌收好,回复简增的问题:“不知道。不过要求中并没有限制地点。” “但是,提示中要求,通关卡需要观众亲手交到玩家手上。” 徐见星眼中迷雾顿开,想到在后台看到的情况,恍然大悟道:“哦——,难怪那些玩家们都跑去马戏团当演员去了,就算被打,也不还手!” 是生怕被马戏团团长开除吗? “先走一步看一步,红牌给的提示太少,摸两天情况再说。”梵岐戴好玩偶头套,踢了踢徐见星,向街道走去,“先保证我们的身份不被发现。万一那管事安排人监督,干活。” 大街上,梵岐三人采用着古老的宣传方式吸引客人—— 吆喝。 发传单。 徐见星递出一张传单,擦了擦汗,感慨道:“果然,广告业的进步很有必要!” 酷热天气,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大街上穿着厚厚的玩偶服发传单,也算是一桩酷刑了。 突然,徐见星的肩膀被创了下,“嘿!兄弟!你们也是玩家吧?而且是组队玩家,刚到这个世界不久?” 简增没有回答,反问道:“怎么说?” 那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这街上都是npc,工作的才是玩家,因为要完成马戏团团长给出的任务,且不能被发现玩家身份,所以他们都会选择工作维持身份。” 男人说着,一扬头,对着梵岐三人道:“呐,就像你们三个这样。” 徐见星看了看接过他手中传单的路人,问:“那她还接传单?” “都说了是npc,有设定的,可能固定任务就是接玩家扮成的人偶发的传单。” 徐见星觉得这话对他有一定攻击性,但他没有证据。 “那马戏团团长也是npc?” “嗯,两位团长都是。除了玩家都是npc,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否则会被npc杀死的。” 男人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强调:“我见过。” 徐见星慎重点头,“提示中也有要求玩家,不要暴露身份。” 关系到游戏成败的事,他们自然会牢记。 见几人将他的话听了进去,男人犹豫一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回到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朝几人点点头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回头朝梵岐眨眨眼。 “再告诉你们一个,现在休息也没关系哦。没必要顶着大太阳,怀特马戏团团长惯会威胁人,嘴里没几句真话。 只要晚上回去的时候,手里是空的就行。”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声音也渐渐飘散。 “梵哥,那接下来做什么?” 徐见星摸摸头套,不敢轻易摘下。 简增插话道:“我觉得,刚才那青年没有把话讲完。他想说什么,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说出来。” “啊?我没注意。” 梵岐赞同简增的看法,方才青年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有什么疑虑,“应该是触摸到一些真相,有所猜测。” 徐见星猛地被点醒,“那我们接下来可以找先来【绝望马戏团】玩家接触,套取一些信息。” “他们来得比我们早,知道的肯定也比我们多。” 简增笑了一声,提醒:“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走吧,往前走看看。” 三人回到原先歇息的地方,脱下玩偶服将它藏在树上,穿着便服混在人群中。 “我们的衣服是不是有点显眼?”徐见星望望三人身上的长袖长裤,再看看路人身上的素衣长袍,“是不是过于特立独行了?真的不会被注意到?” 简增观察一圈,向他们投来的视线很多,大多是没见过的好奇,还有些是惊讶。 “大概这里是一个文化包容的地方?” 尽管衣着服饰不一样,他们也只是好奇或惊讶,并没有任何怀疑或敌意。 简增深刻记得,在他所生活的星球,人们往往以衣着服饰定尊卑,贫穷的人不受待见,还会被富人驱赶。 后来,为了摆脱这种歧视,他无所不用其极,终于摆脱了那种看牲畜一样的目光。 再后来,为了给妹妹治病,来到了卡莱尔星球。 那是塔斯特帝国统治下的星球。 那里人人平等,尽管有一些贫富差距带来的不平等,但对待穷人的福利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对待外来者,他们开放且包容,像是自家人一样。 “找几件同样的衣服吧。”梵岐的话打断了简增的思绪,“后面还有任务,尽管是npc,也不要表现出太大的不同。” “那去哪里找衣服?我们也没有这里的钱?” 徐见星刚问完。 说时迟那时快,被一个坐着豪华马车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那女人脸上覆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只听见中气十足的嗓音带着调笑:“哪里来的小先生?怎么看着如此面生?” 徐见星愕然抬头。 卡桑? 白金色的豪华马车被鲜花和蕾丝裹满,珍珠串成的珠链多得溢出,垂挂在车壁上。 四周围着几个殷切服侍的婢女,左右两侧,两列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守护在侧。 同样都是卡牌世界的玩家,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没等徐见星腹诽完,原本低头乖巧服侍的婢女就变了脸色,指着徐见星大声斥责: “大胆!希安娜女爵问话,为什么不回?” 一直盯着女爵的脸看,真是无礼! “算了。” 希安娜女爵摆摆手,“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带回城堡吧。” 侍女表情一顿,女爵的疯病又犯了?! 您不日将和费罗城市长的儿子联姻您忘了?! 第18章 环城马戏团表演 陀赛城。 城主府。 “希安娜女爵,要将他们安排到您的房间吗?” 侍女看着被骑士们带回来的几人,脸抽了抽,还是恭敬询问道。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忙碌政事的女爵突然喜欢上一个落魄的贵族。 尽管那个家族曾经辉煌过,承担着陀赛城至少一半的税赋,但如今他们的资产早已被瓜分,已然配不上女爵大人。 偏偏女爵爱而不得,学会了风流绅士、已婚贵妇那一套,找来各种各样的男子,填充城主府。 希安娜女爵摇摇头,对侍女道:“你退下吧,我要亲自招待他们。” 侍女行礼退下。 等周围只剩下玩家,希安娜揭开面纱,手脚也放得开了。 正是在【幽灵】中见过的卡桑。 “差点没把我憋坏!” 深呼几口气,卡桑带着梵岐等人回到她的房间,边走边问道:“你们是才来吗?怎么来的这么晚?” “咱们是同一时间出来的吧?我已经到这个好几天了。” 徐见星满头疑惑,怎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刚到【绝望马戏团】的玩家? 不注意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卡桑哼了一声,“你们连我都不认识,不是才到的意思吗?毕竟这几天,我在这陀赛城还挺出名。” 想起侍女看向卡桑一言难尽、一脸怀疑的表情,徐见星默了默,靠强抢男人出名吗? 卡桑推开门,“随便坐。” 梵岐找了位置坐下,看向卡桑道:“每位进来的玩家都被安排了身份吗?” 卡桑仰躺在类似于贵妃椅的软榻上,肩膀和脑袋呈一条直线靠在覆着柔软皮毛的椅背上,双腿高高架起放在扶手上,姿态轻松惬意。 “据我了解,应该是这样。这几天,我观察到,叶恩马戏团的团长、怀特马戏团的采买员、还一些动物表演训练员……都是眼熟的玩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游戏项目是围绕两个马戏团开展的吧?大多数玩家有一个共同的任务—— 找到怀特马戏团隐藏的秘密。” 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卡桑微微直起身,试探道:“现在组队是不可能了,要不咱们互相帮助怎么样?” “左右咱们也没有利益冲突,多个朋友多条路。” 仿佛知道梵岐才是队伍的主心骨,卡桑眨眨眼,盯着梵岐邀请道。 梵岐点头没有拒绝:“好。” 徐见星震惊:“梵哥……” 话没说完,就被卡桑打断,一个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孩她还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故作痛苦地捂住心口,卡桑表情夸张:“为了快速通关,我稍稍牺牲一下也是可以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城主,利大于弊,利大于弊啊!” 暂时合作达成。 夜幕降临。 梵岐三人出了城主府,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在城主府换过服装的几人走在大街上也不显突兀。 找到原先藏匿玩偶服的地点,几人换上后回到马戏团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马戏团团长罗恩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后面,身后跟着几个拿着棒子的打手,同样一脸凶相地盯着他们。 走向马戏团的脚步微缓,几分钟后,还是走到了帐篷前。 “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罗恩拖着肥胖的身躯气冲冲上前,“就知道偷懒,你们现在只是个帮工,还不是马戏团的成员!我看你们是不想进团了!” “知道进团的名额多抢手吗?要不是有大人物推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们三个懒汉!” 口水飞溅,一股恶臭飘过来。 梵岐身体微倾,向后躲避口水的攻击。 等罗恩说完,淡声解释道:“并不是,团长。我们发传单的时候遇到了城主大人的座驾,知道我们是怀特马戏团后,城主大人邀请我们到城主府做客。” “后来我们才知道,城主大人想要举办一场全城的马戏团表演,邀请全城市民一起观看,只是还没定好是由哪一个马戏团负责这次表演……” 罗恩急了,“当然是叶…怀特马戏团,难道你不想马戏团的名声更上一层吗?为全城的人们举办一场表演——” 罗恩畅想着,“先不说那是多么无上的殊荣,就是我们的知名度也会比叶恩马戏团高,前来欣赏的观众越来越多,金币、银币统统跑进我们的口袋! 哦!上帝!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 梵岐沉默片刻继续道:“我同团长的想法一样。身为怀特马戏团的一员,我自然是推荐怀特马戏团来负责这场环城表演。只是我们的身份……” 罗恩见梵岐停顿,叫嚣得像个蒸汽机,“你们当然是怀特马戏团的一员,我以团长的身份,承认你们!” “那我们明天会给城主大人一个准确的回复。” 梵岐波澜不惊,顺着罗恩的话接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罗恩也不在好追究梵岐三人下午偷懒的事,挥挥手让人离开,连一句警告的话都没说。 三人走后,罗恩看着三人的背影,表情危险。 夜晚,一个矮胖的身影出了马戏团,沿着隐蔽的街头巷角走进一座破败的教堂。 教堂外蛛网遍布,野草茂盛。 教堂内隐隐传来微弱的灯光,灯光照映下,雪白的墙壁上显出两人交颈低声会谈的画面。 梵岐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猜想得到印证。 【这个怀特马戏团的团长的身份可以调查吗?】 “怀特马戏团团长还有别的身份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徐见星左思右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感觉,怀特马戏团的团长见不得自家的马戏团发展好,反而向着叶恩马戏团那一方?” 简增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不能呢,宿主。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连攻略对象的信息都无法调查,更何况是一个npc。一切都需要宿主自己发现破解。】 618刚回答完,一句““没用”砸过来,气得系统把自己关进小黑屋。 主动切断了与宿主的联系。 梵岐摇摇头回应两人。 徐见星鼓舞士气:“反正才来第一天,不着急。之前我进去一个虚拟游戏世界,愣是待了三年才出来。咱们这种已经很好了,起码有头绪。” “明天多接触早进来的玩家,看看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19章 身份暴露? 话又说回来—— “不过,卡桑没有说过要举办一场环城马戏表演吧?” 梵岐点点头,道:“不是说暂时合作吗?我们连她的队员都不知道,总要接收点诚意来。正好有用到她身份的地方,就替她答应了。” 徐见星不说话了。 虽然这么做不道德,但对方显然也没有这东西。 天刚刚放亮,帐篷外便传来敲敲打打的吵闹声。 “今天该哪些人去表演了?管事一个一个查,漏了一个,今天的银币都扣光!” “是,是。” 管事一边拿着汗巾擦汗,一边跟在罗恩后面点头哈腰。 敲打声正是从罗恩手中传来。 只见他手提着一根长铁棍,每路过一个笼子就敲两声,将笼子内关着的动物惊醒。 徐见星震惊得看过去,那笼子内尽是他没见过的生物—— 长着两只长耳朵的龅牙兽、白色皮毛混着棕色大斑点的凶兽、尾巴盘成几圈还站得高高的竖瞳兽、还有一直抱着崽蹦个不停的短耳兽…… 都是他从小到大没见过的物种。 “这些星兽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吗?” “除了那个棕斑兽,它们一定处在食物链低端吧,难怪现在没有他们的影子。” 徐见星回忆,现在的星兽哪里有这么一副好样貌,一律丑得千奇百怪,突破人类的认知极限。 比如,刺兽背上长着嶙峋的肉峰,比精铁还要硬,若不是动用重型武器,谁也别想破开它的防御。 老化的肉峰更甚,哨兵们往往喜欢用它们锻造武器。 随着年龄的增长,刺兽的肉峰老化长出新的肉峰,最底层的粉色变成白色,新肉峰又是嫩红色,若是遇上他的褪缝期,绝对是一场视觉冲击。 再比如脓兽,兽如其名。 刺兽只是背上长了肉峰,算是防御和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脓兽则是全身长满了白色的脓包,有新长出的,也有已经破包流出浓白色粘稠液体的。 脓兽是无差别攻击的—— 一旦脓包成熟,便会自动爆开;爆开的液体具有腐蚀性,效果堪比化尸水。 徐见星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身体打了个冷颤,连忙摇摇头,将脑海中无可描述的东西摇出去。 梵岐是认识这些生物的,小到兔子、松鼠,大到老虎、蟒蛇,应有尽有。 若不是这是马戏团,倒真像一场生物多样性的展览。 敲打声还在继续,罗恩一一走过去,看到不顺眼的,手中的长棍变成长鞭,“哗——”地一声破空,动物身上便多了一道见血的伤痕。 “人呢?”罗恩转完一圈,有些不满地问道:“怎么都是畜生?人关哪去了?” 管事频繁地擦汗,闻言看向另一个女管事,“表演人员都是泽亚负责。” 泽亚是个中年女人,不苟言笑,体态称得上优美,长长的天鹅颈高傲地扬着,得体的管事服修饰身姿,周身带着独属于上了年纪的优雅。 行走间,皮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泽亚走到操作机器前,熟练地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 咔哒咔哒—— 老旧机器运作,垂在低空的幕布升起。 众人这才发现,动物的铁笼之上堆砌着笼子,关着呼吸微弱的人类! 个个遍体鳞伤,没有一点好肉。 余光瞥到围观者惊恐害怕地表情,罗恩愉悦地点点头,这一遭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余光注意到梵岐等人,罗恩指过几人,“你们就跟着泽亚管事学习吧,泽亚管事是我们怀特马戏团最优秀的动物训练员,你们跟着她一定能学到真本事,可要向城主好好表现——” 罗恩拉长声音,半是交代半是威胁。 “嗯?举办环城马戏表演?你是说我们?” 卡桑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他是生怕自己不会暴露吗? 竟然引起全城的关注! “浑水摸鱼。”梵岐对卡桑的震惊视而不见,“既然要找出怀特马戏团的秘密,那就把水搅得浑一些。” 卡桑不理解,为什么要摸鱼? 还有,探究别人的秘密,暗戳戳地搞不好吗? “我不理解……” 卡桑出声打断,话还没说完—— “这难道不是卡桑阁下的诚意吗?” 梵岐并不买账,“既然卡桑阁下提出合作,总要拿出一些东西使合作伙伴信服。我们的队伍卡桑阁下都见过几面了,您的队员我们却未曾亲睹。” 卡桑展颜,也不着急了,转身软椅上坐上,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 语罢,卡桑收了笑,“这事是我这做得不对。” “还没听过阁下的名号?” “梵岐。” 梵岐。 卡桑心里捻着这两个字,表情再次变了变。 嘴角紧抿,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如果是,便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可是,那位至少有十年没露过面。 塔斯特帝国对他保护的很好,一张照片都未曾泄露出去。 从前星网上冒充那位的也不少,谁知道眼前的这位是真是假? 卡桑思维转了一圈,不管是真是假,打算暗地教训梵岐的计划都已经取消。 顺着他道:“梵岐阁下满意就好。” 几人最后达成一致,商量了一些后续的细节安排,确定好未来的行动计划,梵岐等人便打算回去。 “等等。”简增叫停,“我们应该需要一个能够证明的信物,给罗恩一个交代。” 卡桑起身,“简单。等我一会。” 说完走出会客厅,进入另一间屋子。 片刻出来后,交给梵岐一张戳了城主印章的任命书。 梵岐离开时,一名眼熟的侍女急匆匆跑来。 看见梵岐三人,眼中的担忧转化为错愕、焦急,似是没想到刚好碰上女爵和男宠在交谈甚欢的一幕。 梵岐视线从侍女头顶略过,没心思打听城主的私事,带着徐见星和简增离开。 次日一早。 罗恩便急匆匆询问梵岐结果,换了身更加鲜亮的衣服和配饰,整个人像是抢了一个树上所有养料的红苹果,不断横向发展。 “怎么样?城主大人同意吗?” 梵岐将任命书交给罗恩。 罗恩整体浏览一遍。看见怀特马戏团主办、叶恩马戏团协助的字样,顿了一下,而后笑得牙不见眼。 被五个字硬控半小时。 直到梵岐出声提醒:“罗恩团长,城主大人非常重视这次马戏团表演,离开前特别叮嘱: 如果城主大人不满意,我们都会受到惩罚,甚至被逐出陀赛城。” 第20章 教学 罗恩闻言,假咳几声 ,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根本不需要担心。在陀赛城,除了叶恩马戏团,还有哪个马戏团有超过我们的实力?” 罗恩甩了甩袖子,施施然离开。 泽亚拿着教鞭,仪态端庄,见罗恩离开,眼神示意梵岐几人走近。 “罗恩团长既然把你们交给我训练,我自然会倾尽所学培养你们。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最后结果如何,全看你们的努力。” 泽亚嗓音沉沉,像严格负责的教师。 得到三人肯定的回应,泽亚将教鞭放在助手捧着的托盘上,拿起另一个教导工具。 一个长满倒刺的长鞭。 与昨日罗恩团长手中的长鞭不同—— 这根长鞭的鞭身应当鲜少清理,倒刺交错的位置积满了黑色的污垢,隐隐透着红色。 就像是鞭笞之人长年累月惩罚犯人的证明。 窥得见,长鞭之下的犯人们皮开肉裂、血迹蔓延的惨状。 泽亚挑好工具,眼神示意另一个助手捧着托盘上前面,“选一个喜欢的。” 托盘内,摆放着几块带着树木纹络的棕色木牌子,黑色的墨迹干透,每一个都表示着不同的职位。 徐见星伸长脖子,挨个看过去。 黑色的文字,越看越血腥。 泽亚淡淡提醒:“还有一分钟时间。” 梵岐垂眸,随手选了一个。 动物训练员。 这些对他来说,算不上血腥。 万年前,他整治冥界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 从没经过管教的游魂为祸一方,靠吞吃生魂和低阶修士强化力量,甚至盘地自封,搞出冥界十将军。 不都还是死在他的掌下。 看到梵岐选择,徐见星和简增也跟着选了一个能接受的职位。 动物训练员和人偶师。 “梵哥捞我!” 徐见星暗戳戳移到梵岐身边,双手合十低声求道。 梵岐明显嫌弃地拉开距离,木牌抵着徐见星的额头将人推开。 见三人都选完,泽亚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微笑,“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幕布之后,堆放的笼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相比于昨天看到的,今日笼子内的动物和人类伤痕明显更重。 落针可闻的室内听得见不时粗重的呼吸,交错杂乱。 就好像连呼吸都在竭力控制着,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泽亚站在缓缓升起的高台上,严肃地中年女声响在空旷的房间内: “亲爱的演员们,今天,你们将迎来新的训练员。在此他们正式接手工作之前,我作为他们的老师,将亲手教会他们如何指挥演员们进行表演。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我们能友好共处,相互配合。” 泽亚说完,顺着台阶走下来,手中的长鞭倏地竖起。 长鞭变成一根长着锋利倒刺的棍子。 铁棍划过精铁铸成的笼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只听泽亚眼尾内卷,微微扬头,“打开。” 笼子内关着的是一个精壮的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正是从他口中传来。 只见他无力地靠在笼子边上,腹部碗大的裂口随着呼吸不断流出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垂着的手边,凝聚成一滩。 “真是不听话。”细长的教具挑起男人的下颌,在男人脸上又添一道血痕,泽亚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对于马戏团的规矩你学的不好,很容易影响观众的体验……” “那么,就由你来做今天的试例吧。” 像看到作品的缺损被展示一般,泽亚眼中带着微弱的懊恼和浓浓的不耐。 接下来的一幕,三人全程是皱着眉看完的。 说什么训练,这简直的将人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完后又被当成抹布擦除污辱的血迹。 可是,血迹不仅没有擦除,反而越积越深,不断叠加。 一轮下来,男人彻底晕死过去。 烧红的烙铁按上去,也只是激起微弱的轻颤,而后在没一点反应。 助手探上去,“泽亚管事,人死了。” 泽亚眼中毫无波澜,在场的除了梵岐三人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将教学工具放回托盘,泽亚脱去手套,一边净手一边吩咐道:“那条蟒不是饿了许久吗?丢进去吧,省了拖运的功夫。” 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女人紧紧盯着三人的眼睛,不错过他们一点反应,“今日的教学就到这里,明天我来验收你们的学习成果。” “那些演员,”泽亚手往后一指,从右到左划过去,“都可以用来训练。” 徐见星白着脸点点头,生理性的呕吐冲击着大脑,带起一阵阵眩晕,让他差点站不住脚。 简增也是同样的表情。 唯有梵岐看上去最为镇定,竟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泽亚多看了两眼,才移开目光,对着简增道:“你的教学在另一个地方,跟着我。” 说罢,带着助手转身离开。 终于,徐见星忍不住吐了出来。 直到胃部彻底被清空,抖得站不住脚,才找个干净的地方瘫坐着。 “不是动物训练员?” 徐见星不解。 或者说他隐隐明白,但不敢相信。 在那些人眼里,动物是可以随意鞭打杀死的,人也是。 人和动物,在他们眼里并没有区别。 “这是一个怎样的社会啊?!” 梵岐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也许找出它的规则,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就可以通关了。” 荧幕中,梵岐的低语传进在场每一位的耳朵。 圆桌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 曾几何时,他们也正如这笼中之人、笼中之兽。 没有尊严、没有人权,被粗暴地对待着。 每天,数不尽的药剂扎进身体,等着药剂发作后死过去又活下来的绝望; 或者是被填充各种生物的基因,要么融合,不人不鬼地继续下一轮实验,要么排斥,爆体而亡…… 想到曾经的经历,话最多的慕逸也沉默下来。 他们是成功活下来的幸存者。 但是,好难。 活着真的好累。 基因问题本就无解,更何况被当做实验体研究。 身体中、脑海中,来自不同生物的精神力拉扯碰撞,斗得你死我活,精神海就像能量耗尽的星球爆炸陨落时的状态—— 毁灭。 荒芜。 暗无天日。 可是,最没有希望的日子都挺过去了。 现如今,自由且强大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对未来抱有期待? 第21章 最好的表演不需要暴力作为辅助\/费罗城斯兰 “我真的是……” 徐见星蹲下身,烦躁地抱住头。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良久,吐出一句脏话。 无声地崩溃了一会,徐见星蓦然想起简增被管事带走了。 “简增不会有事吧?” 梵岐摇摇头,简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既然他敢为了他妹妹签下生死状,那他必然有将救命药带出去的决心。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有事的。 徐见星对梵岐有一种不分对错的信任,看梵岐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放下对简增的担忧。 “那我们也要像管事教的一样去对待那些人吗?” 徐见星皱着眉,看向被关在笼子内生死不知的人和兽,下不去决心。 “我们是训练员,又不是屠宰者。”梵岐否定道,“选择别的手段让他们听话就可以。” 他的精神体是白虎,在远古生物链中,是森林之王,万兽之首。 强者的威压足可以让这些动物听话。 看着梵岐的操作,徐见星瞪大了双眼,如梦初醒。 学着梵岐的样子,跟着放出精神体。 徐见星眼睛一亮又一亮,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些兽竟然不攻击精神体,甚至愿意让我的精神体接近!” 众所周知,自我保护是生物的本能。 这些兽身上的伤痕,一看就是经历过严重的伤害,可他们竟然还愿意让陌生的生物靠近。 【系统,兑换一些针对动物的疗伤药。】 梵岐将系统召唤出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未来有一段时间他会以动物训练员的身份待在这里,少不了和这些动物打交道。 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让自己的“演员”带伤去表演。 想到这些,梵岐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被困在游戏里,废系统连获得阿宋信息的能力都没有,想见阿宋都见不到。 他的耐心几乎告罄。 快穿界的规则,真的有些多了。 翌日。 梵岐两人早早被召集来到动物训练的场所。 “练习得如何了?” 泽亚头发高高盘起,气质干练。 贴身的职业装紧紧裹着身体,精致的白色珍珠蕾丝束腰显出纤细的腰身,带着兜帽的宽袖斗篷自然垂落在腰际,挡住身材曲线。 教鞭握在手中,泽亚一边擦拭着,一边询问。 好像,只要他们的回答无法使她满意,教鞭便会狠狠落在两人身上。 “练习得挺好的。” 徐见星看着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鞭子,连忙回答。 泽亚微笑,意味不明,“那就开始吧。” 按照昨日训练的步骤,两人将各自选中的演员放出来,仅仅依靠命令,演员们像开了灵智一般,在指令下作出相应的动作。 泽亚内心震惊,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在她眼中,那些动物们不仅没有一点不情愿,反而配合的十分开心。 短短一个下午,怎么可能?! 表演结束,泽亚仍旧不可思议。 “也许是因为,最好的表演不需要暴力作为辅助?” 徐见星不满马戏团对待人兽的方式,语气中除了骄傲,回答中还掺杂着自己的不满。 泽亚眯了眯眼,徐见星从心地后退一步。 “哼,自作聪明。” 泽亚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看向徐见星的眼光也变了,“怎么?只是一场不到两个小时的教学你就摸清了我的教学方式?” “还是说,你自认为你找到了比我教得更好的训练‘演员’的方法,并为此沾沾自喜?” “然而你可知道?你的表演观众不仅不会买账,甚至还会退票。 没有一点激情、甚至连观众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完全称得上是一场失败的表演!” 泽亚一顿贬低,将这场表演说的一无是处、贬低到尘埃里。 “不过,我好奇的是,这里的每一个‘演员’都吃过一种特殊的药,以此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但这药副作用极其明显,会使‘演员’们长期处于暴躁之中,若不是注射过特制镇定剂,是不可能如此温顺的,死在这些畜生爪下的人名可不少。 整整一天没注射过镇定剂,你们用了什么手段,让它们这么听话?” 梵岐拦住徐见星想要后退的脚步,“世界万物相生相克,毒药也有解药。我们并不知道演员们被注射了药剂,只是家族中有让动物安静温驯的方法,故而它们才能听从我们的指令。” 泽亚咄咄逼人的态度缓和下来,望向几人的目光重新带上慎重。 原以为他们能搭上城主大人,不过是女爵看上么他们的样貌,招来做男宠,才在罗恩面前有几分话语权。 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大陆上能够驯兽的家族,多在南方,他们的马戏团甚至能够为陛下表演。 交往的多是权贵。 泽亚深深皱眉,不了解他们的底细,一时无法做出抉择。 “你们好好想想我的话吧。南方和北方水火不容,你们的表演方式很容易挑起观众们的怒火。” 她需要和罗恩商量一下。 计划恐怕要做出改变了。 徐见星蹲在一旁,无聊地在地上画圈。 简增也训练完回到住宿的地方,靠在墙边沉默着。 良久,徐见星腾地站起身,“那个管事说的什么意思?南方和北方有矛盾,连马戏团的表演方式都要改变吗?” 简增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不了解。” 门被推开,梵岐走进来,回答徐见星的问题: “这个星球上有很多国家,但国家间的交流非常闭塞。一是交通不便,这里的人们出行工具多是马车或是步行;二是国家与国家之间被高大的山脉和宽广的水域隔开。 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在星球的西北部,与我们的星球不同,这里的发展极为落后。国家对城市的控制很微弱,城主的封授虽然来自皇帝,但是城主在城内的威望却要比陛下还高,人们往往只知城主而不知陛下。” 梵岐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队员。 喝杯水润了润嗓,继续道:“陀赛城和费罗城是北部地区最发达的城市之二,因为靠近海域,经济比较兴盛,人们的思想也比较开放。相较于处于内陆的南方,进步很多。 但是皇帝对南方的看重却远高于北方。两方相同的是,都比较注重马戏团的发展。只不过南方是温和的手段,表演轻松诙谐;但北方却是血腥残暴的,极易挑起人类血液中的暴力因子。” 至于徐见星的问题,梵岐想到搜魂时看到的空白画面,“南方和北方矛盾由来已久,具体原因现在除了权贵高官,很少有人知道。不过发展到现在,南北方的矛盾已是不可缓解。” 简增嗯了一声,说出自己的看法,“有一个疑点,我不明白。了解你们今天的经历再结合梵哥你说的,好像南北方的矛盾集中在马戏团上?” “对啊!这是为什么?!” 徐见星也想不明白,“表演方式都不一样,有什么可竞争的?” “而且,红牌上提示,说什么找出怀特马戏团的秘密,一切都和马戏团相关。” “你的焦点还在吗?”梵岐扶额,“我们第二个游戏小世界的名字是【绝望马戏团】,自然和马戏团脱不开关系。” “别在线索中迷失了。” 徐见星醍醐灌顶。 他确实不适合动脑筋,什么线索都不知道,npc说话也只透露一点。 他绕都绕晕了,更别说理清得到的消息,找出关键有用的信息。 “明天再去一次城主府。” 梵岐道,信息交换是解题的关键。 而且他需要借助城主的身份查一些卷宗。 “你们看清了吗?” 慕逸回过神,转头询问坐在身旁的谢忱。 “他做了什么?明明那个npc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梵岐却一切都知道了?” 谢忱一如既往地面瘫脸,看不清真实。 慕逸又转头看向梨花,“梨花姐,你看出什么了吗?” 梨花摇摇头,说起观察到的另一件事,“这个泽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慕逸一愣,连忙摆正身体,低头不说话。 他就取了一丁点身体数据,这也能看出来?! 墨微看完仪器收集上来的数据,回到座位,“盯紧他吧。太神秘了。明明处在我们建构的世界,我们却看不清他。” “我刚才看了灯笼收集的数据,其他玩家的身体素质、精神力等级、精神海破坏程度等都差不多收集完成,只有梵岐,各项数值还是未知。” 梨花闻言,站起身走到灯笼面前,淡粉色的精神力缓缓释放。 刚接触到灯笼,一系列数值便显现出来: 测试者:梨花。 性别:未知(疑似普通性转向导,但带有强大攻击性) 精神体:梨树 精神力等级:ss级 精神海破坏程度:89% 身体素质:b级 安抚等级:s级 …… “是带了隐藏精神力的工具吗?” 梨花猜测,探测仪器没有出问题,那问题就出在梵岐身上。 “大概率是。”墨微回复,“梵岐本身的身份不能忽略。虽然市面上隐藏哨向气息的药物有时间限制,但是一个精神力领域的科学家想要对药物升级,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 慕逸插话道:“谁说不是呢?当年植物基因与我们本身的精神力产生排斥,不出两天那些人就研究出融合剂,不管过程怎么样,但效果……” 看他们几人现在的情况,效果不言而喻。 “换场景了,继续看吧。真相会露出水面的。” 谢忱打断沉闷的氛围,阻断同伴继续糟糕的回忆。 城主殿。 梵岐三人甫一进门,就被城主身边服侍的婢女拦住。 那人面色紧张,眼神也是小心翼翼,“我先带几位去后院休息一会吧,女爵大人正在接待远客,来不及招待各位。” 直到三人被带到后院,侍女才轻轻松出一口气。 还好没让正夫与情夫碰上。 贝莎感叹了一句,回到希安娜女爵身边。 三人等了一会,就见卡桑一脸开心地从门口进来。 跟在身后的侍女则是一脸生无可恋。 “你退下吧。”卡桑摆摆手,“把门关上。” 等侍女离开,卡是哪个笑容不改,“怎么了?是马戏团发生了什么变故?” 简增将他们得到的消息说明,最后附上他们来此的目的。 “卷宗?” 听罢,卡桑思考片刻,喃喃出声。 只是,脑子空空一片,卡桑什么也没回忆出来。 “这个要问我的政务官,我不管事。” 卡桑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自她来到这个项目,确实一件正事没做。 又费了些时间,梵岐终于拿到想要的东西。 记录南北方矛盾的那段历史属于机密文件,还好卡桑是陀赛城的最高统治者,否则真不能拿到手。 卷宗的记载非常详细,堆放在一起足有七寸厚。 梵岐快速浏览完,花费了将近三个时辰。 “等等。” 卡桑叫住将要离开的三人,“那什么,费罗城城主的儿子说要两城联谊,举办一场游猎会。到时候邀请信送到你们手里,记得来。” 卡桑最初的笑便来源于此。 上一个游戏世界遇见了若初,这个世界遇见了斯兰,都是长相顶顶好的人,卡桑笑得眯起眼。 只可惜,是一串数据,带不出游戏世界。 她浅浅地试探过,斯兰并不是和她一样,是被安排了身份背景的玩家。 徐见星慢半拍地搓了搓胳膊抱紧自己。 乐而忘忧,忘记了卡桑的属性。 难怪那侍女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被提到的主人公正暂居在一家旅店。 “斯兰大人,我们不是来拒绝联姻的吗?为什么要举办两城的游猎会?” 穿着甲胄的骑士高约两米,大块头将斯兰衬得也娇小起来。 只是那霁月清风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谁主谁仆。 “里戈,冷静。” “那陀赛城城主本就配不上斯兰大人!” 里戈按照斯兰的示意坐下,嘴上仍是不赞同斯兰的做法。 他的父亲是城主的骑士,他是大人的骑士,大人从小便是整个费罗城最优秀的,未来也定是费罗城风华无双的城主。 和陀赛城城主的联姻,必然是斯兰大人唯一的、一生洗刷不掉的污点。 “里戈!你太高看我了!” 斯兰觉得里戈越发目中无人了,厉声告诫道,“别忘了我们还在陀赛城,注意你的言行!” 里戈终是不情愿低下头,嘴上诚恳认错。 心里却是想着,下次游猎会,他一定会给陀赛城城主一点教训。 第22章 密谋&搜魂 两城的游猎会需要时间准备。 在此之前,为了博美人一笑,卡桑罕见地关心起马戏表演的进度。 罗恩受宠若惊,身后的管事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两人同频地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拭从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罗恩看向管事,管事虚虚回望,懂了对方眼中表达的意思,脚步齐齐后退,直到后排的梵岐三人站在最前面。 梵岐恍若未闻,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泽亚看着这一幕,静默片刻,向前一步站在三人之前,微微鞠躬道:“城主大人,马戏表演有序推进,排练也接近尾声。” “只是……”泽亚面露难色,“您安排的这三位训练员可能不能参与此次的环城表演了。” 泽亚深觉她的威严收到了挑战。 自从那天她批评过三人的训练方式,训练进度便停滞了。 “不听教诲、不知悔改!泽亚无能为力。” 卡桑点点头,像没抓住泽亚想表达的重点,不甚在意道:“无能为力那就换个人。怀特马戏团这么多训练员还教不会三个初学者?” 泽亚一愣,想解释,“城主……” 卡桑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抬手打断:“好了。环城马戏表演的事我交给你们做自然本着相信怀特马戏团的初心,要是让我失望,倴城主页讲过,陀赛城再无怀特马戏团容身之所!” 等卡桑离开,泽亚再也稳不住情绪,原先给人强大而冷静的感觉碎成一片片。 “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谁能教好你们!” 三人彻底闲下来。 看着随意吩咐一句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的新教师,梵岐三人也乐得自在。 等几人和“演员”们交流完,新来的老师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两天的马戏表演你们看过了吗?” 马戏团的“演员”们并不是都分配给几人使用,除却每天正常的排练时间,日常的马戏表演仍在继续。 “演员”们身上也是旧伤添新伤。 给最后一只动物身上洒好疗伤药粉,梵岐将药瓶收好,问同伴这两天的观察情况。 徐见星不知道憋闷了多久,恹恹回道:“泽亚管事说的没错。比起温和诙谐的表演方式,这里的人们对血腥暴力的表演方式更为推崇喜爱。” 想到那天在观众席下看到的情景,徐见星本就低沉的心情更加糟糕。 苦难仿佛兴奋剂,看到人类和兽相互撕咬、喷洒的血液染红双眼,直到一方苟延残喘再也无力支撑,观众席上便会响起阵阵欢呼; 相反,和谐友爱的画面则被他们嘲讽着挤下台,末了还要贬低一句“浪费时间”。 “我们要怎么完成任务?”徐见星拿出红牌,重复着此轮项目的通关任务,“【通过表演获得观众的喜爱和赞美,拿到观众手中的通关卡。】通关卡还是从观众的兴奋情绪产生的,难道真要向那些训练员一样?” 徐见星的良知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见梵岐没有明说,两人惊讶一瞬,识趣不再问。 梵岐道:“不要在第二关卡太多时间,这只是第一塔的任务。时间拖得越久,危险越高。动物训练的事情不用担心,至于人偶师的训练,如果超出你的极限,就放弃吧。 把重心放在找出马戏团的秘密上,多接触早早来到【绝望马戏团】的玩家,用消息换消息。” 嘱咐完,徐见星松口气,不再担心动物训练的事。 简增点点头,歇过一晚就被喊去训练。 房间里只剩下梵岐和徐见星二人。 不多时,徐见星野外出,打算凭借他自来熟的性格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梵岐闭上眼,成打坐的的姿势坐在床上,淡淡的灵力缠绕周身,神识扩散、覆盖至十里、百里。 昏暗的地下室,摇摆的烛光曳动映出几人的影子,低声密谋着。 罗恩褪去华丽的衣裳,黑色布衫掩映眉眼,只是身材一露出,答案清晰可见。 “近三个月招揽的人身份都查清了吗?” 这么多,挨个查多耗费金钱! 事情都是他做,上头一个子也不肯出! 罗恩愤愤想着,条件反射地缩着脖子,不敢不答:“回大人,近日招进来的人很多,身份还没有全部查清。不过马戏团对一些新人进行了培训,根据平日里的训练,训练员们猜测,这些人大多是南方来的。” 桌子被重重踢翻,看不清长相的黑衣人一把将罗恩提起,“没查清身份你都敢用,谁知道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议会安插进来的人!破坏了大人的计划,你这满身罪孽赎得清吗?!” 罗恩身体重重砸向地面,激起漫天灰尘。 罗恩被灰尘糊了一脸,不敢清理,连忙爬起来重新跪下。 “大人息怒。罗恩敢用新人,是因为那些人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实在是陀赛城城主突然要举办什么环城马戏表演,马戏团所有参与大计的人都被调走,我们实在没有足够的人手。泽亚也是知道的,那些人绝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大人的大计!” 罗恩看向坐在黑衣人下首的泽亚,眼神不断发出求救的信号。 在急切的目光下,泽亚点点头。 黑衣人这才放过罗恩,转而谈起别的事。 很明显,在这里,泽亚一个管事的话语权比罗恩这个团长的还要大。 直到密谈结束,所有人离开密室,梵岐才睁开眼。 缓缓吐出一口气,梵岐眉头稍稍放松。 虽然还是不知道马戏团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比之前毫无头绪的情况要好很多。 罗恩、泽亚,这两个怀特马戏团的要员,都知道有人要借马戏团达成目的且参与其中,暂定为下一个搜魂的目标。 就算查不出马戏团背后隐藏的秘密,也能知道他们在为谁卖命。 抽丝剥茧,终能找到他们所听命的组织的意图。 现在要做的事,需要加上一条—— 那些人想借环城马戏表演这个机会做什么? 为了抓紧时间早日走出虚拟世界,梵岐不愿再耽误时间,立刻找了出去。 在路上拦截住正返回马戏团的两人,布下空间阻挡视线,梵岐便开始搜魂。 “等等等——” “主脑出故障了?!!” 第一塔的最高处,看着屏幕上突然消失的身影,慕逸震惊出声。 “处于我们构造的规则之内,我们连他的踪迹都找不到?!” 检查过身后的仪器,没有发生故障,不由得怀疑起主脑来。 梨花手指微动,轻轻敲了敲桌子,“安静。” 谢忱冷冷嘲讽:“主脑要是出了故障,你以为你的光脑还能使用吗?” 第23章 凭空消失 所谓主脑,并不是链接整个星际通讯的主脑,而是零号实验室曾经为了某个目的仿照主脑研究出的类主脑。 后来落到殿下手中,更改了一些数据,为他们所用。 卡牌世界便是以类主脑为核心,结合高新技术构建出的虚拟仿真世界。 他们通常称其为类脑,或主脑。 由类脑构建出的虚拟世界不同于其他仅依靠高新技术构建的游戏世界,在这里,世界中的npc除了可以通过数据大批量生成,也可以由现实世界中的人体数据导入。 数据完全是按照1v1的强度输入的,也就是说,现实世界中的精神力等级、炼体等级等在虚拟世界中也是同样的。 “那这东西也是他研究出来的?能躲避主脑的探测?” 慕逸不可思议,对于主脑的强大他亲眼见证过。 就算更改了数据后有所削减,但也绝不是人的力量能够躲避的。 零号实验室耗尽心血花费数年才研究出来的类主脑,曾经危及赞比亚帝国整个社会安全的类主脑,在一个玩家这里失灵了!? 此刻,梵岐的研究能力在他们心中又往上提了许多。 精神力无法探测能说精神力等级不高,探测仪器无法探测也能说仪器功能有进步空间,但能躲避类主脑的探测…… 只能说,梵岐身上有堪比甚至超过类主脑的东西。 “还有——” 慕逸突然想起来,“他这样,不算是破坏规则吗?我们总不能为了防止他摄取信息,把npc的数据更改吧?” 有些npc本就是这场游戏的重要参与者,不然玩家怎么找到马戏团背后隐藏的秘密? “再看吧。”梨花做最后的决定人,“先将情况上报给殿下。” “殿下现在接收不到消息,我刚才看到殿下的数据在npc库里。” “殿下参与了这场游戏。”墨微道。 “那我们就加强对梵岐的监控。 慕逸、谢忱你们看好梵岐的行动,墨微定好仪器传上来的数据变化,一旦他做出危害游戏世界的举动……” “强制驱逐。” 结界缓缓消失,梵岐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费罗城。 梵岐在心底默念这个地方,带着不解和探究。 让他惊讶的是,南北方的矛盾由来并不是因为高位者的权力斗争或是皇室的偏袒,而是费罗城,这个在千年前就格外发达的城市,也是最早摆脱神权压迫、独立出来的城市。 上午还在念叨着,下午就见到了费罗城城主的儿子。 梵岐看着青年陌生的脸庞,不禁再次出声确认道:“少城主的名字是斯兰?” 话音落下,梵岐便看见青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是的,梵岐阁下。” 斯兰身旁的护卫眼睛却都要瞪出来,看望向梵岐的眼神像极了遇到外室上门挑衅的狐狸精。 卡桑身边的侍女反而不复往日着急,平静得就像看开了,大不了女爵将他们都收入府邸。 各玩各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撤出的脚步一顿,梵岐在会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斯兰眼中不解:“这位是?” 梵岐截过卡桑的话,“是怀特马戏团的训练员。听闻城主邀请少城主前来观看后日的马戏表演,特来送上邀请函。” 斯兰点点头,往梵岐手上瞧了瞧:“那——” 邀请函呢? 梵岐面色不变,回头看向徐见星,温柔发问:“邀请函呢?” 徐见星看着梵岐:? 他们有这东西? 城主和少城主看马戏表演,他们还能把人拦外面? 徐见星装模作样在身上找了一圈,手忙脚乱一阵后歉疚道:“是我的失误。邀请函遗忘在马戏团……” 梵岐不轻不重地责怪了几句,转身对着斯兰道:“望少城主宽恕。由于学徒的失误,环城表演开幕那日,我会亲自为少城主引路。” 说罢,眼神定定地看向卡桑,补充:“还有城主。” 卡桑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脖颈,感觉后颈发凉。 有一种什么东西要离她而去的感觉。 等她再抬头寻找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 转头,只有梵岐在低头与斯兰亲切交谈。 于是,整个过程,卡桑再没能和斯兰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送走人,卡桑也没了好脸色。 好不容易与美人见上一面,被人一搅和一句话也没,麻木着一张脸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梵岐望着斯兰渐渐消失的背影,分神回答:“查点东西。” 藏书阁。 梵岐掂着书本坐在软椅上,神识扫荡。 良久,眉头越皱越紧。 这资料,同他第一次查看时变了许多。 有很多地方,都与他第一次了解的相冲突。 梵岐放下羊皮卷轴,手指在柔软的小羊皮上轻点,目光沉沉。 是人发现了有意为之,还是游戏世界周期性的变幻产生的迷惑性数据? 梵岐毫不犹豫划掉了第二个。 起身走到第二排书架前,皱巴巴的牛皮纸破破烂烂,缺损严重,有些字迹已经缺失,或者看不清字样。 秀丽的花体缭乱,明显是处于慌乱之下的作品。 当时书写它的主人应当处于危险之中,生命受到威胁,只匆匆留下一份记录交给自己的妻子。 梵岐的视线在牛皮纸的末尾一凝—— to my wife. 手中灵力大盛,肉眼可见地,破旧的牛皮卷逐渐变得崭新,损失的字迹也被补全。 还没等梵岐收了灵力,完整全新的牛皮卷突然光芒大放。 一阵刺眼的光闪过,藏书阁内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又没了?” 慕逸大惊,心中却蔓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残迹自动修复,大活人凭空消失……”慕逸捂着脑袋,“要不是他本身就是科研员,我真要给他送进研究院了……他不会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吧?” 慕逸喃喃着,越想越合理。 要不然梵岐身上出现的那些不合理怎么解释? 慕逸想到了自己。 他就是被当成实验体研究,所以身上才有这么多不可能的情况。 第一塔顶层众人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而凭空消失的梵岐却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第24章 月亮湾黑奴 “愣着干什么?” 长鞭破空声伴随着怒骂响在耳边。 手中沉重的像搬着巨石,过度用力产生的酸痛感蔓延全身。 梵岐低头,只见自己衣衫褴褛,仅仅护住了关键部位; 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原本的肤色,手掌和胳膊被粗劣的麻绳勒出深色的红痕,血迹混着泥土伴着汗水不断往下滴…… 愣神不过片刻,身上又挨了几道鞭子。 也许是梵岐的态度惹恼了那人,鞭子声一道比一道重。 梵岐皱眉,鞭子打在身上是实打实的痛,正要反击,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系统也联系不上。 无论如何召唤,系统都没有回应。 梵岐拧眉,抬着巨石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甩在身上的鞭子才停下来。 但破空的声音却一直未停。 走在前面的黑色皮肤青年偷摸着回头,低声快速问了句梵岐的情况,“兄弟,你还好吗?” 梵岐确认了一会,才回道:“还可以。” “我可以帮你运些石头。”青年明显不信。 那管事的鞭子他也挨过,打在身上辣辣的,倒刺勾起皮肉,三个月也难好全。 “兄弟,千万别逞强。” 这段路最是崎岖,没有管事看着,青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其他人恍若未闻,一脸麻木地搬着石头往前走。 就算力气耗尽巨石从肩上滚落,也会立刻重新搬起来继续往前走。 僵硬地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 梵岐拒绝了黑皮青年的好意,与青年交谈着,几句话摸清了现在的情况。 这里是一座名为月亮湾的小岛,因小岛形似月亮而得名。 是贩卖人口的中转站。 从南岩洲买卖的人口在这里登记入册销往白利洲,相当于奴隶市场。 人们不知道月亮湾的所属,只知道买走奴隶的买家来自世界各地。 被卖走的奴隶或从事种植园工作,或是农场主的消遣…… 而那些没有被看上买走的奴隶,或称为采石场的黑工,或是在地下斗兽场杀出一条血路…… 天气炎热,地面灼人。 梵岐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烧烤架上,太阳一灼,就滋滋冒油。 汗水不要命地往下流,嘴唇因缺水干裂。 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 “你们没想过逃跑吗?” 梵岐问。 就是这样大胆的话也没能引起众人的反应,黑人奴隶们仍旧低头卖力向前移动。 倒是方才同梵岐说话的黑人青年夸张地跳起来,头感极重地四周张望,而后靠近梵岐小声道:“逃跑的不少,估计现在已经见上帝了。”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从天亮走到天黑,再从黑暗走到黎明,搬运巨石的奴隶一路未歇。 终于在天光大亮之前将巨石搬到目的地。 月亮湾渡口。 渡口水深,梵岐实力极佳,看到几艘大船在这里停泊。 渡口的管事甩着长鞭,指挥奴隶们将巨石搬上。 在将巨石卸下后,众人被驱赶至大船的负一层。 “这一批总共多少人?” “说好一百七十八,路上死了几个,还剩一百二十五。” “这批带走,你再挑一些,主教急用。” “请大人放心。还请您向主教大人传达我的敬意,我一直有在认真赎罪。” 梵岐沉默着听两人的对话。 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 整个负一层除了阶地上有些空地,其余被从船体上延伸出来的粗细不一的木头占满。 之前同他搭话的黑人青年拽了拽他的袖口,小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指着台阶上几个长须大汉手中的长枪问。 梵岐刚上船就注意到。 大船上的船员几乎都配一把长枪,多数腰间也挂着一把大刀。 梵岐点点头。 黑年轻人瞪大了眼睛,对梵岐知道这件事很是诧异。 他在岛上生活许久,也只见过管事拿出过一次,平日里宝贝得要命。 也许没来之前见过。 黑衣青年给自己一个解释。 大船剧烈晃动,奴隶们被船员们暴力按下去,跪坐在木头之间的空地上。 伴随着上方传来的一声巨响—— “开船!” 货船开始行驶。 晃动的幅度也不断减小,足可以让人稳住身体。 梵岐闭上眼睡了一觉。 他没有特意记录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船舱内仍旧是昏暗的。 只有两盏油灯照明。 突然一个船员急匆匆从楼上下来,脸上布满焦急:“加速!加速!快!” 梵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感受船员话落,大船行驶的速度陡然加快。 看他们熟练的样子,应该是遇到过不少特殊情况。 直到由一艘船被驱赶到另一艘船,梵岐才知道他们遇上了海盗。 这一次,没被扔在负一层,而是和被绑成麻花的船员一起扔在甲板上。 “大人,这些黑人要怎么处理?” “都是偷运过来的?” “看样子是。”那人顿了顿,“不过这里面没有女人,都是年轻壮硕的劳动力。” “先派两队人清扫一下对面的货船,没有人的话就毁掉吧,别留下印记。” “是。” 一段对话结束,被称为大人的青年将视线放在被捕的船员们身上。 方才激烈的斗争中,领头人被刺死在船上,尸体沉入海底。 现在只有一个管事在。 被求生欲望强烈的船员推出来,那管事欲哭无泪,眼神惧怕地看向青年。 青年接过长刀,指着管事的脑袋:“从哪里来的?” “月亮湾。” 青年没细究这一点。 众所周知,月亮湾作为人口买卖的源头由来已久,已不可查。 作为最大的人口买卖地点,月亮湾的信誉是可以保证的。 绝不会出现卖家买回去的奴隶有主的情况。 “要到什么地方去?” 长刀离脑袋又近了一点,那管事颤颤巍巍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月亮湾的一个小管事,大管事陪我和船队一起来的。我只是来运送这些奴隶的!” 长刀刺破皮肤,血迹沿着刀尖渗出:“真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管事瘫倒在地,坐的地方逐渐传出古怪的味道。 感受到额头越来越痛,管事大脑飞速运转着。 “不!” “我知道!我知道一点!” “刚上船时我听到他们谈话,说这批人要快点运过去,主教需要,还要求月亮湾准备更多的奴隶……” “我就知道这些!” 话落,脑袋被长刀贯穿。 青年将长刀扔给身旁的下属,嫌弃道:“这些人杀了,沉海。奴隶留下,再排查一遍。” 说罢,转身走向船舱。 门被合上,梵岐看不清门内的情况。 但感觉告诉他,门内还有人。 而且等级也比刚才的青年的高。 第25章 真实身份:东方使者 日月轮转。 银河微闪。 “大人,全部检查一遍,没有发现特殊的情况。” 一百二十五人全部检查完,下属向青年汇报道。 “不过这些人经历过虐待,基本都负伤。有几个特别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晚。” 青年视线从奴隶们身上扫过,下令道:“伤者严重的,用船上的药治一治。还有三天船就要靠岸,可以分出一些药给严重的伤患。” “那船靠岸后这些人要怎么办?” 青年瞥了一眼下属,这个问题显然多问。 殿下作为王室正统,不可能和非法人口买卖牵扯上。 这次出海,也是在王室和多位大臣的见证下出行的。 到时候,必定会有人来迎接。 这些黑人虽不是殿下弄来的,但来路不清,难免传出不好的风声。 “留几艘船在海上停留一段时间,等我们离开,匿名将这些人送到拍卖会。” 下属皱眉:“依臣看,还不如直接在海上解决了他们,省时又省力。” 青年瞪了那人一眼,态度高高在上。 虽然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但—— “殿下不会同意。” 几个严重的伤患被带到船舱里,梵岐也混在其中。 医者听了青年的话面上不满,但依旧按照青年的吩咐去准备药品。 “先带他们去洗洗,别弄脏了我的床。” “地板也不可以。” 医者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黑奴,嫌弃道。 梵岐洗干净出来,医者整理好药品抬头。 刹那间扔了医药箱,冲了出去。 “找到了,人找到了!” 梵岐听见他激动的喊声,脚步顿了顿。 他是被追捕的重要逃犯吗? 如今自投罗网了? 对于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了解的梵岐犹豫着要不要跳海出逃。 只是他身上的伤还很重,力量也莫名消失。 不考虑外部威胁的情况下,在海中泡个一天就可能致死。 更别说,大船还有三天才靠岸。 他游的时间只会更久。 犹豫间,已没了机会。 为首的是甲板上眼熟的青年,青年身后跟着的是另一位更加貌美的青年。 金发碧眼,面容精致。 一身白色军装勾勒出劲瘦的身形,行走间气质沉稳。 没有青年应有的昂扬勃发,只有久处高位的气质凌然。 梵岐惊喜,青年与上一个世界的斯兰长相一模一样! “梵岐阁下。” 貌美青年摘下军帽,观察过梵岐的情况,开口询问他的情况: “那天发生了什么?您为什么会出现在买卖黑奴的船上?” 梵岐:? 他没有感觉错,眼前人确实是阿宋。 只是,看阿宋的反应,他们好像在他来这个世界之前就见过。 可明明,他是在逃生世界中被卷轴传过来的。 并没有借助卷轴世界中的人物身份。 想着,梵岐也问了出来:“我们之前见过?” 斯兰关心的表情一僵,看向一旁的医者。 医者连忙上前检查,却只发现身上有被鞭打的伤痕,伤可见骨。 被水冲洗后,留下化脓的白色痕迹。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痕。 医者又试着问了几个问题,梵岐发现自己竟一问三不知。 医者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斯兰殿下,梵岐阁下可能是失忆了。只是梵岐阁下头部并没有伤痕,不知道导致失忆的原因是什么?” 梵岐闭口不言。 斯兰眉头紧皱:“先给梵岐阁下处理伤口吧。” 医者点点头。 确实要加紧处理伤口。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没有感染坏死,简直就是奇迹。 包扎好伤口,梵岐被请去斯兰所在的船舱中。 在斯兰殿下的叙述中,梵岐了解到,他的身份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客人。 航海技术的进步使多个大洲相连互通。 这里的人们发现了最富最强的东方,发现了最弱最穷的南方。 他们以研究和得到的的知识,以自我为中心,为各大洲命名。 同时,进行交往和侵略。 梵岐,正是东方的使者。 听完斯兰的话,梵岐眼神闪了闪。 斯兰所在的联盟正在进行政治一统,力求用一个声音说话。 作为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皇子,斯兰自然面临不少威胁。 好事者借东方使者出使这件事大做文章。 若是东方使者在斯兰所在的国家出了事,为了平息东方陛下的怒火,子民定不会推举斯兰当选。 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失去竞选的权利,其他当选人毫无疑问胜算更大。 亚图斯特帝国和蒙赞帝国虎视眈眈,为了快速推选出联盟皇帝,斯兰若不能在有限时间内翻盘,便只能放弃竞选。 斯兰没想到三两句话,梵岐便分析出这么多,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确实是我真实的状况。不论过程如何,梵岐阁下平安,是最好的结果。” 三天很快过去。 船舶停靠那天,梵岐在甲板上就看见岸上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阿宋在这个世界还挺受欢迎。 梵岐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站在最前方的人。 风吹乱斯兰额前的发丝,遮挡住眼睛,看不清斯兰在想什么。 金色的长发一如既往的漂亮,色彩比上一个世界更加浓郁,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站在甲板的边沿,就像是随时会跳入海中、回归大海的美人鱼。 下了船,围在岸边的人民自发地站在梯子的两边,夹道欢迎。 只是,他们口中呼吁的姓名不是斯兰殿下,而是梵岐的名字。 梵岐愣了一瞬,而后快走几步,上前拉住斯兰的手。 害怕斯兰拒绝,梵岐紧张地出了汗。 斯兰本想松开,感受到梵岐手心的热度,以为是受到惊吓,犹豫着牵紧了。 回到王宫,斯兰领着梵岐觐见了国王和王后。 王后同斯兰一样,有金色漂亮的长发,国王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两人的年龄差看起来有些大。 见到梵岐平安回来,国王热情地问候了二人。 毕竟传说中强大的东方国度,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又听说,那里的陛下,爱护每一位子民。 正像上帝爱护每一位信徒。 见过国王,斯兰便打算带梵岐回他原有的住所。 梵岐闻言,顿住脚:“客居异国,又遭到生命威胁,我现在不敢一个人住。可以暂时住在殿下的宫殿吗?” 斯兰后退两步,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梵岐阁下带来的属下好好安置在阁下的住处,见到熟悉的面孔也有利于阁下的病情好转。” “不!” 梵岐果断拒绝,“斯兰殿下是我失忆以来相处最久的人,我只愿意相信斯兰殿下。” “而且斯兰殿下将我从买卖黑奴的人手里救出,我相信殿下能保护我。” 第26章 见到加西亚王子 梵岐只想和老婆在一起。 因此积极地为自己创造机会。 最终,在梵岐的纠缠下,斯兰将他安置在宫殿的一楼客房中。 斯兰很忙,吩咐了下属帮忙搬运行李便进了书房办公。 梵岐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在使者团的叙述中,自己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被一一道出。 原本梵岐来到这里只是友好交流,谁知正逢上联盟巨变。 被抓走、阴差阳错成了买卖的黑奴,也是几方势力交锋意外导致的。 想起自己是被书卷中突然爆发的一阵光传送过来的,梵岐怀疑,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正是对卷中记载的历史的重演。 重演这段历史,或许就能解开第二关卡的秘密。 只是牛皮卷爆发的力量让他疑惑。 那不像是科技世界应该存在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任务线之一。 意外碰见了阿宋,他会帮他得到想要的。 他有预感,解开第二个关卡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在游戏世界见面。 除此之外,他猜测,第二关卡中出现的少城主,就是阿宋。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在少城主身上感受到属于阿宋的气息。 梵岐遣散使者团的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脑中构思着未来的行事路线。 至于使者团的任务,打算全部交给钦差。 为了此次出使,朝廷做足了准备。 主要负责人是他这个新科武状元,同时还派遣了从地方钓上来的武将担任钦差。 就连随从,挑的也都是身强体壮的,强健的体魄足以让他们承担海上漂泊的负荷。 等他帮助阿宋完成心愿,钦差便代替他继续周游列国。 身体的劳累,是梵岐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等睡醒,天已经完全黑了。 铺着华美装饰的餐桌上盛放着丰盛的晚餐,问过侍从才知道,这是斯兰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吃过晚餐,梵岐带着随从出了宫殿。 街道上,灯火通明。 小商店里,人们围着桌子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听众里里外外围了几层。 顺着街道往前走,挂着怀特马戏团的招牌映入眼帘。 梵岐脚步顿了顿。 回头看才发现,一路上的街景与他在游戏世界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游戏世界中,街道上的人多如牛毛,商铺中却只有店家没有客人。 怀特马戏团。 这么早就出现了吗? “梵岐阁下。” 身后传来呼唤,梵岐转身,看到一位穿着华丽的小少年。 “梵岐阁下,我是加西亚,我的哥哥是斯兰王子。” 梵岐点头,他并不想和阿宋之外打交道。 多方竞争之下,他不认为可以谈兄弟情。 “加西亚殿下,有什么事吗?” 加西亚没有回答梵岐的问题,反而感叹道:“梵岐阁下的语言说得越来越好了!” “我的牧场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我想邀请梵岐阁下一起参加,可以吗?” 梵岐摇头拒绝,“吾欲寝。” 说罢,带着人回了斯兰的宫殿。 加西亚身边的侍从是一个脾气暴躁的骑士,即使听不懂梵岐的话,单看他毫无敬意的态度就让人恼火。 “加西亚殿下,这位东方使者对您太过放肆了!” 小少年眼中的懵懂和热情散去,冷脸对着侍从斥道:“不是让你们把他处理掉吗?竟然还能让他逃回来!白白增长哥哥的助力” 加西亚积威已久,侍从立刻恐惧地低下头。 这位小殿下年纪小,心肠却毒辣。 一旦有不满的地方,总会想尽办法折磨下属。 就算有骑士的爵位,在王子殿下的眼中,也不过是最底层。 “本来只想让哥哥失去人民的支持,没想到哥哥竟然亲自出海寻找那东方使者。” 加西亚看着夜色,大而圆的眼睛里充满对权力的渴望。 他理了理胸前的蕾丝领结,看着斯兰宫殿的方向眼中闪过杀意。 “走吧。” 距离大选还有几个月,父亲一定会在这之前确定好继承人。 他还有机会。 明月高悬。 月光洒在海上,整片海域都闪耀着粼粼波光。 使者团生活在内陆,少见这样奇幻美丽的海上景象。 来此的使者团经过语言学习,此时正与当地的人民热情畅聊。 他们分成几批,散落各处,不动声色地收集着未知的信息。 翌日,收集到的消息被整理成册,送到梵岐的桌案上。 钦差坐在一侧,不明白梵岐的举动,“梵大人意图参与这片大陆的斗争中?” “不是。” 梵岐摇头,“不参与。” 东方使者的梵岐不会参与到斗争中,但梵岐会。 “但陛下只是吩咐记录当地的风俗民情、器物技术。”钦差大人仍是疑惑,“我们收集这些是否多余?” 他指着桌案上的资料。 上面尽是科维利亚王国几位王子在人民心中的形象,以及他们的婚配状况。 “我自有用处,不必担心。” 册子很薄,不经翻阅。 经过下属的整理,内容一目了然。 看完册子,梵岐便开始赶人:“收集风土民情的事宜全权交给你记录,若是主城的民俗已经采完,去其他城池看一看。” “我留在王宫养伤,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钦差看着梵岐缠满纱布的上半身,无奈退下。 梵岐拿起册子继续看。 阿宋在王国的支持度可谓是断层表现。 斯兰殿下呈现给民众的形象一向是强势又亲民、优雅又不失勇敢,像是古希腊太阳神,是智慧与力量的化身。 唯一有与之一争的,也就那位被称为波斯猫王子的加西亚存在一点可能。 想到自己曾经流落月亮湾的事实,梵岐很难不怀疑到他身上。 毕竟其他几位王子不是醉心情色,就是甘愿献身教廷。 人民的支持力度几近于无。 时间一眨眼就接近日中,为避免自己孤独地饮食。 梵岐提前出去转了一圈。 这一转,不小心就来到了斯兰的书房。 敲门声响起,梵岐听见房间内传来清晰的声响,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来人,斯兰放下文件站起身:“梵岐阁下,可是遇到了困难?” “听闻斗兽场的战斗很精彩,想邀请斯兰殿下一同观赏。” 斯兰考虑良多,再加上眼下无事,没有拒绝。 王子出行,阵仗格外大。 梵岐豪华坐在马车上,亲眼见证了斯兰在人民心中的受欢迎程度。 斗兽场的管事早已接到通知,早早站在拱形门口迎接。 “欢迎斯兰殿下,请允许我为您献上最精彩的表演。” 在管事的介绍中,一行人了解到斗兽场前不久在拍卖场买回几个优质奴隶。 经过过三天的训练,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登台表演。 坐上高台上的包厢,露天观赏台和表演台尽收眼底。 巨大的表演台上,正上演着人与兽的血腥斗争。 梵岐意外看到原本被卖到拍卖场的黑人青年。 第27章 斗兽场表演&流民混乱 “梵岐阁下认识那个奴隶?” 斯兰见梵岐目光虽望着场下,但视线却随着黑人奴隶而动,不由问道。 “嗯,在月亮湾见过。我们见面时,他也在船上。” 斯兰点头,不再多问。 没有在卖给拍卖场时救下他,说明也不是熟悉的关系。 场上人与兽的搏斗仍在继续,不死不休。 观众的反应随着表演台上形式的变化而变化,或大声欢呼,或气急怒骂。 灰狼爪牙尖利,凭借着敏捷的身姿和速度优势在黑人青年身上留下数道伤痕。 黑人青年也不服输,徒手肉搏,在避免要命的同时踹伤了灰狼的前腿,并且弄瞎了灰狼的右眼。 血性被彻底激发,灰狼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愤怒。 黑人青年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放松,拳头上不知是谁的血迹呈断珠般滴落。 紧张的气氛渲染到极致,观赏台上众人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在灰狼跳跃进攻时死死盯着锋利的钢牙,期望他一口咬掉黑人奴隶的头颅。 又希望黑人奴隶能躲过灰狼的攻击,并且硬碰硬将其反杀。 “听闻梵岐阁下也是以武力闻名?” 平静被打破,斯兰目光微垂,视线从表演台上收回。 “可以这么说。” “梵岐阁下……” “这样吗?不知道梵岐阁下和那黑人奴隶谁更厉害?” 门骤然被推开,加西亚带着笑走进来。 “哥哥竟然带着使者一起偷闲,怎么也不叫上加西亚?” 斯兰冷淡地点点头,座位都没离开。 梵岐见状,更是直接无视。 加西亚的笑僵在脸上,怒意在心中灼烧。 “听闻梵岐阁下生活在礼仪之都,竟然也这么无礼吗?” 加西亚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梵岐反问道。 问题再次被无视。 加西亚到底年轻,眼看怒气压制不住,被侍从及时制止,低头整理情绪。 再抬眼,就看见对面的两人交颈而谈,亲密无比。 刚缓过来的情绪彻底崩溃,加西亚用力踢开椅子,转身离开。 他从小到大都被父亲母亲捧在手里,在整个王国也无比受欢迎,哪里像今天这样受过冷眼。 “加西亚殿下。” 骑士守在门外,见加西亚殿下进去不过片刻就出来,眼中闪过疑惑。 “确定哥哥就带了两队随从吗?” 加西亚憋着一口气,咽也咽不下去。 “是。但是斯兰殿下这次出行,全城的人都知道,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眼就能看出加西亚想得什么,骑士劝道。 “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吗?”加西亚显然听不进去,“全城的人知道又怎样?难道他们还能猜出是谁动的手?你还是求上帝保佑哥哥吧!” 骑士不再说话。 上帝会惩罚每一个做事莽撞的人。 房间内,斯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异样的眼神搜过梵岐,斯兰低头整理袖口,他总觉得这人一个不注意就贴过来,推也推不走。 金发覆盖下的耳尖泛红。 斯兰目光重新放在场下的表演台上。 人兽厮杀已经结束。 灰狼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黑人奴隶跪倒在血泊中。 睁着的眉眼和微弱的呼吸证明他尚存于世。 斗兽场的人很快清理了表演台。 新一轮表演在对赌中展开序幕。 “您的弟弟看起来对您成见颇深呢?” 梵岐被推开也不坐直身体,歪歪扭扭地撑在桌子上,两人衣角相触。 也许是靠海,这里的夏天并不热。 温暖湿润的天气最适合万物萌芽。 明明是抬手的事,斯兰却并未拂开。 如果说,梵岐偷偷摸摸的动作是暗示。 那他的眼神完全可以称得上明示。 只有,当事人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露骨。 失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 斯兰避开梵岐的眼神,“梵岐阁下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当然。听钦差大人说,马戏团的表演也是一绝,也想邀请斯兰殿下一同观赏。” 两人最终没去成。 出了斗兽场没多远,一行人便遇上异常混乱。 流民装扮的人见人就砍,街道很快被鲜血染红。 瞧见斯兰的车队,流民快速掠过人群,刀剑直冲斯兰心口。 梵岐接过一把刀,快速加入混乱的斗争。 骨子里的记忆让他下意识保护手无寸铁的人民,带着一队人将人群疏散开,减少伤亡。 混乱中,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梵岐瞳孔微缩,奋力将手中的武器甩出去,拦截高速射来的箭羽。 大跨步靠近斯兰,梵岐偏头看向侍从:“拿弓箭来。” 提箭弯弓,一支支箭羽射出,流民不断倒下。 两支不同方向的箭羽相撞在空中擦出短暂的火花。 趁此空隙,斯兰拿起弓箭顺着路线射了回去,又搭弓接连射出几箭。 “大人!小心背后!” 侍从眼眸瞪大,只见身后又窜出一群一模一样打扮的流民。 来不及躲开,梵岐下意识挡在斯兰身前。 扔过来的刀剑打在梵岐挡在身前的弓上,震得梵岐手臂痉挛。 所幸,军队很快抵达。 强大的压制下,流民尽数被解决。 模糊中,梵岐好像听见一句惊呼。 加西亚殿下! 王宫。 听闻两位殿下都遭到流民攻击,国王带着王后连等消息的时间也坐不住,急忙赶过来。 “斯兰和加西亚伤势怎么样?” 年迈的国王被王后搀扶着,看着被医者围起来的两人问。 大厅中一片沉默。 医者早已做好了检查,只是结果不知道该由谁说。 梵岐手指动了动,下一刻,准确晕倒在斯兰怀中。 “大人!” 一声呐喊打破沉默,也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只见东方使者虚弱地昏倒在斯兰殿下怀中,面色苍白如纸吗,脸上没有一滴血色。 国王本就焦急的脸更不好看。 谁也不想平白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 “医者,快!快给使者大人检查!” 刚才出声的侍从再添一把火,“流民人数太多,前后夹击,我家大人为了保护王子殿下似乎被流民投掷的刀剑中伤……” 国王眼前一黑,命令道:“一定要治好使者大人!一定!” 斯兰眉头紧皱,梵岐受伤晕倒确实有他一部分原因。 看着人虚弱的样子,内心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只是感受到上衣传来的拉力,再看到梵岐不时微动的手指,斯兰蓦然松了口气。 第28章 时间线回溯:历史改写 “加西亚呢?加西亚怎么样?” 国王目光转移,看着和梵岐脸色无差的加西亚轻声问道。 医者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国王将医者们的反应收入眼中,意识到加西亚的情况可能远比他想象的糟糕,脚步踉跄后退。 他指着加西亚身边的守护骑士,厉声道:“你来说,加西亚怎么了?” 骑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加西亚又立刻移开视线,语气沉重:“加西亚殿下被流民的弓箭射中心脏,当场身亡了。” 国王老年痛失亲子,大脑一时供应不及、呼吸不畅。 王后扶着国王,温慈的脸上布满忧惧。 “斯兰,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带你父亲回去休息。” 医者们松了口气,生怕国王治罪他们。 加西亚殿下死亡,殿中却没有多少人是真实的悲伤。 除了被加西亚天真外表蒙蔽的人民,王宫中无人不知加西亚殿下的真实性格。 时不时就被传召给加西亚殿下的侍从治伤的医者们更是了解加西亚的暴戾本性。 斯兰将殿中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场人为制造的混乱,他早有预料。 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加西亚这么沉不住气。 动手的时间比他想的要早很多。 除此之外,加西亚大胆到调动大量人手在街道上公然对付他,也是他没想到的。 或者说,他有过预感。 只是稍稍创造了一个机会,加西亚便上赶着往里钻。 多行不义必自毙。 斯兰看向怀中人。 东方的书籍里果然充满智慧。 东方人更是“狡诈”。 “晕倒”的梵岐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注视,心头微动,下巴朝人怀中深处埋了埋。 突然,梵岐大脑一痛,毫无预兆地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间线竟回到两个小时前,一行人刚出斗兽场的时候。 联想到什么,梵岐脸色一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就像旁观者一样,见证背后主使制造流民混乱进行刺杀的全过程。 没有他的帮助,斯兰应付的无比吃力。 梵岐想大声提醒斯兰,让他提防暗箭。 混乱中射出的一箭才是中伤他的关键。 可梵岐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束缚,反而在随从的裹挟下,离斯兰越来越远。 混乱中一支箭羽从高处射出。 这次,梵岐在第三视角看得格外清楚。 那支箭,正是来自加西亚。 瞳孔的微小世界里,梵岐看到,那只箭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穿毫无防备的斯兰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眼睛,梵岐再次没了意识。 猛地睁眼,入目是白的晃眼的穹顶。 熟悉的额装饰,是斯兰宫殿的客房。 梵岐猛地掀开被子,直奔斯兰所在的房间。 可跑到门前,梵岐却不敢推门进去。 害怕猜测被验证。 这代表着,即使他身在其中,也无法参与历史。 只能作为一个观影者,被故事中的人物所影响、被人物的情绪所感染,却只能无力观望、被动起伏。 这种无力感,自梵岐寻找记忆以来从未出现过。 恐慌、后怕、无能为力…… 失去力量后,全部涌了上来。 佣人从里面打开门,被蹲在门口的梵岐吓得躲闪不及,将手中的瓷盆丢了出去。 瓷器碎裂,血腥味弥漫在整条走廊。 梵岐抓住佣人,张张口,哑声吐出几个字:“斯兰…殿下…还好吗?” 佣人被东方使者压抑的情绪弄得摸不着头脑,还是诚恳回答道:“上帝保佑,斯兰殿下只是受了点轻伤。倒是可怜的加西亚殿下,医者大人也无法将加西亚殿下的生命从死神手里夺回来呢……” 梵岐松了手,情绪好转。 原来不是阿宋出事! 可他明明看见,从高处射来的箭羽射穿了阿宋的胸膛。 梵岐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一幕也不是他的噩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难道他的行为还是改变了历史发展的轨迹? 回想自己拉弓阻挡箭羽射向斯兰并且成功的事实,梵岐猛地站起身。 也许可以? 斯兰坐在美玉雕饰的长椅上,观察着东方使者奇怪的举动。 在看到梵岐听见佣人说他没出事后由忧转喜的表情,眼底闪过未知名的情绪。 搭在椅子上的手下意识揉捏装饰的白玉,不知道思索什么。 斯兰点了点额头,原本那支暗箭他是躲不开的,可胸口的墨玉给了他缓冲的机会,所以他只受了一点轻伤。 将墨玉拿出在手中把玩,油亮的光面显示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墨玉,硬度竟超过寒铁,挡住了高速射来的箭羽,表面丝毫未损。 梵岐没有进去。 两人隔着一扇门,脑海中都是对方的模样。 加西亚殿下去世,原本身体康健的国王一夜之间步入暮年,身体每况愈下,竟卧床难起。 王后照顾着老国王,将国事交给斯兰殿下打理。 一月后,笼罩在王国上空的灰色雾霭散去。 斯兰殿下继位,众望所归。 宝马香车,街市游行,人民脸上无不带着笑颜欢呼。 科维利王国国土面积狭长,几乎是沿着海岸线从北至南贯穿。 王国的首都偏北方,是一座临海城市。 每到夜晚,市民们都喜欢在海岸的沙滩上举行篝火晚会,庆祝自由与新生。 与科维利王国相邻的国家很多,他们都是联盟的属国。 即位仪式过后,便是联盟的大选。 在十三个属国中选出一位联盟首领,应对亚图斯特帝国和蒙赞帝国的压制,是所有具有继承人资格的王室成员和选民共同的目标。 “大人,您改变想法了?” 在科维利王国待了三个月,使者团早已将王国的风情收集的差不多,正要出发赶往下一个国家。 临行,钦差前来拜别,却被梵岐告知他也会随使者团一起前往下一个国家。 梵岐点头,“不是改变主意。使者团和科维利王国的车队一起,多一层安全保障。” 话落,钦差也想起曾在一个不知名小国的南海岸遇到海盗抢劫的情况,既然目的地相同,多一些人确实多些保障。 和使者团交代完,梵岐熟练地溜进斯兰的书房。 虽然斯兰已经继位国王,但宫殿仍是从前那座。 熟悉的身影出现,斯兰抬眼复又低下,神情毫无波澜,像是习惯了一般。 只是手中停了好久的书终于翻了一页。 “梵岐阁下不随同车队一起吗?” 使者团不日将前往别的国家采集民俗风情,这是他早就收到的消息。 而梵岐作为东方的使者、船队的船长,也会跟着离开。 第29章 回到游戏世界 久没听到回答,斯兰抬眼望去,才发现梵岐躺在长椅上已经睡着了。 书房是重地,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让梵岐来去自如。 将书本合上,斯兰摩挲着东方典籍的封面。 此时无声胜有声。 原来是这个意思。 拉上窗帘,书房暗了下来。 只余下高处一扇琉璃花窗向外开着,日光在屋顶处勾勒出几何。 零碎的光影顽皮,在书房各个角落跳跃、逗留,最后消失不见。 书房内,两道呼吸交缠。 海上,白尾海雕优雅飞行。 时间转眼又过去三天。 这段时间,斯兰一直忙于整顿黑奴买卖事件。 科维利王国是禁止黑奴买卖的,但一些种植园主和王公贵族为了利益和享受无视法律,导致地下黑奴交易猖獗。 国内的黑奴越来越多,没有人性的待遇和压迫性的劳动,黑人奴隶生活得水深火热,不少城市因此爆发不小的动乱。 为防止后果越来越严重,斯兰直接采取暴力手段,派遣军队清扫隐藏在地下的交易点。 清扫取得很大的成果。 但很快,斯兰便发现暴力的手段治标不治本。 一旦放松,黑奴交易就会卷土重来。 梵岐闲着没事,几乎将斯兰书房内的书籍翻阅一遍。 说来也奇怪,明明同属一个国家,南方种植园经济发达,那里的人们多喜欢自由、和平的氛围,信奉及时享乐; 而北方,海上贸易频繁,骨子里充满战斗因子,偏爱暴力血腥。 发现斯兰的苦恼,梵岐从柔软的长椅上起身,盖在脸上的书卷自然滑落,露出困倦的眼。 “太激进的方式本就容易引起反抗,既然暴力手段已经取得成效,那就换成温和一点的。”绕半圈来到斯兰身侧,“因地制宜是个好方法。” 在牛皮卷上写下一行字,梵岐撑着桌角缓缓道。 “南北方民风不同,斯兰陛下可以因地施策。” 斯兰捻着书页,一个想法隐隐而现。 距离大选还有一个月。 车队启程。 使者团坐上科维利王室给予的马车,眼中俱是惊疑。 看着梵岐毫不犹豫爬上科维利国王的马车,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 这些天无事发生,也没再出现过时间回溯的情况。 为了保证斯兰日后的安全,梵岐捣弄出不少伤害性和自保性兼具的武器。 将根据市面上的猎枪和火铳改造的手枪放在斯兰手中,梵岐骄傲扬头:“试试看?” 斯兰扫了一眼黏在身旁的人,举起手枪仔细观察。 和训练时使用的进步武器非常相似,只是枪身更短更轻也更精致。 枪柄雕刻的蔷薇图案栩栩如生,斯兰拇指抚上,感受线条在指下划过,心中一动。 “我教你怎么用。” 梵岐抬手覆上斯兰的手,带动手腕扭转方向,将枪口对准天上的鸟雁。 两人本就挨得极近,梵岐空余的手一揽,两人几乎贴得严丝合缝,呼吸可闻。 斯兰勾唇放纵。 一声短促的枪响,高空的鸟儿应声而落。 斯兰惊愕于小物件的神奇,“这也是东方神奇的造物吗?” 那些典籍中并没有提到武器制造。 梵岐顿了顿点头,这确实是他在一个小世界学到的。 精致小巧的手枪发挥不小的作用。 前往马其利王国的路上拦截刺杀不断,梵岐将他制作的武器尽数拿出来,不仅保护了斯兰,也极大地减少了车队的伤亡。 马其利王国,大选的举办国。 所有的候选人们都将在大选正式开始的一月内赶到目的地,马其利王国的首都,加纳城,否则视为自愿放弃竞选的机会。 忽略其道德性,在前往共同目的地的路上拦截刺杀各国的候选人,不失为增加成功概率的好办法。 “竞选的成本还挺高。”刚结束一轮刺杀,梵岐仰躺在宽敞的马车内,懒洋洋吐槽。 “对每个王国的候选人拦截刺杀,光是刺探继承人的出行时间和人数就花费不少时间,还要根据出发方向确定行程路线……” 斯兰取出一本新书,嘴上回答着梵岐,视线还停留在书上,“可一旦得手,所有的付出都有意义。” 看内容,又是一本东方典籍。 知道斯兰喜欢东方的书籍,梵岐将船队带来的书箱全都搬到宫殿的书房。 当然,其中夹了许多梵岐的小心思。 催促使者团连夜编写的民间故事夹在其中,为了达成目的,梵岐特意交代对部分内容夸大,写得编书人员面红耳赤。 偷瞄一眼座椅后的书箱,距离斯兰看到那本书指日可待。 梵岐脑中思绪乱窜,想到游戏世界、想到送他进来的神秘书卷、想到记忆中的阿宋…… 梵岐突地一笑,记忆中的人就在身旁。 夜晚。 偏离了海洋,陆上的气候更加干燥。 吃过晚饭,梵岐漫无目的地闲逛。 目光瞥过休闲悠然、一点也不着急赶路的车队,梵岐陡然灵光一闪。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斯兰身上,忽略了诸多不合理的地方,现在才发现很多疏漏。 为什么路上危险,车队却不着急赶路? 为什么猜到会遇到他国的拦截刺杀,却只带不到两千人出行? 为什么大选的地点是马其利王国,而不是无主的海上? 各种细节在脑中过了一遍,梵岐才发现斯兰所谋不小。 他差点真以为大选这种少数服从多数的选举方式,可以让联盟的十三个国家都听一个人的号令。 既然不能令行禁止,怎么可能抵御两个帝国的侵袭? 所以,联盟不会是联盟。 梵岐推倒之前的计划,随意找一处草丛坐下,重新制定未来的规划。 斯兰早已放下书,目光一直跟随梵岐而动。 看到他对着车队若有所思的神情,注意到他短暂疑惑后如梦初醒的表情,而后便就地坐下,之间在地上写写画画…… 斯兰收回目光,眼眸松动。 他太聪明。 所见所识,皆超于他。 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荒谬感。 下一秒,时间静止。 世界空白。 刚把计划做好,梵岐猝不及防被传送回来。 看着熟悉的藏书阁,梵岐脸色顿时比烧火的煤块还要黑。 第30章 精神海自我绞杀 “出现了!” 几乎是梵岐出现在藏书阁的下一秒,第一塔守在屏幕前的众人便发现了。 “看他表情不对啊?”慕逸撑着下巴,一双狐狸眼上下打量,“还是他危险了,先将人移出游戏世界吧。” 梵岐还没从离开书中世界的突然中缓过来,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想要将他排斥出游戏世界。 怒气蹭地上涌,认定是游戏世界背后的人做了手脚。 直接运起神力想要将整个虚拟世界破坏。 神识顺着数据流中的脉络,顺利地找出隐藏在深处的类脑,果断将其破碎。 一抹蓝色流光飞出。 没等梵岐抓住,便被传回到现实世界中。 【宿主?宿主!】 久违的声音在脑中扩散,系统见联系上梵岐,激动地团团转。 差点以为它的事业又出现了重大事故! 【宿主,我们为什么之前联系不上了?系统一点都感受不到宿主的存在。】 梵岐眉头紧皱。 破坏虚拟核心后跑出来的那抹流光让他无比在意。 不过,对于系统的问题,恢复了不少记忆的梵岐也是一知半解,【小世界bug?我在游戏世界中突然被卷入另一个世界,我们的联系被斩断了。】 不仅如此,他的力量也是丢失了。 系统猜不出原因,默认了梵岐的猜测。 余光注意到显示屏上进度条的变化,不由震惊道:【宿主!进度条突然增长了一截,相当于一个小世界的进程。您在那个小世界见到了攻略对象?!】 梵岐点头。 【一个蕴藏在小世界中的残缺世界,也算作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吗?】 在梵岐看来,那顶多是一段历史。 他所经历的,只是将历史重演。 这个问题也是系统的盲区。 在它曾经带过的宿主中,没有人经历过相同的情况。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一般是小世界发育不完全,隐藏在高级世界中,受特定的仪式触发,成为主角的机缘。 高级世界在三千小世界中数量极少。 而且,并不是每一个高级世界中都有可能蕴藏发育不完全的小世界。 只有修仙世界中一定存在。 其他情况,可遇不可求。 修仙世界也分几个层次,最高层次的修仙世界中隐藏的不完全小世界在一定条件下甚至可以发育成完整的小世界,或者成为主角的私有物,契入灵魂之中,作为伴生物。 梵岐没再关心这些,出了游戏世界,终于可以查探阿宋的身份。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中,你查一查阿宋的身份。】 胖墩墩的身体漂浮在系统空间,短胖的手指在蓝色的显示屏上操作几下,攻略对象的信息完整呈现。 【直接传送给我。】梵岐不想一点点看,撇开进度上涨后恢复的记忆,梵岐率先吸取施颂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信息和经历过往。 【世界背景有补充吗?】 系统看了一眼,【没有,未知的部分需要宿主自己挖掘。】 夜晚。 王宫灯火通明。 壹号研究室内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声响,气氛却是冷凝的。 看着躺在急救舱中的几人,施颂双手握拳,等待研究员的审判。 “他们情况如何?” 研究员改好药液输送量,按下按钮,将插在几人身上的输液管收回舱内。 吴好是零号研究院中被选中的实验体幸存者之一,虚拟项目的构建他也参与其中,对情况了解的也比较清楚。 “殿下,类主脑构建的虚拟世界突然损毁,梨花他们撤离不及时,精神力遭到巨大冲击,精神海受损很严重。” 统计好几人的身体数值,吴好本就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料想到他们的情况很差,但没想到这么糟糕。 “梨花他们的精神体经过改造,虽然看起来强,但其实隐藏的暗病很多。精神力没有及时抽离让精神海受到严重冲击,直接使他们陷入沉睡。” “但检查数据却发现他们的精神体极其活跃,我怀疑,他们应该是被困在自己的精神海了。” “精神海本就状况糟糕,他们的精神海还在攻击精神体,我试了各种药剂只能维持他们基本的生命体征。” 吴好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被研究室内连接急救舱的仪器声覆盖。 不大的诊断器声响听在吴好耳中,不亚于战斗机发射炮弹时的轰鸣。 “植物系的精神体是被零号实验室改造出来的产物。”吴好抱着头蹲下,手中的实验数据撒了一地。 每一个零号研究院逃出来的实验体都不愿回忆那场改造。 违逆天性、毫无人性的改造地虽然被销毁,但记忆却没有被埋葬。 “我研究这么多年,从没踏足过植物体的领域,我救不了他们……” 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他们很可能被自己的精神海绞杀…… 出了实验室,施颂走在路灯下,灯光洒在身上,照出满身疲惫。 植物系精神体是个无解的问题。 星际社会以来,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觉醒的一向是动物系精神体。 植物系精神体从未出现过。 唯一研究改造植物系精神体的零号研究院在十年前被彻底销毁。 参与那场战斗的人极少,却无一不是被研究的实验体。 在人们眼里,零号研究院被销毁,也就代表着他们所做的一切被毁尸灭迹。 可事实上,那些被改造并且成功的实验体仍旧艰难地活着。 皇家研究院。 私人住所。 梵岐刚吸收完施颂的资料,迫不及待闪现到他所在的宫殿。 隐没身形,行走在守备森严的宫殿下,梵岐展开从系统那里拿来的宫殿地图,目标明确地摸进施颂休息的地方。 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受陌生气息的进入,施颂警觉地进入防备状态。 和刚进入房间的梵岐正好对视。 吓得梵岐屏住了呼吸。 施颂释放出精神力,精神触手覆盖房间的每一寸,梵岐刚迈进门的左脚瞬间退了回去。 神识不经意与精神触手相撞,施颂神色凌然,心中防备更甚。 能用精神力探测到生物的存在,眼睛却无法看到,未知的危险让身体的每一处都高度警觉。 按下手边的按钮,整个宫殿的守卫迅速朝这边赶来。 而意外被发现的梵岐也意识到,这个并不是低级世界。 虽然他隐没了身形,但敏锐的精神触手还是能轻易探查到他的存在。 宫殿的警报声召唤更多的守卫赶来,梵岐不得已先回到自己的住所。 第31章 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宿主,您这就回来了 ?】 系统看着不可思议,它觉得凭借宿主对攻略目标的感情,不至于让宿主如此轻易地放弃。 【您去商城买一件屏蔽气息或者屏蔽他人感知的药丸就可以完全隐藏起来,不会被发现。】 修仙界中隐身法术是低级法术,只要修为高,就会被发现。 因此一些隐匿气息的法宝不可或缺。 星际社会属于中高级世界,觉醒精神体的哨兵是非常敏锐的,精神力往往比视力更先感知到生命体的存在。 所以系统商城为了帮助宿主应对各个世界的危险情况,一般物品都会有售卖。 【不需要。】 梵岐不借助系统商城也可以隐匿气息。 只是当时他的脑子里尽是紧张,不想被施颂发现,一着急,直接闪现回来了。 618自从系统交接后,对待梵岐格外上心。 见宿主心事完全在攻略目标身上,系统悄悄建议: 【宿主可以把原主的身份利用起来。】 见梵岐不解,系统解释道:【攻略目标的伙伴现在陷入生命危险中,在宿主您到达的前一秒,攻略目标还在为这件事担忧。 检测到目标的疲惫状态,系统猜测这些伙伴对目标非常重要,建议宿主可以继承原主的研究结果,找办法救助攻略目标的伙伴。】 梵岐回忆片刻,刚进入游戏世界时接收的记忆确实告知过原主的身份,是皇家研究院的天才研究员,并且攻克的领域正是精神海方面。 【可以检测出那几人的精神海状况吗?】 系统道:【壹号实验室已经给他们做过检测,系统可以直接复制一份检测数据,传到宿主的光脑上。】 拿着检测数据,梵岐觉也不睡了。 层层验证后打开自己的实验室,梵岐将数据传输到仪器上,精密的仪器自动分解复杂的身体数据。 不一会儿,几人的身体状况和精神海状况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精神体?植物?” 梵岐看着空中虚拟投放的几人的精神体状态,稍稍惊讶。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见过的人不少,但觉醒精神体的人中他见到的都是动物,或者说是异兽。 比如他的白虎,比如徐见星的猿猴…… 系统:【这一部分世界背景也没有介绍。】 【但有提到的是,哨向社会以哨兵为主导,他们的精神体是凶猛聪慧的兽类,被支配的向导的精神体多是柔软温和的兽类。 星际社会迄今为止,没有出现过植物类精神体。】 梵岐突然想到系统之前说的话,哨兵的精神力很敏锐,能够感知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他接收的资料中显示,施颂对外公布的性别并非是哨向中的一种。 而是一个普通人! 【什么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具有哨兵一样的感知力?】 梵岐思索着,联想到不同寻常的植物类精神体,猛然一顿:【精神体改造?!】 眼前的迷雾散开,梵岐越想越合理。 可是按照世界的常理,精神体改造可谓是反人类的举动。 且不说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有成功的可能性,谁又愿意拿生命承担失败的后果? 况且,施颂作为塔斯特帝国的皇子,为什么会沦落为精神体改造中的一员? 压下心中的疑惑,梵岐决定明天去寻找可以给出解答的卷宗记录。 【系统,你知道是什么导致的这些人精神海受损吗?】 系统当然知道,和梵岐失去联系的时间里,它已经查到虚拟世界背后的主人正是宿主的攻略目标。 而受伤的几人,都曾经出现在第一塔中。 【宿主还记得那个游戏世界吗?】 见梵岐点头,系统继续道:【昏迷的几人正是曾经出现在第一塔中的那些讲解规则的人,是游戏世界的拥有者。】 【系统在侵入光脑,发现游戏世界的核心被未知力量破坏,导致游戏的参与者精神力没有及时撤出,精神海遭受极大冲击,大批玩家陷入昏迷。 至于没有精神体的普通玩家,他们的意识也陷入了沉睡,像一个植物人。】 梵岐听到一半,心突地咯噔一声。 听到最后,他已经知道那个罪魁祸首是谁了。 系统是在梵岐出了游戏世界才取得的联系,因此并不知道,造成一切的正是感觉被耍了的梵岐。 见梵岐沉默,系统继续说它在光网上收集到的消息: 【攻略目标很幸运,据说他本来也在游戏世界中,只是临时有事退了出去,才免遭劫难。 不过不幸的是,网民们扒出【卡牌世界】的运营公司是攻略目标的父族的,也就是施家旗下的。群情激奋,受害者家属们叫嚣着皇子殿下给出一个回答,怀疑皇子殿下会包庇自己的父族……】 【支持皇子殿下的民众则认定是殿下的政敌给殿下泼脏水,看【卡牌世界】大受欢迎故意破坏,以此打击施颂殿下的势力。】 梵岐叫停,系统再说下去,他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当时突然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又在自己留恋的时候突然回到游戏世界,他以为是逃生游戏背后的运营者故意做的,一气之下毁了构建虚拟世界的核心。 谁承想,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并且,这些后果,全部由施颂承担。 强烈的精神波动,系统想忽略都难。 意外读取宿主所想,系统继续分享的欲望猛地卡住,绞尽脑汁安慰道: 【宿主,您事先也不知道【卡牌世界】是属于攻略目标的产业,况且宿主和签署了自愿协议的玩家们也不一样,您是被强制拉进游戏世界的……】 若真论起来,错不在宿主。 系统也清楚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看着宿主纠结自责的样子,618压下不听话冒出来的反骨,默念几句系统守则,劝慰道: 【宿主,索性现在事情可控,最重要的是找出解救精神海的办法,让昏迷的人醒过来,弥补游戏世界损毁造成的后果。】 还好进入【卡牌世界】也是有门槛限制的,并不像其他虚拟游戏,只要登录意识就能进入。 但正因为存在门槛,被选中的人也往往倍受重视。 梵岐不是自我损耗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怀了施颂的事,纠结完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寻找解决办法中。 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很对对陌生的事物上手,短短两天时间,梵岐已经能够熟练地操纵仪器进行实验研究,并且独立地制作出精神类药剂。 看着可以恢复精神海损伤的白色药剂,梵岐脱下白色实验服,坐在实验室的沙发上短暂休息。 咚咚咚—— 机器人礼貌地敲了敲门走进来,“梵岐上尉,收到一份您的快递。” 梵岐接过,是一份来自帝国陛下的宴会邀请函。 第32章 宴会目的 塔斯特帝国为了留住梵岐,给了他最好的待遇。 故而梵岐虽没有在军队服役,仍有军衔在身。 换了身黑色西装礼服,梵岐由机器人侍者引着走进皇家宴会厅。 宴会厅面积庞大,一层二层是宾客宴饮交谈的地方,三层往上就是休息消遣区。 梵岐找了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坐下,打量着宴会厅的环境,目光扫视人群聚集的地方,又毫不停留略过。 高处或隐或显的摄像头工作着,悬浮的拍摄球将整个大厅尽收其中。 “这就是你想见的人?” 皇帝看向最让他骄傲的儿子,点了点屏幕中的身影问道。 施颂穿着白色礼服,金色流苏划过胸前,与发色相呼应。 绿色的瞳孔印出一道坐得随意的身体,似有流光划过。 见施颂点头,皇帝对梵岐多了几分关注。 天才研究员的身份他也听说过,但针对精神海和精神力研究的研究员不少,他基本不会将目光放在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青年身上。 更何况,不知是江郎才尽还是什么缘由,进入皇家研究院这么长的时间里,梵岐并没有做出什么重大贡献。 “父皇怀疑曾经的那份研究是梵博士夫妇做出的,加在梵岐头上?” 皇帝摊开手,“几乎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会做这么复杂的研究吧?而且,直到现在,文献的部分内容还没得到证实。” “更何况。”他补充道:“这样的情况各大学院发生的并不少。” “那父皇为什么又将梵岐留下来,并赐予他上尉军衔?” 施梁均:“梵博士夫妇虽然不会离开帝国,但这样做多一层保障不是吗?” 两人没再继续谈论。 施梁均心底到底是对不起这个儿子。 当年帝国战乱,他和涟亲自带兵出征。 当时施颂不过三岁,涟不放心想带在身边照顾,被他劝住留在宫中。 他想的是,战场上更危险,不如留在宫中安全。 谁知这场仗纠缠了一年半也没胜利,他心焦打法激进许多。 最后一击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去的,敌人不要命的打法也不过垂死挣扎。 两军交战,生死一线。 未曾想,敌人声东击西,夜袭皇宫,他唯一的儿子也丢失在那场夜袭中。 再找到他时,是十年前攻占荒星之后,涟认出那个站在他对立面保护伙伴的小男孩,是他的孩子。 更令人痛心的是,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哨兵。 其中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 宴会厅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猜测宴会背后的目的。 梵岐目光打量一圈,发现来的人有一小半都很眼熟。 “梵岐上尉?您怎么在这里?” 听见声音,梵岐抬眼望去,是皇家研究院一个研究员的助手。 那人见梵岐注意到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据说这场宴会邀请的都是精神力领域的研究员们,目的是为了攻克帝国今日出现的精神海破坏而陷入昏迷的病状。” “我本来还不相信,研究员又不是医生,毕竟攻克的方向都不一样。”助手眼中的诧异慢慢隐去,他道,“看到宴会厅的情况,才不得不相信消息是真的。” 梵岐低头沉思。 他刚刚将精神海缓解剂研究出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将东西交到施颂手上。 虽然那药剂并不是针对他们的情况研究的,但它对所有的精神海问题都有一定的抑制和缓解作用,可以防止精神海被毁坏的更糟糕。 宴会的主人公还没有出来,梵岐用神识将整个宴会厅笼罩住,感应到施颂就在楼上,他放心地往外走。 一直暗中观察梵岐的吴好见人出去,服用了隐藏气息的药剂,跟了上去。 【跟在后面的人是谁?】 吴好跟出大厅的时候,梵岐就发现自己被跟着,发现是陌生的面孔,将系统揪了出来。 系统对着人体扫描一遍,人物的各种信息呈在蓝色的电子屏上:【吴好,植物系精神体改造者之一,对外的身份是普通人,壹号实验室的主管人……】 摘出重要的信息,最后,系统总结道:【也攻略目标信任的伙伴及下属之一。】 那他是想从他手中查探消息? 梵岐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行走方向,走到花园中的长椅上坐下。 这里无人,是谈话的好地方。 “梵岐阁下。” 吴好从暗处走出,打完招呼引起梵岐的注意,直接道明来意: “梵上尉见过那些因精神海受损昏睡的玩家吗?” 梵岐抬眼,见来人用着敬辞,脸色却并不友善。 吴好长年待在实验室不见光的脸带着病态的白,又因为缺乏睡眠眼下肿胀,多了几分阴翳。 他在梵岐对面找位置坐下,一双焦虑暗沉的眼睛看向梵岐的光脑,不知在想些什么。 梵岐摇头:“听说过。” 吴好:“游戏世界的核心被人从内部摧毁,虚拟世界倒塌,所有玩家精神力撤离不及时,导致其精神海受损陷入沉睡。” 梵岐插了句嘴:“普通人也有精神力吗?” “和光脑的原理是相同的,哨兵和向导注入精神力进入虚拟世界,普通人绑定游戏号码后用意识进入。” 吴好解释道。 见人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他想听的东西,梵岐微微勾唇,主动道:“吴好研究员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我最近新研制出一款精神缓解药剂,对所有类型的精神海损伤有恢复修补的作用。” 说罢,梵岐将药剂从空间中取出,蓝色的药剂在灯光下荡起晶莹的水光,引人注目。 “比市面上的精神缓解剂效果好一点,缓解作用达到90%,修补作用达到15%,吴好研究员可以检测验证,效果好的话,我们也可以合作生产。” 梵岐保守估计了一个数值。 吴好猛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接过药剂。 90%的缓解作用,这是吴好不敢想的数值。 市面上做好的缓解剂也不过60%的缓解效果,更别提还有15%修复作用。 精神海损伤还可以修复?! 吴好一贯的认知被打破。 他曾经也多次尝试过对精神海进行修复,可惜得到的只有一次次失败,甚至还有反效果,加重了精神海的受损程度。 如果这病药剂的效果真的这么好,那是不是说明梨花他们也有希望? 吴好没怀疑梵岐的动机。 他对外就职于壹号实验室,背靠景家,是皇太子殿下的父族,资力庞大。 和景家合作,吴好想不到有什么坏处。 不过,他需要将事情告知殿下后,才能做决定。 “我不着急。”梵岐表示宽容,\"正好趁这个时间,我对药剂再做改良。\" 少年天骄。 想起梵岐一举成名的过往,这个词浮现在吴好脑海中。 看着梵岐波澜不惊的面容,风轻云淡地表示药剂还有提升的空间,丝毫不在意这款药剂面市将会带来怎样的轰动。 吴好掩下惊骇,多了几分敬佩与艳羡,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嫉妒。 当年惊才绝艳的少年并非泯然众人。 第33章 你能看出我不是普通人? 回到宴会厅,梵岐单独被侍者引着上二楼。 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小了一半,闪亮浩瀚的星空吊顶占据一部分面积。 站在二楼扶手边缘,既可以平视美丽的景色,也能将整个一楼的情况看得清楚。 梵岐打量完二楼的布局,偏头一看,施颂正坐在沙发上望着自己,眼神一亮。 “殿下。” 梵岐靠近,明白让侍者引他上二楼的人正是施颂。 沙发上的青年眼眸微抬,就见青年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眼中没有作为哨兵的高人一等,只有满眼的愉悦。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施颂思绪转动。 想起在游戏世界中相处的时光,施颂不满足只是在荧幕上看到梵岐的身影,更想面对面地交谈。 现在却发现,见面之后,两人并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话题。 梵岐自动忽略沉默的气氛,只要见到老婆,他就很开心。 嗯,能在一起,会更开心。 脑海中的美好画面让梵岐心潮澎湃,不过他也没忘记两人刚见面的事实。 “听说殿下也是【卡牌世界】的玩家,很遗憾没有遇见殿下。” 梵岐心中隐隐有猜测施颂在卡牌世界的身份,只是有一点没有弄清楚。 那个书中世界,是否属于【卡牌世界】构建的空间之一。 膝上轻动的手指微顿,施颂意味不明地看向梵岐。 这是试探?还是示威? 所有进入【卡牌世界】的玩家都昏迷不醒,皇家研究院却没有传出消息。 他举行了这个宴会,目的之一就是查探梵岐的情况。 施颂笑了笑,打起精神应对梵岐,绿色的眸子划过浅金,一眼将梵岐吸引过去。 三言两语之下,便坐上了前往壹号实验室的飞行器。 看着坐上飞行器还在发愣的梵岐,施颂眼中再次划过一抹奇异的流光。 做研究的人都这么容易上当吗? 突然,飞船剧烈颠簸。 施颂收回目光,看向驾驶座前方的显示屏。 画面中几个精神力失控的哨兵肆无忌惮地放出精神体,攻击路过的行人和飞行器。 不少普通人被打伤,柔弱的向导更是被压制得连站起身都困难。 施颂立刻拿出光脑联系护卫队,又从飞行器上找出麻醉枪,将飞行器平稳降落在商场顶楼的空地上,跃身一跳冲了过去。 梵岐皱眉,拉住施颂往前冲的脚步,召唤出精神体守在施颂身边,冲到最混乱的地方。 精神力若有若无地挑衅,梵岐能感受出引起混乱的哨兵等级并不高。 只是被过于暴躁的精神力干扰,哨兵天性使然 ,他也有些难以自控。 强大的精神力不经压制如泄洪般涌出,顿时,处在兴奋暴躁中的哨兵们受不住跪在地上,惨叫出声。 这就是哨兵体系的等级压制。 飞速赶来的护卫队趁机将人制住,带上抑制镣铐,押送进防守严密的飞行船舰。 施颂坐在白虎身上赶过来,一靠近,被外放的精神力压制得脸色一白。 梵岐连忙从空间中找出抑制剂喝下,施颂顿感身上一轻。 又递出自己近日制作出的精神力缓解剂,施颂顿了顿,伸手接过,放在随身口袋中。 梵岐见状,眼神一暗。 他能感觉到施颂的精神力状况并不稳定,如果不是白虎,他连站稳都是问题。 不动声色地用神识将施颂包围起来,梵岐看向跑来的护卫队队长。 “施颂殿下。”护卫队队长将闹事的哨兵押上飞行舰,小跑着赶过来。 “让殿下受惊了。闹事的人是档案上记录的哨兵,精神海受损严重,不定期发生暴乱,这次是打伤看管的士兵跑出来的。” 施颂维持着表情,冷静、条理有序地安排好后续。 梵岐候在一旁,见施颂说完,指挥着白虎俯身,纵身一跃跳上白虎背部,环着施颂的腰身稳稳坐好, 接收到主人的指令,白虎张开翅膀,朝皇家研究院飞去。 研究院有皇家守卫守护,标志性的白虎出现,守卫自觉打开大门。 层层限制一个个打开,梵岐带着施颂直接来到他的实验室。 一个不防备,梵岐被施颂偷袭,撂倒在地。 原先准备平息混乱的麻醉枪抵在梵岐额头,双手也被制住禁锢在头顶。 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昭示着施颂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牙齿打颤,一边按住梵岐想要挣脱的手臂,一边质问:“你想干什么?” 梵岐放松肌肉,顺从地躺在地板上。 金色的头发打在脸上,顺着弧度滑落在地,梵岐歪头贴了贴,道: “给你做个检查。” 施颂肌肉紧绷,因着梵岐的话握紧了麻醉枪,仿佛一旦他有什么越线的举动,扳机就会立刻扣动。 然而施加在大腿上的力气,又因为梵岐顺从地动作放松下来。 施颂咬着下唇忍痛,血迹蔓延出来,明明已经脱力,拿着麻醉枪的手不肯离开分毫: “你能看出我不是普通人?” 梵岐实话实说:“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很乱也很暴躁。” 施颂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从梵岐毫不掩饰的种种行为中可以看到,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说明的原因是什么呢? 施颂笑了声,麻醉枪无力脱手,砸在梵岐下颌的位置。 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梵岐用身体接住,将人抱起放在医疗舱,脸上也没了表情。 吩咐机器人助手给施颂做好各项检查,梵岐坐在医疗舱旁看着昏睡过去的人等待着检查结果。 哨兵需要向导的安抚,才能缓解精神海带来的痛苦。 那被改造的实验体能够接受向导的安抚吗? 如果不能,那他们靠什么来缓解疼痛? 缓解药剂吗? 可精神海爆发的疼痛若是没有向导的安抚,会一次比一次痛苦。 【宿主可以尝试给攻略目标做精神力安抚,也许会有效果?】 系统突然出现,【攻略目标原本是普通人,经过改造有了精神体,本质上并不属于哨兵或向导其中一类。 精神力达到一定等级可以幻化出精神体,精神力足够强大,精神体便会拥有实体。 精神力由精神海产生,向导能够对哨兵进行精神抚慰,本质上是因为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力相互吸引,向导的精神力可以被哨兵吸收,修复哨兵精神海的损伤……】 第33章 白虎嗅蔷薇 填补。 梵岐脑海中蹦出这个词。 精神海产生精神力,精神力填补精神海。 如此不断循环。 哨兵过度使用精神力,精神海未能及时填补空缺,导致精神海因为精神力枯竭引发暴乱。 脆弱的大脑经不起一点折腾,又怎么承受得住精神力枯竭带来的伤害。 梵岐结合脑中原主的记忆,对哨向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差不多,甚至形成自己的理解套系。 思考过系统的建议,梵岐犹豫着放出一丝精神力,同时放出神识全方位探查,生怕精神力遭到排斥会对施颂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精神力褪去了攻击性,慢慢延伸触碰到施颂的头部。 感受到无形的障碍,梵岐顿住,手指搭在治疗舱上方轻声安慰着。 微弱的电流爬上精神触手,梵岐顿觉全身泛起酥麻的痒感,抚在透明玻璃罩上的手指止不住微颤。 这是昏迷中的人精神海的自我保护和排他性攻击。 只是并没有感受到威胁,所以想以微弱的电流吓退冒昧进入的陌生精神触手。 梵岐并不放弃,继续轻声细语地抚慰着,让昏迷中的人感受到善意。 大约过了五分钟,屏障松动,精神触手得以继续前进。 梵岐心中一喜,单向关闭了与系统的沟通,全神贯注地感受精神触手的游走。 精神触手猛地被拉进一片浩瀚的空间,化作白虎的模样。 逗留在外围的一抹神识也被拉入其中,在精神海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梵岐。 小梵岐和白虎一样,全身透明,看起来脆弱极了。 然而,梵岐在这浩瀚的天地中有了眼睛。 只见,广阔无垠的土地上种满了蔷薇,入眼色彩丰富,或粉、或蓝、或白…… 只是本应该艳丽盛开的蔷薇此刻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绿叶亦失去鲜活,花叶都带着枯边,生命力肉眼可见地流失。 踩在脚下的不是湿润肥沃的松软泥土,而是干裂成块状的无水硬地; 悬挂于天空之上的也不是适合植物生长的太阳,一道道碗口粗的紫色雷电狠狠劈向脆弱的蔷薇花丛,哗哗哗—— 花瓣落地而散,只留下光秃秃的枯黄焦蕊。 梵岐呆愣在原地。 这广袤无垠的空间内,唯一的植物便是一望无际的蔷薇花圃。 那是施颂的精神体。 精神海糟糕的生存环境根本无法产生精神力修复精神海,精神海没有外力修复,走向自我绞杀。 无情的雷电还在继续,地面因干涸而开裂的裂口仍在扩大,深扎在土地的根系毫无保留地露出,转眼剩下焦灰。 心疼感蔓延,小梵岐伸手想呵护脆弱的花枝,可小小的身体仅能将一朵蔷薇护在身下。 一转头,却见高大威猛的白虎拘谨地收着翅膀,曲着前腿用鼻尖小心翼翼地顶弄着蔷薇花枝,想让无力垂下的花枝有个支撑…… 很快,梵岐发现,无论是精神力还是神识,施颂的精神海没有排斥他们的停留,甚至,凶猛的雷电也从未降临他所在的土地。 小梵岐消失,神识化作透明的保护罩,最大程度地覆盖更多的土地。 神奇的一幕出现,紫色的雷电像有了眼睛,避开被守护的土地,再未造访。 精神力也化作雨露,淅淅沥沥从保护罩顶端落下。 吸收了雨露的蔷薇花破败不见,焦枯的花边也恢复原本的色彩,昂首挺胸。 守在治疗舱外的梵岐感受到精神海内部的变化,又放出更多精神力进去,或多或少地掺杂着几缕神识。 进入畅通无阻,肉眼可见中,更多的蔷薇恢复神采。 直到精神力饱和,梵岐才停止输送。 刚才集中注意力在施颂的精神海中周身的感受退化,精神力撤出,梵岐才觉得全身疲惫。 身体更是灼热炙烫,隐隐有发热的征兆。 梵岐最后看了眼躺在治疗舱中的施颂,在一旁的小床上躺下。 日月轮换,天微微亮。 施颂睁开眼,入目是闪着蓝光的治疗舱内部。 感受到舱内人的精神状态,治疗舱扫描一遍,确定没有生命危险,舱门自动打开。 施颂坐起身,只觉全身轻松,多年的沉疴暗病好像一夜消失。 时刻可能发生暴乱的精神海稳定下来,恢复了自我修复能力,他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在修补着破碎的精神海。 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施颂试着放出精神力,不再是不成型的花瓣,细如丝线的精神力在手中凝成一朵粉色的蔷薇。 施颂展颜,手指微动,看不见的精神力丝线顺着手指攀爬,粉色蔷薇漂浮在空中野蛮生长,不一会儿,变成簇放的蔷薇花束。 瞳孔的暗绿彻底被浅金替代,美得像从天而降的仙神。 余光瞥见角落沉睡的梵岐,施颂收回精神力,心情复杂。 他的秘密没守不住。 但,精神海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来自于他。 被光脑的紧急信息召回,施颂摸了摸脚边安静躺着的白虎,转身离开。 系统空间之内,看过整个过程的系统不免幸灾乐祸。 叫你随意切断联系,老婆走了,都没办法通知你。 更糟糕的是,因为救人精神力深度纠缠意外引起发热都没人管。 618在系统空间内蹦跶了一会,看着无人问津的宿主,不知道作何想,拿出一颗清心丸喂了进去。 【劣质清心丸,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醒来记得找人。】 系统默默嘱托。 另一边。 被光脑信息唤回的施颂来到壹号实验室。 一路上,光脑信息响个不停,都是吴好激动难以自已的声音。 “殿下,殿下,药剂有用!” “殿下,殿下,梨花他们醒了!” “殿下,还有一个更惊奇的发现!” 吴好常年病态的脸上因为激动染上红晕,看着检测仪器新出的数据,吴好迫不及待想找个人分享。 施颂关闭实验室的大门,看向仍旧躺在治疗舱中的几人,“不是说醒了吗?” 吴好颓唐的眼神变得明亮,将数据交给施颂,解释道:“醒过,在用药不久后。只是醒了一会,在您回来前又睡了。” “是睡,不是昏迷。” 吴好强调。 第34章 吴好的预感 “嗯。”施颂点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你说的重大发现是什么?” 施颂没忘记吴好在光脑中发的消息。 吴好深吸一口气,“殿下,您看这条线。” 他指着数据表上一条斜向上的曲线,“昨天宴会我单独见了梵岐研究员,他交给我一瓶精神恢复药剂,对于使用群体没有任何限制。” “验证无害后,我对一些玩家做了测试,数据验证无论是高等级还是低等级的哨兵,他们的精神海得到了有效修复。” “剩余的部分我放置在治疗舱的中心舱分别输送给梨花他们,一夜时间,他们的精神海都得到治疗,并且能够醒过来。” 说着,他的神色更加兴奋,激动的样子恨不得将梵岐捧上神座。 “我今早发现,他们的精神海在自我修复!没有向导的精神抚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或许是这种事自己已经经历过,施颂听起来没有像吴好那样惊讶。 只是仅凭精神药剂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对梵岐的认知又抬高一层。 吴好继续道:“有梵岐研究员在,我们的虚拟世界计划几乎可以废弃掉。收集来的数据庞大又杂乱,且没有针对性,对于我们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那时无奈之下的选择,如今有了绝处逢生之路。 施颂没有说话,吴好也沉默下来。 如果邀请梵岐参与其中,那他们植物类精神体的秘密就要隐藏不住。 人性那么经不起考验,谁知道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后果? 中午的时候,梨花等人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精神海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够出医疗舱。 不等吴好讲述这个好消息,梨花等人先给他带来震撼的坏消息。 “你是说,虚拟世界的核心,是梵岐摧毁的!” 吴好破音,满是不可置信。 “类脑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精神力随意摧毁的?!就是我们几个联手也不可能对类脑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几人又被插了一刀。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人联手,也打不过梵岐一个人。 墨微不久前受了重伤,这次精神海又受到严重冲击,面色是几人中最不好看的。 一杯温水下肚,他道:“我们,亲眼所见。” 吴好这下不得不相信。 墨微是他们中最不可能撒谎的。 慕逸将梵岐在游戏世界中整个表现摊开分析,尤其是他提取npc记忆和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时刻被重点讲述。 “他有随身空间?”吴好听到某个词,“会不会是梵博士夫妇的研究成果?” 众所周知,梵岐的父母是材料科学领域的大拿,最擅长的就是精良武器和芥子空间的制造。 “我们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但可疑的一点是,梵岐在最后一次消失又出现后脸色并不好,也就是那次他摧毁了类脑。” 令慕逸惊讶地就是这一点,那一次的消失并不像梵岐主动隐藏,而是被耍了一样。 慕逸对人的情绪感知最为敏感,他能看出梵岐出现时极为恼怒,并且发怒的对象直指虚拟世界。 施颂听罢,“他几次消失的时间持续多久?” 慕逸道:“前几次只有几分钟,最后一次,十天。” “那就是他在消失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施颂猜测,“类脑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对它的开发利用也只是局限在我们可以操控的范围内。 它和主脑一样,有一定的主动创造性,也许是梵岐意外触发了超出我们设定的程序,类脑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被卷入我们开辟之外的游戏空间……” 说罢,他吩咐道:“把游戏世界定期保存的数据调出来。” 梨花拿出自己的备用光脑,这个光脑连接的不是星际的主脑,而是类脑。 以类脑为核心构建的虚拟世界中存储的所有记忆,在备用光脑上都有备份。 光脑连上休息室的大屏,光脑上所有的数据投映在大屏上。 “咦?” 梨花点击一串数据,失败后又试了一遍:“打不开?” “数据源也被摧毁了?!” 存放的记忆视频打不开,这一认知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梵岐不仅破坏了类脑,还顺着数据链延伸到备份?! 慕逸非常气愤! 他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剩下。 可梵岐,不是玩家,是他们为了搜集数据强行拉进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慕逸像吃了闷棍,哑口无言。 “那怎么办?从头再来?可构建虚拟世界的核心都毁坏了……” “不,不是。” 吴好见殿下不说话,解释道:“我刚才没说的是,不用广泛搜集那些哨向的数据,我们也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被几双渴望的眼睛盯着,吴好尽量用简单的描述将前因后果说明白。 听完,几人连忙探视自己的精神海。 ! 虽然缓慢得轻易不可察,但精神海确实在自我修复。 紧绷的神经好像被浇灌了一场柔和的春雨,舒缓又放松。 “还有一点。”施颂补充,“我们精神体的秘密被梵岐知道了。” 众人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希望的喜悦还没完全绽开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施颂将遇到混乱和被救治的过程完整的描述出来,最先得到的是同班的关心: “殿下现在身体怎么样?” “精神暴乱的哨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殿下太冲动了,没有注射抑制剂很容易被哨兵的精神力影响……” 施颂点头。 他知道,只是当时梵岐也在飞行器上,他一个普通人往身上扎抑制剂,不合理的行为容易引起怀疑。 他也没料到,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普通人。 “我大概比你们的状况还要好上很多。”如法炮制凝出一捧蔷薇花束,施颂任精神力化作绿叶在指尖缠绕,“我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可以使用,精神海真正像取之不尽的海洋,不再是轻易就干涸的水洼。” 吴好迫不及待上前,“殿下,我给你做一次检测!” 殿下的精神海损坏程度是他们中最糟糕的,眼下这种可以称得上非正常状态。 吴好有预感,这次的检测结果一定比他们的精神海在慢慢地自我修复更炸裂! 第35章 夫夫关系 “两股精神力!?” 吴好拿着检测结果,瞳孔地震。 “除却殿下的精神力,还有两道陌生的精神力存在于殿下的精神海,并且修复着精神海。” 墨绿色的精神力来自施颂,白色和黑色的精神力盘踞其上,与墨绿纠缠在一起。 白色精神力在墨绿间跳跃,形状变换间,隐隐可见白虎绽开双翅的身形。 吴好的猜测被验证:“植物系精神体和动物系精神体可以共存,哨兵的精神力也可以对植物系进行抚慰!?” 吴好再次惊讶得破音。 尾调高扬,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感到不可思议。 哨向那暴躁的精神力也可以进行精神抚慰? 发生在梵岐和殿下身上的事情颠覆了他多年的认知,哨向世界观重组。 被讨论的另一个主角,此刻泡在实验室已经一天没有出门。 系统从壹号研究室复制来的数据让梵岐了解施颂现如今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对施颂有作用,梵岐开心地继承原主的工作,展开对植物系精神体的研究。 精神缓解药剂加强版研制成功,梵岐连带着最近的研究成果一起打包,叫来快递员寄到施颂所在的宫殿。 【宿主,发热期你要自己忍过去吗?】 多好的机会! 系统扼腕,对宿主选择注射抑制剂的举动嗤之以鼻。 改良版的抑制剂效果很好,梵岐注射完,只觉神清目明,还可以多做几个实验。 视线转向摆在实验台上的花束,梵岐放下手中的仪器,脑中闪过一丝灵感。 他当然不会放过好机会。 取消机器人快递员,梵岐召唤出精神体,抬手摸上白虎的脑袋,梵岐看着白虎的眼睛与它无声对话。 送礼物还是亲自送比较有诚意。 夜空中,精神体巨大的翅膀在地面飞速掠过一道阴影,白虎循着气息,一路来到施颂休息的地方。 房门紧闭,白虎极有礼貌地抬起前爪敲敲门。 梵岐看到束着浴袍的施颂掩饰不住地惊讶,从白虎背上取下包裹,精神体亲昵地贴着施颂的小腿。 等到施颂将包裹打开,白虎提醒似的嗷了两嗓子。 声落,一口将施颂含住将人甩到背上,乘着夜色离开。 梵岐放心地关闭与精神体的联系,对着胳膊扎了一支催化剂。 抑制剂的效果消失,属于哨兵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蔓延整个房间,张牙舞爪将每一寸空间覆盖。 高等级的压制感让人不自觉远离,还好实验室的隔离效果称得上完美,否则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混乱。 施颂还没接近梵岐所在的实验室,精神力就被勾得蠢蠢欲动。 白虎见施颂停下,低头将人往前推了推。 施颂伸手,“你的主人怎么了?” 白虎睁着虎目,不太明白施颂的意思,极有灵性地又嗷了两声。 施颂打开门,房间内密不透风地精神触手争前恐后贴紧、缠绕。 看着晕倒在小床上面色红润、呼吸粗重的梵岐,施颂瞳孔一缩。 白虎不懈将人推到主人面前。 施颂眼神幽暗,精神体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主人的意思和喜好,发热期将他带过来,这是烧糊涂了吗? 精神触手久久没等到想要的东西,自发地像上次一样试探着触碰施颂的精神海。 施颂腿一软,却撤开了精神海外的屏障。 无他,梵研究员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像他的眼神一样,露骨。 墨绿色的精神丝线染上黑白,房间内的气息更加浓重。 粉色的蔷薇花一出现就勾走白虎的注意力,狭长的虎目瞪圆,眼里充满喜欢。 白虎缩小身形,展开翅膀衔着蔷薇花枝在密密麻麻的丝线间穿梭,直到墨绿和黑白彻底交融。 梵岐紧皱的眉眼放松,手下用力,将人抱个满怀。 房间内,两道躯体交缠。 …… 身体温度恢复正常,梵岐睁开眼,低头就看见施颂安静地躺在怀中。 长而弯的睫毛像停歇的蝴蝶,在眼下印出光的倒影。 睫毛耸动,施颂被光照得不适,下意识往梵岐怀中埋了埋,又在下一瞬猛然睁开眼。 梵岐伸手,半抱着人往身上移,施颂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梵岐身上。 拿出光脑调暗了灯光,梵岐轻拍着怀中人的脊背,“继续睡吧。” 眼中的困倦压得眼皮直坠,施颂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又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一睡,睡到了晚上。 梵岐将人抱回自己的住所,浓郁的、属于哨兵身上的气息包裹着施颂,即使换了环境也没有任何不适。 梵岐留下白虎陪在施颂身边,吩咐机器人管家买了新鲜的蔬菜肉类,自己在厨房捣鼓着。 梵岐是第一次做饭,手下却格外熟练。 斜阳西沉,霞光漫天,房间内的温度调节系统随室外温度的变化调节室内的气温。 突然,安静卧在床下的白虎眼睛尾巴甩了甩,扬起脑袋,便看到床上的人早已坐起身。 梵岐第一时间赶来房间,无比自来熟地贴近,“需要我抱着你去洗漱吗?” 施颂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我们什么关系?” 梵岐一脸惊讶,“能是什么关系?” 施颂心一沉,就听梵岐继续道: “当然是夫夫关系,难道你睡了我还不想负责?!” 不给施颂说话的机会,梵岐继续输出:“我之前可是救了你,古人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不应该嫁给我吗?昨天你又睡了我,更应该对我负责,或者我嫁给你!” 梵岐埋在施颂颈窝,偷偷抬眼,见老婆仍无动于衷,强买强卖道:“不管谁嫁谁,求包养!” 嗅着施颂身上的味道,梵岐将人抱得更紧。 施颂抚上梵岐的后颈,绿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面前人微红的耳垂,“好。” 梵岐满意极了。 一把将人抱起,“我做好了饭,先填饱肚子。” 余光瞥见粉红色的花束,施颂摸了摸梵岐的耳垂,又道:“好。” 回到皇宫。 施梁均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这就确定了?他清楚你的身份?” 施颂点头。 男人小小嘶了声,不死心问道:“联盟的人还想和我们联姻呢,那小子也是联盟有名的少将,不多考虑考虑?” 第36章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 “父亲,我们是一样的。” 选定一个人,就不会再更改。 施梁均吃瘪。 随着帝国和联盟军事演习时间的到来,塔斯特帝国军事氛围前所未有的浓厚。 联盟的军队早早来到帝国,住宿到外宾馆。 施梁均口中说的那个小子,作为联盟本次军事演习的负责人,也早早来到帝国。 一头红毛,做事毫无顾忌。 简单来说,没脸没皮。 梵岐一点也不喜欢。 就比如此刻,他和施颂正氛围和谐地吃着饭,那红毛非要横插一脚,坐在两人中间。 梵岐掰断了手中的叉子,“这么大的餐厅,找不到地方坐了吗?” 卜约系好围巾,一手刀一手叉,等待服务员上餐,闻言,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施颂殿下身边有安全感。” 见梵岐脸都气红温了,卜约犹嫌不够朝施颂抛了个媚眼。 梵岐气笑,这几天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走哪黏哪。 带兵攻打从未踏足过的星球时,你怎么不说没有安全感? 趴在脚边的白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爪子将人按倒在地。 梵岐站起身,踢了踢被白虎压制的红毛,“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感受到了吗?即使在阿宋身边,也不一定安全。” 收回精神体,梵岐牵着施颂离开。 等坐上飞行器,调到自动驾驶模式,梵岐抱着施颂委委屈屈求安慰,非要施颂给出补偿。 下飞行器时,施颂面色如常,只是唇部肉眼可见地肿了不少。 梵岐一脸餍足,亦步亦趋跟在施颂身后。 回到宫中,施颂忙着接待事宜,梵岐也投入到实验研究之中。 自从和景家合作,加强版精神缓解药剂一上市,梵岐再次名声大噪。 为了安抚精神海受损的玩家家属,景家不仅公开道歉,承担了全部的治疗费用,并且给予一定的补偿费,才换得家属们的原谅。 梵岐自知过错由自己间接造成,连夜出了许多成果,低价卖给景家批量生产。 药剂的利润巨大,经过几轮销售,景家不仅将亏损弥补,还赚得满盆满钵。 景家大公子笑得合不拢嘴,往常他们在药剂方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在药剂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但能力并不出众,很容易就被替代。 梵岐的这一系列操作,直接让从前的顶级药剂集团低声下气地求合作。 人们对梵岐的关注多起来,很快发现从前十年见不到几面的人,天天围在他们皇太子身边。 两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默契,不经意的对视都是满屏的粉红泡泡。 【梵岐研究员和皇太子殿下在一起了?】 【不是吧,他们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楼上才看出来?】 【太子殿下是普通人,梵岐阁下是哨兵,怎么可能在一起?梵岐阁下的发热期怎么度过?精神力紊乱又怎么缓解?】 【没有精神力纠缠的两人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两人注定不长久!】 网民们不看好,然而服用过景家精神缓解药剂、精神抚慰剂、精神海修复剂等药剂的人一致站队: 【精神海暴乱?精神力紊乱?梵岐阁下也会出现这些情况吗?】 【梵岐阁下的喜欢拿得出手!我爱你,跨越生理和精神,精神力不是唯一的择偶标准,发热期也不是解不开的难题!】 【那些说不看好的,多了解了解吧!时代变了!】 【星际之睁眼看世界——】 众多高赞中,还有一门邪教cp: 【不是,你们不觉得施颂殿下和卜约少将也很好磕吗?】 【姐妹我支持你!同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指挥官,一个院校出来的军事领袖,曾合作剿灭为非作歹的星盗,攻占邪恶势力占据的星球,一个眼神我就能理解你的指令,一个手势我立刻做出反应……啊啊啊……我磕磕磕磕……】 【笔给你,我先蹲一下。】 【还有一点,相同的向往和平的理想 、共同促成帝国和联盟建交的先锋……信仰不同,理想相同,你为帝国驱散黑暗,我在联盟守望黎明……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不是因为爱神偏心!!!】 【卜约:你说我为军事演习而来,其实不止如此……】 梵博士夫妇出了实验室,打开光脑便被热搜冲了个猝不及防。 “我们这次实验做了多久?” “两个多月。” “那也不久啊!”梵母滑动页面,一双眼睛忙不过来。 攫取到关键词,梵母点进词条,就看见儿子恋爱的消息,惊讶地扯过梵父掐了一把。 “嘶——”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将光脑递给梵父,两夫妻一起钻研,“还是帝国皇太子殿下。” 梵母是颜控,对长得好看的小孩毫无抵抗力。 仅是看着照片,便对这个儿婿满意的不得了。 继续往下翻,梵母视线顿住,“这怎么还有拆人姻缘的?” 卜约? “是联盟的少将,爷爷是联盟的元帅。”梵父瞥了眼梵母的表情,将心中的欣赏咽了下去,“这次担任军事演习的联盟负责人。” “军事演习?我差点忘了。现在的军事演习哪有当年的精彩,从前军事演习考验的是单兵作战能力、指挥官运筹帷幄能力……现在都快搞成军备竞赛了!” “我们最近不是刚搞出个刚搞出个东西吗?”梵父提了一句,越想越可行,“把那东西捐给军队,让他们在军事演习上实验实验,应该不比联盟的装备差。” 梵母也想为儿子撑腰,“我去储物仓看看,我记得之前好多实验样品都放在仓库了,补补改改还能用。” 梵母说的样品并不是失败品,只是相比于成品功能要差一些,但也是外界千金难求的宝物。 顶级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武器设备,生产有限,多少人求之不得。 “儿子做药剂有一手,到时候让他批量弄点暂时提高精神攻击的药剂,连同武器一起送给儿婿。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输面子也不能输给那小红毛。” 短短一会时间,梵母已经将卜约的肖像、身份信息、过往经历全搜出来。 竞争还没开始,梵母已然开始呐喊助威。 梵父无奈,“都听你的。” 接到梵父梵母的通讯,梵岐正在研究那束至今没有干枯的蔷薇。 微微偏头,“阿宋,你帮我接一下。” 第37章 见面 施颂拿起光脑,看清楚闪烁的通讯名称,点击的手指顿住。 “是你的母亲。” 手一滑接通,梵母出现,超清的的画质清晰展露梵母愉悦的笑容。 见光脑的另一端想见的两人都在,梵母一顿,继而笑容更大。 “儿婿也在?” 梵母眼睛往上一瞥,晚上七点,不由感叹儿子行动速度之快。 “母亲。这是阿宋” 梵岐放下花束正身入镜,先介绍刚追到手的老婆,才关心梵母的事,“你和父亲结束了上一个项目?” 原身的记忆中,梵父梵母生命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中度过的。 通常一待,就是半年。 除非是研究进入尾声,不可能轻易从实验室出来。 梵母点点头,目光却未从施颂身上离开,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梵母更满意了。 “你这小子,谈恋爱也不和母亲说一声,可怜的老母亲做完实验才从网上知道你找了这么优秀的对象……” 梵母说着说着演了起来,演技夸张,活生生像一把泪一把汗拉扯大的儿子转头来不认她这个母亲一样。 施颂安静在坐 在梵岐身边,屏幕上的梵母知性优雅,身上浓郁的知识分子气息让人忍不住仰慕。 保养极好的面庞上一丝细纹都看不到,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 亲昵的态度昭示母子关系之好。 在施颂的了解中,这一家三口都是常年泡在实验室中的人,交流很少,没想到关系却那么和谐欢乐。 梵母不欲打扰两人,挑着重点将想说的说完,最后嘱托道:“我和你父亲才从实验中出来,决定好好放松放松,母亲就不去看望你们了,结婚的时候告诉我们就行。 给儿婿寄了些见面礼,应该快送到了。” 刚结束通话,门铃便被按响。 机器人管家出去一趟,机械臂扛着个大包裹进来,体积之大将机器人管家遮得只能看见吃力迈着的腿。 包裹放下的那一刻,地面震了震。 施颂感受着包裹的重量,对梵母口中的见面礼多了几分好奇。 梵岐看着包裹严实的大箱子,不出意外送来的应该是梵父梵母多年研究出来的成果。 “高伤害的能量武器,空间巨大的储物戒指,屏蔽精神力攻击的作战服……” 梵岐无言,朴素的外观,强大的内核,都是重量性武器。 施颂心中震撼,包裹已经足够大,拆开才发现,放在空间戒指中获得东西更多。 难怪最外层的包裹上,各种危险标志全被标上。 施颂一眼相中那个空间戒指,通体墨色,看着像特殊材质的玉石,然而入手微暖,戴着也非常舒适。 “看来是为你军事演习准备的,防御性和攻击性的武器都有。” 施颂没想到黑市炒出天价的宝物,自己一晚全部拥有。 犹记得当年帝国将军不惜以掏空军部的钱财和梵博士夫妇合作,希望他们设计一批武器,都没有取得成功。 梵岐见施颂目不转睛地盯着戒指,想起游戏世界中出现的那块黑玉,上个世界他亲手打造的。 他并没有带走那块黑玉,却在游戏世界中出现在阿宋身上,并且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想到这,梵岐决定再找材料亲自设计一个戒指。 “界石的能量有限,且能够盛放东西的空间也不大。”梵岐探测一番,“这个戒指也只有一百立方米,先将就用着,等我找好材料再给你做一个。” 施颂仰头,“黑市拍卖的界石空间最大的才二十五立方米。” 言下之意,这个戒指的存储空间,已经超出的他的预想。 梵岐摸了摸施颂金色的头发,“你值得更好的。” 纯度越高的界石能够开辟出的空间就越大。 原主的随身空间比这个戒指还要大上许多倍。 军事演习的时间越近,梵岐见到卜约的次数就越多。 为了打击那个红毛,梵岐可谓是寸步不离贴在施颂身边。 梵岐施颂在一起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军区。 网上的留言被证实。 军事演习的地点在塔斯特帝国主星的原始森林中外围,人们对这片森林的开发不足50%,因此中围的空间只占据一小部分。 数座巨大的星舰开道,联盟和帝国的军队前往森林外围做最后的演习准备。 “少将,他们的星舰都比我们帅气,我们算不算败在起跑线上?” 属下问得一脸认真,卜约气得红温。 “真正的演习还没开始,你就长他人志气?” 那下属被踢了一脚,嘴上老实了,心中还在嘀嘀咕咕。 帝国有梵博士夫妇在,虽然他们从前不肯违背原则,将研发的武器用在军队上,可现在谁不知道,再起声名鹊起的梵岐研究员和帝国皇太子在一起了。 然而属下料想错了。 就算梵岐和帝国太子殿下在一起,他们也不会打破原则,将研究成果卖给军队。 顶级科学家中,谁也不能否认梵博士夫妇强悍的科研能力。 即使身处高科技时代,他们的一些成果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是超前的。 梵母赠与施颂的武器并没有出现在这次演习中,帝国和联盟各凭实力,实打实地较量。 网民们一早蹲守在直播界面,无比期待演习的开始。 【虽然但是,梵岐阁下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好歹照顾一下隔壁卜约少将的情绪,放开殿下的手让我牵!】 【演习又没开始,小情侣牵牵手怎么了?】 【第一看军事演习,第一轮比什么?】 【楼上,第一轮是猎杀时刻,比哪一方猎得的异兽数量多。第二轮是两方小组作战,哪一方先全军覆没就输了,实打实肉搏,不能借用武器。】 【第三轮就是两方指挥官的较量了。联盟派出的卜约少将,我们应该是施颂殿下。】 原始森林外围,梵岐牵着施颂在卜约面前晃悠,目的鲜明,宣誓主权。 卜约打不过就加入,从指挥台上下来就要牵两人的手。 梵岐躲避不及,脸都绿了,召唤出精神体阻拦。 卜约也不甘示弱,火红羽毛的鸟兽行动敏捷,扇动翅膀和白虎一高一低对抗着。 演习还没开始,两人先对上了。 像是军事演习的热场演员。 第38章 最大的赢家 【这就开始了?】 【开始什么开始?对面手段太脏了!】 【脏但好用,打不过就加入,你看,这效果立竿见影!】 围在直播前的观众兴奋讨论,开场前的等待也不无聊了。 梵岐不欲和红毛拉扯,再加上周遭都是准备演习的士兵,强大的精神力很容易对他们造成伤害。 卜约心中也有分寸,两人点到即止。 不过短暂的交锋也让两人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估计。 总指挥宣读完规则,演习开始。 两支由十六人组成的小队进入密林,猎杀异兽。 【对审美有要求的最好别看第一轮比拼。要不是军事演习,我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奇丑的异兽。】 【丑的不看,但丑的特殊的一定要看,我倒想知道这些异兽能丑到什么地步。】 随着小队越来越深入,异兽的等级也更高。 两队比分紧咬,你追我赶,相差极小。 “比分拉不开。”帝国队长看了一眼两支队伍的总分数,“分成两个小队,一队继续猎杀低等级异兽;一队继续深入,猎杀等级高的异兽,把比分拉开。” 联盟小队也是同样的想法。 “注意防止偷袭,保护好手中的分数牌。” 联盟队长吃过上一次的教训,嘱托道。 踏入森林中围,遮天的大树落下大片的阴影,环境陡然阴暗下来。 “照明。注意异兽袭击。” 帝国队长言简意赅,话落士兵们打开照明工具,周遭亮起来,光打在树叶上,幽幽散发着绿光。 光源是吸引异兽攻击的引子,但相比于什么都看不到,对作战经验丰富的哨兵们来说,危险系数更低。 树叶无风自动,士兵们前行的脚步齐齐一顿,精神力化作刀刃蓄势待发。 “簌簌——簌簌——” 是重物压着落叶爬行的声音。 灯光下,士兵们看到一只高度和宽度相当的两层楼高的白色虫子。 头上表皮透明的触角分叉舞动,可以清晰看到里面青红交杂的血管。 抬起的上半身只有一只纯黑的眼睛,绿光映衬下像望不见底的深渊,直勾勾凝视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士兵,流露出进食的欲望。 “是嗜血蛭,b级异兽。 小心他的触角,能够钻进人的皮肤内短时间孵化嗜血蛭幼虫在人体寄生,不断产卵吸食血肉长大,直到血肉被掏空而死。” 直播间的观众在看到嗜血蛭的那一刻胃中忍不住翻涌。 相比于直面嗜血蛭的士兵,观众的视角可谓是360度无死角,将嗜血蛭通体呈现出来。 不只是头顶的触角,嗜血蛭全身表皮透明,高清镜头下观众们能看到嗜血蛭身体血液的流动,密密麻麻的血管遮住内部的器官, 镜头放大,观众们清晰地看到随着嗜血蛭的爬行,庞大的身体缓慢地蠕动,表皮形成一个又一个透明的褶。 【求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最讨厌软体动物!!!】 【yue——快弄死——yue——】 【精神攻击!精神攻击!太丑了!】 【搜到了!嗜血蛭,不仅要小心它的触角,还要小心他的眼睛,能够张开喷出无数的小嗜血蛭,一旦触碰到人的皮肤,后果和触角触碰皮肤是一样的。】 【b级异兽,战士们应该能对付的来吧。】 有些网友不免担心,虽说哨兵们作战经验丰富,但异兽的等级不低,又是伤害性极高的属性。 正担忧着,嗜血蛭动了—— 透明的触手突然变长,岔开的分支也不断分化,像长了眼睛似的对准小队的每一个成员袭击。 被无形的精神屏障挡住,嗜血蛭发出婴儿似的叫声,猛地张开眼睛,黑而大的眼睛分成两半,密密麻麻的小嗜血蛭雨点般冲向神情凝重的士兵们。 “别让那些小虫子接触到。”帝国队长高声提醒,精神力化作风刃砍向地上爬上的嗜血蛭,脑子飞速运转,找对付这些虫子的方法,“嗜血蛭怕火,放火!” 身处幽暗的密林,地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可燃物充足。 火势很快大起来,噼里啪啦传来虫子炸开的声音和烧焦的味道。 嗜血蛭的眼睛再次分开,黑色的呕吐物喷泄而出,落到地上,大火熄灭。 不到一刻钟,原本快速蔓延的火势连个火苗都不剩。 白色 的小嗜血蛭还在增多,根本杀不完。 【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这异兽真能吐!】 【是啊,杀了一波又一波,战士们们精神力都快耗完了!陷入狂暴状态可怎么办?医疗人员距离那么远!】 【能不能在b级异兽手下活下来都是问题。这嗜血蛭算是b级异兽中最难对付的,都不知道战士们遇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嗜血蛭真是聪明,自己躲到安全距离,放出一堆恶心的东西消耗哨兵们的战力。】 镜头切给指挥营帐,坐在监控器面前的梵岐和施颂脸上却没有一点紧张,梵岐甚至还牵着施颂的手放在手心把玩。 直面嗜血蛭的战士们战斗了这么久也没有慌乱。 对视一眼,除队长外,其余成员不约而同加快了攻击速度,辟出的风刃越发凌厉。 “擒贼先擒王,杀死嗜血蛭,这些东西自然会消失。” 踩着风刃靠近嗜血蛭,战士们的攻击偏移,一道道利刃打在嗜血蛭身上。 绿色的血液流出,镜头下,观众们再次看到异兽受伤部位附近的皮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只见比地上更小的小嗜血蛭从血肉中爬出,修补伤口。 杀不尽也杀不死,战士们的精神力却在急剧消耗,脸色变得苍白。 【一定要这只异兽吗?不能换一只吗?】 【总不能遇到困难就放弃了吧?】 嗜血蛭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战士们精神力化作的风刃也越来越小。 骤然间,战士们的攻击停滞一秒—— 有人撑不住精神力枯竭,精神海暴乱了。 狂躁的气息干扰着哨兵的精神海,辟出的风刃没了准头。 狂暴之下的精神力无差别攻击,战士们冷汗涔涔,忍着痛苦将最后的一丝力量甩出去。 暴乱状态下,攻击伤害加倍。 等嗜血蛭被彻底杀死,战士们也撑不住倒地,抱头痛吼。 方才退出主要战圈的队长快速拿出精神抑制剂,抑制精神力狂暴,接着又拿出精神恢复药剂给五人灌下去。 没收回的精神力被抑制得耷拉在主人身边,随着精神恢复药剂发挥作用,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这——】 【叹为观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精神海狂暴状态下伤害加倍的原理制敌,再用景家的高效修复药剂迅速恢复?】 【我说什么药剂见效这么快?梵岐阁下研制的啊?那不奇怪了!】 【刚去看了一眼,景家官方号已经把刚才那一段发在主页上,这商机也是被景家抓住了!】 【好好好。我宣布,这场演习最大的赢家是景家!】 第39章 主脑意识 监视器后,卜约看着这一幕,瞳孔微颤。 景家生产的精神修复药剂的宣传声势浩大,他在联盟也曾听说过。 但联盟军队一直有稳定的药剂供应商,对于景家合作生产的精神修复药剂并没有过多关注。 谁料,这修复药剂有这么大的作用! 快速抑制精神暴乱并且及时修复精神海,一旦应用军队中,他不敢估测能够减少多少伤亡。 就算用在平常,哨兵也不用再受精神力枯竭、精神海暴乱的困扰。 现在各大帝国和联盟之间没有战争,社会的主要矛盾来自哨向地位的不平等。 若是哨兵不用依靠向导的精神抚慰治愈精神海,那么困扰星际多年的哨向矛盾是否也能缓解? 答案是肯定的。 卜约闭上眼,从内心深处升起些妄想。 他亲眼看到父亲明明不爱爸爸,却在精神海暴乱时不得不依赖爸爸的精神抚慰; 爸爸讨厌父亲,却在父亲的身份和联盟的指婚下不得不与父亲绑在一起,在父亲精神海暴乱时贡献自己的精神力,而后换得一身伤。 治愈强大的哨兵,这仿佛成了向导的使命和归宿。 卜约再次看向监视器中恢复良好的哨兵战士,心中有了计量。 第一轮演习结束,在观众期待的目光中,结果公布。 帝国战士以遥遥领先的分数获得胜利。 直播的评论区下,除了对帝国战士赢取第一轮胜利的恭贺,就是对景家横空出世的精神修复药剂的讨论。 【这波流量也是被景家抓住了!刚准备再囤一点药剂,好家伙!各大平台全部售空!】 【价格还没被打下来呢!5000星币一支的药剂,普通人家一月的生活开支,购买力不要太强!】 【赢麻了!不知道那些传统的药剂世家哭没哭,我是羡慕地流泪了!】 休整一天,第二轮军事演习紧接着开始。 帝国还是原班人马上场,联盟则换了一批人。 可以看到,经过一轮的巨大消耗,帝国战士们依旧精神抖擞,可见修复药剂效果之好。 卜约身后,副官嫉妒得后槽牙疼。 不过想到自己昨天连夜下单500支药剂,又憨憨地笑出声。 卜约瞥了一眼,眼睛飞快眯起,露出尖锐的虎牙: “听说副官昨天屯了很多药剂?” 副官脸上的笑容一僵:“也,也没有很多。” 抠门的少将露出熟悉的表情,副官知道他又要被宰了。 明明他谁也没说,少将是怎么听说的? 一番言语较量下来,副官捂着光脑心中痛哭。 此时,另一个指挥营帐,施颂还在监控器前坐着,梵岐躺在一旁的行军床上休息,脑中与系统对话。 【类脑搜集的数据还能修复吗?】 梵岐也是在与梨花等人的谈话中才知道。 施颂构建虚拟世界搜集不同人群的身体和精神力数据,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研究解决植物系精神体改造者精神力枯竭的问题,还想找到改变向导处境的办法。 在他们中,不仅有没有精神体的普通人,还有动物系精神体的向导,以及低等级的哨兵。 原有的精神体强制剥离,精神海面目全非,每天在清醒中痛苦,在昏沉中等待死亡…… 直到身上肆意长满丑陋的白色根须和娇艳的各色花朵。 背后的实验者黑暗且疯狂,可谁知道,他们曾是被折磨得走投无路的向导。 最后,他们虽毁灭了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实验室,却也决定颠覆这糟糕的社会。 传统延续百年,要想改变,这条路不好走。 梵岐选择的第一步是改变哨向的认知。 只要科技足够发达,精神海损伤并非是不可解决的难题。 市面上的精神缓解药剂没有修复损伤的功能,他可以研制出来。 梵岐趁热打铁,第二步也迈了出去。 精神海损伤被修复到80%,精神海便恢复自愈能力,此时,不借助修复药剂,剩下的20%也会在时间的作用下自我修复。 文章一经发布,立刻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和反响。 【看到这个数据,我下意识是相信的。】 【楼上我也是。80%是什么概念?!现在哨兵的精神海状态达到60%,都属于极其、极其稳定!】 【是啊,前两年刚发布的数据,帝国哨兵精神体状态的平均值是在40%,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低于40%的,更何谈80%这个高不可及的数值。】 也有人质疑: 【一个不可能达到的数值怎么证明这个结论是真是假?】 【我也怀疑,没有一个真实数据。别是因为精神修复药剂爆火被热度迷了眼,哗众取宠,占用公共资源!】 网上如何议论,梵岐并不关注。 左右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或者封“打假”者的嘴做的一切事。 将文章上传后关了光脑,想起那个被自己破坏的项目,梵岐询问道。 【宿主,系统需要接触类脑或者那个备份光脑,进入里面才能查看。不过主脑和类脑核心运行规律差不多,系统先去了解主脑。】 系统本就是高科技产物,虽比不过能在三千世界自由穿梭的空间兽,但比之中高级世界的主脑不知先进多少。 618借助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划出一道数据流在主脑的数据海中畅游,在各个碎片间畅通无阻。 突然,白色流光被紫色小人抓住:【你是谁?】 系统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咻地跑出来。 主脑生出了意识! 将意外发现告诉梵岐,梵岐挑眉,【你试试能不能和它交谈,套一些话出来。】 系统再次进入网络,没找两圈,就听见一道惊喜地声音: 【你又来了!】 【你是来找我玩的吗?】紫色小人出现,眼神清澈懵懂,【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见白色小人不说话,紫色小人以为自己猜中了事实,再次道歉: 【对不起,自从蓝朋友睡着后,我好久没说过话了。见到你有点激动。】 【蓝朋友?】 系统疑惑,主脑不止生出一道意识吗? 紫色小人的双马尾使劲甩了甩,她点头,有些伤心 【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但最近才能说话。两个月前它受伤了,我只来得及护住它的“心脏”。 现在又不能和我说话了。】 第40章 容易破防的联盟公民 时间线对上。 系统继续问道:【心脏?】 紫色小人毫无防备地点头,它们同根同源,都由海量数据衍生出来。 遗憾的是,蓝朋友好不容易才能说话就睡着了。 安抚好想要找新朋友的主脑,系统飞出光脑将得到的消息讲给梵岐听。 梵岐立刻就猜到,那个所谓的“蓝朋友”就是类脑衍生出的意识。 当时他摧毁类脑后,从类脑中飞出一抹蓝色的流光,不等他追上,就被驱逐出游戏世界。 现在来看,那抹蓝色流光被主脑护住。 只要找到那个“心脏”,类脑消失的数据就可以恢复。 【蓝朋友是类脑的意识,那抹流光是类脑的核心。】系统总结道。 【主脑意识还提到一点,它和类脑之间是存在壁垒的,两方数据并不互通。】 生出自主意识的类脑,梵岐怀疑,那个备份光脑中的数据无法打开,也是类脑被摧毁前强制开启的自我保护,防止数据流出去。 将其中的细节想的差不多,梵岐暂时放下,等军事演习结束之后再和梨花等人商议恢复类脑搜集的虚拟世界数据。 第二轮军事演习接近尾声,结果毫无悬念。 时间从早晨来到傍晚,联盟十六人的小队仅剩一人存活。 【那个药剂又是什么?!能隐匿身形还是屏蔽精神力的探测!!!】 【虽说这一轮不靠蛮力,完全凭借智慧和技术,但是连对手的人影都看不见,霰弹都没地方射!】 【我错了!收回开头说的话,比起卜约少将,我们的手段才是真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战场上还分手段道不道德?当年我们的军事实力弱的时候,联盟对我们也没好到哪去。】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是老祖宗的话有魅力!】 联盟最后一人被帝国小队围剿,数着身上射满的十六道弹印,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未了,还被直播间的观众嘲笑心理素质低。 第二轮演习,结束。 节奏超出预想的快。 原本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二轮演习至少持续一个月。 但在帝国军队的硬核操作下,短短一天结束比赛。 迫不及待想看到联盟公民的反应,不少帝国公民翻墙进了联盟网。 然而,看到他们的关注点只在两国的输赢上,顿时失了兴致。 【卜约少将怎么回事?关系到联盟荣誉的事情,草率选择这些垃圾上场?】 【一时分不清这是军事演习,还是马戏团表演?全程被帝国吊着打,没意思。】 【我们每年交这么多税就养出来这些饭桶?回来吧回来吧,别继续丢人了!】 【在塔斯特帝国的领域进行的比赛,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采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功劳强加在药剂上,什么药剂有这么大的作用?!】 从一个国家骂到另一个国家,骂声越来越难听。 看到自己的国家被污蔑,无论是翻墙而来的帝国公民还是暂时居住在联盟星球上的侨民都坐不住了。 【呦呦呦,打不过就开始泼脏水!?鼠兽行为!】 【都在直播前看着呢,眼睛不好可以去治,现代科技什么眼疾治不好?】 【第一次翻墙,原来联盟公民都是这么对待为国战斗的英雄的?细思极恐,太可怕了!】 【别破防了,这只是个开始。现在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真为你们担心!】 【一句话,菜就多练!】 【楼上好骂。嫉妒你的才华。】 网友们拐着弯的骂人,家传武艺接连上场,评论区被控,没有半小时走不出来。 没过多久,联盟官方下台控场。 然而,评论区的两派各有各的想法。 一会儿时间后,调剂无果,评论区被封。 难怪联盟公民爱破防。 翻墙回来,一进入直播间便被满屏的礼物特效闪花了眼。 满屏的“庆祝帝国接连胜利”将评论区遮得严严实实。 刚回来的人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楼上,刚才联盟的人偷家,不知名大佬直接撒钱霸屏,十分钟过去,礼物特效还没断。】 【发明的清屏功能人难道真是个天才?弹幕和评论共存亡。一键清屏什么都看不到了,关闭后只有满屏的特效……哎呦,人才!】 【夸不能只夸一个,打赏功能也不弱啊!榜一留言霸屏,什么天才设计出来的评论霸凌操作!】 原本的三轮演习在联盟连输两轮后,第三轮直接变成了友谊赛。 联盟军队士气低沉,被一股低迷的气氛笼罩着。 帝国这边却像是迎新年一样,喜气洋洋。 第三轮是指挥官之间的较量。 粗神经的副官在一旁唉声叹气,而参与第三轮演习的卜约依旧面色如常。 “少将,我们这次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被骂。” 副官跟了卜约有十多年,自卜约十二岁上战场便跟着,了解卜约的一切遭遇。 自从新的执政官上位,少将一家便被打压。 元帅将复兴卜家一族的压力全都加在卜约身上,对待卜约严苛到没有人性。 明明指望着少将复兴家族,却不给少将提供一点助力。 这一次军事演习连输两轮,少将回去之后不知道还要接受怎样的惩罚。 “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卜约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脑袋,“大不了我就离职,到帝国入职。” 没有人比卜约更了解自己的处境,爷爷年迈,在军务上力不从心;父亲无能,只能靠他。 言语上的辱骂和身体上的惩罚他习以为常,又不可能真的将他革职。 联盟不会,爷爷更不可能。 副官却信以为真,“少将去哪我就去哪。” 卜约失笑。 出了指挥营帐,远远看到形影不离的两人,卜约张扬的红发被风吹得凌乱,心情也如同微皱的湖水。 原本没打算凑过去,谁料,闻到扑鼻的香味,脚步一拐就走了过去。 梵岐坐在草地上,从空间中拿出可食用的星兽肉,又架了烧烤架,一一将处理好食材放在架子上炙烤。 看着无比自觉的卜约,也没出声赶人。 “要不是天赋不在制药上,我也去研发药剂暴富了。” 卜约看了直播回放,没错过那场绵绵不息的礼物特效。 一个梦幻星球的价值是星币,那人接连打赏一百个。 星际时代,光脑就相当于人的身份证明,那人虽然隐匿了称呼,但有心者一查就知道。 梵岐递过一串星兽肉,“你现在转行也来得及。” “倒也不必。”卜约接过,脸上的笑肆意张扬,“少将的薪资也够我生存。” 卜约仿佛就是为了蹭口吃的,吃完手上的星兽肉,眼疾手快又捞了两块,便起身告辞。 “施颂殿下,明日战场上见。” 第41章 巅峰对决 第三轮比赛的场地不在原始森林,而是塔斯特帝国斥巨资建造的智能化场馆。 场馆占地500公顷,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在被用作比赛场地前,是帝国指挥官的培养基地。 各大军校培养出来的优秀学员都会在这里进行深层次的训练和筛选。 【这局比赛是真正的点到即止。】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了第三轮,不过这个指挥官孵化基地是第一次被用作比赛场地吧?】 【是的。听说帝国为了这次演习,特意请一批顶尖游戏设计师升级了虚拟指挥部。】 宽敞的房间,每一立方米估价高达上亿星币,采用最昂贵的材料,最精妙的设计,最先进的技术,只为培养出最优秀的指挥官。 整个房间,除了墙上的监控和照明设施,只有地面中央摆放的镶嵌着界石材料的长方体。 冰冷的机械在暖光的照耀下柔和的棱角,帝国和联盟的指挥官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两侧,熟悉着面前的操控面板。 良久,长方体从中间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无比立体山川沟壑的地形图。 “这是一座未经开采的荒星的地形图,数据来自帝国前不久刚采集的信息。 这次比赛的要求是,两方指挥官在不熟知地形地势的情况下,带领战士们守住自己的领地,并且吞并对方的领地。” 公布了比赛规则,总指挥官继续道: “两方拥有的战力相同,分别是3000兵力,枪炮1000支,战斗机五十架,星舰3座。” 话音落下,只见操控面板前的城池上突然多出拿着武器的士兵和一些重型的战斗装备。 正是总指挥口中说的战力。 虚拟指挥部类似于市面上的虚拟世界游戏,构建世界设定,玩家绑定系统,以特定的角色闯关,最后取得胜利。 了解过比赛规则后,梵岐没有参与最后一轮比赛中。 帝国已经胜利,这场友谊赛也不过是为了维持帝国和联盟的友谊特地举办的,没有危险存在。 让系统将画面切到比赛现场,梵岐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事情上。 手中,是梵岐昨天修整时从梨花手中拿过来的备份光脑。 【系统,你和主脑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把类脑核心放在这个光脑上。】 紫色小人听罢系统的要求,高兴道:“当然可以,它正好缺乏一个载体。我没办法将它融成我的一部分,这样我的数据就会错乱,所以它才一直睡着。” 说完紫色小人消失,眼前出现的是浩瀚无垠的数据海,一抹蓝色流光从海中心漫出,随之而来的是紫色小人惊喜地声音: “找到了!” 感谢过主脑意识,系统将类脑核心移放到备份光脑上。 这一系列操作旁人自是看不到的。 梨花等人只见梵岐随意在操作台上点击几下,显示屏便出现一行又一行代码。 快速滚动的代码更像是两个系统的对话,只是没有转化成星际语言,他们看不懂。 接着,他们就看到备份光脑忽地亮了一下,和显示屏一样滚动着一串又一串代码。 紫色小人解释道:“我把基础数据搬上去,让小蓝能够运行,它丢失的数据就会自动恢复啦。” 梵岐将备份光脑递给梨花,同时将紫色小人的话转告。 慕逸惊奇地张大嘴,实在没想到类脑重伤得连碎片都找不到,没想到不仅可以修复,连丢失的数据也能找回。 吴好本就是研究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对其中的难度比的伙伴更加了解。 听完这番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梵岐,早把他当做偶像。 将类脑的事情解决,梵岐回到皇家研究院继续自己的计划。 检测仪器上,两股来自不同哨兵的精神力激烈对抗着,谁也不愿意妥协。 显示屏上两条你来我往、断崖式下跌又猛然上窜的曲线也昭示着,两股精神力水火不容的态势。 梵岐盯着屏幕,微微疑惑。 道理说的通,实操遇到了困难。 在他治疗阿宋的过程中,他就猜测,哨兵和哨兵的精神力是可以融合和被吸收的。 不只是向导可以疗愈哨兵的精神海,进行精神抚慰。 哨兵同样也能做到。 只是,容器中,两股精神力的对抗太激烈了,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这样,就算最后力量消耗而被稍强的一方吞吃,不仅治愈的效果降低,时间线也拉长很多。 还没等治愈效果发挥,精神海就成了两股精神力战斗的场地,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加两滴加速药剂? 试了试,曲线变化得更夸张,斗争比之前还要剧烈。 减速药剂? 曲线变化稳定下来,但是两股精神力仍旧泾渭分明,丝毫没有要融合的趋势。 分解药剂? 成功! 容器中,不同颜色的精神力相融,形成第三种颜色,最后溶解的过程中被精神力等级更高的压过。 显示屏上,生死搏斗的两条曲线逐渐重叠。 想要两股精神力融合并不难。 但百年来为什么没有研究员去尝试? 思想的大山难以翻越。 在人们的认知中,哨兵是天生的领导者,攻击力强悍,除了因为得不到精神抚慰极易陷入狂躁状态,无所不能。 哨兵和哨兵天生不相容,高等级压制低等级,同等级相互排斥,不可能和平共处。 精神力是哨兵攻击的武器,将两股精神力放在一起,本身就代表着无言的冒犯和挑衅。 即使研究员曾有一闪而过的想法,过后也觉得荒谬。 想法得证,梵岐花费两天的时间将实验结果编辑成文字,上传光脑发布到平台上。 这是计划的第三步。 彼时,军事演习的第三轮刚刚结束。 网络上,人们的关注点无一不是军事演习的结果,梵岐刚发上去的文章反倒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平局。怎么说,似乎是一个意料之内的结局?】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较量!指挥系学员划重点,以后要考的!】 【两位指挥官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最后一轮比拼我们也欣赏到两位指挥官惊艳的指挥技术。本就是一场友谊赛,没必要非要争个高低,反正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怎么说?楼上看着公平公正,但感觉联盟的人读着应该会不舒服。】 【百年难以出现一位的天才,本世纪一下子出现两位!】 【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平局是给两位指挥官最好的结局,谁都没有输,谁又都棋差一招。】 【赞同楼上。虽然有些过程没看懂,但最后一刻那种水落石出、恍然大悟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 【两位指挥官的战术都很成熟,只要其中一位多算一步,结局就会截然不同。】 【谁说这样的结果不是故意为之呢?好歹是友谊赛,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联盟留吧?】 【或许有这种可能。但谁这样做,都是对另一位全力以赴的运动员的侮辱。】 控制面板收起,三天以来,长久的站立以及高消耗的动脑让两人有些难以支撑。 对视一眼,两人在胸前击过一掌: 【酣畅淋漓!】 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想法。 第42章 好消息:对家的cpbe了 ;坏消息:我磕的cp也be了 “殿下……” 梨花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闻事情与梵岐有关,施颂赶到壹号实验室,看到的就是几人愤怒又为难的模样。 施颂眼中带上安抚,“怎么了?” 自遇到梵岐以来,他们眼前的困难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解决,眼下并没有什么焦虑的事情。 梨花又说事情与梵岐相关,施颂实在联想不到出了什么问题。 梨花看着一无所知的殿下,打开光脑,找到回复的数据递过去。 “类脑储存和收集的数据已经全部恢复,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段回忆。 回忆发生的场景并不是我们设定的游戏场景,但回忆的主人公是梵岐研究员。” 她猜测这是类脑自主生成的场景,毕竟他们类脑的开发过少,类脑又拥有极大的主动创造性。 梨花憋着一股气,只是性格内敛,看不大出来。 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在生气。 而殿下,恰好是熟悉她的人。 接过梨花递过来的光脑,施颂知道她要说的话全在里面。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让青年皱起了眉头。 虽然知道这点伤害对于一个哨兵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看到鞭子打在梵岐身上,他仍是忍不住心疼,想要将那个挥动鞭子的人挫骨扬灰。 施颂皱着眉继续往下看。 一个金发碧眼的人进入画面,施颂愣了愣。 这人的面容和他有九分相似。 可他进入虚拟世界时,从未用过自己的真实面貌。 青年垂下眼,视频的时间线刚过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却不敢再看。 过去的一半记忆中,他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亲眼目睹梵岐对着另一个人的亲昵作态。 无论是初见时的惊喜,还是日后再见时的欢喜,那双眼睛明晃晃地、毫不掩藏的爱意让他比输了和卜约少将的比赛还难受。 那个人不是他。 可他却能切身感受到他的愉悦。 是的,虽然他对梵岐的靠近不假辞色,但施颂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就像是吃到喜欢的食物、完成了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或者,比以上那些更加令人开心。 他为他搬空了远洋而来的书籍,只因注意到他喜欢; 他为他挡住破空而来的羽箭,害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他因为无法改变历史而痛苦,忧惧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情绪牵动皆是来自一人,这样的偏爱,他在梵岐身上体会到。 如今却亲眼看到梵岐将同样的偏爱施加到另一个人身上。 施颂拿着光脑回到宫殿,坐在书房前呆呆地想了一下午。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将剩下的一半看完了。 与此同时,梵岐昨天发布的文章在网上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看完了,还有什么发现吗?一次性发出来,我能承受得住!】 【第三次了!别人发一篇核心期刊少说也得三个月,结果梵大大一月三篇!下次看到梵大大说哨兵和哨兵也能生孩子我都不会怀疑。】 【我勒个再世女娲!梵大大,历史将从你这页重新书写!】 【有理有据!梵大大这次甚至将实验过程、药剂用量都一点点标志清楚,看得我感觉我也能做!】 【我就想知道有人试过吗?结果对我很重要!】 这条评论下是一溜烟的【加一】。 验证可行,这个结果对哨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经哨兵验证是真的,那将代表着,他们不再苦于缺少向导的精神抚慰而时时刻刻处于精神海狂暴状态,不用再忍受大脑爆开般的痛苦。 帝国主星,一家咖啡厅。 “你同意了?” 卜约惊讶。 商人重利,他给出的价格虽然是军队能给出的上限,但这点财富对于梵岐来说并不算什么。 讨价还价的空间很大。 梵岐道:“我本意并不在盈利,只想改变社会的一些现状,恰巧我有这个能力。” 梵岐说得随意,听在卜约耳中却如战鼓一般,让他精神亢奋起来。 “解决哨兵精神海暴乱的问题,也只是想多给向导一些选择,让他们不至于一辈子生活在哨兵的阴影之下。” 卜约惊讶于梵岐的初心,更让他激动的是有种踽踽独行中找到志同道合的旅人的感觉。 “药剂的效果经过千千万万人验证,做出一些改变只是它发挥出的最小的作用。” 两人共同在合约上签了字。 梵岐道:“药剂由景家供应,后续的事情可以和景家负责人商量。” 卜约点头,他也没想过一个研究员能够了解买卖的整个过程。 和梵岐见面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联盟对帝国的限制颇多,商人想要在联盟生存很困难,因此帝国公民对联盟存在诸多抱怨。 更何况,这些药剂是直接供应给军队。 这无异于助长地方的势力。 万幸,梵岐同意了。 卜约抬头看向梵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梵岐低头搅弄着咖啡,藏着自己的私心。 【宿主这是给景家机会,抢占联盟的市场?】 系统知道他的宿主可没有“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的责任心。 做了这么多,说得冠冕堂皇,也只是为了一个人。 【军队,哨兵存在最多的地方。解决了士兵精神海暴乱的问题,相当于将星际一半的问题都解决了。】 这是他的真实目的。 两人和谈的一幕被人拍到上传到公共平台上。 本是达成合作之后的茶歇时刻却被拍出岁月静好的感觉,引发网友们的讨论。 【???一天之内拆了我两对cp?!】 【不是吧,我磕的是梵颂cp,对家是失约cp,结果告诉我不凡才是真的?!】 【真的够了你们这些性缘脑!两个哨兵!那是两个哨兵!他们就不能是谈合作、搞正事吗!?】 【哨兵怎么了?没看到梵大大刚发的文章,哨兵和哨兵也可以修复精神海,不一定需要向导进行精神抚慰。】 【捋一遍时间线,梵大大自从十年前发了一篇文章一直是销声匿迹,随着军事演习时间的到来,先是和景家合作生产精神修复药剂,接着发布文章精神海状态80%可自我修复,到现在哨兵的精神力也可以修复精神海……】 【这一切不是为了和卜约少将在一起做出的努力吗?一切都有迹可循啊!谁事先不知道联盟演习的负责人是卜约少将!】 本就对梵岐不满的梨花浏览这些讨论,二话不说将话题转发到殿下光脑上。 特殊的提示音让施颂从恍惚中回神,打开光脑一看,又沉默下来。 第43章 真的不能再真了! 梵岐回到宫殿时,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准确地在书房找到发愣的施颂,梵岐想贴上去却被推开。 暴躁的精神力化作藤蔓紧紧将梵岐束缚起来,却在皮肤裸露的地方多了蔷薇花瓣点缀。 感受到施颂情绪不对,梵岐也不挣扎,问话的同时将系统拉出来,“怎么了?” 【查查怎么回事?阿宋身上发生了什么?】 系统从书海中抬头,根据攻略对象的行走路线调取摄像。 网络上,和卜约谈话引起的波动也没放过。 【两件事。一是类脑收集的数据恢复,攻略对象发现一段视频,记录的是宿主和斯兰相处的过程; 二是今天下午你和卜约谈话的照片被人上传到网上,因角度太过暧昧,引起误会。】 神识在系统空间翻阅完整的经过,梵岐松了口气。 他是清白的,可以解释。 梵岐正要张口说话,却突然被堵住了唇。 柔软的触感使得男人立刻缴械投降。 轻轻一挣,桎梏掉落,揽过人倒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断深入纠缠。 一吻过后,梵岐稍稍后撤拉开两人的距离。 “开灯。” 声音落下,室内明亮起来。 梵岐抚上施颂的脊背将人按在怀中,气息平复后,继续关心怀中人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说说?” 梵岐诱哄着。 任蠢蠢欲动的滕蔓肆意爬上脚踝,顺着身体曲线不断往上。 细细的枝条勾勒出腿部的轮廓,一上一下将叠在一起的身体捆绑缠绕。 施颂安静地趴在梵岐怀中,沉默片刻,将光脑递给梵岐。 纵使知道发生了什么,梵岐还是拿起光脑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照片是假的。”梵岐先捡容易解释的,道,“在谈合作。我只是签了个合同,后续都交给景家的人。” “帮景家打开联盟的市场,我的分红都给你。” 施颂抬起头,眸中的墨绿褪去,浅金色浮现。 他没有怀疑梵岐和卜约有什么关系,面前人直白的眼神早已将一切说明。 只是情绪多少受了网上言论的影响。 他喜欢的人是天才科学家,很受欢迎,会有很多人争抢。 施颂抬手捂住梵岐的眼睛,低头细细亲吻着。 长长的金发垂在两侧,梵岐忍不住撩起一缕缠在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施颂再次将黏上来的人推开。 调出另一段视频,施颂问道:“这个呢?” “这不是你们构建的世界吗?我当时正在藏书阁查资料,猝不及防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还以为是要完成什么关卡,才能得到答案。” 梵岐指了指视频中的另一人,“我能感觉到这个人是你。” 施颂盯着男人看,“我从没用过真实面貌进入虚拟世界。而且,那个时候我们不曾见过?” 梵岐笑了笑,“真的吗?那进入第一塔前的考验中出现的西装男人是谁?第一关卡中那个是“若初”的玩家是谁?第二个关卡中费罗城的少城主又是谁?” 没想到梵岐能准确说出自己选择的身份,施颂郁气消了大半,心中泛上甜蜜。 梵岐,是他强行拉入游戏世界的玩家。 因此,也是他重点关注的人。 看着面对陌生且充满危险的环境中悠然自若的梵岐,不可否认,他的目光被不自觉的吸引。 甚至在考验时,给了他一个捷径,也给自己一个接触他的机会。 不过,“我为什么也会出现在书中世界?” 梵岐摇摇头:“不知道。也许类脑的主动创造性发挥了作用,你的身体数据被它搜集投映在书中世界。” 这一点,梵岐的确不知道。 原本他以为是虚拟世界背后的操控者故意为之。 所以在突然被弹出书中世界时,才觉得自己被耍,一怒之下毁了类脑。 误会解开,梵岐一把将人抱起走出书房。 “刚好好久没检查过你的精神海状态,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施颂动了动,对梵岐口中的话不置一词。 上一次的精神力交融是三天前,他确实有些想念。 卧室内,休憩的白虎感受到什么,猛然睁开了眼。 视线划过落在身旁的细碎花瓣,白虎尾巴动了动,将散落一地的花瓣尽数拢到自己身下。 复又才安然躺下。 …… 军事演习结束半年后。 一座无人居住的星球。 半年前还是没有生物存在的荒星,现已建设成人人向往的旅游星球。 这是帝国陛下送给新人的结婚礼物。 皇太子殿下和梵岐研究员的婚礼华丽又盛大。 梵父梵母没有特地结束来之不易的旅行时间参与婚礼,只不过送来的新婚礼物一批又一批,震惊了无数宾客。 【知道的是梵博士儿子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要称霸星际。】 【这就是顶级科学家的实力吗?本来痛失两个优质对象就够难过的了!非要我更加破防!好了!我哭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爷了!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孙子!!!】 【涟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不愧是向导中的向导!】 【笑死。皇帝陛下你儿子结婚你哭什么?!】 台上,一对璧人身着白色礼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台下,参礼的嘉宾座无虚席,带着真挚的祝福前来观礼。 【好幸福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发出这样的感叹。】 【楼上我也是。不过半年时间,感觉变化好大。】 【大概是,困扰哨兵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向导们也不用躲躲藏藏……】 【多亏施颂殿下和梵岐大大那一套组合拳,简直构造了一个新世界!这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境界!】 【梵岐大大有事是真上,半年前怒发一千字解释成果的原因,生怕殿下误会他的初衷!突然就含了满嘴的柠檬!】 【梵颂cp真的不能再真了!!!】 …… <本世界,完> 小剧场: 梵:给你。 颂:戒指? 梵:比这个更好。(点了点施颂手上梵父梵母送的空间戒指) 颂:有点眼熟。(摸了摸戒指,墨玉般温润手感,散发着金属的质感。) 颂:(好像曾经拥有过……) 梵:(盯着老婆)(礼物送完就可以亲了吧?) 第1章 男扮女装 夜极深。 鸡鸣声断断续续,打更人也走过最后一遭。 梵岐一身夜行衣,乘兴而归。 独留熙国公府一地鸡毛。 系统不由得为两人默哀。 谁承想,大街上随意招惹的“女子”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多年积蓄被洗刷一空,藏在暗室内的珍宝也没放过,就连人也被脱光了挂在后院的大门上,动弹不得。 只是人并不可怜,自作自受。 宿主也只是将两人说出的话付诸实践。 记忆在梵岐刚到新位面就被接收。 这是一个古代位面,梵岐的身份是丞相府男扮女装的庶女,一位地位低贱的商女姨娘所生。 为了保护梵岐能够健康长大,姨娘买通下人和接生婆,隐瞒了梵岐的性别,以女子的身份生活。 施颂的身份是当朝新帝。 接到系统消息,施颂微服出宫,梵岐想出门偶遇,结果硬是被丫鬟裹得严严实实,亲娘都认不出来。 想见的人没见到,反倒被两个不长眼的纨绔当街调戏,出口侮辱。 君子不报隔夜仇,梵岐趁夜,硬是将两人说出的话实践了一遍。 回了院落,梵岐换了衣服刚躺下没多久,便被丫鬟叫起来:“小姐,该起了。大人请各位小姐到前厅有事商议。” 梵岐睁眼,天蒙蒙亮。 冬日天亮得晚,等梵岐梳洗打扮完,薄雾已经散去,红日初升。 刚走近大厅,梵岐便听见梵若吵闹的的声音。 “爹,我不去!你明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我进宫?” 梵若埋怨,“就因为我是半路找回的女儿,不像妹妹从小养在身边,您就可以如此偏心吗?” “混账!”被女儿指着鼻子说教,梵父威严被挑衅,“入宫为妃,多少人求之不得,为父这是为了谁?” “反正我不去。”梵若挺直脊背,倔强道。 嫡母坐在主位上淡定喝茶,看见梵岐过来,神色微动。 “父亲、母亲。” 梵岐唤了声,浅浅行礼。 梵若看着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的梵岐,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凭什么同为丞相府的女儿,她流落在外,历经苦楚; 而有人从小无忧无虑,父母疼爱。 见梵岐来,梵父脸色好了不少。 转身在嫡母身边坐下,看着容姿挑不出错的梵岐,心中满意,“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大选,你妹妹不通礼仪,琴棋书画也从未学过,怕是经不过初选……” 梵岐明知故问,曲解道:“父亲是想我教导妹妹?” 梵父一顿,冷眼看向故意装傻的女儿。 没等梵父出声,梵岐继续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无能为力。” 梵岐提醒了梵父,她已有婚约在身,只等及笄。 但梵岐的语气没有丝毫敬意,还是让他不满。 庆郡王喜欢梵岐,且非她不娶。 庆郡王是长公主之子,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 梵父既要又要,又都不想得罪。 【宿主,你怎么还演上了?这老头的意思不就是想让你代梵若嫁给攻略对象吗?这不是正中我们的意?】 系统摸不清宿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还将它推远了。 【接近阿宋的路线不止一条,这不算个好方法。】 丞相府站队太早,相府嫡女也早早做了誉王正妃,导致梵父只能将主意打在庶女身上。 只是一个想要将他拉下马拥护主子上位的臣子,新帝怎么可能重用? 更何况旧主未死。 梵相可是被新帝列在铲除异己名单上的第一梯队,还会选择他的女儿入宫? 他身上可不能有让阿颂讨厌的污点。 必要时刻,大义灭亲也无不可。 气氛僵持着,梵岐思绪绕了一圈,相中了梵父的项上人头。 在梵父的纠结和梵若的孤意抵抗下,事情不了了之。 “为什么忤逆你父亲?” 从大厅离开后,跟在主母身后进了霞晖院。 嫡母坐在长榻上抱着手炉,神色不辨喜怒。 在这个世界中,原主和嫡母算是同盟,俱荣俱损。 原主的母亲是有名的晋商之女,家中富庶,梵父也正是看中这一点,纳了原主的母亲进门。 只是没过两月,新奇感淡了,便搁置在后院不闻不问。 千辛万苦将原主抚养到三岁,梵母撒手人寰。 原主被养在主母膝下。 求生的代价是,梵母的嫁妆尽数交到嫡母手中。 为了在府中占据一席之地,原主礼仪功课样样不落。 十二岁那年一副对子瑰丽隽永,一手簪花小楷引得众贵女争相临摹,成为京城有名的才女。 深宅大院中最忌无名无姓,因为即使死了都没人知道。 唯有被人记住,才能保住性命。 “您不是最清楚吗?”梵岐道, “你看的清楚,你父亲却糊涂。”嫡母嗤笑一声,“毒已跗骨,你父亲却看不清。” 自从嫡女出嫁后,嫡母便很少过问府中的事。 不问事,却知事。 梵岐呷了口热茶,驱散寒冷。 想了想道:“也许觉得垂死挣扎会有一线生机?” 嫡母抬眸看了梵岐一眼,“掌家后你的胆子大了不止一点。” 梵岐但笑不语。 “还差一月便是你的及笄之日,恰好赶上大选,你便代梵若去吧,庆郡王的婚事毁了便毁了。” 梵岐没有拒绝,“好。” 系统疑惑,刚刚宿主好像不是那么说的。 【宿主,你怎么又同意了?】 梵岐解释了一句:【因为梵相门生四海,我得去做个间谍,帮帮阿宋。】 【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丞相府不怕长公主针对?】系统问出另一个疑惑。 【此时非彼时,真要履行婚约,不仅丞相府死得更快,长公主府也不愿意。】 丞相为新帝所不喜。 丞相府的女儿,可不是香饽饽。 【所以宿主刚才拒绝梵父的理由就是假意的托词?】 系统明白过来,搜索着词库找出合适的形容。 这不是系统任务的重点,618搞明白后没再深问。 看着梵岐的打扮,关心起另一个问题: 【宿主要一直保持男扮女装?】 不到十五岁的年纪,梵岐还没有长开。 身量因为常年吃药和同龄的女孩差不多高,体形较瘦,骨架也不大,因此穿衣打扮上并不显突兀。 尤其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做男做女都出彩,更不会被怀疑是男儿身。 第2章 同意入宫 【有何不可?】梵岐看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毫无违和感。 就是身量不高。 他有些期待阿宋发现他身份的那一刻。 梵岐躺在床上,打了个响指,帷帐落下。 【宿主,原主的身高是因为常年吃药导致的,只要解了药效,不出三月就能恢复原有的身高。】 【系统商城打折,一枚百药丹,不要998,只要98!】 虽然它不再需要积分,但刻在系统核心的习惯还是让它忍不住推销一句。 梵岐闭上眼,当没听见。 原主的身体孱弱,他刚来两天,身体素质也没有恢复到他的强度。 昨天忙活到半夜,急需补觉。 霞晖院。 伺候主母的嬷嬷拿下嫡母手中的火炉,换上包裹着精致花纹布料的汤婆子,又将茶杯加满热水。 等一切做完,又跪坐在主母身侧捏肩。 “嬷嬷想说什么直言便是,我们之间还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听到主母的话,严嬷嬷停下手中的事:“夫人将二小姐送进宫,不怕二小姐将来脱离控制?” 徐馥绫将汤婆子抱在手中,眉头轻蹙,“外人来看是梵岐不得不依靠我才能活下来,实际上她早就不在我的羽翼之下。” “嬷嬷,我能感觉到她和我是一样的。一旦给她机会,她就能像生生不息的野草,找准机会野蛮生长。” “我当年缺少了这样珍贵的机会,一生被困在深宅大院,可她还有可能。” 嬷嬷终于知道主母如此宽待二小姐的原因,她连忙上前掏出手帕替主母拭泪,满眼心疼。 “二小姐是有主张的人,希望将来二小姐念着夫人的恩惠……” 徐馥绫接过嬷嬷的手帕,轻轻摇头,说起送梵岐选秀的原因: “皇亲国戚又如何?高门主母又如何? 长公主不是好相处的,庆郡王更是常年花街柳巷,后院不知填了多少人,梵岐嫁过去也只会惹得满身狼藉。” 她深居后院,知道女人能为了丈夫的宠爱和子女的前途做出什么事。 即使她不插手,自己后院的那几个姨娘也能斗得天昏地暗。 “新帝登基,后宫无人。若梵岐懂事,自能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护住自己。” 无人注意的地方,绿叶下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藏春院。 系统从霞晖院离开,回到梵岐身边。 将从霞晖院听到的消息说给梵岐听。 【这个主母还挺为宿主着想。】 梵岐睁开眼,手指捏了捏系统的耳朵:【私心也不少。】 【嗯?】系统没听出徐馥绫的私心,只是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苦难,想为他人撑把伞。 【是她带着私心,想把自己没做的成的事寄托在宿主身上,想让宿主替她完成?】 只是可惜,宿主并不是女人。 梵岐提着系统的耳朵翻了个身,瞥了618一眼,似乎在嘲笑,跟了他这么久一点进步都没有。 系统:…… 忍! 梵岐也不给解答:【自己想。】 本想着休息过后去皇宫看看,谁料刚吃过午饭,主母身边的严嬷嬷便带着人来到他的院子。 “这位是李教仪,曾经教导过不少官家小姐的礼仪。” 严嬷嬷介绍道。 看着梵岐不虞的脸色,严嬷嬷着急解释:“二小姐很快就要入宫,夫人想着趁这段时间,二小姐好好复习功课。” 李教仪却像没注意一般,保持着自己高傲地神色。 见梵岐在严嬷嬷介绍完她后没来行礼问好,顿时满是挑剔之色。 从前哪家小姐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生怕惹怒了她被穿小鞋。 这位倒好,进来这么久,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送走严嬷嬷,李教仪压了压唇角,下三白看人一脸凶相。 将人都支使走,拿过托盘中的教鞭,李教仪视线打量着梵岐略显朴素的穿衣打扮,目露嫌弃。 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即使有进宫的机会,也没当皇妃的命。 “二小姐,接下来一段日子便由我教导小姐入宫的礼仪以及大选时的注意事项。” 李教仪说完,转身坐在凳子上,端着身姿等着梵岐低声下气地求教。 没听到动静,李教仪微微睁眼,看到的便是那梵二小姐无动于衷的模样。 李教仪动了怒,自她出宫担任教仪以来,从未受过如此轻待。 “梵二小姐这般作态就不怕老奴禀告主母?” 梵岐觑了她一眼,继续和系统交流。 威逼不成,李教仪深吸一口气,利诱道:“梵二小姐不想知道如何获得帝王的宠爱?” “老奴教导的不少官家小姐都曾荣获眷宠,在宫中服侍时也曾目睹过宠冠后宫的玲太妃的风采……” 见梵岐提起兴趣,李教仪越发来劲: “像二小姐这样的可不行,老奴估摸着,刚见面就会被陛下厌弃……” 还没将自己的教导方法说出,梵岐手一挥,李教仪再不能发出一个音。 系统同情的眼神抛向满脸惊恐的人,说这么不好,说宿主会被攻略对象厌弃?! 这不是拔老虎须,这是在生死簿上蹦跶。 “本尊不需要你的经验,更不需要你的教导,你的任务就是在这里讲够两个时辰,然后安静离开。”梵岐指了指院门,“能明白?” 李教仪疯狂点头,不敢说一点不是。 见梵岐目光下移,连忙丢了手中的教鞭,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不管会给李教仪造成多大的冲击,梵岐运起力量闪身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惩戒打在系统身上,忘乎所以的618这才想起快穿局的规定: 【宿主!禁止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神力!不能再低级世界使用超过世界范围的能力!!!】 他家宿主越发明目张胆了。 从前还是避着人的,现在是一点也不藏着。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驱逐出小世界的。】 就算有80%的ooc容错率,但是一个弱女子挥手便能禁言,已经超出ooc包括的范围。 【知道了。】 梵岐丢下一句话,隐没身形进了皇宫。 长禧宫。 太后蹙眉看着挑剔的儿子,“张家的不行,齐家的不行,魏家的也不行……都不行,你还选什么妃?” 想到高公公的禀报,太后提高声音,“你就看上丞相家的了?” 施颂头痛扶额,手里拿着太后硬塞过来的画卷。 “母后,您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第3章 这是已经发生过一切事情的世界 太后长长叹口气。 “若不是哀家张罗,你怕是连大选也要敷衍过去。皇帝,这个位置注定要放弃些什么。” “儿子明白。” 太后见皇帝嘴上答应着,可心上却没记着。 一贯敷衍她的手段。 只不过,她这次并不打算轻拿轻放。 “既然皇帝不想管,便由哀家拿主意。 眼下,耕耤礼的时间将近,恰逢皇帝登极之处,又遭大雪,皇帝便带着百官到南郊祭地,哀家挟众官家之女到护国寺斋戒七日,以求风调雨顺。 正好趁此机会,观察官家之女的品行,为日后大选做个准备。” 太后几句话,敲定好大选前的一切,也不再询问施颂的意见。 二月初。 知道太后要带众卿之女到护国寺斋戒祈福,方丈早早做好了准备,带着一众僧人在寺门前迎接。 “护国寺住持藏空,见过太后。” 为首的和尚一手滚动着手上的佛珠,一手竖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礼。 太后神色尊敬,双手合掌回礼。 “有劳藏空大师。” 藏空能担任护国寺住持,自不是等闲之辈。 先帝在时,常与其秉烛夜谈,论藏经与治国之策,总能在藏空住持这里得到独特深刻的见解。 此外,据说藏空大师神通广大、功力深厚,能与天对话,算过往未来。 先帝在位时,藏空大师已是鹤须,年逾花甲,几十年过去,相貌竟丝毫未变。 总之,藏空大师深不可测。 此时,藏空大师随意朝太后身后的女眷一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只是一副慈和的长相模糊了不相符的气质。 “太后言重了。舟车劳顿,护国寺已备好热水素食,替诸位洗去浮尘。” 太后颔首,眉间蕴着深深抹不去的烦愁。 注意到藏空大师的异样,同样朝身后的女眷看去,半晌,敛去眼中深意,恂恂问道:“不知藏空大师可看出什么?” 藏空摇摇头,嘴角还是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有所指道:“太后的福气在后头。” 点到即止,太后没再多问。 只是眉宇间的忧愁减轻不少。 拜佛求神的心更诚了些。 官家小姐们甚少踏足护国寺,尽管爬山疲累,仍挡不住好奇。 梵岐作为参与大选的官家之女,自然也在其中。 看见眼前的一幕,梵岐不自觉皱了皱眉。 到了住所,女眷们被室内朴素的装饰惊得忘记收敛表情。 护国寺相较于其他寺庙自然不缺供奉,也专门设有为王公贵族祈福诵经时的住所,因此女眷们皆是独立的房间。 但,女眷们还是被房间的狭小素朴震惊到。 太后视线扫过众女眷时,众人才想起控制表情。 此次大选的范围主要在京畿,入选的贵女家中父兄至少也是六品,哪见过这样简陋的屋舍。 梵岐自然不在其中,他在树上都睡过,更何况这还有床。 太后眼中闪过满意,难怪皇帝过多关注,确实有过人之处。 “时间也不早了,吃过斋饭便休息吧,不要耽误明日的祈福。” 一声吩咐下去,女眷们拜别太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主因害怕身份暴露,与诸位贵女不甚熟悉,也免了交谈的麻烦。 关上门,梵岐吃过小沙弥送来的斋饭,坐到床上歇了一会。 等到天黑,留下躯壳,消失在屋中。 梵岐能感受到隐藏在暗处保护太后的诸位女眷的暗卫,不敢像从前明晃晃地隐身消失。 当做休息的样子,熄了灯上床躺下,才灵体出窍离开。 见宿主收敛很多,没接到惩罚的提示,系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翻了个身继续埋首书海之中。 住持院。 感受到来人,藏空慢悠悠睁开眼。 对面之人自觉在榻上坐下,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自己。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藏空听见梵岐略带嫌弃的声音。 带笑的双眸扫过梵岐的打扮,眉尾上挑,似乎再说: 你也没好到哪去。 梵岐还是白日的打扮,锦衣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着飞仙髻,鬓间插着昂贵的金簪与珠花。 梵岐不在意,起码他的脸还是自己的。 脸在江山在,老婆不会嫌弃他。 “怎么在小世界还能见到你?” 梵岐对这位一向是恨不得敬而远之的,本是神界御派之职,尽做些不道德的事。 自己追不到老婆,总是插在他和阿宋中间。 没想到大千世界,数不尽的三千小世界中还能碰上。 德高望重的藏空大师? 梵岐想起他和太后见面时那抹怪异的笑,别又是没追到老婆,想插足他和阿宋之间的感情吧。 想着,梵岐警惕地看向藏空。 藏空微微一笑,慈善的面容硬生生显出几分挑衅的味道。 在梵岐越发严峻的注视下,藏空张口道:“小神怎么敢亵渎神尊。” 他可不是这没大没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深渊之气,对于上古诞生的神尊,神界之人无一不是敬畏钦敬的。 “倒是冥帝,怎么会出现在三千小世界?” 他出来时,神尊和这人还好好的,因此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梵岐简单解释了一遍。 东岳,也就是藏空,眼中闪过一道华光,“冥帝现在记忆恢复过半了?” 见梵岐点头,东岳眼中笑意越发深。 他没告诉梵岐,他能在这个世界,是因为这是孟婆记忆中的世界。 换言之,这是已经发生过一切事情的世界。 凡人称之为,历史。 梵岐最见不得的就是东岳这个模样,总让他有种被坑的感觉。 “要不你换个样子和我说话?” 话音落,鹤须的老住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眼含笑、容貌俊美的青年。 不适感退了一点,梵岐继续问:“你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 “几百年?记不清了。” 他也不数着指头过日子,生命恒久没有尽头,他早已不记时间。 梵岐了然点头,难怪混得人尽皆知。 确认是熟人后,梵岐无意再和东岳聊下去。 警告过东岳不许插足他和阿宋感情,梵岐如来时那样闪身离开。 东岳垂眼,抬手间又幻化成藏空大师的模样。 热茶氤氲出薄烟,眉眼朦胧,唇间的笑意更深。 本来打算告诉他真相的。 但自己发现的话,会更惊喜吧? 第4章 刺杀 祈福第一日,早起诵经一个时辰。 在无比煎熬的祈求中,沉重悠远的钟声响起。 太后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站起身,遣散了众人。 女眷们饥肠辘辘,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却无人敢抱怨出声。 家中早得到消息,太后带女眷祈福,一是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便是借机考察大选之人的品行。 纵使女眷们对护国寺和祈福的各个流程都不满,也不敢流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章辛月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酸痛艰难站起身,一转眼就看见梵岐毫发无损、脚下生风的样子,不由拧紧了手帕。 陛下本就对梵家二小姐多加关注,要是梵岐在祈福的过程中得了太后青睐,大选后还有她什么事? 纵使父亲说梵家是陛下眼中的肉中刺,可陛下若是被梵岐迷了双眼,先出事未必是丞相府。 梵岐没有忽视身后传来的浓浓恶意,不过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宿主,攻略对象有危险!】 系统发出警告,梵岐为避耳目,只得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所幸,除了早晨的诵经时间,女眷们没有别的集体活动,剩下的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 【说清楚。】 梵岐隐藏在距离先农坛不远处的树林中,锐利的视线扫过隐藏在树上的暗卫,心上的弦没有丝毫放松。 系统:【是长公主和誉王的旧部,借耕藉礼防卫宽松对攻略对象动手。】 【不过。】蓝色光屏上准确标出刺客的藏身地点,系统看着红白交错甚至被红色覆盖的白色,语速突然舒缓,【攻略对象早有预料,准备得也很充分。】 宿主好像没有用武之地。 仿佛听到系统的心声,梵岐操控着神识,悄无声息将人全部弄死。 毫无防备下,刺客同一时间尽数身陨。 尸体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惊扰隐藏在树上的暗卫,暗一等人对望一眼,朝身后比划几个手势。 两三个包裹地严实的黑衣人从树上传下来,顺着声源找过去,看到地上的惨状,几人齐齐愣住。 造成一切的人此时早已离开。 另一边。 施颂手指轻敲计算着时间。 眼看耕藉礼仪式就要结束,那群人竟然忍住没动手? 忽地,树林中传出几声清脆的鸟叫。 施颂敲打手部的动作停下。 百官中原本闭目听礼的人耳朵跟着动了动,心蒙上一层郁气。 仪式过后,帝王带着百官到先农坛以南的藉田亲耕。 本是庄重严肃的场合,不少人却心不在焉。 施颂一身肃穆的玄色礼服,腰封束着的地方纤细却劲瘦直挺,迈步走在最前方,金线绣着的龙眼威严不可侵犯,犀利逼人。 扶犁走过三遭,第一批春苗种下。 接着便是百官按照品级在藉田中耕作,将余下藉田耕种完。 回到南郊行宫,施颂一众屏退服侍的人,褪去沉重的礼服,打算换上轻便的常服。 解开腰封的手一顿,施颂不动声色,余光往发声的斜上方一瞥,沉下气息。 “来人——” 时刻保持警觉的禁卫军听见陛下的声音,立刻带人进来。 施颂收拾好,坐在主位上,沉声吩咐:“搜宫!” 禁卫军首领闻言,心头一重。 事关皇帝安危,来不及多想,立刻带人一寸寸搜寻可疑痕迹。 尽管恨不得掘地三尺地搜刮,可一圈下来,什么也没发现。 禁卫军首领心怀忐忑,跪下请罪,“回陛下,臣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请陛下责罚。” 施颂摆摆手,“退下。” 他当时只听见一道骤然沉重的呼吸,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可见来人武力高强。 禁卫军找不到,也在预料之中。 行宫外,梵岐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做贼心虚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明明什么也没看到。 丢下思考时无意识拔下的野草,梵岐站起身,打算再夜探帝王寝宫。 此刻,梵岐脑中浮想联翩的另一个主角正坐在书房,听着暗卫禀告。 暗一说完,沉默地低下头,听候主子的吩咐。 施颂手指轻敲案几,“你的意思是,在距离不远处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的情况下,埋伏在树林中的刺客全部身亡?” “是。属下检查过那些尸体,没有发现外伤,并且尸体的后颈处都刻有一朵鸢尾花,都是飞鸢阁的死士。” 暗一分析道:“属下判断,这些人的死亡出自一人之手。” “一个人不动声色地杀了上百个尽心培养、武功高强的死士……”施颂联想到午时出现在寝宫的那道气息。 是出自一个人吗? 是因为受伤才泄露出来的吗? 没有听说京城最近来了什么厉害的人物。 要查也无从下手。 \"先将此事放在一边。\"未知的威胁矛盾没有对准他,但长公主和誉王却要致他死地,施颂分得清孰轻孰重,“时刻监视长公主府和誉王旧部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动,即刻向朕回禀。” 一计不成,他们不会死心。 施颂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加强对丞相府的监看, 若是梵相暗中与誉王旧部交往,截下他们的信件。” “是。” 梵岐迈进房间的脚步一顿,将系统揪出来: 【梵家现在还和那些人有牵扯吗?】 世界背景介绍,先帝在时,梵家站队誉王并且将唯一的嫡女嫁与誉王做正妃。 誉王惨败,新帝登基,梵相若是想保全家族自不会再和誉王有任何联系。 怕就怕,人不死心。 【没。这次梵家没参与刺杀。】 梵父一介布衣,一篇策论得了大儒青眼,从此扶摇直上。 问鼎状元之后娶了当朝尚书的孙女,仕途越走越顺 。 有尚书府的运作,梵父没在仕途上吃过苦头,读书人的傲气丝毫没有被官场削弱,反而沾染上坏习 。 攀附权贵、贪生怕死、胆小如鼠…… 主子出了事,他不躲起来就算忠心了,更何况顶风作案。 梵岐关心的不是梵家的处境,只希望在他进宫前不要出事。 第5章 绿色蔷薇 处理完奏折回到寝宫,施颂一进门就发现不对。 脚步一顿,顷刻恢复如常。 全身戒备起来。 “阁下一而再地做梁上君子,又故意弄出动静,为何不敢现身?”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应。 施颂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了桌面三下,潜藏的暗卫出现在脚边。 “搜。” 然而,结果还是同午时一样。 没有任何发现。 施颂蹙眉,看向一直守在寝宫的十五,“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听到什么异动?” 十五:“回陛下,属下一直隐在暗处,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活络,寝殿中气氛更加沉重。 暗卫自觉失职,头低得更低。 “领五十大板。暗一执刑。” 暗卫松了口气,陛下仁慈,只是五十大板。 暗一将人带下去执刑,加派更多暗卫隐在暗处,比先前更加注意寝殿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 梵岐一直注意着施颂的举动,听见对暗卫的惩罚,沉默片刻,撤去隐身。 施了个障眼法加诸在被惩罚的几人身上,保护他们免受棍罚。 梵岐忆起施颂曾经的教导,这几人因为他的原因遭到惩罚,是他的责任。 是他考虑不当,牵连到他人。 更何况,这些人是贴身保护阿宋的。 拿出空间内存放完整的蔷薇花,悄无声息地放在寝殿中的大床上,梵岐便回到了护国寺。 这种方式他不喜欢,让阿宋感到害怕了。 最近,见了东岳之后,他的记忆有些不受控制。 比入魔时暴动的灵力还活跃。 同时,他也发现,即使不需要小世界结束,他的记忆也在不断恢复中。 就像上个世界精神海修复的原理,当修复达到一定程度,记忆便会自我复原。 他需要吸收整理。 沐浴后走到内殿的施颂一眼就看到放在枕头边的蔷薇花。 盛开得娇艳的蔷薇花用白色的丝绢捆成一束,带着水珠的花瓣像刚摘下一样,没有一点萎靡。 淡淡的香气沁鼻,施颂弯腰拿起,是他从没见过的绿色。 感情不是刺客,是采花贼? 施颂脑中闪过好笑的念头。 在他还是皇子时,听话多的好友讲过民间采花贼的故事。 采花贼看中的姑娘会收到一支花,意味着【你被盯上了】。 没感觉到危险和杀意,是施颂没有深查的原因。 还有一个便是,能躲过一众暗卫而不被发现,他相信即使深查也不会有结果。 眼下这种情况,是告诉他,祂还会再来? 意外地,想到那些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杀死的刺客,施颂没感到生气。 甚至有些期待,他们下次会在何种场合以何种方式见面。 回到护国寺的梵岐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 系统嫌弃,离了攻略对象宿主好像就没事做了似的,咸鱼还知道翻身,宿主只知道老婆。 618不明白,都这样老婆还跑了,怕不是被宿主缠得烦了才丢掉记忆跑去三千小世界的。 天雷滚滚,一道道劈在系统身上。 618淡定地吐出烟圈,翻身埋头书海。 知识消灭愚钝,知识使人进步。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子。 章辛月面色扭曲地拧着帕子,望着梵岐所在的房间,眼中尽是怨毒。 本想找个机会在太后面前破坏梵岐的形象,让太后厌恶梵岐。 结果两天了,除了早起诵经的时间,她连梵岐的面都没见到。 反而因为梵岐在晨间祈福诵经时的表现,让太后更加满意。 看着面前的佛经,章辛月心情更糟。 这么厚的佛经,竟然要抄写三遍才算诚心。 这么冷的天,屋内烧着炭火才堪堪把手伸出来,书写的墨还没写几个字就冻僵了。 这叫人怎么抄写! 章辛月事事不顺,绞着帕子的手发狠。 啪的一声—— 撞倒了盛墨的墨碟,未干的墨洒在宣纸上,还差几笔抄完的佛经瞬间报废。 丫鬟看着痛心。 小姐抄写了两天堪堪抄写这两张宣纸,写不来两个字就停下笔。 速度本就慢,现在前功尽弃,日后燃灯抄写,受罪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 章辛月一巴掌打在发呆的丫鬟脸上,怒喝道,“要是本小姐好不容易抄写的佛经废了,你们等着被发卖谢罪吧!” 丫鬟急忙跪下。 纸张早已被浓墨浸染,怎么救得回来。 丫鬟一边求饶,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桌面,“小姐息怒。” 章辛月犹觉得不解气,一脚踹在丫鬟身上。 墨盘脱手而出,砸在章辛月脚边,飞溅的墨水弄脏了裙摆和新做的绣花鞋。 “贱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章辛月看着被墨水染黑的裙摆和绣花鞋,气得眼前一黑。 这些都是为了在太后面前博个好印象,央着母亲新做的,仅仅穿了一次。 再看桌上的宣纸,章辛月怒气上涌,不管三七二十一,桌上的东西统统砸在跪着的丫鬟身上。 丫鬟动也不敢动,颤抖着身躯默默承受着。 顶着满脸鲜血,丫鬟含着哭腔,“小姐息怒。” “章家小姐,女婢春醒,太后娘娘听见张小姐屋内的动静,遣奴婢来问张小姐可遇到什么事?” 门外,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刺得章辛月怒火戛然而止。 章辛月咽下火气,咳了几声,扬声道:“婢女不懂事,打翻了火炉。现已无事,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她火气上头,忘记太后就住在不远处。 还好只是器物磕碰的声音。 人走后,章辛月看了一眼满脸鲜血、脸颊高肿的婢女,厌恶道:“下去!不要被太后发现。” 另一个站在角落的婢女上前,站在章辛月身后为其捏肩,“小姐息怒。 奴婢家困,在私塾上过两年学,经常模仿同窗字迹代为抄写补贴家用,能将他人字迹模仿个七八成像,极受公子小姐欢迎。 小姐练字时,奴婢旁观记于心,愿为小姐代笔。” 章辛月轻哼一声,心中舒了口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抄写文章,原本就为抄写厚厚的经书烦扰,现在不亲自抄写也能完成任务,解决一大心事,自然高兴。 “那就交给你了。” 余光扫过被墨水弄脏的裙摆,章辛月眸光一闪。 捡起地上的宣纸,满篇的经文被墨水糊成一团,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你说,要是梵岐交上去的是一团墨水,太后娘娘见了会怎么惩罚她?” 第6章 世间的一切和你,他的选择只会是你 春耕祈福的日子,又是太后娘娘亲自布置的任务。 要是被太后娘娘发现心不诚,甚至恶意搞坏,一定会被厌恶吧? 章辛月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一次,她一定要打败梵岐。 “本小姐现在不需要服侍,你即刻去抄写佛经。” 章辛月靠在榻上,硬邦邦的坐垫折磨臀部,坐不了多久就忍不住换个姿势。 她出宫只带了两个贴身婢女,一个帮她抄写佛经,那计划只能另一个人来做。 等婢女清理好伤口赶来,章辛月招招手,低声吩咐几句。 梵岐神识强大,不有意打探消息时,也无法全面注意到周遭的情况。 只是,直白的、明晃晃的恶意,他想忽视也难。 那几句低声嘱咐于他而言,无异于拿了个喇叭在耳边喊话。 系统为章辛月点了根蜡。 惹上嚣张又不用太遵守规则的宿主,结局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想在我抄写完佛经后往我的纸张上泼墨水。”梵岐闭目,听着主仆二人的计谋,心中腹诽。 他都没打算抄写。 略微施法,就能得到与原主字迹相差无几的一份任务。 不过,梵岐睁眼,视线扫向桌上的经书。 小世界有自己的信仰,抄一抄也无妨。 时间眨眼间过去几天,来到祈福的第七日。 惯常留下一束包扎精美的蔷薇花,梵岐闪身回到护国寺。 系统吐槽:【宿主,你这么搞很容易被攻略对象当成采花贼……】 作为一个皇帝,寝殿的防守不说是天罗地网,也像铁桶一样水泄不通。 结果,宿主跟出入无人之境一样,不仅来去自如,还故意留下物证。 他要是皇帝,只会把这种举动当做挑衅帝王威严,令人全国搜捕。 梵岐:【所以,你不是皇帝,你只是个打工统。】 系统稍稍惊讶:【宿主,你语言系统这么先进?】 梵岐没回答,系统不知道的多的是。 当初为了让阿宋在冥界多陪陪她,整个冥界借用的是人类现代社会的制度模式,什么四级行政区划,什么商铺持证合法经营,什么快递物流…… 一应俱全。 在没绑定系统之前,他和阿宋去过的小世界不知凡几。 现代科技世界,是阿宋最喜欢的小世界类型。 这些,他都想起来了。 喊上外间的丫鬟,梵岐找小沙弥要来一个篮子,带着人往后山走去。 “小姐,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小师傅说,后山的梅花开得极好,漫山遍野,我们折一些插在房间里。” 他得给要谋害他的人创造机会,一直待在屋子里可不行。 小院的隔音并不好,梵岐弄出的动静被其他几位女眷知道,也带着各自的丫鬟跟来。 这几日,不是诵经祈福,就是在屋内抄写经书,她们早就厌倦了。 听说要去后山赏梅,一个比一个积极。 “章姐姐呢?”一个与章辛月私交甚笃的官家小姐道,“章姐姐不去吗?” 其他女眷也连忙去找。 这里除了梵岐,就数章辛月的家世地位最高,要是赏花不叫上她,指不定以后怎么报复。 “小姐,” 派去喊章辛月的丫鬟回来,盈盈施了一礼,道:“章小姐的丫鬟说,她家姑娘受了些风寒,不便出门,不能与大家同去,希望诸位玩得尽兴。” 听罢,一行人不再等。 迎着旭日,赶往后山。 高低起伏的沟壑绵延不断,一直延伸到雾色朦胧的天边。 最高的山峰也不过几百米。 行至后山,女眷们纷纷被眼前的景色震撼。 百花褪色,唯独梅花笑傲枝头。 红梅孤傲,白梅纯洁,装点彼此交错的枝丫,开遍山野。 一大片,又一大片,高低错落。 “好香!” 不知哪家小姐惊叹道,“采集一些做香包最适合不过了!” 脚下铺着落花,一路走来幽香扑鼻,冬日的荒凉都被驱散了。 “再往上走,梅花的颜色更丰富。” 山不高,走走停停,一会就来到半山腰。 【怎么样?她动手了?】 梵岐折下一支开得格外俏丽的梅花,小心地放在篮子中。 系统点点头,【现在还在你房间呢。】 【害怕你发现,给你留了几张完好的覆在最上面。】 桌上的纸张是梵岐特意留下的,上面的字迹是原主擅长的簪花小楷。 至于他手抄的,正存放在他的空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把她的辛苦劳作还给她吧。】 瞥见熟人,梵岐悄悄离了队,吩咐侍女继续折梅,一个人往上爬。 山顶的小亭子,玉冠月白衫的俊美青年独坐对弈。 梵岐在他对面坐下,刚挨着凳子又站起身换了个位置。 “孟婆呢?” 往东岳头顶看了眼,梵岐问道。 他猜测,估计是害怕被山下赏花的人发现,藏了起来。 刚走不久,凳子上还留有余温。 东岳看了眼亭外的梅花,视线回到棋盘上,转移话题道:“七天过去了,还是孤身一人?” 梵岐警惕地望向专注下棋的人,从系统空间抽出一本书甩到东岳怀中。 《不做小三》。 毫不含蓄。 东岳无奈勾唇,眼中笑意加深,多了真情实感。 梵岐折了折手指,对东岳的笑容免疫。 他知道东岳不会和他抢阿宋。 但记忆中,他每次见过东岳,阿宋对他都没有好态度;有东岳在的时候,阿宋还总是将他赶出去。 “只是觉得你做事收敛了很多。” 东岳斟酌着用词开口。 从前,梵岐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将大道法则视作无物,更别提管教一说。 仗着神尊的偏爱和纵容,从不用考虑去承担怎样的后果,那样的随心所欲,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雷厉风行。 “而现在,有些束手束脚。” 东岳捏着黑子,面上从容平静,棋风却无比肃杀,想要将白子赶尽杀绝。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什么束缚了你?难道有记忆和没记忆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会相差这么大?” “可你的记忆已经恢复大半,剩下的一点也在慢慢觉醒,又怎会被记忆绊住脚?” 清风拂面,将东岳的话一字字送到耳边。 梵岐坐在桌面,脑海中回忆着山顶的一幕,手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看杯盖分离又合上。 不一会儿,闪现来到榻上、床上、窗边…… 整间屋子来回踱了个遍。 脑中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你想表达什么?” “想劝你,大胆、放开了去做。 世间的一切和你,他的选择只会是你。” 第7章 对于装睡的人,他喜欢用巴掌打醒 是他,而不是神尊。 东岳这般想着,按照施颂之前的交代提醒道。 纵使只有几天,他也能看出梵岐的别扭。 要是以往,他提一句神尊的名字,都能和自己打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但神尊显然预料到了。 人走后,东岳再次看向山脚下的梅花树,继续执棋厮杀。 他也很苦恼。 孟姑娘为了远离他,竟给他找了个出家人的身份。 不过,他可不是佛门中人,自然不会遵守什么清规戒律。 妖和佛,话本中的绝配,不是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女眷们赏梅回来时,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再看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皆抱着小姐姑娘们亲手折下的花枝。 “这护国寺后山的梅花竟是可以媲美沁园的梅花了。” 沁园是前朝公主的府邸,宁朝建立后,做了文人墨客必去的风雅之地。 最受欢迎的就数冬日迎着寒风绽放的红梅。 “咦,这是什么?” 一位小姐指着丫鬟手中用来包裹梅花的宣纸。 这位小姐最爱书法,当年比试输给梵岐后,更是着了魔一样,日夜勤练,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打败梵岐,夺得桂冠。 取下沾着墨迹的书法纸,官家小姐惊呼:“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笔画流畅,婉若游龙;既看得出书写者的笔力之深,又能感受到书写者的洒脱性情……” “吴妹妹!你怎么能用大家的墨宝做……” 她看着宣纸被花枝弄破的地方,脸上的惋惜和心疼不加掩饰。 连方才无比欣赏喜爱的梅花也嫌弃起来。 莫名其妙被责备的吴家小姐一脸困惑,心中不解,“这是梵姐姐给我的。寺中竹篮用光了,梵姐姐见我用手拿着花枝,便给了我几张纸包住底部抱着,不至于被粗糙的花枝磨伤。” 说罢,伸出被花枝磨红的掌心。 梵岐正好开门出来。 听到他的名字,问过前因后果,解释道:“是我自己写得废纸,哪敢污了名家墨宝。” “抄写佛经时难免出错,错字的纸张被我用来垫篮子,见到吴妹妹手被花枝弄伤,才好意赠与她用。” 见梵岐出言认同,吴家小姐理直气壮起来,“刘姐姐方才可冤枉我了!我等都是习过字的人,怎么可能随意践踏他人的墨宝? 刘姐姐不了解清楚,责骂我,难道不该道歉?” 刘家小姐,也就是刚才出声指责的人不愿意相信。 不过几年没比过,梵岐的进步竟然这么大?! 她白着脸狡辩:“梵妹妹的字我见过,分明是清丽自然的簪花小楷;而宣纸上的字遒劲有力、狂放不羁,堪比我父亲书房的藏品,风格迥异,怎么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梵岐不再解释。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比较喜欢用巴掌打醒。 花枝做狼毫,尘土为纸墨,梅花枝在手中灵活地转了一圈。 手腕轻转,笔走龙蛇,一个与宣纸上一模一样的字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家小姐看着,身体不由得踉跄几步。 原以为她这几年日夜勤练肯定能在下次比试时超越梵岐,结果,却越来越不如。 诵经七日,祈福仪式结束。 女眷们聚集在佛堂,手中捧着七日来抄写的佛经。 经太后身边的姑姑检查后,供奉在佛前。 章辛月低头捧着抄写的经书,余光不断瞥向身侧的梵岐。 “各位小姐辛苦,放在桌案上便可,奴婢检查后便由太后娘娘交给藏空大师。” 女眷们目光盯着检查的姑姑,面对认真抄写的经书,都希望在姑姑眼中看到满意之色。 章辛月更是眼睛移也不移,视线紧随着姑姑的动作而动。 可惜,距离太远,分不清哪份是谁的。 突然,姑姑脚步一顿。 拿着一份经书交于太后,才继续检查。 女眷们看到太后脸上先是惊讶,而后闪过满意,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同时又将心稍稍提起。 谁都想被太后娘娘夸赞。 不少人偷偷将视线放在梵岐身上,猜想那份经书是否来自梵岐的抄写。 却没在梵岐脸上看出什么。 检查的姑姑紧接着又是一顿 ,皱眉将另一份经书展示在太后眼前。 太后翻过几页,直接找出最后一页,都是一团黑乎乎的墨迹,看不出写的什么。 “放肆!” 为天下万民祈福的日子,竟然直接在她眼前搞这些小心思。 女眷们纷纷下跪,不知太后为何动怒。 唯有章辛月憋不住嘴角的笑,期待梵岐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太后娘娘本着看重之心带诸位小姐前来为天下万民祈福,所谓抄书只是一道考验,可结果着实让娘娘寒心。” 检查抄写的姑姑道:“此份抄写除却上方的三张宣纸,其下皆是一团黑墨。其行恶劣,难以宽恕。” “太后娘娘息怒。” 女眷们战战兢兢,实在想不到有人竟丝毫不顾全大局,在祈福仪式上闹事。 新帝初登极,太后娘娘对首次耕藉礼前所未有的重视。 一点不如意,代表的含义可能就是宁朝未来一年天灾人祸,难以顺遂。 “陛下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下一瞬,就看到一抹明黄色走进大殿。 太后缓了怒气,看着施颂,“皇儿怎会来此?” 按照时间,皇帝此时已经回宫。 “来接母后。”施颂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大殿跪了一地的状况,疑惑道,“发生了何事?” 姑姑几句话解释清楚。 施颂安抚着太后,“那还不容易,母后严惩便是。” 章辛月笑容更大,迫不及待想看到梵岐的惨状。 “都把自己的那份领走,剩下的这份不就是故意破坏祈福仪式之人的。” 女眷们闻言松了口气。 陛下不会开罪她们就好。 领了自己的抄写,女眷们回到原位站着。 顷刻间,桌上只剩下一份经书。 唯独梵岐和章辛月两手空着。 章辛月高傲地觑了眼梵岐,自信上前,看到文字的第一眼,脸色大变。 不是她的! 站在正前方的藏空微微睁眼,视线扫过梵岐,又望向殿中央大惊失色的官家小姐,一切了然于胸。 章辛月心中大骇,她明明亲手将抄写的佛经放在桌案上,为什么不见了? 怔愣间,梵岐拿走桌上最后一份经书。 “就是你故意破坏祈福?” 第8章 取向不对 被姑姑厉声指责,章辛月连忙跪地,“太后明察!三遍佛经,臣女一字字抄写的,从未有敷衍懈怠之意……” 姑姑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将那份墨团覆盖的经书递到章辛月眼前,“那你可识得这是谁的字迹?” 章辛月一喜,张口就要说是梵岐。 然而,未被墨团覆盖的地方,那字迹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 要说出的话戛然而止,章辛月无力跌在地上。 姑姑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蹙眉。 跪着的女眷她见过画像,家世与梵家相当。 相比于皇帝执意要纳梵家二小姐,她更看好尚书家的孩子。 谁知道,出了这腌臜事! 眼看太后平淡的眼神显露出几分厌恶,章辛月哭诉:“太后,臣女冤枉!除却最上方三张宣纸是臣女的字迹,剩下的根本看不出出自谁手,是有人要害臣女!” 太后心情毁了个彻底,好好的祈福仪式,反倒成了冤案现场。 “你倒说说,是谁要害你?” “陛下、太后明察,臣女为了抄写佛经,连吴妹妹邀臣女去后山赏梅都拒绝了。” 吴家小姐闻言,面色复杂。 皇上、太后面前,拉她下水。 早知道不请了。 “臣女也不知和谁结了仇,竟在祈福之日谋害臣女!” 姑姑问道:“那你可有疑心之人?” 章辛月堪称明目张胆地看了一眼梵岐,暗示之意像是白纸上的浓墨,“臣女不知,只是臣女的屋子和梵二小姐挨得最近……” “而且,那最后一份经文臣女看过,虽不是臣女所写,可也不像梵二小姐的字体……” 太后本就对梵岐有诸多怨言,闻言道:“梵家的,你有何解释?” 梵岐上前,学着记忆中贵女的姿态,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将手中的经文奉上: “回太后,臣女手中的抄写是臣女亲笔手书。” “至于章小姐所言,臣女未曾做过。” 施颂听着梵岐一口一个臣女,嘴角不断抽搐。 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耳目布满宁都,尤其梵相作为誉王的得力助手,对梵家的监视更甚。 故而,对于梵家二小姐为商户之女所生,男扮女装长大一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是不知道,明明梵岐现在已经暗中掌控了梵家,为何还不恢复男儿身? 思索间,施颂听见梵岐继续道:“在场的女眷昨日曾亲眼所见臣女书写,陛下、太后可以验证,臣女绝无虚言。” 章辛月慌了神,抢过姑姑手中的宣纸一一翻看,“这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铁画银钩的字迹,章辛月像抓住了漏洞,惊喜出声:“这不是梵岐的字!臣女见过,梵岐的字迹远没有这般凌厉!” 感受到上方落在身上的视线,梵岐轻松化解,“臣女并非只会一种风格。” 施颂挑眉,昨日? 是有备而来。 不用问就知道结果是真的。 果然,女眷们齐齐点头。 昨日赏梅回来,梵岐亲自拿着梅花枝在地上书上写的一幕,她们记得清楚。 “你故意诱我!” 太过震惊,章辛月脱口而出,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说出的话再也收不回。 听到这里,经历过各种风波的太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施颂犹嫌不够,召来保护太后和众女眷的暗卫。 在暗卫的叙述中,章辛月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彻底暴露。 “章尚书教女无能,罚俸一年。章家之女有意破坏藉耕祈福,素无容人之心,废除秀女资格,章家之女永不得入宫。” 章辛月惨白着脸。 她没想到只是弄坏了梵岐抄写的经书后果这么严重 ,不敢想象回去之后怎样面对父亲,章辛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后嫌恶,对死不悔改的章辛月印象坏到极致。 更担心祈福仪式被破坏,上天动怒,招来不好的结果。 “阿弥陀佛。” 等事情了解,藏空才上前缓和大殿的气氛。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太后不必担心。” 一句话解了太后的担忧。 施颂转身。 藏空微微躬身的脊背弯了些许,语气更加恭敬,“见过陛下。” 梵岐明显听出里面的不同,心中暗暗唾弃。 对于名满天下的大师,皇帝自然是尊敬的。 东岳却不敢接,侧身躲开施颂的回礼。 拜别藏空大师,一行人坐上马车离开护国寺。 晚上,皇帝的寝宫中,粉蔷薇换成了红梅。 尚书府。 刚结束春耕回来的章尚书一进门就收到噩耗。 章家之女永不得入宫。 一句话直接断了章尚书升官的妄想。 没有嫔妃在后宫帮衬,他们章家后世的荣耀谁来保障? 靠那几个不成气的儿子? 章尚书一脸灰败,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恨不得生啖其肉。 一巴掌打在章辛月脸上,打得人头一歪,嘴角出血,“孽女!” 章家的事如何梵岐不关注,隐藏在章家的探子却将后续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报进宫中。 很快,大选的日子到来。 因为选拔的范围只在京城,因此人数并不算多。 在大选开始前,都已经住在储秀宫宫中。 【宿主,你这体验怎么样?】 等待被临幸的秀女,系统一想到梵岐现在的身份,就想狠狠嘲笑。 但是它比较从心,从来都考虑和照顾宿主的心情。 因此只是体贴地询问梵岐现如今的感受。 【能有什么体验?】梵岐咬牙切齿,像极了等不到爱人回家的怨夫,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取向不对,秒了。】 嘴硬。 宿主心道,却不敢再触宿主的霉头。 梵岐心里的确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么想的。 但是阿宋在这个世界是皇帝,他总不能将人掳走,过两人的生活。 所以只能是他接近阿宋,顺便把他身边的人都赶走。 也许是经过东岳的劝导,梵岐行事放开许多。 沐浴后换了身男装,挺括的面料衬得人身高腿长,劲瘦有力的腰身被皮质的腰带束着,显得腰线很高。 伸手整理头上的金镶玉发冠,整个人就像开屏的孔雀。 系统看到这就知道,宿主的夜生活要开始了。 自觉躺在系统空间的小床上,618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 不出意外地,施颂处理完堆积的奏折,回到寝宫便发现了那道细微却恰好能够察觉的呼吸声。 第9章 他没有恶意,只有觊觎 恍若未觉地宽衣解带,施颂如愿听到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还真给他遇到采花贼了。 解开里衣系带的手收回,施颂似是想起什么,将脱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刚穿到一半,身体便被人从后抱住,系带的手也被按着不能动弹。 梵岐没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以为是被吓到,轻轻拍了拍被包裹的手以示安抚。 然而过了许久还是没等到求救,梵岐讶异:“陛下不害怕?” 梵岐的怀抱很轻,像害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轻轻一挣就能挣脱开,但施颂没动。 身后人不说话,施颂便也沉默着。 看不到“采花贼”的模样,却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压迫感。 他身高约七尺,在男子中算是比较出众的身高。 出挑的身高给他带来许多优势。 看人时不怒自威,气势慑人,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去,让人不敢直视。 而今天,他在一个“采花贼”身上体会到同样的感觉。 施颂安静地被束缚着,思绪乱飞,直到梵岐发问才回神。 “怕什么?” 施颂这般问。 怕他连续多日送花? 怕他三番五次过来却连面都不敢露? 还是怕他帮自己解决埋伏的刺客? 梵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没有一点恶意,只有觊觎。 于是他反问,也是提醒,“陛下可知道采花贼的传言?” 施颂拍开握住自己的手,揉了揉僵直的手腕,轻飘飘给了一个眼神。 似乎在说,你不就是? 被老婆的态度小小惊讶到,梵岐猜测,阿宋知道他就是那个送花的人。 心底悄悄松了口气,阿宋没把他赶出去就好。 气松到一半,突然被人拽着衣襟粗暴地扔在龙床上,紧接着下巴被一只葱白的手指挑起。 阴影袭来,施颂凑近,“梵二小姐?”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极为笃定的。 看清施颂眼中的确信,梵岐一愣,而后气一泄。 原主毕竟不是女子,他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着十四五岁妙龄女子的身高。 在解了身上的毒素后,身高快速往上窜,再加上他吃了些丹药,身高直逼190。 他在身上施了障眼法,在别人看来,仍是不变的模样。 来见施颂时,他才将障眼法撤去。 被人按在床上捏着下巴也不觉羞耻,梵岐点点头,“陛下怎么发现的?” 他自认为,两个形象可谓是天差地别。 掌握了主场,施颂心中自得,面上不动声色。 松开梵岐的下颌,点了点胸膛的位置。 “快被女儿香腌入味了。” 原主为了隐瞒自己男子的身份,下的力气很大,不仅吃了一直身高的药,还用药将自己养的冰肌玉肤,与平常养在深闺的贵女没有什么区别。 片刻功夫,施颂用的力气也不大,可方才被捏的位置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梵岐低头嗅了嗅,没闻到任何气味。 应该是已经习惯。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男扮女装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梵岐试探道:“父母之命?” “不老实。”施颂再次掐上梵岐下颌,避开原先被捏红的位置,半眯着眼道,“整个梵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还用听梵相的命令?更何况你若不是自愿,自有女眷可以被推出来。” “被陛下识破了。”梵岐双手环上施颂的腰身,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梵岐不装了,擒着施颂的手举过头顶,双膝跪在施颂身侧,脑袋在脖颈处轻轻蹭着,“臣女入宫,自然是心悦陛下。” 剧烈的动作下,施颂本就松散的里衣彻底散开,露出领口处大片玉脂白的肌肤。 施颂仰着脸,对上梵岐的眼神: “你是谁?从何处来?” 暧昧消失,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沉迷在老婆顺从的美梦中还未醒来,梵岐又是一愣。 又听施颂继续问: “只听说梵相家的二小姐在经营商铺方面极有天赋,未听说梵二小姐武功也如此高强。” “况且,就算梵二小姐有武功在身,护国寺距南郊几百里的距离,没有马匹,又如何做到一日之间往返两地的?” “还有,梵二小姐怎么解释,从护国寺见面不过几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边逼问着,不止梵岐惊讶,系统也是害怕得冷汗直流。 【宿主!!!你可不要见色忘友!见异思迁啊啊!这不能说的!快穿界有规定的!】 被尖叫声吵得脑子不能思考,梵岐反手一个屏蔽。 思考着老婆的话,梵岐皱了皱眉,他放出这么大的漏洞吗? 不。 半晌,他摇头,只是一些事没有隐瞒阿宋而已。 “我名梵岐。” “是你亲自起的。” “至于从何处来?我也不知道。” 他自有记忆起,就跟在阿宋身边。 梵岐深深地看着施颂,认真道。 系统空间内,618松了口气。 施颂一直在观察梵岐的表情变化,见他由疑惑转为坚定,眼神逐渐清明,一个一个,诚挚地回答他的问题,心头微软。 “我们从前便认识?” 梵岐点点头。 施颂选择相信。 三思过后的话可以骗人,胸腔的悸动骗不了人。 偏头看向花瓶中盛开地红梅,无声却沁人心脾。 恰似眼前人潜移暗化的手段,让他不知不觉就记住了这人。 至于梵岐隐瞒的部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宣之于口。 推开身上的人,施颂脚步不停,迈向洗浴的地方。 “不许跟来。” 梵岐起身的动作一顿,随着话落重重躺下。 见人果真没有跟过来,施颂唇角勾起一抹笑,心情愉悦。 这么听话。 所以,他有什么可怕的? 等施颂沐浴回来,梵岐极有眼色地接过拭发的锦帕,一点点为施颂擦干头发。 手法熟练得像做了千百次。 施颂半躺在榻上,上半身靠在梵岐身上,闭眼任由梵岐操作。 虽是第一次见,施颂就是相信,他不会伤他。 头发擦干,在梵岐的死缠烂打下,如愿和老婆躺在同一张床上。 “闭嘴,睡觉。” 制止梵岐说话的欲望。 不管梵岐明天什么安排,他明日还有早朝。 话虽如此,他却睡不着了。 等人闭上眼,,施颂侧过身体面向梵岐的睡颜。 手从被子里钻出,描摹着梵岐的眉眼轮廓。 突然,手在半空被握住,施颂身体一僵。 却见青年只是握住他的手,无比自然地放在唇间亲了一下。 第10章 封妃:封号,俪 翌日一早,施颂醒来时,梵岐还在睡着。 服侍穿衣洗漱的总管太监眼睛不经意一瞥,龙床上微微拱起的位置,像藏了个人。 太监总管连忙低头,规规矩矩地为陛下穿衣。 等施颂的气息一消失,床上的人陡然睁开双眼。 明黄色的帷帐映入眼帘,梵岐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歇在阿宋这里。 梦中的刀光剑影历历在目,梵岐眉头紧皱,却想不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只知道阿宋为了保护他与千万人为敌,可他最终没能活下来。 是梦吗? 他也会做梦吗? 从前的梦境都是他施法捏造的、和阿宋有关的美梦。 可现在在小世界,他也能和普通人一样 随时随地做梦吗? 梵岐不是悲伤春秋的性格,想不明白便着眼于当下。 出了晏清宫,梵岐回到秀女所居住的储秀宫 。 刚进院门,梵岐就感受到同院中三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的视线。 带着怨恨的、妒意的或是好奇的。 院中的树光秃秃的,梵岐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的秀女,对望时,她眼中的恨意来不及收回,被梵岐抓了个正着。 那女子一惊,急忙收回视线,敛眉低下头。 储秀宫的管教姑姑淡淡瞥了眼毫无规矩的梵岐就收回了视线,对梵岐毫不端庄的姿态不置一词。 在她看来,梵岐作为当朝宰相的嫡女,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得罪的。 因此,放任了梵岐的行为。 可偏偏,总有人看不懂管教姑姑的脸色。 “启禀姑姑!臣女告发梵相之女梵岐昨日一夜未归,请姑姑彻查!” 事关秀女名节清白,她不信姑姑不重视。 一旦查出梵岐与外男有染,莫说成为宫妃,就连梵家也要受到牵连。 管事姑姑抬头看去,是一进储秀宫就对居所挑三拣四的官家小姐。 不算漂亮的脸上满是高傲意逞的神色,生生破坏了那一分端庄感。 管事姑姑眼神未变,仍是淡淡的,只是看着那官家小姐的目光多了几分威压。 丞相家的贵女她得罪不起,小小的员外郎之女 她还不放在眼里。 管事姑姑本身就是正五品女官,哪里容得一个从五品小官之女再三造次。 “梵小姐昨日去了太妃娘娘处问安,此时本官早已知晓。临近大选,刘小姐不将心思放在大选上,反倒空口白牙污蔑她人,可曾熟读过宫规女训?” 不待刘家小姐反驳,管事姑姑一锤定音,“这几日你便留在房中好好反省,训练也无需参与了。” 刘家小姐脸色大变,她只想为好姐妹出口恶气,没想过会遭到如此严重的惩罚。 临近大选,每次的训练都关乎是否能成功入选,更别提,当朝太后格外重视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 若能在太后眼面前混个眼熟,得了太后青眼,入选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眼下,因为一句话,她被禁于房中不得外出。 生生将唾手可得的机会拒之千里。 她怎么忘了,即使梵相不得帝心,可宫中还有一位助新帝登基的梵太妃。 有梵太妃在,她怎么动得了梵岐?! 一股股难以抑制的悔恨涌上来,看着梵岐站在光下明媚的脸庞,刘家小姐眼前一阵恍惚,直直晕了过去。 管事姑姑厌烦地摆摆手,指挥宫婢将人抬进去,带着一众秀女前往训练场地。 至于往反方向走的梵岐,管事姑姑脚步顿了顿,继而没有丝毫停留。 “事儿办得怎么样?” “回公公,一切按照公公的吩咐办好了。” 管事姑姑低着头,恭敬回道。 余光瞥见那抹不可忽视的明黄色,管事姑姑心中震撼,面上愈发恭敬。 对梵岐的重视也更甚从前。 “行了,不必如此拘谨。咱家只是代为传话,照顾好那位,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公公提点。” “退下吧。” 管事姑姑心中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总管太监拂尘一甩,一改在管事姑姑面前身姿笔挺的模样,佝偻着腰小跑到施颂身边,“回陛下,打点好了。日后……绝不会有人多嘴。” 施颂点点头,眉眼未抬,只是轻轻挥挥手驱散帷帐外的人。 总管太监一顿,极有眼色地带着一众人退离。 下一刻,远在储秀宫的人出现在花园中的小亭内,印下一片阴影。 “!” 猛然腾空,施颂一惊,双手连忙抓住身下人的衣物维持平衡。 “你做什么?” 梵岐埋首在施颂的脖颈处,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出,“抱你。” “明明发现有人靠近也不防御,要是刺客怎么办?” 施颂放下手中的东西,仰起头看着梵岐的眼睛,“你是吗?” 抬手抚上梵岐的脸颊,施颂猜测着他会怎样回答。 “永远不可能。” 施颂一笑,“这么肯定?” 梵岐点头,双手抱得更紧了些。 青年眯了眯眼,捏着脸颊的手微微用力,梵岐顺着力道微微低头,两唇相碰。 …… 过了一会儿,施颂抿了抿唇站起身,长睫微垂,居高临下。 “既如此,那便封妃吧。” “梵氏有女,容貌昳丽,毓质名门,且救驾有功,特赐封号‘俪’。” “如何?” 梵岐乖巧端坐着,任由施颂打量。 闻言,得寸进尺一步,“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吗?” 施颂在另一边坐下,重新拿起放下的奏折,“看你表现。” 梵岐不满地轻轻哼了声,把扳倒梵家写在了最近日程上。 另外…… 男人眸色一变,藏下了自己的小心思。 封妃的圣旨来得极快。 在储秀宫一众秀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梵岐早已收拾好行李,入住了后宫中最奢华的明光殿。 明光殿是除皇帝所居的晏清宫以外最大的宫殿。 它的盛名不仅来自宫殿外在的奢丽华美,还是因为,能在这所宫殿居住的向来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明光殿内最为精巧的地方,便是内殿中专门由数十位能工巧匠设计的浴池。 沐浴之水引自活水,时时更新;四周清晰明亮的铜镜装饰,使得室内明亮如昼,且趣味横生。 入住的明光殿的妃子便在此处承欢。 第11章 太后召见 梵岐封妃的消息传到长禧宫,太后倦意稍褪,坐直了身体。 “俪妃?” 两字轻声传出,似问非问。 传话的小太监低着头,“回太后,是。” “情投意合,对偶成双。”太后微微皱眉,片刻,逐渐松开,“既然皇帝在意,哀家也不能轻待。从私库中挑些好东西送过去吧。” 小太监听令退下。 服侍太后多年的姑姑一眼看出主子情绪上的不对,暗示宫人离开后,倾身跪在太后脚边,一边为太后捏腿,一边低声问道: “娘娘担心陛下对那位用情?” 太后点头,“哀家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皇帝了。依照如今的局势,梵家女儿如何能但得妃位?” 姑姑不敢妄言朝堂,低声抚慰太后。 “娘娘看着陛下长大,还不了解陛下的性格。陛下自小聪慧,多年来恪礼守心,何曾做过什么错事?如今陛下这般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就算陛下对梵家女用情,不过一个四妃之外的妃位,未来还有四妃、贵妃、皇后压在头上,娘娘也无需担心。” 太后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 只是思绪间,眼中的愁绪越发凝重。 她的儿子,她当然是了解的。 正因为了解,才放不下心。 明光殿。 梵岐斜靠在贵妃椅上,指挥系统调出世界背景。 时间线发展到现在,世界背景的内容丰富了许多。 世界背景围绕原主的平生展开,但从未来的一些事件中梵岐发现,那个被发配到的边疆的誉王从未放弃过谋反。 揪到一个眼熟的名字,梵岐眉头微挑,看得更认真了些。 梵若。 结局是—— 嫁给了新帝,成为当朝皇后。 而这个新帝,正是誉王。 梵岐眉头皱起,想起那日在丞相府中见到的女人。 珠玉堆砌在头上,鲜艳的着装和完全不符合身份的言行举止使人眼睛格外不适。 浑身上下充斥着成为人上人的气息,却又一点不愿意委屈自己。 据说,是相府刚找回来的庶小姐。 那是如何与誉王产生联系的呢? 总不是原主那不死心的爹吧? 梵岐关了背景面板,神识刚从系统空间出来便发现不对劲。 “谁?!” 梵岐故作受惊道。 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听到梵岐惊恐的声音,对视一眼,纷纷蓄势待发。 引起影卫注意的人并未出现,只是光影闪烁间,隔开内殿与外殿的屏风上,狠狠插进一根带着白纸的银簪。 影卫们只看见他们那位新封的俪妃娘娘在看过白纸后脸色大变,猛地收紧掌心,将白纸揉成一团。 白纸上写了什么? “陛下恕罪!距离太远,臣并未看清白纸上的内容。” 宴清宫,影匕弯腰跪在地上,一一禀报在明光殿所看到的一切。 影匕明显感觉到他说完后,陛下的情绪起伏。 “有书信送进来,却见不到送信的人?甚至在俪妃说话之前,你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施颂启唇,明明只是简单复复述当时的场景,影匕却听得冷汗直流。 虽没有厉声指责,可影匕却觉得陛下的每一句话都在说: 无能。 然而施颂只是在好奇送信之人到底是谁,竟能逃过影卫的眼睛。 梵岐的武功他未亲眼见识过,据暗卫的禀报,能片刻方寸间杀人于无形,想来不会差。 影卫的能力是他亲自培养的,许多禁卫不能做的事都是暗卫和影卫在操办,为他铺平不少道路,更是不容置疑。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在众多影卫面前出入若无人之地? 从前他从未听说过。 施颂闹钟飞快闪过一个猜测,半晌,被按下去。 “继续盯着。” “是。”影匕领命退下。 明光殿中,系统看着梵岐的一系列迷惑性操作,默然无语。 【宿主,你微微动手把暗处的影卫吓得半死。】 什么受惊?什么白纸?什么送信之人? 全是宿主自导自演的! 梵岐勾唇,【你懂什么?】 扶了扶鬓间的发叉,梵岐站起身端起贵女的仪态,轻飘飘扬了扬手中的银簪和白纸。 【走了。本宫现在要凭着这张白纸在阿宋面前赚好感度了。】 梵岐左脚刚踏出宫宫门,抬头便见着太监服的人匆匆忙忙跑过来。 “参见俪妃娘娘。长禧宫来人,太后娘娘想见娘娘。” 邀功中断,梵岐止步,换了个方向前往长禧宫。 【怎么回事?】 系统查了查,道:【纯属无妄之灾!太后本来已经不在意宿主被封妃的事了,谁料无意间听见几个宫人嚼耳根,正是关于宿主的,还是决定敲打敲打您。】 【宫人?】梵岐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没错,是誉王安排的人。】 【封妃的圣旨下来还没一天时间,消息传没传到誉王耳中都是个问题。】梵岐怀疑道。 但这点小事系统还不至于出错,灵光一现,梵岐问:【誉王在京城?】 【是的。】 嘴角抿出明显的弧度,梵岐眯眯眼,手指微动,一道闪电劈过去,【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等誉王造反再告诉我呢?!】 系统熟练地吐出一口烟雾,心中腹诽: 有没有可能系统也是刚刚查到的? 梵岐撇开系统,独自思忖着。 刚才刺客那一出是他无中生有,故意创造与阿宋建立信任的机会。 可这次誉王是自己撞上来的。 原本没打算先对付他。 既然誉王那么着急,那他便先给阿宋一个诚意。 到了长禧宫,梵岐按照宫规见礼,神识却高居半空中打量着坐在上方的太后。 在护国寺时,他曾见过太后一面,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经这一遭,梵岐觉得东岳这个劳动力还是用得上的。 他记得,太后对那笑里藏刀的插足者可是尊敬非常。 太后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半晌,轻轻抬手,赐了座。 从勾心斗角的后宫中一直活到现在,太后怎会不知有人故意安排宫人在她面前嚼舌根。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 无非是某个能因此获利的达官显贵。 但她并不能彻底放心。 她的儿子的江山还未彻底坐稳。 第12章 主管选秀事宜? 跟随在太后和梵岐身后的侍女面面相觑。 不明白情况怎么就发展成现在的模样? 从小伺候在梵岐身边的婢女额角冷汗不停,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主子,恨不得逾矩代庖回答太后的问话。 梵岐奉行“她不问,他不说;她一问,他惊讶”的行事准则,有问有答,丝毫不知身后的侍女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太后倦怠扶额,随意说了几句便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问话被不痛不痒的打回去,她本应该生气。 神奇的是,她竟能感受到俪妃回话的真诚,仿佛在她看来敷衍的回答都是无意。 想到此,太后打量着坐在下首的梵岐,视线不同最开始的无害,眼底多了几分犀利,似要看透梵岐到底是真诚还是伪装。 梵岐不闪不避,淡淡回望过去。 仔细看去,眸底潜藏着几分不明显的疑惑。 施颂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上一下毫不退让的无形争锋。 握拳轻咳几声,太监总管极有眼色地接收到皇帝懂动作的深意,尖声唱出: “皇上驾到——!” 梵岐精准如雷达,在施颂迈步进来的那一刻,眼睛就黏了上去。 “平日里不见皇帝给哀家请安,今日刚把俪妃叫来说说话,皇帝就来了。” 太后打趣,可话中的深意谁都听得出来。 “母后多心了。儿子前来是询问母后有关选秀的事宜。” 施颂如实回答,至于话的真实性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偏偏,梵岐相信了。 耳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施颂转头望去,就见坚硬的黄花梨木椅在梵岐手下被握的“嘎吱”作响,生生被抓出裂纹。 施颂想笑,但帝王威仪在,太后又在上面看着,他忍得辛苦。 侧过身坐下,施颂视线略过梵岐,看向太后,“不知道母后有什么要嘱托的?” 太后将两人方才的动作尽收眼底,听见施颂的问话,知道他心不在此。 往常她提过多次都不见皇帝感兴趣,如今来虚心求问…… 太后内心叹了口气,面上终于松懈下来: “皇帝前朝忙碌,无需再为此事费心。” “往日皇帝后宫无人,故而都是哀家拖着病体操办,如今有俪妃在,哀家也可以歇歇。” 太后眼中漫上笑意,合掌看着梵岐,“选秀是大事,俪妃日后多往哀家这儿跑跑。” 梵岐拒绝,“回太后——” 可没等梵岐话说完,就被太后打断,“皇帝意下如何?” “母后做主。” 施颂没有异议。 他明白,太后已经退了一步。 只是凭梵岐那性子,选秀能不能顺利进行还需要两说。 事情敲定,梵岐跟在施颂身后离开。 从长禧宫到宴清宫的路不远,梵岐一路上都在生闷气,越想越气。 施颂漫不经心撇过,脚步不停。 跟在施颂身后的太监总管却极细致发现,陛下的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甚至隐隐看出心情愉悦。 太监总管收回目光,心中了然。 这位新封的俪妃格外得陛下喜欢,至少现在得陛下在意。 若是这位吹吹枕边风,没准儿不得皇心的梵家也能起死回生。 回到宴清宫,太监总管极有眼色地停在门外。 梵岐沉默着跟了进去,顺手关上门,成功赢得施颂出了长禧宫以后第一个转身回眸。 施颂并未说话,他想看看梵岐能忍都什么时候。 谁知,下一秒,施颂整个人突然离地,天旋地转之间,被人用力摔在床上。 被层层被褥包裹,施颂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难免让他一惊。 梵岐欺身而上,没等施颂反应过来便被堵住双唇,一切挣扎都被吞了进去。 双头被按在头顶,施颂象征性挣扎几下,引来梵岐更加用力的禁锢。 “等等——” 声音被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施颂只觉头晕目眩,险些昏迷过去,双手才被放开。 津液顺着起伏的弧度滴落在被褥上。 梵岐看着唇色红润的施颂,眸色暗得发亮。 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给足,梵岐便又低头吻了上去。 不同于第一次的又重又深,恨不得将人整个吞下去。 这一次温柔得不像他。 施颂出神想着,唇上猛地一痛。 被咬了。 紧接着酥麻的痒感从脖颈出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前、耳后,施颂双眸迅速漫上水光,来不及作他想。 …… 窗外天光变换,月色皎洁。 施颂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懒懒躺在榻上,任由梵岐为他按腰。 梵岐跪坐在榻边,全心全意为施颂按摩,神色专注,看起来格外乖巧,只是一边脸印着分明的五指印。 施颂眉头紧皱,身体的不适让他心情也不舒服。 视线扫向桌案上堆满的奏折,施颂脸色更加难看。 梵岐这时候也不敢说话,按得差不多了,又自觉坐在桌案后处理堆积的奏本。 仍不忘将施颂抱着怀里。 施颂没有挣扎,梵岐眉眼松开,抱着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处理奏折。 刚打开第一本,便被里面的内容影响了心情。 感受到梵岐的情绪波动,施颂半起身,靠着梵岐怀中看过去。 是本反对封梵岐为妃的奏折。 理由是梵岐原本和庆郡王有婚约,梵家要进宫的是刚找回来的梵四小姐。 施颂的心情也沉下来,揉了揉眉心,看着左下角的落款。 工部尚书。 没记错的话,工部尚书徐钦文正是梵相的人。 余光看着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梵岐,施颂低低笑了声。 在安静的室内有些突兀。 也让梵岐从沉思中惊醒。 从梵岐怀中站起身,男人下意识想留住,欲抓住衣角的手却被施颂狠狠推开。 “在想什么?” 在想谁? 梵岐被按在靠椅上,后背与木制的椅背相撞,发出闷响,听着就痛。 可梵岐被挥开手后急转直下的心情却陡然开朗,明媚如春。 双手换上身前人的腰,梵岐将头埋在施颂弯起的腰腹间,鼻头耸动,“想这个。”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奏折左下角的落款,梵岐抬起头,认真询问道: “能不能弄死?” 第13章 梵若是穿越过来的 这回换到施颂沉默了。 半晌,施颂才幽幽回道:“徐钦文是梵相一派的人……” 简言之,是你父亲的人。 他知道“梵岐”非是“梵岐”。 但他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不知道他来此为何?为谁? 身上可有因果业障? 也不知他何时寄生于“梵岐”?与梵家感情亲厚如何…… 这么多疑问埋在心中,他没有问出口。 太后信佛,他从小耳濡目染,虽未精研,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他担心有些东西不能细究,一旦问出口,这人会离他而去。 毕竟,人与妖、鬼、神,皆殊途。 梵岐一抬眼,便看见施颂局蹐不安的神情。 他惊诧,因为自己的行为竟然让阿宋心神难安。 这种情况,他只在自己小时候从阿宋脸上见到过。 自从他成年后,再未从阿宋脸上看到。 梵岐意动,环着施颂腰身的手一个用力,施颂便跨坐在大腿上。 “!” 送上来的唇被手指推开,梵岐睁大双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施颂。 双手却紧紧将人按在怀中,不让人逃脱。 突地,施颂将手指抽离,怒目瞪向梵岐,“看你的奏折!” 说罢,推开人转身上了床。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梵岐将618从系统空间中拉出来: 【本尊记得你博览群书对吧?】 系统短路了一会,检测到梵岐身上未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露出的吻痕,灵光顿开,连连点头。 还以为终于有用到它的地方,系统殷勤道:【宿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本系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无所不知,在快穿界也是被众系统仰望的存在!可以完美为宿主解决各种苦恼!】 它可以为宿主提供情感指导以及各种姿势书籍推荐…… 【把奏折批完。】 梵岐稍稍放心,虽然系统有时候不太靠谱,关键时刻却没出过错。 想罢,梵岐补充一句:【认真点。】 话音落,人已经在床上,双手不听话地将背对着的人抱在怀里。 翌日。 梵岐独自待在明光殿。 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无名者的来信。 【子时。庆郡王。梧桐苑。】 系统熬了一夜将于将堆积的奏折批完,从没觉得什么书这么难看。 原来当爱好变成工作,真的让人食之无味。 系统半睁着眼,无精打采飘在半空中,听着宿主的吩咐,手指麻利地在蓝色光屏前操作着。 很快,找到了梵家四小姐和誉王之间的联系。 【!】 系统瞪大了眼,陪宿主谈了几个世界的恋爱,终于让它一次特殊情况! 【宿主!梵若不是本土的人,是从现代世界穿越过来的。原来的名字叫范若若,穿到了相府某位姨娘早夭的女儿身上,只不过穿越过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刚来到这个时代,范若若七岁,生母死去,自己也被主母送到郊外的庄子。生母去世,又不得父亲喜爱,庄子上的奴才不可能用心照顾,不仅昧下丞相府的月银,还动辄打骂。 因为年纪小无法反抗,范若若忍受了三年,终于在十岁那年趁夜深纵火,烧死了庄子上所有的人卷款逃跑。】 系统继续道;【谁知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范若若回不去丞相府,便想换个地方靠自己的才学谋生。离京的路上遇到占山为王的土匪被绑上山,挣扎求生时从山上滚落,满身带血被农妇捡到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等醒来,忘了全部的记忆,农户家见她可怜,便收养了她。】 【直到意外恢复记忆,范若若才回京,找到丞相府,凭借着身份证明恢复梵家四小姐的身份。】 说完,系统总结道:【范若若恢复梵家四小姐的身份和宿主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很接近。】 【此外,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范若若看来,我们身处的小世界是一本书,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书中安排好的故事和情节,并且他掌握着剧本和未来的发展。】 【根据她拿到的剧本,她知道,未来的皇帝是誉王。因此,在恢复记忆后不久她就主动接触了誉王,并且暴露自己穿越女的身份。】 梵岐点点头,想到春藉礼的埋伏、近日房中出现的书信,【难怪誉王突然活跃起来。】 系统撇撇嘴,若不是宿主有意放那些东西进来,那些书信什么的怎么可能出现在宿主面前。 “那便去见见吧。” 看他耍什么花招。 神识触动,感受到暗处遵守的人离开,梵岐缓缓勾起一抹笑。 回想起奏本上碍眼的落款,梵岐手指敲了敲桌面,下一刻,消失在明光殿中。 “是你?!” “站住!给本世子拦住她!” 熙国公世子施允齐带着人走在大街上,但凡看见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年轻女子都要拦下来,确认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才肯放行。 自从那天晚上丢尽了脸面,熙国公世子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将此仇报复回去。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施允齐腾地站起身,指着前方快速闪过的身影,“给本世子抓住她!” 一路追到丞相府,施允齐眼睁睁看着蒙面的黑衣人翻墙进去,咬牙切齿却只得停下。 “倒是聪明!” 身后的侍从反应过来,迟疑道:“世子,这黑衣人会不会是丞相府的人?” 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躲避他们的追赶,而是她本身就是丞相府的人? 施允齐一愣。 回味过来。 眼中的恼怒转化为兴趣。 奖赏似的拍了拍侍从的头,吩咐道:“去!就说熙国公世子拜访梵相。” 借着系统看见这一幕的梵岐表情难看,恨不得再打那熙国公世子一顿。 系统想哈哈大笑,宿主偷鸡不成蚀把米。 前往丞相府的路上遇到了正在寻人的熙国公世子,梵岐本打算将施允齐的恨意转移到丞相府上,谁知反倒引起熙国公世子的兴味。 梵岐被恶心得不行。 不过,施允齐拜访丞相府倒是无意帮了他一把。 推开书房的门,梵岐径直走进去,转了几圈,一眼就看出书架上摆件的不对劲。 轻轻一转,暗门打开。 暗门后是个小小的房间。 仅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 梵岐随手拿起一本,随便翻几页尽是送梵相入狱的证据。 系统在空间中看着,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给宿主的限制还是太小了。 一点没有历尽千难万险、柳暗花明的紧张感和成就感。 下一秒,系统倏地坐直了。 【宿主!梵若来了!】 第14章 就一个嗯?! 看到外面的人影,系统出声提醒道。 在系统提醒之前,梵岐已经注意到外面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原本并不在意,但听到“梵若”二字,梵岐隐去身形出了密室。 书房外,梵若盯着半开的门陷入沉思。 但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想,闪身走了进去。 在梵岐的注视下,他看见梵若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屏风后的书架,目的明确地将书架二层的花瓶转了半圈。 还真是掌握剧本的穿越人士。 梵岐跟在梵若身后再次踏入暗室。 走进暗室,梵若缓缓舒了口气,拿出火折子照明。 灯光映照下,梵岐清晰看见梵若激动扭曲的面庞。 事实上,梵若的确激动非常。 梵父胆小,立场又极易动摇。 自从誉王失势,梵父十分迅速地撇清关系,下了朝之后更是哪也不去,生怕皇帝怀疑他与誉王再有交往。 无论她如何劝说梵父投靠誉王,梵父始终不松口。 就连这次借用梵相埋在宫中的耳目,也是哄骗失败之后又威胁,才成功的。 她必须找到梵父的把柄,让他彻底投靠誉王。 梵若想着,忍不住绽出一抹笑。 如此一来,誉王定会对她高看一眼,对她更加宠爱。 待誉王登基,皇后之位必定是她的。 梵若将梵父收受贿赂、科举舞弊的证据收在怀中,如来时那样,出了书房。 梵岐从暗处走向明处,啧了一声,好心替梵若收了个尾。 眨眼间,被梵若拿走的账本再次出现在书架上,没有丝毫被翻动的痕迹。 紧接着,梵岐的身影出现在梵若所居的院子,刚好撞见有趣的一幕。 “殿下。” 梵若将账本交给誉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男人的表情变化,生怕他有不满意的地方。 同时又暗暗期待,他能表扬自己的行为。 誉王紧抿的唇角舒展,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目光赞叹地看向地梵若,“你做的很好。” 夸赞完,他又担心地蹙起眉,“只是,这么一来,你和令尊的关系怕是……” 梵若顿时感动地溢出眼泪,想起梵父,她表情一变,厌恶道:“殿下多虑了!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若不是他,我母亲不会死,我更不会流落民间十多年,受尽苦楚!” “他做了错事,这些都是他的报应!” “殿下太善良了!要不是我父亲临阵倒戈,那尊位本是殿下的……” “嘘。”誉王伸出手指停在梵若唇前不到一寸的位置,微微摇头,“隔墙有耳。这番话可是大不敬。” 只是,话虽这样说,誉王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梵若看在眼中,更心疼了些,不管不顾道:“殿下知道的,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隔墙有耳?什么不敬?都是统治者为了满足自己凌驾于终生之上的的一己私欲而制造出来的糟粕罢了! 未来这一切,这些会被千千万万人推翻打倒!” 誉王听着,眸色一瞬间暗沉,很快,又被隐藏。 遮挡红唇的手指微微一顿,化掌轻轻抬起梵若的下巴,誉王轻声诱哄,“若若也讨厌这恶心的等级吗?” 他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神色。 梵若连连点头。 在她了解到的剧本中,她知道,誉王从小生活在施颂的阴影之下,就连她的母妃也恨他不争气,无法为她挣来宠爱。 不仅学业比不上皇后的儿子,让她脸上没有一点光彩; 争宠也争不过,皇帝夸赞过太子、甚至夸赞过纨绔无能的十皇子,却从未提起过他的名字。 再后来,母妃死后,他在后宫中过得更加艰难。 宫中随便一个得主子宠信的奴才都可以踩上一脚。 所以,他极其厌恶权力。 故而,在他得势后,礼待幕僚,善待属下,从不随意惩罚、刺死跟随他的人。 即使是犯错的下属,也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极宽容的人。 “相信殿下即位后,一定能改变现在的朝堂,改变这恶心的时代!” 梵若崇拜地看向男人,眼中满是信任。 誉王眼尾下垂,眉尾轻挑,“多谢若若信任。” “起来吧。” 誉王直起身体,手臂支在桌面上,斜眼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心中哂笑:真是言行不一。 为什么觉得权力恶心? 因为它没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尝过权力的滋味,人人都是它的信徒。 里面两人心口不一地交谈着,梵岐在外面看得新奇。 他遇到问题从来都是靠武力解决,除非涉及到阿宋,手段才稍微婉转一点。 向两人这样你来我往的明里暗里的试探和逢迎,梵岐脑子一转,突然觉得能接受。 见过所谓的誉王,梵岐目的已经达到。 等待不及,挥手抽走了梵若身上的某个物件,梵岐再次回到梵父的书房。 “既然帮了梵若,怎么样也得帮帮梵父。” 做完一切,梵岐拍拍手,回到宫中。 至于剧情以后的发展,相信一定会十分精彩。 梵岐刚踏入寝殿,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闪身来到施颂身边,梵岐伸手揽住来人的腰身,紧紧贴住自己的腰腹。 施颂按着书页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页,难得配合,轻靠在梵岐怀中。 梵岐倾身,瞥了一眼书中的内容。 确认不是对他有意见的奏本,下一瞬便移开目光,将脑袋轻置在施颂脖颈处,将皮肤濡湿。 …… 夜深,室外一片黑暗。 室内红烛闪动,照亮一方天地。 梵岐环抱着施颂,观摩着施颂的睡颜,时不时轻吻。 被扰得烦了,施颂睁眼,狠狠瞪着眼前人,却迎来男人不知羞耻的一笑,紧接着便是漫长的…交换。 直到真正感受到施颂处在爆发的边缘,梵岐才停下。 赔罪般为施颂整了整衣领,梵岐道:“睡吧。等你睡着我出去一趟。” 施颂不耐的情绪一滞,转身平静地嗯了一声。 没得到臆想中的反应,梵岐震惊。 不都说帝王多疑,难道阿宋不应该追究他去哪,多问几句?! 梵岐强硬地将人转过来,对上施颂的眼睛:“就一个‘嗯’?没别的了?!” “作为你亲亲爱爱的枕边人,都不多疑问两句?!” 第15章 不一定是人 施颂头往上抬了抬,将人看得更清晰了些。 本来是有所怀疑的,但听了梵岐这句话,倒显得他的怀疑多余了。 施颂支着头,半阖眼,道:“回来不要吵着我。” 对面的人一阵沉默。 没听到梵岐的回复,施颂疑惑抬眼,就见男人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上身裸露出来的地方,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 忘了这人一开始接近自己的身份就是采花贼。 施颂一噎,连想要说的话也忘记了。 搭在腹部的手指微动,施颂平躺下,眼不见心不烦。 子时过一刻。 皇宫中一处。 “主子,子时一刻了。” “人还没来?” “是。” “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 风轻轻拂过,带走几片落叶。 说话的气流声引起树叶的颤动,暴露说话人藏身的位置。 下属答完,顿了一会,猜测道:“或许,那梵二小姐对庆郡王并无私情?” “不可能!” 下属看过去,一男子激动道:“若她对我无意,怎么可能三番五次递帖子到长公主府?凭她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何必对着本郡王嘘寒问暖?” 京城无人不知这位才女。 梵岐虽是庶女,可京城官宦人家都知道,自从梵家大小姐出嫁后,梵二小姐便被养在主母膝下。 一手好字,争相效仿;一个对子,名动京城。 小小年纪,接手家族生意,将铺子经营得红火,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位女子。 可以说,梵二小姐在相府的受宠程度,一些官宦人家的嫡子嫡女都比不过。 单论梵二小姐的身份,配庆郡王绰绰有余,无须再多做别的事。 可她偏偏对庆郡王如此殷勤,不怪庆郡王多想。 “至于他送给本郡王的东西,哪是一个用心形容的?就算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妃子,可待那些东西送到皇帝面前,不出三天,谁还记得宫中的俪妃?” 庆郡王信誓旦旦,无比肯定道。 下属轻哼一声,不予置评。 但在场谁都听得出语气中的轻蔑。 “你!” 庆郡王被激怒,指着下属就要破口大骂,一个不慎,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好了!”誉王打断两人的争执,眼看庆郡王成事不足还差点败事,不耐道:“再等一刻钟。若是人还未来,你们想好如何谢罪!” “是。” 梧桐苑靠近冷宫,常年无人问津,连守卫都非常稀缺。 庆郡王抱着树蹲在离地最近的树杈上,嘴闭上了,心中仍愤愤难平。 以他的身份,谁人敢在他面前大喊大叫,更别提出言抵兑。 若不是母亲的吩咐,他何至于大半夜蹲在树上受冻,听一个侍卫的冷言冷语! 难怪争不过施颂,靠威胁女人的小人! 时间流逝,一刻钟过去。 庆郡王骂完一轮又等了一会,人还没来。 “主子,又过去一刻钟。” 下属说完,上空传来一句疑问,“你们是在等我吗?” 伴随着猛烈的狂风,蹲守在树上的人全被掀飞出去,七零八落倒在地上。 “保护主子!” 下属快速站起身,挡在誉王前面,视线飞速扫过四周,见没有引来巡逻的守卫,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 梵岐脚尖轻点在树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一众人的反应,闻言,慢悠悠道:“我是谁?这要看你们等的人是谁?” 庆郡王惊讶:“难道你是俪妃在宫内的姘头?!” 若不是庆郡王震撼的表情不似作伪,梵岐当真怀疑这人是在故意装傻。 见梵岐没有否认,庆郡王眼睛又瞪大一圈。 敢与他皇兄的后妃有染,他心中无比佩服梵岐的胆量。 梵岐一脸黑线,看傻子似的望向庆郡王。 难怪是原主择出来的婚配人选,这种智商,若原主不主动暴露,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发现他男扮女装的身份。 誉王观察着梵岐的反应,得出否定的答案,但男人所说的话又充分表示他与俪妃有关系。 “你是谁?” 翻遍梵二小姐的关系网,实在想不出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誉王直接问道。 梵岐离开树尖,缓缓落到地面。 长袖一挥,落叶无风自动,在空中组成一把剑的模样。 闪身来到誉王背后,梵岐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取你命的人。” 话落,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砸出闷雷般的响声。 眨眼间,没给一众人反应的时间,除庆郡王外,全部倒地。 血流一地,梵岐在黑红的夜色中淡定转身,血红的剑尖也跟着指向对面唯一站着的人。 庆郡王扑通一声跪下,“我嘴严!我嘴最严!比死人的嘴还严!不要杀我!” 系统嗤之以鼻,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比它还没骨气! 梵岐本就没打算杀他,嗤了一声,将剑挥散,锋利的剑重新化作枯叶飘落在地。 落地的一瞬间,连同尸体腐成水,消失在地面。 庆郡王眼睛瞪得像铜铃,比得知男人是俪妃的姘头时还要镇静。 拖着膝盖快速前移,庆郡王一把抱住梵岐腿部的衣裳,哭得嗷嗷叫: “师傅!师傅!我是您从未见面的徒弟啊!您不知道我等了您多久?! 我从小有一个英雄梦,却一直被我娘扼杀在府里,今天见到您,我就知道,我要圆梦了!” 梵岐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抽动,嫌弃地斩断被触碰的地方,一脚踹开疯疯癫癫的庆郡王,消失在梧桐苑。 他不会有说出今晚情况的机会。 夜色深沉,星光微弱,梧桐苑再听不到一点动静。 庆郡王抬起头,手指轻捻,回忆碰到梵岐一瞬间的感受—— “活的”。 想到这么大的动静却连一个守卫都没招来,庆郡王皱了皱眉,又吐出几个字: “不一定是人。” 蹲在树上等待庆郡王接下来反应的系统一瞬间收起笑,世界上白切黑的芝麻汤圆如此多! 【好歹也是皇家的人,哪真有那么多不学无术、履丝曳缟的纨绔子弟?不过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回想阅过的书中的一段话,系统连连点头,剧本之间是互通的啊! 消失在梧桐苑的梵岐没有回到明光殿,而是来到百里外的护国寺。 精准找到东岳的位置,梵岐腾地坐在男人的对面。 【这个小世界的外来者这么多,你也不管管?】 第16章 还对前尘念念不忘 在冥界,但凡他想做点什么,都要被阻止。 一个低级世界,出现这么多外来者,却不见这人出手。 “没有资格啊!”屋内还有未散梅花香,想着向来平静无波的美艳女子被惊得逃窜的身影,东岳眉眼含笑,好心情解释道,“你说的是那位长公主之子吧?他与你同源,小神可得罪不起。” 梵岐垂眼,难怪他莫名感觉到熟悉。 “为此事寻我?” 梵岐抱臂,下巴微抬,“不然呢?总不能来找你叙旧?” 东岳表情不变,连唇角的弧度也和梵岐刚进来时一模一样。 梵岐啧了一声,被浓郁的梅花香熏得难受。 目的达成,朝东岳随意挥手示意后便离开了。 “这人好生无礼!” 窗外飞进一道朱红色,伴随着越发浓郁的暗香,落了一地梅花。 东岳脸上的笑意流进眼底,“嗯,无伤大雅。” 窗外霜色爬上,屋内一片暖色。 梵岐回到宫中时,暮色将尽。 走进寝殿,施颂早已起身,在太监总管的伺候下换朝服。 梵岐装束未变,随着步伐迈动,身形逐渐变得玲珑娇小。 接过太监总管手中的朝服,梵岐挥退周围等待吩咐的宫婢,亲手为施颂束衣。 “早安。” 施颂转身,入目便是梵岐的笑脸。 一夜未睡,梵岐脸上没有一点疲惫感,依旧精神昂扬。 施颂摸了摸脸,倒是他昨夜睡得不好,面上不显,身体却累极了。 “嗯。朕去上早朝,你累的话便歇息。” 略过梵岐牵过来的手,拢上厚重的大氅,施颂嘱咐道。 安静的寝殿明亮温暖,梵岐躺在床上,直愣愣看着自己抬起的手。 为什么阿宋不牵它? 梵岐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嘻嘻。 生气。 朝议被施颂飞快终止,下了朝,男人直奔御书房,迫不及待想了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御书房中,影卫低着头跪了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竟是都带着一身伤来的。 “如何?” 影卫训练受伤是常事,更何况才被派去执行任务,是以,对于应为身上的伤,施颂并未多问。 影一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施颂皱眉,等待不及,厉声道:“如实禀告便是。” 影一上前半步,回复道:“回陛下,昨日酉时一刻,臣等便监守在梧桐苑,直到亥时才见一众黑衣人潜到。行者共十二人,轻功居上乘,为首的黑衣人身形和誉王有些相似,不过…… 属下不能确定。” 禀报着,影一冷汗布满额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身上的衣料也被冷汗打湿,浸泡着简单清洗后粗糙包扎的伤口。 作为「影」的首领,他从未接到誉王进京的消息。 前不久手下传来消息,誉王分明还在属地。 不过几日,誉王竟已经和京城的部下取得联系,并且将手伸进了宫中,还是陛下新封的俪妃。 这是他的严重失职。 若不是陛下吩咐他蹲守在梧桐苑,影卫还要更晚知道誉王进京的消息。 影一不敢想,届时,会造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是影卫失职,请陛下降罪!” 影一身体紧绷,垂着头阖上眼,等待着死亡。 气氛沉闷又压抑。 站在皇帝身侧的太监总管被施颂身上传出的威势震得膝盖发软,差点站不住脚跪在地上。 太监总管抓紧了手中的拂尘,头上的汗珠滴进了眼睛也不敢动,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空气中血腥味更加浓重,影一的脸色苍白得像刚从死人堆里拉出来,再不救治,恐怕就失血致死了。 良久,上方传来轻轻的碰撞声。 敲打声由轻变重,施颂将誉王进京的消息放在一边,示意道: “继续。” “他们可说了什么? 俪妃、又做了什么?” 影一如蒙大赦,从怀中拿出记录的册子递上去。 太监总管呼出一口气,高高提起的心触底,急忙上前小碎步呈给施颂。 “这是子时一刻时,黑衣人未等到俪妃娘娘的对话。两人争执声较大,臣听得清楚,皆记录在册。” “只是,臣等并未见到俪妃娘娘赴约。子时三刻后,一行人等不到俪妃娘娘便离开了。” 听言,施颂拿着册子的手微动,不过一会儿,便将所有的信息看完。 太监总管极有眼色上前,想要接过,却被施颂躲开。 “既然已经领过罚,便不再罚了。若有下次,无需来见朕。” 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影一领会,谢恩离开。 太监总管也被施颂赶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仅有施颂一人,孤坐在桌案后的龙椅上。 “阿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不直接问我?” 记录对话的册子被抽走,梵岐看了几眼,竟不知道他未到之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施颂任由男人将册子拿走,淡淡启唇:“俪妃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 梵岐转身,背对着施颂,将册子高高举起,一字一句将上面的字句念出: “男二语:‘若她对我无意,怎么可能三番五次递帖子到长公主府?凭她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何必对着本郡王嘘寒问暖?’” 读到这里,梵岐拿着册子的手微抖,表情一瞬间有些停滞,很明显被这人物的反差冲击到。 根据这段话不难推断出,它出自庆郡王之口。 对于昨夜无比麻利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的青年,梵岐可谓记忆犹新。 结合影卫的记录来看,这庆郡王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不动声色地配合原主的心机,也是能屈能伸。 梵岐一时出神,就听见背后幽幽问道: “怎么?入了朕的后宫,还对前尘念念不忘?” 话中的酸意满得要溢出来。 梵岐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耳后根,努力收也收不回。 幸而背对着,施颂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 用力压抑着喉中的笑意,梵岐开始作死:“前尘不敢忘,也不想忘,更不能忘。 我来这里,就是想找回我的前尘。” 第17章 那还不请罪? 施颂脸色倏地沉下来,冷厉掀眸,带着怒气: “找到了吗?” 梵岐脊背一僵,心道不妙: 玩过头了。 放下册子,梵岐转身面对着施颂,“找到了。” 他道:“在我面前。” 施颂怒气一滞,待看见梵岐眼中的炙热,又是一愣。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青年也是这样直白且真诚。 “我名梵岐。” “是你亲自起的。” “至于从何处来?我也不知道。” “臣女入宫,自然是心悦陛下。” …… 施颂忆起以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手指下意识敲打桌面,又觉得不合时宜。 伸到一半,转了个弯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茶,入口才发现热茶早已凉透。 这下,最后一点火气也被浇灭了。 “昨日赴的谁的约?” 收到意料之中的回应,梵岐松了口气。 拿起刚放下的杯子,重新倒了杯热茶放在施颂面前。 梵岐更改说辞,“什么赴约?!阿宋明明知道,我那是被威胁才去的。” 施颂递了个眼神,青年笑嘻嘻接收,“是誉王派人送来的信。” 越过桌案牵起施颂的手,梵岐本意是想探探施颂手心的温度,谁料将人从桌案后拉到一侧的软榻上坐下。 出其意外又正中下怀。 “影卫禀报,说并未见你到梧桐苑去?” “去了。”梵岐将人抱在怀中,身体紧紧贴合,由内而外的满足感填满胸腔,“只不过设了屏障,在屏障之外的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 “那影卫所见到的?” “都是假的。” 殿中炭火烧得旺,暖气足,施颂整个人被梵岐抱在怀中,不一会儿,便觉得热。 推开身后的人换到小桌的另一边,男人指着小册一字一顿,“如实交代。” 梵岐便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一点细节也没放过。 施颂这回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才得知誉王从属地秘密进京的消息,短短几个时辰,又得知人已经死在宫中。 连尸体也不剩。 一夜之间,心腹大患被解决。 “怎么?不能杀?” 见施颂不说话,梵岐不甚在意问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个道理,梵岐还是懂得的。 既然知道誉王有异心,那他早死晚死都得死。 现在死和以后死,有什么区别? 唯一留他一命的理由,梵岐能想到的便是,阿宋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 誉王还有发挥余热的地方。 果不其然,施颂道:“在朕还是太子的时候,誉王是除了我以外最有可能登上这个位置的人。他门客众多,与朝臣牵扯甚广,原本打算放纵誉王的野心,从而将其连根拔起……” 剩下的意思,施颂不说,梵岐也明了。 “我的错。” 下手太早。 “那还不请罪?” 施颂撇开了这个话题。 原本的计划并非没有后顾之忧,青年的所作所为虽中断了他的计划,但也解决了他的忧虑。 将誉王一派的人连根拔起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是以,施颂并未怪罪梵岐的行为。 脸颊被轻轻碰了一下,滚烫的触感唤回施颂神游的思绪,下一秒,耳廓便被人含在嘴里。 温热的吐息喷洒,暖红了耳尖。 痒痒的,挠人心扉。 施颂欲躲开,身体不断后仰撤离,却引得人一步一追随,怎么也逃不脱。 直到再退不得,施颂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被迫拥吻。 良久,梵岐主动退开,擦了擦施颂唇角的光泽,餍足道:“这样请罪吗?” 被瞪了一眼,梵岐唔了一声,从软榻上离开,单膝跪在施颂脚边。 手顺着施颂手臂的衣料往上攀爬,虽是仰视,目光却显得更具侵略性。 “这样呢?” 不待施颂回答,梵岐抱着人又换了个场景。 御书房的龙床上,梵岐仍旧单膝跪着,姿态换成居高临下的俯视,靠近的同时又贴心问道: “还是这样?” 第1章 人鬼共存 【宿主,您这么快进入新世界?】 解决过誉王后,宿主的攻略进程坐上了星舰似的,进展飞快。 让系统震惊的是,宿主没选择继续留在小世界,而是将穿越女解决后迅速进入新世界。 要知道,前几个小世界,宿主恨不得将自己的寿命分给攻略对象,只为能久留一段时间。 【此一时彼一时。】 深渊之气能够吞噬一切,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较一般人本就强悍。 梵岐好歹化形也有几万年光阴了,跟在施颂身边、在三千小世界学到的东西更是不少。 很多事情稍稍一想,就能窥见全貌。 眼下他的记忆恢复大半,虽未想起阿宋为什么抛下他独自前往三千小世界,但他有预感,至多再进行一个小世界,他就能找到原因。 只要好感度达到一百,相当于攻略任务完成,记忆便能恢复一部分。 梵岐已经拿到这个小世界的记忆,自然迫不及待进入下一个小世界,尽快找回完整的阿宋。 再退一步说,他总不能真的以俪妃的身份给阿宋选妃吧? 这合理吗? 不合理,也永远不可能。 梵岐不再想,对着系统道: 【传送吧。】 黑沉沉的系统空间被系统换成白色,头顶星空闪耀,亮度一点没被削减,印在梵岐眼底,灿若明珠琉璃。 再睁眼,已是新世界。 【宿主!这次我找的契主的身份和您之前的身份十分相符!】 系统兴冲冲道,带着几分邀功的味道。 梵岐已经感受到了。 他这次的身体与之前有很大不同,更像是魂。 却比魂魄更加凝实。 梵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人死为鬼,以魂魄暂存在于天地之间。 他并不是人,不会死,更没有魂。 何谈相符? 他就算刚化人那会儿 ,也能轻松按死这只鬼。 系统没感受到宿主的蔑视,还在激动地说道;【是一只法力高深的千年厉鬼吼!】 神识化作神体,出现在系统空间。 梵岐伸手点了点系统的脑袋:【你是在瞧不起谁?】 话落,一道雷电劈了过去。 系统熟练吐烟,幽幽抱怨:真没有情绪价值! 小小吐槽了一下,系统连忙打住,调出世界背景。 刚粗略浏览一遍,还没细瞧,系统的视线突然定住。 了解系统的尿性,梵岐感到不妙,抓住了重点,【阿宋的身份是什么?】 捉、捉鬼师…… 这能说吗? 系统自问。 但心声已经被梵岐捕捉到了。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高兴的原因?】 系统唯唯诺诺退到角落里,灯笼型的脑袋缩在小小的身体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梵岐挥挥手,不再追究。 左右在他记忆中,也不是没有当过鬼。 在他眼中,更没有什么人鬼殊途。 【介绍世界背景吧。】 系统从角落中抬起头,飞到光屏前调出世界背景,按照惯例介绍道: 【这是一个低级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是一个高级世界的衍生世界,所以存在一些原本世界没有的灵体——鬼。 世界衍生不知几千载,鬼道横行,危害人类的生存,几度失去平衡。 后来被天道发现,出手干涉,出现了以捉鬼、灭鬼为职业的捉鬼师。在天道的有意帮扶下,甚至出现过几代宗师。 那个时代,是人类千百年为鬼所寄生奴役后的最为强盛的时代。在人类所生存的范围内,几乎没有鬼的踪迹。 盛极必衰,天师湮灭后,鬼道再次为祸人间。不过,天师后起之秀不少,承担维护人间的使命。自此,人鬼分庭抗礼,世代为敌。】 系统严肃的语气一转,欢脱起来: 【宿主您的身份就是盘踞一方的鬼王,只不过原身性格平淡、不喜争锋,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仇怨。 原身唯独对睡觉感兴趣,统治区域内的事务一般交由手下的几个鬼将去做,但也由此助长了鬼将的野心—— 原身的魂消魄散便是鬼将联合捉鬼师欲图将原主吞吃来增长自己的功力造成的。】 眼下它和宿主莅临这个小世界,别说什么鬼将,就是人类最厉害的天师,那也是嘎嘎乱杀。 小熊猫扬了扬头,无端得意。 【嗯,继续。】 梵岐浅应一声,表示在听。 系统继续道:【至于宿主的攻略对象……额……】 618狠狠顿了顿,再次为自己的未来捏了把汗。 主神在上! 它真的只是注意到这个灵魂和宿主很匹配,才选择的。 绝对不是出于报复! 梵岐听到系统的誓言,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 也不听系统慢慢读了,直接调出攻略剧本自己看—— 施颂三岁跟着师傅上山修道。 师兄们第一次见到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只以为师傅又发善心,好心收养没有归宿的孩童,并没有过多关注。 见到这小孩晨省昏定、苦练道法,也认为他是害怕被师傅赶走,想以勤补拙。 直到一次捉鬼任务中,师兄们错判鬼的实力,捉鬼不成反被鬼捉时,施颂以一己之力救下师兄们,并且将厉鬼打得魂飞魄散。 他们才发现,当年身形单薄、可怜兮兮的孩童在道法中的领悟力远超他们,是天生的捉鬼师。 后来,几大捉鬼门派的比试中,施颂更是大败一众少年天才,让年轻的弟子认识到,师傅们口中所说的天才并非不可超越。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他们与施颂之间的距离不是天才的鸿沟,而是天地之间的不周山。 三岁入门,五岁拜师,十岁捉鬼…… 在施颂手中魂飞魄散的鬼怪难以用数字计算。 梵岐越往下看越是笑不出来。 介绍完攻略对象的实力,接下来便是施颂幼时的经历—— 施颂并不是被家族送到山上求学的。 而是玉明道长,也就是施颂的师傅,捡到山上去的。 施家原本就是捉鬼世家,从初代往下算,也有几百年的传承。 常年与收魂幡为伍,怎能不招来厉鬼的愤恨? 一夜之间,家族一百多人尽丧命于鬼将之手。 这个灭施家满门的鬼将,正是原身辖下的鬼将。 梵岐看到这儿,呼吸一滞。 抬手便给了自己一掌。 身体撞到树上,双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截断,梵岐猛地喷出一口血。 系统被梵岐的举动吓得哇哇叫:【宿主!宿主!你在做什么?!】 【退出,重来!】 梵岐说罢,擦了擦嘴角,抬手就想再给自己一掌。 【不行啊!】 系统急得跺脚。 【这个小世界能和您的神体匹配的只有这一个魂魄,魂飞魄散了这个世界攻略对象就等不到您了。】 第2章 跃跃欲试 一句话,让梵岐再次抬起的手顿住。 系统一看有戏,继续劝解道:【而且真正动手的也不是原身,而是原身辖下的鬼将,那鬼将不仅灭了攻略对象满门,就连原身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下。宿主,这里面并非无解啊!】 梵岐沉默,最后决定留下来。 但真正留住他的不是系统所说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无解; 而是—— “他再也等不到你了”。 不。 他等的到。 见梵岐安静下来,系统歪歪头,小心翼翼建议着:【要不您修补修补这道魂魄?原身本就重伤濒死,宿主刚才的一掌,距离魂飞魄散也没远了……】 梵岐捂了捂胸口,他说怎么那么痛!? 若不是有他的力量撑着,原主确实要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了。 “咦?” “刚才鬼气那么重,怎么现在却没一点响动?” 雾气变淡,几个身着青衣的青年从雾中走出。 为首的青年二十出头,青衣偏绿,上衣曲领交襟,胸口的位置绣着大片花纹,花纹中托举的是“崇明派”的字样。 青年一脸严肃,走两步就要看看手中的罗盘,俨然在寻找什么。 说话的声音正是从跟在青年身后的一员中传出的。 梵岐隐匿在暗处,隔绝了气息。 “不会已经魂飞魄散了吧?还是发现我们藏起来了?” 梵岐挑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找的人,不,鬼,就是他。 “哎!?” “干嘛打我?!” 说话的青年头上挨了一巴掌,愤愤道。 徐增月手还没收回去,闻言又重重打了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那厉鬼要是能提前发现我们并藏起来,连师兄的法器都探查不到,你说那厉鬼得有多强?” “少说也得有百年资历!” “就算受重伤,我们也不一定逃得走!” 没错。 徐增月用的是“逃得走”,而不是“打不过”。 很明显,对自己和一众师兄弟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 被打的青年无法反驳,却又见不得徐增月得意,“施颂师叔会为我报仇的!” 徐增月笑了,伸出的手化掌为拳,对着青年翘起的呆毛就是一拳,“徐良月,你长脾气了?” 徐良月抱着头躲开三米远,一双眼睛要哭不哭,自以为狠狠瞪着。 “好了。”为首的青年发话,“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 望连月收了法器,脸色难看,眼底聚满忧虑,“跟紧我。” 什么也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众人瞧见望连月的脸色,直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更加严重,互看一眼,匆匆跟上师兄的脚步。 直到走出迷雾,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望连月才放缓了脚步。 赶了一夜的路,一行人脚步却未慢下来过。 见望连月步伐放缓,一众人胸口提着的一口气也跟着放了下去。 望连月解释道: “増月师弟说的没错,根据残留的气息,可以推断出那只鬼确实很厉害,就算受伤我们联手也打不过。” “法器也追踪不到他的位置,很可能就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只是受伤过重,不敢一搏。” 望连月看了看时间,东升的日头越来越大,各家炊烟也燃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心中放心不下,“兹事体大,先回去禀报师傅,再做打算。” “是。师兄。” 一行人没有反对,踏上上山的路途。 梵岐在人走后显出身形,不过几个小时,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修为不仅没有再流失,比原来还上升几个层次。 一众人走了多远,梵岐就跟了多远。 原本没打算理会这些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只是听到“施颂”二字,梵岐就走不动道了。 “崇明派?” 梵岐跃跃欲试。 一只鬼去闯修道门派,在外人看来是自投罗网,梵岐却觉得很有意思。 让他想起当年,一靠近神界,那些大大小小的神明对他既恭敬又忌惮的样子。 不过,在去之前,梵岐需要先解决一个小矛盾。 闪身回到原主的领地,梵岐准确无误地找到害原身重伤的鬼将。 看着大殿中央站着的梵岐,正在庆祝的鬼将脸上笑容一僵,而后缓缓消失。 “你是谁?” 梵岐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涌进来,大殿被强大的鬼气覆盖,怨气弱的小鬼瞬间化为飞灰。 坐在高位上的鬼将撑得艰难,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日的结局怕是要彻底消失在眼前人手中。 不过,他心中疑惑难解。 鬼王尽管实力强大,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与鬼王的实力差距。 这也是他敢联合人类天师灭掉鬼王的原因。 可眼前人,他摸不透他的实力。 更别提,一天前,他联合天师将鬼王打成重伤。 就是不死,也要养个几年。 所以,眼前人绝不可能是鬼王。 “你不是梵岐!你是谁!” 鬼将猜不出。 殿中鬼气越发浓郁,压得人鬼体摇摇欲坠,鬼将心中的恐慌越放越大。 梵岐信步闲庭,走在挤满厉鬼的大殿中像是悠闲赏花一般,只是手中摘得不是花,而是一个个惊恐的头颅。 造杀孽,绝往生; 怨气尽,厉鬼消。 不过一刻钟,拥挤的大殿变得无比空旷。 除却魂消的厉鬼,剩下的怨魂慌忙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挤在大殿的各个角落中。 不一会儿,堆成小山。 只剩鬼将高位上坐着。 梵岐眉头一皱,他都还在站着。 手一伸,周围的鬼气集聚。 鬼将瞪大了眼,下一瞬,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梵岐飞去。 被禁锢在半空中,鬼将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化成一团烟雾想要逃离。 可用尽力量,还是在这一方天地挣扎。 梵岐手指动了动,向下一指,鬼将砰——地砸在地面,将大殿砸出一个深坑。 鬼将吐出一口血,身上的鬼气减淡,挣扎也变得弱了。 犹嫌不过瘾,梵岐手指连着动了几下。 挤在角落的怨魂们便听到一阵—— 砰——砰——砰——砰——砰—— 顿时,团成的球更圆了些,下一刻,又在拥挤中变形。 梵岐手指微抬,鬼将又被无形的力量吊在半空中,这回瞧着顺眼。 系统在空间瑟瑟发抖,看着鬼将不成形的惨状,感谢宿主对它手下留情。 梵岐走到台阶之上,挥手扔开被鬼将弄脏的座椅,将自己的王座拿出来。 挥开的座椅好巧不巧砸在鬼将身上,砸得鬼将再次吐了一口血。 就这样,梵岐还没放过鬼将。 第3章 这红尘斩不断、理不清 梵岐一脚踩在扶手上,姿态豪放,仰靠在王座上,斜视着那一团无力挣扎的怨魂。 良久,欣赏罢怨魂狼狈的姿态,报了原主重伤之仇,梵岐再次运起力量,粗暴地将怨魂拖到自己面前。 “那个人类天师是谁?” 倒在地上的怨魂身上怨气再次减少了些许,甚至聚不成一团。 原本至少八百年以上的功力,现如今连百年出头的小鬼也打不过了。 “不说话?” 大殿中威压更甚,有些功力在身上的厉鬼也扛不住了,团成圆球的身体张出一条缝,完整的眼球从身体中钻出来,血淋淋地,瞪着台阶上的怨魂。 要不是他们不知道,还轮得到鬼将张嘴? 手指一抬,鬼将再次飞到半空中,蓝色的光晕覆盖下,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 圆球们齐齐一颤,缩得又圆了许多。 搜魂术下,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梵岐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长眉一挑,中断了术法。 蓝色光晕消失,鬼将魂飞魄散。 解决完仇人,梵岐将目光放在殿中的小鬼身上。 不用威胁,只是淡声吩咐,便迎来一群小鬼殷勤恳切的回应。 “本尊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小鬼们刚才目睹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自是连连点头。 至于为什么不能传出去,震慑那些虎视眈眈想夺他们地盘的鬼王? 小鬼们眼神交流中,脑补出一场出其不意、诱敌深入的大戏。 出了鬼域,梵岐径直来到崇明派。 听那些小弟子的话,阿宋如今大抵是在这里。 只是梵岐找了一圈,也没感受到施颂的气息。 唯有一处,让梵岐产生熟悉感。 只是房中灰尘一厘米厚,很明显,许久未住人。 飘过大殿,隐约听见一群人提及他,梵岐驻足听了几句。 “师傅,昨日东南鬼域闹出的动静很大,我们虽未曾靠近也有明显的感受。 动静平息后,我们师兄弟几人去外围探查,法器发出巨大的争鸣声告诫我等,直到深夜才停息。事后我们再去,顺着法器的指向,发现在一处村庄留有厉鬼的鬼气,鬼气浓郁,粗略估测至百年。” 坐在主座旁的一位年老道长皱眉,语气严肃:“胡闹!鬼域闹出的动静即使远在千里的我们也收到提醒,法器既然阻止,为何再去涉险?” 责怪完,看着自己得意的弟子,道长又忍不住担心。 看了看座上的师兄,道长摇摇头,对着望连月等人关心道:“你们可有受伤?” 望连月摇摇头,“法器检测不到那厉鬼的踪迹,只发现那鬼气浓郁之地。知晓我等不敌,便赶回来了。” “还算不错嘛!”年长道长的对面,长相貌美的青年摆摆手,“师兄,连月做事向来有分寸,怎么可能带着师兄弟们涉险?” “况且,连月的感知力比我们都要强,对危险向来敏感,师兄担心连月,还不如对担心担心施颂那小子。” 青年长发如瀑,扎起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温柔又锋利。 容貌比那出道的明星还昳丽,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像神秘浩瀚的海,忍不住让人沉溺。 只不过,青年颇有些“表里不一”,外表让人联想到一个“雅”字,此刻却身姿舒展,狂放地将长腿搭在一旁师弟的椅子上,慢悠悠吐槽道: “人一心修炼,不问外事,自从十六年前被玉明师叔领上山再没下去过。如今被掌门师兄送到人类学校去,美其名曰了解社会、了解人性,谁知道会不会被骗得连身上的法器都不剩一件?” 当然,这是青年夸大的说辞。 修道之人无人不珍惜自己的法器,施颂更甚。 更别提,那些法器都是恩师玉明道长留下来的。 听到这里,梵岐心念一动,听得更加专注。 “师兄你说话啊!?” 见坐在上首的掌门半晌不说话,青年直接点名问道,“做什么将那小子送去学校,读书还不如工作,能赚点钱养养我们这穷得抠脚的门派。” 座上掌门的目光求救般落在青年身旁坐着的人。 面对掌门无声的求救,俞青阳瞥开眼,假装没看到。 掌门:…… “徐师弟,你这话太糙了些。” 掌门无奈,解释道:“非是我要将师弟送到凡尘历练,而是玉明道长离山前的要求。” “否则,好好地,我将师弟送下山做什么?” 掌门力证自己的清白,将玉明道长走前交给他的手札拿出来,交给师兄弟们传阅,“玉明道长临走前曾说,师弟身上还有红尘未解,且这红尘斩不断、理不清。” 座下一众师兄弟半信半疑,纷纷以怀疑的眼神望向座上的掌门。 掌门就知道,微笑握紧了拳头,道:“再退一步说,我要是能说动师弟……要是师弟能听我的话……” 话未尽,意思已然明了。 这下,师兄弟们都相信了。 看着师弟们迷惑地望着一众声名赫奕、淡泊名利的长辈互相打着打哑谜,望连月沉默。 一涉及到施颂师叔,掌门和师伯师叔们完全忘记端着,一点也没有外人眼中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模样。 因着年纪差不多,小时候,他也曾嫉妒过施颂师叔。 明明他也是师兄弟们中的佼佼者,可师傅、师伯的眼中却只看得见施颂师叔,口中的赞叹也只对着施颂师叔。 施颂师叔更是寡言少语,从来不在意,从来不解释。 当年,他眼中只有争最优、争第一,以为施颂师叔看不起他们这些人。 越想越气愤,直到他前去师叔的住所挑战,看到在制符上无人能比的施颂师叔一边研究阵法、一边炼制法器,察觉有人靠近,利落地抽出剑差点给他捅了个对穿。 而他,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吗,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深受打击。 从此,再也没想过和施颂师叔比较。 只是,往后的日子里,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在他脑中反复上演,在他最意气风发、恣意骄傲的年纪给他当头一棒。 就在他几乎攒不起斗志,泯然众人的时候,各门派比武大会来了。 各门派青年才俊齐聚论道场。 如晨日骄阳、不可一世,恃才傲物,连他也不放在眼中。 可在比试中,那些门派翘楚用尽手段却连施颂师叔一招都撼不动。 他就知道,他不应该就此独自沉沦在失意中。 而是和那些青年翘楚一起沉沦。 “连月。” 听见自己的名字,望连月抬头只听掌门道: “既然你没有异议以,那就由你保护你施颂师叔,在凡尘的平安。” 第4章 所求之事未如愿,我不想离开 “是。” 只是望连月心中还有疑问,“那厉鬼不知所踪,若放任为之,恐为祸一方,不知掌门、师傅、师叔伯有何明示?” 掌门眼中赞叹,“连月成长得很快,原先心气有些浮躁,如今也能履以重任了。” “此事我自有考量,我和你师父会处理好后面的事,你保护好你小师叔便是。若你在人间有什么发现,及时传信与我们。” “是。” 望连月颔首,只听上方嗤笑声骤起—— “嗤——” 貌美青年将长腿收回,手伸到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扁长方体,递到望连月面前,“加你师叔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电话就行,何须画符那么麻烦!” 望连月后退一步,在一众长辈面前,他可不敢随意破坏崇明派的规矩,更何况在师傅和掌门眼皮子底下明晃晃地拿出禁物。 “多谢青聿师叔体谅。只是掌门和师傅告诫我等画符传信,也是想锻炼我们的画符能力,在危急时刻能够自保和反击。” 说着,他顿了顿,补充道: “事急从权,如遇危险,请师叔莫嫌弟子叨扰……” 望连月还未说完,便被徐青聿不耐烦打断。 这一口一个敬辞,一口一句道谢,听得徐青聿脑袋疼。 文绉绉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生活在三百年前。 他从小跟师傅在凡尘游历,说话做事直白达意。 哪像门派中人,一句话非要说个三段来表达。 怕是背口诀背迷怔了。 殿外,梵岐卧在云上,听得昏昏欲睡。 困倦中,只觉得这段经历格外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 听了这么久,梵岐能掌握的关键信息就只有施颂去凡尘就学的事。 至于在哪里上学,上的什么学,一概不知。 不想再听下去,梵岐挥了挥手带来一阵风,躺在云上飘走了。 殿内,徐青聿抬眼,视线在殿外高空停留片刻收回,继续同掌门理论着。 “创新!创新知道吗?师兄!” “不创新是会被时代抛弃的!” …… 蕉城。 蕉城大学附近的一处公寓。 门被轻轻扣响。 施颂从忙碌中抬头,指挥着小纸人开门。 望连月带着徐增月、徐良月站在门外,未听到响动,抬手又敲了一遍。 “小师叔不会不在吧?” “应该不会。”望连月分析道,“我们要来,掌门必定和小师叔说过,小师叔做事谨慎周全,就算出门,也会告知我们或留下信息。” 说着,门啪一声从内打开。 徐良月歪歪头从望连月身后冒出来,并未看见人。 直到望连月唤了一声“小一”,徐良月才看见门把手上不到十厘米的小纸人。 小一扒拉着门把手扭着屁股站直身体,又借力跳到望连月肩膀上,对着三人客气道: “主人请你们进去。” 说罢,又从望连月身上跳下去,弯下身体低下肩膀将门挤开一条更大的缝。 “不过主人在忙,需要好久才能出来,小一陪你们玩。” 进门,小一将待客用得零食找出来,放到一个盘子里端到三人面前。 “吃。” 指着桌上的零食,小一小手一挥,大气道。 说完,转身奔向茶水室,准备冷饮和热饮。 三人面面相觑。 谁说小师叔在凡尘生活得不好? 小师叔是没下过山,可小师叔学习能力强啊! 再不济,小师叔做出的小纸人都比他们三个不沾阳春水、吃喝全靠家里养的富n代会生活! 等一切收拾好,小一爬上沙发,与三人面对面坐着。 徐良月吸溜着一袋酸奶,偏头见小一微微倾身,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着支在身前,像极了电视机中正播放的霸道总裁式坐姿。 只是由于胳膊太短,上身与下身之间唯有一点空隙,整个纸人像是叠起来了一样。 整理好姿态,小一故作深沉问:“你们找到住处了吗?” 望连月愣了一会,反问回去:“小师叔问的吗?” 小一保持着姿势,点点头。 “我和主人心意相通,主人能够通过我了解我见到、听到的一切事情。” 望连月点头,“我们的住处就在小师叔对面。” 他没说的是,大学城附近的所有楼盘都是他的家族产业。 这个片区距蕉城大学有些距离,是刚刚建好的,还未正式开盘。 只要他想,住哪里都可以。 小一点点头,仿佛就是为了问这一个问题,收到回答便不再张口。 楼上的房间,施颂正低头研究高阶阵法。 突然,心念一动,抬头喝了一声:“出来!” 飘在窗外的梵岐一惊。 目光搜了一圈周围,并未碰见除他之外的灵体。 【宿主,应该说你呢!】 一见到攻略对象就忍不住畅想的男人,气息泄露了都不知道。 捕捉到系统的心声,梵岐默了默。 他老婆太厉害了! 身体无障碍地穿过窗子,梵岐在屋内显出身形,高大的身形将施颂覆盖在阴影之下,仿佛将人抱在怀里。 施颂后退一步,不满皱眉,抬头便见这气息微弱的魂体满脸深情地看着他。 被自己的感觉惊到,施颂摇摇头,却也没打算伤害这只小鬼。 身上的鬼气极淡,眉清目秀的,连怨气都没有,怕是过不了几天就消失了。 身上既没背负人命,存在时间也所剩无几,他没必要再出手。 施颂想罢,思绪重新落在面前的阵法图上,只留下一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施颂想着,他虽然只杀恶鬼,可到底凶名在外,这小鬼听了他的话自会离开。 只是等到日落西沉、等到他将阵法图研究透彻、等他从劳累中抬头,那小鬼还在。 “你有所求之事?” 施颂愣了片刻,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梵岐目光如影追随,闻言摇头,顿了一下,又连连点头。 “有啊!所求之事未如愿,我不想离开。” 昏黄的日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梵岐藏在阴影之中,认真道。 施颂看着梵岐的脸,从额头描摹到嘴巴,再到滚动的喉结,才猛然惊醒。 他竟然看着梵岐走神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从不多管闲事,可却想帮帮这个小鬼。 施颂从桌案后拿出一叠符纸,沉思片刻,拿起毛笔写下两行字。 等字迹干透,施颂将符纸递给梵岐。 看眼前的小鬼毫不犹豫地接过,施颂内心叹了口气。 果真是涉世未深的小鬼。 这符纸可是鬼怪最害怕的东西,怎能没有一点防备? 第5章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 梵岐举起来看了一眼,连字都没看清,张嘴就问。 施颂解释道:“我有宗门任务在身,不能帮你成遗愿。” “你带着这符纸按照指引找到崇明派,那里会有人帮你。” 顿了顿,施颂还是不放心,“这张符纸虽没有攻击力,但并非所有符纸都能一概而论。” “符纸一般是修道之人对付鬼怪的,轻易不可碰,否则会遭受魂体灼烧之苦。你可记得了?” 梵岐感动得想流泪,阿宋还没想起他,就下意识担心他的安全。 不过听阿宋的话,貌似将自己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 梵岐心中唔了一声,想起来自己隐藏了气息,平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就比如他不久前在崇明派荡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被阿宋发现,是因为太激动,气息不小心泄露。 梵岐也不解释,乖乖点头:“记住了。” 见小鬼这般听话,施颂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 更不放心了。 既然打算负责,那便负责到底,施颂正要再说些什么 ,就听见梵岐道: “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外面太危险了! 我刚从一个强大的厉鬼手里逃出来,不敢再出去了……” 梵岐说的可怜,不经意间露出受伤的胳膊。 待施颂看见后,又害怕地颤抖着往身后缩了缩。 施颂又是一愣,不敢相信任何人,倒敢相信他这个捉鬼师? 愣神间,施颂被扑了满怀。 “谢谢道长!” 梵岐嘴角上翘,收都收不回来。 施颂欲推开的手顿住,反过来轻轻拍了拍。 笑容灿烂得像未经世事的孩童,给一点甜头,甚至愿意拿自己交换。 也罢,看年纪也不大。 跟着便跟着,左右自己能护住他; 也能随时阻止他因为急切完成愿望而去害人。 于是,等了一下午,终于见到小师叔的三人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小师叔身后大剌剌飘着一只鬼。 那只鬼不仅不害怕灭过万鬼的小师叔,反而亲切无比的飘在青年的肩膀上,时不时蹭到小师叔的头发。 【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三人对望一眼,眸中俱是震惊。 “小师叔。” 三人不懂就问,“这位是?” 难道是重要什么冤案的重要嫌疑人? 这也不像啊! 施颂回头看了一眼,唇部恰恰好擦过梵岐的手臂。 眼神对上,施颂看到那小鬼眼底片刻的震惊和快速溢满的悔恨。 梵岐悔恨得想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再变小一点,那样刚好能亲上! 不懂梵岐的表情变化,但这样的行为总是不妥的。 施颂低声道了声歉,又转身回复三人的疑问:“一只小鬼,暂时……暂时待在这里一段时间。” 三人:…… 一只“小”鬼?! 不能仗着自己强大就敷衍小辈吧? 据他们所学的知识,魂体保持着人形且拥有实体的,怎么也称不上是“小鬼”。 施颂也没理解望连月三人眼中的震惊,只对着三人继续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悉,我不需要保护。不过既然下了山,做自己的事情便是。” 望连月半睁着一双死鱼眼,一见到小师叔他心里的阴影就不断扩大。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不能十分冷静。 但又不能违背师命。 徐增月作为知道望连月挑战小师叔的知情人之一,大抵明白望连月此刻的心情感受。 他知道小师叔不喜欢被打扰,越过望连月上前一步道: “小师叔放心,我等自有安排。小师叔有需要的地方,尽可联系我们。” 施颂点头,满意这个结果。 只是等到正式开学那天,当着一众新生的面被喊小师叔,引来四面八方关注的目光,那时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九月八日。 艳阳天。 蕉城没有秋天,冬天来得也很晚,夏天则格外长。 一直到十一月份,蕉城人都能捕捉到夏天的尾巴。 今天是新生开学报名的日子,蕉城大学的四个校门挤满了来自不同地区牌照的车辆,排着长龙,堆满了红绿灯路口。 这时候,步行比坐车还快不少。 步行少了拥堵,施颂拎着行李从公寓走到校门口,不过花了三十分钟。 梵岐缩在容器摊成一张饼。 他不敢反驳施颂的做法,只能在腰上的一枚佩环中生闷气。 带着黑金色戒指的手抚摸上佩环,施颂安慰道: “别生气了。这里人太多,气息过于杂乱,你很容易被影响。” “等到人少的地方就把你放出来,嗯?” 梵岐一秒被哄好。 腾地坐直身体,嘴上还不情不愿,极为勉强道: “知道了。” 系统早就被宿主在攻略对象面前的气节惊过,此时再听也没什么太大的感受。 唯有一句,宿主是真舔狗。 系统卖弄着新学的词,淡定地翻了页书。 哄好了梵岐,施颂继续往前走。 踏进校门,在校车摆渡的地方,一只兴奋挥舞的手臂引起施颂的注意。 大脑的警钟还没敲响,就听见那只手臂的主人手舞足蹈,跳起来大喊: “小师叔!小师叔!小师叔——” “我们在这里!” 施颂假装没听见,脚步微顿,脚尖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走。 徐良月犹嫌不够,双手高高举起,摇摆得晃出重影。 “施颂师叔!施颂师叔——!” 望连月和徐增月不动声色地左移几步,再后退几步,终于拉开了距离。 偏偏徐良月看不懂那几步表达的意思,看两位师兄不在身边,蹭蹭跑过去就问: “你们离那么远干什么?跟我一起喊啊!否则声音太小,小师叔注意不到。” 说完,拉着徐增月就要朝施颂的方向跑去。 徐增月扶额,长臂一伸将人拉回身边。 捂上徐良月的嘴,扳着人退出人群,“别说话了你!闭上嘴跟我走!” 梵岐在佩环中看着,施了个小术法,直接作用在徐良月身上。 徐增月揽着人,走着走着,发现身后人的挣扎变弱,往前走的阻力变轻。 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就见徐良月双手紧紧捂着嘴巴求救地看向自己,用力之大,脸都变形了。 可脚步却控制不住地越过自己,不停地向前走。 施颂注意到从佩环中传出的光束,也看到徐良月行为的异样,手指点了点佩环,温和提醒道: “小鬼,不要戏弄别人。” 梵岐“提醒”到位,收回术法。 听见阿宋的称呼,有些不满道: “不是把名字告诉你了吗?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第6章 表白墙风波 施颂哑口。 和这小鬼相处不过几天,施颂觉得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从前,他最厌烦的便是有人在他忙碌沉浸时打扰, 如今,这小鬼飘在桌子上盯着他看,他都适应了。 伤也伤不得,说也说不得。 稍微不满意,就蹲在角落里生闷气。 施颂觉得他给自己招了个麻烦。 手指下意识摸上佩环,施颂低头瞥了一眼,唇角勾起无奈又宠溺的一笑。 旁边经过的女生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直直地望着施颂,直到人消失不见,才猛然反应过来,后悔没要个联系方式。 不过还好! 她无比庆幸自己刚才在拍摄vlog,美男入镜了! 拿出手机,迅速戳了几下,群内两排几个感叹号难以表达她看到神颜的激动。 !!! 谁说学校没有能看的男生!? 说早了! 蕉城大学的学生宿舍是三人间。 入目是电子锁的防盗门,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宽约两米,右手边摆放着换鞋凳和鞋柜。 再往里走是两个并排的、内置在长柜中的洗手池,简约的置物架在洗手台左右两侧,节省大量空间。 再推开一扇门,便是睡觉的地方。 房间足够大,右侧上床下桌,左侧是一整排衣柜。 施颂打量一番,房间明亮干净。 出于放心,施颂还是用清洁符将肉眼不可见的灰尘清扫了一遍。 “出来吧。” 施颂将腰上的玉佩解下,放在桌面上,敲了敲玉佩旁的位置提醒。 梵岐从玉佩中钻出来,顺手将玉佩塞到自己的空间内。 这可是阿宋给他的礼物。 玉佩沾染上施颂的气息,应当跟在施颂身边很久了,内里还储存不少灵气,对温养魂魄效果非常好。 梵岐格外喜欢。 中午日头正盛,室内暖洋洋的。 施颂瞥了眼暗自窃喜的梵岐,动手拉上遮光的窗帘,才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虽是三人寝室,但只有施颂一个人住。 为避免以后的麻烦,剩下两个名额被徐增月兄弟俩占据了。 只是他们并不住校。 而施颂师命在身,不得外住。 知道施颂要去读大学,梵岐这两天借助系统也了解了不少这个世界的规矩。 和从他与阿宋一起经历的没什么差别。 除了多出一类灵体,和专门对付灵体的职业。 施颂从资料袋中拿出他的录取通知书、学生证等一系列物品,将学生证翻了个面,梵岐低头瞥见学生证上那张意气风发的正面照。 施颂也是第一次见,不由多看了两眼。 和现在的短发不同,照片上的青年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被绿色的发带高高束起。 额前发丝轻扬,露出瑰丽却又淡漠的双眸。 上衣和崇明派普通弟子一样,是和发带同色系的交襟青衫,胸前绣着繁复的花纹,衣领交叠的地方缀着神秘符文。 衬得青年朝气且矜贵。 黑暗没有成为眼睛的阻力。 昏暗的环境中,梵岐的眼睛亮得发光。 施颂并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师傅在山上度过的,鲜少接触山下的事物。 包括师兄弟和师侄们所喜爱的电子产品。 他入学所有的资料都是掌门师兄交给他的,因此,对于这张照片的来源并不清晰。 印象中,只有青聿师兄喜欢把玩他的……“相机”? 叮咚——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通知】: 各位同学下午好!(--<-<-<@)为保障军训工作顺利开展,请班级负责人提前收集好本班学生的军训服装尺码,截止时间为明天上午十二点;并于九月十日下午三点带领各班学生到资环大楼负一楼领取军训服装,谢谢!(--<-<-<@) 一条通知发过来,班级群瞬间活跃起来。 施颂翻了翻,大多是花样拒绝进行军训的话,随即将手机音量关闭,继续收拾物品。 【宿主,攻略对象被人拍到了,照片在新生群疯传呢!】 梵岐恢复原本的身量,飘坐在床上看着施颂整理东西,冷不丁收到系统的提醒。 【什么照片?】 系统将照片截取,借助空间内的光屏展示出来,【就是这张!】 别说,拍得挺好看。 系统脑中想法一闪而过。 很还原攻略对象的美貌。 系统顺藤摸瓜找到原贴,是匿名者发在校园表白墙上的寻人帖。 梵岐仔细浏览了一遍帖子。 系统注意力放在评论区上,【宿主,评论区多是惊叹和夸赞攻略对象的美貌,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想要得到照片上的人的信息。 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言论。】 618刚感叹完,就被打脸, 梵岐幽暗的目光放在最新的几条评论上,看id,都是一个人发的。 语言是一面镜子,最容易展现一个人的品性。 一出口就是肮脏的恶意,带着显而易见的自卑和嫉妒,将最恶毒的话输出…… 这样的人没有发言的权利。 没等梵岐动手,发言者的评论区已经沦陷。 【aaa修车陈师傅:妈妈说对待别人要善良,就算吵架也要就事论事,不能人身攻击。】 【aaa修车陈师傅:你妈妈没教过你吗?用这么丑陋的话污染社会,出口成脏……啊!你不会没妈吧?!Σ(⊙▽⊙\"a】 【姜姜姜:谁拉这儿了?!】 【陈住气:哇塞!新生刚开学,这么快展示物种多样性?】 【咸鱼抡斤卖:长得丑可以整,心眼坏是真没法治!人家p不p图关你什么事?你想卖谁拦着了?嘴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我估摸着不可能是毒,没见过哪种毒这么脏!】 【外院22级学姐:生活枯燥无味,蛤蟆评价人类。】 【小组作业退退退:骂得好狠,显得我没攻击力了。】 【接代写代抄:接代骂,10r一小时,很有经验,对面必输!】 【芋泥玛奇朵:楼上,真的假的?】 …… 梵岐胸中怒气降下些许。 伸手点了点发言者的id,【找到他!】 吩咐完系统,梵岐看了眼又沉浸在研究阵法之中的施颂,消失在房间内。 外面的阳光很烈,正是中午,走在外面都有一种被炙烤、被灼伤的错觉。 行人脚步匆匆,顶着烈阳边走边抱怨。 强大的鬼力将热浪屏蔽在外,梵岐抱臂站在一栋宿舍楼外。 【找到了吗?】 第7章 女鬼冤案 【查到了。】 系统将光屏中的内容放大,转了个方向展示在梵岐面前,略带微弱的不满:【宿主,我很强的!】 画面中,一个面容憔悴、穿着邋遢的男子坐在电脑前,面容扭曲、怒火满胀,不断滚动手中的鼠标,却不敢敲下一个字。 砰得一声,键盘被摔得四分五裂。 欺软怕硬的东西。 梵岐冷着脸,周身强大的气场让附近游荡的小鬼退避三舍。 本想直接出现在那人面前,但见那满屋的泡面盒、穿得发硬的袜子、堆放的腐烂发臭的垃圾…… 梵岐拧眉,否决了最初的想法。 一抹鬼气从手中溜出,顺着梵岐的指示找到男人所在的位置,钻进男人的身体。 在恐惧中度过吧。 这三天见见心中未来最抗拒发生的事,好好和梦魇相处。 梵岐勾起一抹笑,随手招来几个小鬼。 “大、大、大、大人?” 小鬼们一直在校园内游荡,时不时吃些怨气维持生存,哪见过这样厉害的大人物。 现在被梵岐抓到,只恨刚才为了看戏,没有跑得更远。 没有追究为什么这些小鬼存在自己意识。 梵岐目光略过面前几个鬼气淡得近无的小鬼,放在小鬼身后怨气浓重的女鬼身上。 “为我做件事。” “大、大、大、大人,什、什么事?!” 语气惊疑。 小鬼们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是这位大人办不到的? 只要大人出手,地级天师都不一定是对手。 他们这群只能让人患上小感冒的无根之魂能帮上什么忙? 女鬼从小鬼们身后站出来,“单凭大人驱使。” 小鬼们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叫他们! 下一刻,小鬼们的心又提起来。 女鬼猝不及防将自己的心摘出,送到梵岐面前。 这是她二十年功力所在,一旦离身,便和寻常小鬼没有差别。 “请大人为我报仇!我愿意将二十年功力奉上。” 她不是正常死亡,是带着满腔的怨和恨死的。 因此二十年的功力相比较之下,相当于其他鬼魄的四十年,甚至更多。 她看不透梵岐的实力,但直觉,他能帮自己报仇。 梵岐犹豫,这个交易他不太想成立。 二十年功力他并不需要; 为了对付一个小人,摊上一桩因果,价值不对等。 女鬼看出梵岐的犹豫,再次恳求道:“若大人为我报仇,齐琉锦日后愿为大人驱使。若大人看不上这二十年功力,琉锦也可以保护大人在乎的人,大人有别的吩咐,尽可吩咐琉锦去做……” 齐琉锦报上自己的姓名,希望得到梵岐的信任。 她猜想,以梵岐的地位,不必留恋在人间。 偏偏在人间,那必然有放心不下的人或事。 不知想到什么,梵岐答应下来。 “说说你的故事。” 齐琉锦心神一动,惊喜袭来,一时让她忘了说话。 她等了好久。 好久。 时间过了二十年,可每每想起,怨气就加重一分。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报仇,可那人重金请天师保护,甚至有高阶法器护身。 她连近身都不能,更何谈报仇。 最严重的一次,她被法器灼伤得仅剩怨气支撑,十年功力尽失。 多亏有身后那些小鬼的帮助,她才能继续修炼,恢复到今天的模样。 这也是小鬼们明明存在自我意识,鬼力却极弱的原因。 “多谢大人。” “事情发生在二十一年前,那时我刚考上大学。”女鬼顿了顿,将时间线又往前提了提,“我是留守儿童,跟着奶奶长大,父亲和母亲为了一家的生计在外谋生,我的记忆中他们出现的次数少得可怜。” “一直到奶奶去世,父亲和母亲要为奶奶办葬礼才不得已回来。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正式看清他们的脸,也见到了我素未谋面的弟弟和妹妹。” “我生活得很不开心。” 明明才说了五句话,齐琉锦声音已经哽咽。 “我原先不叫齐琉锦,我叫齐妞。” 小鬼们见不得一直保护它们的姐姐那么伤心,纷纷对梵岐怒目而视,清澈的瞳孔刹那间漫上黑雾。 淡薄的鬼气突地变得有攻击力。 但只一瞬间,它们的眼神又清明过来。 梵岐眼中闪过不耐。 齐琉锦咽下悲伤,眼前人不是可以倾诉的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施颂的声音在身后想响起,梵岐后背一僵。 出来太久,被发现了。 施颂收拾完东西见本该在屋内的鬼不见了踪影,顺着他在梵岐身上留下的印记追踪到这里,就见一群小鬼聚在学生宿舍下面密谋着什么。 其中浑身散发着强大怨气的厉鬼格外引人注目。 没等施颂继续张口问,望连月和徐增月两兄弟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小鬼们,徐良月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太阳还没下山呢?做鬼也这么明目张胆?!” 梵岐眨了眨眼,往施颂身边靠了靠。 施颂瞥了一眼,不动声色上前一步。 “死后不问阳间事。”青年单手往前一挥,一张符箓咻地夹在两指中间,警告道,“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齐琉锦下意识看向青年身后的梵岐,动了动唇,却没说一个字。 施颂看见,眸色微沉。 女鬼再张口,未供出梵岐,只道:“死后不问生前事,若我不问,谁为我昭雪!?” 说到后面,齐琉锦已然带上情绪,最后一句更是吼出来的。 小鬼们站在女鬼身后,眼神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谁能想,它们在蕉城大学潜藏多年,有姐姐的保护,从没遇上什么危险。 今天也算祸不单行,先是被强大的鬼王抓住当壮丁,而后又碰上三位世仇。 徐良月被吼得接连后退,等女鬼停下,更大声地吼回去: “找特事局啊!那里面不是有专门的通灵者审冤案吗?” 女鬼沸腾叫嚣的怨气一滞,“什么?” 梵岐也愣了一下。 系统也不知道“特事局”这个东西,连忙查了查,才发现确有此事。 华国在七年前就建立了特事局,专门处理人与鬼的恩怨情仇。 人类枉死成为冤魂复仇的案件屡见不鲜,为防止以仇止仇、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结局,华国特地成立特事局,为怨魂鸣冤。 待徐良月解释清楚,女鬼蓦然吐了一口血。 “可我连这之地都不能离开,如何让方寸之外知道我的痛苦?” “就算能够逃离这片土地,我满身的怨气一旦吸引来捉鬼师,又能存在多久?” “在学校中尚且官商相护,进了特事局,我的冤案就能被洗清吗?” “还是说,又进了那些人的圈套?” 第8章 秘密实验室 齐琉锦初听有些惊喜,但想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又将信任藏起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二十年间,她比谁都想要报仇,可失望过太多次了。 徐良月被问住,这方面他只了解大概,具体的流程却不清楚。 至于齐琉锦所说的问题是否存在,他不敢肯定地说“不”。 徐良月、徐增月对视,不约而同想到一起。 他们的爷爷应当知道。 不过当前他们要做的是安抚这只鬼力深厚的厉鬼。 施颂甩出一张静气符,在符箓的作用下,女鬼肉眼可见冷静下来。 弥漫的黑雾像破洞的气球一样,很快萎靡下来,重新显露出女鬼清丽的面孔。 “讲讲你的故事。” 施颂薄唇紧抿,见女鬼的怨气被压制下来,对着齐琉锦说道。 齐琉锦睁开眼,全白的眼珠 不断渗出血来。 她跪坐在地上,低低道: “我的仇人名叫吴凌,二十年前,在他七个月的温柔攻势下,我们在一起了。”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性格内向敏感,从不轻易交心与别人。初见他时,他已经大三,他说他在火车站做迎新志愿者,一入学就注意到我了。” 听到这儿,徐良月抬头看了一眼齐琉锦的长相。 叹了一声,难怪。 “我不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有人会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会产生什么特殊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但是他没有放弃过,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温柔又强势地让我记住了他。” “无论是上课、做实验,还是参加比赛,他没让我落单过;在他的帮助下,我迅速适应了大学生活,并且逃离了我的原生家庭,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认识七个月后,我们在一起了。亲人没给我的,他让我拥有了。 大二的时候,我更是在他的推荐下,进入了知名教授的课题组,比别人提前两年接触科研,有机会登上更高的平台。 那时我想,就算他想害我,也不至于下那么大的心思,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我不值得。 况且什么都不知道,不才是最好控制的吗?” 齐琉锦仰头,眼睛恢复正常模样,不知不觉盛满了眼泪。 “我想,就算他真的要害我,我也认了。” 说到这里,齐琉锦眼泪越流越多,直到流出血泪。 她仰着脖颈,像缺氧濒临死亡的鱼,用力呼吸着。 良久,她放缓了呼吸,继续道: “我们在一起后,生活基本上不分彼此。相处时间久了,我发现他的掌控欲非常强,不喜欢有事情脱离他预定的路线。 一旦超出他的预测,整个人便陷入暴躁之中,无法冷静。 那时的我只以为是情侣之间正常的占有欲,在加上我本就缺乏安全感,对他的掌控欲并不排斥。” “再后来,事事报备是其次,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便会有电话打过来。 无论我在做什么。 更别提我向外建立了他不知道的人际关系。 后来我不堪其扰,和他吵过,也闹过,他嘴上说改,行为上却变本加厉。” “我们多次冷战,他次次卑微求和,我见不得他年少意气却低声下气的样子,常常松口。” “那个时候,我加入了他所在的课题组已经一年半。生活、学习、工作混杂在一起,我们已经很难分开。这些东西关乎我的未来,牵扯着我,让我每临决断都处在犹豫之中,进退两难。” “直到事发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什么帮我脱离原生家庭、带我参赛挣得荣誉、邀请我进课题组……都是蓄意为之的阴谋。” 徐良月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局中人看不清啊! 这多明显的圈套。 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要么有利可图,要么借以图利。 大二就进入众学子趋之若鹜的学术界知名教授的课题组,他虽然不在学术圈混,但也知道学术圈的水不浅。 这女鬼的结局怎么也不会很好。 当年,他爹为早日娶到母亲,急功近利,因为一项专利惹得官司上身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徐良月对各个圈子那些奇怪的风气表示厌恶。 还是在山上好,除了不能玩手机,哪哪都尽如人意。 果然,不出徐良月的预料—— 在课题组的研究被不知名记者公开后,女鬼不仅成了整个课题组的背锅侠,还在名声尽失、走投无路后,被课题组当做实验体试验新研发的产品药剂。 未经过临床试验的药品长年累月注射到身体中,齐琉锦不知道她在那简陋的病床上挨过多久。 只觉漫无天日的黑暗将她的未来彻底埋葬。 他们瞒过了她的同学、她的家人,瞒过了所有人。 在那个简陋的病床上,她见到许多与她同病相怜的人。 要么没有强硬的家庭背景,要么因为所谓爱情与家庭决裂…… 沦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后悔了! 她想重见光明! 可真当父母找过来时,她却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能将父母卷进来。 卷进泥沼里。 结局终不按照她设想的发展,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亲眼看到父亲被赶来的人活活打死,母亲殉情。 她不知道弟弟妹妹怎么样? 她死了。 那些人走后,加强了对秘密实验室的看守,被抓来的人彻底逃不出去了。 她被挣脱了锁链的其他实验体生生咬死了。 死后,她成了鬼。 也许生前怨气过重,死后不过三天,她就找回了所有记忆。 忆起生前所有往事,包括她的死亡。 她这才发现,所谓秘密实验室,就建在蕉城大学的学校中。 和她同病相怜的人无一不是蕉城大学的学生。 她想去报仇。 可她竟连死后也逃不出去。 徐增月狠狠皱眉,“这样的大事,二十年没流露出一点风声?” “不知道,我出不去。” 齐琉锦流着血泪的眼睛准确无误地望向徐增月,“我只知道,我的仇人没死,并且风、光、无限。” 徐增月无言,看向施颂。 又想到小师叔第一次下山,比他更不了解。 施颂垂眸,困住鬼的方法寻常人做不到。 必定求助了捉鬼师。 眼下,女鬼的怨气呈赤红色,少说也达到了鬼将的级别。 身死不过二十载,却拥有至少五十年的功力。 施颂抬眸扫了一眼站在女鬼身后的小鬼,猜测应当是那群小鬼用自己的力量供养女鬼,使其短短二十年鬼力飞涨。 “可否带我们去那所实验室看一看?” 第9章 死山 要想有什么发现,还需要亲眼看看才是。 一行人太过明目张胆,施颂施了个隐匿符。 身形虽没有被遮掩,但行人会下意识忽略他们的存在,就算看见也会很快忘记。 齐琉锦见状,将几人笼罩在自己的鬼气之中,彻底掩蔽几人的身影。 二十年过去,实验室早已荒废。 台阶上长满杂草,有到小腿的高度,也有一人高的高度,将入口层层遮蔽。 青苔与杂草将台阶覆盖得严严实实,一不留神就会滑倒。 头上狂野生长的树枝毫无秩序,有的拦腰,有的刮脸,有的挂衣…… “这边几乎没有人会来吧!”再次被树枝刮脸,徐良月面无表情折下乱枝,吐槽道。 “确实没有人会来。” 徐增月伸手将拦腰的树枝推开,“台阶许久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而且走了这么久,我们连个小动物也没看见。 自从走上台阶,连空气都比外面安静几分。这座山……好像将活物屏蔽在外面了。” 徐增月那么一说,徐良月才似有所感。 相比于其他山头,这座小山缺少了些生气。 施颂思忖道:“动物对危险的感觉很灵敏。若实验室就在这座山上,滋生的恶鬼数量必然不少……” 青年目光略过跟在齐琉锦身后的小鬼。 女鬼察觉。 她的视线在略过身后紧跟着她的小鬼身上时,眸光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大人说得没错。它们都是我在死后陆陆续续惨死在病床上的实验体,和我一样,无法离开这座山。” “它们用自己的鬼力滋养我,我才有今天的模样。我花费十多年破了那道士设下的禁制,让它们能够离开这座山。 只是,仍旧出不了蕉城大学的范围。” “强大的怨气包裹着这座山,久而久之,就成了座死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物涉足,草木却依旧葱茏。” “还有禁制在身上吗?” 徐良月问的是不能离开蕉城大学范围的原因。 齐琉锦沉默。 小鬼们情绪也低迷下去。 徐良月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触及它们的伤心事了,但这或许正是它们无法离开蕉城大学的缘由。 只听女鬼平静到漠然的声音,“我们的身体被钉入了定魂钉,魂魄不能够离身体太远,否则会被强制召回去。” 徐良月表情猛地一怔。 入魂钉。 一个极其残忍的结契方式。 几百年前,鬼怪盛行的时候,流行结阴婚。 鬼怪与活人的阴婚。 可它们想要的却不是活生生的人。 选中的男孩或女孩被打扮好送进棺材,然后将棺材严密封实。 举行过繁琐的仪式后,棺材中的人已经因为缺氧昏迷或者死亡。 这个时候,由族中声望执礼、家中长辈观礼,完成最后一道仪式。 即,给配阴婚者的头颅和四肢钉入入魂钉。 防止配阴婚者的魂魄逃离与之举行阴婚的鬼怪,将其活动范围限定。 后来这道仪式经过改良,成为捉鬼师对付怨魂的方法。 但难免一些走上邪路的道士用其行不轨之事。 徐良月想完,被徐增月拽了一把,才发现前面带路的女鬼早已停下。 “怎么了?” 徐增月伸手推了推,示意道:“这里有道屏障,我们进不去。” 徐良月扬了扬下巴,“鬼能进去?” 一句答案明显的问话,成功迎来徐增月看傻子似的眼神。 “它们的身体还在里面。” 徐良月也反应过来。 瞧见徐增月看弱智的眼神,徐良月不服气,“我刚刚只是想东西入神,脑子没反应过来。” 徐增月转头,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 徐良月捏紧了拳头。 施颂回头,梵岐意会,从青年身后站出来,轻松走了进去。 施颂再试,还是被拦在外面。 “这道屏障只对人有用,鬼魄可以直接通行。” 青年皱眉,事发突然,他身上没有破阵符。 若使用阵法,又缺少阵法所需的材料。 梵岐看出施颂的为难,挥挥手,磅礴的鬼力涌出,无形的屏障碎成一块块洒落下来。 “阿宋再试试?” 系统一惊: 【宿主,你这是主动暴露啊?】 【也不算。】 不算什么?系统脑中闪过一连串问号。 这厢,施颂试着迈步。 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 与此同时,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别墅。 闭眼打坐的老道士蓦然大吐一口血,脸色很快灰败下去。 “师父!” 守在身边的小道士急忙上前,眼见着师父黑如墨般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关切地问道:“您怎么了?!” 老道士睁眼,“快!通知钱家家主,那座山被人闯进去了!” 说完,再次呕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 系统刚定位到老道士的位置,就看到人吐血晕过去的一幕。 梵岐的神识从空间中抽离,心中暗暗记下老道士晕倒前所说的钱家。 他从那鬼将脑海中提取的记忆中也提到过钱家二字。 就算不是害原主受重伤的罪魁祸首之一,也要沾点关系。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看,终于在即将登顶时到了实验室的洞口前。 向下的阶梯很长,走了不过三分钟就彻底失去光亮。 徐良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众人眼前才重新亮起来。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长长的阶梯终于结束。 实验室的铁门锈迹斑斑,已经失去阻拦的作用。 众人一进去,就被满室的尘土气扑了满脸。 施颂照旧施了个清洁符,一行人才从憋气转为正常呼吸。 “这也不剩什么,都被清空了,搬不走的,估计也毁尸灭迹了。” 山中潮气很重,铁制品最易腐蚀。 若不是剩下的设施现代特征太过明显,几十年后被挖出来,当真以为是哪个朝代的遗迹。 施颂看向自从进来便一言不发的女鬼,问道:“你可知道实验室废弃之前曾留下什么重要物品,或者身份证明之类的?” 齐琉锦点点头。 实验室是在她死后七年被废弃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能够反抗的实力。 最开始的一批课题组人员,除了她的“男朋友”和那位导师,都死在她手下。 齐琉锦伸手一指,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被一堵墙阻挡了视线。 “绕过去。” 进入另一间实验室,里面的东西保存的明显比外面那间要完整。 玻璃制品甚至还保存它们原有的样子,仅有裂痕,没有破碎。 女鬼越过一堆障碍物,径直来到墙角的位置。 鬼力扫开铺在上面的地砖,露出森森白骨。 “嘶——?” 第10章 惊现灭族仇人的线索 “他们请来厉害的道士对付我,我那时鬼力并不强,被压制的不能还手,因此并没有留下什么有利的证据。” “将最早的一批实验员杀死后,我留下了他们的骨骼,并将其藏在地下。” “诸位大人。”齐琉锦转过身,血迹干涸的眼睛带着恳求,“他们在我制造的环境中吐露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其中更有背后导师的种种恶行。” “张扬、宋黎望、曹慧芹……诸位大人尽可潜人去进行基因序列比对,证实我所言非虚。” 徐良月看着那堆尸骨,刚松开的眉头再次蹙起。 看完齐琉锦递来的留影,徐良月眼神更加复杂。 虽说这些人该死,动手之人却不能是女鬼。 连杀九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就应当魂飞魄散。 施颂看完留影,久久不能回神。 像。 眉眼像极了—— 灭门仇人。 梵岐立刻注意到施颂的不对劲,握上施颂颤抖的手,紧张问道:“怎么了?” 施颂一遍遍看着留影中闪过的人脸,脑中家族被屠杀殆尽的画面不断在脑中翻滚上演,连手被握住都没发现,自然也听不进梵岐说了什么。 他找到线索了。 找到灭门仇人的线索了。 他费尽心血研究符箓、阵法没找到的人。 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阿宋?阿宋!” 梵岐也顾不上是否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直接凝出身体将人抱在怀中,一遍遍唤着青年的名字,试图将其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 施颂从怔愣中回神,一抬头,撞进梵岐担心的眉眼。 感觉到怀中人不再发抖,梵岐稍稍后退,弯下身与施颂的视线齐平,“还好吗?” 施颂垂眸,低低嗯了声。 梵岐的心却未放下。 他一直守在阿宋身边,神识也并未探测到实验室中还有潜藏的危险。 为什么会突然不对劲? 梵岐将视线投放在还在循环播放的留影上。 是见到了什么人? 人? 什么人会让阿宋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清清楚楚从剧烈的情绪波动中感受到恨意。 想起世界背景给出的阿宋的身世,梵岐反应过来。 原本收敛的鬼气骤然释放出来,强大的波动竟是将周围的人全都掀飞出去。 但那鬼气只出现一瞬间,片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望连月从地上爬起来,整洁的着装染上灰尘,胸前沾上方才猛地砸在墙上又摔到地面时吐的血。 他眼神戒备,颇为复杂地看了眼被男人抱在怀中的小师叔,全身竖起防备: “你是什么人?接近小师叔目的是什么?” 梵岐看也未看望连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施颂。 施颂处于保护的中心,虽没受到一点伤害,但强烈的鬼气波动他感受不比他人少。 青年脚步下意识后退,却被梵岐拦腰抱住,不能远离。 梵岐委屈,唇紧紧抿着。 眼神控告施颂的“恶行”。 【我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有做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事吗?】 莫名的。 施颂读懂了。 下一瞬,男人猝不及防消失在眼前。 腰间的环佩轻晃,打在施颂身上,似在表达不满。 徐增月、徐良月面面相觑。 不由怀疑,这一人一鬼,确定是宿敌吗? 怎么有种打情骂俏的意味? 还有,当初不是说只是一只遗愿未圆的小鬼吗? 谁家小鬼仅凭借鬼气能将一个玄级捉鬼师掀飞?! 瞥了眼角落里连人形都凝不出的小鬼,徐良月仰天长叹,心道: 大鬼吞小鬼,原来不吞不是心善,是不敢。 有了收获,众人没有久留,心事重重地打道回府。 回到宿舍。 施颂手中把玩着玉佩,对着望连月道:“你们将此事报给特事局,可以的话,申请一个协助的名额。” 徐良月听罢,停下脑中的胡思乱想,“小师叔想干预这件事?” “我们几个门派和特事局是有合作的,如果小师叔要参与进去,他们求之不得。” 徐良月看向施颂的眼神充满了求知欲。 他想知道,一心修炼、从不问外事的小师叔为什么对这次的事情超出平常地重视。 施颂没有解惑的打算。 崇明派知道他的身世的,除了玉明道长,就只有几位师兄。 他下山,一部分是因为师傅玉明道长离开前的嘱咐;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找出当年灭他家族的仇人。 暖风从窗外吹进来,施颂抬头,才发现夜幕黑了下来。 徐良月伸了个懒腰,“那小师叔,我们就先走了?” 望连月也看过去,告知道:“如果小师叔要出手,我们也需要参与进来。” 不等施颂拒绝,望连月接着道:“这是下山前,掌门的吩咐,要我们保护好小师叔。” “况且,两位师弟在山下修行的时间很长,对山下的规则比小师叔要了解得多。有他们在,小师叔也可减少些麻烦。” 一座山压下来,施颂压在喉口的拒绝便咽了下去 ; 听到后面,又彻底改变了主意。 只道:“你们注意安全。” 望连月半阖的眼微微睁大,看起来依旧没什么精神,心中却松了口气。 只是,到后来,望连月才后悔,那口气松早了。 等三人离开,施颂屈腿席地而坐,将玉佩放在地面,便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而后,天光大亮。 第一抹阳光照在脸上,光线映在眼角、穿过身体,落在洁净的地面。 施颂试探着伸直双腿,一股酸痛感袭来,险些摔倒。 梵岐变成魂体的模样,一直守在施颂身边。 见状,双手一揽,身体由虚转实,将人抱在怀里。 施颂这才发觉,周身笼罩着紫中泛金的鬼气,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蓝。 他没有用驱寒符,枯坐一夜,却并未感受到寒冷。 想来是这层鬼气将寒气隔绝在外。 施颂缓了缓,梦游般走进洗浴室洗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 从架子上的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将手擦干,施颂靠在门沿上,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 “你之前说,曾被厉鬼打伤,是真的?” 梵岐点点头,回忆起刚穿过来时的窘迫,坦白道: “我辖下的鬼将联合天师趁我不备,将我打成重伤,就在见阿宋的前一天。” 施颂低着头,继续问:“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东南鬼域域主?” 梵岐翻了翻记忆,原主的身份确实是独占两方的霸主。 第11章 钱家动荡 施颂猛地瞪大了眼,瞳孔微颤。 七个鬼域,唯东南鬼域的域主实力最强。 东南鬼王梵岐独占东方和南方,西方和北方各三个鬼王。 他曾在藏书阁的典籍中看到过,当年天师们和七位鬼王签订下和平条约,正是东南域主一力促成的。 至于有异议的,都闭上了嘴。 但协议签订不久,便再没听过东南域主的消息。 据说,他在闭关等一位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而今,这位就在自己面前。 梵岐目不转睛地看着施颂一系列表情变化。 也只有在小世界,失去了记忆,阿宋才会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 “你要等的人转世了?” 沙哑声更加严重,施颂清了清嗓,吐字仍旧艰难。 他垂下眸,不想看男人听到这句话骤然欣喜的表情。 明明久居高位,活了千年,情绪外露得却那么明显。 一眼让人看出想法。 施颂被问得一头雾水,神识进入系统空间,抓住系统摇了摇,问道: 【原主有要等的人?】 系统刷了刷世界背景,【不知道啊!背景上没说。】 【只知道原主沉睡了很久…… 难道这是原主沉睡的原因?】 梵岐皱眉。 原主闭关的时间太久,记忆也随着身体沉睡。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睁眼就是被人鬼联合追杀的窘状,接收记忆后,也只知道名字和身份。 至于沉睡前的记忆,梵岐一点也不知道。 不想了。 他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那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等到了。” 梵岐回答。 “……” 施颂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问出。 你要等的人,祂是怎样的人? 现如今年岁几何? 既然等到了,为什么不去见祂? 施颂转身,背对着梵岐,捂着胸中跳动的位置,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明明也才见过几天不是吗? 阳光洒在身上,施颂抬眼,长睫沾染上湿意,只觉得暖阳将清晨的冷意都驱到身边来了,冷热交替中眩晕感不断袭击大脑。 施颂想说: “你我不同途,阁下养好伤快些离开吧。” 可唇张了又张,一个字也没说出。 梵岐皱眉。 走到阳台,将人翻过来面对面。 入目是一张惨白的脸。 梵岐有些生气,“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该放纵阿宋就那样坐着。 脱离神的体魄,他也会生病。 虽然用鬼气将寒冷驱逐在外,但空气总是冷的。 梵岐不断反省着,全然忘记,九月份的蕉城是夏天的尾巴,就算是夜晚,也达到二十多度。 拦腰将人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鬼气蒸腾,被子瞬间发热。 施颂躺着,只觉背后暖融融,烫人心间。 梵岐拿着施颂的学生卡接了杯热水,回来时,推开门便见施颂抱着被子眼巴巴望着门外。 梵岐故作冷淡的表情瞬间绷不住,抬手捂上施颂的眼睛,恶狠狠道: “闭眼、睡觉!” 钱家。 一夜未睡的钱家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来到老宅。 钱家几代人聚在大堂前,小辈们站在各自长辈身后,眼神交流着。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我爸妈说,是老祖宗急召,具体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 小辈们心中闪过了然,老祖宗的命令,比家主还要管用,他们的父母可不敢不从。 【那估计只有嫡系知道了。】 钱同真打探完消息,朝父母摇摇头。 大堂安静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堂几乎站满了人,钱家家主才扶着老祖宗姗姗来迟。 大堂顿时更加安静。 “怎么连这些小辈也来了。” 老祖宗落座,看不出材质的拐杖敲了敲地板,发出闷响。 难听的声音划过耳膜,带起阵阵不适。 不是用喉发出的,更像是用气发出的。 钱同真低着头,眼底闪过不耐。 还不是老不死的你叫过来的?! 真不知道他爸妈当年在老宅怎么过的? 好好的人硬是被训练成孙子。 嫌他们没用他们也得过来,要不怎么体现您的权威? 还有家主,八十岁高龄,瞧着比他爸妈都有精气神,越活越年轻。 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真要怀疑老祖宗和家主吸了别人的气血来延年益寿。 事实上,钱同真的猜测并没有错。 钱家老祖宗如今将近三百岁。 按照人类普遍的寿命来看,这不是高寿,是长生。 钱家在天师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般的修道家族会选择将子孙送到门派学习道法。 毕竟门派有充足的资源,数不尽的修炼藏书以及高阶天师的指导。 徐家和望家便是如此。 而钱家却独树一帜。 他们的子弟都是家族培养。 所谓的嫡系、旁系的划分也并不是按照血缘,而是修道天赋。 一旦发现修道天赋极高的子弟,便会接到主家一脉培养,以此壮大钱家的影响力。 钱同真的捉鬼天赋比较中庸,因此得以养在亲生父母身边,经营家中的小生意。 妹妹钱同羽天赋较强,族谱上名字便上了主家一脉。 钱同真视线在堂中央找了找,没见着妹妹的身影,复将头低得更低,完全埋在父亲背后。 主座的右边空着,钱家家主坐在老祖宗身边,唯恐惊着老祖宗沉下声音道: “老祖宗谅解。昨日您急召,必是大事,遂将那些旁系全唤了过来,听老祖宗教诲。” 老祖宗抬抬眼,昏黄的眼睛布着霾一般,叫人看不清楚,“你有心了。” “小辈都退下吧。宗生,你安排。” 老祖宗对着身后佝偻着身躯的老人道。 宗生垂着头,听到吩咐也没有抬起过,迈步出了门才停下脚步,转过半个身子对着那群小辈道: “走吧。” 钱同真撇嘴,他还不想来呢。 看着老人佝偻的上半身几乎和腿平行,头更是差点低到地下去的模样,钱同真心中唾弃: 压榨老人! 大堂内瞬间只剩下一半人数。 老祖宗抬起头,眼中的雾霾散开,眼神霎时犀利起来。 “昨日天师传讯,当年那桩事……” 钱同真在偏厅坐着,一开始还坐得住,时间久了屁股就开始挪动。 椅子全木的,硬得像铁,钱同真想出去走走。 可是他不敢。 一是,父母临走前再三耳提面命,不要在老宅中随意走动; 二是那驼背的老人一直在门口站着,半仰着头与腰垂直,锐利的目光在一众小辈中来回扫视,就像在看一群犯人,又像在挑选高质的货物。 钱同真被看得浑身难受。 身边的同辈倒真的像货物一样,纷纷调整姿态,展现出气质最佳的一面,企图被老人注意到。 钱同真挨得越发难受了。 他想听听大堂的声音,凝神半天,什么也没听到。 视线再次转到大堂。 老祖宗吩咐完,阖上眼。 犀利毒辣收去,倒真有几分隐士者的意味。 “日后多留意,一旦查到什么,即刻告诉翼成。” 第12章 自我介绍:兴趣爱好 钱同真等得快睡着时,终于被通知能出去。 见守门的老人离开,钱同真试探着走出偏厅,一出门,就见到父母满面愁容。 坐上车,钱同真将车窗关上,歪头看向父母:“老祖宗说了什么?” 钱父钱母面色复杂地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钱同真更好奇了。 家里公司快倒闭也没见父母脸色这么难看,只是被叫去老宅,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严峻。 钱父钱母知道儿子的性格,再次嘱咐:“不要对老宅抱有好奇心,也不要打听今天的事。爸妈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千万不要!” 钱同真点点头,心中却道: 来不及了。 回到家,钱同真告了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将手机拿出来,赫然多了条录音。 【钱哥,录音发给你了。我没听,发你后就删了。】 钱同真回了个好。 随后找出抽屉的耳机,解答自己的疑惑。 听到最后,钱同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比钱父钱母刚出老宅时还要糟糕。 他知道钱家藏污纳垢,做了很多脏事,从根里烂透了。 但是,联合鬼将屠了施家全族…… 钱同真捂着脸仰靠在椅背上。 真恶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突地,钱同真猛然坐起身,操纵着键盘和鼠标将各个设备上的录音销毁。 施家。 只要是天师,无论是门派还是散修,无人没有听过。 只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这样一个声名鼎盛的大家族,一夜之间覆灭,不见一人。 比起藏污纳垢的钱家,施家可谓是清白纯净、一尘不染。 原来,是覆灭在钱家手中。 所谓的让他们等在偏厅,不是他们来错了,本就是钱家老祖宗和家主故意的。 为了挑选继续给老祖宗续命的“药引”。 他们那些在偏厅等待的小辈,就是被挑选的“药引”。 录音长达足足四个小时,就连父母也不知道老祖宗和家主召集所有人来的另一层意思。 只知道蕉城大学秘密实验室的屏障被人为破坏,钱家人体试验的秘密恐被发现。 钱同真握紧拳头,此刻才感受到害怕来—— 害怕做的所作所为被发现,连累一家人遭殃。 钱同真不敢想可能会发生的猜测—— 父母和妹妹会被老祖宗抓去,充当“长寿”的“药引”。 钱同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录音已经被他删除。 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偷偷放在老宅大堂的录音器要快点拿回来。 这厢,早在知道施颂情绪不对劲与钱家有关时,梵岐便吩咐系统时刻注意着梵家的动向。 因此,钱同真所听到的那些,梵岐自然也都知晓了。 离开施颂身边,梵岐便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紫得发黑的鬼气如同地狱幽火,让小鬼们避之不及。 真正确认钱家是害施家灭门的凶手之一,气势更是势不可挡,外泄的鬼气挟裹着强大的攻击力,荒山树木寸断,在乱林中清理出一片平坦之地。 【宿主,拿到了。】 系统将钱同真电脑上的音频拷贝过来,兴冲冲邀功。 区区低级世界的科技,对它这个高级世界的文明而言,无疑是麻绳绑豆腐——不值一提! 梵岐淡淡嗯了声,【继续监视钱家。如果那个小辈遇到危险,可出手救他一命。】 未来,他或许对阿宋有用。 想起什么,梵岐倏地蹙眉,道:【钱家应当只是傀儡,背后还有人装神弄鬼。否则,一个鬼将、一个钱家,两只蝼蚁不至于敢对原主动手。】 系统被提点到,颇有些恍然大悟。 然而等它去理解悟到什么时,却发现智慧又蒙上了两层逝者的丧布。 系统举起短胖的拳头,它照做还不会吗?! 学生公寓。 施颂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电脑发呆。 梵岐不在身边,他离开了。 手中沾着朱砂的毛笔无意识地画着什么,等施颂反应过来,一道追踪符已经成型。 施颂正懊恼着,可脑中却下意识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度。 “在想什么?” 梵岐出现在施颂身后,见人半晌也没发现他,一直对着一张普通的符纸发呆,生怕他会为了报仇做出什么傻事,不由出声问道。 施颂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瞥了眼没有熄屏的电脑,施颂道:“自我介绍。” 这确实是班级群中刚下发的一道任务。 梵岐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模板。 施颂只填了名字和性别。 “还有家庭住址、兴趣爱好、联系方式……阿宋怎么不写?” 施颂愣了愣,没料到事情的走向怎么发展到现在的,鬼王教他填写自我介绍?! 说起来,他一个没有任何教育经历的捉鬼师来到大学本身就令人惊奇。 也不差这一件了。 施颂在家庭地址的分栏上敲下一串字母,想了想,又删掉。 他不想崇明派的地址暴露。 梵岐大概知道施颂的想法,道:“这个不重要,填写我们前几天住的地方就行。” 下一个是联系方式。 施颂翻了翻手机,找到自己的手机号码填了上去。 接下来是兴趣爱好。 施颂想了想。 捉鬼? 不,那是责任。 研究符箓和阵法? 不,他是为了找到杀死全族的凶手。 还有什么? 施颂想到一个名字,蓦然低了低头,红了耳垂。 梵岐心神一动,握着施颂的手敲下一个字。 岐。 系统在空间中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然,它没有身体,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描述。 宿主真不要脸! 施颂也觉得不妥,说不上来。 他还是选择了捉鬼作为兴趣爱好填了上去。 他要等得另有其人,凭什么要喜欢他! 梵岐看着消失的一个字被替换成两个字,假笑着点点头,心里给鬼怪记上了一笔。 “阿宋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施颂更想问的是,你要等的人可以是我吗? 他说不清、道不明与梵岐之间感情。 初次见面,他就对这只鬼气淡得几乎没有的鬼王动了恻隐之心。 不仅留他在身边,甚至有些方面还颇为纵容。 施颂并非看不出自己的异常。 也许这就是师傅所说的,他身上未解的红尘? 第13章 见到阿宋就欢喜,遂喜笑颜开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阿宋,怎么会不喜欢?” 梵岐震惊,阿宋竟没感受到他的喜欢。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阿宋装在怀中,走到哪都带着。 可惜,阿宋不会同意。 从前在冥界生活时,阿宋就总是留他一个人在大殿中听那些属下叨叨; 而他,看着在听属下汇报,实际上思绪早就飞到寝殿中。 后来,他和阿宋去小世界游玩时,到达一个现代世界位面。 在那个小世界,阿宋的身份是接近一把手的存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成了独守空房的那一位。 倒是那位总统,天天闲得没事干,花边新闻全位面到处飞。 还美其名曰,相信阿宋的能力和忠心。 他恨得咬牙切齿,为了和阿宋相处的时间久一点,只能成为阿宋的助理,双双为花边狗打工。 从小世界回来,阿宋竟还觉得那个小世界的管理机器高效且充满秩序,将那一套运用到冥界中来。 阿宋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经过一系列改良,人类那一套体系竟然在冥界也运行地非常好。 至少,主城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减少了许多,他不必再听些杂七杂八的乱闻。 比如,牛头熬孟婆汤的时候多加了水,导致那一批的转世者前世的记忆没有彻底忘干净; 比如,马面喜欢的人是马面的儿子假扮的,为了给他爹报仇男扮女装,不仅骗马面的感情还骗他的鬼力,谁知道马面就是喜欢男的; 再比如,王婆在奈何桥卖瓜,转世之魂不小心撞到了,躺地上要赔偿,硬是耽误了转世的时间…… 诸如此类,他陪阿宋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上面! 人间那套体系正式实施后,他明显地清闲下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陪着阿宋的时间每天至少多了两个时辰。 他吃到甜头,自然更加大力支持。 除了管理制度,人类社会正常运行的方方面面他都学了个彻底。 把事情都吩咐下去,各部门各司其职,再有副手为他筛选出需要他亲自做决定的事情……虽然几年也没有一件…… 他终于体会到花边狗的乐趣。 谁料! 一个问题解决又迎来另一个问题—— 阿宋一声不吭,丢下他就去三千小世界了! 就他攻略的这么多小世界来看,阿宋明显也失去了他们之间的记忆。 不同的是,他的记忆能随着小世界数量的增多,不断恢复;阿宋却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天杀的! 丢下他就算了,还忘了他! 等回到冥界,他一定要阿宋知道轻易遗忘他的后果。 梵岐恶狠狠想。 可看到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梵岐又忍不住被吊成翘嘴。 施颂才从梵岐的回答中回过神来,就见梵岐唇角不可抑制的笑容越来越大。 施颂偏过头,“笑什么?” 梵岐喟叹一声,抬手拂过施颂的脸,视线相对,道:“见到阿宋就欢喜,遂喜笑颜开。” 他解释之前的事情,“闭关前的记忆在我脑中很模糊,至于阿宋所说我要等的人是否等到?我也记不清了;若我真的有要等的人,那也非阿宋莫属。” 梵岐说完,低头轻轻碰了碰施颂的唇。 冷暖相贴。 施颂没有推开。 “至于我之前所说的,‘所求之事未如愿,我不想离开’,是真的。” “我知所求之人在人间,故来寻。” “未如愿,不想离开;如愿了,更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 施颂心中念着,提起的心放下, 想到梵岐的身份,又重新提起。 自师傅离开后,他便接手了师傅身上的担子。 捉鬼师,当以捉鬼卫道、守护太平为己任。 多年前,七大域主与人类天师签订协议后,两界维持了短暂的和平。 可自东南域主闭关沉睡后,践踏协议者越发多。 不仅是鬼怪强夺人类性命,亦有捉鬼师借正义之由行不轨之事—— 炼鬼,来提升法力。 就连普通人,也以巨大的代价养鬼,谋求利益。 施颂知道师傅玉明道长为人间与地府的地幽师,不仅身负捉鬼师的重任,还要将遗留在人间的鬼怪送往地府。 这个身份,只有先天通灵者可以担任。 师傅玉明道长是,他也是。 通灵并非一种法术,而是捉鬼师修炼的一种状态。 有些捉鬼师并非先天通灵,但通过后天的修炼,也能借助法力、法器达到通灵的状态。 地幽师能够随时打开鬼门关,自由进入阴阳两界; 而捉鬼师除了在鬼门关大开时能够进入地府,平日只能在特定时间打开鬼门,将鬼魂送进去。 接替师傅的担子后,眼前人便是他的目标之一。 若是梵岐进了地府,将会被怎样对待? 施颂不知道。 梵岐的手还没松开,便见青年紧皱的眉和忧伤的眸。 “怎么了?” 施颂心中郁结,却只摇摇头,伸手抱住眼前人,低低道: “我也很喜欢你。” 很喜欢。 不知缘由的喜欢。 梵岐回抱住,心道: 那当然。 时间一转眼又过去一周。 两人吃过饭,在校园内逛了一圈回到寝室。 梵岐抱着施颂躺倒在床上,歪头问道: “你明日是不是要去基地开展军事训练了?” 房间宽敞,早被梵岐改造得焕然一新。 原先的三个上床下桌被梵岐收进空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圆形大床占据了大半个寝室。 一排衣柜也被移到角落,和书架挤占在一起。 考虑到施颂如今的身份,书桌倒是保留下来。 施颂摸着书桌的质感,木头打造,触手冰凉,看着便价值不菲。 “你从哪里弄来的?” 倒不是怀疑东西的来源,他只是好奇,鬼也用人间的货币交易吗? 梵岐想了想,没想出这两件东西的出处,道:“记不清了。” 他空间内的东西很多,有底下人进贡上来的,有他和阿宋去三千小世界搜集到的,还有他和阿宋大婚时上神们送的“贺礼”…… “阿宋想要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 施颂摇摇头,他对生活质量没什么要求。。 师傅玉明道长虽盛名在外,日子却过得清苦,在师傅的影响下,他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 况且,他要张床做什么?! 时间线拉回现在。 施颂翻了个身埋进男人颈窝,懒懒“嗯”了声。 梵岐动了动身体,让施颂趴靠得舒服。 自从上次说开之后,男人便越发放肆。 没人时,化成实体对他动手动脚; 有人在,也要缩小身形飘在他肩膀上,随他一起。 偏偏施颂乐意纵着。 “不想着养好伤报仇,反倒天天黏着我。”施颂声音染上倦意,听起来闷闷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刻刻不离自己的梵岐,“还有,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查那件事?”。 施颂抓起施颂捣乱的手握着,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去军事训练的时候,我就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了。” 第14章 黑域;未知之地 “至于实验室的事情。” 梵岐解释道: “废弃实验室的屏障被我破坏,那边必定收到了消息。大费周章保护一个废弃的实验室,足以说明这个地方对钱家的重要性。 现在没有动静,说不定在密谋什么。 更何况,钱家不是一个小家族,传承上百年,定有他的厉害之处。 尽管你有所怀疑,却不能轻易动手,一旦打草惊蛇,必让其有所防备。” 梵岐伸开手指从施颂手指的缝隙中穿插进去,十指相扣。 “届时我不在身边,千万注意安全。他们一旦出现,你立刻唤我。” 施颂默了片刻,睡意渐淡清醒过来。 “为什么要离开?” “一点事情。”梵岐没有细说,“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三天。” 【?】 系统在空间中听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都算不上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系统只知道梵岐是冥界之主,却不知梵岐真正的出身。 自然也不知道,将一个发育不完全的小世界从高级世界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位面,对梵岐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梵岐还是不放心,对于失去记忆的阿宋,梵岐总是害怕施颂会遇到无法对付的危险。 阿宋风光霁月,行事正直坦白,但小人难防。 神识探进伴生空间,梵岐上下翻了翻,想找一件既能防身又具有攻击力的法器。 神识探索间,一座闪闪发光的钟楼吸引到梵岐的注意力。 钟灵长舒一口气。 唉呀妈呀,终于看到了。 虽疑惑主人神识力量为什么弱了许多,但它更想出去。 “主人,找我呀!我能守能攻!” 钟楼原身是仙世界的七层宝塔,既能制造幻境,又能产生天灵地宝,更遑论七层宝塔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 是人人争之的宝物。 梵岐与施颂去小世界游玩时遇见,七层宝塔那时已经蕴生了器灵,见梵岐实力强大主动认主。 偏偏梵岐向来不干人事,施颂喜欢什么,梵岐想尽办法也要为其争得。 因此七层宝塔被炼化成现代钟楼模样,去讨施颂欢心。 钟灵几乎数不清自己困在伴生空间的时间,从前主人和去小世界游玩时,它还能出来溜一圈。 可是近一千年,它能出来的次数约等于零。 想出去想疯了! 梵岐想了想,确实合适。 陪着阿宋,能防身还能解闷。 将法器递给施颂后,梵岐嘱咐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早去才能早回,他得时刻守在阿宋身边。 位面边界。 梵岐带着系统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宿主,就在这里。】 系统从空间中出来,指着水天一线的位置,【那条黑线便是高级世界与本位面接壤的地方。】 梵岐飞身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条线越阔越大,成为横卧在空中的巨大狭长黑洞。 黑洞像是上古凶兽的眼睛。 天边一片白,睁着的眼睛蕴藏着魔力一般,吸引人一探,实则将人引入深渊。 眼睛一直变化着,时而大,时而小; 增大的时候,眼睛里面冒出颜色更黑的火焰,温度之高,稍稍靠近便会瞬间升华。 【原主曾经来过这里?】 梵岐将手伸进去,里面空无一物,连氧气也不存在。 可他却从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系统摇摇头,【原主的记忆都传送给您了,如果记忆中没有记载的话,世界背景中也不会有清晰的记录。】 梵岐又问:【穿过这个黑洞,就能到达高级世界?】 系统想了想,【按理来说是的。只不过只有高级世界的灵气泄露到低级位面,并且衍生了鬼怪;从本位面到高级世界的人物,还未出现。】 有意思。 低级位面与高级位面的交界既然存在。 千百年来就没人怀疑过、尝试过、探索过? 他不信。 此处表面平静无波,一切痕迹消弭,但黑洞深处却藏着战后的残破。 梵岐闪身进去,脚下空无一物,却如同走在实地上。 系统来不及阻止,心颤颤跟了上去。 还好绑定了关系,否则差点找不到宿主。 越过漫长的黑暗,梵岐终于触碰到边界的位置。 系统翅膀早就扇累了,选择回到空间呆着。 光芒越来越盛,黑暗落在身后。 只是越靠近明亮处,便会发现,只有光可以洒进来—— 出口处,还有一层牢不可破的屏障阻挡着两个位面的交流。 模糊的光屏外 ,隐隐可见罗列整齐的身影。 梵岐站定,倾耳—— “这些弟子都是古擎门的青年才俊,是古擎门的中流砥柱,你真要决定将他们送进去?!” 苍老的声音带着愤恨与无可奈何,想要阻止门主的做法。 “这些人,本就是为了攻占未知之地、打探消息培养的。”女人目光平淡地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一众弟子,眼中没有丝毫可惜与怜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座能够培养出一批,就能再培养出一批!” “这些年,我们送了那么多人进去却没有一个能回来,门主应知那未知之地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老者满眼失望,身为门主心思全然不在振兴宗门上,反而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将耗尽门内资源培养的弟子送进黑域,将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女人皱眉,对老者的态度不满,“本座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宗门未来?未知之地至今未有人踏足,若我们能占得先机、抢夺资源,他日宗门大比,我古擎门必定拔得头筹!” 老者自知劝说无望,背过身去,“我的徒儿有我护着,门主好自为之。” 老者说完,带着弟子离开。 梵岐长袖一挥,面前的画像清晰起来。 一如之前所见,屏障之外站满了着不同长袍或劲装的人。 按照服装的不同划分在不同阵营。 梵岐一一看过去,出现类似古擎门一幕的场景只多不少。 原来,不止下界的人想上去。 上面的人也想下来。 梵岐再次挥袖,清晰地画面消失。 他会努力妨碍他们愿望的实现的。 视线落在眼前的屏障上,梵岐手掌与屏障相触,缓缓释放出神力感受屏障的破漏之处。 神力从掌心处蔓延,梵岐凝神探索着,将神力覆盖在屏障的每一寸。 直到漫无边境的坚固彻底被梵岐掌控。 ! 找到了! 第15章 少年祭司 时光失语,惟石能言。 屏障主要靠着篆刻着封印印记的石头支撑,那石头沉入深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神识探视下,可以窥见光滑的石头表面细密的伤痕。 大石足有两人高,神识探进去,梵岐才发现灰黑的皮壳里面是莹润的玉石。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唯有玉石散发出的荧光。 本应该为人追捧的宝物,此刻像垂暮的老人,一人独守在世界边界,苦苦支撑者厚厚的屏障,保护下界的人类。 温润的触感与神识相连,梵岐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神识往上蔓延,全身经脉随之舒展。 梵岐收回神识,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找下去。 男人闭着眼,仔细感受那熟悉的气息,脚下不停。 停在巨石面前,梵岐睁开眼,温暖的气息透过灰黑色的皮壳传出。 巨石也似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微弱的光芒忽地扩大,照亮更多黑暗。 四周寂静,梵岐抬头,眸色深深。 系统见状,心中惶惶,宿主的状态不对劲。 【宿主?】 【宿主!】 声音似乎被屏蔽在外,隔着一层壁垒一般,难以被听见。 梵岐倾身,额头与巨石相处。 巨石光芒更甚,散发的荧光像千万只触手将梵岐从地面托举到半空,而后缓缓进入巨石之中。 【宿主!】 一股力量将系统从空间中推出来。 感受到陌生力量的排斥,618用力挥舞着翅膀,眼睁睁看着梵岐消失在眼前。 巨石光芒消失,最后一点光明被黑暗吞噬。 等了许久未见巨石内传出一点动静,系统心一点一点变凉。 与宿主的绑定的关系还在,可618却无法同梵岐对话。 系统打着圈绕着巨石一圈又一圈,祈求宿主千万不要出事。 这厢,被巨石引进内部后,梵岐睁开眼,入目是热闹的集市和络绎不绝的行人。 石中世界? 现实世界中还有人等着,梵岐无心细究。 浅浅扫过一眼,便径直来到石中世界的中心。 祭司殿。 圣坛中央。 衣着艳丽繁复的少年坐在阶梯上恶狠狠咬下手中的鸡腿,边嚼边叹:“怎么还不来啊!!!!?” 守卫们目不斜视,大祭司每天都要来上几次,他们早就习惯。 他们不知道大祭司要等的人是谁,唯一知道的是一旦大祭司等的人来了,他们就要离开。 幸运的是,那人一直未来,他们得以在此安家。 只是,他们也从未见大祭司主动找过他要等的人; 就算他们提出帮忙找,大祭司也只会淡淡地拒绝。 就好像,大祭司知道他要等的人,他们找不到。 突然,少年猛地站起来。 紧接着,守卫们便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破空而来,速度极快地闪现在圣石前取走了它。 少年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眼睛一亮,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等等——” “等一下啊!” 少年化作凤凰,展翅追过去。 可下一秒,男人再次破空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干净得像从未来过。 凤凰长啸,声音凄厉,金红的尾羽也失了神采。 “好歹等一下啊……” 少年落地化为人形,神色怏怏。 守卫默默将一盘鸡腿递上去,少年看了一眼,觉得没有方才香了。 “祭司大人,那位是您要等的人吗?” 少年衔着鸡腿,有气无力点了两下头。 腿一软,少年倒在阶梯上,随即就地躺下。 梵岐拿着圣石,蓝色的晶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如棱镜一般,在眼底映出丰富的色彩。 一直吸引梵岐前往的便是这块圣石。 不用释放神识来探,梵岐已经感受到里面蕴藏着强大的神力。 而蓝色神力,属于他的爱人。 梵岐心一颤。 阿宋的神力为什么会遗留在低级世界? 成为封印的一部分被留在低级世界? 梵岐思索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 紫金色的神力从指尖流出,绕着圣石流转,直到将蓝色覆盖。 犹不放心,梵岐在外施加一层封印。 紫色的电流隐没在神力之中,一旦靠近,便会被封印灼伤。 将圣石放进伴生空间后,梵岐从巨石中出来,来到地面之上。 没有了圣石的支撑,屏障肉眼可见地更加脆弱。 结界另一边的人显然也发现了,抓住机会,一举将宗门弟子送进来。 刚好与从黑暗深处出来的梵岐撞上。 梵岐神色不变,轻轻抬手,那些宗门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送了出去。 紫色的神力在手中集聚成一团,手掌轻贴在结界上,神力有意识般自主修补漏洞。 良久,梵岐收回手,看着焕然一新的屏障,心中满意。 至少也能保护本位面千年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梵岐离开后,施颂再次开始两点一线的的生活。 阵法图纸再次被拿出时,施颂愣了好一会。 原先研究阵法,并非出于喜欢或者天赋,只是想要报仇; 如今,倒是少了那份初心,以至于有些恍惚。 施颂笑着摇了摇头,沉浸在阵法符文的研究中。 直到望连月师兄弟三人找过来时,施颂才从图纸中抬头。 “小师叔?”徐良月提着管家送来的饭菜,用空出的手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吗?” 施颂打开门,眼神疑惑。 “那谁…就那谁!传信给我们,说……让我们这几天寸步不离跟着小师叔,照顾好您……” 徐良月眨眨眼,东一句西一句凑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 望连月和徐增月站在徐良月身后,听徐良月结结巴巴说完,对视一眼又默契移开。 施颂一眼看出三人的不自在。 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是梵岐找他们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过,施颂并未张口问。 “进来吧。” 饭桌上,徐良月坐在施颂对面,看着小师叔一口一口进食,忽然问道:“小师叔,那谁…会家…暴您吗?” 话出口,徐良月一愣,放飞的思绪回归。 身后,望连月、徐增月听见,身体齐齐一僵。 施颂也是一怔。 抱吗? 不仅会抱,还会亲吻。 一旦抱上就不会放手的抱; 一旦接吻就好像有瘾一般,吻不够…… 施颂垂眼,他没有刻意隐藏对梵岐的亲近,对于徐良月三人发现他与梵岐之间的感情一事,并不意外。 “嗯。” 青年低应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徐良月一听,顾不上尴尬,咻地站起身,“什么?!” 第16章 军事训练 “他连小师叔您也打?!” 徐良月怒气上涌,咬牙切齿道:“小师叔您还回去了吗?” 都怪他们没在小师叔身边,要是听掌门和师伯们的话一直陪在小师叔身边,好歹能为小师叔争取逃走的时间。 徐增月突然被呛了下。 紧接着,咳嗽声响起,带着强烈的指示意味。 然而,徐良月未能理解,见施颂闭口不谈,急忙催促: “小师叔——”您说话呀?! “咳咳咳咳——” 两人一起咳嗽起来,打断了徐良月的问话。 “拉我跟什么?”徐良月被拽得一个踉跄,扶着椅子站稳后拍开徐增月的手,烦躁道,“小师叔还没说……” 话呢…… 徐增月站起身捂住良月的嘴,反手捂着人拉开门将人推了出去。 碰——一声,门被关上,室内安静下来。 施颂在徐良月问出第二句话时便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此刻看了看关紧的门,问道: “你们被他打了?” 屋内的两人再次齐齐僵住。 下一刻,关门声再次响起。 屋内只剩施颂一人。 良久,施颂捂着脸仰倒在椅背上,露出的耳尖爆红。 他真是疯了。 军训基地。 施颂站在训练场上,顶着烈日看着周遭一望无垠的平地和山峦,脑中闪过的第一个词就是,荒凉。 蕉城军训基地,条件比避世不出的崇阳派还要艰苦。 徐良月双眼无神,被没收了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电子产品,此刻心如死灰。 “这真的是二十一世纪吗?!” “蕉城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 “这群人是打算修仙吗?!” 教官在台上讲话,下面窃窃私语声遍布整个训练场。 “安静——!” “吵什么?把军训基地当菜市场了?” 喇叭声突地扩大,众人只觉得灵魂一震,顿时清醒过来。 不仅说话声音降下去,站姿也规整了。 总教官拍了拍喇叭:“都有——” “立正!稍息!” “今天是大家到蕉城军训基地的第一天,本来也没打算为难大家,活动活动身体就可以解散了。” “但是——”总教官话题一转,“你们刚才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既然不想早点休息,那就先简单跑个五公里。” 话落,底下一片哀嚎声。 “不要啊,教官!” 不理会下面嘈杂的哀怨声,总教官拿起胸前的哨子,猛地吹响: “安静!” “三分钟时间,各方阵教官组织。” 说罢,一把将喇叭别在腰上,转身下了台阶。 各个方阵的教官带着不怀好意笑回到各自的阵营,双手一摊向学生们表示无能为力。 接着,也拿起胸前的哨子吹响。 哨声落,说话声逐渐安静下来。 年轻的教官指着远处山头上竖立的红旗,“看见那个旗帜了吗?五公里,跑到旗帜那儿就结束了。” “不要求队形,看谁先到达终点。” “立正!稍息!立正!” “跑步走!” 施颂夹在队伍中匀速跑着,逐渐落于人后。 后面徐增月、徐良月两兄弟看见施颂快跑几步追上来,“小师叔。” 施颂点头,眼睛往下一瞥,眼角不受控制抽了抽。 徐良月注意到施颂的眼神,莫名觉得做了亏心事,左脚绊右脚,若不是徐增月扶着,差点摔倒。 “小师叔你知道的,我学艺不精,这增速符我再不用就过期了。” 没错,他这是本着节约的精神节省每一张符箓。 徐良月点点头,被自己劝服。 施颂的目光早已被几个离队的学生吸引过去,“那边是什么地方?” 徐增月顺着施颂指的方向看过去,摇摇头,“不知道。军训基地原本是军事训练的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我们对这里也不甚熟悉。” 徐良月皱眉,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 “教官不是说过不能改变路线吗?”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提,转而就羡慕起不用参加军训的大师兄。 等跑完五千米,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前两千米,大家还有力气竞争,比谁跑在最前面。 等到了后两千米,大部分已经累得抬不起脚。 “还好没限制时间,吃不上饭就吃不上吧。” 一些人跑得嗓子直冒烟,破罐子破摔走了起来。 一排教官冷着脸,抬眼望了望最后结伴走来的两位学生的身后,问道:“你们后面还有人没有?” 两位女同学不明所以,下意识搀得更紧,齐齐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教官脸色一变,抬手看了看时间,眉头夹得更深。 施颂三人对望一眼,徐良月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是那几个偏离路线的人?” 施颂摇摇头。 教官们一转身,看着周围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都围这儿干什么?明天早上训练起得来吗?” 学生们作鸟兽散,临走前还不忘再看一眼。 “你们怎么不走?” 教官看着站在后方的三人,催促道。 施颂上前一步,解释道:“教官是在等人?我们从训练场跑到这里的途中看到有人向山里面跑去了。” 毕竟关乎人命,施颂将自己看见的事实讲出来。 看着远处霞色笼罩的山头,施颂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教官们听闻,脸色一变。 “李诫,你留下来负责收尾,照看好这些学生。” 说罢,急匆匆离开。 施颂目送一众教官离开,隐约听见“特事处”几个字。 压下心中不好的猜测,施颂垂眸,带着两人回到队伍中。 “近日,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眼见小师叔神色严肃,徐良月也跟着认真起来。 “小师叔,您算出了什么?” 施颂点头,顿了顿又摇头,“没算出什么,只是有不好的预感。” 徐增月坐直了身体。 小师叔的预感一向准确。 能让小师叔觉得不好的,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至于为什么会算不出,事情大抵和小师叔有关。 只可惜他们没有掐算的本领,对于掐算也只是了解。 天师一学,流传千百年,到如今衍生许多门派。 崇阳派建派悠久,藏书丰富,门派子弟最擅长的便是制符。 至于掐算,那是玄机门所精通的。 捉鬼的办法五花八门,有自古流传下来的,也有后来者经过实践总结的。 不论如何,能够自立门派的,总有一门擅长的术法。 第17章 山有古怪 “这地界,是钱家的?” 徐增月猜测。 徐良月消息更灵通,闻言否定道:“不是。军训基地所在的位置距离蕉城市中心很远,受经济辐射带动能力不强,因此比较落后。 这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选择到经济发达的地方打工,土地便荒废下来。老人去世之后,土地更是闲置了。” 两人看着徐良月,示意他继续说。 “直到十多年前,山下的土地被有偿征用,建立了军训基地,才有点人气。” 想到蕉城大学山上的秘密实验室,徐良月话一顿,突然不敢肯定。 “不过……也说不定。” 徐良月说完,眼神偷偷一瞄,快速低下头。 施颂放心不下,事关人命,捉鬼又是天师的责任,他万不能说服自己坐视不理。 可他又答应梵岐绝不擅自行动,照顾自己的安全。 徐增月适时开口,“小师叔,您别多想。擅自离队造成的后果教官事先讲得很清楚,那几个学生早已成年,做出的行为需要自己承担。” 徐良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小师叔,那谁走之前还特地告诉我们要保护好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真的与钱家相关,敌人在暗,我们防不胜防。” “小师叔一定要去的话,我们也要跟着! ” 施颂咬唇,终究放心不下。 “你们随我一起。” 这样,也不算擅自行动。 况且,施颂摸了摸放在胸前的玉佩,他身上还有梵岐留给他防身的宝器。 深夜。 密林。 徐良月收回手,看着符箓燃尽,快走几步跟上施颂两人。 施颂拿出一个钟楼模样的小塔托在手心,周围霎时为照亮。 徐增月刚拿出的手电筒塞了回去。 以往接任务时多在晚上,火折子便是天师们的照明工具。 技术发展,火折子被手电筒取代,成为捉鬼师夜晚出任务的必备工具之一。 徐良月好奇地看着施颂手中的钟楼,声音中带着些不可思议: “小师叔,您还特地炼制了照明用的法器!!?” 外形还是精美华丽的建筑!? 钟楼看不出什么材质,徐良月见过金、见过银、也见过玉,却看不出炼制钟楼的材料。 若是傲娇的钟灵听见徐良月的心声,怕是要轻蔑地抬起眼皮,明晃晃地炫耀道: 它可是天生天养的,集天地之灵华,万物之灵气。 比起修仙大陆那些炼器师炼制的灵器、圣器高级不知多少倍! 更遑论一个低级世界的法器。 钟灵当然听不到徐良月的心声,此刻它正坐在钟楼顶层,肆意地呼吸外界的空气。 好久没出来,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的。 虽然灵气微弱,但钟灵仍旧舒服得想打滚儿。 倏地,一股臭味袭击嗅觉,钟灵五官皱成一团,撑着身体往后倒。 “臭死啦!” 施颂等人也发现不对。 “什么时候起雾了?” 徐良月靠近徐增月,手搭在他的肩上,走两步就看看身后,生怕突然蹦出来什么。 “注意安全!雾气越来越浓了。” 施颂走在最前面,眼见着雾气越来越重,就算再钟楼的照耀下,也看不见前方一米之外的路,出声提醒道。 徐良月捡起一根棍子,拨开挡在身前的杂乱的树枝,“这雾应该出现吗?” “蕉城是丘陵地带,这边都是海拔不足200米的小山。 今晚凌晨的温度保持在20度左右,就算每升高100米,气温下降0.6度,也远达不到成雾的条件。” 徐增月没躲开徐良月伸过来的手臂,淡声解释道。 徐良月反应了一会,理解了徐增月的意思。 “所以这山,就是有古怪!” 徐良月伸直手臂,捡起的长棍在雾中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三人慢下脚步,小心地扶着书下坡。 树林中安静极了。 一切未知被密林遮得严严实实。 风摇树动,藤蔓缠绕的树木像被勒紧了呼吸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徐良月听不得这响动,不断地向四周张望着。 企图找到装神弄鬼的东西。 忽然,施颂停下脚步,“前面好像有人?” 两人闻言抬头看去,映入眼帘只有一片白茫茫。 “什么?” 徐良月迈过施颂,又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在半空中看到了一点轮廓。 没等徐良月继续向前看得更清,一根藤蔓从空中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捆绑在半空中。 等将人绑好,藤蔓有意识般移动,咻地与前面被绑的三人扔在一起。 “竟羽!”徐增月看着弟弟被抓走,急忙追过去。却被施颂拉住。 “小心!” 手臂粗的藤蔓像游走的灵蛇,拳头大小的头部直直撞过来,幸而施颂拉住,徐增月才避免重伤。 钟灵被臭到,实在忍不住跑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比魔界的臭水沟还臭! 刚出钟楼,钟灵两眼一白,差点倒地。 那根手臂粗的藤蔓甩过来,直接将钟灵摔在树干上,身体如雾散开。 钟灵一恼,承载着怒气的钟楼忽地光芒大盛,以逼人之势扩张着,将浓雾逼退。 施颂抬手遮掩,再放下时,眼前已一片清明。 原先失踪的三个学生正被藤蔓吊在半空中,四肢无力地挣扎着。 旁边是刚刚被掳走的徐良月。 施颂走上前,从钟楼中取出锋利的长剑一剑斩过去,手臂粗的藤蔓断开,竟流出鲜红的血。 徐增月跑过去,抬腿一跳接住了徐良月。 余下三人砸出几声闷响。 “徐良月?徐良月?醒醒!” 徐增月看着双眼紧闭的徐良月,心中没有落地的石头终究砸到了脚背。 将徐良月放在地上,徐增月又去看另外三人。 同样的昏迷不醒。 身体却像被束缚一般,用微小的力气不断挣扎着。 手中的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施颂用长剑挑开几人脖颈的衣服,观察片刻,道: “他们应该是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了。” “也可以说是幻境中。”施颂收回长剑,用袖摆擦了擦,“雾气、藤蔓、幻境……是只实力不弱的鬼怪。” 将长剑收回钟楼,施颂拿出一张朱砂符箓,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徐增月见状,降低了呼吸声。 红光一闪,符箓无火自燃,施颂猛地睁眼,周身气势荡开。 笼罩在四周的雾气彻底消散,露出密林原本的模样—— 第18章 恶灵树灵 地形陡峭,生生被白骨填平。 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碎骨填满一条又一条深沟,蕴养出或深或浅的绿色。 藤蔓缠连,连同树木形成一道道篱笆墙,就像是圈养动物的游猎场。 徐增月骇然低头,脚下果然是长满杂草的森然白骨。 施颂神色不变,手一抬,一张符箓出现在指间。 单手一甩,符箓飞至半空,停在面前三尺左右的地方。 “踪!” 施颂再次闭眼,双手快速翻覆变换,结成一个复杂的咒语。 手势结成,指向符箓。 “定!” 下一刻,符箓在几人头顶绕了几圈,接着找到目标一般,飞速掠向西方。 藏在林间的树灵看着朝着她所在方向飞来的符箓,心中一震,急忙从原地闪身离开。 树灵飞身靠近,看着无比沉稳的施颂,神情凝重。 没想到随意招来几个人吸食,竟引来了实力不俗的天师。 早知道,她再忍忍。 “我与几位大人无冤无仇,倒是几位大人擅自闯入我的地盘,还朝我的子孙动手。” “万物有灵,就算是天师,也不能随意残害生灵吧?” 树灵飞坐在高处的树枝上,手臂微抬,藤蔓受到召唤般攀爬至树灵手边,将自己折成平面,任凭树灵搭放。 说完,居高临下观察着施颂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试探。 施颂抬眼,心中微讶。 他原本以为是鬼怪作弄,残害人命。 没想到是一只树灵。 不过,是一只恶灵。 在树灵靠近的那一刻,钟灵就捂紧了鼻子。 臭味就是从树灵身上传来的。 钟灵藏在施颂身后,露出眼睛看向树灵的方向,面色嫌恶。 低级世界灵气本就稀薄,树木生灵多么罕见的事! 可以说天道偏心偏到没边了。 结果这树灵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浑身抹不掉的臭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腌入味,生生断掉了自己的飞升之路。 施颂造诣极深,自然也看出树灵周身的业障。 数不清的魂魄被吸食,在周身结成黑色的气。 是非之道,自在本心。 施颂并未多言。 看着密林中的累累白骨就知道,树灵造下的杀孽不比恶鬼轻。 就算是灵又如何? 一旦破了杀戒。 当除! 长剑回到手中,施颂一剑斩过去,剑气荡平山丘。 树灵所在的树木应声而断。 施颂追上去,奔跑间,环佩流苏哗哗作响,奏出一段梵音。 树灵眼前一黑,急忙封闭听觉。 闪身躲开凌厉的剑光,树灵冷哼一声,手中掐诀,原本散去的浓雾再次笼罩密林。 林间缠绕的藤蔓蓄势待发,趁着几人防备不足时,给予致命一击。 徐增月抱着徐良月行动艰难,格挡间,手中的武器被藤蔓卷落在地。 及时用掉一张符箓,才将藤蔓吓退。 钟楼的光芒照亮一片天地,徐增月发现,在钟楼光芒照耀的范围内,浓雾无法靠近。 “小师叔!”察觉雾气不简单,徐增月闭气,对着施颂道,“雾气能将人拉入幻境,师叔小心!” 施颂早有防备。 只是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树灵隐藏在浓雾之中,看不见一点踪迹。 短时间无法将她除掉。 甚至,施颂回头看了眼钟楼照耀的地方。 徐良月还在昏迷着,再待下去,怕是徐增月也有危险。 “先离开。” 施颂从怀中拿出折好的纸人,一抹鲜血滴上去,小纸人突然活了起来。 吩咐纸人将昏倒的三人抬走,施颂拿出占南针,带着人快速走出密林。 “天亮了?” 密林中看不出时间流转,出了树林徐增月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无论如何,总算是安全从密林中出来了。 徐增月转身,就见有人呼唤他和小师叔的名字。 青年这才想起,他们这应该是擅自离队。 果不其然,一队人一边搜寻一边呼喊,口中正是他们的名字。 眼看他们,领头的人眼睛一亮,朝身后大喊一声: “找到了!” 接着,徐增月便看到教官开着绿色敞篷的汽车冲到他们面前。 汽车还未完全停下,教官们便从汽车上跳下来,围着他们看了又看。 确认几人无伤,教官们才松了口气,横眉竖目怒道: “谁让你们半夜擅自出去的?出了事谁为你们的生命负责?!” 徐增月往左挪了挪,露出身后的人,“这几位才有危险。” 教官这才注意到被杂草掩映的几具身体,松开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找他们?” “明知道有危险还往里面闯?基地已经向上联系,今天就会有人来,需要你们冒险?!” 李教官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一连几问,一次比一次声音大。 不是害怕担责,而是密林的危险他也有所耳闻。 基地已经联系了特事局,不到半天就到了。 明明有更安全稳重的办法,不需要这些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可偏偏,这些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徐增月不说话,静静听着李教官训话。 至于施颂,正沉浸在思索中,思绪全然不在外界,根本不知道李教官说了什么。 等教官说累了停下,徐增月指着昏倒的几人,“教官,人命关天,晚一分救援就多一分危险。” 李教官正气着,好不容易发泄了一会平静下来,闻言,怒气再次被勾起: “他们的命是命,你们的安全就不是安全?” “教官们都在,需要你们牺牲自己?!” 徐增月抹了把脸,解释道:“教官,我是说,他们还在昏迷着,需要救援。” 李教官气一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狠狠拍了几下脑袋。 他被气狠了。 “你们几个把他们几个搬上车,先送到基地医务室。”李教官转身,拍了拍同伴,“赶紧打120。” 车子刚进入基地大门,迎面碰上总教官和几位身着黑色制服的青年。 李诫下车,敬了个军礼,汇报道:“报告总教官,人找到了。” 总教官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人找到了,情况怎么样?” 李诫摇摇头,面色难看。 在车上的时候,他看过几人的情况,怎么叫都叫不醒。 说难听一点,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这——” 总教官看向身旁的青年,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崇阳派,望连月。” 总教官第一次和天师打交道,单见向来高傲的特事局对青年尊敬的模样,也知道青年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想了想,换了个称呼: “听您说,您的师弟们去救援了,他们也毫无办法?” 第19章 吞吃幻境 望连月抬头,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刚好看见徐增月从军绿色的敞篷车中下来。 朝着徐增月点点头,望连月对总教官解释道: “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了解,不能确定密林中的鬼怪等级,我没有办法解决。” “不过,”望连月顿了顿,给总教官一个安心的回复,“如果我们无法解决,届时会禀告师门,总教官请放心。” 总教官放心不下。 但看见青年身后听见“师门”二字后十几双亮得发光的眼神,总教官还是选择相信。 这一次,是他们的工作做得不好。 带过这么多届军事训练都没出过事,哪成想这一届突然就出事了。 还是到达基地的第一天。 军训规则三令五申的第一天。 徐增月从从车上下来,情绪低落。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能力足够应对大部分鬼怪,没想到下山之后第一次出师差点折在密林里。 想着,徐增月对小师叔更加敬佩。 钟灵歇在施颂肩膀上,看着昏迷的徐良月双眼发光,咽了咽口水,终于忍不住靠近,落在徐良月胸前。 它嫌弃得太早了。 谁说树灵臭? 制造的幻境这么香是闻不到吗? 钟灵鼻尖耸动,舔了舔唇角露出两颗尖牙。 徐良月沉浸在树灵制造的幻境中,情绪极不稳定。 短短半天,震惊了一次又一次—— 这是什么地方? 徐良月睁眼,身处一片漆黑。 “小师叔?大师兄?” 没收到回应,徐良月不敢轻易走动,随地坐下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徐良月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良月师弟,该你上场了。” 一位不甚眼熟的同门从高台上跳下来,一边抬起手臂擦汗,一边提醒道。 徐良月迷惑地站起身,看着站在台上的徐增月,疑问冒出: 上什么场? 宗门大比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他打的过徐增月吗就让他上? 一定要在全宗门面前丢人吗? 心中疑惑,徐良月却还是上了台。 两人相对站定。 主持的长老站在高台之上,宣布第一场比试内容: 比赛第一场——画符。 徐良月手一顿,他只会用,不会画啊! 可神奇的是,双手拥有自主意识一般,不消片刻,画出一张高级爆破符。 三局两胜,比赛三场,徐良月赢了三场。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徐良月看着徐增月沮丧地走下台,脑中乱成一锅粥。 这怎么可能?! 可是比赛还在继续。 主持长老道:下一场,徐良月对战施颂。 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主持长老的又一记重锤彻底让徐良月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原来还有资格和施颂师叔站在同一赛场吗? 他记得上一次大比,小师叔一直在同别的宗门对战,一路晋级,荣登榜首,并没有与同宗门弟子对战。 比赛开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百年难遇的修道天才,施颂,竟然输了。 徐良月脑子更晕了。 这比他一天之内学会画符还要不可思议。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外界人不知道幻境中发生了什么。 只有钟灵蹲在徐良月胸前,被幻境中散发的气息香得口水横流。 “小师叔,您也没有办法吗?” 施颂摇摇头,他不擅长破幻境,所学的术法中大多是为了追踪探迹。 不过,境由心生。 境象不一定要从外面打破,若是境中人能感受出境中世界的虚假,一样可以从幻境中醒来。 当然,杀死树灵,也可以破幻境。 特事局的人站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搓了搓手插话道: “我们局内有位大师可以破幻境,可以尝试。”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过是位散修。” 天师界的鄙视链,散修在最末位。 尤其一些宗门弟子,在散修面前总有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特事局担心望连月不会同意。 望连月确实不敢放心,将师弟的性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钟灵抱着徐良月猛吸一阵,越发想将幻境吞吃进去。 馋虫勾引得钟灵身上的灵气控制不住地逸散,像清爽的风和春夜的雨填满了室内。 屋内说话的声音霎时间停了下来。 众人只感觉浑身舒爽,灵魂也被涤净。 指间发烫,施颂抬起手才发现,中指上的戒指一闪一闪,发出红色的光芒。 是钟楼。 施颂取出,手指点了点顶部的位置。 钟灵感受到触碰,依依不舍从徐良月身上离开,飞到钟楼顶部,对着施颂摇了摇脑袋。 “大主人,怎么了?” 钟灵跳起来挥挥手,想起大主人现在看不到它,顿了顿,选择传音。 “大主人,召唤我有什么吩咐吗?” 钟楼光芒闪烁,施颂垂眸按下心底的惊讶,问道:“你是谁?” “大主人,我是七层宝塔的钟灵啊,就是您手里的钟楼。” 施颂忆起梵岐的嘱咐,又问:“你能破除幻境?” 钟灵眼睛一亮,能吃了? 它望向晕倒的徐良月咽着口水,急忙道:“可以可以,我可以把它吞掉。” 一个低级幻境,只能根据记忆制造虚假幻象,让人无法醒来,连伤人都不能。 吞掉它,不在话下。 说话间,施颂眼前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 静静流淌的河流边,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随风摇曳,施颂站在花丛中,莫名能感受到脚下花丛的愉悦。 “这是什么地方?” “大主人,我们在塔内。七层宝塔和您手上的戒指一样可以储纳物品,也能制造幻境攻击进入塔内的人。” 再次和大主人对话,钟灵有些激动。 对于向大主人展示自己的能力,钟灵毫不谦虚,“能力比那树灵搞出来的低级幻境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施颂点头表示了解。 虽然看不见钟灵,但听声音能想象出它可爱的模样。 “辛苦你帮助我的师侄从幻境中走出来。” 钟灵一听,更加激动了,“放心吧,大主人!” 说罢,钟灵从塔中离开,循着气味找到幻境的缺口钻了进去。 徐良月正沉浸在“不可能”的慌乱中,迷迷糊糊中,被突然出现的钟灵撞飞出去。 “哦豁——” 从徐良月身上弹起,钟灵围着徐良月飘了一圈,确认被撞的人没有受伤,大喘一口气。 “还好还好。” “没事没事。” 给主人的小辈撞伤就不好了。 钟灵回到施颂肩膀上,拍了拍肚子邀功道: “大主人,人救出来啦!” 与此同时。 徐增月的惊呼也在耳边响起: “小师叔,人醒了!” 第20章 修补位面裂缝 与此同时。 徐增月的惊呼也响在耳边: “小师叔,人醒了!” 施颂意识回归,缓缓睁开眼。 徐良月被撞得一个踉跄,醒来还有些迷蒙。 看着站在床边的徐增月,脱口就是一句: “手下败将?!” 徐增月脸黑了。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徐良月头顶,“白眼狼。” 白担心了。 浪费感情。 徐增月冷着脸,面无表情,颇有些望连月的样子。 “醒了就起来吧,占着基地的急救床位你应该也挺不好意思的?” 徐良月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也看到床边围着的一圈人。 不明白为什么一睁眼就变成现在的情况,尤其身边这人脸色还这么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在密林中吗?人救出来了吗?” 徐良月缓了一会,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紧张问道。 徐增月还是那副表情,“救出来了,刚醒。” 徐良月啊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反应过来。 靠墙站在最外面的特事局人员心情有些颠簸。 先是知道世界上不只有鬼怪这一种灵体存在方式,还有树灵、草灵,草木成精的存在 ; 接着了解到一只小小的树灵便能控制树木藤蔓,制造环境,有如此大的能力,将天师困在环境中无法出来; 之后,眼睁睁看着地级天师的小师叔凭空变化出一座带有灵气的钟塔,无论是凭空拿出法器,还是法器本身,都让特事局的人惊了又惊。 果真是门派中人,不仅有钱,还有用不完的法器。 特事局的人酸了。 想到那紧张的经费支出,连请个高阶天师都难,他们心疼自己。 外面的人不懂,说他们心高气傲,仗着特殊人才的身份瞧不起其他部门。 其实,都是装的。 要不然为什么会和宗门有合作? 更可惜的是,那些所谓的宗门还知识垄断! 想进去学习两年,又被嫌弃年纪大! 现在瞧着施颂随手拿出一件法器,身旁站着的两位看着一点也不惊讶,他们就知道,终究是他们见识短浅,大惊小怪了。 另外三名同学苏醒的比徐良月晚一点。 等人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 听说不知什么原因,在基地又闹了一通,还要求对他们进行赔偿,包括精神损失费在内的50万。 基地当然不同意,连夜将人送回学校,交给高校管理。 发生了这样的事,军事训练仍要进行。 只不过由原本的多样化训练变成了完全封闭式训练。 除了训练场地、食堂和宿舍,任何地方都宽进严出。 望连月带着特事局的人留在了基地,昏迷的人虽然醒了,但树灵的事并没有解决。 为了防止以后再出什么事情,望连月决定斩草除根。 这也算是对他接任掌门的一次训练。 左右小师叔还在基地,遇到他无法解决的事情还可以求助小师叔帮忙。 基地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同学们只知道,来基地的第一天有几位学生不按照基地规则进行训练,五公里长跑的时候藏到距离基地很远的密林中躲避训练,结果在密林中迷路,饿晕了过去,现在已经遣送回学校。 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传出来的风声倒是有好几版,信者寥寥。 训练正常进行。 另一边,梵岐也到了修补漏洞的最后关头。 东南鬼域。 梵岐加固结界后从裂缝中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裂缝好像变小许多。 一直在外徘徊的系统见到梵岐平安无事从裂缝中出来,顿时热泪盈眶。 【宿主!哇哇哇哇——哇!】 【宿主你终于出来了!我等的花都谢了!】 【您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啊!哇!】 一个飞扑上去,被梵岐一指弹开。 【正常点,装可爱不适合你。】 系统浮出水面,淡定地吐出一口吃进去的水,短胖的手臂随意在水中划拉两下,而后彻底躺平。 明明它见那个小钟灵在攻略对象身边混得如鱼得水。 归根结底,宿主不适合煽情。 见梵岐着手修补裂缝,系统闭上嘴,安静待在一旁。 连通下界的裂缝远比接近上界的结界难以修补,大量的神力输进去,堪堪将裂缝缩小一点。 收效甚微。 梵岐收回神力,拧眉思索片刻,再次进入裂缝。 站在结界前,梵岐手一挥,结界外的事物清晰起来。 结界外的人并没有少,反而聚集得更加密集。 一批一批的人被送进未知之地,接着被屏障排斥,遣送回上界。 如此往复,一轮接着一轮,未知之地始终没有除梵岐以外的生命存在。 不仅是人,上界的一切都被结界阻挡在外。 包括灵气。 梵岐心中想法一闪而过。 男人闭上眼,神识扩散。 未知之地中来自上界的灵息淡得几乎难以捕捉,反而属于他的神力遍布未知之地。 梵岐明白过来,闪身出了裂缝。 天水一线处,梵岐拿出几块灵石,简单布置一个聚灵阵。 神力催动,四面八方的灵气聚集过来,在聚灵阵中汇集。 梵岐犹嫌灵气聚集的速度慢,输入更多神力催动着。 一天时间,聚灵阵中的灵气浓的如水如雾,像是把整个下界的灵气都吸取在这一方小小的阵法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神力包裹着灵气修补裂缝,效果显着。 梵岐挑眉,感叹:“原来是材料不对。” 裂缝修补完,又耗时一天。 最后一丝黑色彻底消失在蓝色中,天水一幕,完整且毫无瑕疵。 梵岐收回神力,难得带上几分疲惫感。 力量缺失,又耗费大量神力修补位面裂缝,将低级世界从高级世界中彻底分离; 对现在的梵岐来说,不算简单。 位面裂缝的位置正处于东南鬼域的辖域内,梵岐不由多想原身扩张领地的用意,甚至闭关是否也另有原因。 只是神识太过疲累,让梵岐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梵岐撕裂空间来到蕉城大学。 进入房间,刚躺上床便进入深眠。 经脉运转,消耗的神力慢慢恢复。 而此刻。 距蕉城大学几十公里外的军训基地,施颂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第21章 别踏进去 “我们无冤无仇,你的师侄更没有受伤,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树灵捂着胸口受伤的地方,企图阻止体内力量逸散。 可努力终是徒劳。 随着时间的流逝,灵气逸散的速度越发快。 施颂冷眼看着,对树灵的求饶无动于衷。 望连月更是认死理,是即是,非即非。 恶灵害人,应当斩除。 时间回到三天前。 施颂等人决定要斩草除根,当即便付出行动。 找到树灵并不难。 施颂最为擅长的就是追踪,何况上一次进入密林时,施颂便在树灵身上留下标记。 在钟灵的帮助下,密林中的迷雾对四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没有浓雾的遮挡,藤蔓的攻击对几人造不成威胁。 很快,树灵重伤,被拉入七层宝塔中。 起初,树灵并不在意,幻境是她最为擅长的一项技能。 想用幻境困住她,无异于班门弄斧。 可谁知,无论树灵怎么发力,幻境纹丝不动,空间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 眼看自己就要魂飞魄散,树灵强攻不得,转而求饶。 “我没有招惹你们,是你们闯入我的地盘抢走了我的食物。” 徐良月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合着还是我们有错在先?” 树灵处于弱势,不敢反驳。 可那表情,分明就是觉得施颂等人有错在先。 “除鬼卫道是我们的责任。” 望连月拿出符箓,咒语念出,无情的字符伴着术法给于树灵致命的一击。 “而你,随意杀生,犯了大忌。” 怨气消散,一抹绿色在浓黑的怨气中招摇显目。 树灵不甘就这样消失,看着含着怒气的双目瞪向四人: “主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一只绿色的光团从树灵体内钻出,钟灵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张嘴吞了进去。 钟灵晃晃脑袋:(嚼嚼嚼)好吃! 密林深处,候在地下实验室的老道士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从眼眶中凸出来,好似修炼入魔将要爆体一般,让人下意识远离。 “师父!” “大师!” 两道惊呼声响起。 一人眼中满是紧张,一人虽紧张可眼底深处带着微弱的期待。 老道士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感受到脸上快速松弛下来的皮肤,双眼闪烁着恶毒的光。 那只树灵死了。 老道士眼中闪过嫌弃,竟然如此没用。 死一只树灵对他的影响不大,只是想到以后要以这副苍老的面孔活着,他便出奇地愤怒。 找到一个比树灵更好用的让人恢复青春的工具很难,老道士感到厌烦。 接着,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中品灵石。 老道士看着手中唯二的的灵石,情绪不可抑制地动荡。 一口血堵在喉口不上不下,一时间,心更痛了。 深吸一口气,运起功法吸收灵石中的灵气。 很快,老道士脸上的皮肤再次变得年轻。 灵气耗尽的灵石化为碎屑。 “大师?您没事吧?” 见老道士抬起头,钱家家主关心问道。 “没事,小伤。” 老道士站起身,将脚下的坐垫踢开。 坐在钱家家主方才坐着的主位,老道士吩咐道: “换个方案吧。” “树灵死了,那几个年轻人有点东西。至少,比钱家小辈高出几阶。” 钱家家主弯腰点头称是,叫来小辈吩咐了几句。 将人挥退时,却被老道士拦住: “等等!拿着这个。” “如果不能对付,将这个东西滴上你的血,朝他们扔过去。” 钱家小辈双手接过,望着手中触感温良的宝贝眼底火热。 老道士闭上眼恢复精神力,剩下的事由钱家家主来办。 七层宝塔内,钟灵一口将绿色光团吞吃后,一转身撞到几双讶异的视线。 钟灵眼睛转了转,想了想把绿色光团吐了出来,“大主人给你……” 施颂脚步后退,“……喜欢就吃掉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施颂大概摸清了钟灵的属性。 性格傲娇的贪吃鬼。 无论是什么,总想吞两口尝尝味。 不过,对待主人倒是忠心。 也不知梵岐从哪里收来的。 想到梵岐,施颂思绪恍惚了一阵,已经将近一个周没有见面了。 也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做完? “小师叔?” 徐良月抬手在施颂眼前晃了晃,“小师叔?” 施颂回神,“怎么了?” “没。”徐良月摇摇头,指着树灵消失的地方,“树灵死前说了一句‘主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我们担心……” 树灵,天地灵华孕育而生,可谓是天道的宠儿。 可这样珍稀的灵体,竟然认了主人,甚至帮助其助纣为虐,违背天道的意志。 徐良月担心树灵背后的主人实力更强,他们应付不来。 树灵被他们杀死,她的主人若与她订立了契约关系,很容易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他们。 那只跟在小师叔身边的鬼王又不在身边,小师叔的安全就成了问题。 施颂了解到徐良月的意思,按了按额头,反过来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有预感,树灵背后之人与他的灭族仇人脱不开关系。 施颂不怕他们找上来,届时,正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出了七层宝塔,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浓雾消散,月光清透,从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中照下来,打出一道道直直的光束。 密林破坏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树木倒塌,绿地翻白。 徐良月踢开脚边倒塌断裂的枝干,沿着来时的道路往前走。 “小师叔,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徐良月第一次和施颂一起出任务,虽然没能帮上忙,但长的见识真不少。 当然,徐良月决不会说是眼馋小师叔的法器,得不到,看看总行吧? 施颂没回答,徐增月揽过徐良月的肩膀,“好好军训呗,还能干什么?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不得多练练?” 徐良月被戳到痛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推开徐增月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不好的预感突袭,施颂抬声阻拦: “等等!” “别踏进去!” 第22章 连自己人都杀?! 可惜晚了。 徐良月一脚踏进去,不知触动了什么,以踏点为圆心震出一道刺眼的光波。 众人抬头遮住视线,放下时,竟回到密林深处。 “这也是幻境?” 徐良月看着熟悉的场景,犹豫着问道。 “当然不是!” 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的青年从远处走过来,回答了徐良月等人的疑惑。 “不要以为这世界上除了你们崇阳派的施颂便没人能够布置高级法阵。” 青年走近,看着困在阵法中心的几人神色高傲,半眯着眼拿出一根骨笛,“小小的传送阵,我们钱家请来的大师不在话下。” “而你们脚下的这个阵法,小心哦,否则触动的话连骨头也不剩呢~” “钱膺期?” 徐增月看着那张眼熟的面孔,试探出声。 钱膺期抱臂,骨笛一下下敲打着,“是我。没想到崇阳派长老的得意弟子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的名字?” 徐增月沉下脸,不见与徐良月嬉闹时的轻快和侃笑,“你们钱家这是要公开与崇阳派为敌?” 徐增月看了看脚下时不时闪亮的阵法,视线回到来者的脸上,一字一句问。 “公开为敌?”钱膺期重复一遍,低头笑了笑,笑声逐渐放大,“谁不知道崇阳派是当今不可否认的第一修道门派,我们钱家可不敢以卵击石。” “至于你们——” 骨笛一一划过,在施颂面前停顿,“我们可从未见过什么崇阳派的天师,只有几个闯入钱家密地的偷盗者罢了。” 徐增月没提徐家。 他自认徐家的影响力比不上崇阳派。 若钱家连与崇阳派为敌都不在意,那再多一个仇敌,想来钱家也不放在眼里。 徐增月不敢轻视,拿出一张爆破符甩出去,在烟雾的遮挡下,使用了传讯符。 可在阵法当中,爆破符不仅没有对阵法造成任何破坏,反而差点炸伤自己人。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传讯符也没能发挥作用,夭折在阵法之内。 “白费力气。” 骨笛在手上转出花来,钱膺期将徐增月一系列动作收入眼中,眼神蔑视,“这可不是普通的阵法。” “除非布阵之人主动收回,其他人不可能对它造成一点伤害。” “就算你们阅览古籍,也找不到它的解法。” 见识过阵法的威力,钱膺期对老道士布下的阵法十分信任。 自从树灵出事之后,大师便猜到这群人不肯罢休,早早布下阵法对付。 只可惜,那树灵不争气,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将几人引入阵法中,还丢了性命。 不过大师早留后手,一计不成,还有计谋。 这些人摸到了钱家隐藏的秘密,自然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施颂站在徐家两兄弟身后,身影被挡了个严实。 自从钱家青年出现,他腰上的环佩就开始发热,胸前的玉环也是烫得灼人。 取下胸前附着亲人精血的玉环,施颂缓缓握紧了拳头。 “倒不知钱家隐藏得那么深,一个小小的修道家族,连崇阳派也不放在眼里。” “一个小辈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不知是钱家给你的底气还是钱家请来的大师给你的底气,让你来这儿狗仗人势?” 话落,引来望连月和徐家两兄弟的侧目。 望连月:被困了还这么嚣张? 徐家两兄弟:小师叔这句话好像不太符合您以往的……人设? 钟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错。 大主人有这样的实力和依仗。 钱膺期握紧了骨笛,修道之人最是高傲,断然受不下如此侮辱。 他怒气冲冲抬眼,对上施颂毫无感情的冰冷双眸,如同一盆冷水浇灭满身的怒气。 施颂的名字,修道之人没有不曾听说过的。 那是压在青年一辈头顶的大山,怎样也翻越不过。 钱膺期作为钱家杰出的小辈,也曾参加过宗门大比,见识过施颂如何轻易地将那些榜上的天才打败。 当时的他难以望其项背。 钱膺期咬紧后槽牙,再次抬起眼对上施颂的目光。 但是现在,可不一定。 只是施颂的话还是对钱膺期造成影响。 “施颂小师叔的架子摆到钱家面前来了?”青年愠怒,“只是我钱家既不依靠崇阳派生存,也不害怕崇阳派的打压。小师叔耍威风委实耍错了地方了。” 施颂抬头,眉头下压,眼尾沁着锋利。 一张符箓无火自燃,幽蓝独照,直直穿过阵法打在钱膺期身上。 取出长剑,施颂抬手劈过去。 没有技巧,全是力量。 感应到危险,阵法亮起光芒,剑气掀起的风波尽数被阵法吸收进去。 可钱膺期还是被余波震得掀飞出去。 “耍没耍错地方不需要你来说。” 手背翻转,施颂从戒指中取出玉石。 玉石晶亮,仅看光泽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但天师真正追逐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优质玉石中储藏的灵气。 尽管微弱,也比空气中蕴藏的多,是布置阵法的好材料。 玉石漂浮在半空中,施颂算好阵位,长剑挽花,将玉石挥到适宜的位置。 复杂的结势手势施颂熟练且快速,看得身后几人眼花缭乱。 势毕,阵成。 新的阵法嵌套在已成型的阵法之上,生生将旧法阵的光芒压下去。 钱膺期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望连月的死鱼脸也发生了变化,僵硬的脸部肌肉让震惊的表情更显夸张,看着施颂的目光从敬佩到崇拜,就像是凡人求愿拜见神明。 安然无虞地从阵法中走出,施颂执长剑停留在钱膺期面前,眼皮微掀,逼得钱膺期一步步倒退。 直到退无可退。 “不错嘛。” 空灵的声音响起,“竟然想到这么个破阵方法。” “不过,这可不是师父的全部实力。” 光芒亮起又快速熄灭,钱同羽从传送阵法中走出,脚步轻盈又跳脱。 看到少女的第一眼,钱膺期眼中闪过惊喜,接着羞愧地低下头。 少女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满不在乎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师叔不动手吗?” 钱同羽施舍般低头觑了一眼,她不过晚到了一会,就给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手指微动,一根银针飞出,从钱膺期的喉咙穿过又回到手上。 徐良月两眼震惊。 连自己人都杀?!! 钱同羽却望着钱膺期的尸体满意地笑了。 蠢货! 被套话了都不知道。 第23章 幻象世界;失踪 速战速决,钱同羽无意拖延。 “布阵!” 一声令下,身后的人一齐出动,围着四人绕成一圈。 每个人都是阵石,亦是阵眼。 施颂欲阻拦,却有钱同羽挡住脚步。 攻击的符箓不要钱似的撒出来,在四人耳边响起一道又一道惊雷。 徐良月贴上加速符,猛地加快脚步,想要冲出包围圈。 可阵法已经半成型,踏出去的脚步刚越过线,就被弹了回去。 老道士是幻游宗内门弟子。 幻游宗,阵法之宗,以阵攻、以阵守。 老道士最擅长的便是幻阵。 进入下界完全是意外。 一次秘境寻宝时,老道士从秘境中获得一件神器,忆梦石。 阴阳巧合下,借助忆梦石布阵,传送到下界。 在上界无人问津的他,在下界轻易得到尊崇。 自此,没有再回到上界的打算。 可好景不长,激进的修炼功法难以获得足够的灵气支撑,无法突破到金丹。 老道士意识到,长此以往,他的寿命很快便会走到尽头。 以命换命,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位面是个好法子。 尤其是修道者的命,身上背负着功德的命。 为了换命,老道士在这方面的阵法精进不少。 可以说,在下界无人能比得过。 施颂站在阵中观察着布阵之人,以人做阵石、为阵眼,若法阵被破,这些人也会跟着丧命。 与此相同的是,阵法也会非常强大。 施颂眸底微寒,这种阵法只有崇阳派藏书阁顶楼的古籍中有过几句简短的记载。 具体的布阵之法却是没有介绍。 想到千百年前鬼道横行、天师救世的历史,施颂眼底越发沉重。 视线移向钱同羽手中的忆梦石,施颂将钟灵召唤出来: “钟灵,这个阵法你能够破解吗?” 钟灵伸长脖子嗅了嗅,一股香味迷得钟灵口水直流。 舔了舔嘴角,钟灵表情咻地一变,严肃起来:“大主人,那女人手中的忆梦石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更高级的位面。” “用得好,能够帮人找回前世的记忆;用得不好,会使入梦者永远沉睡在梦中,在使用者制造的梦境中自杀死去。” 它虽然也能制造幻境,归根结底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只有在七层宝塔覆盖的范围内才能将其拉入幻境。 而忆梦石,只要知道入梦者的信息,便能布下阵法将其拉入梦境。 进入梦境的不仅是意识,还有身体。 梦境中灵魂陨落,即代表现实世界中人的死去。 “破阵之法,万变不离其宗。大主人,这要看入梦者的意志。” 施颂在阵法之道颇有研究,仅仅几句话,便明白钟灵所表达的意思和忆梦石的作用。 修道之人同样最忌讳意志不坚定,崇阳派在入门之初便对弟子做过测验,施颂相信望连月等人的决心。 “大主人,我不受梦境的控制,可以进去帮助你们脱困。” 施颂点头,嘱咐钟灵将方才的问题和答案原原本本传音给三人知晓。 两人对话结束,时间也只过去了一分钟。 密林中狂风骤起,沙石漫天,席卷整个空间。 施颂竖起长剑抵挡。 “铛——” 长剑发出争鸣,形成一道无形的厚盾,将封杀阻挡在外。 风沙持续不过一刻钟,紧接着转阴为晴,和煦的风略过发丝,像柔雨滴落水面,在心底荡出浅浅的涟漪。 阵成—— 钱同羽收起忆梦石,心情愉悦。 诱惑哥哥背叛钱家,甚至连累她被师傅怀疑。 这些人,该死。 阵成的那一刻,施颂等人眼前一黑。 接着,便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独留在外面的钟灵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大主人一愣,不明白它为什么没进去。 忆梦石也生出了灵智? 钟灵精神萎靡,守在阵中画圈诅咒讨厌的家伙。 等等——! 钟灵突然想到什么,意念一动,下一刻消失在阵法中,出现在本体七层宝塔之中。 幻象世界—— “南域域主脑子有病吗?” 崇阳派的小道士一边打扫山门,一边和同伴吐槽着,“竟然说要娶我们玄琅道长!” “他是不是忘了上个月刚打过一场呢?” 同伴虚眯着眼,咬着狗尾巴草蹲在石墩子前,“谁知道呢?” 徐良月并不关心谁娶谁,就算鬼王娶了崇阳派掌门都跟他没关系。 他只想知道小师叔和两位师兄在哪。 进入梦境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徐良月蹲在石墩子上守了三天的山门。 他想跑,宗门却有护山大阵拦着。 没有通行令,任何弟子不得外出。 不过,这三天,徐良月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所在的门派也叫崇阳派,地位却不如现实世界的崇阳派,是个不大不小的中等门派。 只是出了位天骄,玄琅道长,宗门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还有那位南域域主! 导致他不能离开宗门的罪魁祸首! 徐良月提起的名字就想生气。 仗着鬼王的实力,时不时骚扰各个宗门。 尤其崇阳派,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徐良月到达幻象世界三天,南域域主骚扰不下三次。 至于洒扫小道士说的上个月刚打过? 徐良月吐掉狗尾巴草,呸了一声。 今天是初一。 “还有一个消息,你想听吗?” 小道士再次挤过来。 徐良月默了默,手朝身后薅了一把,找出一根长得看得过去的狗尾巴草衔着,“说。” 洒扫的小道士被徐良月大开大合的动作弄得有些失语,他总觉得同伴身上有种大佬风范。 只不过这个想法来得快走得也快。 大佬怎么可能看山门?! 小道士东西望了望,丢开扫帚坐在徐良月旁边,贴着徐良月小声道: “天下第一大宗,衡阳宗要来我们宗门了!” 徐良月:“然后呢?” 小道士:“没了。” 徐良月:“就这?!” 小道士不可思议:“这还不够震撼吗?” 对上徐良月震惊又不解、看他像看傻子的眼神,小道士撸了把袖子调整坐姿,势必要和徐良月解释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徐良月不明白有什么可震撼的,不想和小道士多交流,转身换了方向继续看着山下。 小道士不愿意,拉着徐良月的衣服给人扯回来: “你难道就不好奇?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宗!” “而且,据说衡阳宗此次带队的人是掌门座下大弟子,望连月!” 徐良月立刻把头扭回去: “你说谁?” 第24章 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望连月!!?” 见引起徐良月的注意,小道士介绍得越发兴起,“要知道玄琅道长未出世之前,连月师兄可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就是施颂师叔声名鹊起之后,连月师兄仍是所有年轻弟子的榜样!” 至于施颂师叔,弟子们就算再努力与施颂师叔之间的鸿沟跨也不过去,是只可远观、不可追逐的人物。 越追逐越发现自己无能。 徐良月默默吸收消息,他想知道小道士口中的望连月是否是他认识的望连月。 在幻境中待了三天,他守了三天的门,小师叔和师兄们的踪迹他一点没探查到。 如今探听到施颂师叔和望连月师兄的消息,就差确认他们是否是他所熟悉的人。 七日后。 崇阳派正殿。 “小师弟啊,他们名义上说得好,实际上都是来拜访你的。”掌门捋了捋特意留出来的胡须,关切的视线停在施颂身上,悠悠问道。 “师兄们也做不了你的主,这事吧——” “还得你开口。” 主位下面,诸位师兄头低得一个比一个低,生怕麻烦事找上门。 “衡阳宗是天下第一宗门,咱们这个中不溜秋的门派也不敢拒绝人家的拜访,你看看——” “唉!” 见施颂只抱着长剑一言不发,掌门内心惆怅,幽幽再叹,不动声色地表明前因后果。 半睁着一只眼观察施颂的表情变化。 施颂不想接见陌生人。 因为那一场比赛知道他的人,多是想探一探他的真实实力是否同那天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并非诚心问道求学。 “第一大宗便可枉顾他人的意愿了吗?” 掌门沉吟片刻,“人家确有这个实力。” 施颂收回视线闭上眼,“那就见。” 嘴上妥协,施颂心中另有打算。 掌门心中一喜,烂摊子终于甩出去,面上却不显,十分气愤道:“如今这世道,鬼怪匿行,人心倒经不起一点考究。” “师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青聿抬起头,手指安抚着方才随他受委屈的长发,“小师弟还是帮掌门师兄你处理这些烂摊子呢。” 掌门眼一瞪,恨不得捂上徐青聿的嘴。 “瞧你这话说得,我们师兄弟一体,施颂师弟这是体谅我!” “不像你们,不看笑话就算了!” 徐青聿抬腿,姿态洒脱,“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师傅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兄你,不就是为了让师兄您为师弟们摒除这些麻烦事?” 掌门气笑了。 “我说不过你。” “既然小师弟答应见他们,徐师弟话说的漂亮,就准备招待事宜吧。” 话说完,掌门也顾不上体面,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徐青聿沉默片刻,无端哼笑一声,转向身旁一言未发的男人,“俞师兄——” 俞青阳抬起手,一根手指点在徐青聿额前,阻止徐青聿的靠近,“有事了想起我来了?” 徐青聿咬牙,偏头在俞青阳耳边说了一句。 俞青阳收回手,“不许反悔。” “少废话。” 崇阳派山门。 徐良月又蹲了七天,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望连月等人。 看见熟悉面庞的那一刻,徐良月差点热泪盈眶。 “师兄!” 徐良月不顾前面站着的一众崇阳派长老和师叔们,三两步跨到最前面抓住望连月的手,“师兄,我等你等得好苦哇!” 下一秒,双手被无情地甩开。 “道友自重。” 望连月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甩开贴上来的人,冰冷的文字从薄唇中吐出,“莫要失了礼节。” 徐良月眼中被望连月甩开的惊愕还未消散,站稳后听见后面的话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这不是他知道的望连月。】 自从主动挑战施颂师叔惨败后,望连月早把那些繁文缛节抛在脑后。 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如实力强来的重要。 徐良月在一众长老杀人般的目光中被门中弟子拖到后面。 直到人走后,徐良月仍在怔愣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是连月师兄隐藏的狂热粉。难怪平常我说连月师兄时,你虽然一声不吭但听得比其他话都认真。” 洒扫山门的小道士接住徐良月,将人放在徐良月常坐的石墩子上,叉着腰吐槽。 见徐良月一直不说话,小道士也失了继续吐槽的兴趣,一屁股坐在石墩子旁跟着发呆。 “徐师弟,你跑到山门这儿干什么?我找你几天了。” 身后传来说话声,小道士回头,来人穿着亲传弟子的服饰,一双眼睛盯着徐良月,态度高傲,颐指气使。 小道士将头扭回去,继续当鹌鹑。 内门弟子他都惹不起,更何况亲传弟子。 心中为徐良月默哀,小道士从心地移动脚步,从徐良月身边移开。 “哟!目空一切的徐师弟在这默默失意呢?” “徐增月呢?你们兄弟俩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怎么独留你在这守山门?” 那人自认为一刀一刀砍在徐良月心上,接二连三说个不停。 徐良月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来人。 男人被盯得心虚,脚步不自觉后退。 他心里清楚,他的实力不如徐良月,别提徐良月还有徐增月帮助。 一对一打不过,二打一更只有挨打的份。 徐良月盯着男人,没错过他口中提到的徐增月的名字。 尽管心中急不可耐,徐良月藏匿情绪,扔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手里的狗尾巴草,站起身,学起徐增月面对新生弟子时的模样。 “徐增月在哪里?” 来人满脸疑惑,连心虚都忘了,指了指自己道:“我?我怎么知道?” 徐良月换了个问法,“你在宗门里看到过徐增月?” “怎、怎么了?昨天刚见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来人眯了眯眼,“难道那不是他?” 男人眼中划过一道流光,如今宗门封山,没有得到允许不得擅自下山。 若是徐增月擅自下山,就算是亲传弟子,也要受到惩罚。 男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否则形影不离的两人为什么会分开? 徐良月还守在山门口一副等人的样子。 连来山门口嘲笑徐良月被望连月嫌弃的目的都忘记了,男人转身离开,脚步匆匆,不自觉带上几分急切。 徐良月紧跟其后。 独留下原地思索的小道士。 第25章 那为什么我们还有记忆? “所以,陪我一起守山门的人是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小道士觉得自己需要紧急救援,这么多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原以为徐良月和自己一样是个普通的杂役弟子,不受宗门重视被派来守山门。 结果,只是人修炼之余的消遣。 小道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满怀怨气地守山门。 ****** “青聿师叔,衡阳宗的人到山门口了。李长老等人带人迎接了。” 徐青聿点点头。 他本就不喜欢管理这些杂事,有人愿意麻烦,尽管去。 但要是惹到他,那就另当别论。 大殿之外是平日里弟子们训练的地方,亦是每逢宗门招新时比试择徒的地方。 高台之上,施颂端坐在主位下方,闭眼冥想。 虽未说一句话,可来往经过的弟子总是忍不住想往上瞧上一眼,瞻仰小师叔的英姿。 “小师叔好年轻啊!难怪那些人总是怀疑小师叔实力的真实性。” “哼!他们自己做不到的便也认为他人同样做不到。偏偏小师叔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远超同时期的那些老怪物,自然心有疑虑。” “崇阳派不争不抢,从未想过问鼎宗门之首的位置; 就算不是掌门、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弟子们的修炼资源足够修炼成才;即使不够,只要说明原因就能申领到额外的补助,反正我是没见过比崇阳派更好的宗门了!” “是啊!不争不抢。”同行的弟子无比赞同,“好不容易出个天骄,还要被人怀疑是不是作弊。” 那弟子说着,突然歪头低声:“你信不信?我有预感,咱们崇阳派也要名满天下了!” 接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望连月带着衡阳宗弟子踏入训练场的那刻起,便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观察着。 望连月早已熟悉这种目光,脚步不停,同时寻找着施颂的位置。 咻地,望连月脚步一顿,足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方向,步速也提高了不少。 “施颂师叔。” 青年在高台之下站稳身形,声音铿锵有力,“衡阳宗望连月,特来请教!” 迟了一步的徐良月刚踏入大殿,便听到这句话。 高台上的传音符将望连月的声音送到训练场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望连月不是他了解的望连月,徐良月却觉得他一定会输得惨不忍睹。 就像留了案底一样,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喜被人提及。 站在高台之上的徐青聿挑挑眉,自觉让出位置,露出身后闭目冥想的施颂。 “啧!真是籍文馆里打灯笼,找输。” 徐青聿甩了甩长发,想要从高台上跳下去,被俞青阳一把捞回。 “师弟什么实力我放心,倒是你,上次的伤好了吗?还敢搞这么大动作?” 徐青聿瞪大眼,指了指台下不足五米高的位置,满眼都是“你认真的吗?” 见俞青阳点头,徐青聿显而易见的无话可说,推开俞青阳的手,在男人眼前跳下去,撂下一句: “修道给你胆子修没了?!” 徐青聿遁得快,俞青阳却立刻不能追上去。 负责接待事宜的人走了,他得进行最后的收尾。 望连月一心挑战施颂,外界于他好像断了联系一般,什么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施颂更是想速战速决。 从高台上下来,直奔主题道:“要比试什么?” “制符、阵法、推演、收鬼……都可以。” 同施颂一样,望连月在这些方面也颇有天赋。 学有余力时,望连月便广而择之。 虽不如制符出翘,用其收鬼卫道也是绰绰有余。 两人都不是擅长说废话的人,定好比试的内容,约定好比试时间,便各自下去准备。 第一轮是制符。 符箓种类很多,比试不要求制作同一种符箓。 若想赢得胜利,一看符箓绘制难度,二看符箓等级,三看对鬼怪的伤害程度。 第二轮比拼阵法。 阵法的种类同样很多,幻阵、杀阵、困阵…… 比试要求同制符没有什么差别,阵法难度和等级并重,最终的胜利取决于对鬼怪的伤害程度。 第三轮比试推演。 在没有任何灵器、法器的帮助下,探查鬼怪出没的位置,并将其制服。 第四轮…… 打听完比试的内容,徐良月瞪大了眼睛。 看向望连月的目光多了几分佩服。 要是望师兄和眼前的这位一样,何至于输了和小师叔的比赛后低迷不振。 尽管望连月不认识他,但徐良月总想再试试。 万一望连月当时碍于人多,不能与他相认呢? 一路跟着衡阳宗众人来到住宿的地方。 星措峰。 不需要通行令,徐良月轻易地走进去,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尾随二字说得不好听,徐良月尽量挺直脊背,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子。 肩上突然传来重量时,徐良月还是被吓得不轻。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我找了你九天!九天!连你的影都没见着。” “啊?”徐良月绷直了肌肉,看着眼前酷似徐增月的人道,“你认识我吗?” 徐增月一个巴掌拍过去,“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你爹!” 徐良月挨了一巴掌,确认徐增月还是徐增月,忍不住红了眼眶: “哥!我还以为我被派去守山门了,一直待在那没敢离开,就连打听消息都是听洒扫山门的小道士说的……” “我守了九天的山门,好不容易遇见连月师兄,他还不认我!” 徐良月委屈。 徐增月不在,他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徐增月表情嫌弃地递上手帕,“哭得丑死了!憋住!” 徐良月接过,胡乱在脸上揉搓几下。 他是真委屈,但也是假哭。 徐增月越过青年看向星措峰深处,“所以,前面那些人就是衡阳宗的弟子?望连月也在里面?” 徐良月点头。 徐增月叹了口气,拍了拍还在哽咽的徐良月,安慰道:“连月师兄不认识你没关系,施颂师叔也不认识你。” “不过也不白来。幸好我们的身份还是崇阳派弟子,否则连接触师兄和小师叔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意思?” 徐良月的脑筋差点绕不过来,“你是说师兄还是师兄,小师叔也是小师叔,只是不记得我们了?” 徐增月点头。 徐良月觉得天塌了。 “那为什么我们还有记忆?” 第26章 怎到了我这里,就变了模样? 徐增月摊手。 他也不清楚。 “那我们要做什么?还要继续找小师叔他们吗?” “当然要找。” 徐增月皱眉,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青年,“要不然凭借我们俩的力量脱离幻境吗?” 徐良月后退一步。 后知后觉自己问了句傻话。 就算他们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幻境,也不能把小师叔和连月师兄抛下。 回到住处。 徐增月坐在竹椅上,询问徐良月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些天你除了听守山门的小道士八卦,就是望着山下发呆?” 徐增月羞愧,“昂,那咋了?我不是等来了连月师兄吗?” 徐增月不做评价。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狄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在弟子中算是比较高的,相比于一些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权利和待遇比其要高上许多,行事的空间自然更加宽松。” “和师傅汇报事情时,我见过小师叔,他未和我搭话,看神色是不记得我们的。” “这个幻境很完整也很强大。若不是我们没有幻象记忆,恐怕也会沉浸在这个幻象世界。” 徐良月听完,只觉得前途任务艰巨。 “我们当前的任务便是重新建立起与小师叔和连月师兄的信任,而后将事实告诉他们,一起找到打破幻境的方法离开。” 徐良月没有插话的机会,继续点头。 点到一半,想到什么,蹭一下坐直了身体—— “那这次小师叔和连月师兄的比试就是一个好机会!” 视线一转,来到月来峰。 被两兄弟多次提到的人正床上打坐,闭着眼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应师傅的要求,他参与了宗门大比。 却没料到一战成名后的麻烦如此之多。 还有一位爱捣乱的南域域主。 都是他修道路上的阻碍。 紧闭的窗户忽然挤开一道缝隙,柔和的风吹进来,拂过施颂的脸庞。 施颂偏头睁开眼,周身气势突地凌厉,“别装神弄鬼!” 把玩青年黑发的风一滞,接着擦过施颂的衣袍落在床榻的空处。 “本尊可没有装神弄鬼。” “本尊就是鬼。” 施颂重新闭上眼继续打坐。 对梵岐时不时的骚扰已经免疫。 梵岐对施颂的无动于衷表示不满,“小师叔为何不睁眼看我?” 摆好的姿势给了瞎子看,梵岐咬牙捶床,起身攀附。 “小师叔修的无情道吗?” 骨节突出的大手顺着施颂脚踝一路往上游走,到圈手可握的小腿,到形状美好的膝窝,再到劲瘦有力的大腿…… 施颂忍无可忍,一脚踹了出去。 梵岐闪身避开,踹过来的腿却紧紧抓在手中。 这人得了便宜又倒打一耙,“小师叔缘何投怀送抱?” “是道心不稳吗?” 上挑的眉眼没从施颂脸上移开过,见人动了怒,梵岐火上浇油,手下用了捏了捏,轻佻评价: “手感极好。” 弯了弯唇,梵岐面部柔和下来,眼睛更是弯成一条缝,“本尊甚是喜欢。” 施颂拳头握着嘎吱作响,一拳冲着梵岐面门打过去。 梵岐后仰躲避,手中卸力。 施颂趁机将腿抽出来,压在梵岐腰部将人制住,用尽全身力气打过去。 眼看着拳头再次朝面门冲过来,梵岐偏头躲开,伸出手臂格挡。 施颂甩开伸过来的手臂,抓住男人双手手腕,抽出腰带绞紧按向头顶。 拳头如雨点落下来。 梵岐不做反抗,一一承受。 等落在身上的力气变小,梵岐才挣开按在头顶的双手,止住施颂的动作: “可消气了?” 施颂推开再次黏上来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崇阳派不至于有让一方域主垂涎的宝物。 “想要什么?” 这句话将梵岐问住了。 他统领鬼域多年,想要什么没有? 只是想在宗门聚会做点有意思的事情,谁料一眼遇见施颂后,连正事都忘记了。 话本称其为一眼万年。 他觉得甚有道理。 利器架在脖子上,施颂逼近,手下用力,“在敌人面前,分神可不好。” 梵岐眼睛转了转,掌心贴着施颂的手背握上刀柄,手上用力。 施颂一惊,手腕微旋,刀尖偏离,射向房门。 梵岐抓住机会,一个熊抱扑上去,将施颂禁锢在怀中。 鼻尖在施颂后颈轻嗅,一声轻笑从口中溢出: “就知道小师叔舍不得。” 施颂挣脱不开,眉头皱成一团,“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梵岐实话实说,“只是不见小师叔心里就不舒服,下属说我这是患了相思病,多见见小师叔就好了。” 说话间,男人又往前贴了贴。 体温顺着薄衫相互传递,冰凉感袭上,施颂冷得身体陡然打了个颤。 “放开!” “不是要见吗?背对着怎么见?” 施颂撤肘回击,毫不意外以失败告终。 语气败坏,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嗯?”梵岐短暂被迷惑,反应过来将人束缚得更紧。 “自见小师叔,不是喊打就是喊杀,本尊可不敢轻易松开。” “世人都道崇阳派小师叔醉心修炼,心无旁骛,性情高洁,待万物一视同仁,怎到了我这里,就变了模样?” 施颂想将鞋摔在男人脸上。 不讲理还倒打一耙。 “小师叔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喜欢我叫你小师叔吗?” “也对。我非修道之人,亦非小师叔同门。” 男人将下巴撑在施颂肩膀上,故作思考:“那称呼什么好呢?” 视线下撇,一抹肤白吸引到梵岐的注意,眸光突暗,呼吸变轻。 “就叫阿颂吧。” 原本捆绑男人的腰带出现在施颂腕部,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颈贴上一抹冰凉,伴随着湿润的触感和温热的吐息,渗透皮肉钻进骨头里。 施颂咻地僵直了身体。 湿润感还有隐隐向下的趋势。 一股痒意顺着神经爬上来,施颂霎那间塌了药。 无法反抗的恼意蔓延至心间,。施颂从未如此窝火过。 下唇紧咬,鲜血溢出。 施颂拼着重伤也要把身后之人击溃。 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施颂迅速掐诀,将房间笼罩在结界之内。 对于施颂的反击,却是没有任何防御。 屋内光芒大盛,借着躲开梵岐的瞬间,施颂食指擦过唇角,以血为引,闷雷声动,紫色的雷霆瞬间盖过整座山头。 “咳——” “咳——” 施颂从废墟中站起身,捂着心胸吐出淤血,身形差点维持不住。 施颂的情况也不遑多让,过度消耗灵力,又是以血为媒引雷,差点没将身上的血吸干。 一时不知道两人谁更惨。 早在雷霆聚集的时候,崇阳派的弟子便被吸引来。 如今,月来峰下,站满了前来观望的弟子。 “那雷是小师叔引来的吗?” “俺娘果然没骗俺,修炼道法真的能借上天之力!” “要是紫雷真的是小师叔引来的,那这次和衡阳宗的比试稳了!” “就算不是小师叔引来的,比试也非常稳好吗?!宗门大比望连月没有参加,是他的损失。就算参加了也是天机榜第二。” “可是,小师叔为什么要引雷……啊?” 第27章 这只鬼怎么也在?! 梵岐擦了擦唇,血迹在鬼力下化为乌有。 男人眼色复杂地看着施颂,两人一身狼狈,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小师叔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施颂目光沉沉,盯着梵岐不发一话。 看着梵岐的惨状,青年眼神微动,将视线放在被雷电劈倒的房屋上。 解下腰间的玉佩,施颂掂了掂抛向梵岐,空出的手指向被雷电破坏的地方,吐出一字:“赔。” 本以为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谁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听到施颂的话,梵岐周身搜刮了一圈,没拿出几个值钱的东西。 男人尴尬地咳了几声,配上被劈的炸毛的头发,颇有些喜感。 “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等下次给你。” 二话不说将玉佩妥帖放好。 施颂视线掠过正在复原的房屋,手腕轻转挽了个剑花。 “你将崇阳派当做什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踏步间,房屋修复速度加快。 几息后,月来峰峰顶恢复如初。 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梵岐倾身,视线对上: “小师叔要留我何须如此麻烦?” 施颂转身离开。 手被拉住,青年神色不虞。 梵岐解释道:“帮你修复内伤。” 指尖与掌心相触,温热的手掌 沁上冰凉,凉得施颂身体一颤,挥袖甩开。 “不需要,一点小伤。” “小师叔怎的这般不懂风月,本尊这不是想同阿颂多亲近亲近?” 梵岐也未纠缠。 方才趁搭上青年手心的机会摸了把脉,脉象平和,气息浑厚,比他还要健康。 梵岐压下心中的暗惊,回味过来,喜悦泛上眉梢。 外界传言难免有夸大的成分。 他看中的人,比外界所传的还要优秀许多。 别说天机榜上的年轻一辈,就是对上闭关久不出世的正道老祖,也有一战之力。 月来峰下看热闹的弟子们急得团团转,明明饭就在嘴边,就是吃不上。 掌门长老也被雷声吸引来,但他们不敢强行打破月来峰的结界。 月来峰结界与崇阳派其他护山大阵不同,是施颂亲手布下的,在原先护山大阵的基础上又施加一套阵法,一旦强行破坏,他们担心布阵之人会受到冲击。 所幸,雷霆散去不到一刻钟,掌门等人便收到施颂的传讯符。 掌门大松一口气,懒懒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回去睡了。 至于那些兴致高昂的弟子们,就算撵回去,照样兴奋得睡不着。 还不如让他们兴尽。 星措峰。 紫色雷霆在崇阳派上空汇聚的那一刻,望连月便有所察觉。 紫色雷霆的威压随着浓云的聚集越来越大,衡阳宗一众弟子从梦中惊醒,纷纷聚在一起。 “这是……紫雷?” 天师能够借助符箓引雷,但引来的雷霆通常与天师本身的能力挂钩。 没有天赋的天师就算符箓燃烧殆尽,也不会出现一点电流。 地级以上的天师燃烧符箓,借以灵力,能够引来蓝色的雷电,实际伤害却很小。 劈倒树木不在话下,灼伤厉鬼勉强可及。 眼前这雷霆—— 众人鲜见地沉默。 作为天师,他们从未在古籍之外的地方看到过紫色雷霆,更别提,阵仗这样大浓云集聚,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在东南方向,我们过去看看。” 从星措峰到月来峰的距离看着不长,实际相去甚远,衡阳宗弟子赶到时,紫色雷霆隐隐有散去的迹象。 等赶到月来峰下,衡阳宗弟子身上的威压骤轻。 他们皱皱眉,观察一番,并未在周围弟子看到惊讶的神色。 “敢问道友,这紫色雷霆是何人召来的?” 那人回眸,看清衡阳宗弟子的服饰,顿时不觉得惊讶,“当然是施颂小师叔!” “你们不会真以为宗门大比上小师叔的成绩作假吧?” 那人羞愧,当着崇阳派弟子的面自是不敢承认,“道友说笑了。我们来此只为交流道法。” 天上浓云逐渐散去,衡阳宗弟子们心头却聚满了乌云。 原来带着十分的信心来的,经此一遭,信心砍半,甚至更多。 望连月站在窗边,远远看见月来峰上空的景象,心中微定。 他来时,衡阳宗长老为他算过一卦。 卦象对他不利,这一趟崇阳派之行将会对他的道心带来很大冲击。 是他执意要来。 宗门大比之时,他参加宗门试炼错过了时间。 听闻崇阳派小师叔施颂夺得天机榜第一,他便想与他比一场。 在此之前,天机榜第一的位置,他蝉联了三届。 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施颂的名号。 今夜这一番见闻,他悬着心倒是安定许多。 最起码,这一趟来的值。 想罢,望连月打算回房继续准备明日的笔试。 转身的瞬间,脑海中不期闪过徐良月的脸。 那位看守山门的小弟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位弟子看向他的眼神是惊喜和期待的。 好似,他们从前相识。 应当是看错了。 望连月摇摇头,摒去杂念。 翌日。 比试者还未出现。 广场前已站满了前来观战的弟子。 一个是崇仰的小师叔,一个是年轻一辈的领头者。 这两人的比试,怎么看都令人激动期待。 徐良月拉着徐增月挤到最前排。 事业开阔起来,徐良月偏头看向身旁,“你说,我要不要劝劝连月师兄不要和小师叔比?” “为什么?” 徐良月丢了个眼神过去,急得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你忘了?!连月师兄从前也是不服小师叔,私下找小师叔比试。” “比试之后,你还见过连月师兄醉心道法的样子吗?那模样,直怀疑自己多年修道是不是白学了。” “还是连月师兄玩游戏输了,自己吐露真相。几圈比试下来,没在小师叔手中挺过一刻钟。” 徐增月垂眸,屈指弹向徐良月的额头,“我又不健忘,当然记得。” “只是你确定现在和连月师兄说不要和小师叔比试,连月师兄不会把你当做傻子赶下去?” 徐良月记起伤心事。 望连月现在不认识他。 “再说,两个宗门比试是早就定好的。以最好的情况来看,就算连月师兄听我们的,你让连月师兄半路逃跑?” “世人怎么看连月师兄?怎么看衡阳宗?” 徐良月明白其中的利害,一手捂着被弹红的脑门,一手朝徐增月竖起大拇指: “难怪师傅说,要我听你的。” 是他想少了。 突然,头顶的护山大阵闪了闪,一抹流光从天边划至眼前。 徐良月震惊地瞪大了眼: “这只鬼怎么也在?!” 第28章 摸骨验真伪 崇阳派比武场上瞬间被鬼气充斥着。 黑中发红发紫的鬼气张牙舞爪,漫天的怨气想要将整个崇阳派吞噬进去。 围观的弟子们急速后退。 徐良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徐增月带到一众长老身后。 几只鬼将级别的厉鬼扛着奢靡华丽的红轿子轻轻落地,身上没有收敛的鬼力在周身挡出一圈无形的波动,将整个比武台占据。 梵岐屈腿坐在红轿上,垂着眼等待着什么。 “真是奇葩。护山大阵都挡不住他,到底是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台上,掌门低骂,面上笑脸相迎,“契约已定,不知南域域主来我们崇阳派作何解释?” “听闻小师叔今日有一场比试,本尊与小师叔私交甚笃,特来观战。” 掌门皮笑肉不笑,“域主说错了,人鬼殊途,师弟怎么可能与域主有私交?” 梵岐扬眉,眸色却冷,“本尊单方面觉得不行吗?” 掌门皮笑肉也笑,“域主太自信了。” 梵岐眼神越来越冷,觉得这老头不识好歹。 掌门也不退让,两人视线交锋,谁也不认输。 “域主强闯崇阳派,如今又挑衅崇阳掌门,是否太嚣张了?” 梵岐丝毫不惧,不过目光却移向说话的男人。 说话人面容俊美,说话间笑意盈盈,一头长发高束,恣意不拘。 梵岐心中一紧,看向徐青聿的眼神有些警惕。 只听男人继续道:“小师弟向来尊敬掌门师兄,最听掌门师兄的话。玉阳师叔忙碌,对小师弟管教甚少,都是掌门师兄帮扶,小师弟才健康长大。域主自称与小师弟私交甚笃,这都不知道?” 掌门愣住,不由反思:是、是吗?最听他的话? 台下两人对视一眼,也开始回忆:是这样吗?小师叔最听掌门师叔的话? 梵岐眼神一动,审视着面前两人。 徐青聿一笑,继续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小师弟出嫁,掌门师叔也有一定话语权。” 重音落在话语权三字上,不仅敲打在梵岐的心房,掌门心中也是一震。 不考虑话中的真假,掌门理了理本就严肃的长袍,回首端坐在主位。 依然支棱起来。 话中的主人公从台下走到台上,“谁可以做我的主?” 三人噤声。 看着占据比武台的梵岐,施颂眼中划过流光,没有忘记昨夜男人的戏弄。 青年咬唇,一张爆炸符甩过去。 高级爆炸符的威力不可小觑,比武台的地砖炸成碎片,烟雾四起。 围观弟子齐齐后退。 红轿被炸得四分五裂,断木残屑随着土石弹到半空又落下来。 梵岐飞起又逼近,“小师叔真是冷心冷情,一点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 施颂再次抬手,梵岐连忙制止,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 “本尊保证不作妖。求小师叔给个机会,嗯?” 施颂淡淡一瞥,梵岐眨眨眼。 比试开始。 长老宣布规则的时候,徐良月仍在焦虑。 等长老宣布完规则,徐良月却看开了。 终究是大师兄的脸面,输的不是他的。 结局不出所料,每场比试被施颂三分钟结束。 打到最后,望连月颇有些怀疑人生。 就连捉鬼这一项,望连月刚下山,施颂已经将一个鬼将级别的厉鬼消灭。 眼看着放置在高处的魂牌数字发生变化,崇阳派弟子再也忍不住欢呼起来。 衡阳宗弟子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大师兄,就是掌门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就算亲眼所见,他们仍旧难以相信小小的崇阳派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一双暗沉的眼睛隐匿在衡阳宗弟子中,见状捏碎木牌,将消息传了出去。 视线从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扫过,那人冷嗤一声。 上界的灵气能被利用修炼了,一群废物还在那震惊“怎么可能”。 望连月也从手中的魂牌中知道自己再一次失败的消息。 从山下赶回时,施颂早已站在原先的位置。 名为骄傲的光芒在眼中破碎,望连月捏紧魂牌,避过施颂的眼睛。 “我输了。” 施颂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这样的结果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他更关心的是,这场比试过后,那些人应该会歇了挑战他的心思。 若未歇,他便放出话: 曾经的天机榜第一已被他打败;如果想挑战他,就先打败望连月。 眼前人虽远不及他,却也摸到了修道的门路。 足够挡住那些人的骚扰。 烦心事被解决,施颂才抬起眸,冷淡地嗯了声。 望连月惨败,此刻道心有些动摇。 将魂牌交上去后便打算下台,却被拦住。 “等等——” 衡阳宗长老不告而来,抬手间,困阵成型,将两人禁锢在比武台上。 “怎么?衡阳宗长老也对比试结果有意见?想要亲自比试一场?” 徐青聿嫌弃后退,恰巧将空间让了出来。 衡阳宗长老落地。 “非也。” “师道友的本领我们已经见识过,只是我等有疑问,还需摸骨解惑。” 话落,地下一片哗然。 唯有衡阳宗弟子眼睛亮了起来。 崇阳派掌门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捋了捋胡子,“你们是怀疑台上人并非施颂?” 衡阳宗长老道:“真是真假,总要探个清楚。” 徐青聿冷哼一声,“怎么?我崇阳派修的又不是邪门歪道,长老此番作为太过侮辱人了吧?” “想验证也可以啊。” 施颂望过去,眼神落在徐青聿身上。 台下,弟子们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徐青聿接下来的回答。 只见台上人手腕一转,一道符箓对准面前三人,“打过我,就让你验。” 衡阳宗长老脸色难看。 在施颂未入世之前,徐青聿是崇阳派顶顶有名的人物。 不仅因为徐青聿本身修为高深,还有他背后的徐家。 大陆第一修道家族。 最让人头疼的是徐家的法训。 虽明事理,却极其维护家族子弟。 一旦招惹,虽远必诛。 “等等。” 施颂出声打断几人的对峙,朝着徐青聿的方向微微躬身,眼神按住蠢蠢欲动的梵岐,转身对着衡阳宗道: “验便是。” “但衡阳宗挑衅在先,施某记下这一笔。” 三位长老并未在意。 衡阳宗乃天下第一大宗,岂会受一个无名之宗威胁? 他们自信,眼前人不可能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 第29章 脱离宗门 “自己学道不精,反倒怀疑起天赋之人。” 徐良月在下面小声吐槽,“难怪后来崇阳派会是当世第一大宗,再没听说过衡阳宗的名号。敢情自己自大无为,作死的。” 等等—— 徐良月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为什么潜意识中会说到“后来”? 难道这是前世吗? 思绪到这里,徐良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放弃。 心神放在台上,徐良月忍不住拉着徐增月靠近再靠近。 生怕衡阳宗长老下黑手。 众目睽睽之下,不知是施颂方才的威胁出了效果,还是结果出乎所料,摸骨的长老脸上平白生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放在施颂胳膊上的手臂也颤抖个不停。 其余两位长老欲上前,被突然出现的梵岐拦在三米之外。 见人瞪大眼抬起手就要骂,梵岐挥手,一道咒语打在两人嘴上,立刻哑了声音。 偏偏这人继续惹火,“怎么?还没验好?承认自己不行就这么难?” 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滴,那长老费尽力气终于将手从施颂身上移开。 退到原先的位置,极细微地摇了摇头,昭示着摸骨的结果。 其中一人怒火早已忍不住。 见状,引灵力一掌打在望连月身上。 “逆徒,鬼怪当道,人心惶惶,谁允许你擅自出山的?” 望连月被打的连连后退,身体撞在梵岐挥手设置的结界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我擦!” 徐良月骂了声,冲上台挡在望连月身前。 徐增月紧跟其后,扶起望连月,“还好吗?” 望连月半扶着站起身,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台下衡阳宗弟子所在的位置。 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个头啊!都吐血了还没事?!” 这种情况在现实世界几乎不可能遇到。 哪有师傅出手将弟子重伤的? 没伤在鬼怪手上,反倒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 “徐良月,回来!” “你是哪个宗门的?!” 掌门身旁一长老眯了眯眼,只觉得挡在望连月身前的两位弟子有些眼熟。 架起胳膊捣了捣身旁的师弟,才知道是自家徒弟。 徐良月扭头,眼眶红了一瞬,他师傅的样貌也没变。 “师傅啊,等一会儿。” 徐良月回头高声回复,脚步却没动一下。 喊完,转脸对着衡阳宗等人开骂:“哇!不是吧?敢说望师兄擅自出山?” “修道界谁人不知衡阳宗大师兄克礼守法,从未做过出格之事?更何况是带一众弟子出山来崇阳派与小师叔交流道法这样的大事!” “到底是擅自还是奉命?你们这群老头不清楚?” “哇!比试输掉了就把责任推在望师兄身上。输给小师叔而已,我师傅也比不过小师叔呢。你们一起上照样是输!” “别为了面子,把徒弟打成重伤,这样更丢人!” 梵岐在一旁狠狠点头,末了,补充道:“恼羞成怒!无能狂怒!” 施颂将不注意又黏上来鬼的推开,“你插什么话?” 梵岐顺着力度转个身又贴上来,“我这不是为阿颂打抱不平?” 衡阳宗长老被小辈怼的无话可说,灰溜溜带着人回去。 望连月跟着下台,被徐良月拉住,“望师兄和小师叔交流完了?不再多留几天?” 望连月脚步一顿,点头应是,弧度微不可察。 徐良月当没看到,“我名徐良月,是玉衡长老的亲传弟子。想请望师兄多留几日,与望师兄交流道法。” “当然。”徐良月笑笑,眼睛弯成月牙,“望师兄想走,我也不会同意的。” 徐增月在身后站定,对徐良月的做法是支持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衡阳宗长老脚步一顿,“还不跟上,你是想叛离衡阳宗吗?” “哇!你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吧?望师兄可曾犯了什么错?” “就连方才那句‘擅自出山’也是长老强加上的,怎么能叫‘叛离’?” “难怪望师兄不想回去。”徐良月面上笑着,背过身后的手却使劲按着望连月,不让人逃离,“就算望师兄想离开衡阳宗,那也叫‘弃暗投明’,否则像望师兄这样尊师重道、老实难言的人,再被压上叛离二字……” 徐良月望天,“清白难以自证啊!” 衡阳宗长老额角青筋跳了跳,虽说徐良月说的是事实,但那浮夸的语气和故作惊讶的表情实在让人恼火。 “望连月,你来说。” 衡阳宗长老看向望连月,松弛的眼皮耷拉着,遮住大半眼睛,苍老的目光却如鹰隼般犀利。 徐良月冷哼一声。 按着望连月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望连月视线再次从两人交握的地方扫过,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手腕轻旋,将胳膊从徐良月手中抽离,望连月迈步从徐良月身后走出。 徐增月抓住欲再上前的徐良月,“看望师兄怎么处理。” 望连月听见,拢在长袍下得手握成拳,又安静松开。 衡阳宗长老扬唇,心情放松到一半,就见望连月站住脚,不再上前一步。 沉默着向衡阳宗长老所在的方向深深躬身停留,望连月半抬起腰身,道: “弟子无能,让宗门失望了。今日两宗见证,望连月自愿脱离宗门,从此再无干系。” 没人知道,望连月短短一天心中的激荡。 像暴风雨中波涛汹涌的海水,又像底下不动如山的暗礁。 澎湃或平静,只有他一人知晓。 却是许多人赋予他的感情。 挡在身前的人,他曾经见过。 站在他身后的人,他亦觉得熟悉。 望连月抬眉,露出那双波澜不惊却又蕴藏万千的眼睛,语气沉着,“烦请长老告知掌门。” “嘿!” “嘿嘿!” 徐良月高兴,趴在栏杆上仰望夜空,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衡阳宗长老走时候那个表情了吗?” 徐良月歪头,戳戳徐增月,又碰碰望连月。 “简直……不忍直视!” 望连月端坐在木椅上,精神有些萎靡。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丝毫没有胜算的可能。 徐增月骤然出声,“输了……小师叔确实厉害。” “那都不能称之为厉害了!我们人和人在修道天赋上的区别简直比人与鬼的区别还大!小师叔就是万中挑一的天才,我们修炼百年甚至比不过小师叔的十年。” 徐良月气愤,气愤自己在道法之上的艰难。 望连月转头,他虽见识到施颂的能力,却不想跟他的狂热崇拜者讨论自己的无能。 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我们……认识吗?” “你们见过我?” 第30章 飞升上界,成仙成神 “那当然啦!” 徐良月极其肯定,似乎想起伤心事,情绪低落下来: “要知道,在一个月前,你还是我们的大师兄;一个月后,我们连宗门都不在同一个了。” 望连月点点头。 这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 他从小便养在衡阳宗,从未见过二人。 对于徐良月这番话,望连月一字也未信。 徐良月重重叹气。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于没有记忆的望连月来说,没有可信度。 但是破阵的秘诀就是,让入局者感受到世界的虚假荒谬,与记忆不相符。 现在,完全往反方向走了。 衡阳宗。 长生殿。 嘶哑的声音自暗处响起—— “确认过,相信了?” 衡阳宗掌门看向三位长老,见他们点头,眼中的怀疑从七分降到三分。 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衡阳宗掌门没想过将主动权交给连面都不敢露的人。 “阁下既然来自上界,实力强大,为何找上我衡阳宗合作?” “法则在上,我不能轻易出手;选择与衡阳宗合作,不过想减少些麻烦。” 嘶哑的声音嘲哳难听,像利爪划过贴片,引得神经跳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选择衡阳宗,还是其他宗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对于全掌门来说,就不同了。” 衡阳宗掌门咬紧后槽牙,他想要的东西握在别人手里,很难不受控制。 “我同意合作。” “但你所说的,事成之后,助我等飞升上界……” 那声音回应道:“自然是真的。” 一道绿色的灵气袭来,衡阳宗掌门瞳孔猛地一缩,却控制着身体不移开。 绿色的灵力霸道的在体内横冲直撞,穿过经脉狭窄处,脆弱的经脉被蛮横地撞开,破碎成片,又在灵力的滋养下快速修复,不断扩宽。 衡阳宗掌门痛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传输灵力的手顿了顿,减少了灵力的输送。 实在没想到下界之人如此没用。 修道界突然流传出一个消息—— 崇阳派的施颂之所以占得天机榜第一,是因为他参悟了道法,能够引气入体修炼灵力; 待功法大成,甚至能够飞升上界,成仙成神。 不仅如此,施颂将其参悟所得编写成书,供宗门内弟子修习,进步之快,交流道法时衡阳宗长老皆败在崇阳派弟子手中。 徐良月一拍栏杆,横眉竖眼,“谣传!造谣不需要成本啊!” 另一位打败衡阳宗长老的当事人抿了抿唇,“先找小师叔吧。” 转身,掌门的亲传弟子三步并作一步跑过来。 “两位徐师弟,掌门叫你们呢!” 议事殿。 两人停在殿门口。 熟悉的建筑唤起二人不好的回忆。 果不其然,进到殿中,掌门和诸位师叔都已到齐。 掌门重重咳了一声,“想必,近日的流言你们都听说过了吧?” 望连月回望朝身后方向射过来的视线,呆了呆,脚步移动,换了个位置,视线仍停留在自己身上。 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前衡阳宗弟子会站在崇阳派的议事殿,望连月下意识点点头。 掌门捋了捋胡子,满意点头,又问:“既然听说过,可有什么想法?” “无稽之谈。”想到对衡阳宗掌门的了解,望连月皱眉,补充,“空穴来风,必有所谋。” 掌门嘶了一声,“嗯,倒也不算空穴来风。” “你们施颂师叔确实能够引气入体,修炼灵力,不仅仅是借助灵气使用符箓;至于参悟的书册,我等也尝试修炼过,却不得其法。” 徐良月吞了吞口水,没听明白掌门的意思。 但见在座皆是一脸严肃,也不明觉厉。 “这是你们小师叔参悟的内容,你们可以试试。” 掌门拿出一本古籍,旧得不像新的。 按徐良月对掌门的了解,应当是故意做旧的。 照掌门的话来说,具有年代感的古籍更有信服力,轻易让人相信它是什么高阶术法。 徐良月翻开看了几眼,晦涩的语句看得他想流泪,没读两行,啪的合上。 “掌门师叔,这有通俗版吗?看不懂。” 徐良月拎了拎,直白道。 高座之下一人捂脸,颇有些气急败坏,“自己参悟!求学问道哪有轻松的!” 徐良月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去,不紧不慢回了句“是。” 掌门抬了抬手,殿内安静下来,“此次召你们来的用意,其一便是参悟这本书;其二,跟着你们小师叔寻找修道人士失踪的原因。” “流言盛行,对我们造不成任何伤害,顶多下山时听说你来自崇阳派被人多看两眼;但修士失踪怀疑到崇阳派头上,被有意之人冠以邪修之名,面临的后果是群起而攻之。” “崇阳派既不能承担这个后果,亦不能忍受这无名之灾。” 徐良月蹙起眉,与徐增月对视一眼。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些天他们过得太顺畅,忘记身处在幻象之中。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主要战力还失去了记忆。 “阿颂,这些弟子就交给你了。该用就用,千万别浪费了。” 下山的时间定的很早。 转眼间,一行人已在山下游荡一月有余。 “到底是谁乱传消息!” 徐良月咬牙切齿,一拳捶在桌子上,恨恨道。 “都在传,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口。” 歇脚的客栈中,梵岐从佩环中钻出来,斜躺在房间内唯一的矮榻上,“有一个解决办法。逮住一群讨论流言的人,持剑大喊一声:谁再以谣传谣,就如同此人!” “咔嚓——” 手中的红果分裂分两半,流出鲜甜的汁水。 空气突然安静,梵岐甩了甩手,将红果递出去。 “阿颂,吃。” 施颂抬手撇过,“自己吃。” 梵岐挑眉,装作没看见施颂眼中的嫌弃,高高兴兴啃起来。 “也不是没有苗头。顺着一条线追根溯源,找到源头并不难。” “方法笨,但成效也有。” “下一个地点。”施颂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上画出城池的轮廓,“盐城。” 盐城在崇阳派之南。 既是衡阳宗所在的地界,也是南域鬼王的巢所。 望连月盯着木桌,垂眸覆盖眼中的复杂和猜测。 衡阳宗。 行事算不上正道。 至少,同崇阳派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