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极品恶婆婆,我靠空间洗白》 第1 章坟里爬出个恶婆婆 禹朝三零零一年,一个寡妇可以随时改嫁的朝代。 清明刚过,坟堆上还有不少纸钱祭品。 风呼呼的刮着,卷起的杂草沙石盘旋在头顶嘶吼,天越来越暗,小树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呜呜的响声一片,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娘啊,你死的好惨啊!” “大哥,这下我们真的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贺兰村的后山上,贺春花兄弟正跪在地上哭他们死去的娘亲。 兄弟四人一边哭一边随村民坟坑往里面填土。 贺春花听着弟弟们哭泣的声音,心里一阵凄凉,娘活着的时候虽然不待见他们是带把儿的,但至少他们不是没娘的孩子。 可是现在,就是想让人骂他们是赔钱货,都没人骂了,一想到娘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贺春花也跟着弟弟放声大哭起来。 一直帮着填土的邻居贺大牛感觉草席子好像动了动。 他摇了摇头,肯定是幻觉,风这么大,一定是风吹的。 贺大牛暗暗鼓起勇气,铲起土就往坟坑里面填。 “里里正,动动了,我看看到沈沈寡妇动了。” 贺大牛指着坑里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原本往里面填土的人,一个个都头发竖立,浑身抖的像帕金森一样呆立在原地盯着坟坑里的破席子。 贺狗蛋哭出来的鼻涕都流到嘴边了,嘴巴抿的紧紧的,愣是不敢吸一下。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坟坑里的女人挣脱了破席子坐在坟坑里跟他们对视。 “诈诈尸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村民都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有人腿软站不起来就连爬带滚的,生怕迟一步就被沈寡妇拉了替死鬼。 沈婳婳看着刚刚往她头上铲土的男人,脑海中闪过关于他的一切。 这是原主的邻居贺大牛,是个实在人。 贺大牛旁边是贺兰村的里正。 “沈嫂子,我不是故意往你头上倒土的,你饶了我吧,看在我们邻居一场的份儿上,我给你磕头。” 男人跪在上面对着坑里的沈娇娇磕头求饶,他还有妻儿孩子要养活,他不能死啊。 沈婳婳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她的出场方式是这样的? 洞房花烛呢? 拉着美男解毒呢? 外出捡个王爷皇子呢? 这设定怕是有误吧! 她看着坟坑里的破席子,心头一阵火大,她想重来一次可以吗? 别人死了好歹还有个棺材,她倒好,破席子一卷就完事儿了。 “娘,你真的没死吗?我就知道谢氏那女人是骗人的。” 贺狗蛋从兄长的怀里钻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看着坑里的人。 沈婳婳闻言抬头看着跪在一起的四个半大小子,分别是春花,秋月,冬雪,狗蛋。 好吧,这奇葩的名字也是原主起的。 至于狗蛋口中的谢氏,正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之一,另外一个罪魁祸首,就是谢氏的丈夫陆聪陆童生。 而原主,绝对的极品了,重女轻男,自命不凡。 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就天天巴着村里老童生陆聪,妄想嫁给老童生,靠着他的儿子当上诰命夫人。 最终也因为老童生而丢了卿卿性命。 给她一个这样子恨嫁的极品恶婆婆人设,就离谱。 她沈婳婳是缺男人的人吗? 娱乐圈里上到六零下到零零,八块腹肌的,硬汉小狼狗,大叔帅弟弟,哪个她没有撩过? “大哥,我们拉娘出来吧,快要下雨了。” 贺春花看着他娘嘴里呼出的白气,确定了他娘不是鬼,对弟弟们点了点头。 看着坟坑里的沈娇娇,“娘,我拉你出来,以后我们兄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贺春花怕他娘又以不出坟坑为由威胁他,拿家里的粮食给陆家,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凄。 沈婳婳抬头看了看天,确实该出去了,这坟坑里坐久了不吉利。 她看着半人高的坑,觉得这村民对她一点也不友好。 打坟可是有讲究的,这深度这宽度都不够尺寸啊。 沈婳婳心思一转,原主的死,其实就是陆家两口子的一个阴谋。 一个想图财,一个想图色,两人意见不一致,所以沈花花这个炮灰就惨遭撕票了。 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可是她沈婳婳,不是以前的沈寡妇了。 要是不狠狠的教训一顿陆聪谢玉娇,她怎么出了这口爬坟坑的恶气。 “春花,娘怎么会在这里,娘不是该在你陆叔家里吗?” 贺春花看他娘差点被害死了还对陆聪不死心,脸上一阵难堪,当着里正跟村里人的面呢,他娘就不能收敛一些吗? 可他又不能不回他娘的话否则他娘又要说他不孝了。 只得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是陆叔说你倒在他家门口没气了,我们这才,这才想着埋了娘。”贺春花说着伸出手。 几个儿子也都伸手帮忙。 沈婳婳拉着儿子的手借力爬出了坟坑,这才说道:“我跟你陆叔说好了,给他一百斤粮食,他就教你弟弟识字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两口子竟然,竟然” 沈婳婳的话未说完,靠在春花身上已经泪流满面。 “娘,你说,陆家把你怎么了,儿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老二贺秋月一看他娘哭的这么伤心,认定了是陆家两口子欺负了他娘。 就知道那两口子都不是好人,肯定是给他灌了迷魂汤,以前他娘还是很好的。 “是啊娘,你快说,儿子去给你报仇。”狗蛋扬了扬他的拳头。 沈婳婳靠在儿子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可她就是不说话,眼睛一直看着里正的方向。 当了半天透明人的里正,看着沈氏的做派心里一阵无语,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弃出幺蛾子。 罢了,谁让他是里正呢,这破烂事儿虽然他不想管,可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他可不能不管。 沈氏虽然不是好媳妇,但是也罪不至死,更何况陆家两口子也不见得就干净。 想到这里,里正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沈婳婳跟她保证道: “狗蛋娘,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无论何事,我们先回去再说,若是陆家敢害你姓名,我一定给你做主。” 沈婳婳就等里正这句话呢,她习惯性的忽略了“狗蛋娘”三个字。 只要里正肯站在她这边,她就有把握逆转眼前的局势。 “那就麻烦里正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真是没法活了。” “春花爹啊,我们孤儿寡母的要被人欺负死了呀。” 沈婳婳说着又捂脸哭起了死去的男人。 里正心说你快做个人吧你! 贺老大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惦记他多少。 他看着贺春花催促道:“春花,背上你娘回家。” “其他人过来,把这坑填了回家,人活着。” 又是不得安生的一天啊! 里正背着手往山下走去,后面还跟着一串村民。 第2章悲惨的童年 沈婳婳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上时不时透下来的点点亮光,回忆着原主沈花花的生平。 她昏迷的这半天,原主的过去就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原主名叫沈花花,出生在青山县城,爹爹是个秀才,上头有两个哥哥,家里的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原主她娘马氏重男轻女,虽然逮住机会就骂她,但是有秀才爹护着,她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十岁那年,她爹爹突然一夜之间一病不起,不到两天就断了气,她爹被马氏草草下葬之后,她的苦日子也才正式开始。 在她爹爹病故了以后,马氏不惜败坏她的名声,以她克亲为名,退了她爹给她定下的娃娃亲。 一个十三岁已经考上童生的未婚夫。 再接着贱卖了他们县里的房子,带着他们兄妹来到了镇上生活。 到了镇上以后,原主凄惨的生活正式提上日程,天不亮就起床,喂鸡,拌猪食,打扫卫生,洗一家人的衣服。 天亮了以后,紧接着再做早餐,挨打,没饭吃。 中午,干活,做午饭,挨打,挨骂,没饭吃。 下午,干活洗衣服,忍受马氏的咒骂洗脑,忍受两个哥哥的嘲笑,饿肚子。 晚上,她回到那个脏乱不堪,农具,扫把,麦麸,两个哥哥不穿的臭鞋子,挤满了的低矮潮湿的杂物间。 长年累月萦绕在她身边的是湿臭的气味儿。 地上的稻草,铺上看不清楚颜色的破被子就是她的床。 夏天,蛇虫鼠蚁来了一茬又一茬,身上被咬的又红又肿。 冬天,呼啸的寒风凛冽,冻的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手上脚上全部生了冻疮,被太阳一晒,痒的她想剁了自己的手脚。 每每日子熬不下去的时候,原主总是想着自己的爹爹,那个说话总是不急不躁,对她疼爱有加,有空时总是教她写字的男人。 偶尔也会想起,她爹给她定的娃娃亲,那个每次跟着爹爹来他们家,总是偷着给她带糖的小哥哥。 原主嫁到贺兰村之前,这样的日子,她整整过了六年。 生生被马氏磋磨了六年。 后来马氏把她嫁给了贺兰村里长的五大三粗的贺大虎。 也许是抱着让原主被贺大虎折磨的心态,可惜,马氏阴差阳错倒是给沈花花找了个好人家。 娶到了秀才的女儿,还是长的极为漂亮的媳妇儿,耿直的汉子喜不自胜,就差将人供起来了。 家里的大小事务全是贺大虎包了,就连她手上脚上的冻疮也是贺大虎花了大价钱跟人换了上好的冻疮膏给她抹好的。 原主虽然不喜欢贺大虎,但是嫁鸡随鸡,嫁虎随虎,尤其在贺大虎家里不但不用干活,还吃的好穿的暖和。 原本看不上贺大虎长的魁梧的原主,也被实诚汉子打动,一心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但是,没有嫁给读书郎就像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样。 自己没有嫁给童生老爷,她就把希望寄托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希望生个女儿,实现她的高远目标。 老大出生的时候,正是春天,沈氏给取名春花,意思是想让她的女儿跟春天的花一样娇艳。 可天不遂人愿,生出来老大带把儿的。 后来接二连三,沈氏生的三个全是儿子,看见是儿子,原本取的名字也不想改了,就想着第四个能生个女儿。 老四生下时,沈氏一看又是带把儿的,随口一句“狗蛋”就成了他的名字。 在贺家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贺大虎却没有亏待过沈氏。 贺大虎是打猎技术好,家里的肉食没有断过,对沈氏也是体贴入微,几个儿子受父亲的耳濡目染,一直对沈氏孝顺有加。 哪怕是沈氏怪他们是带把儿的,不是女儿,他们也没有怨恨过她。 贺家很早就分家了,贺母跟着老二一家过。 老三去了隔壁县当了上门女婿。 沈氏在贺家的日子原本是过的很温馨的,没有婆婆的管束,丈夫顾家,儿子孝顺。 可这一切在贺大虎上山跌下山崖尸骨无存以后,一切都变了。 没了主心骨的原主,就像是傻了一样,受陆聪夫妇诱导,嫁给童生老爷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将家里的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搬去了陆家,满心欢喜的准备嫁到陆家去。 连四个儿子跟怀孕的大儿媳妇,即将出生的孙子她都不放在心上。 可悲的是,她穷尽一生,也没有嫁给读书人,甚至因为要嫁读书人,反而丢了性命。 但她一生中,过得最轻松最自在的日子却不是嫁给读书人,也不是她的秀才爹给的,而是嫁给猎户贺大虎的这十八年。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而原主恰恰就是那个不幸的人,她常常沉浸在过去的不幸中无法自拔。 也许一生中她都未曾未走出过童年的痛苦,所以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嫁给童生,嫁给读书人。 也许嫁给读书人是原主一生的夙愿,但是值得深思的却不是原主,而是她那个娘。 为什么会在秀才爹死了以后,迫不及待的解除了原主那前途一片光明的童生未婚夫。 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卖掉了县里的宅子,一家子又从县里搬到了镇上居住。 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原主老娘马氏的行为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一家人搬到镇上以后,除了两个哥哥之外,原主被她娘困在家里,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再也没有机会去过一次县城。 就连跟周围邻居的说辞,也是丈夫死了受宗族四邻欺辱,这才不得不从临县搬来永宁镇。 明明是青山县城搬过来的,为什么要跟邻居撒谎是从邻县搬过来的呢?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马氏绝对是心里有鬼,也许就连老秀才暴毙,也是有马氏的手笔在里面。 想到她童年时期遭遇到的虐待,沈婳婳内心深处是深感同情的。 但是想到原主留给她的烂摊子,沈婳婳还是一阵头疼。 自己童年不幸福,母亲重男轻女,她就反其道而行之,重女轻男。 如果原主生出一个女儿,沈婳婳不敢想象,以原主那扭曲的性子,为了让她嫁给读书人,会逼着女儿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如今是她接手沈氏的身体,所以一切也就成了她背锅。 想到以后她就要顶着沈氏的名声混日子,沈婳婳还是觉得有点膈应的慌。 第3章空间跟来了 沈婳婳感应到空间还在,心里一阵暗喜,有空间在,她做个精致貌美的婆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沈婳婳在十岁的时候,意外得到了一个储物空间。 从那时候起,小说迷老妈就开始了给她疯狂脑补各种宫斗策略,一本本收集了一沓又一沓。 哥哥们就拼命的赚钱,搞物资,衣食住行姨妈巾,就连尿不湿都准备了不少。 爷爷怕她穿回六十年代活不下去,甚至把她丢在乡下的远亲家里强制让她干了一年多的农活。 就连中医也没有放过,可惜的是她学了个半吊子。 爸爸请来私人教练,十几年不间断的练习功夫,只求她能够在任何时空里自保。 叔叔婶婶堂哥们送了她两栋商超,就为了让她能够在异时空里活下去。 姑父更是找来了一些武器留给她防身,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为她做准备着。 为了她的秘密不让人发现,沈婳婳上辈子只谈恋爱不结婚,在娱乐圈里混迹八年,被她承认的男友也只有一个。 其他的绯闻男人一大堆,几乎每三个月她就换一个。 ps:【她怀疑就是天道爸爸觉得她太渣了,所以穿过来连谈个恋爱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虽然父母早已经做好了她随时会离去的准备,但是她的离开还是给一家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吧。 只是想到老妈给她准备的宫斗小本本,她既心酸又觉得搞笑。 原本她跟老妈的想法一致,总觉得穿越了就该宫斗一番的。 可她现在的人设,就是一穷如洗的贺兰村里恨嫁的老寡妇。 不过想到原主的死因,她还是一阵无语。 原主被陆聪色诱,想要将她卖去邻县给一个八十的老员外当十八房小妾冲喜。 可是谁知道最后陆聪这厮色心大起,又不想卖了,想要假戏真做,将她纳入陆家当二房。 这下谢玉娇不干了,所以在哄她到家了以后,一碗掺了耗子药的红糖水,断送了原主的性命。 女人啊,四个儿子就是你的底气啊,干嘛非得要找个男人再嫁了呢。 被四个儿媳妇轮流伺候着难道不香吗? 这女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娘,你终于醒了,狗蛋,快让你哥他们回来。” 儿媳刘秀秀惊喜的看着婆婆,眼神扫过婆婆眼角的泪水时,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心疼。 她婆婆从坟圈子里回来已经昏睡了半天了,这半天他们一直担心婆婆醒不来了。 没想到婆婆真的醒了。 难道真的被那神棍还说中了,她婆婆能活九十九? 沈婳婳看着眼前的儿媳妇刘氏,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布料洗的发白,脸上的愁苦衬的她比实际年龄还大。 最明显的就是肚子,很显然她怀孕了,一想到原主丢下大肚子儿媳改嫁的事情,婳婳就觉得有点脸红。 “娘,你真的醒来了?你不会再迷糊了吧?” 狗蛋趴在床边,看着他娘,眼泪汪汪的,他不想变成没娘的孩子。 “放心吧,娘没事了。”沈婳婳看着眼前八岁的孩子,有些不适应她已经当娘了。 甚至再过不久就要再升级成为奶奶了,三十五岁的奶奶也是异常年轻了。 她想想,三十五岁的女明星可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呢,结婚的几乎没多少。 她倒好,三十五岁已经超越了同龄人一大截。 越过结婚生子当奶奶了。 刘秀秀看婆婆迟迟不接碗,心里早已怕的不行。 “娘,家里,家里再没粮食了,这是儿媳挖的野菜,您您先将就一下,晚上,晚上儿媳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借粮食回来。” 刘秀秀说着话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村里人都不富裕,谁会愿意把粮食借给他们家这个无底洞呢。 沈婳婳看着儿媳哭嘁嘁的样子,脑袋有点疼,可是想到原主以前做的那孽,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 随手接过刘秀秀手里的粥碗准备送进嘴里,可是低头看着里面黑漆漆的绿油油的汤水时,婳婳不由的怀疑,这儿媳妇是不是想毒死她。 虽然肚子空空的,但她看着这粥实在是无法下嘴。 婳婳脸上挤出一丝笑,“娘不饿,先放着吧。” 从儿媳妇的穿着上,还有这不明是何物的黑色糊糊,已经可以窥见这个家究竟穷成什么样子了。 “娘,大嫂在粥里滴了几滴油呢,您真的不喝吗?” 狗蛋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娘会不想吃加了油的粥呢,以往的粥里可都是没油的。 他咽了咽口水,加了油跟盐的粥,吃起来可真的是美味极了。 沈婳婳看着狗蛋眼巴巴的盯着粥碗,再看一眼儿媳妇刘秀秀一脸惋惜的样子。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她看见的跟别人看见的粥不是一个东西? “那要不你喝了,还是跟你大嫂分着喝?” 沈婳婳试探的问了一句,果然狗蛋跟刘秀秀二人眼里迸发出热切的光。 继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齐齐道:“不用了,我们不饿,娘身体弱,娘喝。” “好了,娘真的不饿,你们快喝吧,喝完了就陪娘去陆家。” 刘秀秀一听婆婆还想去陆家,脸色一阵难看,陆聪占了他们家那么多便宜,她婆婆下葬,人家连个面都不露。 她婆婆死而复生昏迷了大半天了,人家依旧跟没事儿人一样。 她婆婆倒好,人一醒来就上赶着去陆家。 “狗蛋,你哥他们呢?” 沈娇娇话完,已经从床上下来,利索的穿好了鞋。 “娘,春花,他他们去堵陆家的门了。” 刘秀秀虽然很气婆婆的不自爱,可是她一个儿媳妇,还不敢明着说婆婆的不是。 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她男人的去向。 沈婳婳看着天色,她从山上下来昏睡了的时间,完全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也知道陆聪是个什么样的奸猾之人。 再加上一个虚伪的谢氏,春花几个少不经事的孩子怎么斗得过陆聪那个老狐狸呢,这事儿还得是她来。 刘秀秀有心想说什么,可是她又怕惹婆婆生气,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狗蛋三两口解决了半碗糊糊,将剩下的一半塞到刘秀秀手里,“大嫂,你在家吧,我陪娘去陆家,一会儿人多别再磕着碰着你了。” 沈婳婳听着狗蛋的话看了一眼刘秀秀,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家里几个男孩子的衣服,缝缝补补都是刘秀秀干的。 刘秀秀比原主这个娘还要像娘,也难怪狗蛋这么维护她。 “狗蛋说的是,你在家小心肚子。”沈婳婳说了一句,没理会一脸震惊的刘秀秀,拉着狗蛋就出门了。 贺兰村在贺兰山的半山腰上,贺春花家在最高处,站在门口,整个贺兰村一目了然。 “吆,这是又活了,怎么?还想着别人的男人呢?有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欠,没了男人活不下去一样,真给女人丢脸。” “孙家妹子说的是呢,咱们女人啊,还是要安分一点。” “谁说不是呢,我还没见过谁家女人倒贴男人倒贴的这么彻底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可不是,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就是。” “……” 沈婳婳冷眼看着这群女人,真是比那下蛋的老母鸡还要聒噪。 可她又无法反驳,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第4章尿桶里倒插葱 婳婳刚一出门,不远处三两成群的女人就对着她指指点点。 为首的女人,是原主的情敌孙寡妇。 沈婳婳看着这个三角眼,葱头鼻,满脸黄褐斑的女人,心里一阵悲哀,为孙寡妇,也为原主不值。 孙寡妇跟原主一样,是老童生陆聪的爱慕者之一。 孙寡妇每每看见沈婳婳,都要骂上两句不要脸,或者她的口头禅“骚狐狸”。 当然,也可能是陆聪看不上孙寡妇的缘故,她就把怨气撒在了原主身上。 以此发泄她爱而不得的痛苦。 不得不说,比起好人缘,还是孙氏更胜一筹。 村里人只以为是孙寡妇看不惯沈氏不自重,也会跟着孙氏一起说她的闲话。 可沈婳婳这方,总是她孤零零一个人战斗,可见原主是有多猪嫌狗烦的。 “孙寡妇,你凭啥骂我娘?”狗蛋听着孙寡妇阴阳怪气的说话,就知道这女人是在说他娘。 这个女人只要跟他娘碰上就要骂他娘,他娘又没有抢了她的男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呀,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敢顶嘴?我说你娘了吗?我没说吧,我说的可是那天天找男人睡觉的骚狐狸。 哈哈哈,这年头见过捡钱的,我还没见过捡骂的呢?你娘都没啃声,你就替她认了?” 孙寡妇骂完还“咯咯咯”笑的得意。 她真是嫉妒沈氏这个贱女人,明明将几个儿子当老黄牛使唤的,偏偏几个儿子还当她是个宝。 可是她呢,把自己的儿子当祖宗养着,可儿子还是动辄就打骂她,嫌弃她丢人。 她哪里就不如这个骚狐狸了,陆童生见了她都爱答不理的。 孙寡妇仗着自己长的人高马大的,沈氏根本就不是她对手,每每碰上孙寡妇找茬,她总是落于下风。 狗蛋人小,可是他已经懂事了,听到孙寡妇那么骂他娘,忍不住跳起来跟她对骂。 “你才是骚狐狸,你还跟”沈婳婳截住了狗蛋要说的话,将他拉在身后面。 “狗蛋,你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跟你无关。” 沈娇娇将狗蛋拉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有她在呢。 她原本不打算跟孙寡妇计较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寡妇何必为难寡妇呢。 可惜,这孙寡妇的嘴是真脏啊,脏的让人忍不住就想给她洗洗呢。 挑拨离间,这是故伎重施想让狗蛋挨顿沈氏的打呢。 呵呵,心眼倒是不少,不过可惜了,她可不是原主,没有动辄打骂孩子的坏毛病。 狗蛋看着他娘把他护在身后,心里一阵窃喜,他就知道他娘是在意他的。 以往那些传言肯定是孙寡妇造的谣言。 孙寡妇看着沈氏没有如往常般破口大骂,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这沈氏今日怎么不对劲啊? 不过想到沈花花的小身板,根本就打不过她,骄傲的像只秃毛鸡一样鼻孔朝天的看着她。 准备等她过来了,就抓花她的脸,让她顶着一张花猫脸,看她还怎么在村里发骚。 孙寡妇挺了挺硕大的胸脯,得意的看着沈婳婳,眼里的恶毒不加掩饰的说道: “听说你死了又活了,是不是下面没找到相好的鬼男人满足你,这才不甘心又活了呀?” 孙寡妇这话一出来,旁边原本附和她的女人,也不再吭声了。 她们怎么给忘了,这沈寡妇可是死了一回的人,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这种死了又缓过来的人,要不浑身带福,要不浑身带煞,轻易可招惹不得。 这样想着,围在孙寡妇身边的女人们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 婳婳走到一脸得意的孙寡妇跟前,看着她眼里的恶意,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一个过肩摔,就把她摔地上了。 紧接着找准角度,恰到好处的一踢,孙寡妇就像是秋风扫落叶般被踢到了贺大牛家门口的尿桶里。 众人看着尿桶里倒插葱似的孙寡妇,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沈婳婳。 不会吧,这沈寡妇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看着孙氏的下场,在场的女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后一定不能得罪沈氏,她现在太凶残了,就连孙寡妇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她们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在场的几人就已经心思百转,不知不觉偏向了沈婳婳这边。 “啊,贱人,贱人。” “呕” “咳咳咳,呕。” “呕——” 被尿桶卡住脖子的孙寡妇,拼了老命才将头从尿桶里拔了出来。 张嘴骂了句“贱人”,头上的黄色不明物体就流入了嘴里,恶心的她差点原地去世。 孙寡妇再也没有平日的端着的模样,像条死狗一样趴在一边喘息。 用手不停的掏着嘴里的不明物体,有些掏不及的已经流入了喉咙。 头上蠕动的白色蛆在孙氏的头发上爬来爬去。 众人看着孙寡妇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简直太恶心了,以后她们看见孙寡妇还不得恶心的吃不下饭? 瞬间的功夫,刚刚还围着孙氏的女人们一个两个的都溜走了。 沈婳婳冷眼看着村民都走光了,这才对着孙寡妇开口:“以后说话的时候,先把嘴洗干净了再说。否则,我不介意天天来给你洗一次嘴。” 沈婳婳说完就带着狗蛋往陆家走去,他们家在最高处,陆家恰好在村子的最下面。 狗蛋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头扬的高高的,跟在他娘后面。 趴在地上的孙寡妇看着沈婳婳的背影,有心想骂两句,可是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劲儿让她骂不出一个字。 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怕了,她怕再骂一句,沈氏还会做出更加让她忍受不了的事情。 这个沈氏就跟地狱里的恶鬼一样,太吓人了简直。 “孙孙寡妇,你你快去河里洗一洗吧。” 贺大牛的媳妇陈氏一手捏着鼻子,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眼神停留在那只已经翻倒的尿桶上。 似乎有些心疼。 孙寡妇听到陈氏的话,抬头感激的看着她。 她没想到第一个关心她的竟然是陈氏,平日里跟她好的一个个都跑光了,只有陈氏关心她。 “你,哎呀,你别误会,这尿桶里的粪我都攒了好几天了,准备这两天种菜的时候灌地的,这都被你糟蹋没了,你得给我赔。” 孙寡妇的脸色有激动,震惊,羞愤,再到怨恨,面色转了个遍。 “你又不是不知道,地里就靠着这点肥力呢,攒下这些屎尿也不容易呢。” 陈氏看她一脸的不认同,忍着恶心又解释了一句。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没看她都恶心成这样了吗? 孙寡妇被陈氏的话气的嘴巴半天了都合不上,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爬进了她的嘴边,惊慌失措之下,只听见“咯噔”一声。 陈氏看着这一幕,“呕”的一声,恶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太恶心。 简直太恶心了! “记得还我家粪,还有快点洗去吧,你这能恶心死人。” “呕呕呕” “呕”陈氏恶心的扶着墙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家门,“啪”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似乎是想将外面的臭气挡住一般。 “啊——” “呕” “呕——” 陈氏站在院内,听着外面孙寡妇的呕吐声,拍了拍胸口,幸亏她进来的早,太恶心人了。 第5章上赶着给人做小 沈婳婳走到陆家门口的时候,就陆家大门紧闭,只有她的三个便宜儿子在门口守着。 估计陆聪跟谢玉娇也是心虚不敢出来。 “娘,你怎么来了?” 贺春花看见沈婳婳,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 贺春花看着狗蛋一脸乐颠颠的样子,心头一阵火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娘竟然还来陆家,狗蛋也是,不知道劝着点儿吗? 贺春花在沈婳婳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狗蛋,这个狗蛋每次都是这样,他娘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劝着点儿,每次还跟着一起闯祸。 “娘,你醒了也不好好休息,万一再晕倒了怎么办?” 老二贺秋月一脸担忧,他娘好不容易活了,可不能再劳累了。 老三贺冬雪看了两位哥哥一眼,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没事,你们也别怪狗蛋。”当她眼瞎啊,老大老二那眼神,能把狗蛋一口吃了似的。 沈婳婳没管几个儿子之间的小动作,径直走到陆家门口“扣扣扣”拍了几声。 “陆大哥,谢嫂子,快点开门呀,我是婳婳,我来看看你们。” 沈婳婳学着原主以前的习惯,她有把握,绝对能敲开陆聪家的大门。 贺春花一脸挫败的看着他娘,为什么就非得给人当小呢。 就是给他们找爹,也得找个上门的吧,他娘这可倒好,上赶着给人做小。 兄弟几人看着他娘敲门,也不知道该制止呢,还是放任她进去。 一时间几人的嘴都抿成了一把直尺。 屋里的两人听见沈婳婳的声音,果然出来开门了。 “沈家妹子,你你没事吧,你这一出事,我跟你陆大哥难过的饭都吃不下,晚上觉都睡不好。” 谢玉娇一开门就泪流满面的扑到沈婳婳怀里,哭的情真意切,哭的比死了她亲爹还要伤心。 一旁的陆聪也是一脸的愁苦,似乎真的是为沈婳婳难过一样。 “谢家嫂子,我们快到进去吧,春花,你们就在这等着来,娘有话对你陆叔说。” 沈婳婳借机推开了身上的谢玉娇,真是晦气,这女人一身的骚气,可别熏着她才好。 “妹子快进来,进来。春花你们也进来,有事你们也听一听。” 谢玉娇自以为是的将贺春花他们也喊了进来。 陆聪两口子还以为沈婳婳跟以前一样傻,看看人没死,心里的小九九又蠢蠢欲动。 一个想着让沈婳婳给他当二房,还能多四个儿子孝敬他。 一个想着既然没死,那就可以继续交易了,等她把沈婳婳卖给老员外以后,她就有钱买个人回来伺候她了。 不得不说,这两口子的白日梦做的都不错,可惜,沈婳婳已经不是原主的那个任由他们哄骗欺辱的人了。 进了屋子里,沈婳婳四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他们家的桌椅板凳,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再一看,这不是原主家里的那些吗? 这两人可真不要脸,占了便宜不说还出手就是人命。 原主也是个眼盲心瞎的。 “沈妹子,幸亏你没事,不然我这眼睛怕是要哭瞎了呢。” 谢玉娇装模作样的给沈婳婳倒了一杯水,用手里的帕子就开始抹眼泪,理都没理站在地上的贺春花兄弟。 “谢嫂子,你们家的耗子药确实差点儿气候,否则的话,你还真的得去我坟头哭一场呢。” 沈婳婳端起茶碗,看着里面还没有泡开的茶叶,饶有兴致的等着谢氏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 “你你什么意思?” 谢玉娇声音里带上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音。 怎么,这才哪到哪啊,连沈家妹子都不叫了,看来谢氏也不怎么样嘛。 沈婳婳掠过谢玉娇,看着坐在一边的陆聪,这男人一脸的伪君子相,虽然看着长相还行,但是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的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谢嫂子,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是你们好心发现我断了气,这才将我送回去的。 我来是想感谢你们的,如果不是你们的好心,我怎么会有机会活着呢。” 沈娇娇说到好心的时候,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沈家妹子客气,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些都是应该,应该的。”陆聪黏腻的眼神一直粘在沈婳婳的身上,说话也泛着一股油腻。 贺春花已经成亲了,知道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他攥紧了拳头想揍一顿这老色鬼,可是又怕惹了他娘不高兴,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偏过了头。 沈婳婳看着别扭的大儿子,一阵好笑,这儿子没有长歪全凭祖坟位置正啊。 沈婳婳指了指大门口,“你们去大门口等着吧,一会儿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叫你们进来。” 接下来的场面比较少儿不宜,她可不想在儿子面前留下着彪悍的印象呢。 “娘,我们还是留下吧。” 贺春花看了眼陆聪跟谢玉娇,这二对一,怎么都是他娘吃亏呀。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看清楚沈婳婳眼里的坚持,贺春花带着弟弟们无可奈何的走出了陆家。 沈婳婳转头,眼神凉薄的看着陆聪,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私下拐卖人口,未实施行动者,罚五十大板。 实施行动未得逞者,罚三十大板,半年牢狱。 实施行动得逞者,一旦落网,施以墨刑,游街示众。” 沈婳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聪夫妇的反应,果然这两人身上有猫腻。 “哦,对了,听说是投毒之人,还要削了作恶的手臂呢,陆大哥,我说的对是不对啊?” 沈婳婳的话让陆聪夫妇一脸复杂,这女人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竟然连他们禹朝的律法都知道。 陆聪挤出来笑脸,深情的看着婳婳说道: “沈家妹子,你看”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投毒,什么拐卖,你快滚,滚出我家。” 陆聪话未说完,就被谢玉娇的声音压过去了。 像疯了似的朝沈婳婳扑过来,可如今的沈婳婳今非昔比,岂是谁想打就能打的。 她一把捏住了谢玉娇的脖子,看着她像只脱了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冷冷的问她,“谢嫂子,你说你要是脸上刺字以后,你家陆登科还能继续读书吗?” 沈婳婳手上继续用劲,在她快要窒息时又松开一点,“怎么样,谢嫂子,想好怎么跟我说话了吗?我很不喜欢别人骂贱人呢。” 谢玉娇疯狂的点了点头,刚刚那一瞬间,她可没有错过沈婳婳眼里的杀意,这个女人真的敢杀了她。 陆聪气的一阵头晕,谢氏这个贱人,真是不打自招啊。 第6章咱们来日方长 陆聪看着谢玉娇被婳婳捏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知道沈婳婳这下是动了真格了,这才出声制止。 “沈家妹子,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就是你进来了当大的,谢氏当小也是可以的。” 陆聪一脸虚伪的看着沈婳婳,试图用自己的深情迷惑她。 谢玉娇听见陆聪的话,眼睛瞪着婳婳,气的嘴里哇哇哇大骂起来。 “进陆家就不用了,以前你们吃了我贺家多少,今天就给我翻倍的吐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就去见官吧。 对了,如果父母有污点的话,儿子是走不了科举的吧,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儿子会不会被书院除名呢?” 沈婳婳话落,一脸兴味的看着陆聪脸色由红变白。 这两口子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安分的不要招惹沈氏,大家相安无事,或许还真可以躲过一劫。 可惜了,沈氏走了,换来的是她,钮骷髅氏·婳婳。 依着陆聪夫妇的人品,大老远的投奔贺兰村,要说以前没有什么猫腻她是不相信的。 只要打听一下陆聪夫妇来历,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给原主报仇,送他们去吃免费的午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婳婳猜的不错。 陆聪一听报官,瞬间就慌了。 不说他们以前的事情了,就说谢氏给沈氏下耗子药这事儿,一查一个准。 他看着沈婳婳一脸诚恳的保证道:“沈家妹子,你放心,我们还,以前拿了你多少,都给你还回来。” “还什么还?还给沈氏,我们吃什么?再说了,那可都是沈氏自愿拿过来的。” 一听要把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去,谢氏不乐意了。 如果没有沈氏的补贴,他们以后怎么过好日子,大不了,她不卖沈氏,留着做妾还不行嘛。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见官吧。” 沈婳婳作势往门口走去。 “妹子,沈家妹子,我还,我们还。” 陆聪一个箭步堵住了门口,沈婳婳也顺势停了下来。 “你个贱人,叫你还就还,别忘了这个家是谁当家。” 陆聪走近谢玉娇,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没有准备的谢玉娇被陆聪一个巴掌甩到了地上。 她狼狈的捂住脸,阴毒的眼神盯在婳婳的身上。 婳婳看着心有不甘的谢玉娇,一阵好笑,男人动手打她,不记恨陆聪,反而把账算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还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既然如此,三百斤粮食,家里头风干的野鸡野兔子,还有借给你的二两银子。陆童生看看是折银子还是给粮食?” 婳婳说完,眼睛看向别处,等着陆聪做决定。 婳婳强硬的态度让陆聪也不敢再出幺蛾子,抿着嘴权衡了半天,粮食他们吃的差不多了。 如今还没有到夏收,粮食价一天比一天涨的快,怎么算都是给银子划算些。 “沈家妹子,粮食一斤二十五文,吃了你家的野鸡野兔子一共给你二两银子,再加上借了你的二两,我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陆聪自以为是的觉得婳婳不识数,十两银子很多,可惜,沈婳婳可不是原主。 “陆童生说笑了,二十五文,那是一年前的价格了,如今粮食已经涨到三十三文了,我给你算三十文,三百斤粮食一共是九千文。 加上野鸡野兔子就算二两,还有借了我的二两,不多不少,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两银子。” 如果陆聪不将零头砍的那么厉害,婳婳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可惜,是陆聪太过自以为是了。 “你,你会算学?” 陆聪脸红耳赤的看着沈氏,他竟是不知道这女人还识字。 “忘了告诉你了,我爹生前是秀才呢。幼年时候曾经学过。” 婳婳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打脸狂魔。 “陆聪,家里的钱还要给登科买笔墨的,你敢给她,我跟你没完。” 谢玉娇面露凶光,生怕陆聪真的把钱给了沈婳婳。 “闭嘴,无知妇人。” 沈氏铁了心要跟他们死扛到底,不给银子难道要去牢里喝茶去? 陆聪背过身子,从他的胸口拿出几块碎银子,给婳婳凑齐了十三两。 “沈家妹子,我们之间,” “陆童生放心,我跟你本就没什么关系,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哦,好好,那就好。” 陆聪老脸有点发红,干巴巴了说了句。 不过听见婳婳的保证,心也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都是谢氏这个贱人,要是听他的话,把沈氏纳了进来,哪里会有这么多幺蛾子。 婳婳看着手里的银子,随手塞进袖口,实际上是装进空间里了。 就在陆聪以为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婳婳走到院子里,对着门口向里张望的春花四人喊道: “春花,你们进来,陆童生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办法教你们读书识字,所以这家具什么的,都搬回去吧。” 贺春花一听还有这好事,带着弟弟们立马就往出搬家具。 “狗蛋,去喊里正过来,就说娘在陆家。” “娘,我马上去。” 狗蛋一个奔子就不见了。 “沈家妹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童生觉得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自身才学不够,教不了我儿子读书,还想理所当然的霸占我家的东西吗?” 门口已经有不少村民围了过来,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可是,可是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陆童生,想想自己的儿子。”婳婳说了一句不再理会他。 “娘,里正来了。” 狗蛋一边跑一边对着婳婳喊。 “里正来的正好,陆童生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没有办法教我家儿子们读书,不但归还来我家的家具,还要补偿我五两银子作为精神损失费呢。” 婳婳看着陆聪,笑盈盈的说着,让一旁的吃瓜群众也一脸懵逼。 精神损失费是个什么东西? “陆童生,感谢你花银子澄清我的名声,以后谁也不能误会我们之间不清白了,毕竟你可是有一个马上成为秀才的儿子呢。” 陆聪看着笑盈盈的沈婳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这个贱人,又拿他儿子的前程威胁他。 陆聪夫妇腮帮子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好,我给,沈家妹子好样的,你很好。” 里正看着这两人一直打哑迷,不由的一阵心累,一个个都心眼子比筛子还多。 于是看着陆聪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个见证,给钱吧。” 沈婳婳听着里正这话差点笑出来,这钢铁直男能处。 陆聪忍着割肉的痛苦又掏出来了五两银子放在婳婳的手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以后就算两清了吧。” “陆童生说的是,两清了。” 呵呵,怎么可能? 两清? 人家沈氏活的好好的,要不是你们两口子使计,人家起码能活到儿孙满堂。 区区五两银子就想两清,真是天真。 “春花,带着家具回家,回去了娘给你们割肉吃。” “好,回家。” 兄弟几人看到他娘跟陆家断了关系,这比让他们吃肉还要开心。 在陆聪能杀死人的目光下,沈婳婳带着儿子扛着家具大摇大摆的走了。 拐弯处,婳婳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陆聪与众人。 呵呵,陆童生,咱们来日方长。 第7章婆婆吃肉,我绝对不喝汤 贺春花兄弟看着家里又支的满满当当的家具,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不过想到她娘以往的做派,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娘,我们家真的吃肉吗?” 狗蛋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婳婳。 其他几人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是竖起来的耳朵暴露了他们馋肉的心思。 婳婳好笑的看着狗蛋,“娘说了吃肉就是吃肉,还能骗你不成。” 她转头看着大儿子贺春花,“老大去割一条子肉去,晚上我们吃红烧肉。” 婳婳随手从你袖口掏出一角银子,示意贺春花去买肉去。 贺春花有心说银子留着买粮食,可是一想到他娘对陆童生的执念,拿着银子快速出门了。 秀秀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再说了,万一他娘明天又反悔了怎么办? 他们留着不吃还不是便宜了陆家?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婳婳看着贺春花急匆匆的脚步,若有所思。 瞅瞅这,十八岁的小伙子,被一口肉馋成什么样儿都。 “秀秀,我们先去做饭吧,等老大回来就炒肉。” 婳婳说着往厨房里走去,跟在身后的刘秀秀一脸的为难。 怎么办? 婆婆又开始变着花样的折磨她了。 他们家啥时候吃过饭啊,自从家里的粮食被婆婆送去了陆家,他们不是野菜团子就是菜饼子。 最近吃的人脸上都泛着绿光,拉出来的粑粑都是绿油油的。 她这会儿到哪里找粮食做饭呀? 刘秀秀搓着手小心的跟在婆婆身后,“娘,要不您就歇歇吧,儿媳来做饭就可以了。” 她硬着头皮说完,咬着嘴唇等待婆婆的咒骂。 沈婳婳回头看着刘秀秀,准备说她是孕妇应该多注意身子,可是一想到平日里原主跟儿媳的相处,话到嘴边又绕了贺弯儿。 换成了“怎么,我这个婆婆想干什么还需要你来指点吗?” 婳婳尽量用贴近原主的语气说完,抬腿就进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用土墙加几根木头搭出来的棚子,上面盖着稻草,中间用柳条做成了一个细密的网子分开,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杂物间。 婳婳站在外面还没有注意,穿过来也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家。 猛然进了厨房,看着那黑漆漆的泥巴灶台,还有那缺了一半的破洞铁锅,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吹过。 这个家是真的穷啊。 脑海中全是斗地主输惨了的凄惨音乐。 婳婳转身看着刘秀秀,指着那口破锅,不敢置信的问她,“你们,你们就是用这个做饭的?” 刘秀秀说着视线看过去,锅被她洗的很干净,土灶也扫的干干净净,上面没什么渣渣呀。 她想到婆婆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有些东西可能不知道,于是她语气颇为得意的说道: “娘,这锅儿媳已经固定好了,这边我用几块石头支撑,又活了泥巴固定,做饭的时候不会活动,我保证不会漏汤。” 刘秀秀大概觉得她挺能干的,一副等着婆婆表扬的姿势准备的足足的。 “你,你真棒,好棒棒呢! 呵呵。” 这一刻,婳婳觉得她词穷了。 找不出其他夸奖人的话,干巴巴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敷衍。 哪知刘秀秀当真了呢。 “娘,你放心,就算没有童生老爷,我跟春花也会好好孝顺你的。 有娘吃的一口肉,儿媳绝对不喝汤。 娘吃稠的,儿媳绝不喝稀的。” 刘秀秀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可沈婳婳觉得她自己被内涵了。 刚刚她差点嘴快的问出来这破锅是不是贺家祖上的传家宝。 可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就想起来了,贺家的锅碗瓢盆都被她转移到陆家去了。 俗话说的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更何况原主沈花花还是这个家的大家长。 地位独一无二的婆婆大人呢? 罢了,看样子这家里怕是掏不出什么粮食了,今天的晚饭估计也是没着落的。 “你先烧水吧。” 沈婳婳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厨房,直奔她自己的卧室里。 幸亏贺大虎是个能干的,虽然原主作,但是他依旧努力盖出了宽敞的住房。 左侧是贺春花两口子的房间,旁边是贺秋月的房间。 右侧是搭出来厨房跟杂物间。 大门正对着的是上房,上房进门就是饭厅,右边是冬雪跟狗蛋的卧室,左侧就是婳婳自己的卧室。 住房还算是宽敞。 不然的话,她说不定还得跟儿子们住大通铺呢。 婳婳回到屋里,从空间取出来二斤白面,提在手里就折回了厨房。 “这些面擀面条,炒点肉臊子拌面吃。” 刘秀秀接过婆婆手里的面袋子,满脸的诧异,他们家竟然还有粮食? “我以前藏起来的,你快点收拾,我去外面逛逛。” “娘,你一个人小心点儿。” 刘秀秀知道婆婆不爱进厨房,要真的出去逛逛也就罢了,可她万一又反悔了去陆家怎么办? 可是这个时候她又不敢多嘴,万一婆婆以为她想要管着她,一个生气心又偏向了陆家那可就不美了。 婳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 贺家在贺兰村的位置其实是很有优势的,因为他们家在最好处。 左边也就贺大牛一家,而且两口子也都是实诚人。 另外一家就是他们家了,往右走就是原主他们家的场,用来打粮食摞柴火用的。 过去就是几亩旱地,也是贺大牛活着的时候开出来的荒地。 婳婳看着地头刚刚长出来的野菜芽儿,随手揪了一把。 她可能是最接地气的富三代了,每次跟别人说她是个隐形的富婆,如果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家继承家产。 可她们都不相信,以为她在吹牛。 婳婳一边揪野菜一边想的是如何在这个时空舒坦的活下去。 家里这么穷她也得跟着受罪,得想个办法赚钱才是。 毕竟明面上他们家得有个进项啊,不然她怎么胡吃喝海的混日子? 家里没有一点余粮,身上也只有从陆童生家里搜刮的十八两银子,看来明天得去镇上买回来一些粮食才是。 四下看了看,基本除了他们家,没人会经过这里。 婳婳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看着熟悉的场景,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家里了。 快速的熟悉了一下空间里的一切,婳婳安心了,这才吃了一份意面,又取了一颗师父给的解毒丸吞了下去。 还是吃个药吧,万一耗子耗子药有副作用怎么办? 吃饱喝足之后,婳婳又从超市里拿了五枚鸡蛋。 连同手里的野菜一起拿着回了家。 第8章要是舔一口鸡蛋就好了 不得不说,刘秀秀确实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面条擀的劲道,炒的肉臊子老远就能闻见香味儿了。 婳婳刚一进门,老大在劈柴,老二蹲在另一边洗衣服。 老三老四守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尤其狗蛋,口水都拉成线了。 “咳咳,我回来了。” 婳婳边往进走边说了一句。 听见婳婳的声音,院子里的四个大儿就围了上来,“娘,你你出去怎么不喊我们们呢?” 老三冬雪看着婳婳手里的野菜,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娘不是去陆家了吗? 怎么手里还拿着野菜?难道他娘真的变好了,给他们挖野菜去了? “你们忙了一天了,喊你们干什么?娘就是想补偿你们。 这才去点挖点野菜,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野鸡蛋,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碰上了呢。” 婳婳将衣襟拉开,五枚可爱的鸡蛋果然躺在里面。 贺春花看着他娘,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野鸡蛋是那么好捡的吗? 山上的野菜都没怎么长出来,野鸡能把蛋下在他们家附近?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山上他们都跑遍了,野鸡毛都没见着,他娘一出门就捡到野鸡蛋。 “娘,饭,饭熟了,您回来的正好。” 刘秀秀脸蛋被锅里的蒸汽熏的红扑扑的,人也好看了不少。 “给,鸡蛋留着明早上烧汤,先吃饭吧。” 婳婳将鸡蛋给了刘秀秀,就去一边的盆子里打水洗手。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娘这样他们心里有点慌。 只有迟钝的狗蛋无视哥哥们复杂的眼神,眼睛盯着大嫂的背影。 他要是能舔一口鸡蛋就好了。 鸡蛋壳也行,他娘吃鸡蛋,他舔一口,他绝对不吃鸡蛋。 或者等大嫂烧汤的时候,他偷偷躲起来,把鸡蛋壳藏起来。 想舔的时候就拿出来舔一口。 狗蛋觉得自己有点贪心,明明家里今天都吃肉了,他竟然还敢馋鸡蛋。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狗蛋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丢丢。 婳婳洗完手,刘秀秀已经将饭端出来了。 她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便宜儿子都蹲在地上,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们不在餐桌上吃,蹲在地下干什么?” 婳婳这话一出,连忙暗道一声不好。 她怎么给忘了,原主一直喊几个儿子赔钱货,吃饭不让上桌,他们一直都是蹲在地上吃的。 婳婳眉头一皱,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你们,你们是不想原谅娘吗?娘,已经在努力改好了,怎么会继续让你们蹲在地上呢。” 婳婳说着,两行泪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低着头一言不发。 被吓坏了的贺春花兄弟,一看他娘哭了,立马跪在地上,“娘,你别哭,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贺春花觉得他娘好像比以前难对付了不少。 以前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们还能低着头装鹌鹑,这会儿他娘默不作声的流泪,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疼呢。 “对啊娘,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就是习惯了蹲着吃饭。” 老二说着就来给婳婳擦眼泪。 老三老四也是一脸自责的样子,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刘秀秀看着大家都跪下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咬咬牙准备跪下去。 今天这一跪是免不了的,她男人小叔子都跪下了,她要是不跪,她婆婆就能哭到明天去。 原本被几个儿子说跪就跪吓到的婳婳,这会儿似乎反应过来了。 一个箭步冲到刘秀秀跟前,将她拉了起来。 “你跟着添什么乱,肚子这么大,伤着我孙儿怎么办?坐下吃饭。” 婳婳按着刘秀秀坐在椅子上,这才转身看着几个儿子。 孙儿? 他娘不是一直想秀秀生个女儿吗?难道他娘不嫌弃儿子是赔钱货了? 贺春花跟刘秀秀两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婳婳没有忽略老大眼里的吃惊与疑惑,但是没办法啊,她现在就是沈花花。 谁要是敢来说她不是,她一定把他赶出贺家大门。 “你们快起来,你们跪着娘多心疼啊,还是你们从心底里在怪娘,这才跪着不起来?” 婳婳又开始戏精上身了。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他们不起来,她的眼泪随时就要出来。 “起来,大哥你们快起来,娘说了以后都不跪了,对吧娘。” 狗蛋第一个起来,贴到了婳婳的身边,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对,起来快吃饭,饭都凉了。” 婳婳率先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臊子面,不错,这个儿媳能处,手艺不错。 以后家里的饭菜可以放心交给她做了。 贺春花几人闻言也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肉臊子面,大口吃了起来。 吃着细白面,嚼着嘴里的肉香,就像是做梦一样。 婳婳看他们的脸色,也装作没有看到,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 原主往日里都喊他们赔钱货,说是养大了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不但得不到大笔的彩礼,还要花钱给他们娶媳妇儿。 别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开始做绣活儿赚银子补贴家用了,而他们几个赔钱货什么也挣不来。 因为这,兄弟四人分别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包括地里的农活儿,可是原主还是不满足。 似乎是忘记了她小时候被母亲虐待的事情,将一切生搬硬套的加注在几个儿子身上。 老大贺春花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干活,老三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清理茅厕。 老二去山上挖野菜,捡柴火,回来还要帮哥哥去地里干活。 就连八岁的狗蛋,每天都不忘记提水浇菜地,帮着做饭的哥哥烧火。 只要一想到原主在贺大虎死了以后做的蠢事,婳婳就像原地去世一回。 古代,讲究君子远庖厨,几个儿子洗衣做饭干农活,样样不在话下,可原主却不知道珍惜。 还有这刘秀秀,自从来了贺家以后,操持一家人的生活,不知道给她省了多少心。 但是原主还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每天不是阴阳怪气的咒她生不出女儿,就是拐着弯儿的骂贺春花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光是想想她以后要做多少好事,才能让几个儿子忘记原主作的恶,婳婳就觉得她心累的慌。 婳婳放下碗,本想多说两句的,可抬头看了刘秀秀端着的“竹节碗”,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再一看,除了她之外,大家都是竹筒做的碗。 不用想,碗也被那个败家娘们送去陆家了。 看来她要的银子还是太少了,最主要是陆聪给银子太痛快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以前犯的事儿不小啊。 婳婳想着怎么再从陆聪那里出一口恶气,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刘秀秀吓得碗都端不稳了,怎么办? 婆婆这是嫌弃她吃得多了吗? 可她好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细粮了,一下就没忍住啊。 婳婳看着刘秀秀眼泪汪汪的样子,大儿是不是飘过去的眼神,更加心累了。 “吃饱了,我回屋躺躺去。” “娘,不再吃点儿了?” 刘秀秀看婆婆离桌,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往常婆婆可是要吃两大碗的,今儿个怎么吃的这么少? 难道她做饭的手艺退步了? “我饱了。” 婳婳无语的看了刘秀秀一眼,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这糟心的人设,她得洗到猴年马月去才能洗白白? 第9章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 贺春花几人一脸复杂的吃完了面条,这是他爹死了以后他们吃的最好的一次了。 狗蛋香的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以前他爹活着还经常能吃到肉,他爹勤快,打猎技术也好。 时不时就能拿回野物给他们打牙祭,而且家里也攒下不少风干的野鸡野兔子什么的。 可惜,他爹死了一年不到,家里的粮食跟肉,就被他娘蝗虫过境似的全部搬到了陆家。 就连他爹打下的家具,也被他娘跟陆聪搬走了。 如今他娘醒悟过来,他们觉得就跟做梦似的。 “大哥,娘她真的不会再嫁人了吗?” 狗蛋舔完竹筒做的碗底,一脸不安的看着贺春花。 贺春花没有回答狗蛋的问题,他喝完了碗底的最后一口汤,顿了顿才说,“不会了。”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狗蛋只有八岁,没了爹,再没了娘,多可怜啊。 他也只能盼着他娘真的不走了。 他跟老二两人在地里多琢磨点儿,空闲了上山下个套子,根本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怕就怕的是,他娘只是一时兴起啊。 婳婳进了屋,看着原主用过的破被子一阵嫌弃,这她晚上还怎么睡? 坐在床边上,想着以后该走的路,婳婳陷入了沉思。 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儿若有似无的钻入婳婳的鼻孔。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她吸了吸鼻子,顺着味道目光定格在了床底下。 什么东西坏了吧? 得拿出来才行,否则她今晚上恐怕熏的睡不着。 婳婳拿起一旁扫地用的扫把,将底下的东西拨拉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是谁的衣服,难道是被老鼠拉到床下的? 她将团成一团的布料撕开,一股腥臭味儿直逼天灵盖。 “呕” “咳咳,呕。” 婳婳对于占据这具身子的自己,狠狠的同情了一番。 她一脚踢开布团,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心里不停的重复:“生活虐我千百遍,待生活如初恋。” (σ;*Д*)σ死刑! 为什么要把用过的月事带放在床底呢? 以前她究竟是怎么用的? 难道不洗一洗就这么拿出来用吗? 这样一想,婳婳的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舒服,趴在床边又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可是干嚎了半天,噎的她眼泪就出来了,嘴里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贺春花几人听见屋里的动静,一个个的都跑了进来。 婳婳有心想说让他们别进来,她没事。 可惜,没等她张嘴,四个大儿,一个儿媳齐生生的站了一排在门口。 婳婳想到被她一脚踢开的月事带,一个头两个大。 这算不算大型社死现场? 明明是原主弄出来的恶心事儿,偏偏社死的是她呢? “娘,你没事吧?” 老二见不得他娘流眼泪,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东西,径直越过去给婳婳擦眼泪。 本来就恶心不已的婳婳,被贺秋月一身的臭汗熏的直翻白眼。 推开贺秋月又开始干呕起来。 “娘,你你嫌弃我?”贺秋月一脸受伤的看着他娘。 为什么要推开他? 不是说好了跟他们好好过日子吗? 大哥成亲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但他不会啊,他又不会娶媳妇儿,他心里第一个位置肯定是留给他娘的。 可是他娘竟然嫌弃他。 秋月抿着嘴,看见婳婳吐的那么难受,忍着被嫌弃的风险给她拍了拍后背。 “娘不是嫌弃你,是娘身上太脏了,以后大家每天晚上都要洗澡,这样对身体好。” 婳婳干巴巴的解释了一番,秋月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娘不是嫌弃他就好。 婳婳擦了擦眼泪,虽然被儿子熏吐了有点不地道,可是她真的没忍住啊。 “娘,我去给你打水,秀秀锅里烧开水了。” 贺春花连忙往外走去。 冬雪眼睛看着地上的某一团乱糟糟的破布团,一脸自责的看着他娘。 “娘,都是我不好,我没发现你的衣服没洗,娘,对不起。” 冬雪一脸的难过,他真的不是故意不洗的,只不过他娘不怎么喜欢他进她的屋子,所以他发现而已。 婳婳原本还在想洗澡问题,可是被冬雪这样一说,她的脸瞬间爆红。 原主啊原主,她原本以为这女人只是因为幼年时受了虐待心理有点问题而已。 可这哪里是有点啊,这简直就是脑子被水泡过了,发霉了吧。 别说古代人迷信,就是后世,谁例假期间的内裤会给儿子女儿让他们洗的? 更何况还是月事带,在古代是不洁的东西。 这要是后世,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好吧。 大部分妈妈都怕儿子看看自己的内裤尴尬,都是洗了以后晾晒在自己卧室里的。 可这位倒好,用过的月事带丝毫不避讳儿子,直接跟脏衣服卷在一起丢下。 老三第一次洗衣服的时候看见,吓得以为他娘要死了一样,边洗边哭了大半天。 可是原主知道了也只是嘲笑他没见识,并没有觉得拥有这样的几个宝藏儿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第一次洗了衣服以后,老三隐隐约约知道他娘每个月都会有这样的带血的衣服让他洗。 所以他已经习惯了洗衣服的时候顺带洗了他娘衣服里卷着的月事带。 他要是不洗,就得等到他爹从山上回来洗,或者哥哥们下地回来洗。 他不忍心哥哥跟爹那么辛苦,一言不发的就洗了全家人的衣服,包括原主那恶心的月事带。 再后来,刘秀秀嫁进来了,就是刘秀秀洗。 后面他爹死了,兄弟几人分工了家里的活以后,洗衣服就成了老三活计, 虽然刘秀秀一直抢着前头就洗了婆婆的月事带,可总有她顾不上的时候。 再说了,刘秀秀怀孕了以后,冬雪也不敢让大嫂一直蹲着洗衣服。 婳婳回忆起了这些恶心事儿,半天了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从前背过台词的嘴,似乎有千斤重,张都张不开。 “娘,水来了,你先,先洗洗。” 婳婳抬头,看着贺春花提进来的大桶子,像是看到救星似的。 这桶子以前是给狗蛋洗澡用的,可是在原主把浴桶搬到陆家以后,狗蛋的浴桶就成了原主专用的。 “你,你们呢?” 婳婳似乎只是机械性的问了一句,她已经不敢再去想,原主这个变态究竟对几个孩子做了多少刻薄的事情了。 狗蛋嘴快的说道: “娘,你先洗,你洗完了我们再洗。” 婳婳闻言,看见几个大的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心头一阵火大。 她一想到妈妈是如何对待她跟哥哥的,就很心疼这几个孩子。 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说:“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这句话是天下无数谎言的no.1”。 婳婳的原生家庭很幸福,所以她一直认为这句话有点言不符实了。 可是在看到原主对待自己的孩子的这种态度来看,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第10章狗蛋的小雀雀 婳婳擦擦被噎出来的眼泪,看着一脸担心的几个孩子,有点挫败。 原主啊,你可真是不配当个娘。 “春花啊,家里又不是没水,以后你跟弟弟们重新打水洗,别再用娘剩下的水了,等天气暖和了还可以去旁边的河里洗。 以后娘的衣服娘自己洗,既然娘说了要好好照顾你们,这事儿就是真的。 都去早点睡吧,明天就老大跟我去镇上,买一些粮食回来。” 婳婳说完,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贺春花看他娘脸色还算正常,点了点头带着弟弟们出去了。 每次他娘洗澡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院子里守着,这是他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有的习惯。 他爹要是上山的话,有时候会去两三天,所以家里的大小事情就会叮嘱老大贺春花去做。 兄弟几人守在院子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婳婳将擦桌子的布子在木桶里洗了洗,桶子里的水瞬间就变得黑漆漆的。 听着外面几个孩子的动静,她假装自己洗完了,“冬雪,狗蛋,进来睡觉。” “哎,娘,我们马上来。” 外面的孩子听见婳婳的喊声欢天喜地的进来了。 冬雪带着狗蛋进了另一侧睡觉。 婳婳不放心他们,又从她这头跑去狗蛋他们那头的屋子,准备给他们拉好被子再过去。 可她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狗蛋正背对着门脱衣服呢。 两个小屁股蛋正对着婳婳。 正打算迈进去的婳婳被狗蛋这豪放的脱法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画面是可以看的吗? 虽然她大概似乎已经要当他们一辈子的娘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坦然的看他们遛鸟啊。 “娘,您还不睡啊?” 冬雪正躺在被窝里看着弟弟脱衣服,一转头就看到了弟弟身后的婳婳。 他娘这是跟他们有话说吗? 听见哥哥说娘来了,狗蛋半挂在腿上的裤子也忘了脱,就那么大喇喇的转过身。 “娘。” 狗蛋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娘,是不是他娘今晚想跟他睡,所以过来陪他了? 明天他一定要在哥哥们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尤其是二哥,要是知道了娘今晚是跟他睡的,肯定会特别羡慕他的。 “你,你没没穿内裤?” 婳婳咽了咽口水,眼皮耷拉着,不想抬头看狗蛋那愤怒的小雏鸟鸟。 “内裤?内裤是什么?” 狗蛋跟老三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娘,好奇怪哎。 娘说他呢穿什么裤来着? “你,你们不知道,不知道内裤是什么?就是裘裤。” 婳婳心里拼命回忆,她演过的那些戏里哪个朝代的人不穿内裤。 可是想来想去,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不知道。”狗蛋跟老三两人一起摇了摇头。他们冬天穿棉裤,但是裘裤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娘说的是什么,听起来像是裤子。 婳婳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三呢,你该不会也光着吧?” 婳婳试探的问了一句。 原本她以为就算不穿内裤,但是中裤什么的应该会有吧。 话一问出来,老三脸色通红的看着他娘,“娘,那个,我我都长大了,就就不用跟狗蛋一样光着身子被娘看看了吧。” 冬雪说完似乎又怕婳婳生气,一脸纠结的要不要跟狗蛋一样让他娘看看他穿没穿他娘说的那什么内裤。 婳婳一看老三那神色,吓得连忙制止他,“被窝里待着,娘不看,娘谁也不看,你睡吧,被子盖严实了,什么都别露出来。 狗蛋也是,这么大孩子了,以后别在娘面前光屁股蛋了。” 婳婳说完以后逃也似的跑出来左侧的卧室,穿过饭厅跑去了右侧的卧室。 真是造孽啊,她差点就毁了人家孩子的清白。 一想到这几个孩子竟然光屁股睡,婳婳就一阵心塞。 老三跟狗蛋光着,那老大老二肯定也是光着的呗。 幸亏,幸亏贺大虎是个有本事的。 否则的话,她来了以后就得跟这几个光屁股崽子睡一个屋了。 试问一下,那时候她睡是不睡? 睡,她躺不下去身。 不睡,那她睡哪里? 婳婳呆坐在床边,很久过去了,眼前浮现的还是狗蛋那小雀雀的样子。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那是她儿子,才八岁,就跟她侄子差不多大。 侄子小时候她还给换尿不湿呢,一个小孩子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为了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突发事件,婳婳决定了,明天给他们拿几个小裤裤出来,每个人都穿上。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安慰了自己一阵以后,听见狗蛋他们屋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婳婳这才钻进了空间。 看着她的大别野跟商厦还有那大批的物资,瞬间又有了底气。 婳婳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里面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一阵心惊。 标准的鹅蛋脸,远山眉,大眼睛,双眼皮,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小嘴不点而红。 怪不得陆聪那老色批不想卖了呢,就是她在娱乐圈见惯了美人都觉得这女人美的不可方物。 这是什么绝世美人啊,明明小时候被马氏那个老虔婆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可是在贺兰村被贺大虎娇养了十几年以后,竟然可以恢复的的这么好。 这是什么神仙体质啊,她可太羡慕了。 忽略她不穿内裤这个事实的话,婳婳觉得她自己可能会接受的更彻底一些。 算了,以前不穿,那是原主,现在可是她婳美人了。 她一定将这具身体养的白白嫩嫩的。 立誓做个精致的小老太太,养几只猫,养一只土狗。 喝着咖啡,看着电脑里存下的电视剧,偶尔还可以出个远门。 婳婳想着未来的日子,哼着歌儿在她的别墅里舒服的洗了个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她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了。 幸亏有空间啊,不然就算她能吃苦,但是这么无聊的古代生活她真的会emo啊。 洗完澡以后,婳婳像个女王似的在商厦里逛了逛,回到厨房里热了一杯牛奶喝了。 这才拿着准备好的褥子被子回到了原主的房间。 睡吧,等明天睡起来,再放回空间好了。 也许就是她上辈子太幸福了,所以才会来这里,成为这几个惨兮兮的孩子的娘吧。 罢了,她有空间她怕啥? 第11章一个铜板儿都掏不出来 婳婳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她是家里起来的最迟的。 听声音老大在后院里不知道忙活啥,老二在劈柴,老三在洗衣服,老四拿着笤帚在扫地。 就连儿媳刘秀秀也早就已经起来了。 婳婳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儿媳她正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发呆。 秀秀不知道是打成整个的鸡蛋让婆婆吃,还是打成丝儿让大家都喝一口鸡蛋汤尝尝味儿。 虽然婆婆说了以后跟大家好好过日子。 但是吃鸡蛋这事儿刘秀秀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毕竟村里都是这样,稠的留给男人们吃,不稀不稠的给婆婆吃,剩下的清汤才是儿媳妇吃的。 婳婳走进厨房,是想打水洗脸的,一进看见刘秀秀拿着鸡蛋发呆,就喊了她一声,“秀秀,怎么起来这么早?你是孕妇,好好睡一觉也没事的。” “哦,娘,我不用睡觉,也不用吃鸡蛋的,给娘吃,都都给娘吃。” 刘秀秀应激似的有点反应过度。 可是话一出口又羞的脸红透了。 婳婳听她话音也了然了。 以前家里的好东西可都是原主一人的,所以刘秀秀这是为了鸡蛋怎么吃发愁呢呀。 “五个鸡蛋全部吃,不用打成整的,打散吧。” 婳婳说完就端着水出门了。 她原本以为昨晚肯定睡不好,没想到她居然会一觉睡到天亮。 这真是稀罕事儿,以前她晚上一有时间刷手机,打游戏,晚上哪里那么早睡过觉。 现在她也不用羡慕拿着睡眠质量高的人就,她已经很荣幸的加入了。 婳婳洗着脸,老二连忙折了柳树枝拿过来,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点粗盐。 婳婳看着一脸殷勤的秋月,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娘,柳枝给你折好了,你漱口吧。” 秋月说着将东西递了过来,婳婳迟疑了一下立马又接了过来。 她怎么给忘了,这老二跟其他几个有点不一样,爱哭,泪腺发达。 万一又说她嫌弃她,哭给她看怎么办? 穿过来以后她的绿茶属性被老二压制的死死的,把她嘤嘤嘤的活儿抢了个干净。 看婳婳接过他手里的柳枝,老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去开始他的劈柴大业。 漱完口,婳婳还偷摸跑回屋子里摸了点面霜保湿。 早饭除了鸡蛋汤,就是野菜饼子,这野菜还是刘秀秀才跟狗蛋去挖回来的。 狗蛋看见桌子上的鸡蛋汤,眼里都开始冒绿光。 婳婳觉得他的眼神就是像是小老鼠掉进米缸一样开心。 “大家都吃,不要让来让去的,也不要再说话。” 婳婳话落,低头端起碗就喝汤,她不想再看见老二跟刘秀秀这对儿哭包兄嫂了。 果然,婳婳不让说话,大家虽然震惊于他娘真的给他们吃鸡蛋的喜悦中,就差将头埋进碗里去了,哪里顾得上说话。 吃完饭,婳婳跟老大顾春花就出发了。 他们的去村头那里等宋家的牛车。 去镇上的话,一人两文钱。 婳婳母子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车了,有的步行的人早就已经动身了。 现在出门的,几乎全部是要坐牛车去镇上的。 白马镇距离他们贺兰村也不算远,坐车的人除了女人就是孩子,男人家一般都是走路去的。 村里的女人看见婳婳的时候还吃了一惊,这女人不是天天缠着陆童生吗? 怎么今天有空去镇上了? 这样想着,原主的对手孙二娘就有些坐不住了,屁颠颠的就想怼她两句。 “吆,这童生夫人怎么有空去镇上啊,不和你家童生老爷吟诗作对了?” 孙二娘脸上的嘲讽与作弄毫不掩饰。 理由嘛,当然是看她不顺眼了。 女人讨厌一个女人人,无非就这几个理由,一,抢了她喜欢的男人的人。 二,长的比她漂亮的女人。 三,不但长的漂亮,还抢了她看上的男人的女人。 不幸的是,这三条沈婳婳都占了。 孙二娘年轻的时候托人问过贺大虎,可惜,贺大虎嫌弃她长的不俊,没看上她。 所以孙二娘嫁给贺栓牢以后,跟贺大虎的心尖尖沈婳婳之间可谓是势不两立。 婳婳没有理会孙二娘的挑衅,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她可不是原主,就这么跟她对骂起来。 她越过村民,径直走到宋家的牛车上,占了个最好的位置,“宋大哥,这是我跟春花的车钱,你收一下。” “哦,哎,好。” 宋余粮第一次看见沈寡妇这么好说话,心里还有点诧异,接过她的银钱没说什么。 婳婳将四个铜板儿给了车夫宋余粮。 就靠着儿子的身上闭目养神。 孙二娘没有等来预期的结果,虽然心里还有点疑惑,但也就此熄火了。 其他人没戏看也就一个个的往车上走去。 牛车吱吱悠悠的往镇上走去,婳婳一直闭着眼睛装睡,这也替她挡了很多探究的眼神。 毕竟她如今也是身上揣有巨款的人了,谁让村里人都穷呢。 三五两银子都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可她现在身上可是有十八两银子,放眼村里也是妥妥的的富婆无疑了。 若是往常,也许会有人跟婳婳搭讪,可是自从昨天孙寡妇的那出倒插葱传出来以后,她们就对婳婳有点忌惮了。 等婳婳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白马镇,看起来是比村里好了很多,也热闹了很多。 婳婳看着身边的大儿子,觉得有点碍眼,她今天有正事要办,带着儿子可不方便。 “春花啊,你去随便逛逛吧,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用等会儿在城门口这里汇合,坐你宋叔的牛车回去。” 婳婳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儿子长的挺好,就是有点黑。 “娘,那个,你” “放心吧,我没事儿,小小的白马镇,你还怕娘丢了不成? 快去吧!” 婳婳说着推大儿子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挥了挥手往跟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婳婳只顾着打发大儿子离开,不要妨碍她作弊了,却没有发现贺春花一脸的无奈。 他其实想说娘没给他钱,他自己也没啥可买的东西。 可话到嘴边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贺春花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两个铜板儿,一阵惆怅,他都成亲了,身上连一个铜板儿都掏不出来。 唯一的两枚还是妻子早上临出门塞到他手里的。 看来以后得去码头找个扛货的活计攒钱了。 贺春花叹了口气,又往他娘离开的方向跟了去,跟上还能给他娘提东西,不然他再去干什么呢? 他又没钱。 婳婳一边逛,一边打听粮食的价格,她看着大家都背着竹筐,找了个空巷也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筐子,七八十年代的背篓,爷爷强制她存下的。 走进粮铺,买了二十斤白面,花了她七百文,买了二十斤大米,花了七百二十文。 看来粮价不便宜啊。 杂货铺子也得逛逛,油盐酱醋,得买,碗盘,得买。 肉,得买。 一通下来,又出去两百文。 看看衣裳铺子,鞋铺子,衣裳,忍忍。 鞋,必须买。 原主这破鞋她得扔。 婳婳看装样子的差不多了,这才从空间里搜刮出一些能用的东西出来。 尤其是家里那传家宝似的破锅,必须得换,还要一个锅烧水,一个锅做饭。 不然水里一股子涮锅水的味儿,她根本就喝不下去。 两口大锅,一把筷子,还有一些布料,必须做个窗帘门帘。 可是取出来以后她就傻眼了,这么多东西,她怎么拿到城门口去? 难道她还得取出一辆手推车? 婳婳发愁的看着人群,后悔她将大儿子给支开了。 更糟心的是,她发现贺春花手里一个铜板儿都没有。 第12章第一赔钱货 原主是个自私鬼,家里的钱都是她手里攥着的。 几个儿子根本就摸不着。 长子贺春花也也是如此。 算了,不行了就一点点挪吧,婳婳吃力的将背篓往前拉了一点。 这句身体啊,这要是她上辈子的身体,扛这么点东西压根就不在话下。 看来回去了还的好好锻炼身体,毕竟她是个寡妇。 嗯对,一个美艳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 漂亮寡妇的是非更多。 为了以后她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能下点儿功夫了。 贺春花拐了好几道巷子,才看见他娘正吃力的搬东西呢。 他连忙喊了一声,“娘,娘你放着,我来,我来搬。” 婳婳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阵欢喜。 她起身朝大儿子挥了挥手,“娘在这儿。” 真好,以后家里的重活就交给几个儿子,儿子多好,能吃苦耐劳,还能充当看门狗。 万一有那不长眼的来了,她就关门放儿子。 贺春花看着他娘脸上的笑容,还有刚刚看到他时脸上的惊喜。 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娘以前可不会对他笑,因为他是他们家的第一赔钱货,娶媳妇的时候花了半两银子。 媳妇儿进门以后还会吃家里的粮食,生的小崽子又是赔钱货。 所以论他娘心里的赔钱货之首,毫不怀疑,一定是他了。 春花走近他娘跟前,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开始犯愁,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可别全部花完了吧,他娘嘴挑,吃不了粗粮跟野菜饼,钱一下花完,以后去哪里给她找细粮去? 婳婳没有看到春花脸上的愁绪,只沉浸在有人来干苦力的兴奋中。 “春花啊,幸亏有你,你不知道娘看着这东西有多愁人。 你背背篓吧,还有这锅,剩下的这些我拿着就行。” 春花听话的把东西放进背篓里,又把两口锅扣在上面,这才蹲下背了起来。 婳婳手里拿着轻如鸡毛的东西,乐呵呵的跟在后面。 “娘,这锅,这锅不便宜吧?” 春花还是没能抵得过好奇,这锅看着比铁匠那里的要光滑,而且看起来还跟铁匠打的不一样。 以前他也去过铁匠那里,他们家的锅破的太狠了,他准备去问问看能不能补一下。 可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光是补一下就得要三百文,一个新锅就要二两银子,那还是不大不小的中不溜。 要是大锅就更贵了。 婳婳眼睛转了转,“春花,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婳婳捏着手里的东西,脑子里却在想如何糊弄过去。 “娘,我去过铁匠铺子,小一点的新锅要二两,这两个锅加起来怕是要五两了。” 春花扛着背篓腰板挺的直直的。 看的婳婳直呼年轻真好。 “哦,那肯定贵,娘今天碰上那人卖了家产去京城,这锅拿着难看,人家看我穿的破,索性锅就送我了,所以这锅没要钱。” 婳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啊娘,你运气太好了吧。” 春花都不敢相信他娘还能遇到这种好事儿。 “是啊,那人是外地人,估计也就是走得急,不然娘哪里有这好运气。” 如果春花深究的话,一定会明白他娘就是胡说的,可谁让孩子老实好哄呢。 娘俩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口,婳婳看时间还早,村里人还没来,就让宋大叔帮忙看东西,母子俩再次进去了市场。 “春花啊,这钱你去买些包子过来,买,就买二十个吧,你买了就去车上等我。 娘再去看看有啥买的,买完了再来牛车这。” 婳婳说着给贺春花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贺春花有心说省着点儿花,可是看着手心里的银子,半天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 而且还是他娘给他的。 不过想到他娘给他安排的任务,贺春花抬脚就往包子铺走去。 婳婳在没有人的地方,又取出一个竹筐,往里面放了几个苹果,一串葡萄,还有几个大橘子。 又取出一些菜籽,西瓜籽。还有各种豆子各准备了一份。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反正她取出来了,怎么种,她指挥儿子们就是了。 准备好了以后,婳婳又买了一些零嘴儿带上,狗蛋才八岁,正是贪嘴儿的时候。 贺春花提着一兜子大肉包子刚一走近牛车,孙二娘就凑了上来。 “吆,春花这是买包子了?”孙二娘两眼放光似的看着春花手里的兜子。 鼻子吸了吸,“还是张记包子铺的大肉馅儿的包子。” 听到孙二娘的描述,一旁的人也都咽了咽口水。 大肉包子,那可是细面做的。 他呢都多久没吃到细粮了,诱人的肉香味儿勾的几人馋虫都要出来了。 春花不想跟孙二娘纠缠,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站着,等待他娘来了一起回去。 “春花啊,你小时候婶子还抱过你呢,你看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婶子?不用太多,两个,不,三个包子就行。” 孙二娘舔着脸又又到了春花的对面,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子垂涎欲滴。 春花无语的看了眼孙二娘,这女人脸皮咋这么厚,明明来的时候被他娘无视了,这会儿又凑上来。 旁边的村民也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看着孙二娘,“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春花小时候我还给他把过尿呢。” 一个蒜头鼻的妇人,看起来比春华他娘大多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春花。 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他一番。 视线停留在春花的腿间时,喉咙动了动。 像是苍蝇看见臭肉一般盯住不放。 春花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被这女人一说,村里老少媳妇儿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裤裆。 羞愤难当的春花红着脸瞪着这群不知廉耻的女人。 气的直骂“你们,你们看啥?没见过人还是咋滴?” “哈哈,咋能没见过呢?没见过男人那东西我咋生的出孩子?就是没见过你的而已。” 葱头鼻女人是村里有名的破嘴马翠花,一张嘴就是有颜色的料。 村里下至三岁小娃,她就没有不调戏的。 婳婳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马翠花如此豪放的言语。 一群女人围着春花大笑,尤其村里的马翠花,笑的一脸放荡。 第13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婳婳看了一眼马翠花,心说这女人可真不要脸,儿子跟老二差不多大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 婳婳看见大儿子气的脸色铁青的样子,挤进人群,将儿子护身后,走到马翠花跟前,笑靥如花的看着她,“翠花嫂子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富贵哥这几天又没在家吧?” 婳婳说完,眼睛扫过其他的几个女人,虽然脸上笑着,但是眼里却只有冷意。 村里的老娘们坐在一起,除了炕上那点儿事儿,就是裤裆里的二两肉。 她在乡下一年多,没少听人说,可人家说的多隐晦啊,而且都是同龄人一起开开玩笑。 可这些女人都是什么毛病啊,对着一个半大孩子说这个,凭白恶心人。 马翠花听见婳婳说韩富贵,本能的身子一阵颤抖,讪讪的说了句“没,没说什么”就爬上牛车开始装死。 其他几人也匆忙爬上车,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儿子,回家了,以后碰见阿猫阿狗跟你搭话,看清楚了再说,可别什么话都接。” 春花听着他娘的维护,眼眶有点热,“知知道了娘。”声音似乎有一丝哽咽。 婳婳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拍了拍大儿子,自己率先上车找了位置坐下。 不动声色的挤出一个绝佳位置,将春花护在身侧,“宋大哥,人齐了就走吧。” 婳婳对着前面的车夫宋余粮说了一句。 就将筐子放在春花的一侧,靠在春花的身上准备继续跟周公聊会儿。 “哎,沈家妹子,就走,就走。” 宋余粮老脸一红,甩了下鞭子,牛车就慢慢往村里走去。 刚刚春花被这群老娘们围着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这沈家妹子不会以为他就是那样的人吧? 宋车夫的烦恼婳婳是感觉不来的。 原本是想吃个包子垫垫肚子的,可是无奈,一上车她就放弃了,不知道身边女人为什么这么臭。 一股骚臭味儿直接袭击她的鼻孔,胃里一阵恶心让她不得不往春花那边挪了挪。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饿的话先吃个包子垫一下。” 春花看她娘脸色发白,再看看日头,以为是到饭点儿了。 “不用,我没事。” 婳婳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转身看着她旁边的女人。 果然,是马翠花无疑了。 婳婳皱着眉头,恨不得塞住她的鼻子。 “娘,你过来坐吧。” 春花闻见一阵骚臭味儿若有所思,他娘这是被熏的吧。 春花跟他娘换了个位置,让婳婳坐在边上。 果然,不挤在马翠花跟春花中间,婳婳觉得空气都充足了不少。 春花皱着眉头,他娘身上清清爽爽的,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儿,看着马翠花头上拧成绳的头发,一阵反胃。 偏偏马翠花没有自知之明,看看春花坐过来,还往跟前靠了靠。 婳婳无语的看着她一点点挪到春花跟前,想换过去护着他,可以想到那恶心味儿。 儿子被看一下,还是她被熏的吐了,两者之间要是选一个的话,选前者吧。 看一下而已,穿着衣服又不会怎么样。 春花控诉的看着他娘:塑料母子情。 婳婳:…… “翠花婶子,你能不能往那边儿挪一下,我都被你熏吐了快。” 春花实在是被挤的没地方去了。 往外边挪吧,他又怕把他娘给挤下去。 忍了半天,火力只得对着马翠花了。 “咋,咋说话呢,你这孩子?婶子身上干干干净着呢。” 马翠花磕磕绊绊的说的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哈哈,干净,富贵家的,你那裤子怕是三年没洗过了吧。” “谁,谁三年没洗过了,孙二娘,你别胡说啊。” 马翠花盯着揭她老底的孙二娘,一脸的怨气。 “我胡说,明明是你家富贵在外面说的,他说你那地儿味儿太大,他都下去手,你还闹着跟他要。” 孙二娘明显看笑话不怕事儿大,将王富贵跟她男人醉酒的话也抖落出来了。 “你,你个骚货,是不是我家富贵跟你睡觉的时候说的,我就说,回来就说没劲儿,原来他在你这儿出力了啊。” 马翠花越过旁边的人,伸手就要去打孙二娘。 “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男人喝酒的时候跟我男人说的,就你家那个,短矮挫,我才看不上呢。” 马翠花想打人,孙二娘也不算善茬,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一巴掌就把马翠花拍了过来。 “贱人,你还敢打我,看不上我家富贵,你看上谁,看上贺大虎吗?人家可看不上你,人家就喜欢妖妖娆娆的,狗蛋娘那样好看的。” 马翠花一手捂着被打红的手背,一手指了指靠在春花身上看戏的婳婳。 眼里竟是得意。 干嘛,吃个瓜还吃自己身上了。 “你,你胡说,贺大哥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你的嘴咋这么毒了你。” 孙二娘被马翠花说的满脸通红,眼神闪烁,看都不敢看婳婳。 春花看了看他娘,再看看孙二娘一脸的麻子,咽了咽口水,明眼人都知道选谁好吧。 从他们兄弟的长相就能看出来了,长的好看生的娃娃也好看。 “咋了,你能惦记,还不许我说了是吗? 狗蛋娘,对这种惦记第二男人的贱货,你就该抓花了她的脸,让她再到处发骚。” 马翠花试图将战火引到婳婳身上,似乎是为婳婳打抱不平。 呵呵,真是乌鸦趴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身上黑,就看不见自个儿黑。 孙二娘起码也就惦记了一个,除了看见原主酸几句似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马翠花就不一样了,老少爷们面前都想犯个贱。 车上其他人也只是假意劝了几句,都等着看她们三个的笑话。 毕竟村里的三害聚在一起,也不容易。 婳婳看着马翠花,在她一脸期待下,“翠花嫂子,我家大虎哥都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侮辱他?” 婳婳一张口两行清泪都挂在腮边,似乎马翠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还有啊,孙家姐姐当初也只是欣赏我家大虎哥,她又有什么错呢,路上看见好看的花儿你不看一眼吗? 我男人长的好没错,可他又没有跟孙家姐姐胡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大虎哥,你怎么不带我走啊,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婳婳将脸上的泪水示于人前以后,一头扑进春花的怀里。 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可见哭的有多惨。 春花惊恐的看着怀里的人,这这还是她娘吗? 第14章沈氏被气晕了 村里人见过婳婳指着几个孩子的鼻子骂赔钱货,跟孙二娘对骂,跟寡妇孙氏打架的场景,可她们啥时候见过沈氏这样温声细语的。 一时间都有些过意不去,原本看热闹的心也开始偏向了婳婳这边。 首先是坐在马翠花旁边的婆子开口了,“富贵家的,你过了啊,怎么可以不尊敬亡人呢。” “是啊是啊,孙家妹子跟大虎可没什么事儿,你不要胡说。” “就是,看把沈家妹子气的,哭的都快岔气了。” “就是,快点儿给你娘拍一拍,别呛着了。” 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马翠花口无遮拦,拿死去的人说事。 马翠花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人,气的一张口铁青。 就连一旁跟马翠花对骂的孙二娘,也低着头开始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了。 春花看着他怀里的婳婳,不知道他娘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以前他娘跟村里发生争执的时候,一直都是撒泼打滚,跟他们对骂很久。 最后以失败告终,回家以后又把气撒在他们身上的。 今天真是怪了,他娘就哭了一下,村里人就逮着马翠花狠狠骂了给他娘出气。 活了十八年,没想到吵架还能这样。 婳婳从春花的衣裳缝隙里看看马翠花的憋屈脸,肩膀抖的更凶了。 “娘,你你别哭了,以后儿子好好孝顺你。” 春花拍了拍他娘的后背,眼神狠狠的瞪着马翠花,一定是这个女人,反复提起他爹,才惹的他娘这么伤心的。 他爹生前对他娘可好了,好不容易他娘缓过劲儿,这女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翠花看着春花一个小辈这么瞪着她,有心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其他人看着在儿子怀里哭着的婳婳,也开始回想她们是不是对沈氏太苛刻了。 人家死了男人想改嫁,跟她们也没啥关系,人家打骂自己的孩子,人家孩子乐意呗。 想到这儿,车上的女人也恢复了安静,只听得见宋余粮赶牛的声音跟抽在牛身上的鞭子声。 牛车摇摇晃晃像个摇篮一样,三月的天气也不算热,婳婳靠在春花的身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原本的距离就不算远,等牛车到了村口的时候,婳婳睡的正香。 “娘,我们到家了。” 春花一只手将背篓放在地上,喊他娘下车回家呢,一低头才看见怀里的人昏迷着。 “娘,你怎么了娘?马翠花,你把我娘气晕了,我跟你没完。” 春花声音跟炸雷似的,吓得正准备回家的几人就是一个激灵。 马翠花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靠在春花怀里的婳婳。 “你说气气晕了? 怎怎么可能?” 马翠花怎么都不敢相信,平日里跟孙寡妇两人抱在地上干仗的人,会被她几句话给气晕。 “怎么不可能?你怎么这么歹毒啊?我娘都晕了你还这样说。” 春花怒目圆睁的看着马翠花,一副要下去揍她的样子,吓得马翠花缩着脖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婳婳被春花第一句话就吵醒了,听见儿子说她晕了,她差点笑出来。 这孩子是不是傻? 不过人家这么维护她,她也不能放水啊。 婳婳揉着头眯着眼睛,假装自己刚醒来的样子,“春花,到家了吗?是不是你爹来接我了?” “娘,您别说胡话,儿子带你回家。” 春花说着话,将婳婳从车上扶了下来,眼睛还是恨恨的盯着马翠花。 秋月带着狗蛋已经看了三回了,终于看见娘跟大哥回来了。 却发现他娘竟然被大哥扶着走,带着狗蛋就往过来跑。 一边跑一边喊,“娘,娘怎么了?大哥,娘咋了?” 马翠花一看婳婳醒了,又看见贺家老二出来了,吓得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孙二娘讪讪的看着婳婳,“沈,沈家妹子,你,你别生气,你跟你家大虎啥事没有。” 孙二娘说完,在众人的目视下灰溜溜的走了。 “娘,没事,老二,东西背上回家吧。” 婳婳虚弱的看着过来的儿子。 “大哥你跟狗蛋拿东西,娘累着了,我背她走。” 秋月话一说完,不待婳婳反应,就背着她往回跑了。 后面的春花给了宋余粮车钱以后,跟狗蛋也背上东西往家里走去。 宋余粮拿着手里的铜板儿看了看,暗自摇了摇头,谣言害人啊,这人家母慈子孝的不是很好嘛。 转身又赶着牛车回去了。 村里其他没走的人也面面相觑,各自往家里走去。 半天不到的时候,狗蛋娘被马翠花气晕了的流言就传到了贺兰村的每一个角落。 “他爹,你说这沈氏真的被气晕了?听着也不像啊。” 里正家院子里,邵氏正在收拾家里的农具,里正贺文德坐在一旁抽着旱烟,满脸愁容的看着天空。 大虎生前最疼的就是沈氏这个媳妇儿,就连死了都是在山上给沈氏找野物改善伙食的时候摔下山崖的。 谁知道这女人这么心狠呢,大虎走了才一年就张罗着改嫁了。 现在也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问你话呢,你咋不说话。” 邵氏瞪着她男人,这人可真是,动不动就不吭声。 “你去看看不就得了,我哪知道?” 里正无所谓的说着,沈氏那女人,惯会作妖了,谁知道真晕假晕。 猛的吸了一口烟,想着死去的好兄弟,心里还是有些惆怅。 “你说的对,家里还有鸡蛋,我拿两个鸡蛋去看看她去,怎么说也是本家。” 邵氏听着男人的话,欢欢喜喜的就往厨房里走去。 被他们两口子念叨的婳婳,正坐在家里给他们分肉包子呢。 “秋月,这些包子拿到厨房去,中午吃包子,还有这肉,拿去厨房,中午我们吃肉。” “狗蛋,这是给你们买的零嘴儿,给你哥哥分着吃。” “还有,这个是你们的内裤,就是穿在裤子里头的,晚上就都换上。” “秀秀,这是给你的,娘问了,人家说吃了这个怀的娃好看,这几个拿到你房里,晚上饿了就吃。” 婳婳将橘子跟苹果给了刘秀秀两个,让她拿回去房里晚上吃。 一旁的刘秀秀闻着苹果跟橘子的香气,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婆婆真好。 第15章婆婆杀来了 贺家几兄弟看着她娘的背篓像无底洞似的往出掏东西,一个个的都好奇的不得了。 只有贺春花脸色有点不好看,他娘把钱花光了,以后可怎么办。 现在离夏收还早,看来他只能找个活计赚点银子补贴家用了。 “沈氏,你这个小娼妇,老娘不在家几天,你这是要反了啊,你这窝里横的怂货,你怎么就没死透了呢你。” 门外一个老妇人咒骂的声音让婳婳一阵懵逼,这是在骂她? 熟悉的声音让婳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贺婆子的一张脸,是原主的婆婆杀来了。 极品婆婆对恶婆婆,一比一,平? 还是原主更胜一筹? 婳婳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走去,贺婆子嘴里的咒骂还没停。 贺婆子刚从闺女家回来,一来就听说这小娼妇嫁人不成还差点让人给弄死埋了,又是差点死了又是被人给气晕的。 怎么在家里横的那股劲儿就不能用在外人身上呢。 满肚子怒火的贺婆子丢下包袱就杀过来了。 “你这个娼妇,我儿活着的时候欺负我儿,我儿走了你又欺负我孙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啊,你个小娼妇你” 婳婳的突然出现,让贺婆子嘴里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停了下来。 似乎她没有想到婳婳会出来,不是说晕了吗? 怎么还有力气爬起来?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你婆婆。” 贺婆子看婳婳笑眯眯的往来走,一时有些底气不足。 这小娼妇别是又想看什么损招儿对付她吧。 贺婆子梗着脖子往后退了退,“你笑啥,怪瘆人的。” 婳婳看着贺婆子背在后面的手,心里有些好笑。 这婆婆也是个有意思的。 “娘,你手里拿的什么呀?” “我,我拿的什么跟你我关系?你个不要脸的。” 贺婆子以为婳婳又惦记上她手里的鸡蛋壳,气的又开始骂人。 骂着骂着,她后知后觉的盯住婳婳,“你你刚刚喊我啥?” 她不敢置信婳婳竟然会喊她娘的,这嫁过来几十年了,一开始还装装样子,后来闹的分家了以后,背地里喊她老娼妇,人前又喊她狗蛋奶奶。 婳婳知道贺婆子为什么这么震惊,原主那人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嫁进来以后就闹着分了家,一直跟贺大虎是单过的。 贺婆子就跟老二一家在老宅里过。 能把长子忽悠的跟父母分家,可见贺大虎也是爱惨了原主的。 “刚刚,我刚刚喊你娘啊,怎么,我喊的不对吗?” 婳婳忍着笑看贺婆子的脸变来变去的,由青变白,由白变红。 “你,你怕是有病,我不跟你说话。” 贺婆子红着脸瞪了一眼婳婳。 “春花媳妇儿,给,我给你拿的三个鸡蛋,补补身子,可不要让馋嘴的小不要脸给吃了。” 贺婆子将手里的鸡蛋塞到刘秀秀手里,头也不回跑了。 要是仔细看,还能看见她有些慌乱的步伐。 “娘,这,这鸡蛋” “鸡蛋留着家里吃吧,你奶奶的心意,不能浪费了。” 婳婳示意刘秀秀收手贺婆子给的鸡蛋。 刘秀秀才点了点头,面上的忐忑也渐渐消散了。 以前她可不敢当着婆婆的面收奶奶的东西,她一个儿媳加孙媳妇的身份。 两位婆婆吵起来的时候她就是中间的出气筒,可难做了。 婳婳看着贺婆子跑远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老太太跟她爷爷奶奶一样的口是心非。 “娘,我奶刚刚是脸红了吗?” “是啊,你奶她不好意思呢。”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发,洗的还算干净,就是有点软,没有营养的样子。 看来以后要多给他们补一补了。 狗蛋的大嗓门传出去好远,娘俩的对话也让准备下台阶的贺婆子差点就摔下去。 她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婳婳,嘴里似乎还在骂着什么。 婳婳耸了耸肩,原本以为婆婆来了有一场恶战,谁料想火没点起来就熄了呢。 婳婳看着身后的几个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几人长相上乘,都随了她。 她跟原主还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度的。 老四软萌,性子有点跳脱,但也是年龄小的关系。 老三看起来有点憨,其实人家脑子可聪明了。 至于老二嘛,婳婳不知道怎么说,似乎有点她们圈子里说的那种病娇。 或者有点娘吧,眼泪说来就来,还跟那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但老二可是他们家的颜值担当。 长的好的人是可以允许有缺陷存在的。 老大顾家又有责任心,等这几个孩子慢慢站住脚跟,她就可以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了。 想想就很舒坦呐。 “走吧,回家做饭去。” 婳婳说着就钻进了厨房,跟儿媳妇刘秀秀一起忙碌。 那口破锅让婳婳丢到后院去了,新锅上灶,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刘秀秀麻利的蒸好了米饭,又炒了一个红烧肉。 再热几个大肉馅儿的包子,一家人的午饭就做好了。 “去,喊你大哥回来吃饭。” 婳婳夹了一块肉喂到狗蛋嘴里,这孩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狗蛋含着嘴里的肉片,都不敢使劲嚼,他想多感受一会儿红烧肉的香味儿。 跑到门口,对着一侧的菜地就喊,“大哥,回来吃饭了。” “来了。” 春花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起锄头就往家里走去。 老远他就闻见肉的香味儿了,真香。 “狗蛋,这碗肉去给你爷奶端过去吧。” 婳婳盛出半碗米饭,上面浇了炒的红烧肉汤汁,又挖了一大勺肉在上头。 “娘,你说,给给我奶他们?” “不然呢,就兴你吃你奶的窝头了?” “哦,好,娘,我马上回来。” 狗蛋端着碗急匆匆的就窜出去了。 刚进门的春花看见狗蛋端着碗出去了,原本要吃肉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他就知道,只要有点好吃的,他娘就得屁颠颠的给陆家送去。 就这一碗肉,都够他们吃好几天了。 “大哥,快来洗手吃饭了,娘炒的红烧肉。” 秋月在木盆里洗着手上的污泥,抬头喊了声春花来洗手。 直到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春花吃着嘴里的肉都有点咽不下去。 他看着狗蛋快将脸埋在碗里去的样子,眉头紧锁。 为了一口吃的,竟然背叛他们给陆家送肉,这小子最近真是欠收拾。 一家人除了春花夫妻俩,其他人都抱着饭碗恨不得将舌头给咽下去。 白白的大米饭哎,他们多久没有吃过了。 老二吃着吃着,眼泪就哗哗往下流。 婳婳一转头,惊恐的看着秋月,吃个饭也能吃到哭? 第16章一碗红烧肉引发的波澜 贺家老宅里的上房,桌子上一碗冒尖的红烧肉配米饭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贺二虎看着两个女儿不停咽口水,有心想说分点肉给孩子吃。 可是一想到这是大嫂让端过来的,他们就不敢下嘴。 他大嫂刚嫁进来就鼓动他大哥分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连大房的一根针都没见过。 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虎,去端出去,省得我看见了胸口疼。” 贺婆子嘴里不停分泌着口水,可是一想到老大媳妇儿那一声“娘”。 她就浑身都不自在,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这么多年,啊喊她死老婆子就不错了,啥时候管她叫过娘啊。 “你这个人,端过来吃,我就不信了,老大家的能下毒了不成。” 贺老爷子放下烟锅,看着桌子上的粗粮糊糊到底没忍住肉的诱惑。 还不等贺二虎的妻子苏氏端碗,一旁的闺女小芹已经端起碗了。 “爷,我先尝一口,看大伯娘下毒了没。” 小芹说着用手抓了一块最大的肥肉塞进嘴里。 “好吃,爷奶,好吃,真的好吃。” 水芹感觉她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了。 “咋滴,老娘饿着你们了,咋眼皮子这么浅呢?苏氏,看你养的好女儿,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贺老太看着小孙女儿的做派,气不打一处来,长辈没动筷子,小辈用手抓着吃。 让人看了不得直指着鼻子骂他们老贺家吗? “啪” 苏氏听见婆婆骂她,转身在大女儿贺芸豆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指着大女儿骂骂咧咧道:“还不把你妹妹拉回来,你怎么当二房姐姐?” 贺婆子看着苏氏的做派,气的半天指着她骂不出一句话来,她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娶回来的媳妇儿一个个都是搅家精。 老大家的,闹归闹,可她还没咋打过几个孩子,老二家的这个,动不动就拿孩子撒气。 贺芸豆红着眼拉着妹妹往出走,眼眶里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脸上那巴掌印肉眼可见的肿起了四条棱棱子。 “我不出去,我要吃肉,大伯娘家今天背着背篓回去的,肯定还有很多肉。” 小芹抱着门框上不出去,任凭贺芸豆怎么拉她都不出去。 “滚,都给我滚出去。” 贺婆子看着小孙女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撒泼,气的两眼冒金花。 “还不快滚出去,连妹妹都管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苏氏说着又在贺芸豆头上打了一巴掌。 这个赔钱货,她不信连小芹都拉不动,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害她被婆婆骂。 这样想着,苏氏看着大女儿的眼神更凶了。 贺婆子看着苏氏,恨不得下去抽她几个鞋底子。 她看着在一旁不作为的儿子,一脸痛心的看着他。 “老二,你就这样看着你媳妇儿打孩子?娘小时候就是这样打你们的?” 贺婆子自问她不是什么刻薄的人,不然就不会让老大媳妇儿骑在她脖子上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个奶奶还没对两个孙女怎么样呢,苏氏倒是上手的快,只要一不顺心就开始打孩子。 芸豆身上的青青紫紫的就没有好利索过,总是旧伤添新伤。 “娘,你别气,回头我骂她,以后一定不会再打孩子了。 先吃饭吧,这肉多香,大嫂可是第一次给您端肉呢,您多吃点儿。” 贺二虎哄着他娘,给碗里夹了一块肉。 贺老太看着苏氏那一脸她没错的样子,“你给我滚出去,你自己还是个女人呢,你咋就心这么狠?” 苏氏看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嘴里“哼”了一声就出去了,不就是没生儿子吗? 明着说不在乎,还不是鼓动二虎打她,这个老妖婆。她就知道偏心老大家。 她要是有四个儿子,她还用这么委屈吗? 苏氏坐在厨房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上房里,贺二虎哄好了老太太,又给贺老头夹了一块肉。 自己这才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大嫂是娶了个好儿媳妇,这香味儿,比他娘做的还好吃。 贺老太看着儿子那样,叹了口气啥话也不说了。 “这肉真不错,老婆子你多吃点儿。” 贺老头一发话,老太太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贺老头看着苏氏打孙女也是气的不行,可他是个男人,骂儿媳妇是要被人看笑话的。 贺老婆子吃着嘴里的肉香,香是香,可她吃的不踏实啊。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大媳妇儿怎么就突然舍得给她肉吃了呢。 婳婳可不知道,她给老宅的一碗肉,引发了一场风波,更不知道贺老太因为这肉愁的两眼发黑。 吃完饭以后,婳婳看着坑坑洼洼的灶台,怎么都看不顺眼。 “春花啊,你改天能不能去河里挖点细沙回来,重新起个灶,那灶头有点小,娘买的锅太大了。” “娘,不用改天,我一会儿就去,河里沙子多的是。” 家里又没有多少活儿,干嘛改天,他今天就能干完了。 农家人没有中午休息的习惯,秋月正在后院里劈竹子,他们家有一片竹林,干了的竹子就砍回来当柴火。 青竹子还可以编筐子,编背篓,簸箕什么的。 狗蛋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饭碗一放下就不见人了。 婳婳在房子里也呆不住,索性拿着背篓也出门了。 去山上透透气吧,顺便去空间里溜一圈。 “娘要出去吗,我陪你去。” “娘,我也去。” 老二老三看看他娘出门,急匆匆的就跟了上来,就连刘秀秀都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 “行了,你们俩跟上也行,秀秀就不用去了,我去山上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了” 婳婳说完就带着秋月跟冬雪上山了。 “娘,背篓我拿着,这小篮子给娘提着。” 秋月将背篓背在身上,把小篮子塞给婳婳,这才笑着往前走。 婳婳看着这两个电灯泡,她本想去空间偷吃雪糕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娘,你现在真好。” 秋月看了一眼婳婳,红着脸腼腆的说了句话。 两只手紧紧抓着背篓,看得出他说这句话心里还是忐忑的。 “放心吧,娘以后会一直这么好的。” 婳婳拍了拍秋月的肩膀,一步步往山上走。 秋月跟冬雪两人相视一笑,真好,现在他娘不嫌弃他们是赔钱货了。 “我们分开挖野菜吧,你们去那边,我去这边,一会儿就在这里汇合。” 婳婳说完提着篮子从相反的方向走去。“娘,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放心吧,怎么不行,你们可别偷懒,等会儿娘可是要检查的。” “保证不偷懒的,娘你小心点儿。” “娘会小心的。”婳婳说完率先就走了。 兄弟两人看着他娘走的很稳当,这才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第17章老子不是野鸡 婳婳提着篮子往前走,避开了那些别人已经踩出来印子的小道,尽量往草木茂密的地方走。 看着四下无人了,她才蹲了下来,悄悄钻进了空间。 取了一部分鹌鹑蛋,还有小一点的鸡蛋出来,准备等会儿作弊。 家里有个孕妇,狗蛋也才八岁,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能她一个人吃独食,得想办法全家吃饱才是。 家里就那么点儿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要想天天吃肉,得有个名头才行。 还是得尽快找个生意做做才行。 想到肉,鸡也不能错过,有蛋怎么可能没有鸡呢。 婳婳将东西准备好,啃完了一块煤灰,浑身一下子冰冰凉凉的。 幸亏她空间存了不少,不然想在这里吃雪糕,馋死她算了吧。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将鸡蛋取出来放在一边。 不远处的小坑里又放了一些鹌鹑蛋。 拉着老母鸡压在身底下,趴在地上大喊起来,“秋月,冬雪,救命啊,救命啊。 儿子你们在哪里呀?秋月,救命。” 不远处,挖野菜的两人耳朵一动,有人在喊他们? “老三,我怎么听着娘喊我们救命呢,你听。” 秋月隐隐约约听见婳婳喊救命的声音。 “糟了,二哥快走,娘不会遇到野猪了吧。” 冬雪丢下手里的野菜就往声音的源头跑去。 秋月白着脸,想到他爹死的不明不白的,除了几片破衣服,尸体都没见着,一下子腿软的快站不起来了。 “哎呀二哥,快跑啊,娘有危险。” 冬雪跑出去老远一看他二哥那样就知道他又犯病了,每次一紧张就走不动路。 他又返回来拉着秋月一起往过跑,“你怕啥,这会儿又没有野猪叫声,估计是别的啥吓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好久不上山了。” 冬雪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宽心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秋月。 “娘,你在哪?娘,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这儿,你们快来,吓死我了。” 婳婳挤出两滴眼泪,声音弱弱的喊着两个儿子。 冬雪原本以为他娘碰上野猪了,或者是被蛇给吓着了。 可是他们靠近一看,啥也没有啊。 不对,一只鸡好像快被她娘给压死了。 “娘,你怎么在地上啊,快起来。”秋月一看不是野猪,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脸色一下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你们终于来了,这只鸡它,它非往我怀里撞,差点把娘给撞死了。” 婳婳还抓着手里的鸡,哭的好不凄惨。 鸡:呵呵,女人不要脸起来,连鸡都欺负。 “娘,你别哭了,回去了我给你出气,杀了它吃肉。看它以后还敢不敢撞娘了。” 秋月看着被她娘蹂躏的直翻白眼的肥鸡,违心的哄着婳婳。 无论如何,让他娘哭了就是鸡的不对。 鸡:老子活的好好的,你们母子一个差点砸死我,一个预谋宰了我,是我的错喽? 冬雪看着他娘怀里的鸡,忍不住的想,他娘的运气真的就这么好吗? 出个门就能捡到野鸡蛋,上个山,野鸡都往怀里钻。 “给你抱着吧,娘都快吓死了。” 婳婳把母鸡往秋月怀里一推,拍了拍手上的鸡毛,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娘,你别怕,这就是个野鸡,虽然长的不如别的野鸡好看,但是肉还是很香的。” 秋月抱着鸡,乐呵呵安慰婳婳。 也难怪他娘吓的都哭了,这野鸡长的确实不咋地。 鸡:老子是家鸡,不是野鸡。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儿有野鸡,说不定有野鸡蛋呢,蛇可是最喜欢吃蛋的。” 婳婳说着假装害怕的四处看了看,秋月和冬雪也顺着他娘的目光四处打量,对啊,这野鸡这么肥,下的蛋肯定也大。 “哥二哥,真的有蛋,还不少嘞。”冬雪说着就跑了过去,将草坑里的鸡蛋放在衣襟上拿了过来。 “二哥,这野鸡可真能下,十个蛋呢。” 冬雪看着鸡蛋咽了咽口水。 这一趟山可真是没白来,不止有野鸡,还有它下的这么多蛋。 母鸡:咯咯咯,那不是老子的蛋,蠢货。 “娘,这里叫起来跟家鸡差不多声儿。” “是啊冬雪,娘也奇怪呢。”婳婳也恰到好处嗯表现出好奇。 秋月看了一眼怀里的鸡,不确定的说道: “可能是哪家的鸡出来丢的蛋被野鸡孵了吧,这母鸡可真是不负责任,鸭子下蛋不管蛋,母鸡也有这毛病吗?” 母鸡:呵呵,真他娘的扯淡。 婳婳看着两个儿子沉浸在有鸡又有蛋的喜悦中,忘了一旁的鹌鹑蛋时,她往蛋的旁边走了走。 低头假装无意中看见鹌鹑蛋,“呀,这是什么呀,不会是蛇蛋吧?快点离开这里吧。” 秋月两人闻言连忙跑了过来,“这不是蛇蛋,娘别担心,我们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可是鸟蛋,我以前跟华哥他们吃过的。” 冬雪大胆的走了过去,捡起一颗蛋看了看,“这鸟还真懒,连窝都不搭了,就这么把蛋下在地上。” 冬雪捡完了所有的鹌鹑蛋,这才慢慢起身,走到婳婳身边安慰她,“娘,你看,这是鸟蛋,儿子回去给你烤上吃,可好吃了呢。” “好,你可真厉害,连鸟蛋都认识。娘就不行了,娘差点以为是蛇蛋呢。 幸亏有你在,不然娘恐怕吃不到这鸟蛋了。” 婳婳一番茶言茶语,已经成功让两个儿子的心里甜滋滋的。 “娘,我们先去那边吧,这鸡蛋放在背篓里,用草遮住才好呢。” 秋月看着弟弟怀里那么多的蛋,怕一会儿碰见熟人了人家惹麻烦。 “好,娘听你们的。你们决定就好。” 婳婳跟在两个儿子后面,仿佛儿子就是她的主心骨一样。 “二哥,看见没,娘说我能干呢。” “娘也夸我了。” 秋月抱着鸡跟弟弟两个咬耳朵,他娘分明是夸了他们两个。 这个老三可真是的,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婳婳在后面看着两个儿子嘴巴就差咧到耳朵根儿了。 心里一阵好笑,这孩子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对了娘,这鸡回去你想怎么吃炖汤,还是炒鸡肉吃?” 冬雪走着走着,回头又问了一嘴,虽然今天已经吃过肉了,但他就是想知道这鸡怎么吃。 “怎么都行,你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做。” 婳婳好说话的跟在后面,似乎他们说什么她都愿意。 鸡:太过分了,这群刽子手,杀鸡不过头点地,干嘛当它面讨论怎么炖它? 尊重鸡了吗? 秋月的怀里的鸡刚扑腾了一下翅膀,“咯咯咯”叫了一声,就被秋月捏住了嘴巴。 鸡:绝望的在心里怒吼,不尊重鸡权,说话都不让啊! 第18章趁机又洗白白 贺春花一人蹲在厨房里活泥跟细沙,他从秀秀手里接过一瓢水,一句话也不说。 任谁都看得出他这是不高兴,可是秀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男人这是咋了。 秀秀盯着他的侧脸,春花什么都好,就是有啥事都喜欢藏在心里。 “春花,你,你这是咋了嘛,有啥事你说出来,憋在心里憋出病来了咋整?” 秀秀说完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我就是不明白娘她到底想怎么样?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自己吃啥都是应该的,可可她竟然还让狗蛋给陆家送肉。” 春花说完拿着铁锹和泥,仿佛要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到泥里一样。 “什么什么?什么陆家,娘没给陆家送肉啊?” 秀秀不知道男人说的是啥时候的事儿,疑惑的看着他。 “没送,那中午那么冒尖的一碗肉送哪里去了?” 春花也疑惑了,他明明看看狗蛋端着肉出去了呀? 难道秀秀她不知道吗? “嗨,你可真是个呆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见了娘你可别再拉着个脸了,那肉是端给老宅的。” 秀秀一边说一边给他倒水,还不忘看她男人的脸色。 婆婆刚变好,得哄着才行,千万不能被姓陆的再给哄骗走了。 “老宅?怎么可能?” 春花吃惊的看着秀秀,他娘这么多年,啥时候给老宅给过好脸色? 送肉,怎么这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怎么不可能?娘她就是让狗蛋给奶端去的,你忘了奶拿过来那几个鸡蛋了?” 秀秀琢磨着奶奶肯定是以为她婆婆晕了,拿几个鸡蛋过来吊命的。 而她婆婆也明白这道理,所以让狗蛋端了一碗肉过去还人情。 春花听着秀秀的话,也明白了那一碗肉代表的意思,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着红。 原来是他误会他娘了。 “那,那咋办?娘回来了我给她赔不是?” 春花一脸挫败的看着媳妇儿,他咋就没多嘴问一句呢。 “赔什么不是,以后有啥事你别第一个把婆婆往坏了想,她肯定也会明白你的心的。 今天你这一赔不是,万一婆婆觉得我们不信任她,心又偏向了老陆家怎么办?” 秀秀看着男人,她还是觉得婆婆得哄。 “你说的这行吗?”春花迟疑的看着秀秀。 “那怎么办?这会儿要是说出来婆婆指定会觉得陆聪比我们好。” 秀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办法了。 “行,就听你的吧。” 春花叹了一口气,他娘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大嫂,大哥,狗蛋,我们回来了。” 冬雪的声音传来,春花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也不知道他娘有没有注意到他今天脸色不好,万一他娘看出来了,问起的时候他该怎么说呢。 “娘,冬雪,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山上野菜多吗?” 秀秀没理会春花的纠结,欢欢喜喜的走出厨房,准备接过婆婆手里的筐子。 “不用,你怀着身子呢,以后重活儿累活儿都交给男人。咱家可是有四个男人呢。” 婳婳跟秀秀说着话,将手里的篮子轻轻放到地上。 “娘说的都对,听娘的。” 秀秀讪讪的收回手,看着放在地上的筐子。 “狗蛋,快去关门。” 秋月说着放下身上的背篓,将上面的野菜跟一些枯枝取下来。 “这这是鸡?秋月你哪里抓的鸡?” 秀秀看到背篓的鸡,一脸惊喜的看着秋月,这鸡看着好肥啊。 “鸡,什么鸡?” 春花闻声也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背篓里的鸡,看了眼他娘。 该不会是他娘又在山上捡的吧。 “我们今天山上可是大有收获,看,这是鸡蛋,这是鸟蛋,还有这肥肥的野鸡。” 冬雪将篮子里的野鸡蛋拿了出来,还有一堆鸟蛋,秀秀几人都快被惊呆了。 “你们咋运气这好,山上的野鸡可不好抓,而且还是这么肥的野鸡。” 春花提起野鸡掂了掂,这得有七八斤了吧,这野鸡吃的也太肥了。 “哪里是我们运气好,是娘,这野鸡专门往娘怀里撞,都把娘给吓着了呢。” 冬雪一边笑着一边解释,他娘自从变好了以后,运气真不是盖的。 这不花银子的鸡蛋,野鸡都捡着两回了。 “那也是你们陪我上山才撞上的,今天这鸡晚上就炖了吃,秀秀你多喝点鸡汤,给你补补。” 婳婳说着看向一边的儿媳妇。 秀秀听着这话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以前能吃饱就不错了。 她哪里敢想婆婆有一天能给她吃肉啊。 可事实就是这两天家里的肉没断过,猪肉还没吃完,野鸡又来了。 “吆,这大门咋还关着呢,该不会是没在家吧?” 里正夫人邵氏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里正家的婶子。” 秀秀听着声音脱口而出,里正两口子人还不错,跟他们也是本家。 “狗蛋,快去开门。” 婳婳让狗蛋去开门,秋月将野鸡提着去了后院,冬雪提着鸡蛋篮子放进了厨房。 兄弟几人默契的各种干着活儿,山上的东西虽然谁捡到就是谁得,可难免有那给了红眼病的人。 还是藏着点儿比较好。 婳婳看几个孩子的行事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高调不张扬,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性子像谁。 “他婶子,你没事儿了吧?听说你晕了,我来看看你。” 邵氏打量了婳婳一番,也没看出来什么,不过这皮肤倒是比她之前看着好多了。 “劳烦里正夫人来这一趟了,快坐。” 婳婳拉着凳子跟邵氏坐在院子里,她原本就是装的好吗? 不过演戏演全套,她看着邵氏说道,“他婶子你不知道,自从大虎走了以后,我就变得不像是我自己了,明明想着代替大虎好好照顾几个孩子的。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事情就像是我自己不能控制一样,给几个孩子丢人了,也让里正跟弟妹你跟着操心。” 婳婳说着眼眶又红了,似乎真的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样。 几个儿子听着他娘的话心里也愤愤不平。 他娘以前是喜欢吃好的,喜欢骂他们赔钱货,可他娘从来不会把家里的东西送人的。 自从跟陆家两口子熟悉了以后,就差把房子拆了送过去了。 看来还真是陆家给他娘下了迷魂汤。 “嫂子,你也是不容易啊。” 邵氏拍着婳婳的手,一时间也觉得婳婳做出来的事情情有可原了。 毕竟贺大虎以前对她那么好,一时间接受不了男人死了,做出一些糊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婳婳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谁说不是呢,大虎他他丢下我不管了啊。” 婳婳说着扑倒邵氏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惹的在场的人也都红了眼眶。 第19章怀里抱着四个大儿 晚饭刘秀秀炖的野鸡,炒的野菜鸡蛋,还蒸了白米饭。 婳婳吃着碗里的饭,看着几个儿子欲言又止的神色,她自己也表现出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娘,你你不要担心,儿子以后就是去码头上卖苦力,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先是春花跪在地上,他原本就因为中午误会了他娘,满心愧疚。 再加上他下午听到了他娘跟里正夫人的家常,心里越发觉得对不起娘了。 本来他爹走了以后他娘就心情不好,他们兄弟粗心大意的不关心他娘不说,还误会他娘。 这才给了陆聪可乘之机,差点把他娘哄了去。 如果他爹还活着的话,他娘肯定也是开开心心的。 哪里会变成这样。 “娘,大哥说的对,儿子以后要当将军,儿子挣银子养你。” 要不是此时氛围不允许,再加上秋月眼里的诚恳,婳婳都要笑出来了。 这个哭包当将军,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比小姑娘还爱哭。 “对啊,娘,以后我去当货郎,我去走街串巷卖东西,我也能养你的。” 冬雪看着婳婳一脸的认真,他一定会让他娘过上好日子的。 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在爹娘的棍棒下长大的。 但是他娘却没有打过他们,只是骂几句而已,又不疼,他怎么可以跟娘计较呢。 想到这里冬雪羞愧的低下了头。 “娘,我我也是,我也能养你的。”狗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赚钱给娘花,但是他还是跟着哥哥的脚步信誓旦旦的保证。 “娘,儿媳儿媳也会孝顺你的。” 刘秀秀看着自己男人跟小叔子跪下,也不知道自己跪还是不跪,婆婆说不让她跪,可是今天看婆婆情绪这么低落,她想跪下去哄婆婆开心。 可是她刚放下碗站起来,就被婆婆按住了。 “秀秀你坐下。” 婳婳拍着刘秀秀的手示意她安心。 转身看着地上的几个儿子,“你们也都起来吧。娘以前活的浑浑噩噩的,也就你爹他对我好。 生了你们以后,我怕你爹他喜欢儿子,不喜欢我了,我做了很多错事,是娘对不起你们。” 婳婳脸上挂着泪,伸手将他们扶了起来。 “娘,我们不怨你,真的,娘。” 秋月这个小哭包眼泪流的比婳婳还要凶。 “你们坐下,听娘说。”婳婳示意他们都坐下。这才继续开口,“你爹他死的这么早,又是那么个死法,娘就想,你爹究竟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人给害了。 你爹死了,娘心里难受啊,娘也是看着陆家有个儿子要考秀才的,万一人家当官了,说不定真的能查到你爹的死因呢。 万一你爹是被人害死的,我们不管不顾的,他在下面一定不好受啊。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陆家两口子他们这么贪婪啊,骗了娘那么多东西,娘,娘没脸见你们爹啊。” 婳婳说这话已经泪流满面了,看着同样哭的泣不成声的五人。 心说可算力气没有白费,以前工作都没有这么卖力的哭过。 不过想想贺大虎死的那位置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村里的孩子从小就在山上野,尤其贺大虎还有一身打猎的本事,怎么也不至于从那里掉下去摔的。 事发现场,原主跟着村里人也是去过了的。 看来她以后得多注意了,万一这是预谋杀人,那她跟贺家这几个孩子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儿媳以后一定对你好。” 刘秀秀扑到婳婳身边,将婆婆的头抱在怀里哭的鼻涕泡泡都吹出来了。 她真的太心疼她婆婆了,男人突然死了,儿子们又都是粗心,不理解婆婆内心的苦涩。 以后她一定会加倍对婆婆好的,对婆婆一定比对她娘还要好。 婳婳一张脸被儿媳妇搂在胸口,感受着儿媳妇的波涛汹涌,抽抽搭搭哭着的中途还看了一眼大儿子。 这个春花艳福不浅啊,秀秀这身材绝对36d了。 这要不是怀孕的话,蜂腰肥臀,36d,啧啧,是个男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不过应该也是怀孕的缘故,秀秀整体都丰腴了不少。 婳婳将秀秀拉着坐在身边,怀孕了可不能太激动。 不明所以的春花还以为他娘是知道了他误会她给陆家送肉的事情。 “扑通”一声就又跪在了地上。 “娘,是儿子不对,儿子不该误会你对陆家还没死心,以后儿子一定不会再怀疑娘了。” 春花说着脸色一阵通红。 “好孩子,娘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以后我们母子几人好好过日子。” 婳婳说完拉着春花起来,这动不动就跪下实在累人。 “娘——” “你是我最好的娘。” 秋月哭的眼睛都成了兔子眼。 一头扑进婳婳怀里,抱着她的腰哭个不停。 狗蛋看着也扑了过来,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喜欢被娘抱着的感觉。 老三顺势也扑在婳婳怀里。 春花看着三个弟弟,又看了眼他娘,眼睛里全是对三个弟弟的羡慕。 他这么大还要娘的抱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婳婳原本就被老二的猛扑给惊到了,这孩子到底懂不懂儿大避母? 这一头下来她的胸脯怕是肿了三分吧。 可是抬头看见春花眼里的渴望时,她自己也顿了顿。 算了,四个缺爱,缺母爱的半大小子,就是春花也才十八岁而已,抱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在后世,他们正上着学,谈着恋爱,打着游戏,为了晚上多看会儿手机跟父母斗智斗勇呢。 哪里像春花,早就已经担起了长兄为父的责任。 家里的吃喝都是母亲弟弟们吃过了他才吃,大家都有了才轮到他的。 “来。” 婳婳向他招了招手,春花像只大狗子一样乐颠颠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俯在婳婳怀里。 秀秀也顺势抱着她男人,她知道他男人也不容易。 贺家母子们敞开了心扉,原本心里的那些结也解开了。 而邵氏这里,出了贺家的大门以后,她也没有闲着,而是拉着关系亲近的姐妹们聊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家。 第20章娘家人投奔干女儿了 婳婳躺在床上,想着贺大虎的死,想着原主小时候受到的虐待,总觉得有些事情疑点重重。 看来得去沈家一趟了,顺便将空间的东西变卖一些,做生意也好,种地也好,手里起码得有存款。 早上起来,婳婳说要去一趟镇上沈家,春花还有点不可思议,他娘可是不怎么去沈家的。 就连他们也不怎么去,他十岁的时候去了一次,就被沈老太喊泥腿子,穷鬼,还说他们没脸没皮的,跑到他们家吃肉去了。 就连他娘跟他爹,也被人家骂了狗血淋头,嫌弃他娘拿给他们的年礼太轻了。 自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有去过舅舅家了。 就算去,也只是沈老太想吃肉了,托人让他爹打只兔子给送去。 他们母子从此再没有登过沈家的大门。 婳婳明白春花他们的疑惑,不在意的说道:“娘有点事情去问问,最迟下午就能回来,你把家里的地翻一翻,旁边那菜园也翻一下,明天就我们种菜。” 婳婳想着家里的地,以后还是种些经济作物比较好,粮食够吃就行了。 “娘,你放心,地已经翻过了,今天我再翻一次。” 春花干活已经可以跟村里的老把式媲美了,婳婳也比较放心。 “你们也是,在家多帮你嫂子一把,晚上回来娘给你们带好吃的。” 婳婳看着狗蛋一脸期待的样子,今日可不能带他去镇上,今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娘,你放心,我们在家保证听话。” 婳婳看着几人点点头就走了。 她走到村口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齐了。 给了宋余粮车钱以后,牛车就开始往镇上走了。 “沈家的,你身子好点儿了没?” 旁边的女人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婳婳扭头看了一眼,是邻居贺大牛的媳妇儿,陈氏。 虽然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婳婳还是微微一笑,“多谢嫂子关心,我好多了。” 婳婳说完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也不要过分伤心了,大虎走了,你还有四个儿子呢,往后好好跟他们过日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陈嫂子拍着婳婳的后背,叹了口气,女人难,寡妇更难啊。 “陈嫂子说的是,以后我们就跟春花他们过了。” 婳婳看着陈嫂子一脸的感动,这可是村里为数不少的跟原主说实心话的人了。 陈嫂子看婳婳没有像平时一样对她爱理不理的,觉得这人也还算有救。 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不少。 “这样才对嘛,你有四个儿子你怕啥,成天跟在陆家那小鸡仔子后面干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车上的杨婆婆看婳婳这会儿听人劝,也没忍住多嘴说了几句。 “杨婆婆说的是,咱们村里可就大虎是个疼媳妇儿的,狗蛋一时想不通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的是啊。咱们女人可不就要靠男人吗?” 车上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说话途中还不忘偷偷观察她,她们怎么觉得沈寡妇变了不少。 说话细声细语的,以前人一说她不爱听的那可是一点就着,就是个炮仗性子。 现在倒是能听进去人言了。 婳婳听着杨婆婆的话老脸一红,还能不能不提那些老黄历了。 真的是,这锅她还得背多久。 婳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虽然里正夫人出面替她挽回了不少路人缘,可是被一群人拉着说教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呀。 婳婳眉头微微蹙了下,假装自己不舒服的样子。 果然,陈嫂子出马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吵的人头疼的,狗蛋娘这还没缓过来呢,别又被你们给吵晕了。” 陈氏话一说完,果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虽然可能没人相信能将孙寡妇一脚踢飞的人会这么娇弱,可谁也不愿意惹事儿讨人厌。 就这样婳婳才安然坐着车到了镇上。 陈嫂子看着婳婳,“沈家妹子,你要不要跟踪一块儿去,路上也有个伴儿。” 陈嫂子的好意婳婳理解,可她今日还真是不方便。 “今天就不耽误各位嫂子们了,我得先去娘家一趟,下次就跟各位嫂子再逛。” 婳婳一脸歉意的看着大家,似乎不能跟跟她们逛街心里愧疚一样。 “那行,你自己当心,以后逛街有的是机会。” “对,陈嫂子说的是,你快去吧。” “好,那嫂子们您的先去逛。” 陈嫂子看婳婳有事,跟村里人才一起走了。 “呼” 婳婳看着村里人的背影吐出一口气。 住在村里就这点不好,村里人总是过分的热情,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不过幸亏贺家的院子在最高处,除了不远处的贺大牛家,再没有别人。 家里放个屁都能传的满村子去。 婳婳摇了摇头,转身往沈家的宅子走去。 婳婳越靠近沈家,原主小时候受到过的那些痛苦似乎更加的清晰。 一幕幕像是婳婳亲身经历过一样的。 让人愤怒又压抑。 看着眼前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两进宅子,婳婳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门。 “扣扣扣” “扣扣扣” “来了来了,谁呀?” 一个陌生又爽朗的声音传来,似乎不是她认识的人,难道是沈老二的妻子? 她很多年已经不来了,就连沈家儿子成亲也都是随了礼,人却没有到。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圆脸的妇人,“你是?你找谁?” 她看着婳婳眼里闪惊艳,哪里来的小娘子这么好看。 “你好,我来找沈千帆,我是他妹妹。” 婳婳原本以为出来的妇人是沈千帆的妻子,可是听见她说是沈千帆的妹妹时,妇人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似乎根本不知道沈千帆是谁。 妇人想了想,看着婳婳,“妹子,你是不是找原先住在这的那家人?” 婳婳的心理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大姐,你说的对,我就去来找他们的。我是沈家的女儿。” “你是马氏的女儿?她们一家一年前就去京城里投奔干女儿去了,你娘没告诉你吗?” 妇人诧异的看着婳婳,娘家人搬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自己女儿的吗? 更何况,哪有人一年不上娘家门的,该不会这女人是拍花子吧? 第21章本夫人只有十八 妇人再次看婳婳,眼里同情的目光变成了探究,提防,似乎婳婳要是有什么举动她就立马要喊人一样。 婳婳看女人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大姐,你别怕,我真是这家女儿,只不过我嫁到乡下去了,我娘不让我上门。 我娘她就我一个女儿,在这儿住久了的邻居都知道的,她哪里来的干女儿呢?” 婳婳适当的表现出迷茫的样子,果然女人脸色又变了。 “哎,你也是个苦命的,你娘她走的时候可风光了,听说是什么骠骑大将军府上的马车接走的,啧啧,那是一个威风。”女人说着,一脸的羡慕。 “谢谢大姐告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婳婳看女人越说兴致越高,胡乱应付了两句就离开了。 马氏她真有那么多本事攀上骠骑大将军府里的人吗? 可干女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呢? 婳婳怅然若失的走在路上,马氏哪里来干女儿,而且她在沈家十六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干女儿一事啊。 难道是马氏后来认的? 但是这干女儿又跟骠骑大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婳婳呼出一口气。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马氏那人不在跟前了更好,以后无论她多有钱,都没有娘家巴上来吸血。 多好的事情。 既然马氏离开了,那么替原主出气这事儿就抛到一边,还是努力搞钱最重要。 婳婳搭上了去县里的马车,一路狂奔又往木兰县城里赶去。 路上稀稀拉拉的马车不少,牛车也有几辆,还有背着包袱步行的人。 这要是没人的话说不定她都可以取出她的代步神器跑一跑了,可惜,这路不怎么好走,不止人多,还窄。 到了县城,付了车钱以后,婳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 在里面换了一身衣裳,里面穿了裙衬,将自己打扮的胖乎乎的,为了逼真,还塞了三对儿胸垫。 脸上也是被化的乱七八糟的,一张吃了生肉的血盆大口,脸上的痦子比蚕豆大。 两条眉毛比小新他爸还要粗,头上更是各种的珠花头饰装点的满满当当。 婳婳看着镜子里她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样子,这才满意的提着一个布袋子出了空间。 要说古代最赚钱的还是酒楼当铺青楼赌坊了。 婳婳今天要去的就是当铺,无他,当铺来钱比其他的还要痛快一点儿。 婳婳走在街上,看着穿着打扮明显比镇上更胜一筹的路人,心里不禁感叹,要不怎么说人往高处走呢。 镇上比村里人精神面貌好,县里人又超越了镇上一大截。 哪个时代,最苦的都是农民,种了一辈子地,吃的最差,住的最差。 粮食在自己手里不值钱,到了粮贩子手里,农民自己买的时候又是天价。 婳婳心里想着事情,左顾右盼的看着县城里的人,建筑,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她这夸张的妆容,肥硕的体态,很快就引来了一众路人的瞩目。 毕竟这么胖的女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婳婳扭着水桶般的水蛇腰,一边走一边寻张望。 她看到看到“永安当铺”的时候,直接没犹豫抬脚就迈了进来。 婳婳一副土豪进城的样子,看着柜台上的小二问道:“喂,小二,你们这收宝贝吗?” 婳婳提着袋子在小二面前晃了一下,这一副不懂行的样子让小二一阵无语。 他们不收宝贝收什么? 收破烂吗? 原本看着一身旁珠光宝气的,谁料想是个二傻子呢。 不过小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场面话说来就来,“这位婶子,我们这儿啥宝贝都收,您这宝贝可否拿出来一看?” 婳婳傲慢的看着看了小二一眼,“本夫人只跟能做主的说,你还是请你家掌柜的来吧。 还有,本夫人只有十八,你最好把眼睛擦亮了,不要乱喊人。” 婳婳说着自毁形象的掏了下鼻孔,一脸不屑的看着小二。 婳婳这一点儿不讲究的样子真的是让小二倒尽了胃口。 “是,夫夫人稍等,稍等,我去请掌柜的来。” 小二被婳婳那句十八吓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小二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要不是看她浑身都充满了铜臭味儿,他才不会搭理这女人呢。 还十八,四十八,五十八,六十八还差不多。 真是大言不惭,敢充当十八的。 不过想到银子,小二还是脚步虚浮的就往二楼跑去。 跑到楼梯转角,回头看了一眼婳婳,那咧着的血盆大嘴正对着他笑呢。 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差点就吓得生不了娃娃了。 “呵呵,我我去找掌柜的。” 小二说着连忙跑到了二楼掌柜的门口,忍着恶心说道:“掌柜的,楼下来了一位十八岁的夫人,说是有宝贝要出手。” “问清楚是什么了吗?”掌柜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一脸惊魂的小二,这孩子越来越毛躁了,什么夫人十八岁? 这木兰县的当家夫人还有他不认识的吗? “人家人家只跟能做主的谈,小的,小的还没看。” 小二看着掌柜的脸色,他又多解释了两句。那样的女人,还是掌柜的去吧,万一人家看上他就怎么办? 他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 不能毁在女人手里。 “发什么呆呢?是哪家的夫人啊?”掌柜的一边出门一边问,看着小二呆愣的样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最近他一直没收到什么稀罕物件,主子对他的能力都有所怀疑了。 小二揉着发红的额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掌柜的,顿了顿又说:“掌柜的,您您还是亲自看看吧,听说是宝贝呢。” 掌柜的狐疑的看了小二一眼,这小子的脸色可不像是有大宝贝要进来的样子。 “走,去看看。” 掌柜的走在前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二。 这个兔崽子,就说怎么突然来请他了,感情是嫌弃人家丑啊。 他们做生意人,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不应该,不应该啊。 不过这样的打扮,这样的身段儿,他们木兰县可找不出第二个。 掌柜的压下心里的疑惑,端着职业假笑走到婳婳跟前,“这位夫人好,我是永安当铺的掌柜的,您这是有宝贝要脱手?” 掌柜的老花眼,在二楼还没怎么看得清婳婳的具体长相,只是以为小二嫌弃人家胖。 婳婳傲慢的起身,“你能做主?”看着掌柜的不屑一顾。 “当当然,我是这当铺的掌柜的,夫人有什么什么宝贝要出手的?” 婳婳抬头的一瞬间,掌柜的差点儿吐了出来,这长相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还真是被长相给惊呆了。 世间竟有如此丑的清新脱俗之人! 第22章 当铺变现买买买 婳婳假装没看见他那一脸吃了翔的样子。 趾高气扬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不能掏出我的宝贝。”言下之意就是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喽。 “这里怎么样?” 掌柜的看着婳婳,指了指二楼的雅间。 “行吧!”婳婳无所谓的看着掌柜的点了点头。 “请!”掌柜的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婳婳掏出望远镜拿在手上把玩儿。 “掌柜的,这东西可是我们家祖上传来的,是从我曾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姑奶奶手里的来的。 只可惜,传到我男人这一代,我男人他把家败光了,只留下这一个传家宝了,掌柜的看着给个价吧,合适了就当,不合适了我再找找别家。” 说着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掌柜的看着东西,这玩意儿关键他没有见过啊。 他怎么给估价? “呵,这位嫂子,你这玩意儿我也不会用啊,你看这” 掌柜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让婳婳给他解释解释。 “不是你这人什么眼神啊?本夫人今年十八,真是的。” “哦,是是,夫人,是我自己眼拙,呵呵。” 掌柜的尴尬一笑,无语又憋屈。 “看着。” 婳婳拿过望远镜,将上面的发条拧了一圈,“这宝贝叫望远镜,来,往那儿看。”说着,婳婳将望远镜递到掌柜的手里,指着雅间的窗口让他看。 掌柜的狐疑的接过东西,学着婳婳的样子往对面看去,“天呐,这,这东西它它能看到对面的人。” 掌柜的看着对面一个劲儿的流口水。 喉咙上下来回不停的滚动。婳婳看着掌柜的这表情,明显是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啊。 呵,男人。 “干嘛呢?干嘛呢?看一下就行了,别把我宝贝看坏了。” 婳婳抢过东西自己看了看,就说嘛,原来是看穿着肚兜的女人梳妆打扮呢。 不过谁家的夫人这么豪放,敢开着窗子就穿的这么清凉? “掌柜的,对面谁家呀?这家老爷艳福不浅呐。 瞧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儿来了。还有这脸蛋,这樱桃小嘴,这身段,简直是男人的天堂啊。” 婳婳趴在窗口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对着女人品头论足。 掌柜的被她豪放的言辞惊的张大了嘴巴,迟迟闭不上。 这是谁家养大的,说话堪比那县里的小流氓了都。 这还是个女人吗? 不过听她这样一说,掌柜的心痒痒,更想看了。 “老嫂子,这,这不是谁家,这是是” “是什么?” 婳婳回头看着他。 “是青楼。” 掌柜的索性一咬牙就说了,反正这老嫂子也不是啥小姑娘了。 “行吧,怪不得呢,里面这女人这么美。” 婳婳说着放下望远镜,男人喜欢逛青楼果然是有原因的,就跟后世那些男人喜欢去做大宝剑一样。 无他,里面的女人美啊,不止美,还娇,更媚,还善解人衣。 掌柜的看着婳婳放下,他咽了咽口水,悄悄拿起来又趴在窗口看过去。 一边看一边不停的咽口水,不知道看到什么受不了的画面了,掌柜的原本眯着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婳婳朝着对面瞟了一眼,在掌柜的耳边问他:“掌柜的,好看吗?” “好,好看好看。” 掌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都忘记了他这儿还有人呢。 “好看,那掌柜的还想看吗?” “想,想看。” 掌柜的头也没有回应她,估计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食色性也,本性使然罢了。 婳婳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掌柜的,我们可以谈价格了吗?” 婳婳拿着东西,一副不好好谈就立马走人的样子。 “谈,谈,夫人快快请坐请坐。” 掌柜的两眼放光似的看着婳婳,生怕她跑了一般。 快快的谈好了价格他好再看一会儿小凤仙啊。 机会难得,等这玩意儿送到主子手里,他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看到小凤仙的玉体了。 果然,虫虫上脑的男人是最好说话的,婳婳说了五千两,掌柜的眼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 原本还想着说的高一点慢慢往下砍的。 谁知道掌柜的这么财大气粗的,到底是她错付了。 很快,婳婳怀里揣着着四千九百银票,还有掌柜的贴心给她换好的一百两碎银子从二楼下来。 走到永安当铺门口的时候,掌柜的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夫人,下次有宝贝了记得还来永安当铺,我给夫人最高价。” 一旁的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掌柜的,他掌柜的不会好这口吧? 这笑的也太猥琐了些。 “掌柜的说什么呢,本夫人还要赶路呢。” 婳婳说完扭着她的小胖腰消失在了小二的视线中。 等他回神一看,掌柜的连爬带滚的正往楼上跑呢。 婳婳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的铺子,今天变现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来一次县城怎么能空手回去呢,当然要大买特买了。 在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身怀巨款的富婆了吧。 婳婳走到僻静处进了空间,卸完妆换好衣服,这才慢悠悠的出来。 在木兰县逛了逛,大米,得买,面粉,买。 油盐酱醋茶,全部买。 话本子,得买,起码要了解市场。 笔墨纸砚,必须买,她婳婳的儿子不能当文盲。 褥子,被子,老粗布,都要买。 衣服,适当的买,起码每人两套换洗的。 鞋子,得买,她不会做。 胭脂口脂,香粉眉黛,必须买,回去了体验一会呗。 绿豆糕,马蹄糕,买,尝尝古代的小零食呗。 一走路一路买,碰见的什么稀罕果子,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婳婳这才租了辆马车往镇上赶去。 而当铺里的掌柜的,抱着望远镜趴在窗口,看着对面的方向,一个劲儿的流着口水。 脖子伸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早就听说小凤仙的身段软的跟棉花团似的,没想到他不用花钱就可以白嫖到她的倩影,而且还看的这么清楚。 “哎吆,乖乖,小凤仙对着我笑了,她笑了。” 一把年纪的掌柜,很快就被小凤仙那妖娆的身段刺激的挂着两串鼻血。 “掌柜的,您趴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小二好奇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去,去去去,兔崽子,小孩子家家瞎打听啥?” 掌柜的放下望远镜,推着小二出去,将门关上,喜滋滋的又拿了望远镜。 “哎呀,小的是想说您流鼻血了。” 小二看着里面锁死的门,喃喃自语,自从刚刚那丑女人走了,掌柜的就没正常过。 算了算了,他还是去一楼守着吧。 马车上的婳婳,嗑着瓜子,喝着可乐,“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师父,跑快点儿哦,家里人估计着急了。” “好嘞,夫人您坐稳了。” 车夫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马车快速的往荷兰村跑去。 第23章沈氏又火了 村里去镇上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回来了,就连宋家的牛车也回来好一会儿了。 狗蛋跟老三兄弟二人在村口张望了好几回了,依然不见他娘的影子。 秋月等不住就回去帮大哥收拾菜园子了,只有狗蛋还眼巴巴的坐在村口的等着。 “喂,赔钱货,你娘该不会是跑了吧,说不定过几天你娘回来的时候还能给你找个后爹呢。” 身后恶心人的声音传来,狗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贺狗剩,你娘才跑了呢,我娘等会儿就回来。” 狗蛋瞪了一眼贺狗剩,骂完又转身看着出村的路口。 心里紧张的安慰自己,他娘一定会回来的,他娘现在变好了。 “你乱叫什么呢,我叫贺发财,发财的那个发财。你要是再叫我贺狗剩看我不削你。” 贺发财最讨厌别人叫他狗剩了,他仗着自己长的壮实,在村里孩子面前一直很嚣张。 跟他爹贺大强一样,是村里让人厌恶又无可奈何的存在。 “哼,那我也告诉你,我叫贺狗蛋,不叫赔钱货。”狗蛋也硬气的怼他,以前贺狗剩老是笑话他是赔钱货。 现在他娘都说他是他娘的宝贝了,这死狗剩竟然还敢叫他赔钱货。 “哈哈哈,狗蛋跟赔钱货有啥区别吗?不还是个贱名吗?” 贺发财嚣张的大笑,气的狗蛋小拳头紧紧攥着。 “贺发财,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我现在可是我娘的宝贝。” 狗蛋站在贺发财面前,挺了挺胸,站的的笔直。 “宝贝?你就吹牛吧,谁不知道你娘天天喊你们赔钱货。你个小赔钱货,还学会撒谎了。” “对啊,谎话精,以前是赔钱货,现在是谎话精。” 跟在贺发财后面的小弟也开始起哄。 “我没撒谎。” 狗蛋红着眼眶,愤恨的看着贺发财几人。 他没有撒谎,他才不是谎话精呢,他娘现在天天给他吃的都是白米饭,大肥肉呢。 突然,一阵车轱辘的响声传来,几人的目光立刻被马车吸引住了。 他们村里还没有来过几次马车呢。 婳婳原本想直接将马车赶到门口的,可是刚到村口的时候,就听见狗蛋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带着哭腔。 “狗蛋,你怎么在这儿?” 婳婳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见狗蛋跟一个比他大了好多的男孩子对峙着。 两人的身高悬殊,堪比小猫跟老虎。 当然,八岁的狗蛋肯定就是那只小猫了。 狗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马车上的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仔细一看,他娘? “娘?”狗蛋喊着连忙往马车跟前跑去。 “哎,你怎么在这儿呀?快点跟娘回家,娘给你买了县城里的点心呢。” 婳婳应着狗蛋,侧头看了狗蛋对面的几个孩子一眼,心里也有些明白了狗蛋刚刚为什么带着哭腔了。 “娘,这马车真好看。”狗蛋说着还转头得意的看了一眼几人。 “好看吧,快上来,跟娘一起回家。” 婳婳伸手将狗蛋拉上车,娘俩坐着马车从贺发财几人面前绝尘而过。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贺发财等人站在原地。 “猪腰子,马车上的那是沈氏?” 被点名的猪腰子撇了撇嘴,贺发财不喜欢别人叫他狗剩,却一直喊自己小名猪腰子,这算什么? 双标吗? 可他又不敢不回答贺发财的问话,“发财哥,就是沈氏,狗蛋他娘。” 说完看了看他的脸色,鼓起勇气说道:“发财哥,你以后能不能喊我旺财啊?” 他的名字可是叫贺旺财的。猪腰子那是爷爷以前起的贱名。 “切,喊旺财这名字冲我,还是喊你猪腰子比较顺口。” 贺发财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婳婳马车消失的方向。 旺财听着他的话一阵无语,他又不是他爹,还冲他?冲个屁,旺财在贺发财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贺发财一直盯着沈氏的马车,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急忙往家里走去。 旺财看他往村里走去,追上去问了句:“发财哥,这不是上山的路啊,不是要去山上掏鸟蛋去吗?不去了?” “不去了,谁爱去谁去,我回家了。” 贺发财越说走的越快,贺旺财几人看他不去了,也没了上山的兴致,一个个都跟在他后面往村里走去。 村口大树下,原本坐着拉家常的几个婆子,在婳婳坐着马车回来了以后,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了家。 不到半天时间,沈氏发大财了,沈氏被有钱的老爷看上了,沈氏马上要去做小了,沈氏又要嫁人了的消息,各种版本的流言传遍了整个贺兰村。 甚至还有说沈氏被县太爷看上当小老婆的。 婳婳打发走了车夫以后,对上几个儿子震惊的眼神,心里一阵苦笑,又到了她钮骷髅·婳婳飙演技的时候了。 “都坐下,你们是不是挺好奇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婳婳问完,春花几人连连点头,可不嘛,这可是整整一马车的东西吧,得花多少钱呢。 光是那些细粮,都够他们吃三四个月了。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娘今天去镇上,原本想去看看你外祖母的,可他们一年前竟然就搬去别的地方了,我这个女儿竟然丝毫不知。” 婳婳说着挤出两两滴眼泪,似乎是被马氏的行为伤透了心。 “娘,他们走了没事,儿子永远陪着你。” 秋月眼泪汪汪的看着婳婳,他娘一定是被沈婆子一家伤到了。 “对,娘,我们永远陪着你。” 其他几人也是一一表态。 “娘就想回县里老房子那看看有没有人,就坐上马车去了县里,可县里也没人。”婳婳说着看了看他们紧张的表情。 接着说道:“不过也多亏了娘去了老房子,让娘给捡着了好事儿呢。” “娘,什么好事儿啊?” 狗蛋眼巴巴的看着。 “你别打岔,娘你快说吧!” 冬雪拉着狗蛋坐下。 婳婳接着说,“我捡到了一个老夫人,她穿的一身绸缎,可她却是个傻子,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娘,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娘也没事,就陪她等着她的家人了,谁知道还真叫娘给等来了,原来这老夫人的儿子是个大官呢,他说他娘养大他不容易。 …… 然后他为了感谢娘,就给了娘二百两银子,还替娘买了这一车东西,就走了。” 婳婳说完,端起桌子上的碗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渴死她了,不过看这几个孩子的神色,应该,是信了吧。 “娘,那他有没有说他是哪家的老爷啊?” 狗蛋看着他娘,他想,他好像知道以后要怎么赚钱养活他娘了。 人家当官的为了娘随手就能掏出二百两,那他只要当官了,是不是也就有钱了? 他有钱了是不是就可以给他娘找个好男人了? “那娘怎么知道啊,这老爷走的急,人家说是到任上去呢,娘怎么会知道那些。” 婳婳看了一眼狗蛋,这毛孩子问题可真多。 不过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还在为糊弄了儿子暗自窃喜的婳婳,还不知道外面关于她要嫁人的版本已经传了不下十种了。 而沈氏这个名字,再次冲上了贺兰村的热搜第一。 第24章谢玉娇来找茬 春花兄弟几人虽然觉得他娘这说的有点玄乎,可他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没法不相信啊。 再说了,银子总不会骗人吧,那可是真正的银锭子呢。 吃完饭,婳婳将几人喊了过来,买回来的东西全部给他们分了分。 “春花啊,你帮忙把这个门帘给娘挂上,狗蛋他们房间里的也挂上。” 婳婳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粗布门帘,还有窗帘,让春花跟秋月两人给她挂上。 她可不想一点隐私都没有,上次看见了狗蛋的小雀雀都已经很尴尬了,总不能下次再撞见冬雪的吧。 那她可真是会长针眼。 “娘,我们就不用了吧,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多好,干嘛挂门上啊?” “对啊,挂门上多浪费啊娘。” 狗蛋跟冬雪两人完全不能理解,他娘为什么要挂个门帘将他们的视线堵住。 反正大门一关,他们跟娘的房子都暖和着呢,这会儿又不冷了。 “这布太粗了,娘舍不得这么粗糙的布料伤了你们的皮肤,做衣裳的料子有,衣服也有呢。” 婳婳说完看着他们,心说,总比你们半夜起来来上厕所的时候她看见不该看的好吧。 “你们俩吵什么,娘说挂上那就挂上,娘喜欢就行。” 秋月看他们俩一起反驳婳婳,瞬间不高兴了,眼睛瞪着两个弟弟,似乎在说他们不懂事一样。 看见二哥眼眶又红了,冬雪赶紧表态,“对,娘喜欢挂就挂上,挂上好,挂上挡风。”说完还对着婳婳笑了笑。 “三哥说的是。” 狗蛋紧随老三的步伐,狗腿的说着。 婳婳看着秋月护短的样子,心说怪不得原主那么任性呢。 感情不止贺大虎一人惯着她,就连这几个孩子都惯着她,不得不说,贺大虎还真是会教育孩子,可惜了,原主福分浅,享不起福啊。 春花干活是一把好手,几根木钉子下去,顺利将门帘窗帘挂上。 屋里看着瞬间温馨了不少。 就连原本反对的狗蛋二人,看了他们房子里的窗帘门帘,都觉得还不错。 “春花,秋月,这个是你们房子的窗帘,一会儿拿过去也挂上,有了遮挡晚上睡的踏实些。” 婳婳又将两个窗帘给春花递到手里。 这才对大家说道:“你们挂完了,收拾收拾早点睡,秀秀先等会儿,娘跟你说个事。” 婳婳借机将几个儿子赶了出去,留下儿媳妇刘秀秀在房里。 刘秀秀一脸忐忑的看着婆婆,不知道婆婆单独留下她是想干嘛? 以前婆婆留她一个人的时候可没少折腾她。 如今婆婆虽然变好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可得注意点儿。 婳婳一看刘秀秀的神色,就知道她想什么呢,心里虽然有点挫败,但是可以理解。 毕竟秀秀如今是个孕妇,多注意点儿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婳婳看着她笑了笑,“秀秀你别怕,娘就是有点东西单独给你,怕他们看了你不好意思。” 婳婳说着从一旁的一堆布料里取出来两套内衣。“你看,这个是这样穿的,把你的胸脯装进去,防止下垂。 这个,内裤,就是保护我们女人的隐私部位的,明白了吗?前面是加宽加大的,孕妇可以穿的。” 婳婳为了让儿媳妇明白这衣服怎么穿,在她身上比划了一番。 刘秀秀红着脸,两只手绞在一起,咬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婆婆这也太羞人了,怎么能拿这样的衣服给她穿的。 还有那两个碗,看起来真是羞死个人呢。 “秀秀,你明白了吧,这两套你换着穿。” 婳婳见刘秀秀半天不回应,抬头一看,差点没被她的表情给吓死。 两只手护在胸前,像是生怕她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天地良心,她怕是古代史上第一好婆婆好伐? “给,回去睡吧,明天记得穿哦。” 婳婳将衣服塞到她怀里,就让人回去,她觉得太心塞了。 她一个大龄单身美少女,如今竟然要为了儿媳妇下不下垂问题担忧。 可怜见的,她在做婆婆这条路越走越远了。 婳婳看着儿媳妇的背影,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份儿上,还真的归功于她妈,她嫂子怀孕了她妈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生前各种产前检查,如何吃只长孩子不长大人,小侄子出生后,各种恢复身材的瑜伽课,产后修复,带着她嫂子体验了个遍。 刘秀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着婳婳,“谢谢娘,我我一定穿。” 说完捂着小嘴一脸娇羞的跑了。 婳婳:这娇羞的小表情不是该做给春花看吗? 婳婳摇了摇头,将门帘放好,躺在床上,进了空间将准备好的瓜子籽泡在冷水中。又洗漱一番,这才重新躺回被窝里。 明天还要让春花育芽,还是早点睡比较好,最近睡眠质量高。 她的皮肤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呢。 一天的疲劳让她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用问,婳婳又是家里起的最迟的一个。 婳婳起来,将空间浸泡好的瓜籽取了出来,又拿了一些纱布出来。 吃完早饭以后,将东西给了春花。 “春花啊,咱们家的地有三块是砂土地,种庄稼不怎么成,娘跟别人打听过了,种瓜还是挺不错的。 这育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人家说泡一晚上再用纱布包住就行,这是泡好的瓜籽,这是纱布。” 婳婳一副甩手掌柜似的,将东西丢给春花就不管了。 “娘,这,这能行吗?万一种不活怎么办?” 春花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听他娘的种瓜。 最主要的是他连瓜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哎呀,你怕什么,娘说了种就种,娘说了让种,怎么会种不出来呢?” 老二秋月看大哥不相信娘,立马就跳出来了。 婳婳看着这个娘控老二,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种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种不出来了我们再想办法种别的。” 婳婳看着春花犹豫的样子又补了一句。 她有个表嫂的可是来自瓜果之乡的,他们每年都要去一次表嫂娘家摘瓜,光是听老人说她都记得不差了。 更何况她还有爷爷给她准备的农业种植百事通,蔬菜种植栽培大全,甚至何种朝代的农事用书都有。 查资料也要把它种出来。 “行,那我们就听娘的,种就是了。” 春花吸了一口气,种吧,万一种出来呢。 “沈氏,你这个骚狐狸,你给我出来。” 门外谢玉娇刺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婳婳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往门外走去。 差点儿忘了,陆家两口子欠原主的可不是还了银子就能还清的。 如此倒好,送上门来了。 第25章钱的来路不正 婳婳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大儿,外加一个儿媳妇儿。 门外的谢玉娇怒目圆瞪,嘴里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 门外不远处已经有不少闻风而来的村民探头探脑的看过来了。 婳婳看着谢玉娇,这人是真的觉得原主不敢收拾她吗? 很明显,不算秀秀这个孕妇,他们五,谢玉娇只有一个人。 哪怕是面团捏的人,五对一总打得过吧。 “骚狐狸,你终于敢出来了,说,你是不是今天哄着我家老陆花钱了? 现在倒是变聪明了,不在村子里缠着我家老陆,追到县里去了是吗? 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臭婊子,我叫你抢我男人。” 谢玉娇看婳婳那皮肤粉粉嫩嫩的,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凭啥这女人就让老陆惦记着,自从上次这女人不来他们家了以后,老陆天天在家埋怨她。 想到老陆床上嫌弃她跟一堆烂肉,还说她不如沈氏身段好,他看着都提不起兴趣,被自己男人这么嫌弃,她怎么能忍。 婳婳看着跟蛮牛一样冲过来的谢玉娇,就那么看着她,等她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胛骨。 将谢玉娇纹丝不动的钉在原地。 “谢嫂子,我喊你一声嫂子是我有教养,你怎么一大早就满嘴喷粪呢,谁追着你家那老公鸡了?” 婳婳虽然脸上笑着,可她手劲儿不小啊,上辈子可没少被姑父丢在部队里操练,更何况,她的私教课可不是白上的。 “你没追?没追你哪里来的钱坐马车回来?你放手,放开我。” 谢玉娇忍着疼痛瞪着她,这个贱人,怎么手劲儿这么大,快把她胳膊都拧下来了。 “县里有钱人遍地走,扶个老奶奶过马路人家都能赏我几个铜板儿,怎么,那些人的钱都是你家陆童生的?” 婳婳放开了谢玉娇,狗蛋连忙递上他擦鼻涕的帕子。 婳婳用眼神夸赞了狗蛋一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似乎是谢玉娇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婳婳抬头看谢玉娇愤怒的眼神,这样我就受不了,以前不是装娇弱吗? 怎么今儿就变成泼妇了? 不该啊,难道是陆童生要抛弃她了? “你别胡扯,你就说你那么一车东西哪来的钱买的吧?” 谢玉娇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是啊,婳婳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到底哪里来的钱? 众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沈寡妇,你就说说呗,你去县城如何短短时间就有了那么多钱,你赚大头,我们也好赚个零头啊。” “大家说是不是啊,如今粮食涨的这么快,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吧?” 孙寡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鼓动村民逼迫婳婳。 脸上尽是得意。 婳婳看着谢玉娇跟孙寡妇两人一唱一和的,看来这两人今儿是有备而来啊。 呵呵,这是打算胡搅蛮缠,再次把她名声搞臭了呗。 可她偏偏不愿意呢,怎么办? “你们,你们凭啥问我娘怎么赚的钱,关你屁事啊?” 秋月走到婳婳前面,恨恨的看着谢玉娇跟孙寡妇,这两人又来欺负他娘。 “秋月,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要随便跟阿猫阿狗说话,会掉价的。” 婳婳说着将秋月推到了春花跟前,示意有她呢。 “沈寡妇,你说谁是狗呢?” 谢玉娇被比作狗,气的鼻孔张开,那双三角眼看起来更加丑陋阴毒。 “谁应就说谁呗?谢嫂子也真是,我教育孩子两句,你还怎么对号入座了呢。” 婳婳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更是让谢玉娇看着痛恨的不行。 “哼,你还是说说那钱是怎么来的吧,还是说你这钱是哪个老爷床上哄来的?” 孙寡妇记恨婳婳让她灌了一嘴翔,现在特别想看她倒霉。 说出来的话也是恶毒无比。 “孙家妹子说的对,你还是说说这钱是哪里来的吧?” 谢玉娇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婳婳,仿佛她已经看见了婳婳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一样。 婳婳看着谢玉娇一脸的得意,心里想着,或许谢玉娇已经笃定了她的钱来路不正。 而扯出陆聪也只是为了让大家想起原主以前对陆聪那副舔狗的样儿,让村民先入为主,她沈氏就是个倒贴男人的货色罢了。 呵呵,这要是原主那锯嘴葫芦,或许还真就被她们得逞了。 可惜,她什么都吃,就是不愿意吃亏呢。 婳婳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玉娇,“谢嫂子这话说的,那我问问哈,嫂子家的钱都放在哪里呀?能不能告诉我?” “凭啥告诉你?我家的钱藏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啊?” 谢玉娇一听婳婳打听她家里的钱,立马就气的跳脚了。 呵呵,婳婳冷笑一声,转身看着一脸心虚的孙寡妇。 边往她跟前走边说:“还有你,孙寡妇,你家藏了多少钱,说个数吧,我们大家对一对,看看你家的钱来的是不是正当啊? 毕竟你可不像我,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最主要的还孝顺,我家有存银,那是合理的,但是你嘛,可就不一定了。” 婳婳说完冷笑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既然大家都想听,那就听听好了。 “我,我家的,我家哪里有钱。我家没钱。” 孙寡妇自以为是的说了没钱,以为婳婳拿她没办法了。 殊不知,这正中婳婳下怀呢。 “哦,孙家姐姐这话没人会信吧,光是你身上这布料,就不便宜吧?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婳婳三言两语再次将火引到了孙寡妇身上。 众人盯着孙寡妇又开始窃窃私语。 “孙寡妇平时穿的就很新啊,我们一年都穿不了一次新衣服,孙寡妇有好几套呢。” “是啊是啊,我还闻见好几次他们家吃肉呢。” “对,有一次路过他们家门口,我还闻见大米饭的香味儿了。” “哎,你说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买肉吃?” “是啊,她哪里来的钱?” “还能是什么,你们的男人养着的呗。” 光棍贺长信听着身边几个女人的话,笑着说了句让在场女人都能疯狂的话出来。 婳婳看着这个神助攻差点就拍手表扬他了。 第26章绿茶本茶实力演绎 婳婳看着村里女人狼一样的目光盯在孙寡妇身上的时候,冷冷一笑。 暗自说了一句,该。 她看着孙寡妇白了又青的脸色,温柔温柔说道: “孙家姐姐,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家有没有钱,哪里来的钱,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谁家也不会把自己赚钱的本事分享出来不是? 要要真有这么大方的人,那些个木匠啊,泥瓦工啊,绣娘啊,怎么不手把手免费教会大家呢,教会了大家多好,大家有钱一起赚啊。” “那咋行,学手艺可是要教拜师礼的,哪能轻易就教给别人。” “说的是啊,要我们家长柱当初学木匠可是花了花了五两银子,还给老木匠免费干了三年呢。” 听到婳婳这样说,村里一些手艺人家的媳妇儿立马不干了。 真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她们家的门槛儿不得被人踩烂了。 “两位嫂子说的是啊,与其盯着别人家有没有钱,如何赚钱的,还不如好好管管自家的烂摊子。 想想怎么把日子过起来才是,不要天天盯着别人锅里的,小心连自己碗里的都撒没了。” 婳婳意有所指的看着孙寡妇,再看看刚刚几个跟着起哄的人,一个个也低下了头,啃别人血肉的时候总觉得理所当然,可这轮到自己身上就一个个开始跳脚了。 婳婳的眼神从村民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又走近谢玉娇身边,话锋一转,“谢嫂子,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想逼死我,我跟你家陆童生清清白白,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三天两头的被人这么羞辱,我不想活了,谢嫂子,我成全你,掐死我吧。” 她俯在谢玉娇的身上,一只手按隐晦按住她的手腕,哭的泪流满面。 让村里刚才起哄的人好一阵脸红。他们怎么能逼的人家沈氏寻短见呢,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谢玉娇被婳婳这一出搞得半天没有反应。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只听见婳婳在她耳边说道:“看看你人老珠黄的样儿,狗都见了倒胃口,更别说陆聪碰你了,他啊,说我的脚都比你嘴香呢。” 最后几句话婳婳贴着谢玉娇的耳朵边上说,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啊,贱人,我杀了你。” 被婳婳刺激的失去理智的谢玉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这个女人。 谢玉娇掐住婳婳的脖子,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贱人,你去死啊,贱人。 啊——” 婳婳挣扎间在谢玉娇的胳膊那里点了一下,谢玉娇半天使不上劲儿,可她的手依旧环在婳婳的脖子上。 看起来似乎是将婳婳掐的气上不来一样。 婳婳看着对面的跑来的身影,故意配合的伸长了脖子,以方便来人看的更加清楚。 “住手!” “谢氏,你给我住手。”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谢玉娇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着陆聪一脸要杀人的样子,脑袋缩了缩。 婳婳看着谢玉娇眼睛邪魅一笑。 谢渣渣,怎么样? 那么爱耍心眼,姑奶奶这一手也让你长长记性,好让你明白不该招惹的人就不要自讨苦吃了。 “里正,救命啊,谢玉娇要杀我。” 婳婳伸长脖子挑衅似的喊了一句,瞬间眼泪就挂在脸颊上。 一边反应过来的春花兄弟,一把将谢玉娇提起来“砰”的一声就扔到了一边。 “娘,娘你怎么样了?娘。” 春花抱着婳婳,看着他娘脖子上的淤血,眼神恨恨的看着村民。 这些人,他记住了,摆明了就是来看他娘笑话的。 “你这个贱女人,我打死你,我弄死你,你敢掐我娘。” “老三,给我打,狠狠打。” 秋月一边踢打谢玉娇,还不忘让冬雪跟他一起打。 谢玉娇再怎么能耐,也比不过两个大小伙子吧。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里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秋月他们打人,怕小孩子不知轻重,把人给打死可就不好了。 “秋月,你们过来,到娘跟前来。” 婳婳假装过来劲儿啦,就叫两人过来,在里正面前还是要装点样子的。 “谢氏,你是不想在荷兰村待了吗?还有你们,一个个是残废吗? 不知道拉开人吗?啊,以后是不是你们家里干仗的时候大家也这样围观啊?” 里正看着村里围了这么多人,竟然眼睁睁看着沈氏差点被人掐死。 心里的怒气马上就出来了,骂完了谢氏以后,怒火瞬间烧到了贺姓村民身上。 “一个个吃的不多管的多,人家有钱没钱管你屁事啊? 就不会是人家大虎在山上挖了野参什么的换了钱吗? 你们红眼病犯了不要紧,去山上挖一颗就能翻身,你们他娘的敢去吗?啊?” 围观的人一个个的低下了头,被里正指着鼻子骂也都不吭声。 贺大虎可是把命都丢在山上的,谁敢去山里挖野参? 他们又不是活够了。 “还有你,陆聪,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管好家里人,管不好就滚出去。 你一个读书人,不想着给村子里孩子们教书识字想出路,天天巴着娘们吃肉喝血算怎么回事儿?” 里正骂起人来真的是连婳婳都服了三分。 什么叫撕了脸皮用脚踩? 这就是了,看看陆聪那张红的发胀的肿馒头脸婳婳怎么看怎么痛快。 陆聪不是自喻读书人吗?不是最好面子吗?这下好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是是是,里正,以后陆某一定管好家里的人,不给里正添麻烦。” 陆聪红着脸低着头低三下四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痛快。 里正夫人邵氏这时候也来了,她从春花手里接过婳婳,看着脖子上那一道道青印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嫂子,你没事儿吧,啊,看看这脖子,哎吆,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他婶子,我我没事的,咳咳咳。” 婳婳虚弱的笑了笑,假装被吓到了一样,往里正夫人怀里缩了缩。 挂在腮边的眼泪恰到好处的让里正夫人心酸不已。 “嫂子,你别怕,啊,有我呢,我看谁敢欺负你。” 她拍了拍婳婳的后背,把人交给春花后,一步步朝着地上像死狗一样的谢玉娇走去。 第27章章 婆婆霸气来护 里正夫人走到谢玉娇前面,冷眼看着她讽刺道: “我说童生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是个女人都得看上你家陆聪啊,人家贺大虎那是啥样的男人? 人家那是真男人,那脸盘子那身段,啧啧,绝了。 再看看你家这个,人长的矮就不说了还懒,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就连炕上那点儿活恐怕都比不上人家大虎吧。 人家沈氏那可是吃过了肉的人,你觉得她会稀罕一根烂黄瓜?” 里正夫人说着还指了指陆聪,引的围观群众都往陆聪下三路看去。 婳婳要不是敬业,恐怕早就忍不住笑场了。 里正夫人骂人这本事比里正还要技高一筹,满嘴没一句脏话,可效果却比那带着爹娘生殖器带劲儿多了。 不过要是不带上她吃肉那一句就好了。 “里正夫人,你这,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了,都是些女人家的争执,怎么就,就说的这么难听呢。” 陆聪听到里正夫人说他炕上不行,比不上贺大虎,瞬间不乐意了。 也是,没有男人愿意别人说他不行,更何况是陆聪这个死要面子的酸了吧唧的童生老爷呢。 “呵,我说的难听,你们问大伙儿,你家谢玉娇骂人难听还是我说话难听。” 里正夫人说完连正眼都没给陆聪。 说实话她早就想怼他了,自从来了贺兰村以后,说好的教村里孩子读书,却是屁都没教会一个,勾搭村里的大婶子小媳妇倒是勤快的很。 搞的整个村子里乌烟瘴气的,这要不是看在他有个马上考秀才的儿子的份儿上,她早就拿着扫把将陆聪两口子赶出去了。 “谁,是谁欺负我儿媳妇?看老娘不活剐了他。” “对,大嫂,我来给你出气。” 贺老太肩上扛着锄头,后面跟着的苏氏,手里握着擀面杖,娘两个一前一后急匆匆的跑来了。 婳婳原本还沉浸在里正嫂子刚刚霸怼人的情景中,下一刻就被婆婆跟苏氏两人的出场方式给整破防了。 “谁,你个小娼妇,我儿把你捧在心尖尖上,连老娘都说不得一句,你可倒好,让别人打成这幅鬼样子。” 贺老太看着婳婳,被她脖子上的印子给吓到了。 环顾一周,发现谢玉娇正打算爬起来溜走。 “好啊,你个贱妇,生儿子没屁眼的烂货,你敢来我贺家门前撒泼。 老二家的,给我打,尤其那张脸,给老娘打成猪头。” 贺老太眼睛盯着谢玉娇,话却是说给苏氏听的。 “娘,你放心吧,我这里打烂她的嘴,让她敢跑来骂大嫂。” 苏氏骑在谢玉娇身上,左右开弓就是几十个巴掌。 村里人看着贺老太这么凶悍一个个话都没了。 苏氏打了半天,里正夫人才假模假样的拉了她一把,“弟妹,好了,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 苏氏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谢玉娇,怕打死她惹上官司,这才说着里正夫人的话起来。 “你个狗日的,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在贺家村里打我们老贺家的人,你怕是老寿星上吊,不死也得死吧。” 苏氏骂完谢玉娇,搓了搓发红的手掌,走到贺老太身后,看见婆婆满意的眼神,胸脯挺的更翘了。 “还有谁,刚刚还有谁欺负我家老大媳妇儿的,站出来我老太婆看看。 我家老大是死了,可我老太婆还活着呢,我家老大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人,你们算什么东西,跑来说三道四的。” 贺老太眼神犀利的盯着人群,目光锁定在心虚的孙寡妇身上。 “奶,还有孙寡妇,她问我娘我家有多少钱,不说就骂人。” 狗蛋屁颠颠的跑到他奶跟前,一脸的洋洋得意。 “苏氏,去跟孙寡妇好好聊聊,是觉得自己寡妇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吗?天天盯着别人家锅里的饭。” 贺老太一个命令,苏氏立马就跑过去了,一把拉住孙寡妇的手。 “孙家姐姐,我们聊聊去。” 苏氏常年干活的人,孙寡妇哪里是她的对手,就算连连挣扎,还是被苏氏给拉到一边谈心去了。 该打的人也打了,这会儿也到了示弱的时候了。 “文德侄子,如果这贺兰村实在人容不下我们这一房,我可以带着他们去要饭,去投奔老三,哪怕寄人篱下我都不怕。 可我老婆子见不得自己人这么背后欺负人,往我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咱们可都是一个贺家啊,怎么就能让一个外人如此欺辱我儿媳妇呢。 可怜我家大虎,活着的时候没少帮人啊,东家盖房子,西家娶媳妇儿,我家大虎可都是跑在第一个的。 谁知道人走茶凉啊,大虎啊,我可怜的儿子啊。” 贺老太声泪俱下的一番哭诉,不说婳婳都惊呆了。 就连村里一些妇人都跟着流下了眼泪。 有那跟贺老太关系好的婶子们,特地都跑来安慰她。 看着人群里的儿媳妇们就破口大骂,让本来就被里正夫妇骂的战战兢兢的小媳妇儿们更是抖的不行。 今天听了孙寡妇的话跑来这里,真是她们最后悔的事情了,看来今天回去婆婆的一顿骂,男人的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想到她们回去要面对的难处,一个个对孙寡妇又充满了怨恨。 “婶子,您这话就严重了,咱们这可是贺家村,谁都可以离开,您可不可能离开。” 里正头疼的看着贺老太,这些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贺老太是好惹的人吗? 以前人家不管沈氏,那是沈氏自己愿意吃苦,人家懒得搭理。 可现在沈氏改邪归正了,想办法过日子了,人家当然护着儿媳妇了。 这群蠢货,尽给他找事情。 “我也不想离开,可你看看,这是想逼死人啊。” 贺老太靠在老姐妹身上,一口一个大虎可怜,留下孤儿寡母的更可怜。 “婶子,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个交代,晚上,等晚上让三叔来我家听一听,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您打我骂我都成,行吗?” 里正知道,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糊弄过去,女人家嚼舌头可是能要人命的。 得让村里这群老娘们小媳妇们都知道厉害才行。 贺老太一脸感动的看着里正,仿佛里正就是天神老爷一般,虔诚看着他说道: “大侄子,婶子能不能在村里住下去,全凭你了,婶子知道,你是村里最公正的,婶子相信你。” 贺老太又转向陆聪,看着他说道: “对了,贺童生,婶子没见识,一时冲动打了你媳妇儿,老妇人给你们两口子赔不是了。 我这儿媳是个虎的,下手没轻没重的,主要是看看她大嫂脖子吓到了。 还请陆童生多担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个女人计较哈。” 贺老太一番连捧带打的话,让陆聪有苦说不出,他不担待就是他跟女人计较,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 只得点了点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谢玉娇顶着香肠嘴跟一张猪脸,趴在地上嗯嗯啊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里正看差不多了,看着众人,“都回吧,以后有啥事儿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没事儿多纳几双鞋底儿,不要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 “孙寡妇,陆聪两口子,晚上到我家来。” “你也回家歇着吧。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里正说着看了眼婳婳脖子上越发严重的掐痕,背着手往家里走去。 围观的人也溜的差不多了。 贺老太这才瞪了一眼婳婳,大摇大摆的往大儿子家里走去。 苏氏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她婆婆说了,今天打人打得好了有肉吃,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男人分一些。 第28章泪失禁体质 婳婳被春花扶着进了家门,一家人围着桌子坐着。 从一进门开始,婳婳的眼光就一直在贺老太跟苏氏的身上扫来扫去的。 原本她以为沈氏跟婆婆弟妹是水火不容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婳婳也明白了为什么有很多人脱离了宗族会活不下去。 当然也有少数人是个例外。 想到婆婆的相护,婳婳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以前老太太也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原主闹出笑话那也是她自己愿意,自己作出来的后果。 这不,她刚刚改邪归正以后,婆婆立马就护着她了。 不过想到婆婆软硬交替的跟村里人周旋,婳婳觉得生活就是戏剧本身。 嬉笑怒骂样样都少不了,她一个她演戏的,跟婆婆同台飙戏,却被婆婆本色出演给碾压了。 可见世事洞明皆学问,婆婆的经验是一辈子从生活中所得,而她却是从模仿开始的。 贺老太见婳婳一直盯着她看,脸上有些不自在。 这小娼妇怎么啦,鬼上身了? 以前她啥时候正眼瞧过她,总是一副弱了吧唧,随时都要羽化登仙的娇弱样子。 可实际上,她徒手能砸烂一块石头呢。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有意无意的疏远着她,不惹她了。 力气比牛大的女人,惹不起啊。 “咳,你看着老娘干啥?看老娘脸上有银子啊?” 贺老太实在人被婳婳盯的有点头皮发麻。 “娘,我看您好看啊。” 婳婳一脸诚恳的说着,眼睛依旧盯在贺老太身上。 “我的贺娘嘞,苏氏,去摸摸,看她是不是脑袋发热了? 一句话说的老娘浑身的鸡皮疙瘩。” 贺老太搓着胳膊,指挥苏氏去看看婳婳是不是有病。 “娘,我我不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可不光你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苏氏磨蹭着不敢上前去摸,撇了撇嘴看着婆婆。 干嘛让她去摸,大嫂那力气,万一用力过猛一把捏死她怎么办? 那她不是死的很冤? 而且今日来打人,娘可是说好了有肉吃她才来的。 婳婳站起来走到贺老太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娘,我没生病,我就是想谢谢娘,我知道娘跟弟妹是来给我出头的。” 婳婳虽然奇怪贺老太跟苏氏说的看见了,指的是什么,但丝毫不妨碍她对贺老太的喜欢。 这老太太不错,拎的清,尤其是跟她早就分家了,这样很好,相处起来也算是恰到好处。 “干干啥,说话就就说话,动手动动脚的干啥?” 贺老太被婳婳的举动惊呆了简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苏氏,回回去,你爹在家等着呢,快走。” 贺老太一把拉住苏氏的手就往外走去,她得回去清醒一会儿,她现在脑子有点乱。 “娘,不不是你说要在大嫂家吃肉吗?” 苏氏一脸疑惑的看着婆婆,她今天可是出了力气的,那吃不到肉她多亏? 本来粮食就不多,她打人多消耗体力啊。 苏氏没吃到肉,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走啊。 “吃吃吃,光知道吃。” 贺老太死死拉着苏氏的手,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力气,还是真的想拉苏氏回去。 “不是娘你说的吗?给大嫂出气,晚上就能吃到肉了?” 苏氏一句话让贺老太的脸红了又黑。 这个蠢货,一说到吃的脑子就被屎糊了一样。 “回去,家里有肉吃。” 贺老太气的脑壳子直疼,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享享福。 不再为这几个没脑子的操劳。 婳婳看着被她一句娘吓得跑路的贺老太,还有一心想吃肉的二弟妹。 觉得她们还是挺可爱的。 不就是肉吗? 既然老宅想吃她送就是了。 “娘,我送你去镇上看大夫吧,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春花看他奶奶走了,又担心起婳婳脖子上的青紫色的印子。 这会儿再看有点发黑,看起来比刚被掐了更严重了。 “对啊娘,您不是现在有钱了吗?我们去买最好的药给娘敷。” 秋月话说着眼泪已经又开始落下来了。 婳婳看着儿子脸上担心的神色,尤其是秋月,这孩子似乎是泪失控体质,激动愤怒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下流。 不一定是他主管上想流泪,而是身体机能自己流泪的。 “不用去看大夫,娘体质的原因,皮肤比常人更加脆弱三分。稍微一碰就青了,看着严重,实际上一点都不严重的。” 婳婳说完看着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刘秀秀,这孩子从她进门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难道是肚子不舒服?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没事?”狗蛋伸手摸了摸,小嘴瘪瘪的说道:“娘,我给吹一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娘真的没事,倒是秀秀,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哪里不舒服就直说,叫春花给你请大夫。” 婳婳不说这话还好,婳婳刚一说完,刘秀秀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七零八落的滚落下来。 “秀秀,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春花看着秀秀哭了,急的跟什么似的。 他娘刚刚被人掐了脖子,印子都还没消呢,再不要秀秀又哪里不舒服了。 “大嫂,你快说啊,娘都着急了。” 秋月看着大嫂温吞吞的样子,急的直催促她。 “春花,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秀秀说这话时眼泪多的不像话。 “没事你哭什么呀,高高说话,你现在可是怀孕着呢,哭着干啥?” 婳婳看她那样子就有点头疼。 一个秋月,泪失禁体质也就罢了,这个是生理原因,控制不了。 一个儿媳妇,哭起来比她还要小白花。 她婳婳,妥妥的绿茶,如今都快被这两人折腾成乌龙茶了。 家里有这么两个哭包,她还怎么绿的起来? 想想以前啊,掉一滴眼泪那都是被人争着抢着来哄的。 现在,就离谱。 脖子都被掐肿了,还要哄着家里的这两个哭包。 造孽呀。 第29章爱情使人发胖 刘秀秀被男人小叔子再加上婆婆盯着,眼泪汪汪的走到婳婳跟前。 “娘,刚刚我没出去帮你打谢婶子,我对不起你,娘,是我太自私了,我,娘” 刘秀秀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话,让婳婳忍不住真的想削她一顿。 “就这?” 婳婳咬着下嘴唇看着儿媳妇,她能不能拜她为师,重新学做人? 就这么一句话,哭卿卿的半天,真是比她这专业的还要专业。 “是啊,我心里愧疚,我没给娘出上气。” 刘秀秀一家诚恳的看着婳婳。 当时连奶奶跟二婶都来了,她这个儿媳妇吃了婆婆那么多肉。 却一点忙都没帮上,那她这几天吃的大米饭,鸡蛋跟肉,岂不是白瞎了? “秀秀啊,这些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孕妇来做的,你不出来才是对的,万一伤着肚子的孩子,那才是对不起娘呢。” 婳婳深吸一口气,这要不是早就了解了刘秀秀的性子,她真的会以为这刘秀秀就是小白莲本莲了。 “娘,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我要少吃肉,今天没出到力气,我都对不起娘这几天给我吃的那么好。 以后我一定多干活,争取不让娘的肉白瞎了。” 刘秀秀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差指天发誓了。 “好了,娘信你,春花啊,带你媳妇去躺一躺去,今天吓着她了。” 婳婳想快点打发这个哭包,独自呆一会儿。 “娘,你也缓缓,我先带秀秀出去了。” 春花说完拉着秀秀就往出走去。 “娘,我不用缓的,我去挖野菜去,娘不是喜欢吃苦苦菜嘛,我去给娘挖去。” 刘秀秀说着提起院子里的篮子就出门了。 婳婳:谁喜欢吃苦苦菜的?谁? “娘,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了。” 秋月说完拉着弟弟们就出去了,他们还是去干活好了,等娘起来以后,看见他们那么能干一定会高兴的。 婳婳无声的点了点头,这几个孩子不错,以后争取把他们养的胖点儿。 她看家里这会儿没人,转身就进了空间,找了点药膏摸了摸,稍微好的好的快一点就好了。 门外菜园子里的冬雪,正卖力的翻着地,秋月在后院里打土砖,他娘说以后谁成家了就把谁分出去。 万一他娘说的是真的,那他得早点儿替大哥小弟他们考虑。 不然到时候分家分的突然了连个窝棚都没啥搭。 狗蛋早就跑的不知道去哪里了,春花陪着刘秀秀在离家不远处的田埂上挖野菜。 有路过的干活的庄稼人,几乎都要问一句“你娘怎么样了”? “春花,你娘她好点儿了没?这,这是婶子的一点心意,你回去给你娘打个糖蛋喝了。” 孙二娘远远就看见贺家老大两口子了,跑过来塞了三个鸡蛋就急匆匆跑了,好像生怕他们不要似的。 “婶儿,你这是干啥?”可春花话说完孙二娘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春花盯着怀里的鸡蛋,有点不知所措,“秀秀,我拿着孙二娘给的鸡蛋,娘不会生气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孙二娘不是跟娘不对付吗?怎么还给送鸡蛋来了?” 刘秀秀也是一脸的懵逼,怎么村里人对她婆婆似乎不一样了。 里正夫人是,奶奶是,现在跟她婆婆斗嘴的孙二娘也是。 春花想起什么,就把那天在牛车上的事情说了。 刘秀秀听了半天,“拿着,他这就是补偿,补偿上次跟马翠花一起气晕娘的事情。”既然送来了为什么不拿,鸡蛋多好吃,给她婆婆补补身子。 晚饭后,春花带着弟弟去了里正家,就连贺老爷子跟贺二虎,也是早早就去了。 婳婳跟刘秀秀婆媳两人坐在院子里等人,刘秀秀手里还缝着一件小衣服。 看样子应该是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的。 婳婳想着她空间里的纸尿裤奶粉婴儿用品之类的,这个小孙孙可真会挑时间出生哈。 以后保准是个享福的。 她看着刘秀秀,圆滚滚的肚皮问道:“秀秀,你这几个月了?”婳婳问完,觉得有点窘,她一个婆婆连儿媳怀孕几个月都不知道。 是有点不合理哈。 “娘,到了四月底就六个月了。”刘秀秀说完看着婳婳的脸色没忍住笑了。 她婆婆以前李老师甩手掌柜的,怎么可能知道她怀孕几个月,今天问出来她都觉得受宠若惊的。 这说明她婆婆重视她的肚子呢。 刘秀秀摸了摸肚子,一脸的甜蜜,她可一定得争气,给婆婆生个女娃娃才是。 她一直知道,婆婆最喜欢的就是女娃,而不是像别人家一样,逼着儿媳妇生个男娃才行。 也就是因为这个传言,她娘才勉强同意了春花跟她的婚事。 秀秀偷偷看了婆婆一眼,虽然以前婆婆对她不好,但也只是骂一顿罢了,又不会打人,她还是觉得很可以的。 尤其是春花,每次他娘骂了她,晚上春花总会好好跟她说软话,哄她开心。 所以哪怕婆婆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婆婆,但是她男人是啊。 春花不止温柔,还知冷知热呢,在炕上总是顾及她,怕抢了她。 哪像娘家那群小姐妹的男人,拉着女人胡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防着,她们都被伤到了呢。 尤其她的好姐妹甜甜,被男人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还用麻绳把她捆起来。 这要不是甜甜娘家哥哥去打了她男人一顿,估计她受的罪更多。 以前她们总笑话她看上一个穷光蛋,家里还有几个拖油瓶兄弟,现在一比较,嫁给她家春花可真是太好了。 再加上现在婆婆不骂她,跟她说话还夹着嗓子说,好像生怕吓着了她一样。 而且婆婆还不重男轻女,她怀着娃一点压力都没有。 等下次她生了孩子回娘家,她要狠狠在娘家亲戚面前扬眉吐气。 婳婳看着儿媳妇脸上变来变去的,很显然想的不是一般事儿。 瞧瞧那小嘴儿,都咧到耳朵根儿去了。 面色含春,眼眸充斥着情意,一看就是想男人呢呗。 “秀秀,春花走了这么一会儿,你就想他了?”婳婳嘴一秃噜皮就问了出来。 “娘,你,你说什么想不想的,怪羞人的。”刘秀秀一张脸通红。 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婳婳,低着头红着脸搓着双手连针线活儿都不做了。 唉,又忘记了她自己荣升为婆婆了,这话是她能问的吗? 看秀秀那一脸娇羞的样子,啧啧,爱情使人盲目,爱情让人美好,爱情也让人发胖啊。 看看秀秀肚子就知道了,男人跟你谈恋爱,你以为只有甜甜的恋爱,他却满脑子想壮大你肚子? 狗东西们还是太现实了。 第30章陆聪又出幺蛾子 村子中间的里正家里,贺老头带着贺二虎,春花带着三个弟弟,在里正家里正襟危坐。 村里贺家有声望的老人七叔公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也来了。 里正看着陆聪两口子还没有来,想着提前跟春花他们通个气。 他走到大家年轻,看着春花几人说道: “直接将陆家赶出去的话,村里其他外姓人会说咱们贺家仗着是村里的大姓欺负人。 最重要的还是陆聪他儿子,万一人家现在认识当官的呢,或者以后当了官,受罪的还是你们一家。 做人留一线,凡事都不要把人逼到绝路才是上策。 更何况民斗不过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来点儿实际的最重要,赔银子给你娘,你们娘几个手里也宽裕些。 三叔,春花,你们怎么看?”里正说完又走近七叔公身边,贴着他耳朵大声说道:“七叔公,你老也帮忙给出出主意。” “好,赔钱,买地买粮食。”七叔公说完看着春花几人。 又对着里正点了点头,他出门的时候老婆子交代了了,陆家那后生是个奸诈的,不能让他再接近春花娘。 所以还是赔银子好,赔了以后两不相干。 春花听了里正跟七叔公的话,思忖了半响,除了赔钱好像没什么能讨的便宜了。 陆聪那人既懒又坏的,赔钱让他丢脸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他倒要看看他们家还有多少银子,能支撑他童生老爷的体面,天天穿着长衫在村里勾搭女人。 春花看了几个弟弟一眼,对里正他们说道“里正叔,七叔公,我听您的。” “我们听大哥的。” 秋月几人也不笨,因为除了赔银子就是赔粮食,从陆聪家里出来的粮食他们才不想要呢。 “我们就是来看看,一切都听里正跟七叔公的。” 贺老头也表态,人家为他们着想,他们不能不领情。 “那就好,统一意见,人来了商量赔钱,再让谢氏给春花娘赔个不是。” 里正看家里都信任他,让他他做主,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里正的话音刚落,大门口就传开了动静,看来是陆聪两口子来了。 “我去看看去!” 里正说着走出了房门,看着陆聪跟身后的女人,他差点没认出来是谢玉娇。 看来这陆聪挺狠的吗? 谢玉娇就算被贺家几人轮番打,都没陆聪一人打的严重。 看来这厮果然是个懒骨头,地里的活儿不干,家里的活儿不干。 就这样的懒货还想哄了沈氏去,那一家子不得都饿死? 早知道大虎可是村里有名嗯勤快后生,就那,沈氏还不知足。 就他这样的还能养得起沈氏?该不会是打别的什么主意吧? 这样想着里正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快点进去吧,就等你们了。” 里正话说完,转身径直往屋里走去。 陆聪嘴巴微张,原本想客气两句的话也被他憋回了肚子里。 只能带着一脸假笑跟在里正身后。 谢玉娇顶着一张猪头一瘸一拐的,旁边的孙寡妇走在她身边,除了没瘸腿,也没好到哪里去。 里正带着三人进了屋子,原本陆聪还想装一下他童生老爷的面子,结果屋里的几人看都没看他。 也只能讪讪的坐在一边,看着身边站着的谢玉娇一脸的冷茫。 谢玉娇身子抖了抖,往孙寡妇身边缩了缩。 里正假装没看见谢氏的害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想必陆童生也了解了原委,事情是谢氏给挑起来的。 她鼓动孙寡妇跟她一起逼迫沈氏,差点就失了人命。这事儿你认吧?” “里正说的是都是这贱人嘴碎,我替她认了。” 陆聪红着脸讪笑回复,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了谢玉娇身上。 屋里人被陆聪这不要脸的话也震惊到了,没想到读书人坏起来,肚子里会流坏水呢。 “你认了就行,沈氏差点搭上一条命,你们夫妻赔十两银子,孙寡妇赔三两,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里正年入表情的说完,看着三人不在言语,分明就是陆聪勾三搭四惹的祸事,如今却全部推到了谢氏头上。 真是不要脸至极。 “里正,我家哪有有这么多钱?我知道寡妇,你可不能欺负人。” 孙寡妇一听三两银子,吓得立马就跳脚了,那可是三两银子,她家一年的嚼用都花不了三两。 她沈寡妇的命就那么金贵,还能要十三两银子? 八两银子都能买回来一个黄花闺女了。 “怎么?嫌多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说人闲话逼死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日? 你还想不想在村里呆下去了?你儿子娶不娶媳妇儿?村里名声臭了你就等着被除族吧。” 赔十两的没说话,赔三两的倒是跳起来了,里正对着孙寡妇就是一顿说劈头盖脸的臭骂。 “里正,我们赔,我们愿意赔,只不过我们手里没那么多银子,我倒是可以去帮沈氏干活,一年的工钱抵消部分赔偿怎么样?”陆聪不要脸的说完,从心底里觉得他这主意不错。 如今沈氏有钱,他好好哄一哄还不是又巴巴黏上来了。 女人嘛,晚上没个男人暖被窝,时间久了肯定忍不住。 他有把握,只要朝夕相处一个月,沈氏这次一定会被他拿下。 一想到沈氏那火热的身段儿,陆聪激动的脸色胀红。 呼吸也不均匀起来。 “想什么没事儿呢?你去干活?你还不如说你是当老爷去了呢。这事儿我不同意。”里正皱着眉头看着陆聪,这货可真是丢了读书人的体面。 一丁点脸都不要了。 “里正,这咋还不同意了,这事儿应该让沈氏本人决定吧。” 陆聪一听里正不同意,立马急了。 “不用我娘决定,夫死从子,我是贺家大房的长子,这事儿我做主,要不就是赔二十两银子,要不就去告官。 我爹死了,我娘现在的身份是既当爹又当娘,所以谢婶子他们逼死我娘,相当于让我们兄弟四人再次失去了爹和娘,两条人命,二十两不多。” 春花想着上次他娘一个女人家都能在陆聪手里讨回他们家的家具,他作为男人也要向他娘看齐。 春花话一说话,屋里所有人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里正赞赏的看着他,出息了啊少年? 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出来,不愧是沈氏生出来的。 “咋还多了呢,里正刚刚不是说十两吗?”陆聪终于知道着急了,十两他还勉强赔的起,再赔个二十两,还不如要了谢氏的命算了呢。 里正冷眼看着陆聪的脸皱巴巴的成了菊花状,暗暗说道: 该。 叫你不要脸,叫你出幺蛾子,刚刚痛快的掏银子的话,哪里有这回事儿。 第31章危险悄悄靠近 春花兄弟几人回来的时候,天完全黑透了。 婳婳跟刘秀秀两人早就睡下了。 春花摸着手里得来的十五两银子,心微微跳了下。 他想要问陆聪要更多一点银子的。 可谢玉娇那张被揍成猪头的脸,还有那说话都漏风的嘴,走路一瘸一拐的腿,大家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这要不是因为她惹了他娘,他也觉得谢氏挺惨的。 那样一副造型跟在陆聪身后,就是大家想给他娘多要点儿补偿,实在是有心无力。 尤其陆聪那厮竟然还想打他娘主意,说什么赔偿的银子不够,那就靠体力来凑,给他们家免费干一年活儿来赎罪。 不是陆聪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样儿。 就说他来了,那不要脸的心思还能藏的住吗?今天要不是在里正家里,他都想打烂那张老脸皮了。 还耍心机想来他们家近水楼台,又勾搭他娘? 也不看看他们兄弟四人愿不愿意。 不止他这样想,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这样想。 春花将银子压在床脚,摸了摸这才躺下。 陆聪想来他们家干活儿的事情,他们兄弟一致决定还是瞒着他娘比较好,万一他娘又被陆聪那老脸勾搭走了怎么好。 春花惆怅的翻来覆去的,一旁被吵醒的刘秀秀翻了个身,“快睡,有啥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又睡了去。 “哎,就睡,就睡。” 春花这才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婳婳神清气爽的起来,家里几个儿子已经叮叮当当开始干活了。 “娘,你起来了,正好早饭好了。” 刘秀秀如今不再为无米之炊担忧了,每天做饭成了她最快乐的事情。 早餐做的简单又有营养,学着婳婳教的,每个人煎了一个蛋,又烧的蘑菇野菜汤,做的白面饼子。 “秀秀这手艺不错啊,比那酒楼里的大厨都要好多了。” 婳婳咬了一口煎蛋,还不错,就是这孩子节俭惯了,煎蛋的油倒的有点少了。 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口感,还是可以夸一下的。 再说了,村里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他们家已经实现了肉蛋自由,要是还嫌弃的话多少有点儿不知事了。 “娘,您喜欢吃就多吃,我的这个还没吃,给娘吃。” 刘秀秀说着,夹起煎蛋就要往婳婳碗里放。 “不用,娘够了,真够了。你多吃点才是,你现在可是侄儿吃两个人长呢,还是多吃一点儿。” 这儿媳太热情也不好,她有点招架不住,就跟她妈似的,说一句啥东西好吃,宁愿她自己不吃,也要全部给她留着。 明明那东西家里已经很多了,可妈妈总是这样。 婳婳喝着汤,想到了某个时空里的家人,心里一时间有些惆怅。 春花看着她娘的脸色不好,忐忑的掏出银子说道:“娘,昨晚我们要回来十五两银子。是昨晚讨回来的。” 哎,他娘肯定觉得他事情没办好,应该会对他失望吧。 可他昨晚也鼓起勇气说话了,但是里正的话他觉得有点很有道理。 “什么?十五两银子?”婳婳嘴里憋着来不及咽下去的汤。 陆聪这是什么大冤种,家里这么有钱,十五两银子,村里人可以花六七年呢。 “娘,我知道这有些少,孙寡妇家只给了三两,谢玉娇给了十二两,是儿子没用。”春花说着低下了头,秋月等人也放下筷子。 他们兄弟是挺没用的,没要到多少银子,还天天吃他娘买回来的鸡蛋跟肉。 婳婳一看兄弟几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误会了。 “傻孩子,十五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娘都不敢相信你们这么能干。 快吃,多吃点饭,一会儿娘带你们上山去,顺便跟你爹说一说,你们都长大了。” 婳婳说完,给他们每人又夹了一块饼子,这些傻孩子,那可是十五两啊。 她怎么会嫌弃呢。 春花惊喜的看着他娘,吃着娘夹给他的饼子,心里美滋滋的。 他娘说他能干呢。 秀秀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意,自己也跟着乐起来。 几个大小伙子三两口吃完了饭,背着背篓,提着篮子就出发了。 “娘,我看那瓜籽真的发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栽种了。” 春花想到他一大早看见的情形,激动的不行。 “都是你们兄弟的功劳呢,以后娘可就靠你们了。” 婳婳看着几个满脸笑意的孩子,心说,果然还是有作用的。 几人脸上的愁苦正在一点点减少,笑容在逐渐增加。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侍弄好家里的地,好好给娘养老的。”春花看着婳婳脸上尽是自信。 “好,娘信你。” 娘几个一路聊着往山上走去,一直走到了贺大虎出事的地方才停下来。 婳婳看着不远处的悬崖,心思一转,“你们几个去附近挖菜去吧,我陪你爹坐坐,跟他说说话儿。” 婳婳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娘,那你别跑远了,我们就在这附近,有事了喊一声。” 春花看她娘的样子,一定是想他爹了,他是老大,很多事他都知道。 他娘的脚都是他爹伺候洗的,看来以后他要好好伺候他娘才是,不能时时让他娘沉浸在过去,那样肯定不好。 “娘,我就不去了,我陪着你吧。”秋月看着他娘眼眶发红,他自己已经眼泪汪汪的了。 “快走,娘要跟爹说话,你别捣乱。” 婳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秋月就被他大哥拖走了。 顺走还说一句,“娘,有啥心里话你好好跟爹说一说,我们不打扰你。” 婳婳看几个孩子走远了,这才擦了擦眼泪,望着对面的悬崖喃喃自语。 “贺大哥,贺大嫂已经去陪你了,希望下辈子你们还能在一起。 占用了大嫂的身子,属实非我所愿,但我依旧愿意承担起责任,帮你们守住这个家,守着你们的儿子长大,娶妻生子,衣食无忧。” 婳婳说完,心里也有点失落,贺大虎确实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哪怕放在后世也是每个女生都愿意嫁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离世,或许原主也不会被陆家夫妇害死。 一辈子作天作地,骂骂儿子,数落儿媳,跟这个村里的所有婆婆一样,在骂人中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 可惜,世事无常,好人不长命。 贺大虎死了,没人惯着她了,也许死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吧。 说白了,原主除了在家里作,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儿子老公,她的行为并没有碍着谁。 婳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意识到有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她。 等她听到动静,心里最先想到的是,不会是贺大虎变成阿飘过来了吧? 等她起身,意识到不对要逃跑时,已经迟了。 第32章徒手砸死二师兄 婳婳看着眼前离她不足十米的野猪一家时,一阵害怕。 这可是一家三口,她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打得过? 光是身上黑漆漆的竖起来像硬刺一样的猪毛,就能戳伤了她。 不过试试还是可以的嘛,毕竟法制社会她也没啥机会揍野猪啊。 不待她有所反应,前面的公猪已经冲过来了,婳婳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猪,说时迟那时快。 找准角度,躲开了野猪的獠牙,对准它的眼睛一拳砸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手可能要废了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被她砸中的野猪竟然就那么躺在地上。 一动不动了。 野猪一侧的猪脸竟然凹进去一个坑。 原主还有这本事? 靠,老天这是看她绿茶剧本演多了,要换个设定了? 还是原主本身就力气很大,所以她只是捡了她的便宜? 婳婳来不及多想,因为死了男人的母猪发疯般的盯着婳婳,“哼哼”着冲了过来。 一旁的小猪崽子用前腿刨了刨地,嘴里哼哼几声,眼睛激动的看着猪妈妈,似乎在喊:“快,妈妈,干她娘的!” 看着冲过来的体型更加庞大的猪妈妈,婳婳这次谨慎多了。 原本以为再怎么大力,也还是要恶斗一番的,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一拳下去,猪妈妈的左脸上又是一个坑,跟它男人正好凑一对儿,左右对称。 猪妈妈哀嚎一声躺在了猪爸爸身侧,眼睛久久不能闭上。 可能它想不通吧,为啥出来散个步而已,它们夫妻开局就这样阵亡了。 婳婳看着地上的一对夫妻,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猪崽子,想着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她也好来一个嫩嫩的烤乳猪。 小猪崽子看父母相继被干倒了,也没有刚刚的嚣张劲儿,可能看见山下的女人太凶了,转身嚎叫一声,扭着屁股就往深山里跑去。 婳婳看着头也不回的小猪崽子,有点遗憾,今天的烤乳猪可能吃不上了。 这塑料母子父子情,刚刚还加油呐喊呢,这会儿就逃之夭夭了,看来感情也没深到哪里去。 野猪是捶死了,可问题是她怎么解释呢,尤其是她想光明正大的吃上肉呢。 看看不远处那棵比大水缸还要粗的参天大树,婳婳认命的扛起野猪走了过去。 做好母猪自杀的现场,公猪挡在母猪前头,嗯,应该是为了救母猪被砸死的。 她一拳又一拳的将树干砸出来一个浅坑。 看着差不多才停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这才将自己衣服撕扯了一番,头发也弄的乱糟糟的。 抓起地上的土搓了两下,在脸上摸了摸。 婳婳看着现场,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土印子,满意的爬进了一旁的草堆里。 手里还不忘拿着棍子捅了捅,把草丛里的虫子赶跑。 这要不是为了光明正大顿顿吃肉,她何至于此啊,丢空间里不完事儿了吗? 还有这野猪也是,不给她一点儿准备的时间,都忘了空间可以收进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搓了下僵硬的脸,挤出要哭不哭的样子大喊: “春花,春花你们在哪里啊?” “春花,儿子,快点过来救我。” “秋月,救命啊!!!” 就这声音,她觉得录下来她自己可能会听曰。 实在是太作了,有一股夹子的味道。 婳婳喊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索性就决定摆烂,取出一个雪糕舔了一口。 刚刚跟野猪的一场恶斗,怪热的,吃个雪糕压压惊。 野猪夫妇:要脸吗恶斗?直接一招毙命好吗? 摆烂的婳婳想起来就就喊一声“救命”,想不起来就趴在草丛里吃着雪糕拔着草,顺便思考一下原主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有这么大力气的事情。 她只是单纯的想装娇弱,还是有苦衷才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的呢? 婳婳觉得奇怪,可是目前的处境还是怎么把野猪弄回去比较好。 不远处的几个儿子等的着急,尤其秋月,他总觉得刚刚他娘好像在喊他们。 “大哥,要不我们过去吧,山上这会儿刮的西北风,娘等会儿喊我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秋月烦躁的看着春花。 他就是想过去找他娘,偏偏大哥说娘肯定有很多心里话要跟爹说,非不让他过去。 心里话而已,难道他作为儿子还不能听了? 春花看着秋月不开窍的样子有点头疼。别人家的十六岁的小伙子,已经开始想媳妇儿了,秋月倒好,根本不知道找媳妇什么意思。 春花发愁的叹了口气,“走吧,这会儿应该说的差不多了。” 春花话一说完,秋月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两个小的也跟在秋月后面跑了起来,一同往婳婳的方向跑去。 “你们等等我,哎呀,背篓,背篓拿上。” 春花看着三个背篓,无语的看着已经跑远的三人。 认命的前头一个后头一个,将背篓背了起来,手里还提着狗蛋丢下的篮子。 “娘呢?二哥,娘怎么没了?” 秋月几人跑到婳婳刚刚坐的地方,看着我空无一人的地方,秋月开始大声哭了起来。 “娘,娘不见了,大哥,快,快来,娘被爹接走了。” 听着秋月撕心裂肺的喊声,春花丢下背篓赶紧跑了过来。 原本听到动静吃完最后一口雪糕,擦完嘴打算出去的婳婳,被秋月那句话说的定住了。 这熊孩子,说什么呢。 她好好还活着,啥时候被贺大虎接走了? “秋月,你胡说啥呢?娘怎么会,怎么会被爹给接走。” 春花白着脸怒斥了秋月几句,可是从他发抖的双臂就能发现,春花也害怕了,害怕秋月说的是事实。 “不是,娘不是爹接走的,是野猪,野猪把娘给吃了。” 狗蛋看着大树下的两只庞然大物,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娘,你死的好惨啊, 娘你怎么就被野猪给拱了呀?。” 狗蛋哭的鼻涕都吹出来个大泡泡了。 可能空气质量比较好,水蜜桃大的鼻涕泡泡“啪”的一声炸了,糊了狗蛋的整个小脸。 婳婳觉得她自己要不是还有点职业操守,她可能就要笑场了。 春花秋月闻讯赶紧跑过来,“大哥你看,准是这两野猪拱了娘以后,累着了,都睡的死死的。”狗蛋哭的抽抽噎噎的指着树下的野猪给他们他们看。 春花狐疑的看着躺在树下的野猪,野猪睡死了也不该这么没有警惕性啊。 他一步步慢慢的靠近,准备看看野猪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秋月几步走到野猪跟前,“大哥,快回去拿刀子,我们割了野猪的肚皮把娘救出来。” 秋月小脸绷的紧紧的,一点也看不出有说笑话的嫌疑。 “二哥,我回去拿,你们守着野猪肚子。”冬雪说着就要往回跑。 狗蛋趴在野猪肚子上,“娘你能不能听见我说嗝话嗝呀,我救救你出出来。” 狗蛋因为哭的狠了,说一个字就嗝一下。 婳婳差点被这几个孩子的话给整不会了。 还好她演技在线,“春花,秋月,娘,娘在这儿呢。” “娘,大哥,二哥,娘活着,娘刚刚回答我了,娘,你别急,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狗蛋惊喜的对着野猪肚子说话,丝毫没有看见哥哥们都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 第33章全村都轰动了 秋月跑过来看见他娘在草丛里趴着,眼泪掉的更快了。 “娘,我拉你出来。” 春花跟秋月扶着婳婳从草丛里爬了起来。 “娘,你没事真好,太好了娘。”秋月一头扎进婳婳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冬雪也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你别哭了,娘没事儿,真的,刚刚我看到野猪打架时就躲起来了。” 婳婳拍的拍怀里的秋月,这孩子不但是个泪失禁体质,如今看着怎么有点妈宝的潜质呢? 虽然每个妈宝男的妈可能活得很舒服,但是他老婆可就遭殃了呀。 哎,养个孩子真愁人,尤其是秋月这种性子的,她还能扳的过来吗?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一个个脸上惊恐未定的,心里又有点愧疚出来的迟了。 春花眼眶都红通通的看着她,“娘,对不起,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这儿的。”春花脸上的悔意让婳婳看了更加心虚了。 她压根就没有害怕好吗?可是她能跟孩子们说她是装的吗? 当然不了。 婳婳挤出一点虚弱的笑容,看着春花说道: “瞎说什么呢,这事儿又不是你能决定的,娘没事儿,你不用怕,啊。” 婳婳刚说完,春花还来不及回应,就听到狗蛋接腔道:“娘啊,你是该怪大哥的,他不该把我们都带走,留下你一个人在这儿被野猪拱。 娘,等我救出你了,以后你就别喜欢大哥了,娘只喜欢我就好了。 对了,还有二哥,可以喜欢他一丢丢,不然二哥会哭的,但是不能喜欢二哥比我多吆。 冬雪,就算了吧,反正他长大了,娘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哭的。” 狗蛋趴在猪身上哭的声泪俱下,还不忘跟哥哥们争宠。 听到狗蛋的话,不止婳婳,其他几人脸色也都变了。 就连抱着婳婳的秋月手都松了松,似乎在想要不要过去揍一顿这冤种弟弟。 婳婳顺势推开了怀里的秋月,这孩子不开窍不怪他,可她开窍了啊,怀里抱着大小伙子怪不自在的。 婳婳原本还想跟他们解释解释呢,可是听到狗蛋在那自说自话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臭狗蛋,你想的美,凭啥娘只能喜欢你二哥,不能喜欢我跟大哥?凭啥?” 狗蛋趴在猪身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说凭啥,凭我是娘的宝贝,对不对啊娘。” 说着他还拍了拍野猪的肚子。 “呵呵” 冬雪直接被气笑了,谁还不是他娘的宝贝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娘在这儿呢,你抱着猪肚子干嚎啥?让野猪给你当娘去吧。” 冬雪霸气的抱着婳婳的胳膊,一脸得意的看着狗蛋。 狗蛋原本准备跟三哥对骂一番的,可是看见他旁边的婳婳时,有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猪肚子,看着婳婳“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娘,你你没在猪肚子里?” 狗蛋死死盯着猪肚子,仿佛在控诉它怎么欺骗了他的感情一样。 婳婳说着走近狗蛋,看着他脸上哭的花猫一样憋住笑说道: “娘没事,娘看看野猪就躲起来了。” “真的,太好了娘。”狗蛋激动的就要来扑到她怀里。 婳婳想到狗蛋刚刚还趴了野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狗蛋,狗蛋,你站那儿别动,我们想办法把这野猪拖回去。” 婳婳说完脸上还有点不自然,这样是有点对不起狗蛋,可她真的受不了野猪身上那味儿啊。 被她娘嫌弃了的狗蛋一无所知,看着地上的野猪问道:“娘,这野猪咋死的?” 听着狗蛋的话,婳婳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熊孩子,几个大的都没问,怎么偏偏就你问题多。 婳婳转头一看,果然,其他三个大的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婳婳看着儿子们,带上了职业假笑说道:“可能可能野猪两口子干仗,不小心全军覆没了吧。” 婳婳先说了一句,看了看儿子们的反应,果然,四人全是一脸的懵逼。 接着又说道:“这两口子关系不好,伤害的都是孩子啊,刚刚娘看着哭着跑了的小猪崽子难过了好久呢。” 婳婳说完,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 小野猪:难道不是烤乳猪泡汤了馋哭的? “这,娘,这野猪两口子还干仗啊?” 春花都有点迷惑了,野猪能跟人一样吗? “当然啦,人说人话,兽讲兽语,只不过我们听不懂罢了,猪也是会有夫妻矛盾的。” 婳婳看着几个儿子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 她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是堪比城墙,如今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骗孩子了。 “可是娘,他们为什么要干仗啊?还把脸干出来一个坑?还一个左脸一个右脸?” 其他人还没开口,狗蛋问题又冒出来了。 秋月看狗蛋一直缠着他娘说话,瞬间不乐意了。 皱着眉头走到两人中间盯着狗蛋不耐烦嗯说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哪来这么多话,总之就是野猪干仗把自己给干翻了,我们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有肉吃了,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 秋月说着还瞪了一眼狗蛋,找着机会就跟他抢娘,真不要脸。 “对,大家快想办法把野猪拖回去吧,万一一会儿惹来野猪群就不好了。” 婳婳连忙打圆场,就算秋月不开口,她都我想让狗蛋闭嘴了,这孩子每每问起问题都是戳她肺管子。 大有一种不揭了她的皮不罢休的样子。 “娘,我们有绳子呢,直接拖着走就行了,野猪皮糙肉厚不用怕磨损的。” 野猪:不怕磨损是真,损的是你们。 春花说着就去不远处的背篓里拿绳子。 娘几个合力捆好了野猪,拉着往山下走去。 婳婳走在他们身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哎,撒谎的感觉真不好,以后要把她力气大这事儿透漏出去才是。 “春花,回去了就说我们碰上野猪群干仗,这两个伤着了被我们抓住的,知道吗?” 婳婳走着走着,叮嘱了春花一句。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 春花边走边回头说了一句。 娘几个拖着两头大野猪回来,很快就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一时间,贺家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人群里,狗蛋正跟小伙伴儿们炫耀他们是如何如何智斗野猪,并把它们制服了的。 听着狗蛋的描述小孩子们既崇拜又羡慕狗蛋有这么厉害的经历,最主要的还是大肥猪,那可是肉啊。 小孩子们大眼睛盯着野猪一个个直咽口水。 邻居贺大牛的儿子贺小宝一脸羡慕的看着狗蛋,这么两头大野猪,狗蛋应该能吃到老了吧。 不过他作为狗蛋的好兄弟,不知道同样作为好兄弟的狗蛋,会不会给他分一指甲盖那么多的肉让他解解馋呢。 光是想想,贺小宝嘴里的分泌的口水就有些咽不及。 不止孩子馋,大人也馋,他们一年到头很难吃到一口肉,如今沈氏一拖就是两只大肥猪,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 第34章你喊我老嫂子? 婳婳母子从山里拖回了两头野猪,一度又成为了贺兰村的热点,引得村里又一阵沸腾。 里正板着一张脸,看着贺家门口叽叽喳喳的村民一阵头疼。 大虎哥就是对沈氏太好了,惯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那野猪是人能打的? 要真的这么容易打,贺兰村里的汉子不都发家了? 心情沉重的走到门口,对着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大声喊道:“让让,让让我要进去。” “让什么啊,院子里都挤满了人,我也想进去呢。”贺长信头也不抬的怼了一句。 凭啥让开,谁不想见识一下两头野猪并排睡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里正看着贺长信的后脑勺,想一巴掌拍飞了这狗东西。 “再说一遍也,呀,里正,来来来,进,您进,都让让啊,里正来了。” 说着推开了一旁的门口村民,狗腿的说了一句“您请!” 堵在门口的几人一看里正来了,也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 “请,可以进去了!”看着门口让出来的空隙,贺长信嬉皮笑脸的看着里正。 “哼”里正瞪了一眼贺长信,三十岁的人了,成天惹猫逗狗的就是不成家,像什么话,村里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让他安心。 这样想着,里正长腿一迈就走进了婳婳家里。 他目光追踪到婳婳的身影,走近她身边,劈头盖脸逮住就是一顿骂。 “老嫂子,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大虎是怎么走的你不知道吗?你还敢全家出动去打野猪? 你这是嫌自己跟几个儿子命太长了是吗?啊? 你们母子几个要是被野猪一锅端了,留下春花媳妇孤儿寡妇的可怎么活? 你这个女人做事情之前怎么一点也不想想后果?” 里正骂的正欢,唾沫星子跟发射炮弹似的对着婳婳的脸就是一顿突突。 婳婳有点懵逼的看着村长,感受到自己脸上被里正制造的毛毛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被里正怼脸骂这种事儿,放在陆童生身上,婳婳只觉得吃瓜吃的很爽快。 可放在她自己身上,却只有一言难尽了。 她有心想解释两句,却发现里正丝毫不给她机会。 “老嫂子,我这次要狠狠说你一顿,那野猪了不少兔子,你能不能” “停,里正,你刚刚说什么?”婳婳惊恐的看着这个农家汉子脸上被岁月刻出来的沟壑。 她没听错吧? 他喊她老嫂子? 是她突然耳背还是里正眼瞎了? “咋,我还说错了,不能骂你了不成。”里正骂的正欢呢,猛然间让他停下来还有点刹不住火气。 说话语气依旧冲的很。 “不是,这一句的上一句。”婳婳盯住给他提醒。 “老嫂子啊,怎么了?”里正也被她一脸谴责给整不会了。 这要不是看在大哥哥的份儿上,他才不愿意喊她嫂子呢。 果然她没听错,就是“老嫂子”,这人什么毛病啊,明明已经比他年轻,喊什么老嫂子啊,喊嫂子不行吗? 婳婳看着毫不知错的人,“里正,咱能就喊嫂子吗?或者你喊我沈氏都行。” 总之沈氏都要比老嫂子好听。 里正一脸无语的看着婳婳,这女人成天就鸡蛋里挑骨头。 喊嫂子都不行,非得喊沈氏才愿意,难道她还是妹妹打消想改嫁的念头? 一想到这个,里正觉得他还是得好好跟沈氏说说,这村里寡妇自古以来都能守着。 怎么她就不行了? 婳婳一看里正的神色,暗道一声不好,这厮看起来又起了教导主任的冲动。 她还是先找个借口将他的嘴堵住才行,大庭广众之下被里正骂,一点儿也不哇塞。 婳婳转身就对着村民们大声吆喝,“各位乡亲们,我们母子有幸碰见业主群打架,并顺利捡漏两只大肥猪。 我们留一头家里吃,另外一头卖出去,给大家尝尝鲜,比镇上便宜一半儿,十三文一斤,想要野猪的一会儿直接拿钱来买。” 婳婳这话一说话,村民们立刻沸腾了,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似乎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大方一样。 “狗蛋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是真这么便宜卖,那我要两斤。” 贺大牛的妻子陈氏早就眼馋这大肥猪了,尤其看见儿子看着狗蛋羡慕的眼神,她都觉得对不起孩子。 “当然,一会儿第一个给陈嫂子割肉。” 婳婳热情的拉着陈氏的手,一边说话一边逃离了里正的魔爪。 “狗蛋娘,我也要,我要一斤。”杨婆婆看着孙女儿盯着野猪发红的眼眶,咬咬牙也决定买一斤。 自己一个老婆子不吃没什么,但是孙女跟孙子得吃上些肉,如今可是比镇上便宜了一大半,她可不能错过了。 “好,给杨婆婆留一斤大肥肉。”婳婳看着王婆婆脸上的舒展的皱纹,打心底里敬佩她。 王婆婆早年丧夫,与唯一儿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东拼西凑的给他取了媳妇儿。 生了一对儿儿女,按理说杨婆婆也算是熬出来了。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杨婆婆的儿子被一场风寒夺走了性命,妻子也因此受不了家里的穷苦,丢下一对儿女改嫁了。 杨婆婆还没有从丧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就不得不又佝偻着背,担起了养育一对孙子孙女的重任。 这要不是里正跟村里好心人的照应,杨婆婆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好,老婆子我就厚着脸皮占你便宜了,以后我让二妮子兄妹俩给你拾柴火。” 杨婆婆虽然穷,但她知道好歹。 婳婳不愿意伤了老人的自尊,笑着应了一声“好。” “给我留一斤。” “狗蛋娘,我要三斤。” “沈嫂子,我要两斤。” “狗蛋娘,我要” 村民在院子里当场就喊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要知道,如今镇上的粮食一天一个样儿,更不要说猪肉这么珍贵的东西了。 人家沈氏要是拉到镇上去,绝对有的是人抢着要,而且还能卖到高价。 “狗蛋娘,我要三斤,我去问问我娘家要不要,能不能给我匀出来一些?” 一个小媳妇儿腼腆的看着婳婳,似乎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 “行,大妹子,我尽量给你留。不过你也看见了,这么多人呢,你得早点来。” 听到婳婳如此好说话,红着脸的小媳妇儿说了句,“我这就去娘家问问。” 然后就跑出来人群。 里正看着人群中的婳婳离他越来越远,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第 35章 没一头猪带来的好感多 里正看沈氏的样子,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不过他一个男人也不方便,还是让婆娘来了好好说一说她。 毕竟女人之间好说话些。 还是回家找婆娘说说这事儿吧,也不知道别的村里的里正,是不是跟他一样,工作量如此之大。 里正背着手出了婳婳家大门,早就忘记了邵氏让他来的目的。 她原本想让里正过来问问,婳婳家猪肉卖不卖,还是要怎么处理,要是卖的话顺便带回来几斤。 拿粗盐腌起来保存好,赶在夏收前给家里的男人们补一补。 婳婳看着走出大门的里正,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走了,不然她今天怕是被里正念叨的耳朵起茧子了。 里正是走了,可是村里的老嫂子小媳妇儿还在啊。 一个个的盯着婳婳,东一句婳婳有福,西一句她娘家侄子的媳妇儿的远房亲戚家二房的哥哥单身了。 甚至还有人打听婳婳最近有没有再找男人的想法。 真的就这么现实吗? 她努力洗白还比不上一头猪带来的好感多。 “哎呀,春花娘,我打你嫁到贺兰村,就看出来了,你是贺命里有福的,走到谁家旺谁家。”村里有名的媒婆宋婆子盯着婳婳眼睛里都快要冒绿光了。 “哈哈,宋家婶子还会看相呢。”婳婳笑的脸扶她快僵了。 恰好这时候刘秀秀出来了,她走到婳婳说道:“娘,锅里水烧开了,不过光是一锅水恐怕还不够。”刘秀秀一脸忧愁的看着婳婳。 野猪皮厚的很,家里这水根本不够烫猪皮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去烧,我家玉珠正烧着呢,我呀,就准备问问你家要不要现成的热水呢。” “对啊,我家也可以烧的。” 听到婳婳婆媳的烦恼,村里的妇人们立马热情起来了。 无他,就是想早点吃饭猪肉。 “行,那就麻烦各位嫂子们快点回去烧水了,一会儿割肉给大家秤的高高的。” 婳婳恨不得将院子里的女人全部打包送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都是围绕她找男人展开的。 “好,那我们快点回家烧水去。”几个妇人说完,就急急忙忙出了婳婳家大门。 婳婳看着围着她的女人刚走了几个,离得远的女人又开始往她跟前来凑,她觉得自己可能得谢谢这两头猪,给她带来的好人缘儿。 就在婳婳打算在应付一下,撑到分肉的时候, 发现贺春花带着贺家二房跟贺老头一起进来了。 她几步跑到贺老太跟前,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说:“娘,你老人家可算来了,儿媳就等您来了主事呢,您老人家活了一辈子就,知道这杀猪的道道。” 贺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老大家的刚刚是在喊她? 看了看院子里这么多人,她也明白了,这小娼妇又在村里人跟前作戏。 “让我主事也可以,这猪腿等会儿分我一条。”贺老太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婳婳。 还想跟她耍心眼儿,她今儿倒要看看,她怎么拿她做筏子。 婳婳看着贺老太脸上笃定她不敢答应的眼神,暗暗笑了。 这次恐怕要让贺老太失望了,别说一条猪腿了,两条都行,只要别让这些女人来烦她就可以。 她实在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群女人身上。 婳婳抱着贺老太胳膊,一脸诚恳的说道:“娘,您说什么呢?给您一条猪腿不是应该的吗?大虎不在了,儿媳理应孝顺你的。” 说完还对着贺老太笑了笑。 贺老太感受着胳膊上的热度,在看看周围一群老太太们羡慕嗯眼神。 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这小娼妇又在憋着什么坏? 一向对他们二老抠门的要死的人,竟然同意送猪腿给她? 她还记得,上次收到大房的肉是一年前,儿子活着的时候,那是她最后一次吃到儿子打的野鸡。 她还以为沈氏突然转性了呢,没想到儿子刚死,她就跑来老宅闹,还问她要一两银子。 说她老不死的咋这么馋,吃了肉不给钱云云。 最终的结果就是沈氏撒泼打滚,从老宅拿走了一百斤粮食,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可这也害她在村里一众老姐妹跟前成了笑话。 管不住儿媳妇就算了,还被儿媳妇欺负的抬不起头。 一只野鸡都让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如今一条猪腿,那不得将她棺材本给掏空了? 贺老太一脸后悔,后悔她不该听了春花的话跟着过来,也后悔刚刚自己嘴快要一条猪腿威胁她。 “娘,您跟婶子们聊,我去给秀秀帮忙。” 婳婳不等贺老太反应,将她推到人群里头,自己溜到厨房里顿清闲去了。 周围的妇人们依旧说的那几句话,只不过对象从婳婳换成了贺老太。 “嫂子啊,不是我们说,要说有福气的,咱们村儿,还得是您呐。” “说的是啊,孙子孙女一大堆,老姐姐你有福气啊。” 妇人们夸她孙子有出息,夸她儿媳妇大方,孝顺她一条猪腿吃。 一边夸婳婳还不忘骂一骂自家的败家儿媳妇。 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捡到野猪。 贺老太听着众人的夸赞,看着别人脸上的羡慕。 她的心里却越发苦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栽在这小娼妇手里了。 可她也不能当场跟她撕破脸,秋月三兄弟还得娶媳妇儿。 不能因为她们婆媳矛盾,就影响了秋月几人的大事。 她真的只得挤出笑脸,陪着村里的妇人们聊,硬着头皮听她们把话题硬生生扯到猪腿上。 可她还不能反驳。 躲在厨房里的婳婳,一直到了割肉的人渐渐少了才慢悠悠从厨房里出来。 看着院子里忙活了半天的贺家老两口说道:“爹娘,歇一歇吧,饭好了,我们先吃饭,有人来了让春花去招呼去。” 婳婳说完看着贺老太皱巴巴的脸,将她拉到了饭桌上。 “干啥?我不吃饭,我不饿,等会儿就回去呢。”贺老太是一点都不想占婳婳的便宜。 主要是她被婳婳给坑怕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再因为一口肉在被她坑一回吧。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婳婳一想到原主以前做的蠢事,老脸一红,怪不得贺老太这么怕呢,搁谁身上谁怕。 第36章全家栽瓜苗 婳婳看着贺老太脸上的愁容,慢慢来吧,她真的没指望黑不溜秋的一下洗白白。 “娘,幸亏爹娘来了,不然儿媳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一院子人呢,您是不知道啊,这人情世故什么的,最麻烦了。” 婳婳说着给贺老太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娘,你多吃点儿,这可是你大孙子们孝顺你的呢。” “爹,你也多吃点儿,秀秀特意炖的软烂,就是为了让您二老多吃一些的。” 闻言贺老头看了一眼婳婳,心里对这个大儿媳倒是高看了一眼。 以前说浑人吧,确实也浑,这猛然间说改好就改好了。 这样就好,不错,这样的话几个孙子才有盼头。 贺老太一直拉着脸,虽然惊喜于秀秀手艺长进了不少,但是对于这个儿媳妇,她还是忌惮多一些。 谁知道她睡一觉起来会不会变卦了,又问她要回去吃进肚子里的肉。 不过想到上一次端去老宅的肉,她也有点迷茫。 难道她真的变好了? 虽然贺老太心事重重,可是婳婳家里的肉是太太香了。 尤其是婳婳借故将空间里的调料拿出来以后,他们家的饭菜是越发的美味了。 狗蛋低着头,头埋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肉,油吃的满嘴都是。 再看看其他人,也是吃的很尽兴。 虽然最近他们家伙食已经很好了,但是他们怕吃完了再没有了,都没有敞开肚子吃撑。 今天可算是被肉吃到撑了。 不光是婳婳家,整个贺兰村里的人家,几乎都早早就开火了。 平日里在外面晃悠的小孩子也早早就守在了厨房门口,只为了等着吃一口大肥肉解解馋。 晚饭过后,贺老太看着婳婳的笑脸,有点复杂,这个儿媳妇以前不着四六的时候,她还觉得正常点儿,反正也习惯了。 可是如今她说话细声细语的,看着像是跟你讲道理,可是就是觉得有点怵的慌。 万一她装着呢,万一她心里憋着什么坏可怎么整? 婳婳看着贺老太一顿饭脸色变来变去的,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明天要种瓜苗,婳婳想了想还是跟贺老头说一下比较好。 “爹,我打算种一批瓜,您要不要跟我一起种一点?成熟的快,卖的话应该也能卖上价格。” 打听了一下,禹朝的瓜并不是很普及,虽然有些地方有瓜田,但是种出来的瓜又小,味道约妹子后世的甜。 所以她有把握,让他们跟着种瓜,肯定能卖上价格。 “这,你啥时候种,这瓜种了就能活吗?” 贺老头也算是种庄稼的老把式了,年轻的时候在县里做工见过大户人家饭桌上的瓜。 虽然他们只是负责搬东西的苦力,但是也有幸见识过一回。 那东西一旦种出来,绝对可以卖上好价钱。 “儿媳虽然不敢保证,但是八分把握还是有的。”婳婳也没敢说一定就可以种出来。 事有万一,谁也不能保证种了就能活。 “我见过一次,那瓜看着颜色红艳艳的,听说是从关外传进来的。 光是婴儿头那么大的一个,就要半两银子呢,要是真的能种出来,确实不愁卖。” 贺老头的话也让婳婳有信心,婴儿头那么大算什么? 后世的西瓜哪个不是十几二十斤起步的。 贺老太有心想说什么,可是老头子没反对,她也不好抢在前头。 “我跟二虎商量商量,要是种的话,瓜苗爹跟你买。” 贺老头也不是啥不明白事儿的人,那瓜苗肯定不便宜,光从那瓜价就能看出来了。 “爹,不用,瓜苗是你大孙子育苗育出来的,瓜籽没花多少钱。” “中,那你家种的时候我跟二虎来帮忙,顺便看看咋种的。就当是瓜苗钱顶劳力了。” 贺老头不愿意占便宜,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媳妇,孤儿寡母的,能他们能好好过日子,那他就多搭把手。 “好,有爹坐镇,肯定能将瓜苗顺利种下去。” 婳婳笑着也答应了,有人帮忙当然好了,她虽然被爷爷丢在乡下操练了一年,但是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理论行,实践不行啊。 说定了事情,贺家二老也要回去了,贺春花跟在后面,肩上还扛着一条大猪腿。 狗蛋跟在后面,端着一盆炒好的肉跟醒好的血块。 一起送去了贺家二房。 在贺老太面对着猪腿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候。 婳婳一家早就进去了梦乡。 早上刚吃过早饭,贺老头就带着二虎跟苏氏一起来了。 春花他们兄弟几人带着工具,那些瓜苗往地里走去。 第一天,婳婳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家里只留下了秀秀一人。 七八个人在地里,挖坑的挖坑,栽苗的栽苗,填土的填土。 干的有模有样的,而且为了适合瓜藤的生长,每棵瓜苗之间都留下了足够的距离。 苏氏一边挖坑,一边偷偷的看着婳婳,时不时还要皱一下眉头。 婳婳被她看的实在是有点不适应了,于是就问她: “二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也也不是啥事儿,就是这砂地能种出来吗?这一挖来都是砂土,可别白瞎了这么好的瓜苗。”苏氏说完又怕婳婳跟以前一样阴阳怪气的说她。 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谁让她没生下儿子呢。 看看大嫂,人家有四个儿子傍身,婆婆他们总是偏心的。 “二弟妹放心吧,这瓜啊还就喜欢生长在这样的砂土环境中。 你要是把它种在黑土地里,它都没有在砂土地里长的好。” 婳婳看着苏氏,心说这人毛病不少,跟原主差不多,但是心眼儿倒是不坏。 苏氏挖了一个小坑,这才抬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嫂,谢谢你给我端的肉啊,昨天我吃的可香了。” 她好久没沾过荤腥了,昨天那一盆臊子肉,她跟二虎吃了大半,剩下的给两个丫头片子吃了。 想到家里还有一条大猪腿,她看着婳婳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嫂,那猪腿真的给我们的吧?” 苏氏盯着婳婳的眼睛,似乎生怕她反悔似的。 “当然了,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再收回来,放心吃吧。” 婳婳没跟苏氏绕弯子。 肉嘛,她多的是,只要贺家二房不作妖,三天两头不来麻烦她,肉什么的她根本不在意。 “呼,那就好那就好,昨晚我们总担心大嫂把肉拿回去,担心的一夜没睡呢。”苏氏说完笑了笑。 四下打量了一番看他们都离得远,接着才说:“娘昨晚也没睡好,早上我看见哈欠连天的,肯定也是担心大嫂你不是实心给她肉的。” 苏氏对于当初大嫂苏跟婆婆撒泼的画面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第37章儿媳只有春花一个男人 早上跟在地上看着春花他们熟练的将瓜苗栽上,婳婳还是比较放心的。 下午的时候,婳婳还在睡午觉,他们早早就去地里了。 她睡起来的时候,儿媳妇已经在院子里洗衣服了,她坐在板凳上,手里搓洗着春花的衣服。 洗一下衣服,时不时的在屁股拉扯一下,婳婳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难道秀秀这是得妇科病了? 还是她身上长虱子了? 婳婳拉了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你歇会儿吧,以后衣服留着春花自己洗,你别再洗了,这样蹲着对孩子不好。” 婳婳接过她手里的一件短衫搓了起来。 “娘,你睡醒了,衣服放着我洗就成,哪能让您洗呢。” 刘秀秀看婆婆洗衣服,心里有点不习惯。 “没事,反正也就这一件,以后我跟春花说,衣服让他自己洗,你怀着身子不要再洗衣服了。” 婳婳看着水盆的里污水,心说姑奶奶给这兔崽子也就洗一回。 这会儿要不是已经上手了,有点赶鸭子上架,她才懒得给他们洗衣服呢。 “娘,你可真好!” 刘秀秀看着婆婆丝毫不嫌弃的给她男人洗衣服,眼里全是感动。 以前婆婆连看一眼春花都嫌弃,更不要说给他洗衣服了。 “怎么,洗件衣服就好了,你可真容易满足。”婳婳说着搓完了衣服,重新打水淘洗干净,晾在院子里的麻绳上。 这才继续坐下。 她看着秀秀一直撕拉屁股,有点忍不住了,这儿媳妇晚上可还要做饭呢,一直撕扯屁股,晚上饭咋做? “秀秀,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早点说,娘现在有钱,给你看女人病还是看的起的。” 婳婳觉得她还是尽量委婉一些,毕竟古代女人不像穿比基尼的,说起妇科病跟说口腔溃疡似的。 她们比较保守,虽然保守的可能是少部分。 “或者要是肚子不舒服也可以说的,比如下坠啊,或者上大号上不下来之类的。” 婳婳一边嘴上这样说,但她脑子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拿出来一些开塞露什么的,或者给她拿点无刺激的洗液,让她洗洗那啥地方。 刘秀秀满脸通红,有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明白自己刚刚拉扯里面的衣服被婆婆看见了,可她这会儿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哎呀,有啥事儿你就说,娘给你做主。” 婳婳突然想到了人家说的那什么前三后四不可以,中间好像是可以那啥的。 万一春花正是冲动的年纪,谈的两做了啥对孩子不好的事情可怎么办? “娘,我,我没啥,真的没事。” 刘秀秀说着脸更红了,婆婆给她的衣服也太羞人了,昨晚她换上以后,春花那眼睛就差长在她身上了。 今天婆婆又问她这事儿,她怎么说的出口嘛。 婳婳看着她一脸春光的样子,“秀秀啊,你肚子过了四个月了吧?” 最近伙食好了,秀秀的肚子似乎又长了些。 “娘,还不到四个月,月底才到呢。”刘秀秀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红着脸说了。 婳婳算着时间,再有十来天就月底了,倒是可以适当的运动一下,但是不能太过放肆的。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这事儿得叮嘱一二,万一到时候出了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再伤着孩子那可就是罪过了。 可这种事情她怎么说呢?难道说,秀秀啊,你们晚上两口子办事儿的时候悠着点儿。 不行,太直接了。 还是说,秀秀啊,男人家晚上比较闹腾,你也不要由着他的性子来,这样对你不好。 或者说,秀秀啊,你跟春花两口子钻被窝的时候悠着点儿肚子呀。 她说了秀秀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变态啊? 婳婳皱着眉头,总觉得数据这件事情很为难。 上辈子跟闺蜜混在一起可是啥话都说的出来的。 虽然明面前她是个女明星,可是背后她就是个lsp。 跟他们私下还讨论过岛国片呢,这怎么说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这么难呢? 秀秀看着婳婳皱眉头,心也跟着跳了跳,婆婆刚刚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该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春花的吧? 秀秀只要一想到婆婆心里的这种想法,她就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春花,你可快点回来吧,万一婆婆找借口让我流了孩子可怎么办啊? 秀秀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开始往下滴了。 “娘,儿媳不是那号子女人,儿媳真的只有春花一个男人,儿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春花的,娘,我求你不要” “停停停,你说的什么玩意儿,什么那号子女人,快点起来。” 婳婳拉着秀秀坐在凳子上,这才继续问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就是怕你跟春花睡觉的时候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你想啥呢?” 婳婳说完,秀秀明显松了一口气。 “娘,你说什么跟春花睡觉不睡觉的,这也怪羞人的。” 刘秀秀说着娇嗔的看了婳婳一眼,两只手捂住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婳婳看着儿媳妇,脑子里全是黑人问号脸? 她说什么了吗? 她没说呀,她就说了一句睡觉,这孩子脑补成啥了。 “那个秀秀啊,娘不是,不是说你跟春花不能睡觉,娘就是让你多注意点儿,晚上那啥的时候顾及着点儿肚子。” 婳婳一张老脸也是通红,难为她一个没生养过的老仙女,还得操心怀孕儿媳跟儿子的房里事。 她容易吗她。 “娘,春花他他没跟我睡觉,他就是看我穿着娘给的衣服好看,老盯着我看。” 刘秀秀将头抬起了一点点,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但是婳婳还是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害她白担心一场,不过这秀秀也是,刚刚不是羞的很吗? 这会倒是不羞了,连春花看她这话都说出来了。 可这个话是可以说的吗? 想到什么,婳婳又问她,“所以你一直拉衣服,是因为里面穿了内裤不适应吗?” “嗯,尤其显得我屁股大了,胸脯也大了不少,怪不自在的,我怕人家看见了说我不要脸。”秀秀说着挺了挺胸方便婳婳看的更清楚一些。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了,哎,她明明是好心,可这内衣送出去貌似起了反作用啊。 “秀秀,你晚上跟春花两人胡来的时候操心好肚子啊。” 婳婳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索性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毕竟刘秀秀也才十七岁。 这放在后世正上学呢。 “娘,你放心,我晓得的,成亲前我娘给我说了,怀孕了就不能跟男人睡觉了。” 秀秀说完一脸坦然的看着婆婆,差点把婳婳这老色批给整不会了。 这孩子到底明不明白她说的“此睡觉”非她理解的“彼睡觉”呢! 第38章婆婆传授经验 面对这么单纯一孩子,婳婳能忍心用后世的那些有色颜料荼毒了她吗? 当然忍心,有什么不忍心的。 以前还能对着屏幕吐槽男模穿假腹肌,嘲笑他们又娘又菜。 如今只能看着怨种儿子们以后谈着甜甜的恋爱,生着软软娇娇的娃娃,夫妻二人双双把狗虐。 不,把娘虐。 那她现在凭什么不能跟儿媳妇母女两个讨论一下人生人的大事了? “秀秀,你来,你靠近点儿,娘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跟男人睡觉这事儿,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 婳婳看着小白兔一样的儿媳妇,像是大灰狼引诱小红帽一样,将她哄了过来。 “娘,你说,我听着呢。” 秀秀竖起了耳朵,一副认真听婆婆教诲的小模样,婳婳差点就破防了。 但话嘛还是要说的。 不然她再去哪里过嘴瘾去? 婳婳拉着秀秀的手说道: “我跟你说啊秀秀,这男人啊有时候就像狗一样,你不能一味的惯着他,你啊,还得虐他,知道吗? 还有啊,怀孕了的时候要以自己舒服为主,不能太顺着男人了,你自己的感觉也很重要,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太过暴力。” 婳婳说完一脸傲娇的看着秀秀,她上辈子可是鉴渣高手呢。 任何渣男遇到她都是亦白了脖子等着被屠的修罗场,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渣。 跟闺蜜的口头禅就是: 走渣男的路,让渣男无路可走。 秀秀听着婆婆的话,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迷惑。 “你不会是没听明白吧?” 婳婳看着秀秀脸上茫然的样子,难道她的洗脑功力下降了? 不应该啊,上辈子跟闺蜜在一起的时候,她一说闺蜜就懂。 用闺蜜的一句话总结就是: 沈大小姐,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会放什么颜色的烟雾弹! 如此可见,闺蜜对她确实了解。 秀秀看着婆婆,眉头微微蹙了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呀?” 婳婳挑起一侧的眉头,心说春花的这小媳妇儿可真乖,身段也好,性子也温柔,就是说话过于墨迹了些。 秀秀看婆婆皱眉头,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说道:“娘我有一点明白,惯着男人,就是像,像娘以前对陆童生那样好吗?” 秀秀试探性的说完,看婳婳脸色没变,这才继续说,“至于虐男人,大概就是娘现在既要了陆家的钱,还让陆婶子吃了亏没处说,是是不是这样啊?” 秀秀说完一脸忐忑的看着婆婆,虽然婆婆没生气,可是刚刚看见她嘴角抽抽了几下。 婆婆应该不会骂她吧? 婳婳:听我说谢谢你...... 虽然学生这么好学,甚至还拿实际例子来证明自己理解的很好。 可这例子的主人公能不能不是她这个大怨种? 陆童生这一茬还能不能过去了? 婳婳又习惯性的带上了职业假笑,“秀秀啊,你理解的很好,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但是娘对陆家老菜棒子没兴趣了。 不说他,我们现在来学习第二课,如何让一个男人更爱你,而且只爱你。” 第三课:“如何在窗上征服一个男人” 第四课:“如何让一个男人对你死心踏地” 第五课:“如何用技巧让**快乐的同时自己也快乐” 第六课:“如何在孕期不伤自己的前提下......” 刘秀秀听着婆婆的教导,头上冷汗涔涔,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她们娘两个差不多该浸猪笼了。 还有,那些个七十二技巧都是些什么鬼? 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要用的地方啊。 婆婆的一番话真的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以前她只知道成亲了男人要睡觉,女人就得躺平等着。 谁知道两口子睡个觉而已,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儿。 那她娘可真是够偷懒的。 成亲前说的第一句:你男人想怎么样,你配合就完事儿了,你不会没关系,男人都会。 第二句:要是怀孕了以后就不要跟男人睡觉了,记住了吗? 她娘也不管她到底懂没懂,反正就这两句。 婆婆教了半天的课,她娘两句话就教完了,可见她娘当初有多懒,说不定还对她这个女儿藏着掖着不说呢。 婆婆说的吧,虽然听起来怪羞人的。 但婆婆说了,这是她娘的娘的娘,教给她娘的娘经验。 她娘的娘学会了又在教给她娘。 她娘又教给了婆婆,婆婆她又没有女儿,所以这些经验就便宜她这个儿媳妇了。 婳婳传授了半天经验,讲的口干舌燥的,端起一边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整整喝了一大碗水,嗓子似乎才舒服了点儿。 秀秀低着头,脸又烫又红,跟锅里刚煮熟的虾子也没差了。 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绞在了一起,脚趾不停的铲土,脚下的院子都被她铲出来一个窝窝子了。 婳婳看着儿媳妇娇艳的面孔,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一样。 心说,有这么夸张吗? 她还没有拿出她压箱底儿的本事呢。 这就已经不行了? 那她以后再说点儿什么,秀秀还不得羞的撞墙? 婳婳的眼睛盯住秀秀就没有挪过,主要是太好玩儿了呀。 后世跟她一起的仙女们,哪个脸上还看得到娇羞的神色。 哪怕身前光着过去一头牛,她都得品头论足尺寸够不够。 哪像秀秀呀,别说春花肯定喜欢了,就是她也乐意稀罕她呀,多乖这孩子。 “娘,我去做饭,一会儿春花他们要回来了。” 秀秀被婆婆那火辣的眼神看得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话一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秀秀,拍着胸口,太可怕了,婆婆以前是太凶了,现在算是跟她掏心掏肺,可她怎么比之前还紧张了。 不过想到刚刚说的那句“男人就像狗...”秀秀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提醒春花一声。 婆婆对陆童生好也好了,虐的虐了,该不会像她说的那样,虐完了再给点甜头吃吧。 一想到这个,秀秀脑子里哪里还想的起来三十六技还是七十二变。 全部被婆婆对陆聪没死心这一条给惊到了。 院子里的婳婳,还不知道她讲了大半天的宝贵经验,全被秀秀自动脑补成了,婆婆跟她说这么多,就是还想着陆聪那老东西么。 院子里的婳婳:次奥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儿媳妇,婳婳也认命般的走进厨房,不能压榨孕妇,还是帮着一起做饭吧。 “秀秀,我来炒菜,你歇一歇吧。” 系上围裙,拿着锅铲,像模像样的扮演她婆婆的角色。 第39章家里进贼了 一连七天,春花兄弟几人都在地上忙活,终于在四月二十的时候将所有的瓜苗都栽上了。 除了家里附近的几亩地,婳婳还买了周围的几亩沙土地来种瓜。 这种土质的地,几乎是种什么都不见什么,婳婳开口要买地的时候,里正大手一挥,还附带送给她后山的一片竹林。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贺家最近的大动作,贺兰村众人基本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人家在沙土地里栽的是什么,但是沈氏有钱了,又是买地又是请短工帮忙种地的事儿,作为村里人,没谁不知道的。 饭桌上,婳婳看着几个明显都晒黑了的孩子开口,“快点吃,今天吃完饭你们都早点休息,明天不用早起,好好睡一宿。” 说完看着狗蛋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娘明天去镇上一趟,再给你们买点零嘴儿回来,顺便看看有什么营生是我们现在能做的,虽然家里现在有点钱,但是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 婳婳说完看着春花,她觉得有必要让春花首先立起来,我作为长子,带个好头,后面的事情才会顺利一些。 “娘,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春花觉得他自己比较老实,虽然脑子不笨,但他很多事情都没有娘想的周到,所以听娘的准没错。 “娘,我们也是,都听你的。” 几个小弟也是一脸的赞同。 婳婳听着儿子的话,算了,就这样吧,时间还长,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行,那就去洗洗吧,河里边的水也没那么凉了,洗完了早点回来睡觉。” “娘,我还没洗碗呢。”秋月吃完最后一口饭,才想起来今天轮到他洗碗了。 “今天不用你洗,娘来洗,你们早点休息。” 婳婳接过秋月手中的碗,拿起来就去了厨房。 儿子嘛,偶尔也是要哄一哄的。 毕竟种瓜这件事情他们就做的不错。 饭桌上的秋月,感受着娘对他的偏爱,对着哥哥弟弟好一顿炫耀。 咧着嘴,笑的一口大白牙藏都藏不住。 “走吧,洗澡去。” 春花虽然累的不想动,可是一想到秀秀最近不嫌弃他脚臭,也不说他一身汗味儿熏的她睡不着之类的话了。 还是撑着疲劳,带着弟弟们去了河边。 婳婳躺下的时候,冬雪跟狗蛋的呼噜声已经此起彼伏了。 兄弟几人鼾声如雷,震的婳婳都快失眠了。 她想了想,还是进了空间,一路走到了储藏室后面的大仓库,里面全部是做小吃的材料,可马上就到夏季了,这鸡翅鸡腿之类的也不顶用啊。 直到她走进小库房,看着里面一袋袋的白凉粉跟仙草粉时,脑海中灵光一闪,眼前瞬间浮现出各种果饮,奶茶,冰粉,还有一些奶昔之类的东西,这可是男女老少都喜欢的呢。 婳婳眼睛盯着白凉粉,一个绝妙的主意从脑海中诞生。 她可以做冰粉卖啊,再加上一些佐料辅助,绝对是夏日的爆款饮品。 反正空间里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放着也是放着,物尽其用不是更好嘛。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去镇上考察一下市场,看看有没有饮料之类的,她也可以模仿一下。 婳婳想好了夏季要做的生意,这才洗了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从空间里出来。 如今被原主造的床也被她收拾的一干二净,能换的换,能扔的扔。 就连床板,都是她从空间里找出来的替换品。 睡在上面干净舒服,虽然跟她以前的床不能比,但是比之前的黏糊糊的被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想到明天要去镇上考察市场,婳婳心里还是有点激动。 脑海中又规划了一番即将要做的生意,一阵困意袭来。 伴随着隔壁儿子的呼噜声,婳婳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就在此时,贺家墙头上一个黑影跳了下来,跑去厨房里将腌制好的野猪肉拿了两块,又把缸里的半袋子米提上,这才快步走到院墙下面。 他们就等着这一天呢,贺家的男人们乏得狠了,睡得死死的。 两个女人就算听到什么,半夜三更的肯定不敢吱声。 黑影将手里的东西往外一扔,连着砰砰的两声,野猪肉跟大米就被丢到了院子外面。 外面的人捡起地上的东西,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提着猪肉,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得手了。 “东西到手了,快点出来吧,这会儿差不多该回去了。” 院子外面的人拿着东西见里面的人还不出来,有点着急就催促了他两句。 “你先回去吧,贺春花兄弟们睡的跟死人一样,爹做点快活的事情再回去。” 里面的黑影听着贺家兄弟们睡的直打鼾,拿了东西原本打算就走的心,又被邪念给勾了起来。 沈氏一个女人,肯定拿他没办法,等他将她给水了,成了她的男人,贺家的猪肉还不是紧着他吃。 越是这样想,男人脸上的贪婪就越发的一览无遗。 “爹,你可别胡来了,贺家可是有四个儿子呢。” 外面的人知道他爹老毛病又犯了,孙寡妇那样的也就罢了,可是沈氏,那可是有四个儿子的。 四个儿子一起哪能拿他爹没办法啊。 尤其最近沈氏干的这些事,哪一件事是简单的,不说两孙寡妇丢进尿桶了,就是让陆家痛快掏银子这事儿,拿回贺家的家具这事儿,就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不像以前那样好哄了,他爹恐怕太小看人了。 “行了,难道还不知道你爹我的本事儿,见了爹的家伙事儿,哪个女人能逃的过爹的手掌心儿。 再说了,有这样一个有钱的小娘,你不也跟着爹吃香的喝辣的?” 院子里的人丝毫不觉得水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爹,那你小心点儿。”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别打扰你爹我的好事儿了。” 院子里的黑影不耐烦的说了句,转身就向院子里头走去。 外头的人似乎也被里面人说的心动了,提起东西,拐了几个弯儿消失在了贺家门口。 村里人家的房子布局都修的差不多,更何况,贺家可是他盯了好久的。 沈氏住在哪里,几个孩子都别住哪个屋子,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的。 再说了,他专门挑了日子在他们最后一天干完活才行动,就是预料到他们晚上肯定睡的迟睡得死,也方便他下手。 来人径直走到婳婳屋子的窗外,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了半天,除了贺家兄弟们的呼噜声,就是远处传来的几声鸟叫。 这才放心的走到门口,拿起刀子就开始割里面的门闩。 第40章狠狠虐打黑影 婳婳原本要睡着了,可是突然一点细微的响动惊到了她。 似乎是有人从墙头跳下来了。 想到贺大虎的死,再加上娘家莫名其妙的搬走,婳婳晚上睡觉一直很警惕。 如今有人摸黑进来,而且还是在春花几人连续几日的体力劳动后进来,来人恐怕是有预谋的作案。 婳婳瞬间转移进了空间,衣服穿利索之后,从床头摸出一把手枪。 这才从空间出来,屏住呼吸站在门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闩的位置。 看着门外的贼人用刀子一点点的割门闩,听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她瞬间就放下心来了。 只要不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或者是职业的杀手,她都不带怕的。 婳婳想了想,将手枪扔回空间,拿出电棍出来。 站在门的一侧,等他进来就给他电晕。 刘秀秀月份大了,晚上起夜起的频繁,她迷迷糊糊的准备起来去茅房,却听见类似于老鼠磨牙的声音。 难道老鼠寻着家里的肉来的? 一想到肉被老鼠吃了,她瞬间就清醒了,三两下穿好了衣服,不能让婆婆辛苦弄回来的肉喂了老鼠。 门外的男人一心想着进去生米煮成熟饭,霸占了沈氏跟她的家产,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今晚会不会失手。 终于,门闩被刀子割断,应声落在地上,门外的男人兴奋的推开门往里冲,根本就没把贺家的几个儿子放在眼里。 婳婳躲在门口,看着男人径直摸向自己睡觉的屋子,眼里冷光锐现。 狗东西,打听的挺仔细啊,连犹豫都不带的,不过功课做得再好,今天终究要让你失望而归了。 她将电棒顶在男人后背,一阵电流的“斯斯”声,让男人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倒在了地上。 死猪一样的成了一滩烂肉,婳婳取出手电筒怼到男人脸上一看,好家伙,竟然是贺家村的贺大强,惯犯啊。 偷东西也就罢了,可这男人分明是不怀好意,径直摸到女人的屋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婳婳取出透明胶带,将贺大强的嘴一圈又一圈的缠住,取出一个只露眼睛的帽子套在他头上,接下来这戏可不能她一个人唱了。 又给他补了几电棍以后,她取出几根橡胶棒,找准角度断了他的一手一脚,这才把东西将东西散落在地,装作慌乱的样子往冬雪屋里跑去。 “进贼了,冬雪,快醒醒,进贼了。” 因为害怕婳婳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儿。 “娘,贼人在哪里?我来保护你。”院子里秀秀一边问一边往来跑。 婳婳被门口的声音吓了一跳,秀秀该不会看见什么了吧? “秀秀,你,你怎么起来了?家里进贼了,你快点躲起来。” “娘,怎么了?贼人在哪里?” 秋月第一个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光着脚就出来了。 “娘,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春花紧跟着也出来了,兄弟二人都跑到婳婳的房间,“娘,你没事吧,东西丢了不要紧,娘没事就行。” 春花兄弟俩拉着婳婳摸来摸去,就怕她被贼人伤着了。 “娘,娘没事,娘就是被吓着了。”婳婳说着挣脱里两个儿子的魔爪。 战战兢兢的指着地上的人,“春花,娘是不是杀人了,我害怕他伤害你们,随手拿起棍子打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怎么办啊,娘是不是要去坐牢了。” 婳婳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似乎已经笃定地上的人死了。 “娘,你别怕,要真的坐牢,也轮不到娘去,秀秀自己怀孕了,我替娘我坐牢去。” 春花听到人死了,婳婳要坐牢的时候,也只是思忖了一下秀秀会不会等他出来。 “娘,我去,我是老二,大哥照顾好娘跟嫂子,我去坐牢去。” 秋月想到大嫂的肚子,还是他去比较合适。 “不用,娘舍不得你们去,你们才开始活人,怎么能坐牢呢!” 婳婳一边嘤嘤嘤的说着,还不忘看一眼地上的“死人”,这孩子也不如看看到底死了没死,就开始抢着替她坐牢去。 虽然反应是有点慢,但是她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热乎乎的怎么办。 “娘,贼人在哪里,我看看。” 冬雪冲过来,越过婳婳几人,跑到了地上的人旁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叫你偷东西,叫你来吓我娘,揍死你,狗蛋,你快点,不然这人快醒来了。” 冬雪的打骂声让秋月等人反应过来,“冬雪,你说人没死?” “人没死啊二哥,拳头打在身上还热乎着呢。” 冬雪说着又是一拳头打了下去。 “是来活着,身上起伏还有呼吸。”秋月借着月光看着地上的人,“奇怪,难道睡着了?” “可能,娘给,给打晕了吧。” 婳婳心虚的看了看秋月,说了句“我去点灯。” 油灯点亮,大家看的也更清楚了,春花用手探了下男人鼻息,“还活着。” “大哥,活着我们就打他一顿吧,只要不打死,我们就都没错。” 秋月狼一样的目光锁在男人的身上,敢来他娘屋里偷银子,打死也不为过。 “打,揍他。” 不知道冬雪还是狗蛋说了一句,兄弟几人就开始暴打地上的人。 “你们,你们别把手打疼了,用,用这个吧。” 婳婳将地上的橡胶棒递给他们,用手打多疼啊。 “娘,这东西好,哪里来的?” 后到握在手里打了一棍,是比他用手打更痛快。 接下来,男人的呜咽声,打在身上的棍子声,秀秀站在一旁跃跃欲试,她也想打一顿贼人给娘出气。 她一点点的挪到贼人跟前,想上脚踢一顿。 婳婳嘤嘤嘤之余抬头看见秀秀的举动,吓得她连哭都不敢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秀秀跟前,将她拉住。 还没踢到人就被婳婳拉了过来秀秀一脸懵逼,“娘,我给没打他呢?” 言下之意就是干嘛挡着她揍人呗。 “祖宗,你是孕妇啊,你来凑什么热闹?春花他们手里东西误伤了你可怎么办?” 原本想在儿子们面前装一装柔弱的,这下好了,气氛全被秀秀破坏了。 再哭好像也没那感觉了。 “娘,差不多了,再打怕真的要出人命,我们先把人捆起来,明天送到里正哪里。” 春花看着婳婳,他觉得打的差不多了。 第41章将人吊在大树上 婳婳听着儿子的话,也知道这会儿差不多了。 他们母子的路还长着,犯不着为这样一个败类搭上前程。 “春花,你先看看这人我们认识吗?” 婳婳早就看过了贺大强的真面目,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让春花他们知道而已。 “娘,这人看衣裳是村里人,不过头上这帽子倒是没见过。” 秋月一边说一边撕开了他头上的帽子,连同婳婳缠住的胶带也撕扯了下来。 “娘,是他,贺大强,这个老东西,肯定是来偷东西的。”秋月说着又狠狠踢了一脚。 春花看着地上的贺大强,他比不开窍的秋月想的多,至于贺大强是不是来偷东西的,还有待查证。 “娘,你说怎么办吧?就算是杀了他坐牢,儿子也是愿意的。” 春花看着他娘一脸严肃。 他不像弟弟们,两个小的不懂事,大的秋月不开窍,他能想明白贺大强是来干什么呢。 这事儿传出去他娘还怎么在村里生活? 光是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婳婳看着一脸痛楚的春花,她明白这孩子误会了。 “春花秋月,地上有绳子,先把他捆起来,去给我吊到村口的大树上去。 至于他来干什么,狗蛋,去厨房里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冬雪你也去。” 婳婳说完,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她打算做个漂亮又精致的寡妇。 如果想要以后得日子过得好,她就得让村里人不敢再将这龌龊的主意打在她身上。 看来贺大强就是贺很好的鸡,既然送上门的消费鸡,那她杀鸡儆猴也不算刻意了。 “娘,厨房里米没了。”狗蛋一会儿就跑进来了。 “娘,还少了两块肉,一定是贺狗剩偷走的,他们父子俩一直合伙偷东西。”冬雪看着地上的人恨恨地说着。 “这狗东西,竟然敢偷我们家的肉。”秀秀听说肉没了,一下冲到跟前又是几脚。 “你们记住了,我们家不止丢了肉,还丢了二十两银子,记住了吗?” 婳婳说完,看着家里的几个孩子。 “娘,我们记住了。我们家粮食跟钱都被偷了。” 兄弟几人瞬间就明白了他娘的意思,如今离夏收还有一个多月,仅仅是粮食被偷,他们还有钱买可若是钱也被偷了呢? 那么里正就算是看在一个姓的份上想要宽恕他,也得考虑一下他犯得罪才行。 婳婳看他们瞬间都明白了,这才捡起地上的绳子,“来,捆起来吧,帽子给他戴上,拿这个把帽子粘在头上。” 婳婳从她屋里拿出一款宽胶带给春花,粘的严严实实的,看看你明天怎么脱困。 “娘,这是什么?” 春花拿在手上却不会用。 “我来吧,这是你爹生前留下来的,说是从山里捡回来的,娘看它粘东西很牢就留下来了。” 婳婳拿着胶带将贺大强的脑袋缠的跟木乃伊一样,可惜了她的帽子跟胶带了,第一次面视竟然是在这样的狗东西身上。 春花秋月将贺大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的八字结,这可是村里杀猪时的捆法,猪越是挣扎,绳子就会越紧。 摇摇晃晃醒过来的人,嘴上呜呜咽咽的喊着,眼睛里满是惊恐,可是他注定是看不到帽子外面的世界的。 “春花,关上门,带上秀秀一起走。”婳婳看了看,还是不放心让谁守着家里看秀秀,索性就一起带上了。 刘秀秀闻言高兴的跟在春花后面,生怕自己摔倒了还拉着婳婳的胳膊。 秋月几人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到了村口,借着月光,将绳子扔过了树杈,母子几人齐心将贺大强吊了起来。 绳子拉到半中腰时,狗蛋拿着橡胶棒又抽了他几棒子出气。 狗东西赶来偷肉,害的他们全家一晚上不得安宁。 “春花,你们一起使劲,再挂的高一点儿。”婳婳暗中使了一把劲儿,将贺大强挂的更高了些。 要防止他的同伙儿将他放下去,明天她还要借着贺大强唱一出大戏呢。 看着再无被救下来的可能,婳婳这才带着儿子们回了家。 一通折腾下来,再过不了多久,天也差不多快要亮了,“秀秀,点上灯,我们先收拾着吃一点儿,等吃完饭了就去村口集合。” “好的娘,你去歇歇,我马上做,春花给我烧火。” 秀秀麻利的走进厨房,准备烧个鸡蛋汤,再炒点菜。 “不用了,你们几个到处再检查检查,将家里东西弄的乱一些,背篓簸箕之类的不用放那么整齐。” 婳婳说完就进了厨房,明天的大戏还的她唱呢,她可不能歇着,最好出去的时候顶着一张憔悴万分的脸才好呢。 不然怎么能够显现出她孤儿寡母的难处,怎么让贺大强受到惩罚,怎么让村里拿着躲在暗处的男人们对她忌惮呢。 “娘,你放心吧,我保准将院子里弄的跟跑了土匪一样的。” 狗蛋鬼精灵一听他娘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婳婳趁着秀秀不注意将发酵粉撒在面粉里和好,做了几个发面饼子出来。 婆媳两人分头行动,很快一顿简单的早餐就出来了。 冬雪献宝似的跑进来厨房说道:“娘,院子收拾好了,绝对包您满意。” “好,让你哥哥们进来,就在厨房里吃吧,吃完了春花刷碗,等天一亮我们就去村口。” “娘,我们来了,不带冬雪跑出去,外面的几兄弟就进来了。” “那就好,吃饭,吃完干正事。秀秀等会儿躲着点儿,别让村里看热闹的人伤着你了。” 婳婳看着秀秀亮晶晶的眼睛叮嘱了两句。 这孩子还是年轻,刚刚那么危险还往上凑。 也不知道她一开始以为的秀秀胆小容易害羞到哪里去了。 还是这孩子已经被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 “娘,你放心吧!我会的。”秀秀看着婆婆心虚的应了一声。 刚刚她是不该冲出去的,可她也实在是太生气了。 “嗯,那就好,你多吃点。” 婳婳点了点头,听话就好,不然人多腿杂的,摔着她就不好了。 “娘,我去洗碗。”春花蹲在地上吃完了最后一口,起身就去刷碗。 婳婳也放下自己的碗,将头发重新散开,胡乱的绑在一起,连秀秀的也没有落下,给她往乱弄了下。 “娘,看我的吧。” 狗蛋将碗放进锅里,躺在地上滚了两圈,原本干净的衣服瞬间就变得脏兮兮的。 冬雪跟秋月也有样学样的将衣服弄脏。 春花洗完锅,看着弟弟们都滚了,他也抓了两把灰往身上抹了抹。 一个个的还挺有觉悟。 “走吧,去了看娘脸色行事。” “知道了娘。” “哭!” 婳婳说完,率先哭出了声走在前面。 “大虎,你死的好惨啊!究竟是谁这么狠,杀了你还不够,连我们母子的命也要夺了去啊。” “爹,你死的好惨啊!” 贺家母子的哭声在破晓时分充斥了整个贺兰村。 第42章婳婳霸气立威 母子几人一路哭到了村口的大树下,尤其狗蛋那哭的比他死了爹时还要惨的声音,让村里人八卦因子直冲天灵盖。 “大虎,你死的好惨呐,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要在这贺兰村活不下去了呀。” 婳婳哭的撕心裂肺的。 早起拾粪的杨婆婆挑着担子,眼尖的看见婳婳走的是出村的方向,连忙跑过来拦住了她。 “沈氏,你你这怎么了?你大清早的带着孩子要去哪里?” 杨婆婆有点老花眼,待她走近了才看清楚,婳婳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皱巴巴的,这跟她平时里的形象不搭啊。 再看看几个孩子模样,这绝对是出了大事了啊。 “杨婆婆,我们母子是没有活路了啊,我们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有人要我们母子的命啊。” 婳婳扑进杨婆婆怀里,哭的比她死了男人那一次还要凶。 眼泪打湿了杨婆婆的胸膛。 “别哭,孩子,有啥事说出来,咱们大家给你想办法,啊。” 杨婆婆拍了拍婳婳的后背,一听婳婳嘴里的有人要他们母子的命,直觉事情不简单。 她又看着比婳婳哭的还惨的刘秀秀,一脸的担心。 这可是孕妇啊,还怀着孩子呢,到底啥事把人逼到了这份儿上啊。 “哎,你们,快去喊里正来,就说贺沈氏出事了,快去。” 杨婆婆看着往来走的几个人影,大声喊了起来。 原来循着哭声过来的几人,一听出事了,赶紧往里正家跑去。 不多时间,一群人涌着里正就赶来了。 “好了,里正来了就好了,你别怕。” 杨婆婆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是她心里也担心,沈氏说的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啊,这换谁谁不怕? “上面有人,快,大树上藏了个人。” 从村里出来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的目光齐齐聚在了大树上。 仔细看,确实有个人影在上面呢。 “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儿啊?”里正跑的气喘吁吁的。 最近沈氏家里咋这么多事情,他这个里正光是为她一家服务都跑不及。 “里正啊,有人要杀死沈氏母子呢,还有啊,树上吊了个人,不会是死人吧?” 杨婆婆一只胳膊搂着婳婳,一只胳膊抬起,指了指树上的影子。 “什么?杀人?谁敢在贺兰村里杀人,不要命了吗?” 里正看着婳婳,在看看狼狈的贺春花等人,看样子也不像撒谎,这要是真的,那就的去报官了。 他顺着杨婆婆的手指,看着树上的人,看着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呢? 难道是村里人? “里正,这人是我们兄弟绑上去的,他昨晚带着土匪来我家了,我们母子差点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里正,我们要去报官。” 春花按照他娘预定好的路线往下演,一半真一半假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绑上的?这,哎呀,先把人放下来再说,若是真的有人杀人,我一定为你们做主。” 里正看着春花,严肃的跟他保证。 完了又指着树上的人说道: “快,来几个人,上去个人把人放下来。” 村里的汉子们三两下爬上了树,将捆的死猪一样的人放了下来。 “里正,看衣服好像是贺大强。” “对对,他昨天出门的时候就穿这身衣裳。” 村里有认出来的人都纷纷指控,地上的人就是贺大强。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大强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呢,怎么会被人吊在树上。” 还不等里正有所反应,贺大强的老娘最先不干了。 “揭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又没跟你儿子一个屋睡,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不是你儿子呢。” 贺长信看着韩婆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便走上前撕掉了他头上的帽子跟胶带。 众人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贺大强,倒吸一口冷气。 嘶,这谁揍的,也太狠了吧,一张脸除了看的出轮廓是贺大强,其他一点也看不出来。 “啊,娘的宝贝儿子,哪个天杀的,生儿子没屁眼的狗东西打了我家小宝啊。”韩婆子杀猪一样的嚎叫着扑到了贺大强的跟前。 韩婆子看着被打的不像样的贺大强,心疼的不行。 她守寡半辈子养大的独苗苗,竟然敢有人这么打他。 “是你们,贺家的野种,你们打的我儿子?”韩婆子阴毒的目光对准了刘秀秀的肚子。 起身就往秀秀跑去,头对准了秀秀的肚子想要撞上去。 原本还打算在杨婆婆怀里装娇弱的婳婳瞬间吓得崩人设了。 绿茶什么的,见鬼去吧,她要崛起,她要虐渣。 韩婆子眼看就要撞上刘秀秀的肚子里,整个脸上全是恶意即将得逞时的阴笑。 婳婳三步并作两步,在韩婆子跑的正欢时伸出一条腿,将她绊倒在地,紧接着又一脚踢了过去,飞起的韩婆子砸到了贺大强的身上。 将已经吓傻了的儿媳妇推到了春花的身后,这才看着挪在一起母子俩开口,“韩婆子,你这是想害我贺家长孙性命啊,看来你跟你这儿子都是一样的恶毒。 当儿子的昨晚带着团伙偷了我家二十两银子,还有猪肉跟大米,当娘的差点害了我大孙子性命,你们这样狠毒,村里人谁还敢跟你们来往啊,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就要人性命啊。” 婳婳说完果然村里刚刚窃窃私语她太狠毒的人一个个都闭嘴了。 她径直走到里正跟前,“里正大人,民妇要报官,就是这个人带着团伙儿,昨晚拿着刀子,趁着我家人熟睡,想要杀了我们全家性命。” 婳婳这话一出来,围观的村人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们在村里,东家长西家短的斗嘴是有的,可是杀人,真的是不敢想啊。 婳婳看着村民的反应,很满意,接着又说道:“我家大虎的死,至今都是个谜,所以我怀疑,贺大强跟大虎的死脱不了干系。 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家院子里的狼藉就可以证明。” 婳婳一说完,里正就让旁边的几人去家里看情况去了。 贺大强:你就说欺负我嘴肿说不出话。 “你放屁,肯定是你勾引我儿,你肯定是想男人了,我儿他”韩婆子的污言秽语还没有来得及骂完,婳婳手里的石头已经飞出去了。 石头应声落地,韩婆子的捂着满是鲜血的嘴,突出五颗牙齿来。 “啊,假(贱)人,我的呀” 韩婆子的漏风嘴就又开始了。 婳婳越过里正跟村民,走到韩婆子跟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三十八个逼兜。 看着母子俩相差不大的猪头样儿,婳婳才停手。 特麽,冲动了,看着通红的手心婳婳有点后悔没拿棍子抽。 “以后跟我说话,把嘴用刷锅水涮一遍了再说,我讨厌别人说话不干不净的样子。” 婳婳眼里的杀意让韩婆子浑身充满了凉意,除了顶着猪头脸哼哼,一句话也不敢说。 村民看着如此凶残的沈氏,一个个的在心里回忆,他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她。 里正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婳婳,这女人以前就是爱作了些,现在好了,被这母子激发了凶残的一面。 以后可怎么办吆? 他这个里正还能不能寿终正寝了。 第43章简直就是蝗虫过境 就在这时,检查婳婳家里的汉子也回来了。 “里正,沈氏说的没错,就跟跑了土匪一样。 家里一团乱,东西都被翻的乱七八糟,厨房里一丁点粮食都没有了,就就连床上的被子,也也少了。” 来人同情的看着婳婳母子,这贺大强也太不是东西了些。 这哪里是偷东西啊,这简直就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啊。 贺大强一直哼哼着,眼睛怒睁,想要替自己狡辩两句,可惜,他眼睛肿的就剩一条缝隙了,瞪的再大也是徒劳。 韩婆子闻言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儿子,粮食被子都偷走了,那还真不是她家小宝一个人能办到的。 里正看着韩婆子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将人押起来,送去衙门吧!事关人命,尤其是偷的东西数额过多,已经不是我这个里正能处理的了。” 这要是偷个一斤半斤的他还能说情让沈氏宽容,可他这算哪门子偷,这简直就是绝了人家母子的活路啊。 “里正,不能啊,老婆子我就这一根独苗苗,你不能送他去吃牢饭啊,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里正,我给你磕头,算老婆子求你了行吗?我们母子已经被打成这样就,难道还不够吗?非要我儿死了才好吗?” 韩婆子朝里正跪下,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的,尤其是刚刚被婳婳打肿的脸,刷了一波好感。 她凄惨的模样让村里不少老人的心软了,有的人还默默擦了擦眼泪。 有人已经开始为她们母子求情,也有人觉得婳婳他们过于狠毒了些。 “里正,都是一个村的,就不要送官了吧,这要是传出去,村里后生还怎么娶媳妇儿?” 贺大强的二叔虽然气侄儿不争气,在村里名声不好,可他也舍不得哥哥唯一的儿子去吃牢饭啊。 平日里跟他们家关系好的人也纷纷找出来指责婳婳母子。 “沈氏,你把人打成这样了,气也出了,就算了吧,都是一个贺家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就是就是,你还有三个儿子要娶媳妇儿呢,你就不怕别人惧怕你的名声,让你儿子打了光棍?” “哎,说的是,我女儿最近要相看人家的,万一让婆家知道村里有人下大狱的,那不得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吗?” “我儿子也到相看的年纪了。” “……” 站在韩婆子那一头的人,全部跳出来指责婳婳母子,不给人留后路。 刚刚派去查看婳婳家里情况的汉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被这些人反对婳婳的声音给压制住了。 婳婳看着韩婆子眼里的得意,还有村民的指责,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贺大强去他们家偷东西可不是只偷东西这么简单,一个寡妇,被汉子摸进了被窝,除了炕上那点儿事,还能是什么呢? 既然大家都乐意让家里的女人被贺大强糟蹋,她何不成全他们呢? 更何况,不经历挫折怎么能长大呢,只要儿子们能够在这件事情里吸取教训,能挡在她这个娘的前面,那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单凭偷东西这一点,她把贺大强送进去了,韩婆子倒成了受害者,怎么也不划算啊。 虐渣而已,真的送进去了才没意思呢。 婳婳向前走了两步,“各位说的不错,既然如此,看在同姓贺,看在大虎的份儿上,不送官也行。 但是我家被破坏的东西,偷走的二十两银子,一百斤大米,五十斤野猪肉,还有刚刚这位大哥说的被子,里正给折算一下。” 婳婳说完的时候,村里人又开始骚动起来,有人护着,也有人希望送走了事。 “里正,还是送走吧,万一以后他还偷咋办,土匪进村了可是要杀人的。” 人群里的汉子说完,狠狠的盯着贺大强,这个畜生,趁着他妹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竟然对她动手动脚。 这要不是他过去找人,他妹妹就被这个畜生给糟蹋了,这样的害留在村里干什么。 “我保证,我看着他,不会的里正,真的不会的。老婆子给你磕头。” 韩婆子一把年纪了还真是豁得出去,额头上血都渗出来了。 围观的人只看见贺大强母子的狼狈,早就忘记了婳婳母子才是受害者。 婳婳走上前,不坐牢也可以,她就不信在村里她还收拾不了人了。 “这次偷的是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可贺大强勾结其他人偷盗同村人家财是事实,如果有下次偷了别人家,就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把人给打死或者打残了。” 婳婳看着几个儿子紧握着的拳头,她就是想让他们看清楚,直面人心,在宗族面前,他们母子是弱小的。 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们又该如何处理?这些都要他们自己学会的。 里正左右为难的看着村民,要他说,就该送去牢里让他吃点苦头。 可苦主现在不追究了,他也不能越过村民直接将人送走。 “这样吧,贺大强偷盗村里粮食财物,去祠堂跪着,按村规,挨够了二十大板,还了偷回来的财,物,这事儿就算了了。” 里正气冲冲的说完,看着韩婆子一言不发,他知道没脸去看沈氏,大虎是他的好兄弟,他迫于村里老人,连公平公正都做不到。 “里正,我家哪有二十两银子还啊?你也知道我一个寡妇拉扯” “既然如此,那就送官杀头好了。”里正出声打断了韩婆子的话。 不想儿子坐牢还不想还钱,天下的美事净让你撞上了。 “怎么会没有呢,刚刚说了话的人都是给贺大强做了担保的,每人凑一点就够了呀。”婳婳说着,目光扫过后面跟贺大强那一房比较亲近的几人。 看着他们瞬间变脸的样子,婳婳心里才舒服了两分。 送贺大强吃牢饭还真是便宜了他,就是要让他在村里人人喊打,跟过街的老鼠一样才好呢。 “咋回事儿,你们咋能欺负人呢,我说你个韩大饼,你个老东西敢欺负我儿媳妇大孙子,我跟你拼了。” 贺老太从人群里冲出来,压着韩婆子就是一顿打。 她躲在人群里看儿媳妇咋处理这事儿呢,看来看去,儿媳妇处于下风啊。 贺老太早就料到这事情会不了了之,贺大强再怎么也是同村的姓贺的。 可儿媳妇不同,如今打一顿韩大饼这老东西也算是出口恶气。 里正看贺老太打的差不多了,才让人两他们拉开。 “韩婶子,马上去凑钱,银子一分不少,如果再敢跟我讨价还价,我让民兵直接送他去吃牢饭。” 里正一脸坚决的看着地上的母子两人,贺大强二叔一张老脸被臊的通红。 既然你们留人,那就都好好出一波血吧。 果然,韩婆子一听这话,跪在以贺二叔为首的几人面前,“他二叔,你不能不帮我啊,你大哥就这一根独苗苗啊。” “老三媳妇儿,你得帮帮我啊,大嫂给你磕头了。” 婳婳冷眼看着几人脸色似调色盘一样,心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急什么? “春花,走,回去了跟你爹说一下这事儿,让他晚上得空了护着我们母子些,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家里撒欢儿。” “娘,我知道了。” 母子几人潇洒的离场,剩下村里的人跟贺大强几房的还在那儿扯皮借银子。 第44章靠眼泪征服敌人吗 婳婳一路无话的带着儿子儿媳回家,她觉得自己绿茶的人设已经崩塌了,以后要走女强人路线了。 要是穿个宫斗文里,她负责茶言茶语征服男人,让男人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可她忘了,这里是贺兰村,她是一介农妇,乡下女人吵架干仗都是自己上的。 男人有点顶不住事儿。 兄弟几人看着他娘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个心里都愧疚的不行。 他们嘴笨,不知道怎么去跟人家对骂,害的娘一个人顶在前面,真应了娘骂的那话: “你们就是四个赔钱货,要是生个姑娘还能做绣品补贴家用。 生了你们只会浪费家里的银钱跟粮食。” 春花回到家,带着弟弟们一言不发的整理东西。 婳婳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子,将收进空间的被子跟剩下的粮食拿了出来。 敢跑来欺负她,想的倒是美,不让贺大强母子掉层皮,她沈字倒过来写。 秀秀看着厨房里空荡荡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肯定是有人趁着他们出去全部偷了的。 要是她在家里看着就好了,娘好不容易买回来的粮食,这下算没了。 “春花,这些粮食拿给秀秀,让她先做饭去。”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贺大强,她有的是时间收拾。 “娘,家里的粮食不是被偷光了吗?”春花看着眼前的粮食揉了揉眼睛,更怕自己看错了。 “娘藏起来了,不然哪里能让贺大强肉疼一番呢。” 春花听着他娘的话,仔细看着婳婳的脸,这还是他娘吗? 合着他们配合她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送贺大强去牢里啊。 “去吧。先吃饭,吃完饭娘有话说。” 婳婳说完就进自己那屋了,春花抿着嘴将粮食拿进厨房。 “秀,做饭吧,粮食娘藏起来了,没被偷,快别哭了。” 春花擦了擦秀秀脸上的眼泪,他对他娘真的是我越发不了解了。 以前他娘也这么聪明吗? 应该是的,不然他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一直听他娘的话呢。 “哎,我马上做,还是娘有远见,娘真是我们这个家的主心骨。” 秀秀一边夸着婆婆一边麻利的收拾午饭。 全然没有看见春花的黑脸。 自己的女人不崇拜自己,崇拜他娘,怎么想着有点不得劲儿呢。 婳婳进屋铺好了褥子,躺在上面,想着今日的事情,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暴力了,所以给了贺大强母子卖惨的机会。 随即,她又推翻了这种想法,上辈子的时候,她混娱乐圈,多少人因为她常年接的是女二的戏份,拿着所谓大女主的戏试图对她潜规则。 第一次,她礼貌的拒绝了。 第二次,被经纪人哄去酒店庆祝,却发现某位圈内大佬脱的精光等着她投怀送抱,她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第三次,大佬组团想要弄折她的傲骨,以前途为由,威逼利诱,七八个大男人将她堵在酒店。 她从手机翻出新闻里的政要人物身着便服给爷爷庆生的画面放在他们面前。 看着那些新闻里出现的熟悉面孔,吓得几个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人就差跪着送她出去了。 看着男人狗一样的眼神,她痛快吗?痛快多了。 想想那时候,不就是她太低调了吗? 否则身世一开始亮出来谁还敢找死来潜她? 如今在贺兰村,同样有必要让人都知道她沈婳婳不好惹。 陆聪夫妇招惹她,赔钱又伤脸。 孙寡妇招惹她,栽尿桶又赔三两银子。 如今贺大强又来招惹她,她不让他大出血一次,都对不起自己的塌房。 中午饭秀秀擀的面条,炒的土豆肉臊子。 饭桌上每个人都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作为男人,他们让娘一个人顶在前头,那就是他们不对。 “好了,都抬起头来。今天的事情娘早就预料到了,里正能公正处理,你们就该感谢他。 我们孤儿寡母,家里没有一个带头的,一没钱,二没权,这样势弱的人,注定要被人欺负的。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一一说来,娘希望听听你们的心里话,以后我们娘几个,如何在这贺兰村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端看你们兄弟要怎么做了。” 婳婳说完看着几个儿子,她不能事事冲在前头,古代跟她后世不一样,只有家里的男人能顶事儿了,女人怎么嚣张都没人说什么。 可她若是一味的顶在前头,将几个孩子养废了,后悔的就是她了。 春花看着他娘脸上凝重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他好像除了会种地,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娘,我想去参军,征兵的通告就快要下来了,儿子虽然没有基础,但我想去试试。” 秋月看大哥不说话,便主动接过了话茬,他今天也算是看出来了,贺大强今天为什么会去不了衙门,就是因为贺大强他爹有好几个兄弟。 而他们家呢,三叔入赘了,二叔老实不会说话,唯一厉害的就是他爹,也死了。 所以他们家在村里处于下风的,要是他参军当个将军就好了,那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他娘。 “你想好了?战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婳婳看着秋月,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哭包老二说出来的话。 秋月去了战场能干什么? 靠眼泪征服敌人吗? “娘,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可我有办法证明自己,你们来看。” 秋月走到院子里,将一旁的石碾子不费吹灰之力就一只手举了起来。 “娘,你看见了吧,我力气很大,但是以前我怕娘嫌弃我,一直没敢让你知道。” 秋月说着将石碾子轻轻放回了原位。 婳婳盯着石碾子,原来秋月也继承了原主的大力。 这样的话,去当兵倒也是个好去处。 说不定还能给他自己谋个不错的前程呢,只是秋月才十六岁,去了能行吗? 虽然话题是她引出来的,但是她怎么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呢?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无意中将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了? “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大力气啊?” 秋月小心的看了婳婳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忐忑。 “不会,娘很高兴,力气大是好事,出门不容易被人欺负。” 秋月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娘不讨厌他就行。 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要拼出个人样儿来,让别人看了娘再也不敢欺负她,轻视她。 “二哥,我也喜欢,力气大家多好,还能帮娘多干活呢。”风雪兴奋的看着秋月,真想他自己也有二哥的大力气。 “三哥说的对,二哥,你绝对会当上将军的,你力气折磨大,我相信我。” 两个小的看着秋月这力气,羡慕的两眼直冒星星。 就连春花的眼睛一直盯着秋月的手看个不停。 第45章连人家媳妇儿一块儿照顾 婳婳听着儿子们各自的想法,还有他们想做的事情,暗暗点头。 看来经此一事,这几个孩子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长。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么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早起一个时辰,练基本功,晚饭后抽出一个时辰,跟娘学认字。 老大老三,你们跟娘一起做生意顺便兼顾家里的瓜田,老四的话,娘最近就替你打听一下,镇上哪家学堂收学生,娘送你去读书。 娘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哪怕跪着也要走完,不允许喊苦喊累。”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稚嫩的脸庞,有些不忍心让他们这么早就这么辛苦。 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他们没有出息,她就算有再大本事又能怎么样? 她能当官吗?她能守得住家里的万贯财产吗? 想想都不可能,村里都有村霸,镇上呢,县里呢,府城呢? 更何况,他们总不能一辈子窝在乡下不出门。 只要出门,就避免不了接触权贵,恶霸,到时候他们靠什么生存? 单单靠一身蛮力吗?蛮力干的过一个,十个,难道还能干的过一百个,一千个? 她这是穿成农妇了,又不是修仙大佬,她一个人干不过千军万马,更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历经百年的世家说没了就没了,更何况他们这种普通人。 “娘,儿子一定不怕吃苦,去了军营好好拼命,替娘挣个诰命回来。” 秋月跪在地上,就差指天发誓了。 “傻孩子,娘说的意思不是为了让你去送命,而是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你能抽出时间勤练基本功,别人偷懒的时候,你能不忘初心,坚持练好功夫,多学习,遇事多动脑子。 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战场上的那个幸运儿,才能活着回来见娘。 至于你说的诰命,娘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只要你们能在这天地间安身立命,能活的堂堂正正,娘也不枉走这一遭了。” 婳婳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她明白这孩子因为村里人的欺负想要快速的成功,可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说成功就能成功的。 “娘,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努力,不会再让人欺负娘的。” 今天的事情,确实让春花几人触动很深,儿子不出息,娘就要跟着受苦,还要受人嘲讽。 如果他们种地都出息了呢,是不是就没人敢对他娘指手画脚了? “好,娘相信你们能做好,都别愁眉苦脸了,跟我去山上看看吧,就当陪娘散散心了。 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在别人眼里我们家现在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的。” 镇上这一趟是去不了了,但是上山一趟还是可以的。 他们家没有吃的,上山找点野菜果腹也是可以理解的。 “娘,儿子去山上一定好好找,说不定逮住野鸡给娘补身子呢。” 秋月一想到他现在不用在娘面前隐藏自己的大力气,就满脸的高兴。 春花还以为他娘今天被人欺负,又想起了他爹的好。 比起爹,他们做的根本就不够,怪不得娘每次心情不好都想去山上呢。 婳婳走在前面,想着今日去山上放点什么出来呢,鸡还是兔子,听到儿子的话,回头笑了笑说道:“好呀,去了娘就等着吃你们的野鸡肉了。” 婳婳说完依旧往前走着,不能一味压制孩子,也不能太放纵他们。 适当的肯定能助长孩子们的自信,像她这么臭美又自恋,完全就是被她妈夏女士夸出来的。 婳婳这头带着儿子们进山了,有那眼睛尖的早就跑去给里正说了。 贺大强带人偷光了沈氏家里的粮食跟银钱,逼得母子几人不得不去山里找吃的。 这事儿传到里正耳朵里,他对贺大强更没有好感了,使唤村里的民兵们压着他就打板子。 韩婆子还想哭天喊地的耍赖护着儿子,被里正的一句赶出村子给吓住了。 只站在一旁将儿媳妇余小草的胳膊掐了又掐。 也不敢再在里正跟前出幺蛾子。 而刚刚替贺大强求情的几家人,的没有摆脱韩婆子的吸血,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凑了钱给她还账。 贺大强的二婶看着韩婆子,气的眼睛都红了,这要不是老头子逼着她给钱,她就是拿银子填了河都不想给这个老贱人。 “大嫂,我们这可是买粮食的钱,以后家里的粮食只够我们一家吃了,大嫂可千万不要再上门要粮食了。” 贺二婶眼睛恨恨的盯着韩婆子从她手里抢过的五两银子,就像是要了她命一样。 韩婆子看着手里的钱,脸上瞬间就露出笑容了,“他二婶。你放心,大强有出息了这银子肯定给你还,啊,谁家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呢。” 贺二婶被大嫂的不要脸气的转身就走,听着打在侄儿身上的板子声,恨不得打死他才好呢。 这样的祸害闯一次祸,他们家就要出一次血,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韩婆子腆着脸在几家亲房跟前要够了银子,就连贺大强的医药费都问他们要的。 “银子拿过来吧,等会儿我就给沈氏送去。”里正看着韩婆子准备溜走的背影,出声叫住了她。 “哎呀,文德,你一个大老爷们,老是去沈氏那里算怎么回事儿,你就算跟贺大虎关系更不要,也不能,不能连人家媳妇一块儿照顾吧。” 好婆媳顶着猪脸又开始作妖,她笃定了里正一个男人跟她这样的老婆子不敢对上。 “你个老东西,你说谁呢?你自己脑子里装的狗屎,是不是看什么都像狗屎啊。给钱,不给钱就送官,还有你们包庇贺大强偷盗的,一个个都跑不了。” 邵氏原本提着几个土豆准备让男人给沈氏还钱的时候送去的。 哪知道刚过来就听见滚刀肉又拿她男人开涮了。 邵氏盯着韩婆子,一副杀人的样子,让原本想耍赖的人瞬间乖觉了不少。 贺家的几个亲房听见邵氏的话,一个个逼韩婆子给钱。 不给钱就将他们刚刚凑的银子还回来,让贺大强吃牢饭去。 想到唯一的儿子,韩婆子才不情不愿的将银子掏了出来。 邵氏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碎银子,放进自己男人手里,看看韩婆子狠狠骂了句“滚”这才提着篮子站到男人身后。 贺大强后背的血迹斑斑,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昨晚被婳婳电,被贺家兄弟暴打的后遗症让他嘴巴僵硬,哭都哭不出来。 最后还是贺二叔让自己的儿子抬回来去的。 邵氏看着围观的村民说了句,“散了吧,都散了。” 她看着男人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被韩婆子的话影响了。 “好了,快点给嫂子送银子去,想那么多干啥?” “哎,她一个寡妇,我去的勤了确实对人家不好。”里正一板一眼的,他光顾着处理事情了,倒是把自己也是男人这茬给忘了。 “我陪你去,行了吧,你这个人,真是别扭。”邵氏说着提着篮子率先走了。 里正这才跟在后面,脸上的笑容又多了,看来听他娘的真没错,娶了邵氏多好,虽然有点泼辣,但是那是对外人啊,对他这个男人那是好的没话说。 第46章撒狗粮虐她这个单身狗 贺老太一脸愁容的背着几斤糙米来到了婳婳家门口,她原本是想少拿一些过来的。 可想到家里还留着的那条猪腿,咬咬牙又装了几碗。 家里的粮食都是定量吃的,给了老大家太多,他们一大家子人就都要饿肚子了。 这杀千刀的贺大强,偷走了粮食,赔钱又怎么样? 镇上的粮食一天一个价,这时候买都没地方再买了。 “狗蛋,在家吗?你出来一下。” 贺老太站在门口往里喊了一声,虽然大儿媳现在不跟她干仗,但她还是想躲着点儿她。 以前她还能对着她破口大骂,可现在人家温声细语的喊她娘哎。 这她还怎么骂?直接发挥不出来呀。 “奶,你来了,快进来。” 秀秀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看着门口的贺老太,将她迎了进来。 “咋,你娘他们不在家?” 贺老太看院子里没人,其实也就随口一问,往常这个时候沈氏可是在床上睡大觉呢。 “嗯,娘带着春花他们去山上了,找点吃的回来。” 刘秀秀老实的跟在奶奶后面,按照婆婆交代的跟奶奶说了。 其实她也想去山上的,可婆婆现在看她看的紧的很,怕她伤着肚子,根本不让她去山上。 “这还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你娘还知道去找吃的了,这些粮食给你们留着应应急。” 贺老太一边说一边将粮食提到了厨房里。 “奶,其实其实我娘现在挺挺好的。” 刘秀秀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奶奶后面,替婆婆辩解了两句。 “哼,你也是个贱骨头,咋,才装了几天,你们就一个个都向着她了?” 贺老太打量着干干净净的厨房,白了孙媳妇一眼。 好是好了,那得长久才行。 不过这小妖精还真有一手,以前拢住她大儿的心也就罢了。 现在倒好,连孙媳妇这个女人都被勾了魂。 还真是人家说的,那勾魂的妖精,哪管你是男是女,一样的勾魂。 “别说我了,奶您还不是觉得我娘好了呗,要不您咋又是护着她,又是送粮食的。” 秀秀听着奶奶的话,看着她的脸色说了两句。 “哼,果然好的不学,坏的学,你都学会跟奶顶嘴了。 这粮食可不是给她吃的,这是我给我大孙子吃的,给我孙媳妇儿肚子里的重孙子吃的,给她吃,还不如喂狗呢。” 贺老太虽然被秀秀揭穿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承认她对大儿媳妇改观了。 “娘,什么要去去喂狗啊?你倒是提醒我了,家里是得养只狗看家才好呢。” 婳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贺老太的大嗓门。 说什么喂狗之类的。 她放下背篓的同时顺嘴问了一句。 厨房里的贺老太听见婳婳熟悉的声音,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个瘟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刚刚骂人的话不是被听见了吧。 “秀秀,刚刚的话别告诉你娘,我先走了。” 贺老太跟秀秀说完,看都没看院子里的大孙子们跟儿媳妇,从厨房出来直奔大门。 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跑了! 婳婳看着跑出去的人,她有这么可怕吗? 看把老太太吓的。 “秀秀,你奶这是咋了,屁股后头有狼撵啊,跑的这么快?” 婳婳一边在盆子里打水洗脸,一边朝厨房问了一句。 秀秀神色复杂的出来,可不是有狼撵嘛,还是娘您这头美人狼。 “娘,奶她送了一点粮食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奶就跑了。” 秀秀没有回答婆婆的话,只说了贺老太是来送东西的。 婳婳一想,老太太刚刚那话肯定有事骂她的,算了,原主造的孽,她婳婳来背锅。 反正这背锅侠的名头她是一时半会儿摘不掉了。 婳婳洗完脸,几个儿子也跟着洗脸,收拾了一番。 “大嫂,你快来看,我们今天抓到兔子啦,而且还抓到两只鸡,活的。” 狗蛋献宝似的将背篓提到秀秀跟前,看着里面的小兔子一脸的开心。他娘说了,这兔子是要养起来的。 家里的鸡笼正好可以养兔子。 “好可爱的兔子呀,真的要养起来吗?” 秀秀也是个女孩子,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走不动道了。 跟着狗蛋两人头对头的看着兔子,时不时还伸手摸一把它像棉花一样的绒毛跟耳朵。 春花看着两人挤到一起的头,抿了抿嘴,“狗蛋,你去后院里把鸡笼拿出来,我把兔子给你关进去,别再让它跑了。” “好嘞大哥,我就去。”狗蛋听到要给他关兔子,乐颠颠的就去了后院。 春花则是将手里的野鸡塞到秋月手里,走到狗蛋的位置蹲下,跟秀秀说起话来。 “这兔子本来是给你捉的,不过只有一只,狗蛋想要,就先给他了,下次我再给你捉啊。” 春花说完还偷偷看了看院子里有没有人看他。 婳婳看见大儿子扫过来的眼神,假装抬头擦脖子,眼睛望着天空,耳朵却一点都没放过这小两口的动静。 “干嘛,我多大,狗蛋多大,兔子给狗蛋养就行了,我又不是看不到。”秀秀红着脸,看着背篓里的兔子,笑的更开心了。 “多大了我也给你捉,你喜欢兔子,我一直记着呢。” 春花压低了声音自以为是没人听见。 婳婳手里拿着毛巾,看着儿子儿媳妇那扎眼的甜蜜,听着春花说土味儿情话,一脸的姨母笑。 可悲呐,以前被家人,被男人,被粉丝宠着的她,已经沦落到了看着人家秀恩爱的地步了。 春花秀秀,你们夺笋啊! “大哥,能给我关兔子了吗?” 狗蛋提着鸡笼看着大哥,大哥不是不喜欢兔子吗?干嘛一直蹲在这儿? 春花黑着脸看着狗蛋,真想打他屁股八百回。 明明自己给媳妇儿抓的兔子,被他抢走了,这会儿还跑来破坏气氛。 “给,兔子给我养好了,养不好你试试看。” 春花说着提起兔子关进了鸡笼,让狗蛋提到后院去了。 “秀秀,我去给你烧火去。” 没给媳妇儿留下兔子,帮着干点儿活总是行的。 婳婳看着这两人在院子里秀还不行,还要一起秀到厨房去。 索性想去做饭的心思也歇了。 “春花,今天的饭你们做吧,我去躺躺去。” 婳婳看着这两人,已经预想到了她晚年生活将会有多么凄惨了。 四个儿子抱着亲亲媳妇儿,对着她知道老太太撒狗粮。 凄惨的晚年生活,就缺一个老伴儿了。 春花以为他娘在山上累着了,“娘,你好好休息,今天的饭交给我跟秀秀吧。” 婳婳听着这话,头更疼了。 听听,这是多怕她进去打扰他们夫妻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第47章没人替你暖被窝咋睡 婳婳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春花来喊她吃饭,才从屋里出来。 一家人吃完饭,按照计划,就到了集体认字的时间了。 贺大虎为了讨好原来的沈氏,偷偷跟弟弟认了几个字,但也仅限于他自己的名字,沈氏的名字。 后来儿子出生,又央着沈氏教会了他儿子的名字。 子承父业,四个儿子也跟着父亲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今天我们先学算学,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不会算账。”婳婳看着跃跃欲试的几个儿子,在地上写下了一到五的繁体字,让他们认。 “跟娘念壹,” “壹” “贰” “……” 母子几人的声音让门口过来的里正夫人吃了一惊。 这沈氏的变化也太大了,这都愿意教几个孩子认字了。 真的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嫂子,在家呢?” 邵氏的声音传来,婳婳停下手里的动作,示意几个孩子已经练习。 看来邵氏给她送钱来了,就是不知道这钱凑齐了没有。 “他婶子,快进来,秀秀,给你婶子倒碗糖水。” 婳婳拉着邵氏的手,温温柔柔的笑着,跟白天那个暴打韩婆子的人一点儿不搭边。 里正看着她的笑总觉得有点瘆得慌,这女人找你比以前更难缠了。 尤其今天的事情他没处理的公平公正,在沈氏面前总有点短气。 邵氏就着婳婳的手进了屋,坐在椅子上,这才开口:“不用忙活,留着夏收的时候补身子用,我们来就是给你送赔偿来的。 不过走到一半,想到你山上去了,我们就又折回家了,这才吃了饭上来。 你也知道就贺大强那瘪犊子样儿,家里没多少家底儿,我们这也就是要来了你的银子,至于被子跟大米还有肉的钱,只,只要来了五两。” 邵氏说完小心的看着婳婳的脸色,看她没有立马翻脸,这才松了一口气。 婳婳怎么会生气呢,家里本来就没有丢银子,她只是让贺大强吃个哑巴亏罢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估计以后村里就会传出来闲话贺大强把她怎么就呢。 如今将别人的目光全部引到了偷走的二十两银子上,又让贺大强跟他们几家亲房的关系有了更大的裂缝。 这一次有人替他善后,如果是下次呢,以后还有谁会这么大方,为了一个败类花光自己家的银子? “他婶子,你太客气了,能要回被偷走的银子,嫂子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两口子,哪里还能不知足呢。” 婳婳看着桌子上的碎银子,将里正两口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邵氏还能接住话茬,里正直接待不下去了。 “你们聊,我去看看春花他们。” 话一出口赶紧就跑出了屋子,去找春花兄弟去了。 “他这个人就这样,嫂子你别介意。” 邵氏看男人出去的样子笑了笑,她还怕婳婳觉得她男人不好说话呢。 “怎么会呢,里正是村里最公正不阿的人了。” 婳婳对着走出门口的里正又夸了一句,听的里正就是一个趔趄。 他怀疑这娘们在骂他,可他没有证据。 没有了里正这个电灯泡在,屋里的两个女人聊的更投机了。 “嫂子啊,贺大强这事儿你有啥想法没?”邵氏看着婳婳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就在婳婳以为是不是她看出什么时,邵氏又开口了,“嫂子啊,我知道你一心想着大虎,可,可家里没个男人也不行啊。” 邵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这要是屋里头睡了个男人,贺大强他还敢摸进来偷东西吗? 肯定是没有这回事儿的。 听着邵氏这么说,婳婳的心也落到实处了,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他婶儿这你放心吧,我啊,托人问了,哪家有狗崽子呢,我养一只,明天了再去镇上,看看哪里有卖鹅的,大鹅看家也是一把好手。 再说了,春花他们一天天长大了,寻常也没人敢来我们家偷东西的。” 婳婳说完拍了拍里正夫人的手,让她放宽心。 光是这一次,贺大强不但挨了顿打,还赔了她二十几两银子,他要是钱多的没地方花。 可以多来几次的,她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 邵氏看婳婳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索性就放开了说:“哎呀,我的好嫂子,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大虎走了一年多了,你就没个想头? 我可是知道的,大虎那家伙,身强体壮的,晚上可没少跟你钻被窝,现在大虎走了,夜又这么长,你就不想男人?不想那事儿?” 邵氏说完,还一手握成空心拳,两只手放在一起给婳婳演示了一遍。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婳婳怎么可能不明白。 原来这个动作从这时候就有了吗? 她记得她上辈子去乡下亲戚家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吵架的时候就用这个骂对方父母。 两只手做着动作,嘴里一边骂着对面人父母的szq。 啧啧,看来什么都有个传承啊。 这动作算不算非物质文化遗产? 邵氏看她不吱声,喊了声“嫂子”,提醒了婳婳一声。 “哦,他婶子,我没那想法,你知道的,我们家大虎他实在是太好了,别人根本没法比。” 婳婳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她实在是不想跟男人搭上边啊。 村里的男人,走路抠屁股的,扣完屁股挖鼻孔。 还有那指头塞到嘴里抠来抠去的,就这样的人,哪个能让她沈大小姐吓得去嘴? 再说了,她可是立志要做一个精致的老太太的。 身边有个糟老头子,半夜一口老痰上不来,噎死在她身边咋办? 一想到这个,浑身就打哆嗦,还是不了,她这样就挺好的。 邵氏似乎没有把婳婳的拒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眼光高,可晚上没个男人暖被窝也不是那么回事啊,你放心,嫂子给你找的绝对比大虎还要带劲儿。” 婳婳一看邵氏这么坚持,她必须得放大招了。 哭。 “他婶子啊,我忘不了大虎啊,我今天去大虎出事的地方看他去了,我发誓要给他守十年孝啊,嫂子,我想大虎啊。” 婳婳哭的梨花带雨的,把邵氏给吓住了,院子里的春花等人听见他娘哭声,也不顾认字了,一个个都跑了进来。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哭了。”几个孩子的到来让邵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瞧她这张破嘴,说的什么事儿啊,这下好了,把人给弄哭了。 第48章大妈的嘴有毒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里正夫妇,婳婳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住在村里不好的地方了,一点事情,都能吹的满城风雨,对人也太热情了,让人觉得没有空间。 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婳婳还是觉得太热情了她招架不住。 上辈子在亲戚家一年,村口的老婶子们,刮风下雨一个小板凳坐在那,进进出出村子的人都要接受他们目光的洗礼。 人家买个东西,她们说:“哪家的女人天天拿快递,真是败家。” 人家打个滴滴,她们说:“迟早跑求了,天天坐着男人的豪车出来进去的。” 说着的,那就是一大众牌儿出租车而已。 跟豪什么的根本就不搭边。 真的是一群大妈,十张嘴,一提媳妇儿,拍大腿。 成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不干正事。 她表姑奶的孙媳妇儿有点宫寒,两口子开了中药提回家被村口的大妈们之一看见了。 第二天,村里就传,戚家新娶的媳妇儿听说在东莞打工回来的,被人坏了身子,不能生了。 白瞎了十几万彩礼了,娶回来一个破烂货。 她那表嫂气的差点哭死,人家一清白大姑娘,硬是被村里人说成了禽类。 哎,想想也是可笑,自己无知就算了,还天天巴拉别人这不好那不好。 怪不得后世那年轻媳妇一出村就不爱回家,宁愿租房子都不爱回村里呢。 实在是大妈的嘴有毒啊! 古往今来,没谁能干的过大妈的。 看来她,还是得去镇上买个宅子才行,夏天忙了不说,冬天大家都闲了,她们家天天吃肉,不是故意招人惦记吗? 更何况,狗蛋要是上学的话,冬天路上来回肯定不安全,住在镇上比较好。 打定主意,婳婳才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反正她有的是钱,买个院子住,村里人问就是租的,谁还能跑去检查不成。 一觉睡到大天亮,儿子们都去瓜田里去了,秀秀正在喂兔子。 婳婳吃了早饭,去了村口等宋家的牛车。 如今天气暖和了,地上的活计也多了起来,去镇上的人也少了一大半。 坐牛车的几乎就没人了。 婳婳一个人坐着宋家的专车去了镇上。 直奔点心铺子,白马镇上有四家点心铺子,可除了绿豆糕,马蹄糕,红豆糕,云片糕,茯苓糕,再就是蜜饯,豌豆黄了。 种类也不算少了,“老板糕点怎么卖? “每样都是一个价,一斤四十文,蜜饯三十五文。”胖乎乎的掌柜的逢人三分笑,看见婳婳进来,忙到跟前招呼。 “各样给我来半斤。” 婳婳看着点心,买上一点回去让狗蛋他们吃,顺便她也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弄出一些来给饮料搭配着卖。 “夫人稍等,我们家点心啊,传了三代人了,是这镇上种类最全的。” 掌柜的一听婳婳是个大主顾,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儿。” 婳婳看着掌柜的说。 “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掌柜的也是个痛快人。 “放心,不为难你,我就是问问,镇上有没有解暑的饮品铺子?” “夫人说的是茶摊子吧,镇上只有一家,生意也不好。 住在镇上的人,家里有茶,进城来买东西的乡下人,那就舍不得买一碗茶水了。” 掌柜的说完看了一眼婳婳,难道这人也想做茶水生意,这年头茶水可不赚钱啊。 “夫人不要怪我多嘴,茶摊子无非就是糖水,茶水,热水,你想想。这生意能好到哪里去了?” 掌柜的也是看婳婳买的多,才提醒了两句,不然让这些老油子开口,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谢谢掌柜的,我也就是问问,难道就没有其他喝的吗?” 婳婳总觉得不应该啊,古人不是最喜欢享受了吗? 就算百姓没有喝过,那有钱的那些人也没得喝吗? “有倒是有,绿豆汤,木瓜汤,还有浆果汤,听说是宫里的喝法,用蜂蜜调配,放入冰窖冷藏,总之,饮品是有,但我们普通人可做不了这个生意。” 掌柜的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夫人不要见怪,我一老友就喜欢研究这些,这也是他跟我乱说的。” “多谢掌柜的,给,这是您的糕点钱,多得不用找了。” 婳婳提着糕点,就出了铺子,既然有这个先例,那她无论做什么都有根据了吧。 人家可是连木瓜汁都喝上了。 想也是,为了争宠,哪个妃子不是让自己养的前凸后翘的。 婳婳一路胡思乱想的往西街走去,走近一个破旧的院子,扣扣两声,“有人吗?” 婳婳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大门的缝隙里隐约看见有个人影出来了。 “来了来了。” 来人打开门一看,来他这儿的女人也不少,这么好看的倒是第一个。 “进来吧!” 婳婳看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明白了来找他办事的女人估计不少。 随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 “夫人先说你的诉求,看我能不能接,能接我们再谈价钱。” 男人痛快,婳婳也不墨迹,“你看看这个,我需要他的一切信息。” 婳婳拿出她偷拍下的照片,递到男人手里。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男人瞬间坐直了身子,这是什么画法? 他寻人多年来,画像见过不少,但是画的这么清楚活灵活现的还是第一个。 “夫人这小像出自哪位隐世大师之手,可否告知一二?” 男人小眼睛聚光灯似的钉在婳婳身上,眼里的狂热清晰可见。 “抱歉,这个我不能说。” 婳婳心里偷笑,大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是某唐突了,夫人放心,一个月时间,某必定给夫人消息。” “好,定金在这里,麻烦百先生了。” 婳婳放下二两银子,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离开了百晓生的家。 出门没多久就撕碎了照片扔进空间。 这两件事情办完了,就可以打听狗蛋的学堂跟房子的事情了。 等到冬天的时候,她就可以搬来镇上住,一家人躲在屋子里,不用去应付村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嘴炮的洗礼,多清净。 第49章她也算是有房一族了 白马镇上有两大牙行,一家是官牙,一家是简家牙行,也就是私人承包的牙行。 婳婳想了想,还是去官牙比较靠谱些。 转头就往东市的官牙走去,东市相比较西市,明显要繁华一些,酒楼,首饰铺子,布行,粮食铺子,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的铺子,书肆,笔墨纸砚,都在东市。 西市就比较具有烟火气儿了,牲畜,农具,鸡蛋,自家种的蔬菜,还有一些农家自己摆的小摊子,卖一些小玩意儿的,都在西市。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婳婳才从西市走到了东市,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夫人是想看人,还是看物?” 婳婳刚走进牙行,就有人来接待了,这时候公立与私立竞争都这么激烈了吗? “小哥儿你好,我想看看哪里有房子出售的?” 婳婳看着眼前机灵的小哥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许是看她穿的一般,小哥儿略微诧异了一瞬,脸色恢复了正常。 “夫人可以喊我小狗子,不知道夫人想看个多大的院子?” 小狗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这夫人穿的不好,但是人家气质好人又好看啊,指不定就是有钱的主儿呢。 婳婳看小狗子没以貌取人,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我有四个儿子,院子呢,最好大一点,能住的开的。” 婳婳说完,想着她要不要多买一套,反正她手里有钱,最好是临街上得铺面才好呢。 这样想着,婳婳又加了一句,“如果再有临街的铺子也是可以的,前面是铺子,后面可以住人的。” 小狗子原本还在普通院子里寻找合适的准备给她推荐呢。 结果一听人家还想买商铺,绝对有钱的主儿啊。 “夫人稍等,我给你拿册子你看,看中了哪个价钱好商量。” 小狗子说完,放下手里的册子,又上了二楼。 婳婳看着桌子上的册子,随意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记载着,宅子什么多大,多少钱,上一任住人因为什么要卖。 再往后翻了翻,甚至有因为死了人成了凶宅的,还有做生意总是亏损,风水不好的。 没想到这时候的中介比后世那些黑心中介好多了啊。(别喷,喷就是作者吃过中介的亏) “夫人,这些都是比较大的宅子,有些是太大了,一般人家,伺候不起这大宅子,所以一直没出手,您可以看看。” 小狗子说着将画册递给婳婳,让她自己挑。 婳婳看着画册上的宅子,确实真的挺大,普通老百姓根本住不起。 她将画册翻到底,也只是看中了三处院子。 “小狗子,这三处院子出手了吗?” 婳婳指着画册上的院子,分别是东街上的一处商铺,前面是两层,后面有一个院子,可以住人,也可以当仓库。 一处是靠近南边白马书院的两进宅子,看上这里主要是狗蛋读书比较方便。 另外一处是靠近西市,也是村里人经常去的一处,婳婳想了想还是决定买在东市,相比西市,东市有钱人居多,治安也比较好一些。 这可是她来古代拥有的第一处房产呢,意义重大,可不能糊弄过去。 “小狗子,我就要这两处吧,你看这院子多少钱能买?”婳婳合上册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小狗子。 “夫人夫人现在就买?”小狗子似乎不敢相信婳婳会这么快就决定买房子。 “这两处房子加起来最少八百两呢。”小狗子说着比了个数字给婳婳。 婳婳原本以为起码得两千两打底呢,没想到是八百两,看来她还得好好了解一下大禹朝的物价才行。 婳婳看着小狗子肯定的说道:“你放心,房子我买,你能给我最低价,两处今天我都买了,办红契。” 婳婳说完看着小狗子,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小狗子算了一下最低价,还有他自己的抽成,咬了咬牙,“夫人,七百九十两,不能再低了。” 小狗子连自己抽成几乎也搭进去了,这房子卖出去,不止他要赚钱,他上头的人还要赚钱。 他这样卖出去,只能是他自己少赚一点,或者他不赚钱了。 婳婳看着他短了半截的裤子,还有那磨损的不成样子的袖口。 看来这狗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行,就七百九十两,红契我委托你代办,我付你跑腿银子。 名字就暂时写沈婳婳,顺便找两个人将屋子帮我清理干净,可以吗?” 婳婳觉得与其自己跑衙门费劲吧啦的办契书,还不如让小狗子去办呢,人家办起来绝对比她办这个省事儿多了。 “好,夫人放心,小狗子一定给夫人办好。 夫人这边请!我们去账房交一下钱。” 小狗子将婳婳请到了账房跟前,婳婳掏出银子给了账房,账房先生核对数额以后写了收据。 账房看到上面的银子数额时,看着小狗子摇了摇头,这孩子总是太实诚了,来这里这么久了,怪不得赚不到钱呢。 他将画册上的两张图撕下来,盖上他们牙行的印章,这才交给婳婳手里。 婳婳从账房的表情就看出来了,小狗子这房子可能贱卖了,虽然价格不至于太低,但很可能他自己从中赚不到什么银子。 将收据跟宅子的图装进了身上,就往门口走去。 小狗子送婳婳走到门口,“夫人放心,那契书我一准儿给夫人办好,夫人过几天到这儿来找我拿就行。” 小狗子笑着说完就要进门。 “小狗子,跑腿费还没给你呢,这银子你拿着,契书办好了,记得帮我清理一下卫生,剩下的银子去买身衣裳穿。” 婳婳将准备好的银子放在小狗子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夫人,我”小狗子的话没说完,婳婳跟他摇了摇头,这孩子混在一群老油条里头,本来就是受欺负的,再让人知道他拿了钱,肯定是轮不到他手里的。 所以婳婳给了他二两碎银子,又给了十两整的放在他手心。 小狗子看着远去的背影,拼命将眼泪挤了回去,他多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了。 这位夫人可真好,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好。 小狗子攥着手心里的银子,偷偷看了一眼,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竟然是十两银子。 小狗子看着手里的银子一脸的复杂,这也太多了吧。 这可是十两银子啊。 “小狗子,来一下。”里面已经有人喊了,小狗子立马将十两银子放进胸口。 攥着手心里的碎银子往里面走去,可得藏好了,他娘的药钱就靠夫人给的这十两银子了。 第50章婳婳牌仙草冻 婳婳坐着牛车回村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午时了,贺家几个孩子轮番的在村口张望。 原本在山上躲了两天的贺发财,看见狗蛋兄弟吓得又躲了起来。 他爹因为想跟沈寡妇生米煮成熟饭,差点被打死。 这要是被发现是他他偷走了贺家的大米跟肉,还不得被贺春花揍一顿啊。 贺发财一直躲在山上大树后面,直到婳婳回来,带着几个儿子回家,他才敢冒头出来。 看着沈寡妇对狗蛋说话那么温柔,他真羡慕,他娘就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私下也总说他是跟他爹一样的坏种,连夜教不好的那种坏。 直到沈氏母子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贺发财才意犹未尽的往家里走去。 他刚刚看见沈氏摸狗蛋的头了,不知道沈氏说了什么,狗蛋那样子就要跳起来了,肯定是啥好事。 婳婳这头正急着让几个儿子赶紧回家,今天下午还有活儿让他们干呢。 他们去卖冷饮得话,必须赶在端午节之前,而且还得有杯子。 正好买地送的那片竹林就能派上用场了。 回到家里,几个孩子看着他娘的被楼里一件件掏出来的东西,震惊的眼睛都睁大了。 “娘,您这背篓咋忒能装?” 狗蛋看着背篓一时没忍住,看着桌子上山一样的东西就问了出来。 春花几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娘,他家的背篓真有这么能装吗? 他们怎么以前没发现。 “对啊,你们不知道,今天压的太实了,娘的腰都要压弯了。 得亏有牛车可以坐,不然娘可背不回来这么多东西。” 婳婳避重就轻的说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 “春花啊,娘都打听好了,做生意的材料也买回来了,下午就你们就去砍竹子,做成竹筒杯子,到时候我们携带也方便。” 婳婳拿着她拆封了以后装了整整一袋子的白凉粉,还有一袋子仙草粉,激动的不行。 “娘,我们听您的,这会儿您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儿子先去地里看看瓜苗,回来了就去砍竹子。” 春花看着他娘鼻子上细密的汗水,打定主意,一定好好跟着娘学做生意。 “好,你们出去的时候戴上帽子。”婳婳也是真的累了,快快的吃完了秀秀端过来的饭。 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吵醒她的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婳婳想拿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枕头底下啥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现在在大禹朝,一个架空未知的朝代。 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婳婳才坐起来,下床穿鞋,一气呵成。 她现在是需要崛起暴富的农妇,可不是上辈子那个人人宠着的沈家小公主,娱乐圈的宅男女神了。 次奥! 真特么有点造孽。 婳婳认命的提起白凉粉走了出去,果然,院子里几个儿子正忙的热火朝天的做竹筒杯。 “娘,是不是吵醒你了?” 秋月一抬头看见他娘现在门口,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太吵了,才把娘给惊醒了。 “哪有,娘睡饱了才起来的,你们忙吧,秀秀跟我一起来厨房。” 婳婳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她还能美美的睡个午觉。 村里的其他女人这会儿不是伺候男人就是下地干活去了,一个不留神还会招来婆婆丈夫的毒打。 她就好了,她是他们家的皇太后级别的人,儿子儿媳妇都听她的,她就是睡个十天八天的也没人来说她半句。 “娘,我就来,春花你自己弄吧。”正给春花扶着竹子的秀秀听见婆婆喊她去厨房,立马撇下丈夫跑来婳婳跟前了。 春花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媳妇儿就跑了。 他看着手里锯了一半的竹筒,突然觉得自从娘好了以后,秀秀不止胆子大了。 对他也没有那么上心了,总觉得他在秀秀心里的位置直线下降,连他娘的十分之一都抵不住了。 婳婳看着蝴蝶一样飞过来的儿媳妇,再看看儿子那一脸懵逼的样儿,心情又好了不少。 “来,咱们娘俩做好吃的。” 婳婳说着拉起儿媳妇的手就进了厨房。 谁说的婆婆不能跟儿媳妇当姐妹了,她这不就是吗? 秀秀生活很快就烧了一锅开水,婳婳将开水舀进木盆里,取出白凉粉倒了进去,快速的搅拌均匀。 又取出一碗仙草粉,在盆里化成糊糊,搅拌到没有颗粒了,再倒进锅里继续搅拌,大火烧开以后,搅拌均匀再盛进大木盆里,等待凝固。 秀秀在婆婆的指导下,一遍就将白凉粉跟仙草冻做好了。 一个白白的看起来晶莹剔透,一个有点黑乎乎的,但是往出盛的时候看着也是滑滑的。 “娘,这就好了吗?这么简单的吃食,我们拿去镇上会有人买吗?” 不是秀秀扫兴,实在是做法太简单了,虽然他娘给的这白粉,比白面还要白,可真的做法也太简单了。 “傻孩子,这才成功了一半儿呢,等它晾冰了,我们再加上其他的佐料,那才叫一个好吃呢。” 婳婳说着转身又去了上房,从她屋子里提出一个袋子,是她今天准备好的干果,蜜饯,葡萄干,山楂片,还有一些红糖,果子之类的东西。 “来,秀秀,这些干果切的碎碎的,等会儿娘要用。” 婳婳将一堆各色干果给了秀秀,自己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切块,又取出一个火龙果切成块儿,葡萄,草莓,全部切好备用。 “给,这块给你吃了,这是娘今天在镇上碰见了买回来的,你尝尝。” 婳婳将一块火龙果喂到了秀秀的嘴里,刘秀秀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尤其这还是她嫁进来以后婆婆第一次喂给她吃呢。 秀秀回味着嘴里的香甜,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婳婳假装没看见哭包儿媳妇的眼泪,用擀面杖将花生擀成花生碎,各种瓜子碎,白芝麻放在一个大碗里。 看来她上辈子的努力没有白费,果然她穿到哪里都能好好活下去的。 婳婳牌仙草冻不是成了吗? 看着案板上准备的满满当当的佐料,婳婳这才重新生起了火。 在锅里倒入一碗红糖,又加入了几颗冰糖,然后大火烧开转中火,开始熬红糖水。 “娘,我来烧火。”刘秀秀切完东西咽了咽口水,就婆婆这做法,这么多好吃的堆在一起,怕猪食都能吃出来宫宴的感觉来吧。 院子里的几个儿子这会儿也闻见了红糖的香甜气味儿,一边锯竹子一边伸长脖子往厨房里望去。 第51章养老就行,别送终 白凉粉跟仙草冻如婳婳预期的那样,凝固的很快,婳婳拿出刀子横竖交叉划了几刀,随意的化成不规则小块。 婳婳看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竹筒,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大不了她偷着放点儿冰呗。 “秀儿,你去打水让他们洗洗去!” 婳婳看着地上的儿媳妇,觉得她在这儿影响她发挥。 “好嘞,娘,我就去。” 秀秀咽了咽口水,心说终于要吃了,可馋死她了,再不出去,她咽口水的声音都要被婆婆给听见了。 婳婳看着秀秀出去的身影,连忙在几个碗底各放了几勺冰沙,在再上面挖一大勺凉粉跟仙草冻盖住。 几个大碗如出一辙的在底下藏好冰以后,婳婳才将一样样佐料加了进去。 最后再淋上一大勺红糖水。 瞬间一碗豪华版的神仙冰粉就做出来了。 婳婳尝了一口自己的,冰冰凉,滑滑的,各种水果与干活的香味儿充斥在整个口腔。 简直太完美了。 “娘,真的可以吃了吗?” 狗蛋胡乱洗了把脸,就赶紧跑进了厨房。 一看见案板上的东西时,他眼睛都直了。 “娘,这这就是您跟嫂子做出来要卖的吃食?” 狗蛋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好看又美味的吃食。 “当然了,以后娘可是要靠这个给你们攒钱娶媳妇儿的。” 婳婳一句话成功让狗蛋的脸红成了猴屁股。 “娘,我才不要媳妇儿,我就守着娘,给娘养老送终。” 狗蛋眼睛看着案板,嘴里的话却是说给婳婳听的。 “娘我也是,娶媳妇儿干嘛?还不够人烦的,还是娘好,我也要守着娘,给娘养老送终。” 秋月进来就听见狗蛋抢了他自己的话,连忙跟婳婳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是不会娶媳妇儿的,到是以后,可以给娘找个好看的男人。 最好是比陆聪好看,看着人模狗样的又识字,那样才能配得上他娘。 “娘,我也是,我长大了也要给你养老送终。” 冬雪听见哥哥弟弟都说,他也跟着表态。 最后进来的贺春花跟秀秀也狠狠地点了点头。 婳婳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差点就见马克思去了。 特么,能不能别惦记着给她送终了? 她才三十几岁,离送终还有好些年呢。 春花看他娘的眼睛一直盯着秀秀的肚子,以为他儿子没表态。他娘生气了。 连忙摸着秀秀的肚子说道:“娘,你放心,秀秀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我也好好教育他,一定孝顺他奶,一定给他奶养老” “别说了,来吃饭吧。” 造孽啊! 这孩子摊上春花这样心大的父母也是够可以的。 还没出生呢,这压力就已经顶在头上了。 怎么,兄弟四个给她送终还不够,还得拉上她大孙子? 婳婳说着端起一碗冰粉走到了上房,径自坐下,几个儿子也一连串的端了跟着进来。 “好了,以后给娘养老就看你们的良心了,送终这事儿还没影子呢。别时刻吊在嘴上。” 婳婳看着他们说了一句,这才带头往嘴里送了一勺冰粉。 一股清流从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终于,那股火气被压下去了。 明明活的好好的,刚适应了古代的日子,别又给她咒死了才好呢。 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秋月还惦记着给她找男人,心里到底是喜还是悲? “娘,这也太好吃了吧,这东西可真是人间美味,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狗蛋吃了两口以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没有吃过。 “呵呵,你才多大,还这辈子,一辈子长着呢,放心吧,娘以后一定让你吃遍美食。” 原本心里还有点郁闷的婳婳,又被狗蛋两句话给逗笑了。 兄弟几人的话又开始多了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 “娘,这么一大碗的吃食,我们得卖多少钱啊,我怎么觉得这卖多少钱都卖亏了呢。” 冬雪吃了一半,看着碗里各种五颜六色的水果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东西,开始思考这吃食的价格。 “我们卖的当然不会放这么多东西了,这要是县城,或者府城,我们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卖出去,镇上的话,钱少了我们吃亏,钱多了别人买不起。” 婳婳咽下了嘴里的冰粉,看着几个孩子,冬雪不愧是对做生意感兴趣的孩子 问的问题也是恰到好处。 “老三你说说吧,这个价格方面的问题我们怎么平衡?” 婳婳看着冬雪,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好点子。 “娘,我们可以分开卖一碗三文钱,有人要买佐料多的,那就得在原有基础上加钱,有人喜欢只加糖水的,那我们就只卖给他加糖水的价格好了。” 冬雪说完脸有点红,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婳婳没说他的想法好,还是不好,看着其他人,“你们呢,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谁有好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婳婳鼓励地看着其他几个孩子,尤其是春花,他作为长子,总是事先考虑几个弟弟跟婳婳的想法,久而久之他都忘记了自己的诉求。 “娘,我我觉得可以可以在几个地方试卖。” 春花桌子下的拳头都握紧了,他鼓起勇气说了自己能想到的。 婳婳欣赏的看着春花走出第一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娘,我觉得可以在戏园子外摆个摊子卖。” 秋月记得他去镇上的时候,看着人家戏园子门口卖东西的人可多了。 就把他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娘,可以在书院门口卖,书院里的学子肯定有钱。” 狗蛋最后一个说,他想到的是学子能读的起书,那家里肯定也有钱。 “娘,还可以在酒楼里卖,娘做的吃食这么好吃,肯定比酒楼里的饭还要受欢迎。” 秀秀小手攥的紧紧的,她觉得酒楼的菜肯定不如她娘做的好吃。 婳婳听着几人的话,每个人都说出来自己能想到的了。 婳婳看着几个求表扬的孩子,笑着说道:“你们说的都对,你们的建议娘都会一一采纳,以后卖吃食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转头又看向春花那边,“尤其春花,说的很不错,不能守着一个摊子,后期我们肯定要多摆几个摊子卖吃食的。” 婳婳说完眼睛看向了别处,假装没有看见春花紧绷着的脸孔。 “好了,剩下的还在厨房里,你们想吃就去自己弄。先放仙草冻跟白凉粉儿,再加佐料,最后浇一勺子红糖水就可以吃了。” 婳婳说完,春花第一个就冲了出去,无他,实在是他娘这么当着弟弟们的面夸他,还是第一次呢。 鼻子有点酸酸的呢。 第52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第一次做的春花几人吃的差不多了,婳婳又跟秀秀两人做了两锅,准备明天就去试试水。 母子几人坐在院子里,借着未落的太阳光开始学习认字。 “一加一等于几?” “二” 狗蛋第一个举手抢答。 顺利迎来了其他几人的白眼,这臭小子用出风头干啥,不知道让着几位哥哥? 其他人也慢狗蛋一步的说出来“二”。 “你们都不错,我们在继续。” “一加三等于几?” 婳婳又开始增加难度,是有难度的吧,毕竟幼儿园启蒙的时候还不教加减法。 更何况这几个都是不识字的大朋友。 春花扳着指头一个“三”还没说出口,狗蛋又抢答了。 大家看着都已经进入学习状态了,婳婳这个老师当的很有成就感。 要说她当老师算不算天赋,婳婳肯定会说: 嗯,怎么不算呢? 是吧,毕竟像她这么有耐心,给十八岁孩子教一加一的老师不多了吧。 ?????????????? 到了最后面,难度越来越加大,几个孩子脸上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只有秀秀似乎游离在外。 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撇嘴儿的,这是对她这个老师不满意? “秀儿,咋了,不会算了?不会开口问娘啊,怎么着娘也是秀才的闺女【娘是经历过高考的老妖怪。】你放心,没啥是娘不会的。” 婳婳看着儿媳妇不认真学习,有点教导主任的病犯了,说话也一板一眼的。 “娘,一加一等于二,这咋算的?我算不来?” 秀秀为难的脸皱成了包子,难求死了,她一个女人家,学这个干啥? 她娘说了,她只要会伺候男人就行了,可没说还的学这么难的东西。 婆婆教的东西跟她娘教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以前吧,还说让她少折腾她男人,别到时候下不来炕,现在又说炕上花样儿多的女人能拿捏的住男人。 让她放心玩儿,除了保护好她大孙子之外,玩脱了婆婆给她撑腰。 现在又来一加一等于两? 是两吗? 她肚子可是有一个小人儿呢,不,说不定两,那一加一是等于几? “一加一你都不会算?”婳婳看着秀儿儿媳,挫败感一下出来了。 “来,你一个人,春花一个人,加起来几个人,两个人吧。” 说完,婳婳扳开秀秀的手指头,“一个指头加上一个指头,几个指头?” 婳婳手把手教秀秀数指头,今天她非得教会秀秀一加一等于二不可。 婳婳硬是扳出秀秀的食指和中指对着大家比了个二??。 秀秀看着手指头有点懵逼的看着大家说了句“二”。 “对了,算对了,就是二,来大家都给秀秀鼓掌。” 婳婳带头为秀秀鼓掌,她就说嘛,她这样敬业,还能有她教不会的孩子? 春花几人也配合的鼓起掌来。 就在婳婳为她自己教会儿媳兴奋不已的时候。 秀秀怯生生的开口了,“那那要是一个指头怀孕了呢?算几个?” 秀秀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没出生的孩子也是孩子呀。 “不是,指头怎么会怀孕呢?”话说到一半,她想起来了。 秀秀她怀孕了,“你的意思说再加上你肚子里的孩子?” 婳婳看着秀秀一脸通红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嗯”。 “那,那就是三了,那就是一加一再加一,你们一家三口,三个人了。” 婳婳说着将自己攥住的拳头又扳开三个指头竖起来。 婳婳很奇怪,这不是很明显吗? 两口子加孩子三个人呀。 秀秀听见婆婆说他们一家三口,脑子那还有什么一加一等于几,脑海中全被孩子占据了。 “娘,那那要是买鸡的时候,它肚子里的蛋算不算数? 一个蛋就能孵出一只小鸡,买它的时候算几只鸡?” 狗蛋从大嫂的问题中举一反三,立马就向婳婳提问。 春花几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婳婳,似乎在等婳婳给他们答疑解惑。 婳婳被狗蛋这一问问的心梗都梗出来了? 问这个问题,还不如问她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一只鸡生无数个蛋,孵无数个小鸡,小鸡再生蛋,再孵小鸡,再生蛋,就她的数学,能算到猴年马月去。 “那个,那个狗蛋啊,时间不早了,娘明天还要去卖冰粉呢,这个问题你们都好好想一想,明天再讨论哈。 对了,还要给咱们家的冰粉想知道霸气点儿的名字,明天早上告诉娘。” 婳婳说完,假装打了个哈欠,连忙往屋子里走去,这毛孩子也忒会为难人了。 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嘛? 要是这样算,那一只鸡岂不是要贵出天际去? 看他娘干脆利落的进屋,春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离睡觉似乎有点早。 其他几人抬头,看了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一脸懵逼。 这就要睡了吗? 不是应该趁着年轻多学点儿吗? 婳婳:“……”不睡等着你们在问些刁钻的问题为难人? “收拾收拾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春花说了一句,就带着秀秀回房去了。 其他几人一看大家都睡,也进去胡乱洗了把脸躺在床上。 “三哥,你说鸡肚子有那么多蛋,一只鸡才三十文,是不是贱卖了?”狗蛋躺在床上,脑海中还是这个问题。 “呵,三十文还贱卖?你去看看村里有多少只鸡? 你脑子是聪明,可你也不能聪明过头了,打我长这么大,鸡它就是三十文左右,我还没见过谁家算账像你这样的。” 冬雪没好气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狗蛋,他还想多跟娘待一会儿呢,都怪狗蛋。 问的这么刁钻的问题。 不过倒是得好好想想,起个霸气点儿的名字,让人家一听就知道是他们家的生意才好呢。 狗蛋看着哥哥的后脑勺,还在嘀咕,他问的问题也没错啊?哪里不对了? 婳婳听着两个儿子的嘀咕,她也在想名字,单纯叫冰粉或者凉粉,太单调了。 可是叫什么呢? 时空神仙粉,四季冰粉,一杯冰粉,难不成还能叫婳婳冰粉不成? 算了,她就是个起名废,还是等着天亮了听一听孩子们的想法吧。 婳婳想了半夜,不是觉得俗气就是觉得不接地气。 翻来覆去脑子也只是想到了贺家凉粉这样一个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婳婳母子早早就起来开始收拾了。 秀秀在厨房里切佐料,婳婳熬红糖汁,春花去宋家问牛车去了。 秋月带着两个弟弟将所有要拿的竹筒杯跟碗勺重新用清水冲洗了一遍。 婳婳看着屋里准备好的东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想好名字了吗?咱们家这冰粉生意到底起个什么名字呢?” 婳婳看着三个儿子,期待他们说个比自己想出来的要好一点的名字。 “娘,贺家凉粉怎么样?冰也是凉的意思,前面加上贺,人家一打听就知道我们。” 冬雪看着他娘,他觉得叫凉粉也不错,反正都是冰冰凉的意思。 “沈氏冰粉怎么样?以后赚钱了给娘租个摊子,娘坐着收钱就行。” 秋月想了半夜,他觉得这东西是他娘想出来的,应该叫沈氏冰粉才是。 “我觉得叫神仙凉粉也不错,这好吃的就跟神仙吃的一样。”秀秀眼睛睁的圆圆的,这可是她跟春花想了半夜才想出来的呢。 就是不知道她娘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大嫂说的神仙凉粉粉就不错,大家对神仙吃的东西都感兴趣。” 狗蛋想出来的其实跟他们差不多,反正凉粉冰粉都一样。 婳婳听了半天,看来这几个孩子跟她一样,也是个起名废。 “春花呢,他有没有想到别的名字?” 婳婳觉得春花作为长子,还是要慢慢让他立起来。 “娘,春花跟我想的一样,神仙凉粉是我们商量出来的。” 秀秀听见婆婆问她男人的想法,心里乐的跟什么似的。 第53章神仙凉粉大卖 婳婳一听,就顺着孩子们的想法。 “行吧,既然三个人都觉得神仙凉粉不错,那暂时就定这个名儿,以后想到更好的了再换。” 婳婳一锤定音,做出来的冰粉重新起名叫神仙凉粉。 “狗蛋在家自己练字,顺便帮你嫂子忙,我们回来的时间不定,你们午饭早点吃。” 婳婳刚说完,春花就进来了。 他看着婳婳,“娘,宋叔的车在门口了,我们装车吧。” “行,那就快搬,先搬上去再说。” 婳婳一发话,兄弟几人将收拾好的凉粉桶子,还有佐料之类的通通搬上牛车。 婳婳带着三个大的出,留下狗蛋跟秀秀在家里看家。 婳婳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突然想到镇上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扛大包的仓库那里。 那里工人多,干的活儿也都是体力活儿,干活干的汗流浃背的,吃一碗凉粉浑身冰冰凉。 吃一碗想想两碗呢。 想到这里,婳婳直接说道:“他叔,能不能直接送我们去扛大包的仓库那里?” “能,你说送到哪里就送哪里,你们方便就行。” 仓库那里他知道,镇上做生意的大户家家都有仓库在那里。 工人也多,说不定他们还真能卖出去呢。 宋把式鞭子一甩,调转车头就往仓库赶去。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一脸紧绷的样子,知道他们也都紧张。 嗯,怎么会不紧张呢? 农家孩子除了在地里刨食,就是去山上砍柴,让他们做生意,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牛车吱吱呀呀的就到了仓库大门外,很显然,哪里都不缺聪明人。 婳婳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小摊子在这里摆好了,卖包子的,卖午饭的,就是没有卖饮料的。 婳婳找了位置,“他叔,就到这儿吧,春花搬东西。” “好的娘。” 春花给了车钱,跟他约定好了时间,打发走了宋车夫,这才仔细打量了周围一圈。 有四五家卖吃食的,加上他们家,就是六家。 婳婳没理会几家摊贩打量的目光,径自做了一碗凉粉,摆在他们带来的小炕桌上。 “把这碗凉粉送去门房那里,能不能送出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婳婳说完依旧是往出打凉粉,今天只带了四五十碗,就是为了来试试水,看看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能不能迈开第一步去努力,努力跟别人套近乎,努力适应贺兰村以外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方式。 如果他们给力,当然她会轻松很多。 “娘,我去吧!” 冬雪打定了主意是要做生意的,所以他第一个出声。 “行,那就你送。” 冬雪端起碗一步一步的向仓库大门里的小房子走去。 婳婳看着冬雪的背影,一言不发。 “娘,我们刚来,为什么要送给门房一碗免费吃呢?” 春花很好奇,他觉得有些事情他迫切的需要从他娘这里取经。 秋月是个娘控,娘说什么都好,娘做什么都对。 他只是静静看着冬雪的背影,他相信娘让冬雪送,绝对是对他们卖东西有好处。 “门房虽然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但他却是货物进入仓库的第一道关卡,等会儿你们就知道,这一碗凉粉送的值不值了。” 婳婳说完,看着已经进入门房的冬雪,满意的点了点头,能进去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春花若有所思的看着门房,心里琢磨着他娘刚刚说的那话。 婳婳已经麻利的打出好几碗凉粉了。 加了水果跟红糖汁的。 只加了红糖的。 只加了干果跟红糖汁的。 还有加了水果,干果,红糖汁的豪华版的凉粉。 “春花秋月,你们记住了,只加一种的三文钱,加两种的四文,豪华版的五文钱。” 门房陈大爷看着冬雪端进来的凉粉,花花绿绿的尤其一股甜甜的红糖味儿,香浓扑鼻。 “你这真给我免费吃?” 陈大爷看着眼前的孩子,门口的摊贩虽然也给过他吃的,但那都是赚到钱以后才给一碗意思意思。 这家人他观察过了,娘四个来做生意的,看来给他送一碗也是那女主人同意了的。 “大爷,我看你这小房子里闷得慌,你快吃吧,这可是我娘一手做出来的神仙凉粉,您是头一个吃。 免费请您尝个味儿,给我们提点建议啥的。”冬雪忍着心里的紧张,脸上挤着笑,看着眼前的大爷。 “行,给你钱。” 陈大爷转身就要给冬雪给钱。 “大爷,不用不用,马上中午了,您快吃吧,不然工人们下工了您哪能吃到嘴里。” 冬雪说完就跑了。 陈大爷看着冬雪跑了的身影摇摇头,抬头看着已经出来的儿子,将碗端了起来,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他老头子也算是吃过好的,可这孩子送来的,还真是神仙吃的东西。 一口下肚,冰冰凉凉的,一早上的乏累眨眼消失无踪了。 “爹,你吃的啥,咋这好看?” 陈三看见他爹端着的碗,眼睛立马直了。 后面跟着的人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娘勒,这是啥玩意儿,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那不是,你们掏钱去吃,少打我老头子的主意。” 陈大爷指着婳婳的摊子说完背对着他们大口吃了起来。 陈三哪能不明白他爹的意思呢,这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让他这个儿子去还人情呢。 “兄弟们,看来又有新吃食摊子了,走,咱们尝尝去。” 陈三话落,后面的人一窝蜂的都往婳婳家摊子跑来。 “小哥儿,神仙凉粉吃吗?吃一口保证你身心冰冰凉凉的。”婳婳看着带头的年轻人,问了一句。 “大姐,我叫陈三,大家都喊我三哥,给我来个跟他一样的。 哦,忘了说了,里面那是我爹。” “好嘞,加一种佐料三文,两种四文,全部都加的五文,桌子上的你们自己挑。” 婳婳说着给他端了一碗跟门房一样的凉粉。 她没有顺着嘴喊三哥,只说让他们自己挑。这毛孩子年纪轻轻的都敢占她便宜了。 陈三迫不及待的往嘴里挖了一口,“兄弟们,好吃,看着不多了,快抢。” 陈三话落,后面的人看着婳婳打出来凉粉就开始抢,“大姐,我的四文钱。” “大姐,三文的。” “大姐,我要两碗,一个三文一个四文,分别加不一样的。” 一个白胖白胖的小伙子直接要了两碗。 “好,各位小哥儿稍等,秋月跟我打凉粉,冬雪跟你大哥收钱。” 婳婳说完带着秋月利落的给他们打好了想要的那一碗。 陈三几口吃完一碗,又将碗递了过来,“大姐,再给我一碗一样的。冰冰凉凉的,大中午干完活儿吃一碗,最痛快不过了。” “好嘞,豪华版神仙凉粉再加一份。”婳婳说着接过陈三的碗,又给他打了一碗。 前面来的人有吃了一碗的,有吃了两碗的,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大桶凉粉卖的干干净净的。 第54章给你们发工钱 有了陈三父子的宣传,很快,两个大桶子就见底儿了,后面跑出来的人都盯着前面人的碗直咽口水。 光是这颜色,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还透着光。 诱人的很。 陈三看着他身后的人,一个个眼睛快要钻到他碗里了,就对婳婳说:“大姐,你咋带这么少啊?我们这扛活儿的汉子少说也有一百多两百人了。 明天还来吗?明天来的时候多带点儿,让大家伙儿吃个够。” 陈三一来是觉得这凉粉好吃,二来当然是替他爹还还人情了,反正一句话的事儿。 “来,你们喜欢吃就行,今天就是来试试,有人喜欢明天当然要来的。” 婳婳看着陈三,当然了来了,怎么不来,只要这生意步入正轨,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了。 “大姐,你明天来,小胖我给你搬几张桌子出来。” 吃了两碗凉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小胖,拍着胸脯跟婳婳保证。 一旁的人看着小胖老是起哄,“什么嘛,小胖你怕是为了方便自己吧。” “行啊小胖,都学会先下手为强了吗你。” 几个汉子围着满脸通红的小胖子嘻嘻哈哈说笑。 很显然,这些人误会了什么。 婳婳看着他们,笑呵呵的回应,“真的,那可太谢谢你了大兄弟。” 婳婳刚一说完,小胖就红着脸,一脸腼腆的说道,“跟我不不用客气的。” 小胖低着头连婳婳的脸都不敢看,连脖子都变成了红色。 一个白胖白胖的小胖子,站在一群晒的黑黝黝的汉子中间,活像是被调戏的大姑娘一样。 “大姐,你别客气,小胖可是我们的账房先生,你别看他胖,他赚钱厉害着呢,而且库房里的桌椅板凳闲着也是闲着。 给你拿两个桌椅,小胖他很乐意的,是不是啊胖儿?” 男人大手拍在小胖的肩膀上,笑声传出去好远。 都是一群被生活压迫的汉子,说起来彩色段子那是张口就来。 今天也就是看婳婳长的太好看了大家才有意无意的收敛了一些。 婳婳并不在意大家开她玩笑,但她也不想跟谁有什么牵扯,尤其是小胖这样一看就很纯情的男人。 于是婳婳看着小胖夸赞道:“没想到小胖兄弟还有这手艺呢,真是厉害。 我儿子来的路上还说呢,我们没拿个桌子板凳,这下好了,小胖兄弟替我们解决了。” 婳婳假装没听明白他们的意思,只顾着有了桌子而高兴了。 婳婳这话,不止小胖,周围几个男人的脸色明显变了。 几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婳婳,又看着收拾碗勺的春花几人。 黑脸男人不敢置信的问:“他们不是你弟弟?” 他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女人孩子都这么大了? 怎么可能。 小胖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婳婳,似乎在等她否认一样。 “大哥,我都三十五啦,大儿子今年十八,最小的都八岁了。” 婳婳笑呵呵的接过其中一汉子送过来的碗,丝毫不觉得她说破了有什么不好的。 以后卖凉粉的时候可长着呢,再不要传出什么闲话来才好呢。 “哈哈,是吗?那我该喊您大姐还是喊婶子,我今年二十八。小胖兄弟他二十七。” 黑脸汉子笑中带着苦,他还以为人家是兄妹呢,这下好了。 小胖娶媳妇的事儿又泡汤了。 “该怎么喊还怎么喊呗,明天要是想吃凉粉还这个点来啊,我们这会儿要回家了。” 婳婳装完最后一个碗,将东西装进背篓里,春花秋月背着碗勺还有桶子。 婳婳提着一个小包跟在儿子后面。 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小胖看着远处的背影,一动不动,黑脸汉子看着他,“好了小胖,下次哥问清楚了再给你介绍,今天真对不住啊。” 他没想到人家是个老嫂子,这下玩大发了。 “黑子哥你胡说什么呢,快走,日头这样大,晒得慌。” 小胖说完,丢下黑子几人就朝里头走去。 “三哥,我...”黑脸男人可怜巴巴的看着陈三。 “叫你多事。” 陈三说了一句也进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是嫂子,偏你眼瞎,怪的了谁? 该,叫你一天天嘴贱。 仓库门口的事情婳婳母子不知,他们坐着宋家的牛车已经到了村口。 原本还以为回家也要到下午了,没想到这么早就卖光了。 “娘,你咋回来这么早,卖完了?” 秀秀刚要出来翻一下门口晒的干草,没想到就看见婆婆几人刚好回来了。 “进屋再说吧。” 婳婳走进屋子,端起晾好的茶水就喝了一碗。 “娘,先吃饭吧,饿坏了吧你们。”秀秀麻利的端出她温在锅里的饭菜。 兄弟几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饭,看着他娘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这才眼睛热切的看着她。 “知道你们着急,来,一起数数吧,看看多少钱。” “哗啦”一声,冬雪怀里的铜钱全部散落在饭桌上。 “天呐,娘,卖了这么多钱啊?太好了,这要是天天卖这么多钱,我们岂不是发了?” 秀秀小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铜钱,激动的脸都红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真的钱呢。 以前见过的最多的钱,就是清明时候祭祖时买回来的阴票,听说是十两的呢。 “先数数吧,看看一共多少钱,我们好算一算,哪种最受欢迎一些。” 婳婳一声话落,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嗯数了起来,都想证明自己是算学学的最好的。 “娘,我的是三十二文”春花拿的少,数的也快。 “娘,我的是五十四文。”秋月也举手表示他数完了。 “娘,我的是六十文。”狗蛋举手,表示已经也数完了。 “娘,我的是三十三文。”冬雪也数完了。 “娘,我的十三文。” 秀秀最后一个数完,原来数钱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她真想多数几次。 “所有的加起来就是一百九十二文钱。豪华凉粉七碗,加一种的卖掉了十四五碗,看来最多的就是加两种佐料的。” 婳婳算了一下,跟她预期的差不多,扛大包一天有三十五个铜板儿,下苦力的汉子花个三五文吃一顿还是吃的起的。 看来,明天至少得拿一百五十碗左右过去。 估算成本的话,她空间里那些东西可以再生,几乎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好了,留一百文给娘收着,九十二文给你们发今天的工钱。” 婳婳刚一说完,几个人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55章他娘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不敢置信的神色,心说这算什么,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她拿起桌子上的铜板给几人发工钱。 “狗蛋就给十文,秋月冬雪合十五文。我跟春花每人十六文,剩下的二十文给秀秀,你们有没有意见?” 几人摇了摇头,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娘做主就好了。 婳婳将钱放在了几人的手里,看着几个孩子,狗蛋年龄小,给十文钱让他有个安全感。 其他人都付出了劳动,按理来说是应该得到报酬的。 “你们付出了劳动,得到报酬是应该的。 就像是我们今天给门房大爷送了一碗凉粉一样,我们的付出也得到回报了,凉粉短短时间就卖光,就是那碗凉粉的回报。” 婳婳趁机又说了句为什么免费送一碗凉粉出去。 “娘,儿子不用钱的,这钱都给娘吧,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秀秀也不用,我们吃家里的喝家里的,还要什么钱啊?” 春花看着手机突然的重量呆愣一下,下一瞬立马就把钱还给了婳婳,顺便连没反应过来的秀秀手里的钱一并放在了婳婳面前。 婳婳不敢相信春花竟然会这样做,难道他不爱钱吗? 怎么可能没有花钱的地方呢? 喝花酒也需要钱啊! 呸。 这不是当娘的能说出来的话。 其他几人看着大哥的行为,立马照做,铜钱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婳婳面前。 婳婳看着几个儿子的骚操作,真的想说一句竟然真的有人视金钱如粪土? 呵呵,但是钱还是得给出去,婳婳看着大儿子,“春花啊,你不花钱,秀秀要花啊,她喜欢吃什么小零嘴儿,你不给她买嘛。” 婳婳说完这话看着春花两口子,觉得春花这下没理由不收钱了吧。 谁知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只听春花诚恳的说:“娘,秀秀她也不花钱,嘴馋了家里有肉呢还有娘给她买的零嘴儿呢,不用我买。” 春花完全没觉得他不给秀秀买零嘴儿有什么不对的。 家里有肉有米,还能吃米饭鸡蛋跟白面,哪里会嘴馋? “对啊娘,我根本不需要花钱啊,春花说的没错。” 不等婳婳开口,秀秀直接看着春花一脸的崇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她特别同意春花说的话。 她不嘴馋,也不需要花钱什么的。 村里女人天天挨男人打的一大把,她天天有肉吃,还有婆婆买的水果吃,她得惜福。 婳婳感受着自己左右脸被打的啪啪直响,还是带着狗粮的甜腻味儿的。 想起后世说的一句笑话,古代娶媳妇,花彩礼娶回来是当牛做马的。 现代娶媳妇,花彩礼娶回来是让全家当牛做马的。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绝对了,但是放在秀秀身上,真的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好了,别再推辞了,今天的都收着,你不花钱,秀秀肚子里的娃不花钱,你不知道攒钱给自己女人买个银簪子啥的? 也不知道你咋娶得媳妇儿,人家秀秀咋就看上你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挣了银子不给媳妇儿拿着买衣服穿,不给她买花戴,那你赚钱干嘛?留着银子下崽儿吗?” 婳婳感觉自己越说越气,尤其这秀秀还一点儿没觉得春花做的不对。 一脸幸福的小模样真是让她有点心疼,就以前原主那样子,成天骂个不停,家里的活儿还不干,都是秀秀干的。 就连成亲前原本定好的一两银子彩礼钱,临到头了还被原主抠走了半两。 就这样的家庭,就这样兄弟四个的家庭,秀秀还任劳任怨的给他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她就是觉得有点心疼,为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同样为眼前的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儿媳妇。 “娘,你别生气,我拿,我拿还不成吗?” 春花看他娘脸色都变了,心里一下子慌了,他干嘛嘴贱啊,他娘给钱他拿上就是了呗,干嘛惹娘生气呢。 秀秀也是一脸做错了事情的小模样,时不时偷看婳婳一眼。 看的她一颗心又软了起来。 “秀秀,咱们女人这辈子不容易,自己的男人私下里该咋使唤就咋使唤,只要娘不说你的不是,谁也说不出你的不是来。” 春花虽然对秀秀还不错,但是婳婳觉得远远不够,春花跟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时不时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就会冒出来。 会忽略秀秀的感受,就像刚刚给钱一样。 根本没问秀秀要不要就拿了过来。 “你们记住了,以后娶媳妇儿就要对媳妇儿好,以后谁对媳妇儿不好,那他就别认我这个娘。” 婳婳说完,又把钱给了几人手里,“拿着吧,万一来个货郎什么的买个零嘴儿吃。” 婳婳刚一说完,秀秀就哭着扑到了她怀里,“娘,你对我咋这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秀秀在婆婆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己,她娘虽然对她也不错,可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是女娃,要让着弟弟,稠的留给弟弟吃。 成亲了要事事听男人的,不能任性,不能贪嘴,否则别人会笑话她没有教好女儿。 可是她的婆婆,竟然说男人赚钱天生就该给女人花的,她听了心里真的好感动啊。 “好了,不哭,你还怀着孩子呢。总不能生下个孩子还是哭包吧!” 婳婳笑着打趣了她两句,拍着秀秀的后背,看着春花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再开口说话。 事情她点到为止,以后怎么做,还得看他们自己悟性如何。 “娘,我去生火去。” 秀秀被她婆婆一句生出个哭包孩子给逗笑了。 连忙起来往厨房里走去,她今天真是太放肆了,竟然扑在婆婆的怀里哭了。 不过感觉婆婆的怀里好温暖呢,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孝顺婆婆的。 “娘,我去瓜地里看看。”春花看了眼天空,该去瓜地里放开水渠了。 “娘我去给大嫂烧火。”狗蛋也往厨房走去。 “娘,我去洗衣服!” 冬雪转身就去搓洗盆子里泡着的衣服。 只有秋月盯着桌子,眼里一片复杂。 他娘说以后要对媳妇儿好那肯定就是说的他们四个人全部。 大家好像都要娶媳妇儿,可他不喜欢媳妇儿呀? 如果他这会儿跟他娘说他不喜欢媳妇儿,他娘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秋月的烦恼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大家都想过,长大了肯定会娶媳妇儿。 可唯独秋月是真的迟钝,他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娶媳妇儿? 难道不娶媳妇儿就不行吗? 第56章我谢谢你啊 婳婳带着儿媳妇准备好了第二天要卖的凉粉,切好了佐料,就等早上起来熬红糖汁了。 一家人吃了晚饭,难得的又到了学习时间,狗蛋兄弟四人已经学会了写自己名字,写数字。 简单的账也能算的来了,只有秀秀,因为是孕妇,身子疲懒,学的也慢一些。 “娘,我今天看见孙寡妇在我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呢。” 狗蛋写着字,突然想起来今天在家里看见的怪事,要说村里人去山上都是从村口走的,他们家这位置,寻常没几个人顺路的。 “明天春花就在家里吧,有事儿了就去找你大牛叔,一定小心秀秀的身子。” 婳婳听着狗蛋的话,还是重视了起来,不能忽略人性的恶。 万一秀秀有个三长两短,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就是回来杀了凶手又能怎么样? 看来得赶紧找只狗崽子回来才是。 “娘,我没事,不用看着的。” 秀秀觉得婆婆太小心了,村里怀孕的小媳妇们都下地呢,她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娘说了,就是得看着点儿,出了事我们再后悔就迟了。” 婳婳说完,春花也点了点头,他娘既然那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对了,孙寡妇以前来过我们家吗?” 婳婳觉得那人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不然无缘无故的趁着他们不在家,在门口晃悠什么? “没有。” 几个儿子几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娘,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见过孙寡妇跟富贵叔在山上要最呢。” 狗蛋炸雷似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人瞬间脸色各异。 春花跟秀秀这小两口早就通晓人事了,一时间羞的满脸通红。 秋月完全是觉得好笑,打架就打架,还要最,不嫌恶心么? “天呐,富贵叔可从不漱口的,上次铁柱跟我说他爹骂他的时候,骂的倒是不痛不痒的,可他被他爹一口黄牙差点熏死。”冬雪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秋月想着弟弟说的场景,恶心的脸色都变了。 婳婳听着孩子们越说越歪,试图说点什么将说话的主题扳过来,可不等她说话。 狗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那孙寡妇不得熏死。 我心说还是富贵叔厉害,赢了孙寡妇呢,敢情原来孙寡妇是被富贵叔口气给熏的呀,怪不得她输了呢。” 狗蛋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脸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那肯定是熏的呗,铁柱都说他爹口气差点熏死他呢。”冬雪听完狗蛋说的话兴致勃勃的又接了一句。 婳婳楞在原地:我是谁?我在哪? 这不是我儿子,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 春花看着秀秀脸红扑扑的,心里想到一些事情一张脸又黑又红,红里透着黑。 “娘,我瞌睡了,我先回房了。”秀秀被小叔子们的豪言壮语惊的已经坐不住了。 红着脸就要进屋去。 狗蛋看着秀秀要进去,抬头看了眼天色,“大嫂,天还早呢,不再唠唠了?” 他心说这么早进去睡得着吗?还是他小侄子瞌睡了。 婳婳看着春花那一脸意动的样子,开口道:“秀秀,春花,你们都进去洗洗睡吧,操心着点儿我大孙子。” 婳婳说完,打算进屋的小两口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今天家里人说话真让人招架不住。 “我是说你翻身的时候别碰着秀秀,我,算了算了,你们进去吧。” 婳婳原本是关心的话,可此情此景,这话被她说出来,就有点说不清了。 “娘,那你们等会儿也早点休息。”春花说完就扶着秀秀进屋了。 婳婳看着春花那一脸殷勤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刚刚自己提醒的话没什么过分的了。 婳婳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三个崽子,认命的问道:“你还看见什么了?以后看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赶紧躲开,知道吗?” 她怕的是万一狗蛋被人发现了,人家为了保守秘密杀了他怎么办? 附近村子里老光棍可不少,更何况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半身。 “娘,我才不会去多管闲事呢,她那么爱欺负娘,让别人欺负欺负她才好呢。” 狗蛋觉得他当时应该给富贵叔鼓掌加油的,可惜他那天急着回家给忘了。 韩富贵:我谢谢你啊,幸亏你没吓着我! 秋月一脸羡慕的看着狗蛋,“我怎么就没碰见呢,我要是看见了,一定给他们身上丢条蛇,让他们被蛇再咬一顿。” 婳婳看着除了冬雪稍微有点正常以外,狗蛋跟秋月两人越扯越远,她都不知道怎么教育这两人了。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这事儿啊。 “你们以后不许一个人上山,我跟你大哥不在的时候,你们通通不许上山去 看见了别人两口子你们给我多躲着点儿。” 话一出口,婳婳心里暗道,完了,她也被狗蛋给带偏了。 “娘,看见不是两口子的人要最呢?” 秋月不耻下问的看着他娘,一双眼睛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婳婳听闻差点舌头都咬烂了,她要不是知道秋月是个没开窍的铁憨憨,她都要以为他在当众开车了。 “看见任何人那样都要躲着点儿,碰见两口子也一样要躲着点儿,都记住了吗?” “娘,我记住了。” “我也记住了,保证不看!” “对,我也不看!” 三个孩子看见他娘脸色不好,连忙保证,要最有啥好看的,哼哼唧唧的,打不痛快。 秋月心说,看小胖跟贺狗剩他们摔跤才有意思呢,一群人打一个人,或者一对一的打。 一顿拳打脚踢,双方都被揍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那才是爷们该干的事情。 要最,那是下策,只有狗打架才会咬嘴,狗咬狗一嘴毛。 婳婳看着他们点头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只要看见这事儿了躲着走,等他们再大一点肯定会明白这事儿的。 她现在解释的再多,他们没有经历照样不懂。 “行了,明天你们三跟我去镇上,这会儿都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晚上继续学习。” 这会儿哪有心思教他们学习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韩富贵跟孙寡妇在山上咬嘴的场景。 第57章生意好了也发愁 早上起床,几个小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尤其狗蛋第一天进城跟着做生意,激动的半晚上没睡着,天刚一亮他就起床了。 婳婳看着激动不已的狗蛋,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听到去镇上激动成这样了。 宋家的牛车也在门口等着了,春花帮着他娘将东西搬到车上,看着有点不放心,“娘,要不我跟着一起去吧。” 春花有点担心他娘,弟弟们还不懂事,仓库干活的又都是男人,万一有个啥事他在了还能帮帮忙。 “大哥,你放心吧,你忘了我力气大着呢,谁敢来找事,我就揍他。”秋月说着扬了扬拳头。 婳婳看着春花脸上的担忧,也宽慰他,“你放心吧,秀秀的肚子要紧,去瓜地里也别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婳婳总觉得心里有点慌乱,秀秀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让那不长眼的磕了碰了。 “娘,你放心吧,我不要紧的。春花去哪里,我都跟着他,我不一个人待着。” 秀秀看婆婆也担心她,乖巧的跟她保证。 婳婳听着秀秀的话,这才安心,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 婳婳说完,牛车吱吱呀呀的就往镇上走去。 春花看着牛车出了村口,直到看不见婳婳的影子,这才拉着秀秀进了屋。 狗蛋坐在牛车上,看着周围的大树,飞过的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心里想的却是夏收以后必须让狗蛋去学堂了,八岁的孩子,按照当下的行情,已经有点迟了。 想到学堂的事情,婳婳突然想起她的房契还没有去拿。 托小狗子帮忙去办,也不知道办好了没有。 看来今天她得去牙行一趟了。 宋家的牛车依旧将他们母子送到了仓库的大门外,让婳婳惊喜的是,昨天他们摆摊的地方果然放在三张桌子,而且每张桌子还配了四把椅子。 “他叔,今天的车钱,我们这忙完了就去城门口找你啊。” 秋月几人往下搬东西,婳婳将车钱给了宋把式。 “娘,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卖吗?”狗蛋看着对面已经摆好的摊子,干劲儿十足。 他昨天没来,他娘都给了他十文钱呢,今天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他娘的十文钱白花了。 婳婳打了一碗比昨天还要冒尖的凉粉,亲自端着往门房走去。 “大叔,还忙着呢,来,这碗凉粉吃了解解暑。” 婳婳说着将凉粉放在了门房的桌子上,陈大爷看着婳婳艳丽的容颜,心说,昨天听那臭小子说这妇人好看,他还有点不信。 今日亲眼得见,不得不说,这妇人确实好颜色。 “昨天吃了你家的凉粉,味道确实不错,今天可不能免费吃了,今天我给钱。” 陈大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磨损觉得荷包,就要往外掏钱。 “大叔,您客气啥,昨天我们母子来也是碰碰运气,幸亏大叔行了方便,我们这凉粉生意这才得以继续。 我就是天天给您送,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陈大叔看婳婳说的诚恳,知道她不是来虚的,也就顺势将钱袋子装了回去。 “行,今日大叔我也不白吃你这一碗凉粉,以后你收碗的那活儿,老陈我给你行个方便。 你那碗筷来来回回也麻烦,旁边有一小屋子,你们来早了可以来这儿歇歇脚,这屋子除了我没人进去。” 陈大叔指着他旁边的小屋子,说是小屋子,确实也小,但是放东西完全不影响。 里面之前应该是放陈大叔自己的私人物品的。 婳婳一听,觉得陈大叔的建议不错,如果人不错的话,后期说不定他们还会有更多的交集呢。 “行,那就谢谢大叔了,这会儿人差不多出来了,我先去忙了。” 婳婳说完就往小摊子上走去,秋月跟冬雪自己打了十几碗凉粉出来了。 三张桌子上分别放着一种佐料的,两种佐料的,加了全部佐料的。 婳婳一看,排的整整齐齐的,还不错。 “大姐来了,三哥,卖凉粉的大姐来了,快走。” 涌出门的工人们有的只穿了一件汗衫,有的两只胳袖子卷起来,胳膊晒得黑黝黝的,一窝蜂的向婳婳这儿涌来。 看的对面几个摊子上的人羡慕不已。 “娘,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吃凉粉的吧?” 狗蛋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群,都傻眼了,这人也太多了吧。 “狗蛋,发啥愣呢?快点帮忙。” “哦,好”狗蛋看哥哥都忙着,连忙给他们递碗勺。 “大姐,我要加了全部佐料的两碗。”小胖看见凉粉晶莹剔透的样子,嘴里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哪里还记得昨天的尴尬事儿。 “这三个桌子分别是三文,四文,五文的,大家自己选,想吃哪一种就自己端。到这儿交钱就可以了。”婳婳刚一说完,小胖就拿着十文钱放到了冬雪的面前。 端起桌子上五文钱的凉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大姐,我要四文的,这是钱。” “大姐,我要两碗,留一碗给我奶奶送回去。” “大姐,我要三文的,一碗。” “大姐,一碗三文的。” “小哥儿,给你钱,我要四文的。” “......”冬雪光是收钱,收的他满头大汗的,更不要说婳婳跟秋月他们一直在不停的打凉粉了。 “大姐,我再来一碗。” 陈三吃了一碗,还有点意犹未尽,虽然肚子饱了,浑身凉爽多了,可他嘴里还没饱啊。 “好嘞,四文还是五文的。” 婳婳接过陈三手里的碗,一边打凉粉一边问他。 “四文吧。” 陈三想了想,还是要了四文的。 婳婳给他打了满满一碗凉粉递到了陈三手里。 陈三看着分量明显比四文多多了的凉粉,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 大口就吃了起来。 今天的凉粉差不多做了两百碗,可是依旧不到半个时辰,卖的只剩下桶底子了。 工人们吃完了就进仓库去了,只留下一桌子的碗勺跟几只大桶子。 婳婳看着地上的碗,心里直发愁,昨天东西不多,他们就背到城门口了,可今天的碗可是比做了多了一倍多啊。 天气这么热,她怎么背回去。 没生意的时候担忧,有生意了也发愁啊! 第58章善意的误会 陈大爷从窗口看着他们母子旁边一堆用过的碗筷,“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出来。 “大侄女,你过来。”他看着婳婳招了招手。 婳婳看见陈大叔眼睛一亮,刚刚陈大叔说那个小屋子没人用,那她是不是可以租下来。 这样心里这样想,但婳婳还是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大叔,什么事您说。” 陈大叔看着婳婳,“我看你那碗筷带回去也麻烦,你不如去后院打水洗干净了放在那小房子里,明天来的时候你也轻松些。” 陈大叔也有自己的私心,老婆子给人浆洗衣服挣钱贴补家用,受气不说,一双手上的手指头都变形了。 这大侄女若是愿意找个婆子洗碗,那老婆子过来也能轻松些。 婳婳听到陈大叔这样说,心里一动,可她也知道,没有谁会不计回报的来帮你。 “大叔,您可真是我的贵人,我正在为无处洗碗而为难呢,真的太谢谢您了。 如果您手头有能干的婶子,也可以帮忙找个给我们洗碗的,我们地里庄稼,都耗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婳婳想到那一堆碗,洗完了放下再回去,还不如找个婆子洗了直接放到这里划算呢。 而且正好也还了陈大叔的人情,尤其陈三那人,看着就是个能干的。 只要拉着他们一家入伙儿,她在这儿卖凉粉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大侄女,你这话可当真?” 陈大叔觉得这大侄女不会是有读心术吧,怎么他刚刚想着老婆子能不能来洗碗,她就瞌睡送上枕头来了。 婳婳看着陈大叔脸上的神色,心里也有了猜测,“当然了大叔,找个婶子洗碗,只要洗干净就成,那小房子我也给您付租金,洗碗的话一天十文钱,怎么样?” 婳婳的干脆利索,让陈大叔一阵欢喜。 “租金就免了,洗碗婆子,包在我身上,今天的碗等她洗完了明天验收,成不成都在大侄女一句话。” 陈大叔想了想,老婆子洗一天的衣服也才十七八文,这有时候还接不到活儿。 洗碗的活儿虽然钱少,但是时间短,活儿也轻松,他平时还能帮着洗一下。 大好事啊。 “行,大叔,那今天这碗,我就放在这儿了,明天来了成不成今天的洗碗银子照付。” 婳婳笑着说完,就过来招呼秋月他们搬东西了。 “娘,不用搬回去吗?” 狗蛋跟着哥哥们往仓库门口搬碗筷,顺带问了一嘴。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带回去了,我们只需要准备凉粉跟佐料就可以了。”婳婳说着将最后几个碗放在了小房子里。 还让秋月几人将桌子也搬进去了。 “大叔,那我们就先走了,找人的事情麻烦你了。” “放心吧!” 陈大爷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婳婳母子几人走远,赶紧跑进去找了陈三出来看门,他自己就往家里跑去了。 婳婳母子几人从仓库一路走到了城里,就在秋月他们径直往城门口走去的时候,婳婳突然想到她还得去牙行一趟。 想了想,对秋月他们说道:“秋月,你带好弟弟去城门口,坐在牛车上不要乱跑,娘去买点儿东西回去。” “娘,我陪你去买吧!” 秋月觉得让他们坐车上缓着,却让娘一个人去买东西,他心里有点不放心。 “秋月你得看着弟弟们,娘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不多时间娘就回来了。” 婳婳说完拍了拍秋月的肩膀,想了想又掏出十文钱,“给,去那儿买个烧饼吃。” 婳婳指了指不远处的烧饼铺子说。 “好,那娘你早点回来。” 狗蛋一听烧饼,肚子立马都饿了。 婳婳点点头就往东市走去,这会儿取了房契,得买点儿大骨头回去给他们补补才好呢。 几个儿子一个个头发跟炸毛鸡一样,身上也干巴巴的,大骨头汤喝了既有营养又能能补钙。 正好给他们长个了。 牙行里,小狗子办好了房契,一直在等婳婳来取,尤其是婳婳给他的那银子,买了药以后他娘的命也算是吊住了。 可他还得继续找个活儿才好,如今他娘拖着病身子,牙行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根本就顶不住事儿。 小狗子正在为明天的药钱发愁,人家都说了他娘是痨病,费钱着呢。 “小狗子?” 婳婳刚走进牙行的时候,就看见小狗子趴在桌子上发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婶子,是你啊,快来,房契我都给您办好了。” 小狗子看见婳婳来了,一改刚才的苦瓜脸,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他从怀里掏出用洗的发白的手绢包着的房契给了婳婳,满脸都是笑意。 接过小狗子给她的房契,婳婳的心像是终于落到实处了一样。 以后就可以在镇上安家了,不用成日里待在贺兰村,想想就舒心。 看婳婳开心,小狗子也跟着她傻笑,这婶子可真好看,他娘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婳婳婶子比他娘还要惊艳。 婳婳拿着东西本想离开,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小狗子刚刚愁眉不展的样子。 就像看到了狗蛋那苦哈哈的小脸蛋一样,临到门口她又问了一句,“小狗子,要是有困难了就来贺兰村找婶子,供你吃饱饭还是可以的。” 婳婳说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太冒失了,可刚刚的话确实是她内心深处想要跟他说的。 婳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看小狗子很亲切,就像是久别的亲人一样。 想到这里,婳婳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马氏带着一家人早就走了,她如今除了几个儿子没什么多余的亲人。 也许是看他跟狗蛋一样大,她的内心深处又母爱泛滥了吧! “谢谢婶子,如果有困难,我一定来找婶子。” 狗蛋多想跟她说一说他一个人快熬不下去了,他娘快要病死了,可他话到嘴边,忍了又忍。 小狗子感激婳婳的善意,可他听到婳婳是乡下人时退缩了。 乡下人同样过得苦,他又怎么可以麻烦婶子,让婶子为难呢。 婳婳看小狗子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他们也不是很熟,小狗子对她有戒心才是正常的。 婳婳点了点头,离开了牙行。 而小狗子也看到婳婳的身影消失以后,进去牙行继续等待下一个主顾的到来。 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彼此误会了对方的好意。 第59章大哥的木匠活儿很好 婳婳一路上还在想着小狗子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 不过想到狗蛋他们还在城门口等着,婳婳便去西市买了几根大骨头,又买了萝卜,从空间取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背着往城门口赶去。 秋月眉头紧锁,他娘半天了还不回来,总觉得手里的烧饼也没那么香了。 “二哥,你别走来走去了,娘肯定就回来了,你这样走来走去晃的我眼晕。” 狗蛋坐在车上,看着二哥都快把脚底下的地踩出坑来了。 “哥的事情你少管。” 秋月瞪了一眼狗蛋,没心没肺,就知道吃。 他娘这么好看,被拍花子抢走了可怎么办? 不行,以后得让她娘把脸遮起来才行,不要以为他不明白事儿,昨天那胖子就是看上他娘了。 一脸胖乎乎的肥肉都红的能滴出血来。 哼,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就妄想给他当爹? 问过他了吗? 以后娘做生意肯定会接触越来越多的男人,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娘,千万不能让那些丑东西来辣他娘的眼睛。 “狗蛋,秋月,冬雪,娘回来了。” 婳婳背着东西看见三个孩子乖乖在城门口等着她,心说这几个孩子可真听话。 幸亏贺大虎是个有本事的,这几个孩子都教育的很好。 否则的话,四个儿子,还都是熊孩子,她就算是不嫁人,但她肯定就丢下他们逃之夭夭,去过她单身美少女的日子去了。 “娘,你终于回来了。” 秋月听见婳婳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看着他娘身上的背篓连忙接了过去。 “宋大哥,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 婳婳说着爬上了车,真是热死她了,好想冲个澡,等她搬来了镇上,她一定要把洗澡间跟卫生间改造出来。 “不久不久,你们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宋把式鞭子打在牛身上,老黄牛哞哞两声,牛车吱吱呀呀动了起来。 空气都泛着一股热浪,这还不是酷夏,天气怎么就这么热了呢。 “娘,我给你擦擦汗。” 狗蛋看着他娘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抬起袖子就擦。 婳婳猝不及防的跟狗蛋的胳肢窝里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行了,不用擦了,不用擦了。” 婳婳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那股洪荒之力,挤出一丝笑意。 老娘可真是谢谢你啊狗蛋。 没被太阳晒晕,倒是差点被你身上那味儿熏的原地窒息。 “娘,你靠着我后背睡一觉吧,等你睡醒了差不多就到家了。” 秋月看着他娘苍白的面孔,将后背贡献了出来。 婳婳转身背对背靠在秋月的后背上闭着眼睛努力压下心里的那股恶心劲儿。 不行,今天回去了就得让他们去河里冲冲澡去。 男孩子火气大,出汗更多,身上那汗味儿真的是一言难尽。 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老牛被宋把式抽了一鞭子又一鞭子,原本大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让他催着不到提前回来了。 婳婳看着狗蛋后背上的水渍,“秋月,吃完饭去河里洗洗去,这会水也晒热了,洗干净换身衣裳再回来。” 婳婳说完,又从屋里拿出一块普通的香皂,“给,拿上好好搓一搓,这个洗澡能洗干净。” 秋月接过他娘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就是白白的一个小方块,“娘,这是什么啊,白的跟雪一样。” “这是我买回来的胰子,听说京城里的人都用这种呢,娘买了一块回来给你们洗澡。” 婳婳如今说话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会露馅儿了,现在慢慢培养,说不定以后他们就习惯了呢。 “好了,吃饭吧,吃完再去洗。” 婳婳被狗蛋那一通亲密接触搞得现在没多少胃口,再加上天气一热,她就更不想吃了。 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一,就回房睡觉去了,下午起来还得做凉粉。 必须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兄弟几人拿着香皂,搓了一身的泡泡,在河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还用香皂把衣服搓洗干净了。 婳婳起来的时候,秀秀已经跟春花两人摸索着做出一锅了,她跟着婆婆做了几次了,用量,火候她自认为比婆婆把握的还要精准。 婳婳看着比她做出来的还要好的秀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咋就这么好呢。 娘几个又折腾做出来明天要用的凉粉,切好了佐料这才作罢。 一切准备就绪,天气太热的原因,婳婳只让春花帮忙烧火,熬了一大锅骨头汤,发面蒸了馒头。 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就做好了,婳婳喝着汤,想起模具的事情。 “春花,你知道村里的木匠谁的活儿做的最好吗?” 婳婳突然发问,让春花愣了愣,他想说村里的木匠名字时,又问了句,“娘,您想做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儿子也能做的。” 春花说完一阵脸红,他的木工其实也还可以,除了种地,他最喜欢的就是做木工活儿了。 可惜他娘以前不喜欢。 婳婳突然想起,以前家里的板凳桌椅似乎都是春花修好的。 那就是了,既然会做,那就交给春花好了。 “春花,娘想做一些模具,就是在木头上掏个洞,比如这样的形状,圆的,方的,三角形的,还有小兔子形状的,总之你能想到的都可以。 这样的话,你能做出来吗?”婳婳在地上画了几个样子。 一脸期待的看着春花,她怎么给忘了,春花的手艺可是很他爹学的。 贺大虎不光是打猎厉害,木工活儿也是一流,只不过他不在村里做,别人不知道罢了。 “娘,大哥肯定能做出来,以前大哥还给我们做过小兔子,桌子上镶嵌的那个木头兔子,就是大哥做的。” 狗蛋听见他娘问话,激动的不行,他大哥的木工做的比村里的老木匠还好呢。 “行,那模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明天娘把样子画给你,不着急,你慢慢来。正好留在家里陪着秀秀。” 婳婳说完觉得这样也不错,不然让狗蛋在家陪秀秀,不顶事儿。 秋月跟冬雪留在家里,村里老婶子又有闲话说,正好春花留着做模具,也可以兼顾秀秀跟瓜地里的活儿,他们下午回来了,兄弟几人可以一起干。 “娘,你放心,我我一定做好。” 春花听着他娘对他的倚重,心里有一股热流涌出来。 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第60章跟陈三一家合作 婳婳晚上在空间里加班加点画出了稿子,各种小兔子,小猪,桃心,五角星的小图形,整整画了三张纸。 这才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她醒来的时候,春花已经从瓜地里回来了。 几个小的也从山上跑了几圈回来了。 自从贺大强那天晚上摸进他们家以后,几个孩子早上就去山上锻炼身体。 婳婳看他们坚持的不错,心里想着过几天了,是不是给他们教一教基础功才行。 母子几人吃完早饭,婳婳熬好了红糖汁,春花几人帮着把东西装上牛车,目送婳婳几人走远后,他才从后院棚子里取出几根木头来。 看着他娘给的图纸开始琢磨做模具。 婳婳几人坐着牛车到了仓库门口的时候,一个收拾的利索的婆子在门口走来走去的。 正在朝路口张望,就连他们摆摊的位置上,桌子板凳都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 婳婳打远一看,心里就有谱了,看来陈大叔找的人应该不错。 陈大叔看着老婆子走来走去的,有心想让她坐着等,可这老婆子偏是倔的。 “我说你,人一会儿才来,你不热啊你。” 陈大叔看着老伴儿嘴上的干皮,知道她这人一辈子好强,生怕别人看不上她。 叹了一口气,只希望那大侄女能看上老婆子吧,不过他估摸着这事儿应该能成。 “哎,老头子。你看是不是来了?是不是?” 陈母看见越来越近的牛车,心里心跳的越发快了。 “就是那大侄女一家,来了来了。走,我们帮忙去。” 陈大叔说完,老两口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大侄女,你来了?碗都给你洗好了,一会儿你验收。” 说这话的时候陈大叔两只手紧攥着,旁边的陈母也是一脸的担忧。 “大叔,我信您,再说了,您旁边这位婶子人收拾的这么干净,一看就是利索人儿。” 婳婳看着浑身收拾的一丝不苟的陈母,心里是满意的。 陈母听到婳婳这样说,知道自己今天的活儿也算是稳了,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哎,这闺女真会说话,你放心,婶子我洗了一辈子衣裳了你这洗碗的活儿,我保证干好。” 陈母拉着婳婳的手再三保证,洗碗的活儿虽然挣的少,可轻松啊,而且天天还能看见老头子跟儿子,又不用受气。 这如果不是老头子先下手,别人肯定就抢走了。 “老头子,快点帮忙拿碗。” 陈母说完就跑去小房子拿碗去了,婳婳看着秋月点了点头。 兄弟几人都跟进去帮忙取碗了。 有了陈母的帮忙,婳婳确实轻松了不少,干了一辈子活儿的人,眼里尽是活儿。 婳婳打凉粉的时候,陈母就在一边看,时不时给婳婳递上一个碗。 工人们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依旧涌入了婳婳的摊子前。 天气越来越热了,如今这天气,吃一碗凉粉是最痛快的。 “大姐,我要两碗,五文的。” 汉子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放下了十文钱在冬雪前面的筐子里。 “大兄弟,这一桌是五文的,你随便端。” 婳婳一边打凉粉,一边招呼他。 汉子也不挑,端起桌子最前面的一碗,拿起勺子就开吃。 这连价格都不问的吃法,看的陈母一阵诧异,卖吃食这么容易了吗? “大姐,四文的一碗。” “四文的在这桌子上,大叔您自己端。” 秋月一边打凉粉一边给汉子指了指他眼前的桌子。 这些人就不能长长眼睛吗? 自己都不看,一来就问他娘,真是的。 汉子被秋月喊了一声大叔,还有点不自在,想想自己胡子拉碴的,晒的又黑,难怪人家喊他大叔。 看了一眼秋月,也不再多话,端起凉粉就吃。 “大姐,你来了,这天气热死个人了,要是有点冰多好。” 陈三嘴里咬着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说着,端起一碗五文的凉粉大口的吃了起来。 要不怎么大家都来抢着吃呢,还是着凉粉吃了痛快,浑身从里外围冰冰凉凉的。 一早上的乏累瞬间就消失了大半儿。 “臭小子,给钱,钱都没给,哪有先吃上东西的。” 陈三吃着凉粉一个不注意,就挨了他娘一铁砂掌。 “娘,您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下午才来洗碗吗?” 陈三看见他娘还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他娘肯定是在家里待不住,这才跑出来的。 “给,十文,您待会儿也喝一碗,就当儿子我孝敬您的。” 陈三掏了十文钱,给了冬雪,自己五文,给他娘吃一碗五文的,正好。 一群汉子挤过来抢着吃凉粉,陈母也顾不得说儿子败家,就帮着婳婳打起了凉粉。 虽然一开始陈母的量把握的不是太好。 但是打了几次以后,顺手的很。 五人忙碌了大半个时辰,工人们吃的差不多了。 凉粉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婳婳偷偷往里面加了一点沙冰。 顺便给他们每人打了一碗出来,“狗蛋,去喊你陈大爷过来吃一碗,今天剩的有些多。” “好的娘。” 陈母有心想要阻止,可想到这么热的天,老头子吃着硬邦邦的窝头,咬咬牙,大儿子她把钱补上。 正好儿子多给了五文,她再掏一文,他们老两口一人一碗也够了。 “大侄女,可是有事?”陈大叔笑呵呵的走过来。 婳婳搬了张凳子给他,“大叔您坐,我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陈大叔闻言跟陈母对视了一眼,“大侄女,有啥事你说。” 陈大叔紧张的看着婳婳,难道老婆子惹了大侄女不高兴吗? “大叔,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卖这凉粉,您也看出来了,仓库这儿卖不愁没生意的。” 婳婳这话一出来,不止陈家二老坐直了身子,就连秋月等人,也是耳朵竖起来听着呢。 “大侄女你说,怎么个合作法,我们听你的。” 陈母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她来这么短时间,人家就卖了这么多凉粉。 看的她心痒痒的,如今大侄女给他们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婳婳看着陈父意动的样子,接着说道:“我把原料什么的都以成本价给你们货,你们赚中间的差价。” 婳婳说完,陈大叔思索了半天,觉得这事儿可行,中午的时候他跟三儿还可以帮着卖。 “大侄女,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可,我们做了你的生意,你做什么啊,这仓库这里的生意可是你一手带起来的。” 陈母听到婳婳这样说,心里既欢喜又为婳婳他们担忧。 第61章书院门口试卖 婳婳看着陈母一脸担忧的样子,心说这人还不错。 最起码她这两天的观察,陈三跟陈大叔这两人还是挺靠谱的。 婳婳笑盈盈的看着陈家二老,“大娘,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就看你们二老愿不愿意合作了。” “愿意,当然愿意,大侄女你说,怎么合作。” 陈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正愁没事情干呢,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陈大叔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婳婳看二老能做主,索性就直说了。 “大娘,我们的凉粉做好了直接给送过来,每一碗我们收三文钱,连汤带水儿,都包在里面,怎么样?” 婳婳说了个数,就让他们自己琢磨。 陈母想着今天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吃四文的那她只要卖出一碗,就有钱赚。 仓库到时候卖不完了她还可以挑着到d担子去街上叫卖。 反正也就一下午的时间,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行,大侄女,需要啥条子不?” 陈大叔在仓库干了多年了,做生意的门道他也悟出来一些。 “既然大叔问了,那我们写个条子也行。暂时就写到年底吧,等明年您还想做了我们再合作。” 婳婳不知道年底自己还做不做这个了,毕竟秀秀生了孩子,家里事情一多,说不定她就不干了呢。 “行,就听大侄女的。” 陈母原本想多合作几年的,可听见老头子发话了。 也就不再言语。 “大叔是个痛快人,那就明天,我来的时候写好条子,顺便将东西带过来,陪大娘熟悉一下。 后天的话,我们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了,大叔您还行不。” “行,怎么不行。”陈母眼里的笑意已经压都压不住了,人家把这么赚钱的摊位让给她,他们还能有什么不行的。 “行,大娘,这是昨天跟今天的洗碗钱,您先收着,我们就回了啊。” 婳婳将二十文钱给了陈母,就准备回去。 “你这孩子,你都把这生意给我做了,我还能收你钱啊,快拿回去。” 陈母推辞着不要,她要是收了这钱,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婶子,快拿着,一码归一码。今天的碗就拜托你了。” 婳婳将钱又推了回去,带着秋月几人就往回走了。 “哎,大侄女,你......” “哎呀,算了算了,收着吧,以后有啥事了让三儿给搭把手。” 陈大叔看着婳婳母子有说有笑的走远,心里五味杂陈,他就是简单的说了句话而已,没想到给他们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 婳婳母子回了家以后,也没有闲着,她又画了一副手推车的图纸,让春花抽空做出来。 带着秀秀秋月,在厨房里忙里了一个多时辰,将第二天要卖的凉粉做出来。 比平时又多做了一份,不仅有她准备给陈大叔家的,还有她准备给自己去书院试试水的。 第二天一早,婳婳熬好了汤汁,就带着几个儿子出发了。 仓库门口,陈家夫妇早就在等着了,桌子上的碗摆的整整齐齐。 “大侄女,来了。” 陈母收拾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梳的光光的,就连陈大叔也换了一身新衣服。 “来婶子,这里有大概一百五十碗,这些是佐料,这里是红糖汁,怎么加,您昨天应该看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您可以多打几碗凉粉,试试手我让两个儿子给你留下打下手。” 婳婳麻利的给陈家分好了东西,看着陈母打了几碗凉粉,觉得还不错,毕竟做了一辈子饭的人,勺子握在手里就有分寸了。 “大侄女,怎么样了?勺子打凉粉还行吧?” 陈母看着自己打好的凉粉,一脸期待的望着婳婳。 “婶子,自己很好了,我两个儿子跟了好几天了,我可以让他们暂时帮你一天。 下午我过来了,你们卖的好了,我们再说合作的具体事宜。” “好好,你放心吧,婶子今天一定好好卖。” 陈母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 “你们俩哪里都不要去,冬雪有事就听哥哥的,娘那边完了就过来找你们。” “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乱跑的。” 婳婳听到秋月的保证,知道有秋月在,也出不了大问题。 就带着狗蛋坐上宋家的牛车往白马书院走去。 书院门口不远处也有摆摊的但是以书本,扇子,笔墨等为主,卖吃食的倒是没有。 婳婳找了阴凉的地方,将小桌子支起来,又将凉粉搬下马车。 首先给自己和狗蛋一人打了一碗,“来狗蛋,先吃一碗,等会儿记得帮忙收钱啊。”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活。”狗蛋端起碗一边吃一边看着书院门口的方向,他娘说了,等秋天来了他就可以上这儿来读书了。 到时候他也是白马书院的一员了呢。 婳婳看了眼天色,听见书院的铃铛响了,知道他们中午下学了。 连忙往小桌子上打了几碗凉粉备用,一边打一边吆喝:“卖凉粉了,神仙凉粉,吃一碗神清气爽,吃两碗眼明心亮啦!” “卖凉粉,卖神仙凉粉啦!” 婳婳清脆的声音在一众学子中异常清晰。 神仙凉粉,他们还没听说哪家摊子上的吃食敢跟神仙挂上钩的呢。 尤其是来书院门口叫卖吃食的女人,这可是头一个。 对面卖书的几位摊贩,听到婳婳的吆喝声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蠢妇,竟然这样做生意? 原本看着是个漂亮的小嫂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憨货,就这样做生意能把东西卖出去才怪了呢。 婳婳看着对面笑的龇牙咧嘴的臭男人,理都没理,继续喊:“卖神仙凉粉喽,前三名试吃一碗不要钱啊。 免费试吃的凉粉哎,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哈哈哈,这是看卖不出去,又要白送了吗?” “对对,这女人今天肯定赔的裤子都没了。” “嘿嘿嘿,最好赔光了才好呢!” 男人嬉笑的声音让婳婳心里一阵冷笑,狗东西,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姑奶奶是怎么一碗一碗卖出去的吧。 刚出来准备去酒楼吃饭的简思逸,听到神仙凉粉,眼睛瞬间就亮了,没听过名字哎,那就是说明他还没吃过呢。 “阿福,走,随公子去尝尝这神仙吃的凉粉。” “公子,那可是路边摊哎!” 阿福怕公子跟上次一样,吃了路边的东西又吐又串稀的,有点后怕。 “你怕什么,少爷我都不怕,你怕个捶捶。” 简思逸无所谓的走到婳婳跟前,“大嫂子,一碗神仙凉粉。” 说着便丢下了一角银子。 “嘶,竟然真的有人被她的吆喝声给吸引过去了?” “是啊,不过简少爷的嘴可刁着呢,说不定吃一口就吐了。” “说的是,可别白白浪费了粮食。” 婳婳只听到对面摊主们集体的不看好声音,心说这会儿瞎逼逼,姑奶奶看你们一会儿脸疼不疼。 第62章领到俸禄给他娘买花戴 婳婳抬头看着眼前穿着学子长衫的男子,应该说是个孩子。 唇红齿白,气质矜贵,一双桃花眼格外惹眼,尤其是这一身衣裳加持,确实有勾引狐狸精们收心的本事。 怪不得演出来的聊斋故事里,能骗的了狐狸精的身子还能骗了她们钱的人,都是书生无疑。 有些小狐狸甚至为了书生丢了几百年上千年的修为。 不得不说,古代的书生,自带勾魂术啊,光是浑身的墨香味儿,就能勾的一众少女迷了心了。 “大嫂,小生这皮囊怎么样?” 简思逸见眼前的大嫂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虽然被看的脸有点烧,但他简少爷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败在大嫂手里。 他以为自己很不要脸了,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鱼怎么会知道海后的厉害。 婳婳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弟弟的嘴不是嘴,是那骗人的魔鬼。 弟弟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话一出口,暗道坏了,她刚刚一时走神嘴秃噜皮了。 “大嫂,你你说什么?” 简思逸自认为自己够不要脸了,他行走江湖,呸,行走白马镇十几年了,可没想到这大嫂嘴皮子比他还厉害。 “没,没说什么。” “呵呵,那个小兄弟,来吃凉粉,吃凉粉,不好吃不要钱。” 婳婳看小书生被自己两句话给说的面红耳赤的,连忙将手里的凉粉塞给他。 简思逸端着手里的凉粉,脑海中还是大嫂脱口而出的那句“弟弟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天呐,男人的腰这大嫂也敢调戏,他这是在书院待的久了不知道行情了吗? 现在的嫂子们说话都这么豪放? 简思逸机械的往嘴里扒了一勺凉粉,突然,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从口腔涌入全身各处。 看着碗里的吃食瞬间两眼放光。 看来这大嫂不光嘴皮子利索,手艺也是一绝啊。 想到这里,简思逸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三两口吃完了一碗。 碗一伸,“大嫂,再来一碗,豪华版神仙凉粉,果然是神仙吃的东西。” “天,这简少爷竟然吃完了?” “不是吃完了,是吃完了还想吃。” “是啊,而且他吃的好快。” 对面几位摊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都不敢相信,这简少爷竟然会吃摊子上的吃食。 而且还是一吃就是两碗。 “给,小哥儿喜欢就多吃点儿。” 婳婳将碗递到他手里,视线扫过不远后看着他们这里的学子,看着他们一脸惊诧的表情,她知道那些人是在观望。 再次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看来这人在书院里还是个小头头呢。 “阿福,你也去吃一碗去吧,小爷今儿请你吃。” “好好,谢谢少爷。” 阿福听见这话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他家少爷嘴多刁啊,少爷都能吃第二碗的,那指定是好吃的不得了。 “大嫂,给我来一碗。” 婳婳抬头一看,不得不说,真是一副清俊潇洒的好颜色,月色袍子虽然洗的发白,衬的他越发惊艳。 星眸剑眉,唇薄而性感,一张脸如同刀刻一般的精致。 颇有些清逸出尘的味道,看来这个才是绝色啊! “小哥儿要吃哪一种,自己选,这分别是三文,四文,五文钱的凉粉。” 婳婳指着桌子上的凉粉,声音力度控制在能够让周围学子都能听清楚。 男子看了一眼婳婳,毫不犹豫的放下四文钱,端起来凉粉吃了起来。 果然好看的人就连吃东西都这么好看,可惜了,这样的少年放在后世,哪里还需要寒窗苦读靠实力啊。 这明明靠颜值就可以吃饱饭,不,可以吃到撑的那种。 后面的学子看到书院里的两大才子都来吃凉粉,而且简思逸这个挑食鬼一吃就是两碗,一窝蜂的跑来就要吃凉粉。 “大娘,我要跟简少爷一样的,这是钱。” 胖乎乎的孩子跟狗蛋差不多大,放下银子,端起一碗凉粉就吃了起来,就差将头埋进碗里了。 “大嫂,我也要一碗,四文的。” “我要三文的。” “给我一碗跟简少爷一样的。”有人指着一旁的简思逸跟婳婳要一碗一模一样的。 “好,马上马上。” 婳婳来不及多想就忙碌了起来,跟狗蛋娘两一个打凉粉,一个收钱,这才勉强能跟上学子们进食的速度。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熊孩子一个个的是真能吃啊。 仓库那边的人多多少少都花钱有点舍不得。 可这出来觅食的小崽子们就大方多了,基本都是两碗起步,难道书院的孩子都这么有钱? 不过想想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会儿不是吃食堂就是啃家里带上的咸菜,恨不得争分夺秒的读书,要不就是抄书挣钱,哪里有时间跑出来吃饭。 更何况三五文在城里人孩子眼中不多,可在乡下孩子眼中,那都是一家人攒起来的血汗钱。 学子们中午吃完饭,陆陆续续就进书院了,只有简思逸走之前还多嘴问了句,“大嫂,明天还来吗?” 这么好吃的东西在他还没吃腻之前,最好多来几天,这样的话,他就啊用为了每天的午饭去哪里吃而操心啦。 “只要你们爱吃,明天肯定还来。”婳婳看了一眼,书院里像你这样人傻钱多,啊不,人俊钱多的人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一边可以养眼睛,一边可以赚银子,心情又如此好,又不会为了三斗米愁弯了腰,多好嗯日子。 来,怎么不来? 打发走了学子们,婳婳也是忙的一身汗了。 借着打凉粉的掩护,往桶子里放了一些冰沙,先吃一碗凉粉压制一下她那颗躁动的心才好呢。 这天气也太热了,不,书院里这群学子身上的阳气太旺了吧。 瞧把她热的,一身的臭汗。 “来,狗蛋,吃一碗凉快凉快。” 狗蛋擦了把头上的汗,端起凉粉大口就吃起来,他一定得好好读书,争取做个大官,拿俸禄给他娘买外套,买好看的小厮,让他娘过好日子。 对面人家摊子上都是男人,人家的婆娘都在家里享福,就他娘命苦,还得顶着太阳摆摊子养活他们四个赔钱货。 如今他流的每一滴汗,都是鞭策他前进的动力。 等他领到第一笔俸禄,一定给他娘买花戴,买小厮,俊俏的小厮伺候她。 婳婳:我可谢谢你了,娘的狗儿子。 第63章作妖的贺家小姑奶 婳婳母子几人在镇上赚钱赚的热火朝天的,却不知道,有人正在暗戳戳给她找男人呢。 “贺幺妹,你要是敢去我老大家说三道四,你看我不活撕了你。” 贺老太看着这个小姑子,恨不得将她的脸皮给撕了去。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没少受这小姑子的气。 自从她公婆死了以后,娘家占不到便宜以后,这小姑子多年不登门了。 她也才安心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可没想到这个祸害竟然又来了。 还是给老大家的找男人。 她就说,像贺幺妹这么鸡贼的人,怎么可能给她带半斤糕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呀。 “大嫂,我娘可就生了我跟我大哥,如今我们兄妹不说帮扶着过日子也就罢了,你总不能拦着我回娘家吧。” 贺幺妹自从嫂子进门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她们都是抱孙子的人了,她就更不可能将大嫂放在眼里了。 “你回娘家我可以欢迎你,可你带着他是来干什么的?” 贺老太看着男人凸出来的两颗大龅牙,恶心的想吐,“你说你一个当人小姑的,你要是找个好点儿的男人来,我至于让你进不了门?” 贺老太指着男人,恨恨的瞪着小姑子,这个贱人,这哪里是给沈氏找男人,这简直就是欺负她儿子呀。 就这样的三寸半,身高够不着她腰,眯眯眼,塌鼻梁,罗圈腿,哪里跟他儿子比的上了? “大嫂,你也不想想,沈氏她一个寡妇,能有男人要就不错了。” “更何况,大郎可是童子鸡,童子鸡你知道吗?” “人家里还有十亩良田,十亩水田,日子好过着呢,这要不是我惦记娘家日子不好过,就大郎这条件,早被别人抢走了。” 贺幺妹阴阳怪气的,似乎她说的男人不是眼前的这个土肥圆,而是什么世家公子一样。 满脸的我是为了你好,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嚣张跋扈。 “条件这么好,你怎么不给你家妮子留着,我可是知道,三妮子还没有说下人家呢。” 贺老太看着老了老了还涂脂抹粉的小姑子,忍着想打出去的恶心感说。 “大嫂,我家三妮子那可是要嫁去书香门第的,大郎这样的,怎么配得上? 你说话就说话,扯我家三妮子干啥?” 贺幺妹翻着白眼,像是贺老太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哼,就你女儿那样的货色,那个书香门第瞎了眼才会看上,我告诉你,快带着你的男人滚出贺兰村,不然别怪老娘拿扫把抽你。” 贺老太随手抄起门口的扫把,往前走了几步。 “你干啥,说话而已,拿扫把干嘛?” “还有啊,这是我给沈氏找的男人,不是我男人。” 贺幺妹嘴上痛快,脚底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如今可没有爹娘护着她,她这个大嫂说不定真会打她呢。 “你在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贺母听她还这样败坏沈氏的名声,想把眼前这个土肥圆赖给沈氏,拿着扫把就朝贺幺妹打了过去。 “哎呀,你干啥动手,大哥,大哥你出来,你就由着这泼妇打我啊,我还给你买了点心呢。” 贺幺妹站在大门外跳着喊了起来,她就不信,她是她大哥唯一的妹妹,她大哥会任由大嫂这么打她。 “大哥,你出来。” “大哥——” 贺幺妹喊破喉咙贺老头就是不吭声,他这个妹妹,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妹妹再亲,能有儿子亲? 能有他大孙子亲? 他是糊涂了才会放任她把沈氏拐走。 如今沈氏改变很大,带着孩子们做起来小生意,日子慢慢一天天变好了,他怎么可能会向着外人。 “老二家的。去把那点心给我扔出去。” 贺老头看着桌子上几块破破碎碎的点心,越发不待见贺幺妹了。 “爹,这可是点心” “是点心呀。” 苏氏咽了咽口水,这么好吃的点心干嘛要扔出去啊,把吃的扔了就跟割苏氏的肉一样心疼。 “我又没瞎。” 贺老头狠狠瞪了儿媳妇一眼,这个憨货,家里又没饿着她,怎么就这么丢人呢。 “爹,我扔,扔。” 小姑奶可是一文钱能扣成八份儿来花的人,她要是昧下这点心,还不得从她家里扣回来啊。 那时候,别说她后悔了,她婆婆能活活撕了她。 想到这里,苏氏拿起点心快速冲出了门外,“砰”一声,几块点心就丢到了贺幺妹的脚底下。 “啊,什么东西啊?” 贺幺妹吓得往后退了退,在看见是她带来的点心时,眼珠子瞪着苏氏。 “二虎媳妇儿,你这是不孝,你敢扔我?我可以贺家小姑奶。” 贺幺妹嘟着嘴,脸上的折子看的人直倒胃口。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苏氏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小姑奶咋还猫春呢,说话就说话,跟那猫叫似的,咋这么膈应人呢。 “哼,我贺家的媳妇儿,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贺老太说着将苏氏推到了身后,她一个嫂子怎么教训出嫁的小姑子都不为过。 可苏氏是晚辈,她要是说点儿什么是要被人说嘴,戳脊梁骨的。 贺老太看着小姑子的做派,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滚,下次再来,老娘打折你的腿。” 贺幺妹看着大嫂眼里的冷意,知道今天带着大郎一个人来是她失策了。 哼,等着瞧吧,下次她带着儿子们来,看她还敢嘴硬到什么时候。 只要沈氏点头,她这个大嫂压根就不足为惧,年轻的时候她就没放在眼里,如今老了她还能怕吗? “既然大哥大嫂不待见妹妹,那妹妹改天再来。” “这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娘死了,出嫁女哪里还有娘家呀?” 贺幺妹低着头捡起地上的点心,一步三回头的往村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哭着自己已经过世的爹娘。 要不是知道贺幺妹底细的人,还真的以为是贺老太刻薄,不让小姑子回娘家来呢。 贺老太听见小姑子还敢污蔑她,脑海中又想起来她年轻的时候,因为这小贱人的污蔑陷害,受得的那些苦。 拿着扫把就追了上去。 “你这贱人,你在胡说。” “嘴里没一句实话,我打死你。” 贺老太一边追一边那些扫把扔她。 “啊,救命啊,嫂子打小姑子啦!” 贺幺妹看大嫂来真的,跑的越发快了。 拉了一把木大郎,“大郎快跑。” 一看躲不过嫂子的扫把,干脆丢下木大郎一个人跑了。 贺幺妹被贺老太追着抱头鼠窜,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贺老太才放下手里的扫把。 看着一旁被贺幺妹丢下的的小短腿,贺老太气的想拆了贺幺妹的心都有了。 小矮子似乎怕挨打,捂着脸露出一点缝隙,对着贺老太露出两颗大龅牙。 喊了一声“媳妇儿”又将脸捂住。 “......” 贺老太觉得她耳朵好像失灵了。 刚刚竟然幻听了。 第64章被怼的韩婆子 小矮子似乎觉得贺老太这样的表情很好玩,露出大龅牙又喊了句“媳妇儿”。 这下贺老太听清楚了,这小矮子不止是个大龅牙,而且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玩意儿。 贺幺妹你好样儿的,今天没好好揍你一顿算你跑的快。 贺老太又气又羞,看着还在那傻笑的小矮子扬了扬扫把,“滚,以后再敢来贺兰村,看我不揍你。” 小矮子怕挨打,吓得抱着头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去。 贺母看着他走路时的两条罗圈腿,中间都能跑过一只狗崽子了。 直呼晦气。 就这么个五短身材的货色,还敢往沈氏跟前领。 她儿媳妇那人,虽然毛病多,但她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喜欢好看的,秀气的,尤其是识字的。 想她儿子大虎,当初为了讨沈氏欢心,央求老三教了他不少字呢。 以前沈氏不讲究的时候,就喜欢好看的,现在沈氏变得讲究了,更喜欢好看的,能看上这玩意儿? 沈氏,对了,她怎么给忘了,沈氏如今可不好惹。 贺幺妹啊贺幺妹,今天撞在老娘手里,是你命好,可要是撞在沈氏手里,你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呢。 想到这里,贺老太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儿扛着扫把乐呵呵的往村里走去。 此时被贺老太惦记的婳婳母子,正坐着宋家的牛车往村里赶呢。 “阿嚏” “阿嚏阿嚏” 婳婳鼻子一酸,几个喷嚏打的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娘,您该不会邪风入体了吧,如今这天气,可别是发痧了才好呢。” 秋月看着他娘打喷嚏,一脸的担心。 婳婳揉了揉鼻子,“没事,怎么会发痧呢,就是鼻子有点痒。” 婳婳抬头看了眼天色,回去了熬点绿豆粥败败火才好呢,这大小伙子们一个个火气旺,别中暑了才好。 牛车吱吱呀呀走到分叉路口,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嗦着指头正在一点点那边走。 “娘,那儿有个小胖子,他们家人怎么不管他呢?” 狗蛋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他娘不怕他丢了吗? 秋月几人闻言也看向了路口的小矮子。 “这小胖子傻乐什么呢,一蹦一跳的,你看看那腿,还没我胳膊长呢。?” 狗蛋年纪小,性子跳跃,说话也有点无所顾忌。 “听说木家村有一户人家,生了个小矮子,今年恐怕有三十八岁了,身子还停留在还孩童时期。” “就连脑子也跟三岁孩童无疑,吃饭穿衣皆需要人伺候呢。” 宋大叔见几个孩子都好奇,便解释了几句,他常年往返镇上,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 婳婳听着宋余粮的话,若有所思,一个侏儒症小儿,看来侏儒症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这种病延续几百年似乎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后世不可能,现在这样的条件就更不可能了。 小矮子大郎躲在大树背后嗦着手指,嘴里还喃喃自语“媳妇儿,我媳妇儿”,看着车上的人一点点淡出他的视线。 贺幺妹跑出好远才发现她丢了小矮子,吓得一路又调头回来找人。 这小矮子如今可是她的摇钱树,这要是丢了,高老婆子能活撕了她。 “大郎” “大郎?你躲在这儿干什么呢?”贺幺妹远远就看见躲在大树后面,探头探脑的木大郎。 “走了,先回家。”贺幺妹嫌弃的揪了揪他的后衣领子,将人拉到了大路上。 真是晦气,今天白跑了一趟不说,还挨了那老贱人几扫把。 “媳妇儿,嘿嘿, 好看,媳妇儿,觉觉” 小矮子嗦的指头发涨,口水拉成了线流的满胸膛都是。 “嘿,我说大郎,你真知道想媳妇儿了?你知道跟女人咋捆觉吗?”贺幺妹笑的一脸恶意。 男人啊,真是个狗东西,就这么个不晓人事的玩意儿,还想要个好看的媳妇儿? 要她说,能是个女的就不错了,偏木家二老要求高,既要好看又要会照顾人的。 真是搞笑,好看又顾家的女人是那么好找的? 人家又不是眼瞎,能看上木家这么个玩意儿? 今天这一趟,不给她两十两八两的,可别想就这么轻易打发了她。 “媳妇儿,脱衣服,捆觉觉,生娃娃!” 木大郎傻乎乎的看着贺幺妹,把他娘平时教给他的话说了出来。 “吆,你娘倒是心高,还捆觉觉生娃娃? 你生的出来吗?腿都这么短,你那玩意儿有拇指大小吗?” 贺幺妹对着木大郎就是一顿冷嘲热讽,木家人也真是搞笑,生出来这么个怪物也就罢了,还天天想着找个好看的女人生娃娃。 就这么个东西,还生娃娃,能找着地方吗他? 贺幺妹目光扫过他的一双小短腿,在腿心处停留了一瞬,骂了句“变态”扭头又往前走去。 婳婳将路上碰见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牛车到了村口的时候,碰见村里唠嗑的大婶子们热情的同婳婳打招呼。 “狗蛋娘,回来了,生意怎么样啊?你们娘几个早出晚归的,挣钱了吧。” 婆子手里拿着鞋底子,一边跟婳婳打打听一边在头皮上磨了磨针。 婳婳看几个老婆子看她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过她也只是以为婆子们好奇她赚了多少钱,坐在牛车上笑呵呵的回应道:“挣个辛苦钱而已,婶子你们聊着啊。” “好,好,快回去吧,瞧着越来越精神了。” 老婆子看着婳婳的脸色,怪不得贺幺妹能来给她说亲呢。 就这小模样要说小媳妇都有人信。 “哎,你说这贺幺妹这事儿能成不?” “咋不成?沈氏不是挺想改嫁的吗?”贺大强的娘韩老婆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一个寡妇,成天打扮的骚气冲天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几个婆子听到韩婆子的话,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再搭腔了,就是随口一说的闲话,本来也没什么。 可韩婆子这么一说,好像她们说了沈氏的坏话一样,他们一把年纪了要是被沈氏逮住,像孙寡妇那样折腾一顿,她们的老脸往哪放? “你们咋不说话了?寡妇就该有个寡妇的样子,就这样的货色,贺大虎就是活着也守不住,说不定头上戴帽子呢。” 韩婆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得意洋洋的,说话也越发刻薄。 杨婆婆听着她越说越离谱,拿起小木凳说道:“寡妇什么样子,就跟你年轻时候一样?让贺老二给你提裤腰带?” 自己是坨狗屎,就看谁都像吗? 她倒是觉得沈氏自从陆家出了事越来越懂事了。 杨婆婆一句话让韩婆子瞬间变了脸色,胆战心惊的看着杨婆婆的背影。 第65章出门在外,保命要紧 一连几天,书院门口的凉粉卖的火热,客源也都稳定下来了。 不止是书院里的学子,就连夫子们也让书童出来买凉粉了。 就连对面几个晒的黑黝黝的摊贩们,都每天要尝一尝婳婳家的凉粉。 婳婳看着卖空了的桶子,想着真是其他几处人流大的地方,想了想,似乎都没有书院这里方便。 书院门口不远处有一处泉眼,洗碗什么的都很方便,最主要的是书院这里,一般的泼皮流氓都不会来。 所以无形中也就给婳婳他们省了很多的麻烦。 镇上确实差不多要饱和了,她得想办法将凉粉开拓到县里或者隔壁县才行。 再过不久,夏收的时候,书院里放假,书院门口的摊子也就得停下来了。 仓库那里陈家二老已经很熟练了,除了早上把凉粉送过去,收前一天的钱之外,其他都不用管了。 她得想办法只做供货商才行,到时候可以让贺老太过来帮忙,给她发工钱,当然,也可以让苏氏的两个女儿过来帮忙。 趁着端午节这个节点上正好也可以赚一笔银子。 到了后半年,她想要搬到镇上的想法也就能站的住脚了。 婳婳没料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拓展市场的想法,有人就已经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饭桌上,冬雪突然开口,“娘,我想去其他地方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合作的人,县里,或者隔壁镇上都行。 娘做的凉粉在白马镇受欢迎,那隔壁的永宁镇,党寨镇应该都能推出去。” 他觉得白马镇已经差不多了,等书院的学子们传开了,镇上不用他们宣传,肯定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而且仓库那里只需要送货,书院门口也不用那么多人,他娘带着狗蛋一个人就可以忙的过来。 婳婳听着冬雪的话,心说这孩子不愧是立志要成为大奸商的主。 光是不满足于现状,知道开拓其他渠道这一点,确实要比其他几个更加敏锐。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一个奶娃娃,去了县城或者隔壁镇上,人家欺生,或者店大欺客,你又怎么办呢?” 婳婳看着冬雪,虽然她希望几个孩子能够成长起来,但她不想让他们陷入险地啊。 冬雪才十四岁,她根本就不放心他一个人跑出去。 “那,我让二哥跟我一起去?二哥他力气大。” 冬雪想了想,有他二哥在,应该会安全一些。 秋月闻言白了他一眼,他又不是他的保镖,他跟着冬雪去了外地,谁保护娘呢,万一书院门口来几个混混,他娘跑的及吗? “你说的也没错,你二哥跟着确实是个办法,可你要明白,抢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二哥一个人可打不过一群人。” 婳婳摸了摸他的头,也不忍心打击他太多,继而说道:“你可以去,但是得记住,你去推销的时候如果有人抢东西,一定要丢下东西就跑。 出门在外,遇到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先保命要紧,只有保住性命,万事才有机会。 有人才可以创造万物,如果人都没了,留着东西还有什么意思呢?” 婳婳将最坏的结果显示在他们兄弟几人的眼前,几个孩子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凝重。 “当然了,也不一定会出现娘说的这种情况,娘说这个事情,是让你们出门的时候有个准备,不要把外面的世界想的太美好。 也不能将外面的人想的太坏,比如陈大叔一家,这样的人也是很多的。” 婳婳说完,春花有心想说让冬雪在家里,他出去推销。 可一想到冬雪当初定下的目标,春花嘴巴抿了抿,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娘,我想去试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冬雪肯定的说道。 他觉得还是得出去看看,白马镇上的一切都是他娘在前头撑着,他们根本就没出多少力气。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赚钱养的起娘呢? 秋月听着冬雪的话,看了眼婳婳说道:“娘,我陪冬雪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婳婳闻言笑了笑,秋月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知道她不放心冬雪一个人去。 “行,那你们明天就别走远,先去隔壁的永宁镇去试试,先带三十碗左右试试水。” 婳婳一锤定音,决定了放冬雪出去试试。 “娘,那我们今天多做一点吗?”秀秀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 “比昨天多一点点就成,等晚上了给你爷奶他们端一些过去。” 婳婳觉得她还去老宅一趟了,如今她的生意也步入了正轨,跟他们说一说也是为了让二老放心。 婳婳起身想要去厨房里做凉粉,刚起身,就听见春花说: “娘,我我也想试试,娘画的模具我全部做出来了,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秀秀这里的话,可以让我奶过来帮忙照应着。” 春花的拳头紧紧攥着,可以看的出,他说这话时内心也是不平静的。 弟弟们每天回来都会说一说各自的见闻,今天又有什么长进,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向往的。 他不想跟弟弟们差的太远,他想跟他们一起进步。 婳婳没想到,春花能够说的出来这话,她只想到秀秀的安全,却忘记了春花是这个家的长子,在她到来之前,都是春花带着弟弟们生活。 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在弟弟们心中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婳婳当即说道:“太好了春花,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那么多模具,真是厉害。 那明天的话,你也去跑市场去试试,如果能拉到大单子,娘给你们发奖金。” 婳婳说完看着春花松弛下来的脸色,心里有一点点的挫败感,觉得自己到底是没有当过娘,春花的事情她就没有考虑周全。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罢了,毕竟她也在学习阶段,以后多多注意就是了。 “娘,谢谢你。” 春花还以为他娘会拒绝他呢,毕竟他不怎么会说话,做生意肯定不如弟弟们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娘这么痛快出答应了。 他不断给自己鼓励,如果娘拒绝了,他该怎么说,可现在却发现,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压根就毫无用武之地。 第66章马翠花的坏主意 婳婳看着做好的凉粉,喊了狗蛋就一起送去老宅。 他们母子端着凉粉刚走到村子中心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村里的八卦婆子们聚在一起拉闲话呢。 马翠花看见婳婳端着凉粉过来,眼睛都瞪直了,她还没见过有人把吃食做的跟花一样呢。 别说这沈氏长的妖妖娆娆的,做的吃食还真不赖啊。 她几步跑到婳婳前头堵住了她的去路,“吆,狗蛋娘,这就是你卖的那吃食吧,咋做的,方便给嫂子透漏下不?” 马翠花就差脖子伸进来吃一口了。 婳婳要不是有所防备,凉粉就被马翠花那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给糟蹋了。 “咋,还不行人看看,狗蛋娘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也忒小气了。 不就是一碗凉粉吗?至于那么防着我吗?” 婳婳原本不打算跟这种人纠缠,可偏偏马翠花说出来的话恶心到她了。 “翠花嫂子说的好听,不就是一碗凉粉吗?你回家自己做去呀? 镇上做生意的那么多,你也去跟他们要一碗尝尝,你看看人家涮锅水给你喝吗? 你瞅瞅你衣服上的污垢,这大热的天你自己不嫌弃我嫌弃,下次碰见我别凑上来恶心人。” 婳婳几句话说完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狗蛋往老宅走去。 这女人真是恶心,浑身那腥臊味儿比猪圈里的母猪还要严重。 也不知道她自己这一天天的咋扛过去的。 狗蛋崇拜的看着他娘,回头对马翠花吐了吐舌头。 一点也不讲究,真是熏死他了,浑身的臭味儿。 幸亏他娘身上香喷喷的,不然他得是要吐了。 “你,你们欺负人,你不要以为自己长的像狐狸精你就可以这么骂我。” 马翠花看人走出好远才跳着骂了两句,还是这种不痛不痒,在婳婳看来就跟夸她漂亮没区别的话。 周围的跟马翠花一起拉闲话的人也都讪讪的往回走去,她们还准备让马翠花打头阵,她们跟着占点便宜呢。 哪成想,这沈寡妇是真的变太多了,几人一个个的丢下马翠花全部溜回家了。 “哼,不就是赚了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要被贺幺妹配给三寸丁了。” 说道贺幺妹,马翠花眼睛骨碌碌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沈寡妇,等着看你的好戏。 马翠花想到自己的计划,兴冲冲的回家去了。 孙二娘出门泼水,把刚才的话听了个全程,她觉得沈氏这样挺好的。 村里人啥人都有,你软了人家就硬,你硬了大家又软了。 看来以后她也得跟着沈氏多学一学,想着做点儿什么小生意,也能有个进项。 村里人对她的看法,婳婳不知道,当然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这个世上,能让她在乎的人本就没多少。 搭伙过日子而已,她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带着全村致富或者为国家做出多大的贡献。 她最想要的就是安稳,平顺的的过日子。 老宅里,贺老太看着这么多的凉粉,忍不住又开始念叨,“还没卖几天呢,你就已经飘了是吗?不留着卖,拿到老宅来干啥?”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那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瞒不过婳婳不得厉眼。 这老太太可真好玩儿。 每次说话都是这样口是心非,遇到大事的时候又特别护犊子。 “娘,我孝敬你你还不高兴啊?这可是儿媳专门给你们做的呢。 爹,我娘不吃,我给你打一碗你先尝尝味道,看看这营生能不能做长久。” 婳婳看了一眼贺老太,故意说着打了一碗凉粉递给贺老头。 “爹,好吃吗?” 婳婳问的是贺老头,眼睛却瞟向贺老太。 “好吃,冰冰凉凉的,还有红糖汁的甜味儿,尤其是不用嚼,它自己就顺着喉咙咽下去了。” 贺老头吃了一口,意犹未尽的又吃了两口。 “嗯,好吃,真好吃。这肯定不愁卖。”贺老头像是故意一般,吃凉粉的声音特别大。 “能不好吃吗?这里面放的可都是好东西。” 贺老太看着凉粉里面加的东西,有的她根本就没见过,这花花绿绿的咋可能不好吃嘛,尤其还放了红糖。 红糖那多贵呀,这败家的就端过来这么一盆,这得浪费多少钱啊。 光是这样想着,贺老太觉得有点肉疼,这卖了钱多好,这让他们吃了不是浪费吗? “爹,来,我再给你打一碗,您吃好。”婳婳干脆利落的又给贺老头打了一碗。 “哎,好,爹也是享了你的福了。”贺老头笑呵呵的接过碗又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贺老太被婳婳跟贺老头的行为气的直翻白眼,她就知道,这小娼妇就是来气她的。 地上站着的苏氏母女看着贺老头吃馋的直咽口水,心里默默想着大嫂大伯娘端来这么多凉粉,她应该能吃上一碗吧。 贺芸豆马上就十二岁了,虽然看着好吃的也会嘴馋,但她到底是大姑娘了,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贺小芹看着爷爷吃了一碗又一碗,生怕吃完了她尝不到了。 可是大伯娘在这儿,她不敢直接去吃,只能忍着了。 婳婳看了眼芸豆,拿着碗给贺老太打了一碗,“娘,这东西放一夜就不能吃了,今晚你们可要全部吃完呀。” “哼,说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贺老太吃着凉粉,嘴上却是一点不饶人。 “二弟妹,你去再拿两个碗,娘几个一人吃一碗吧,一会儿该不好吃了。” 婳婳没有回复贺老太的话,反而让苏氏母女去吃凉粉。 “哎,大嫂,我知道了,还是大嫂好,有口吃的都惦记我。” 苏氏一听到吃的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迈着大步就往厨房里走去。 “哼,活像饿了三辈子一样,让别人知道了不得笑话老娘虐待你们。” 贺老太看着苏氏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明天你跟芸豆有空了去陪陪秀秀怎么样?我跟春花他们都要出去,秀秀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当然了,你就您跟芸豆在我家吃饭,怎么样?” 婳婳看着贺老太,她总觉得老人比小孩子还要别扭。 贺老太闻言眼珠子一瞪,她就知道这人不光是来送东西的。 秀秀那大个人了,需要人看,她怕的是这货是不是还有别的啥事等着她呢。 “只是看秀秀?” 婳婳:“......” ......老太太对她戒心咋这么重呢! 第67章陷入回忆里 早上起床,婳婳熬了三锅红糖汁,分去冬雪他们要带去推销的一部分。 又整理好了给陈家的和书院门口的凉粉,一早上叮嘱这个两句,提醒那个几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贺老太带着芸豆也过来了。 婳婳看见人开心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贺老太会过来的。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秀秀怀的可是贺家第一个大孙子,贺老太肯定心重视着呢。 “娘,那我们走了,今天就辛苦娘了。”婳婳坐上牛车跟贺老太打招呼。 老太太头一扭,“你把我几个孙子领好就行。” “一天净是神神道道滴,秀秀进来关门。” 贺老太觉得这儿媳妇最近受刺激严重了,说话越发文绉绉的,不会是憋着大坏,还对陆聪不死心吧。 “娘,那你们路上小心啊!”秀秀看着婳婳说了一句,眼神一直往春花那里瞄。 自己男人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如今他争在前头想要去做生意,帮着婆婆养家糊口,她是该支持他,可免不了因为他的性格而担心。 男人比较老实,不如小叔子们圆滑,就怕出去了会受人欺负。 “秀秀,你回去吧,我会操心的。” 春花板着脸说了一句,可仔细看的话,他的耳朵脖子都红了。 他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也不擅长在大家面前讲话,有时候心里有无数话,可是让他说吧,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婳婳看着秀秀小两口黏糊糊的有点牙酸。 “进去吧,有娘在呢!” 婳婳挥挥手说了句,就让宋余粮出发了。 春花虽然话少,但他并不笨,他只是缺少机会罢了。 没有谁天生就会做生意,若是有那样的天才,那也是家族熏陶出来的。 并不是他自己一开始就有多牛叉,而是带着他的人牛叉。 是他的起点很牛,有人苦苦一生都为了自行车奋斗,有人出生起就坐着直升机前进,这根本就是短时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在村里那一年,可以说是让她感悟最深的一年。 村里的孩子去镇上上学,来回二十里路。 周一到周五住校,租的平房,自己做饭,一周的生活费是三十块钱。 那还是家里宽裕些的。 不宽裕的,给个五块十块的那都是算多的。 周日去学校的时候,每个孩子书包里背够一周的早餐,饼子馒头或者小油千。 条件好的会买三十块的奶粉,他们可以喝一个多月。 条件一般的,早上就这热水,吃饼子馒头。 他们拿着家里种的菜,土豆,面粉,去了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放学自己做中午饭,晚饭,晚上吃完还要去上晚自习。 一个电磁炉,或者一颗铁骑桶子做成的简易灶头,就是他们初中乃至高中三年吃饭的家伙。 他们每周背着东西来回奔波,从来不见他们叛逆,从来都是阳光朝气的,从来都是家里的农活儿抢着干的。 他们最喜欢最期盼的,莫过于冬天,农村里没有那么多活儿了,妈妈可以去学校给他们做一顿饭,不用放学了还要用冻的发红的手指和面,可以睡一个热炕。 那些孩子没有父母陪伴,没有去偷去抢,没有学坏。 没有所谓的那些青春期的叛逆。 也许他们也曾羡慕过别人的生活,可他们始终都在为更好的生活努力着。 那时候她身边的人在干什么呢,她们学钢琴,学舞蹈,学马术,去欧洲参加夏令营,去滑雪,去玩那些烧钱的游戏。 她说起在村里那些经历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她看小说看入迷了,有点走不出来。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人会这么穷。 更不会相信,有女孩子为了每个月的一包卫生巾而攒钱的时候,他们正坐在西餐厅就吃着几千块一份简餐。 而她们努力攒钱,只为了来例假的时候在学校不会出丑,不会被别人笑话。 一个月不吃零食,不花钱,只为了那一点隐秘的自尊,仅此而已。 “娘,我们到了。” 秋月出声让婳婳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大侄女,来,你点点哈,这是昨天卖掉的钱。” 直到陈家二老迎上来,陈母拉住她的手,她才有所反应。 “啊,婶子,今天的跟昨天差不多,也在一百五左右,您看着卖吧。” 婳婳说着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两只大桶,里面是婳婳为陈家准备的。 “好嘞,侄女你点点凉粉钱。” “不用不用,婶子你们忙吧,我们去书院那里。” 婳婳接过一包铜钱,随手就放进去了身上的小包里。 她对陈家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娘,那我们也走了,您放心,我出去了会操心的。” “好,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抓一把铜钱撒出去,记住了你们对娘来说很重要,不要因小失大让娘担心。” 婳婳看着脸庞稚嫩的冬雪,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 “好,坐车去吧。” 婳婳目送冬雪很四月坐上了去往木兰县城的马车。 又叮嘱了春花几句,看着他消失在了人群里。 这才让宋余粮送他们去书院门口。 婳婳跟狗蛋两人将摊子支棱起来,心里却总是恍惚的不行。 春花在白马镇,她倒是可以顾及的到,可冬雪跟秋月那可是去了县城啊。 木兰县城十里外有个小码头,可以供过往的商船短暂的停留,补充干粮。 所以木兰县城的人也是最多的,人一多就容易生乱。 虽然县令治下很严,可凡事都有万一啊。 “大嫂子,今儿个怎么来的这样晚,给我打一碗凉粉吧。” 卖笔墨的摊主几次雷打不动的一天一碗凉粉,人也跟婳婳他们熟络了。 “没什么,路上走的有点慢给耽搁了。” 婳婳不想跟别人说太多,就按着他以往的打了凉粉给他。 男子蹲在地上就那么吃了起来,看婳婳情绪不佳,原本在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 算了吧,万一人家有丈夫,他这话问出来可是要挨揍的。 婳婳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装作没有看到。 一般这样要说不说的事情,总是让听的人很为难的。 男人吃完了凉粉,付了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婳婳又开始准备学子们的凉粉,得尽快卖完了去闹市看看春花才行。 那孩子老实,今天第一次鼓起勇气出门,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才好呢。 狗蛋看他娘脸色不好,也知道他娘是担心几个哥哥,抿着嘴认认真真的将凉粉摆放整齐。 婳婳看着狗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 第68章收获满满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又捏了下他的脸蛋。 “别担心,娘没事,你哥哥他们也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娘。” “好了,人出来了,干活吧!” 婳婳指了指书院的门,书院下学的铃铛声响起,母子两人很快又忙碌了起来。 被他们正惦记的人,一个个的都在努力着。 春花走在街上,看着摊贩脚下又脏又乱的摊位皱了皱眉头。 他们乡下人吃饭不怎么讲究,可是城里人却是不会在这样又脏又乱的地方吃饭。 更何况,他娘做的凉粉又好看又好吃,应该放在酒楼里也能卖的出去的。 春花背着凉粉,不知不觉走到了客来香的门口,他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的样子,回头看了一下背篓里的凉粉桶。 忍着心跳,走到了客来香的大厅。 小二看着春花走了过来,一边用脖子上的帕子撒手,一边问: “客官,您几位?” 这人衣服不像平常乡下人那样浑身都是补丁,但是也不像能吃的起他们酒楼的饭菜的样子。 小二问他一句纯属于掌柜的交代过,不得以貌取人,进门是客,他们都得招呼。 春花原本以为他会被赶出去,可没想到人家这么好说话,竟然还对他笑。 他攥了攥手心,给自己暗自鼓劲儿,学着成绩人的样子说:“掌柜的,我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跟你做生意。” 春花说完一脸忐忑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酒楼里管事的都是掌柜的,可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他,会不会给他一个机会。 小二听到春花的称呼,左右看了看,这小哥儿可真是有意思,喊他掌柜的,他像吗? 他蹙眉看着春花,“客官,你刚刚喊我呢?” “对啊,我没喊对吗?” 春花举动很奇怪,铺子里去了不都这么喊吗? 难道他记错了? 小二看着春花诧异的表情,总算是明白了,这人恐怕真当自己是酒楼的掌柜的了。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高兴,别人喊他掌柜的这说明他有那范儿啊。 对了,这客官要跟掌柜的做生意,就冲这一声掌柜的,这忙,他帮定了。 “你先等等,我去去就来,等着啊。” 小二说要就往二楼跑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叮嘱让春花等着。 春花背着背篓站在原地不动,心里很忐忑,尤其是吃饭的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他,让他想立马逃走。 可是想到他在娘跟弟弟面前说出去的话,春花又坚定的站在原地。 大不了就是被轰出去,那他也就认了。 掌柜的被小二一顿吹捧,飘飘然的走下二楼,实际上他就是太无聊了,想要下来透透气。 “来,小哥儿,快过来。” 小二笑呵呵的向春花招手,旁边站着一个穿的比他还要好的人,难道这才是掌柜的。 春花挠了挠头几步走到二人跟前,“掌柜的好。” 小二怕春花露馅儿,连忙说道:“掌柜的,这小哥儿是个机灵人儿,您一出来人家就知道您是掌柜的。” 小二说着给春花使了个眼色,这样明显的暗示,让春花对他充满了感激。 没想到他喊错了人,人家还帮他,等会儿要不请他吃一碗凉粉吧。 “就是你想跟我做生意?”掌柜的看着春花一脸老实的模样,觉得他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问话也就随意了些。 春花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他记得他娘说的话,谈生意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很多人在场。 “掌柜的,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春花的主动换来了掌柜的一个正眼,他顿了顿才说,“我这儿可不是你来卖农家糊糊的地方。” 不过想到也有一些农家人会有祖传的吃食方子,于是又说道:“跟我来吧!” 掌柜的话落抬脚就进了一旁的雅座。 “快跟上啊,傻愣着干什么呢!” 小二看着春花一副不敢信也得样子,推了他一把。 “哎,好,谢谢啊” 春花激动的同手同脚的往雅间走去,还不忘对一旁的小二悄悄说了句谢谢。 “说吧,你跟我做什么生意。” 掌柜的把玩着手里的乾坤珠,对春花接下来的话并没有抱多大期望。 春花知道自己嘴笨,索性就把背篓里的凉粉取出来,放在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请看,这是我娘做出来的凉粉,夏天吃了解暑降温,男女老少皆宜。 我娘说了,不卖方子,我们家只做批发,我们只供凉粉,佐料跟汤汁儿您自己准备。 一碗凉粉三文钱,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批发价,概不还价。” 掌柜的看着眼前的凉粉,瞳孔一缩,原来这就是最近炒的很热的凉粉吗? 听说最开始是在仓库哪里卖的,最近书院附近也有的卖。 这东西倒是在一众学子中口口相传,已经打开了市场了。 掌柜的端起凉粉,尝了两口,确实名不虚传,当的起神仙凉粉这个名头。 只不过这个价格嘛,能便宜当然得便宜了。 掌柜的三两口吃完了凉粉,一脸热络的看着春花。 “小兄弟啊,我姓吴,你可以喊吴叔。” 春花回忆他娘教给他的,也从容的接了他一句: “吴叔,您叫我春花就好”。 说完就不动声色的等着吴掌柜的开口。 “哎。” “大侄子啊,你看这价格能不能在便宜一些啊,我们酒楼里人流量大,这东西卖的也快,到时候我们多订一点量,你看行吗?” 掌柜的看着春花,他觉得自己知道商场多年的老江湖了,像春花这样一看就初出茅庐的小毛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哪知春花看着是毛孩子,可他有个精明的娘啊。 “吴叔,我娘做这个很辛苦,我们也就赚个辛苦钱,一百碗可以给您减十文,其他真的不能再少了。” “如果吴叔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以后再合作的。” 春花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又偷偷观察掌柜的反应。 “哎,坐,大侄子,那么着急干什么?坐下,我们叔侄慢慢谈。” 一看他立马要走,掌柜的也急了,这凉粉进了酒楼卖的可就不是三五文了。 听到这话,春花也就顺着坐下,两人又开始了一顿拉扯。 没过多久,春花就背着背篓,从客来香走了出来,又赶向另一家。 而此时县里的秋月跟冬雪,已经两手空空的往回赶了。 第69章雇人干活儿 婳婳拖着身子赶往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大下午了。 不知道是她今天太担心秋月他的缘故,还是天气太热了,她总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而且小肚子坠疼的不行。 春花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如意楼直接没有给他进门的机会,其他地方也只有一家客栈收,可到底也没有客来香要的多。 他背着空荡荡的背篓看了看天色,这才转身往城门口走去,他娘说了,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他今天能拿到订单,已经很不错了,还认识了客来香的掌柜的跟小二小豆子。 这是不是已经算成功了一步了? 春花摸着胸口热乎乎的契书,走在太阳底下,一点儿也不觉得热,相反,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真的很对,让他接触到了跟原来的环境不一样的人和事情。 “娘,我大哥来了。” 狗蛋坐在牛车上,拿着一把扇子扇风,他看见大哥一脸的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收获。 婳婳抬头,看见春花乐颠颠的样子,不错,这孩子今天状态很好,应该没怎么受挫。 “娘,这里,狗蛋。” 春花看见他娘,加快了步子往牛车跟前跑去。 “快来,喝口水。” 婳婳把狗蛋脖子上的水壶给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春花拿着水壶猛灌了一口水后,迫不及待的就想掏出合作的契书给婳婳看。 “娘,我今天” “我知道,娘真为你高兴,我们回去了细说。” 婳婳看的出,春花很激动,毕竟以前不止原主否定他,就连他自己,时间长了也觉得自己不如弟弟们。 今天他能踏出这一步,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春花后知后觉的看着周围时不时投向他们的目光,顿时明白了什么。 脸瞬间就红了,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婳婳看他明白了,拍了拍他胳膊,“有些事情我自己心里欢喜就好,但是你今天能一个人独自出门拉生意,娘就觉得很开心。 你是娘的大儿子,娘对你从来都是寄于厚望的。” 婳婳说完,春花若有所思的地下了头,实际上他是怕自己的眼泪被他娘发现。 过去十八年,他从来不是他娘最看重的儿子,或者说他是他娘最厌恶的人。 如今他娘竟然说对他寄于厚望,这真的比他娘夸赞他一百句还要让他开心。 “娘,以后我会更努力的,努力让娘过上好日子。” 春花这话说了很多次,从性格上来说,其实是有些讨好型的,可是婳婳坚信,只要她不伤害他,只要慢慢去改变。 春花一样可以变的顶天立地,成为一个妻儿老小可以依靠的男人。 “娘,大哥,我们回来了。” 冬雪刚下了马车,看见牛车上的人,立马就跑了过来。 连车上的木桶背篓都忘了拿。 秋月只得一个人拖着背篓木桶往来走,满脸都是对冬雪的控诉。 春花与狗蛋帮着将背篓桶子放好,兄弟几人这才坐上了牛车。 “宋大哥,可以走了。” 婳婳喊了城墙下打瞌睡的宋余粮,母子几人欢欢喜喜的往村里赶去。 原本第一天撒手让他们自己出去,婳婳还有点担心呢,没想到今天真的这么顺利。 不用问,看秋月跟冬雪的脸色,就知道今天县城之行肯定也是收获满满了。 果不其然,他们一回家,秋月跟冬雪就掏出怀里的订单契书,加起来一共有一千三百五十碗了。 而春花在镇上,零零碎碎的七十碗,再加上客来香的一百五十碗,加起来也要二百二十碗了。 婳婳看着满桌子的契书,想着一千多碗的凉粉,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一锅凉粉出一百五十碗左右,那她得做多少锅? 不行,得在后院再垒两个灶头,到时候请贺老太跟芸豆一起帮着做。 到时候可以给他们工钱,正好每天家里也有人,秀秀在家她也就不操心了。 “娘,这是收到的订金,一两三钱呢。” 冬雪拿出收回来的银子,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飘了。 “娘,我收了八十文订金,您收着。” 春花也拿出来收到的铜板,他比不得两个弟弟能干,不过镇上人流量也就这样了。 “春花,镇上这么小你还能拉到这么多单子,确实下了功夫了。你们兄弟一个赛一个的能干。” 婳婳夸完了人,又问秋月,“不过这么多凉粉怎么送到县里去呀?你们跟人商量了没?” 婳婳愁的是他们家到现在没有马车,送货也不方便呀。 冬雪挺大的他娘为这事儿发愁,一脸欢乐的说道:“娘,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跟东来顺的掌柜约好了,他自己有车过来拉货,我们早一些送到城门口,他们自己往县里拉就行。” 冬雪说完还看了他娘一眼,他最近跟着他娘也学了不少,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对生意的敏锐度可不低。 春花听着弟弟的话若有所思,看来他还得跟弟弟多多学习才是。 如果让他去县里的话,他能想到送货的问题吗? “好了,今天的时间比较赶,等会儿吃完饭,春花去村里木匠家问问,有没有大木桶卖的。” “看看谁家有木桶不用的,先借给我们,或者租也行,先将今天应付过去,明天下午娘去木匠铺子里订几个大木桶回来。” “知道了娘。” “秋月等会儿去老宅,找你奶跟芸豆过来,就说每天给工钱,帮着做一下凉粉。” “娘,我一会儿就去。” 冬雪听见两个哥哥都有任务,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娘。 婳婳想着宋家的牛车根本就送不过来,还得再租一辆牛车才行。 想了想,里正家里似乎有牛,只不过人家的牛不常拉车。 不过想到明天的生意,婳婳还是决定试试。 “冬雪,你去里正家里问问,他们牛车明天用不用,让你建安哥帮着赶车送一早上凉粉,连人带车我们给出工钱。” 里正虽然没有贺大虎年纪大,但是人家成亲早,大儿子贺建安都二十三了。 寻常有啥事了也是贺建安赶车去镇上的,送个凉粉应该能行。 再加上贺大虎跟里正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拒绝。 “娘,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找。” 狗蛋看大家都有任务了,巴巴的看着他娘,“娘,我干什么呀?” 婳婳闻言看了一眼狗蛋,心想他能干什么呢? ...... 第70章这还是她那个儿媳妇吗 有了贺老太跟芸豆的帮忙,一下午的时间,婳婳成功将第二天要送的凉粉做了出来。 不止如此,她还利用春花做出来的做出来模具,做出一百多个形状各异的凉粉。 芸豆从来没有见过吃食还可以做的这么可爱的,勤快的跟在婳婳后面打下手。 贺老太虽然看着儿媳妇用得都是好东西,心里骂了一万遍败家。 可是一想到她现在刚变好,而且看几个孙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好,她有不太敢骂她。 放眼贺兰村,也就她最没有面子了,成天被两个儿媳妇气的脑子疼。 哪像人家,媳妇儿不对了一顿打,心里身体都痛快了。 偏偏她,憋着一口气光气自己了。 “芸豆,这个端回去跟妹妹两个人吃。你们一人一碗,这些回去了让你爷爷他们吃。” 婳婳将做好的凉粉给老宅打了几碗,又取出两只可爱的小兔子凉粉放在碗里。 让芸豆回去的时候拿上。 “干啥,这玩意儿不花钱啊,不吃,老娘又不是为了你家凉粉来的。” 贺老太一看那么多凉粉就有点心疼。 这卖出去可都是可都是钱,如今她们吃了算怎么回事儿。 这老大媳妇儿,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酥油,凉粉刚刚卖的有点起色,人就已经飘了。 “娘,怎么,就不能是我这个大伯娘给孩子吃吗?” “再说了,凉粉这东西您也看出来了,做起来并不是很费劲儿,只不过就是别人找不到材料罢了。” “您啊,不用担心我们的,我带春花他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婳婳觉得老太太还是害怕她这生意做不下去。 一辈子在土里刨吃的,思想只在贺兰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打转。 指望老太太张敏她做生意发大财马上不可能的。 “哼,说的好听,可别败完了才好呢。” 贺老太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到底没让芸豆放下手中的凉粉。 芸豆看着她奶明显舒展的脸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天在大伯娘家吃的这么好,回去了她娘肯定是要盘问的。 如果拿着凉粉回去,她也能省不少事情。 不然的话,被她娘知道了今天在大伯娘家吃的是红烧肉,明天小芹肯定要跟着过来的。 那样的话,大嫂肯定会被大伯娘怪罪的。 虽然大伯娘喊了他们来干活,但是人家说的给工钱,这要是天天好几人来吃肉,大伯娘肯定也不乐意。 “娘,这是工钱,说好了十文钱,以后您跟芸豆下午就过来做。” 婳婳将十文钱分别放在贺老太跟芸豆的手里。 贺老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是说好了十文吗? 怎么两个人各自十文了? “大伯娘,我不要钱,我在家里吃饭自己很好了,这钱我不能拿。” 芸豆愣了一下赶紧把钱退给了婳婳。 贺老太看着她的我做派,心里有一丝满意,这个比小芹要懂事的多。 也算是个安慰了。 “我们祖孙两十文留够了,哪里就要那么多了?” 贺老太说着把自己手里的十文钱装进了胸口。 老大家的这会儿这么大方,可别生意赔的做不下去了才好呢。 “娘,说好了十文就是十文,您帮着做凉粉也是很辛苦的。” “再说了,芸豆在这边干活儿,家里的活肯定就落地二弟妹跟小芹手上了,你想想,这事儿说不过去吧。” 婳婳说着又将钱放在了芸豆手里,虽然芸豆不在意这个钱,可是有人在意啊。 虽然二弟妹毛病是不少,可她并没有多少坏,有时候拎不清也只是穷逼的罢了。 这样不给她找事的亲戚,她还是愿意帮一把的。 贺老太听着大儿媳的话,抬头不由高看了她一眼,这还是那个沈氏吗? 如今说话办事真是敞亮多了。 不过她的话倒是没错,如果芸豆经常在这儿干活,家里的洗衣做饭肯定就得苏氏跟小芹来。 时间长了两人肯定得是有怨言的,罢了,拿了钱也好,如今老大家的是有钱,可不代表以后一直有钱,这工钱她攒着还可以以防万一。 到时候不至于给秋月娶不起媳妇儿,芸豆的钱也能给她攒一攒,贴补一点嫁妆。 如此看来,这个工钱拿了比不拿好处要多,还是拿着比较好。 “我帮你攒四文,剩下的给你娘四文,就说工钱一共是八文,那两文你自己藏好。” 贺老太这么说,也是为了以后在苏氏面前不露馅儿。 大孙女忠厚老实,小孙女狡猾的厉害,小小年纪又馋又懒,还蔫坏蔫坏的。 大孙女要是把工钱全给了苏氏,到头来肯定轮不着她花,早被小芹跟苏氏败完了。 “谢谢大伯娘,谢谢奶奶。” 芸豆明白她奶的意思,心里也对大伯娘给她这么多工钱充满了感激。 听说镇上的苦劳力一天才三十文,她知道孩子大伯娘就给她这么多钱。 这样多干几年的话,赶在她出门子肯定能攒下一点嫁妆的。 到时候有钱傍身,在婆家腰杆子也能挺起来。 日子应该也能好过一些的。 芸豆想到大伯娘跟奶奶为她想的,做的,想到自己的娘,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娘总是不喜欢她是个女娃,其实她也想自己是个男娃。那时候娘,爹肯定也会重视她的。 可惜这事情半点不由人呢。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吧,明天了继续来,大伯娘不会亏待你的。” 婳婳拍了拍芸豆的肩膀,这孩子其实很懂事,但总归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让人家母女离了心。 她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她过几年出门子的时候多备一份嫁妆罢了。 贺老太面色复杂嗯看了一眼婳婳,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过芸豆递过来的钱,说了句“我回去了”,就带着芸豆出门了。 婳婳送他们到门口,看着贺老太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她这才返回了厨房,又将东西归拢了一番。 这才回房取了账本出来,从第一笔生意起,她就在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每天的收入。 虽然现在大家都不在乎,但是往后他们一个个都要成家,有了小家,自然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当时账本不公开,不透明,他们兄弟几人因为分家不均再闹起来,头疼的还是她。 她自己的钱,她想给谁就给谁,可他们一起赚的钱,都是大家的,必须让账本公开透明。 婳婳看了一眼几个儿子,心里暗暗道,希望你们将来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否则的话,她恐怕要...... 第 71章我要赚钱钱,我要暴富富 一大早起床,婳婳母子几让贺建安跟宋余粮的马车先去送了县里的凉粉,婳婳让冬雪跟着去跟县里的人对接。 等他们送完了县里的凉粉,这才让两人赶着牛车送他们母子去镇上。 春花拉到的订单,由他跟贺建安两人去送,送余粮则是拉到仓库下就陈家的,又送婳婳去了书院门口。 冬雪跟秋月依旧是带了一部分凉粉去了邻县,本来两人是想分开的,可是分开了他们一个人婳婳担心。 就还是让秋月陪着冬雪一起去了。 等婳婳刚到书院门口的时候,原先她摊子的位置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等着了。 .“来了来了,大嫂,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迟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简思逸自从吃了凉粉以后,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中午不吃一碗凉粉,好像就浑身不舒坦一样。 今天看下学出来一看,婳婳竟然没来,瞬间就有点烦躁了。 直到看见婳婳家的凉粉车过来,他心头的火才下去了几分。 “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婳婳笑着说了一句,就利落的开始往下搬东西。 几位学子看婳婳忙不过来,还好心的替她往下拿东西。 这一举动,看的对面的几个男人直牙酸。 没想到这读书人也是看人下菜的,为了一口吃的竟然对一个妇人舔着脸笑。 他们在这书院门口摆摊,啥时候见过他们的笑脸,都是一副清高的了不得的样子。 还不是看那女人长的好看,可惜,看了也是白看,看得到又吃不到。 “谢谢你们了,多亏了你们,果然读书人就是这么乐于助人啊。” “你们这么热情,嫂子我也敞亮,今天我带来的新凉粉,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带一个回去,送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吃也是不错的,一会儿给大家便宜啊。” 婳婳一边打凉粉一边夸赞了周围的学子几句,果然看他们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大嫂做的凉粉好吃,我们就是搭把手的事儿,当不起大嫂的夸赞。” “是啊,举手之劳而已,大嫂您天天来卖凉粉,我们吃了这凉粉,下午上课有精神才是最重要的的。” “说的是,还是大嫂的凉粉好。” “还是你们捧场啊,来,今天大嫂给你们打的高高的,都吃饱,你们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饿了谁也不能饿着你们。” “我们这些老百姓能不能把日子过得更好,还得靠你们在前面领路呢。” 婳婳打着凉粉,好听的话是说了一波又一波。 听的周围的学子一个个神清气爽的。 “大嫂也不差,心灵手巧,能做出如此凉粉也是一个妙人啊。” “......”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一阵互吹的粉红泡泡让对面的几位汉子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这他娘的也太能说了吧,这那里是卖吃食的女人,这简直就跟那哄着君王不早朝的妖妃一样可怕。 得亏了这女人也就是个乡下农妇,这要进了宫,皇上不得被她忽悠瘸了。 看这群学子又亢奋又大方掏钱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分明是想赚他们钱啊。 还读书人呢,傻子一样得被人牵着鼻子走。 对面的几个男人鄙视得看着婳婳收钱收的欢快。 尤其有那傻乎乎的学子还帮着她归拢了碗勺。 就这群眼睛长在天上的学子,说什么君子远庖厨。 恐怕家里厨房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吧? 竟然给一个赚了他们钱的女人帮着收拾碗,这要不是中午要去午休,他们觉得这傻学子都能帮着她把碗给洗了。 看着对面几个男人的羡慕嫉妒的黑脸,婳婳只觉得今天收钱收的格外痛快,凉粉卖的也快。 “狗蛋,来吃一碗凉粉凉快凉快,我们娘两个歇一歇,待会儿收拾一下再回去。” 婳婳打了两碗凉粉,偷偷给自己碗里加了好多冰,一口凉粉入喉,浑身都畅快极了。 “娘,真好吃,这么惹得天气凉粉吃起来像从井里拿出来的一样。” 狗蛋一边吃一边舒服的眯起了晚眼睛,这么热的天还是吃一碗凉粉比较舒服。 “那是,不然怎么叫神仙凉粉呢,这就是娘做的凉粉的神奇之处。” 婳婳一一本正经的忽悠孩子。 惹来对面几个男人的一顿白眼。 真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人,大夏天的除非你加冰,否则东西可能会冰冰凉凉的。 婳婳没理会别人的眼神,吃完了凉粉就把装着碗的桶子提到了泉眼旁边。 一边洗碗一边换路出的唱着歌儿。 “我要赚钱钱,我要暴富富” “我要变美变瘦变酷酷” “我要钱多多,我要买车车” “然后带上沙雕姐妹我找哥哥” 狗蛋看着他娘脸上的笑容,听到她要去找大舅二舅,心里一阵失落,他舅舅都丢下娘了,娘怎么还惦记着他们呢。 “娘,你别去找哥哥行吗?跟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行吗?” 狗蛋问完,一脸怯怯的看着他娘,他不喜欢他娘喜欢沈家的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 婳婳听着狗蛋的话,差点笑岔气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娘怎么可能找沈家那些吸血鬼去,娘还望赚钱给你们娶媳妇儿呢。” 婳婳揉着狗蛋吃胖了的小脸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要怎么告诉狗蛋此哥哥非彼哥哥呢? “真的吗娘?你真的不去找他们?” “当然了,我们狗蛋这么可爱,找他们干什么?” 婳婳将最后一个碗捞出来,控了控水,她如今无拘无束的,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找一群枷锁回来。 她又不是受虐狂。 “好了,走吧,我们先去城门口那里等你大哥他们回来,等秋季了,娘也送你来白马书院读书。” “我们狗蛋也要穿上学子服,成为白马书院的一员了。” “对了,还得找夫子给你改一下名字。” “娘,我叫什么大名好呢?”狗蛋一听要改名字,眼睛亮晶晶的。 “你大哥叫春花,你二哥叫秋月,你叫时了怎么样?” “春花秋月何时了!” “可以吗娘,太好了。”狗蛋只觉得什么名字都比狗蛋强,所以他不在意婳婳起什么名字。 婳婳想了想,还是让夫子起吧,回去了问问春花他们,愿不愿意改名字。 “到时候可以让书院的夫子给你起个名字,娘起的不太好。” “走吧,我们回去!” “好。”狗蛋应着背起了背篓。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娘两个一起往城门口走去。 待他们走远了,书院墙里面的两人也走了出来,长者脑海中想起女人嘴里的那句“春花秋月何时了”,问道:“这妇人真是你们村里的人?” 山长看着眼前的得意门生,这可不是个大方的主,而且也没有那么好心。 第72章从天而降的大馅饼 年轻学子顿了顿,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年长的男子。 不紧不慢的说道: “确是学生同村,婶婶一人拉扯四个儿子,如果能在书院里卖凉粉,也能省去她来往路上的车钱。” “当然了,怎么决定还是得山长做主,学生就是提个意见而已。” 说话的正是上次吃了凉粉,被婳婳当成谪仙的年轻男子。 年长的男子正是白马书院的山长秦山长。 男子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爱徒,他这个弟子,他这几年来将人当成了儿子在教导,都没见他这么在意过自己。 如今却为了同村的妇人来求他,虽然话说的模棱两可,但是他知道,这个弟子是真心的。 “你们可是有旧?” 秦山长不死心的问他。 “回山长,不曾。” “那是你欠了人情?” “也不曾。” 学子依旧是这一句,将自己与妇人只见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秦山长看他这副问不出什么的样子,也死心了。 他自己的弟子还是了解的,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问八百遍也不会说的。 “罢了罢了,为师不问就是了。你也别一口一个山长,为师听你的拗口。” 秦山长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午休。 “弟子遵从师命。” 年轻学子也没有问,他说的事情能不能成,只是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山长看着自己的弟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算了,弟子脾气臭能怎么样,自己忍着呗,谁让这人还是他自己抢来的呢。 不过这凉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如今天气热,书院里的夫子谁不是让书童偷着去买凉粉吃的。 就连他这个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吃了两三回了。 不过能够让自己爱徒出面说情的人,应该也是个品行高尚之人吧! 山长摇了摇头,他都快成徒弟嗯管家公了,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腿不停使唤的还是往书院的食堂走去。 婳婳在城门口把狗蛋交到宋大叔手里,独自一人去了自己买下的宅子那里。 趁着里面没人,取出两口大锅,又整理出几袋子凉粉跟仙草粉。 又从空间取出三个大木桶出来,这是当初爷爷给她备下的洗澡桶,用这几个木桶装凉粉的话,应该能多装一些了。 这些东西得多拿一些,今天回去了还得让春花在做一些模具,模具多了也省心一些。 婳婳拿着绳子将木桶跟锅捆在手推车上,一步步往城门口走去。 幸亏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推着车,不然这么多东西还真是不好拿。 狗蛋坐在牛车上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天气这么热,他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不是说了一会儿就回来嘛。 “狗蛋,娘呢?怎么就你跟宋叔?”春花跑的满头大汗的,一到城门口竟然发现他娘不再。 “大哥,你回来了,娘刚刚去买东西,应该快回来了。” “是啊,走了有一会儿有一会儿了,你坐下休息休息,你娘应该就来了。” “大哥,狗蛋,我们回来了,娘,娘呢?” 冬雪跟秋月也回来了,从两人脸上的喜色就能看出来。 他们今天也是收获满满。 “那不,刚说着你娘就过来了。”宋余粮指了指另外一侧的路口,婳婳正提着手推车往来走呢。 大街上除了贺家母子,谁还有如此方便的手推车使。 宋余粮不用看人,一看车就知道是谁。 “娘,娘你放着我来推。” 兄弟几人异口同声的跑了过去,春花接过他娘手中的手推车,秋月接过婳婳身上的背篓。 几人将小山一样的东西推到了牛车跟前。 “娘,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狗蛋一边帮着往车上装,一边伸长脖子问了一句。 婳婳看着狗蛋,也就狗蛋会问这话,其他几人对她买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然是有用娘才买了,快点收拾好了回家,你宋叔耽误一天时间了。” 婳婳说着将背篓放在车上,春花几人虽然脸上有压抑不住的笑容,但比前一天的喜形于色到底是好多了。 “宋大哥,走吧。” “好嘞,你们坐稳了。” 婳婳擦了擦头上的汗,感觉连空气都是热的,牛车吱吱悠悠走了起来,迎面才有一点风吹过来。 母子几人在悠悠的牛车声中,普通小鸡啄米一样,没多久婳婳就睡了过去。 秋月揉了揉眼睛,看着他娘疲惫的样子,将自己的后背贡献了出来,让他娘睡的更舒服一些。 午饭是秀秀跟芸豆一起做的,婳婳母子几人吃完了午饭,又开始做第二天的凉粉。 婳婳看着春花跟秋月他们拉回来的单子,光是县里的又增加了五百碗,邻县一千多碗。 加上春花拉出来的四百多碗,今天他们的忙活一下午了。 在春花与秋月,再加上贺老太跟芸豆的帮忙,凉粉也终于是做够了。 婳婳几人也是累到不想动了。 不过她还是撑着身子,做了几只可爱的小动物凉粉出来。 还用果汁染了颜色,又用豆子跟芝麻装饰了眼睛。 狗蛋端着小碗,看着里面用火龙果汁染红了的兔子眼睛,咽了咽口水。 “娘,这个小兔子凉粉真可爱,我都舍不得吃了。” 婳婳看着口是心非的狗蛋,故意装作没看见他那纠结的表情,盯着手里的账本,一边不在意的说: “舍不得吃就别吃了呗,晚上睡觉你揣怀里,等啥时候想吃了掏出来再吃不就久好了。” “可” 狗蛋听到他娘的话,话说了一半,又憋了回去。 他还以为他娘会说,没事儿,吃吧,吃了娘再给你做。 可明显他娘没理解他的苦心。 四下看了看,大家好像都没有看他,往后退了退,端着碗去门口了。 婳婳看着账本上的钱越来越多,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等夏收过了,她就可以搬去镇上了,到时候就可以以生意为由,不用一直待在村里。 就算是别人说什么,也只是以为她做生意赚到钱,不会想到别的了。 此时的婳婳还不知道,明天去了镇上,将会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等着她呢。 狗蛋将碗端到了门口,忍了又忍,算了,小兔子凉粉他之后还能吃到,但是小宝就不一定了。 这个小兔子凉粉还是给小宝吃吧。 想到这里,狗蛋端着凉粉向贺小宝家里走去。 第73章数钱数到手抽筋 晚上,母子几人坐在饭厅里,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铜钱一个个瞪直了眼睛。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今天的收获很大,可是看着小山一样的铜钱她还是有点头疼。 “来,先数一数吧,今天大概算一下,以后根据订单量大概算一下就可以了。” 婳婳说完,拿着订单对了起来,光是今天一天就增加了两千碗,这要不是有四个大锅一起烧水做,恐怕她根本就做不及。 而且照这样子做下去,她还得找两个可靠的人来帮忙做才是。 不然的话,单单凭他们几人根本就做不过来。 大大小小的订单三千多碗,加上他们自己卖出去的,一天的利润差不多在十两银子。 抛去他们的人工还有材料的成本,他们还能赚八两银子。 这样算下来他们做批发的话应该会更划算一些。 婳婳想着未来的规划,耳边全是几人数钱的声音。 每个人的声音里都充满了快乐,希望,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就在婳婳觉得未来可期的时候,狗蛋一声惨叫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啊——” “娘,快,快救我的手,我的手抽筋了。” 狗蛋眼泪挂在胖嘟嘟的脸蛋上,一只手抓另一只手的手腕。 被抓着的那只手呈鸡爪状,五指就那么堆在一起。 其他几人不知道是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了,还是手麻了,就连秋月跟秀秀也是一只手抽筋挤在一起。 “哈哈哈,笑死我了!” “啊,哈哈!” “这算不算现实版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哈哈” 婳婳抱着肚子,笑的停不下来,坐着的几人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秋月使劲拉了几下,两只手一起活动了下,指头这才恢复了自由。 他又把狗蛋的手拉着恢复了原状。 春花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秀秀的手拉开,几人挫着手,仍旧是一脸的懵逼,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他娘为什么笑成这个样子。 婳婳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软的,她原本驻地上辈子所说的数钱数到手抽筋只是个笑话,毕竟她也没有实验过,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 数钱数到手抽筋原来是有迹可循的,这不,几个孩子就给她证明了一番吗? 秋月拉着婳婳起来,“娘,你笑什么啊?” 秋月一问,大家都看着她,婳婳也不知道如何给他们解释。 指了指桌子上的铜钱,“没什么,快点把钱规整一下,等娘明天了去镇上换成整的存着,以后这钱留着给你们盖新房子娶媳妇儿。” 说到这里,婳婳觉得她应该把家里的院墙给修下的,如今他们天天做凉粉,晚上万一再有投毒可怎么好? 这时候的药假药比较少,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春花,咱们家这院墙能不能再往高里加一下,我看菜园子那边也空着,不行就圈进来,但是盖房子也方便。” 婳婳想得是现在住还算可以,可以以后几个孩子成亲了,要是还回来村里住十天半个月的,那肯定住不开。 想想还是趁着冬季来临之前重新修一下房子,到时候也可以把炕给她盘上,夏天了住床,冬天睡炕,谁也不能阻止她取暖。 “娘,后院的土砖加盖院墙还是够的,村里谁家盖房子都是中午管一顿饭。” “我们家院墙只加高的话,我跟秋月几人就能干。” “要是从菜地那里起院墙的话,恐怕得要三天时间,土砖恐怕也不太够。” 春花说完看了看他娘,家里的屋子够住,他娘为什么要把院墙拓宽呢,难道他娘想把他分出去吗? 是不是最近他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是他娘有别的打算呢? 春花最近在外面跑,也算是成长了一点。 没有立马问出来,但是婳婳这样的人精,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娘是觉得以后你们成家了肯定住不开,当然了,我们也不一定一直住在村里。” “毕竟人往高处走,娘有钱了肯定要给你们在镇上,县里,甚至在京城买宅子住的。” “但是你们的根还在贺兰村,你们的爷爷奶奶都在贺兰村,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回来。 等你们拖家带口的几十口人,住这个院子肯定是住不开的。” 婳婳这话让几人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他娘竟然说他们能去京城买宅子。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一个泥腿子,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他娘可真7敢想。 不过婳婳这话,也让春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分家就好,他往后一定好好赚钱,不但顾好家里地,还要学着做生意,一定要给他娘买京城里的大宅子。 “娘,以后我肯定赚钱给你买大宅子住。” 秋月这个小机灵又开始了宠娘言论。 “还有我,我也要给娘买。” “......”我们也是。 后面一串又是跟着秋月一起,立志要给婳婳买京城里的大宅子的大儿子们。 就连秀秀也暗暗发誓,要多攒钱给婆婆买花戴。 “好了,娘信你们。现在来说说砌院墙的事情,春花去里正家问问,看看村里谁家有多余的土砖要卖的。” “秋月,你去老宅,问问你爷爷,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找几个实诚人,帮着砌一下院墙。 最好赶在夏收之前就砌好,泥瓦匠的工钱是三十文,我们不管饭。” 婳婳想着院墙还是得早点砌起来,免得夜长梦多,还有狗崽子的事儿,也得养一只狗,或者养大鹅也行。 大鹅看家也是一把好手。 大鹅她可以从空间里弄出来,但是狗崽子的话,还是养这里的土狗比较好。 “冬雪,你在村里多留意下,看看哪里有狗崽子的,我们也养两只。” “娘,我知道哪里有狗崽子。” 不待冬雪说话,狗蛋就抢着说了。 “哦,你知道?” 婳婳看着狗蛋,心里还好奇,他成天跟自己在一起,哪里来的消息。 “娘,小宝他姥姥家养了狗,下了八只狗崽子,他姥姥不想养了,送人的送人,丢的丢,还剩两只在家里,再没人要恐怕也要丢山里去了。” 狗蛋说着脸上以前愁云,似乎在为两只狗的命运担忧。 婳婳听着狗蛋的话,想了想,还是得自己去问问看,陈嫂子应该知道的详细些。 这样想着,婳婳就归拢了铜钱往自己房里走去。 第74章意想不到的惊喜 婳婳赶在最后一趟牛车,将东西终于拉到了书院门口,等她把桌子支好,打了凉粉刚坐下的时候,书院里的铃铛响了。 好吧,懒驴上磨,看来是不能歇着了。 果然,书院门打开,学子们前仆后继的就出来了。 今天的天气比平日里还要热上两分,学子们手里的折扇就没停止工作过。 “大嫂,给我准备两碗,热死了简直。”简思逸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打着扇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撕脖领子。 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婳婳觉得如果不是人太多了,他都想脱光了凉快凉快。 “给,早打好了,冰冰凉凉的,吃了解解暑。” 婳婳端了一碗给他,旁边又有人来要,随即又去招呼别人。 “公子,这凉粉入肚,人瞬间就凉快多了。” 阿福眯着眼睛,他长这么大,跟着公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唯这神仙凉粉让他如此痴迷。 “行了吧你,活像是女人床上刚起来一样。” 简思逸看着阿福那样儿,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完了才发现自己口嗨惯了,这会儿旁边还有人呢。 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大家全都沉浸在吃凉粉的快乐中,哪有空注意他的言行。 虽然没丢人是不错,可是他发现自己最近的魅力大打折扣。 书院里讨论的最多的除了凉粉竟然就是这大嫂子。 他简思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简少爷,竟然屈居第三了。 第二当然是山长那宝贝徒弟啦。 一个泥腿子也不知道清高什么,不过就是会读书罢了。 “吃完了就进去午休吧,天气这么热,明天我再多做一些带过来。” 婳婳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木桶,心里既高兴,又觉得失落,还好,马上就到端午节了,可以大赚一笔。 “大嫂子,再来一碗。” 简思逸没有听明白婳婳的意思,等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大木桶已经被吃空了。 “没了?” 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让一旁的阿福有点心虚。 少爷该不会迁怒吧,明明是他吃的慢啊,而且还在那发呆。 “明天了多吃一碗吧,这会儿已经卖光了。” 婳婳从简思逸脸上看到了呆萌感,没想到这人的反射弧这么长。 人家都快走光了他才反应过来。 “阿福,给钱。” “今天的凉粉钱自己付吧。” 简思逸说完丢下阿福一人在风中凌乱,他攒点儿钱多不容易啊,公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自己吃的慢了,竟然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这个书童可真惨。 阿福忍痛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一脸舍不得的从中掏出几枚铜板儿,“大嫂子,给你的凉粉钱。” 阿福这样说着,但是拿银子的手却攥紧紧的。 看着面如死灰的阿福,“拿来吧你!” 婳婳说着使劲扳来他的指头,抢过他手里的银子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刚好。 得,这也是个贪财小气的主儿。 打发走了学子们,又到了她洗碗收拾东西得环节了。 最近天天这样赚银子,家里也没啥极品来骚扰她。 等这几个孩子能指的住事儿了,余生她就可以摆烂了。 婳婳满心都是未来吃了睡睡了吃的摆烂时光。 毕竟哪个女人不愿意穷的只剩钱,唯二的乐趣也就是逛逛街,花花钱,回家还不用给男人做饭呢。 哎,还不用伺候孩子换尿布,就是一个乐,就是没人管着我。 “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对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说嗨嗨” 婳婳洗着碗,哼着歌儿,一副欢快模样,让人觉得她似乎不是在洗碗,而是在干什么大事一样。 秦山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一个女人由内到外散发着对生活的热爱。 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的东西。 “这位夫人好,我是着书院的山长秦霄。” 婳婳回头,看见一位中年梅美大叔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这? 这难道是她迟来的春天到了? “山,山长好。” 婳婳连忙起身,将手上的水滴在衣襟上擦了擦。 这可是现代清华园里院长一样的牛叉人物哎。 像她这样学习底下差,全靠砸钱补出来的好学生,听见院长跟自己搭话怎么可能不激动。 秦夫子看着眼前热情的妇人,做出来的凉粉好吃,人也长的明艳大气。 没有丈夫,一人抚养四个孩子长大,还能有如此心态,面上看不出悲苦,是个大气的。 这样的人,怪不得他的爱徒会出面为她说情呢。 这人确实值得帮。 “我看夫人这凉粉,特别受欢迎,就想着” “秦山长放心,明天,明天一定让您吃个够,免费吃。” 婳婳看见美男,智商研究跟着三观歪了个远,说话不过脑子就往出倒。 最主要的是,给四个孩子取名字的事儿有着落了,尤其是狗蛋上学的事情。 她可以候着脸皮跟山长走一回后门,说不定就顺利进去了呢。 越是这样想,婳婳脸上的笑容越是明艳。 秦山长听着她的话,心里对她的印象又多了一条,这妇人还是个热心肠。 “夫人这凉粉卖的好,有没有想过跟书院里合作一把。” “我们书院有专门的采购,可以上门取货,到时候夫人也会轻松一些。” “夫人觉得如何?” 秦山长说到生意上的事情,婳婳脑子立马清醒了。 敢情这人不是看上她的美貌,是过来谈生意的啊。 不过古代的院长可真敬业,亲自出来拉生意了。 肯定是因为她抢走了人家的学子,导致食堂生意不好,所有人家才出来跟她谈的。 “书院学子加上夫子跟其他人,也有两千多人,但是大部分学子还是习惯了吃食堂。” “你这凉粉要是进了书院的话,就成了你的活招牌了。” 秦山长的话让婳婳一阵惊喜,这山长人可真好。 竟然能为她着想到这个份儿上。 “一碗两文,不管佐料,如果能行的话,可以签保密合约,最少一年。” 婳婳觉得这要不是书院,她可得狠狠宰他一顿,可里面是祖国的花朵啊,她还是轻点儿下手吧! “保密合约?” 秦山长疑惑的看着她,合约他懂,可是这保密合约是什么意思? 这也没有涉及到什么秘密吧? 第75章坏事儿不经念叨 婳婳看着秦山长一脸懵逼的样子,院长又怎么样? 不还是有不明白的东西嘛。 她走近山长旁边,示意他附耳过来。 秦山长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可眼前的人是他爱徒认可的人。 随即走近婳婳跟前,低头,弯腰,动作一气呵成。 婳婳凑近他耳朵,悄悄说道:“我跟别人签约是三文钱一碗,我怕你们泄露出去消息,人家去告我不真诚。” 女人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耳边皮肤被她的说话时呼出的气轻轻划过,吹到皮肤上,有种痒痒的感觉。 秦山长没来由的眉头一跳,这夫人要了他的老命了。 情急之下,连忙往后退了退,“咳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夫人放心,这事儿出你口,入我耳,再无一人知晓。” 秦山长说完,脸上的热浪久久不散,他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会被一个妇人几句话给撩的面红耳赤。 简直是有损读书人的气节啊! 幸好,这妇人应该没有发现,也幸好泉眼此处僻静,否则他多年的清誉恐怕不保了。 婳婳没想到古代的大叔也有纯情的,长得好看就算了,毕竟学富五车,就是被墨香熏,那气质也熏出来了。 可这一把年纪还会脸红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基本都是大猪蹄子,啃完一颗又一颗,乐此不疲的玩着拱菜游戏。 这是乌鸦堆里站出来的一只白天鹅呀。 “既然如此,那小妇人便听山长的就是。” 婳婳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实际上心里乐开花好吗? 以后只需要在家里做做凉粉,等着卖完西瓜,她就可以举家搬到镇上来了。 山长只觉得不愧是徒弟推荐的人,办事儿敞亮,痛快。 他向前走了几步,朝书院门口挥了挥手,喊来了一旁的大厨,将手里的契约拿了出来。 “夫人看看吧,填上数字跟价格就可以了。” 婳婳接过秦山长给的契约,真心想夸赞一句。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光是这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写出来的。 再细看,也没有什么陷阱,婳婳痛快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并在价格那里写上每碗两文钱的定价。 “沈婳婳?” “微婳霍奕,别鹜分奔。” 秦山长一脸惊喜的看着她,难道眼前的妇人还是出自书香门第? 婳婳看着他眼里的诧异,笑了笑说道: “是,这名字是我爹取的,小妇人的爹以前曾是秀才。可惜,他在我十岁的时候病逝了。” 婳婳说完低着头,适当的露出悲伤的神情。 秀才爹起的名字确实跟她一样,可惜了,娶妻不贤,注定了他的下场不好。 “是,是我的不是,勾起夫人的伤心事了。” “这样吧,以后夫人家里若有适龄孩童读书,夫人自可来寻我。” “就当秦某赔罪了,如何?” 秦山长说这话也是考虑到她那天说的要送狗蛋去书院读书。 既然如此,他也乐的送个顺水人情。 婳婳看着眼前的男子,这话说的正合她意啊,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那就多谢山长了,家里恰好有一小儿,准备秋季送到书院读书呢。” 婳婳大方的接了秦山长的好意,跟那些推三阻四的人不一样。 这让她在秦山长这里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既然如此,明早起来,会有人来拉凉粉,到时候就麻烦夫人了。” “还望书院来人多拿几个木桶才是,村里的木桶有点腾不开,今天能跟书院合作,属实是我没想到的。” 婳婳看着山长的模样,越发觉得中年大叔魅力无穷。 “好,夫人放心便是,这是二十两银子的定金,往后我们半个月结一次账如何?” “好,都听山长的。” 婳婳接过手里的银子,觉得自己的心还是飘的。 怪不得后世女孩子都喜欢大叔呢,光是这出手大方,又懂事给女生留体面,就赢了一大波小奶狗啊。 啧啧! 可惜了,她是个寡妇。 告别了白马书院,婳婳觉得以后见秦山长一面可能也没有机会了。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早就成家了,也不是她能惦记的。 算了,珍爱生命,远离男人! 狗蛋直到坐上牛车,他都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他娘就跟白马书院搭上了关系。 而且还说他去读书,尽管去找山长,尤其听到他们家的凉粉尽然被书院的山长给看上了。 他就觉得很神奇。 山长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他家的凉粉。 而婳婳靠在车上,准备回去了再找两个人做凉粉,书院的凉粉可是个大工程,没几个人根本做不过来。 “侄媳妇儿。” 婳婳正出神呢,被一声矫揉造作的老夹子音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牛车上摔下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折子一层叠一层,层层缝隙不知道是灰尘还是粉底的老女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堵住自己干什么。 “侄媳妇儿,我是你小姑,春花他小姑奶啊。” 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让婳婳终于有了一丝记忆,原来这就是那个奇葩小姑啊。 她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老女人,不知道她堵自己干什么?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说,“小姑可算是等到你了,哎呀,瞅瞅这小模样,最近吃了不少苦吧。” “我告诉你呀,小姑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家里有良田,公婆二老年纪也不大,去了正好享福,只要你点头,人家立马就来娶人。” 贺幺妹一张嘴,宋余粮的脸皮就直抽抽,这个女人也太能编了。 沈氏这样的年纪,都当婆婆的人了,找的人家哪里还有年纪小的公婆。 婳婳看着女人眼里的算计,暗暗骂了一句mmp。 这糟心事儿还真是不经念叨,这不,她刚觉得自己日子马上就要乐开怀了。 就有炮灰上赶着来给她调剂心情了。 “小姑是吧,给我找个去处也行。” 婳婳说着望向贺小姑眼里涌出的狂喜,她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拿了好处想来害她。 “好好,小姑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贺小姑会演戏,婳婳比她更会玩。 “那小姑听好了,想要娶我,是有条件的。” “你说,小姑一定帮你办到。” 贺幺妹自信满满的看着婳婳,只要将沈氏送到木家,她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我未来的夫君要身长八尺,要会诗词歌赋,要进的厨房出得厅堂,尤其要是出身清白。” “以上是对人的硬性要求。” “......”贺幺妹??? “侄媳妇儿,难不成还有以下?” “软性要求?” 第76章小孩子也是有烦恼的吧 在贺姑奶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婳婳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聘礼要良田百顷,上无高堂,下无子女,最主要的,我要的男人不能是二婚头。” “成亲了以后男方要遵从三从四德。” 婳婳说完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贺小姑。 “什么三从四德?”贺幺妹一张老脸舔了过来问。 这三从四德不是女人遵守的吗? 啥时候成了男人的事儿了? 婳婳看着她微微一笑,说:“小姑奶你听好了。” 所谓三从: “即妻子出门要跟从, 妻子命令要服从, 妻子说错要盲从。” “那四德呢?”宋余粮一时嘴快,问完了老脸通红。 贺幺妹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婳婳,这寡妇二嫁现在要求这么高了吗? 狗蛋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娘,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过呢。 所谓四德: “妻子剩饭要吃得, 妻子生辰要记得, 妻子打骂要忍得, 妻子花钱要舍得。” 贺幺妹咽了咽口水,“侄媳妇儿,还还有吗?” 婳婳想了想,看着贺幺妹,不紧不慢的开口,“还有男人的八荣八耻,这个等小姑找到合适的对象了再说吧。”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小姑慢慢找去吧!” 贺幺妹如遭雷劈一样的钉在原地,她从早上等到现在,可能是被日头晒的耳鸣了吧。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她那个面团一样的侄媳妇儿,怎么可能会说出这话呢。 婳婳看着呆愣住的贺小姑,转身看着前方。 眼神逐渐变冷,敢算计她,那就好好享受后果吧。 换了个姿势坐好,看着被她的言辞雷到了的宋余粮,无奈出声: “宋大哥,我们回吧!” “哎,好,马上就走,马上走。” 宋余粮赶着牛车,心里暗暗说道,我的天爷嘞,他活了大半辈子,只听说过大户人家的女人要遵守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竟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他们男人的三从四德。 还妻子打骂要忍得,这谁家敢娶这么凶悍的婆娘? 宋余粮赶着车,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婳婳闭着眼睛,又把心思放在赶车上。 那男人八荣八耻究竟是什么呢?宋余粮被自己的好奇折磨的抓耳挠腮的。 别说男人的八荣八耻了,就是这三从四德他简直是闻所未闻呐。 也不知道这是沈氏从哪里听来的? 宋余粮满心的好奇,再加上天气炎热,让他有些萎靡不振。 狗蛋沉默了一路,最终还是没有抵得住好奇,“娘,那男人的八荣八耻到底是什么呀?” 婳婳低头看着狗蛋眼里的好奇,再看宋余粮那频频回头的样子,一看就想知道。 “你想知道,那娘告诉你。” 男人的八荣八耻就是: “以饭后洗碗为荣,以不做家务为耻 “........” ............ “以听妻子话为荣,以指挥妻子为耻” 狗蛋:他为什么要嘴贱? 宋余粮:我什么也没听见。 婳婳说完看着狗蛋惊呆了得表情,心里瞬间爽歪歪,臭小子,这会儿后悔听了吧。 宋余粮只觉得嘴里好苦,他干嘛要听这个啊。 不过幸好这事也就出她口,入他耳,家里的婆娘还不晓得。 不然,以后可有他受得。 狗蛋双手捧着小脸,看着远处山上的野花,莫名的为自己以后难熬的日子开始烦恼。 以前他娘除了骂他,其他的还好,反正村里比他惨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他娘是变好了,会抱着他叫宝贝乖乖小甜甜了。 可惜,再过几年,她娶了媳妇儿一样挨打受骂,不止,还要刷锅洗碗做家务。 这为什么跟村里老奶们说的不一样呢? 只记得老奶说:“哎,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老娘终于有接班人了,等大壮娶了媳妇儿,老娘就在家睡大觉。” “啥事儿都让大壮媳妇儿干,老娘也威风一回。想当年,我们家那死老婆子不给我饭吃,饿的我夜夜是睡不着啊。” “跟那死老婆子比,我只是让大壮媳妇儿干活儿,可比那死老婆子良善多了。” 他还记得大壮娘说完这话,一大堆老奶老婶子点头的,说她如何如何不容易。 的亏大壮要成亲了,大壮娘也能松快松快了。 可他娘为什么要说,男人必须洗衣做饭,还要听媳妇儿话,还不能使唤媳妇儿呢? 这娶回来媳妇儿不就是干活生娃娃的吗? 虽然生娃娃他还不明白,但是村口的婶子们明白呀。 他听都听会了。 就是钻个被窝,摇个床,九个月以后他娘就等着抱大胖小子了。 怎么办呢?要不他不成亲了,反正大哥已经成亲了,他爹这一房也不会绝后。 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撑着,他成不成亲影响应该也不大。 想到这里,狗蛋脸上的笑容又出来了。 嘿嘿嘿,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婳婳看着狗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样子。 摇了摇头,谁说小孩子没有烦恼的,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烦恼。 比如他娘今天为什么打他? 今天的鸡腿能不能两只都给他? 为什么小明尿的比他远? 为什么他不能穿裙子? 为什么辣条只能吃一袋? 他能不能一夜暴富,拥有吃不完的零食? 他能不能两个都要? 大人有大人的惆怅,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意难平。 婳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到后面一声“啊——”。 “贱人,你耍老娘” 看来贺小姑这是想明白了? 不过这反射弧倒是挺长啊,她都走了这么半天了她才反应过来。 婳婳看着后面,听着几声嘀嘀咕咕的咒骂,离的有点远听不真切,估计也没什么好话。 今天她拉到了白马书院的大订单,心情好,不然还得给小姑奶加点餐,让她自己乐呵乐呵。 什么玩意儿,一把年纪了净做缺德的事儿,就不怕报应到自己后代身上。 这次她急着回家算了,下次再敢打她主意,她一定让贺小姑知道,她沈婳婳究竟是有多不好惹。 婳婳这头没当回事儿,可贺小姑是个心气儿高的。 被一个小辈这么戏弄,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沈氏,你们婆媳敢这么作弄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啊——” 一阵山鸟被惊,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找来的?” 贺小姑看着眼前的男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第77章让您老当管事 婳婳一回家,看见芸豆跟秀秀在院子里忙活,贺老太拿着大勺子在锅里搅拌。 院子里的大桶子已经做了好几桶了,看来秀秀跟贺老太今天一直就没有休息。 “娘,辛苦了,晚上儿媳给您炖肉吃。” 婳婳走上前,保住了贺老太的胳膊,激的老太太手里的勺子差点都丢了。 “你你干啥,你离我远点儿。” 贺老太绷着脸,浑身都僵硬了。 要死,这小娼妇最近一天一个花样儿,就这,别说他大儿了,就是她自己一个老婆子都招架不住。 不过想到死去的大儿子,老太太面上不显,心里还是痛苦异常。 这狗东西怎么不早点变好呢,早这样不就好了。 跟她大儿一起赚钱,养活四个孩子,保准大虎能将她供在香案上。 可偏偏她开窍了,却是在她的大虎死了以后。 哎,罢了,不想了,越想越难受。 贺老太手里的大勺在锅里更大力的搅拌着,婳婳耸了耸肩,又从厨房里出来。 感觉到了,老太太想她儿子了,可没办法啊。 贺大虎如果活着,原主就算作妖,那肯定也会长命百岁的。 所以哪里有她什么事儿。 “娘,您过来看看,这是我学着您做的在模具里倒出来的凉粉,这些是芸豆做的。” 秀秀看着婆婆发呆,索性将人拉了过来,看着她们今天新做出来的凉粉。 “哦好。” 婳婳走近一看,确实不错,“这些都是你们两做出来的?” 婳婳拿出一只小猪凉粉,猪眼睛竟然在里面镶嵌了两颗黑豆。 这样一来,小猪看着更逼真了。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做出来的模具凉粉更具有灵魂了。 “娘,这是芸豆做的,她用煮熟的豆子弄得。” 秀秀看着婆婆手里的小猪,高兴的拉着芸豆就夸。 以前跟这丫头接触的少,没想到她做吃食竟然这么有天赋。 “大伯娘,我我也是乱想的大伯娘不嫌弃就好。” 芸豆红着脸,听到大嫂夸她,害羞的一张脸通红。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以后,给我们芸豆加工钱,太棒了简直。” 芸豆闻言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连忙道:“不用不用,大伯娘给我的工钱已经很高了,再给我承受不起。” 芸豆红着眼睛,大伯娘是第一个夸她能干的人,尤其还给她工钱。 以前在家里干那么多活儿,她娘从来都没有夸过她一句,除了喊她赔钱货,就是咒骂她,打她。 可是大伯娘不会,大伯娘以前虽然也不怎么理人,但是她总说男娃们才是赔钱货,见了她从来没有骂过。 “怎么承受不起,就凭你这双巧手,多少钱都承受的起。” “等我再招几个人,你就不用再做简单的凉粉了,以后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大伯娘就交给你做了。” 婳婳看着芸豆,越来越喜欢,这丫头是个灵性的。 一点就通,眼里有活儿,手脚还勤快,怎么看都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那,那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大伯娘丢人。” 芸豆知道,这是大伯娘看重她呢,努力挤回去眼眶里的眼泪。 她知道,只要她一直在大伯娘这儿好好干,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一些的。 “好了,去忙去吧,我找你奶去。” 婳婳拍拍芸豆的肩膀,她知道苏氏是什么人,也知道芸豆有多想要证明自己。 越是被父母打压,不被看好,就越是想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父母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若干年后,自己的成功其实并不能让父母明白他们当初错了。 他们只会觉得要不是他们当初对你的严加管教,你又怎么会成功,又怎么会变得如此优秀。 可笑的是,他们又会将你的成功转嫁到自己身上,然后继续打压你。 看到芸豆,她就会想起一个故人,那人也是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给父母看。 可惜,最后的结局不如人意,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三十岁。 而他的父母呢,拿着他的遗产,给兄弟姐妹们们买房买车,将他辛苦赚来的钱财挥霍一空。 看到芸豆,她想拉她一把,想她像正常的女孩儿一样嫁人生子,幸福一生。 婳婳看着认真干活的芸豆,笑了笑再次走进厨房。 “娘,我想您帮我找几个靠谱的婆子,工钱的话,一天十文,您以后就看着她们干活就行。” “您当个管事,工钱涨到十五文,怎么样?” 贺老太背对着婳婳用袖子擦了擦被气熏出来的眼泪。 这才转身看着她,“才挣了几个钱?这就开始飘了?人家来了有样学样的学会了走人,我看你到哪里哭去。” 说着话,她到出来最后一锅凉粉在木桶里晾着,大儿媳妇在院子里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两个孙女,她也就惦记这个大的,如今有老大家的带着,她倒是也安心了。 以前哪里会想到,这个不着调的人,竟然会管隔房的侄女。 “娘,我又拉到了白马书院的单子,一天出去几千碗凉粉呢,你说我们这几个人能做出来吗?” “而且我这做凉粉的材料可是独一份,就算村里人学去了又如何?她还能拿到原材料不成。” “再说了,我不是请了娘来做管事吗?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婳婳说着摇了摇贺老太的胳膊,看得出,贺母也被她的话说动了。 “行,你要几个人,老娘赵德人,保管都是能干的利索人。” 贺老婆子也想通了,儿媳妇用的材料她确实没见过,所以村里人就算看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一天几千碗的凉粉也不说几个人就能做出来的。 “娘,要五六个吧,以后我也不会去镇上卖凉粉了,加上我们几个,差不多够了。” 婳婳想着,家里的西瓜也要人时常注意着。 而且最近家里还要砌墙,有个人在家也方便些。 最主要的是秀秀如今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不能再让她干重活儿,她在家还能盯着些。 贺老太利索的涮了锅,脱下围裙,边往出走边说: “行,那我这会儿就去问,一天十文钱,肯定有很多人要来。” 第78章夏收前都会饿死一批人 婳婳看着贺看贺老太出去的背影,嘴角一抽,老太太这执行力棒棒滴。 不过瓜地里自己还需要找几个人,不然到时候晚上有人去偷瓜,或者晚上进去将瓜田给破坏了,那几个月功夫不是白费了。 “秀秀你娘回来了吗,我来给你们送狗崽子了。” 门外传来陈嫂子的声音,婳婳眼睛突然就亮了。 “陈嫂子,快进来,在家呢。” 婳婳几步迈出厨房,从门口将陈嫂子迎了进来。 陈嫂子感受到婳婳对她的热情有点受宠若惊。 沈氏原本就是个清高的性子,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 没想到现在这么热情,看来人变了果然不一样了。 “哇,这个小狗真可爱,娘,我喜欢他。” 狗蛋原本是在喂兔子,可是听到小宝娘来送小狗,一下就跑过来了。 看着跟兔子一般大小的小狗,狗蛋简直稀罕得不得了。 “娘也喜欢,这小狗一看就让人喜欢。” 婳婳看着狗蛋怀里的小狗崽子,浑身通黑,脖子上有一圈深棕色的项链毛,眼睛黑黝黝的,可爱极了。 她伸手摸了摸,刚刚生出来不久的小狗,身上的毛软软的。 陈嫂子看着婳婳母子脸上的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现在的年月,养孩子都难,哪里还能养的起狗。 可是她娘看着小狗可怜,舍不得扔,不知道被哥哥嫂子埋怨多少回了。 就连秀秀跟芸豆也跑了过来,看着毛茸茸的小狗喜欢的不行。 “来,嫂子,我们坐下说话。” 婳婳拉着陈嫂子走到了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看了一眼还在逗弄小狗的秀秀跟芸豆几人。 果然,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都毫无抵抗力。 她心里又有了一个赚钱的计划,但还不是现在。 “他婶子,咋了,有啥事儿你说。” 大牛媳妇儿看着婳婳,她总觉得现在她跟沈氏说话就像是跟镇上的小姐夫人说话一样。 她是真粗糙,沈氏是真讲究,以前是假讲究,现在是无意识透露出来的讲究。 却是让人望尘莫及,总感觉她是地上的泥,人家就是天上彩云。 婳婳看着陈嫂子一脸的忐忑,知道原主之前骂过她几次,所以陈嫂子可能有点顾虑。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婳婳笑着望向她: “陈嫂子,你不用担心,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来我家帮着做凉粉,一天给你十文钱的工钱。” 婳婳刚一说完,陈嫂子就急了,她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不用工钱,现在地里的活儿还没有那么忙,我下午过来帮你就是了。” 陈嫂子哪里好意思要钱啊,都是一个村里的,而且他们两家还是邻居。 能帮就帮一把,更何况,以前大虎在的时候,没少带着大牛一起打野物,就冲着这个人情,只要沈氏开口她就得帮忙。 “嫂子,你就别推辞了,我在村里找了好几个人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工钱。” “再说了,以后我还想让你家大牛去瓜地里干活呢,你要是不收工钱,我还怎么找你。” 婳婳刚一说完,陈嫂子眼睛迸发出热切的光。 她拉着婳婳的手,“真的,你真赚到钱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不咋赚钱呢,最近村里人都说你赚大钱了,可我知道,你们早出晚归的,赚的都是辛苦钱。” 陈嫂子拉着婳婳的手一脸的笑,看的出,她是真的为婳婳高兴。 “是啊嫂子,我赚了一点钱,接到了几个大单子,所以必须找人来干了。” “你来帮我,早上还可以在家里帮着大牛干干活儿,中午饭罢了就就过来。 既不耽误你干活,也不耽误你赚钱,怎么样?” 婳婳看着陈嫂子,这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对原主好的人。 可惜,原主当初不领情,还骂过她几次。 “那好那好,只要你们招人,我就来干,多好的事啊,我知道你惦记我,才肯喊我来干活儿,谢谢你啊。” “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紫苏那丫头忍着饿都不敢吃饱,生怕我养不起就将她卖了去。” “瞧我,说这个干什么,也是世道如此,家家户户都没有多少余粮了。” 陈嫂子想到她娘家的侄女,心里一阵心痛,他哥哥也是养不起了没办法,儿子舍不得,只能卖女儿了。 “嫂子,村里已经有卖孩子的人家了?” 婳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也没听说过呀,真要是走到这一步的话,为啥村里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陈嫂子看着婳婳,心想他们母子忙的很,哪里有时间知道这些。 “不是我们村,是我娘家那边,我大哥四个孩子养不住,准备卖一个女儿,嫂子在家成天哭,紫苏去了也是被吓着了。” “不过再这么下去,熬不到夏收,估计我们村子也,毕竟里正阻拦也阻拦不到哪里去。” “每年夏收前都要饿死一批人的,每年这个时候,有些老人就不吃粮食,忍着饿留给孩子,饿死的老人跟孩子一大片啊。” 陈嫂子说着一脸的愁苦,她娘家侄女儿个个听话懂事,她嫂子舍不得也正常。 可是卖了说不定还有一条命在,不卖留在家里也只能生生饿死啊。 婳婳听着狗蛋跟小狗的玩闹声,看着满脸愁绪的陈嫂子,她虽然有心,可有些东西她也没办法。 婳婳转身,从空间取出十斤糙米,里面又抓了几把白米。 “嫂子,这粮食就当是我买小狗的银钱,让孩子在家吧,再熬一熬,新粮食就下来了。” 她拿出再多就有些不合理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只能是帮一把是一把了。 “嫂子,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这狗崽子本来就是打算扔了的,人都养不起了,哪里还能养它啊。” 陈嫂子看见婳婳手里的粮食连忙推辞,一只狗而已,哪里就值得这么多粮食了。 “嫂子,你别推辞了,这就是这么的心意,你去的早过去还能赶上,万一去的迟了,人被卖了,不是白费功夫了?” 婳婳看着陈嫂子,一脸的认真,这时候卖女儿无非就是有钱人的丫鬟,还有就是烟花之地了。 前者买了还罢了,后者的话,再想赎回来,恐怕费劲了。 “嫂子,我替我那可怜的侄女儿谢谢你,谢谢你。” “陈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这会儿趁着天还早,赶紧去吧。” 婳婳眼疾手快的拉起来要跪下的陈氏,她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全看那孩子的命了。 “以后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陈氏只说了这一句,提着粮食泪眼朦胧的跑出院子。 她娘家侄女有救了,光这些粮食,一家人紧巴着吃可以吃大半个月了。 第79章去山上日行一善 婳婳想到陈嫂子说的话,结合原主的记忆,突然想起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有些老人他是故意赶在夏收前饿死自己的,有些人趁着夏收前卖女儿,也是有原因的。 粮食不够吃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少一个人就少交一个人的赋税,这样的话,剩下的人还能熬一年。 如果家里人多,粮食少,赋税重的话,那么一大家子压根熬不到明年夏收前,有可能过完年就没啥吃了。 婳婳想到空间里的粮食,可她没有办法拿出来,毕竟人性这个东西,尤其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更不能考究。 大米白面拿不出来,家禽野物总是可以的。 看来明天得上山一趟了,只有村里人丰衣足食,她才能安然在这里生活。 如果村里人没有粮食吃,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的话,那第一个被盯上的目标绝对是她家。 虽然她大可能也是不怕的,可是真要是被一村子人盯上,那也是个麻烦事儿。 不多的时间,几个儿子也陆续回来了,跟往常一样,几人虽然也拉到了单子,但是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大单子,还是几十一百的小单。 “娘,酒楼里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其他小店要的都少。” 冬雪拿出单子递给婳婳,连同收回来的银子一并给了他娘。 “这个不急,娘今天拉了书院的单子,以后你们送货的送货,想出去试卖的可以赶在端午这一天出去卖。” “其他时间都要放在瓜地里了,凉粉的时候以后娘只接订单,我们自己就不出去卖了。” 婳婳说完,看着几个儿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其他想法。 “娘,我听你的,瓜地里没人确实不行。” 春花看着他娘,想到几亩瓜田,这个时候等瓜地里忙活差不多了,就该夏收了。 而且他娘跟着奔波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以前,他娘娇气的,哪里会在太阳底下干活儿,都是他爹跟他干完了,他娘在家睡大觉。 就这,还嫌天气太热了,家里连个冰都没有,将他爹折腾的够呛。 哪像现在,像老母鸡护短一样,将他们护在身后,生怕他们吃一点儿亏。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一脸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心里笑了笑,这几个孩子也太听话了,她说什么他们都不反对。 既然如此,那也没啥可争论的,婳婳站起来,看着秋月说道: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今晚就早点收拾,明天早点起来,冬雪跟秋月去镇上送货。” “娘放心吧,送货的事情交给我跟冬雪。” 秋月看他娘这么看重他,一口大白牙就露出来了。 冬雪也点了点头,他跟二哥两人每天送货,负责收款,还是太麻烦,应该再合计合计,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收一次钱才好呢。 这样的话,他跟二哥也就可以直接让宋叔去送货,他们留在家里帮忙,或者去下地帮大哥一把了。 “春花跟狗蛋,明天一早跟我我去一趟山上,好久也没有进山了,不挖点菇子跟野菜,冬日里我们就没有菜吃了。” “娘,明天我一定早起,很早就起来。”狗蛋一听说要去山上,立马激动了。 就连冬雪跟秋月也羡慕不已。 因为他娘去山上总能撞上好运,所以他们也想跟着去。 可惜,他们明天要去送货。 “娘,下次进山,我也想去。” 秋月看着他娘,这次他送货,下次让大哥跟冬雪一起去。 他就可以跟着娘去山上了。 “好,下次等你们都在家了,我们一起去,或者下午你们回来了,娘跟你们一起进山也行呢。” 婳婳说完,秋月跟冬雪一脸的惊喜。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以后还可以下午进山呀。 早上送完货,下午他们回来了可以跟娘一起去的。 “好了,都洗一洗了早点睡吧。” 婳婳说完就径直回屋去了。 春花点了点头,叮嘱秀秀关好门,自己也带着弟弟们去河边洗澡了。 婳婳听着春花带人出去的声音,心思还沉浸在原主的记忆里,久久不能回神。 上辈子她享受过富贵,也见过贫穷,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过哪里饿死过人。 可是这个时代,老弱妇孺饿死竟然这么寻常,如果贺兰村开始饿死人,那她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只要今年熬过夏收,家里有了粮食,村里人应该就能挺过今年了。 婳婳坐在床上,想到空间里的那些农事百科全书,又一头扎进了空间。 二茬水稻,高产小麦,比起小麦,还是二茬水稻更有说服力。 不用再育苗,只要留一部分稻茬,如果能出的话,就可以给村民增加一点收入。 如此循环往复的话,村民家里的粮食应该会越来越多。 可这前提是近几年不会发生虫害,天灾。 算了,反正也就是留个茬的事儿,到时候让村长看着办吧。 听话照做的不一定能长出来粮食,可不听话的人肯定是没有多余的粮食的。 再说了,统治者都没办法控制的事情,她不能仗着自己有外挂就无所顾忌。 哪里还没有个聪明人呢,万一到时候帮人不成,把自己害死不说,连累了春花他们,她又该如何? 婳婳泡在浴缸里,看着水面上的泡泡,心里一阵烦躁。 罢了,明天去山上看看吧,趁机放出一些鸡之类的,无论谁抓到了也算是缘分了。 至于贺兰村里的人,只要她进山一次,贺兰山上多得是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的东西。 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婳婳觉得一阵挫败感袭来。 算了,有多大碗,吃多少饭,那些事情不归她管,管也管不到哪里去。 天下挨饿的人多了去了,她还能把饭一个个去喂到他们嘴里? 一点都不现实,不说有些事情靠人力无法完成,更何况她自己势单力薄的,没有办法做。 恐怕她这头都还没伸出去呢,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还是顾好眼前的再说吧。 想通了以后,婳婳从水里出来,换好衣服躺在床上。 睡吧,明天去山上日行一善去。 第80章意外的收获 婳婳一早就带着春花跟狗蛋进了贺兰山,深山里草木浓密,空气中也带着野草的清香。 不知名的野花开了一茬又一茬,婳婳看着前面的一大片树莓,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这才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春花说: “春花,你带狗蛋去那摘一些树莓,秀秀嘴里没味儿,带回去给她吃。” 她走上前摘了两颗,酸酸甜甜的,确实好吃。 “好,娘,这一片树莓好多呀。” 狗蛋看着树莓眼睛一亮,摘了一把连忙塞进嘴里,“好吃好吃娘,这个真甜。”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儿,跟你大哥一起多摘一些,等回去了给你芸豆姐她们也尝尝。” “你们摘,娘去前头看看去。” 婳婳说着就往前走去。 “娘,要不我陪你吧。” 春花看着他娘,这快到深山了,可别再出来一头野猪啊。 上次的事儿他可还没忘记呢。 “娘拿着柴刀呢,我就随便看看,不走远,你看着狗蛋吧。” 婳婳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柴刀,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虽然她也没刻意瞒着他们什么,但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把鸡给放出来吧? 春花看着他娘的背影,他怎么觉得他娘想跑路呢? 他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弟弟,他可能魔障了,他娘现在是最好的娘,怎么可能离开呢。 只得看着婳婳的背影又叮嘱了一句,“娘,那你小心点儿,有事儿喊我啊。” “放心吧,娘操心着呢!” 婳婳慢悠悠的走着,看着越来越浓密的草木,还有那几人腰粗的大树,从空间撒了一百只鸡出来。 刚出来的鸡可能有点呆,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以后,朝着四处慢悠悠走去。 几分钟的时间就消失在草丛里。 婳婳看着眼前自己看不见踪迹的鸡,又换了个位置,大手笔的放出一千只鸡。 再换地方,再放鸡。 换地方,再放一千只羊出来。 就这样,婳婳用她那5.3的视力观察了半天,发现这群憨货正躲在草丛里吃虫子呢。 好吧,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着鸡还傻愣愣的,让村里人进山逮几只回去。 无论是下蛋还是养着吃肉,总归是划算的。 或者这鸡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其他村里人也能抓到几只呢。 “哎,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蠢,但我不是没办法嘛。” “猪倒是有,可是家猪跟野猪长的不一样啊,村里人抓到了还以为是谁家的家猪跑出来了呢。” “做个好人这么难,日行一善也不是这么好干的。” 婳婳一路走,一路上不停地往出放鸡,羊,兔子。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走远了。算了,还是回去吧,再有的远一点儿了,恐怕春花他们该着急了。 抬头看了一眼被大树笼罩着的天空,婳婳这才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往回走的时候,大概是她一直看着脚底下,竟然让她看见了两只野山参。 虽然年份不是很大,只有三十年左右,但是入药或者卖钱的话也是足够了。 婳婳看着手里的人参一脸的高兴,这算不算是对她另类的补偿了? 虽然她上山的初衷并不是这些,但是能有意外的收获也是开心的呀。 婳婳一路上都沉浸在挖到人参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到她察觉不对的时候,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然又跟野猪撞了个满怀。 啧啧,这不是上次丢下爹娘跑掉的小野猪吗?这是带着亲戚来复仇了。 婳婳看着对面的八九头野猪,按兵不动的等它们走过来。 果然,野猪们看见婳婳一人,一个个的蒙头冲了过来。 婳婳看着野猪快要靠近她的时候,手一抬,靠近她的野猪就不见了。 后面的野猪追过来,还是同样的配方,手一伸,野猪就不见了。 最后的一头野猪跟小野猪崽子,刨了刨前蹄,“嗷”的一声,吼叫着逃跑了。 “哈哈哈,这小野猪怕不是个毒奶吧。” 将自己同类送上门以后,自己躲在一边,看见危险竟然又逃了。 婳婳看见空间里的七头大肥猪,最大的野猪恐怕有五百斤了。 野猪在空间里仿佛傻了一样,安静的站在一起,不叫也不动。 “嗨,你不是要攻击我吗?” “来呀,姑奶奶给你攻击。” 婳婳在野猪的胸口踢了一脚,平常凶悍的大野猪,这会乖乖的一动不动,拿眼睛轻轻瞟了一眼她。 似乎在说你无不无聊? 好吧,只要保证不拆家,安静的待在猪场就好了。 婳婳又抓了两只鸡抱在怀里,反正儿子们已经习惯了她上山就抓鸡的能力。 说不定哪天她抓不到他们才觉得奇怪呢。 婳婳一手抱着鸡,一手拿着老冰棍啃着,不错,只要资源丰富了,在哪里活不是活。 三两口啃完了老冰棍,一手提着一只鸡往外走去,看着路边的小花,心情更好了。 “送你送到小村外,碰见了野花你尽情的采,啦啦啦啦啦啦” “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就差了背上一个胖娃娃呀,我就是不回娘家~” “身穿大红袄,我头戴一枝儿花,啦啦啦~” 婳婳一边唱着还摘了一朵花戴在头上,今天一早虽然没有睡上懒觉,但是她的心情就是好呀。 “娘,娘,你在哪里呀?” “娘。” 婳婳突然才想起,她可能走的有亿点点远,狗蛋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哎,大儿仔,娘在这儿呢!” 婳婳拿着手里的鸡跳了起来,甩着鸡毛让对方看见她。 “咯咯咯” “咯咯咯” 两只鸡被摇的声音凄厉,直翻白眼,一直咯咯咯个不停。 鸡:这个女人可真是缺德,有这么欺负鸡的吗? “娘,我们来了,你站着别动。” 春花大声的喊叫着,几步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娘,你怎么又跑远了,我们喊了半天你不答应,吓死我了。” 春花喘着粗气,顾不上看他娘举在手里的野鸡。 “好了好了,娘没事,娘刚刚抓鸡呢,怕一出声给吓跑了。” “你看,两只,回去了怎么吃?” 婳婳几句话很快就把两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鸡上面。 春花看着他娘手里的两只鸡,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这鸡是实打实的活鸡啊。 第 81章被喂了一嘴狗粮 狗蛋的目光紧紧盯在鸡腿上上,舔了舔嘴唇, “娘,你也太厉害了,每次都能抓到鸡,这次我们又有鸡肉吃了,一直红烧,一直炖汤。” 狗蛋话落,两只鸡在婳婳手里奋力挣扎起来,想来也是在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春花眼疾手快的在鸡头上一敲,两只鸡还没来的及再扑腾,就那么晕了过去。 “娘,我撞倒背篓鸡吧。” 春花敲晕鸡再到接过野鸡装到背篓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的婳婳一愣一愣的,难不成秋月是力气大,春花却是准头儿好? 还不待她多想,狗蛋就缠着她开始问话了。 “娘,有了鸡我们还去挖野菜吗?” 狗蛋的眼神频频望向他大哥的背篓,似乎是穿透背篓去望着鸡一样,他的馋虫犯了,最近他们家好像没有吃鸡。 好想吃油汪汪的鸡大腿呀。 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再搭配上大米饭,简直不要太好吃。 婳婳看着狗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对鸡这么情有独钟。 这是已经想回家吃鸡了呀? 不过这正合她意。 “不用了,我们这会儿下山一趟,去通知你爷他们上山来,娘刚刚看见了好多野鸡呢,说不定你爷他们上来逮住的更多。” “娘,你的意思是我们还上山来吗?” 狗蛋看着他娘,他好想立马就炖鸡吃呀。 “当然了,你要是不想来,你可以跟你嫂子在家炖鸡,我跟你大哥来就行。”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能吃是福,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好了。 “好,我一定好好给大嫂烧火,让娘跟大哥一回来就有饭吃。” 狗蛋听到他娘的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春花,快点下山吧,村里人这么多,我们家天天吃肉会遭人恨的,如今山上鸡很多,大家都有了,就没人再盯着我们家了。” 婳婳说完笑了笑,她知道春花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她说明白其中的利害就是了。 她相信春花不是笨人,只要明白当下是什么时节,他也会想清楚的。 果然,婳婳的话落,春花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他双手紧了紧背篓的带子,“娘,是我一时没想明白。” “那有什么,娘也是慢慢想明白的,你才多大,走吧,回家。” 婳婳说完,大步往山下走去。 “他婶子,你们今天进山这么早啊?” 碰上同村的人,婳婳仔细一看,原来是宋余粮的媳妇儿。 “吴嫂子,你也进山啊,顺着这条路,进去有野鸡,说不定你也能碰上呢。” 婳婳说着,一脸神秘的让春花将背篓里的鸡给她看。 “我的老天,真的呀?” 吴嫂子看着背篓里的两只鸡,激动的咽了咽口水。 “我这会儿下山就是为了喊二房他们上山抓野鸡的,嫂子这会儿要是没事,也上去看看,我先走了。” “好,你们快去快回。” 吴嫂子激动的六往山上跑去。 婳婳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又故伎重施的将碰上的人忽悠进了山里。 回到家刚放下背篓,婳婳就出门去隔壁喊贺大牛一家,边走边跟狗蛋说: “狗蛋,你去喊你爷你奶,叫你二叔二婶儿他们都来。” “好的,娘,我马上去。” 狗蛋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春花看着被楼里的鸡眼神复杂,这么多人进山,能抓到鸡吗? 万一抓不到,他们岂不是又要怪他娘骗人了? 春花看着眼前的鸡,想到一会儿还要进山,立马将一只关了起来。 另外一只拿到后院,转身的功夫,就接了一碗鸡血手里提着死鸡出来了。 “秀秀,鸡我给你杀好了,等会儿烫了让狗蛋收拾去。” “你别碰,我跟娘还要进山一趟,你把午饭做了。” 秀秀接过男人手里的鸡,“这是娘抓的?”她婆婆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一进山准有好事儿发生。 进山这几次,就没有空手出来过。 “是娘抓的,你中午拿去烧了去。” 春花说完看着院里没人,靠近秀秀,从怀里掏出一包用秋叶包着的树莓。 “给,我给你摘的,挑大的摘的,你一会儿闲了吃去。” 说完像做了贼似的,脸红的不行。 秀秀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男人虽然对她好,但是这样给她留吃的,还是第一次呢。 “春花,你真好。” 秀秀一脸感动的看着春花,心里想的却是:这肯定是婆婆教他的,自己男人啥样儿她清楚。 春花就不是个啥会哄女人的人,她婆婆真好,竟然还教春花哄着她。 “好了,我知道你想啥呢,晚上了给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人家会笑话你的。” 春花说着在秀秀脸上轻轻碰了碰,转身提起背篓就准备出门。 婳婳跟陈嫂子现在门口,一脸被狗粮喂饱了的样子。 好吧,以后这类似的场景会越来越多,她要学着免疫才是。 “秀秀,加油吖!” 婳婳对着秀秀比了个小拳拳,不错嘛,学到了她的一招半式,调教的春花都会主动贴贴了。 “娘,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秀秀的话让婳婳一时没摸着头脑,不过也不妨碍她高兴啊。 “好,娘知道了,娘进山了,你在家小心一点。” “娘,你也小心一点啊!”秀秀小脸红扑扑的说。 婳婳朝她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春花,没忍住笑了。 她是有点不厚道了,春花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主动献吻,就被她这个娘给围观了。 孩子脸皮薄,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春花哥,快走了,不然鸡被抢光了。” 贺小宝背着自己的小背篓,跟着姐姐贺紫苏也过来了。 “哦,好,一起走吧。” 春花背着背篓,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他娘的秀秀,一脸的不理解。 为啥秀秀看他娘的眼神比看他还火辣呢? 明明晚上的时候秀秀还是这样看他的,怎么明明他送出去了树莓,秀秀也只是看了他一下下。 他娘一来,秀秀的眼光像是更激动了呢? 难道秀秀她更喜欢他娘吗? 春花摇了摇头,家里脑海中这可怕嗯念头挤出来。 秀秀一定是太稀罕他了,所以才会跟着稀罕他娘。 贺小宝跟在春花的后面,为什么春花哥看起来傻傻的,而且刚刚明明看见一泡鸡屎,还稳稳的踩上去呢。 鸡屎? 啊,有野鸡...... 第82章替我谢谢你爹 贺小宝低着头,继续寻找下一坨鸡屎,有鸡屎的地方肯定是有野鸡的。 他弓着身子,低着头,目光悄悄的在周围的匆匆里巡视。 突然,一声轻微的鸡叫声传来,贺小宝顿时两眼放光,往左侧看去,只见荆棘丛中,一群鸡正对着地上的虫子埋头苦干。 天呐,这是撞上什么大运啦,“春花哥,快,这儿,这儿有好多只野鸡。” 小宝压低了声音,朝贺春花招了招手,示意他悄悄的过来。 而春花也恰巧看见了草丛里的一只鸡,他给小宝打了个手势,准备前后包抄,将这几只野鸡一网打尽。 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他们靠近野鸡时,它们还在那悠哉悠哉的吃着虫子,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 “这,春花哥,这野鸡难道傻了吗?它怎么不逃?” 小宝看着他小背篓里的三只野鸡,有点怀疑人生,为什么家里的那只鸡很鸡贼。 而山里的野鸡会这么傻呢? “难道是家里的那只被关疯了,这只才是正常的?” 小宝看着背篓里捆住的鸡脚喃喃自语。 春花看了眼自己背篓里的三只鸡,他也很无语啊,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蠢的鸡? 而半信半疑的村里人,进山以后简直要乐疯了,这哪里是来逮野鸡的。 这简直就跟自家后院一样,不,这鸡甚至比自家后院的鸡还要好抓的多。 “娘,这么多鸡正常吗?” “而且这也看着不像是野鸡,倒像是家鸡,你看看,这分明就是公鸡吗?长得油光水滑的,这毛色,哪里跟野鸡沾边了?” 贺建安抓野鸡已经抓到怀疑人生,如果山上的野鸡真的这么好抓,为什么以前谁都没有碰到过? 邵氏正奋力抱着一直扑腾的鸡,气的恨不能捶儿子一顿。 好不容易抓住鸡捆住脚放进背篓,这才狠狠送了儿子一个眼刀子。 “你说说你,事情咋就这么多?” “人家都悄悄抓鸡呢,偏你事情多,害的老娘到手的鸡差点飞了。” “真是跟你爹一个样儿,一样的不会说话,一样的气人。” 邵氏骂完,背起背篓往别的地方走去了。 这父子俩可真是讨厌,从进山到现在,嘴就哒哒哒个不停。 管那么多干啥? 有鸡吃还不乐意? 山里野鸡多,挑挑拣拣抓肥的呗,你管人家鸡从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谁好心放到山里的吧。 说到好心,她还真要谢谢沈家嫂子呢,这要不是她大方告诉村里人,这么多傻鸡她得抓多少啊? 不行,狗蛋娘这种为村里人着想的心,一定要让村里人知道,一定得让村里人记着她的好。 而另一边,贺老太一家可谓是抓的鸡最多了。 “哈哈哈,芸豆,娘的乖女儿,你可真厉害。” 苏氏看着芸豆从草丛中揪出一只只的野鸡,乐的跟什么似的。 贺老头夫妇的背篓也装了五只鸡了,这还不算苏氏跟贺二虎抓到的鸡。 老头脸上的沟壑也因为这几只鸡而舒展了不少。 这可是最好的粮食了,鸡蛋,鸡肉,吃了都比粮食扛饿。 只要这几只鸡养好了,后面就不怕粮食不够吃了饿肚子了。 光是一天十只鸡蛋,都能让一家人撑一天了。 婳婳看大家都抓的差不多了,这才没有继续往出放鸡。 她没想到的是,早上刚放的鸡,进了林子以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找到的少之甚少,或者她走的地方不对,反正她没碰上两只。 只得在草木的掩饰下,不停地往外放鸡了。 跟在她不远处的贺大牛夫妇就捡便宜了,两口子抓鸡就跟捡石头一样。 村里上来的人,几乎都捡到鸡了,他们有些人还不信,可是真正抓到鸡了才敢相信。 山上竟然会有这么多鸡。 婳婳背着背篓,里面也装了八只野鸡,这可是光明正大给她作弊,她还能少抓几只啊。 婳婳背着背篓走到陈嫂子跟前,悄悄的说: “嫂子,我们回吧,抓了这么多野鸡了,还是回去关在家里才安心呢。” 婳婳说完,一脸神秘的看着陈嫂子,并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陈嫂子被婳婳的三言两语给说服了,尤其是她指天的动作,让陈嫂子脑补了很多。 山神给他们送来了鸡,万一觉得他们太贪心,又收回去呢? 或者这鸡突然变没了怎么办? 本来这鸡抓的就跟玩儿似的,万一真被神仙收走了,她去哪里哭去? 陈氏吓得打了个哆嗦,不行,这鸡是救命鸡,不能被收走。 回家,只要进了门,关在笼子里,家里有神守着,鸡就不会飞了。 “大牛,走,回家,找一下芸豆跟小宝儿,我们快快走。” 陈氏拉着婳婳,一边走一边喊他男人回家。 “咋就就要走了,这不是还没抓完吗?” 贺大牛刚说了一句。陈氏跳过去立马捂住他的嘴,“说啥呢,嫂子说了,抓的太多了山神会发怒,会把东西收走的。” 陈氏说着还悄悄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贺大牛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婳婳,不知为什么,猛然想起那天埋婳婳的场景。 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心里暗暗想,这沈嫂子该不会是神仙上身了吧,沈嫂子每次进山,都没有空着手出来过,上次他就看见狗蛋吃鸡腿了。 他还奇怪,贺家不是没养鸡吗? 哪里来的鸡腿吃。 现在看来,这恐怕是老天爷给她闺女送吃的,反倒是便宜了他们这些人呢。 想到这里,贺大牛走到婳婳跟前,一脸郑重的说道:“嫂子,这鸡回去了分你一半儿,谢谢嫂子的慷慨,也谢谢嫂子娘家爹。” 婳婳看着贺大牛一脸认真,不像说瞎话的样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可能人家不知道她爹死了吧。 不过鸡是他们自己抓的,谢她干什么? 陈氏也被男人的话给搞懵了,虽然沈家嫂子带他们抓到鸡了,可他男人这么大方还是头一回呢。 陈氏狐疑的看了眼她男人,还是一脸忠厚老实的相,不像是有什么鬼心思的呀? 算了,这事儿回去了跟他慢慢说,不过这鸡肯定是要给沈嫂子送几只的。 她越过贺大牛,走到陈氏跟前,“嫂子,快走吧,我背篓里都是鸡,不用给我的。” “与其给我,你还不如送给你娘家一两只呢。” “好,快点回去,娘家要给,嫂子也要给的,没有嫂子领我们来,哪里能抓这么多鸡。” 陈氏背着背篓乐呵呵的,一点儿也不觉得重了。 贺大牛跟在两人后面摸了摸头,视线在婳婳身上打量着,一脸的疑惑。 第83章大口吃东西才开心 这一日抓鸡,有人去了一趟,有人去了好几趟。 就连一开始不相信的孙寡妇跟韩婆子,看见别人抓着鸡回来以后,顾不上羡慕嫉妒,背着背篓就往山上赶。 村里的孩子们,今天也狠狠在父母面前表现了一番,毕竟有些灌木丛,只有小孩子可以爬进去,大人想要进去却太困难。 傍晚的时候,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都升起了浓烟,整个村里都被肉香味儿笼罩着,家里的孩子们守在鸡笼前,炫耀似的数着自己抓回来的战利品。 而村口往外走的汉子,几乎人手一只鸡,清一色的都是给家里嫁出去的姐姐妹妹们送去的。 因为这,荷兰村嫁出去的大姑奶小姑奶们,又被婆家人高看了一眼。 毕竟,不是谁都舍得给女儿送一只鸡来的。 贺兰村的最高处,婳婳家红烧鸡块的香味儿飘出厨房,朝着村里蔓延而去。 走到门口的芸豆,被香味儿勾的咽了咽口水,大伯娘这手艺也太好了,家里虽然也做了鸡肉,可大伯娘的手艺她娘还真是比不上。 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自己鼻子里钻,这让她想忍着不闻都难。 芸豆咽了咽口水,这才抱着鸡走了进来。 “大伯娘,我奶让我来送一只鸡,我们家里有三只公鸡呢,我奶说这一只给大伯娘送来。” 婳婳听到声音,放下锅铲走出来,看着芸豆手里的大公鸡直扶额。 这都是第几只了,第六只了吧,家里的鸡笼都装不下了。 “芸豆,先不急,等会儿在我家吃饭,尝尝你大伯娘的手艺。” “秀秀,你去跟芸豆说会儿话,饭一会儿就好。” 婳婳说完,让秀秀陪着她一旁说话去了。 她看着芸豆抱过来的大公鸡,眉头皱了皱,等会儿就让把鸡带回去,她家里的鸡已经够多了,老宅的就让留着他们吃吧。 马上夏收了,顺便也给大人孩子们补补。 “给,芸豆,吃树莓,你春花哥特意给我摘的。” 秀秀说着话,把装树莓的大碗往芸豆跟前推了推,脸上的笑意芸豆想看不见都难。 “好吃,春花哥对大嫂可真好。” 芸豆吃着树莓,嘴里酸酸甜甜的,看着大嫂脸上的笑意,心里默默羡慕了。 也就在大伯娘家里,大嫂才能这样悠闲的吃着树莓吧。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肯定是要挨打的,就算你怀孕了也不行。 人家会骂仗着肚子死作妖,等生下孩子看怎么收拾你。 “嘿嘿,不光你春花哥好,你大伯娘对我也好,她还给我买孕妇穿的裤头什么的,穿上以后绵绵的,一点儿也不勒屁股。” 秀秀平日也没几个说话的人,这会儿逮住芸豆,就想跟她分享一下,尤其今天春花还特意给他摘了大树莓。 听说都没让狗蛋吃,就给她留着呢。 芸豆吃着树莓,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大伯母,怎么她娘就不能突然变好呢? 以前大伯娘重女轻男,现在不是一样不嫌弃春花哥他们是带把儿的吗? 怎么就他娘还一直嫌弃她是个赔钱货呢。 想到他娘的性子,芸豆苦笑一声。 算了,有些事强求不来的,只要她好好跟着大伯娘学手艺,慢慢攒钱,以后她勤快一点,应该也会有好日子过吧。 要是有一个像她奶那样的婆婆也就不错了,不打人,偶尔骂几句也没事。 像大伯母这样好的婆婆,她是不敢想的。 对于自己的亲事,芸豆不像别的姑娘那样一说就脸红。 她甚至偷偷幻想过,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娶她,不嫌弃她头一胎生女儿,不骂她扫把星生不出来儿子,每天下地干活,不再村口跟别人家的婆娘说骚话,她就很满足了。 秀秀说这话,说了半天发现芸豆没有反应,摇了摇她胳膊,“芸豆,想什么呢?我喊你你都不吭声。” 秀秀好奇的看着她,芸豆这么小也有心事吗? “哦,没没事,大嫂,我在想想奶说的话呢。” 芸豆红着脸找了个借口,她可真是不知羞,私下想想也就罢了,今天差点在大嫂面前丢了人。 “奶,奶还说什么了吗?奶是不是又让你别在我家吃饭?奶就是太小心了。” “你放心吧,我婆婆啊,她真的变了很多,她挺喜欢你的,你来吃饭,我婆婆肯定高兴。” 秀秀吃着树莓,一脸天真的说着话。 芸豆羡慕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由得羡慕,大嫂确实好命,遇上大伯娘这样一个好婆婆。 她指了指底下的大公鸡说道: “大嫂,奶说有了大公鸡,母鸡生的蛋才可以孵小鸡,多孵几只小鸡,以后家里就不愁鸡蛋吃了。” “奶还说让大嫂以后每天都吃一个鸡蛋,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会长的好。” 芸豆说完,又往嘴里放了一颗树莓,真甜啊,虽然她娘不喜欢她,但是也没饿着她。 人要知足,她娘最起码没有卖了她,比起大嫂她有点惨,但是比起被卖掉的人,她又很满足。 “奶跟我娘说的一样,你大伯母买了好多鸡蛋,我每天都有吃呢。” “你回去了让她放心,我肚子的孩子乖着呢,最近几天,他都会在肚子里踢来踢去了呢。” “生出来以后,保准又是个调皮的。” 秀秀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还对芸豆吐了吐舌头。 芸豆看着大嫂俏皮的样子,打心里为她开心。 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去了会跟奶说的。” 她想记忆里的大嫂是啥样的,为什么会有点记不清了呢。 现在的这个大嫂,阳光,举止大方,做什么都有底气,看着就是过得很好的人。 “来,芸豆,大口吃。” “你吃树莓,要大口大口的吃,一颗一颗放到嘴里吃不过瘾,你看,像我这样吃。” 秀秀说着抓了一大把树莓仰头倒进嘴里,脸蛋憋的圆圆的。 确实看着就很过瘾。 “快吃,芸豆你也试试,这样吃心情都会好的。” 芸豆也在她的催促下,迟疑一瞬到底没忍住诱惑,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口腔里满满的酸甜让她觉得比她娘夸她一顿都满足。 果然,大口吃东西的感觉确实让人很满足。 “这样吃东西的感觉真好!” “是吧,大嫂没骗你吧?我在娘家的时候,有啥好吃的,娘都会给我一点点。 剩下的全部留给弟弟,我看着弟弟大口大口吃,而我自己,却要一点点含在嘴里尝味道的时候,心里可羡慕了。”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吃东西也没人跟我抢,好像又没有当初的那种心情了。” 秀秀看着芸豆自顾自的说着,她们都是被嫌弃的人,虽然她娘也算得上是个好娘了。 但是家里好吃的好穿的总还是紧着儿子的。 “秀秀,芸豆,吃饭了。” 还不等芸豆说什么,厨房里喊吃饭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两人看着对方相视一笑,这样等着吃饭,还不用挨骂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第84章她们自己都不在意 早上起来婳婳一家人早早就吃了早餐,因为今天砌墙的人要来,所以他们都要准备一下。 将书院的凉粉装车送走,秋月跟冬雪坐着宋家的车一起往镇上送货去了。 留下春花跟着村里的汉子们一起砌墙,狗蛋在家里照顾它的小兔子,顺便给家里的鸡捉虫,练字。 村里来的人都是能干活的汉子,如今他们家里不止卖了土砖,还有三十文的工钱拿,一个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最主要的还是前一天晚上他们家里吃了肉,男人们个个身上有劲儿。 女人们吃了鸡肉喝了汤,一个个也温柔了不少。 这就导致村子里的汉子们早上起来容光焕发的。 一张口一个个的都化身为段子手,一边干活,一边吹牛炫耀自己的好体力。 婳婳带着陈氏,里正夫人邵氏正在厨房里忙活儿。 “嫂子,你这手艺可真好,光是这样子看着都想吃一口,怪不得你短短时间就赚到了砌墙的钱。” “不过墙砌起来了也好,毕竟你们上头就你们两家,以防万一嘛。” 邵氏一边手里忙活着一边说。 “邵嫂子说的是,说实话,看着沈家嫂子砌墙,我也想着砌高一些了。” “不过家里的土砖暂时还不够,等夏天过去了,我让大牛多打一些土砖,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应该也能砌起来。” 陈氏拿着大勺在锅里搅拌,看着婳婳家里忙碌的汉子们,心里也有了砌墙的念头。 “行,砌,到时候我让春花去给你帮忙去。” 婳婳一边往模具里倒凉粉糊,一边回应她。 住在村里,还是安全第一,到时候他们一家搬去了镇上,就留下陈嫂子一家人了,赶在他们搬走之前,确实应该把墙砌高。 三个女人说着话,屋外不远处的院墙上,汉子们笑声传出去好远,厨房里的几人也都听到了。 邵氏回头看了一眼屋外忙碌的汉子,一个个的嘴巴咧到耳朵根儿了。 对着两人说道: “这群男人,嘴里肯定没有说啥好事儿,我都听见二愣子编排他媳妇儿的声音了。” 陈氏闻言,接过邵氏的话茬说: “嘿,你还说呢,二愣子人如其名还真是个愣子,那天村口,一群男人围着他,让他说说娶了新媳妇儿有什么好处,你们猜他说了啥?” “说了啥?” 邵氏一脸八卦的看着她,就连婳婳也是好奇的看着陈氏。 二愣子她也知道啊,干活很踏实的一个汉子,今年才娶的媳妇儿。 别人问他媳妇儿,他总不能连炕上那点儿事儿都说吧。 这世上应该没有那么蠢的人吧。 哪知,孩子还是见识少了。 只听陈氏嘴巴一动,“二愣子说,他媳妇很润。” 陈氏说出这两个字猛然间让婳婳想起来了周一围在戏里说过的这两个字。 一时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这词儿算不算先进? 还没等她笑完,陈嫂子又说:“是吧,你也觉得他傻是不是?” “可他后来说的话更傻,也不知道他脑子咋想的,将奶白色的雪子都说出来了。 引的村口的老爷们一阵大笑,这孩子老实是老实,可就是太老实了,人家问啥他说啥。” 陈嫂子一脸愤愤的,有点为新媳妇儿打抱不平。 “说的是,改天我让二愣子他娘管管他,怎么能在外面这么说呢,新媳妇儿脸皮多薄啊,这二愣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邵氏皱着眉头,村里年纪大点儿的说也就罢了,怎么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这样呢。 只有婳婳将凉粉都倒的溢出来了还没有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瘪犊子男人啊,自己新媳妇儿都这样拉出来溜? 不行,以后不能让狗蛋他们去村口了,这群男人可真是没底线。 村口那棵大树,常年都有孩子在那玩儿。 老太太们也喜欢在树底下纳鞋底儿,孩子们更喜欢在树底下打闹嬉戏。 还有春花,也不知道他出去有没有说过他跟秀秀的房里事,不行,今晚就得给他提个醒儿,不能这样糟蹋女人。 陈氏跟邵氏说了半天没见婳婳开口,突然想到她的身份,觉得她们不该说这样的事情。 “嫂子,对不住啊,我忘了大虎没了那事儿了。” 陈氏不好意思的看着婳婳,邵氏也是一脸的尴尬,她们在寡妇面前讨论男人,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受吗? 婳婳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误会了。 “嫂子,这有啥,大虎没了我还不能跟你们说会儿话了? 我就是觉得吧,这男人咋就这么不尊重家里的女人呢,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他不难受啊?” 婳婳说完,真心为村里的女人感到悲哀,从早到晚的干活,伺候一家老小,时不时还要挨婆婆的打骂。 晚上还要满足男人的兽语,这还不算,第二天,男人还要把他们的细节拿出去分享,讨论,一想就特么恶心。 “你是摊上个好人了,大虎将你护的死死的,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比这更过分的都有呢。” 邵氏摇了摇头,知道贺大虎从娶了媳妇儿就宝贝沈氏,出门也不会说沈氏,村里人也不敢在他跟前多嘴。 至于私下有没有人说,她就不知道了,可村里的那些小媳妇儿,稍微有点姿色的,没有一个躲得过男人们的恶趣味儿。 “想那么多干啥,村里女人自己都不在意,你快别生气了,为这事儿生气划不来。” 陈氏拍了拍婳婳的胳膊,她倒是羡慕人家活的天真,可她没人家这命啊。 不过想到大牛,她还是很满足的,不出去乱搞,对她们娘几个也好。 她也知足了。 “不会吧嫂子,她们自己不生气?” 婳婳几乎不敢相信,不是古人都很保守吗? 还是这保守只限于在娘家做姑娘时,一旦成了亲,保守就成了笑话? “第一次或许还生气,可男人们说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反正她们晚上也从男人嘴里听到别人的事情,这样一对比,渐渐地根本就不在乎了。” “你啊,就是不跟村里人打交道,所以才不知道这些事。” 陈氏说完看着婳婳呆住样子摇了摇头,不是谁都有沈氏的好命,跟了大虎这样一个好男人的。 可好男人又怎样? 好人他不长命啊。 第85章又是秀秀被忽悠的一天 婳婳自从听了邵氏她们的话以后,心里就一直有点不舒服。 古代女人地位低下,当然这也是相对的。 可她没想到村里的男人们竟然这么口花花,就连年纪轻轻的小青年都这样子。 “娘,村里人干活这速度可真快,你看那院墙都起来一人高了。” 秀秀俏生生的站在门口,阳光映照在脸上,看着好看极了。 秀秀不知道厨房里几人刚刚说了什么,笑嘻嘻的看着婆婆。 她走进来完全是太无聊了,自从家里的活有了人干以后,她婆婆就不让她干重活儿。 有时候连做饭都不让,秀秀除了给肚子里的孩子秀缝两件衣服,就是看着鸡笼里的兔子发呆。 婳婳抬头往外看了一眼,院墙确实是高了,估摸着再有两天就能干完。 快点干完吧,早完了早了。 她现在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是一点都不想看见村里的男人了。 什么玩意儿吗? 人家去洗脚房出来的男人,都不一定出门炫耀一通,当然,也有可能是怕说漏嘴被媳妇儿知道。 可人家起码有点睡后节操啊? 这群瘪犊子玩意儿倒好,连自己媳妇儿都拉出来扒瞎。 恨不得将那二两烂肉的事儿炫耀的满世界都知道一样。 果然是一群还没有进化完,下半身控制上半身,嘴不受管控的辣鸡。 “娘,你怎么了?干嘛发呆呀?” 秀秀抬起小手在她娘眼前晃了晃,她娘这是有啥烦心事儿了。 “哦,没事,没事” 婳婳说着目光扫过儿媳妇越来越娇嫩的脸蛋时,突然脸色一变。 “秀秀,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这会天太热了,可别累着你了。” “娘,我不累,而且这会儿还不到中午呢,我给你们烧火也行呢。” 秀秀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累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每天在院子里遛弯儿,身体越来越壮实了。 “没事,娘跟你说点儿事,先走吧。”婳婳说着拉着秀秀就出了厨房。 “哦,好的。”秀秀一脸懵的跟着婆婆身后往自己屋子走去。 婳婳走进了秀秀的屋子以后才想起,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进来大儿子的房间吧。 原主似乎也没有怎么进过儿子的屋,或许是讨厌,或许也是避嫌。 屋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地上洒了水,没有一点点的灰尘。 “娘,您有啥事儿要跟我说呀?” 秀秀一脸乖巧的看着婆婆,她婆婆最近对她好的简直让她像在梦里一样。 小时候做梦总是想她娘一碗水端平,还有很多好吃的肉让她吃到撑。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梦没能在娘家实现,居然在婆婆跟前实现了。 她婆婆真的是对她比对亲儿子们还要好呢。 “哦,哦,你等一下。” 婳婳说完就往自己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想,果然一个谎言就需要另外一个谎言去圆啊。 她这可真是,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婳婳手里拿着一块油纸,里面装着一些橘色的糖果。 “给秀秀,这是娘偷偷给你买的糖,专门给孕妇吃的。” “真的吗娘?这全是给我的?” 秀秀看着她婆婆递过来的糖果,竟然是真漂亮的颜色,尤其形状还这么好看。 “当然了,不然我偷偷拿给你干嘛,听说吃了这个生了孩子女人还能变好看呢,你可千万别让春花他们知道了。” 婳婳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娘,你放心,我谁都不给,我知道这是娘对我好呢。” 秀秀看着手里的糖咽了咽口水,她想立马就吃一颗了。 “对了秀秀,这糖第一次吃的时候不能见太阳,所以你吃了这个以后,就别出来,等太阳下山了再出来,啊。” 婳婳说完,看着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儿媳妇儿,心说她可真是个机灵鬼。 这样的话,秀秀既吃了钙片,还不用出来被院墙上那几个不要脸的盯着。 一举两得嘛。 “吃个糖还有这说法呢,你放心吧娘,我今天一定在屋里待着,保证不出去。” 秀秀说着没忍住往嘴里放了一颗糖,含糊不清的跟婳婳保证。 “行,那你待着吧,这糖不敢多吃啊,吃多了孩子的头会变硬,生的时候会很遭罪的。” 看到秀秀脸色变了,婳婳赶紧又宽慰她,“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保证每天只吃一个,那就对你对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秀秀听到这话,脸色才好转,连忙点点头,表示她一听听话,绝对只吃一个。 婳婳舒了一口气,这才从她屋里出来。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悲催到当妈,虽然不用奶孩子,不用熬夜换尿布,不用斗婆婆,是有点省事儿。 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婆婆哎。 真的是,光从她刚刚对秀秀的在意就能发现,她这个婆婆是越当越起劲儿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躺平之路啥时候才能实现呢? 婳婳暗暗道:春花秋月,冬雪狗蛋,你们可给娘争点儿气,让你娘我早日过上精致的摆烂生活,当一条快乐的咸鱼,多好! 幸福就在远方,目前还需努力啊! 婳婳咬咬牙又进了厨房,在其位谋其职,她现在是婆婆。 是贺家大房的当家人,先撑过这一阵儿再说吧。 想到这里,婳婳又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吆,这是又给你儿媳妇开小灶去了?”陈氏笑着打趣她,能对儿媳妇这么没有私心的,也就沈氏了。 “瞧你说的,等你娶了媳妇儿,你说不定护的比我还严呢。” 婳婳笑着回了一句,女人本来就不容易,而且怀孕的女人要是得不到照顾,那以后不得落下一身病啊。 “我家小宝娶亲,怎么也得十年后了,十年后,但愿我也能有秀秀这么乖的一个儿媳妇。” “放心吧,小宝肯定会娶个好媳妇儿的。”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只要能有秀秀一半儿能干,我也就满足了。” 陈氏说到自己儿子,脸上那笑容就没停过。 婳婳听着也就笑了笑,秀秀是能干,可秀秀那样老实又单纯的媳妇儿未必就是陈氏喜欢的类型。 也只有她这样随性的人才会喜欢秀秀这样单纯又傻乎乎的丫头。 “嫂子,不是我说,这贺兰村,对儿媳妇这么好的,要说你是第二,那可没谁敢称第一。” 邵氏看着婳婳婆媳的和谐相处的画面,想到家里那些糟心事儿,脸色立马就有些不好看了。 第86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婳婳听着邵氏的话,也只是笑了笑,继续干活。 她知道邵氏也只是那么一说,各家婆媳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 她跟秀秀属于互相都不多事的性格,尤其秀秀年龄小单纯,在她这个老妖精面前自然是被忽悠的大怨种。 可若是放到别人家呢,婆婆会让儿媳妇早上睡懒觉? 会把家里的精细粮食紧着怀孕的儿媳妇吃? 不说村里吃不饱肚子的人家了,这事儿就是放在大户人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大户人家,人多是非多,规矩也重,那婆婆更是端着身份,任由媳妇儿在跟前跪来跪去的。 或许除了生出来的孩子,儿媳妇还真是不会被当人看的。 不说古代就是她们后世,她爷爷的世交,她们去做客的时候,儿媳妇在那老太太跟前,点头哈腰的,就连端茶都是跪着的。 可想而知那人家有多离了大谱,他们去了那一次,她爷爷再也没去过他们家第二次。 这种人家,娶进来的媳妇儿或许还不如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多年的佣人有脸面呢。 现代这种现象都被爆出来的层出不穷。 更何况阶级层次分明的古代,婆媳之间,自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根本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就是有,恐怕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不过这话婳婳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她看着邵氏笑着说道: “您也不差啊,你当我不知道,村里可是有很多人说你对两个儿媳妇挺好呢。” “咱们都是女人,深知女人的不容易,干嘛要跟儿媳妇过不去呢,反正小辈们日子过好了就行,你们说是不是。” “说的是啊,我们在地里刨食半辈子,可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过得好吗?” 邵氏说着心里也是一阵后悔,当初儿子成亲了以后。 两口子也是蜜里调油的过了几天,可那时候她偏偏想不通啊。 成日里觉得儿媳妇夺走了她儿子,天天饭桌上给他们摆脸子。 一开始儿子还时不时的跟儿媳妇偷着对视两眼,后来就直接不说话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没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当初要是有人给她说两句好话多好,她也不至于对儿媳妇意见那么大。 不过听了沈氏的话,她以后肯定再不管儿子跟儿媳妇的事情了。 再说了,现在老头子主动分家了,就是她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婳婳看了眼邵氏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便不再说话了。 很多事情自己想不通,别人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而且她相信邵氏作为里正夫人,肯定不是蠢人。 厨房里的几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外面墙上干活的汉子们,嘴没有一刻停下来的。 “好了二愣子,你能不能干活了,半天砖头不接,想啥呢?” 贺长信在下面举着土砖半天了不见人接,抬头一看,二愣子不知道看到院子里什么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根本不知道他在下面举的胳膊都酸了。 “哦,马上就接,马上。”二愣子接过底下的土砖,眼睛还不忘在院子里看来看去。 这春花的婆娘咋还越来越艳了撒,难道这婆娘吸收好? 可他晚上也没少浇过花呀,咋就春花家里头这个越来越漂亮了。 倒是他们家那位,刚进门的时候也是胸脯圆屁股翘,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他还在人跟前嘚瑟过多次,春花娶了个豆芽菜,胸脯都没有二两肉。 怎么现在再看,明显春花家里的这个长的好啊? 难道是他的东西没有春花的有营养? 二愣子手里的瓦刀敲着土砖,嘴里喃喃自语: “不应该啊?” 贺长信被他这摸鱼的态度气了贺倒仰,“什么不应该?” “我说你小子靠谱点儿行不,人家沈氏可是花了三十文请你来的,有你这么干活的吗?跟失了魂儿似的。” 贺长信对二愣子这时不时就走神的样子气到了,他举起土砖等半天也不见接,这样磨叽啥时候干完活儿? “就是看着春花他婆娘咋越长越俊嘞!” 一不小心,二愣子将他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周围干活的人听见也都无语的盯着他。 这小子,真是没救了,在人家门口挣钱还敢调戏人家的春花的媳妇儿。 也不怕春花听见了揍人。 看着周围人不善的目光,二愣子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们你们看我干啥,我就是觉得人家好看,多看了一眼,没啥心思。” 二愣子不说这话还好,说了颇有此地无银的滋味儿,引来了一众鄙视的目光。 “好了好了,快点下来吧,丢人现眼的,亏人贺家的信任我,竟然找来了你这么祸害。” “你要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村里多得是人想挣钱。” 二楞子听着里正的训斥,心虚的看了远处的春花一眼,连忙从墙头上跳下来,“里正,我就是一时胡说的,您可不能让我回去啊,倩娘肚子里的孩子出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里正听到他这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安分一点儿,下次再让我抓到,以后有啥临工的活儿我肯定不叫你。” “是是是,里正放心,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干活儿,干活儿啊长信叔,您去墙上,我给你递土砖。” 二愣子也不是太蠢,此后,干了几天活儿,再没敢多嘴多舌,说一些不顺耳的话。 有了二愣子这个出头鸟,再加上里正时不时就过来巡视,其他人也不敢在嘴里说那些有颜色的话了。 村里的汉子们连着砌了三天,婳婳家大院的院墙终于也砌起来了。 院墙足足砌了有两人高。 婳婳还让人在院墙未干的时候插上了尖尖的竹片,甚至趁着没人的时候,砸碎了家里的旧碗,将尖锐的瓷片全部插在了院墙上。 一开始春花虽然心疼家里的碗,可听到他娘说是为了安全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几个碗而已。 跟他娘的安全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连一向抠唆的贺老太,看着高高的院墙,也只是说了句,“挣了两个钱,净花在院墙了。” 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而随着院墙砌好,婳婳准备了很久的端午节大促销也要来了,她将春花刻出来的模具全部拿了出来。 甚至还在空间里准备了很多塑料的模具,为即将到来的端午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的促销,孩子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第87章还是不回娘家的好 早上起来,春花早早就采了艾叶挂在门上,待婳婳婆媳两人煮好粽子,一家人吃了早餐,这才准备出门。 端午节前一晚,婳婳就让春花预定好了宋家和里正家的牛车。 当然,车马费也随端午节的到来给翻了一番。 有那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贺家要出去集体卖凉粉,一个个也都羡慕不已。 临出门,婳婳站在牛车旁,“春花,一定要记得,不能跟人硬碰硬,过节的时候街上人多,送人吃一碗凉粉也不打紧的啊。” 婳婳最担心的还是春花,冬雪跑了几次县里跟其他镇上,已经有了经验了。 秋月一身力气,出去就算是遇到麻烦,挣脱了也能跑掉。 只有春花才是让她最放心不下的。 “娘,你放心,儿子会操心的。” 春花知道他娘为什么担心他,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 “秋月冬雪,你们也操心着,饿了记得吃东西啊,你们各自的背包里有娘装好的粽子跟鸡蛋,别忙着忘了吃,再背回家来。” “放心吧娘,儿子出去了肯定会操心的。” “去吧去吧。” 婳婳挥了挥手,宋余粮跟贺建安两人闻言挥动鞭子就往村外走去。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氏竟然还给他们准备两个粽子。 要知道,粽子虽小,可里面全是细粮啊,寻常谁能吃到细粮。 婳婳站在门口看见牛车的消失不见,心里的那股担忧还是久久不散。 秀秀看着婆婆脸上的愁云,她知道婆婆是担心春花他们,毕竟过节的时候啥人都出来了,那小流氓小混混肯定不少。 她走到跟前,搀住婳婳的胳膊,“娘,先回去吧,不会有啥事儿的。” 婳婳看着秀秀的小脸,是啊,这会儿担心也是白担心。 “好,先回去,等会儿拿点粽子过去给你奶他们吃,顺便给里正他们家端一碗凉粉去。” 婳婳想到最近因为院墙的事情,里正跟在后面忙前忙后的。 只要她在村里一天,就肯定要跟里正一家搞好关系的。 贺老太他们也是没少出力,有一说一,对她而言,贺家二老这样的就很省心。 端午送节礼她也是送的心甘情愿的。 “我也去吗?” 秀秀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婳婳,在她看来,能跟着婆婆出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虽然前几天大概是被婆婆给忽悠了,因为她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吃那个糖跟晒太阳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想不通,但是她知道,婆婆是不会害她的。 对上秀秀那双单纯的眼睛,婳婳总觉得前两天骗她在屋里待着有点负罪感。 只得讪讪的答应,“当然了,不然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婳婳说完有点心虚的扭头进了厨房,准备去给老宅送的节礼。 秀秀听到婆婆答应,乐呵呵的跟在后边。 只要让她出去就行,虽然端午节有很多姑娘会回娘家,但她大着肚子,一来太远了。 二来的话,去了他娘又是一顿让她一定生个儿子,以后发达了要努力拉拔弟弟之类的。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回娘家比较自在。 所以也没在画画跟前提她回娘家的事情,毕竟以前她也没回去过几次。 婳婳准备好了两份节礼,分别是老宅跟里正他们家的。 “狗蛋,快来,这几个粽子跟盆里的凉粉,你送去邵婶子家。” “我跟你嫂子去一趟老宅,你送完了就来老宅找我。” 婳婳指着锅台上的粽子跟凉粉,嘱咐狗蛋送去给邵氏。 “娘,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狗蛋笑呵呵的擦了擦手,这种跑腿的活儿他最喜欢干了。 婳婳打发走了狗蛋,看着剩下的东西,这才喊了秀秀往老宅走去。 今日过节,村里的大娘婶子们早早就在家里等着女儿女婿来孝敬他们了。 走在路上,除了在外面逗留的孩子,几乎没看见几个大人。 要不就是回娘家的亲戚,走在路上看见婳婳婆媳,甚至都有点认不出来。 “这荷兰村啥时候走了这么标致两个小媳妇儿?我怎么没见过呢?” 一位回娘家走亲戚的姑奶奶回头看了一眼婳婳婆媳的背影,自言自语的又往前走去。 这难道是贺大虎家的什么亲戚? 女人看着婳婳婆媳进了贺家老宅,满脸都是疑惑,明明这女人看着有点面熟啊,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而贺家老宅,苏氏看着大嫂带过来的节礼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条子猪肉,十个粽子,一盆凉粉,这就算是重重的节礼了。 贺老太对这个眼皮子浅的老二媳妇儿,已经放弃治疗了。 看着秀秀圆润的肚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肚子看着前头带着尖儿,看着就像个儿子。 “大嫂,来喝水,我给你放了糖的,可甜了。” 苏氏端着两碗水进来,给婳婳面前放了一碗,现在老太太手里宽裕了,对她管的也没那么严了。 真好,她可以趁着给大嫂放糖,自己先吃两口。 婳婳头疼的看着这个弟妹,嘴角的红糖咱能不能擦干净了,这不是告诉明晃晃的告诉贺老太,她吃红糖了么。 再说了,苏氏肯定是抓了红糖吃嘴里,她才不想喝这碗水。 指不定苏氏的口水都涮进去了呢。 “弟妹,我就得时候吃过饭了,肚子饱的很,这碗糖水你喝了吧。” 婳婳说着将碗往她跟前推了推。 “真的,大嫂你对我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氏不待贺老太阻止,端起来几口将一碗糖水干了个精光。 大嫂可真是没福气,她婆婆好不容易将糖取出来,大嫂竟然连糖水都不喝,大嫂果然是吃的太饱了。 不过这样可真好,不是便宜了她吗? “侄媳妇儿,你是不是也在家吃饱了,你要是不喝,二婶就帮你喝了。” 苏氏喝药婳婳的一碗,又盯上了秀秀面前的糖水。 贺老太看着苏氏,真的是气到心肝儿疼,这个混账,一会儿不收拾就丢人现眼。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咋就没个够了?” “你大嫂不喝你不会给两个孩子喝吗?你嘴咋就那么馋的。” 贺老头也被二儿媳的行为给臊的老脸通红。 他一个老公公,又不能骂人,也只能装作看不见忍着了。 苏氏不紧不慢的喝了秀秀的糖水,这才一脸认真的看着贺老太,“娘,两个丫头片子喝什么糖水,我喝了补补身子,说不定没过多久给你怀个大胖小子呢。” 苏氏说着拍了拍喝的滚圆的肚皮,一点儿也没将贺老太的话放在心上。 第88章极品上门来了 婳婳看着苏氏跟贺老太斗嘴,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婆媳两人相爱相杀多年,最终还是贺老太更胜一筹。 “娘,听二婶儿说话可真有意思。” 秀秀走在一侧,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婳婳就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二婶儿跟你奶那就是天生的婆媳,虽然她贪吃了些,但那也是以前受苦所致,所以你奶才会容忍她在家里这样。 可是论地里的活儿,你二婶儿干活可是一把好手,不然以你二婶儿的贪吃,你奶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婳婳说着,想到了以前贺老太的一些事情,作为农村婆婆,贺老太于苏氏跟原主而言也算是少有的好婆婆了。 原主成亲不久就闹着分了家,贺老太也只是嘴上骂着出了气,可遇到困难的时候,时不时偷偷送粮食过来接济几个孩子。 婆媳两人一路上聊着老宅的事情回了家,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刚走不久,祸害贺幺妹就带着儿子回来了。 “大哥,怎么我这个妹妹回来省亲你像是不欢迎啊?” 贺幺妹看着贺老头的黑脸,挑衅似的问他,身后的两个儿子壮的跟头牛一样。 看这架势就来者不善。 “哼,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还省亲,你知道省亲什么意思嘛,真当自己是郡主娘娘了。” “呸,你个不要脸的,一把年纪了,两个肩膀支个头就回娘家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贺老太一看见贺幺妹这个小姑子肚子里火气就上来了。 以前这狗东西回娘家来的时候,左一个嫌弃她炒的菜咸了,又一个嫌弃她盛的汤将她舌头烫了。 怎么就没给烫死这狗日的玩意儿呢,仗着那死老婆子,可没少来磋磨她。 贺幺妹仗着身后的两个儿子,这会儿腰杆也硬气了不少。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贺老太就开始怼了起来。 “大嫂,我喊你一声大嫂,那是给我大哥面子,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呸,我稀罕你喊我?我求着你了?被你喊声大嫂我能长寿?就你那个破烙锅嘴,谁稀罕你喊呀?” “滚滚滚,快点滚出我家,马上踏进棺材的人了,回一趟娘家就作妖,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贺老太说着就去推她,这狗东西今儿来,绝对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一旁的苏氏看见婆婆一人,连忙也跑到跟前推人,这个死老太太,来他们家除了吃就是拿,赶出去才好呢。 “哎,你们干啥,干啥呢,别推我,我自己走,哼,当谁稀罕你这狗窝一样。” 贺幺妹躲开贺老太婆媳的围攻,退到看安全位置,这才大言不惭的说: “哼,我不跟你争,我今天来,是找大侄儿媳妇儿的,我给大虎媳妇儿找了个去处,到时候你可不要拦着她去享福。” 贺幺妹一边说一边抚了下自己的鬓角,一脸的得意。 贺老太顺着她的手才发现,这狗东西头上竟然多了一支银簪子。 看来她还真是盯上沈氏了,不过沈氏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怎么,今天没带你那三寸丁的男人来,改带着儿子上门逞威风来了?” 贺老太眼睛的余光看见偷偷出去的芸豆,又将目光转到眼前的眼前的母子三人身上。 单单赶到这个时候来,春花秋月他们都不在家,还真是费心了呢。 “娘,去找沈氏就是了,干嘛在这儿跟她浪费口舌。” 贺幺妹的大儿子,是个头脑发达的蠢货,这会儿一心想去瞧瞧沈氏,哪里有耐心在这儿听两个老太太掰扯。 “大哥,我们跟大舅妈说一声,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事儿总要先通知长辈的。” 木二郎看着贺老太,一脸的算计,二虎此时不在家,光春花那几个毛小子而已,还能有他大哥能打吗? 到时候抢也要把人抢走。 贺老太看着木家这个又奸又毒的木二郎,恨不得将人打出去。 贺幺妹再恶毒,也是个女人,可木家的这个坏种,做起坏事那可真是让人心惊。 八岁那年,只是为了多吃一个鸡蛋,就能故意将自己的手烧个疤嫁祸给她,让死去的婆婆狠狠打了她一顿。 如今随着年龄增大,木二郎的毒已经远胜当初了。 “哼,沈氏是我贺家的儿媳妇,你一个外嫁女,居然敢插手娘家的事情,你可真是不要脸至极。” 贺老太看着眼前的人,真的恨不得当初年纪小的时候给弄死算了。 越长越成了祸害。 “哼,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沈氏同意,大嫂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 贺幺妹得意的说完,扭着水桶腰往贺家大房走去。 木二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老太,那眼神普通跗骨之蛆一样让人恶心,甚至是头皮发麻。 苏氏看了一眼出去的人,眉头皱了起来,可不能让人把大嫂嫁出去。 如今芸豆跟婆婆可是拿着两份工资,大嫂还时不时给她肉吃呢。 这要是被这太婆给忽悠走了,她哪里去找赚钱的营生去? 更何况,大嫂那凉粉是真好吃,只要大嫂还在家,时不时就能吃上一碗解解馋。 想到这里,苏氏看了眼婆婆,低声说道:“娘,我我去地里找二虎去,坚决不能让他们带走大嫂。” 贺老太看了一眼二儿媳,这也不是真的蠢笨,还是有一点的觉悟的,还知道喊人就还不错。 苏氏被贺老太看的有点心虚,“咋,娘您不信我是吗?儿媳真的担心大嫂,那那几碗凉粉可不是白吃的。” 贺老太一听,就知道这憨货还是躲不开一个吃字。 这吃货,只要给吃的,是不是被人卖了都行。 “要去就快点,等你喊完了人,别你大嫂被抢走了。” 贺老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大儿媳那一手碎大石的力气,木大郎,再来几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啊,真的。” “小芹,你去,快去地里喊你爹去,就说有人抢你大伯母,以后咱家再也没凉粉吃了。” “哦,好,我马上。” 小芹一听以后吃不到凉粉了,撒丫子就往地里跑去。 “娘,你后面来,我给大嫂帮忙去,绝对不能让她带走大嫂。” 苏氏说完拿起大门口的铁锹扛着就跑了。 贺老太看着一溜烟跑了的苏氏母女摇了摇头,罢了,这人总是有点用处的。 贺家大房,婳婳听着芸豆的话,差点笑出来。 她看着芸豆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你小姑奶带他儿子来抢我了?” 第89章反派一般死于话多 芸豆看着大伯娘半点儿不在意的样子,急得小脸都皱巴巴的。 “大伯娘,我偷偷跑出来的,我奶拖着他们呢,你赶紧跑出去躲躲吧。” 芸豆说着就来拉婳婳胳膊,大伯娘这么好,她不想让小姑奶带走。 “好了芸豆,没事的,大伯娘心里有数,等会儿人多腿杂的,你护着些你嫂子就行。” 婳婳笑着拍了拍芸豆的肩膀,她也没有白疼这孩子。 “可是,大伯娘,小姑奶她儿子是个大块头,胳膊比我腰还粗呢。” 芸豆不知道她大伯娘怎么不跑反而笑呵呵的。 但是那个伯伯打人很厉害的。 “我知道??????????????你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秀秀,等会儿进屋把门关紧了,跟芸豆去吃零嘴儿去。” 婳婳笑着让秀秀进屋,明明是笑盈盈的,可秀秀却从她婆婆眼里看到了杀气。 “娘,我去找大牛叔去,找里正去,我就不信,村里还没人治的了她了。” 秀秀虽然怀着孕,可她怎么敢把婆婆一个人放在院子里。 “怕什么!” 婳婳一边说着走到石碾子旁边,单手将碾子举了起来。 在秀秀与芸豆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伸手扳下来一小块。 “看见了吗?等会儿你们进屋躲起来,可不要影响娘发挥呀。” 婳婳说着将石碾子又放了回去,拍拍手走到大门口,顺便把大门打开。 摆足了请小姑奶入瓮的姿态。 “娘,你你也是天生生神神力?” 秀秀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天呐,她这是什么好命啊,婆婆力气这么大,说不定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个神力呢。 那以后她岂不是可以在村里横着走了? “吆,这是知道小姑要来,门都开着呢,大虎媳妇儿,人在家呢吧?” 还不等秀秀多做会儿梦,贺幺妹老夹子音就出现在门外了。 婳婳看着门口进来的人,穿着打扮明显比上次见面要上一个档次。 看来这是又有人盯上她了啊,就贺小姑这样的条件,让她自己买个银簪子恐怕比割肉还要难。 由此断定,头上的簪子绝对是别人送给她的定金,或者,贺小姑三番五次的来找她,并不是为了将她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还盯上了她赚钱的法子呢。 “侄媳妇儿,你你咋不说话,你这样笑怪渗人的。” 贺小姑被站在院子里的婳婳盯的发毛,这小贱人咋这么邪门呢。 身后贺小姑的两个儿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婳婳,尤其木老大的的眼睛恨不得粘在婳婳的胸口一般。 木老二看着的眼睛将婳婳从头打量到脚,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婳婳朝秀秀那边看了一眼,秀秀如梦初醒的拉着还在梦中的芸豆,一溜烟儿的进了屋,还将门给插上了。 婳婳听着动静,这才往前走了两步,“小姑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呢,不知道您有何贵干啊?” 婳婳边说边走到门口,将大门也关上,站在门口的方向,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嘿嘿,嫂子,你这也太猴急了,连门都关上了呀。” 木老大龌龊的眼神盯住婳婳不放,身体某处也有了动静。 “哎,你个没出息的,胡说啥呢,等出了这个门,你想找啥样的没有。” “你可别坏了老娘的好事儿。” 贺小姑几步挪到了木老大的前面,用身体遮住了他的丑态。 木老二看见婳婳关门,没来由的眼皮一跳,总觉得有点心慌,稍微往门口移了两步,却不想婳婳笑的意味深长的看他,让他又后退了一步。 她活动了下手腕,不待贺小姑母子三人反应过来,迅速移动到木老大跟前,一拳打在他腹部,踢腿将他打倒在地,随即又给补上了几脚。 看着木老大连求救都来不及就被婳婳收拾的躺平了,贺小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干嘛打人啊,一个人媳妇,你这犯法的,你快给我跪下认错,这样我才能饶了你。” 贺小姑明显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嘴里硬气的敢让婳婳下跪。 “呵呵,小姑真是天真,我这就给你道歉。” 几步走到贺小姑跟前,在她两只胳膊上某个穴位捏了一下。 贺小姑的两只胳膊就麻了,酥酥麻麻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是沈氏,妖怪,妖怪啊。” 贺小姑又是惊恐又是后怕,老大都躺着不动了,这贱人该不会是想杀了她们母子吧。 光是这样想着,贺小姑的裤子上就出现了水渍,一直延续到了脚下,将土地染湿。 “啪” “啪啪” “啪啪啪” ......... 婳婳随手就是二十个鼻兜,将贺小姑的脸抚摸的对称了才作罢。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嘴不干净,还使劲儿作死的炮灰。 有一句话说的好,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嘛,贺幺妹儿母子可不就是话太多了吗? 既然如此,嘴打肿了以后也能消停几天吧。 她用手拍打着贺小姑的脸,眼里杀意突现,“贺幺妹儿,你现在知道什么人的主意能打,什么人的主意不能打了吗?” “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是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还有,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贺兰村十里内,否则,我有足够的把握弄死你。” 婳婳一边说着,眼睛的余光看见木老二的举动,冷笑着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贺幺妹看见儿子给她使眼色,僵着脖子一动不动的。 秀秀趴在窗口,跟芸豆两人露出了小脑袋,看着婳婳将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娘,后面,看你后面。” 秀秀看婆婆虐狗正看的正精彩呢,没想到婆婆后面的木老二竟然敢偷袭。 可真是个不要脸的,打不过女人就算了,竟然还敢玩阴的。 “大伯娘,打他,他坏主意最多,打他。” 芸豆也举着小拳头,在窗口里给婳婳加油。 “啊——”我杀了你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只听见“砰”的一声。 木老二已经飞出去了,他甚至不知道沈氏出的是手还是脚。 他只知道,他的嘴好木,有点麻,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婳婳看着地上的木老二,她就说嘛,反派就是死去话多。 明明偷袭就能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成功,可他偏偏要“啊”一声,真是自找死路。 第90章技高一筹婆媳组 木老二手里的刀子没有伤着婳婳半分,却恰好戳到了贺幺妹儿的头发上。 战战兢兢的贺幺妹儿此时更是浑身抖成了筛子。 她隔着头发丝儿都能感觉到刀子扎进来的痛感。 木老二他自己,被婳婳一个后空翻踢出去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 好巧不巧的,婳婳刚刚从石碾子上扳下来的一小块石头正好跟他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出身未捷的木老二,不止没有伤到婳婳,还赔上了自己的一口牙。 他恶狠狠的看着婳婳家里他们母子耍的团团转,可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表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跟我娘还有大哥就是来走亲戚,你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打人,这恐怕说不通吧?” 木老二眼神阴鸷的盯着婳婳,语气却软了下来。 婳婳看着他,不愧是木家的军师呢,她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到贺幺妹不会善罢甘休。 她早就托人将木家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等了这么久了没来,偏偏今日过节上赶着来膈应她,那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了。 不过,她还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人了呢。 婳婳一步步走向木老二,蹲在他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是管不好你娘,就等着贾老爷来抓人吧。” 果然,婳婳吐出的话让木老二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知道贾老爷?” 木老二在听到贾老爷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今日是他们羊入虎口,而这虎,就是眼前看着美艳异常的大表嫂。 木老二看着地上死猪一样躺着的大哥,再看看他娘一动不动杵在那儿,再看看地上和着血的牙齿。 他拳头紧了紧问道:“大表嫂想怎么样?” “呵呵,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娘想不想要你这条命才是。” 婳婳白了他一眼起身,聪明是聪明了点儿,可还是差点儿东西呢。 “咚咚咚” “大嫂,大嫂,我来了,快点开门,我跟二虎来帮你了。” 苏氏在门口大力的捶门,婳婳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人,对着窗口的两人喊到:“秀秀,出来干活儿了。” 秀秀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这是来活儿了呀。 “快,芸豆,一会儿狠狠哭,别忘了将衣服撕烂些,等会儿嫂子给你一套新的。” 秀秀说完麻利的穿上鞋,两把扯开了自己的头发。 房门一打开,秀秀我就坐在台阶下,还不忘将地上的土蹭到衣服上,“救命啊,杀人啦,小姑奶要杀了我们孤儿寡母呀。” 芸豆被大嫂的操作惊的差点摔在地上,可是当她看见大伯娘竟然在脸上抹土的时候,她顿时就明白了。 这是要阴人呀,这事儿她明白,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大伯娘大力神女,否则别人都来抢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芸豆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两圈。 将自己也弄成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婳婳走木老大跟前踢了他一脚,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立马坐了起来。 她又乘机解开了贺幺妹儿哑穴,刚一松手,一声“啊,贱人,我要杀了你——”就响彻了大院。 “救命啊,来人啦,” “小姑奶,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啊,小姑奶,你别打我大嫂,我大嫂她怀着身子呢。” “小姑,你别过来,别过来呀!” 贺幺妹还不知道她玩的什么把戏,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门外的人急的都要找梯子去了。 婳婳听到苏氏跟贺老太还有里正他们的声音,这才给芸豆使眼色让她去打开大门。 芸豆跑过去刚一打开大门,门外的人一涌而进,当他们看见婳婳抱着秀秀,头发衣裳破破烂烂的时候,贺老太都快气疯了。 “啊,贺幺妹,你个老表子,你敢打我儿媳妇,我跟你拼了。” 贺老太手里的扫帚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贺幺妹的身上。 贺二虎跟苏氏一看大嫂跟侄媳妇儿被人打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忍,压住木老大就是一顿好打。 原本想要借此逃脱的木老二,也被贺大牛先一步截住去路。 陈氏看着婳婳婆媳的惨样儿,伸出自己的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将他挠成了花猫脸。 “畜生,木家村的人还敢跑来我们贺兰村欺负人,你当我们村里的汉子都是死人啊?” 陈氏一边挠他,一边往木老二软肉处掐,木老二想反抗来着,可他被贺大牛死死控制着,根本没手反抗。 “嫂子,快,快点起来,秀秀,秀秀肚子没事吧。” 邵氏扶起了地上的人,看着他们披头散发的样子,一脸的心疼。 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狠呢,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沈氏过不去。 她一个寡妇哪里就碍他们眼了。 婳婳扑到邵氏的怀里,“我活不下去了啊,是个人都想进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看看我们是怎么被人欺负吧呀?” 婳婳哭泪流满面的,谁看了不心痛,谁不为她日子难熬而心酸。 里正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贺幺妹母子在贺家大房的院子里被打的狼哭鬼嚎的。 愣是气得没有吭声,一个个真的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直到贺幺妹一张脸被贺老太抓的坑坑洼洼的,里正这才出声,“好了,将人绑起来。” “里正,这坏怂腰里别着绳子呢,一看就不是来干好事儿的。” 贺长信眼尖的将木老大腰间的绳子拿了出来。 跟村里的汉子一起三两下就将人捆住。 “不西我们打她,西她打的我们。我的牙就西她打叫的。” 木老二看着婳婳试图说出真相,他怀疑贺兰村的人都瞎了。 “里正,不是的,是她要杀我娘时不小心摔的,你看,正好磕在那块石头上碰的。” “我娘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两个大男人,你们你们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秀秀指着木老二骂完,一头钻进了婆婆的怀里。 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外人看了还以为她哭的多伤心呢。 其实她鼻子正一耸一耸的闻着婆婆身上的香味儿呢。 脸上哪里有半点儿眼泪。 在外人看来,婳婳婆媳这是被欺负的狠了,抱头痛哭呢。 第 91章 神特么的怕挨打 众人被婳婳婆媳凄惨的模样跟哭声,惹的对贺幺妹母子更加恨的咬牙切齿的。 只有旁边的芸豆知道,这两人都是装的。 大伯娘眼泪说来就来,大嫂没眼泪就低着头装哭。 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小姑奶一家有苦说不出,论她娘跟她奶两人的段位,还是大伯娘跟大嫂技高一筹啊。 芸豆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一样,两眼放光的看着婳婳婆媳。 本来她以为,看大伯娘彪悍的打人已经很让她开眼界了。 没想到更厉害的竟然在这儿呢,不得不说,婳婳婆媳两人的做法,在一向循规蹈矩的芸豆眼里,用一句震碎了她的三观都不为过。 毕竟村里的小孩子,见多了田间地头的女人们,逮住生殖器骂爹辱娘的场景。 可是能打了人还让大家觉得你是受害者的,真的只有大伯娘能做到了。 至少她活了这十几年,打架打的如此痛快的是从大伯娘这儿看见的。 打完人还能哭的这么惨,让被打之人有口难言的,亦是从大伯娘这儿学到的。 芸豆过去十几年的树立起来的观念,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击碎了。 可不等她想太多,视线与目光被她娘给吸引住了,只听见她娘骂道: “你还敢胡说八道,一再的污蔑我大嫂,我看你就是没挨够打。” “就你大哥那样壮的跟头牛一样的人,我大嫂怎么可能打得过?” 苏氏看着婳婳挂在脸上的泪水,对着地上的木老二又是一顿揍。 这人肯定是欺负了她大嫂,这要是大嫂赢了,她这会儿还不得站起来嘲讽这两个软蛋一番。 可她哭的那伤心,那肯定就是神力在关键时刻没有使出来,导致她被小姑母子给欺负了。 随着贺小姑母子一阵狼哭鬼嚎之后,里正终于再次开口了。 “好了好了,都别打了,绑了人跟我去木家村吧。” 贺大牛贺长信等几个汉子闻言,将几人串连在一起,拖着就往门外拉。 “沈氏,你也别光顾着哭,说说,他们到底想来干嘛?” 里正心累的看着眼前的婆媳,不管吧,好像对不起大虎哥。 管吧,这女人一天能整出八百回事儿,虽然这事儿大概率是别人先挑衅她的。 可为什么她就这么能惹麻烦回来呢? 婳婳泪眼婆娑的抬头,一句话不说就是无声的流泪,大家都觉得她是难过的说不出话。 实际上婳婳内心蠢蠢欲动,这是要轮到她出场了吗? 一直装小白花不是她的风格哎。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里正看着沈氏的眼泪一阵心塞。 这女人的眼泪有毒简直。 “里正,我不想嫁人,我想为大虎哥守节,可恨贺小姑,一心想逼我去死啊。” “她,她竟然想把我卖给地主老爷当十八房小妾,天理何在啊!” 婳婳泪眼朦胧的靠着秀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鬼知道他们想将他卖给谁,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贺幺妹闻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个小贱人咋这么清楚? 该不会她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儿个就等着他们登门,这小贱人可真是使的一出好关门打狗啊。 “哼,你个外嫁女,胆子不小,村里没事的跟我去一趟木家村,能私了最好,不能私了那就送官。” “欺辱寡妇孤儿可是要吃板子的。” 里正看着一贺幺妹母子灰头土脸的样儿,挥了挥手,村里的汉子就像牵牲口一样两人拉扯着走了。 村里的女人们,都守着婳婳婆媳,生怕她们想不开,一直陪着,直到快做晚饭了几人这才离开。 贺老太眉头紧皱,别说苍蝇了,飞过去一只鸟都能给夹死了。 苏氏站在一侧,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婳婳,没看出哪里伤着了呀? 倒是小姑他们母子,猪头似的脑袋没有半个月恐怕都消不下去。 “大嫂,你不是一手能捏碎石头吗?咋还打不过木老大那个杂碎呢?” 苏氏这纯粹是太好奇了啊,上次可不光是她看见了,婆婆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苏氏一问,贺老太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难道真的是她老眼昏花了? 不应该啊,她记着第二天她还专门跑哪里去查看了一番,确实有一些昂捏碎的石头渣渣。 婳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氏,难道原主的大力早就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几个孩子还不知道呢! “娘,你你的秘密暴暴露了。”秀秀盯着二婶儿,大脑不经过思考,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这下贺老太总算是明白了,她就说嘛,这小妖精明明唇红齿白,脸蛋还水汪汪的,哪里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 如今秀秀这样一说,她顿时醒悟,敢情这三人都是在唱戏呀。 “好呀,好呀你们三个,啊。连老婆子我都骗。” “尤其是你,一把子力气还躲懒,让老娘一把年纪了跟你小姑撕,你好意思吗你?” “老娘怎么还就担心你这个狗东西呢,还有你,芸豆,怎么,这是跟你大伯娘穿一条裤子了,合起伙儿来欺负老太太?” 贺老太指着婳婳跟芸豆开完火以后,看着秀秀的肚子,忍了又忍,狠狠瞪了她么得一眼。 “苏氏,走,跟老娘回去,老娘真是脑壳有泡才会担心这个傻缺。” 贺老太扛起扫把气哄哄摔门而出,留下婳婳几人大眼瞪小眼。 “大大嫂,你的大力气真的还还在?”苏氏有点好奇,大嫂是怎么收拾小姑他们的。 婳婳看着一脸好奇的苏氏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力气大的?” “哦,这事啊,这都好多年了,我跟娘亲眼看着你把一块石头捏成了灰。” 苏氏郁闷的的说着,对着婳婳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这样的话,婆婆怎么可能逮住她一个人骂。 同样是儿媳,可婆婆就是不敢惹大嫂,虽然偷着骂,可是当面那是一点都不敢骂人的。 “所以,娘她就是知道我力气大,所以之前都不跟我计较?”婳婳看着苏氏,想从她这里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总觉得婆婆对她宽容的不像话,难道是因为老太太怕挨打? 贺老太:......... 神特么的怕挨打! 第92章打了一架混了顿肉吃 苏氏无语的看着大嫂,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明明力气大,还装柔弱,害的她中午吃的粽子跟凉粉,都消耗在打人上了。 “哼,既然你没事,我回去了。”苏氏生无可恋的转身,也不知道婆婆今天会不会给她奖励一个鸡蛋。 毕竟打人这事儿她也出大力了不是? 就是突然知道大嫂力气很大,她还跑去打人,莫名觉得有点吃亏呢。 不过幸亏她没蠢到用手打,不然她不光肚子空空,手也会受伤的。 芸豆看着她娘的身影,突然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她娘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虽然老骂她赔钱货,但是等她被人欺负了,她娘肯定也会替她出头的。 这一刻,芸豆觉得她过去十几年对她娘的认识陷入了误区。 如果家里日子好过,她娘有了儿子以后,她也许会是一个很温柔的娘也说不定呢。 “弟妹,今天晚上吃红烧肉,你确定这会儿要回去吗?” 婳婳看着苏氏的背影,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动。 可能她只是大环境下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村里人对于她没有儿子的指指点点,让她有些气短而已。 苏氏闻言顿了顿,想到油汪汪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回走,今日婆婆心情不好,她回去的迟了肯定要挨骂的。 “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哦!再配上一盘炒鸡蛋,简直吃了一顿想两顿。” 婳婳继续拿美食诱惑她。 果然,听到这里苏氏已经迈不动脚了,一个劲儿的咽着口水。 终于还是吃货本性战胜了理智,她转身又跑了回来,“大嫂,你不是骗我吧?” “真的有红烧肉?” “有。” “吃大白米饭?” “对。” “我可以吃两碗吗?” 苏氏伸着两个指头比耶??。 “当然,甚至可以吃更多。” “炒鸡蛋也有吗?” “肯定有。”婳婳笑着一一跟她保证。 “那好,我就勉强在你家吃吧,可不是我想吃啊,是是你求我的。” 苏氏傲娇的偏过了头,大嫂今天这么好说话,她刚刚是不是提的要求太低了? 要不她再提个要求? 苏氏纠结要不要跟婳婳多要点儿好处,可突然想到她那一身力气。 还是算了,万一大嫂算计起自己来,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还是不要那么贪心好了。 “大嫂,啥时候做饭呀?” “马上,弟妹你先去厨房生火,我换身衣裳就来。” 婳婳全程姨母笑,这让苏氏有点摸不着头脑。 “哎呀,那你可快点,明明都是农家妇女,偏偏有的人她怪讲究的。” 苏氏阴阳怪气的顶了一句还是认命的往厨房走去。 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芸豆,跟我烧火走。” 芸豆想着她刚刚心里默数到三的时候,舒了一口气。 果然最了解她娘的还得是她。 婳婳看着已经动身的芸豆,注意到她身上的尘土,朝苏氏开口: “弟妹,芸豆衣裳脏了,我给她找新的换一下,麻烦弟妹先生火吧!” “不用不用,大伯娘,我晚上回去换洗一下就好了,不用给我找衣服的。” 芸豆听到婳婳这话连忙拒绝,她就是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已,哪里就值得大伯娘给出一套衣裳了。 “是我给你大嫂买的,你看看你大嫂,就算生了都不能穿,留着便宜老鼠还不如你穿上呢。” “快跟我走吧。”婳婳拉着芸豆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用在意的。 “你大伯娘说的是,你大嫂这胸脯,生了娃肯定也不小,现在的衣服肯定穿不了。快去吧快去吧。” 苏氏听说婳婳要给芸豆一套衣裳,瞬间觉得肚子也不饿了。 今天这一架还真是没有白打呀,芸豆混了一套衣裳,她混了一顿白米饭。 “哈哈哈,我可太高兴了。”一不留神,苏氏话已经出口了。 她讪笑着对秀秀说道:“秀秀你也去换身衣裳,不然春花他们回来了该担心了。” “快去吧,我去生火去。” 苏氏说完抬脚就进了厨房。 秀秀看着搞笑的二婶儿,拍拍身上的土也进去换衣裳去了。 留苏氏一人在厨房里哼哼唧唧的生火烧水,东一把瓜子西一块点心的,将狗蛋的零食吃了个遍。 上房里,婳婳不止给芸豆找出了一套新衣服,还给她拿了三条换洗内衣裤。 芸豆翻过年就十三岁了,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可不能一天连底裤都不穿了。 “给,芸豆,这是外面的衣裳,这裤子是里面穿的,穿上以后再穿这个中裤,再穿外面的裤子。” “这个是胸衣,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这个小衣服穿上可以保护你自己的身体。” “这一套今天穿,这两套拿回家换洗,等你穿小了,就跟大伯娘说,我给你换大号的,知道吗?” 婳婳将衣服放在狗蛋他们的床上。 看着芸豆红扑扑的脸蛋笑了笑,哪个女孩子开始穿胸衣的时候不害羞呢? 那种羞涩又想要长成大人的心,真的是奇妙又让人激动。 “大伯娘,不不用给我这么多的,太太多了。” 芸豆看着衣服,明显是她的尺寸,她就知道这是大伯娘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看着这么漂亮的衣服又想穿又想拒绝的。 “好了,快点穿,不然一会儿你大哥他们要回来了。” “慢慢穿,门我会给你关住的。” 婳婳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快速的进空间换好了衣服,重新梳了一下头发这才出来。 芸豆站在地上,看着自己腿上藏蓝色带着绣花裤子,肉粉色盘扣上衣,尤其是大伯娘给她的小衣服,穿在身上绵绵的,一点儿也不扎屁屁。 真的是太舒服了。 “来,让我看看,我们芸豆可真漂亮,看着小脸蛋,多惹人稀罕。” 婳婳牵着有点拘束的芸豆,走到了太阳底下。 “呀,这这这死丫头还能这么好看?” 苏氏看着厨房门口的身影,眨眼的功夫脸色又恢复了过来 嘴里喃喃,“赔钱货而已,穿这么新干什么?” 虽然是骂人的话,但是莫名的,芸豆就觉得她娘声音温柔了不少。 婳婳看着苏氏眼尖不经意擦去的泪花,若有所思。 第93章让你娘跪着来给我道歉 晚饭如婳婳所答应的那样,不止有红烧肉,炒鸡蛋,大米饭,还有野菜菌子汤。 苏氏没有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一吃就吃两大碗,扭扭捏捏的问婳婳能不能给她男人端一碗。 最近家里农活儿要开始了,他男人不止要收拾地里的庄稼,还要每天去瓜地里忙活。 脸越来越黑,人也越来越瘦了,这要不是大嫂喊他们去抓了几只鸡,一家人肚子里哪还有油水。 婳婳闻言,看着苏氏脸上的皱纹,心里确实也不好受。 她再怎么坏,也是分得清里外,分得清好坏的。 只不过农村妇女,以夫为天,发泄的出口除了孩子就是孩子。 芸豆跟小芹就成了苏氏的垃圾桶,好的坏的,各种情绪都尽数抖落到两个孩子身上罢了。 小芹人小鬼大,心眼儿多,老实善良的芸豆相对来说,就更苦了些。 “咋,你不是说我可以吃两碗吗?那我这一碗不吃,我端回去总可以吧?” 苏氏见婳婳半天不说话,就以为她不同意。 语气又不对劲了。 “娘,大伯娘早就让狗蛋端了米饭跟红烧肉送去老宅了。” 芸豆不想大伯娘被她娘误会,连忙出声给她娘解释。 苏氏看着芸豆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尤其今日肉粉色上衣穿上,跟以前那个缩着脖子不敢跟她说话的女儿很不一样。 她瞟了婳婳一眼,嘴巴一张一合。 “我我就说嘛,你让我切了那么多肉,我还以为你放起来等春花他们回来吃呢。” 苏氏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低头就开始扒饭。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嫂这么好说话她有点不好意思呢! 还有芸豆这死丫头片子,换了一身衣裳都不像她生的了,倒是顺眼了不少,可惜了,不是儿子。 对于生儿子,已经成了苏氏这辈子的执念了。 婳婳看着碗里的饭菜,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忧心不已。 今天贺幺妹带着人来绝对是受人指使,可万一他们还有同伙呢? 按理说,这会儿了,春花他们也该回来了,可偏偏晚饭都吃开了,他们人却丝毫没有音信。 不止如此,就连宋家的牛车都没有回来。 难道他们真的遇到危险了吗? 而此时的春花等人,被半路截住的狗蛋带领着,兄弟几人气冲冲的正往木家村赶去。 “狗蛋,你说小姑奶她真想卖了娘?” 秋月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步跨到木家村去,将贺小姑一家给狠狠揍一顿。 其他几人也是气愤不已,小姑奶凭什么做他娘的主,今天不把木家闹个天翻地覆,他就不配做娘的儿子。 “确实是,我趁着给奶他们送饭的功夫,专门跑这儿来堵你们的,里正叔他们去木家村讨公道去了。” 狗蛋说完,又想起那次被贺小姑奶堵住的情景,心虚的不敢看几位哥哥的眼睛。 冬雪看着狗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揉的皱巴巴的,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狗蛋,还有啥事儿瞒着哥哥们,一并说了吧,不然的话,二哥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冬雪话一说完,三双眼睛齐齐盯住他,似乎他敢隐瞒一句,二哥的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一样。 狗蛋看着三个哥哥虎视眈眈的目光,怂的一批,咬了咬牙,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挨早了。 “我我说还不行嘛,就是就是上次我跟娘回来的路上被小姑奶堵过一次.........” ……………… “大概,就是这样了。” 狗蛋耷拉着脑袋,他可真笨,早知道这事儿就该多留心的。 害得他娘今天被木家母子们欺负了。 “哼,等我收拾了木家人,回去再跟你算账。” 秋月气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想着怎么去收拾木家人。 “宋叔,牛车赶快点儿吧,今天我给你加钱。” “好。” 宋余粮听到春花的话,摇了摇头,贺幺妹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能作死呢。 一把年纪了,好好在家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手伸的那么长,去娘家管一个侄儿媳妇的事情。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吧? 贺家这几个孩子,他是越来越了解的,如今被沈氏带的,一个比一个有心眼儿,一个赛一个的能干。 那一大桶一大桶出去的凉粉,这几个孩子可没少出力气。 贺家也早就不是一年前的贺家了。 果然,牛车刚到家木家村,春花几人就径直去了贺幺妹儿家里。 木家村的里正,几位能说得上话的老人,还有贺兰村的里正贺文德,村里的汉子们,齐齐聚在贺小姑家里,正商量如何处理他们私闯民宅的罪名。 “里正,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握氏可是被他们打的,贺兰村的村民都跟沈氏有一腿。” 贺幺妹儿一张脸都肿成猪头了,可她就是改不了嘴贱的毛病。 当着两个村里正和一众汉子的面,还不忘编排婳婳不守妇道。 “我娘一个妇人,你带着两个魁梧大汉,究竟是怎么一对三打得过你的?” “你这样嘴贱,莫不是在路上就被打了,所以才嫁祸给我娘吧。” “趁着我们兄弟不在家,跑去欺负我娘一个妇人,跟我大着肚子的妻子,小姑奶还真是好意思的很。” 春花站在几个弟弟的前面,脸上的坚毅犹如当初的贺大虎在世。 贺兰村的汉子们看着他,这才惊觉,沈氏的几个儿子真的变了,以前春花身上可没有这种气质。 “咋,你们当侄孙的,还想打我是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贺幺妹儿以为春花还是以前那个不善言辞,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春花。 可她不知道的是,春花花了很久的时间,浪费了好多碗凉粉,才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 所以今天他注定是跟贺姑奶家势不两立的。 “小姑奶是长辈,我们肯定会敬着的,但是您的孙儿就不一定了。” 春花看着木家的几个大孙子,肥头大耳的,正好耐揍。 “哈哈哈,你还妄想打我大孙子,你你们四个都是我大孙子的对手。” “你们要是赢了,我给你娘磕头道歉,你们要是输了,让你娘从贺兰村跪着来给我道歉。” 第 94章 被揍的哭爹喊娘 贺幺妹儿阴毒的眼神像蛇一样盯着春花几人,她三个孙子又高又壮,最好将贺春花他们给打个半死才好呢。 “哈哈哈,娘说的对,让沈氏跪着过来给我道歉,还得给我洗脚,哈哈哈。” 木老大淫荡的笑让两位里正皱了皱眉头,道歉就道歉,洗脚算怎么回事儿。 “春花,你这这不是胡闹嘛,有叔在这儿,不会让你娘吃亏的。” 里正看着春花几人,总觉得这事儿不该这么处理。 “里正叔,侄儿谢谢你的好意,既然小姑奶答应了要给我娘下跪道歉,那这一架必打不可。” 春花固执的看着里正,有些人,你跟她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就像他去隔壁镇上被人欺负了一样。 好言好语没有什么作用,他花钱找了几个小混混将人揍了一顿,那人见了他立马乖的像孙子一样。 “秋月,小姑奶家这三个孙子可宝贝的紧,你们可要悠着点儿打,别给人打坏了。” “大哥放心,弟弟们有分寸呢。” 秋月说完,兄弟几人向蠢蠢欲动的木家三孙子走去。 “大孙子哎,快揍他,弄死他,让沈氏那个贱货来给老娘下跪磕头。” 贺幺妹儿恶毒的鼓动自己的孙子跟秋月几人对打。 “啪”秋月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鸡屎甩了过去,贺幺妹儿嘴巴一张一合间,鸡屎被甩进了嘴巴。 “呸,什么吗?” “呕” “小畜生,你敢用鸡屎扔我?” “呕” 贺幺妹弯着腰丑态毕露,两根指头伸进嘴里往出掏嗓子眼儿冲进去的鸡屎渣渣。 “我告诉你,我再听到你骂我娘,下次我找蛇扔进你嘴里。” “我管你什么长辈不长辈,下次谁敢欺负我娘,我弄死她。” 春花穴位长子,还会顾虑那么多,可秋月不会,如今他娘努力跟他们过日子,凭啥要受别人的鸟气。 “你,呕,大壮,揍他,给你奶报仇。” 贺幺妹儿一双眼睛猩红,里面全是恶毒的光,完全没有考虑过春花几人是她娘家侄子留在世上的血脉。 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大壮听到他奶的话,得意的甩着一身肥肉走到狗蛋跟前,可没等他拳头砸下来。 就被冬雪一脚踢倒在地。 围观的木家人不敢置信,他们家大壮那可是村里青壮年都打不倒的。 “花架子,一起来。” 大壮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将他踢倒的冬雪,别人或许以为这是意外,可他知道,这个表弟恐怕真有两下子。 “啊” 不等二壮喊完,趴地秋月一一拳打的嗷嗷叫。 秋月力气大,拳拳到肉,揍的木二壮哭爹喊娘的,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同样跟他被打的还有木二壮跟木三壮,他们在木家村,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没少作妖,也没少欺负村里的孩子。 没想到竟然被秋月几个瘦巴巴的人给揍的失了体面。 木大壮擦了把嘴上的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朝着最小的狗蛋冲过去。 春花不动声色的往前几步,伸腿将人绊倒在地,狗蛋心领神会的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的揍的他一张脸跟贺幺妹儿相媲美。 木家村的人,全程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几个小子,身手会这么厉害。 竟然能把木家的霸王们打的招架不住,这果然是应了那句英雄出少年啊。 “啊,你们,你们放开我儿子,小畜生,快点放开。” 木家妯娌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们俩跑来跑去的想要拉开他们。 奈何春花几人将她们当猴子一样戏弄。 她们护着两个,剩下一个就被其他人一顿拳头揍。 护了这个,那个被揍了,护了那个,这个又被揍的鼻涕眼泪横飞。 最后两个女人不得不哭着求饶,求春花他们饶了大壮几个。 “大侄子,你就说吧,你想怎么样?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春花闻言,看了她们一眼,目光越过众人,直勾勾的盯着贺幺妹儿。 他在等她表态,等她亲口给他娘道歉,亲口保证以后不会再踏进贺兰村半步。 “小畜生,你盯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孙子。” 贺幺妹儿眼神闪烁,说话间脸迈向一边。 “秋月,继续打,小姑奶没觉得我们醒了。” 春花看着小姑奶的脸色,冷笑一声,不心疼自己孙子,那就继续装傻,看看谁装的过谁。 “大哥放心,绝对会让小姑奶满意的。” 秋月说完,一拳头砸在大壮的肚子上。 “啊,奶,奶你说话呀。” 大壮被打的浑身发抖,身上的肉更是砰都碰不得,也不知道这几人的拳头为什么那么硬。 其他两人害怕挨打,缩着头睡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里正,你就这样看着我们木家村的人被人欺负?” 贺幺妹盯着里正,试图让他出面解决。 里正低着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其他村民大多数也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热闹。 “文德,你也不管吗?” 贺幺妹儿又将目光转向贺文德,想让他说点什么。 “你们打了沈氏,吓得人家儿媳妇大着肚子卧床呢,这事儿我没法说。” “几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你们欺负了人家娘,人家打打同辈给他娘出口气总是行的。” 里正说完,一本正经的看着远处。 “这老狐狸,可真是没喊错他。” 几乎所有人对贺里正都是这么认为的。 “小姑奶要是不说话,那我就继续了。” 冬雪说着将二壮像是踢沙包一样狠狠踢了几脚。 “啊,奶,你还是不是我奶了,你道个歉你能死啊。” 三壮看着两个哥哥都挨打了,连忙对着贺幺妹吆喝起来。 “老东西,扫把精,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作成什么样子了,木大郎,你娘再作死,你就要绝后了。” 木老大的媳妇儿看着儿子被打成那样,气的直跳脚。 她的大壮,啥时候被人这么打过呀,都是这个老东西惹的祸事。 “娘,你你要不说说两句。” 木老大看见婆娘杀人的目光,顿时打了个激灵,这婆娘可是有四个娘家哥哥呢。 他可打不过。 第95章莫欺少年穷 春花看着木家人的作态也不催了,反正他每隔一会儿就将大壮三人中一个揍一顿,反正他大把的时间,疼的又不是他。 “你个老东西,你嘴被屎糊了吗?还是你已经哑巴了?” “让你道歉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咋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挨打呢,等你死了,我非把你扔进后山喂了野狼不可。” 木三壮被打怕了,不敢怪打人之人,将所有的恨全部算到了贺幺妹头上。 “你,你敢!” 贺幺妹看着孙子认真的眼神,再看看儿媳妇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她哪里能保证,到时候眼睛一闭,他们真的将她扔了,那下辈子岂不是投不了好胎了? 一想到身后事,贺幺妹态度瞬间就变了。 “春花我可是你小姑奶,是你娘的长辈,给她磕头,她能受的住吗?” “要知道,长辈给晚辈磕头,那可大不孝,可是要遭天谴的。” 贺幺妹说完还得意的扭了扭腰,试图用这个借口蒙混过关。 可这样的小把戏怎么能躲得过春花等人的眼睛,毕竟他们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可不是虚的。 “小姑奶,您不用跪下,你对着贺兰村的方向鞠躬就行,至于磕头吗?自然就由你的儿子孙子们代劳了。” “两位表叔跟我娘同辈,磕头也不算什么,至于大壮兄弟们,那就更没什么忌讳了。” 春花口齿伶俐的替贺幺妹扫平了一切障碍,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冲动而付出代价。 冬雪坐在三壮的肚子上,巴掌在他脸上拍的啪啪直响。 听的院子里的人心里一阵渗人。 贺家的这几个孩子太邪门了,以后绝对要约束好家里的孩子,可千万不能招惹了他们。 贺幺妹还是他们亲姑奶呢,人家都这么收拾。 更何况他们这些不想干的人。 一时间,木家村的村民集体就涌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管教家里的孩子。 千万不能学木大壮他们,也千万不能出去惹事,哪怕是不起眼的人呢。 这贺家兄弟们不就是活例子吗? 谁敢相信,人家就能为了自己娘大义灭亲,来狠狠打贺幺妹这个长辈的脸呢。 “小姑奶,想好了吗?这个歉是现在道呢,还是跟着我们回贺兰村去,当着我娘的面给她道歉?” 春花对着贺幺妹步步紧逼,秋月等人的拳头,一下下戳在大壮几人的身上。 “木老大跪下,大壮你们也来,今天这歉我们替你奶道了,跟你贺家表弟们认个错。” 木老大的婆娘田氏忍了又忍,拉着木老大跪了下来,等今天这事儿了了,她再跟这死老婆子算账,还有贺家兄弟们,这么打她孩子,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春花看着田氏的脸色,转头对着贺幺妹行了一礼,态度诚恳的说道:“我娘一个寡妇,日子本就艰难,也不知道小姑奶为何一再不放过她,眼睛就盯着我娘呢。” “听闻你命好娶了两个好儿媳妇,所以你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胡闹,可你总有老去的一天,未来你躺在床上,还需要两位婶子伺候你床前端屎端尿的。” “小姑奶还是在家多多安分守己才是,不要让让位婶子寒了心才是,小姑奶您日子好过。 可我娘她跟您没法比,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还要想方设法养活我们兄弟四个,她的日子难过着呢。” 春花三言两语将所有矛头指向了贺幺妹,言下之意就是她日子太好过了,才会生出闲心,闹得大家成了这个样子。 贺里正跟木家村的里正,探究的目光一直停在春花的身上,似乎想透过皮囊看清他的内里一样。 春花无视别人的眼光,转身看着田氏,不紧不慢开口: “我娘如今就靠着我们兄弟们活人,如果我们兄弟再不护着她些,那我娘这日子没法过,还望婶子能原谅表侄儿几人的鲁莽。” “我在这里替弟弟们给婶子赔不是了。” 春花站在田氏面前,鞠了一躬,将他们今日的行为说成了一种另类的孝顺。 同时也在向田氏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养儿子就要好好教养。 可千万不能放任别人把孩子宠成了忤逆不孝的人。 春花的话田氏两妯娌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同样是生儿子,怎么沈氏就生出来的这么优秀。 而她们的儿子在村里人嫌狗不理的呢? 想想,跟着死老太婆从小护着不让她们管教有很大的关系。 刚刚村里人,里正,看向贺家兄弟的眼神,没有逃的过她的眼睛,那是羡慕,欣赏又带了些自豪在里面。 可她的儿子呢,除了被村里人嫌弃,谁会夸他们一句? 想到这里,有了春花兄弟做对比,田氏妯娌更是对惯坏了她们儿子的贺幺妹恨得咬牙切齿的。 两人眼睛喷火似的盯着贺幺妹,就连两个儿子也是耷拉着头不理会她,三个孙子甚至因为她一句话挨了打,盯着她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一样。 最终迫于全家人的压力,贺幺妹儿不得不站在院子里,对着贺兰村的方向鞠了一躬。 “小姑奶,话还没说呢。” 春花一脸沉静的看着她,提醒她要道歉。 “哼,侄媳妇儿,小姑错了。” 贺幺妹说着又弯腰鞠了一躬,不顾院子里的其他人,瞪了春花一眼,屁股一扭恨恨的往屋里走去了。 田氏等人对上春花的目光,硬是心虚气短的对着贺兰村磕了一个头。 至于他们甘愿与否,根本不重要,春花他今日来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还望婶子以后尽可能约束一下我小姑奶,毕竟人老糊涂了,就有可能会做出一些糊涂事的。” 春花路过田氏身边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壮。 这才往两位里正跟前走去。 春花对着木家村的里正异常客气的行礼,谦卑的说道: “木里正,小子无状,让您见笑了。” 木里正今日简直是大开眼界,他从来没有见过一言不合就开打,最后又能妥善处理好事情的农家小子。 果然老话说的好: 莫欺少年穷! 以这几位的心智,身手,想要在白马镇混出个名堂来,绝对不会太久的。 “哈哈,无妨无妨,这也是事出有因,怪不到你们身上,你娘有你们几个儿子,倒是个有福的。” 木里正说完,一脸羡慕的看着贺文德,他们木家村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的后生呢? 第96章活该你晚上没人暖被窝 春花兄弟几人走在路上,秋月手里还抓着木里正做主赔给他娘的一只鸡。 贺长信等人在看春花兄弟时,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短短时间,春花竟然变的这么能言善辩,站在木家大院里,一张嘴直接做了他们一群人的嘴替。 哪怕用舌战群儒说他也不为过了,今天他们似乎就是跟着送了一趟人而已,其他的事情都让贺家兄弟们干了。 就连赔的那只鸡,也是木里正争取到的。 贺文德坐在牛车上回忆过去的春花是什么样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直到太阳偏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目光才回神。 不得不说,沈氏对这几个孩子的影响真是巨大,以前大虎在的时候,春花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这才多久,都能让贺幺妹这个纵横木家村贺兰村的泼妇屈服。 可见春花不止嘴上厉害,脑子也不是一般的好使。 知道木家几个孙子是贺幺妹的依仗,也知道孩子是他娘的命,挑起贺幺妹跟儿媳妇,孙子,儿子之间的矛盾,期间还不停地拱火,让他们之间矛盾加剧。 让贺幺妹在两个儿媳妇手里有了把柄,那就是老了以后折磨她,或者就像她孙子说的那样,不给她下葬,直接扔山里去。 光是这一点,只要田氏等人抓到这一点,贺幺妹就不得不在家里低一头。 可贺幺妹儿是什么人,在娘家欺负哥哥嫂子,在婆家将男人压在屁股下横了一辈子。 如今却要在儿媳妇手里矮人一截,心里是何等的憋屈可想而知。 不错,看似一件小事,却处理的恰到好处,看来贺家这几个孩子真要立起来了。 村里的汉子们,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春花兄弟们身上。 原本村里人都不怎么注意春花兄弟们,没想他凭着一己之力改了别人对他不善言辞,木讷的印象。 春花身侧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抖着,只有秋月这个走在身侧的弟弟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么的不平静。 今天去木家,是他作为儿子必须要去的,可让一个老实人一下子变厉害也是不可能的。 可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很凶悍,很强大,哪怕这强大有点外强中干,哪怕是他装出来的,但是只要有用就行。 一想到家里的娘,还有妻子,春花觉得他今天硬着头皮在木家人面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真的是值得的。 如果一一个月前,有人说他会在木家狠狠揍一顿木大壮他们,他肯定不敢相信那人会是他自己。 可是今日,他真的做到了,他不但迈出第一步,还让村里人对他印象改观,这就已经够了。 虽然这里有他的兄弟作为他的依仗,可是他终归迈出第一步了。 他能够果断应下小姑奶的赌,也是笃定了秋月的一身力气,还有这一段时间他们早上没有错过一天的早功。 更离不开他娘的指导与鼓励,还有他们自己奔波于县城小镇之间,练出来的好体力。 木大壮他们虽然有一身横肉,但是他们游手好闲,跟他们从小在地里干活的人不一样,尤其最近他们付出的努力更是以前的很多倍。 打一个木大壮,他们兄弟或许会受伤,但他肯定,输得人绝对不会是他们。 “春花啊,你们兄弟这一身功夫跟谁学的,不会是你爹吧?” 贺长信实在是心痒痒的很,最终还是没憋住好奇问了出来。 车上坐的,地上走的,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功夫充满了好奇。 尤其秋月,出拳的时候都带着劲风过来,看着就疼。 “是我爹” “是我娘” 冬雪跟狗蛋异口同声的说出不同的答案。 “你娘?你不会是骗人吧?” 贺长信看着狗蛋一脸懵逼,沈氏啥时候还会功夫了? 没有听说过呀? 里正也睁开了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狗蛋。 在他看来,沈氏除了会拿捏大虎,一张脸长得跟那山里的精怪似的,其他还真是一无是处。 虽然现在变了很多,但他觉得会功夫这么男人的本事,咋可能是沈氏教会的呢? 这样一想,看狗蛋的眼神就带上了不赞同。 你虽然想给你娘造势,争点儿好名声,可人也不能撒谎啊! 狗蛋被里正那目光刺激的当场就想反驳,可是在接受到大哥二哥三哥阴测测的目光时,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他们知道了娘会功夫,天天跑来他们家,求着他娘教功夫,那岂不是会累坏了他娘? “嘿嘿,就是说个笑话,我爹教的,我人小,学艺不精我二哥学的最好。” 狗蛋讪笑着回了一句,贺长信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就说嘛,你爹进出前进打猎,会点儿功夫也正常,可你娘,怎么也说不通啊。” “这孩子,你娘会做生意,大家都知道,可你说你娘会功夫,这就扯得有点远了。” 贺长信话刚一说话,狗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是是是,没错,您说的都对,这话没毛病。” 什么玩意儿嘛,功夫就是他娘教的,咋滴啦? 你们没本事瞧不起女人,活该你打光棍,活该你晚上没人暖被窝。 活该你一辈子不识情滋味儿。 狗蛋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在碎碎念贺长信。 “阿嚏,阿嚏,阿嚏——” “一骂二想三思念,大晚上的谁这么想我?” 贺长信揩了一把鼻涕抹到鞋面上,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的一脸天真。 狗蛋看着他蠢兮兮的样子扭过了头,谁想你了,真是不要脸。 “长信叔,你一个光棍谁会想你呀?” “村里的女人,都有人家爷们占着那坑呢?轮得到想你吗?” 二愣子嬉皮笑脸的说着骚话,哪里还记得起车上的里正跟路上的小娃狗蛋呢。 “嘿,你小子,你不信我是吧,有爷们那又如何,万一她那爷们不中用,不得幻想一下你长信叔的雄风吗?” 贺长信逮住二楞子就嘚瑟起来了,就孙寡妇那样式儿的,只要找上门,保准妥妥的。 可惜,人太丑了他看不上。 “这么说,长信叔你还是有经验的?说说,你们是在草垛子里还是后山小树林干的?” 二愣子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谁家婆娘这么啷,被长信叔给旅了。 第97 章全村出动来寻人 里正原本还沉浸在狗蛋兄弟们的功夫身上,他记得大虎当初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难道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好汉? 一代更比一代强?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就被二愣子跟贺长信两人的骚话给打断了。 气的他脱掉鞋子就开始打人,“我叫你们不说人话,眼里还有人吗?啊?” “天天就知道说骚话,不知道还有孩子在这儿吗?” 贺长信跟二愣子一个没注意被里正打了好几鞋底子。 “哎呀,谁他妈”二愣子摸着头刚想骂一句谁他妈打我。 回头就被里正“啪”的拍了一鞋底子。 贺长信一看里正的黑脸,讪笑着看了眼路上的狗蛋,“咳咳”了两声,假装低着头抠鞋底子上的泥巴。 二愣子一只手捂在脸上,一脸怨气的看着里正,“里正叔,您就不能洗洗脚吗?您这一鞋底子过来,我鼻子都熏坏了。” “哼,你还敢嫌弃我,就你那张嘴,迟早害死你自己。” “我鞋底子脏咋了,那也是往地下踩的,哪像你,年纪轻轻跟着老爷们儿混在一起,一句正经话不学,净学那些没用的。” 里正想起来他婆娘说的那话,正好趁机骂了二愣子两句。 两口子炕上那点儿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 非要跑出去显摆,显得就你行似的,没得惹人笑话。 二愣子虽然低着头,可他一点儿都不服气。 凭啥骂他不学好,跟着老爷们学有啥不好的。 当初旺财娶媳妇儿还找不见地方呢,一年了两口子都没成事。 要不是在村口被老牛叔知道了,大家教了他,旺财他指定这时候还是个桶子鸡呢。 他就厉害了,新婚第一晚他就知道干什么? 一点儿也没在兄弟们面前丢人,而且他媳妇儿还比旺财媳妇儿早怀上娃。 这有什么不好的,里正叔就是少见多怪。 再说了,狗蛋翻过年都九岁了吧,那也不算小孩子了呀,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肯定知道知道了。 他那时候都见过孙寡妇放水呢,他跑去问人家为什么蹲着放水,还被孙寡妇弹了蹦儿呢。 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感觉是啥样的。 孙寡妇那手劲儿倒是挺大的,弹的他好几天碰都碰不得。 不过两人到底还是闭嘴了,一路上再没人敢顺路多余的话。 牛车在小路上吱吱呀呀的,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传来,二愣子吓得一下钻进了贺长信的怀里。 “长信叔鬼鬼火,我看见鬼火了。” 贺长信没好气的推开怀里的人,“你瞎啊,鬼火他妈是蓝色的。” 里正看着远处的火光,眉头紧锁,难道村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狗蛋看着远处的火光,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完了完了,他出门的时候他娘还以为他去老宅了。 果然,隐隐约约喊“狗蛋”的声音,让原本就心虚的狗蛋越发的害怕。 “好像是我娘的声音。” 秋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狗蛋,他总觉得狗蛋刚刚的样子像极了他犯错时的怂样儿。 “狗蛋,狗蛋你在哪里?” “狗蛋——” “狗蛋,好像是找你的声音,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二愣子贱兮兮的看着路上的狗蛋,笑的一脸的幸灾乐祸,熊孩子不听话,狠狠揍一顿才好呢。 “娘,二叔,我们在这里——” 秋月双手做喇叭状,对着远处的火把大声喊了起来。 “二弟妹,是秋月,秋月他们回来了,是秋月。” 婳婳声音打着颤儿,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春花几人久久不回,狗蛋又一个人跑出去不见了。 真的是差点吓死她了。 “狗蛋,冬雪,春花,你们在不在一起?” 婳婳不顾路黑,寻着声音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喊。 “娘,我们都在呢,你别担心,跟里正叔在一起呢。” 春花借着一点点火光往前跑了几步,他生怕他娘不熟悉路给摔倒了。 村民们听到狗蛋几人回来了,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可是四个孩子啊,真要是一起出了什么事情,贺家大房可就绝后了呀。 婳婳看着一脸心虚的狗蛋,原本想打他一顿的,可是一看他那样子,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罢了,先回去再说吧,这么晚了,村民们也被她折腾的不轻。 “娘,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说我去奶奶家,害的你跟大家出来找我的。” 狗蛋咬着嘴唇,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呼——” 婳婳呼出一口浊气,忍了又忍,“先回去吧,春花,你跟秋月去往镇上的方向追你大牛叔他们去,娘拜托他们去接你们去了。” “至于狗蛋,今天的错先给你记着。” 婳婳说完,看着一脸疲惫的村民们,心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只有在危难时刻,才会真的明白一个村里人团结起来的力量有多大。 今晚几乎所有男人都出来帮着她找孩子了。 “今天我特别感谢大家能大晚上出来帮我小孩子,感谢的话我就先不说了,以后只要大家有用得上我沈婳婳的地方,今晚上出来的人,有一说一,我绝对不会推辞。” “既然孩子都在,那大家就先回家,哪天抽个时间了,我再单独感谢大家。” “嗨呀,这有啥,都是一个村儿的,哪里还能干看着孩子不见了。” “走吧,回吧回吧,老婆子我啊,只要哪天吃上一碗你家的凉粉,那我就满足喽。” 婳婳看着说话的人,原来是宋余粮的婆娘。 “宋嫂子放心,这凉粉一定让您吃上。” “大家也都放心,改天我做东,让各位出了力的嫂子们大哥们都吃上一碗凉粉解解馋。” 一碗凉粉而已,这些人关键时刻能够出来帮她,那些身外之物,别的不说,凉粉绝对可以拿出来的。 “好,那就好,回吧,改天了就等着吃城里人都抢着吃的凉粉。” 宋婆子乐呵呵的招呼大家往回走。 婳婳牵着狗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她知道这孩子想什么,知道他人小,继母没有帮她出口气,所以在路上堵春花他们去了吧。 以前她总觉得村里人没有分寸感,过分热情,贪婪自私,好占人便宜。 第98章你就是满嘴跑火车 可是如陈嫂子她们,如里正他们,一次次的出面替她善后,一次次的护着他们母子,他们也并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她的小把戏呢,人家都是看在一个村子情谊护着她罢了。 比起她们,自私自利的人似乎是她自己才对。 她因为孙寡妇,因为陆聪一家,因为韩婆子一家,就将村里所有的人一杆子打翻,给他们身上打上了标签。 所以,不是她们过分热情,是她习惯了后世独来独往的生活,该是她凉薄才是。 “你们回吧,我跟长信春花他们一起去。” 里正跳下车,拉着贺长信,掉头就往镇上的方向走去。 春花闻言,看了看他娘,“狗蛋,娘不熟悉这路,你操心些。” 他没想到狗蛋竟然是偷着跑出来的,他娘肯定因为他们一下午没回来又担惊受怕的。 想到这里,春花还是觉得他没有妥善处理好,如果当时他让狗蛋回去报信,他们三人去木家村,他娘是不是就不会大晚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出来寻他们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娘安全送回家。” 狗蛋在哥哥们的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心虚。 想着这件事儿万一再做不好,那他回去了肯定要被几个哥哥收拾的。 “嗨,你这孩子,我们这么多人还能丢了你娘不成,快去快回,早点找着人了早点回来休息。” 邵氏觉得贺家这几个孩子对他娘真的忒维护了些。 婳婳拉着狗蛋的手跟村里人一起回了家,秀秀看到她婆婆只带着狗蛋一人回来时,脸色瞬间就白了。 “娘,春花,春花他们还没找到吗?” 婳婳闻言这才惊觉,秀秀误会了。 “回来了,他们跟里正去木家村里,这会儿去找你大牛叔他们去了,你别担心。” 婳婳赶紧拉着秀秀的手,解释了一番,原本担心不已的秀秀这才破涕为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娘,春花怎么会去木家村的,他们是碰上里正叔他们家吗?” 秀秀一问,狗蛋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抿着小嘴等着他娘怒气。 “狗蛋,你给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婳婳看着一脸无辜的狗蛋,气的真想揍他一顿。 这熊孩子一个人跑出村就不怕有拐子吗? “大嫂,我给奶送了饭以后就去往走镇上的岔路口等大哥他们了,我想给娘报仇。” 狗蛋说完,脸蛋气鼓鼓的,脖子梗着,他觉得自己去给娘报仇了没错。 唯一错的就是没给他娘说一声跑出去了。 “看这样子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呢,啊,去镇上那条路四通八达,小道道那么多,你被拍花子的抓走,娘去哪找你去?” “我怎么给你死去爹娘爹交代?” 汰 差点就露馅儿了。 “咳咳,我是说,你出了啥事儿娘咋活呢。” 嗯,这算是为了上两句找补一下。 不过拍花子这事儿倒是真的,据她看的剧本跟小说,古代的拍花子都是有背景的,还不是一般的嚣张。 虽然本朝对于拐卖儿童妇女之人抓到了处罚很严厉。 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不是嘛。 万一真的被的抓走了她上哪儿找人去? 狗蛋看着她娘的冷脸,小手抓了抓婳婳的手指,“娘,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狗蛋拉着婳婳的手,一脸的讨好,他娘生气的样子虽然有点怕怕的。 但是这种感觉跟以前那种挨骂很不一样呢。 婳婳看着他,心里有气也不知道往哪里撒,这还有人小鬼大,都学会两头瞒了。 跟她说,去老宅多待一会儿,跟他奶一起吃饭,跟贺老太说,饭送到了就回家了。 结果呢,结果就是一个人偷着跑了那么远的路。 “娘,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就先早点休息,狗蛋的错,我让春花回来了再收拾他。” 秀秀看着狗蛋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他被责骂了。 这还有自从她嫁进来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嫂子的。 此时她骨子里那点儿??*护短的母性又跑出来了。 “行了,秀秀你也收拾收拾睡吧,春花他们回来了娘会留着的。” “芸豆和我去上房睡吧,都这么晚了,跟大伯娘对付一晚吧。” “好,那娘你快进去躺下休息一会儿,狗蛋你也快去,进屋去。” 秀秀给狗蛋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进屋躺着去。 芸豆听到跟大伯娘睡,心里暗暗激动了一下。 “啪啪啪,大嫂,开门,我来接芸豆回去。” 门外苏氏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异常的清晰。 芸豆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娘这还真是第一次真主动接她回去呢。 婳婳认命的又跑去开门,“真晚了,我还说让芸豆在这儿睡一晚算了呢。” 婳婳说着打开了大门的门栓。 “哎呀,我不是怕这死丫头一个人路上黑吗?早知道你留她睡我还跑来干啥。” “耽误老娘瞌睡。” 苏氏看着院子里的芸豆,一脸的嗔怪,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身后的贺老太听到儿媳妇真说,抬脚就对着她屁股来了一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在家里的时候说非要出来找孩子的。” “怎么,看你大嫂晚上寻人,你也想过把瘾是吗?” 本来不张嘴还像个人,偏偏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嘴。 “嗷,娘,你踢我干啥,我就是那么一说。” 当着大嫂跟侄儿的面被打,苏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目光看准了自己的女儿时,苏氏嘴贱的毛病又犯了。 “芸豆,快点回家,杵在那儿不走,等着老娘背你啊。” “大伯娘,嫂子,狗蛋,那我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既然你娘来接人了,那就快点回去睡的,改天大伯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谢谢大伯娘。” 芸豆说完就跟着她娘出门了。 “快走,大晚上谢来谢去的,真能墨迹,也不知道像谁。” 苏氏说。 “你才快走,像谁也不能像你,吃啥啥不够,真不知道你上辈子咋死的。” 贺老太闻言又怼了两句。 “娘,我干啥啥也行啊,就是能吃了点儿,你干嘛这么怪我?” “哼,我就知道,你还是嫌弃我没给你生下带把儿吧。” 贺老太一听苏氏老毛病又犯了,气的鼻孔朝天,“你放屁,你他娘会不会说话,啥叫给我生个带把儿的,那不是给你生的吗。” “混账东西” “哼,你就是偏心……” “……”婳婳一阵无语。 “走,进去睡觉去!” 婳婳说着重新关上了大门…… 第99章这特么是被团灭了 狗蛋又惊又吓的一天,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而婳婳也睡着了。 秀秀一个孕妇,一睡着的时候山倒了都醒不来。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望着自家两人高的院墙,放弃了翻墙的冲动。 不是他们不敢,实在是他娘在墙上留惊喜太耀眼。 “大哥,我们就靠着门睡?” 冬雪望着手里即将要灭的火把咽了咽口水。 看来院墙高了也不全是好处,光是被关在门外这一点就有些不美丽了。 “大哥,这事儿绝对要算在狗蛋头上,这要不是他偷偷跑出来,害的娘大晚上找人,绝对不会把我们关在门外的。” 秋月眉头紧锁,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娘了呢,这臭狗蛋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阿嚏” “阿嚏” 睡梦中的狗蛋莫名就打了两声喷嚏,小胖手伸出被窝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算了,担心又不冷,靠着门对付一晚算了。” 春花叹了一口气,听说村里男人不听话的时候就会被婆娘关在门外,原来被人关在外面的感觉如此凄惨啊。 镇上一点儿也不好,谁不想抱着娇娇软软的媳妇儿睡呢。 谁又愿意被两个臭弟弟当成枕头垫在下面睡呢。 没错,就是他,悲催的贺春花! ………… 终于,破晓时分,家里的几只大公鸡幸不辱命,终于将屋里的几人喊醒啦。 嗯,也有可能是他们睡醒了。 秀秀摸着冰冷的半个床,惊的差点儿就掉了下来,“我的娘嘞,春花,春花竟然夜不归宿。” 门外的春花:我不是,我没有,我很冤…… 婳婳正在努力睁开双眼,就被秀秀那凄厉的声音给吓清醒了。 她三两下套上衣服,跑到狗蛋房里,一把掀起狗蛋身上的被子。 没有,只有狗蛋光溜溜赤条条的小胖腿。 和他养的那只小鸡仔。 没有冬雪。 完了,完了,昨晚几个孩子肯定出事了。 婳婳又跑到院子里,一把推开秋月的房门,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四四方方垒在上面。 果然一个都没回来。 这他妈是被团灭了? 贺大牛,对,得去问问陈嫂子跟邵氏,看看里正跟贺大牛他们回来了没? “娘,”秀秀喊了一声娘,嘴巴哆嗦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别怕,我去问问你婶子去,里正他们都跟着呢,不会有事,啊。” 婳婳走到门口,去掉门栓,大门往里一拉,晕乎乎的就准备往出走。 结果,好家伙,三个儿子齐生生在门口站着呢。 这场景该说句什么台词才好? 死而复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千金散去还复来? 给她整不会了?! “你你们咋才回来?” 婳婳觉得自己这话题拐的有点远,但是吧,总比都不说大眼瞪小眼好一点儿吧。 “娘,我们昨晚就回来了。” 冬雪瘪着一张嘴。 “我们喊门,娘不给开~” 秋月的声音明显带上来了哭腔。 春花紧随其后的点了点头,确定两位弟弟说的是真的。 秀秀一看门口的男人,顾不得婆婆还在旁边,连忙跑过来抱着他胳膊嘤嘤嘤起来。 “春花,你好坏,你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早上我一摸你那半边床是凉的,我的心也跟着凉了。” 春花听着秀秀的话心里更苦了,他压根就没有睡床,属于他的半边床怎么会有温度? 万一真有了,那岂不是糟了? 只得敷衍的拍了拍秀秀的后背哄她。 婳婳看着恩爱的小两口,一阵酸水从心底涌出,这是她能听能看的吗? 她一个单身狗,见不得这比较虐的场景呢,识趣的往后退了退。 顺便也为了躲开秋月这只哭包,秀秀都哭了,哭包还能忍着吗? 可惜她还是迟了一步,秋月像个大狗子似的,先她一步堵住她的退路,抱着她的胳膊就开始流眼泪。 一边流还一边控诉婳婳不给他开门,喊的他嗓子都哑了。 婳婳看着秋月鼻涕都快要出来了,拼着老命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怀里解救了出来。 不顾秋月一脸控诉的表情,硬着头皮安慰道:“你们回来在门口吹了一夜冷风了,快点去屋里躺一躺吧。” “为了赎罪,娘下午给你们做冰淇淋吃,啊,快点进屋吧。” “秀秀,拉着春花进去再抱,回头被村里婶子们看见又该说嘴了。” 果然婳婳这句话威力巨大,秀秀立马撒来了春花的胳膊,后腿一步跨开了两人的距离。 春花:你礼貌吗? 用完了就扔,还有没有点儿为人妻的自觉了。 秀秀看着春花脸上的控诉,偏过头假装没看见,她可不想被村里婶子们说天天就知道黏着她爷们。 “哼,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哑巴孩子会饿死。” “你们谁也别管我好了,就让我饿死吧!” 冬雪看着大哥大嫂脸上浓情蜜意的,再看看二哥,一场哭还换来了他娘的一个抱抱。 哼,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人,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吧。 冬雪甩着胳膊,越过他娘直接走进了大门,进了他跟狗蛋的屋子。 一看狗蛋四仰八叉睡的正香,想到他在门外干熬了一夜,心里那口憋屈劲儿怎么知道没地方撒去。 逮住狗蛋的小鸡就是一顿弹。 直到睡眼朦胧的狗蛋感觉到疼,两手捂住时,他才作罢。 爬上床背对着狗蛋就那么躺了下去。 狗蛋睡眼蒙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哥,摸了摸被弹的自家小鸡,翻了个身,夹着腿又睡了过去。 院子里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暗暗说道,好嘛,这孩子是吃醋了吧。 “好了,都进去躺一会儿去,娘进去看看他去。” 婳婳说完,觉的嘴里又苦又涩的。 以前是别人哄着她,惯着她,顺着她。现在好了,她要一个个的去哄她的大儿们去。 还不止,以后还得看着他们跟媳妇儿这样那样秀恩爱! 好吧,认命了。 真是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儿。 好嘛,哄吧,哄到十八岁一个个娶了媳妇立马分家让他们搬出去。 虽说话是这样讲的,但是孩子嘛,哄还是要哄的。 谁让她现在是人娘呢? 演戏演了那么久,她的儿子们不是在肚子里就是三岁半的。 哄小孩子有经验,哄大儿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第100章野猪:你礼貌吗? 婳婳进屋看着睡着的狗蛋,给他拉了被子遮住屁股。 看着秋月故意装睡的样子,给他把枕头给他放正,拉好了被子遮住腿脚,“哎,这孩子,娘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净会胡思乱想。” 说完这话,婳婳看着冬雪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乱转,心说小样儿,还跟你娘玩心眼儿。 完成目的,婳婳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准备洗漱。 床上的冬雪,听到他娘出去以后,嘴角上扬,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婳婳洗漱完了,发现吃早餐的就剩她跟秀秀两个人了。 好嘛,屋里的鼾声如雷一样,此起彼伏的,你方罢了我方上场,三个屋里的鼾声能吵死个人。 想安安静静待会儿好像都不行,不过想到好久没有上山了,婳婳又打起了上山的主意。 毕竟空间的大野猪得弄出来两头开始才是,正好家里嗯柔也吃的差不多了,该补一补物资了。 想到睡着的四个儿子,婳婳觉得今天从山上抓野猪就是个机会。 反正她上山抓到东西已经成了习惯了。 秀秀刚起身打算去厨房刷碗,毕竟下午村里的婆子们就要来做凉粉了,她得早点收拾做中午饭才行。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突然看到了墙角熟悉的颜色。 “娘,院墙底下有一只跛腿鸡,我记得咱们家的鸡好像没有跛子吧。” 秀秀指着大门口不远处墙底下的鸡,一脸的疑惑,她记得昨天把鸡全部赶进笼子里了呀。 难道这只鸡是她漏下的? 婳婳顺着手指看过去,明显是只生鸡,他们家那鸡一个赛一个的肥。 这一只鸡看着干巴巴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不过想到昨天他们几个去了贺小姑家,这只鸡的来历似乎也有了出处。 “说不定是他们昨晚带回来的呢,看着干巴巴的,杀了给你炖汤喝吧。” 婳婳随意的说着。 反正家里的鸡不少,尤其她放出来的鸡肥肥的,母鸡们每天都有一个蛋。 家里的几只母鸡已经完全能供的住家里人的鸡蛋吃了。 杀一只干瘦的母鸡影响也不大。 “娘,春花醒了我让他杀去,您歇歇,我去洗碗。” 秀秀说完就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她男人小叔子们睡醒了肯定也饿了,这会儿她早早把午饭给备好,他们一醒来就能吃了。 婳婳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秀秀,随口说了句“我去山脚下走走,你在家注意点儿”。 去后院拿了背篓背着就准备出门了,这会儿天气还没有那么热,等下山的时候估计就热了。 想到这里,她又把帽子戴上,这才出门。 “娘,你别进深山,跟村里婶子们走一路啊。” 秀秀伸出脖子,在厨房门口探了个头嘱咐。 “放心吧,娘不走远。” 婳婳头也不回的说完就背着背篓直奔后山。 村里人进山一般都去的早,而且村里人不睡懒觉,哪怕婳婳今天算是起来的早了,但是跟村里人相比,还是起来的迟的。 一路上,婳婳也没有碰见几个人,等她到了后山的时候,却碰见了谢氏,她背着一捆干柴正在往山下走,看见婳婳的时候,还“哼”了她一声。 婳婳看着谢氏幼稚的样子,一句话不说的往前走去。 作为童生夫人,谢氏这恐怕是第一次山上砍柴吧,真是委屈她了呢。 不过想到陆聪与谢氏对原主做的事情,婳婳觉得她得去找一趟百先生了。 到时候就知道这陆聪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她忙了这么久,竟然把陆聪这个祸害给忘了。 走到一块巨石跟前,站在后面的时候,另一本根本就看不见,婳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可不不就是为了替她做掩护而存在的嘛。 站在巨石后面,她从空间里取出一只野猪,一手抓住它的蹄子,将猪头狠狠撞在巨石上。 看着野猪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婳婳说了句,“别怕,等下就给你找个伴儿。” 话一说完,另一头野猪已经被她砸在眼前了。 同样的伪造出野猪撞到石头上的假象,婳婳这才拍了拍手。 将手套脱下来丢进空间,这才慢悠悠的吃着雪糕,听着周围的动静,就等有人来了跟她一起拖野猪下山了。 就在她吃完两个刺客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了人声。 婳婳看着地上的野生二师兄,对来人一顿猜测,也不知道人家来了会不会信她的借口。 不过野猪自杀也不是没有啊,上次她不就是这样跟春花他们说的吗? 村里人应该也会相信的吧? 婳婳自欺欺人的这样想着。 待人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陈嫂子跟女儿紫苏。 好吧,这比村里其他人好哄多了,毕竟陈嫂子她会无条件信任她,哈哈。 “嗨,陈嫂子,这儿,快到这儿来。” 婳婳对着来人挥了挥胳膊。 “娘,好像是贺家婶婶。” 紫苏看着石头上的婳婳推了推她娘。 陈嫂子原本还在寻找野鸡的痕迹,哪怕多找几只野鸡蛋也是好的。 可是一听到婳婳在这儿,瞬间就鸡蛋也不找了。 “在哪儿呢?” “娘,就在那大石头上呢,你抬头看看。” 紫苏指着石头上的婳婳给她娘看。 “嘿,还真是,这沈家嫂子今儿个咋没睡懒觉。” 陈氏嘀咕了两句就朝着婳婳跑去。 “沈嫂子,我来了,你站那么高干啥,怪危险的。” 陈氏刚走到跟前,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下巴半天合不上。 “嫂嫂子,你你是躲野猪才爬那么高的?” 她呆愣了一瞬间,抬头看着高处的婳婳,眼睛全是不敢置信,难道沈氏她天生招野物稀罕? 这咋野猪一对儿一对儿的往来跟呢? 上次的野猪也是,这次的也是,天呐,这沈嫂子该不会是被山神老爷给盯上了吧? 想到大牛说的沈嫂子说不定是天上的仙人,陈氏眼里的虔诚更多了三分。 “嫂子你别怕,你慢点儿下来,这野猪已经给自己撞死了。” 婳婳站在上头,听着陈嫂子给她找好的借口,突然觉得这样说似乎也挺不错的。 反正回去了有陈嫂子给她作证,谁还能怀疑什么不成? 于是她战战兢兢的一边往下爬,一边问道:“真的吗嫂子,野猪真的死了吗?” 声音里全是对底下两只庞然大物的惧怕。 两只死不瞑目的野猪齐发出灵魂拷问:请问你礼貌吗? 刚刚是谁一手摔的它们眼睛都闭不上的? 第101章肠子都悔青了 沈氏进山又抓出两只大野猪的事迹一时间又在贺兰村引起了轰动。 背着一捆柴火回到家的谢氏,知道沈氏在大石头那儿捡了两只撞死的野猪以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就没有再迟一点儿回来呢,如果她迟一点路过巨石那里,是不是今天的两头大野猪就是她的了? 一想到因为自己急着回来给陆聪做饭,而错失了两头大野猪时,谢氏像是被割肉了一样的坐不住。 “半天了,饭都还没熟,你是废人嘛?” 陆聪现在越看谢氏越不顺眼,这个女人真是越发没用了。 如果当初不是她坏了自己的事儿,哪里会眼睁睁看着沈氏家底儿越来越厚,却跟他没有丝毫干系。 果然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成天就知道捻酸吃醋,如果不是她当初搞了那么一出,怎么会害的他如今动弹不得窝在这里受穷? 谢氏一看陆聪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沈氏的种种怪异之处,她压着心底的疑惑,麻利的做饭。 不是她不敢跟陆聪撕破脸,而是这个男人现在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无论她说了什么,都只会怪她坏了他的好事儿。 只会不停地后悔为什么没有留住沈氏这只会下金蛋的鸡,从而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所以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她跟在陆聪身边这么多年多年,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过去她事事以他为主,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谢氏一言不发的样子,更加惹怒了原本就气不顺的陆聪。 “你这贱人,磨磨蹭蹭想饿死我吗?真是废物。” 陆聪连着骂了两句看谢氏没反应,气得背着手出了门。 谢氏木着脸做饭,似乎没把陆聪的辱骂放在心上。 高处的婳婳家,村里想要买肉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陈嫂子当做嘴替已经替婳婳传开了,野猪只卖一头,另一头留着他们家自己吃。 毕竟马上要收割了,婳婳留下一只给家里人补补谁也不能说什么。 春花等人在后院里忙着分割猪肉,婳婳在厨房里做了几支简易版冰激凌出来。 粗糙如她,直接将桶装冰激凌在每人的碗里挖出来一些,再配上一些水果之类的。 已经算是很丰盛的古代婳婳版冰激凌了。 “娘,你在干什么呀?后院的野猪可真肥。” 狗蛋看着大哥分了肉,没意思的又跑来厨房找他娘了。 “没什么,就是一种小吃,你去找你大哥他们出来,先吃点东西凉快凉快。” 婳婳说着挖了一勺子喂到狗蛋嘴里。 一股冰凉从口腔散开,牙齿上传来的冰凉刺激狗蛋打了个激灵。 “这,这咋这么凉快?娘,这比凉粉吃起来还要冰爽。” 狗蛋一口雪糕进肚,在后院被晒的浑身的汗似乎都消散了。 眼睛眨巴眨巴的,明显没吃够的样子。 “对呀,这是娘专门为你们几个做的,快点喊你哥哥们出来,吃一碗雪糕凉快一下。” “好嘞娘,我马上去。” 狗蛋一听哥哥们出来就可以吃雪糕了,他乐颠颠的就往后院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大哥,二哥三哥,娘做了好吃的,快点,雪糕,吃起来可凉快了。” 狗蛋人未到,声先到。 后院的春花等人收拾好了刀具,兄弟三人刚要往出走,狗蛋就跑进来了。 “快走,娘等你们吃雪糕呢!” 狗蛋说着还不时的舔一口嘴唇,一看就是先尝过味儿了。 “知道了知道了,看看你的口水,把脚面都打出一个洞了。” 秋月看见狗蛋那样儿,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句。 “啊,不会吧?” 狗蛋一听脚面上一个洞,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脚。 “哈哈哈,你还真信,二哥逗你呢,你可真傻。” 冬雪看着狗蛋傻兮兮的样子,端起木盆打水去了。 春花看着狗蛋呆愣的样子,摇摇头也去洗手去了。 婳婳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伸出头一看,春花几人已经洗完手了,对几人笑着说道: “快来,吃雪糕凉快凉快。” “娘,你真的给我们做雪糕啦?” 冬雪还以为他娘早上那话就是哄人的,没想到他们一觉起来,他娘又拖了两只野猪回来了。 现在又给他们做了雪糕,尤其他娘还在他耳边说了爱他。 想到这里,冬雪脸上笑意渐浓。 “怎么,不相信娘呀,娘啥时候放过你们鸽子,快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婳婳看着眼前的少年们,越来越觉得这个娘当的还是不错的。 最起码四个儿子的颜值在线,天天看见这样帅气的儿子心情还不错呢。 “娘,怎么可能不相信呢,我最喜欢的就是娘。” 秋月一秒钟妈宝属性又上身了,抓着婳婳的胳膊摇来摇去的。 冬雪也跟着说:“娘,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觉得娘打了野猪辛苦了,竟然还不忘给我们做雪糕吃,儿子心里真感动呢。” 春花听到两个弟弟都说完了,他脸色不自然的红云一阵一阵的。 “娘,儿子也相信娘。” 春花对着婳婳说了这一句,脸红脖子红,拳头也紧握着。 跟木家村给兄弟们当嘴替时天差地别。 “好了,娘逗你们呢,快点进来吃吧!” 春花这长进可真不少,还记得她刚接触的时候,这孩子话少的可怜。 可能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努力种地养活妻儿老娘,还有三个弟弟。 可如今短短时间,春花真的当得起长兄这个名号。 “娘,这怎么比冬天的冰雪还要凉快,娘你这手怎么什么都做的出来,太好吃了。” 秋月嘴里含着一大口雪糕,冰的牙齿打颤,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 春花跟冬雪同样很好奇,这样美味儿又解暑的东西他娘怎么做出来的。 这简直比凉粉吃起来还要解暑啊。 “娘这雪糕可不可以...” “不可以。” 冬雪一句话没没说完,就被婳婳给打断了,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做雪糕多麻烦,现在又没有硝石,她哪里一下子变出来这么多雪糕去? 空间里大冰柜不少,可她敢用吗?她肯定不敢,她还想完成任务,等几个孩子成家了以后,做个精致的小老太太呢。 更何况,雪糕太过超乎寻常,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的。 冬雪被拒绝,一脸哀怨的看着婳婳:“娘,我话还没说完呢?” 第102章去娘家一趟吧 婳婳看着面带抗议的冬雪,不可置否,反正谁说什么也不可能。 她现在是贺兰村的寡妇,可不是什么丞相嫡母公主王妃之类的,她这里要是暴露了什么,大家绝对一块儿玩完儿。 秀秀吃光了自己小碗里的,眼巴巴的看着春花的大碗。 这东西太好吃了,可惜她婆婆说了,孕妇不能吃太多。 也不知道她生完娃儿了能不能一次性吃个够。 春花看着媳妇儿的小可怜样儿,没忍住背着人给她喂了一口,秀秀鼓着腮帮子憋着笑,蹑手蹑脚的出了厨房,站在屋檐下,感受我嘴里绵软的触感,慢慢融化时的的冰凉舒服。 婳婳看见了也作无视,反正也就吃这一次,多一口少一口影响不大。 不过秀秀是不是该回去她娘家一趟了,自从她来了以后也没有听见她提过回娘家去。 这次趁着家里的猪肉多,应该让春花陪着回一趟了吧。 不过古代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娘家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甚少。 当然,有些不在乎的人家,自然回娘家也就勤快了。 “春花,你去问问秀秀,要不要给你岳母他们送一条子肉去。 家里的野猪肉也多着呢,如果你们去就多带点儿肉过去,让亲家母他们也好好补一补。 马上夏收了,这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干活儿哪里有劲儿呢。” 婳婳说完这话,春花眼睛一亮。 当初岳母能少了彩礼钱让他跟秀秀成亲,也是希望他能跟秀秀好好过日子的。 如今家里条件好多了,确实该去一趟好好谢谢岳母一家。 门口的秀秀闻言,也走了进来,听到婆婆让给她娘家送肉简直有点不敢置信。 “娘,我真的可以回娘家送肉吗?”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婳婳,她上次回去被好姐妹笑话了很久呢。 如果这次婆婆给了肉回去,是不是就能在同村的姐妹中挣回面子了? 而且她娘肯定也会在村里一众婶子面前挺直了腰杆儿吧。 “当然了,你娘给春花养了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媳妇儿,怎么也要去好好感谢她的。” 婳婳在秀秀的期待下,说出了让她很满意甚至欢喜不已的话。 “真的?娘,你真的太好了,这肉拿回去,我娘肯定又要在村里吹嘘一番了。” 秀秀说着,两只手挂在了婳婳的胳膊上。 胸前的柔软抵过来,婳婳有点想不通秀秀这身材咋长的这么好的。 以前不是吃不饱吗? 怎么这波涛汹涌的看着就很凶呢。 秀秀没有注意到婆婆眼里的深意,她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她娘在村里婶子们面前大吹特吹的画面了,想想就好笑。 以前村里人总觉得她嫁给了春花,肯定是要挨婆婆打的,毕竟婆婆以前那名声确实不咋好,她娘还特意打听了一番。 看在春花确实踏实能干的份儿上,再加上她就稀罕她男人,她娘才勉强同意了的。 但是她也知道,她娘那人好面子,在村里肯定没少被人编排。 “以前是娘忙的没顾上,以后你要是想你娘了,你就让春花送你去就是了,家里有什么吃的,也给你娘拿一些过去,起码也要把夏收熬过去再说。” 既然村里人不好过,那么秀秀的娘家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家里其他的没有,但是吃的喝的她肯定是不会缺的。 “不用太多,有一条子肉就够了娘,真的,光是肉都已经是厚礼了,哪里还用准备别的。” 秀秀虽然知道家里日子好过了,但她也不傻,啥事都不能超过度。 “好了,你不用想那些,你先去换身衣裳,头发也梳一梳,打扮的精神一些,你娘看了也好放心。” 婳婳说着便推秀秀去换衣服。 “娘,那我去换衣裳了,谢谢娘。” “您可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婆婆,你就是我亲娘一样。” 秀秀小嘴抹了蜜一样,对着婳婳好话说个不停。 “好了,快去吧。” 婳婳看着脚指头咯抠地的几个儿子,原来被秀秀酸到的不止她,还有别人呢。 心里瞬间又平衡多了。 “对了春花,你去一趟宋家,问问你宋叔,能不能送一趟你们,秀秀身子重,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春花原本想着路也不是很远,可是听到他娘说秀秀身子重的时候,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用”又改成了“好的”。 “还有一点雪糕在这盆里,你们三个分着吃了吧。” 婳婳指着盆里剩下的雪糕对秋月三人说了句,就出了厨房去上房里走去。 她得在空间里扒拉一些能用的东西出来,收拾收拾给亲家送去。 当时原主克扣了彩礼钱,人家虽然不乐意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吴氏还是打落牙齿混血吞了。 想想也是为了女儿好,吴氏只有一儿一女,能放手让秀秀嫁过来,也未免没有让他们好过了帮衬娘家一把的心思。 毕竟春花兄弟四个,说出去也是秀秀姐弟的依仗。 具体送什么呢,吃的为主要的吧,当然也不能少了红糖。 红糖得给两包,现在的女人家,小日子来了都是硬扛着的,所以有一包红糖留着喝也是很稀罕的。 油的话下次再给吧,这次多给一些猪板油,回去了他们自己炒了猪油渣也可以吃了。 白米跟糙米也要给一点儿,各装上十斤吧,光吃肉也挨不了几顿。 还有一些用不上的布料,老粗布之类的,婳婳也分别剪了几尺,女人家最需要这些了。 婳婳像只老鼠一样,这收拾一点儿,那收拾一点儿的,归拢到一起才发现,装了好大一包了。 看着是有点多,可是吃的话,还真是吃不了几天,有牛车送的话,就都带上吧。 婳婳将收拾出来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袋子放在上房门口。 后院砍了一条肥肥的猪后腿装到背篓里,割了几块大的比较完整的猪板油,一起放进背篓,这才拿着到了前院。 婳婳提着背篓,看着她装好的一袋子再加背篓里的一条猪腿跟猪板油,觉得也差不多了。 毕竟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带的太多了可别把亲家母给吓着了。 秀秀刚出来就看见她婆婆门口的大袋子跟背篓里的猪腿。 “娘,这这该不会是你都要我带去娘家的吧?” 第103章贺老太的惆怅 婳婳看着秀秀脸上震惊的神色,再低头看看地上的东西,似乎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多。 算了,装都装了,全部拿上去吧,一年也不见秀秀回一次娘家,就当补上之前的了。 “不多不多,你以前也没有去娘家,如今这不是一次性带上嘛,正好你也可以在村里长长脸,最主要的是你娘也就放心了。 这么多的吃的给娘家送,说明我们家日子好过些,日子好过了那肯定是他会亏待你了不是?” 婳婳说着,从胸口掏出一朵珠花,红丝绒的菊花上面吊坠着几颗珍珠。 这在她那个时代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放在现在,确实是不错的。 “来,看看娘给你买的珠花,戴上多好看,这一回去你娘肯定会放心把你交给春花的。” 婳婳说着替秀秀戴上,果然年轻扭曲好,大红色的珠花戴上,显得人更精神了。 “娘,你怎么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春花都没送我这么好看的东西。” 秀秀一脸感动的望着婆婆,刚刚一脚抬进门坎儿的春花,听到秀秀的话,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他就知道,秀秀现在一点儿也不稀罕他,比起他,似乎更喜欢跟他娘腻在一起。 不过人家说的确实没错,他以前还真没送过秀秀什么贵重的东西。 “咳咳咳,春花你回来了呀,你宋大叔呢?” 婳婳看见儿子落寞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小伙子被媳妇儿打击的太过。 咳嗽了两声提醒秀秀,春花可能吃醋了。 奈何我们的秀秀小宝贝儿丝毫没有接收到婆婆传来的讯号。 听见婆婆咳嗽,连忙抓着胳膊询问,“娘,你可是受凉了,怎么开始咳嗽了?要不要不我还是不去娘家了吧。” 秀秀一本正经的认为她婆婆受凉了,抬起胳膊就要摸摸婳婳的额头。 “没事,没事,娘就是嗓子痒。” 婳婳说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鬼特么的才受凉了。 看了一眼无语的春花,只得招呼他往出拿东西。 “收拾收拾快走吧,不然去迟了回来又该晚了。” 婳婳说着看了一眼门口的牛车,青春期的大孩子啊,果真是被她宠着了吗? 一个个有了多余的心思了,以前哪里会有别扭,成天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那么多闲时间矫情。 “娘,我知道了,会早点回来的。” 春花接过他娘手里的背篓,放在牛车上,看着秀秀依依不舍的目光。 似乎这不像是回娘家倒像是去婆家之前的不舍一样。 人家婆媳一见面就掐,他娘跟秀秀就差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春花觉得再这么下去,秀秀说不定都要抱着枕头跟他娘一个被窝睡去了。 哎,真是烦恼啊! 打发走了春花几人,村里的婆媳也陆续来上工了,秋月几人早就跑到瓜田里巡视去了。自从他们看见西瓜一个个多了起来以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往瓜田里跑去。 看着地里的瓜一天比一天大,他们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毕竟这瓜可是他们兄弟一起种上的。 虽然大部分出力的可能是他大哥,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兄弟几人的自豪感。 婳婳在后院里忙碌,贺老太瞅准了机会跑过来,“老大家的,你跟娘透个底儿,那西瓜你有门路吗?” “我看地里有些已经比头大了,你爹说他之前见过的寒瓜也就那么大。再长一长会不会长老了?” 贺老太一脸爱你惆怅,这东西是好东西,可他们卖给谁去呀? 而且村里人一旦知道了这东西金贵,那肯定是要去地里偷瓜的。 白天了还可以在地里看着,晚上呢,难道也要看着吗? 尤其老头子将地里偷的这瓜当成儿子似的,一天去看八百回,这最后要是没有了产出,到时候可不得给急病了吗? 婳婳听着婆婆的话,也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如今这西瓜怎么卖,确实也是个问题。 这件事情交给几个儿子还真是不放心,卖西瓜的事情肯定得她出去牵头,而且还得找个有钱有权有品能合作的人才是。 否则人家给她吞了那还赚个锤子钱? 凉粉最近卖的不多不少,反而是市面上,倒是出来了不少种类的凉粉。 听秋月几人反映也有人做的很好的,但是冰霜成程度到底不如他们家的。 所以就算市面上出来了很多种,但是婳婳家的凉粉并没有怎么受影响。 如今凉粉的事情完全可以让贺老太把关了,她也就不需要天天守在家里。 趁着这两天,她得去一趟县城才是,空间的西瓜一露面,不愁家里的这些卖不出去。 想到这里,婳婳忙安慰老太太,“娘您不用担心,我能卖出去,你肯定就能卖出去。” “今年这西瓜绝对卖个好价钱,让您重新翻修房子,赶在冬天住上烧炕的大暖房。” “哼,说的好听,得卖出去才算,尤其你种了那么多,可别连卖凉粉挣的两个都赔干净了。” “至翻修房子,还是算了吧,新房子我又潮湿又冷,冬天睡在里面浑身凉嗖嗖的。” “我啊,还是住在旧房子里舒服,你也别折腾了,冬天睡新房睡出一身病。” 贺老太说着瞪了婳婳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肯定也动了修房子的心思,年纪轻轻再不要弄出一身病来。 天阴下雨的浑身那骨头又痒又疼的像是千万只蚂蚁咬一样难受。 “那有什么怕的,到时候盘个火炕,白天烧的热热的,晚上睡着多舒服。” 婳婳想也没想的说。 “火炕,那是什么东西?” 贺老太不明白儿媳妇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火炕我是个什么东西? 婳婳一听就明白,这里的人恐怕没睡火炕的习惯。 “娘,这个后面再说吧,到时候就算盖了新房子,您冬天也不会冻到的,至于西瓜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一定给你卖光光。” 婳婳看着贺老太笑盈盈的,老太太可能不知道,现在正是西瓜长个头的时候,再过个十天左右。 西瓜才长的好呢,那时候的西瓜,恐怕就不是头一样大,而是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头一样大了吧。 第104章相请不如偶遇 晚饭过后,秀秀才一脸红霞的走在春花前头回来。 光是从气色就能看出来,秀秀这一趟娘家回的那是神清气爽啊。 身后的春花,身上背着一个袋子,无奈的看着秀秀奔向他娘的怀里。 “娘,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你不知道,刘家村的人看见那条大猪腿时,眼睛都绿了。” “哈哈哈,尤其是我三婶儿,以前嘲笑我跟了个四个光光头的老大,要去当老妈子的,今日看见我坐着牛车回娘家,气的摔了好几次门板呢。” 秀秀抱着婳婳的胳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从小到大被三婶儿欺负,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好了好了,再笑该岔气了。” 婳婳拍着她的手,示意秀秀冷静下来。 “哎呀,娘,我这不是高兴吗?谁叫他们以前笑话我的?” 秀秀摇着婆婆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孩儿一样。 “你们吃晚饭了没?” “吃了吃了,我娘炒的肉,不过是咱们送过去的大腿肉。” 秀秀连忙说他们吃过了。 又悄咪咪的在婳婳耳朵边又说道: “嘿嘿嘿,我娘这人好面子,今天在村里可长了精神了。” “说话的时候还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吐,听着都洋气了不少。” 秀秀说着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采来。 婳婳看着儿媳妇的好心情,顺杆推道:“那是,谁不喜欢女儿女婿有出息,我要是有个出息的女儿,保准比你娘还要嚣张。” “别说四个字了,五言七言绝句都给她整出来。” “好了,收拾收拾休息去吧,今儿不学习了,娘明天有事儿要早点休息。” 婳婳说着就催促他们进去。 “娘,您明儿个有啥事啊,您要去送凉粉?” 秀秀最近天天跟婆婆在一起,猛然了听到婆婆有事儿,还有点不适应呢。 “不是凉粉的事儿,是咱们家的西瓜,再过几天就该收头茬了。” “娘不得找个收瓜的人去嘛,不然咱家你奶家那西瓜,不得烂地里了。” 春花二人回来的迟,没有参与到饭桌上的会议,自然就不知道她的计划了。 “好了,你们洗完了记得关门,我先进屋了。” 婳婳没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进屋了。 实在是这天气热的,浑身都是汗津津的。 她想去空间泡泡澡,吃个雪糕消消暑了。 春花几人照例去了河里洗澡,睡觉,一夜无梦! 婳婳看着贺老太一大早就过来陪秀秀,这才放心的坐着牛车去了镇上。 辗转又坐上马车去了县里。 背着的背篓里还放着两个脸盆大的西瓜,不过这点儿斤数对于婳婳来说只是毛毛雨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虽然有了准备,可她总不能逢人就问收不收西瓜吧。 秦山长原本是准备拜访了老友直接回镇上的。 可是他无意中竟然看见爱徒的那个同村妇人,沈氏。 秦山长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走停停,嘴里还不时的说着什么,暗自好笑这妇人可真是持家的好手。 到处琢磨都要做生意,这一看肯定又是要卖东西去呀,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卖什么好吃的。 加快步子,差不多小跑了一段这才追到人身后。 “夫人,沈夫人?” 婳婳正准备去君又来酒楼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个财大气粗的合作伙伴呢。 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沈夫人。 这,沈夫人是认真的吗? 县里好像没有她认识的人吧。 不过本能还是让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看,好嘛,这人还真是喊她的。 “秦山长,您也来逛街啊,好巧好巧!” 婳婳原本只是一句简单的寒暄,可是听在秦山长耳朵里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可是追着人家一路跑过来的,不过沈夫人这体力的未免太好了些。 他一个大男人都追不上,真的是有些汗颜。 秦山长顾左右而言他道:“夫人这是又来做生意?” 说着秦山长指了指婳婳背上的背篓。 “啊,哈哈哈,也算,也不算吧。” 秦山长:??? 婳婳看秦山长一脸迷惑的样子,连忙又道:“实不相瞒,我家种了一批西瓜,可惜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再过几天,地里的瓜就要熟了。” “西瓜?” 秦山长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哦,就是就是寒瓜,我听有人也叫寒瓜,我叫西瓜也是觉得顺耳。” “对了秦山长,还没感谢你们书院买了我的凉粉呢,这个瓜就当我请你吃的。” 婳婳放下背篓,抱起一个大西瓜就举到秦山长面前。 “这这是寒西瓜?” “这我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西瓜?” 秦山长一时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不是寒瓜。 “哎呀,这算什么,我家地里还有更大的呢。” “走走走,相请不如偶遇,我们边吃边聊。” 婳婳将西瓜又放进背篓里,是她草率了,像秦夫子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怎么可能会抱得起这么大的一个西瓜呢?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好,夫人请,今日秦某做东!” 秦夫人也没有拒绝,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他肯定是顾及他的爱徒,所以才会对沈氏如此吧! 两人坐在君又来的雅间,婳婳随手掏出水果刀,将西瓜切成了一牙一牙的。 “秦山长您请吃吧,这是我家种出来的,沙窝地里种出来的西瓜又甜又多汁。” 婳婳将西瓜推到秦山长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拿起来。 天知道,她知道出来找客源的人,为什么会一脸欣赏的看着秦山长吃西瓜呢? 不过这人长的好了就是养眼,光是吃个西瓜都能让人赏心悦目。 秦山长吃着甜丝丝的西瓜,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在街上追逐眼前人的热浪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做的吃食独一无二。 种出来的寒瓜也是尤为出众。 明艳大气的长相跟一个乡下丧夫的妇人丝毫不搭边。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名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想到这里,秦夫子多年来的信仰似乎崩塌了一样。 尤其一颗瓜子吸入嗓子,“咳咳咳”咳嗽半天缓不过来。 “哎吆,这是怎么了,秦夫子,你可不能有事啊。”婳婳连忙起身替他拍后背,哪知道她一拍,秦山长咳嗽却越发严重了。 第105章这西瓜皮可以忽略了 秦山长感觉到身后的温香软玉,他一紧张,咳嗽的像要断气了一样。 面红耳赤的,吓的婳婳也有点无所适从。 她这要是一顿西瓜送走了一个山长,那她这算不算得上谋杀? 尤其害死了人家秦山长,可不就是等于毁断了无数学子的青云路吗? 天呐,闯大祸了。 “秦山长,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这一有事儿,我的罪过就大了。” 婳婳一边替他拍后背,又急急忙忙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润润喉,你们这些读书人,真的是堪比娇花啊,我吃西瓜都是一口好几个籽儿咽下去的,一点啥事都没有。” “哪像你们呀,一颗西瓜籽竟然差点被噎死,你们平时都吃的什么呀,喉咙这么小。” 婳婳的声音像是一团棉花一样,可她刀起人来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将秦夫子原本舒缓下来的嗓子,又挠的痒痒的。 “咳,让夫人见笑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西瓜,尤其入口时唇齿生津,一股清甜入喉,夫人种的这瓜绝对是瓜中的上品啊!” 秦山长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如今看来,倒是他短视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都不能小看,哪怕是一个乡下妇人呢! “秦山长也觉得这瓜不错?” 婳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是自然,秦某从不说谎话。” 秦山长一本正经的看着婳婳,实际上他心里有点虚,别说这瓜是上品了,哪怕是贡品都没有这好啊! “可惜了,这县里也卖不出啥价格,我家里种了好多西瓜呢。” 秦山长看着她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见她这样皱眉。 “你要是信得过我,让我来当个中间人,给你牵个线如何?” 秦山长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唐突,脸上讪讪的又说:“其实你介意也没什么的,毕竟你跟我也只是有几面之缘。” “哪里哪里,秦山长能出面替我周旋,我感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 婳婳连忙接了秦山长的橄榄枝,谁不接谁是傻子。 “既然如此,夫人可愿意带着你这西瓜随我如何地方?” “当然,只是这饭还没吃呢,您” “无妨,去了他那里估计也能赶上饭点儿。” 秦山长大手一挥,将婳婳的顾虑也打消了。 “小二,桌子上的水果可以送给你们掌柜的了,饭菜就不用上了。” 婳婳背着背篓出了君又来,两人走在路上,后面还跟着秦山长的随身小厮。 “夫人,这背篓让我这小厮背一会儿,夫人也歇歇吧。” “夫人,我来替您背吧,您缓一缓。” 小厮说着接过背篓欢欢喜喜的背上。 “哎,那可太谢谢你了小哥儿。” 让别人背着她空着走,确实舒服多了。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的。”小厮对婳婳那印象可太好了。 他可是公子身边多年的贴身小厮,论眼色,那他可太有眼色了,他家公子多年都没有表现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了。 这会儿又是请吃饭,又是给帮忙卖瓜,牵线搭桥的,哪里是他以前那个视女人为无物的公子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不知道小厮正在脑补她跟秦夫子的婳婳,看着身边养眼的男人,斯文败类中的斯文说的应该就是秦山长这样的男人吧。 一眼望过去,不比娱乐圈那些大叔差呢,尤其人秦山长还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男子。 秦山长一路上被人打量,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有点激荡,没想到如沈夫人这般女子竟然也会在意男人的相貌,果然,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秦山长走到一处宅子外站定,指着大门对婳婳说道: “夫人,这里住着秦某的一个挚友,他平生热衷于做生意,你这西瓜到了他这儿,别人怕是别想再抢走喽。” 婳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匾的沈府两个字大气恢宏,大门都比旁边几户修的奢华大气,看来的确是个有钱的主儿。 “阿忠,去敲门。” 小厮背着背篓走到门前,“扣扣扣”的三声敲门声响起,阿忠又退了回来。 “来了来了!” 里面的人应着声打开门。 门房看到秦山长,先是一愣,而后客气的问,“吆,秦山长,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不曾,我来是找你家公子的,有重要事情。” 秦山长走上前解释了两句。 “山长请!” “有劳!” 门房让开大门,看着秦山长带着小厮跟一个美艳的妇人进去。 没听说秦山长成亲了呀? 再说了,秦家也没传出来最近有啥喜事呀? 门房也是跟在公子身边的老人了,且沈家跟秦家也算是世交,不可能秦家小儿子一把年纪了成亲还偷偷摸摸的吧! 难道这是秦山长养在木兰县的外室? 门房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关上大门直奔公子的书房。 书房里,沈万金将秦山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连秦山长给他介绍婳婳介绍了半天他都没有反应。 “少白,你好好说说,你跟这位嫂子真的是泛泛之交?” “你放心,沈某讲义气,回去了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秦山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看着这个不靠谱的挚友有点无奈。 不过他也知道如何让这个挚友脑子一秒钟清醒。 “阿忠,把背篓里的东西掏出来。” “是,公子!” 阿忠放下背篓,掀开上面的布子,取出一个绿油油圆溜溜的大西瓜。 “沈少爷,我家公子真是带这位夫人来跟你做生意的。” 阿忠说着将西瓜放在沈万金的桌子上。 “这这怎么像是寒瓜?” 沈万金两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西瓜,此时此刻他就像是看见千万个金锣子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婳婳走上前,看着桌子上的西瓜对沈万金说: “此物正是寒瓜,我也叫它西瓜,因为它比一般的寒瓜个头大,且香甜多汁,是夏日解暑的佳品。” “我说的再好,都不如您亲口品尝,沈老爷且亲自感受一番,以往的寒瓜与我种出来的西瓜有何区别。” 婳婳说着,从袖口取出水果刀,三两下将一个大西瓜切成两半。 “天,这西瓜差点儿就不长皮儿啦?” 沈万金看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西瓜皮,眼睛欢喜的直抽抽。 第106章两千块买个西瓜 婳婳看着桌子上的西瓜,可不嘛,这西瓜绝对是来报恩的。 “来,各位一起尝尝吧,今儿这西瓜,就当是我请大家的。” 婳婳用小刀把西瓜切成一块一块的,沈万金看着流在桌子上的汁水,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 一口下去,西瓜清甜的汁水涌入喉咙,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这西瓜,绝对是上品,他沈某人行商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可如此个头又清甜入味的西瓜,还真是头一次见。 沈万金一连吃了三块这才拿出布子,抹了抹嘴,“不知夫人这西瓜想如何出手?” 此时的沈万金,不再是刚刚好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表情凝重,眼睛里闪着商人的精明。 婳婳看着沈万金,不紧不慢的问道:“沈老爷觉得我这西瓜如何?” “夫人的西瓜在禹朝头一份儿。” 沈万金说着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此时此刻他不想再抬高这西瓜,可事实如此,容不得他贬低一二。 “那沈老爷觉得我这一个西瓜可当得起三两银子?” 婳婳指着西瓜说完,不止沈万金惊呆了,就连一旁的秦山长跟阿忠,都被她的狮子大开口惊的半天合不上下巴。 “沈夫人,你确定是一个西瓜三两银子? 你是头一次做生意吧?” 沈万金觉得眼前的女人一定是疯了,哪里有将价格定到这么高的。 而且他也没见过谁跟他做生意这么不讲究的呀。 “沈老爷说笑了,我这西瓜卖三两银子可不贵,沈老爷收了瓜,去了其他州府,一瓜十金恐怕都能卖的出去。 您又何必跟我一个乡下妇人打马虎眼,您行商多年,应该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吧?” “再说了,我这西瓜就是拿去送礼,也是拿的出手的,京城里走三步就能撞见一个贵人,您说我这西瓜还会愁卖不出去吗?” 婳婳说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并没有立刻催促沈万金答应什么。 权衡利弊,她相信沈万金这个商场老人比她会算计多了。 婳婳对于生意一事的侃侃而谈,让在场的几位男子对她高看了一眼。 沈万金原本还真以为就是个会种地的妇人罢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不过她的话确实也没错,西瓜这东西,宫里那位都没有吃过品相如此上乘的。 如果他拿着这些西瓜进京,那么他的生意板块应该又能扩大一部分了。 但是生意嘛,你来我往的,压价还是要压的。 “沈夫人说的不错,看在我们同为沈姓的份儿上,我们各让一步如何? 想必夫人也明白,西瓜这果子可不好运送,如果路上稍有不慎,沈某可要损失惨重了。” 沈万金说完一动不动的看着婳婳,压价的意图很是明显。 “沈老爷说的极是,您有什么好办法?” 婳婳又把话题给他抛了过去。 沈万金此时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一步一环的将他套住。 不过这西瓜确实值得他步步入局。 “夫人说的一瓜三两银子,沈某想给二两一个瓜,夫人觉得如何?” 沈万金说完紧张的看着婳婳。 二两一个瓜还如何?肯定是很巴适啊! 原本她狮子大张口要三两,已经做好了他压价的准备只要能卖一两银子也是她赚大发了。 怎么可能会嫌弃二两银子少呢? 不过心里话肯定不能放在这儿说的。 “沈老爷,这瓜我们种出来也费了不少心血的,能不能再涨一点儿,我家里还有三个儿子等着娶媳妇儿呢。” 婳婳一脸诚恳的看着沈万金,似乎是真的日子很艰难一样。 一旁的秦山长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笑场,虽然看着老友在人手里吃瘪很好笑,但他的教养不允许当众笑出来。 “夫人有三个儿子?” 沈万金的注意点似乎不在银子上,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完了还看了看好友,一脸的同情加复杂。 “哎,哪有三个,是四个。” “四个?”沈万金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想到他这老友竟然喜欢喜当爹啊! 他以前要是知道他喜欢这样式儿的那他认识的很多啊。 “是啊,我大儿子成亲了,底下三个还单着呢,可不得好好挣钱给他们娶媳妇儿吗?” 婳婳奇怪的看了沈万金一眼,这别是个傻子吧,明明是谈生意,干嘛对他儿子这么感兴趣? 草,这人该不是那种人吧? 不过那种人也没关系的,只要他不会祸害他儿子就行。 反正每次来摘瓜的时候她肯定是要盯着他们的。 “哎,你也不容易啊!” 沈万金这话不知道是对着婳婳说的,还是对一旁的老友说的。 总之他的脸色很复杂,目光转到桌子上的西瓜,神色一顿,“沈夫人,如果西瓜都是如同今天一样大,那么一个我给你二两五钱,如果还有小的,那么就酌情减价如何?” “好是好,可二两五钱不就是二百五吗?还是二两六钱寓意比较好。 以后祝沈老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一路六六六,也祝我跟着沈老爷喝点肉汤!” 婳婳这样说话,再次刷新了几人的认知,讲价竟然还有这样讲的。 沈万金看了眼秦山长,看着他侧过去的头,自以为是的认为秦山长在他面前避嫌。 于是大手一挥,“夫人痛快,那沈某人也不小气,就定为一个瓜二两六钱。” “沈老爷不愧是大商户,做生意就是有魄力,那我们就签订合约,如何?” 婳婳笑盈盈的看着他,今日这西瓜卖的可真是随她心意极了。 “合约?” 沈万金一顿,又想到眼前的女人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笑着朝一旁的管家挥了挥手,“去,笔墨纸砚伺候。” “是老爷!” 很快,管家拿来了笔墨。 沈万金一式两份写了合约,两人分别签字画押,还让秦山长当了一回见证人,这生意就算是成了。 “沈夫人,这是五百两定金你收好,其他的银钱,沈某摘一次西瓜给一次如何?” “沈老爷这主意甚好,那么五日以后,沈老爷可以派人来贺兰村来摘西瓜,大小全凭你自己挑。” 婳婳收了银票,心里乐的跟什么似的,一个西瓜二两六,换成票票都要两千多了。 两千多就买个西瓜,真是好奢侈啊,她上辈子那么有钱,都没吃过两千多块的西瓜呢。 沈万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对婳婳说道: “既然成了生意上的伙伴,恰好又到了饭点上了,夫人留下吃顿便饭如何?” 第107章再遇小狗子 午饭过后,沈万金派了自家的马车,将婳婳与秦山长送回了白马镇。 告别了秦山长以后,婳婳又直奔百晓生住处,按理说,陆聪的事情应该有眉目了。 不问问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那两口子憋着什么坏呢,尤其那天谢氏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怪怪的。 一个时辰以后,婳婳才从胡同里出来,想到她在百晓生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得想办法将他们做的丑事暴露出来才行。 否则的话,贺兰村的村民恐怕会有危险,像陆聪那样动不动就灭门的人,怎么可能会收起他的獠牙。 可是一想到她如今势单力薄,根本分身乏术,所以这事情还是得找个靠谱的人来做才行。 想到这里,婳婳又回头直奔百晓生家而去。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头也没回的坐在破凳子上,似乎早就料到了婳婳还会回来一样。 婳婳看着男人的背影,也没有问人家怎么知道她会回来,直接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在他面前。 “我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用何种方式。” “哦,为何要致他们于死地,你们有仇?” 男人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没错,他欠我一条命!” 婳婳也不再啰嗦,她这样说也没有错,陆聪夫妇本就对原主充满了恶意,如果不是被药死了她穿了过来。 那么原主恐怕也是被卖给了老头折磨而死。 反正怎么样,原主都躲不开一个死字,所以她说陆聪夫妇欠她一条命,也没有说错。 “夫人这生意我接了,一百两一条命,陆聪夫妇可是两个人呐!” 男人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婳婳眼前摆了摆。 “这是一半,事成之后再给另外的一百两。” 婳婳可不想做冤大头,要不是这人不二价,她才不舍的给了一对儿畜生花她这么多钱呢。 “反正迟给早给都要给,夫人随意吧!” 男人说完就不再理会婳婳,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告辞!” 婳婳看了男人一眼,转身走出来院子。 听到脚步声走远,男人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银钱,喃喃自语:“陆聪啊陆聪,你何德何能,让两个人同时出大价钱也要让你命丧黄泉呢。” “仇恨这个东西可真是值钱,这女人第一次来才多少钱,这第二次来都给一百两银钱买人命了,啧啧,钱这个东西,可真是好啊!” 男人说着摇摇头才往屋里走去。 而大街上的婳婳,在背篓里装好了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又给秀秀取出了一些干果和点心出来。 反正她去县里了就算买什么回来都能说的过去了吧。 路过街市的时候,她又买了一些大骨头,回去了好给几个孩子熬汤喝。 大骨头补钙最容易,而且也是最有营养的。 背着满满一背篓的吃食,往城门口赶去,远处的街头,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大家还不停地说着可怜之类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婳婳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背着背篓准备绕过去。 “各位婶子大叔,求求你们好心人了,救救我娘吧,小狗子给大家磕头了。” “大叔大婶子们,求求你了。” 可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她突然顿了顿脚步。 小狗子?? 她记得她还告诉过那孩子,让他有困难了就去贺兰村找她的呀。 婳婳三步并两步走到人群中,“让让,大家都让让。” 推开围观的人群,果然是小狗子。 旁边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母子两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不蔽体。 女人脸色蜡黄,看着就是命不久矣。 “小狗子,你怎么在这儿,婶子不是让你去找我的吗?” “这是这是你娘?” 小狗子闻言,抬头看着眼前的婳婳婳婳婶子,就像看见自己久违的亲人一样,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婶子,我娘快不行了,我好怕,婶子。” 小狗子泪眼朦胧的哭腔让婳婳一阵心疼。 “起来,跟着婶子走,你娘不会有事的。” 婳婳没来得及问原因,抱起地上的女人就往出冲。 “让开,大家让开点儿。” “小狗子快点跟上,我们先去医馆儿。” 婳婳抱着女人一边往外跑,一边回头让小狗子跟上来。 “婶子” 小狗子哭着喊了一句后连忙跟在后面小跑起来。 婶子来了,是不是代表她娘有救了,以前她怕连累婶子不敢去贺兰村,没想到最后竟然又是婶子救了她娘一命。 以后她小狗子一定给婶子当牛做马,报答婶子的救命之恩。 “这是谁啊,一个女人家这么彪悍,背着背篓还能抱着人狂奔?” “是啊是啊,没见过谁家女人这么彪的。” “也不知道她跟这女子啥关系?” “就是就是,看着这小子也是好命,竟然真的碰上冤大头了。” “......” 围观的众人又将目光从小狗子女子身上转移到了婳婳身上。 而此时的婳婳利用抱人的机会,摸了摸她的脉相,是弦脉。 主痰饮及肝气郁结,凡痰饮内停,证见喘满,咳逆,胁胀痛,心悸气短者,可见弦脉。 看来这女人不光是心脏不好,还有严重的咳疾,咳嗽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再加上常年肝气郁结不畅,所以这病情自然是越发严重了。 到了医馆以后,大夫说出来的病情跟她摸出来的脉相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人家说的比较高级些而已。 女人一直处于昏迷中,药童正在后面煎药,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婳婳叹了口气。 “既然有困难你为什么不来找婶子呢?我跟你当初说的是真心话,难道你是信不过婶子吗?” 婳婳看着小狗子浑身的狼狈样,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不知道是原主跟眼前的孩子有什么牵扯,还是她只是单纯的跟人投缘。 总之,遇上小狗子以后,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受罪。 第108章隐藏的身世 小狗子闻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婶子对她恩重如山,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婶子啊。 “婶子,小狗子知道您是真心想帮助我们的,可,可小狗子也怕给婶子带来麻烦。” 小狗子跪在地上,她不知道如何跟婶子解释这一切,明明躲了这么远了,可她还是怕那个女人找到她们,还是愿意不放过她们母女。 “小狗子,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要骨头这么软。” 婳婳皱着眉头将地上的孩子拉困了起来,潜意识里她觉得应该帮他们一把,可是她有没有立场真的做什么。 “婶子,我不是男儿,我是姑娘家,扮成男儿,实在是我们母女俩走投无路了啊。” 小狗子哭着扑到婳婳怀里,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洒。 “你们得罪了人?” 婳婳拍着怀里孩子的后背,她就说嘛,看着哪里有点怪异,原来小狗子是女儿身。 既然身份是假的,那么名字也是作假的了吧。 “婶子,我原是出自丞相府五姑娘,我祖父是官居丞相,大伯父是大将军,二伯父是少府詹事,我爹是庶出的,在衙门里挂了个闲置混日子。” “所以你们母女是因为内宅之争所以不得不流落于此?” 不知道为什么,婳婳在听到大将军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第一次听到将军的时候,还是在沈家门口,听到那大姐说沈家老小被大将军接走了。 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小狗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婶子,我嫡母对我们还是比较宽容的,毕竟我们母女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我爹官职也不高,所以我们庶出一房还算和谐。” 既然如此,那就是嫡庶之间的争斗了吧,婳婳出神的看着小狗子,她觉得这孩子越有一股熟悉感。 “真正害的我们母女流落至此的不是谢家人,而是我那狼心狗肺的姑母。” 小狗子说道姑母的时候眼里的恨意浓烈,婳婳相信如果这所谓的姑母在这儿,小狗子都能撕下她一块肉来。 “你姑母为什么要害你?” 婳婳疑惑的看着她问。 “我怀疑我姑母不是我们谢家的孩子。” 小狗子脸色凝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怪不得呢,世间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为何要怀疑你姑姑不是亲生的?” 小狗子看了婳婳一眼说道:“我那时候贪玩,偷跑出去过一次,在路上看见姑母,我好奇就跟了上去。” “听到姑母问一个黑衣人那人死了吗? 男人说已经处理掉了。 姑母又说,那个蠢货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晾她也翻不出天来。” 后面还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姑母说的那句,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万一我的身世被拆穿了,你们也去陪那个死鬼吧。” “那时候姑母的声音很可怕,我吓得一头栽在门上,爬起来就连忙跑回府里去。” “我跟我姨娘说了姑母的事情,她让我咬死了不认,就说从来没有出去过。 后来,姑母果然借着来看望祖母上门了,她借故来试探我跟我姨娘,我跟我姨娘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原本以为姑母也信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直到一年后,一个自称是我爹的陌生男人出现,我跟我娘被赶到庄子上时我才明白,姑母她设了那么大个圈套等着我跟我娘往里钻。” “我爹不忍心我娘惨死,跪在祖母门前一天一夜,才免了我们母女的死罪,被打入了庄子,当然,这也是我爹唯一能为我们母女争取的活路了。” “可是姑母的报复却远远没有停止,她不仅买通庄子上的人虐待我们母女,还在庄子上放火,企图烧死我们母女了事。” “当时一个婆子不忍心我们母女惨死,半夜给我娘通风报信,我们这才躲过一劫。” “逃虽然逃出来了,可我们母女却没有了归宿,谢家回不去,京城不敢待,我娘也没有娘家,不知道她自己是谁。 我们母女一路上担惊受怕到了这里,我娘却病成就这样,婶子,我不是不来找婶子,我是怕给婶子带来灾祸啊,我那姑母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母女的。” 小狗子眼睛的恨意是真,脸上的惧怕也是真。 婳婳闻言却沉默了。 丞相府,大将军,少府詹事,哪一个拉出来不吊打她这个普通百姓。 小狗子的担忧确实也没错。 “你那姑母嫁的如何?” 婳婳问出来她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女人做事狠辣,连娘家侄女儿的性命都毫不顾及,还真是手段凌厉呢。 小狗子闻言,愣了一下,脸上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她嫁到了长信侯府,是侯府的女主人。” 婳婳闻言眉头一挑,这算是高嫁还是低嫁了? 不过作为侯府的女主人,肯定是手里有人,办事很方便,也难怪能够将娘家侄女女子逼迫至此呢。 “老侯爷都已经六十岁了,老的牙都掉了。” 小狗子说起这事是很不耻的,原本听说祖父给姑母找了个探花郎,虽然家底儿薄,但是甚在人有前途。 可她那脑子有坑的姑母愣是看不上探花郎,嫌弃人家是泥腿子出身,配不上她这个丞相府千金。 哭着闹着也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填房,这事儿当初还闹出不少笑话呢。 “你这姑母但是脑回路清奇。” 可不就是清奇嘛,点为探花的一般都是美男子,放着美男子不要,非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难道就是为了侯夫人的派头? 小狗子闻言撇了撇嘴,谁知道那坏女人咋想的。 “对了,你真名叫什么?” 婳婳看着眼前的小狗子,她决定这孩子她还真收留了,如果跟沈婆子他们没有关系还罢了,可是若真的跟她有牵扯的话,到时候也算是证人了。 尤其还是在贺大虎死的不明不白的,她很有必要怀疑沈婆子他们是不是跟贺大虎的死有关系。 根据记忆,贺大虎是头一天去给沈家送兔子肉,第二天才死了的。 “婶子,我叫谢婉清,是我爹爹取的名字。” 小狗子看着眼前的婳婳婶子,终于放下了内心的芥蒂,说出了压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第109章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谢云氏虽然看起来病重,但她那也是忧思多虑,再加上没有好好用药所致。 医馆里一副汤药灌下去,人醒过来以后脸色也好了几分。 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一瞬的功夫,她的神色就恢复了如常。 毕竟在谢家,大大小小加上下人几百人,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傻白甜了。 哪怕看出什么,也不会透露半句的。 婳婳看着女人有了好转的迹象,也没有错过她刚刚醒过来看见她的惊诧。 似乎是碰见熟人又不敢确认一样的那种感觉。 “婉清,这是东街那处宅子的钥匙,你跟你娘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暂时住在那里,有困难就跟婶子说。” 婳婳将钥匙放到婉清手里,又从袖口掏出十两银子,“这是一些银钱,就当婶子借你的,先把你娘的身子养好,其他事都是小事。” “婶子,这万万不可,婶子您能收留我们母女,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婉清将婳婳手里的银子推了回来,她不好在拿婶子的钱了,药钱就就是婶子掏的钱,她如何事事让婶子费心。 “沈家姐姐,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云娘此生无以为报,来生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只是,住在家姐姐的家里,恐怕多有不便,待我身子好一点儿,我们母女便自行再寻找营生吧!” 云氏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看着婳婳满目复杂,有些事情她比女儿知道的更加清楚。 可是此时此刻,她们势单力薄的,而且就算说出来,她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害了恩人姐姐一家性命。 婳婳看着眼前娇娇柔柔的女子,脑海中浮现出各色美人,似乎都没有她有风情。 虽然是个妾,可是从她说话的姿态,微蹙的眉头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那双会说话的瞳孔,都在无声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云妹妹,你无需跟我客气,我是个寡妇,家里我说了一,没人敢跟我说二,再说了,我四个儿子都很孝顺,你住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再说了,我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寻常没人进去,妹妹住在里面,一来好好养身子,二来也可以替姐姐守着院子,如此一举两得,妹妹何故要拒绝呢。” 婳婳说完看着谢婉清,小姑娘虽然对她的挽留很心动可是她的眼神还是看向了床上的母亲。 云氏看着女儿眼里的渴望,再看看眼前女子熟悉的面孔,心里犹豫了一瞬,又觉得留下来也许真的还不错呢。 女儿一天天长大,一直女扮男装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到了那时候怎么办? 她病恹恹的身体如何又能护得住她? 或许眼前的女子真的可以是她们母女最后的救赎呢。 “恭敬不如从命,沈姐姐,以后要叨扰姐姐了。” 云氏说着脸上有一丝窘迫,虽然身子到了如此地步,但她身上的气质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好,地方婉清知道,今晚姐姐我先走一步,明天了再来看你们。” 婳婳说完又将银子塞回去了婉清的手里,“照顾好你娘,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姐姐慢走!” 云氏在床上颔首,目送婳婳出门的背影,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惆怅。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呢! 婳婳背背篓,走去了一趟东市,将宅子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给云氏母女补足了 就连她们的换洗衣服她都分别留了几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云氏知道的事情,绝对要比谢婉清这个小孩子知道的多。 留着她在身边,甚至有可能会给她一个大惊喜也说不定呢。 一路上往回走,脑海中全是贺大虎的死,原主的死,原主她爹沈秀才的暴毙,沈婆子对她曾经的种种虐待。 很显然,这件事情中间夹杂着很多秘密,人性的贪婪,欲望,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被隐藏起来的事实。 她原本以为,她穿进来的这只是普通的种田文,可没想到,随着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来一一解开谜团。 无论是贺大虎的死,还是原主跟沈家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外来的蝴蝶,翅膀稍微一煽动,总会与原本的轨迹的发生偏差。 事情真相大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空间里的物资,武器,基本都能护着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安然到老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真相而已,她不着急。 此时医馆里的母女,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对方。 “清儿,上次给你银子买药的也是她吧。” 云氏虽然说的是问句,可是她自己内心已经明白,上次帮她捡回一条命的也是沈姐姐。 “娘,是,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对我很好的婶子,第一次就说我有困难可以去贺兰村找她,可是我一开始以为婶子是坏人。” 婉清低着头,她跟娘这几年来的颠沛流离,让她也成长了很多。 她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一个人无缘无故会对她好呢。 当初婶子那么说,她也只当是婶子一时的同情心泛滥而已。 虽然那一刻她相信,也感动,可她却不会傻乎乎的跑到贺兰村去找她。 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境况,如果婶子真的对她那么好,她去了荷兰村,岂不是害了婶子吗?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是个有福气的。” 云氏摸着女儿的头,她们母女一心向善,尤其她的清儿,从来不曾接触过那些阴暗的事情。 谢家也算是体面人家,没人会真的对一个妾生的女儿做什么。 所以她一直是傻乎乎的,可见傻人还是有傻福。 连带着她这个娘,也被人三番两次的救回了性命。 婉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娘,不过她也习惯了,因为她娘以前说话也这样。 “去吧,跟大夫说,剩下的药我们带回去,去你去你婶子家里住吧。” 云氏嘴边的话又饶了一圈,也许不是呢,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太早下定义。 婉清听到要去婶子的宅子,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她高兴的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娘,你身子好些了吗?能不能走。” “当然,娘好多了,去跟大夫说一声!” 云氏看着女儿脸上的笑意,也松了一口气,她这个破身子,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娘,我马上就去,等娘好了,我就永远跟娘在一起。” 婉清笑着出去了,留下云氏呆呆的望着门口,明明笑着,可是眼尖却有一滴泪滑落... 第110章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 六月初三,沈万金果然带着一队人,赶着马车来了贺兰村。 一进村,首先看见的就是村口的老婶子们,沈要紧这个打扮骚包,看起来又有钱的人,突然来了贺兰村,村里人怎么会不好奇呢。 贺长信拖拉着鞋,好奇的盯着沈万金身后的马车问道: “这位老爷你找谁啊?” 贺长信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老太太们一个个伸长了耳朵。 身后这样华丽的马车,他们村里人还是第一次见,庄户人家嫁女儿,不是毛驴就是牛车,那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 更何况,眼前这老爷光是衣服上的荷包,那上头的金线都能让他们一家人吃几年饱饭了。 看这模样也不是要娶亲的架势啊,难道是过来问路的? 大树下的老婶子们看似眼睛盯着手里的活,可那一动不动的坐直了的后背瞬间就将他们出卖了。 沈要紧也是行商的老油子了,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人想听说什么。 笑了笑走近贺长信,“这位兄弟,沈某是从县里来的,想要打听一下贺沈氏,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带个路?” 沈万金笑着看了一眼小厮,一两银子的小元宝就落在了贺长信的手心里。 贺长信看着眼前这个大方的主儿,从心底已经把他当成了沈氏新找的男人。 “方便,方便,沈氏住最高处,这位老爷请,请!” 贺长信狗腿的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眼色羡慕的看向身后的车队。 他要是有这样的家底儿,他也是不是能娶到沈氏那样的婆娘给他暖床? 可惜了,丑的他看不上,美的嫌弃他穷,他命里就是光棍一个。 车队后面的婶子一听这人是来找婳婳的,瞬间就炸锅了,天呐,沈氏这是要发了呀。 这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光是那一身行头都是他们几辈子买不起的。 更不用说人家一出手就是银锭子了。 “早知道我就起来带路了,领个路而已,白便宜了长信那狗东西。” “是啊是啊,还是县里来的老爷有钱,随手打赏人的就是银锣子。” “你说这沈氏是不是要进县城当夫人太太了啊?” “呀,这可说不准,在这贺兰村,哪里有县里日子好过。” 一堆人揣测着婳婳与沈万金是什么关系,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韩婆子看大家越说越起劲,眼里透着恶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要我我说啊,肯定是沈氏早就勾搭上的男人,说不定大虎的死都有可能...” “你可闭嘴吧你,老东西,你没听说人家老爷姓沈?” “你们也都嘴上积点德,不要听风就是雨,万一人家是沈家本家呢?” 杨婆婆最见不得村里这些老东西编排人,没等韩婆子话说完,就截住了话头,顺便还将其他人也怼了两句。 “什么东西,呸,自己是坨狗屎,就看啥都臭。” 韩婆子在这么多少面前被杨婆婆臊的脸红,看着她狠狠的问到: “嘿,我说你骂谁是狗屎呢?” “呵,你急什么,当然是谁应谁就是呗。” “真是记吃不记打,好像人沈氏不好了你能长二两肉似的,逮住机会就抹黑人家,真是不要脸。” 杨婆婆看着韩婆子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的气儿才顺了些。 她老婆子可是受了沈氏的照应的,她就是见不得人说她不好。 杨婆婆起身,目光凌厉的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拿起手里的活计回家了。 韩婆子看着杨婆婆走远,这才满脸怨恨的看着她,“什么人嘛,又不是说你偷人,干嘛这么激动,更何况,那谁知道两人什么关系呢? 都找上门来了,还不让人说,肯定是心里有鬼,你们说是不是啊?” 韩婆子的话落,敢接,不说沈氏如今可是彪悍的很,就是人家那做生意的手腕儿,谁不想着巴结。 上次韩婆子一张嘴被打肿成了什么,她们可没忘记。 更何况,就算人家嫁人,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村里的妇人经过几次事态也看明白了,跟沈氏搭边儿的事情,还是少沾为妙。 不顾韩婆子的目瞪口呆,村里的妇人们不约而同的找借口急匆匆的回家了。 与其在这里听韩婆子胡扯,还不如快点回去打听一下沈氏最近有什么大动作没有,她们也好早早跟着喝一口汤。 看着瞬间只剩下她一个,韩婆子狠狠的骂了句“下贱”也往家里走去。 就是不知道这句下贱是在骂她还是在骂别人了。 而高处的贺家,沈万金到了以后,两人带着下人们直奔瓜田。 当他看到一个个绿油油圆溜溜的大西瓜时,仿佛看见无数的金子正马不停蹄的朝他砸来。 “沈夫人。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里的人手不够,摘瓜的人恐怕需要你帮忙找几个了。” 沈万金恨不得将地里所有的西瓜都运到京城里去,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么多瓜,哪里能一次性就运到京城去呢。 “沈老爷放心,摘瓜的人手很快就来了?” 婳婳说完这话没多久,不远处的地头,春花带着贺老头,贺二虎夫妇,贺大牛夫妇,里正一家正朝着他们这头走来。 “沈夫人果然是心有七窍!” 沈万金看着来人,就知道今日这二十车瓜有着落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车又一车装满瓜的马车,往县城的方向跑去。 刚走了一辆,又接着摘下一辆,二十辆马车一共跑了两趟,沈万金才从地头回到了贺家。 “老爷,这是今天运走的瓜数,您看看数量。” 沈要紧接过手下大管事递过来的账册,看着上面出现的数额时,绕是他知道见过世面的人,也没忍住嘴角微抽。 可是种出这么多瓜,大赚一笔的沈夫人似乎比他还要淡定。 “沈夫人,今天摘瓜六千枚,给您的银子是一万五千两,这是银钱,夫人点点。” 沈万金说到一万五千两的时候,故意说的很慢,似乎想看到婳婳吃惊的神色。 可惜的是,婳婳大大方方的接过他手中的银钱,当着他的面点清,并没有他期待出现的那种欣喜若狂的神情。 沈万金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对眼前这个女人更加好奇了呢! 怪不得好友对她不一般呢,这女人真的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第111章人欢没好事 婳婳压下心中的激动送走了沈万金,低头看着怀里的银票,她就差对着天空大喊一三声了! 一万五千两,这是她真正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赚到的一笔巨款啊! 虽然卖出去的那望远镜也值不少钱,可那不是来的太轻易了吗? 现在好了,无论她以后怎么造,也没人过问她到底有多少钱了吧。 直到晚饭前,婳婳还是有点轻飘飘的。 “娘,您坐在这儿可有些时辰了,您要是有啥过不去的事儿,您就说,反正春花他们劲儿大,勤快,总不会饿着娘的。” 在秀秀看来,婆婆虽然卖出去了瓜,但她肯定是不满意价格,如今又心疼春花他们白忙活一场,所以这才心里难受。 “娘,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心里难受也得吃饭啊,俗话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秀秀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生怕婆婆一个想不开就不吃饭了。 婳婳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儿来,她种的瓜可以摘好几茬呢。 光是今天一天就血赚了一万五千两,这以后得每天不得都进账个万儿八千的? “走,吃饭,啥事能有吃饭重要呢,是吧秀儿!” 婳婳拍了拍秀秀的肚皮,坐在桌子上饱餐一顿后,看着狗蛋胖嘟嘟的脸蛋,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她把谢婉清母女给忘到脑后了。 坏了,那宅子里的吃食,就够吃个几天的,还有云氏那病,也不知道如何了。 看来她明天还得跑一趟镇上去。 对,还得去一趟老宅,就是不知道老太太看到这么多银子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贺老太那既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神色,婳婳就觉得好玩。 “秀儿,你让春花几个把锅刷了,我去一趟你奶她家,你在家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哈。” 婳婳说着拍了拍秀秀的肩膀,家里就她们两个女同志,当然要好好被照顾着了。 反正她有的是钱,哎就是有钱! “好,娘你放心吧,我会操心着肚子的。” 秀秀觉得婆婆继母肯定是被刺激的太严重了。 就算是瓜卖的不理想,也没有赔钱啊,春花几人有的是力气,来年多种点儿别的就好了。 婳婳嘴里哼着歌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 苏氏刚提着一桶刷锅水要去后院给猪拌食,一出门就看见大嫂满面春光的唱着进来了。 听着她嘴里哼哼的节奏还挺欢快,“吆,大嫂,你这是唱的啥,还怪好听嘞。” “二弟妹,好听吧,这可是宋祖英的好日子,火遍大江南北的呢,能不好听嘛。” “娘呢,我找娘有点事。” 婳婳漫不经心的往上房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会儿应该也在吧。 “宋祖英是是谁啊大嫂,你知道的可真多。” 苏氏提着潲水桶,一动不动的盯着婳婳,她从小就喜欢唱曲儿,可村里人跟她娘都说那是唱曲儿的人命不好,吓得她再也不敢唱曲儿了。 填饱肚子跟唱曲儿她还是选择填饱肚子。 可是大嫂这日子这么好过,也没见她唱曲儿就命不好啊。 “对了大嫂,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就刚刚那个宋祖英的曲儿。” 苏氏说完有点脸红,毕竟人家宋祖英不认识她,她私自让大嫂教她唱人家的曲儿,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生气。 “你你喜欢唱歌?” 婳婳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氏,没看出来啊,这二弟妹还是个有情调的人呢。 “行,有时间就教你。” “真的?大嫂,那宋大师会不会怪你?” “宋宋大师?” 婳婳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宋大师是什么鬼? “大嫂,就是就是宋祖英宋大师。她她不会怪你私自外传她的佳作吗?” 苏氏一脸认真的问。 婳婳看着二弟妹,撇了撇嘴,“二弟妹,这宋大师啊,她可大方了,她最喜欢有人传唱她的歌曲了,以后大嫂再教你更多的,啊。” “哎吆,真的,太谢谢你了,大嫂,谢谢你啊。” 苏氏一个激动,颤抖的手一把握住婳婳的青葱一般的手指。 婳婳看着苏氏手上沾着的菜叶子,鼻子里潲水的气味儿让她差点没吐出来。 这特么是兴奋过头了,被二弟妹蹭了两把刷锅水啊。 老话说的好,人欢没好事,狗欢挨砖头,话真的一点也没说错。 她这不就是吗?一个好日子还没唱完,就被潲水亲密接触了一番。 贺老太听到婳婳来了,坐在窗子跟前等了半天也不见人。 头从窗户里伸出来一看,苏氏正拉着老大家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怪不得她等了半天不见人,对着院子里头挤到一起的儿媳妇就开火。 “苏氏,还有完没完了?” “话比苍蝇屎还多,也不知道一天天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哼,就知道骂我,大嫂,娘可真偏心,明明我俩说话呢,就骂我一个。” 苏氏听到老太太光骂她一个,脸都绿了。 婳婳无语的看着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二弟妹,骂一句又不疼,改天我给你教小曲儿呀。”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哈,我去拌猪食去了。” 苏氏说完兴冲冲的提着潲水桶去后院里。 留下婳婳看着她手上的菜叶子一脸复杂。 “大伯娘,我给你打水,你洗洗手吧。” 芸豆看着婳婳手上沾的菜叶子,再看看大伯娘脸色,知道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肯定受不了。 “谢谢你了芸豆。” 洗完手婳婳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的,苏氏也太不讲究了。 上房里,贺老太一阵好等,看着婳婳进来,冷哼一声“穷讲究”。 “一片涮锅水都是给人喝的,如今日子好过了,你倒是矫情的不行。” “娘,你也说了那是穷讲究,现在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呢。” “哼,那也不能太铺张浪费。” 贺老太挪了个地方,在床边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婳婳在床边上坐了半个屁股,“娘,你猜我干啥来了?” “还能干啥,那瓜不是你爹摘的,给他发工钱来了呗。”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说。 这么平静,哼哼,等下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平静。 婳婳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112章天爷,老贺家要发达了 贺老太不以为然的问道,“什么,你又拿着一张纸准备忽悠我老太太了?” “娘,这可不是一般的纸,你仔细看看,一千两,一千两银票。” 婳婳对着贺老太,将银票翻了个面,“这是地里那寒瓜卖出去的钱,儿媳手里这银票从今往后它只属于您。” 婳婳带着魔力的话让贺老太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听起来像个笑话,但是,她怎么觉得这有点像是真的呢。 “一一千两,寒瓜寒瓜的钱?” “那那你也得破开啊,这一千两我怎么找的开?” 贺老太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点老眼昏花。 一千两的银票怎么可能长这样呢,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啊。 问题她也没见过真的一千两银票长啥样啊。 “娘,不用破,这就是你们那地里的,后来啊,还有呢。” 婳婳看着老太太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将银票拍在她的手心。 哎,虽然听起来很多啊,但是这一千两还不买不来人家小姐头上一个簪子呢。 给到普通人老百姓手里,这一千两简直就成了天文数字了。 其实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此时的物价换算跟唐代差不多。 如果将她手里的银子换成软妹币的话,一两顶八百块哎,搜刮一起的话,她如今可有两万多两的巨款,放在后后世也算是个妥妥的富婆无疑了。 贺老太低头,看着儿媳塞到她手里的轻飘飘的票子,她激动的差点一个梗住见了贺家祖宗去。 天呐,这如果是真的话,老贺家这恐怕是要发了呀。 “芸豆,去,喊你爷回来。” 贺老太梗着脖子往外面喊了一声,破锣嗓子都有点颤抖。 贺老太觉得这事太玄了,她活了一辈子了,经手的银子连十两都没有过。 这突然出来一一千两的银票,还说这是属于她的,还说以后还会有,这这跟天上掉馅儿饼有什么区别吗? 听说镇上那地主家,存了一百两银子,都被人羡慕的不成,那她是不是比是个地主还要有钱了。 贺老太觉得手里的票票有千斤重,就是不知道这银票藏在哪里比较好。 芸豆出门很快,拉着气喘吁吁的贺老头就回来了。 他看着床上傻乎乎的老婆子,再看看老大家的一眼,不知道这婆媳两人又在搞什么鬼。 “老婆子,你叫我回来怎么了?” 贺老太说着脱了鞋,连忙爬上床,老花眼的他压根就没看见贺老太刻着在他眼前晃悠的银票。 “你看看,这是什么,老大家的说是一千两银票。” 贺老太说着,一手支着银票,一手大拇指掐住了贺老头的人中位置。 贺老头原本要晕过来的,被贺老太这么一掐又醒了过来。 看着自家有先见之明的老婆子,贺老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狗蛋娘,你娘说的是真的吗?” 贺老头激动之余还抽空搭理了婳婳一嘴,按照他的经验来看,这好像是真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 但还是想从儿媳妇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无他,只是这个儿媳妇如今靠谱得很。 她要是点头了,那这事儿肯定就跑不了。 “爹,没错,这是今天的,过几天还有一茬,收了以后银子我给您再送过来。 不过这肯定是今年的价格,明年瓜价应该就没这么高了。” 婳婳凑近二老,仔细将明年的形势又说了一番,以沈万金的精明,今年摘了瓜,琢磨差不多了,明年肯定会让自己人种一批的。 不过虽然价格上有波动,但是为了保证他的利益,他肯定不会贸然就不收他们得瓜了。 毕竟今年的品相确实很好,所以明年种瓜赚钱的路子还是可以走得通的。 即便是没有今年赚的多,但是比种庄稼划算多了。 “不碍事不碍事,就算再怎么降价,那也比种庄稼划算多了。” “狗蛋娘这钱呢,我跟你一人一半,要是没有你的种子,没有你的提醒,爹也没地方赚这么多钱去。” “你要是有零钱,你就破开,爹这辈子靠种地能有五百两巨款,爹也不算白活一遭了。” 贺老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今家里日子好过多了,这银子太多了他拿着也不踏实。 还不如让儿媳妇拿着去呢,起码三个孙子的未来有着落了。 “爹,娘,这钱你们可一定要收下,你们先别急着拒绝。” 婳婳看着二老,直接打断了他们想要说的话。 “儿媳妇种的瓜比你们多,卖出去的自然也多,儿媳手里不缺银钱,光是卖凉粉,我们家日子都能过得去。 您二老不必担心孩子们的未来,实话说,我在镇上也置办了宅子,准备送狗蛋去镇上读书。” “所以儿媳妇手里真的不差钱,这钱是您二老辛辛苦苦在地上抓回来的,该您拿的,您就拿着。” “二弟跟弟妹那里,您也别亏着他们,该给钱就给,不就是生儿子嘛,您掏钱送他们去县里看看大夫,两副药灌下去,没准儿就得偿所愿了呢。” “这钱您要是拿着不踏实,儿媳给您换成银锭子好了,您分开几个地方藏好,家里该盖房子盖房子,该吃饭吃饭,不用惦记秋月他们的。” 婳婳看着二老,诚恳的为他们考虑着,二虎想要儿子,这是时代所迫,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氏也还年轻,只不过是以前苦了些,身子有点虚罢了。 根本就不妨碍她跟二虎生孩子。 这几年再没有怀上,也是日子太苦,身体跟不上的缘故。 她相信,只要伙食跟上了,再去大夫那里瞅一瞅,他们生孩子只是迟早的事情。 贺老头听到大儿媳妇的话,顿时老泪纵横,“好孩子,好,我大虎有眼光。” “爹听你的,都听你的,这银票爹也没啥地方整,你给换成银子,我跟你娘分开藏着,给两个妮儿也留点儿嫁妆。” 贺老头说着将银票递了过来。 “爹,您放心,这事儿儿媳一定给你办好了。” 婳婳接过银票,心里五味杂陈。 往回走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出贺老头老泪纵横的样子,有点心酸。 如果贺大虎的死,真的跟原主娘家搅和在一起,以后面对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113章给大嫂当牛做马 贺家二老相对而坐,久久不语,二虎没有儿子,他们一直没有逼迫过苏氏什么。 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思,如今被老大家的这么挑明,他们内心也是不好受的。 沈氏越来越出息,几个孩子跟着肯定也是越走越远,离开贺兰村是迟早的事情。 让春花他们成为芸豆跟小芹的依靠,说起来也是有点悬的。 如果到时候姐妹二人成家了,春花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了木兰县城,哪怕他们再有出息,也是鞭长莫及,这两孩子该被婆家磋磨还是被磋磨。 要是苏氏生个儿子,那肯定是要回来贺兰村里守着二虎两口子的。 那么自然而然的,芸豆她们成亲了也就有了娘家可以依靠。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二虎他们有出息。有钱,还有儿子。 “别躲着了,进来吧。” 贺老太朝小窗户喊了一声, 贺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这老婆子又在跟谁说话呢。 下一刻,苏氏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紧接着二虎也进来了。 贺老太得意的挑了挑眉,她自己的儿子她能不知道吗? 尤其是苏氏,最喜欢打听她是不是又给老大家的好处了,刚刚那动静,恐怕老大家的早就听见了。 贺老太看着儿子问道: “刚刚你大嫂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听听见了。” 贺二虎还沉浸在大嫂的话中,傻乎乎地低着头,他不敢相信他们家竟然多了一笔巨款。 天呐,大嫂真的是他们家的活财神呀,如今他们家的吃吃喝喝都是跟大嫂有关。 尤其刚刚大嫂还说了,他媳妇儿肯定会生儿子,他们二房也要有儿子了。 以后村里人再也不会来说他们家是绝户头了吧。 贺老太瞪了一眼没出息的儿子,傻乐什么呀,又不是肚子里已经揣上了。 又将目光对准了儿媳妇苏氏,“苏氏,你呢,你听了你大嫂的话有什么感想?” “娘,我我以后给大嫂当当牛做马。” “我以后给春花媳妇儿伺候月子,我伺候大嫂。” 苏氏觉得自己除了会干活,也没别的本事了,她以后就把大嫂家的活儿承包了吧。 而且春花媳妇儿生了孩子,她还可以给端屎端尿,给孩子洗尿戒子。 “快拉倒吧你,你大嫂那个爱干净儿的样儿,能让你伺候她宝贝孙子?” 贺老太也不想打击她,可老大家的那干啥都洗三遍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明天收拾收拾,打扮干净点儿,跟二虎去县里看看身子去,既然你大嫂说了,这事儿娘就重视起来,看了大夫,能不能生,那就是你们的命了。” 贺老太也是看的开的人,以前没钱,只能干熬着,能生出就生,生不了就是命,如今手里有了存余,挣扎一番也是可以的。 “娘,你放心,肯定能生,儿媳妇这块儿地肥着呢,家里最近伙食好,我觉得我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娘,今晚让小芹跟您二老睡啊,她最近老爱黏着我,我今晚跟二虎......” 苏氏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了一堆,吓得二虎赶紧握住了她的嘴,这个虎娘们儿,没看见他娘脸都要黑了吗? 可别让明天得县城之行泡汤了才好呢,毕竟明天可不是去干活的,而是去县城里逛一圈的。 不但不用干活,还能拿着钱出去花,重点是他以后要有儿子续香火啦。 这么好的事情还是沾了大嫂的光,可不能被这虎了吧唧的娘们给弄黄了。 苏氏原本还想说点儿什么的,可他男人不停给她使眼色,她还是顺从的闭嘴了。 男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嫁人之前天天挨打,嫁人之后,二虎对她可好了呢。 家里的红薯偷着烤了还要给她留一半,嫁过来一年,她吃到的红薯比她在娘家十几年吃到的都多。 就冲着男人对她的一份儿心意,她都要好好跟他生个儿子继承香火。 “给,五两银子拿着快滚吧,明天早点儿起来,记住了,这可是看大夫的钱,别拿着出去霍霍掉了,老娘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 贺老太头疼的看着这对儿榆木疙瘩,二虎虽然没啥坏心眼儿,可又懒又馋的,苏氏是能干,可又是个口无遮拦的。 当着他们二老的面就说回屋里整活儿,一点儿没觉得害臊。 也不知道亲家母怎么教的孩子,让她成了这个样子。 可一想到苏氏那糟心的娘家,贺老太的头更疼,算了,这两个儿媳妇就没一个靠谱的娘。 “对了苏氏,家里突然有钱的事儿,你可给我捂牢实了,你娘家那几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娘,你放心吧,我现在是贺苏氏,也可以喊我贺氏的,我跟苏家没啥关系了,他们能从我家拿出去一块红薯皮,算我没种。” 苏氏说起娘家,恨的牙痒痒的,试问谁家嫁女儿会让女儿光溜溜出门子的。 她娘那时候就差把她身上的衣裳都扒拉下来了。 她光着脚来了贺家,后头连个送她的人都没。 成亲当天穿得衣服都是婆婆去借了大嫂的给她做脸,她怎么可能让那群吸血鬼来占她的便宜。 “行了,猪圈门关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去县城看大夫。” 贺老太说着没好气的瞪了苏氏一眼,个没眼色的蠢娘们,听墙根倒是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勤快。 “娘,你放心吧,都整好了。” 苏氏拍了拍胸口,手里还攥着从二虎跟前抢来的五两银子。 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五两银子啊,她活了一辈子都没经手过五两银子。 两人出了上房,走路有点轻飘飘的。 走到自己房门口,苏氏催促道:“二虎你快点儿走,咱们俩今晚洗洗,好好整一回,我就不信了,有了大嫂金口玉言,我还怀不上娃?” 二虎看着媳妇儿眼睛亮亮的,再一想明天拿着五两银子的巨款去一趟县城,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洗,都洗洗,明天就正好让大夫给看看。” “我去给你烧水去。” 二虎兴冲冲的往厨房里走去。 “哎呀,有凉水凑个凑个得了呗,干啥烧热水啊,费柴火的。” 苏氏一脸不情愿的拉着二虎的胳膊,恨不得立马把他拐进去生孩子去。 “哎呀,你没听大嫂说宫寒啥的嘛,你还敢用凉水洗?” “别着急嘛,我快到给你烧水,以后你洗澡洗脸都都用热水,我再给你买一包红糖回来泡水喝,不给娘说,啊。” 二虎贱兮兮的凑到她耳朵边说。 “真的,二虎你真好,我上辈子积了德才能嫁给你,我去厨房陪你去。” 苏氏一听二虎给买红糖,高兴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嘿嘿,好,好一起走。”二虎乐呵呵点头。 苏氏拉着他的胳膊,两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贺老太喃喃骂了一句“憨货”,就喊小芹来上房来睡觉了。 月亮升起,墙上的夜猫发出一阵阵叫声,羞的月亮很快躲进了云层…… 天气越来越热了,床上的人也满头大汗的…… 第114章去镇上送粮食 村里人渐渐开始收割粮食了,婳婳家里的地有点背阴,还没有到大收的时候。 婳婳坐上牛车往镇上走去,最主要的是她要去看看婉清母女,尤其是云氏的身体又不好,她们干不了重活儿。 苏氏今日确实打扮了一番,穿着只有两块补丁的衣服,鞋子也是二成新的,头发梳的油光油光的。 这样一打扮,只要不张嘴说话,确实看着挺温婉的。 “大嫂,镇上跟县里的大夫哪个好一点啊?要不我们还是在镇上看看算了吧。” 苏氏临下车时,又有点舍不得花钱,最主要的是,她怕县里的大夫看不起她一个乡下人,不好好给她瞧病。 婳婳看着苏氏皱巴巴的脸色,也知道她担心什么。 凑近她跟前问,“二弟妹,你想不想生儿子?” “嗯嗯,那肯定想了。” 苏氏看着婳婳疯狂点头,她怎么不想,她做梦都想啊。 “那就去县里,找个大医馆进去看看,不要害羞,大夫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过不了半年,准能怀上儿子的。” “真的吗大嫂,太好了太好了,我跟二虎昨晚整了半夜,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大嫂既然说了,那这事儿肯定就稳了,说不定我现在肚子里已经揣上崽了呢。” 苏氏说着笑的大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她拍着自己的肚皮,眼睛亮的就差变成奥特曼了。 婳婳无语的看着她,整活儿,整什么活儿,一二她可以听的吗? 真的是,现在谁的狗粮都要被迫她吃了吗? 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不过想到苏氏为了怀孕的苦心,她也就将那点儿不自然抛之脑后了。 “来,这是二两银子,别给娘说,你跟二虎去县里了买点吃的,回来特点时候给芸豆她们也买点儿零嘴儿。就当大嫂继母不能陪你们去县里的赔礼了。” 婳婳说着把二两银子塞到了苏氏的手里。 如果不是她想去找婉清,她可以陪她去看看大夫的,不过有二虎在,去县城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大嫂,给给我的钱?” 苏氏被吓得一动不动,这可是二两银子啊,不是两个铜板儿。 大嫂就这么给她了? 苏氏简直不敢相信,大嫂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男人都没给过她这么多银子。 苏氏盯着婳婳,“大嫂,娘给我钱看病了,这钱这钱我不要。” 苏氏说着咬了咬牙,还看了她男人一眼,原本还觉得还回去一笔巨款很心疼,可是看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 她觉得不拿这钱也值了,什么都没有男人重要,她男人这是觉得她做的对,夸奖她呢。 婳婳看着二虎跟苏氏,暗自叹息,不得不说,两口子真是往一块儿凑呢。 这两人作为父母,虽然在她看来一点儿都不称职,可人家两口子确实莫名的和谐。 对于孩子也就那样儿,除了执着于生儿子,对于芸豆她们姐妹,确实不重视。 可是想想,人哪里又有完美的呢。 “二弟妹,你悄悄拿着,芸豆也是大姑娘了,还有小芹,嘴那么馋,你不给买点儿县里的好吃带回来吗?” “拿着吧,你昨晚也听见了,大嫂这点儿钱还是给得起的。” 婳婳说着又将银子推了回去。 苏氏看了大嫂一眼,看着手里的银子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拿钱。 二虎对上苏氏看过来的眼神,顿了顿说道: “拿着吧,大嫂家里收粮的时候用去搭把手就是了。” 大嫂也是好意,再拒绝就有点见外了,如果说是以前的话,他肯定是不敢拿这么多钱的,昨天听到了大嫂的话,他知道明白了,大嫂手里确实有钱。 再说了,大嫂这钱不一定就是给他们的,兴许就是觉得他们没怎么关心孩子,今天借此提醒他们罢了。 大嫂的好意他领了,以后大嫂家里的事情,绿果儿累活儿,他多帮衬着春华就是了。 “嘿嘿,大嫂,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你你放心,我回来的时候给芸豆她们买吃的,买糖给她们吃。” 苏氏拿着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谁能知道她两天时间手里竟然攥着一笔巨款呢。 “去吧,去了跟好二虎,县里人多别走散了,还有,财不露白,记住了吗?” 婳婳想到苏氏可能是第一次进城,又叮嘱了两句。 “嗯嗯,记住了大嫂,你快去忙吧。” 苏氏如今手握巨款,心思早就飞到木兰县城去了。 “好,那你们小心。” 婳婳对着二虎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的车子走远,转身就往西市走去。 走到僻静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一袋米,一袋面,七八个大苹果,就连瓜也取出来三四个。 反正瓜果能够放的住,给她们多拿一些也没事。 想到云氏的病,婳婳又从药房里取出来一些适合哮喘病人的喷剂,又取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备用。 药品这东西,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就算云氏与婉清只是萍水相逢,她既然收留了人,就要为他们负责。 婳婳背着背篓,推着小推车一路走到了西市的宅子前。 门口的青草被拔的干干净净,石板路上还洒上了清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跟她上一次过来放东西,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 停下车子走上前,“啪啪啪”拍了拍门,“婉清,开门,是婶子。” 婳婳怕吓着她们母女,早早就自报家门。 “娘,你别怕,是婳婳婶子,是婶子来了。” 婉清拍了拍她娘的后背,激动的往大门口跑去。 云氏也从椅子上起来,跟在女儿的后面。 她们母女俩在这儿真的是太舒心了,吃住都是沈家姐姐送来的,上次偷偷给她们留了好多粮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感谢她呢。 今儿可算是来了。 婉清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取下门栓。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婉清探出半个身子,看见婳婳的时候笑的小虎牙都出来了。 “婳婳婶子,我好想你,快走,进来说话。” 婉清抓住婳婳的手就准备拉着她进去。 “小丫头,急什么,先把车子推进去再说。” 婳婳指了指一旁的手推车,不出所望,引的婉清睁大了眼睛。 天呐,婶子究竟是什么人啊,这,这也太奢侈了吧。 第115章合作绣品生意 婳婳的大手笔成功让婉清母女俩震惊到了,哪怕她们在曾经的谢家,都没有见过如此硕大的寒瓜。 而眼前的婳婳却是一出手就是四个,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真的是让人不敢置信。 “沈家姐姐,你你何必为了我们破费呢,这这寒瓜可不便宜,你这又是水果又是粮食的,我跟婉清如何担当的起?” 云氏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的有点结巴了。 她看着婳婳只管往出掏东西,觉得这背篓就像无底洞一样,里面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婳婳婶子,你收留我们,我已经很感激的了,您这样对我们好,婉清以后又如何补的上您的恩情。” 婉清看着白花花的大米,真的怕她们母女成为婶子的负担,婶子还有四个儿子要养呢。 其实她最近已经在问哪里有收绣品的了,如果绣品能卖出去,她跟娘两个住在婶子家,也可以活下去的。 婶子心善,也不会收她们太多租金,卖了绣品糊口还是可以的。 婳婳一鼓作气将东西给她们摆好,看着婉清跟云氏忧愁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婉清,你一个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当婶子跟你投缘,喜欢你跟你娘不就行了。” 说完又转头看完了云氏。 “云妹子,你喊我一声姐姐,那就说明你也没把我当外人,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没什么值钱的。” “这瓜是姐姐我种出来的,自家地里产的,不值几个钱。这粮食,地里也有种,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了。” “我是个寡妇,也没有娘家,也没有男人,跟你们母女俩遇上,那也是缘分,以后你就当自己是我的娘家人,放心住着吧。” 听到婳婳说瓜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云氏震惊的看着她,“姐姐,你说你说这是你种出来的?” “对啊,今年才开始种,种的不多,明年买几个庄子,多种一些种类的瓜,保证你们一整个夏天吃瓜吃到腻。” 婳婳无所谓的说到。 “天呐,这,姐姐真乃神人啊,竟然连这么大的寒瓜都种的出来。” 云氏上手摸了摸,滑溜溜的,瓜皮冰冰凉凉的,轻轻一拍一声脆响传来,真的是太神奇了。 “等会儿切开你们尝尝,剩下的你可以放在水井里浸着,这几个可以吃好几天呢。” 婳婳说着,拿出水果刀切开了一个西瓜,给她们母女一人递了一块,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真甜,天气热的不行,这西瓜刚从空间拿出来的,吃起来爽快极了。 “姐姐,瓜肉入口,汁水四溢,真的是妹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瓜。” “我也是,婶婶,太好吃了,真甜。” 婉清吃的脸蛋都是溢出来的西瓜汁,一颗小瓜籽儿还粘在她的脸蛋上。 三人一人吃了两大块西瓜,被太阳晒出来的薄汗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姐姐,以后你就不用给我送粮食了,你养活四个孩子也不容易,我打算让婉清出去帮我接点儿活儿,我的绣品还算拿得出手,靠绣品养活婉清和我应该也没问题的。” 云氏看着婳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姐姐帮她是情分,但她不能不懂事,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姐姐家里的孩子们该有意见了,到时候难做的还是姐姐。 婳婳听到云氏的打算,心里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不过单单靠绣品去卖不仅赚不到几个钱,还特别吃力。 如果云氏真的想做,也不是不可以。 后世那种公仔,毛绒玩具,各种颜色配搭到一起,小兔子小猫小狗之类的,肯定要比绣品卖的快,最主要的是,不需要大篇幅的去绣。 看云氏的样子也不会一直就这么靠她接济过日子。 与其让她心里不踏实的接受她的帮助,还不如他们合伙儿做生意,让她自己赚钱养活她们母女呢。 “云妹子,你要是真想靠绣品挣钱的话,姐姐倒是有个想法,你先听,听完了你觉得合适了再做决定,行吗?” 婳婳一心为了她们母女考虑,云氏不傻,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她看着婳婳一脸认真,“姐姐请说,我知道姐姐能干,我听姐姐的。” 云氏一脸恬静,她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没有因为她是妾室就嘲笑她,甚至出钱出力的帮助她们母女,如果连眼前的人都不相信,她觉得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依靠的人了。 “好,云妹子跟我去书房说吧,婉清,你把这些东西归纳一下。” “好的婶子。” “姐姐请!” 云氏跟在婳婳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书房。 一刻钟后,云氏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两眼放光。 “姐姐,你说的生意是不是跟这图上的小动物有关?” 婳婳拿起一张兔子的图纸,指着上面的兔子眼睛说道: “没错,云妹子,你做绣品耗时耗力,而且很费眼睛,如果是做这个小兔子玩偶的话,只需要将不同颜色的布料搭配在一起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是要绣它们的身体,也只有需要绣很少的一部分了,就像这只兔子眼睛,可以用绣线绣出来,也可以用纽扣缝上去,是不是很省事儿?” “姐姐,你这你这完全可以自己做的,这种小兔子,要是托人送到京城去,肯定会卖的很火的。” 云氏看着图纸上的小兔子,这样可爱的东西一旦被那些千金小姐们见了,还不得抢疯了? 姐姐这随口一说的点子,真的有可能赚大钱啊,完全没必要拉上她们母女的。 婳婳看着云氏摇了摇头,“都说了我们一起合作嘛,你出力,我就是动动嘴,到时候赚钱了我们一起分嘛。” 婳婳看着一脸惊喜的云氏,这只不过就是时空地域差罢了,否则就这样的点子,还不是是个人都知道。 云氏听到婳婳说一起分钱,连忙点头答应。 “一定一定,如果没有姐姐出谋划策,我哪里想得出这样的好点子,给姐姐钱都是应该的,到时候赚钱了姐姐拿九,妹妹拿一就行了。” 云氏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她已经可以预见,这桩生意绝对可以养活她们母女俩了。 婳婳对云氏的话也只是一笑,她是为了让她们母女有个归属感,怎么可能会拿九成利呢。 她看着手里的图纸礼物道: “妹妹你看,这个里面可以装一些碎布头,也可以装棉花填充,可以做成小的挂件,也可以做成大的怀里抱的,甚至可以将它们缝在包包上,衣服上。” “做成大的话,可以当抱枕,里面装上棉花,冬天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软软的,最主要抱在怀里还保暖。” 第116章姐姐只会让她感到温暖 婳婳将她能想到的那些基本都说了一遍,听的云氏一愣一愣的。 她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新奇的事情,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博学啊。 单是这样和她接触,谁又能看得出她只是一个乡下妇人呢! “姐姐,你只管说,需要怎么做,妹妹我来,绣品这方面,妹妹还是拿的出手的。” 云氏虽然失忆了,但她却没有忘记自己一手好绣艺,靠着这一手绣艺,她在后院里哪怕是月例银子不够,她也将婉清养的还不错。 大宅子里,虽然没遇到多少龌龊的事情,但是嫡庶之分很明显,各有各的份例,如果用超了的话,她一个姨娘根本是没有资格去问主母要的。 每每靠着卖绣品,她房里冬日的炭火总是够用,夏日里的冰盆也是能用一整个夏日的。 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赶尽杀绝,她们母女也会在丞相府里平平淡淡一辈子过去的。 没想到现在又到了靠着自己绣品过日子的时候了,但是这种心情(o﹏o??)又跟在府里时很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算离开了男人又如何,姐姐能一手拉扯四个儿子,还能有余力来照拂自己,说明姐姐真的有这个实力。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迎头而上好了,等到相府真正的嫡小姐回归的时候,她还怕一个落架的凤凰不成? 更何况,谁是野鸡谁是真凤凰还不一定呢。 此时此刻,云氏似乎被婳婳浑身的力量感染了一般,她身上也有了那么一股为母则刚的味道。 “好妹妹,你放心在这儿住着,姐姐我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以后等你自己手里有余钱了,你也给自己买几个宅子,想住哪个住哪个。” “到时候,再给我们婉清丫头多备一些嫁妆,等到出嫁以后,手里攥着大把的银子,不愁日子不好过。” 婳婳说完看了看云氏,她知道云氏的软肋就是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婉清的话,云氏这样的温室之花肯定早就熬不过去了。 如今能活着,全凭女儿婉清没人照顾。 “姐姐,谢谢你。” 云氏眼里含着热泪,她没见过多少女子,可她也知道,姐姐绝对跟别人不一样。 她能见识过的女子,基本就如同府里主母那般端庄,或者如同老夫人那般威严又慈祥的。 她自从被三爷救了以后,就没有什么记忆,对于别人对她的恶意或者善心她异常的敏感。 可是眼前的姐姐,却只是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想要说些什么,可除了一句谢谢,她似乎再说不出多余的了。 “干啥谢来谢去的,以后可有的妹妹忙了。” 婳婳说着放下手里的图纸,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 “妹妹你看,这个药是你心口难受的时候往舌头底下含的。” “这个喷剂是嗓子不舒服,一直咳嗽的时候喷的,打开盖子,轻轻压一压就出来了。” 婳婳将喷剂给云氏演示了一遍,一股雾气从喷口出来,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淡淡的药香味儿。 云氏看着这神奇的东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姐对她真的是好到没话说了,竟然连她有咳疾心疾都知道了。 如今更是贴心的给她备好了药。 “姐姐” 一声姐姐,云氏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三爷虽然从捡回了她,可是就算对她好,那也是在主母允许的范围内的。 如今她落到这般地步,竟然能遇到姐姐这样的贵人。 “好了好了,妹妹快别哭了,我们今天趁热打铁,还是去采购一批料子回来才是,等到赚了大钱,妹妹再说谢谢不迟。” 婳婳怕云氏一个一直激动对心脏不好,连忙找借口转移她的视线。 “姐姐说的是,事不宜迟,那我们这会儿就出门吧。” 云氏连忙应了,早点儿买布料回来,她也好早点做出来成品给姐姐看呀。 如果能早点赚钱就更好了,以后她真的能堂堂正正的养活自己的女儿了。 像姐姐说的,再置办几个宅子,她也不再是浮萍一般,没有家的人了。 “好好好,那我们快走吧。” 婳婳说着两人走出了书房。 “婉清,我要跟你婶子出去买布,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云氏出门时拿上了布兜子,看着花园里忙活的女儿问了一句。 她们母子很久没有出门了,一来是怕遇到一些地痞流氓,她们母女两人惹不起。 二来也是怕遇到熟人,万一那个女人不死心,她跟婉清出来怕是自寻死路。 既然要做生意,从今以后,她们母女恐怕不能一直在家里闭门不出了。 更何况,她的婉清这样好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她一直被关在家里呢。 “婉清,跟我们走吧,出去走走也好,你熟悉了以后还能替你娘跑跑腿。” 婳婳看着犹豫不决的婉清,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婉清年纪小,打扮成男孩子出去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白马镇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那只草鸡找过来,那也一定是找她这个真千金灭口。 而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的婉清母女。 婉清听到婳婳这样说,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锄头,跺了跺脚从花园里出来。 “婶子放心,白马镇上所有的地方我都已经跑熟悉了,甚至连哪里可以抄近路我都知道呢。” 婉清得意的挺了挺胸,她在官伢跑腿也不是白跑的,跟着人家跑前跑后,这白马镇上大大小小的街道,闲置宅子,她心里可是门儿清的。 她敢保证,恐怕镇上的人都没有她熟悉这贺镇子。 那时候一来是为了熟悉逃跑的路线,二来嘛,老人欺负新人,安排新人跑腿也是应该的。 可惜了,带他进去的大哥被开除了,连带着她这个托关系进来的人也被开除了。 “吆,我们婉清这么能干呢,以后买个针头线脑的,就靠我们婉清丫头多多领路了。” 婳婳摸了摸婉清软软的头发,这孩子长时间营养不良,一头头发枯黄的跟稻草似的,不过跟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着好多了。 婉清被夸的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率先拿着锁子出门,等婳婳跟她娘出来以后这才将门拉上。 关门上锁,三人有说有笑的往闹市里走去,一边讨论着买多少布料,买多少棉花,一边听着婉清说哪家掌柜的人好,哪家掌柜的秤不准。 若干年后,云氏回忆起在白马镇的一切,都觉得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第117章拿火鸡面贿赂一下 婳婳带着云氏母女买了足够多的布料跟棉花,夏天的时候,正是棉花便宜的时候。 婉清提议,连陈棉也买了不少,有些只是落了灰,买回去清洗干净又是白白的,最主要是还省钱。 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婳婳还给她留下了超级变态辣椒水好几瓶,就连电棍子都留了两把。 这也是以防万一,因为这次她回去村里以后,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到镇上来。 临走时婳婳又给云氏母女留了足够的银钱,再三叮嘱她们晚上注意安全,做绣品也不要熬夜做,看她们确实听到耳朵里了,婳婳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城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往自己的背篓里装东西,无论是水果还是零食,就连好多火鸡面米线螺蛳粉她都没有放过。 颇有些放飞自我的意思了。 如今这样子,家里那几个孩子迟早会察觉出不对劲儿的。 还不如随她自己快活一点儿呢。 婳婳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看着门口眼巴巴望着她的几个孩子,婳婳内心深处又柔软了不少。 “你们怎么不进去啊,一个个的蹲在门口干啥?” 婳婳说着摸了摸狗蛋的脑袋。 “娘,我都想你了,你走了整整一天了,娘你吃饭了没有啊?” 秀秀一手抓住婳婳的胳膊,小狗一样的望着她,为什么春华出门了她觉得就那样。 可她婆婆一天不见人她就好心慌啊,真的好怕她婆婆一去不回了。 “好了好了,娘不是回来了吗?娘吃了,你们吃了没?” 婳婳有点心虚的看着他们,她今天临回来的路上躲进空间吃了一顿西餐,肚子到现在还是撑的。 “娘,我们没吃晚饭,一直等娘回来在吃呢。” 秋月一脸哀怨的看着婳婳,他娘摸了狗蛋的头,看了大嫂的肚子,就是没看他这个儿子一眼。 娘可能没那么喜欢他就吧。 冬雪一看二哥的神色,立马意识到他可能又要犯病了。 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挤在他娘跟大嫂的中间,抬头狗腿的看着婳婳,“娘,二哥他今天想了你一天了,中午饭都没好好吃呢。” 一边说还用眼神暗示婳婳他二哥的不对劲儿。 跟他们接触了这么久,婳婳也是一点就通。 看老三这么明显的暗示,老二这是又要犯病了呀。 一想到他们为了等她回来都没有吃饭,眼睛一转,立马有了好主意。 语气顿时一转,看着已经很委屈的秋月说道:“秋月,快过来娘看看,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不知道你不吃饭娘会心疼吗?” 婳婳一边装模作样的说着,一边拉了秋月的手往进走。 “你们也进来,怎么一个个都带着肚子等我呢,再怎么样也要吃饱肚子呀。” “你们这样我这当娘的心得有多痛呀,眼睁睁看自己的儿子挨饿,哪有当娘的能好受的。” 这样说着,婳婳还擦了擦眼角的泪。 后面跟着进来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他娘这哄人真的是越发敷衍了。 竟然笑着擦眼泪,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可是一看老二那副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样子,他们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办法不在精,有用就好。 婳婳偷偷看了一眼秋月,果然不出她所料,孩子脸上全是强装的一本正经。 皮肉下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 “你们去外面等一会儿,娘给他们做碗面吃,以后娘回来迟了,你们就早点吃,千万不要饿肚子。” “你们饿肚子自己难受不说,更是在掏娘的心窝子啊,娘得有多心疼啊。” 婳婳说着进了厨房,打算给他们煮一碗火鸡面,虽然可能大概又需要她撒个谎什么的。 但是这玩意儿总归是要吃的,空间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哪里能一直放着呢。 婳婳手底下麻利的忙碌着,秀秀摸了进来,将灶火里的火烧大,看着她婆婆还在忽悠人,没忍住说道: “娘,秋月这会儿离得远,您不用再演戏了。” 秀秀说完,迎来了婳婳的一个眼刀子,吓得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烧火。 婳婳气的瞪了她一眼,真是又怂又爱拱火。 不过她演戏真的有那么浮夸么? 难道真的已经退步太多了? 一边往面里放调料,一边不死心的看着秀秀,“秀秀你老实说,娘刚刚真的演的不怎么样?” 不应该啊,她的演技以前演绿茶,白莲花的时候都是经过认可的,差点被观众砸电视的那种。 就连她小侄儿子,在她演完一个绿茶反派回家的时候,哭着不让她进门。 这说明她就是吃这一碗饭的料啊,怎么遇上这几个崽子以后,她还退步了呢。 秀秀看着婆婆不可置信的神色,硬着头皮往外指了指。 婳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转头往外面看去。 只见春花抿着嘴,正在努力憋笑,冬雪同样是一脸的笑意。 后面的狗蛋小嘴扑哧扑哧的,就差大声笑出来了。 只有秋月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满脸都是他娘牵着他进来,他娘还说心疼他饿肚子的得意。 一边笑还一边哼了他大哥两声。 婳婳被这几个孩子整的很无语,没想到她多年的演技竟然在这几个孩子面前破防了。 “笑什么笑,一个个的,显的已经牙白还是咋滴。” 婳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转头又将面饼下入滚烫的开水锅里。 很快,四碗香气扑鼻的火鸡面就将门外的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大哥,娘做的什么呀,这也太香了吧。” 狗蛋鼻子拱了拱,光是闻这味道他能吃把碗。 “急什么,反正娘做出来的就没有不好吃的。” 春华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厨房门口的方向。 他娘这是又发明新吃食了呀,这味道也太霸道了,他也不是馋嘴的年纪了,可是这味道它自己就往他鼻子里钻。 口水咽都咽不及。 秀秀看着案板上热气腾腾的面,肚子里的馋虫早就清醒了。 几碗面的颜色不一样,有的很浓,有的稍微淡一些。 婳婳看着秀秀一直拼命咽口水,眼睛又时不时往案板上瞟,指着一碗微微辣的说道:“吃吧,这一碗是你的。” “好的娘,我实在忍不住了。” 秀秀话一说完,端起碗捞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面一入口,香的她直接睁大了眼睛,婳婳看她反应得意的笑了笑,垃圾食品怎么可能没人爱呢。 “进来吃饭吧。” 婳婳对着外面喊了句,四个儿子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厨房,就等他娘这句话呢。 第118章同是女人,她却不如沈氏 火鸡面果然威力巨大,几个儿子吃了一碗想两碗,被婳婳三言两语就忽悠进去睡觉了。 早上起来,天微微亮,全是走动的脚步声,驴子的叫声,村里妇人们催促孩子的声音,还有偶尔的一两声狗叫传来。 婳婳也被这热闹感染,早早就起床了,一家人吃了早餐后,就地里走去。 婳婳全身武装,除了眼睛,几乎看不见一丁点的皮肤在外面,就连手上都戴上了长长的手套。 狗蛋看见他娘出来,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说道:“娘,你这哪里像是去干活的,你这样打扮别人说你去偷菜还差不多。” 婳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臭儿子真是的,不开口的时候她想喊一句小乖乖,一开口她就想抬手两个逼兜。 可看看春华跟冬雪他们拼命捂嘴的动作,婳婳有点挫败。 太阳这么大,她能出门收割粮食已经很不错了,这几个熊孩子竟然还敢嘲笑她。 “哼,笑什么笑,你娘我这是硬防晒知道吗?” “也不瞧瞧,村里女人都晒成啥样了,打眼望过去是不是又黑又红还麻的,娘这叫有先见之明。” 婳婳说着一脸的傲娇,她是谁,如今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能允许她保护一下自己的美貌吗? “娘,其实你可以在家里的,大嫂也需要人照顾,你在家就不会晒着了。” 秋月看着天色,估计村里人都已经干了一阵子活儿了,他们还没到地头呢。 他娘这么怕晒,估计去了地里根本就撑不过一刻钟,早上没太阳还好一点,太阳晒下来的时候,麦芒扎在手腕上那叫一个疼。 他娘怎么可能忍得住嘛,而且往年他娘也是不下地的,干嘛今年去地里找罪受呢。 “娘,其实你在家,儿媳可以去地里干活的,我在我娘家的是,八岁就拿镰刀了,割粮食可比我弟弟厉害多了。” 秀秀看婆婆这娇气的样子,也知道她不是啥下地干活的料,毕竟她嫁过来以后,就没见过婆婆下地的。 当然啦,上山挖野菜什么的渴望除外了。 婳婳听着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去地里干活,春华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虽然是个快当爹的孩子了。 但是她自己力气大呀,而且她浑身都抹了防晒的,只要戴好帽子,农活儿她还是能干的。 再说了,就几个孩子种的粮食,能有多少呢,更何况,两三天干完了大家一块儿休息呗。 她干不动了自然就会回家的,哪能一开始就缩在家里让几个孩子去干活呀。 实在干不完了可以雇人干呀,等村里人自己收的差不多了,自然就能干活的短工了。 “走吧,你们去了好好干,娘尽力而为就是了。” 婳婳大手一挥,几个儿子抿了抿嘴,也都跟在后面出发了。 婳婳带着儿子们去地里的时候,邻地上都已经放了好多收割好的粮食了。 而婳婳这怪异的打扮,也迎来了村里人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婳婳地头旁边是村里最能干的庄稼手贺星河的麦田,麦子长势也比别人家的要好,比婳婳家几个孩子种地种出来的粮食,那就更一个天一个地了。 贺星河的妻子赵氏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一看见婳婳这身打扮,再看看自己身后的麦捆,得意的对他男人说道: “当家的你看这沈氏,你看看她,哪里像干活的人,包裹的这么严实,生怕太阳晒了还是别人认出来。” 赵氏一边虽然说着话,可手里的镰刀丝毫没有慢下来,愣是没有落后她男人贺星河一步。 贺星河一个膝盖跪在麦捆上,两手一转就打好了结。 看着婳婳家里比他们短了一截的麦子,摇了摇头。 “说的是,以前沈氏就没下过地,今年能出来干活就不错了,至少人家会做生意能赚钱,不会干活大家也不会说啥。 最主要的是沈氏骂人臭美,今年还能遮挡严实来地里,属实有点让人想不到。” 农家汉子说话比较直,也不懂得拐弯儿。 只以为自家婆娘跟他一样,只是欣慰沈氏能下地干活。 可殊不知,女人说这话明着是想让自己男人夸她能干,可偏偏贺星河是个蠢的,压根就没听明白妻子这话里隐藏的意思。 赵氏听到男人的话先是顿了顿,向不远处嗯婳婳看去,女人包裹的没有一丝皮肤是在外面的。 地里的麦子短,收割的时候腰会很困,她看着贺家几个孩子将他娘推到了长的比较长的那一点儿麦子跟前。 看着沈氏割麦子,他们还生怕她伤着自己,一个个的又要收割地里的粮食,又要留心观察他娘有没有伤到。 母子几人不像是来地里收粮食的,似乎是来游玩的一样。 赵氏想起无意间看见沈氏那双青葱一般的手指,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老茧,一股难过涌上心头。 贺大虎活着的时候,沈氏被他宠成了宝,贺大虎死了,沈氏依旧过的很好。 男人会心疼人,儿子们也孝顺,似乎沈氏生来就该被人宠着疼着的。 听着旁边地里母子几人传来欢快的声音,赵氏突然就不想干了,她这么辛苦,男人还不觉得她辛苦,人家沈氏不干活,她男人还觉得是应该的。 难道这么多年,她辛苦付出,男人都觉得是应该的么。 赵氏拿着镰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手里的粮食,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女人,她也是公婆口中能干的儿媳妇,可她的日子却没有沈氏好过呢。 她究竟差在哪里? 论长相,谁年轻的时候不好看,不都是长年累月的辛苦,脸上才有了沟壑吗? 赵氏一走神,手底下明显慢了很多,贺星河皱了皱眉,他见不得妻子这样浪费光阴。 立马就吵吵起来,“我说他娘的,你能不能手底下快点儿,要看太阳要出来了,一会儿就搭不上镰刀了,你还在这儿磨洋工。” 贺星河不说话还罢了,贺星河这话简直就是给了赵氏一个发泄的机会。 “怎么,你不是男人?干不了活啦,老娘跟着你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这粮食你爱收不收。” 赵氏骂完贺星河,摔下镰刀就往地头那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回忆,她跟沈氏一前一后嫁进来,沈氏是被人说嘴的反面例子,她是村里人口中的好儿媳,可为什么她的日子没有沈氏过的舒坦呢。 赵氏头也没回的往几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回想,她跟沈氏的日子究竟是从哪里还是就拉开了差距的。 贺星河站在地里,涨红着脸,嘴巴张开又合上,“你干啥去?”这句话到底没有问出来。 第119章沈氏第一次下田 贺星河这里的动静,旁边地里的邻居们看见的人不少。 他们好奇贺星河究竟怎么惹了赵氏那婆娘,竟然放着地里的粮食不收,赵氏这样的行为还真是让村民好奇的抓心挠肺的。 婳婳没有看人笑话的心思,因为他们家已经是村里最大的笑话了。 因为周围地里的粮食长的都比他们家的好,村民那种眼神她看的很明白。 让她没想到的是,收割麦子这事儿,真的是个技术活儿,可不是你力量大就干的快的。 麦子短,而且还乱,她必须得一直弯下腰,才能割到,而且好久才收割一捆。 她一个大人,竟然连八岁的狗蛋都比不上,看着她身后稀稀拉拉的四个麦捆子,再看看狗蛋身后的五捆,婳婳有点脸红。 尤其狗蛋割的麦茬,看起来很整齐,不像她割下的,麦茬高一截矮一截的,看起来活像狗啃的一样。 婳婳揉着酸疼的腰,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成了村里人干活的调剂品。 村里的汉子们一边打赌婳婳能撑到几时回去,一边努力的收割自己家的麦子,一个个的在心里暗暗较劲儿,谁家的麦穗圆实,谁在同样的时间,麦子收的又快又好,最主要是不掉麦穗儿。 这个时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无论是姑娘还是小伙子,都卯足了劲儿,一场夏收过去,谁家姑娘勤快持家,名声一旦传出去了,那可是说亲的热门人员呢。 对于村民暗戳戳的较劲儿,婳婳一无所知,她看着春花身上流下的汗水,愣了愣。 春花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汗珠顺着脖子滚下肩膀,胳膊上两块肌肉异常醒目,婳婳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竟然都练出来一身腱子肉。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春花常年干活,再加上如今出行基本都是步行,所以春花有一身腱子肉也不算什么。 想到曾经跟她早点演对手戏的男演员,身高一米七点儿几,竟然没抱起她,当时还害她被导演嘲笑了好久,问她是不是休假的时候猪蹄吃多了。 简直废物好吗? 她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九十三,在女明星里或许重了点儿,但在平常绝对是完美身材,明明就是他废菜,竟然还嘲笑她体重超标。 小弱鸡一个。 婳婳回头,除了小一点的狗蛋穿着衣服,其他三人都穿着褂子,两只胳膊在太阳下晒的油亮油亮的。 就连冬雪,两只胳膊都是肌肉,这样的男孩子才招人稀罕吗? 那些又奶又娘的玩意儿,天天描眉画眼的都是些什么鬼? 婳婳看着儿子们,有心想说让他们注意防晒,可一想到那些娘炮,瞬间又熄了这念头。 男孩子嘛,晒成古铜色才好看呢,防晒什么的,还是她这个娘来比较好。 太阳越来越毒辣,婳婳依旧是割一把站起来活动一下酸疼的腰。 饶是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麦芒还是钻进了袖口,手腕处被扎的生疼。 汗水浸湿的时候,越发的疼痒难耐。 另一边的春花几人,同样是浑身像过了水一样,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头发更是被汗水打湿了又晒干,浑身充斥着一股汗味儿。 春花抬头望了望太空,太阳晒的有点刺眼,他随手提了几捆麦子凑在一起,里面正好可以坐一个人。 一边擦汗一边走到婳婳跟前,“娘,你去那里歇一歇吧,这会儿太阳毒的很,你在麦垛子里躲一躲去,要不你回去也行,天气太热,可别中了暑气才好呢。” 春花指着不远处的麦垛子,那可是他选好的阴面儿,他娘在里面缓一缓正好。 如果实在不行就得回去歇歇了,他娘第一次下地,今日干活跟狗蛋差不多,已经很难得了。 婳婳闻言直起身子,她真的是割不动了,与其让她割麦子,还不如让她上山捉头二师兄下来来的痛快呢。 她顺着春花的视线看了看,几捆麦子头对头凑在一起,这也忒凑合了吧。 不过相比这个点儿走路回去,她还是觉得在卖捆子下面歇一歇好了,顶着大太阳走回去,真的恐怕会要了她的老命。 “行,我先去喝口水,等会儿就去那儿坐坐,你们也别太卖力了,休息一会儿再干。” 这天气真的能要人命,就连空气都是热的,除了汉子们往手心吐唾沫的声音,就是割麦子的嚓嚓声,连一个虫鸣都少见。 估计都爬进土层深处避暑去了吧。 “好的娘,过去把那几捆子麦子捆住就休息。” 春花看他娘没嫌弃麦垛子,就点了点头向他割完没有捆的麦子走去。 婳婳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背篓跟前,往里面放了一个大大的冰镇西瓜,又在几人的水壶里加了一些冰块,这才拿起自己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酸梅汤真的是解渴上品啊,可惜了,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雪糕。 这时候要是美美的吃上一碗雪糕,该有多么舒服啊。 不过有解暑的西瓜吃也不错了,这时候地里的瓜可都晒的热乎乎的呢,吃起来除了甜,根本不解渴。 婳婳取出西瓜,一刀下去,“咳砰”一声西瓜自己裂开了,从声音就能分辨出来,这瓜保熟。 拿着刀子切了一口尝了尝,甜丝丝的,冰凉凉的,大呼舒服! “春花,秋月,你们带弟弟过来,等这劲头过了再割。” 婳婳对着春华几人招了招手。 “好的娘。”秋月边擦汗边应了一声,将手头的一捆割完。 现在是正午,太阳一晒,麦穗一动头就掉,还得一边割一边捡麦穗儿,还不如歇歇下午就再割呢。 “娘,我来了。” 狗蛋不等哥哥们动身,丢下手头的镰刀就跑了过来。 八岁的孩子,能干这么长时间不喊苦不喊累的,已经很不错了。 “快来,吃一块西瓜凉快凉快。” 婳婳切了一块递给狗蛋,捏了捏他晒红的小脸蛋,她原本还以为狗蛋就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凑热闹的人竟然成了她。 “娘,你啥时候带的西瓜,我怎么不知道呀?” 狗蛋一边吃一边好奇,这西瓜吃起来凉凉的,他娘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这样热的天气,可不就是适合吃西瓜解暑嘛。 “娘,你带西瓜了?” 秋月走过来,看着狗蛋手里的西瓜一脸的惊喜。 “是啊,带上你们干活累了吃,给,你们先吃,吃完了这半个给你爷爷他们送过去。” 婳婳说着,给春花三人一人递了一块,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大口吃了起来。 兄弟三人接过他娘手里的西瓜,大口吃了起来。 一口瓜下去,浑身都凉快了不少。 “娘,这寒瓜还真是名不虚传,晒了一上午了吃起来还是凉飕飕的。” 冬雪嘴里吃着瓜,含糊不清的说。 婳婳:“……” 这毛孩子,她能说她是刚刚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吗? 冬雪看着他娘的白眼一脸懵逼…… 他说错什么了吗? 第120章造谣一张嘴 夏收第一天,婳婳真的是用自己的老命在扛,麦子收割在地里,全凭人力往回背。 路好走的用牛车拉,路不好走的除了人力再没有一丁点儿办法。 夏日的夜晚,来的格外迟,在婳婳一再催促下,春花几人才勉强结束第一天的收割。 随身带的绳子,每人一捆麦子背在身上,除了狗蛋跟婳婳,春花三人一人一捆子。 来的时候睡了一夜,走路轻飘飘的,回去的时候,干了一天活,晒了一天的太阳,浑身黏糊糊的,腿子像是绑上了沙袋一般。 春花三人走在前面,狗蛋跟婳婳两人搀扶着走在后面。 婳婳看着高低起伏的羊肠小道,喃喃自语,这什么破路吗?真的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怪不得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呢。 “娘,你说什么呢?”狗蛋听见他娘自言自语,好奇便问了一声。 “啊,哦,没说什么,就是觉得村里的男人们真能干。” 狗蛋一听觉得没什么意思,“哦”了一声再不开口了。 婳婳越走心里越烦,这村里的男人可不就是能干吗? 这地里的庄稼年年种,年年收,竟然不知道把路平一平,真是懒死了。 婳婳原本也只是吐槽了两句村里男人不修路,没想到她很正经的几句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却不是啥正经话。 就因为她这两句话,成功又把自己送上了贺兰村的头版头条。 什么沈氏不会干活,沈氏还不如个孩子,沈氏跑到地头睡了一天。 沈氏去地头连一捆麦子都没有割到,沈氏去地头本就是目的不纯,不然怎么过去多少年没有下过地,偏偏今年参加夏收了? 各种各样的关于沈氏不会干活的话题在村民口中口口相传。 更有甚者,有心人将舆论引导,说什么沈氏去地头去,压根就不是去干活的。 她一个寡妇,漫漫长夜孤寂难眠,跑去地头也是为了偷看汉子不穿衣服的身子。 总结来说一句话,那就是沈氏馋男人了,各家女人干活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了自家男人,可别干活不成,再让沈氏给勾搭了。 最主要的是,沈氏地头旁边正是贺星河的地头,而贺星河的婆娘赵氏,在沈氏来了地头不久就哭着跑回去了。 原因嘛,就是沈氏勾搭贺星河,导致贺星河不好好割麦子,还跟沈氏眉来眼去的,两人如此行径气跑了赵氏。 流言就在村里越演越烈,而流言的主角沈婳婳对此一无所知。 一回到家,看着秀秀蒸好的大米饭,炒的香喷喷的红烧肉,婳婳端起碗就开始扒拉。 春花几人同样是累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家的麦子太短,弯腰时间长了,是个人都受不了。 婳婳半睁半闭着眼睛扒拉了两碗饭以后,谁知道没理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插上门以后,快速的钻进了空间,冲了个热水澡以后,手腕处被麦芒刺的红疹,火辣辣的疼。 婳婳从药房找了点药膏抹了抹,这才出了空间,头挨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院子里的春花四兄弟,吃完饭也缓过劲儿了,将背回来的麦子立在棚子下面,拿上他娘给的胰子就往河边走去。 秀秀听见婆婆屋里传来的声音,叹了口气,婆婆一直娇气的很,她都做好了今年下地的准备,没想到婆婆竟然自己去了。 村里怀孕的小媳妇儿一大堆,哪个不是干活干到生的。 甚至有人前脚在地头干活,后脚就在半路生下了胖娃娃。 怀孕了对于村里妇人来说,顶多就是吃饭的时候可以多吃一点儿,其他的照旧。 哪里会像婆婆这样,重活儿不让她干,累活儿不让她干,每天鸡蛋肉不断,时不时还有她不认识的水果给她解馋。 还有那些好吃的小糖丸给她补充营养。 她还真命好呢,秀秀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将他们吃完的碗筷放到了锅里,拿起抹布就涮了起来。 今天才是第一天,婆婆就有些受不了,后面打麦子可能会更苦,而且就婆婆那双手,根本就握不住棍子打粮食的。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瓜田里再过两天就有人来收瓜了,婆婆应该也没有时间去割麦子的。 再不济,她割麦子也比婆婆快多了。 秀秀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将一切收拾利索后,刚回房,就听见春花他们回来的声音。 “春花,娘今天是不是累坏了,刚进屋就睡着了。” 秀秀看着男人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身后,连忙取出婆婆给她的棉布毛巾给他擦头发。 春花坐在床边,享受着妻子的关心,想到他娘今天累虚脱,他其实有点心疼,更多的却是愧疚。 他爹活着的时候,他娘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享受就行。 他爹走了,他娘又是当爹我去当娘的,今年就跟着他们下地了,他娘肯定是觉得人家地里都有爹娘,怕他们兄弟几人难过才跟去的。 “明天就不去了,你跟娘在家里歇着,早上把中午的干粮做好就行了,家里四个男人呢,地里的活儿干起来也快着呢。” 听到春花这样说,秀秀嘴角上扬,她男人是个会心疼人的。 要是换了别家,肯定会说让她去地里收麦子,让娘在家里缓着。 也就是春花,才能对她这么好。 “好了,头发干了,以后洗了头一定记得擦干,娘说了,头发湿着睡觉老了以后会头疼的。” 秀秀絮絮叨叨的放下毛巾,看着春花的后背脸红了又红。 “我知道了。” 春花嘴上这么应着,实际上也没当一回事儿,大热的天,头发就算不擦,一会儿自己也就干了。 只不过秀秀这样说,他应了就是。 嘴上应着,大手摸上了秀秀的肚皮,脸上的笑意深了些。 “他今日没闹你吧?” 秀秀闻言,抿了抿嘴,“哪里闹了,就是活泼了一些,也不知道像谁。”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更大,孩子也一天天活跃了起来,尤其她稍微有点饿的时候,小脚小拳头就打个不停。 “还能像谁,我的种,肯定像我。” 春花说着看了眼秀秀,一脸的理所当然。 秀秀看他傲娇的样子,故意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呢。” “哦,不一定,那你说说,像谁?” 秀秀看着春花深邃的眼眸,吓得缩在他怀里,赶紧安抚,“肯定像你,像你多一点儿,当然,也有一丢丢像我的……” “呵” 头顶传来春花的闷笑…… 第121章把衣服穿起来 相比秀秀房里的火辣,其他几个房间传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 就连一向浅眠的婳婳也不例外,今夜睡的异常踏实。 第二天早上,婳婳起床的时候,春花几人已经去了地里了。 他们早早去地里收割一刻钟,四个人加起来都比他娘干的利索。 婳婳吸着空气中的花香,被厨房里的香味儿引着走来。 “娘,你起来了?饿坏了吧,早饭都给你准备好了。” 秀秀看到婆婆精神头好多了,就笑着在蒸屉里取早饭。 “春花他们呢?” 婳婳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人,虽然比昨天迟了一点儿,但是不影响下地呀。 “就知道娘会问,春花说了,他们早点儿去,多好一刻钟都能把娘替换回来,娘就不用去地里背太阳了。” 秀秀说着将早饭端出来,“娘,趁热吃吧,单独给你留出来的。”说完递给了婳婳一双筷子。 婳婳点了点头,她还说嘛,怎么今天一个个都没起床,原来是早早就走了。 不过说实话,这收割麦子真的能要了人命,不,要了她老腰的命。 原本今天准备在村里雇人的,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倒是积极。 低头喝了一口粥,“真好喝,秀秀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婳婳一连喝了几口,给秀秀竖起了大拇指。 “你以后可以迟点起来的,孕妇不是都嗜睡嘛,不用起这么早的。” 想到后世的孕妇像祖宗一样的日子,婳婳觉得秀秀还真是不错,勤劳的小孕妇,年纪小,还能干,最主要乖巧的很。 “我知道的娘,累了我就睡。” 秀秀最喜欢听婆婆这样说话,她感觉自己像是婆婆手心里的珍宝一样。 还有,每次她做饭婆婆都要夸好吃,说她手艺好,可若不是婆婆给买来这么多食材,她拿什么做好吃的? 可婆婆却将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到了她的身上,她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走了狗屎运,才会这辈子遇到这么一个好婆婆。 两个互相夸赞的女人就这么坐在饭桌上,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彼此在心里把对方夸成了什么样。 吃完饭,婳婳出了门,准备去村里问问,看有没有人能抽出时间给他们家收割麦子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夜之间,像是被妖魔化了一样,她成了全村女人互相防备的对象。 虽然有些人是相信她的,可随着沈氏越来越出挑的颜色,村里的妇人们还是对她起了防备心。 这样的结果就是,婳婳在村里找了一圈也没有谁家愿意去他们家割麦子赚钱的。 气馁的婳婳怀着疑惑的心情回了家,她坐在院子里皱着眉头,这些人究竟怎么回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真的是有病,看来她决定搬到镇上去是对的。 想不通的事情,婳婳也懒得想,既然儿子们不让她下地,那她给他们做点儿吃的带去地里还是可以的。 她看昨天有人中午就给地里干活的人送饭呢。 “秀秀,帮我烧火,我给春花他们做点儿好吃的。” 婳婳说着一头钻进了厨房,秀秀也紧随其后。 婆媳两人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做出了几锅皮薄馅儿大的包子。 “秀秀,你快回去吧,累了就多休息休息。” “娘,你也注意点儿啊!” “哎,快进去吧,把门关好。” 婳婳看着秀秀关上了大门,这才背着背篓往地里走去。 这时候太阳还没有那么毒,等她到了地里,一放下饭就往回来走,光走路这事儿难不倒她。 路上稀稀拉拉的偶尔也有大姑娘小媳妇儿去地头送饭,一阵阵虫鸣从小道两旁的草丛里传来。 婳婳包裹严实,走在几个人后面,让她奇怪的是,平时碰见她会打招呼的小媳妇儿,今天怎么像躲着她似的。 她去村里找短工的时候气氛就很不对,这会儿又是这样。 难道昨天她干活儿不行,又成了反面例子了? 婳婳无所谓的看了前面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的两个小媳妇儿,当她稀罕跟她们为伍? 什么玩意儿啊,牛羊才成群,狮王总是孤寂的。 婳婳暗自说着,一路上没有在乎别人的异样眼神,只不过到了地里凑近的时候,才发现几个儿子的情绪都很不对。 “春花,秋月,你们快过来,娘给你们送饭来了。” 婳婳站在地头,看着埋头苦干的事儿儿子,心里觉得很欣慰。 没有喂夜奶,没有换尿不湿,没有青春期叛逆,没有离家出走。 有的只是几个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对母亲的孝顺与尊敬。 春花听见他娘熟悉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回头,几人同样是一脸的惊喜。 虽然听到的闲言碎语让他们很愤怒,可是老脸他娘手里的瓦罐时,兄弟几人的心理还是异常的开心。 “娘,不是叫你在家休息了吗?这大热的天你还跑一趟。” 春花丢下手里的镰刀,带着弟弟往婳婳跟前跑来。 周围听到春花母子对话嗯妇人们暗暗鄙夷,还不是欠的很,要不是想男人了,就沈氏那德行,还能大热天的跑地里来? 骚货一个。 “把衣服穿起来,别光着膀子便宜了那骚娘们。” 离春花家地不远处的地里,女人正呵斥自己男人穿起衣服来,生怕被沈氏多看两眼占了便宜。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婳婳能听到。 她诧异的朝声音的源头那边看了一眼,女人心虚的转头,嘴里还“呸”了一声。 婳婳目光幽深,再联想到今天早上在村里的冷遇,她多少也明白,有人又那拿她做筏子了,不过她却也没将一个村妇放在眼里。 敢在她头上抓痒痒的,她迟早让那个人自己痒死。 转头看着朝她走来的儿子们,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笑道:“你们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喊娘一声,原本就打算雇人来割麦子的,怎么你们还跑的这么积极。” 婳婳笑盈盈的说着,将背篓放下,里面有她给他们准备好的雪糕,还有包子跟凉粉,吃了正好过过暑气。 婳婳取出雪糕,刚一抬头,却发现四个儿子都低着头,不像平时看见她时那样的活泼。 “你们怎么了?” 婳婳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 122章 狠狠踩他脸 婳婳察觉到不对劲儿,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 “把头抬起来。” 她看着四个儿子,声音异常的冷。 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同程度的都有破损。 自从她赚了钱以后,他们几个就再也没有穿过破衣服了。 很明显,今日他们是被人打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她的人,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看几个人非但没有抬头,反而头更低了。 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抬、起、头、来。” 婳婳的声音大到让旁边地里的贺星河一家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沈氏怎么这么可怕,声音听起来就跟那夺命的阎王似的。 春花几人闻言,立马抬头,可是眼神却躲闪着婳婳。 似乎是不敢面对她一样。 婳婳看到他们脸上的伤,反而心里冷静多了。 看来是真的挨打了,就是不知道今儿个又是谁要找死。 她平静的取出背篓里的吃食,一一摆在地上,“来,大肉馅儿的包子,凉粉,还有娘亲手做的雪糕。” 婳婳扫过狗蛋脸上的愤怒之色,还有冬雪与秋月脸上的不甘,春花的沉默,说了句: “端起来吃吧,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吃饭还重要的。” 婳婳说完,就起身往他们割麦子的茬口走去,拿起春花的镰刀在手里扬了扬。 轻轻揽住一把麦子割了起来,这让春花兄弟几人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娘不干傻事就行,要知道,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吃,吃饱了好干活,以后多锻炼身体。” 春花说完,自己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填,他意有所指的话,让其他三个小的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勤学苦练,练出一身功夫,决不再让他娘受人欺负。 兄弟四人将他娘带来的凉粉跟包子吃了精光,就连雪糕碗也舔了个干净。 婳婳割了一捆半麦子,看见他们吃完了,这才丢下手里的镰刀往他们这边走来。 “娘,你先回去吧,趁着还没到正午,您早点儿回去歇着去,地里的活儿有我们兄弟干呢。” 春花怕他娘追根问底,提起背篓先一步开口就让她回去,他们兄弟四人都没有打过贺大强家的人,他娘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是那几个人的对手。 留在地里,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让她娘听见那些污言秽语,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 “饭吃完了,该说正事了,一味的躲避可不是办法,狗蛋你说。” 婳婳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狗蛋听见他娘的话,小嘴巴吧嗒吧嗒,一五一十的将路上听见的话说了,哪怕他年纪再小,他也知道“勾搭野汉子”不是好话。 可贺大强几人却一直那样说他娘,尤其是贺大强,还说当初清高的不让他碰,没想到如今却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入了眼。 秋月见不得别人说他娘不好,跑上去跟他理论,没想到贺大强几个堂兄弟竟然一起来打秋月。 秋月就算力气再大,那也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打得过贺大强七八个堂兄弟的? 尤其还有韩婆子跟贺二叔几人在中间周旋,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个,他们四个孩子,最小的狗蛋才八岁,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婳婳从狗蛋口中听了来龙去脉,简直要气笑了,这些人还真是以为她沈婳婳好欺负吗? 贺大强,看来你的腿,还真是长好了呢,既然你肯习惯以大欺小,那么今天她就让贺兰村的人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以大欺小。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回家找娘并不是认输,谁让你们娘能干呢。” “乖乖休息,娘去找贺大强谈谈去,他们家地在哪里?” 婳婳笑的一脸温柔,可是狗蛋却生生从那笑容中看出了杀意。 他抖了抖身子,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他们几家的地都在那头。” “好了,乖乖待着,谁也不许跟过来。” 婳婳说完就往贺大强家的地头走去,光看那背影就能感觉到她的杀气凛凛。 “娘,我们陪你。” 春花说着放下手里的背篓,带着三个弟弟跟在婳婳的身后。 婳婳闻言头也没回,跟着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他娘是怎么教渣滓们做人的。 婳婳到了贺大强家地头,一言不发直接到了贺大强跟前,抓起他就往地上摔。 “啊——” 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贺大强被摔倒在地上,婳婳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顺手捡起地上的镰刀,将刀刀尖儿对悬在他眼睛上方。 “沈氏,你有话好好说,你你别冲动,别别冲动。” 贺大强心虚的看着婳婳,他要是知道沈氏会这么狠,他哪里敢说那话。 这一刀下来,他万一变成瞎子可怎么办? “呵呵,眼睛跟嘴,你总是要失去一样吧,不然总这么又瞎又爱谣言的,姑奶奶我很不爽。” 婳婳说着,狠狠在他胸口踩了两脚,又引来了贺大强的两声猪叫。 婳婳要的就是这效果,等他们人来全了,再一起清算不迟。 贺大强的老娘跟儿子,堂兄弟们听到动静,一个个的都跑了过来。 贺二叔看着悬在侄儿眼睛上的镰刀,结结巴巴的说道:“沈氏,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女人家,踩在男人身上这是不吉利的,你快点下来。” “不吉利?” “哈哈哈……” 婳婳闻言,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女人家怎么了,她偏偏要让他们知道,她一个女人比这群废物男人可有用的多。 “真是可笑,我就这么踩了,你又待如何?像欺负我儿子那样揍我一顿,是吗?” 婳婳说着又在贺大强的脸上狠狠踩了两脚,最后还用脚底揉了揉他的脸。 她挑衅的看着贺大强的几位长辈,想欺负她家没有男人是吗? 同样是一个贺家,你们可以抱团取暖,她沈婳婳也可以一夫当关,将你们这些渣渣揍的跪地求饶呢。 “你,毒妇。” 贺二叔被婳婳举动气的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 123章 教渣滓们做人 韩婆子一看儿子的脸被蹂躏,听着儿子的惨叫跑到跟前跳了起来。 “贱人,你放开我儿子。” “你这个臭彪子,你个欠难人干的玩意儿,你放开他。” 韩婆子的污言秽语,贺大强兄弟们的蠢蠢欲动,贺二叔阴沉的脸色,全部被婳婳看在眼里。 “呵呵” 婳婳冷笑一声,自己是一坨狗屎,那就是看什么都是臭的。 她的脚一刻也没有停止在贺大强脸上揉搓,顺便挑衅的看着韩婆子说道: “韩老太婆,听说你当初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了,你欠不欠呀,欠跟狠吗?有没有找个男人慰籍慰籍呀?” 婳婳说完眉头一挑,眼神在韩婆子跟韩二叔之间来回巡视。 既然敢用嘴伤人,那就不要怪她了,反正韩婆子可以造谣,那她也可以啊。 “你,你个小骚货,你胡说什么?” 韩婆子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闪躲,一看就是有故事啊。 在看看贺二叔涨红了的老脸,婳婳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讥笑的看着他们,目光直白露骨,“怎么,你是老骚货吗?” 婳婳眼神玩味的看着韩婆子,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是一对儿叔、嫂、通” 婳婳故意慢悠悠的说着,女干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贺二叔就急眼了了。 他全然忘了婳婳脚下的贺大强,指着着骂: “闭嘴,你一个小妇人,年纪轻轻,满口污言秽语,还敢编排长辈,去,你们去把她的嘴堵上,带去贺祠堂里替大虎休了她。” 贺二叔指着婳婳让身后的儿子孙子们去抓住她。 可婳婳都没有放在眼里,今日她把事情闹大,就是想让贺兰村的所有人知道一件事,她沈婳婳,不、好、惹。 她慢悠悠的丢下手中的镰刀,一脚将贺大强踢出来三米远。 看着朝她扑过来贺家兄弟,丝毫没有怯弱,转头看着春花他们:“你们不许动手,好好看看娘是怎么打架的,以后可不能打输了。” 婳婳说完,一脚踢到了靠近她的人,一手卸了他的胳膊,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男人肉眼可见的嘴巴肿成了香肠。 贺家男人们看着自家兄弟被打的这么惨,也激发了他们的血性,和被一个女人吊打的屈辱。 他们七八个人将婳婳围在中间,狞笑着扑向婳婳,今天这女人敢挑衅到他们头上,那就让她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 只要撕破了她的衣裳,等待她的结果不是被休弃就是沉塘。 婳婳看着他们眼里邪恶的目光,眼神凌厉,左一脚右一拳的,愣是让七八个大男人没办法近身。 婳婳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尤其她只要挨着他们的身,无论是拳头还是脚,都能让他们发出一声惨叫。 婳婳暗自冷笑,她这一身力气可不是白长的。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几个男人就被婳婳放倒在地。 男人们唉声叹气的惨叫声,韩婆子的咒骂与哭泣声,让周围地里的村民都跑了过来。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婳婳,全然不敢相信她一个女人竟然能打过十来个壮汉。 “妖怪,贱货,你个臭彪子,你敢打我儿子。” 韩婆子跟贺二婶儿,还有闻讯赶来的贺三婶儿,家里的女人们,将矛头对准了婳婳,一个个的嘴上像喷了粪水一样臭。 婳婳走到离她最近的韩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她的嘴抽了几十个鞋底子。 “啪、啊——” “啊啊——” “啪啪啪” 全程都是一阵“啪啪啪”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韩婆子的惨叫声。 围观的人被这声音听的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其他几家女人看着韩婆子的惨样儿,吓得一个个都哑然,嘴巴像被针缝上了一般,惊恐的往后退,生怕她们变成下一个韩婆子。 婳婳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杀神一般,在贺兰村的村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要的就是没人再敢来招惹她,她过日子,图的就是一个舒坦,可不想今儿对闲话,明儿打嘴巴子什么的。 这样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别扯上她就行,如果有人敢将她牵扯其中,那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吧。 婳婳无视地上躺着的男人们,目光扫过周围的女人们。 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场的某人,不论你躲在哪里,不论你说了我什么坏话,你给我记住了,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婳婳看着村民低下的脑袋,继续说道:“看好自己家里的狗,我沈婳婳,眼界高,心气儿高,家里银子足,看不上你们家好吃懒做还打婆娘的破烂货。” “真以为姑奶奶是收破烂的呢,什么脏的臭的都不挑?” 村民们低着头,全程没一人说话,寂静的除了虫鸣,就是火辣辣的太阳。 婳婳环顾一周,继续说道: “就你们家那样的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既然怕家里的狗出去偷吃,就把绳子栓紧了,不要动不动就为了一条狗来找我的麻烦,姑奶奶我忙着呢,没空跟你们闲扯。” “想打架的,那些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男人撑腰的,尽管来,就看看你们有没有命走出我贺家的大院了,一条人命值多少两银子,自己算清楚了,我、不、缺、钱。” 婳婳一字一顿的说完就最后一句话,看着静谧的人群冷笑一声。 拍了拍手走到了春花面前,看着目瞪口呆的四个儿子笑道:“你们可真是,娘都想好了找短工来割麦子,你们竟然一声不吭的跑来了。” 婳婳捏了捏狗蛋的小脸,“走吧,回去炒肉吃,吃完了去隔壁村重新招人,一天五十文,管饭。” 她的话落,成功听到了后面的抽气声。 去镇上干苦力才三十文,没想到沈氏找的割麦子的人,竟然要给五十文工钱,围观的村民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没有劝个架,在沈氏面前卖个好呢。 割麦子这活儿,男女都能干啊,最主要的是,沈氏给的工钱高。 此时的婳婳,可没心情考虑村民的心情好坏,她还急着回去找人来收麦子呢,春花几人种了一年的粮食,可不能就这么砸在地里了。 母子几人扬长而去,只留下脸色莫测的村里人,和地上躺着的贺大强几兄弟。 尤其是贺二婶他们,听到沈氏的五十文工钱时,瞪着韩婆子杀她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贺大强惹事,他们的儿子孙子去打了沈氏的儿子,今天这五十文她们也可以赚的。 贺二叔作为贺家的大家长,看着满地躺着的子侄,再看看沈氏嚣张的背影,一口气憋在胸口,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爹——” “爷爷——” “他二叔——” 贺大强几房看着晕倒的贺二叔一阵兵荒马乱…… 第124章两亲家第一次见面 婳婳说到做到,使了春花去邻村找人割麦子,村里没有在小泉眼地头干活的人家,都蠢蠢欲动。 家里的女人晚上回去,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她们嘴贱,家里的男人怎么可能错失了这赚钱的机会。 尤其沈氏他们家的伙食,那可是村里一等一的好。 谁不想去他们家改善一顿伙食? 可惜,这机会就白白从手里溜走了。 有那滑头的人,摸到了里正家,可里正听闻这事儿的时候,将人给赶了出去。 他们家小泉眼那里没地,跟贺家老宅在蛇口的地头收割麦子,哪里想得到,贺大强一家竟然如此猖狂,连几个孩子都不放过。 当初地头那么多人,顾及贺大强几家亲戚劳力多,连为了春花几人说情都不敢,这会儿一听工钱高就想黏上来,真是搞笑,他就那么傻,为了这种人去触沈氏的霉头? 这样的好事儿他们这辈子是不用想了,以沈氏护短的脾气,想想都不可能再让村里人上他们家去挣钱了。 而春花也不负所望,听了秀秀的提议,跑去她娘家喊人了,刘家村的地在山的阴面,成熟的要比贺兰村迟那么半个月。 秀秀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以她娘好面子的劲头,上次吃了那么多猪肉,肯定会来帮忙的。 与其给外人挣了钱,还不如让她娘家亲戚挣呢。 婳婳也同意秀秀的提议,亲家来了正好可以好好招待一番,做点儿好吃的给他们补补。 既然村里人这么冷漠,那就不用想着从她这里得到好处了。 刘家人也是痛快,听说秀秀家要招人割麦子,刘老头四兄弟,加上几家堂兄弟们,都表态不要要工钱过来帮忙。 刘秀秀的娘,一大早就做了一锅干饭,让几家的男人吃了个痛快,天没亮就出发了。 婳婳听到亲家母一家要来,早早就起身,发了一大盆面,早早在空间里搅好了肉馅儿,就等早上起来蒸包子了。 天微微亮,秀秀已经跟春花起身,在大锅里烧了一锅开水,准备烧鸡蛋汤。 她娘说了,今天早上招待亲家,鸡蛋不能用碎的,只管打荷包蛋呢。 婳婳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将准备好的发面跟肉馅儿从空间里取出来。 “春花,快来帮忙。” “来了娘” 春花扯着嗓子应了一声,“秀秀,你看着些火,我去看看娘喊我什么事儿。” “去吧去吧,不用再烧火了。” 秀秀说着将最后一个鸡蛋打入锅里,这才盖好锅盖让慢慢闷着去。 “娘,你啥时候准备的面啊?” 春花看着手里的一大盆面,忍不住好奇? “昨晚啊,今天你丈母娘一家过来帮忙,可不能慢待了,让人家觉得我们对秀秀不好。” 婳婳掂了掂手里装有肉馅儿的木盆。 她如今撒谎已经到了一种境界,无论孩子问什么,她是张口就答。 从来不含糊的。 春花闻言嘴角抽了抽,他娘可真是个大忽悠,明明昨天睡的比他们还早,啥时候带面进屋里了? 肯定是睡到半夜又想起来,这才起床发面给他做脸的。 他娘可真贤惠,要是别人的婆婆,亲家上门,生怕占了家里的便宜,他娘倒好,生怕人家吃的少了。 以后他肯定要好好照顾娘的,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婳婳可不知道身后的儿子替她脑补了这么一出,而且还自我感动的不行了。 她端着盆子走进了厨房里,看见灶火里红彤彤的火种,就知道他们起来的也很早了。 “娘,你怎么不睡会儿,汤按照您说的那样,已经烧好了。” 秀秀看到婆婆进来,一脸的感激,她娘家人来,婆婆拿囫囵鸡蛋招呼,真的让她感觉倍有面子。 “我睡醒了,春花把锅换了,倒水把火续大,一会儿我们蒸包子。” “蒸包子?” 秀秀这时候才发现她婆婆跟春花手里一人端着一个大盆。 “是啊,娘半夜就起来了,面发上来,肉馅儿也剁好了,这会儿直接包就可以了。” 春花笑着说完,也是一脸的自豪,他娘这样让他跟秀秀在刘家人面前特有面子呢。 “娘,您您不用这样的,有鸡蛋吃就很好了,我娘家那里,比咱们贺兰村还要穷,鸡蛋丝儿都是奢侈的,更不要说整个的鸡蛋了。” 秀秀抓住婆婆的手,感动的小嘴微瘪,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出来了一样。 “好好好,我知道了,快点包包子吧,不然人家们来了,我们的包子还没熟。” 婳婳看着秀秀这样,心里也是暖暖的,知道好歹就好。 一家人虽然不用计较那么多,但是如果一味的只知道索取,那她的心情肯定不会像此刻一样的。 “好的娘,我来擀皮。” 秀秀连忙擦了擦眼泪,拿起擀面杖就开始擀皮。 其实她提议让娘家人来,并非没有私心,她只是想他们来干活的时候,多沾点油水,回去了以后收割的时候,也不至于都没有力气。 没想到婆婆竟然比她做的还要好,也许婆婆就是看穿了她的用意,才会这么用心的帮她维护面子吧。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秋月等人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厨房里,两个锅里的大肉包子热气腾腾的出锅了,而刘家人,也在这时候赶到了贺兰村。 他们看着高高的围墙,还在疑惑是不是走错了,他们记得送亲的时候,贺家的围墙没有这么高,院子也没有这么大啊。 “弟妹,是不是走错了?” 刘老大看着占地如此大的围墙,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侄女儿的婆家。 尤其从院墙里面传来阵阵的肉香味儿,霸道的往人鼻孔里钻。 “大致上是没错了。” 秀秀娘激动的看着高高的院墙,这傻丫头没骗人,这日子是真的好过了啊。 说着便要上前去敲门,后面的男人们神色复杂,虽然上次见了春花,觉得他是个好后生,可他那个娘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呀,秀秀,快出来,你娘他们来了。” 婳婳听到动静打开门一开,立马就认出了秀秀娘,一个看起来精明利索的妇人,身后还有一众刘家人。 “亲家母,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快点进来,大家都进来。” 婳婳热情的招呼众人进门,她这还是第一次以婆家人的身份见亲家呢。 一手拉着秀秀娘的手,看着她笑的一脸热情。 除了心里大致上有数的秀秀娘,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众人面面相觑,这亲家母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还记得送秀秀过来时她颐指气使的嘴脸儿呢。 这样笑脸相迎他们刘家人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第125 章 闻见肉味儿 听见婆婆喊人,秀秀扶着肚子走了出来。 她猛的看见来了这么多人还有点惊讶,虽然她预料到了堂哥他们可能会来几个,却没想到大家都来了。 “爹娘,大伯,二叔三叔,堂哥们,你们都来了,快点进来。” 秀秀走到门口,看着娘家人异常热情。 刘老四看见女儿胖乎乎的身子,再看那一身崭新的衣服,就知道女儿在婆家日子真的好过。 岁月留在脸上的沟壑一笑显得越发明显了。 一行人走进院子,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对沈氏的印象好了不少。 看起来确实比以前能干了些,至少家里不再是乱糟糟的了。 “春花,快去摆桌子椅子,让你岳父他们坐下。” “亲家母,一路上走累了吧,快坐下,亲家公,你们也坐。” 婳婳其实也怪尴尬的,她不想过分热情,显的有点假,可不说话吧,又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家里的男人成年的也就春花了,而且这家里也就她一个长辈,她不出面谁出面呢。 秀秀的娘吴氏似乎看出婳婳的不自在了,她看着女儿红润的脸色,对婳婳说道:“亲家母,坐就不坐了,我们也好早点过去割麦子,早上天气凉,麦穗儿不容易折。” 吴氏也是女人,只要亲家母对女儿好,她出一把子力气而已,也没什么的。 尤其上次秀秀回娘家还带来了那么多精贵东西,她心里原本的那些把秀秀嫁进来的愧疚也就淡了些。 刘老大听到吴氏的话,也明白她的意思,他们这十几号人呢,身后这些娃娃可都是能吃的,可别一顿饭让人家难做。 到时候他们走了,为难的还不是秀秀娃嘛,这样一想,哪里还敢留下吃饭,他接过吴氏的话头说道: “是啊,早点收割回来了,也好放心,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越放越容易落在地里。” 刘老大看着落落大方的亲家母,想着能干活就干活,总归是侄女儿的婆婆,没必要再搞那些虚的。 其他刘家人也附和,他们来是割麦子的,不然早上吃了四婶儿的那点儿干饭,不到中午就消化了。 听到刘家人不吃早饭,婳婳急了,锅里的鸡蛋汤可都是现成的呢。 她看着众人连忙不说道: “不急不急,吃了早饭再走,我们一早就准备好了,汤跟包子都是现成的,吃了再走不迟,麦子在地里还能跑了不成。” 婳婳说完,连忙拉着吴氏往厨房里走去,“亲家母,你来看看,早饭够吃的,本来让你们过来干活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能让人饿着肚子呢。” 院子里的刘家人眼里的疑惑更胜了,尤其是厨房里阵阵的肉香,让刘家几个后生暗暗咽了咽口水。 想到他们来时他娘的叮嘱,来了以后不要小家子气,不要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给秀秀丢人。 上次秀秀带回娘家的肉跟粮食,可是让几家的小子们好一顿解馋,尤其是肚子里沾了荤腥,家里的粮食也多吃了几天,光是这人情,他们就得还。 吴氏看着四五蒸屉的白面包子,再看锅里快要满出来的鸡蛋汤。 心下震惊不已,秀秀这日子都是这么过的吗? 这包子里头她可是闻见肉味儿了。 又是鸡蛋又是肉的,吴氏看着心疼的不行,过日子哪里能这么造啊,她忍不住想出去骂秀秀两句。 可是一转头对上亲家母的笑脸,她实在是开不了口。 “亲家母,我没做过大锅饭,就做主蒸了包子,咱们赶紧端出去吧,想必那孩子们赶路都饿了。” 婳婳自顾自的端了一屉子包子就往院子里走去,直接不给吴氏开口的机会。 “春花秋月,你们去盛汤,端出来让你岳父他们趁热吃。” “好嘞娘,马上就来。” 秋月闻言就往厨房跑去,后面的狗蛋跟冬雪也追进去帮忙去了。 “亲家公,孩子们,快来吃,婶子早上蒸的包子,还热乎着呢。” 婳婳将包子放在桌子上,刘家的孩子们看着都有点手足无措。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白的肉包子,这恐怕全是白面做的包子吧。 “给,快吃,愣着干什么?婶子蒸的包子绝对管够,顶饱了吃。” 婳婳拿起包子塞给了离她最近的孩子,虽然不认识,但总归是秀秀的兄弟们没错了。 刘老大看着儿子手里的包子,嘴里喃喃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虽然他很想硬气的让儿子放下,可是看着几个孩子们紧紧抿住的嘴巴,他还是默认似的一言不发。 “叔,你们喝汤。” 还不等刘家人说什么,秋月兄弟们一人手里端着两碗汤出来了。 “喝汤,亲家,你们都吃饱啊。” “是啊,大伯,爹,二叔三叔,你们吃,包子多着呢。” 秀秀看着娘家人,一个劲儿的催促他们吃包子。 最后还是刘老大一挥手,让孩子们放开了肚子吃。 既然亲家母能一大早起来给他们蒸包子,就说明她是诚心的。 而且从侄女儿的精神面貌来看,贺家确实是发达了。 请他们吃一顿包子应该是吃的起的,要不然亲家母也不会这么大方。 刘家的孩子吃到了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顿纯肉馅儿的白面包子,而且还是纯白面的。 就连见多识广的刘老大,也不敢相信这包子竟然如此宣软。 喷香的肉味儿四溢,香的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呢。 碗里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囫囵鸡蛋,吃进肚子里,感觉能香出人的眼泪来。 吃着嘴里的包子,却忍不住的想家了的婆娘的跟孩子,如果他们也能尝尝这么好吃的包子,该有多好。 秀秀看着大堂哥悄悄的把手缩回了袖筒里,一时间忍不住有点心酸。 大堂哥肯定是想把包子拿回去给家里的儿子吃。 一旁的刘老大看着儿子的举动,又是难堪又有些愧疚。 儿媳妇怀孕了,儿子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这样的举动落在亲家眼里,可是很跌份儿的行为。 只不过想到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他再三忍住没说话。 “亲家母,这包子可真好吃,剩下这几个我们拿着当午饭吃吧。” 刘老四知道他们几家的情况,拉着老脸主动问婳婳要了剩下的包子。 在他看来,今天已经吃了两顿了,干活也有力气,完全不能再吃饭了。 这些包子他们可以带回去给家里的侄媳妇儿侄孙子尝尝。 “当然可以,我给你们找袋子,锅里还有一屉呢。” 婳婳答应的飞快,装作没看出他们的小动作,手脚麻利的将盘子里剩下的包子装了起来。 刘老四兄弟一看婳婳的做派,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一个个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可不能让亲家母觉得这包子给他们白吃了。 “东子,收拾好家伙,我们这会儿去地里割麦子。” “知道了四叔。” 第126章可不能仗着肚子使性子 婳婳让春花跟秋月人带着刘家人去了地里,而她跟吴氏,秀秀三人则留在了家里。 吴氏原本是想去地里的,可婳婳却以人太多了为由,让她留在家里。 又以她们母女长时间未见面为由,让她跟秀秀在屋里说会儿话。 吴氏被婳婳推进了屋,秀秀拿起婆婆给她的大苹果,擦了擦就递给她娘。 吴氏透过窗口,看着婳婳有条不紊的安排家事,厨房里的烟囱冒着青烟,案板上剁的“哐哐”直响,也不知道又在忙活些什么。 院子里,最小的狗蛋端着鸡食盆喂鸡时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喂鸡这事孩子没少做。 身后一只小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看得出,小狗跟他很亲。 喂完鸡只见他又拿着切成段的青草去喂兔子了,而另一个大一些的冬雪,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倒进了大水缸,直到水缸满了,又往厨房里开始抱柴火。 两个孩子似乎干惯了这活儿。 而她的女儿呢,竟然只是扶着腰坐在床边,嘴里还吃着她不认识的小零食,丝毫没有去帮忙做事的自觉。 这样当人家媳妇儿可不行啊,这要放在他们刘家村,可要被婆婆说嘴骂死的。 吴氏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无知的女儿,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你这几个小叔子,平日里都是这么勤快?” 秀秀还以为她娘好奇,吃着干果毫不隐瞒的说道: “对啊娘,以前他们还洗衣服呢,不过现在基本都是个洗个的,忙的狠了才会放在一起让冬雪洗。” 秀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娘逐渐变冷的脸色。 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继续说道: “春花跟秋月他们都会做饭,家里的洗洗涮涮的,他们几乎都会做的。” 她可真是遇到了几个宝藏小叔,一个个的勤快的堪比姑娘家。 以前婆婆没有变好的时候,他们在家里就很勤快,尤其是山上得了什么好吃的果子,每个人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留一点儿。 那时候,哪怕是婆婆难缠一点儿,她都没觉得嫁给春花是错的。 因为不止春花喜欢她,几个小叔也都不错,婆婆除了数落她两句,也不会骂什么难听的话。 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氏看着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傻子,才会觉得男人洗碗做饭都是正常的呢。 他们家里的男人啥时候进过厨房里呀,就连老三媳妇儿那个妖精,在家事上那也是一把好手。 怎么她这个女儿,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呢。 吴氏越想越气,人得要惜福,婆家日子这么好过,自己不珍惜被人赶出去,难过的是谁? 还不是她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儿说道:“秀秀,你婆婆对你好,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啊,你这哪里像是当人儿媳妇的人,说是你在摆婆婆的谱都不为过吧。” 吴氏看着女儿吃惊的脸色,压低了声音,“你看看,我们进门以后,水有人提,饭有人做,院子都不让你扫的,你在婆家难道除了吃就是睡觉吗?你这样是不行的呀。” 吴氏伸着指头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这样的懒媳妇儿迟早要被婆家厌弃的。 人家沈氏愿意给秀秀做脸,上次给了刘家那么多精细粮食,这次又是鸡蛋又是白面包子的,他们可不能装傻什么都不懂呀,这样子下去人家会骂她不会教女儿的。 秀秀被她娘脸上的厉色吓得有点懵,她不知道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拉了拉吴氏的手,“娘,其实女儿也干活的,只不过现在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娘才让我多注意身体的。” 秀秀说着伸手摸了摸肚子,“而且娘他们忙的时候,做饭也都是我做的,再说了,我婆婆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娘您就放心吧。” 秀秀不以为然,婆婆对她那么好,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了,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 “哎,你不要仗着肚子在家里偷懒,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的,你婆家如今日子好过,你也不能使小性子呀。” 吴氏丝毫不觉得女儿跟她说的是真话,在她看来,哪有媳妇儿不干活让婆婆在厨房里忙碌的。 可别他们走了以后,沈氏在生气了,到时候难受的是谁? 还不是她的女儿吗? 再说了,人家沈氏可是生了四个儿子的,秀秀这一胎要是生个女儿,到时候还不定怎么被人家说嘴呢。 “对了,你这一胎怀上,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酸的还是辣的?” 吴氏两眼从秀秀的肚子滑到她的脸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生怕从秀秀嘴里听到她不爱听的话。 秀秀一听她娘的话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可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家里的吃食多,还有解馋的小零嘴儿,她自己喜辣还是喜酸,还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准。 “娘,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我婆婆做什么好吃的了,要说酸还是辣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秀秀知道,她说的再多,都不如让她娘亲眼目睹,她相信只要她娘亲眼看见她跟婆婆的相处,就会放心她的。 吴氏以为女儿不爱听她说的,叹了一口气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房门。 不管秀秀怎么样,她是不能一直躲在屋里,让亲家母一人在厨房里忙碌的。 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她一个大人总不能不着四六吧。 厨房里,婳婳已经作弊在空间压了好多长面条出来,簸箕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大把长面。 她切好的肉臊子跟辣椒茄子丁之类的配菜也都准备好了。 只等大锅里水开了,将面条煮熟,做成凉面备用了。 这样的天气,带汤饭去地里也不方便吃,带凉面去就好多了。 再炒一个肉菜带过去,天气热也不会怕凉了不好吃。 正好给地里干活的人吃,既能吃饱又顶扛饿。 只不过今天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幸亏有空间可以偷懒,不然她肯定擀不出来这么多面条。 灶火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婳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古代的村妇了。 吴氏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肉跟菜,擦的干干净净的灶台,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跟女儿在屋里说话,没想到人家干了这么多活儿。 她一脚踏进厨房门,看着婳婳热情的问道: “亲家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来给你打下手。” 第127章就盼着给我生孙女儿呢 婳婳转身看着门口的吴氏跟秀秀,笑着过来拉住吴氏的手,“亲家母,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跟秀秀说会儿话去吗?” “哎呀,瞧瞧你说的,你都把这孩子惯成什么样了,哪有婆婆干活儿媳妇儿休息的道理。” “我看着这孩子不着四六的样子,脸上都烧的慌。” 吴氏反手攥住婳婳的手腕,一手指着秀秀就开始抱怨。 婳婳也明白,这是每个母亲都会说的话,当年她嫂子娘家妈就是这么跟她妈骂她嫂子的,这话音出来她一听就明白,所以也不在意吴氏话里的真假。 秀秀这人单纯,只要她一直保持初心,她跟春花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婆婆也会帮衬着他们过好日子,在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的。 她拍了拍吴氏的手,知道这也是当下以夫为天中的一员,她也不会让人家改变什么。 从吴氏手心里的老茧就能窥得一二,吴氏绝对也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亲家母,你不用担心秀秀的,我呢,只有四个儿子,没有女儿,跟秀秀也投缘,我是把她当成春花秋月他们一样看待的。” “再说了,秀秀这孩子平时能干的很,如今我就盼着她肚子里给我生出一个乖巧的孙女儿来呢,亲家你就放宽心吧。” 吴氏被婳婳这样直白的话弄了个脸红,虽然她刚刚批评秀秀是有点给亲家母做样子的嫌疑,可她也是真的为秀秀担心。 她怕女儿惹了婆婆的嫌弃,可她没想到的是,人家沈氏可比她敞亮多了,甚至为了给她宽心,连盼着孙女儿这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人家喜欢孙女儿这话,她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毕竟谁家不希望第一胎生儿子继承香火呢。 “亲家母对她好,但是错了还是要说的,秀秀能碰上亲家母你这个婆婆,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吴氏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却是为女儿的后半生开心。 女人家遇到一个好婆婆,要远远比遇到一个??*好男人幸运的多。 女儿比她幸运,婆婆也好,男人也罢,都是知道心疼人的人。 “吴姐姐,看你说的,也是秀秀丫头心眼儿实在,好不好的不都是双方换来的。” “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炒菜吧,这是给干活的人炒的,我没做过这么多人的饭,还得亲家母把把关呢。” 婳婳一边说,一边不由吴氏分说的将铲子塞到她手里,亲家之间你来我往的交锋,恰到其时就好了。 说的太多了就有点太虚伪了,反正她跟秀秀以后怎么样,都要双方共同维系的,此时此刻她也承诺不了吴氏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磋磨人的那种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婳婳说完,看着滚烫的开水,将一大把子面条下了进去。隔着雾气拿着筷子搅拌。 吴氏看着婳婳已经开始下面了,她按下自己心里的震惊,看着锅里冒烟的热油,将案板上菜尽数放进锅里,开始翻炒。 她已经想到了女儿家里日子好过,可是这么吃油吃面她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这锅里的油都够他们家吃半个月了,亲家这日子是有多好过呀,吃油这么大方。 尤其是从女儿那不以为然的目光就能看出来,家里吃白面,吃肉,这么吃油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吴氏一边炒菜一边怀疑人生,她没想到当初一点儿也不看好的人,反倒是如今日子最好过的。 看来还是秀秀眼光好,当初非要嫁过来,如今再看,秀秀还是有远见的。 既然人家不吝啬这点子粮食,她也就不再多嘴了。 吴氏满腹心事的炒好了菜,似乎是忘记了,就算是那么多人吃,炒这么一大锅肉菜也是多了的。 婳婳这头将锅里的面将捞出,放进凉水盆里过了凉水以后,凉到案板上,倒上熟油,放好调料,翻拌均匀备用。 这时候,吴氏锅里的肉菜也炒出香味儿了。 “亲家,装到这罐子里吧,等会儿到了地里还是热乎的。” 婳婳拿着一个大罐子,两人合力将肉菜装了进去。 她又拿出一个小罐子,装了一罐子肉臊子,上面放着三四个人份量的凉面。 “娘,碗筷也装好了。” “好嘞。” “冬雪,你跟狗蛋先吃,吃了一起送饭去,到了地里让大家吃饱,这小罐子里的面跟肉臊子是给你爷他们的,你去了记得分开。” 婳婳一边往背篓里装,一边叮嘱冬雪,老宅估计也是带着干粮凑个午饭,她既然做了,就给他们一起带上。 婳婳本想装几个西瓜让他们去地里吃的,可是一想到他们今天在院子里偷偷藏包子的心酸,又忍了忍。 西瓜是稀罕吃食,与其让他们在地里食不下咽,还不如晚上再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尝尝呢。 婳婳收拾东西的瞬间,兄弟二人已经吃完了面。 早上起来吃了包子,还不觉得饿,所以两人也就意思着吃了一些。 “娘,我们走了啊。” 冬雪背上背篓,狗蛋在后面跟着,身上背着几壶糖水。 “去吧,路上操心点儿,地里人都饿了,也别走太快,小心不要摔了碗筷。” “知道了娘。”两人说着走出了大门。 “帽子戴上,脖子晒疼了。” 婳婳说着给他们戴上了竹编帽子,送他们出了大门,看着他们远去,这才回家,准跟吴氏和秀秀一起吃饭。 吴氏原本以为那小罐子的才是送到地里去的,大罐子里的是炒了留着慢慢吃的,没想到竟然是她想岔了。 看来贺家真的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过一些,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当初因为生儿子的事情,她对秀秀一直可以说是没有亏待,也没有厚待。 如今人家靠自己找到的婆家,确实是来享福的,秀秀对婆婆的态度是亲昵,对她的态度,亲昵中更多的是一种客气。 由此看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好,秀秀浑身圆润都透露着日子过的舒心。 “亲家母,我们也吃吧,都这个点儿了,秀秀也该饿了。” 婳婳走进厨房,看着发呆的吴氏招呼了一声。 她一直这么吃已经习惯了,吴氏可能还有点不适应,不过这种事情嘛,多习惯几次就好了。 第128章手里的窝窝头瞬间不香了 冬雪跟狗蛋背着饭菜到了地里的时候,已经到了正中午。 大多数地里干活的人都在地头上歇息,有的人在喝水吃干粮,有的吃着家里送来的饭菜,一个个望着贺家地里黑压压的人头羡慕不已。 村民中家口大的,地里也就三五个人男人收割麦子,可人家地里就是十几个人割麦子呢。 尤其他们割一阵子抬头,人家地头的人已经换了一块地开始割,无论是割麦子的还是捆麦子的人,一看就是干活的老把式。 在这样随时会下一场暴雨的天气里,谁不想着自家的麦子能快点收割完呢。 冬雪跟狗蛋两人到了地头,望着地里有序收割麦子的人头,再看看别人家地头稀稀拉拉的人,得意的扬了扬手。 “大哥,二哥,刘叔,我们送饭来了!” 冬雪故意向不远处的地里大喊了几声,他娘明明就想雇人割麦子,这些人却嘴里没个好话,偏偏喜欢说瞎话侮辱人。 现在好了,他们家不需要雇人了,一个个的干巴巴的眼馋着吧。 地里的刘家人今天吃了两顿,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基本缓都不缓的割麦子。 春花跟秋月劝了好几次让大家休息一下,可他们嘴上答应着,手里的镰刀却没有停下来过。 这一早上,无论是春花还是秋月,体力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猛然间听到弟弟们的声音,那简直比大热天吃了西瓜还要痛快。 “冬雪,这儿呢,你等着,哥来接你。” 秋月抬头看着弟弟的身影,满脸的惊喜,幸亏弟弟来了,不然他真的扛不住了。 大嫂娘家这几个兄弟干活太厉害了,他跟大哥真的不是人家的对手。 春花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不休息的割下去,他恐怕要在岳家人面前丢脸了。 刘老大兄弟几人面面相觑,不是早上才吃了肉包子喝了囫囵的鸡蛋汤吗? 怎么又送饭来了? 刘老四看着大哥的疑惑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不过按理说老婆子在贺家,真要是日子不好过,她肯定会拦着不让亲家母破费的。 既然老婆子没有挡住,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贺家日子好过,不在乎他们多吃一顿。 二是女儿在婆家受到器重,沈氏这是给他女儿做脸呢。 可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作为亲爹来说,他还是心里欢喜的。 “缓一缓吧,既然亲家送饭来了,你们也歇一歇。” 刘老四看着几个孩子身上的汗水,放下手里的镰刀对他们说了一声。 自家侄儿们都实在,吃了人家沈氏的包子,干活不要命似的,比在家里干活可快多了。 刘东几人听到他四叔的话,眼里也闪过惊喜,他们也都是要脸的人,早上吃包子时又是吃又是拿的,干活的时候都拼命的比着干,生怕对不起早上吃的大肉馅儿包子。 这会儿估计弟弟们都跟他一样,也快要撑不住了。 “老四,你这个女儿嫁对了,以前还不看好贺家,如今看来,秀秀也算是个有福的。” 刘老大悄声跟弟弟咬耳朵,无论如何,能够给儿媳妇娘家人面前做脸,那就是说明人家是个讲究人。 一般这样的人家,大体上也不会做啥错事。 刘老二跟老三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弟弟,上次侄女儿送到娘家的肉,他们可都是沾了光的。 这次来,说是来收麦子的,可谁家帮着收麦子能这么吃饭的? 不用说,肯定是秀秀想他们过来吃一顿,人家沈氏也愿意给儿媳妇脸。 下午这一仗,他们可得好好干活儿,不能丢了他们刘家的脸面。 “叔,大家先吃饭吧。” 春花说着将背篓里的肉臊子取了出来,刚打开盖子,香味儿瞬间就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鼻子。 “春花,你娘这又破费的,我们早上吃了还饱着呢。” 刘老大湮灭了手里的烟头,虽然闻见肉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都快出来了,可在侄女婿面前还要装一装的。 “大伯,您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你们干活这么快,我娘恨不得跟在地里给你们做饭呢,只不过是一顿凉面,怎的就是破费了。” 春花一边笑呵呵的应付着岳家人,一边拿着筷子给他们捞凉面。 秋月顺手接过面碗,一勺勺鲜香四溢的肉臊子浇在上头,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刘大伯给,您先吃。” 秋月将一碗面放到就大伯手里,又端起第二碗开始挖肉臊子子。 “秋月,端上吃,让他们自己来。” 刘大伯看着贺家几个孩子,再看看自家的孩子侄儿们,总算是知道差距在哪里了。 人家贺家的孩子虽然是男儿,可是家里的大小活都会干,尤其是厨房里的活。 光是早上盛汤,这会儿的捞面就能看出来,这孩子们绝对是经常干活的。 人家孩子能干的事情,为啥他刘家儿郎不能干? 刘大伯的话,让刘家几个后生顿了顿,随即端起碗也自己捞面,大伯的话还是要听的。 秋月给刘家几个长辈把饭打好以后,顺手把碗给了刘东,“东子哥,多挖点肉臊子,天气热,肉放到下午就坏掉了,大家都多吃点儿。” 秋月说完自己端起碗给你刘老二端去了。 “叔,你们都多吃一点儿,这里有我娘给装的红糖水,吃完饭了你们都喝一碗。” “大哥,你们吃着,我去给爷奶他们也送饭去。” 冬雪说着,将一大罐子红糖水取出来,又将他娘给老宅装好的饭菜放到背篓里,起身就要离开。 “孩子,你们俩来的时候吃了没?” 刘老四看着两个满头大汗的孩子,心里是真的羡慕,他就小宝一个儿子,打心眼里羡慕人家儿子多的。 “叔,我们来的时候就吃过了,你们干活辛苦,多吃一点啊。” 冬雪看着大嫂的娘家人,一脸的感激,说话也是客气的不得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的伸长了耳朵,听到人家送来的又是凉面,又是肉臊子,又是糖水的,他们看着自己手里的干饼子窝窝头刺啦的嗓子疼,似乎是再也没有食欲了。 都怪这些搅家精,要不是她们嘴里没个好话,贺家能不从村里雇人吗? 到时候不但能赚到银子,说不定还能在贺家吃一顿细粮呢,可惜,这么好的事情都让屋里人给搅和没了。 地里的女人们一个个低着头,跟鹌鹑一样,生怕被男人揪出来骂一顿。 她们哪里知道那是假的呀,可村里人都在传,她们也就是随意说说罢了。 哪里知道沈氏气性这么大,早知道她们肯定也不说了呀。 有些人,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都喜欢将责任背到别人身上。 如这些男人,如这些女人,都看不到自己的错处。 第129 章 狼都不啃的玩意儿 冬雪背上背篓起身,看着春花说道: “大哥,我走了,我去给爷爷送完饭就直接从后山回去了,碗筷就留着你回来的时候带上了。” “行,你们俩注意着点儿,草深的地方就拿棍子捅一捅,别踩到蛇了。” “叔,天气热,你们多休息一会儿,下午天气凉了再割,我们就先走了啊。” “哎,去吧去吧,注意长虫。”刘大伯几人笑着挥手。 直到狗蛋跟冬雪两人走远,刘家人才是真的相信,他们碗里的肉都是真的,面也是真的,吃进嘴里的香味儿更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吃,快点吃完了好干活儿。” 刘大伯的一句话,刘家兄弟们拿起筷子就大口吃,春花跟秋月也饿了,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才让略显吃相狼狈的刘东几人心里安慰了些许。 而周围的村里人,闻着肉香味儿,看着自己手里的干粮,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那香味儿直接窜进鼻子里,你自己都控制不住。 “操,他娘的,这沈氏是不是故意的,这香味儿谁扛的住,大中午的人闻着香味儿根本就没心思休息了。” 贺星河听见儿子的话,走到跟前,“啪”的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谁家吃饱了撑的拿粮食寒颤人?” “你有这闲心,还不如把地里麦穗儿拾一拾,到时间了多打二斤粮食,让你娘给你也做顿面吃。” 贺星河虽然骂了儿子,可他吃进嘴里的饼子还真是没有刚刚吃着香了。 人家沈氏会做生意,手里有钱,吃啥都行,他们这样靠天吃饭的人,一定得把地伺候好了,你才能多打粮食,才能不饿肚子。 光看着羡慕人家有什么用,人家三更半夜干活的时候,你也不一定受得了那份儿洋罪。 贺黑蛋被他爹一巴掌拍的手里的饼子滚出去好远。 等他愤愤的走去连起来时,上面自己爬上来几只蚂蚁。 “哼,爹,你看看我的饼子。” 贺黑蛋是真的欲哭无泪,虽然饼子没有肉臊子好吃,可是那也比没有强啊,更何况,词儿手里还是粗粮野菜窝窝头,比她的干饼子难吃多了。 贺星河看着儿子一脸菜色,默默拿过儿子手里的饼子,吹了吹,又将自己的饼塞到儿子手里。 自己拿着儿子那块掉到地上的饼子吃了起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嫌弃的样子。 “爹。” 贺黑蛋喊了他爹一声,可是看着他爹疑惑的眼神,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一块饼子呢,肚子饿的时候,他爹小时候,经历过一次荒年,草根都被人吃光了。 用他爹的话说就是,他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起码他还有爹护着,可狗蛋他们,就是想有个这样的穷爹,都没有了。 贺黑蛋抢过他爹手里的饼子,把自己手里那一块重新塞给他,独自又到了另一边去吃。 既然春花兄弟们能靠着做生意发家,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贺黑蛋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念头,他只是比别人快了一步而已,就真的赚到钱,也给爹娘带来了好的生活。 而贺星河父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同样也在别处发生。 当然,别人家远远没有贺星河父子这样和谐就是了。 最严重的要数贺大强跟他的儿子贺发财了,贺发财觉得要不是他爹自不量力去准了睡了沈寡妇,惹出来一系列的事情,那么凭他的力气,他也可以在贺春花家干活的。 当初垒墙的时候,工钱那么高,可惜人家不要他。 这次地头割麦子,同样轮不到他,因为闲话是他奶奶跟孙寡妇一起传出去的。 将贺家四兄弟揍了一顿的也是他们家,起头的是他爹。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爹跟他奶奶。 去过不怕他们惹出来的事情,他割麦子也可以在贺家挣钱,还能吃到他们家的肉,这下好了,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甚至连村里人都轮不到了。 贺大强几个堂兄弟们,眼色晦暗不明,他们也是一时冲动,如果不是一开始大强打头就揍人被反揍,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一冲动就上手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沈氏以后无论有什么好事都不会拉上他们几家了。 尤其最惨的还是贺二叔家,自从儿子侄子孙子们当着他的面被沈氏一个女生给揍趴下,他这几天就再也起不来了。 成日躺在床上装死,真的是一张老脸被臊的没地方放了。 “他娘的,这麦子谁爱割谁割,我是割不下去了。” 贺发财啃着手里的窝窝头。越啃越没劲儿,就这么干下去,还不是天天啃窝头,还不如饿死算了。 他扔下自己手里的镰刀,顺着地头头也不回往外跑去。 “狗剩,去哪里呀,奶的乖孙,奶这儿有颗糖,你回来吃了再去。” 韩婆子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半天,也没等她掏出一个快化没了的糖块时,贺发财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一张还没有彻底消肿猪头脸,冷冷的看着儿媳妇余氏,“贱人,看看你,儿子走了都不知道喊一声,天生的贱皮子,你怎么不去死。” 韩婆子骂了半天,余小草还是一言不发的啃着手里的窝头,她怕自己多说一句话,这歹毒的老婆子连她手里这一个窝头都抢走。 下午还有一阵活干呢,她可不想把自己饿晕在地里。 她要是晕死在地里,这死老婆子肯定是不会管她的。 此时的她不作声,但也不是怕她,这么多人,再加上老妖婆浑身疼,这会儿恐怕揍她也没有力气。 就是要揍她,也是要到了麦子收割完了才动手的。 韩婆子见她不作声,越发骂的难听,什么狗日的玩意儿,放在后山脱光了狼都不啃的货色。 “行了娘,你不累吗?” 贺大强听你的他娘连他都骂上了,这才出声制止。 什么余小草是狗日的玩意儿,那他不成狗了? 他娘可真是,什么话都说。 刘家众人听到如此露骨的话,几个大的倒不怎么在意,刘东几个少年人都被韩婆子这话臊的脸红。 刘大伯听到妇人如此露骨的咒骂,看着家里后生们红彤彤的脸,说了句,“把耳朵塞起来,干活!” 就走到一边去磨镰刀去了。 哪个村里都有这样刻薄的婆子,幸亏秀秀命好。 遇上的一家人都不错。 第130章亲家母,其实我比你小 地里的一切婳婳等人一无所知,她跟秀秀三人吃了饭,正午过了就带着吴氏去瓜田里去了。 他们家的瓜已经卖给沈万金,人家派来下人轮班在瓜田里守着,也省了她怕别人破坏瓜田了。 “大姐,你看,这是我们种的瓜,等会儿我们摘几个回去,等地里的人回来了吃。” 婳婳背着背篓,一边走一边给吴氏解释,“这个是西瓜,也叫寒瓜,这个长的个头是最大的,那边也种了别的瓜,等会儿也摘两个回去。” 吴氏顺着婳婳的手指望去,全部是圆溜溜的瓜,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氏竟然能种出来这稀罕玩意儿。 怪不得人家有钱呢,就这种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拉到县里去还不被人抢着买。 看着吴氏的震惊的神色,婳婳也不多说什么,她摘了四个大西瓜,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又在吴氏的背篓里放了几个瓜,这才带着吴氏意犹未尽的回家。 “亲家,我来吧,这几个大,我背上吧。” 吴氏看着婳婳背篓里的大瓜,下意识就觉得她肯定背不起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婳婳不仅背起来了,还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背篓也提起来了。 “大姐,没事的,我力气大着呢,来,背上我们回去吧,早早放到水里浸着,等他们晚上回来了,这西瓜吃起来一定是冰冰凉凉的。” “哦,好的好的。” 吴氏有点怀疑这瓜的重量了,她忍不住在想,是不是看起来大,实际上却没有那么重呢。 可等她背上的重量传来时她才明白,亲家母这力气是真的好大呀。 甚至比她这个干惯了农活的人还要大不少。 她估摸着自己背篓里的瓜可能都要三十斤过了,那亲家母背的岂不是更重? 可看她走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她又有点疑惑了。 直到回到贺家院子里,趁着婳婳进屋换鞋的时间,吴氏偷偷看了她的房门一眼,蹑手蹑脚的跑到婳婳的背篓旁边,一把抓住婳婳的背篓。 一只手竟然没提起来,吴氏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两只手一起用劲,才勉强提了起来。 “娘,你干什么呢?” 秀秀看着她娘做贼似的提她婆婆的背篓,走到跟前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吓得吴氏差点魂都丢了,她一把捂住秀秀的嘴,压低了声音,“死妮子,你喊什么,吓死我了。”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就问你一下啊。” 秀秀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娘,她真的没喊什么呀,她娘干嘛这么大反应。 “什么什么娘鬼鬼祟祟,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吴氏被女儿气了贺倒仰,这臭丫头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说话都这么能噎死人的。 可对上她无辜又好奇的眼睛,吴氏还是没忍住,凑到她耳朵跟前说道: “我就是看你婆婆背的很轻松,看看那背篓重不重,哪知道有人还以为娘要做贼呢,还说我鬼鬼祟祟的,哼。” 吴氏说完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亲家母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娘,我上次不怕给你说了,我婆婆力气很大,她连水缸都能提起来呢,你忘了?” 秀秀看着她娘别扭的神色,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 “嘿嘿,娘你真可爱。” “屁,什么爱不爱的,这话留给晚上给你男人说去,你娘我挨不着。” 吴氏瞪了她一眼,越发没个样子了,光天化日就敢说什么爱不爱的,这孩子可真是胆子大,不知道大白天勾着爷们会被人笑话吗? 一想到这里,吴氏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得找个机会跟秀秀叮嘱一声才行,不然别人会骂她不会教女儿的。 婳婳在屋里,将母女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了笑没说话,出来拿着一个西瓜去厨房切开。 “大姐,你来吃一块,其他的我去放进后院的水缸里,凉一凉,等地里的人回来了好吃一块解渴。” 婳婳端出来一盘西瓜放在吴氏面前,就提起背篓往后院去了。 “哎,好,好。” 吴氏看着婳婳的背影满脸复杂,再看看一脸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叹了口气,算了,亲家母可能就喜欢秀秀这样的傻子。 不会使那些弯弯绕绕的心眼子,相处起来舒坦。 婳婳走到后院,趁着没人,在水缸里放了好些冰块,才将几个瓜放下去。 其实她没说的是,这瓜她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回来了吃,瓜在他们眼里可是稀罕物,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解解馋也好。 再说了,她给工钱可能亲家也不会要,其他几家不说了,吴氏肯定是不拿的。 她还不如将银子折成吃食给他们带回去,这也算是另一种工钱了。 拿回去既能给家里人补补,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可是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婳婳出来的时候,吴氏手里正拿着一块西瓜跟狗蛋聊的欢。 看到婳婳出来,秀秀立马跑过来,“娘,快来吃一块西瓜凉快凉快。” “好,你跟你娘吃呀,这天气热,地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婳婳说着接过秀秀递过来的西瓜咬了一口,他们在家里,随便一动就是一身汗,地里割麦子的人那可是一直弯着腰呢。 今天晚上得做点儿好吃的给犒劳犒劳他们呢,家里的老母鸡有好几只,杀两只鸡做大盘鸡好了。 婳婳正想着晚上吃什么,吴氏接过话头说道:“还早呢,秀秀爹他们干活儿,一般都回来的比较晚。 而且太阳落山了以后,麦子割起来不打岔,他们估计回来都太黑了呢。” 对于自家男人吴氏还是了解的,几个叔伯也是一样的,干起活来哪里顾得上天黑不黑的。 “行,那我们吃完了就早点收拾做饭,秀秀你等会儿把米饭闷上。其他的我来收拾。” “好的娘,我一会儿就去闷米饭。” 秀秀说着丢下瓜皮就去厨房了。 吴氏听着婆媳二人的话,“亲家,晚上睡觉又不饿,不用特意闷米饭的,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 “那咋行,干了一天活儿了,哪能不吃晚饭呢,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 婳婳说着又吴氏手里塞了一块西瓜,喊了冬雪去后院了。 吴氏吃着手里的西瓜,看着婳婳窈窕的身影,喃喃自语,喊什么姐姐呢,我比你小啊亲家母。 可是她们两亲家站在一起,恐怕谁都觉得她是大姐吧! 第131 章 给你婆婆夹菜 吴氏最终还是没有挡住婳婳的热情,等她听到鸡的惨叫去后院的时候,发现两只鸡已经嗝屁了。 最后,还是在婳婳的提议下,吴氏给她打下手,做了一锅大盘鸡。 她看着婳婳往锅里倒油时,闭着眼睛忍了再忍,再三告诉自己,这是女儿的婆婆,不能乱说话。 炒肉的佐料在油锅里飘出霸气的香味儿,吴氏抿了抿嘴,这么多油,这么多调料,哪里能不香。 整个厨房里,米饭的香气,大盘鸡的香味儿,都充斥她的鼻孔,让吴氏一再咽了咽口水。 锅里的饭都已经熟了好一会儿了,狗蛋跟秀秀不抗饿,婳婳做主给他们盛出来一部分两人早早就吃过了。 婳婳使上冬雪在门口望了再望,都不见人回来。 锅里的土豆恐怕都要烂的拾不起来了。 “亲家,你别急,他们估计是扫尾着呢,家里地又不多,我估摸着今天他们一天就割的差不多了。” 吴氏对于自己男人还是有数的,如果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就是剩不多了。 “哎,都这么晚了,今天割不完,明天就春花秋月去割了就行了嘛,这人干了一天的活了,肯定都饿坏了,哪里能饿着肚子干活呢。” 婳婳说着,伸手摸了摸锅盖,这个温度正正好,这会儿人回来了正好吃。 屋子里的油灯早就点起来了,厨房里昏黄的灯光下,狗蛋坐在小板凳上昏昏欲睡。 却不忘过一会儿就往灶火里塞一把柴火。 “狗蛋,既然困了就进屋去睡吧,饿不饿?” 婳婳轻轻摇了摇快要睡着的狗蛋,招手让冬雪送他回屋里睡觉去。 “娘,不饿,我困。” 狗蛋吃的早,听见他不饿,婳婳就让冬雪送他回屋里睡去了。 终于在几人等的心急的时候,们在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回来了回来了,秀秀,快往灶火里加一把火,热一热锅里的菜。” 婳婳就着灯光在盆里打了水,门口挂着的油灯被来人带动的风惹的火花摇摆。 “亲家,地里的都收完了,我们趁着还有月亮就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往回来背麦子。” 刘老大爽朗的声音响起,后面跟着的都是刘家人,已经做足了离开的准备。 “亲家大伯说的哪里话,回去也得吃了饭再走啊,快来洗手吃饭,吃了饭再回去不迟。” 婳婳连忙喊住人,说是晚了,其实也就是九点左右,只不过这时候的人都睡的早罢了。 “不用了吧,晚上还吃啥饭?” 刘三叔鼻子拱了拱,闻着似乎又是肉香,难道亲家母又给他们做肉了? “晚上咋就不用吃饭了,老姐姐,你跟他们说说,一大锅饭呢,这时候不吃难道放你着坏掉吗?” 婳婳说着推了推一旁的吴氏。 示意让吴氏留下他们吃饭,除了四个大人,其他的都是些大小伙子,饿着肚子回去算怎么回事儿? 吴氏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再一想沈氏今天这做派还真是诚心的。 她看着刘大伯说道:“他大伯,饭都做好了,做了十几个人的量,不吃放到明天可就坏掉了,回家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先吃饭吧。” 吴氏的话也让刘家人心里有数,看来亲家母确实做了饭。 “大哥,洗手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 刘老四说着就去洗手了。 “中,既然他婶子做了饭,那就吃了再走吧,洗一洗吃饭吧。” 婳婳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又将屋里的油灯也提了出来。 几个孩子们也是进进出出在厨房里帮着端饭,拿筷子,刘老大看着笑了笑,学的不错嘛,这就知道学人春花几兄弟了。 院子里蹲着的,板凳上坐着的,每人手里端着一大碗米饭,上头浇上了大盘鸡的汤汁。 桌子上两大盘子肉愣是没人动。 婳婳看来看去,也看出来了,这是孩子们都不好意思吃呢。 她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给这个碗里夹几块,给这个碗里夹几块的。 “吃吧,多吃一点儿,你们干了活,付出了辛劳,吃点肉怎么就,快吃,你们看春华咋吃的,就跟他那样吃,一个个长身体呢,不吃饭咋行。” 婳婳的举动,不说秀秀跟吴氏感动不已,就连刘老大几个大男人也是一脸的复杂。 这时候日子都不好过,孩子们到了别人家,若是赶上饭点儿还不回去可是要招人嫌弃的。 亲家这真心实意的招待他们,给孩子们夹肉,真的是既保全了孩子仅有的自尊,也让他们没有感觉到被人轻视。 这人还真的是跟他们送秀秀出嫁时千差万别啊。 “亲家公,你们也快吃啊,我就不给你们夹了,孩子也多吃点儿。” “好,你也吃,秀秀,给你婆婆夹菜。” 刘老四看着儿子头快要埋进碗里了,感叹的同时,也为女儿感到高兴。 “娘,你吃,今天你也累一天了。” 秀秀给婳婳夹了一块鸡肉,看着吴氏假装没看她,实际上一直往她身上瞟的小眼神,给她也夹了一块肉。 “娘,你也吃,你也辛苦了。” “哎,我辛苦啥,今天跑来你家偷懒来了,都没有下地,哪里就辛苦了。” 吴氏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眉眼间的笑意那是防抖挡不住的往出来溢。 一顿饭刘家人又是吃的肚子滚圆,听到他们要来帮着往回背麦子,婳婳干脆让几个小一点儿的留下了。 反正明天还要来,干嘛让孩子们跑来跑去的折腾呢。 刘小宝几人闻言,心里也是欢喜的,能早早睡觉谁愿意走几十里路回去呢。 “行吧,那就三个小的留下,小宝跟传志,小北留下,其他人跟我们回去。” 刘老大大手一挥,三个小的留下跟秋月他们挤一挤,其他人晚上回去,早上再过来。 “亲家,几个背篓拿上,我给嫂子们装了点吃食,就等你们回来呢,可一定要拿上。” 婳婳说着在几人的背篓里放了瓜,就连早上剩下的包子,也以请他们路上饿了吃为由装上了。 不是她什么都装,实在是早上看见刘东那孩子,为了给媳妇儿带口包子时,那为难的样子刺到她的眼睛了。 都是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何况这些她也不缺。 “亲家母,进去吧,明天早上我们再来,可不能像积木一样破费了。” “好,你们路上小心点儿,注意安全啊。” 婳婳嘴上应着,可早上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情,谁又能拦得住她呢。 只希望吴氏一行人晚上不要遇到危险才好呢。 第132章半夜气的睡不着 刘东手里提着油灯走在前头,后面是他爹刘老大。 中间是刘老四夫妇跟几个孩子,最后是刘二叔手里提着油灯断后。 路上其实也不算没人,借着月光望去,甚至有些地里还有人在割麦子。 白天人太累了,太阳晒的割不动,有人专门会在晚上太阳下山了出来了割。 “没想到一开始都不看好秀秀嫁到贺家,如今却是村里嫁的最好的了。” “贺家的这日子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好过,人家这可真是实打实的把日子过到人前头了。” 刘老大看着儿子背上的背篓,再回想当初刚成亲时的春花,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这沈氏带着儿子们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可真是不能小觑。 “是啊,光是今天招待我们,可全是用的肉菜,而且还是白面大米这样的细粮,这要是一般人,谁家敢这样装样子。” 刘东听到他爹的话,顺嘴就接了一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吃饭如此纯粹的细粮呢。 以前家里也吃过细粮,可那都是玉米面加一点点白面和到一起做成的糊糊,哪里会吃到实打实的白面条啊。 中午吃到的凉面,真的是他有生之年吃到的最好的饭了。 “说的是啊,沈氏倒是把几个孩子教的很好,积木地里干活,春花跟秋月可不输给东子呢。” “是啊,这孩子也是个能吃苦的,以前还觉得沈氏被贺老大给伺候坏了,没想到人家倒是个有本事的。” 其他人听着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这次来到秀秀婆家走亲戚,真的是涨了见识了。 吴氏听到男人们的话,想到今天在贺家的见闻没忍住说道: “是啊,下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冬雪已经杀了两只鸡了,要不是我挡住,我看他们还会再杀一只呢。” 吴氏想起来就觉得可惜,那可是下蛋鸡啊,吃了两只鸡,相当于每天少了两只蛋呢。 “两只鸡?你是说晚上我们吃掉了两只鸡?” 刘老四有点不敢置信,他们家吃一只鸡也要分成好几顿吃,哪里敢一顿吃两只鸡啊。 这沈氏真的会过日子吗? 他又有点迷惑了。 “天爷,这沈氏也太大方了吧,我就说大盘子里全是肉,炖的那叫一个入味儿,却没想到是两只鸡。” 刘老二说着吧唧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着晚上的那一顿鸡肉大餐。 刘老大听着弟弟们的话,虽然震惊,但他想的却跟他们不一样,沉思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对几个孩子说: “贺家有沈氏在,几个孩子错不了,你们明天去了好好学,仔细看,人家贺家可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说,人家孩子洗衣做饭样样能干。” “要说为什么只有人家日子能过的好呢,因为沈氏会当家,孩子们都听话,沈氏指到东,他们绝对不往西。” “你们回去了也都帮着些你媳妇儿吧,能干一把就多干一把,男人力气比女人大。 要想过上贺家那样的好日子,你们就得一家人齐心协力,尤其可千万不能小看女人,从沈氏身上就看出来了。 贺家能有今天,绝对少不了沈氏的出谋划策。” 刘老大幼时也算认了几个字,他觉得自己看人是没有问题的。 就像中午那一顿饭,两个孩子不止给他们送了,还给贺家老宅也送了。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沈氏是个有格局的女人。 老四一家能遇上这样的亲家,倒也是他的福气。 不光是刘老大是这样的想法,其他人甚至都有这样的想法。 光从上一次秀秀回娘家带的东西就能看出来,沈氏心里是个有章程的。 如今跟老四一家搞好关系,没准儿人家有啥好点子也会拉巴一下他们呢。 “爹,你放心,以后家里的活我会多干的,只是我娘那里……” “你放心,你娘那里我去说,只要是为了过好日子,你娘也说不了啥。” 刘老大知道儿子的意思,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守着那点子破规矩。 刘东听见他爹的保证,眉头也舒展了不少,他娘不喜欢他给他媳妇儿帮忙,偶尔一次被他娘发现,挨骂的还是他媳妇儿。 如今他爹跟他保证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让他爹顶在前头了。 刘老大父子的对话让刘家众人此时都沉默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们家男人不干家里的活,所以他们日子过得不如沈氏一个女人家吗?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就连吴氏也只是嘴巴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 说啥呢?人家沈氏日子确实过得比他们都要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家人各自的心事婳婳此时可无心揣测。 她虽然做主将孩子们留下了,可也得让人躺在床上啊,总不能一个个的打地铺吧。 “秋月,你跟冬雪三个挤一晚上,让小宝他们三兄弟你的屋子吧。” “行,娘,我这就去跟冬雪睡。” 他娘话刚一说完,秋月就屁颠颠的跑到冬雪他们屋子里去了。 婳婳还以为他会拒绝呢,主要是秋月有时候他很执拗。 离他娘近一点他高兴还来不及呢,秋月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都想再小几岁,那样就可以跟狗蛋一样睡到他娘一侧的房间里了呢。 婳婳看着小宝三人拘谨的样子,“你们早点休息,今天干了一天的活了,在你姐姐家就不要有啥顾虑了,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这水壶里有水,半夜渴了就自己倒水喝,旁边是竹杯,等会儿就早点睡吧。” “好的婶子,您您也早点睡。” 小宝故作镇定的说了句,可是脸却红的不行,他娘每天说话,村东头都能传到村西头,婶子说话可真温柔。 婳婳看他们不自在,点了点头,出来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厨房里,春花跟秀秀两人浓情蜜意的洗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秀秀娇笑着打了他一拳。 婳婳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免疫了,不过这小两口的感情却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既然厨房里有人收拾,那她也回房睡觉吧,其实今天刘家人来了,她总觉得自己是紧绷的。 回房以后,快快的在空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躺下,头一挨着枕头的时候,一觉睡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久,春花屋里的灯也熄了。 贺家院子里传开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可有些人家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尤其是贺大强几家跟孙寡妇家,今天看见贺沈氏地里竟然有那么多的人收割麦子,孙寡妇心里又是嫉妒又是觉得不甘心,竟然气的到了后半夜还没睡着…… 第 133章 习惯了他娘大嗓门吼他 早上起床,婳婳觉得自己还算是起来的早的,可她没想到刘家人却起来的更早。 等他们起来做好早餐等刘家人来吃饭的时候,发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们来。 婳婳第三次在门口张望了半天还没有看见人影以后,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这些人今天不来了? 不应该啊,昨天说好了今天肯定来的,或者他们昨天太累了,今天早上是睡过头了吧。 婳婳想到这个可能,叹了口气进来,既然刘家人来的迟了,那就先让几个孩子们吃饱好了。 “小宝,你们先过来吃饭吧,你爹他们的我给留出来,我们先吃。” 婳婳看着院子里喂兔子的刘小宝几人,将他们喊了过来。 春花端着一大盘子刚刚蒸熟的花卷出来,秋月几人在厨房里端汤,秀秀将炒好的土豆丝分成两份。 大份的留着给亲戚吃,小份的给几个孩子吃,说是小份,但是也盛了一大盘子。 婳婳看着三个拘谨的孩子,将菜往他们跟前推了推,看着春花交待: “春花,你们先吃吧,今天要去背麦子,多吃一点儿。” “照顾好刘家几个孩子,让他们也多吃一点。” “娘,我们会照顾好小宝他们的,,你也快去吃吧,忙活一早上了,你也该饿了。” 秋月看着他娘老关心别人,心里有点吃味儿。 “是啊,娘,你快去吃饭吧,我会照顾他们吃好的。” 春花听见秋月的话,连忙朝婳婳说到。 刘小宝看着婶子给他的油汪汪的花卷,拼命忍住咽了咽口水,抬了抬头说道: “婶子,你也吃,你不用一直照顾我们的,你也快吃饭。” 刘小宝红着脸硬撑着对婳婳说了这句以后,不止脸红,脖子也都红了。 他听惯了他娘大声吼他的声音,婶子这样温声细语的他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行,那你们吃好,可要吃饱啊。” 婳婳说完就往厨房走去,她觉得刘家人不该来的这么迟。 难道是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里婳婳不禁担心起来,虽说他们昨天回去的时候带了火把,可是那万一没注意摔倒呢,这时候的路可基本都是小道道。 没有什么宽阔的马路啊。 婳婳此时担忧的刘家人,不止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而且他们还比昨晚起来的更早,这时候,他们已经在贺家的地里绑捆子了。 今天来的不止是刘家兄弟们,就连家里的女人能干活的也就跟着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说刘家人震惊,主要是晚上天黑,婳婳说了给他们每家一个瓜。 这个瓜他们以为的是冬瓜南瓜的瓜,却没想到那是西瓜的瓜。 见多识广的刘老大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县太爷都吃不到的寒瓜啊。 光是这样一个瓜,恐怕就得一两以上的银子,刘家人怎么可能不震惊呢。 贺兰村里人往地里走的时候,刘家人已经背着麦子往回走了,长长的一队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捆麦子。 就连家里的七八岁的小丫头们,都提着篮子在地里拾麦穗,等大人捆子一背起来,她们就把地上的麦穗拾到篮子里。 她们来的时候爹娘可交待了,去了贺兰村要勤快,争取一天把秀秀姐家里的粮食全部背回去。 这样才对得起她们吃过的那些肉包子呢。 贺文德看着刘家人早早背上的麦子,满眼的复杂,他没想到沈氏这么能折腾。 如今又是种的瓜,又是做生意了,日子肯定是好过的。 如果村里人好好待人,不见得沈氏就不给他们指一条捷径。 可谁叫他们天天事儿事儿的呢,如今这刘家人这么巴心巴力的为沈氏收粮食,不见的人家就没有多余的心思。 可人家有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有,亲戚之间互相帮衬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 据他所知,沈氏种出来的那瓜卖的可不便宜,人家能想出来这样赚钱的点子,不见得就没有其他的点子。 如今村里跟着人家做凉粉的那几家,日子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好过起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贺兰村住着一个活财神,可村民却是一个劲儿作妖,企图财神爷赶走啊。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可就是那少部分的老鼠屎,那也是将整个贺兰村祸害的不轻。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村民迟早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惨痛的代价。” 里正贺文德叹着气往自己家地里走去,父子几人谁也不说话。 作为曾经跟着春花一起送过凉粉的贺建安,还真的是特别认同他爹的想法。 人家光是卖凉粉就赚的盆满钵满的,可如今又是种出来的那大瓜,连坐着马车来的那老爷都稀罕的不行。 怎么可能就不赚钱呢? 刘老大认出了是荷兰村的里正,背着麦子走到跟前时,对着他点了点头,喊了声“贺里正”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个村里的里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他却管着一个村子的人呢,里正护着的人总是在村里过得要舒心一些的。 刘家大大小小加起来快二十个人了,等他们一个个走到贺家门口不远处的场里时,婳婳真的被震惊到了。 她还以为人家起来的迟了,没想到人家却是早早就来给她干活来了。 “亲家,你们,你们这咋不来吃饭就去地里了呢? 你们不吃,几个孩子总的吃吧,孩子可正长身体呢。” 婳婳急的拉住吴氏的胳膊,对着后面来的人使劲吆喝,大家放下捆子进屋吃饭走,走了一路了,哪能饿着肚子干活呀。 “亲家,我们在家吃过了来的,睡了一晚上了,浑身都是力气,哪里就饿了。” 吴氏看着亲家真诚的眼神,在几个妯娌面前也是特别有面子。 “那也不行,这几位都是亲家母吧,快点进来,你们来也就来了,哪里能让孩子们跟上受罪呢? 来的这样早,孩子们肯定没睡醒,小丫头们,快进来,婶子给你们端糖水喝。” 婳婳将几个女亲家推搡着进门,又将提篮子的两个小丫头喊进门以后,这才对一旁的秀秀催促道: “秀秀。快去喊你爹他们进屋,不着急干活,我们先吃饭。” 婳婳不好意思拉刘老四他们,连忙催着秀秀去场里喊人。 亲家这真的太实诚了,不就是昨天吃了点肉吗?竟然一大早就来干活来了,她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第134章臭美的刘三婶儿 刘家人放下捆子,麦子堆成了小山,场里立马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就连贺家的院子,随着刘家人进门,也跟着热闹了不少。 “亲家,你这也太客气了,我们早上在家里都吃过了,哪里用的着你特意做饭啊。” 刘家大伯母看着贺春花几人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真的是特别惊讶。 男人怎么能干女人的活儿呢,这几个孩子又是帮着盛汤,又是端饭拿筷子的,看起来倒像是做惯了的。 “哪里就特意了,亲家你们能来,还不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儿上,我做饭给你们吃不是应该的嘛。” 婳婳说着顺手把一盘子热花卷从蒸屉里拿出来,递给站在她旁边的秋月。 “端出去让你叔他们先吃,等下娘再炒个菜。” 婳婳没想到刘家几个女人也回来,再加上还有几个小孩子,她害怕不够吃。 蒸花卷已经来不及了,炒菜倒是没问题,土豆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切个辣子炒一下就好了。 “还还炒什么菜,亲家母,够了够了,咱们是来干活的,可别让你这么破费了。” 刘二婶拉着婳婳的胳膊不让她动手了,她可算是看出来了,这沈氏是真的不怕人吃。 跟那种又怕人留下吃饭,又喜欢说客气话的人不一样。 人家这是真心留人吃饭的。 “他二婶儿,不麻烦的,土豆丝是早上切好的,只需要清炒一下就好了,你们快去坐下吃,马上就好了。” 婳婳推着刘二婶儿让他们去吃饭去,说了要炒菜就要炒菜,否则让人吃个半饱算怎么回事儿。 “走吧二嫂,既然亲家要炒菜,那就炒吧,我们在外面等。” 吴氏看婳婳已经做好炒菜的架势了,拉着刘二婶就要出去。 刘大伯母跟刘二婶两人看婳婳真心实意要炒,顿了顿也顺着吴氏出去了。 只有刘三婶儿,眼珠子一直盯在婳婳身上,吴氏几人出去了她还浑然不觉。 “狗蛋,把火烧大些,娘要用灶了。” “好的” 狗蛋坐在小板凳上,把火捅了捅,又往里面放了个柴火。 “亲家母,哪能让孩子烧火呢,我来吧。” “狗蛋是吧,你去玩去吧,我给你娘烧火。” 刘三婶儿将狗蛋拉起来,径自坐下认真的烧起火来。 狗蛋看着抢了他活儿的刘三婶儿一脸的懵,直到看了他娘轻轻点头,这才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了出去。 刘三婶一边烧火,眼睛时不时偷看婳婳一眼,这人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呢。 同样是当女人的,怎么她千防万防,脸还是晒黑了,人家沈氏为啥就这么白呢? 还有人家这身段,简直太招人稀罕了,她一个女人她都觉得喜欢,更不要说男人了。 婳婳一直在炒菜,可她站着,刘三婶儿是坐着的,她的那点儿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婳婳的眼睛。 蒜瓣儿扔进热油,炒出来了香味儿,婳婳将土豆丝倒了进去。 不多时间,一股清香从锅里传了出来。 丢上辣椒丝,翻炒均匀,放好调料后,婳婳拿着大盘子盛了出来。 “他婶儿,火灭了吧,已经好了。” 婳婳看了眼还盯着她发呆的刘三婶儿,提醒了她一句,也不知道这人想什么呢,半天了一直盯着她。 “春花,过来端菜来。” 婳婳拿起抹布擦了擦盘子边边上的菜汤,这才喊了春花进来。 “他三婶儿,你也去吃吧,一会儿菜要凉了。” 婳婳看着刘三婶儿,想让她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饭去。 “不用不用,我还不饿,我先帮你把锅洗了吧。” 刘三婶儿舀起一瓢水就倒进了锅里,利利索的卷起袖子,拿着抹布开始洗锅。 那速度快的婳婳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下她是真的认定,刘三婶儿绝对是对她有所求了。 不过只要不是啥过分的事情,她看在秀秀的面子上也可以答应的,刘家人这次这么齐心协力的来帮着收麦子,她也是记着人情的。 她想了想,看着刘三婶儿轻声问道:“他三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果然,婳婳话音刚落,刘三婶儿立马回头看着她,脸色从震惊到不好意思,最后脸色红红的,说了句“没什么”就继续洗锅了。 婳婳看着她麻利的将锅边擦洗干净,实在是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话,能让一个女人脸红成这样。 “他三婶儿,我们都是亲戚,有啥事不能说的,再说了,这会儿又没人。” 婳婳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提醒了她一句。 这会儿就她们两个,一会儿吴氏她们来了,她可就没机会开口了。 其实婳婳也是好奇,在一个乡下女人脸上能看见这样忸怩的姿态,还真是不常见呢。 一般这样姿态的都是刚成亲的小媳妇儿,像刘三婶儿这样的年纪,还能一脸娇羞脸红的女人确实不多了。 刘三婶儿伸长脖子看了眼院子里吃饭的几人,再看看婳婳鼓励她说的眼神。 低着头小小的说道:“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亲家母,你脸上擦的啥,我在家里都是蒙着布子挡住脸干活的,可是看了亲家母的脸,竟是比我的白嫩多了。” 刘三婶儿说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婳婳看着她那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不过这刘三婶儿也是个有趣的女人,没想到还挺注重保养的。 怪不得她是吴氏的嫂子,但是看起来却比吴氏几人年轻的多,原来是她皮肤比几人好的缘故。 这有啥,她空间里化妆品多的是,等她们走的时候给一瓶不就得了。 “亲家,我用的擦脸的还挺多的,等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一人一瓶啊。” “再加上你平时注意少晒太阳,以后皮肤也会跟我差不多的。” “真的吗?那,那多不好意思,亲家你用的贵不贵?要是贵就不用给我了,给了我也舍不得用。” 刘三婶儿爱美没错,可她也是知道好歹的,她跟人家啥关系,开口就问人家要贵的要死的擦脸油。 老四家的不撕了她才怪呢,刘三婶儿怯怯的往外看了一眼,生怕被吴氏看见。 “你放心好了,大家都有,亲家母她不会知道你跟我开口要的,贵倒是不贵。 就是调配起来比较麻烦,不过给你们匀出来还是有的,放心好了。” 婳婳说这话当然是为了避免刘三婶儿以后拿她的东西做人情,给她们用可以,但是别人,就没有多的了。 “真的真的吗亲家母,你真的够用?真的能给我们匀匀一些吗?” 刘三婶儿一脸惊讶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呵呵,够用吗? 当然是够用的,她屯了各种大牌各一百多万套呢。 还有一些药妆,全是她自己跟着师父捣鼓出来的配方,批量生出来的,恐怕后世也就只有她有了吧。 那么多的化妆品,她一个人得用到什么时候去。 分给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35章大嫂要进来捉我了 婳婳如此痛快的答应给她擦脸油,是刘三婶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而且这种事情要是被大嫂跟四弟妹知道了,肯定会骂人的。 “嘿嘿,亲家母,你这这么大方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以前为了抹脸油这事儿,她没少被几个妯娌取笑,看来这亲家跟她还是同道中人啊。 婳婳看她一脸的不自然,就转身悄悄跟她说道: “这有什么,女人在世上本就活的艰难,你只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没什么错的,我也挺喜欢捯饬自己的。” 婳婳很难在村里看见一个像刘三婶儿这样的女子,喜欢打扮自己有什么错呢? 难道天天为了丈夫孩子把自己折腾的跟七十岁的老妪一样就是女人品德高贵吗? 她真是一点儿也不赞同这样的想法。 虽然不能明着挑衅这世道,可是暗戳戳的让自己变美有什么错呢。 “真的,太好了,我终于找到知音了,姐妹,我出去啦,不然我大嫂会进来捉我的。” 刘三婶儿朝婳婳挤挤眼睛,脚步轻快的往门外走去了。 婳婳抬头一看,果然刘家几个妯娌都在往这边看。 有人以奉献为美,有人热爱自己,刘三婶儿也算是个清醒的人。 “他三婶儿,快吃,吃了告诉背粮食,可别逮住人秀秀婆婆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刘大嫂看见老三家的一脸笑意的出来,生怕这人又在人沈氏面前说那些不中听的,连忙给她塞了一个花卷儿。 “大嫂,我知道,一会儿我肯定好好背粮食。” 刘三婶儿笑眯眯的咬了一口馍馍,这馍馍真的太好吃了。 她要是有钱了,她就把自己收拾的跟沈氏一样好看,然后每天都吃大米白馒头。 刘三婶儿的印象中,沈氏是她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美的女人。 而且也是最有钱的女人,家里吃的这么好,绝对是有本事的。 她以后得找机会多跟沈氏来往才行。 在其他几人吃着馍馍想着一会儿多干活的时候,刘三婶儿已经在筹谋未来抱上婳婳的大腿了。 刘家的男人吃饭很快,基本是吃完了拿着绳子就往地里走,昨天割了麦子,正好也认得路。 “吃完的先跟我走,今天再背两回就完了,你们女人家也吃快一点儿。” 刘大伯一声话落,几个孩子连忙将手里的花卷塞进嘴里,拿起绳子一边走一边嚼,嘴巴鼓鼓的。 第一回基本都是刘家人,这一回就连婳婳也加入了背麦子的队伍。 她的力气大,背上麦子除了肩膀勒的疼之外,没什么其他感觉。 总之比割麦子好受多了。 家里除了狗蛋跟刘家的几个小丫头,还有大肚婆秀秀,其他人全部出动。 整个路上给贺家背麦子的人排成了长长的一队。 成了贺兰村少有的风景线。 “亲家母,你咋不歇歇啊,我看你这腰比我还细呢。” 刘大伯母看着背着麦子一声不吭,走的稳稳的样子,没忍住好奇了起来。 她自认自己力气算是村里女人中很大的了,可她没想到这秀秀婆婆看着细皮嫩肉的竟然力气这么大。 “哪里,这会儿也是有点走不动了,她大伯母,我们在这歇一歇吧,这天气人一动就是一身汗,糊住眼睛啥都看不见了。” 婳婳靠在一处田埂上,拿出毛巾擦了擦脸,她虽然拿头巾遮住了脸,可是这样比露着脸更捂。 头巾里面的头发都湿透了。 “说的的是啊,这样的天气热是热,可也正适合我们收麦子。 这时候要是来一场暴雨,熟好的麦子可就要糟蹋地里了。” 刘大伯母也算是利索人,家里家外一把抓,地里的活儿干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的。 她撩起衣襟擦了擦脸上头上的汗水,看着婳婳娇气的拿着粉粉的布子擦汗,心里有点不认同。 可人家用什么那是人家的事情,人家又不是老三家的,还轮不到她说什么。 只是用那么好的布又是当头巾,又是擦汗的,总归是有些败家的。 “还要谢谢亲家你们愿意过来帮忙呢,要不是你们,光是割麦子我们母子就得好几天了。” 婳婳也知道,刘家人其实既厚道又自尊心重,跟村里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昨天她给他们吃的好,今天天不亮就过来干活,能够看的出,他们也不愿意占便宜。 “哪里哪里,亲家母昨天给他爹给的那瓜,可贵可贵了,我们干点儿活,也就是一把子力气,有什么打紧的。” 刘大伯母虽然对婳婳有些行为看不惯,但是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人家能给他们那样的好东西,肯定也是看在几个孩子昨天卖力干活的份儿上。 “都是地里出来的,哪能分什么高低贵贱,不过就是种的人少罢了,等种的人多了,这东西自然就跟家里种的粮食一样普遍了。” 婳婳看了眼刘大伯母,目光望向后面弯弯的小道上一个个背着麦子的身影。 起初她还想过让村里人跟着她种,现在看来,与其让村里人挣了钱还背后骂人。 还不如给秀秀的娘家人透露一二,让他们先种起来呢。 今年是第一茬瓜,只要沈万金明年还要,自然第一个要来找她的。 所以这销路自然而然也就是现成的了。 刘大伯母听着婳婳的话音儿,心里万分激动。 可是人家也没有说透,她也不敢贸然张嘴问,毕竟眼前的这人可是老四的亲家,她一个隔房的大伯娘跟人家离得远着呢。 后来的路上,刘大伯母被婳婳给出的消息勾的心痒痒的,后来更是背着麦子一路上都没有话了。 前面走的婳婳还以为她是累的狠了,打算这一趟回去了,就让几个女人都在家里歇一歇,本来就已经背了一回了这会儿太阳越来越毒辣。 别是给晒晕了才好呢。 几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家里,婳婳让刘家几个妯娌在家休息一下的时候,除了大伯母一人拒绝,其他几人都顺着婳婳在家歇着了。 这一趟剩下的不多了,她们去了说不定也是白走一趟,还不如让男人们去呢。 吴氏看着大嫂紧跟大哥的身后,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大嫂怎么了?” 她怎么看大嫂怪怪的。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觉得我干活偷懒了,又在大哥跟前说我坏话了呗。” 刘三婶儿扭着腰从麦捆子上起来,爱说说吧,反正说两句又不疼。 她还是去跟亲家母多呆呆才好呢,说不定还能沾染一点她的聪慧与美貌。 第136章刘家人心上砸了一块金子 贺家的麦子收回来以后,已经到了正午后了,太阳火辣辣的烤在大地上,麦穗儿上也被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刘家男人在太阳底下摞麦子,女人们在家里跟婳婳一起做饭。 等她们一顿饭做好的时候,麦子也都摞成了圆圆的麦垛子。 刘老大吃着碗里的米饭,想着婆娘在路上跟他说的话。 心里虽然也是一阵激动,可是亲家母没有说出来,所以他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毕竟这可是人家糊口的营生,不可能轻易就给他们透露口风的。 所以路上听了婆娘的话以后,他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在沈氏面前提起这个事情。 人家愿意告诉你,那是人家觉得你们可信,人家不愿意告诉你,那也是人家的权利。 可不能仗着大家是亲戚就从人家嘴里抢食。 今天婳婳做主,蒸的是大米饭,人太多,面条肯定是下不出来。 满满一大锅米饭,炒的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个青菜萝卜汤。 满满两大锅的饭菜吃到最后,还真的是没有剩下多少。 婳婳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进了房间,把给刘家妯娌的化妆品装好,也幸亏当时她妈死命的认为她会穿进后宫。 给她定制了一批瓷瓶,大的小的,长的方的,几乎都没有放过。 婳婳分别给她们准备好了以后,拿了黑色布袋子装好,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包瓜籽出来。 “亲家母,你怎么没吃饭啊,我们这一大家子今天可是吃掉了你们好几天的口粮呢。” 刘老大看着走出来的婳婳,目光扫过她手里拿着的盒子时,微微一顿。 心跳了也加快了些许。 “看您说的,场里那麦子难道不是您带着人收回来的吗?我还没说感谢地话呢,您倒是先客气上了。” 婳婳说完,拿出了手里的瓜籽,看着一脸疑惑的众人,轻声说道:“我们是亲家,我也不跟你们卖关子,我今年种了西瓜,也卖了好价钱,所以我想着,你们要是想种,我可以提供种子给你们。” 婳婳这话,无疑是在刘家众人心上砸了一块金子。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无疑了。 自从昨天见识了那大瓜以后,他们谁没有幻想过跟着沈氏学着种瓜。 可如今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时,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最后还是刘大伯最先反应过来,“亲家母,这这西瓜你真的让我们种?” “当然,谁种不是种,以后种的人肯定会更多,你们明年种,也可以趁着种的人少,提前赚一笔钱,西瓜的销路的话,我这里也有。 如果明年你们找到更好的销路当然也可以自己卖,这水果到了夏天肯定是不愁卖的。” 婳婳看着他们激动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这说白了就是赚的时间钱,等后面越来越多的人琢磨出来了,肯定价格的浮动会很大的。 “亲家母,这,这我们能种成吗?我们从来没有种过呀。” 刘大伯这时候说话也有点傻了,他们没有种过,春花也是第一次种啊。 “大伯,我也是第一次种,种瓜不难的,难的是选地。” 春花听见大家的讨论,想到自家西瓜又大又甜,也插了一句话。 “选地?” 刘大伯有点懵,难道地不是越肥越好吗? 难道西瓜地还能是越薄越好? “春花说的没错,这西瓜喜欢在沙地里生长,而且沙地里长出来的瓜又甜水分又多,而且最主要的是长的还好。” 婳婳说着赞赏的看了一眼春花,紧接着又跟他们叮嘱: “其实回去了你们可以在村里买一些向阳的沙地,到时候早早备下,等再过两年,人们摸索出来西瓜的生长规律,沙地的价格肯定会疯长的。” 婳婳能这样跟他们掏心掏肺,也是看秀秀的面子,再加上刘家人确实不错,她一个女人,多一门厉害的亲戚,总是没有错处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亲家母种出来的西瓜又大又甜,原来是这个理啊。” “我种了一辈子庄稼,还真没想到沙地也能变废为宝,亲家母这话,出了这门,你们就给我忘了,记住了吗?” “谁敢拿这话出去胡咧咧,别怪我翻脸无情,将他赶出刘家。” 刘大伯的话一出口,刘家小辈们脸色都变了。 “爹,今天这事儿我不知道,没听到婶子说了啥。” 最先表明立场的是刘东,他可是他爹的长子,怎么也得做好榜样。 一看刘东这样,其他弟兄们纷纷表态,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知道今天他们谈话的内容。 “他大伯,我也是,我都听我男人的。” 刘三婶儿看孩子表态,立马笑眯眯看着刘老三,生怕她说的迟了一样。 刘老三一看女人乖顺的样子,脸上笑的贱嗖嗖的,连连对她说“好”。 “哼,谁不听自己当家的话,就你长了个嘴,将老三哄的跟个傻子一样。” 刘大伯母最见不得老三家的这副离不开男人的狐狸精样儿,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人,却也只敢小声,拿眼刀子瞪她。 刘三婶儿一看大嫂又在讲究她,本想一声怼回去的,可是想到是在秀秀家,尤其秀秀婆婆人还这么能干,她可不能在人面前像个泼妇一样失了分寸。 回瞪了她大嫂一眼,就背着身子不看她了,刘老三看媳妇儿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笑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刘大嫂瞪了眼没出息的老三,这样就乐疯了,像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活该一辈子被婆娘牵着走。 刘老四两口子互相对视看了一眼,看着大嫂跟三嫂没吵起来,他们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这可是在秀秀婆家,两位嫂子要是当场撕扯起来,丢人的不还是秀秀吗? 他们屁股一拍离开了,秀秀可要在这个家生活一辈子的。 幸亏三嫂今天识趣,没有在这儿跟大嫂顶嘴,不然的话,以大嫂的尿性,绝对要摆她长嫂的谱,到时候恐怕场面就难看多了。 婳婳假装没有看见刘家人的机锋,笑着看向刘大伯,“其实也不用太刻意隐瞒的,反正过两年肯定会有人摸出这个门道的。 就是不知道刘家村的沙地是怎么样的价格,贵还是贱,你们能买到多少?” 提到买地这茬,刘大伯的脸色变了再变,刘家其他人也没了精神,一个个像是被霜打了一样。 买地,银子从哪里来? 他们几家可都是背着饥荒的啊…… 第137章被卖掉的女儿 婳婳看着刘家几人脸上愁苦的表情,想来也是买地有障碍了。 “他叔,有啥困难你就说,既然秀秀嫁过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 婳婳这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刘老四夫妇的。 荒地才多少钱,她大概也是了解的。 刘家人要买沙地只会更便宜,可他们还这么顾虑重重的,除了缺钱她再想不出其他了。 刘老四抿了抿嘴,“大哥,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就说吧,亲家也不是外人。” 刘老四的话一落,婳婳也看着刘老大,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罢了,亲家如此坦诚,那我也不作假。 早些年,我还有一个女儿,当初家里日子不好过,被故去的老太太给偷着卖了。 我们夫妻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刘老大说着愧疚的看了一眼妻子,刘大伯母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其他人也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婳婳也震惊,却没有说什么一直在等他的下文。 刘老大眼里闪过痛色,继续说道:“我们花钱托人一直在找那孩子,可是钱花完了,人却丝毫没有消息。 不但拖累的二弟他们几家拖了欠账,如今女儿也不知下落,如今那孩子若是还活着的话,恐怕也要有二十三了吧。” 刘老大话一说完,刘大伯母恨恨的,“可那老东西,临死都没有告诉我们,究竟将女儿卖到哪里去了,我可怜的大丫啊。” 随着刘大伯母的哭声,气氛陷入了压抑,婳婳却忍不住的想起了贺老太。 那个明面上天天骂媳妇儿小娼妇的老太太,实际上却有一颗软软的心肠,就算是日子难过,也没有卖了芸豆姐妹。 世间的女人最慈悲也最恶毒,重男轻女的有点大部分是女人,人性这个东西最是难琢磨了。 不过眼下要解决银子的问题倒是不难,人她没有办法帮忙,但是钱她有。 经济上支持一把还是可以的。 “亲家,我也不跟你们打马虎眼,买地的银子就当是自己借给你们的,回去买了地,赚了银子再还不迟。” 婳婳看着刘大伯要拒绝的样子,立马摆摆手,“你别急,听我说完。” 缺钱只是一时的,只要抓住机会就能赚钱,就有机会赚到钱,到时候也可以去州府,去南边儿,去边疆,哪里都可以找人的。 可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等大家都挣钱的时候,要想从其中分一杯羹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 婳婳这样说也只是看在他们团结的份上,人都是群居动物,没有谁能够脱离环境独自生存。 刘家人虽然穷,但是人穷志不穷,刘老大是个好的大家长,目前来看,拉一把还是可以的。 至于以后,等他们卖瓜赚了银子,日子好过了以后,自然就不需要她做什么了。 刘家众人面色复杂的看着婳婳,他们没有想到亲家能如此掏心掏肺对他们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借还是不借,借了有可能一举翻身过上好日子,失去的女儿也有找回来的可能。 当然,风险也有,如果瓜种不成,反倒赔了,他们几家又要拉饥荒。 可不借吧,总觉得又不甘心。 “老三,我们借,亲家母是个有眼光有远见的,我可不想一直脸上抹那便宜货。” 刘三婶儿暗暗掐着刘老三的腰,凑到他耳朵边暗戳戳警告。 刘老三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期待的看着他大哥,听他婆娘的没错,虽然女人家爱俏,可前面几次都是听她的,都有好事发生呢。 刘老大看着儿子蠢蠢欲动的样子,再看看老三一副你不答应我开口了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同意,亲家也全力支持他们,再推辞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他思忖了一番说道:“亲家母,这样,如果沙地明年产出卖了钱,卖瓜的钱五五分,借你的银子我也会还。 最不济,如果没有产出,这银子我们分几次还,总之,肯定会还清,亲家母你觉得如何?” 刘老大说出五五分是经过考虑的,如果真的赚钱,那他们可定不会少赚。 给了亲家第一年的五成,他们肯定还会落手里不少的。 等到了第二年以后,那他们种瓜也有了经验了,也就能赚到钱了。 他们只管种,不管其他,亲家母今年已经打开了销路,他们无需操心卖瓜的问题。 听到刘老大说的五五分,刘老二媳妇儿暗暗掐了她男人一把,赚的多了还好,赚的少了五五分个屁啊。 他大伯就是太死要面子,人家亲家就想拉他们一把,偏偏他就看不清。 婳婳闻言笑了笑,“你是秀秀的亲大伯,在坐的都是秀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压着你们吸血,五五分肯定是不行的。 第一年赚钱了,你们几家请我们去镇上下馆子吃一顿就好了。 至于还银子的时间,你们赚的多就多还一些,赚的少就少还一些。 我的本意是大家都过得好,如果让你们种地给我们五五分,我还不如买点儿庄子握在手里,雇人干活儿呢。 那时候地里的产出还不都是我的,亲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刘老大的态度让她很满意。 “亲家母果然大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写个借条,这钱我刘老大活着,我带着弟兄们还,我要是还不清,就让东子兄弟们还。” “行,春花去拿笔墨。” 婳婳没有拒绝刘家人写欠条,这种事,无论好坏,留个字据总是没错的。 “亲家母,你能给我们借几两啊,这沙地的话,一两银子一亩多一些,要是量的人房宽了,恐怕能有个二亩地呢。” 刘老大觉得一家能有一亩地,只要能种出来,那就是赚钱的。 如果亲家能给他们借十两银子,那他们就豁出去多种一点儿。 “一家八两银子你看够吗?” 婳婳想了想,觉得八两差不多了,买了地还能剩一点儿应应急。 “八两?” 刘老大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亲家母说的是一家八两,不是一共借八两? “那,要不,一家十两?” 婳婳以为刘老大嫌少,十两的话也行,多买一点儿地,种的多,到时候赚的也多。 第138章他娘生了四个,岂不是哭惨了 刘家众人瞬间石化,眼前的沈氏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八两银子,那可是乡下人全家勒紧裤腰带攒几年的救命钱啊。 这年月,谁家里要是有八两存银,已经算的上是富人了呀。 “亲家母,你先等等,容我缓缓。” 刘老大忍着心跳,看了一眼儿子,“东子,去带着妹妹们到场里拾麦子粒去。” “哎,小西,带上妹妹过来跟我走。” 东子招呼了弟妹就出门了,他爹可真是,不让听就不听呗,还拾麦子,场里被四叔他们扫的的干干净净,哪里找的到麦粒。 婳婳看着出去的刘家孩子有点懵,这也没什么少儿不宜听的吧,刘大伯这人可真讲究。 “亲家母,这八两银子可是我们乡下人几年的积蓄啊,你这真的敢借给我们?” 刘老大看孩子们出去了,这才回归正题。 “是啊,听起来很多是吧,可你们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会儿八两银子是多,可等西瓜成熟了,八两银子也就不到十个西瓜卖出去的钱。” 婳婳说着伸出来手指头示意,接着又说道: “真到了那时候,你们心疼的不是这八两银子,恐怕就是心疼自己为什么没有多买点儿地,多种点儿西瓜了。” 婳婳那青葱般的手指,示意八两银子也就是十个西瓜的钱。 其实她说这十个都已经是很保守了,要按照今年这情况,只要每亩地里结出三个瓜,就能回本。 “我的乖乖。” “他爹,我们就那么把一两银子糟蹋了?” 原本低着头一脸难过的刘大伯母,听到西瓜值一两银子的时候立马抬头,她真想把自己吃进去的掏出来。 她吃的是瓜吗?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竟然就那么被她吃了。 吃进肚子一点儿作用没起的又被拉了出来了,这是多么浪费的事情啊。 刘大伯看看沈氏见怪不怪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其他人,除了老三媳妇儿个没心没肺的,剩下的都跟他婆娘一样正在心痛被他们吞掉的一两银子。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可是听到婳婳说的西瓜的利润时,所有人的心再次激动起来。 为什么别人赚钱就跟玩儿似的随便。 而他们想要攒下一两银子,都要勒紧了裤腰带从嘴里省下来? 就这一两银子,寻常人家一年能攒下来,还都是一家子齐心协力的结果。 思前想后,刘大伯不禁暗想,难道真的是他们脑子不够用? 否则的话,为什么沈氏一出手就赚大钱,还能大方的给他们借出几十两银子。 而他们还在为八两银子啥时候才能还清惆怅? “中,那就借,哪怕睡在地里也要把瓜给我种出来。” 刘老大合计了一下,只要一亩地产出十个瓜,卖出去的钱就能还账,而且最后他们还能落下地,这样一年年推过去,总有赚钱的一天。 “亲家母,我们家借,八两银子,明年卖了瓜我一准儿还你。” 刘三婶儿自己迫不及待了,她想要过上好日子,让她的儿子不用跟老三一样累的腰都弯了,一辈子还吃不了几回肉。 只要能赚钱,她就算是裹着头也会在瓜地里忙活,绝对把它们伺候的比她死去的爹还要好。 “亲家母,这钱我们一定会还,欠条上我们都按上手印,到时候一家再给你三个瓜,你看如何?” 刘老大觉得,他一亩地只要种出十个瓜,那就是大赚一笔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亲家母吃到他们种的瓜。 “行,怎么都行,听大家的。” 婳婳拿出笔墨,让狗蛋写好了欠条,提笔写上她的名字。 刘家众人在欠条上一个个的按上手印,这才算完了。 婳婳进屋,从空间拿出分好的银子。 在他们面前取出三个十两的银钉子,又取了二两的碎银子。 “亲家公,这是三十两,这是二两,你们买地的时候可以说是买来开荒用的,到时候买了写地契的时候可以分开写。 瓜籽我先给你们,这东西干燥保存就好了,明年种的时候我让春花过去给你们指导,到时候一定会种出来的。” 刘家人看着桌子上的银子跟瓜籽,就像是看着未来的一座金山一样稀罕。 “亲家母,你这天大的人情,我记住了。以后用的着我们刘家的地方,你只管吭声,我刘老大但凡犹豫了,我就不是个男人。” “大哥说的是,我们庄稼人,以后亲家母有啥重活儿,我来帮忙。” “我也是。” “亲家母,太谢谢你了。” 吴氏攥着婳婳的手,对她女儿好也就罢了,没想到人还能伸手拉他们一把。 这哪里是婆婆,这是亲爹娘也不为过吧。 刘家人走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满腹心事,既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又有对种瓜的担忧。 而小孩子们,当然又收获了许多狗蛋的零食,满载而归。 临走前,婳婳也没有忘了答应刘三婶儿的事情。 拿出四个包裹神神秘秘的给她交代了一番后,这才目送着他们出了门。 刘家人来了两天,家里也热闹了两天,突然一下子平静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婳婳走进家门,准备让春花去老宅问问,需不需要他们过去搭把手。 可没等她回神呢,就被秀秀一道大熊抱给抱住了。 “娘,你真的是太好了,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娘,我上辈子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会做了你的儿媳妇儿。” “你对我好也就罢了,没想到娘你还对我娘家人这么好,娘,我怎么感谢你啊,下辈子我还做娘的媳妇儿。” 婳婳看着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儿媳妇儿,艰难的挪了一下身子。 秀秀最近越发丰腴了,这身上软乎乎的挤过来可真热啊。 春花看着自家媳妇儿那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他娘越来越好,秀秀越来越崇拜,如今完全忘了她是自己的媳妇儿,他娘才会对她好的。 照这一天天的下去,他再不争取点儿什么,秀秀恐怕都要搬去他娘那里睡了。 院里的几个儿子,也都目光各异的看着两人,秋月看着他娘怀里的大嫂,羡慕的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就不是他娘的儿媳妇儿呢? 是不是只有成为儿媳妇儿,他娘才会这么宠着他? 冬雪面无表情的转身去了后院,女人好麻烦,动不动就哭。 狗蛋往二哥旁边比了比,目视大嫂的身高以后,抬头挺胸的看着她们,大嫂还不如他呢,他八岁就已经不哭了。 大嫂倒好,动不动就哭,难道是因为要生孩子的缘故吗? 那他娘生了他们四个,当初岂不是哭惨了? 第139章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麦子放进了场里,家里基本也没什么活儿了。 春花秋月去了老宅帮忙,狗蛋百无聊赖的在家里追鸡逗狗,顺便喂喂兔子。 秀秀跟冬雪二人在场里看着晒麦子,最近几天天气好,拆开了晒晒,打麦子的时候也能够轻松一些。 婳婳在家里呆不住,手痒痒的又想去后山逛逛,上次她去了后山可是撞大运挖到了野山参呢。 不知道今天去了能碰见什么,不过空间里还有几头野猪没有处理呢。 虽然空间是静止的,但她也不想脏兮兮的野猪一直待在她干净的地盘,还是得想办法把它们弄出来才行。 山里有树木的遮挡,人刚到山脚下的时候,一股凉爽已经扑面而来。 上山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婳婳挥动着手里的棍子,虽然野猪什么的她没在怕的。 可是像蛇啊,癞蛤蟆之类的,可不就是喜欢在树荫下爬来爬去的吗? 跟所有女生一样,婳婳也是特别怕那种软趴趴的蛇类。 “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了,等我将麦子收仓,就去镇上找云妹妹,以后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婳婳不喜欢村里那几个搅屎棍,虽然大多数人没错,可是村里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喜欢说八卦。 哪怕是明知那几个人是胡说的,但她们依旧会当笑话一样拿出来说。 就像最近传她的瞎话一样,以后她日子越好过,找她做生意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天长日久的,还不知道这人会说什么呢。 有些瞎话,一个人说是假的,两个人说是假的,可三个人,五个人呢,一个村子大部分都说呢? 三人成虎,流言蜚语,像一团污泥一样泼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张嘴肯定是说不清的。 所以说,与其将精力耗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辩上,还不如直接离开,过自己舒心的日子呢。 “婶子,你也进山去吗?” “啊——”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男人,吓得婳婳惊叫着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是我的不是,吓到婶子了。” 青年男子脸上一片红晕,似乎是在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 婳婳定眼一看,有点眼熟,哪里见过呢,这么气宇不凡的男人,不,少年,她不应该没有印象啊? 婳婳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猛然想起,这是陆聪的儿子陆登科。 “哦,是,是你啊,怎么,你也上山吗?” 婳婳一想到陆登科的身份,瞬间就不留恋他的美貌了。 男人再好看有个毛用,不顶吃不顶喝的,而且还是仇人的儿子。 能够平和的跟他打个招呼就不错了,难道还想让她笑脸相迎吗? 颜狗虽然狗,但她可是记仇的颜狗!! 陆登科多聪明的人,一看婳婳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到以前婶子对他的态度,再比对如今的,眼里失落一闪而逝。 不过听到婳婳询问他是否也进山时,原本要下山的他,话头一转,“是,进山看看,能不能挖到草药。” “草药,你爹快死了还是你娘不行了?” 婳婳脱口而出,看着陆登科一脸的懵逼,婶子这嘴跟她做生意的本事一样,厉害了许多呀。 陆登科“咳咳”两声,借着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以后,这才说道:“婶子说笑了,二老壮的跟牛一样。” 谁都不是有资格让他冒险寻药的,他们那样的人,还真是不配。 眼里的冷芒转瞬即逝,继而又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态度看着婳婳,“我挖点儿草药也是想去卖了买书看的,既然婶子也上山,那我跟婶子一道。” 或许是说谎的经验不足,陆登科这话说完,不知脸色,脖子都染了粉色。 婳婳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他脚上的泥土,那是只有深山里才有的湿土。 很明显,陆登科是很早就进的山,这会儿再说他要进山,明显是为了跟着她一起进去。 婳婳低头看了眼她被干土裹白的鞋帮子,看穿不说穿的点头,“好啊,我正担心进山没有伴儿呢,一起走吧。” 话一说完,婳婳意味深长的盯着陆登科的俊脸一阵打量。 臭小子,跟姑奶奶玩心眼儿,你还嫩着呢,不过这一趟倒也可以看看,这小兔崽子跟着她到底居心何在。 如果是为了给他那会儿缺德鬼爹娘报仇,可就别怪她辣手摧花了。 小脸蛋这么好看,毁了还挺可惜的,这模样要是放在后世,基本就是富婆姐姐们喜欢的那一款。 有这样一张脸,哪怕是个没脑子的,靠体力就能吃饱饭啊。 啧啧,可惜了,丫丫的快乐他是体会不到了。 陆登科被婳婳那露骨的视线盯的一阵脸红,他抓紧了身上的背篓,走一步回一下头的望着身后的婳婳。 为什么他觉得婶子跟画本子里的精怪一样呢,这笑容看的人后心发凉,像是要把他卖了似的。 可是一想到婶子以前给他缝的衣服鞋子什么的,他又自我安慰,婶子怎么可能会那样想呢。 一准儿是他想多了。 一路上婳婳只盯着他的后背不说话,陆登科为了打破尴尬,回头望了一眼,“婶子,你这个时候进山干嘛呀?最近山里人少,可是会有野猪啊狼啊什么的出来活动的。” 陆登科说完,想着她是不是会害怕,可是他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似乎不相信他说的一样。 可是据那两人说的,婶子应该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啊。 陆登科觉得他以前是不是通过那两个人嘴里了解到的婶子根本就不真实。 他亲眼见到的婶子,能说会道,还会做生意,通身的气度不输给大家夫人,尤其又精通寒瓜的属性,当属于这禹朝第一人了吧。 婳婳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与陆登科想法不同的是,婳婳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预感。 那就是陆登科可能不是陆聪的儿子。 谢氏跟陆聪两口子都是单眼皮,尤其谢氏,虽然皮肤不黑,但是鼻子跟陆聪一样都不是很挺拔。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哪怕是一身布衣,背着破背篓,都给人一种不是凡人的错觉。 想到陆聪曾经的身份,婳婳盯着陆登科的后背问道:“陆聪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第140章不会是狗尿苔吧 婳婳问完这话,她紧张的盯着陆登科的一举一动。 跟她预料的没错,陆登科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尤其是刚刚她问了陆聪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时,他明显后背绷直了。 这不是正常人听到这话的反应,一般人的话,肯定会惊讶,或者觉得她在开玩笑,而陆登科的反应除了一开始的僵硬,太平静了。 “婶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陆登科转身看着婳婳的眼睛,轻笑着说道:“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也许是我长的像祖父吧,婶子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 “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问的,其实很多人都好奇,我为什么是双眼皮。” 陆登科说完,一脸无辜的笑了笑,“婶子跟着我走,这里草太深了,不知道有没有蛇出没。” 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在前面,被树枝划烂的褂子像是个破嘴娃娃一般哗啦哗啦的,似乎在嘲笑婳婳的多事一样。 “说的是,是有隔辈遗传这事儿。” “不过也说不定是负负得正呢?” “什么负负得正?”陆登科一脸的好奇,他不明白婶子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没什么,走吧。” 婳婳敷衍的一笑,这孩子还挺深沉,不过陆登科是人是鬼,到了深山自然一试便知。 婳婳跟在后面,看着郁郁葱葱的大树,感受着空气里的一丝凉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后世那些变态杀人的场景。 此情此景,跟那种骗无辜少女去深山老林先女干在杀的毫无二致。 不过换了主角换成她跟陆登科,这变态杀人魔跟无知少女,可能就变成狐狸精老阿姨骗了少年郎去深山吸食他的精气跟骨髓吧。 关键时刻,她可是有保命的法宝的,再说了,就陆登科这样的书生,杀人恐怕还真比不过她呢。 婳婳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思想跑偏,就连陆登科停下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鼻子传来酸痛感,泪水涌出来,对上陆登科无辜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光顾着走神,撞上去了。 “我说,你这停下也不吭声,可真有你的。” “婶子,是我的不是,我给你揉揉?” 话一出口,陆登科不止红了脸,手更是停在了半空,婳婳更是被他这话整的有点懵。 这孩子说话跟开车似的,车速之快,她一个段子手差点都接不住啊!!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参灵芝啥的挖两株。” 婳婳这话就说的就跟你哪凉快儿哪儿待着去,我在地里拔根葱一样简单。 陆登科看婳婳说挖人参灵芝就像是在自家后院拔萝卜一样,没忍住愣了愣。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肯定是婶子想要支开他的推脱之词了。 抬头看了看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是大型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 觉得婶子在这儿挖野菜或者找点儿草药也是挺安全的。 “婶子,那我往那边走走,您有事了喊我一声。” “行,你走吧。” 虽然这小子颜值不错,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陆聪的儿子,她就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 “哎,那婶子你注意安全。” 陆登科一步三回头的朝远处走去了,完全没有婳婳那样的无所谓。 待到人走远,婳婳还是有点捉摸不透,这人上山来干什么? 难道单纯只是为了陪她上山? 不能吧,他们之间难道还有这奸情? 呵呸,什么奸情,交情。 不过原主真的跟陆登科很熟吗? 可她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婳婳百无聊赖的折了很树枝,在草丛里挥挥打打,什么挖人参,说白了她就是来山上嚯嚯二师兄的。 婳婳走到一处大石头上,看着旁边一人高两人粗的枯树发呆。 准备等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扛着一头二师兄回去。 不过她硬扛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是拿树枝编个拖车拖下去吧。 说干就干,婳婳坐在大石头是编了一个大大的敞口的篮子一样的拖野猪的工具。 不过考虑到前面手拉的几根树枝有点细,她跳下石头,准备找几根比较粗的树枝做拉手。 跳下石头的一瞬间,一个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是枯树旁边的一簇大蘑菇。 好吧,老树死了不是成了柴火烧成灰,就是成了蘑菇的养料。 原本没有在意的婳婳,突然灵光一闪,不会是灵芝吧? 本着宁可成为她的过错,也不能错过的态度。 她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看见眼前的巨大的蘑菇时,一时陷入了怀疑。 灵芝这么轻易就能找到吗? 这么大扇形的菌盖,紫褐色的菌柄,真的跟灵芝对的上号,可她经手的那都是人工种植的。 无意间从师父那里见识过野生的,那也是小小的一朵。 眼前的这一朵,这么大,这么饱满,旁边还有几个小一点儿的。 该不会是狗尿苔吧? 要真是狗尿苔,那她激动个捶捶啊! “婶子,你在干嘛?” 不得不说,这陆登科还真是个奇葩,专门挑时间出现。 “干嘛,你说干嘛?你吓跑了我的宝贝,你赔的起吗你?” 婳婳真是无语透顶,这狗尿苔辨认不出也就罢了,这臭孩子还从背后冒出来吓她。 “我是怕,我是怕婶子有危险,半天了听不见响动,就过来看看婶子。” “哼,我能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恐怕是你吧,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婳婳眼睛盯着狗尿苔,一动不动的怼的后面的人。 陆登科似乎是没有感受到婳婳的烦躁一般,好奇的伸头往前探了一眼。 “婶子,你在看什么宝”一个贝字没说的出口,陆登科就被眼前巨大的灵芝给震惊到了。 “婶婶子,原来你你真的找到灵芝了啊。” 陆登科原以为婳婳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她还真的找到灵芝了。 背对着他的婳婳,从他的话里得到了肯定。 陆登科能进山挖药,说明他懂药理,既然他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巨大的惊喜让她忘了刚刚还对陆登科的不待见。 她转身看着他说道: “宝贝是宝贝,可惜了,我没拿趁手的工具,怕破坏了它的药性,所以就在这儿守着喽。” 陆登科闻言,心情很好的开口:“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来帮你采药如何,我拿了小药锄。” 陆登科扬了扬手里的小锄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婳婳,似乎很期待婳婳能够让她代劳一样。 第141章怕弄死你爹的时候,误伤了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婳婳起身打量了他半响,“你不会是想分我的灵芝宝贝吧?” 不是她怀疑,实在是这人眼里的渴望太明显了。 陆登科被人拆穿了心事,一时间脸色通红。 他硬着头皮说道: “婶子,我只要一点点就好,就像旁边那一株小的那样就就够了。” 婳婳冷笑一声,果然,陆登科进山绝对是冲着山里的灵芝来的,只不过他原先没找到,阴差阳错的被她给撞上了。 这臭小子,运气倒是不差,可是她的东西,她凭什么给陆家那两个刽子手用? “你爹娘,也配用我找到的灵芝,哼,我不相信你没听说我跟你爹娘之间的龌龊?” 婳婳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强烈表示自己的东西不会给陆聪夫妇用。 “婶子,不是给他们,是,是我的同窗,家境贫寒,打娘胎里带了毒,需要灵芝入药。” “所以” “所以你就来山里碰运气了?” 婳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个文弱书生,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全身而退?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婶子,我脑子没问题,就是,就是我自己识得一些草药,故此进来碰碰运气罢了。” 陆登科怎么会看不出婳婳的意思,她就差把你脑子有坑写脸上了。 “咳,我也也不是这意思。” 婳婳有点结巴的说。 腹语别人时被人家当场拆穿还是有点尴尬的。 “既然不是给陆聪那狗东西吃,那就姑且赏你一朵吧。” 婳婳说着看陆登科的反应,只见他除了对她口出不逊的震惊,并没有一个作为儿子听到父亲被人骂时的愤怒。 看来这陆家一家人果然有古怪,不止陆聪夫妇不对劲儿,就连陆登科这个小崽子,处处透露着怪异。 若说他不知道自己跟陆聪之间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打死婳婳都不信。 臭小子,在她面前,还是嫩了一点儿呢。 陆登科似乎没有看见婳婳的打量,听闻她愿意给他灵芝时,他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婶子,太谢谢你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这就采药。” 陆登科说着就拿着小药锄去采药了,婳婳看着他的背影,对他所谓的报答置之一笑。 报答,若是陆聪夫妇儿子,以后不报复她就不错了,还报答,吹牛呢吧。 若是不是陆聪夫妇的儿子,恐怕最不想的就是她说出他的身份。 读书人,将出生,将脸面,看的比命还要重要。 “婶子,给,灵芝。” 不多时间,陆登科就将灵芝捧到了婳婳面前来。 “给,这些给你,你走吧,我不想下山的时候被人看见跟你在一起。” 婳婳说着将答应给他的灵芝放在他的手里。 陆登科没反应过来婳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手里的灵芝他开心极了,这意味着师兄有救了。 婳婳看他一脸不开窍的样子,有点不相信他还是个童子鸡。 书生不都是风流韵事一大堆吗? 比如骗青楼女子供他们读书的最后抛弃人的,比如傍上富家小姐骗财骗色的。 甚至有拿着爹娘血汗钱逛窑子吟颂淫词艳曲儿什么的。 或者最后杀妻攀龙附凤的,不都是读书郎干的好事儿吗? 怎么,难道眼前这个就是那个例外,就是万分之一? 看他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婳婳摆出了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儿。 “怎么?真的不懂?” “一会儿你跟我下山,村里人恐怕会说,沈氏勾引了老的又勾引了小的。” “这会儿怕是勾着陆家读书郎去钻树林子了呢。” 陆登科霎时石化在原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哈哈,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钻树林子是什么意思?” 婳婳狞笑着走近他,“我来告诉你,跟人钻树林子就是,男女要手拉手,还要亲口口,最后还会脱衣服,这下你明白了吗?” 陆登科被婳婳狂浪的言辞吓得连连后退。 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生理上的痛加上心理巨大的冲击,让他的脸涨的通红。 尤其屁股被凸起的石头撞的他差点喊出来。 陆登科定了定神,待身下没那么疼了,他这才抬头。 看着眼前妖艳的妇人,喉咙动了动,他们说的没错,婶子是比以前更娇媚了些。 尤其是这嘴也忒敢说了些,她她怎可以跟他说亲亲那什么之类的。 婳婳看着陆登科的狼狈样儿,越发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活该。” “小书生,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今天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以后都离我远点儿,我怕哪天弄死你爹的时候,误伤了你。” 婳婳说完,拉上编好的工具往山下走去。 背对着的她没有看到,陆登科听到她说怕误伤他时,眼里闪过的惊喜。 陆登科站起身,揉了揉屁股,看着远处露出的一个头顶,眼里闪过一丝温暖。 随后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距离既不会打扰婳婳也不会离的太远了。 而前面的婳婳,只要陆登科不靠近,她就有办法拿出空间里的野猪。 一拳头下去,刚放出来的野猪一脸懵逼的出来,一脸懵逼的挨了一拳头,然后就嗝屁了。 全程连最后的挣扎与惨叫都没有。 婳婳满意的看着野猪头上的坑,将它丢在编好的网子上拖着往山下走去。 一路走一路想,百晓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了一个月就让陆聪那狗东西吃牢饭吗? 怎么这都快月底了还没有动静? 不行,趁着这两天不打麦子,她要去镇上催一催,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这狗东西有没有憋着什么大招儿。 这可是她目前来说最大的敌人了,她可不想后面秀秀生了孩子再一个个麻烦找上门来了。 再说了,今天碰见陆登科,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人可别是个黑心汤圆吧? 婳婳一路上想着怎么对付陆聪,却没有发现那远远跟着她的人,在靠近了以后,看见她拖着一头大肥猪时是多么的震惊。 “原来把我支开,是怕我瓜分她的野猪啊,不知婶子把野猪藏在哪里的?一路走过来也没有看见能藏野猪的地方啊。” 陆登科自言自语跟在不远处,一脸的震惊加好奇。 第142章落井下石这事儿,舍我其谁 一大早起床,婳婳吃了早餐,打算雇宋家的牛车去镇上,她想去找百晓生问个信儿,顺便催催他去。 可不等她有所行动,村里就传来了喧闹声,似乎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沸腾起来了。 贺家在村子的最高处,一般村里有人大点儿声说话都能传到他们家来。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这么吵?” 婳婳觉得很奇怪,这时候收麦子收的热火朝天的,谁有空看热闹啊。 “娘,我也不知道,我们出去看看。” 秀秀说着就要起身出去一看究竟。 “就在门口看看,我们一起去,外面乱糟糟的,万一再碰着你。” 婳婳说完,准备去宋家问问牛车,顺便一探究竟。 “娘,官差,官差来抓陆童生了。” 婳婳刚准备起身,头就听见狗蛋远远的喊声。 官差?抓陆聪? 难道是百晓生那里出力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秀秀看着婆婆呆呆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傻事。 婆婆这段时间可是好好跟他们过日子,可千万别再搅和到陆家的事情里去了呀。 秀秀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出门去陆家。 “娘,你” “怎么了?” 婳婳回头,对上秀秀担忧又复杂的眼神,后知后觉的明白,秀秀这是怕她旧病重犯呢。 “放心吧,娘啊,可不是以前那个糊涂蛋了。” 婳婳刚一说完,狗蛋跑进来扑到她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娘,陆聪那坏蛋要被抓走了,官差说他屠了人家满门,就连孩子都没有放过呢。” 狗蛋跑的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刚得了消息跑回来报喜的。 婳婳听到屠了满门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幸亏这个祸害要被抓了,不然他一直在村里隐匿着,她又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是想到昨天碰见的陆登科,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那孩子恐怕要毁了吧。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父母种下的因,孩子就要承受这恶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反正不出明天,这事儿肯定会传的有鼻有眼的。 狗蛋,乖乖在家练字吧,娘去镇上一趟。” “娘,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陪着大嫂的。” 狗蛋乖巧的答应了,而婳婳如今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去镇上找云妹妹一趟看看玩偶的事情。 牛车吱吱呀呀走在山路上,宋余粮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好心,赶车的间隙,不经意的说道: “没想到陆聪两口子竟然是从锦州城里逃窜过来的灭门惨案的杀手,原本看着很温和的一个人,谁知道他竟然如此歹毒。” 宋余粮点到为止,他不知道沈氏此时去镇上有什么急事,但他觉得沈氏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不应该和陆聪那种烂泥搅和到一起。 可他一个外人,也不能说的太过,毕竟说起来,沈氏可是他的雇主呢。 婳婳听到宋余粮的话,轻笑一声,“宋大哥不必担心,此番我去镇上是真的有事,陆聪那样的刽子手,就该被千刀万剐方能解恨呢。” 婳婳知道宋余粮也是好心,毕竟从她做生意开始,宋余粮跟他的老牛也没少出力,当然,车钱赚的也不少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好。 “咳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 宋余粮被婳婳这直白的话弄的有些尴尬。 只得咳嗽着掩饰。牛车的速度不快,但是衙役们的囚车却跑的很快。 陆聪夫妇狼狈如狗被关在囚车里,当前头的官差即将经过的时候。 婳婳脑海中立马闪过一个词儿,落井下石。 她腿比脑子还快的跳车跪倒在官差面前。 无论是官差还是宋余粮,都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 “狗蛋娘,你你刚刚不是” 宋余粮话未说完,看见官差停下来了,吓得连忙喊停了牛车,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 沈氏这是疯了吗? 这可是灭门案的凶手啊,她竟然敢阻拦官府办案。 他这条老命可不想交代在这儿啊,沈氏,你不想活了可以,怎么能拉着他一起死呢。 两个人的魂魄见了贺大虎,还不得被他打的魂飞魄散? 就在宋余粮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官差下马走上前来,声音清咧道:“这位妇人,何事拦路? “我们大人押送的可是重刑犯,要是出了差错,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官差的话让婳婳浑身一个激灵,可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大人话,民妇曾经被陆聪夫哄着喝了一碗汤,差点一命归天,当初民妇的儿子挖坑都要埋人了,我却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 “以前民妇觉得这可能是个意外,如今想来,肯定是这夫妻二人想杀我。” “哦?” “为何想杀你?” “仇杀?情杀?还是图财害命?” 当听到官差说情杀的时候,婳婳眼皮子一抽,这人可真会问。 她一个寡妇,跟有妇之夫说情杀,岂不是说她不检点? 这当官的大大小小的心眼子咋都这么多。 吐槽归吐槽,但是话还是要回的,“回大人,民妇男人死了,留了一点儿银子,被陆聪借走了,那天民妇是去要银子的。” 婳婳说完,乖巧的跪在地上,反正这事儿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才知道,相比陆聪夫妇一对儿凶手的话,那肯定是她的话可信度高一点。 “如此说来,凶手可是为了财杀。” “回大人,大概是。” 回答完毕,婳婳依旧低头,跟她刚刚跳车时的胆大根本不搭边儿。 一旁有人上前,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官差盯着她的头顶半晌,意味不明的说道:“你这妇人倒是命大。” “这事儿本官知道了,如果是真的,一定会给酌情给予凶手重罚的。” 婳婳被他的话惊的抬头,本官?难道这人是县令? 官差看着婳婳震惊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赶路!” 前面的动静引起来囚车上人的注意,陆聪在看见婳婳的时候眼睛一亮。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氏为了他竟然会来拦囚车。 若是知道沈氏对他用情如此之深,那他当初就算是弄死谢氏,也不会放任她伤了沈氏。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不过沈氏似乎赚了很多钱,如果真的愿意为了他散尽家财,他之后肯定会只守着她一个的,至于谢氏,哼,这个蠢货,那就让她下地狱去吧。 谢氏看着陆聪眼睛的凶光,冷笑一声,这个薄情寡义的狗东西到了这一刻,竟然还妄想沈氏会救他出去? 当年做了那一切的时候,早就该想到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婳婳对着囚车诡异一笑,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一句话。 陆聪看着她的嘴型,看清楚了他说的那句是:“蠢货,下地狱去吧!” 第143章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了 直到县令一行人走远了以后,婳婳才撑着站了起来。 他娘的,那些来了就在王府宫里大杀四方的女人都是如何办到的。 她上辈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刚刚看了那人眼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虚胆怯。 一个小小的县令,浑身气势都那么盛,那官要是再大一点儿的呢,她该不会被吓死吧。 难道这就是她没有穿成妖后王妃的原因所在? 看来还是小人物好做啊,起码每天生活都充满了烟火气儿。 “沈氏,你你也太大胆了吧,那可是官差啊,哎吆,我的老腰,要不是我定力好,都要尿裤裆了。” 宋余粮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牛车跟前。 爬了两回才爬到了车架上上,“我的娘嘞,我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女人。” 宋余粮坐在车架上,还喘着粗气。 从他刚刚说尿裤裆这事儿就能看出来,人确实被吓得不轻,不然一向在她面前稳重的宋余粮,肯定不会说这样没面子的话出来。 婳婳掐了掐发软的小腿,勉强也坐上了牛车。 嘴硬的说道:“宋大哥,怎么会呢?官差还挺亲民的,就是以前我们把官差妖魔化了呢。” 不过想到那双笑的很诡异的双眼,婳婳心就莫名其妙跳了一下。 论官场老谋深算,后世的人哪里能比得上古代这些官场老油子。 一个个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稍不留心就一句话得罪了人。 不过想到陆聪脸上那从惊喜到愤怒,从愤怒到不敢置信,再到最后绝望时的猪肝一样的脸色,她心里就觉得解气。 这狗东西,可算是被她送走了。 虽然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是送他进去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了吧。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陆聪夫妇在原主的死这件事情上,只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一个。 还有马婆子一家,甚至可以说还有马婆子的那个干女儿。 当然,更缺不了贺大虎的死带给她的打击。 如果贺大虎活着,她就一直可以是傻白甜,欺负丈夫,骂骂儿子儿媳,一辈子也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可贺大虎死了,护着她衣食无忧的人没有了。 所以她才会被人哄着丢了性命。 而陆聪夫妇,跟从小虐待原主的马婆子一样的可恶。 慢慢来,事情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那些做了恶的人她也会一个个收拾的。 前路如何,未曾涉足的时候,谁也没有资格定论。 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婳婳回神,给了宋余粮一钱银子,“宋大哥,今天让您受惊了,你去茶楼喝碗茶压压惊,就当我请的。” “这,这我不要,车钱早就给过了,我不能收你钱。” 宋余粮在婳婳这里几个月赚到的车钱比他往年一年赚到的还要多。 他怎么可能再多拿。 “不要拒绝,宋大哥,你就当我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今天的事情,我确实做的有些鲁莽了。” 婳婳说着将银子塞给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继续拒绝的机会。 “沈” 宋余粮看着已经走远的婳婳,摇了摇头,罢了,以后有啥事了让婆娘去给沈氏搭把手。 就当是还人情了吧。 宋余粮这样想着,就把钱装了起来,他可舍不得去茶楼喝一碗茶。 那是人家有钱人才会去的地方,他这样的泥腿子进去,人家恐怕会嫌弃他身上有味儿。 宋余粮将牛车牵到阴凉的地方,取下牛背上的大水壶,美美的喝了一口,这才眯着眼睛靠在墙角下打盹儿。 婳婳走在街上,并没有立刻去找婉清母女,而是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群,进了书肆,买了一刀宣纸,选了中等的砚,这才慢慢往东市走去。 一边走一边往自己的背篓里装东西,将邀请母女二人差不多的生活用品都装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敲门。 “扣扣扣” ………… “扣扣扣” 直到婳婳敲了第二声,院子才传来了脚步声,“谁啊?” 里面传来婉清丫头的声音,还挺谨慎的,这样就好。 “是婶子来了,开下门。” 婳婳笑着回了一句。 “婶子,你终于来了。” “娘,是婶子来了。” 婉清朝屋里喊了一声后,连忙跑来打开了大门,“婶子,你来了,快点进来。” 婳婳看着一脸喜色的婉清,就能预感到她们母女最近肯定过的很舒心。 “沈家姐姐,你来了。” 云氏从屋里出来,小跑着上前来抓住了婳婳的手,眼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比上次好了太多,也不像之前任何一次见到人时脸色蜡黄,脸颊没肉,人显得有点刻薄。 如今面色红润,脸颊也圆润了起来,再加上手里有活儿干,心里的烦心事少了,人自然就精神了太多。 “云妹子气色不错,看来你们母女最近生活很舒心嘛。” “还要归功于姐姐给我的药呢,我最近一直没有再犯过病,喘气也得劲儿了呢。” 云氏以前剧烈活动过后,半天就喘不上气,脸色涨的通红,如今跟婉清种菜挖地,干点儿农活儿都不会有很严重的不适感了。 “既然有用,用完了姐姐再给你就是了。” “那妹妹就厚着脸皮占姐姐便宜了。”云氏握着婳婳的手,一脸的感激。 “婳婳婶子,你先把背篓放下,跟我娘去屋里叙叙旧,我去给你们泡茶。” 婉清看着婶子跟她娘这样要好,捂着嘴开心极了。 她在谢家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快乐过,没想到自从遇见婶子以后,她跟她娘的生活会变得这么有意思。 “快,放下背篓我们进屋去,让姐姐看看我们缝出来的公仔怎么样,要是哪里不合适的,我们还可以早点改一改。”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妹妹的手艺了。” 婳婳把背篓交给婉清以后,就跟着云氏去了她们母女存放公仔的房间。 除了吃饭睡觉,云氏母女可以说是成天泡在这间屋子里。 “姐姐请看,我跟婉清收拾了一番,将这里当成我们的手工间了。” “前面这里是我们做工的地方,这边用帘子挡住的是我们存放公仔的地方。” 婳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帘子后面地方架子上密密麻麻竟然堆满了公仔。 “这,你们竟然缝了这么多,云妹妹,婉清年纪还小,可不能把眼睛熬坏了。” 第144章用钱砸也要砸破他们虚伪的嘴脸 婳婳可不想为了追求速度,把她们母女的眼睛给熬坏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不多的,婉清一天缝两个半或者三个,做饭我不擅长,所以大部分都是我在缝,婉清做一些杂事,或者做饭,也没有缝太长时间。” 云氏笑笑,似乎对她不会做饭有点不好意思。 对于云氏不会做饭,婳婳也没觉得有什么? 有些东西是靠天赋的,有人练习了一辈子的厨艺,也许跟有天赋的人第一次做菜差不多。 “总之不能熬太久,婉清不行,云妹妹你也不行。” “姐姐放心,妹妹会注意的。” 云氏说完,顺手从架子上拿起一只兔子,“姐姐看看,可有哪里需要改的,或者不满意的,以后妹妹我好再注意点。” 婳婳接过她手里的兔子,粉白色相间的兔子,粉色跟白色过渡非常自然,绣出来的兔子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她怀里跳下去跑掉一般。 若是远远看的话,说是活兔子她也会相信的。 婳婳走上前,又从架子上取了不同的公仔,小狗,小猫,小猪,无一例外,每一个公仔都被她们母女绣出了灵魂一般。 “云妹妹,你这双手简直就是被上帝吻过的。” 婳婳激动的抓起她的手,云氏这一双手可不能再做别的了。 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 云氏不明白上帝是什么意思,可是吻她还是明白的。 脸色有点发红的看着婳婳,又低头看了看被她宛若珍宝护在手心里的双手,她的手真的有那么好吗? 在她看来,姐姐的手才是更好看的呢,指头修长有肉,白皙又有光泽。 比她的手好看多了,那个上帝要是吻,肯定也会喜欢吻姐姐的手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婳婳就将以前准备批量产出的想法抹掉了。 她要搞成限量的,就云妹妹这手艺,别人要是想学,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是学不来的。 所以她决定,云妹妹绣出来的公仔,她要走高端路线,专门赚那些贵族少女的钱。 “云妹妹,以后你不用那么吃力,每天尽量让自己放松,这些公仔到了冬天才有市场,所以这时候你慢慢绣就是了。” “对了,还要找个做饭的婆子,进进出出的帮你们跑腿儿,闲暇之余,你可以教婉清写字,作诗,或者她喜欢什么都可以教,不用一直泡在这里的。” “我买了一些纸跟砚回来,云妹妹有空就教邀请多识字,不用那么着急绣东西的。” 婳婳有条不紊的替他们母女安排未来,云氏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想拒绝,可婉清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孩子,就算现在跟着她流浪在外,将来肯定还是要回谢家的。 到时候婉清进府里,不通文墨,规矩也比不上府里的小姐,岂不是一辈子被她给耽误了? 她这副破烂身子已经让婉清吃了很多苦了,她不想女儿回去了矮人一头。 可真的答应吧,她又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沈家姐姐如此待她,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回报她的一颗善心。 “姐姐,我我本不该” “我都明白,既然我们早就以姐妹相称了,你又何必一直觉得欠了我呢。” 婳婳看着窗外的婉清,一字一句的说道:“况且,玩偶生意,缺了云妹妹,我一个人如何做的起来,你的价值远远在自己预期之上,到时候,说不定姐姐还要靠妹妹呢。” 婳婳说完,云氏也就不再推辞,其实她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有数的。 这一年来多,她们母女几经生死,她的身子要不是沈家姐姐一再搭救,恐怕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哪里能有如今的日子。 更何况,她重活干多了,拖累的还是婉清丫头,既然姐姐提议找个婆子,那就顺着姐姐的意好了。 等她真的赚到钱了,再想办法回报姐姐就是。 “既如此,那我就谢谢姐姐了。” 听到云氏答应,婳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答应就好,云氏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母女两人住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情了,谁也顾及不到。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跟我一道儿去看看好了,找个妹妹合心意的婆子,相处起来也不累。” “听姐姐的。” 云氏听到婳婳如此为她着想,满心只有感激的,哪里会拒绝。 “婉清,我要跟你娘去买个婆子,你要不要跟去看看?” 两人走出房间,婳婳看着院里忙碌的婉清问到。 “买个婆子?” 婉清有点疑惑,买个婆子干什么? 难道婶子家里有活儿需要人干? “是啊,你婳婳婶子要买个婆子进来帮衬我们做饭打杂呢。” 云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是个有福气的,能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沈姐姐这样的好人。 还搭救了她这个病痨鬼,她能活到现在,全靠了女儿吃苦受累走到这一步。 以后,她也要像沈姐姐一样坚强,好好护着她的女儿,对她们母女好的人,她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曾经害的她们母女落到这般地步的,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婶子,谢谢你!” 婉清看着她娘越来越好的身子,对未来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担忧。 “谢什么,快走吧,你不是知道官伢子那里嘛,正好给我们带路好了。” 婳婳不想让她们母女二人谢来谢去的,只让她在前面带路。 “娘,婶子,你们跟我走,那路我很熟悉。” “好,跟着我们的小机灵走,绝对走不了弯路。” 婳婳跟云氏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婉清走在两人前面带路,一路上从走姿就能看出来,婉清的心情很好。 虽然婶子老是说不用谢,可她怎么会不谢谢呢。 在外面忍饥挨饿的日子,只有婶子不计回报的帮助她们母女,她怎么可能忘记这活命之恩。 只有跟着婶子,只有努力赚到钱,她才可以养活她娘。 她才会有勇气重新出现在谢家人面前,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 她娘不是荡妇,她娘没有偷人,她更不是奸生子。 她要让她娘活的堂堂正正,要让谢家所有始作俑者都付出代价。 她娘受的委屈,吃的苦,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差点丧身大火的恐惧,她一定会让那些人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哪怕用钱砸,她也要将那些人虚伪的嘴脸给砸烂了。 二人通身的气质,还有绝美的容颜,哪怕是粗布烂衫,再加上前头活泼的女童,三人组合引得街上路过的人频频回首。 第 145章 韩秀才,屈尊做个小小童生是不甘心吧 县衙里,陆聪对他们夫妇的恶行供认不讳。 县令看着地上的陆登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父母兄长全部被陆聪夫妇药死了,如今留下他孤身一人,此时再回去傅家,也是触景生情。 “如果你需要更名文书的话,本官会给你方便的。” 站在下首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盼这一刻盼了无数个日夜,可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要想真的给爹娘兄长报仇,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学生谢过大人,学生确实需要改一改姓氏。” 县令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是人之常情,哪怕不能回归故土,改回本来的姓氏也可以延续傅家的香火。 陆登科磨砂着手心里里的血迹,抬头看着县令,“大人,他们……” 县令听懂了他的欲言又止,直接说道:“秋后问斩,锦州府都送过公文了。” “大人,学生想去牢里见他们最后一面,还望大人成全。” 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查到的真相只是他自以为是。 而陆聪夫妇更像是受人指使的傀儡一样。 陆聪夫妇刚跟他爹娘相交时,并不是奔着他们家的钱来的。 他们是他爹娘在路上救回来的,当初回家他爹陪着他娘回家省亲,碰上奄奄一息的陆聪,爹娘心善就随手救了他们。 可当初的爹娘哪里知道,救回去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饿狼。 县令看着他的脸色,也是一阵唏嘘,一家五口只剩下他一个稚儿,喊了十几年爹,一朝化身豺狼,竟然是当初屠了他一家四口的刽子手,这少年此时没有疯魔,已经算是好心性了。 县令摆摆手,“罢了,你去吧!” 有些事情还是得谋定而后动啊,小娃娃,本官只能祈祷你是个聪明人了。 “谢大人。” 陆登科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大人,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县令看着消瘦的少年郎,示意他开口,只要是顺手的事情,他不介意落个顺水人情。 更何况,三十年东三十年西,莫欺少年穷! “学生不想傅家那边的人知道学生还活着,学生还想住在贺兰村,直到学生高中为止。” 陆登科眼里有着非一般的执拗,似乎是认定了要留在贺兰村一样。 县令沉思了一瞬,眼睛盯着他许久,悠悠开口:“行,本官也不是多嘴之人,就依你。” 县令摇了摇头,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关门弟子啊,脑子转的可真快啊! 回去傅家又能得到什么呢,傅家二房当初将惨死的大房一家五口风光大葬。 如今傅家的大宅早已经成了二房的所有,族人亲眷皆以傅家二房老爷马首是瞻,此时回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此子心性坚韧,非常人可比,也不枉费那人一番栽培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傅家二房的报应,不远了!! 这一次,陆登科再没有停留,而是跟着衙役大步往牢里走去。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陆聪下药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他生了贪念图财害命。 如果当初是他一时冲动,可后来他又是怎么从锦州府城里逃出来的,又是如何躲过官府的追查,来到贺兰村以陆聪夫妇身份定居的? 背后帮助他们逃走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他们为什么不连他也杀了,反而要努力将他送去书院读书。 难道他就不怕事情暴露了吗? 而且以他们家的财力,顺手偷个几万两银票傍身根本不是问题,可为什么陆聪还要到处用皮囊骗人,家里的日子也只是比寻常百姓好一点儿而已。 他爹娘积攒下数万的家财,究竟去了哪里? 灭门惨案的背后,真正的得利者究竟是谁? 这所有的所有,都压在陆登科心里沉重如石头一般,夜夜都喘不过气来。 “陆童生,牢房到了,犯人在左数第五间,您自己进去吧!” “有劳大哥。” 衙役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摇了摇头。 “童生老爷节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陆登科挤出一丝笑,“借你吉言,真若有那么一天,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我不打扰你了,你长话短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衙役说完就出去了。 陆登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往进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了一分,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用了三年,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才把他们送到这里来。 可他知道,这里面的两人,不过是小喽啰而已,真正的仇人还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有谁能了解,他是多么想要亲手宰了他们,他恨只恨自己想起来的太迟了,前十几年竟然喊了杀父仇人叫爹娘。 牢房里阴暗潮湿,气味刺鼻难闻,脚下到处跑来跑去的蟑螂,死去的老鼠,蚊虫,犯人身上的恶臭,粪便,各种味道分分钟能让人暴走。 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步一步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科儿,科儿,你来看我啦,娘是冤枉的,娘什么也没干,科儿,你能不能救我出去啊。” 谢氏第一个看到陆登科,满怀希望的朝他大喊大叫起来。 “科儿,是不是,是不是你来接我们回家了?” 陆聪披头散的爬到门口,将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 他就知道,培养儿子读书是没有错的,现在他的科儿肯定有办法救他们出去的。 陆登科看着这两个人,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杀了他爹娘兄长姐姐,还能养他在身边的。 面对他们,他的感情很复杂,曾经以为对他疼爱有加的父母,竟然是杀他全家的刽子手。 这三年来,他躲在书院不回村,一来是为了找到证据将他们送进大牢,更多的也是躲着他们,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亲手宰了他们。 “科儿,你怎么,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有困难,你可以去求你书院的老师呀,他们教出去的学生,肯定有当官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聪再怎么说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童生,哪怕落到了这个地步,可他思维还是有的。 陆聪说了半天,却不见陆登科搭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就狠狠跳了起来。 陆登科看着他,平静的面孔下是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牢里他喊了多年爹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 “韩秀才,屈尊大驾在贺兰村,不觉得不甘心吗?” 霎时,牢里除了蚊虫挥动翅膀的声音,落针可闻。 第146章就算用嘴也要啃下他们的肉来 如果不是心有不甘,又怎么会送他去书院呢。 “韩秀才,陆聪,你个负心汉你倒是说说,韩秀才是谁?” “你说啊,你不是说他是你以前的故人吗?你说啊。” 谢玉娇听到陆登科的问话,猛的想起了陆聪夫妇书信,署名就是韩秀才。 “你你说什么,你你胡说什么?我是你爹,我是陆聪,不是什么韩秀才。” 陆聪顿了顿,被谢氏这么一闹,似乎反应过来了。 陆聪眼神闪躲的看着他,这件事情就连谢氏都不知道,他一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陆登科看他死不悔改,接着又说,,“那你该认识锦州傅怀远吧?” “或者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傅云筝,还是陆登科呢?” 少年两眼充血,里面蕴含了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他除了控制浑身的战栗,再做不到其他。 陆聪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吓得他连连后退。 “傅怀远,你你想起来了?” “是不是,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啊,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吗?” 陆聪原本还窃喜,他死了也有人替他收尸,看来,是他失算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会恢复记忆。 “怎么会想起来呢,你当初才四岁多啊?” 他瘫坐在地上,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谢氏更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没想到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竟然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更没想到,陆聪竟然还有别的身份瞒着她。 事态已经无法控制,陆聪抬头,“你跟你爹一样聪明。” “闭嘴,你不配提我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提我爹。” 这是自从进来以后,陆登科情绪最外露的一句话。 陆聪这样的伪君子,背叛救命恩人兼兄弟,杀了兄弟一家的人,怎么有资格说他爹。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我真想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无忧无虑的多好。” 陆聪坐在地上,似乎破罐子破摔,大有跟陆登科谈心之姿。 “是啊,自从我三年前想起来,我就一直在找证据,整整煎熬了三年,这三年无时无刻不想着亲手杀了你,可我始终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 他看着里面的这个男人,脸上的皱纹被时间刻画的异常明显,鬓角的白发也生了许多。 就是这样看起来连只鸡都杀不死的人,却杀了他一家四口。 此时他不止对他有恨,更有种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杀了他爹娘,还想让他给他们养老送终,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究竟把他当做什么? “没用的,你爹娘家财万贯,遭人觊觎,他们惨死是迟早的事,况且你应该感谢我,为你们傅家大房留了香火,不然的话,你们大房早就死绝了。” 陆聪直视他的眼睛,当年他都已经准备做个好人了,可惜,没办法啊,谁叫他有软肋呢。 “你无耻,韩文斌,你不要以为你无所牵挂,镇远县城里的豆腐西施,听说她有个女儿,身边更是有一个远房侄子,听说,那其实是她的儿子……” 陆登科看他嘴硬,冷笑着亮出来自己的底牌,这三年他可不是白在县城里待着的。 陆聪每每往镇远县城送去的银子,他都找人跟踪,并记住了他们的住址。 陆聪听到他说豆腐西施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母女早就暴露在人前了。 没想到他连儿子的事情都知道了,倒是他小瞧了眼前这小子。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陆聪明白,他今日来就是想要知道一些他目前查不到的事情。 “我爹娘的死,还有谁参与了,家里的银子被谁分了?我二叔究竟有没有参与,隐藏的凶手还有谁?” 陆登科一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如果二叔没有参与进来的话,陆聪又是怎么脱身的? 而他为什么要养着他,背后到底又有什么阴谋,这一切谜团都需要他亲自解开。 “你很聪明,你们家曾经的家产富可敌国,这可是大忌,能够轻松杀了你爹娘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我劝你,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蚂蚁如何撼动大象? 更何况,你爹娘的死,牵扯其中的人并不少,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可以挖的透的。” 陆聪说完,就闭着眼睛不说话了,他这一生作恶多端,只有在被傅兄弟救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可有人拿他过去科举作弊的事情威胁他,如果他不下手的话,镇远县的一双儿女恐怕都活不了。 当初他确实进退不得,可如果让别人出手的话,傅家几人恐怕死相更惨。 九龙夺嫡,本就是腥风血雨,傅家当初如同一只肥羊,谁都想上来分一口。 甚至诱惑大到亲兄弟族人也都参与其中,甚至出谋划策,试图将大房一家当做跳板从此高枕无忧。 可惜的是,当时这件事影响太大,再加上当初秦王养私兵的事情传的纷纷扬扬,皇上动怒,最终惩罚了几个始作俑者以后,傅家的家产最终被皇上查封了。 而傅家二房,除了得到傅家大房的宅子之外田地之外,并没有拿到明面上的多少金银。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那一点点也让傅家二房爬上来一个阶层。 可以说,除了傅家大房外,其他参与者都是受益人。 这件事发生,当初知道的人基本被灭口了,他跟谢氏算是漏网之鱼。 如今旧事重提,恐怕又是上头的阎王爷们互相较劲儿,又开始发力了呀。 “你不再说点什么吗?”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陆登科看着里面的人,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惜陆聪根本就不开口。 此时此刻,陆聪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陆登科看他不想说,便知道今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你们好自为之,我爹娘的仇,我会一一将人找出来,谁也躲不过自己的罪孽。” 陆登科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了谢氏的咒骂声。 “杀千刀的陆聪,你骗我一辈子跟你吃苦受累,原来银子都给了那狐狸精,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儿女双全,我却没有一女半子,陆聪,你怎么这么狠,好歹我也陪了你一辈子。”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你个贱人,我要弄死你,杀了你……” “………………” 陆登科站在门口,里面传来污言秽语,是阴暗,是罪孽,外面是阳光,是公道。 这世间的人,总是把别人的命当做草芥,喜欢肆意玩弄别人的生命,可他偏偏不信命。 他也要将曾经那些人找出来,哪怕是一一口一口的啃,他也要两人那些傀子手人撕下一块块肉来。 仇恨的种子再一次从少年的心底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黑色的花! 第 147章 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陆登科走出监牢,刺目的阳光让他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感。 抬头看着炎炎烈日,少年不禁发问,明明是酷夏,可为什么,他浑身冰凉,如同身处于数九寒天一样? “公子留步,这是公子改名字的文书,无论公子改名为何,只需要在上头签字即可。” 一旁的衙役送来了县令大人给的文书。 陆登看着手上的薄纸,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名字,终于在他想要改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回去。 杀他全家的背后凶手还隐藏在暗处,他如今一无官职,二无翻案的手段,三没有多少家财人脉供他驱使。 就连为他们查清真相的资格都没有,此时的少年郎真真是无力到了极点。 他将代表自己身份的文书小心折好,装进了胸口,看着一旁的差人微微颔首: “劳您替学生谢大人恩德。” “小书生,以后万事保重!” 衙役见证了他今天如何撑到现在的,对于这个小神童也是有所耳闻,可造化弄人,前路如何,未可知啊! 七月的骄阳似火,走在大街上的陆登科犹如一具走尸,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贺兰村,回去了即将面对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再去烦扰老师。 替父母兄长姐姐报仇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帮的了他。 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他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二叔,傅家族人,秦王,皇上,这些人与他父母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皇权之下,他如何爬上高位替父母兄长和家姐讨一个公道? 婳婳从东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路登科跟丢了魂一样的游荡在街上,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可惜的是,他是陆聪的儿子,他要不是陆聪的儿子多好,说不定她还能伸把手。 婳婳叹了口气,本想转身一走了之的,可还不等她抬脚,陆登科就已经看见她了。 这时候扭头就走,似乎对他有点残忍,婳婳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看着颓废的少年问: “你没事吧?”担忧的话笑盈盈的说出来,怎么都有点违和。 呸,瞧她这张嘴,怎么可能没事。 她这对于陆聪坐牢的幸灾乐祸是丝毫不在陆登科面前掩饰。 陆登科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 当初那两人差点害死了人家,这时候听到他们坐牢的消息,确实大快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她问他是不是陆聪的亲儿子一事。 上前一步,并没有回他有没有事,而是看着婳婳说道:“婶子,如你所愿,我真不是陆家的儿子,婶子以后可以叫我姬云筝。” “姬云筝?你姓姬?” 这个姓氏倒是少见,这小子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小说里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姬云筝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婳婳也确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语中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姬云筝:“恭喜啊,其实有陆聪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刚刚听到他不是陆聪的儿子时候,她其实有点莫名的痛快。 她就说嘛,陆聪那样的老王八,就应该绝后才对,怎么可能生出来姬云筝这么优秀的孩子呢。 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肯定是哪家走丢的孩子,或者是陆聪那老王八已经不能生,偷来给他养老的也不一定。 “那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要是需要盘缠去寻找你的父母的话,我可以给你赞助路费,你也好早一点跟你父母团聚。” “你既然知道你娘姓姬,那是不是说明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呀?” 婳婳想的很好,姬云筝读书很厉害,跟他结个善缘没有什么坏处。 更何况,只要不是跟陆聪有血缘关系,对于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郎,她还是很慷慨的。 “死了。” 少年看着远方,若有似无的说。 “什么?” 姬云筝冷不丁吐出两个字,让能言善辩的婳婳嘴巴有点死机。 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跟她开玩笑的,半天了,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原来你娘你娘去世了呀,婶子不会说话,你你节哀顺变啊。” 婳婳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孩子可真是倒霉,养父母二人是个杀人犯,亲娘又死了。 亲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你爹呢,你不去找你爹吗?” 可一想到他的姓,婳婳又觉得找爹肯定也不现实,如果亲爹管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跟娘姓,这又不是后世,为了表达真爱可以让孩子随母姓。 就在婳婳自己为姬云筝的出生脑补出一场大戏时。 姬云筝直直看着她,“我父母,哥哥姐姐都是被陆聪杀死的。” “今天抓走他们,就是因为有人翻出来了他多年前犯的旧案,这才牵扯出我爹娘惨死的真相。” “锦州府灭门惨案,说的就是我的爹娘兄长姐姐,唯有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理由,竟然拿我当儿子养。” 少年似讥如讽,脸色冷凝,语气轻飘飘的,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就这么赤裸裸的将自己全家惨死的真相暴露在了太阳下。 而他自己,除了发红的眼眶,脖子上滚动的青筋,苍白的脸上再看不出一丝表情。 婳婳由于过分震惊,嘴巴半天了合不上。 既然如此,那他今天一个人,是如何面对养父母是杀死全家的凶手这件事情的。 面对如此重大的变故,这个孩子若是熬不过去,恐怕就要被毁了。 喊了十几年的父亲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比画本子还要像画本子啊。 顿了顿,婳婳问他: “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婳婳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去了贺兰村触景伤情,亲生父母早已经去世多年,恐怕就算他回去,也早就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姬云筝说完就转身朝着前面走去,其实他就是看见婳婳婶子了想要打声招呼,想要跟她说两句话。 他做好了准备让陆聪二人认罪,可是当事情脱离他的掌控的时候,他就很烦躁。 按照他的计划,陆聪二人应该在明年才会被他送进去。 可这么快,证据这么齐全,很明显是有一股其他的势力介入了。 而他,对那一股势力毫无所知。 第148章喊了她一声娘就晕了 此时的婳婳全然不知道,就因为她想搞死陆聪找了百晓生,居然打乱了姬云筝所有的计划,让他不得不用母姓在外行走。 看着少年消瘦的背影,婳婳不知道是颜狗的冲动,还是同情心泛滥。 竟然想要帮他一把。 犹豫了一瞬,几步上前追上他,“姬云筝。” 少年回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空洞的目光望着婳婳,似乎在询问她,有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我家当个小老师,给狗蛋他们教书,等你书院开学了你再回去。” 婳婳说这话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狗蛋秋季过完要上学,这时候早点打好基础对他有好处。 而且秋月几人也可以跟着好好学一学,她其实就是个半吊子,只会教他们认字,其他的那些她一看就就头疼。 有姬云筝这个本土的学生教,春花兄弟们肯定会学的更好的。 最主要的是,几个男孩子待在一起,话语多了,事情多了,总比他时常一个人待着总要会好过一点吧。 姬云筝听见婳婳的提议他是心动的,虽然他目前只能回贺兰村,可他却不想回那个家。 那个充斥着陆聪二人味道的家,里面有他十三岁以前的承诺,承诺出人头地了给谢氏挣个诰命回来。 承诺她以后过上好日子。 可这些事情,不是他承诺给谢氏的,明明是一个儿子想要承诺给他亲娘的啊。 可他的娘亲,早在十年前,就让陆聪跟谢氏害死了。 一想到那两人明知道他是谁,却还一再的哄着让他孝顺他们,长大了给他们养老。 只要一想起那个宅子,他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刺骨的冷,揪心的痛。 哪怕是一想到要靠近那个地方,他的浑身都叫嚣着排斥二字。 如今婳婳婶子邀请,他确实是可以去她家里暂时忘却前事,让自己好好休养一阵的,可是,他怕给婶子带去麻烦。 如今敌人在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就会跳出来咬他一口,如果牵连了婶子一家,又该如何是好。 姬云筝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迫切的想要一个栖息地,想要个能够让他放松下来的地方。 他是真的很想答应,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几番权衡,姬云筝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还是婶子给他做的,顿时心头一阵温暖,就允许他最后贪心一下吧,就这样,待到秋季书院开学,他再离开好了。 顺便也能静下心来想一想,将过去没有想通的事情再梳理一遍。 姬云筝抬头,不待开口,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眶,明明该高兴的,至少陆聪得到报应了不是吗? 可他为什么,浑身的迷茫,满目疮痍。 婳婳看着他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少年脸上的倔犟一览无遗,可终归他还是个孩子。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带他回去,也是冒着风险的,且不说村里人,就是秋月那孩子,因着以前的过节,肯定会闹腾的。 只是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消沉下去,她却办不到。 如果只是陆聪拐卖来的儿子,她可以给你钱让他去寻父母,可他无处可去啊! 罢了,既然狠不下去,就带他回去吧。 “你怎么不说话啊?婶子做饭很好吃的,你可以在我家吃饭的,你肯定不会做饭吧。” “而且你教狗蛋他们读书,是有工资,不,是有钱拿的,到时候你还可以拿着钱去书院读书,这是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婳婳以为他不愿意,就拿这两个条件诱惑他。 其实在她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既能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又能巩固自己所学的知识。 最主要的是,跟大家待在一起的话,就不会一直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只要好好读书科举,考的一官半职的,一辈子衣食无忧起码能保证了。 姬云筝看着婳婳真诚的眼神,他又想起了他的娘亲,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曾经将他抱在怀里,给他读诗,教他识字,为他擦汗。 总是把姐姐打扮的跟画儿里的小仙童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照顾他们兄妹三人。 夏日的夜晚,娘亲会准备好糕点水果,提前用冰鉴冰好,一家人坐在合欢树下,笑声能传出十里开外。 而那无数个夜晚,娘亲总在晚上哼着小调哄他入睡。 阳光将眼前人的身影劈成了几个,好多个婶子在他眼前晃悠,可无一例外,每一个都很温暖。 他努力闭了闭眼,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又出现了娘亲笑盈盈的样子。 娘亲,你来带我走了是吗? 娘亲,你终于要想起我了,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看见娘亲后,心里的委屈似乎在无限放大。 某一个瞬间,娘亲的脸又跟眼前的婳婳婶子重叠了。 眼泪迷了他的双眼,一阵眩晕感袭来。 姬云筝扶着额,迷迷糊糊的,对着婳婳喊了一声“娘”。 瞬间就摇摆着,闭上眼睛就失去了知觉。 婳婳被他一声娘,惊得差点跳起来,她身上就这么有母姓光辉吗? “我” 不是你娘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姬云筝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朝着婳婳栽了过来。 婳婳看着怀里清瘦的少年,这下好了,真的砸手里了。 她一个大龄单身美少女,养了四个不算,这下可好,又白捡了一个便宜儿子。 婳婳吐了口浊气,这哪是来落井下石来了,这分明是自找麻烦来了。 婳婳将怀里的少年横抱起来,啧啧,她沈大小姐的公主抱,第一次竟然给了这个小可怜。 “姐姐也养你一场,长大了可要孝顺我啊,最好考上状元,把探花郎给姐姐抓来当面首。” 婳婳自言自语的说着,扛着怀里的少年就往城门口走去。 “啧啧,这谁家妇人也太孟浪了吧,大白天抱着男人。” “就是就是,瞅瞅那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一看就不正经。” “可不嘛,就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 婳婳气的瞪了几个窃窃私语的长舌妇一眼,他娘的说人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儿当事人? “你看,她还勾引我” 一个男人得意的嬉笑道。 “我勾引你?” “你屎壳郎戴面具,你臭不要脸你。” “我” 男人被她骂的目瞪口呆。 “我什么我,你老母鸡上房顶,你算个什么鸟,姑奶奶我勾引你。” “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老娘抱的儿子,是老娘亲亲儿子。” 婳婳一通扫射后,心里的郁气散了一些,什么玩意儿,一群臭狗屎扎堆了真是。 宋余粮老远就看见沈氏怀里抱着一个男人。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的娘,沈氏这是要疯了吗? 光天化日竟然抱着一个男人在大街上走,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拉着她去沉塘? “宋大哥,你发什么愣呢,快点来帮忙。” 第149章刚到村口就遇到几只苍蝇烦人 她容易吗她,抱着一个半大小子,一路上惹了多少白眼,好不容易到车跟前来,这人还忙着吃瓜? “哦,沈家沈家妹子,这这是小童生?” “不然呢,快来帮忙。” 婳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哦哦,好。” 宋余粮帮着把人抬上牛车,心里疑云陡生。 这是看老童生被抓,又把目光放在小童生身上了? 怎么就迈不过去童生老爷这个坎儿呢? 这陆家小子还是个孩子呢,沈氏总不至于祸害人吧? “宋大哥,想什么呢?” 婳婳一看宋余粮一副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姬云筝,不是陆家的孩子,是那一对儿畜生偷出来的,杀了人全家还把人儿子抢了给自己当儿子。” “刚刚在街上碰见,看他情绪不对,就上前说了两句话,谁知道他喊了一声娘就栽倒在我怀里了。” 婳婳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意有所指的解释了一番。 她可是良家妇女,总不至于对个孩子下手。 可别让宋余粮脑补过头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陆聪杀了人全家,还偷了这孩子养大?” 宋余粮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一眼车上的孩子,再看一眼婳婳。 “嗯。”婳婳点了点头。 “我的娘嘞,这陆聪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宋余粮这才反应过来,村里早上传来的屠了全家的对象居然是眼前的孩子。 这孩子长的这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爹娘还在,怎么可能会龟缩在他们这个小破村子里啊。 “是啊,怼变态了些,也不知道那一对畜生怎么做的出来的,喊了十几年的父母竟然是杀父仇人,这不,一激动就晕了。” 婳婳自认为看的狗血剧情挺多的,可真正碰到狗血的还真的是有点不能接受。 “哎,这孩子命可真苦!” 宋余粮感叹似的说了一句,看着婳婳:“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去,这事儿交给里正处理吧。”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童生,考上秀才了不还是贺兰村的人,为贺兰村争光吗? 作为里正,村民遇到困难了,他应该不会不管吧。” 婳婳说着将责任推到里正身上,回那个家的话,肯定会触景生情,如果里正能在村里给他重新找个住的院子就好了。 每天可以在她家给孩子们教书,连一日三餐都不用发愁,晚上回去睡个觉就好了。 宋余粮听到婳婳的话,觉得有点悬,陆聪这件事情太大了,村里人说不定还会排斥陆登科,姬云筝呢。 也许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 可他此时也不能说什么扫兴的话,毕竟这事儿结果如何,还得等回去了才能知道。 “走吧,先回去再说。” 婳婳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有预感,这次回去村里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 哪怕姬云筝有再多的委屈,都不能否认他跟陆聪十几年的父子关系。 如果村民不知道他是被灭门剩下的孩子还罢了,如果知道了,村民时时刻刻同情加可怜的眼神,就会像刀子一样扎在姬云筝的心上,让他一刻也不能忘记父母的惨死。 这样久而久之,他还怎么读书识字,还怎么实现他的抱负? 可如果不说出他的身世,村民肯定又会说,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父母都被抓走了,而他自己却好好的,是不是以前读书花的钱都是陆聪用杀人换来的? 各种流言蜚语恐怕会像海水一样涌来,狠狠压在他的心头。 回家的路上,婳婳一言不发,就连宋余粮也是眉头紧锁。 不知道回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该如何面对村民们的那些探究与八卦。 牛车吱吱呀呀,半个时辰后,到了贺兰村的村口。 村里干不动活的老太婆们正坐在树下激烈的讨论着村里的八卦。 婳婳几人刚到路口,车上的陆登科就引起了村里老婆子们的围观。 “沈氏,你不会是对陆聪旧情未了吧,那样凶残的杀人犯的儿子,你们也敢带回村里来,早就听说你是个荡的,没想到你连杀人凶手都不放过。” 村里年纪最大的李大奶奶率先指责婳婳。 贺大强的娘韩婆子紧随其后道: “是啊,这可是屠杀了别人满门的凶手的儿子,继承了他老子的阴毒,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贺兰村。” 韩婆子似乎是找到了婳婳的把柄一般,眼里满是恶意。 这小贱人上次打了她儿子,就连隔房的堂侄儿都没有放过。 如今几个妯娌恨毒了她,就是这个小贱人的错。 婳婳低头,看着车上眼皮动来动去的孩子,拍了拍他的手。 “李大奶奶是吧,我带谁来,不带谁来,没碍着你们什么事儿吧?” “再说了,你们说他是陆聪的儿子他就是吗?我要是说这是我娘家的远房侄儿,你们还能挡着我回家不成吗?” 婳婳坐在车上完全没把眼前的几人放在眼里,一群即将踏进棺材的老人了,在家里可以作威作福,在她面前就免了吧。 她沈婳婳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原本还觉得这孩子是个烫手山芋,给他找个住处恐怕会很麻烦,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进村口就遇到几个苍蝇。 “你,你敢顶撞我?” 李大奶奶明显没想到沈氏一个寡妇竟然敢对她无礼。 她可是贺家村里年纪也最大的老人了,谁见了她不喊一声老祖奶,这沈氏可真是跟她那个婆婆一样讨厌。 “哈哈哈,笑死我了,您是哪位啊?口气可真大。” 婳婳坐在车上,笑的花枝乱颤的,一点儿没把两人当回事儿。 “你,大虎有你这样的媳妇儿,可真是倒霉,早知道就该让他休了你。” 李大奶奶气的浑身发抖,她病了一个月没出门了,今儿也是听着陆家的事情才出来的。 因为年纪大,被身边人捧惯了,没想到却被一个小辈下了脸子。 “李大奶奶娘家是住海边儿吗?” 看着众人迷茫的眼色,婳婳一字一句说道“您、管、得、真、宽。” 有人被她的话惹的噗哧直笑,有人被气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尤其年事已高的李大奶奶,气的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剥光了毛的秃毛鸡一样瞪着她。 指着她半天气的骂不出一句话来。 第150章一冲动多了个娘家侄儿 婳婳看着她直翻白眼的样子,都怀疑她会不会就此气的去见马克思。 缓过劲儿的李大奶奶看着嚣张的婳婳,用她布满了老年斑的褐色的鸡爪子指着她骂: “你你还有没有教养,你个小辈你敢顶撞我这个老祖宗?绝对要休了你,你这种妇人,就该浸猪笼。” 李大奶奶似乎笃定了每个女人都怕被休,阴阳怪气的骂完人,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来满满的恶意。 “呵呵,教养,老太太,教养这东西得看人,并不是任何人都配的上我以礼相待的。” 婳婳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脸色,继续说道: “还有啊,李大奶奶,您要是实在惦记我家大虎没有休了我,您大可以去下面催催他,说不定他看到您亲自出马,饱不准他就愿意休了我呢。” “你,你敢咒我?你竟然为了这小畜生咒我死?” 这是在咒她死啊,大虎都死了多久了,他去哪里叫他休了沈氏去? “贱人,浸猪笼,绝对要浸猪笼,小娼妇,破鞋,骚狐狸,绝对要浸猪笼。” 人老了似乎格外的在意这个,她听出来沈氏的话音儿以后,对着婳婳咆哮起来。 站在牛车前张牙舞爪的,似乎要吃了婳婳一样。 “就是,这就是杀人犯的儿子,留在村里就是祸害,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去。” 树下的韩婆子一看李大奶奶支楞起来了,立马在后头拱火。 婳婳冷眼看了树下一眼,对着面前的李大奶奶说道: “老太太,我再说一次,车上的人是我娘家的远房侄儿姬云筝,可不是什么杀人犯的儿子。 还有,骚狐狸小娼妇这种话以后少说,给你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点儿口德吧。 下次我再听到谁敢说我侄儿的是非,或者让我听到谁在我面前提什么娼妇破鞋之类的恶心话来膈应人,就不要怪我,打掉他的狗牙了。” 婳婳说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树下投掷了过去。 回应大家的是韩婆子的惨叫。 “啊——” 韩婆子一声惨叫乍然响起,在众人的见证下,韩婆子混着血,又吐出来两节断了的牙齿。 “假人假人” 她看着手心里的牙齿,恨的跟什么似的,这个贱人,竟然又打断了她两颗牙。 明明李大奶奶也骂人了,为什么光打她? 婳婳:那当然是怕李大奶奶挨不住她一指头嗝屁了呀。 “以后出门的时候,把嘴洗干净再出来,免得熏到别人了。 听你说话,隔着十里地都能闻见臭味儿。” “你,你你是妖怪。” 李大奶奶惊恐的后退,这么远的距离,她怎么会打的准? 这要是打她,岂不是一把就能要了她的老命? “您可真聪明,怪不得您老年纪这么大呢,我可不就是妖怪吗?长的这么好看,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哪像你们,大饼子脸蒜头鼻,三角眼香肠嘴,一看就长的像人。” 婳婳骂痛快了,看着一个个鹌鹑似的老太太们,这才满意拍了拍手。 “宋大哥,赶车吧。” 一个个的一点儿记性也不长,尤其是那韩婆子,不知道还剩多少颗牙了,还敢腆着脸来找她的茬,难道是三天不挨打就皮痒痒了? 那她可真是贱皮子呢。 众人看着牛车扬长而去,李大奶奶被小辈怼了个没脸,讪讪的回去了。 韩婆子捂着嘴也跑了。 其他人想起来婳婳刚才骂人的场面,一个个的面面相觑,还好他们聪明没有自己冲上去,否则被沈氏怼的无地自容的就是他们家。 沈氏做事没人能拦得住,可留着陆家那孩子在村里,还真是不行。 陆聪可是杀人犯,如今坏了贺兰村的名声,村里的丫头小子们说亲事可就难了。 如今再留着杀人犯的儿子在村里,还有谁敢把女儿嫁进来,他们谁家没有儿子孙子,谁不指望着娶媳妇儿。 本来以为李大奶奶出马,说不定还会有转机呢,没想到李大奶奶轻易就被沈氏给击败了。 看来,这事还是得让里正出面施压,绝对不能留着他在村里。 众人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齐齐往回走去,晚上里正回来了,绝对要去他家了一趟。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光棍儿贺长信,他看的很清楚,沈氏做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人家既然说了那孩子是她娘家侄儿,那肯定就不是陆家的孩子。 要不然,以她对陆聪夫妇的仇视,她怎么可能会收留陆登科? 更何况,就算是,只要人沈氏认了他娘家侄儿,那就说明人了是有依仗的。 村里跟她过不去的人,谁没有吃亏,喝了肥料的孙寡妇,试图毁人清白的贺大强,哪个好过了? 这些人还真是没有眼色,作吧,反正沈氏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倒是村里这些蠢货,恐怕是看不见人家地里那些瓜长的有多好。 贺长信起身,趿拉着鞋子往家里走去,一天又要过去了呀。 日子过得可真快呀! 村里人的小心思婳婳没心思管,此时此刻,对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刚一冲动话说出去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更何况她要是不管他的话,这孩子在村里估计也待不下去了。 姬云筝低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 狗蛋跟冬雪冷眼看着他,很想把他赶出来,可是又怕惹娘生气。 两人只得握紧了拳头瞪他,想以此让他主动离开,可哪里知道,这人愣是低着头不看他们。 “你先坐坐,别怕。” 婳婳叹了口气,拍拍姬云筝的头。 又对着脸色各异的几个孩子说道:“你们跟我进来,秀秀你也进来。” 说完就率先往屋里走去。 “知道了娘。” 几人听话的跟着婳婳进了屋,狗蛋临走前还故意撞了姬云筝一下。 陆家没一个好人,陆聪以前骗了他娘那么多钱,还差点害死他娘,他讨厌陆家人。 “哼,一会儿就赶你走。” 冬雪低着头,在他警告了一句才转身进去。 秀秀走到他旁边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察觉到身边没人了,姬云筝才抬头,嘴边挂着一丝笑意的看着前方。 脑海中反复出现婶子在村口维护他的那一幕,像个女将军一样在人群中护着他,最让他惊喜的是她说的那句,娘家侄儿。 “他好想留在这里,可是狗蛋他们真的会留下他吗?” 此时此刻,姬云筝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再怎么老成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是的,实际上他今年才十六岁。 第151章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婳婳在屋里,将姬云筝的真实身份说了以后,两个孩子也都沉默了。 秀秀难过的擦了擦眼泪。 杀天刀的陆聪,太可恨了,竟然让孩子喊了仇人这么多年的爹。 猛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这孩子心里得多么难受啊。 村里人竟然还是那样,对一个孩子落井下石。 她婆婆可真善良,看见这孩子晕倒了就把人救回来了。 “娘,那以后陆姬云筝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吗?” 狗蛋看着他娘,他虽然没有爹了,但是他还有三个哥哥,还有大嫂,最主要的是他还有娘陪在身边。 以前他还羡慕他能去县里读书呢,没想到他的身世这么可怜。 婳婳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看着狗蛋圆溜溜的眼睛,她也没办法骗他。 “你,你能接受吗?村里人可能会容不下他,或者出去了找茬的人恐怕也很多,你们愿意留下他吗?” 婳婳其实完全尊重孩子们的意见,如果不想姬云筝留在家里,那她就送他去镇上,在那里他同样可以待到书院开学的。 这孩子既然她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她就不会言而无信。 “娘,我愿意云筝哥哥留在家里,我想让他教我读书。” 既然姬云筝不是陆家的孩子,他也没有爹娘了,他娘已经同意,那他肯定就是同意的。 “娘,我也愿意,既然娘把他带回来了,那肯定就有娘的道理,我听娘的。” 冬雪紧随其后也表态了,听了他娘的话,他也明白,姬云筝如今举目无亲,村里人也不欢迎他,如果赶出去了,他确实很可能没地方去。 “娘,我也听娘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做的是好事,我当然支持。” 秀秀擦了擦眼泪,如果她们把人赶出去的话,他肯定没地方去。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姬云筝来家里,多一个不多,你们该有的,娘不会少了你们。 你们记住,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只管行好事,老天爷他看的见呢。” 听到他们三个都同意,婳婳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剩老大老二了,他们四个同意,就算老大老二都不同意,四对二,少数服从多数。 他们四个完胜!! “行,那走吧,出去看看你们的表哥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牵着他往外走去。 姬云筝坐的端端的,伸长的脖子,竖起的耳朵,没有一刻不在告诉大家其实他有多在意里面的谈话。 婳婳看着他的样子,心说,要不要给你头上插根天线? 姬云筝看到他们出来,立马站了起来,虽然他真的听了一耳朵,可是没有听到婶子说他留下来,他心里还是不安。 “阿筝,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喊姑姑?” 婳婳看着他笑眯眯的说。 姬云筝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有预感婶子会留下他,可没想到他们真的愿意让他留下来。 “姑姑姑。” 姬云筝一声姑姑出口,眼眶里的泪水肆意,他其实很想喊一声娘。 可他知道,人不能贪心,否则老天爷会收走的。 “哎,姑姑在这儿,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婳婳其实也不想这么煽情的,可是孩子猩红的眼眶,少年郎的泪水,都让她忍不住有些哽咽。 家吗? 他的家在哪里呢,桂花树下那个女人温暖的怀抱,还是爹爹头上骑大马? 如今,有姑姑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真好,他也有家了。 “表表哥,你别哭,我们会对你好的。” 狗蛋人小,看看姬云筝流泪,迈着小短腿过去,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小脸仰视着眼前的小哥哥。 “表哥表哥没哭,就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姬云筝看着眼前的小孩子,心头一阵阵的酸,他也有弟弟了吗? “表哥,到了咱们家,可是要干活的,不能让你吃白饭,走,跟我去后院劈柴去吧。” 冬雪上前一步,也没有矫情的喊了他一声表哥。 姬云筝闻言感激的笑了笑,“好,我跟表弟去劈柴。” “姑姑,大嫂,我我去劈柴。” 姬云筝脚步不稳的跟着冬雪去了后院,消瘦的身影让婳婳跟秀秀婆媳又是一阵心疼。 “娘,我去厨房做饭去,今晚做点儿好吃的,欢迎表弟加入我们家。” 秀秀没嫁人前觉得自己命苦,后来嫁人了立马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苦,春花才苦。 以后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还要给几个小的盖房子娶媳妇儿。 直到此时,她才真的见识到什么才是苦命人。 父母双亲惨死,自己认贼作父十几年,这哪里是苦,这简直就是命比黄连苦三分啊。 “行,你看着做,让狗蛋给你帮忙,我去一趟老宅。” “娘你放心。” 秀秀点了点头就进了厨房。 婳婳一路上往老宅走去,面上没有什么,其实心里很不平静。 她有预感,今晚村里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她不能坐以待毙。 姬云筝这孩子品性不错,她也不会后悔收留。 村里人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老太太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看着老宅敞开的大门,婳婳抬步走了进去。 “找什么呢?” 走到院中,被贺老太吓了一跳。 “娘,您在这儿干什么?” 婳婳看着树下的老太太,有点不明所以,怎么还今儿有些闲心在树下晒太阳。 不是该去场里翻晒麦子吗? “哼,还能干啥,老娘等你呗。” “等我?” 婳婳指着自己,老太太等她干什么? “哼,你一进村就闹的沸沸扬扬的,我还不清楚你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那孩子来找我的?” 贺老太从小板凳上起来,白了婳婳一眼就往上房走去。 “进来说吧!” 婳婳嘴里扯了扯,没说话跟着到了上房。 “娘,您真是神机妙算啊,连我啥时候来您都算的到。” 婳婳笑着拍婆婆的马屁。 “哼,要不怎么我是你婆婆呢。” 贺老太傲娇的看了婳婳一眼,心说看你吃瘪一回可真不容易。 以往都是老娘被你怼的说不出一句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啊。 “那可不,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别,就是我们贺家的宝贝。” 婳婳讨好的给她揉着肩膀,这老太太可真是记仇,不过以前那可不是她,她挺尊老的。 贺老太被按的舒服了不少,斜眼看了婳婳一眼说道: “你也别恭维我,这事儿你要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老婆子,那孩子我是不赞同你留下来的。” 第152章我管你鸡胗还是鸭胗呢 婆媳在屋里合计了一番,婳婳便回了家,路上偶尔碰见一个村民,气氛也是怪怪的。 回家以后,婳婳直接去了后院,“阿筝,你的身份在衙门口有登记吗?” 姬云筝多聪明的人啊,婳婳一开口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姑姑,县令大人为我准备好了,只需要我填上名字就可以了。” 他说着掏出了怀里的文书。 婳婳接过一看,果然,就连地址那一栏都空着,有了这个,就算是村民集体想要将他赶出去,她真的不怕了。 “好,冬雪,你带你表哥去,让他这会儿就把名字跟地址写好。” “地址你知道写哪里吗?” 婳婳看着他,其实她也不是很了解这个时代的律法,不过地址应该也不能胡写吧。 “姑姑,我知道写哪里,我就写我娘的娘家,南阳姬家。” 姬云筝本想写傅家那边的地址的,可他又不想跟那边扯上关系。 他娘那边外祖家,就算他写了也没人会想到他是谁的。 毕竟外祖父二老去世了以后,几个舅舅就算见了他也认不出来。 “那就好。” “你们去写去吧,一会儿写完了准备吃饭。” “好的娘,我知道了。” “表哥,跟我来。” 冬雪说完拉着人就走了。 婳婳看着他们的背影,苦笑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是错。 可她沈婳婳最是护短,既然把人归拢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那就不能任人欺负。 吐出一口浊气,就往厨房走去,反正也没打算在村里长久待,她干嘛怕得罪村民呢。 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脱离了村子,她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秀秀看见婆婆进来,将炒出来的鸡蛋盛到盘子里。 往锅里倒了一瓢水说道: “娘,米饭闷好了。” “瓦罐里炖着鸡呢,等会儿再炒个菜就好了。” “好,你歇一歇吧,一会儿我炒菜。” 婳婳看着案板上的肉,拿起刀就切肉,准备炒她最拿手的红烧肉,任何事都不能耽误她吃饭。 “娘,您去老宅,没事儿吧,我奶她,她说什么没?” 秀秀看着婆婆的脸色不对,还以为去了老宅又怎么了。 “傻丫头,你奶敢说我?” 婳婳挑了挑眉,贺老太多会看人眼色啊,以前原主那样都能为了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她带着老二一家赚钱了,她还能说她什么。 “呵呵,那那倒是,我奶一向不是娘的对手。” 秀秀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着婆婆的侧影说。 她婆婆可真好看,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一点儿也不像村里的女人,胸前像是挂了两个蔫巴巴的吊瓜一样。 走起路来还一甩一甩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也不知她婆婆的咋长的,鼓鼓囊囊圆溜溜的,像两个大碗扣在上头一样。 秀秀看了看自己肉嘟嘟的胸脯,嗯,没差,虽然她怀孕胖了点儿,但是该长的还是长了。 婆婆说了,这是能代表女人的第二标志,要好好保护。 也不知道这第一标志是啥? “秀秀,锅底放一把火,我来炒菜。” 婳婳喊了一声,倒上油,准备炒菜。 “秀秀?” “啊,哦,娘,怎么了?” 秀秀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完全不知道婆婆刚刚说了什么。 “你这孩子想什么美事呢,口水都出来了。我让你把火烧大点儿,我要炒菜了。” 婳婳笑着说了句,就往锅里放大料。 “马上马上,呵呵,娘我没想啥。” 秀秀红着脸往灶里放进去两个干柴,幸亏她刚刚拼命忍着,不然又在婆婆面前出丑了。 都怪春花,大早上说她看着胖乎乎让人挺稀罕的。 又说那话。 真是的,当她不知道呐,晚上春花忍得可难受了,哼哼唧唧的半夜凑到她跟前就是不睡。 婳婳看着秀秀绯色的脖子,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还能想啥? 家里吃的喝的不缺,总不能是馋着她了吧,不愁吃不愁喝的还能想啥。 老祖宗不都说吗? 饱暖思y欲!!! 这丫头绝对没想好事儿。 锅里一阵刺啦声传来,不多时间肉香味儿就传出去好远。 炒个菜的功夫,秋月跟春花哥兄弟二人就回来了。 “大哥,娘做好吃的了。” “是啊,红烧肉的味道,绝对是娘的手艺。” 春花跟秋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闻见有味儿肚子也叫了起来。 “肯定是娘觉得我割麦子辛苦,所以才给我做的红烧肉。” 秋月说着话得意的看了大哥一眼。 春花不愿意同弟弟争辩,顺着他,“没错,就是为你做的,你一会儿多吃点儿。” “娘,我回来了,娘,儿子回来了。” 刚进门,秋月的兴冲冲的喊着跑进厨房,“娘,好香啊,饿死我了。” 婳婳回头一看是秋月,一边盛饭一边打趣他: “还饿死了,你奶没留你饭还是咋的?” “嘿嘿,我奶做的饭没娘做的好吃,我留着肚子回来吃呢。” “行了,洗脸去吧,洗完吃饭。” 婳婳说看着他说了句。 “好嘞,大哥,娘让洗脸吃饭。” “就洗着呢。” 春花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可算是完了,奶奶家的粮食收完了,过几天还得去给刘家帮忙,这天气可真是能热死个人。 不过明天总算能缓一缓了。 “大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在家有没有听娘的” 春花未说出来的话戛然而止,谁能告诉他,陆登科怎么会在他家?刚刚还接他的话。 “你,你管谁叫大哥呢你?” 春花一看陆家人,心头仿佛热血沸腾了一样,他刚刚还以为旁边的人是狗蛋,哪知道是这个兔崽子。 他娘该不会又跟陆聪有啥联系了吧? “就是,你谁啊,你喊我大哥?” 秋月看着眼前的人,愤愤的上前推了他一把。 “大哥,二哥,这是姬云筝,娘她娘家的远房亲戚,我们的表兄弟。” 冬雪看着还不知情的两位哥哥,上前解释了一句。 哪知他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秋月立即炸了。 “我管他什么鸡胗鸭胗的,就陆登科这孙子,剥了皮我都认识他。” “你说,你是怎么骗我娘的,说自己是她娘家亲戚的?” 秋月向姬云筝一步步逼近,拳头攥得的紧紧的,话刚刚说完,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狗蛋一看二哥这架势,两个字,完了,他二哥又犯病了。 厨房里的婳婳听到动静,心猛的一跳,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几个孩子里,她最怕接受不了姬云筝的就是秋月。 果然如此。 第153章说人话的进来,走畜生道的止步 婳婳三步并做两步跑出来,看见的就是秋月泪流满面的样子。 “秋月,他他真的是你表弟,娘认亲的认,你别激动,你听娘慢慢说。” 婳婳说着,拉着浑身颤抖的秋月走到一边。 “娘,你是不是骗我的,他明明就是陆聪的儿子,你怎么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秋月只要一想到他娘又把陆聪的儿子放在心上,他就心里难受。 婳婳一听才想起来,这两人一大早就去地里了,估计还不知道陆聪被抓了。 “你们今天下地早,不知道陆聪两口子都被抓走的事情。” “陆聪是锦州府的逃犯,他杀了云筝全家,如今陆聪被抓,姬云筝也没地方可去。” “你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等明天了,娘就给他在镇上租个房子住,但是这人娘肯定是要养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娘答应过得事情,娘不能食言。” 婳婳说完,看着低头不语的姬云筝,这孩子出去了孤苦无依的,离开她家又能去哪里? 既然已经喊了她姑姑,她也不缺银子,养儿子嘛,多一个不多。 反正又不用换尿不湿,给他吃饱穿暖供他读书就可以了。 “二哥,云筝表哥就留在我们家吧,以后以后我不跟你争抢娘的宠爱了好吗?” 狗蛋看着二哥,他不想让云筝表哥被赶出去,他已经没有爹娘了,再赶出去他肯定很难过吧。 “哼,他可怜归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抢走我娘,凭什么连你也站在他那边?” “啊,凭什么?” “贺狗蛋,你个叛徒。” 秋月看到狗蛋为姬云筝说话,刚刚因为他凄惨的身世而松动下来的情绪,瞬间又没有了。 红着眼睛瞪着狗蛋,这个小叛徒,人刚进门就护上了,竟然维护一个外人。 “我……” 狗蛋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春花拉了过去,老二这会儿犯病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也只有娘的话他才听。 其他人看着秋月的眼泪,心里也是万分复杂,他们知道秋月对娘的执念。 就是他们哥几个,有时候秋月都觉得碍眼,觉得他们抢走了娘的注意力,更何况是眼前的姬云筝。 “二哥,我我不会跟你抢的。” 姬云筝看着秋月哭泣的样子,他听说过秋月眼泪很多,也听说过他跟别人有些不一样,却没想到一哭起来是这样的。 看来他留在姑姑身边的希望又少了一分了。 “你闭嘴,别喊我二哥,谁是你二哥。” 秋月激动的情绪一直没法缓解,一听到姬云筝喊他二哥,简直是火上浇油。 “好了,不说这个事情,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你总不能让摸黑去镇上把?吃饭,这事儿明天早上再说。” 婳婳被秋月哭的头疼,心里又无奈又有一股异样。 这孩子比婴儿还要黏妈妈,简直就是个大宝宝,随时都觉得别人要抢走他妈妈一样。 “吃饭吃饭,饭都凉了。” 秀秀也连忙打着圆场,推着春花往饭桌走去。 其他人听到他娘发话,也不再说别的。 饭桌上,婳婳连给姬云筝夹菜都不敢,生怕又惹的秋月发疯。 一个劲儿的哄着秋月吃饭。 “秋月,今天累了吧,娘专门给你做的肉,多吃点儿补补。” 婳婳给秋月的碗里夹了一块又一块的肉跟菜。 “嘿嘿,娘,我知道娘对我最好,娘,你也吃。” 秋月吃着娘给他夹的菜,吃的美滋滋的,跟刚刚那个哭的鼻涕眼泪满脸的样子是一点儿也不搭边。 夹了半天菜的婳婳,终于换来了秋月的回应。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给秀秀使了个眼色,接受到婆婆命令的秀秀,主动夹了几块肉给姬云筝,“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好,谢谢大嫂。” 姬云筝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眼眶泛红,就着米饭大口吃了起来。 姑姑的厨艺真好,做的饭吃起来有娘的味道。 秋月看到他娘没给姬云筝一个眼神,得意的挺了挺胸。 大嫂大嫂,真是臭不要脸,喊谁大嫂呢,不过一想到明天他就要离开了,秋月就不跟他计较抢他大嫂的事了。 终于,在大家的刻意维护下,一顿饭也算是进入了尾声。 “沈氏,狐狸精,把杀人犯的小崽子交出来。” 听声音是李大奶奶的大儿媳妇宋氏,看来李大奶奶记仇的很。 “就是就是,快把小杀人犯交出来。” 门口村民的叫骂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婳婳放下筷子。 总算是来了吗? 她就知道,有那韩婆子在中间挑事儿,村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肯定是要来闹一场的。 “谁啊,谁家尿桶提我家门口,熏死人了。” 秋月一个箭步,提着潲水桶就出去了,婳婳还没来得及阻止。 外面就“啊,谁泼我——” 几声尖叫传来,前面的几人成了落汤鸡,头上还挂着菜叶子跟几个大米粒儿。 “哼,谁泼你了,我在自己门口泼水,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也不瞅瞅自己个儿,身上什么味儿啊,忒刺鼻了。” 秋月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骂别人可以,别骂他娘,骂他娘就是要挨揍。 里正皱眉,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分明说了来问一句就走。 这会儿却满嘴喷粪,这不是跑来找打吗? 就这嘴贱的样子,沈氏几个儿子能饶了他们才怪。 “行了,来的时候都怎么说的,就是问问罢了,谁让你们张口闭口骂人的。” 里正没好气的瞪了村民一眼,跟沈氏过不去,那不是跟银子过不去吗? 这群蠢货,你费力把人拉到正路上,他们也能自己给你走歪了,他这个里正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大嫂子,在家呢啊。” 里正看着门口的婳婳,搓了搓手,这沈氏越来越邪乎了,看着妖妖艳艳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里正啊,进来说吧,说人话的进来,走畜生道的该去哪去哪,不要脏了我家的地。” 很明显,婳婳她就是有恃无恐,姬云筝有身份文书,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在她面前满嘴污言秽语,没打掉他们的门牙就错了。 还让他们进门,哪来的那么大脸。 第154章皮痒痒了想挨打就直说 宋氏偷偷把挂在头上的一片肉放进了嘴里,心里的怨气越发深了,这个贱人,有肉不吃竟然倒进了潲水桶。 “沈氏,你可别窝藏逃犯,快把人交出来,杀人犯的儿子不能就在贺兰村。” “是,不能留在贺兰村,赶出去,赶出去。” 婳婳看着说话的男人笑了笑,眼神轻蔑的扫了宋氏一眼。 “逃犯,我可是守法的好村民,我们家可没什么逃犯要藏,说话的时候最好想清楚了再来,不要跑这儿来自找没趣。” 婳婳冷笑着,她可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来捏一把的。 尤其宋氏,可真是一点儿节操没有,她要是没看错的话,她刚刚在偷偷吃挂在头上的饭渣吧。 一想到这个,她就恶心的不行。 里正闻言心里一阵犯难,可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他这个里正真是当的窝囊极了。 “沈氏,村里说陆聪的儿子在你家,可有此事?”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婳婳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怎么,里正还打算进闯进我家搜一番吗?” “没有,没,我就是就是问问。” 不知道为什么,里正对上婳婳凉薄的眼睛,一阵心虚。 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的。 “就是问问啊,那我告诉你,我家没有你们要找你的人,里正请自便。” 婳婳站在门口,对上里正也是毫不客气。 “你胡说,村里人都见了,你跟陆登科坐着牛车回来的,他就在你家。” “你敢让我们进去搜吗?不让我们进门,还不是你心虚。” 门外的男人对着婳婳叫嚣,后面的几人也蠢蠢欲动,似乎正在盘算冲进去把人找出来。 “你闭嘴吧你,我家了除了我们兄弟,就是我舅家的表弟,你敢搜我家,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秋月看村民再三逼迫他娘,指着几个男人就骂了起来,大有过去干一仗的架势。 “呵呵,表弟,我看是跟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吧,怎么,陆聪都要死了,你娘还舍不得他儿子呢。” 贺大刚听见秋月的话,什么脏水都往婳婳身上泼。 里正闻言,心道坏了,这下闯祸了,贺大刚的这个嘴,咋就这么能惹祸呢。 婳婳看着男人的方向,瞳孔微缩,好一个贺大刚,既然自己上赶着找死,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了。 还不等婳婳有所行动,几个孩子就率先出动了。 听见贺大刚侮辱他娘,春华就跟炮仗一样冲了出去,一脚踹翻了贺大刚,压住他就开打。 紧接着是秋月,冬雪,狗蛋和姬云筝,对着地上的贺大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我的腰” “嗷,我的嘴” “我的牙,牙掉了” “放开我” “呀,我的头发” 人群中一时混乱起来,贺大刚的哭声,求饶声,砸在身上的拳头声。 看到贺家几个孩子这么凶残,周围几人恐怕受到波及,吓得连忙躲远。 “沈氏,你还不让他们停手,再打下去,人就打死了。” 里正看着混乱的场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婳婳冷眼看了周围的村民一眼。这才说道:“春华,你们回来。” 婳婳开口,几个孩子顿时收手,冷哼着看了村民一眼回到他娘身后。 “我早就告诉你们,在我面前,就要说人话,可你们不听啊。” 婳婳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到贺大刚面前蹲下,盯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问他:“脑子有吗?” “你说,这偌大的村子,怎么你就偏偏跟我过不去呢,怎么,老我是个女人好欺负是吗?” “你要是皮痒痒了想挨打就直说,不要跟个搅屎棍一样三天两头就来一下恶心人。” “嗯,明白了吗?” 婳婳拍着他的脸,对上他愤愤不平的眼睛冷笑一声,没那个本事,可偏偏喜欢强出头。 真是愚蠢又无知。 “沈氏,你不要仗着你有四个儿子嚣张,你明明就是带了陆登科回来的,我娘都亲眼看见了。” 宋氏看着婳婳嚣张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嫉妒,这个女人打扮的妖艳贱货一样,装什么呢。 谁知道贺大刚说的是真是假,万一陆登科真的是贺春花几人的异母兄弟呢。 要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沈氏早就跟陆聪勾搭成奸,连孽种都生下了? 婳婳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恶意,嫉妒心这东西,尤其以女人为甚。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单纯就是嫉妒而已。 “你倒是笃定,你那婆婆老眼昏花的,能看见什么啊?” “恐怕她老人家连陆聪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不要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加注到别人身上。” “心是脏的,往往就看什么都是脏的。” 婳婳说完理都没理她,直接走到里正跟前站定。 “里正,村里人这么再三再四的欺负我一个寡妇,说不过去吧,我带个亲戚回来,他们有什么资格拦着?” “还是说,我们贺兰村里,没有律法可言,只是村里的一言堂,由村民说了算?” “你胡说什么?” 里正被她这话吓得心惊胆战的,他知道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可谁知道她真的是不怕死啊。 官府那是能胡乱说的吗? 什么一言堂,什么没有律法约束,这不是把所有人置于险地吗? 说完以后,他才惊觉自己语气重了,连忙讨好似的说道:“哎,没有就没有,我就顺应村里人的想法过来问一问,没有就没有。” 贺文德一阵脸红,这满村子的人,怎么就偏偏盯住沈氏不放呢。 “回吧,人狗蛋娘说了,这里没有陆家的孩子,大家回吧。” 里正话一出口,村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里正什么时候也会说瞎话了? 这人明明就在院子里呀。 如果他不是陆家的人,刚刚打人的是谁? 可他们这时候也怂了,没有了贺大刚几人当出头鸟,这会儿谁也不吭声了。 一听到里正让回家,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脚。 婳婳看着想走的村民,笑盈盈的开口,“都别走呀,怎么,脏水泼了,什么话都没有,就想这么走了?” “那赶明儿是不是是个人都得来我门上狗吠两声了。” “以后我还过不过日子了,天天在门口打狗都忙的停不下来。” 婳婳说完挑衅似的看着宋氏一行人。 真是又怂又爱蹦跶,不过她就是喜欢别人这样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呢。 里正无奈的看着她,心里默念起了大虎,大虎哥,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活着多好,沈氏如今越发泼辣了,谁管不了她了。 “说吧,你想如何?” 里正无奈的看着他,为什么每次遇到沈氏,吃瘪的都是她。 第155章你又不是女人,你脸红什么 婳婳直截了当的看着里正: “让他们道歉!”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骂人虽然不疼,可她听着糟心。 尤其是刚刚贺大刚的话,若是传出去,对几个孩子都很不好。 狗咬她一口,她是不能咬回去,但她可以将他们的狗牙卸下来两颗。 别说她了,就是原主,虽然被陆聪哄了,但她还真是没做出格的事情。 陆聪那老色皮连她的手都没碰到过,所以刚刚贺大刚造谣的事情,必须得有个说法。 门口几个孩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来讨说法的村民。 婳婳意味深长的看着贺大刚,看来贺大强这是学聪明了,将堂兄弟推到前头来了。 不过来也没用,谁让她的拳头硬呢。 “道歉,以后说话都防着点儿,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贺文德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瘫着的贺大刚,一个个的就是不长记性,非得盯着沈氏,这是挨打没够啊。 里正对于陆登科的身份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孩子识字,而且早早就过了童生试,谁知道以后的造化如何呢。 他家里可是还有孙儿的,若是得了童生的指点,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凭啥,他明明就是陆聪的儿子,我说错什么了?” 贺大刚满脸的不甘,凭什么一个女人在村里这么嚣张。 他要是能证明陆登科跟贺家有关系,他非得扯下她的皮不可。 “就凭他是我侄儿,就凭县太爷的亲笔文书。” 婳婳看着他,真以为她什么准备都没做吗? 蠢货。 “云筝,把你的身份文书给里正瞧瞧,县太爷亲笔签名的文书竟然都没有贺大刚的一句话有作用。 也不知道县令大人知道了他的话如此无用,会作何感想。” 婳婳看着满脸不甘的贺大刚,挑衅似的看着他说。 “姑姑,侄儿给你添麻烦了。” 姬云筝走到前面,掏出了身上的文书,并没有给里正,而是给了婳婳。 婳婳打开文书,“里正看看吧,这上面可不光有官府的大印,还有县令大人的私印呢。” 里正闻言震惊不已,连忙从婳婳手里抢过文书。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上面的名字,再加上后面小字标注的来龙去脉。 一时间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村民从里正的脸上也看出来了,这文书恐怕是真的。 “里正,这文书是假的吧?” 宋氏眼神殷切的看着里正问。 里正看了她一眼,一把年纪了,真是搅家精。 他看了看文书,瓮声瓮气的说道:“文书上写了,这孩子是姬云筝,是南阳姬家的孩子,沈氏没有骗人。” 里正说完,将文书给了婳婳。 “好孩子,以后会好起来的,有啥困难了就来找叔。” 里正拍了拍姬云筝的肩膀,他竟是没有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如此波折,怪不得沈氏会将人带回来呢。 这孩子是真苦啊。 “谢谢里正叔。” 姬云筝不卑不亢的道谢。 “怎么可能?这人明明就是陆登科,里正你总不能糊弄我们吧?” 宋氏一听急了,要不是的话,她还怎么完成她婆婆交代的事情? “怎么?你敢质疑县令大人,要不你明日去县衙里问问。” 里正没好气的训了她一顿。 “我我哪敢。” 宋氏瞬间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肉眼可见的往后缩了缩。 “给沈氏道歉,以后别听风就是雨,再说了,别人记不得事关你们屁事啊,有时间盯着别人,不如回家拾掇一下屋子去。” 里正冷眼看着他们,几人讪讪的看着婳婳,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嗯,听到了,但我选择不原谅,以后离我家远点儿,别上赶着找骂。” 这种人就像落在脚背上的癞蛤蟆,咬不疼你它膈应你,时不时就蹦跶出来恶心一下你。 里正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氏,看着村民灰溜溜的离开,他叹了口气也走了。 沈氏做的是好事,姬云筝这孩子是个有沈氏看顾,基本生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随着村民的离开,天色也逐渐变黑,婳婳看着院子里的五个少年,晚上如何睡觉又成了问题。 “娘,我们晚上怎么睡?” 狗蛋仰头看着他娘,只有二哥一人住一个屋,可是二哥又是最排斥表哥的,晚上怎么睡呢。 婳婳看了一眼还在浑身冒冷气的秋月,叹了口气,这孩子变脸堪比川剧表演,她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想了想,她对冬雪说道: “冬雪,你带云筝跟狗蛋挤一晚上,云筝你早点休息。” “娘,你” “不行。” 冬雪的一句【娘你放心】没说出来,就被秋月截住了话头。 睡在狗蛋他们那屋里,岂不是离他娘近了很多。 他才不会给这白眼狼亲近他娘的机会呢。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人就是赖定了他们家,更是笃定了他娘心软。 婳婳一听直接脑壳疼,“那你说,咋睡,总不能让他跟娘睡一起吧?” 一听这话,秋月差点又炸了,“娘,我一个人睡,我床大,我跟他睡。” 秋月心里冷哼一声,想博取同情留在他家,门儿都没有。 “真的?” 听到秋月这么干脆,婳婳有点不敢相信,这臭小子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当然,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表弟,让他睡床最舒适的位置,我保证说到做到。” 秋月说着拍了拍胸脯,他才不会那么笨呢,要是欺负了他,明天肯定被娘发现,那不是给他机会让他娘心疼吗? “云筝,可以吗?” 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跟秋月睡在一起,两个人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呢,当然啦,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姑姑,你放心吧,我就跟二哥睡。” 姬云筝怎么会拒绝,只要能让他留下,打地铺都没关系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收拾收拾睡吧。” 婳婳搞定了秋月,松了一口气,她生怕秋月抓着这点儿不放让姬云筝立刻走。 也幸亏,这孩子只是占有欲强,但他的心还是很善良的。 否则,怎么会主动提出让姬云筝跟他一起睡呢。 婳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屋里的秋月跟姬云筝却大眼瞪小眼。 “呵呵,小鸡仔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跟个媳妇儿似的。” 秋月抚着下巴,看着姬云筝的消瘦的后背,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顺便向他亮了亮胳膊上鼓起的肌肉。 这才得意的躺下,男人嘛,长成他这样才好呢。 姬云筝在书院里住的都是单间,就算是回来陆家,那也是有他自己的房子的。 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宽衣的他,听着秋月的嘲笑,顿时有点脸红。 不过也只是抿了抿嘴,并没有说什么,他常年在书院,跟秋月这个干惯了粗活的哪里能比。 “哎,你脸红什么?你又不是女人,给人看看还脸红啊,我们兄弟可是在河里光着身子洗澡呢,那样你还不得吓跑了……” 秋月还在喋喋不休,姬云筝已经背过身子闭上眼睛装睡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孟浪之人…… “喂,你不会真是女人吧,我来看看。” 秋月说着一把掀了姬云筝身上的被子…… 第156章沈万金真太鸡贼了 早上起床,婳婳醒来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已经起来了。 婳婳看着饭桌上的几人,她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其他人倒还好,就是秋月跟云筝这孩子,怎么一个一脸得意,一个一脸羞愤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昨晚秋月欺负他了? 可被欺负了也不至于是这幅样子吧,总觉得哪里不对,一会儿得找秋月说一说去,可别将人欺负狠了。 “娘,吃了早饭我们干什么,场里的晒的差不多了,今天应该能打了吧。” 春花是个闲不住的,村里人都忙的热火朝天的,他闲下来就觉得特别不自在。 看着他娘出来,立马就询问今天的活计。 婳婳想了想,麦子确实干了,不过沈万金这两天应该也要来了。 “少摊开一些吧,万一沈老爷来了还要有人去摘瓜。” “哎,娘,我知道了。” 春花闻言喝完了碗里的粥,准备去场里摊麦子去。 秋月也紧随其后的起来了,“娘,我也去帮忙。” 说完他还看了眼一旁的姬云筝。 婳婳以为他是在催姬云筝离开,心里盘算着把他托付给婉清母女呢。 这样的话他也不用做饭,而且还不用一个人待着。 “怎么?吃了我家的饭,还想偷懒?快走,去场里干活。” 秋月的话一落,姬云筝就红着脸起来了,对婳婳说了句“姑姑,我去帮忙,”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冬雪看了一眼二哥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狗蛋歪着头,看看他娘,再看看大嫂,算了,他什么也不明白。 婳婳被两人的操作给整懵了。 直到狗蛋他们也离开了,婳婳这才回过神。 “他们两之间,发生了什么?” 秀秀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啊,这两人一早出来就这样了。 “娘,云筝早上出来的时候红着脸,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 秀秀说完一脸八卦的看着婆婆,也不知道这两人昨晚有没有打架。 就小表弟那身板,要真的跟秋月打起来的话,那肯定是打不过秋月的。 婳婳看她也不知道,也不再追问,反正只要秋月不闹着她把人送走就行。 至于两个男孩子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打一架罢了,难不成秋月还能扒了人家裤子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婳婳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心猛的一跳,看云筝那样子,还真像是秋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正在婳婳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夫人,大喜啊——” 听着声音,婳婳就知道沈万金这一趟没有少赚。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进来了。 婳婳起身迎了迎他,“沈老爷红光满面的样子,看来是赚大钱了。” “哈哈哈,借沈夫人吉言,您种出来这西瓜,果然是稀罕物啊,运到京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人哄抢一空了。” “我说怎么今天门上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原是沈老爷要来,快坐。” “好说,坐就不坐了,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一趟不用来,我可是连定金都收了,所以今儿个沈某还得麻烦沈夫人帮着摘瓜呢。” 沈万金能预想到西瓜赚钱,可他没想到的是西瓜能这么赚钱。 他在沈氏这里二两多订货,一路上从州府到京城,卖的最便宜的都要五两银子。 到了京城更是被抬价到了五十两一个。 他靠着这一批西瓜,反手就赚了二十几万两。 抛开人工成本还不到两万两银子,简直是赚翻了啊。 如今京城各个都盯着他手里的西瓜呢,只要送到京城,又是包赚啊。 婳婳虽然能想到西瓜在沈万金手里卖的贵,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卖的这么贵。 “既然沈老爷要的急,那我们就直接去地里,上次的地您知道你先过去,我去找几个人后面再过来。” “好好,那我们先走,我们先走。” 沈万金说完就带着管家出门了,婳婳看他那样子,大有一步将西瓜送到京城的想法。 门口的马车已经排出去了好远,看来这次摘的要比上次还多。 沈万金跟管家身后跟着三个人急匆匆的走了。 婳婳转身去喊了贺大牛两口子,又去老宅把贺老太他们喊上。 场里的春花一看车队,就知道沈老爷来收瓜了。 看着还没有摊开的麦子说道:“我们去摘瓜吧,今儿恐怕打不了麦子了。” 其他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姬云筝一脸的迷茫。 心事重重的跟在几人后面,当他看到瓜地里绿油油的大西瓜时,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摘瓜是什么意思。 贺兰村村口的马车来了又走,长长的车队上头全部是运往京城的西瓜。 上一次沈万金还在府城试水,这一次他请了走镖的人护送,只要出了县城,直接送往京城。 贺兰村里的村民,看着马车上一个个大瓜,满心的复杂。 上次就拉走了很多车,这次拉走了这么多,沈氏恐怕赚了不少银子吧。 这要是他们知道种上,是不是他们也能赚到钱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有人已经蠢蠢欲动,恨不得那那车上的瓜是出自自家地里的才好呢。 所有人都在地里忙着摘瓜,就连午饭都是在地里吃的。 沈万金站在一边指挥下人们装瓜,嘴巴咧开牙花子都漏出来了。 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生意如此赚钱,又没有什么风险的。 只是把东西从一个地方拉到另一个地方,就能够赚这么多钱,简直堪比捡钱。 太阳渐渐偏西,沈万金怕山路不好走,这才喊停了。 要是贺兰村到县城的路好走,他连夜都要把西瓜拉走。 “沈夫人,这是今天的货银,多了就当沈某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了。” 沈万金话一说完,一旁的管家,就给了婳婳两个荷包,一个里面是银票,另一个里面是沉甸甸,也不知道是什么。 “沈老爷这是……” 婳婳掂了掂手里的荷包,上次还让她当面点清银子,这次就直接给她了,看来这银子恐怕是有多不少。 “就当是给几个侄儿的见面礼,天色已晚,沈某告辞,十天后我会再来。” “沈老爷一路走好!” “沈家妹子留步。” 沈万金带着管家来去匆匆,这让婳婳不得不怀疑她的西瓜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 回到家里,婳婳掏出里面的银票数了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哭比较好。 这个沈万金太鸡贼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黑了,没想到竟然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第157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晚饭后,累瘫了的婳婳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狗蛋吃完了饭,抱着家里的小狗在石头上滚来滚去。 春花却还在为他的麦子发愁,明天必须要打麦子了,去过再不打的地方话,一场大雨下来,麦子又湿的不成样子了。 这几天的太阳岂不是就白晒了,到时候打的话,麦子也不容易下来,人还累的慌。 婳婳原本是盯着狗蛋跟小狗发呆的,可她看见圆滚滚的石头滚来滚去的,突然脑海中浮现出农村人碾麦子的场景。 “狗蛋,那个石头是干嘛用的?” 婳婳两眼放光似的盯着狗蛋问。 石头,石头还能用来干嘛? 狗蛋也不知道啊,这石头一直就在这儿放着,只不过被他推出来了而已。 “娘,这是我爹用来滚院子的,你忘了?” 春花看着他娘,这石头还是他爹当初背回来的呢,就是他娘嫌弃院子里灰尘大,他爹这才背回来一个石头,每天都洒水滚一趟院子。 时间久了,院子变得瓷实多了,灰尘确实也少了很多。 婳婳听着春花的话,这才想起来,原主当初嫌弃院子里土太多,呛人的很。 贺大虎便每天在院子里洒水,一块一块的用脚踩院子里松弛的地面。 后面更是背回来一块石头每天滚院子。 “哦,娘一时没想起来。” 婳婳说完走到石头跟前,看着两边的各自的一截木头。 顿时一阵惊诧,这不就是现代农村用的石老鼠的原型吗? 不,这应该是石老鼠的祖宗。 “春花,明天把麦子摊开晒一晒,我们用你爹留下的大石头滚一滚行不行?单单靠我们打的话,那打到什么时候去?” “对了,你一会儿把这两个把把塞紧一点,免得明天还没用呢就断了。” 婳婳一脸惊喜的看着石头,这贺大虎还真是个人才啊,这人莫不是穿来的吧,怎么这石老鼠做的如此接近后世? 不过一回想她又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贺家的粮食每年都是靠人打出来的。 如果贺大虎是穿来的话,总不可能让自己干体力活吧。 春花不知道他娘为什么这么说,以往不都是打麦子的,也没见他娘嫌弃慢呀。 “好的娘,我一会儿就弄。” 春花的木工很好,一顿捶捶打打,石老鼠的两头就被他重新塞进去了两节木头。 “娘,你看看还需要做什么?” 春花不明白他娘用石磙子能干啥,光秃秃的难道他们推着走吗? 婳婳看着他,想了想,说了句“你等着”就回房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娘要做什么? 姬云筝看着地上的石磙,脑海中思索着姑姑要拿这个怎么滚麦子,至少得需要绳子拉着它吧。 婳婳也没有让人等很久,手里拿着纸就出来了。 “来,你们都看看,这是娘从一本书里看见的,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的通。” 春花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的木架子,说白了就是把石老鼠夹在中间,只不过木头架子上又多了两根拉绳。 这架子他倒是能做出来,难就难在明天碾麦子的时候,万一把麦子砸烂了怎么办? 他看着婳婳一脸为难的说道: “娘,你是说明天我们拉着这个石头碾麦子吗?会不会把麦子压烂?” “不会,麦子成熟了以后晒干,硬度很高,是不会轻易被压烂的。” 姬云筝看着姑姑纸上画的简图,眼睛闪动着惊喜,他有预感,姑姑的这个碾子恐怕真的能让人省力很多呀。 婳婳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压不烂?你又没有种过麦子。” 秋月见不得他娘对别人笑,立马就反驳姬云筝的话。 “我是没有种过地,可我在书里学习过,我知道麦子从种到地里再到长出麦苗,最后再收割装袋的过程。” 姬云筝看着秋月认真的说。 他虽然缺乏实践经验,但是他经常跟同窗讨论农事,对这方面的理论一点儿也不缺。 “哼,书里学过,那算什么本事,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没有尝试过,只在书里看过,根本算不得数的。” 秋月看着姬云筝,对他凯凯而谈讨得他娘的关心很不乐意。 “二表哥,你刚刚说什么?” 姬云筝一脸惊喜的看着秋月,想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说你不行呗!” 秋月哼了哼。 “不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句,二表哥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听我娘随口说的,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秋月觉得这人读书肯定读傻了。 “好诗,好诗啊姑姑。” 姬云筝看着婳婳,他竟然不知姑姑颇有才华。 婳婳被他一脸崇拜的模样看的有点脸红,她抄袭的好嘛,她生搬别人的啊!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秋月嘴快的又开始了。 “这就算好诗了?我娘还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呢!” 秋月略显得意的炫耀让婳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臭小子关键时刻记忆倒好。 姬云筝嘴里喃喃自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 “哎呀,你们说什么呢?咋文化人还说起来流氓话里呢。” 秀秀红着脸看着大家,愤愤的说道:“下次可不许说什么乃大不乃大了,这都是村口二愣子他们讨论村里小媳妇儿大嫂子的话。 咋了,你们好的不学坏的学了?还说什么乃大不大的,真是不知羞。” “你们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把话扯到娘头上,娘啥时候教过你们这些,我咋不知道?” 秀秀说完,气的小脸红彤彤的,还一脸求表扬似的看着婳婳。 春花无语的看着自己迷糊的小媳妇儿,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吗? 他们明明坐在一起跟娘学的话,为什么秀秀像是跟他们没在一个世界呢? 婳婳看着一脸我帮你骂他们了的秀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他人被秀秀的话说的低着头,没人反驳她,也没人说话。 被秀秀这么一搅和,姬云筝也没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咳咳,那个,时间不早了,春花啊,你们抽空把那架子做出来,明天碾麦子要紧。” 婳婳说完借口尿遁逃了,顺便还没忘记拉着秀秀一起逃跑。 等她们走远时,狗蛋憋红的小脸实在是绷不住了,一张来嘴巴,就是一阵“哈哈哈哈哈……” 冬雪:“哈哈哈,大嫂笑死我了!” 秋月:“哈哈哈” 姬云筝:“……”背过身子成了哈哈怪。 春花:“咳咳,你们不许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媳妇儿真可爱! 第158章娘,我们真的成功了 第二天一大早,春花就起来了,他拉着石老鼠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心里既激动又怀疑,其他几人也跟在后面,好奇的看着他娘所说的这个石老鼠怎么将麦子碾下来。 该不会直接碾成粉末吧,狗蛋是越看越揪心。 生怕好不容易收回来的麦子就这么被糟蹋了。 “好了,你们都跟我去场里摊麦子吧,等摊好了麦子我们再回来吃早饭。” “趁着吃早饭的时间,太阳再晒一晒,一会儿碾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吃力。” 听到他娘这样说,春花放下手里的石老鼠,听话的往场里走去。 “把麦穗儿留出来,看看,就像我这样。” 婳婳一边示范,一边给他们说。 昨晚她又在空间里做了功课,春花做出来的跟她在后世农村看见的石老鼠没啥区别。 她相信,今天的麦子一定会碾的很顺利的。 一个麦垛子全被他们拆下来了,村里背麦子的人路过,看见贺家场里摊开的麦子,忍不住摇头。 这沈氏可真是不会过日子,哪有这么摊麦子的。 他们可都是麦子头对头摊成一排,这样才方便下梿枷。 贺星河背着一捆麦子路过,眉头皱的老高。 贺星河去场里放下麦子,往地里走时,看见他们还在摊麦子,忍不住劝道: “我说狗蛋娘,你这摊麦子打不干净啊,到时候还得来二次,你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贺大虎不在家,这沈氏可真是什么都敢做主啊,粮食可是人的命根子。 场里摊来这么多,万一一场雨下来来不及收拾,今年一年不是打水漂了嘛。 “星河大哥说的是,今天太阳好,我们摊开晒晒。” 婳婳也不多说,你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反正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等她的麦子早早碾完了,他们肯定就会相信了。 要让这些守旧的村民认可,你就的拿出实力来,更何况,她也不愿意为他们费劲口舌。 “哎,那你还是随时看着啊,可别一场雨下来泡没了。” 贺星河以为婳婳是不愿意听他劝,摇了摇头拿着绳子继续往地里走去。 赵氏跟在后面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他,蠢驴,人家都不吭声就你话多。 沈氏没准儿能折腾出什么省力的办法呢,屁事不知道,还巴巴跑去给人挑不是。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都知道用蛮力干活吗? 如陈氏所说,婳婳一家人吃完早饭,全部就来了场里。 就连秀秀知道跟着来了,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想知道她婆婆整出来的这玩意儿好不好使。 春花推着石老鼠过来,婳婳在木头架子上绑好了绳子,“春花你跟秋月先来试试。” 两人兴奋的拉着石老鼠往前走,两个人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拉着石老鼠转了起来。 “娘,它怎么总喜欢走直线啊,总觉得它拉着我走。” 秋月一边拉着石老鼠走一边说。 他们兄弟拉着走了几圈,大家都在看着着,石老鼠有点不按他们预想的走,显然大家都看的出来。 “来,停下来看看,你们去看看石老鼠碾过的麦子,有没有掉麦粒,顺便也想想,如何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圆圈。” 婳婳看着眼前的石头,架子,绳子,都没错啊,除了后世拉石头的是驴或者牛,他们家拉石头的对象换成了人而已。 难不成这石头非得畜生拉才能走圆圈,人拉它就不行? 姬云筝看着麦秆下面的已经出来的麦子粒,眼睛闪过惊喜。 姑姑的这个办法很有效率,只不过哪里有一点点瑕疵,如果能让石头听话,人让它走哪里它就走哪里的话,岂不是比梿枷打的快多了。 哪里不对劲儿呢? “娘,石头碾麦子确实很快,而且这麦穗儿都被碾下来了,只剩下麦秆,我们这样叉一下就好了。” 春花翻开他们刚刚碾过的麦子,下面全是被碾下来的麦穗儿和麦粒儿。 “麦粒没有碾烂吧?” 婳婳说着也蹲下检查了一下,确实大部麦穗儿都掉下来了。 “娘,麦粒儿没碾烂,而且这样速度比我们打起来快多了。” 婳婳闻言站了起来,看着石老鼠发愁,究竟是哪里不对呢,“春花,你们再试试,不要走圆圈,走椭圆试试。” “嗯,我们再试试。” 春花二人又拉起了绳子,石老鼠碾过麦子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娘,比刚刚好一点儿了,但是还是有点绕,总觉得不得劲儿。” 秋月走在里侧,感觉自己总是不自觉的往大哥跟前挤。 可他明明已经在控制自己了呀。 姬云筝观察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姑姑,能不能把里侧的生意往短里弄一点。” 这样的话,他们出力的点就不一样了吧。 “停下试试。” 婳婳听到他的话也是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听了姬云筝的话,果断将两根绳子的长度绑成了不一样长短。 长的在外侧,短的在内侧。 “来,这会儿你们试试。” “好。” ………… “绳子系到靠里侧试试。” “好。” 几人一再试错,将两条绳子的比例缩放合适的位置以后。 春花跟秋月拉着石老鼠走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明显比刚刚拉着轻松多了。 “娘,成了,这会儿我跟大哥都各自走各自的路了,还不用只在一个地方滚,可以控制它,想让它去哪就去哪。” 秋月说着脸上全是笑意,这会儿已经碾的没多少麦子了,这一趟下来省了多少力气。 比打梿枷好多了,打一场梿枷下来,手心可全是水泡。 “行了,你们缓一缓,我们把底下的翻出来,让在晒一晒,等会儿再滚一滚就差不多了。” “娘,我来叉。” 冬雪说着拿起一旁的木叉,对着麦子就叉了起来。 一叉下去,麦粒落地的声音异常的清脆悦耳。 “娘,我们真的成功了,这以后碾麦子可就轻松多了。” 狗蛋想到往年他们打完麦子,手心里的水泡挑了又挑,谁不是晚上手疼的睡不着。 “是啊,这可是你们大家的功劳呢,你们也仔细观察一番,看看这石头光滑了好,还是表面做的粗糙了比较好,我们以后再改善一下。” 婳婳意有所指的看着大家,试图将功劳全部算在几个孩子身上。 第159章老娘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场里的麦子经过太阳的暴晒,再加上这几天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可以说,不管是打麦子还是碾麦子,都容易了许多。 吃完午饭的功夫,婳婳家里的一场麦子已经起了,几个人忙着把麦秆挑到一边。 拿着推板把麦子推到一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摊场。 下午的日照时间长,摊的薄一点儿,再来一场是没问题的。 “娘,这一场下来比我们打个四五天的都多。” 春花看着混着麦芒的麦子兴奋不已,这么一来,不出两天,他们家的麦子就全部要碾完了。 剩下的就是拾掇干净装起来了。 “人多力量大嘛,再说了,你们也得感谢你爹,要不是你爹提前搬了个石头回来,娘也想不到这个。 也是你爹把你们生的聪明,一点就通,不然娘哪里能琢磨的出来这个。” 婳婳一边摊麦子一边说。 完了还看着姬云筝说道:“也多亏了云筝有学识,你们几个配合的好。” 婳婳这话出来,姬云筝很荣幸又接收到了秋月的几个白眼。 婳婳看着秋月瘪起来的嘴,赶紧说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春花的木工做的好,云筝也善于动脑筋,我们秋月力气大,早上那一场可是出了大力呢。 如果没有你们三个的配合,不断的改进,这石头哪里那么容易就听话的滚起来。” 这话一出来,春花红着脸看了看秀秀,摊麦子更有劲儿了。 秋月挺了挺胸,对着小鸡仔姬云筝哼了一声。 似乎在说,听见了嘛,要不是我力气大,哪有你小子指手划脚的机会。 而姬云筝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 姑姑总是能说出这么大有深意的话,她真的只是个秀才的女儿吗? 为什么他觉得姑姑比师父口中的女夫子还要博学呢? 狗蛋一看大家都得到夸奖了,只有他跟三哥被娘落下了,连忙“咳咳咳”了几声,一边摊麦子一边看他娘的脸色。 似乎在说: 娘,快看我,看我干活多卖力! “狗蛋,你眼睛咋了?” 冬雪看着狗蛋眼睛眨来眨去的,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没咋。” 狗蛋嫌弃三哥多管闲事,背过身子摊麦子不理他。 冬雪却以为狗蛋在逞强,看着他的后背说道: “是不是眼睛被麦芒戳了?来三哥给你舔舔。” 说着就往狗蛋跟前走来,麦芒戳了眼睛可疼了,刺疼刺疼的。 那小刺还找不见,手上全是麦秆上的灰,又不能揉,非得要舔一口它才会出来。 “你离我远些,你才被麦芒扎了眼睛呢,我就是有点瞌睡。” 狗蛋看着靠过来的三哥,吓得往旁边躲了躲,多恶心啊,还舔一舔,真是够了。 没人夸就算了,还差点被三哥给恶心到。 婳婳听着儿子的话,笑的肚子都疼了,这两个娃,咋就这么有才呢。 此处无声胜有声,声声都是拖拉机响,这车开的,她是大写的服气。 “娘,你笑什么?” 狗蛋一脸控诉的看着她,其他人也好奇,婳婳为什么笑。 “啊” “哈哈,没事没事。” 婳婳双手撑着膝盖,笑的浑身发软。 看着大家一脸懵的样子,她才觉得自己是反应过头了。 这几个孩子可单纯着呢。 缓了半天才说,“就是看你们太听话了,谁家能有你们这么乖的孩子呢,娘就是高兴。”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几个大的总觉得他娘他姑姑笑的怪怪的。 可说是哪里不对,他们又说不上。 “行了,快点摊吧,摊完了好让晒一晒。” 婳婳一句话终结了聊天,拿着麦子就往开散。 其他人也相继干活。 贺老太过来特点时候,就看见老大一摞子麦秆堆在一起。 “沈氏,你这又是搞什么鬼啊,好好的粮食,非得这样糟蹋了吗?” “是不是这粮食不是你种出来的,你就不知道心疼,啊?” 贺老太鼻孔朝天,嗓子都快跑冒烟儿,眼睛瞪的铜铃一样,身后还跟着一串儿人,贺老头,贺二虎,苏氏,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 婳婳叹了一口气,谁嘴这么长,把老太太都惊动了。 瞧瞧这称呼,从狗蛋娘改口为沈氏,就知道老太太气的狠了。 这要放在两个月前,老太太恐怕喊的就是“小娼妇”而不是软绵绵的“沈氏”了。 由此看来,这老太太还是个讲武德的人儿。 “娘,您怎么来了,大热的天,可别把你热坏了。” 婳婳边说边往她跟前走。 贺老太话到嘴边,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原本要骂的脏话在舌头尖儿上打了个转儿又换成了似埋怨似嗔怒的话。 “咋滴,老娘还不能来了,我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贺老太虽然生气,可此时看到沈氏的人突然就醒悟过来了,这小娘皮最近啥事儿都做的成,万一还真的成了呢。 那她骂了人岂不是她理亏? “可不就是好事嘛,还是娘您有眼力劲儿,您啊,是这个。”婳婳说着对贺老太竖起了大拇指。 “别人那就没有您这觉悟,您看看,我们一早上碾的麦子多不多。” 婳婳指着一堆麦秆给老太太半炫耀说。 “哼,那麦子没打干净,麦秆儿堆的再高有啥用。”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迈着步子往麦秆儿堆走去。 经验十足的她走到麦秆儿跟前,趴在地上,将手从边边里伸进去,然后用力刨了出来。 刨了半天,手里只有一粒麦子,不信邪的她又用胳膊摇了摇麦秆儿堆,又趴下找了找,还是没有麦子。 “嗨,这,这还真的是挺干净,咋滴,这玩意儿真这么管用?” 贺老太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又拍了拍手,像看稀罕儿似的指着石老鼠。 “娘,您还真说对了,这玩意儿确实管用,等这两天我们碾完了,就让春花他们去给您帮忙啊。” 婳婳看着贺老太,笑盈盈的给她承诺,她这个石老鼠恐怕有的忙了,首先老宅,贺大牛家,里正家,宋余粮家,肯定是要给用的。 不过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他们家的马上碾完了。 “春花,咱爷俩操作一下这碾子,让爷看看,给掌掌眼。” 贺老头看着石老鼠爱不释手的,激动的看着春花。 第160章种粮食的人却填不饱自己的肚子 春花看看着他爷跃跃欲试的神色,点了点头。 “爷,你拉长的那一头,我拉短的。” 春花说完,爷俩拉着石老鼠就在麦子上走了起来,石老鼠每每滚过去一圈,贺老太就跑过去看一下麦穗儿。 可每一下都能给她惊喜,滚一圈确实有滚一圈的效果,比他们打梿枷省力多了。 贺老头拉了几圈,没觉得有多累,而且觉得比打梿枷舒服,一天梿枷打下去,手心里怎么也要磨起水泡。 一整个麦子打完,他们手心里的水泡一挑再挑,晚上睡觉疼的都是不敢握拳,第二天早上起来,手心僵硬的合都合不拢。 所以一季的麦子收到口袋里,他们手心里的皮也变得厚实了很多。 大儿媳妇琢磨出来的这倒是个好办法,两个人就可以拉的动,而且肩膀上背上衣服,也不怎么勒。 “老二,你来试试。” 贺老头放下绳子,回头看着自己碾过的麦子,麦秆儿已经压成了片。 “好,爹。”贺二虎连忙答应,他也想试试这个石头怎么碾麦子的。 “我跟你一起吧,有了这个石头,我们家里粮食今年也不用打了。” 苏氏看着石头激动不已,就要上手去跟着男人拉。 贺二虎“嗯哼”一声。拿胳膊肘子捅了捅她,“你不是那个吗?干啥还拉石头。” “我哪个?” “就是,就是那月事。” 贺二虎以为他悄咪咪的说,其实离得近的几人都听见了。 贺老太听着儿子的话冷哼一声,这糟心玩意儿,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外说。 贺老头则是假装没看见,他一个老公公最合格的就是装聋作哑。 婳婳听着中年汉子带着羞涩的关心,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苏氏,这两人的感情怎么像是突飞猛进啊。 “咳,那那你就去嘛,我在这儿看着。” 苏氏捂着嘴说完,笑成了一朵花儿。 “好。”贺二虎点点头就过去了。 苏氏:“你小心别扭着腰。” 苏氏说一句还扭一下身子,看的婳婳直呼好家伙,怪不得人都说中年男女的爱情,那就像是干柴烈火,烧起来轰轰烈烈的。 形容的还真是切贴啊! 看着苏氏一脸娇羞的样儿,婳婳想说你礼貌吗? “别扭着腰~~” 她可是寡妇哎。 这糟心的老二两口子,非在她跟前腻歪。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老娘我可是被他们荼毒已久了。” 贺老太看婳婳一脸被老二家的恶心到的样儿,忍不住跟她咬耳朵。 “怎么,难道他们最近一直这样?” 婳婳很难相信老二两口子是怎么在她婆婆跟前秀恩爱的。 贺老太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凑到跟前说:“上次,你不是让他们去找大夫看生娃娃的事吗?” “嗯,难道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差不多吧,回来就成了这样了,我看就差把饭嚼碎了互相喂到嘴里了,恶心的老娘成天吃不下饭。” 贺老太咬牙切齿的说完,还瞪了一眼苏氏。 个糟心玩意儿。 婳婳被婆婆说的脑海中有那画面了,顿时觉得有点恶心。 嚼碎了喂饭什么还是算了吧。 不过想到这两人腻歪的样儿,她忍住笑看着婆婆,不是吧,这两人去一趟县城中邪了? 苏氏板着一张晚娘脸,“你们说人的时候能不能避着点儿正主?” “啊,咳,那啥,娘,我们去那边说。” 婳婳憋着笑拉着贺老太往阴凉的地方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番贺老太。 老太太也不容易啊,天天对着这两个大火盆子,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的也是遭了罪了。 “她娘,你你去那儿凉快凉快去别晒黑了。” “好,他爹,你也是,你别太累了。” 贺二虎夫妇的对话让婳婳婆媳脚步一顿,后心一个激灵,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即两人加快了步子往一边走去。 太可怕了,婳婳听着苏氏嗲嗲的声音同情的看了眼老太太。 天天这么下去,老太太要是能寿终正寝真的需要好定力。 下午的一场麦子,在两家男人的共同努力下,没多长时间就碾出来了。 碾麦子是容易,可是扬场的话却需要借住风力的。 天气热的连知了都不叫了,哪里来的风。 贺老太使唤着苏氏拿了簸箕跟筛子就往场里走。 好在虽然下午没风,倒是晚饭时间有了一丝微风。 麦子混着麦芒抛在半空,麦芒随着风被吹向一边,麦子粒儿大的直接落下,干瘪一点儿的落在麦芒和麦粒儿过渡的位置。 三个男人扬,苏氏跟贺老太拿着扫把轻轻的在表层扫,将麦子上的麦芒轻轻抚过一边。 狗蛋两只手撑着口袋,婳婳那些簸箕往里装,一袋又一袋的麦子放在场边边上。 等把最后的一些干瘪的麦子装进袋子里,今天一天的活儿算是干差不多了。 “娘,回家吧,这些麦衣放着明天就再收拾吧。” 婳婳背着背篓,这会儿秀秀估计饭也做好了,先吃饭吧,今天真的是累的狠了。 “走吧,你们家的麦子估计明天一天就能碾完了。” 贺老太边说边捶着她酸疼的腰,到底年纪大了,弓腰时间长了,就有点直不起来。 “是,明天快点收拾完了,一起把老宅里的也碾完,好让您老早点放心。” 婳婳扶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去。 “哎,麦子收拾出来人是挺高兴的,可在家里放不了几天就要上税了,等一上完税,估计也剩不了多少。” 婳婳婆媳原本说的高兴,可苏氏一开口就让两人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 是啊,麦子收完了马上就要交税了,这税一交完了,恐怕家里没余粮的人也不少。 这年头交税,摊丁入户,根据亩数交,每十年统计一次,是将户税跟地税结合起来交的,可以交粮食,也可以交钱。 平均下来算的话,每亩地二升,他们家要交的粮食也不少。 婳婳瞬间觉得哪个时代苦的都是农民,怪不得千百年来,长辈们都鼓励孩子努力读书,跳出农门。 实在是农民一年辛苦种出来的粮食,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啊。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第161 章 别人的成果她做不到据为己有 “爷奶,二叔二婶儿,回来了,快点洗手吃饭吧。” 秀秀看着门口进来的人,端着木盆招呼他们洗手。 “好说好说,有肉吗?干了大半天活儿,肚子早就饿了。” 苏氏一听吃饭,脸上哪里还看得出刚刚正为交税发愁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活像老娘饿了你八辈子似的。” 贺老太洗着手,眼刀子就往苏氏身上扎。 “娘,照你这么说,我们俩还挺有缘分,还得是八辈子婆媳关系,不然你上哪里饿着我去。” 苏氏拦住了婆婆一本正经的说。 贺老太被苏氏噎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到贺老头一声“吃饭”才将婆媳二人唤到了饭桌上。 第二天早上,还不等婳婳去场里,贺老头就跟里正几人把麦子摊开了。 婳婳来到场里,看着眼前的场景时,有点惊讶,“爹,您也起来的太早了吧,这都是您摊的?” “哪里,还有大牛两口子跟文德他们,摊完了他们就回去吃饭了,说是一会儿碾麦子的时候再来看看。” 贺老头笑呵呵的说。 老大家的仅仅用一天的时间,就将别人六七天的活儿干了,一家人干的又快又轻省。 村里人昨晚可是琢磨了大半夜吧,要不然里正能一大早摸到他家门口? 贺老头笑了笑,村里人虽然大部分是贺姓,可分支了以后有亲有远。 经常跟他们这一房过不去的就是贺大强那一头子。 而里正家跟他们还算亲近,贺大牛依着之前受了老大的恩惠,如今两家处的还算不错。 其他的也就算一般关系,只是一个村里住着的熟人罢了。 婳婳听到他这样说,也明白他们为什么而来,这东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更何况,她也只是剽窃了别人的智慧而已,总不能不让大家学吧。 “爹,那我们也去吃饭,吃完了再过来,晒一会儿麦子碾起来才容易掉粒儿。” 贺老头顿了顿,想到早上老婆子的话,对婳婳说道:“不了,你娘做好了,我不回去吃又要挨骂,回头我吃了再过来。” “二虎,你也快点儿,吃了饭我们再过来叉麦秆儿。” “爹,你先走,我把这麦子刨出来了就来。” 贺二虎正在清理麦垛子底下的麦粒儿,经过几天时间,已经长出了嫩芽,贺二虎就是在往出扒拉这些出了芽的麦子。 “爹,还跟我见外咋滴,就兴你干活,在我家吃顿饭还不行,走,我就不信我娘还能打你不成,走,家里喝汤去。” 婳婳直接拉上贺老头的胳膊,老头看着儿媳妇的手,一时间浑身僵硬,吓得他连连说道:“我去就是了,你你放开我。” 这娃娃可真是,要是别人看见又该骂她不讲究了,哪里有儿媳妇拉老公公胳膊的。 “哦,那爹您快走。” 婳婳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好吧,老头比较封建守旧,得顺着。 “二虎,一会儿家里来吃饭来。” 对着他喊了一声,婳婳跟贺老头一前一后的回了家。 贺二虎收拾完场里的麦芽后,端着簸箕就回去了,哎,他爹去了大嫂家里吃饭,他要是再去,还不被娘给骂死。 早饭后,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婳婳家的场边上围满了人。 除了往回背麦子的壮劳力,老人小孩子全部好奇的看着他们家场里的石头滚来滚去。 边边上的老人时不时的伸手拿起麦穗儿检查,看着上头光秃秃的麦衣时,都有些震惊。 他们可是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了,可从来没想过麦子还可以这样碾。 “春花,我来试试,看看你这石头重不重。” 二愣子直接跳到场里,就从春花手里抢过绳子开始拉。 “重不重啊?我看春花一点儿不吃力,你行不行呀你。” 跟二愣子一起来的人还在起哄,只见二愣子拉着石头不紧不慢的说道:“还行,比梿枷好使,膀子上多垫几层衣服就好了。” “真的假的,我来试试。” 里正的两个儿子也跟着进来,拉着石头滚了一圈又一圈。 早上的一场麦子,可以说是被村里人出力碾完了。 “建安哥,好了好了,不碾了,我们把麦秆儿翻一翻,把底下的一层翻上来,晒一晒再碾一次就差不多了。” 春花让贺建安跟秋月两人停下,将石老鼠滚到一边。 其他人拿起叉就开始翻麦秆儿。 村里的老人孩子们好奇的看着石头,看着上面的四方木头架子琢磨。 “是不是看着很简单,其实大家可以想一想,既然麦子能碾,其他的粮食也可以碾的,如果家家有了这个石头,以后干活就轻松多了。” “这石头不仅人可以拉,家里有牛或者驴子拉都可以,比人力拉要省时省力。” 婳婳说完,里正惊讶地看着她,“这牛也可以拉?” “可以试试嘛,反正牛力气大,可以拉车,也可以拉石头碾麦子吧。” 婳婳也是看村里很多老人都在,所以才跟里正说了这么多。 石碾子就在这里,做事效率也一目了然,至于大家能不能听的进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场里十几个人,一人一叉麦子都翻完了。 婳婳跟几个小的就在旁边没啥事干,村里人看着石头碾,眼热的不行。 “沈氏,这这石头我们自己能不能做?” 说话的是里正的二爷,村里人见了喊一声七太公,他看着婳婳一脸的紧张,似乎怕她拒绝一样。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目光全部定在婳婳身上。 婳婳看着老人的眼睛,心里一阵唏嘘,“七太公,这当然可以啊,这么简单的东西一看就会,您不需要问我的。” 她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难道她还能厚着脸皮将这东西说成自己发明的去牟利吗? 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她有的是资源与东西,没有必要将别人的成果占为己有。 “哎,要的,要的,要问的,这是你家整出来,当然要问你。” 七太公听着婳婳的话,激动的不行,千百年来,他们都说靠着一双手在地里苦熬,哪里知道利用别的东西取巧啊。 还是年轻人脑子转的快。 “太公,要说还是得将功劳记在我家大虎身上,还有这几个孩子。 这石头原本是大虎为我背回来夯实院子的,木架子是春花做的,让石头跑的又快人又松松,都是这几个孩子琢磨的。” “您要是有想法,我到时候让春花去帮您呀。” 婳婳看着村里的老寿星,笑吟吟的说。 “好,大虎有眼光,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啊。 太公替村里人谢谢你啊!也替自己谢谢你呀,谢谢你让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稀奇玩意儿。” 婳婳笑了笑没说话,贺大虎有没有福气她不知道,毕竟很多事此时还不足以下定论。 第 162章 县令也被惊动了 婳婳的大方是村里人没有想到的,这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山上搬石头去了,尤其看起来圆滚滚的接近柱状的石头最受欢迎。 贺家的麦子就这么在村里人的加入,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全部都碾出来扬干净装进麻袋了。 贺兰村几乎家家都能听到锤子敲打石头的声音,家家户户都在做石头碾子。 而婳婳家的石碾子,几乎总从婳婳家碾完了以后,就没有停止工作过。 老宅里,贺大牛家,还有杨婆婆一家,都用的是他们家的碾子碾场。 宋余粮还听了婳婳的话,将石碾子给牛套上,一人一牛就将家里的麦子碾完了。 短短十天时间,贺兰村不止成了全部碾完麦子的村庄,还成了第一个去县衙交税的村子。 王县令看着牛车上的粮食,有点不敢置信,这别是拿着陈粮来糊弄他的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贺兰村可真是胆大包天,前头出了个灭人满门的罪犯,如今整个村子竟然敢糊弄他。 “谁是里正?” 县令这样想着,语气自然就不怎么好了。 贺文德战战兢兢的上前,“回大人,小人贺文德,正是贺兰村的里正,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确定这车上装的是新粮?” 王县令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贺兰村可是比往年早了半个多月啊,他们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难道他们以次充好只是为了那一百亩的荒地? 贺文德闻言,也明白是大人误会了。 连忙说道:“回大人,小人村里今年是用石老鼠碾的麦子,两天就可将家里的麦子全部收拾完,再加上两三天的晾晒,税粮早就拾掇出来了。”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拆开袋子看看粮食。” 贺文德说的一脸自信,他们带来的就是新粮食,他没什么怕的。 县令挥了挥手,衙役就近拆开了麻袋,抓了一把粮食查看,“大人,确实是新粮食。” “你刚刚说石老鼠,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县令看着贺文德,一个石老鼠就能让百姓半个月干完的活一两天干完吗? 真是怪哉! “回,回大人确实如此!” “贺兰村如今家家户户都有石老鼠,不仅可以碾麦子,就连豆子也是可以碾的。” 里正说起石老鼠那是一脸的欣喜,如今他们贺兰村可算是出名了。 王县令看着牙花子都漏在外面里正,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真是一点儿都不稳重。 “刘捕头,找几个人称粮食,你跟我去贺兰村瞧瞧这神奇的石老鼠去。” “是,大人。” “这石头老鼠是何人想出来的?” 王县令看着刘捕头安排人称粮食,实在是对这老鼠好奇极了。 老鼠可是祸害,跟粮食有关的也能起这么个名字。 “回大人,这位是贺兰村的村民贺春花,就是他家第一个使用石老鼠的。” 里正指着跟宋余粮站在一起的贺春花说。 “贺春花,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何才发现这石头老鼠的?” 王县令的话其实是对宋余粮说的,很显然,年纪大,经验足。 春花被点名,心跳的有点快,这可是县太爷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 “回,回大人,这也就是无意间发现的,最先是草民的娘提出来的。” 春花结结巴巴的说。 早先他娘教他的话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记得来时他娘叮嘱了什么。 “你是贺春花?” “回大人,草民是贺春花。” 县令大人看着毛头小子挥了挥手,还是去村里看看吧,这孩子看见他就像看见阎王一样。 很快,牛车吱吱呀呀往贺兰村走去,县令坐在车上,看着里正一本正经的端坐,左右扭了扭身子,实在是他的屁股疼的不行了。 早知道他就不逞能了,亲民也不是这么好亲的,就这牛车吧,首先他就坐不了,还不如骑马舒服呢。 在县令的坐立难安中,里正等人浑身是骨头都要僵硬的时候,牛车终于到了贺兰村。 “带我,带我去贺春花家去。” “是,大人。” 里正一脸严肃的在前头带路,后边是贺春花,县令揉着屁股跟在最后。 刘捕头看着大人的样子,假装低头没有看见他的囧状。 此时的婳婳,完全不知道家里即将要来一个大人物,她还在跟秀秀商量起两间屋子,起码也得每人一间,不能让几人再挤到一起睡了。 “娘,你说春花他们今天去交粮食,会不会” “沈氏,快出来,大人来了,县太爷来了。” 里正破锣嗓子一顿吼,将秀秀未说完的话堵了进去。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婳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很不舒服。 “大人请,这就是贺春花家了。” 王县令看了一眼里正,抬步进来。 “民妇见过大人。” 婳婳扶着儿媳妇跪下,县长来了还是要小心点儿伺候的。 “起来吧,本官就是来体察民情,顺便看看你们家琢磨出来的石老鼠的。” “谢大人。” 婳婳扶着秀秀起来,抬头一看,果然,不是那天的那个人。 难道县令换人了? 不,不会的,那人身上的威压比县令大多了,而且他官应该要比县令大的多,否则他怎么可能会走在县令的前头。 瞬间的功夫,婳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连忙退到一边,“大人请坐,民妇家里简陋,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王县令不敢置信,这乡下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容颜的妇人。 这一身气质可不像是久居人下的人,难不成这是哪家家流落在外的旁支? “你家男人呢?” 王县令环顾一周,家里收拾的干净利,唯二的两个女人,浑身穿着大气,与他记忆中的农家院子,农妇的模样都有很大出入。 “回大人,民妇的男人一年前进山摔下山崖,人没了。” 婳婳说完低着头,撩起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是本官失礼了,夫人节哀。”王县令尴尬的直抠脚。 王县令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美貌女子竟是贺寡妇。 “不碍事的,已经过去了,大人不必自责。” 婳婳说完,抬头看着他问道:“不知大人找民妇可是因为那石老鼠的事情?” 第163章不能仗着外挂为所欲为 王县令捅了人家的伤心事,正兀自尴尬呢,听见她这样问,瞬间就回神了。 “夫人聪慧,本官正是为此而来,夫人可曾想过,如果将这石老鼠推广给全县乃至更多的人,可会如何?” 王县令说完看着婳婳,想听听她怎么说。 “大人为百姓着想,木兰县有大人这样的好官,是我等百姓之福。” “大人若是得闲,可以在村里到处转转,碰上村里碾场的人,您也可以亲自查看一番。 这两位是民妇的儿子,这位是民妇的侄儿,他们对石老鼠的构造一清二楚,大人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可以为大人答疑解惑。” 婳婳看着院子里的几人,将三个大的推到前头。 王县令一眼就认出了姬云筝,怪不得这孩子要回来贺兰村,有这样一个姑姑,回来贺兰村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孩子在这里可没有什么亲人,看来这其中定有隐情啊! 王县令起身,准备去村里实际考察一番。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小书生。” 王县令指了指姬云筝,紧接着又说,:“既然是熟人,那就走吧。” “大人好记性,正是学生姬云筝,愿意为大人效劳。” 姬云筝躬身行礼,看着县令出去,这才带着春花跟秋月一起跟在他身边。 临走前,婳婳看着他们轻轻摇了摇头,姬云筝瞬间便明白姑姑的意思。 三人暗暗对着婳婳点了点头,这才出门。 “娘,不会有事吧?” 秀秀被吓的不轻,她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见过官老爷,跟她心里想的不一样,没有那样凶,但是也没有那么好接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大人只是来看看石老鼠的。” 婳婳说完,也是舒了一口气,真累啊,她不愿意跟权贵官府接触也正是如此。 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见了官,跪来跪去的你就的适应。 原本石老鼠一出来的时候,她就跟几个孩子交代过,不要去拿着这个换取自己的利益。 要是有人问就给他们说,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是穷苦百姓才需要的,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好紧张,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县太爷呢,娘刚刚要不是您在我身边,我腿软的都站不住。” 秀秀拍着胸口有点惊魂未定,她婆婆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看来她还是得跟婆婆好好学一学呀。 “我也紧张,只不过娘装的好,以后见的人多了你就不怕了。” 婳婳没说的是,她其实还真是有点不舒服,在后世,你哪怕见了最高领导人,你只会激动的热泪盈眶。 可现在,没准儿就一个县太爷,一句话说不对就能换来一顿板子。 与人定罪的律法界定的太过模糊,说来说去还是权贵的一句话决定,所以在这里生活要尤其小心。 不能仗着自己有外挂,就为所欲为,如果落地即王妃或者公主,那就另当别论。 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妇,未来的路还长,不能过早跟官府的人走的太近。 “不说这些了,今儿有时间,我们去包顿饺子吃吧。” “好,娘,我要吃猪肉大葱馅儿的。” 秀秀说到饺子立马就嘴里冒酸水儿。 “小馋猫,就知道你嘴馋了,今儿有时间,我们多包点儿,顺便叫你爷他们来吃一顿,看看这盖屋子需要准备什么。” 婳婳想着村里虽然住不长久,但怎么也是几个孩子的根,不能去了镇上就让家里荒废了。 所以将家里的房子盖一下,起码让几个孩子一人一间,逢年过节回来了也有个去处。 “娘,我给剥葱,等会儿我再泡发一点干菌子,再拌点儿菌子肉馅儿的。” 秀秀说完,积极的提起一捆葱就往厨房跑去,她婆婆拌的饺子馅儿可真是一绝,太好吃了。 以前逢年过节闻着肉味儿就不错了,如今几乎是只要想吃肉就吃,没有小时候的那种顾虑了。 婳婳看着秀秀,热情洋溢的脸蛋,笑着说道:“好啊,娘先和面。” 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厨房里忙碌,外面跟着王县令的几人正在里正家的场里演示石老鼠的操作。 村民们也围成了一圈,看着县令大人好奇的样子,争先恐后的给他解释。 刘捕头跟里正的儿子贺建安拉着石老鼠滚了个十来圈,上面的麦子已经全部掉了,紧接着大家帮忙又翻了一个面,将下面的麦子翻了上来。 王县令蹲在场里,这儿刨一下,那儿翻一回的,看着麦秆下面的金灿灿的麦粒儿,震惊不已。 “来,本官试试。” 王县令跟里正拉着石老鼠滚了三圈才停下,“这石头确实不轻,不过用巧劲儿拉也不怎么费力。” “贺兰村,不错嘛,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很不错。” “贺里正,介于你们村里第一个交粮,再加上你们村里创造了的石老鼠,本官会在一百亩荒地的基础上再加一百亩,作为给贺兰村的奖励。” “草民代贺兰村村民谢大人厚恩。” “草民谢大人恩德!” 村民也都跟着里正感谢,荒地开出来三年是没有税的,谁不愿意家里地多。 这二百亩荒地分下来,可以增加不少粮食呢。 “起来吧!” 当官的谁不喜欢在自己的政绩上添砖加瓦呢,如今贺兰村可不就是给他送来的功劳吗? “这位春花小哥,这石老鼠是你家最先开始用的,如今整个村子都用了,本官要将这石老鼠推广至更远,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县令看着春花,这功劳大不大,得看他顶头上司怎么说,不过给他们请功他还是有把握的。 听到县令的话,三人对视一眼,春花深吸一口气上前: “回大人,草民一家没有任何意见,这石老鼠本就是无意发现的,如今大人一心为民,能让大家都用,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石老鼠能有效推广,还需要仰仗大人呢,草民先替千万百姓谢谢大人了。” 春花说完,低头不语,他娘说了,如果大人许诺他们什么,就让他们装傻,如今也不知道这大人信了还是没信。 王县令闻言,眼睛微缩,盯着春花几人看了一会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第164章一样水养百样人 县令的笑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好,这事儿本官心里有数了。” 王县令说完,就问里正要了一个石老鼠拉着走了。 县衙里有的是能工巧匠,只要看了这个样子货,其他的就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 一行人送完县令出村,村里人都觉得春花是个傻子。 刚刚很明显大人在他问要不要什么奖赏,可他愣是没听明白人家的意思。 啧啧,到手的银子就那么飞了。 不过也不算白费劲儿,起码给村里换来了两百亩荒地呢。 “春花,刚刚大人让你说话,你咋不问大人要点儿好处呢?” 贺碎娃看着春花一脸的不看好,这石老鼠要是他们家出来的,他肯定跟大人提一提,将他放进衙门里当个捕快。 那样他也算是吃上官粮了,到时候多威风啊。 “我娘说了,不让我跟人讨好处,我听我娘的。” 春花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们知道个屁,跟县太爷要好处,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哎,你娘说你娘说,啥都是你娘说,你就不能自己说嘛。” 碎娃觉得家里还得是爷们儿当家才好,看看吧,孩子都被教成啥了,一点儿男人气魄都没有。 “我能说呀,我娘说了,我想说啥就说啥。” 春花看着碎娃又说了一句,他娘说的没错呀。 村里人被他这一句话差点给搞懵逼了,啥时候我娘说都成了口头禅了。 春花的回怼,连秋月跟姬云筝都默默低着头偷笑。 春花几人对于村里人的小心思一概不回嘴。 他娘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家不缺吃不缺喝的,干啥小家子气的跟人要好处。 那人家给你的,跟你主动要来的,能一样吗? 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他们家招来灾祸,岂不是害了他娘,害了一家人。 里正看了看越发沉稳的春花兄弟,再看看村里瓜愣愣这些憨货,顿时觉得一阵心塞。 也不知道一样的水,咋就养出来这样的人差别这样大呢。 这些蠢货是看不见大人对春花的欣赏吗? 还要好处,人家大人心里有数,你要个屁的好处你要。 两百亩的荒地还不够好的? 真是贪得无厌。 里正的烦恼,村里人的嫌弃,丝毫不影响春花几人,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婳婳已经准备好馅儿了。 抬头看着他们回来,随口说了句:“洗手去,等下帮着包饺子。” “吃饺子啊,我喜欢。” 秋月开心的说了一句,立马去洗手了。 春花听了吃饺子也是一脸喜色,只有姬云筝站在原地。 心里一团懵,是他听错了吗?姑姑难道说的不是吃饺子吗? “喂,你该不会想偷懒吧?住在我家可是要自食其力的。” 秋月洗完脸看见姬云筝一动不动,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该不是不会包饺子吧。 想到他自己第一次包饺子时的囧状,秋月看着姬云筝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别以为会读书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包饺子的时候可别出丑。 姬云筝看着秋月的眼神,也明白了他刚刚确实没有听错,姑姑说的是包饺子,而不是吃饺子。 抬脚去跟在春花后面洗了手,看见姑姑已经端着两盆馅儿出来了。 “来吧,我来擀饺子皮儿,你们几个包。” 院子里的桌子被几个人围了一个圈。 婳婳拿出擀面杖,麻利擀皮儿,秀秀坐着给她揉剂子,婳婳的皮儿是跟着妈妈学的,一手能擀十个,擀的又快又好。 春花几人明显有经验,拿起饺子皮就包,就连狗蛋,都在认真的包饺子。 姬云筝手里拿着皮儿,不知道该怎么包,看着秋月手里瞬间就包出来的元宝一样的饺子,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自卑。 软软的面皮在手里,似乎他们的都很听话,唯独他的面皮,似乎怎么都捏不到一起。 “哈哈哈,娘,你看他,真笨,我还以为你会读书就什么都会呢,没想到吧,哈哈哈,这饺子真丑。” 秋月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元宝,再看看姬云筝手里捏的不成样子的面疙瘩,无情的嘲笑起来。 其他人目光定在姬云筝身上,让他的脸染上了绯色。 跟秋月的嚣张肆意大笑相比,他就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 “秋月,好好教教你表弟,谁都有第一次,你不也是娘手把手教出来的吗?” 婳婳说完,看着秋月不服气的样子,有恃无恐的说道:“要不你来擀皮,我给云筝教一下,娘手把手教,云筝肯定学的会。” “不用,我来教,我就不信了,我还教不会他,我可是娘的亲传弟子。” 秋月一听他娘要手把手教,占有欲让他立马答应了。 认认真真的拿起皮,放慢了动作,对姬云筝说道: “看着,中间放上馅儿,将一头捏住,一点儿往里搓,一边搓到中间再换另一边,像这样,一个金元宝的饺子就完成了。” 秋月教的仔细,姬云筝也学的认真,冬雪跟狗蛋看着她娘,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他娘可真厉害,一捏就能捏住他二哥的七寸。 就连给表哥包饺子都能让二哥教的有模有样的。 婳婳看着对面两人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 秋月这孩子也就是黏人了点儿,但他的心比谁都善良,心思也纯净。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如果秋月能够遇到一个心思坦诚的人,一辈子也会过的很幸福吧。 “娘,我再去拿个蒸屉去,放不下了。” 秀秀说着就起身去厨房了,人多力量大,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两大盆的馅儿已经全部包完了。 看春花端着最后一屉饺子进了厨房,婳婳端着盆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好了,你们洗洗手准备吃饺子吧。” “狗蛋,洗完手去喊你爷奶过来吃饺子,就说娘准备问问盖房子的事儿,二老都过来啊。” “知道了娘。” 狗蛋胡乱洗了把手就跑了。 姬云筝还坐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意犹未尽,他才刚刚学会就已经包完了。 这饺子下出来恐怕数他包的最难看吧,姬云筝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厨房看了看。 “表哥,你不用怕自己包的难看的,饺子捞起来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包的。” 冬雪悄咪咪的说完一句话就去洗手了。 姬云筝:“……” 我谢谢你的安慰啊! 第165章她想盖青砖瓦房 饭桌上,贺老头意犹未尽的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揉了揉撑的狠了的肚子,长舒了一口气。 这老大家的伙食真是越发的好了,就这样的白面饺子,他们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狗蛋说,你想盖房子了,有啥说头嘛,你要盖几间屋子?” 贺老头虽然问的是婳婳,但他心里也在琢磨,家里的房子不保暖,冬天来了可不好过。 如今家里的银钱够了,他也得考虑盖房子了,过两年到了芸豆议亲的时候,他们家情况好,孩子也能找个好人家。 “爹,娘,我想多盖几间,至少让几个孩子一人一间,等秀秀生了孩子,家里就没有屋子住了。” “在一个,孩子们也大了,一直挤在一起没个自己的房子也不好。” 现在除了她跟秀秀两口子,其他人可都是挤在一起睡觉呢。 贺老太闻言白了她一眼,就是爱显摆,以前也没见说屋子不够住。 说白了还是有钱了,没钱使唤,一家子挤在一个屋里的多的是。 “中,秋月也大了,到时候不好几个人挤在一起。” “左边圈出来的这一块正好可以加盖房子,院子也可以扩大一点。” 贺老头看了看,觉得修房子也是不错的,庄户人家,除了房子就是地,谁家房子修的好,谁家地多,谁家娶媳妇儿就松快些。 如今秋月也差不多到年纪了,家里屋子多了正好可以预留出来他的婚房。 贺老头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几个孙子。 “爹你看看,需要多少砖,多少木料,我明天去镇上一趟,看看人家送不送货,正好也定下来。” “这个房子是我们之前就准备好盖的,家里孩子多,以后小孩子会越来越多,宽敞一点也方便些。” 婳婳不想盖土房子,要盖还是得盖砖头房子。 贺家二老以为她只是盖几间屋子,但她想的却是把右边的这一块直接修成四合院。 只不过大门就直接盖成倒座房,预留出大门的位置就可以了。 到时候正房,左右厢房,耳房全部盖出来,他们就可以在老院子边上开个门,这样新旧两个院子就连在一起,但是大门却只有一个。 以后他们回村里住的时候,也不怕房子不够住了。 村里的房子是春花几人的念想,如今盖了新房子,老房子原封不动,万一以后他们有谁回来落脚,也不至于老房子塌了连个家都没有。 贺老头看着婳婳的图纸,他懂一点儿修房子的事情,大儿媳妇这图纸,画的还挺像回事儿的。 不过这么大的院子,肯定要不少银子吧。 “这这恐怕我还得算算去,你这要是全部用青转的话,估计得一百两往上看。” “什么,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啊,你你再想想,其实土砖盖的房子也很不错的。” 贺老太一听一百两立马要炸锅,可是一看别人都淡定,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可一百两啊,那么多钱,够他们花几辈子了吧。 婳婳看着老太太肉疼的样子,摇了摇头,哪怕是家里有了巨款,老太太还是改不了抠搜的习惯。 “娘,你想想,这青砖瓦房住起来多舒服,更重要的是,以后几个孩子相看我们就能挑个好的媳妇儿回来了。” “可是,那钱还是太多了,你再想想” 贺老太还是觉得心疼。 “娘,你想想你家里有多少钱,光是卖了瓜的钱,我第一次给了你多少,第二次又给了你多少。 我手里的肯定要比您手里的多,您想想,盖房子住几十年上百年呢,花那么一丢丢钱是不是很划算?” 婳婳看着贺老太,她是真的觉得这老太太太好笑啊,她手里也有几千两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呢。 贺老太闻言看着婳婳,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有钱了。” 贺老太脸上瞬间就开了花,“盖,老头子,我们也盖,就是盖这样式的。” “跟狗蛋娘盖一样的,把旁边的菜园子盖房子,老院子我们真的留着,里面种菜,这样就不用拆老房子翻新了。” 老太太这会儿想起自己也是有钱的人了,瞬间就支楞起来了。 她也要盖,不然那钱放着她总觉得不踏实,还是花到实处比较好。 “他爹,你找机会跟文德问问去,买地,多买点儿地好。” “你们也是,一人买几十亩地,以后就是几个孩子的根基了。” 贺贺老太这会儿把后路都想好了,买了地还可以卖,万一以后遇到难处了还可以卖出去对付一下。 “好了,房子盖,地再等一等,你忘了,今年有二百亩荒地呢,到时候肯定便宜。” “要不然你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地的太扎眼了。” 贺老头是个男人,想的也远,既然狗蛋娘要盖房子,那就一起盖。 现在正好是个时机,两家子一起盖。 “既然是青砖盖,那就不用我算账,你去了镇上吴家砖窑去,拿上图纸,人家就能知道用多少材料。” “木头的话,去山里砍来不及,要是买的话就去林家木材厂,跟吴家砖窑离得不远。” 贺老头一听要盖砖房子,也就不打算再估算了,人家行家比他算的好。 “行,那我明天就去镇上问问,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定下来,爹您那边的材料也定吗?” 婳婳觉得这样也好,就看人家给送不送货,如果送货的话,三五天时间,房子的外墙就该起来了。 “定,你看着定吧,到时候让你娘给你钱,你给她报账就行。” 听到贺老头的话,老太太也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人呢我就不在村里找了,我去镇上打听一下哪里有干活好的泥瓦匠,他们要是专门有接活儿的,那我直接跟他们说好了。” “如果他们人不够了,再来村里找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就再不掺和了。” 婳婳说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贺老头,她是打定了主意盖房子不请村里人来的。 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掏银子,舒舒服服的等着住新房就好了,她可不想在听村里人唧唧歪歪对她说教。 第166章打比方你摸肚子干啥 贺老头知道村里人的德行,如果把活给村里人干的话,根据材料他们肯定能算出来花了多少钱,天天又会吊在嘴上说。 还不如像儿媳妇说的,包给别人呢,反正现在大家麦子收完了还有其他的粮食要收,豆子红薯什么的地里也要忙。 大可以说成怕耽搁工期,所以全部包给泥瓦匠工程队了,到时候他们自己就没什么说的了。 “行,你看着弄吧,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让老二明天去给你帮忙去。” 贺老头想通了利害,也觉得婳婳的想法不错。 “好的爹,明天我跟春花一起去,也让二虎跟上认个地方,到时候万一有啥事了他还能跑跑腿。” 婳婳本想说她跟春花去就行,可是一想到亲兄弟还算账呢,话在嘴边绕了个弯儿她又答应了让二虎跟上。 “中,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这个院子太大,你给我们也画个,中不溜的就行。” “好。” 婳婳点了点头,他们人多,而且以后都是娶进来的,不像老二家,女儿要嫁人,房子太多了反而空荡荡的。 “那就走吧,回吧,钱明天我给你拿过来,木头的话老宅应该能有一半。” “好的爹,到时候我跟二虎商量。” 商量好了材料的事情,二老就回去了。 婳婳送完人进来,就看见几个孩子都在盯着她看。 “娘,真的要盖这么大的房子吗?” 秋月一想到他要有大房子住了,心里就忍不住很激动。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新房子呢。 “是啊娘,我们要住砖房子了吗?” “是不是跟镇上老爷家里的房子一样大?” 狗蛋知道家里要住青砖瓦房,小脸激动的比他吃了肉还要高兴。 “是啊,每人一间,到时候再给你们腾出来一个书房,看书写字你们也有个固定的地方。” “太好了娘,我要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狗蛋一直跟着冬雪一起住,找你一听自己一个人住,高兴的停不下来。 一旁的姬云筝眼神落寞,他不想表现的不高兴,可是心里总有那么点怅然若失。 他住到书院开学就要走了,怎么可能也有他的房子呢。 “当然啦,除了你大哥,你们四个每人一间房。” 婳婳说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姬云筝,这孩子是不是又想多了。 既然她将他留下来,那就跟狗蛋他们是一样的。 姬云筝猛地抬头,看到婳婳的笑容时,连忙又低下头。 巨大的喜悦让他浑身颤抖着,姑姑竟然给他留了房子。 秋月看着他叭嗒滴落在地上的眼泪,撇了撇嘴,“没出息。” 婳婳别扭的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比起云筝,秋月自己更爱哭好不好,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好了,盖房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回房再想想。” 婳婳说完,就拿着图纸回房里,她要琢磨一下,既然修房子就要修的她满意。 火炕起码得有,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说才能让人更容易理解,盖出来的房才更合她心意。 一关上门,婳婳就钻进了空间,看着电脑里各式各样的火炕陷入了沉思。 好像新房子盖起来的话,屋里的家具也要重新打吧。 力求完美的婳婳看完了火炕的构造,又一头扎进了图纸中,开始画家具的花样子。 外面的几人还坐在院子里等着春花忙完。 春花帮着洗完了锅,看着秀秀进屋,就带着几人去河边洗澡去了。 老宅里,二虎两口子听见要盖房子,也是一脸的震惊,怎么突然就要盖房子,他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 “爹,咋突然要盖房子了,我们一块土砖都没有准备呢。” 二虎说完抿了抿嘴,土砖晒干起码得半个月了吧,这时候他爹盖房子,来不及呀。 “准备啥呢,明天狗蛋娘去镇上买青砖,你也跟上看看去,家里的木头够一半的,看着你大嫂买的时候你再合计合计,看看需要多少。” 贺老头说完看着儿子半天不说话,气的瞪了他一眼,糟心的玩意儿,说个正事都能走神。 “你听见了没?” 贺老头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啊,听,听见了爹,您的意思是盖砖房?” “要不然嘞,砖房盖了实用,住几辈人都没问题,你大嫂要盖,我们就一起盖吧。” “明天就把菜园里能吃的菜全部铲了去,也就一点儿青菜,到时候我们在菜园子那里盖好了,旁边开个门,这个老宅就当成菜园子,还能养猪,喂鸡啥的,也不怕人进来偷了。” 贺老太也是从婳婳那里学来的,到时候院墙高高的,他们在里面种什么都不会有人看见。 “太好了他爹,我们今年过年就可以住上砖瓦房了,我们的儿子也太有福气了吧,人还没出生呢,大房子就有了。” 苏氏摸着肚子,听到盖一院子的新房,立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咋,你这是有动静了?” 苏氏的话让二老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要真是这样,那些孩子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专挑家里条件好了才来投胎。 今年种瓜挣到了钱,马上又要盖新房子了,这孩子一出生就能住上青砖大瓦房,以后绝对是当大老爷的命啊。 苏氏看着贺老太一脸期待的眼神,心虚的缩了缩身子,看看二虎又看看贺老太。 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个,娘,我我就是就是打打个比比方。” “啥?” “这事儿你还跟我打比方?” “你” 贺老太指着她,气的你了半天骂不出一句话。 “比方,我去你娘的比方,打比方你摸啥肚子。” “啊,你摸啥肚子?” 贺老太脱了鞋子就往苏氏身上扔,“我打死你个遭瘟的东西。” “娘,我就是那么一说,我肚子很快就有动静了,真的。” 苏氏一边躲一边为自己辩解,她刚刚就是一激动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我叫你说话不过脑子,我叫你糊弄老娘,浪费了老娘那么多鸡蛋,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 贺老太两只鞋子甩出去了还不解恨,硬是把贺老头的两只鞋也抢过来扔了才作罢。 “哎呀,我的头。”苏氏被砸了一鞋子,抱着头往屋里逃了。 贺老太看着一旁的儿子伸长了脖子一脸担忧的往屋里瞧,气的只拿拳头锤他: “滚,快滚,不要在我跟前碍眼,你们两口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哎,娘,您别气着自己,我我这就滚。” 贺二虎说完,抬脚就往他跟苏氏的住处跑去。 贺老太太:“……” 这狗东西,她还没骂够呢就跑了? 第167章这是遇见大主顾了 早上起来,婳婳带着春花跟二虎坐上牛车往镇上走去,一路上二虎兴致不高,话也不怎么说。 婳婳以为他昨晚忙着生孩子累着了,也就没有在意,毕竟谁也阻挡不了一个男人想生儿子的心。 别说二虎这个古人,了,就是后世那些明星富豪,为了生个儿子也是费尽了心机。 “狗蛋娘,前面就是吴家砖窑,隔的不远就是林家木材厂,您要是想找泥瓦工的话,你9的可以问问吴掌柜的。 他跟镇上的泥瓦工常年接触,知道他们的底细。” “这吴掌柜的也是个实诚人,方圆十里需要青砖的都来他们家买。” 宋余粮看到不远处的吴家砖窑,对着车上的婳婳说。 他常年跑车,对于镇上的人还是熟悉一点的。 “谢谢宋大哥提醒,等会儿我跟吴掌柜的打听打听。” 婳婳知道宋余粮也是好意,他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他们相处时间也长,对于他的为人多少还是了解的。 吴掌柜远远看见牛车过来,就主动走到大门口候着来了。 看见牛车上的人时,吴掌柜的还一阵嘀咕,他这里来的可都是男人,女人来的倒是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女人来。 “老爷夫人好,这是要盖新房了吧?” 吴掌柜的喜滋滋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组合,女人气质高雅,貌美出尘,男人嘛,就有些尴尬了,不过这儿子倒是眉清目秀,看着比爹要好上许多。 “吴掌柜的好,我听说掌柜的砖瓦质量好,做生意童叟无欺,所以才过来看看。” “我娘家姓沈,掌柜的可以喊我沈氏,这是我儿子,贺春花,这是我小叔贺二虎,这是我们同村的宋大哥。 我跟小叔两家都需要盖房子,特来看看您家的砖,还望吴掌柜给个实诚价啊。” 婳婳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三人的身份说清楚,又将自己两家都要盖房子的信号抛出去。 至于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留言看吴掌柜会不会做生意,怎么做生意了。 吴掌柜也算是人老成精,瞬间就明白人家这是给自己提醒呢。 看来这三人里面能做主的竟是这位夫人。 吴掌柜的连忙陪着笑脸伸手: “失敬失敬,夫人里面请!” “掌柜的请!” 婳婳也不客气,直接往里面走去。 砖窑还在里头,他们进来的是吴掌柜接待来客的院子,几人坐在桌子上,一旁的小丫头手脚麻利的上好了茶。 吴掌柜这才问道:“不知夫人想要盖多大的房子,我也好给夫人给个大概的数。” 听到吴掌柜的问话,婳婳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后,这才慢慢悠悠的拿出两张图纸。 “掌柜的看看吧,这大的是我们家的,小一些的便是小叔家的草图,吴掌柜大概给估个数,需要多少砖瓦,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定了。” 婳婳说完,低头品茶,入口微苦,三秒回甘,看来这吴掌柜确实也是个妙人,竟然拿上好的春茶来招待他们。 也不知道光是给他们这样泡,还是来的所有客人都这样泡呢。 吴掌柜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婳婳,暗道这女人有魄力。 两个男人不怎么开口,话全让这女人说了。 再说他手里的这图纸,他见了那么多的房屋草图,就没有见过哪个图画的比这个还一目了然的。 也不知道这人出自哪位工匠之手。 吴掌柜看着图纸写写画画半天,看到算出来的数字时,他都有点不敢置信,这一下就能出去十几万块砖。 “沈夫人请看,您这大的需要七万九差不多八万的砖,瓦片的的话算下来就是六万四千块。” “小一点的这个需要砖四万三千块,瓦片的话就要三万八千块。” 吴掌柜说完了看了一眼婳婳的脸色还算正常,这才接着说: “寻常四块青砖一文钱,夫人买的多,一文钱五块。” “瓦片的话,寻常是六块,给夫人就算一文钱七块,不知您意下如何?” 吴掌柜说完紧张的看着婳婳,他们家的砖瓦料子足,不容易碎,所以这也是他能给的最低价了。 婳婳听到他的话,心里算了一下,瓦片跟砖块加起来的话差不多就是二十五两还不到三十两,加上门窗房梁木料这些,大概就是六十两左右。 人工的话基本小工都是三十五文一天,技术工可能要多一些。 整体预算的话一百两左右,还算是可以的,老二他们家的应该也是不到七十两就够了。 “行,掌柜的痛快,那我也不跟您再讲价了。我这里还需要盖房子的木料,掌柜的有没有好一点的木料商推荐的。” “对了,专门给人盖房子的泥瓦工也需要,我们两家房子一起盖,需要的人也多。” 吴掌柜闻言,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他哪里能不明白,这妇人完全是给他送人情呢,人家能找到他这里来,能不清楚镇上有几家木料铺子吗? 当然,恐怕那泥瓦工也是打听好了的,不过这话说到这儿了,这人情他肯定是要承的。 “沈夫人若是信的过我的话,这林家木料就很不错,我们都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伙计了,他们家的吗木材都是好木材。” “好,那就一会儿劳烦掌柜的带我们过去看看木料了。” 婳婳的从善如流,让吴掌柜不得不佩服,这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做事如此敞亮的女人。 “承蒙夫人信任,这泥瓦匠嘛,还真是巧了,我那不成器的侄儿,自己组了一队人盖房子,这不,昨天才完工,今天就来我这砖窑守着来了。” “如果夫人信得过吴某的话,您这房子倒是可以让我那侄儿来承接。” “哦,那确实有缘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跟您那侄儿聊聊,您看呢?” 婳婳笑眯眯的看着吴掌柜,能不跑路就直接办成的事情,她如何会不答应呢。 “好,好,夫人请稍坐坐,我去我让人喊我那侄儿出来。” “好,掌柜的请便。” 吴掌柜喜不自胜的就往里面的一间屋子跑去,今日可真是遇见大主顾了啊。 不止他自己接了大单,没想到还能给侄儿拉来活计,可真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第168章点拨泥瓦工吴三炮 吴掌柜的进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一个黑脸汉子出来了。 看样子确实像常年干泥瓦工的,晒的那叫以后油亮。 “沈夫人,这就是我那侄儿,吴三炮,三炮今年二十七,从十五岁就干起了泥瓦工,干活那是没得挑。” 吴掌柜介绍起自己的侄儿,笑的满脸褶子。 转头又将婳婳几人介绍给了侄儿三炮。 “三炮,这是沈夫人,这是贺老爷,他们是叔嫂关系,两家都要盖房子,你跟他们聊聊。” “沈沈夫人好,我我叫三炮,盖房子还还行。” 三炮结结巴巴的挠了挠头,他盖房子接触的都是男人,冷不丁的看见这么好看的一个女人,有点不知道说啥话好了。 “三炮,你坐下说,你叫三炮,难不成你家还有大炮,二炮?” 婳婳看着黑红的汉子,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倒像是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太阳是把杀猪刀啊,看将人刀的,乌漆麻黑的,哪里像二十几的少年郎。 “夫人怎么知道?俺大哥就叫大炮,二哥就叫二炮。” 三炮一激动连俺都出来了,顿时黑红的脸又变成了紫色,脖子根都红的不成样子。 婳婳看她一句话把人家娃羞成这样了,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就说猜的,你叫三炮,上面肯定不是有哥哥就是姐姐。” “对了三炮,你看看我们家这院子,你能盖吗?” 婳婳又将图纸推到了三炮面前,开始说正事。 “你看看你有没有工程队,需要多少人,工钱怎么算的,你们需不需要管饭,大工小工钱都是怎么算的,我也好合计合计。” 婳婳说完,看着三炮,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下这活儿,他盖房子比较麻烦。 可能跟别人不一样,她得住炕,大冬天的睡木板床不得冻死人。 三炮惊喜的看着图纸,这图纸简直太合他心意了,他最喜欢盖的就是城里老爷家的这种房子,盖完以后看着成品特别有成就感。 “夫人,这房子我能盖,我带着八十个人呢,大工三十个,小工五十个。 不过小工比较散,这时候回家去收拾粮食的比较多,但是这倒不碍事,随时村里都有人,找几个小工顶上就是了。” 三炮说完眉头皱了皱,这烟道他能看明白,可是这土台子是干什么用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锅灶似乎跟他平时盖不太一样啊。 婳婳看他苦大仇深的盯着图纸,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 “啊,额,夫人这画图的人画的倒是精妙,只不过这里有几处是怎么看不明白的,可否请画图的人帮我解惑,不然我怕到时候盖房子的时候又耽误进程。” 婳婳看了一旁的春花跟打瞌睡的二虎一眼,对吴掌柜的说道拜托道:“可否请掌柜的带我这儿子去看看木料,要是能定下来就直接定下来。” “春花,定金拿好,过去了看看木头,打家具的要好一点儿的,其他的要中等的就行。” 婳婳说着将十两银子给了春花。 “沈夫人放心,木头一定会选您合心意的。” 好,咋就拜托吴掌柜了。 婳婳笑着感谢。 “好好,好说。” “贺少爷,这边请!” 春花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少爷,脸色通红的起身,便跟着吴掌柜过去看木头了。 婳婳这才看着图纸,给三炮讲其中的关窍之处。 “你看,这是厨房的烟道,生火做饭的时候,烟从这边通过,同时也会带着热量过来,这边的屋子自然就会热起来。” “这就相当于屋里有了一道火墙,只要生火,屋里就会热起来。 夏天的时候,可以从这里将它堵住,冬天再打开。” “天气更冷的时候,这边还可以烧炕,到时候睡在暖烘烘的炕上,冬天也不用那么难熬。” 婳婳从厨房留的烟囱说到各个屋里的火墙,系统的给三炮讲了一遍。 看着他呆愣愣的样子,婳婳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能盖房子。 “你明白了吗?要是哪里还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的。” “沈夫人,难道难道这图这图是您画的?” 三炮简直不敢相信,这火炕火墙一出来,冬天真的可就太好过了。 火炕烧热,一家子窝在炕上,害怕冬天熬不过去? “是啊,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婳婳点了点头,她借鉴的呗,哪里是她画的图,好吧,她抄袭后世的成果而已。 毕竟农村大炕,北方人家家都有好几个炕。 “没有了,就是这里,看着像是茅房,这里的大洞是干什么的? 不过既然是夫人画的图,到时候哪里有不懂了我再请教夫人好了。” “好,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说,这里也没什么看不懂的。” 说完,婳婳看着他指的地方,抿了抿嘴,“这是排污口,大小便从这里冲下去,这样的话屋里就没什么味道了。” 婳婳说到这里,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能不能让吴掌柜在砖窑里帮她烧制几个马桶? 不过这还得看情况再说。 “三炮啊,你这啥时候能开工,工钱的话怎么给你?” “小工三十文,大工四十五文,干多少算多少。” 吴三炮比较实诚,他每次接活儿都是,这样跟人说的,他是大工,赚的也是个辛苦钱。 婳婳一听他的话,顿时明白了,作为初世代包工头,他为什么晒的这么黑了。 小伙子还是单纯了啊。 行叭,看在孩子这么老实的份上,她也可以点他两句。 “三炮,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大概算一算我的房子需要多少人工,需要多少料,大概要多少银子,就像这儿的砖瓦一样,我给你底价,你能谈下来多少,你自己谈,到时候我只要知道总数多少就可以了。” “这钱嘛,你算的多了我接受了,那就是你赚了,你算的太少了,那肯定就是你亏了,你敢不敢这样干一次?” 婳婳的话让三炮顿时茅塞顿开,这几年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干下去不是个办法,毕竟他能带过来的大工,别人也可以撬走。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也组队开始干泥瓦工了,他如今接到的活也比往年少了很多。 如果真的能这样,他出去找着接活儿,其他人盖房子,那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有活干了。 第169章在大嫂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婳婳看着他,如果他能想通的话,那些活儿她就不用再管了。 到时候只需要拎包入住就可以。 “夫人的意思是,这砖瓦也要交给我来谈吗?” 三炮有点好奇,刚刚他听明白二叔说的已经谈好了,可这会儿竟然又要他去谈。 “没错,你想啊,你要是手里接了十个活儿,那用的砖瓦自然更多,是不是你买的多,吴掌柜的能给你让的利就越多。” “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全包,我只管出银子,从材料到人工到赶工期,都由你负责,你只需要在我规定的范围内交工就可以。” 婳婳说完看着他听的认真,接着又说道:“当然,有了全包自然就是有半包,如果我自己选好了所有的材料。 不管你活儿干多久,将工钱全给你,你再自己找人干活儿,如果是十个人干活,那钱就是十个人的,如果五个人干活,那这钱就是五个人。” 婳婳讲的直白通透,三炮听的热血沸腾的,这么多年他这工还真是白干了。 每次带着人都是出蛮力,没有动过脑子,怪不得他这么多年了还赚不到钱呢。 原来是他比较笨啊。 “夫人可真是三炮人生中的贵人,夫人这房子,三炮一定给夫人盖的美观又结实,既然夫人点拨了我,那夫人这房子,三炮就全包了。” “大的九十两能下来,小的院子六十五两就能下来,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接受得了价格?” 婳婳看着三炮,些孩子还是太实诚,行叭,到时候房子盖起来,大不了她在给他出几个主意好了。 “行,砖瓦木料所有的都由你来送,以后我只管住房子,其他的一概就不管了啊。” 好吧,终于搞定了三炮,她可以偷懒了呢。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她还真是费尽心机了。 “婶子您放心,我三炮干活儿实诚,绝不让婶子吃亏。” 三炮此时还不知道,今日的偶遇,竟然促成了他在泥瓦工心目中的地位,当然,后来的三炮,确实也是越走越远了。 “行,我给你五十两定金,你用来购买砖瓦木料等,剩下的等你工期赶到一半我再给你钱。” 婳婳说完,掏出五十两银票给了三炮,她的房子暂时交给三炮,老宅的房子等回去了问问贺老太他们是做什么情况才行。 如果他们自己要参与进来,到时候也可以。 三炮看着手里的银票,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大面额的银票。 不,可以说是他见过最多的银子了,毕竟以前他都是干一天算一天,拿到手里的都是散银。 “多谢沈夫人信任,我我给您打个条子,嘿嘿,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好,以后你肯定会越干越大的。” 婳婳也没有拒绝三炮的提议,白纸黑字才好做事。 很快,三炮就拿着一张纸出来了,看的出,虽然字不是很规整,但是能认得出来。 “沈夫人,我字字不好看。” 三炮看婳婳盯着纸,怕人家嫌弃他字难看。挠了挠头,红着脸站在一边。 “挺好的,多练练就好了。” 婳婳说完,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春花几人,看春花兴致不高的样子似乎不太顺利。 不过也没事,反应材料交给三炮了,到时候让他选材料去就是。 “怎么样?有看上的木头吗?” “娘,好一点的木头明天才到货呢,今天的那些不够,我就看了看,打算明天再看看。” 春花有点忐忑的看着他娘,有时候他特别在意他娘的看法。 他作为家里的长子,总觉得自己被几个弟弟比下去了。 “你做的很好,既然不满意就暂时不定了,材料的事情我跟三炮约好了,所有东西让他去采购,我们负责查验质量就行,今天也不早了,先回家再说吧。” 春花一听他娘连采购都交给三炮,心里还有点疑惑,难道他娘最近又要忙了不成? 不过人太多,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娘点了点头。 “吴掌柜的,今天麻烦你了,告辞。” “沈夫人慢走!” 吴掌柜的看着喜不自胜的侄儿,心里也有数了。 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婳婳几人出了砖窑,坐着宋家的牛车往城门口走去。 路过一处糕点铺子时,二虎的眼睛一直盯着铺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怎么了二虎,你要买东西去?” 婳婳也不知道咋说这人,刚刚在砖窑那样子恨不得有个枕头睡过去。 这会儿谈完事情他倒是精神了。 “大大嫂,我我想去给芸豆她娘买买几块梅子糕,她她这几天天天念叨着,要要吃一块呢。” 二虎说话间脖子红的跟什么似的,瓮声瓮气的样子惹的婳婳都笑出声了。 “你也是,哈哈,你给弟妹买东西你就大大方方的买,一把年纪了你害羞啥?” 这话一出来,二虎的头越发低了,“就是就是怕她又有有了娃儿了。” “有了娃儿了?” 婳婳一听苏氏怀孕了,心说还真是管用啊,去县城老了大夫还真是有动静了,也不枉费这两人的努力。 “还还没确定呢,就是就是估摸着差差不多了。” 二虎说起苏氏怀孕一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好事啊,改天了领上再去县里看看去,让人老大夫看看,怀了就是好事,没怀也让人瞧瞧,换换方子调理一下。” “大嫂说的是。” “春花,你也跟着你二叔去,给秀秀买点儿吃的,她如今月份大了,晚上容易饿,多买点儿点心给她晚上垫垫。” “我知道了娘。” 春花闻言跟着二虎一起下车了,秀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晚上有时候腿都抽筋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我在城门口等你们啊。” 婳婳在车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句。 “哎,知道了大嫂。” 二虎还以为婳婳要在这儿等呢,听见去城门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嫂看着他那样笑,还怪不自在的,虽然上次听县里那公子说了,对自己媳妇儿好不丢人,相亲相爱才好呢。 可是在大嫂面前,他总觉得这样不好,毕竟大哥已经去了,大嫂看了他对苏氏好肯定会触景伤情的。 婳婳:其实大可不必?! 第170章对于感情人都是吝啬的 几人回了家以后,婳婳让二虎将大概情况给二老说了。 而她自己除了盖房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今天在镇上听了一耳朵竟然有人在讨论征兵的事情。 想到秋季的征兵,婳婳的心又是一沉。 她不知道秋月真实的想去,还是一时兴起,可她知道的是,家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出去的,每家有三个男丁就要征走一个壮劳力。 而他们家,冬雪今年已经十四了,正好在征兵的范围内了。 晚饭后,婳婳将几个孩子叫到一起,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无论去不去,她还是要早作打算。 别人喊她一声娘,那她就是几个孩子的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送死去。 “娘,你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秋月看着他娘的脸色,扭头看向大哥,似乎在询问今天是不是有人让他娘不开心了。 春花无辜的看着秋月,他也不知道啊。 “你们坐下吧,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今天在城门口听到有人在讨论秋季征兵的事情。 三个男丁里就要去一个,云筝是学子不算,你们四个中恐怕要去一个人。” 婳婳说完看着一脸惊喜的秋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她想过偷偷花钱去顶壮丁的。 可是想到秋月当初满腔热血的样子,她不得不又将事情扯到明处。 “娘,我去,大嫂快生了,大哥肯定是不能去的,冬雪跟狗蛋还小,只有我最合适,而且我们力气大,就算是去了以后,我也有能力自保。” 秋月看着大家,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让自己变的强大。 他们兄弟的性子各不相同,他除了眼泪说来就来,再没有什么缺陷。 而且一身力气就是他的保护伞,就算是冲到前锋,他也不是送人头的那个。 其他人听到秋月的话,纷纷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虽然他们都知道秋月的理想是当个大将军,可真正到了上战场的这一刻,他们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的。 “二哥,我不想你去,我想你留在家里。” 狗蛋拉着他的袖子,他舍不得二哥去上战场。 “如果大家都不去,那谁来保护我们,百姓哪里有好日子过,我渴望去战场,我希望自己能够保护你们。” “我想拼一把,我空有一身力气,如果只在地里刨食,那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秋月说起去战场的时候,眼里是闪着星星的,他是真的喜欢去。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自己的,而且去了也不一定就要上前线啊,说不定儿子会被分去当厨子也不一定呢。” 秋月看着他娘的脸色,笑着给他宽心,虽然他也不想离开娘,可是他想给娘更好的生活,体面,还有地位。 他不想他娘一辈子兢兢业业赚钱,只为了让他们娶妻生子,他想让娘过的好。 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他们应该承担起属于爹爹的那一份责任,也让娘亲能够放松下来。 以前他娘多懒的人啊,如今爹爹不在了,她成日里奔波,做生意种地,都是为了养活他们,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想要回报娘亲的。 婳婳看着秋月坚定的眼神,她也知道秋月非去不可的。 既然决定了要去,那就要为去战场做准备,这样子前怕狼后怕虎的也不是办法。 “既然你决定了,那娘也不拦着你,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你要好好锻炼起来了,尽可能的让你一身力气发挥到最佳,只有这样上了战场以后,你才能比别人多一线生机。” 婳婳语重心长的说。 她想给秋月制定训练计划,一天天的加强训练难度,最起码还能在家里待半个月多吧。 “好,我听娘的。” 秋月看着他娘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娘给了他们好日子过,他只有拼一把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不辜负他娘的一片苦心。 “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就睡吧,秋月明天早上起来早一点。” “我知道了娘。” 婳婳心情沉重的回了屋里,她要去好好想一想,秋月去战场前她能给他准备什么? 院子里的其他人,前日还沉浸在住新房的快乐中。 此时此刻,只有担忧与不舍。 姬云筝看着秋月,他没有想到爱哭的秋月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从前对秋月那些偏见,此时全部化为了敬佩。 “我们继续学习吧,虽然二表哥要去战场,但是也不能不识字啊,今天天色还早,我们学习一阵吧。” “好啊好啊,二哥,你也要好好学,听说将军都是要熟读兵书的,二哥,你得多多学习才是。” 狗蛋连忙说。 他不想二哥去战场,可是连娘都没有办法留下二哥,他的话肯定也不起作用。 “好,学习吧!” 秋月看着大家点了点头,功夫不能落下,读书也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去光靠蛮力才能取胜的。 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几家将军是出身农家的。 几乎军中将领都是出自京城的武将世家,极少有大将军是不识字的。 院子里的几人正在认真学习,婳婳也在空间里忙活,秋月去战场,吃食一定不比家里,如果能带走一些补充营养的吃食就好了。 那样不止自己可以填饱肚子,也可以拿出去用于社交。 军中关系错综复杂,她不求秋月出人头地,只盼望他能平安归来。 在她眼里,这几个孩子不是她的儿子,更像是后世那几个堂哥堂弟一样。 善良,护短,顾家,还有这个时代孩子特有的孝顺。 她一直相信人与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就像此时的他们,秋月对于母亲的眷恋,对于母亲的占有,偏执,都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深沉的爱意。 如果在后世的话,她见惯了娱乐圈的快餐式的有利可图的爱情。 后世人们对于感情都是吝啬的,就算是生了孩子,也都是早早就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会跟父母时刻在一起。 可在这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几个孩子感情输出的对象,虽然是他们的“母亲”,可享受到孩子们热忱的却是她。 实实在在的相处中,也生出了家人的情感。 如果秋月此行一年半载还好,可若是三五年,七八年不回来呢,此时此刻,她该给他准备什么才好呢。 第171章秋月进深山密林 婳婳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为秋月量身打造了训练计划,每天早上天没亮,母子二人就往山里跑去。 秋月跟婳婳在山里是如何锻炼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秋月每天趁着天快亮时,回来都背着一头野猪。 婳婳带着秋月在山里一连几天过去,秋月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比起第一天回来时腿抖站不起来,几天后的他明显精神状态比一开始强多了。 婳婳原本还担心的不行,但是看见秋月很快就调整状态适应了以后,她才放了心。 随着母子二人进山越频繁,家里的猪肉也越来越多,除了春花几人的帮忙,就连贺老太都被婳婳拉着来帮忙来了。 “你娘也真是的,干嘛打这么多野猪,这还不是端了野猪窝了吧。” 贺老太带着芸豆一边摆肉一边跟秀秀抱怨。 这肉实在是太多了,让野猪在山里长长不行吗? 干啥要全部弄回来,这会儿弄回来了,搞的全村都飘着肉香,这不是招人恨呢嘛。 村里人一年能吃几回肉,你倒好,这肉多的吃不完了做肉干呢。 院子里的高架上,后院的锅台上,到处都摆着猪肉脯片。 五香的,麻辣的,香辣的,甜辣的,几乎是她能想到的,全部让贺老太他们帮着做出来了。 “奶,你可千万别跟我婆婆跟前说这话,听说征兵的要来了,我婆婆最近心情不好,你要是这个时候凑上去。她准跟您急眼。” 秀秀一手扶着肚子,一边偷偷看着婆婆往高架上放摆好的肉干。 “哼,我说了她能咋,还能咬我一口不行?” 贺老太说的一本正经,像是真的不怕婳婳似的。 秀秀看着老太太傲娇模样,没忍住偷着笑了,就连蹲着摆肉的芸豆也偏过脖子偷笑。 “哼,你也是没出息的,就让婆婆管死死的。” 贺老太怼了孙媳妇一嘴,又哼了一声芸豆,这毛孩子真烦人。 “秋月要去参军,我娘是为了让他去有肉吃,这才去山上打野猪的,奶你可别在我娘跟前摆脸色,她这几天因为秋月的事情,可不开心了呢。” 秀秀悄悄的说完。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婆婆,她婆婆肯定舍不得秋月去,秋月多粘人啊,看见她婆婆对狗蛋亲近他都要吃醋的人。 如今一个人要去那么远,婆婆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听了秀秀的话,贺老太这才想到,冬雪今年十四了,正好够上征兵的那个线了。 瞬间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去战场啊,那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呢。 一不小心就可能回不来了。 原本还想骂婳婳嘴馋的贺老太,一听到这是准备为秋月带去战场上的肉时,顿时心头万般滋味袭来,只低头干活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连回家时,婳婳给她装的一盆肉回去,也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你奶咋了,难道干活干累了,咋一句话都没了。”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自言自语,秀秀心虚的看了一眼婆婆啥话也没说。 婆婆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儿,她不想再一句话败了她的兴致。 “走吧,回去,我们也吃饭。” 婳婳以为秀秀不知道,也没细想她刚刚的沉默不语。 “好的娘,我给您烧火。” 秀秀跟在后面进门,长舒了一口气。 “娘,明天您就不用陪我去山里了,我自己去吧。” 秋月看着他娘满满的自信,他想一个人去山里试试,毕竟他娘在身边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要注意他娘,生怕他跑太远了他娘担心。 对于贺兰山,他对于后山深处总是充满了好奇,他想进深山试试。 战场上的危险就如同深山老林里的未知一样让人不安。 需要他自己去涉入了才能切身感受一番。 “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婳婳看着秋月也只有答应的份儿,这还是在她眼前呢,如果就这么不放心的话,那么后面去了战场上呢。 她还能时刻盯着他吗? 而且她这也就是一点经验之谈,给秋月训练计划赶不上变化,只有实战才会增加一个人身体的记忆力。 遇到危险的时候让他作出最精准的判断。 “娘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秋月听到他娘答应,眼睛全是对于明天早上进山势在必行。 “明天哥陪你去,反正最近家里事儿都是娘在忙,地里的活儿差不多了,哥也没事儿。” 春花听到秋月一人进山,还是有点担心。 他娘最近带着秋月在后山呢,那里可是一不留神就会有野猪熊瞎子什么的。 之前的野猪已经被他们家打怕了,估计闻着味儿就跑了。 可是万一碰上大虫熊瞎子啥的,秋月一个人指定不行。 “不用了大哥,你在家里帮着娘,多陪陪大嫂吧,我去去就来,我跟娘把后山都踏遍了,没啥可怕的。” 秋月既然决定了一个人去,那肯定就是不想别人去打扰他。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需要独自一人面对,无论是战场,还是未知的危险,都没有人会及时来跟他商量,所以他需要自己摸索。 春花看着秋月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可不能进深山啊,你知道的,深山里有什么。” “你放心的大哥,我有分寸。” 秋月说了句,就不再开口了,明天的深山他肯定是要去的。 只不过这时候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与其让他们担心,还不如就不说呢。 “吃饭吧,秋月他心里有数。” 婳婳看着秋月的样子,知道他明天要去哪里,也不再阻拦。 其他人也不再说话,只埋头吃饭。 二哥跟娘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的住,更何况,后山不一定有战场危险。 夜晚,姬云筝躺在床上,看着已经闭目养神的秋月,开口道: “你明天要去深山里吧?” 秋月闻言,眼皮跳了跳,“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很显然,姬云筝猜对了,但是他却不想解释什么。 — 一夜无话,姬云筝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摸着身边凉凉的位置,不知道秋月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第172章黄粱一梦,原是她本人 婳婳亲眼看着秋月蹑手蹑脚的出去,再轻轻关上门。 此时的她,不止是担心秋月,而是怀疑她自己的身份,她到底真的是沈婳婳,还是她就是原主本人多活了一世? 为什么梦里的她会被那个陌生的女人逼的咬舌自尽? 就连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个躲得过去? 尤其是春花的女儿,被她溺死在水缸里的场景清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难道后世的沈婳婳也是原主多活的一世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跟几个孩子之间的那种亲昵就能说的过去了。 有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怀疑,为什么她一个未婚未育的单身狗,对春花几人会有那么多的耐心。 有时候甚至会下意识的担心他们,关心秀秀的肚子,一开始她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妈妈对嫂子关心,她跟着妈妈学的。 可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确实是母子关系,只不过她,也就是原主,当初被人弄死,去了后世,多活了三十几年,如今阴差阳错,她又在度回到了原主的身体里,是吗? 婳婳靠在墙上,那种被人撕扯衣服的恶心感再次袭来,头痛欲裂的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大段记忆。 她被一个女人禁锢在蚊虫老鼠泛滥的地下室里,而那个女人,身着华服向她走来,嘴里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 “你说你乖乖的在山里当你的村妇不好吗?非得跑来我跟前扎我眼睛,如今,男人死了,孩子们都死了,你满意了吗?” “我才是沈家的女儿,我找回我的亲生父母有什么不对,你还害死了我男人,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梦里原主瞪着她怒喊。 “哈哈哈,怪只怪他听到了不该听的消息,谁叫他准备带你上京城找你的亲生父母呢,要是他乖乖的,或许还能留他一命,可惜,他不识抬举。” 女人的脚踩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揉搓着,而她浑身的骨头一节节被敲碎,毫无反抗之力。 “你的儿子们,长了一张酷似谢将军的脸,你说,我能留下他们吗?” 女人嚣张的眼神,恶毒的言语,让她一时间心神俱伤,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落到了如此地步?她只是跟着儿子来这里做营生而已,为什么就全家都不得下场呢。 半天了,或许是女人心头痛快了,她才喊来了一群乞丐,“好好伺候她,这可是难得的美人儿。”女人看着她那酷似老夫人的脸,恶毒的话从那红艳艳的嘴里吐出。 看着就像是吃了人肉喝了人血一样面目可憎。 看着那些恶臭的大嘴靠近她时,拼着最后一口气咬舌自尽了。 婳婳满脸泪水的靠在墙上,脑海中记忆一波又一波袭来,原来大虎是那样死的,怪不得没有留下尸体。 记忆里她死的时候是乾正三零零三年,而此时却是三零零一年。 那她究竟是穿书,还是穿回自己的前一世来了? 无论是哪一种,她跟那个女人的仇恨不共戴天,竟然能在被她抓住前醒过来,那就是老天也支持她来复仇的。 管你是什么侯门宫门里的贵人,我沈婳婳都要将你扯下神坛,将人彻底踩入烂泥里也让你尝尝被乞丐论的滋味儿。 大虎已经死了,但是几个孩子还在,春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 唯一的变数就是陆聪夫妇,姬云筝也是意外之人,因为她的记忆里除了几个孩子就是那个地牢, 还有两年,还有两年的时间,谢明珠,我们走着瞧。 婳婳靠在墙上,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以后,又回到空间用冰敷好了眼睛,听到厨房里有了动静这才出来。 “娘,您起来了呀,是不是吵到您了,我还说今天不用陪秋月进山,您能好好睡个懒觉呢。” 秀秀手里拿着柴火,看着婳婳出来满脸的笑意。 “不用,娘不瞌睡。” 婳婳不知道怎么面对秀秀,想到她那个可怜的孩子,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抢过秀秀手里的柴火,假装给她烧火,低着头挤出眼泪滴落在地上。 “娘,您不用担心的,秋月他力气那么大,这一趟进去,说不定他还会有所收获呢。” 秀秀以为婆婆是担心独自进山的秋月,想着法儿的哄她开心。 “没事,春花呢,狗蛋他们去哪里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婳婳觉得自己的心慌慌的,好像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要失去他们一样。 “娘,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您没听到动静吗?” 秀秀还好奇,按理说婆婆这都穿戴好了,应该听到了呀。 不过她也不是会多想的人,只说:“他们说要好好锻炼身体保护娘呢,他们怕秋月走了,家里的男人都没有力气,万一有点儿事情扛不住事儿,所以他们偷偷锻炼去了。” 想到姬云筝被几人狠狠甩在后面的样子,秀秀又轻声说:“就连小书生都跟着去了呢。” 婳婳看着鲜活的秀秀,还有她圆鼓鼓的肚子,心里升起来一股斗志。 这辈子,她一定要让谢明珠血债血偿,让她也承受断子绝孙的痛苦,否则,难平她心头之恨。 婆媳二人在厨房里简单的做了一顿早餐,婳婳硬撑着心头的痛苦,吃完饭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原本她想发发小财,在小镇上过着充满烟火气的日子,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 可是,形势逼人,她不得不放弃她那些天真的想法了,仇人还在夜夜笙歌,她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出息。 沈万金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她的银子要有一个合理的来源。 所以跟沈万金合作,是她目前最好也最快进银子的途径。 通过沈万金,她也可以更好的了解京城的局势,对她大有裨益。 一连几天,婳婳不是坐着发呆,就是双目无神的望着远处,贺大虎的死,是她最不能释怀的。 如果她来的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记忆里那个给妻子洗脚的糙汉子,竟然被他们分尸了,谢明珠,既然能杀了贺大虎,为什么迟迟不对他们动手,反而要等到三年后? 是不是因为他们离开贺大虎没有活得很糟糕,没有活成她预期的样子,所以才痛下杀手? 看来马氏离开京城,哄他们一家去县里,原本就是准备杀了她的,可惜阴差阳错,那一年冬雪的小买卖有了起色,他们一行人去了京城,双方错过了。 因为京城之行,引起了马氏的注意,所以谢明珠才会将他们抓去了京城直接害死。 马氏,你的女儿果然跟你一样恶毒,为了荣华富贵,你杀了自己的丈夫,你的女儿屠杀了我贺家满门,都是一样的毒妇。 婳婳沉浸在痛苦中,不知道如何才能从中抽离出来。 第173章 娘,儿子不去了就是 婳婳的不对劲,让去山里回来的秋月也异常担心,一连几天,他终于还是不放心,看着日渐消瘦的婳婳说道:“娘,您要是这么担心的话,儿子不去了就是。” “反正我们家里有钱,我知道娘赚钱就是想我们过得好,如今的日子儿子也很满足,我不去战场也没什么的。” 秋月说的一脸认真,跟他的理想比,还是娘的身体重要。 如果因为他要去战场,娘这样茶饭不思的,身体肯定要垮了的。 婳婳看着蹲在身边像个大狗子一样贴在她腿上的秋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他几人也是一副担心坏了的样子。 婳婳长舒一口气,“傻孩子,娘不是因为这个,娘是在想你爹的死,娘想着去你爹出事的地方去看看,跟他说一声你要参军的事,不去因为你。” 婳婳摸着秋月的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记忆,秋月几人的脸竟然跟贺大虎的重叠了起来。 她知道如果再这么颓废下去的话根本不行,不说她自己,几个孩子肯定也要担心坏了。 “去参军娘支持你,你本该就去追逐你自己的梦想,怎么能一直待在娘身边呢。” 婳婳看着远处的天空,秋月只有去战场淬炼一番,才会成为真正的猛虎,为了报仇,他们母子几人都要成长起来。 秋月闻言,眼里闪过疑惑,他娘为什么怪怪的? “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娘没什么事情,这两天估计吴家工程队要来盖房子里。 外面人多,也杂乱,秀秀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肚子。” “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到时候我在家里活动就是了。” 秀秀满口答应,她觉得婆婆最近把她看的太紧了,虽然肚子大了些,可她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婆婆可真是对她太好了,生怕她一点儿不好。 秀秀傻乎乎的感受着婆婆的关心,满脸的幸福。 “姑姑,你” “我没事,云筝啊,好好读书,说不定将来,姑姑也会有求到你头上的一天呢。” 婳婳玩笑似的话,却让姬云筝心里咯噔,他了解的姑姑可不是这样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会让一向乐观的姑姑这么有这么消极的一面。 “姑姑放心,云筝往后一定会护着姑姑一家的。” 姬云筝对于自己科举之路还是很有信心的,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以后的俸禄就用来养姑姑也不错。 “好啊!”婳婳似乎只是随意一说。 秋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车轮声打断了。 “是沈夫人家吗?我们来送砖瓦木料来了。” 随着车轮声紧接而来的是三炮的声音。 “来了,来了。” 婳婳打起精神往门口走去,看见吴三炮身后是长长的车队,上面拉的不是砖瓦就是木头。 “三炮来了,快进来喝口水。” “不用了婶子,我们快点儿把砖瓦卸下来,将院子的外墙线定好,明天好早早开工。” 三炮擦着头上的汗,看着婳婳说。 “好,那你们就将砖瓦卸在这边墙外吧,这边是我们预留出来的地方新房位置,尺寸都在图纸上,你自己知道。” 婳婳指着左边的院墙说。 “好嘞婶子。” 三炮看着婳婳指的位置,对后面的人喊了句,“卸货的时候都防着点儿,往墙根儿卸,码整齐些。” “知道了三炮哥,我们干活儿你还不放心。” 身后的几个汉子笑呵呵的说完,已经麻利的开始卸砖瓦了,婳婳让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帮忙。 不多的时间,砌墙的青砖在院子外面摞的高高的。 贺兰村里人原本就被猪肉的香味儿馋的不行,如今再看人家又是青砖又是木料的,只有干羡慕的份儿了。 可若说是谁想去触婳婳的霉头,却是没有人敢来的,毕竟人们都有趋避利害的眼色,谁也不敢去挑战婳婳的威力给自己找不愉快。 只有个别的人,愤愤不平沈氏为何有这么多钱,可是介于石老鼠被县令拉走了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再去使坏。 “婶子,我们这里可不可以起个灶,我让我媳妇儿来给工人做饭,我们到时候还能吃一口热乎的,中午时间不耽误,到时候休息一下也不耽误我们干活。” 吴三炮说完,看着婳婳笑的一脸开心,他回去跟二叔琢磨过了,婶子给他提的可都是对他特别有用的消息。 二叔也说婶子是个有本事的,让他干活的时候多学着点儿,如果能从婶子身上学到一点半点,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这不,他一到贺兰村里来,就找婶子说话来了。 “行,怎么不行,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就好,这地方你们自己选。” 婳婳看着一脸喜色的三炮不以为意,她还以为是是什么大事呢,周围这么多空地,别说起个灶头了,就是搭个棚子都行。 就这点事也要征询她的意见,可见三炮这人还是个实诚的。 “哎,好,谢谢婶子,明天一早就可以动工了,我找人算了日子,明天是个好日子。 三炮挠着头,没话找话的说。 “你还信这个?” 婳婳闻言有点好奇,她还以为三炮来了直接盖就行了。 “是啊,我们动工之前都要找人问问的,炮仗我都买好了。” 三炮愣了下,认真的说。 “好,那谢谢你了,今天就在这儿砌个灶台,明天差不多就可以用了。 这边的棚子是一些杂物,你可以把灶台砌在棚子里,就算是下雨也不怕没饭吃。” 婳婳指着放着一堆干草的棚子说。 那里面放着一些草,只要清理出来就可以了。 “谢谢婶子,一会儿我就收拾一下,在这儿起灶台。” 三炮高兴的去招呼一起的来人整理棚子去了,婳婳则是转身回家。 她要好好梳理一番,转眼的时间,沈万金也要来摘瓜了。 不过这一茬摘完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小的了。 到时候正好留着,房子起来了请大家吃一顿。 杨婆婆呀,陈嫂子呀,里正一家呀,还有其他人当初帮着找了人孩子的。 那会儿答应了人家请他们吃凉粉,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机会,等房子起来了以后,西瓜加凉粉请他们吃一顿,她跟村里人的情分也就算还了。 以后若真的有什么事情了,说不定还可以指望他们一回呢。 毕竟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会怎么样发展呢。 第174章大姐,我叫窦鹅 第二天一大早,吴三炮就带着工程队来干活了,他像模像样的炸了炮仗以后,泥瓦工都开始砌墙了。 吴三炮的媳妇儿窦氏在棚子里给工人做饭,闲暇之余也来找婳婳说话。 她男人可说了,来了这里一定要手脚勤快,看见婶子家里有啥事儿就搭把手,不要随便打听人家的家事。 中午饭过后,工人们稍作休息就开始干活,窦氏听见婳婳家里的动静,拿着一些腌的一些梅子就来了。 “婶子在家吗?” 婳婳看见门口的小妇人,认出了是吴三炮的媳妇儿,笑着招手让她进来。 “快进来,你是三炮他媳妇儿吧,看着就是个利索的。” “是,我叫窦鹅,我哪有哪有大姐说的那么好。” “你叫窦娥?” 婳婳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我娘生我的时候,我家的大鹅正好开始生蛋,我爹就叫我窦鹅,说是怎么一出生就有鹅蛋吃,比我几个姐姐有福气。” 窦鹅说的时候一脸认真。 婳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窦鹅呢。 窦氏看着婳婳的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手里的梅子,连忙拿到婳婳面前说道: “这这是我腌的梅子,我听听我娘男人说,大姐家有孕妇,就就带了一小罐过来。” 窦氏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她听她男人说的是婶子,结果刚刚喊出口,才觉得喊错了。 人家这么年轻漂亮,哪里就是婶子了,该不会是这家的儿媳妇吧。 而且她拿的这都是山上的东西,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不过她腌梅子的手艺是跟她娘学的,腌出来的梅子酸甜可口,好吃着呢。 婳婳回神,看见窦氏的神色,立马从她手里接过罐子,连连说道: “那你可真是拿对了,我儿媳妇怀孕了,就喜欢着酸酸甜甜的东西就,来,来坐下的。” 婳婳看得出,窦氏第一次见面有点放不开,就拉着她坐下。 秀秀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其实她刚睡醒,浑身肿的厉害,刚想起来在院子里走走呢。 “娘,家里来客人了?” 秀秀出声,让窦氏更不解,这分明看着就像是姐妹,咋喊上娘就呢。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三炮的媳妇儿窦鹅。” 婳婳看了一眼秀秀,比平时胖了点儿,其他的还算正常。 紧接着又对窦氏说: “三炮媳妇儿,这是我儿媳妇秀秀。” “窦婶子好。” 秀秀看着窦氏笑了笑,目光扫过她娘面前的罐子,她闻见一阵酸酸的味道,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秀秀你好,你好。” 窦氏有点尴尬,她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喊人。 “大大姐,你真的太太年轻了,刚刚我差点以为你是这家的儿媳妇呢。 天呐,这么年轻就当婆婆了,我刚刚都不敢喊人了。” 窦氏一想到她刚进门时喊人家婶子,就觉得有点尴尬。 “没事,称呼而已,怎么顺口怎么来。” 婳婳说着看了秀秀一眼,看见她的小眼神时不时看一眼瓦罐,忍着咽口水的动作时,笑了笑说道: “这是窦妹子专门给你带的,你拿进屋里去把罐子给腾出来。” “哎,我知道了娘。” 秀秀就等婆婆这话呢,一把抱起罐子就往屋里走去。 “哎,不用不用,那罐子不腾也没关系的,瓦罐而已,都是从我二叔那里拿回去的,家里多着呢。” 窦氏觉得一个瓦罐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的。 婳婳想的却是人家第一次上门就带了东西,可见是个知礼的,东西不论贵贱,合心意就是好的。 窦氏能给秀秀带点儿孕妇喜欢的,那就是用了心的。 想到这里,她看着窦氏,“你们几个孩子呀?看你们的样子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吧。” “嗨,我那大女儿今年都八岁了,老二六岁,老三都五岁了。” 窦氏说起孩子笑笑的不行。 “是啊,脱开手孩子就长的快了。” 婳婳如今说起孩子,也是一脸的喜欢,等窦氏走的时候给她装点儿猪肉脯吧,担心做的也多,给一点儿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大姐,你儿媳妇坐几月的?” 窦氏看着婳婳,她觉得大姐这儿媳妇恐怕怀了个女娃,肚子海大了去了。 她怀大女儿的时候,肚子就这么大,她娘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女娃。 等到老三怀上时,她娘看着她肚子,直接说这一胎就是儿子。 “坐几月?” 婳婳有点不解。 “啊,看我,就是秀秀她生几月的,啥时候坐月子?” 窦氏一拍大腿,笑呵呵的,她有时候一激动就说乡下女人常说的话,没想到大姐她听不懂。 “哦,你说秀秀啊,她预产期到九月底了吧。” 九月二十九,婳婳记得很清楚,秀秀生了一个女儿,眼睛黑漆漆的像葡萄一样。 小丫头片子太会长,只挑父母双方好的长。 “那还好,九月份也不是太冷,坐月子也不是特别难熬。” 窦氏说着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坐月子时的场景,跟婳婳东拉西扯的又叮嘱了一堆。 婳婳听的很仔细,因为两辈子的事情,有些她记得异常清楚,有些却模模糊糊,所以就算窦氏说的那些都是她知道的。 她也会好好听,到时候一定让秀秀做好月子。 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婳婳中途还拿出水果招待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而屋里的秀秀则是像老鼠钻进米缸一样,抱着瓦罐吃的正欢。 窦氏坐着吃了一个甜甜的大苹果以后,看见天色,突然站了起来,“大姐,我不跟你聊了,我这会儿要去准备吃的去,等会儿他们垫吧一下,估计能干到麻阴子下来。” “哦好,那你再拿一个苹果。” 婳婳看她起来,拿着苹果就要她收下,窦氏哪里好意思,连连推辞着不要,转身就跑了。 婳婳看着桌子上的苹果,摇摇头笑了笑,跟人七拉八扯的乱说一通,心情真的会好。 看着天色,她也该准备晚饭了,家里的男孩子如今是一个比一个能吃,就连姬云筝,也一改来时的拘束,饭量大了许多。 晚饭婳婳蒸的大米饭,炒的肉,肉汁淋到米饭上,香的能把舌头吞下去。 饭桌上,几人因为体力劳动,再加上脑力劳动,吃起饭来那叫一个狂野。 一家人,只有婳婳的饭量在几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秀秀,你不舒服吗?” 以前秀秀吃饭可不是这样秀气的,今日怎么了?不夹菜也不怎么吃米饭。 第 175章 秀儿,你怎么了 婳婳想到如今她月份大了,心里就是一阵担忧。 其他人闻言,也都停止扒饭,目光都盯在秀秀身上。 春花更是一副担心坏了的样子,“秀儿,你怎么了?” “啊,是不是肚子疼,娘,我去请大夫去。” 春花起身,恨不得一步踏到镇上去。 秀秀脸色红的像花儿一样,偷偷看了一眼婳婳,看到已经跑到门口的春花,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喊:“你回来,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怎么不吃饭啊?难道大嫂开始害喜了?” 狗蛋小嘴巴拉巴拉一本正经的说。 “去,胡说什么呢,哪有这个时候害喜的,要害也是刚怀上就害。” “哦,我就是说说。” 狗蛋撇了撇嘴,他就是听村口的老娘们说的,肚子里有了娃儿要害喜,他哪里知道害喜还分时间呀,难道不是想害就害? 就此狗蛋又得出一个结论,继娶媳妇儿麻烦的第二个结论,怀娃儿了真麻烦。 婳婳看着秀秀恨不得把头藏到桌子下的样子,突然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 “你,你该不会是今天的梅子吃多了,把牙给酸倒了吧?” 婳婳这样一问,秀秀羞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可怜巴巴的抬起头,乖巧的不行。 看了眼春花,又看了看婆婆,在他们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娘,我牙软了。” “噗,哈哈哈哈哈” 狗蛋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 婳婳也是忍的很困难,第一次见人吃酸的把牙酸到的,以前听说牙酸倒了豆腐都咬不烂,秀秀真是以身实践,给大家上了一课啊。 几人忍不住的大笑,让秀秀羞愤不已,一时间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出来。 冬雪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完了,大嫂被二哥传染了,说哭就哭。 “去,一个个的笑什么,来,别哭了,你是孕妇,吃几个酸的怎么了,别理他们,一会儿娘给你做点儿能喝下去的,不用嚼就能咽下去的,保证你能填饱肚子。” 婳婳说着说着就笑了,她真的忍不住了啊,这个秀秀怎么这么逗。 “啊哈哈哈,我不是,不是笑话你啊,一会儿给你重做,明天早上起来就好多了。” 秋月听了他娘的话,低着头往嘴里扒饭,憋不住笑,忍得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 春花也是捂着嘴,看着秀秀一言难尽。 狗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背过身子,两只小手捂住嘴在那儿笑。 全程只有姬云筝还算忍得住,可如果不看他抽动的嘴角的话。 冬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该担心大嫂。以后跟二哥一样爱哭,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小哭包吗? “娘,你也笑话我,我不吃了,呜呜呜。” 秀秀呜呜呜的往屋里跑去了,婳婳看着她胖嘟嘟的身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哈。 饭桌上除了冬雪,全是大家拍桌子似的的“哈哈哈哈” “去,你还不进去哄人去,笑的傻样儿,你也别吃了。” 婳婳笑之余,看见一脸憋笑的春花,喊他进去陪着秀秀去。 老婆都饿肚子,他凭什么吃饱。 狗蛋闻言,吓得立马止住了笑,赶紧低头吃饭,不吃饭怎么行,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呢。 难道饿着肚子吗? 秋月跟姬云筝对视一眼,连忙低头扒饭,比起笑话大嫂,还是吃饱肚子重要。 婳婳被几人接二连三的逗趣儿,过去几天心头压着的阴云也散了散。 突然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报仇什么的,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 她只是个小女子,筹谋两年而已,她绝对等的起。 晚饭后,兄弟几人都在秋月屋里学习,因为婳婳那几天的低落,姬云筝对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 除了狗蛋勉强能跟上,其他几人都学的很吃力。 但是姬云筝给每个人定了任务,根据各自的情况调整了以后,春花几人也逐渐跟上了他的授课节奏。 婳婳坐在床边,看着手里准备了很久的兵书,还是决定给秋月去学习。 她拿着书进了秋月的屋子,几个孩子都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的学习。 “这是给秋月的书,晚上你给他补补,都是我小时候听秀才爹说过的,我回顾着记了一些,云筝你看着给他讲一讲。” 婳婳将书放下就出去了,这些都是后世一些兵家爱好者将孙子兵法与孙膑兵法融合起来的。 从作战,谋攻,再到后面地形,行军篇,火攻,再到虚实,又揉杂了孙膑兵法里的主攻城,歼灭战的理论。 其中最为重要的,也是最常用的还是三十六计。 这是她专门为秋月准备的,如今他的武力值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最重要的还是脑子灵活,要转的快,去了战场上,一切只能看他自己,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战场上厮杀,都只能靠自己。 俗话说:事常与人违,事总在人为。 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秋月既然心在战场上,那么他的一身力气就不能白费了。 更何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们如果不占据主动,就会再一次落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以前她想看着他们娶妻生子,然后自己潇洒的离开,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山川河流,享受一番异国他乡的风情万种。 如今,她只想手刃仇人,将那些曾经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一个丞相府的千金而已,身份很高吗?就那么不择手段,残忍的将他们一家灭绝了。 身份,地位,原本于后世被宠着惯着的沈婳婳而言,并没有什么。 可如今,这身份地位,她还真是不得不为自己谋划一番。 秋月从姬云筝的手里夺过他娘给的书,“书我拿着吧,等我想学的时候再给我。” 秋月说着摸了摸书,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下,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冬雪看着二哥幼稚的样子,真的是没眼看了,要不是看在二哥要上战场,他肯定想笑话他两句的。 “上课吧,你们愣着干什么?” 秋月被他娘优待了以后,说话间笑的像个傻子一样,那炫耀的气息就差从他毛孔里钻出来了。 “好,继续吧!” 姬云筝拿起手里的书开口。 大家一听也都重新坐好,开始跟着他学习。 第176章我也送哥哥一件礼物 通往贺兰村的小道上,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沈万金坐在前头的马车上,志得意满。 他本就不喜欢家宅里头的尔虞我诈,早早就带着妻子另立门户。 他一个庶出子,如今靠着沈夫人的西瓜生意在京城里再一次入了贵人眼里,他那个心比天高的母亲,竟然破天荒的施舍他去主院。 被他拒绝后,看着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深觉出了一口恶气。 当年他两手空空被赶出主院,要不是姨娘生前私底下有一处铺子,他带着妻儿都无处落脚。 如今嘛,哪怕是主院那边八抬大轿他都不会再回去的。 “老爷,马车过不去了,沈夫人这里似乎在盖房子。” 管家看着前头的动静,微微诧异,想到沈夫人手里的银子,心头也有了计较。 庄户人家,手里有了余粮,总是要置办安身之所的。 这沈夫人如今盖房子倒也无可厚非。 沈万金回神,从马车上下来,果然,沈家旁边的院墙已经起来了。 “走吧,我们走过去看看。”本就是没几步路了。 主仆走到门口,墙上的汉子看着还好奇,沈家竟然有如此富贵的亲戚,怪不得人家能盖的起大房子呢。 一家人刚刚用完早餐,几个孩子已经开始学习了,秀秀如今月份大了,只扶着腰在院子里走动。 婳婳坐在石桌上,如果沈万金这次来的话,她要如何筹谋,才会不动声色。 世人皆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商人也有商人的好处。 南来北往的客商,多多少少都有牵扯,门路多,消息广,跟他们搭上线,只要有足够令他们动心的银子,那么事情就好办。 不像官场上,明争暗斗,吃了你的饭,说不定还要拔了你的锅,也许因为说错一句话就搭上性命。 “沈夫人这日子不错嘛,如今起了新房子,往后怕是这日子一日好过一日了。”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沈万金来了。 婳婳笑着起身,这老家伙赚了那么多银子,如今怕是尝到甜头了,也不知道她自己的计划今儿个能不能行。 不过行就行,不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左不过自己再买人回来就是了。 卖几个物件儿,换几张卖身契回来,多的是人给她效力。 “托您的福,我这日子可不一日日好起来了嘛。” “就是不知沈老爷这一趟京城之行,可还顺利?” “哈哈哈,顺利,顺利,怎么不顺利。” 沈万金提着衣衫上前,看着沈婳婳像是看看金娃娃一样,可不是金娃娃嘛,还是个会生金的金娃娃。 “见过沈夫人!” 管家给婳婳行礼,婳婳听到他的沈夫人,眉头一挑,连忙欠身还礼。 尔后才道:“沈老爷想必这一趟又是赚的不少。” 秀秀正好提了茶壶过来,点了点头就回房了。 “哈哈,托沈妹子的福,我确实赚的不少,还了了这么多年的一桩旧事,如今我这骨头缝儿里都透着松快呢。” “那还真是恭喜恭喜了,不过你这一会儿沈妹子,一会儿沈夫人的,听起来怪拗口的。” 婳婳似是无意提起,又似乎是刻意提醒,他口中的沈夫人,与别人口中的沈夫人可是有区别的。 万一困了别人口实,将她当做沈万金养的外室,那她可亏死了。 沈万金看着婳婳的笑脸,神色逐渐严肃,褪去了刚刚的随性,对着婳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是沈某唐突了,这里给沈妹子赔罪了。” 婳婳看着沈万金,眼里的笑意也真诚了三分,商人重利,却身在坦荡,人品倒也尚可。 更何况此人还是秦夫子介绍的,想来也不会太差到哪里去。 “沈老爷严重了,你也知道了,我一介妇人,寡居在家,几个孩子也不都是黄口小儿,人言可畏,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风流事呢,况且,这还只是其一。” 婳婳说完看了一眼沈万金,有些欲言又止。 “愿闻其详,沈家妹子不必顾虑。” 人就是这样,话说一半,总能勾起兴趣。 “这其二嘛,当然就是尊夫人了,沈老爷一次两次的跑来,知道的都知道是生意,不知道还不定怎么传话呢,万一嫂子误会了什么,影响了夫妻感情,岂不是不美?” 婳婳半真半假的说着,婆母不正经,确实家门娶妻艰难,这也是事实。 再则,沈家夫人未必就不会怀疑,如今这世道,士大夫们可不觉得女人有什么本事。 尤其是她这样容色艳丽的寡妇,若说她是靠着皮肉为生,那恐怕没人不信。 可若是说她有什么大本事,那群封建顽固们恐怕是一万个不信的。 婳婳对于沈万金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辞不可谓不真诚,更何况今日这一席话,却也是不得不说。 沈万金看着如此颇具才情与能力的女子,也被世俗困住,心里不由一阵憋闷,尤其想到夫人床第之间拉着他试探,是不是得了什么可心人时,他还笑她多心。 如今看来,他一再跑来贺兰村,已经引起了别人的风言风语。 顿了顿,沈万金一脸认真的看着婳婳,诚恳的说道: “沈妹子如此胸有丘壑之人,若是男儿身,一定会是沈某的至交。” 沈万金原本就欣赏婳婳本人,如今一番推心置腹后,男人的保护欲作祟。 只听见他不紧不慢的说。 “家母故去多年,沈某虽有兄弟,但也不甚亲近,如果沈家妹子愿意,我倒是想托个大,让沈家妹子喊一声大哥,我们本就姓沈,说不得祖上还是一家呢。” “我是个粗人,寻常主母也不会为我等庶子费心,所以文不成武不就的,早早就出来自立门户讨生活了,就是不知道沈妹子是如何想的?” 婳婳看得出,沈万金能说出自己的庶子身份,可怜对她也是推心置腹的。 如此倒也好,兄妹相称,总是有一份情分在的。 遂起身,认真的看着沈万金行了一礼,“能得大哥看顾,是我之幸事,哥哥请喝茶!” 婳婳端起桌上的热茶奉上。 “好,好好,哈哈哈,我沈万金也有妹妹了,这是哥哥的见面礼。” 一块玉佩落在婳婳手里,一旁的管家眼神一顿,却也没敢说什么。 婳婳感觉手心的冰凉,看着这个实诚的汉子,笑着说道,“既然哥哥如此高兴,那妹妹也送哥哥一件礼物好了。” 第177章但愿她不会赌输 沈万金闻言一顿,这妹妹生在乡野之中,可说话却很有一套,不像是散养长大的。 可说礼物吧,能有他见过的好东西多吗? 不过既然妹妹要送,那就是送个野鸭子他也要夸成天鹅。 婳婳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哥哥坐下说吧,等我说完了,哥哥你看这礼物值不值得你开怀一场。” 这话一出,沈万金立马坐直了身子,“妹妹请说。” 指不定妹妹还真的是有什么稀罕物呢,这西瓜不就是吗? 看他做好了准备,婳婳才开口,“西瓜这一茬下来,可就是一茬不如一茬了,尝过了头茬瓜的人,怎么会喜欢这吊车尾的玩意儿,哥哥可有想过,冬日里也有西瓜吃。” 冬日里吃瓜?倒也不是不能,可这代价恐怕太大。 沈万金思忖片刻, “冬日里吃,那就得去南边儿去寻,就是现在去种,也不一定种的出,就是种出来了,可一来一回,起码要两个月时间,那瓜就是寻到,等到了京城,恐怕已经冻坏了吧?” 沈万金说完,看着婳婳,他也不是没想过,可这一趟太划不来路上匪徒出没,南边儿本就盛产水果,这瓜在南边儿不受欢迎,就是到了京城,他的人车马劳顿,一趟下来成本太高。 恐怕到手也赚不了几个银子。 听到他的话,婳婳开口,“大哥可知,贵人们在冬日里养花儿是如何养的?” “冬日里养花儿?” “没错,就是养花儿。” 沈万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花儿这种娇贵东西,自然得放进暖房里养着呗。 “寻常都是放在暖房里养花儿,不过这也只有爱花者跟贵人才会有专门的暖房。你是说,暖房里……” 察觉到他声音太大,沈万金环顾四周猛的哑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妹妹可是觉得这暖房里也能种出瓜来?” 婳婳微笑着点头,“正是此事,哥哥觉得如何?” “虽说妹妹提出来,哥哥不该给你泼冷水,可这修建暖房颇为费劲,花费大且不说,这种瓜的话,得多大的暖房才可以,此事恐怕行不通呢。” 沈万金一边说一边看婳婳的脸色,怕她被他的话打击到,直到看着婳婳浅笑的样子,不才放下心来。 “大哥的顾虑确实不假,可妹妹说的暖房,与寻常的不一样,妹妹不敢十分保证,可是八分总是有的。” “若这暖棚真的种出来了,大哥可高兴?” 婳婳一脸自信的看着她,她手里的东西可不少,爷爷热衷于给她搜罗六七十年代的东西,就连塑料纸也没有避免。 各种材料数不胜数,够她用上七八十年的。 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油纸可不是一般的厚,寻常人家都用得起。 听到婳婳说八分把握,沈万金简直两眼冒光,八分啊,那跟十分可就没什么差别了。 他惊喜的看着婳婳,连连说道: “当然高兴,这瓜若真的是种出来了,以后暖棚的收入,恐怕要让一众人眼红了。” 沈万金是个商人,他首先要考虑到暖棚能不能建,怎么建,如何才能盈利,最后考虑的才是他们的分成问题。 “去过今年就开始盈利,我与妹妹五五分如何?” 沈万金有点忐忑的看着她,虽然刚认了妹妹,可他这做惯了商人,有些话他还真的是习惯了说。 婳婳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不过她是不在意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早点说清楚也是好事。 “大哥厚爱,妹妹可就不客气了,暖棚的修建事宜,用料如何,妹妹明天给哥哥一个系统的计划,到时候一切就交给哥哥去办,妹妹我就等着收钱了,如何?” 婳婳自信的看着他,家里有贺大虎买回来做油纸伞剩下的一块油纸,几乎达到了后世那种塑料纸的厚度,只不过质地粗糙,外观不好看罢了,可它又结实又耐用,她相信以沈万金的本事,一定会找到生产这种油纸的人的。 只要这事情做起来,她借着沈万金的人脉,才能更好的了解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对于沈万金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原本他还在为接下来的生意发愁,没想到他这妹子却是个有本事的。 既然如此,他还愁什么呢,放开手脚干就是了,他背后的靠山可不是谁轻易敢动的。 “那哥哥我就静候佳音,明日我让身边人过来取,以后妹妹受了什么欺负,尽可找哥哥来告状。” 沈万金起身,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干劲儿,他来的时候可没有想过,竟然多了这么个心有七窍的可心妹妹。 他娘生了他一个,最后就那么离开了,如今有个妹子,那种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大哥说的是,一定包大哥满意,如今我们既已兄妹相称,那我这个小姑子可要送嫂嫂一份见面礼了。” 婳婳从善如流,她是抱着有利可图的心,没想到沈万金竟然如此真诚,倒叫她有些羞愧了。 婳婳原本就准备好了给沈夫人的礼物,俗话说的好,枕边风虽然轻如鸿毛,可够劲儿那就太大了。 如今看来,她准备的正是机会呢。 沈万金看着婳婳转身带出来的箱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说到礼物,如今他也算是失了礼数了。 “今日来的急,下次来的时候,我这个大舅可要给外甥们带上礼物了,今儿个先去摘瓜,下次大哥一定将礼物给他们双倍补上。” 沈万金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偶尔有书声传来的屋子,幸亏孩子们不在这儿,否则他可要羞死了。 “上次大哥给的羊脂玉可是极品,如此不可多得礼物已经收了,大哥还跟我客气什么。” 婳婳将箱子给了一旁的管家,“这是一套女人家用的东西,如何用我都标注好了,但愿大嫂能够喜欢。” “喜欢,一定喜欢。今日我带够了摘瓜的人,就不要妹妹去晒着了,你找个跟我对数的就行,明天我让人来取那计划?” “哥哥自去就是,我如何还不信任哥哥。” 婳婳笑的一脸真诚,初次合作,但愿她不会赌输! 第178章娘,你大孙子想吃白面饼 沈万金的车队络绎不绝的出了村,看的村里人眼热不已。 尤其婳婳家里如今的改变,村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再加上老宅如今跟着婳婳一起盖房子,他们就更加笃定婳婳绝对赚的不少。 老宅里,工人也在有序的干活,贺老头站在院子里,抽一口老旱烟,脸上的褶子越发深邃了。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竟然还能沾上老大家的光。 以前他放在眼里的也就是老三的媳妇儿,人家识字,说话也大气。 如今再看,也就是老三家的话说的好,老三成了上门女婿,人家就不是他儿媳妇,好不好的跟他没啥关系,且他也指望不上。 唯一能指望上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两人了,苏氏不着调,可她没坏心眼儿。 老大家的如今有本事,只要好好跟着她的脚步,二虎一家就不会饿肚子。 这就好,这就好啊,房子盖了,明年再买五十亩地,他就是去了地下,也是笑着走的啊。 “干啥着呢?一个个的,柴都没人劈,老娘真是欠了你们八辈子了。” 贺老太的大嗓门将老头的喊得回了神,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这才慢悠悠的往后院走去。 “我去拿柴火去,你有啥可说的,这老婆子真是脾气越来越大,啧啧,钱就是人的底气啊!” 贺老头乐呵呵的抱着柴火进来厨房,看见案板上的白面一脸震惊,“这是要吃白面馍?” “哼,吃吃吃,就知道吃,这白面馍是我给孩子们做的,秀秀快生了,给她做个圆馍馍,到时候生孩子也顺溜。” 这可是她的重孙儿,她看重着呢,贺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将面饼擀开,抹上油放上香豆末,又卷了起来盘成圆扣到盆子下醒发。 家里不缺这点儿粮食,她当奶奶的总不能落到看大家的后头去。 沾了人那么多便宜,尤其春花兄弟们又是帮着割麦子又是碾场的,可没少出力。 这第一顿白面,肯定是要给他们送一些过去的。 贺老头也不说话,只一眼一眼的往隔壁院墙上看去。 这些人都是庄户人出来讨生活的,干活扎实,墙砌的又快又好。 如今已经将外墙都起来了。 芸豆坐在小板凳上洗菜,小芹有一搭没一搭的帮着择菜,挑去菜叶子上的小虫,烂叶子,将好的绿菜放入姐姐的大盆里。 贺老太将醒好的面饼擀开,锅里擦上一层油,将面饼放进去,一边转动面饼,一边瞅着二虎屋里的动静。 这两人今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屋里半天还不出来,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依照苏氏的小日子,这次该不是真怀了娃儿吧,尤其这懒货这几天愈发起来的迟了。 想到这里,她真的呆不住了,准备让芸豆喊了两人来问问。 一转头,就看见两人腻歪着站在门口,那欲语还休的样子看的她火冒三丈。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去了一趟城里,就学城里小媳妇儿的做派。” 也不撒泡尿看看,那样式儿的眼神合不合适自己做。 “你去说,你先进!” “你先进,你你说” “你说嘛,这是喜事儿。” “还是你说吧二虎。” “嗯~,你说……” “进来说!” 贺老太手里拿着擀面杖,她在想这两人要是再让来让去的,她先打谁比较好。 许是看他娘脸色不好,二虎讪讪的笑了笑,“娘,你别急,是好事儿。” “来,小心门槛儿啊,进吧!” 二虎扶着苏氏走进了厨房,原本不大的地方一家子进来就显得拥挤了不少。 贺老太看着儿子的做派,她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以前她还觉得老大被婆娘管的死死的没出息。 谁能想到老二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老三是个上门女婿,在媳妇儿面前那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谁能想到她生了三个儿子,竟然一个个都是耙耳朵。 真是造孽啊! 贺老太揉了揉太阳穴,眼睛扫过小板凳上的贺老头,眼神一顿,心里默默一句,这老鬼也是个惧内的。 看来儿子们完美继承了他爹的怕婆娘这一传统了。 “娘,你做白面饼子着呢,熟了没?您大孙子正好饿了。” 苏氏摸着肚子,凑到了锅跟前,伸长脖子往里看。 “我大孙子饿不饿我不知道,你这个馋嘴子饿了恐怕是真的。”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春花成日里跟着他娘吃香的喝辣的,能馋着白面饼子? 真是笑话! “娘,您这话就说差了,我饿了,不就是您大孙子饿了吗?饼子虽然是我吃了,但是营养可是给了您孙子呢。” 苏氏说完,还故意站在老太太面前,挺了挺肚子。 “咋,又想骗老娘白面吃?” 贺老太怀疑的看着她,心里虽然猜到了一点儿,可没听到实话,她还是不敢确定。 “娘,芸豆她娘真有了,她这几天早上都都吐好几回了。” 二虎挠了挠头,看着他娘傻笑,这次是真的,他要有儿子了。 都是苏氏的功劳,改天他再去镇上给她买梅子糕去。 “咋,真的怀了?” 她眼里盯着苏氏的肚子,像看稀罕儿似的看着她。 还真有用,看来县城里的大夫本事还真是挺大的。 贺老太这话一出来,老头也坐不住了,起来又坐下,耷拉着眼皮又不好直接看儿媳妇的肚子,只一个劲儿的吸着旱烟偷瞄。 “娘,这次保准儿怀上的是儿子,我感觉跟芸豆跟小芹在肚子里时都不一样。” 苏氏的话一出来,两个女儿也是一脸的惊喜。 她娘生了弟弟,肯定不会再骂她们是赔钱货了吧,真好,她们也要有弟弟了。 “娘,白面饼子……” “哦,马上熟了,正好给秀秀也拿一个圆圆过去。” 贺老太痛快的答应了,只要给娃儿吃,咋都行。 苏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娘,一会儿我给秀秀拿过去,顺便跟大嫂报个喜。” 等会儿去了大嫂家,肯定会有许多好吃的。 大嫂最近出手可大方了,她去了没准儿还能吃点儿肉什么的。 贺老太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贪吃的憨货。 “行,去吧!” 去吧去吧,等孩子生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刚怀上你还踹起来了。 “去吧,去了陪秀秀坐一会儿,别在你大嫂家吃饭,没得小家子气让人笑话。” 苏氏:“……” 就不能说后面两句吗? 第179章到嘴的鸭子差点飞了 饭桌上,婳婳交代了春花,她明天要去镇上一趟,沈万金的人来了就把她写好的材料给人。 她要去镇上一趟,顺便把镇上的房子收拾一下。 秋季开学了他们就可以去镇上住着,这样的话狗蛋下学回家也比较近,孩子年纪小,去了书院她不放心。 再则,春花他们需要历练,需要跟人接触,去了镇上才有更多的机会。 “娘,你多吃一点儿,你最近都瘦了。”秀秀夹了一块肉给她,她婆婆最近精神紧绷,感觉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好,你也吃,娘吃的差不多了。”婳婳吃完了最后一口菜,这才又说道:“我在镇上买了个宅子,等秋季书院里开学了,我打算搬到镇上去住。” “娘,您啥时候买的啊,我们都不知道哎。” 狗蛋可太好奇了,又感动又好奇,他娘为了他好好读书,竟然花钱在镇上买房了。 不用说,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啥时候买的房子,他们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婳婳看着狗蛋眼里兴奋的光,不紧不慢的说道: “村里做生意不方便,而且狗蛋上下学我不放心,夏天还好,冬天路上不好走,娘正好手里钱差不多够,就买了。” “娘想买就买,钱都是娘赚回来的,娘高兴就好。” 秋月放下饭碗,家里的钱都是娘赚回来的,别说买个房子里,就是他娘全部买了胭脂水粉,那也是他娘的自由。 谁敢说半句不字,他就揍人。 听到他如此维护,婳婳面上笑容加深,她会护着他们,也会好好教养他们,这一世,一定让他们过好日子。 “钱不是娘一个人赚的,是大家赚回来的,你们成天在地里忙活,秀秀在家里帮娘,家里的鸡兔子狗都是狗蛋喂的,以前的衣服都是冬雪洗的,娘都记着你们的好呢。” “娘赚钱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你们过上好日子,如今又多了一个云筝,只要你们以后能过得好,娘就心满意足了。” 婳婳看着眼前鲜活的四个儿子,想到那一世他们被害的惨死,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 这么孝顺顾家的孩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可笑的是,他们要是不被掳走,她至死都不知道她才是谢家的女儿。 如今再回首,谢家女儿这个身份,没有带给她一丝好处,反而带来的是万丈深渊,是痛苦,是被全家屠杀的惨烈。 几人看着婳婳的状态,很明显不对,秋月紧张的看着她,“娘,你怎么了?” “娘,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如今家里什么也不缺,儿子去了战场一定混出个名堂来,一定会让娘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依偎在她腿上的秋月,还有孩子们担忧的眼神,婳婳陡然醒悟过来。 连连擦了眼泪,“快起来,娘没事,娘就是觉得家里日子好过了,你爹却不在,娘一时过意不去罢了。” 贺大虎的死就像是扎在婳婳心上的一根刺,那个男人怎么会不了解妻子的心气儿高呢。 无意间听到她是谢家的女儿,还不得拼了命的送她去京城,可恨的是,他那样顾家的好男人,因为她,竟然落得了被分尸的下场。 几个孩子闻言也是一阵唏嘘,是啊,他爹要是在的话,一家人就全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死寂,姬云筝看着姑姑脸上的恨意,并不觉得她是在说姑父,更像是在通过姑父在说某一件事情。 看来,姑姑确是也有秘密,变化大概就是从秋月想去战场开始的,难道姑父没死,而是被人抓走了? “大嫂,吃着呢,娘让我来给秀秀送圆饼,新白面呢。” 苏氏的大嗓门隔着院墙传了进来,婳婳低头将眼泪擦干,其他人的神色也恢复了一二。 “二婶儿,你来了。” 秀秀率先起身,站在门口看苏氏手里拿着盆子进来。 “看,你奶说了,新粮食下来了,要让小娃娃先吃,馋新粮了容易出来,到时候你生的也不费劲儿。” 她揭开盆子上的布,看着里面的圆饼子得意的挑了挑眉。 “谢谢二婶儿,谢谢奶,你们对我真好。” 秀秀说着接过了苏氏手里的盆子。 “二弟妹,来坐下,吃饭了吗?要不坐下吃点儿?” 婳婳没心思吃了,可是看到苏氏兴冲冲过来,她也不愿意给她摆脸子。 “哼,大嫂,人家可是给你报喜来的呢,你就让我吃这个?” 苏氏傲娇的看了一眼饭桌上被人吃过的菜,很明显今儿她不吃。 婳婳被她的态度搞的有些懵,以前来了也没见过她嫌弃啊,都是坐下吃的比谁都欢。 今儿倒是稀奇,苏氏还有嫌弃肉的一天。 不过看着她满脸都是,快问我呀,问我我就告诉你什么喜事的样子。 婳婳也顺着她道,“二弟妹有什么喜事要说啊,说了正好让我高兴高兴。” 苏氏一听这下高兴了,连忙凑到婳婳跟前,“大嫂,我告诉你,我有了,我肚子里有娃儿了,保准是个儿子。” 看着苏氏脸上的喜悦婳婳也跟着高兴,这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事情,当然记忆里的苏氏也没有跟二虎去县里看病。 如此说来,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吧,那么她跟几个儿子是不是也不会再像那一世一样惨烈的死去。 想到这里,婳婳心里压着的石头松动了一分。 “大嫂,你不高兴吗?”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呢? 苏氏看到大嫂还在发呆,顿时不开心了,她可是专门来报喜的。 大嫂怎么能态度这么冷淡呢,不应该啊。 在她想来,大嫂应该拉着她,给她各种好吃的才是正常的啊。 婳婳看着她的神色,明白自己刚刚不是很热情,立马说道: “啊,高兴,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我可太高兴了,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儿孕妇喜欢吃的东西,都是我给秀秀买了存下的,这就给你取。” 苏氏看着大嫂急急往屋里走去的背影,嘴巴咧开笑的合不住,却还是客气道: “大嫂,不不用了的,留着给秀秀吃吧。” “行,那就算了,反正你是长辈,东西留给秀秀吃也行。” 婳婳果真停下了脚步,故意转身往来走。 苏氏一看立马急了,“大大嫂,那个那个其实可以给我一点儿的,对对吧秀秀?” 她干啥嘴贱啊,到嘴的鸭子差点飞了,以后再也不敢跟大嫂客气了,大嫂根本就听不明白她的虚情假意。 第180章睡吧,梦里啥都有 一家人被苏氏这么一搅和,心情又好了不少。 婳婳给她给了一些水果,就连秀秀吃的维生素和钙片也给了她一些。 “二弟妹,这个是让孩子变聪明的糖,一天吃一个。” 婳婳拿着罐子说。 苏氏闻言,笑成一朵花儿,这么两罐子糖,她都能吃饱了。 大嫂也太好了些,秀秀命真好,天天一把一把的吃糖。 “谢谢大嫂,我会吃的,每天都吃,谢谢我替你大侄儿谢谢你这个大母娘了。” 说着就拿走了婳婳亲自的罐子,恨不得立马掏出一颗糖嗦一嗦。 婳婳看着她的脸上的喜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指着罐子一字一句的提醒她: “这糖吃的适量了会让孩子变聪明,可要是吃的多了,肚子里的孩子会变傻的,知道了吗?” 这话一出来,吓得苏氏差点丢了拿到手的罐子。 “大嫂,咋咋还有这样的糖呢,该不会你是你骗我我吧?” 这样好看的瓦罐,咋里面装的东西这么可怕呢。 就是骗你呀,不过这东西一次性吃多了还真是会有问题的。 “二弟妹,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问秀秀,看看她敢不敢一天吃两颗?” 婳婳指了指一旁的秀秀,苏氏一脸不信的看着她。 “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一天一颗,吃太多了我不敢,不怕一万就是万一,二婶儿还是听我娘的吧。” 秀秀肯定的点了点头,别说婆婆说的是对的,就是婆婆这会儿说天是方的,她都会闭着眼睛点头。 苏氏看了一眼秀秀的肚子,又看看手里的罐子,抿了抿嘴,“那好吧,我听话,一次吃一颗。” 好难受哦,竟然还有不能多吃的糖,现在不能多吃没关系,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多问大嫂要一点糖,那时候她一把一把吃。 “这就对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一定要小心哦,走路干活都记着点儿,你怀孕了,别跟以前一样,有活儿抢着干。” 苏氏贪嘴,但是地里干活却是一把好手,就连二虎有时候都比不过她。 “好,谢谢大嫂,我知道了。” 不让她干活她肯定高兴啊,今天回去就跟婆婆说,大嫂说了让她吃好喝好少干活,肯定能生出儿子的。 婳婳此时还不知道,苏氏已经为自己不想干活想偷懒的念头找好了借口。 苏氏来的时候带着圆饼,回去的时候,提着篮子抱着罐子满载而归。 婳婳则是跟秀秀两人在厨房里忙碌,其他人已经回屋里学习去了。 如今屋子也盖的差不多了,火墙火炕也让三炮琢磨明白了。 躺在床上,回想最近的点点滴滴,一切正按照她预想中的方向在走,可婳婳还是觉得进度有点慢了。 不过到了镇上就方便多了,无论她出门干什么,都没有人盯着,做起事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睡吧,等明天早上起来去镇上一趟,跟云氏打听一下谢明珠,顺便再看看征兵的事情。 如果能让秋月有个好去处的话,肯定要轻松许多。 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领进门的师父那也得是个真师父。 秋月的本事是有的,如果遇见欣赏他的伯乐,那些孩子一身力气就不会白白浪费。 这事儿明天去镇上打听一番好了,如果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想好了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婳婳闭上眼睛一夜无眠。 而此时的秋月跟姬云筝二人,久久不能入睡。 婳婳给的兵书,就连秋月这个半吊子都觉得不对劲,更何况姬云筝,那可是秦山长的关门弟子。 熟读四书五经,孤本更是翻了不下一千本,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婳婳给的这书的价值。 “你说,我娘到底在隐瞒什么呢?我最近总觉得我娘好像有心事,而且这事儿跟我爹有关。” 秋月双手枕在后脑勺,眼睛望着窗外,心头一股愁绪久久不散。 以前他娘只想着享受过日子,后来醒悟了,就想带着他们赚钱,让他们成家立业。 可最近,他娘偶尔透露出来的口风,好像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一样,或许他爹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否则,他娘怎么会一提起来就眼神凌厉,好像恨不得杀人一样呢。 姬云筝听着他的话,没有回头,同样是看着窗外,无论姑姑怎么变,她都是善良的姑姑。 他永远忘不了姑姑在村口大树下维护他的那一幕,就像是冬日的炭火一样,温暖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姑姑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我们听着就是了,该说的时候,姑姑肯定会说的。” “姑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我们好,就算她心里藏了心事又如何,难道你还怕姑姑有坏心不成?” 在姬云筝眼里,婳婳就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听到秋月的话他有点不痛快。 说话自然也就冲了很多。 秋月回头白了他一眼,“那可是我娘,我就是觉得心疼,以前我娘哪里会有心事啊,无论高兴与否都是脸上带着的。 如今她高兴的事情就跟我们分享,不高兴的事情就一个人压在心里,我觉得这样娘太累了。 你不知道,我爹以前每天晚上都给我娘泡脚,冬天我娘怕冷,我爹都是把脚放在他肚子上给她暖着的。” 秋月的声音里,有对他爹的留恋,也有对他娘的心疼。 如果不是有他们四个儿子,他娘说不定能找个好男人。 可真的会找到像他爹一样,晚上给他娘洗脚暖被窝的好男人吗? 姬云筝也是第一次听到贺大虎跟婳婳的相处方式,他小时候自认为爹娘已经够好了,可是他爹还真从来没有给他娘洗过脚。 这样的感情,他没有遇见过,也不知道如何评价。 失去了这样护着她的男人,只能替姑姑遗憾了。 “不行,我得混出个人样儿来,到时候给我娘找个好男人,给我娘捏肩捶背,替我娘洗脚按摩,还得要听我娘的话。” 秋月信誓旦旦的话,差点让姬云筝惊讶的坐起来,可即将面临离开,他也不想扫兴说丧气话。 闭上眼睛喃喃说道:“你的梦想会实现的,睡吧,梦里啥样的好男人都有。” 好男人是有,可姑姑这样的情况,找个真心待她的何其容易! 第181章买老头不如买我 早上起床,婳婳将写好的计划书给了春花,就坐车离开了贺兰村。 牛车吱吱呀呀的往镇上走去,而婳婳却在琢磨,她得要买一些人回来。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谁都明白。 京城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姻亲牵连甚广,沈万金不一定会豁出去帮她。 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能够顶门立户的几个儿子。 镇上的行人明显比夏收开始的时候要多了,小摊贩跟前也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在说着秋季征兵的事情。 “如今太子跟三皇子一党斗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我们木兰县的兵要去哪里,真的愁死了,我儿子正好今年够年龄了。” “哎,谁说不是呢,我大舅哥的小叔子在衙门口当差,我偷听到消息,说是有可能会跟着谢将军,但也有可能会跟着萧将军去肃北。” “跟上谢将军还好,要是跟了萧家军,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呢。” “是啊,萧家如今背靠贵妃,跟三皇子一党搅和在一起,就知道跟谢家斗勇,京城都传遍了。” 几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婳婳的耳朵里,看来京城的党羽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这个时候机遇与挑战并存,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 谢家站着太子党,是不是谢明珠也会站在太子一党? 婳婳一路上琢磨着往人伢子那里走去,京城的水已经这么浑了,她也不介意掺一脚进去。 “夫人,您是来买人吧,请进!” 刚到门口,人伢子就出来了,看见打扮气质不俗的婳婳,立马露出了笑颜。 婳婳进了院子里,左右厢房门口都站着几个拿棍子的打手,看来是收拾不听话的奴才的。 看着明显比右厢房多了一倍的左厢房,婳婳果断往左边而去。 “夫人,这里的人都是些刺儿头,有些还没有调教好,小的怕吓着夫人,右厢房里的都是听话的,夫人您看……” 很明显,人伢子怕失去婳婳这个主顾,将左右厢房的情况透漏了一番。 婳婳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人伢子,知道他也是为了她好。 可她今儿来,就是想找几个有本事的刺头为她所用。 “多谢伢人好意,家里人出来的时候说了,说她就喜欢啃硬骨头呢。” 婳婳意有所指的话,让人伢子一下子顿在原地,他知道有些人富贵家里的龌龊事儿,就喜欢折磨人,如今亲耳听到了他还是觉得有些膈应。 连忙说道:“看我,多嘴多舌的,该打,夫人请!” 说着还象征性的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一下。 婳婳对于他的殷勤无动于衷,这也让人伢子更加重视了起来,再不敢胡乱打听什么。 厢房里全部被分成了隔断,一个小隔断里面挤着十几个人,整个厢房里男男女女大概一百多人,窗户全部都钉死了,只留下一点点小门供送饭的进出。 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尿骚味儿,粪便的味道,汗臭味儿,脚臭味儿,各种味道交错在一起,婳婳踏进的那一刻,差点被熏吐了。 角落里的男人看着婳婳,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又低着头,佝偻着身子装睡。 进来他们左厢房里的人,待不了一刻钟就得吐,这女人一看就是娇娇弱弱的,怎么可能敢要这里的人。 婳婳拿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胃里翻滚着,叫嚣着,也是她能忍,要不然早吐了。 后世养猪场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而眼前的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衣衫褴褛的男女混在一起,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都没有洗过一次澡,浑身就都散发着馊味儿。 果然是人分三六九等的封建社会,人被当做牲畜一般的售卖在大家眼里都是正常的。 可是她自己却不能接受,生理性的排斥这种行为,可她清楚的明白,这些人有人买他们还好,没有人买,就只能在这里关到死,也许是饿死也说不定。 古代律法对于穷人,底层的百姓,奴才们何其苛刻,天大地大,这些人却没有落脚之地。 坐在里面的老头没有错过婳婳眼里的怜惜,他在这里整整三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唾弃的,瞧不上的,当他们是个玩意儿的,只多不少。 可进门就心疼他们这些罪人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里面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挑选,被人丢下,如今看到婳婳进来,除了个别男人对于女人的狂热渴望,像狼见了肉一样的看着她之外,其他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谁进来了也不会带走这里的人,他们进来看了这里的人以后,只会去右厢房去找乖顺听话还好使唤的人,哪里会多看他们一眼。 婳婳虽然难受,可她也没有闲着,这里刺头是有,可她也相信有些人是有本事的,如果找几个回去,她确实会轻松不少。 这些人只要有卖身契,一辈子基本都会忠于她,更何况,跟着她的日子可比这里好过多了,他们没道理不跟她出去? “夫人,您有看中的人吗?” 人伢子看了婳婳一眼,这位夫人也不问问谁好谁坏,这怎么选人啊。 “那个老头,还有他身边的那三个,我都要了。” 婳婳看人还是很准的,那老头能在这一百多人的环境里占的好位置,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而且身边那三个小孩,隐隐以老头为主,不是他的小辈就是他的追随者。 既然成了她的人,那就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老朽安伯山见过夫人!” “安平” “安顺” “安宁” “见过夫人!” 几人对视一眼,接收到长者的暗示后,连忙跪到地上。 “快起来,你们起来!” 婳婳看着老人一把年纪的跪在地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这个年纪,应该为家里含孙弄怡才对,可如今在这里,还真是让人唏嘘。 “夫人,你买他们没用的,买我,买我最好,我力气大,干什么都好,夫人只要买了我,一晚上就知道我的好处了。” 里面的人看到婳婳真的买人,一个个的都急了,可是看到最凶残的独眼龙说话,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说什么。 婳婳闻言,看着他瞎了的一只眼,若有所思,心说你不该瞎了眼,你应该被自宫才对。 独眼龙看婳婳打量他,挺了挺胸说道: “怎么样,我比那老头子看着有劲儿多了吧,各种花样儿我都懂,保准伺候人比他让你更快活。” 第182章我家秋月还小,不说亲 安平闻言,气的攥紧了拳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买他们,他不能冲动,让爷爷晚年在这里度过。 可这样侮辱人,让他们干忍着,也不可能,更何况被骂的人还是他们的主人。 “你胡说什么呢?” 安顺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狠狠盯着他。 独眼龙看着安顺不以为意,垂涎的目光盯在婳婳胸前,眼神肆意打量道:“夫人看到了吧,这种毛孩子哪有正真的男人管用,你既然买男人,就该买最厉害的男人。” 婳婳冷笑:“说的没错,我今日还真想带回去最厉害的男人。” 说着眼睛的余光看向角落里的男人,指着得意洋洋的独眼龙说道:“谁能打掉他两颗门牙,顺便给他洗洗嘴,我就带谁离开这里。” 婳婳这样说,无疑给这里的人一个信号,她还要买人,他们有可能出去,离开这个巴掌大的院子,开始在阳光下生活。 可独眼龙在这里这么多年,里面的人隐隐他为首,如果不是这老头子有点医术,恐怕安家祖孙也不会安稳在这里待着。 不等众人权衡再三,角落里的男人跃起来一个侧踢,“砰”的一声,独眼龙跌出去好远,砸在一个男人身上,滚落在大木桶上,一时间黄白之物散发着恶臭,将独眼龙糊了个彻底。 “啊——” 婳婳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独眼龙趴在地上,嘴上流出一团污血,上面还有不明物体蠕动。 而他自己,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之后竟然晕了过去,不只是被揍的,还是被熏得。 而里面的人,看到那些污秽像是稀松平常一样,压根就没有反应,只对突然出手的男人眼里闪过忌惮,如此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之深。 婳婳忍着恶心看向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看的出,这男人是个练家子,一脚能将人踢晕的,跟她花拳绣腿的花架子比,人家就是神。 “萧平威。” 男人低着头,简单明了。 萧?是萧贵妃的那个萧吗? 婳婳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人伢子说道:“好了,就这几个吧。” “是,夫人,你们还不快快过来。” 人伢子对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连忙陪着笑脸跟在婳婳身后。 三年来几人第一次站在阳光下,安老爷子眯了眯眼睛,能够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啊! 婳婳跟着人伢子进去付了钱,拿好了卖身契以后,看着他们呆呆的望着天空,心里一阵悲凉。 她只能顾好自己,其他的她鞭长莫及。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婳婳身后跟着几个比乞丐还像乞丐的男人,引的路人频频回首。 带着人七拐八拐的到了她在镇上的另一处宅子,婳婳这才开口,“你们谁先说,你们都有什么长处,能做什么?” 萧平威几人顺着婳婳看去,他们不明白这个女人买他们想干什么? 但是这是第一个眼光如此毒辣,能够将他们全部带出来的女人。 “回夫人,老头我会点儿医术,寻常头疼脑热的,只要没断气,我都能从阎王那里拉回来。” 安老顶着鸡窝头,第一个开口。 婳婳看着他,“你是御医?” “夫人聪慧,老头确实是被宫里贬出来的。” 安老惊讶了一瞬点了点头,也不隐瞒自己的过去。 “你们呢,擅长干什么,有什么本事?”婳婳看着剩下的几人。 “我叫安平,十二岁,会打算盘,我算账很厉害。” “我叫安顺十岁,我跟着祖父学医术,我会赶车。” “我叫安宁九岁,我喜欢做生意,认路比较快,我吃的少。” 安宁红着脸,兄弟三人只有他没什么本事。 “萧平威,擅长杀人。” 萧平威看着婳婳,以为他说出杀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眼里闪过惊喜。 难道这女人需要他们去杀人吗? 不过只要外祖父能够出来,杀人就杀吧! 婳婳听着他们的话,暗自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后院那里有水井,你们去洗洗,将自己收拾干净了,找人将这院子收拾出来。” 婳婳说完,安顺眼里闪过了然,他们太脏了,洗洗干净是应该的,他也太想洗一洗了。 “过几天我们全家就要搬过来住,这个院子很久没有住人了,找几个婆子打扫一番就好。 将里面的被褥什么的全部换新,你们自己再去买个婆子回来,给你们爷孙几个做饭。” 婳婳说着掏出一百两放在了安老的手上,“剩下的钱,去买几身衣裳,三天后在这儿等我。” “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萧平威眯着眼睛,他倒是有些看不明白这人了,一个女人,做事果断一点不含糊,还真是让人好奇的很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会跑吗?” 婳婳笑了笑,她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这几个人虽然在假装彼此不认识,可还是被她发现了,她买了安老几人的时候,萧平威明显着急了。 “不会!” 萧平威看着女人艳丽的容颜,第一次对漂亮女人有了改观。 并不是所有漂亮女人都是蛇蝎,原来也有聪慧过人的女子。 婳婳离开以后,也没了心思再去找云氏,七七八八买了一堆东西就去城门口找宋余粮了。 新房基本已经完工了,如今也就是一些细节没处理好。 后天新房竣工请大家吃顿饭,他们就可以去镇上了,书院马上要开学,秋月也正好跟着萧平威好好学一学功夫。 战场上可不就是杀人嘛,秋月跟着学学保命的功夫才是要紧。 还有安老爷子,安家那几个孩子,她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到时候给他们银子,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干什么,只要他们敢去折腾,她就支持,银子她多的是,虽然明面上没有多少,但是暗地里她的财力富可敌国。 牛车吱吱呀呀到了村口,婳婳背着背篓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口围着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秀秀的肚子? 婳婳感觉自己腿有些软,不会的,家里都是人,秀秀不会出事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村民还围着她一个劲儿说话,“狗蛋娘,你可回来了,还是你有福气啊,养的儿子们个个能干。” “就是啊,狗蛋娘,你家秋月还没相看人家吧,我娘家侄女儿今年十六,人说侄女儿肖姑,我侄女儿跟我长的一样好,绝对是过日子的贤惠好媳妇儿。” 听到村民的话,婳婳脑瓜子嗡嗡直响,也不看自己啥样儿,五官像是被女娲鞋底子踩过的一样,侄女儿能好看到哪里去? “让让,我家秋月还小,不说亲!” 婳婳挤进了家门口才发现,不止大门口有人,院子里更是挤满了村民,低头看到院子里的庞然大物时,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村民来了。 第183章非礼勿视啊 婳婳透过人群看见,地上赫然躺着一头熊瞎子时,没有惊喜,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几个孩子有没有受伤。 “秋月,谁打回来的,伤到了没?” 婳婳声音打着颤儿,这一看就是秋月的杰作,其他几个小的肯定不敢去后山的山坳子里去。 “娘,没事,我没事,你你别怕!” 秋月听到婳婳的声音,连忙回头,对上他娘担忧的眼神,心虚的顿了顿,还是往她跟前走过来。 “没事吧?” 婳婳抓住秋月的胳膊,从头到脚的打量,生怕他哪里伤着了。 “娘,我真没事。” 看到秋月好好的,她才放下心来,继而又问,“其他人呢,你跟谁去的山里,他们有没有事?” “娘,我们没事,二哥一个人去的。” 狗蛋跑过来,仰着头望着婳婳,他就说嘛,他娘肯定吓坏了。 听到他们都安然无恙,婳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院子里的村民,挤出笑脸,“大家先回吧,后天我们家新房就竣工了,我请大家吃饭啊。” 以后回来村里的机会不多了,就当是还了上次的人情吧,住在村里,不可避免的就就要被村民时刻关注着。 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还是你有福气啊,孩子们有本事,如今又有新房子住,绝对是咱们村里的头一份儿。” “是啊是啊,我外甥女儿今年正好十五,十里八村的人见人夸,说不定跟秋月有缘分呢。” “得了吧,就你那外甥女,懒货一个,哪有我侄女儿勤快顾家。” 有人往外走,有人故意在婳婳跟前磨嘴皮子,如今起了新房子,谁都想来沾点什么。 “快走吧快走吧,狗蛋娘刚从外面回来,人家总要休息的,你们吵吵什么呢。” 陈氏看着婳婳的脸色,笑呵呵的推着几个妇人出门。 真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人家满脸的拒绝,还在那说。 几个妇人看见婳婳的冷脸,瞬间明白了,人家这是看不上她们说的亲事呢。 顺着陈氏的话,“狗蛋娘,那我们走了啊,改天再来找你说话。” 婳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村里的女人,一旦跟她有点什么,三天两头就找上来了,所以她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人。 刚离了贺家新房,女人们一个个的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什么玩意儿嘛,不就是养了四个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不就是盖了个新房而已,好像住在什么金窝窝里一样,牛什么,还看不上我侄女儿,呸,我还看不上她呢,骚寡妇一个。” “哼,人家是谁,男人大马车坐上来送钱呢,哪会跟我们做亲家。” 被婳婳拒绝了的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侮辱人的话说了个遍。 “行了你们,人家都说了秋月还小,你们咋就听不懂呢?” 孙二娘听到女人越说越过分,眉头皱着,以后跟这几个要远这些了。 嘴里说话没个分寸,人家就是生了四个儿子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去生啊,也就这话没被秋月他们听见,不然家里男人又要被秋月压着揍,到时候有她们好果子吃。 “哼,孙二娘,我说你也是可笑,以前惦记大虎,如今倒是护着他的妻儿,你可真够贱的。” “马彩萍,你说什么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们都当奶奶的人了,还说当姑娘那些事干什么?” 孙二娘没想到她以前的事竟然又被拉出来说,气的直瞪着她。 “哼,你急什么,越急代表你越心虚。” 马彩萍看着孙二娘,眼里毫不掩饰的嘲讽。 “哼,我不跟你说,反正祸从口出,你好自为之。” 孙二娘无意与他们争执,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切,舔沟溜渠的,有本事去地下找贺大虎去呀,不要脸。” “就是,现在护着沈氏能有什么好处,真是搞笑。” 几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走远,矮墙下的小芹从后面钻了出来,这几个女人真不要脸,还敢惦记她秋月哥哥。 她秋月哥哥长那么好看,肯定要找个县里的小姐的,你家的泥腿子亲戚就别想了。 他们家现在可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她娘说了,新房起来了她也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这可是大伯娘带他们家挣出来的钱,大伯娘这么有本事还骂。 “呸,敢骂我大伯娘是骚寡妇,看我不告诉她去,等我去告诉大伯娘,让她来揍你们。” 小芹记下了几个女人的名字,就往贺家大房走去。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脸上的笑意,不想打击他们,如今萧平威来了,秋月以后身边有人,她也不会太担心。 至于其他人,身手不如秋月,他们也不敢去深山的。 “娘,我们抬去后院收拾去,你别怕,它已经死了。” 冬雪以为他娘吓着了,让几个哥哥帮着抬到后院去。 婳婳摇了摇头,“娘没怕,就怕你们不知轻重跑去后山,这可不是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这一掌拍下去你的小命儿就不保了。” 婳婳看着狗蛋蠢蠢欲动的样子,声音不由大了起来,这孩子可别不知道害怕往后山跑了呀。 “娘,也就我二哥厉害才敢去,我们都不敢去的,是不是呀?” 狗蛋兴奋纯属于对二哥的崇拜,试问方圆百里,谁能打回来熊瞎子的,这么多年来,恐怕也就是他二哥了吧。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他们就是觉得秋月太厉害,竟然一个人拖着一头熊回来了。 秋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娘,下次我不去了就是。” “哼,还有下次,你以为熊瞎子是什么青菜萝卜嘛,一铲铲一个?” 婳婳走上前拍了拍他后背上的土,轻轻一下,秋月就“嘶”一声,嘴巴咧着,明显后背伤着了。 此情此景,婳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绝对是被熊伤到了呀。 婳婳一把扯开他的领子,眼里闪过心疼,果然,后背半个熊掌印子,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你这孩子,还敢瞒着娘。” 秋月哪里料到他娘会扯下他的衣服啊,光着膀子不好意思的嚷嚷,“你们,你们别看啊,别看。” “非礼勿视,娘,你也别看啦,儿子没事的。” 第184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婳婳原本看见他后背的伤心疼着呢,听到他的话气的在他后脖子拍了一巴掌。 “啪” “什么非礼勿视,臭小子,你小时候什么地方娘没见过?” 婳婳脱口而出的话,让她一时愣在那里,她似乎越来越跟他们之间有那种割舍不掉的感情了。 “嘿嘿,没事,娘高兴就好。” 秋月看到他娘心疼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伤的再重一点儿呢。 婳婳看着执拗的秋月,“跟我进来,娘给你抹药。” 话说完,她就进了自己的屋子,马上就要进入八月了,狗蛋几人开学在即,秋月的离开越来越近。 所以秋月如今不能留下一点儿暗伤,战场上拼的不只是运气,一个好身体也是最要紧的。 从空间里取出消肿化瘀的药,等着秋月进来。 大虎的死她一直不愿意让几个孩子早早知道,报仇这件事她原本想自己来。 可如今看来,不能再瞒下去了,至少对于秋月,这件事必须让他知道。 更要让他知道其中的厉害。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保全自己,才是几个孩子的必修课。 秋月呲着牙花子进来,眼里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婳婳一瞬间又犹豫了,能让他们开心一时就开心一时,那些痛苦都由她承担着也还好吧。 对上他的笑脸,婳婳只说: “坐下,娘给你把药揉开,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好的娘。” 秋月坐在他娘跟前,清凉的药膏冰冰凉,刚抹到身上时,他胳膊上的汗毛都起来了。 婳婳将双手搓热,一手搭到秋月的背上,使劲给他搓药。 “你去深山,娘不怪你,娘是担心,万一你跟你爹一样,被人害了,娘要怎么办呢?” 婳婳看着他的后背,肌肉紧绷着,浑身的腱子肉紧绷,已经初具男人的模样。 也许他能承担的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呢。 “娘,您什么意思?” 秋月蓦然回头,什么叫他爹被人害了,难道他娘之前说他爹被人害死的,都不是随口说说的吗? “你别激动,听娘慢慢说,你大嫂临产在即,你要瞒着你大哥,还有几个小的,等时机成熟了,娘自然会告诉他们 这是你跟娘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婳婳的眼泪像夏日里的炉火一样,滴落在秋月的后背。 烫红了少年的皮肤,也灼伤了他的心。 眼眶猩红的秋月,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压抑着想要怒吼的冲动。 他娘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他,那就只能是他爹是被人害死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见,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娘,您说,儿子听着就是。” 婳婳看着他颤抖的身子,心生不忍,如果以前,她的秋月恐怕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了。 可此时此刻他却硬生生忍着痛苦,压抑着泪水,婳婳有心算了,可话说到这份儿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婳婳舒了一口气,“你爹是被一个女人害死的,她如今身在高位,娘不得不提早筹谋,否则,我们一家恐怕难逃一死。” “所以,娘不怕你做错事情,娘怕的是你不会保全自己,秋月,答应娘,一定要活着回来。 娘要替你爹守着你们四个,看着你们娶妻生子,娘要自己儿孙满堂,连带着你爹的那一份儿。” 婳婳说到这里,心痛的难以自持,一刹那泪如雨下。 她最近一个人憋在心里。憋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所以,娘才跟沈万金合作,想要一步步为爹爹报仇,是吗?” 秋月忍着痛苦,他不知道这个秘密煎熬了他娘多久。 可是他就是知道,他娘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他爹的死。 “娘,为我爹报仇的事情,儿子会努力,娘您不用这么辛苦。 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报仇这件事情不该娘费心的。” 秋月暗暗立誓,他这次去战场,不止要活着回来,还要闯出一番名堂,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他拼了命也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可秋月你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熬过去,没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哪怕成了俘虏,你也要好好活着,娘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你们几个都是娘的命根子,娘不能在失去你们了。” “娘,儿子明白,儿子都明白。” 婳婳抬了抬头,她一直以为,她来这里就是偶然所致,只要尽心即可,养大了几个孩子,帮他们过上好日子,她就可以离开了,可如今看来,因果这个东西,确实存在。 “把眼泪擦了吧,娘在镇上买了院子,给你请了个师父,等去了镇上,你跟着他好好练练。” “后天新房落定了,我们请大家吃个饭,就离开这里去镇上,等到冬天狗蛋学堂放假了我们再回来。” “我听娘的。” 秋月红着眼眶,努力不哭出声。 “好了,这药拿着,晚上再让云筝帮你抹一抹,多抹几次就好了。” “好!” 秋月接过药膏,看着她娘红肿的眼眶,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他那么好的爹,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看着娘的样子,肯定是知道所有的内情的,但是娘不说,他就不问了。 这个人是谁,以后肯定会知道的,只要他在军中站稳了脚跟,权势滔天的女人,很有指向性,一定是在京城的。 “娘累了,睡一会儿,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我知道,娘你好好休息。” 婳婳看着秋月努力憋着眼泪出门的样子,她再也憋不住了,闪进空间,放声大哭起来。 如果这几个不是她的孩子,她完全可以逼着他们成长起来。 可他们都是她的孩子,母亲护犊子的心理使然,让她一直狠不下心让他们独当一面。 如今看着秋月挺直的后背,她不能说不心疼。 如果可以,她愿意让他们做个普通人,一辈子在这烟熏火燎的小镇上安稳度日。 有吃有喝,妻儿成群,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就这么幸福的过一辈子。 可惜,她不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能让他们没有危机意识。 以那个女人的恶毒,说不定就在哪个地方藏了人盯着他们呢。 她不是说秋月几人有一张酷似谢家人的脸嘛,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跟她狭路相逢,岂不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是拿钱砸,也要将那女人砸成肉泥。 第185章吃吧,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七月二十三,天气晴,贺家大房跟老宅的新房落定了。 火炕也都烧起来了,如果不是里面还没有家具,过几天都可以拎包入住。 因为要请客,婳婳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里正夫人跟陈氏二人,早早也来给她帮忙了。 就连三炮媳妇儿窦鹅,也是一大早就跟着他男人来了。 三炮带着一起干活的小工,正在新房的院子里清理一些砖头的边边角角。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盖出这么好看的房子。 最主要的是院子里也都铺上了青砖,看起来甚至比县里大老爷家的院子都要气派。 另一侧大门口,春花几人将桌椅板凳全部摆放在在了门口,准备请村里关系好些的人来吃一顿,也算是给他们家暖房了。 厨房里几人忙个不停,就连后院的大锅灶都没有停过。 婳婳为村里人准备了凉粉,地里剩下的西瓜,还有家里存的肉,一桌十个菜,有荤有素,搭配的很适合。 “狗蛋娘,恭喜恭喜啊,以后就能住上新房了。” 第一个来的是宋余粮的妻子,她因为宋余粮今年给婳婳家里送货,赚了不少钱,家里的日子也好过。 如今看了婳婳那叫一个亲热,她手里提着的篮子里,装了十五个鸡蛋,这在村里也算是重礼了。 “谢谢吴嫂子了,你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干什么快点过来坐,等会儿人来差不多就上菜。” 婳婳喜欢宋家夫妇二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这大半年来,他们家做生意宋余粮可从来都是守口如瓶的。 “哪里就客气了,我们家老宋跟着你们跑车,家里的日子今年可改善了不少呢。” 吴氏说起这个,那对婳婳真的是感激到没话说。 “哪里,也是宋大哥靠谱,嫂子你也是个明白人,不然,就宋大哥那样天天给我送货,说瞎话的人肯定不少。” 婳婳知道村里有时候的风言风语,所以也就点了两句。 “嗨,大妹子,我还不知道老宋嘛,他哪有那心思,再说了,就妹子你这条件,找啥样子找不到,看上一个破赶车的?” 吴氏说着摇了摇头,沈氏跟她家老宋,走在一起差距太大了好嘛! 人家一看就是大夫人跟管家,不大夫人跟马奴,怎么也扯不到男女关系上去。 婳婳一听,就知道吴氏听说了但她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日子是自己的,宋余粮今年挣了多少钱,吴氏心里肯定有数的。 “要不怎么宋大哥夸嫂子懂事呢,他出门的时候可没少说嫂子的好话呢。” “啊,是嘛,那老东西,平时看不出来啊,出门还挺顾家。” 吴氏看着婳婳笑的合不拢嘴,毕竟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家爷们惦记她的,除非不爱。 “老婆子我还以为就我来的早,没想到余粮家的来的更早。” 杨婆婆由孙女扶着,一脸笑容的走进了大门。 “杨婆婆来了,快来坐,水花越长越俊了。” 婳婳走近杨婆婆扶着她进来,她打心眼里佩服杨婆婆,这老太太心态真好,将两个孩子养的也好。 水花听到婳婳夸她,脸红的跟什么一样。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新房,也让咱们长长见识呗?” 杨婆婆一心想看看婳婳的新房,引的吴氏也好奇起来。 “杨婆婆说的是,我们去看看新房长啥样儿的。” “当然可以,你们跟我来!” 婳婳扶着杨婆婆往新房走去,新房跟老院子在侧面的墙上做了一个拱门,穿过拱门就到了新房的院子里。 陆陆续续来的村里人,基本也都是关系过得去的,就连孙二娘也拿着两颗白菜来了。 春花兄弟在外面招待人,贺老头跟里正还有村里几位老人坐在一桌,全程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大虎他爹,你老有福气啊,如今都住上砖瓦房了。” “是啊,我都没想到,二虎他爹竟然成了村里第一个住上砖房的人。” “谁说不是呢,这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要是我闭眼之前也能住上砖瓦房,这辈子就算是不白活。” 几个看人轮番对着贺老头轰炸,都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们发家的秘密。 可这一切早就在贺老头的预料之中了,他吸着旱烟,看着村里人火辣辣的眼光,直说道:“这事儿咋说呢,还得看小辈争不争气,小辈争气了我们就早点享福,小辈不争气了,苦的就是我们啊!” 贺老头的意思很明确,想要享福,回去约束自家小辈努力过日子去,不要缠着他问,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里正坐在一旁,看着他跟村里的老油子们打马虎眼,假装自己看不明白,低头不语。 一个个的都不争气,这会儿跑来问什么? 一开始觉得大虎不在了,沈氏一个寡妇好欺负,一个个的上蹿下跳的找事儿,人家如今日子好过了,又跑来腆着脸问门路,真是以为谁都是你娘是你儿子,谁都得惯着你吗? 活了大半辈子了,心里没个数吗? 该,活该,都眼红着吧! 几人看贺老头不接话茬,准备再说点儿什么时,冬雪端着菜出来了。 “里正叔,人齐了就吃菜吧,大家都吃好,吃饱。” “好好,吃菜,大家都吃菜吧!沈氏手艺不错,您老都尝尝!” 里正跟冬雪的插科打诨成功让几位老人闭了嘴。 其他几桌,基本也是拉着贺老太奉承再三的,尤其是她们竟然吃到了凉粉,还有传说中的西瓜。 天呐,他们活了一辈子了,竟然能吃到如此甜的水果。 “三嫂,这水果都有娃娃头大了吧,这也太好吃了,你们是不是就是种这个赚到钱了,这一个多少钱啊?” 本家的一个婆子吃的满嘴西瓜汁,看着贺老太一脸算计。 其他人虽然没动,可是那伸长了的耳朵贺老太却没有错过,“我们就是给人种田而已,余下的这些是人家给我们留下的,你回家问问你男人,种地一年能赚多少钱呗。” 贺老太不阴不阳的顶了回去,“来,大家吃菜,这么好吃的菜不吃,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对对对,吃菜,沈氏手艺这么好,不吃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一顿打岔,那婆子总算是闭嘴了。 可是拿着西瓜的手却不慢,活像老母猪啃萝卜一样,咔嚓咔嚓的啃个不停。 贺老太心说,吃吧,一辈子恐怕就吃这一回了。 要不是上次找了他几个孙子欠了人情,她才不会让沈氏破费呢。 第186章不行,我不同意 村里人有些就是这样,笑你无,恨你有,总要你不如他心里才舒服呢。 婳婳也只是请了帮她的那几家,其他的都属于不请自来的那种。 来都来了,至少人家手里拿着一根葱什么的,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就那么放任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大吃了一顿,听说韩婆子也差点就来了,不知道最后怎么没来。 贺老太还等着打出去呢,没想到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打发走了陈氏跟三炮等人以后,婳婳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她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进门以后,整个小院又陷入了昔日的安宁,“娘,我们家新房终于盖起来了,我们啥时候住进去呀?” 狗蛋在院子里激动的看着婳婳,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屋子可以住,不用跟三哥挤在一起了。 “看把你急的,新房子等干燥了才能住人,这会儿里面还潮湿的很怎么能住,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以后了。” 贺老太手里提着小凳子进来,听见狗蛋的话,笑话他说。 贺老头也是笑呵呵的,老大家的会享受他知道,可今儿一看院子里的青砖,他算是明白了,这不止会享受,这简直太会享受了。 庄户人家,谁家院子里会铺青砖,墙上大多还都是土砖呢,利索人家,院子里土踩实,撒点水扫干净也就不错了,哪里会将青砖踩到脚底下。 不过人家会花,也会赚,自然就不在乎院子里这两块青砖的钱了。 他一个做公公的,跟着享福就罢了,可不能多嘴惹人嫌弃。 婳婳看着二老笑呵呵的,到嘴的话却久久说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是因为她被人残忍杀死的,恐怕真的难以接受吧! “咋了,都哑巴了,怎么不说话,怕我吃你家肉不成?” 贺老太放下小板凳,最近这沈氏可是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月要去参军的缘故,总觉得她话少了很多。 “奶奶,我娘啥时候怕你吃过肉啊,是吧娘?” 狗蛋听到他奶这样说,立马反驳,他娘才不会那样呢,他娘可孝顺了。 婳婳摸了摸狗蛋的头,有些话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说。 “娘,我们打算搬去镇上住,狗蛋马上要入学了,他一个人我不放心,去了镇上顺便做点小买卖。” “不行,我不同意!” 贺老太听到婳婳要带孩子们去镇上,立马跳起来不干了,她们一个个走了,她还有什么盼头? 大虎已经死了,她要替大虎看着几个孩子。 “娘,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急什么?” 婳婳说的时候已经预见了贺老太的反应,毕竟二房还没有生下儿子,如今大房她的四个孩子是二老的寄托。 他们也不想孩子离开他们太远,这她能理解,可惜,他们要做的事情,一直蜗居在这小小的贺兰村可办不到。 “老婆子你别激动,先听娃娃说,狗蛋能上学可是好事啊。” 贺老头想的比老婆子长远,狗蛋上学是唯一的出路,家里如今也算是小有薄财,供孩子读书还是供的起的。 家里能出一个读书人,那可是惠及几辈人的大好事啊! “娘,只是去住一段时间,等冬天地里没活了,您也可以到镇上来啊,村里离镇上又不远,您担心什么?” 婳婳拉着贺老太的胳膊,她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可她要做的事情,是谁知道无法阻挡的。 “再说了,等狗蛋下学了,我们还是要回来过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让您几个大孙子守在这小小的贺兰村,娘也不愿意看见吧。” 婳婳知道贺老太的心结在哪里,看着她的眼睛下了一剂猛药,“娘,我这辈子又不会嫁人,您不用担心我弄丢了几个孩子的,我有四个儿子,我就什么都有了,如果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贺老太闻言,猛的一把扯开她胳膊上的手,“这种话可别乱说,八十岁的老翁还想找个老来伴儿呢,你才多少岁,不用说这种诛心的话。” 贺老太虽然舍不得孙子离开太远,可她也明白,离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大儿媳有本事,窝在村里能做什么,流言蜚语的多了去了。 还不如离得远远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呢,村里人眼窝子浅,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不得了,去了镇上也好。 理智上赞同,可她心里深处还是觉得了孤独,一大家子人走了,她出出进进心里空落落的。 “娘,我们也可以去镇上啊,大嫂买了房,我们也跟着买房,跟着走啊!” 苏氏听了半天,不明白婆婆怎么会不同意他们搬走,有钱了搬去镇上搬去县里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大嫂的凉粉生意也需要人帮忙,他们去了镇上也可以赚钱啊。 “你闭嘴!” 贺老太瞪了一眼苏氏,村里的房子刚盖好,住都没住一天,心都野了想去镇上买房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一旁的贺老头却若有所思,却也没有说什么。 婳婳看了一眼苏氏,再看贺老太,虽然跟着他们不会受穷,可是跟着他们却有危险。 暂时就住在村里吧,毕竟老宅是在村子中心的,他们被村里人围在中间,安全也没什么大问题。 “去了可以,一个月回来一趟,秀秀生娃娃也要喊我一声。” 贺老太板着脸,虽然声音冷冷的,可大家都知道,她的态度很明显是同意了。 婳婳也是松了一口气,同意就好,虽然不同意她也要走,可是老人支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就知道娘会理解我的,那家里的菜什么的,娘就看着收拾了吃。 还有新房的通风什么的,我就交给爹了。” 婳婳看着二老,其实若是可以,她觉得安安稳稳一辈子也可以的。 可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再让那女人来拿捏她,祸害她一家了。 所以,拥有亿万物资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呢。 “这你放心,那火炕我也知道怎么烧,你们回来的时候,绝对房子里给你烧热乎。” 贺老头笑着答应了,他敢肯定,他们贺家真的要起来了。 娶一个好媳妇儿旺三代,这话说的没错。 老大家的凭借一己之力,让他们祖孙三代的生活都大大的改善了。 如今再送狗蛋去读书识字,这一代娃娃手里,就到了改换门楣的时候了。 好啊好啊,他有生之年说不定还能看到贺家出一个文曲星老爷呢! 第187章迈向人生的下一个节点 晚上,贺家二老离开,婳婳看着几个孩子脸上的迷茫,将他们叫到了一起。 “你们都坐下吧,娘准备去镇上,准备了很久,房子里都收拾利索了,去了就可以住,东西什么的,能不带就不要带了。” “娘,您怎么突然要去镇上住了,我们也没个准备,早知道这新房就不用盖了。” 春花觉得盖新房花了这么多钱,他们却住不了几次,真的是好浪费呀。 冬雪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娘,旁边的秋月低着头一语不发。 姬云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像秋月啊。 婳婳知道他们有太多的疑问,可有些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春花,村里有个房子,我们的根才在,新房盖起来,过年我们也要回来住的,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婳婳说着看着秀秀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再说了,村里人多嘴杂的,娘不想一点点事情就被人挂在嘴上说个不停。 去了镇上,娘可以买庄子给你种瓜,种粮食,你可以三五天在庄子里忙活,也不会有人来问你去了哪里,而村里呢,你一天不冒头,他们就会好奇的跑来找人,你还不能跟他们翻脸。 家里的地,,让你二叔他们种就是了,再不济种的时候我们可以回来种。” 婳婳说的并不是夸大,而是事实,村里都是熟人,三五天看不见,大家就会觉得不正常,如果去了镇上,谁没事儿会打听别人家几口人? “娘说的是,我听娘的。” 春花担心的是家里的地,可如今他娘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担心的。 反正他们一家人无论走到哪里,娘都是他们的娘,不会害他们的。 “我也听娘的,只要娘在,去哪里都好。” 冬雪难得的煽情了一次。 村里人说什么他也有所耳闻,无非就是看他们家日子好过了,他娘赚到钱了,说他娘跟男人做生意,做的不是正经生意罢了。 见识浅薄的人,总拿自己的那点儿龌龊强加到别人身上。 去了镇上也好,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他娘还可以假装成男人出门,谁也说不了什么,可村里不行,村里太太的嘴比她们的裤腰还松,一点儿话不存。 “我听娘的,娘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秀秀抱住了婳婳的胳膊,她是女人,她知道女人当家有多难。 娘这短短半年带他们过上好日子,吃的苦不少,她作为儿媳妇,肯定是要站在娘的这边的。 婳婳听到孩子们的维护,心头一阵温暖。 春花无语的看了一眼媳妇儿,不是应该说他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吗?怎么又顺拐到他娘身上去了。 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他的不满。 姬云筝起身看着婳婳,“只要姑姑不赶我走,我这辈子赖定姑姑了。” “娘怎么做都有她的道理,大家只管听就是了,去了镇上也好,这破村子我是呆够了。” 秋月心里很烦躁,他心疼他娘没人照顾,为了离开,还差点被迫发誓不嫁人。 可他也心疼他爹,被一个女人给害死。 如今他娘离开村子,肯定是为了更好的累积财富为他爹报仇。 他作为儿子,只有支持的份儿。 “好,你们都同意,那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你爷爷奶奶二叔他们已经知道了,明天就不用去麻烦人家了。 春花一会儿去你宋叔家一趟,拜托他明早送我们一趟。” “我知道了娘。” 春花闻言,应了一声就出门了,其他人也陆续回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的不用带走,可他们自己的贴身物品总要带的。 婳婳躺在床上,听着几个屋里的动静,思绪万千,过了很久才闭上了眼睛。 ………… 早上起来,一家人不约而同的轻手轻脚,一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秀秀除了自己的还带了给孩子做的一些衣服什么的。 婳婳屋子里的东西,被她收到空间了,一家人坐在车上,空荡荡的压根不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牛车到了村口,隐隐约约发现贺老太一家人齐生生站在大树下。 “爹娘,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 “哼,不起来早你不是偷着走了,给,煮的鸡蛋。” 贺老太提着布兜子塞到了婳婳手里。 摸上去还是热的,看来是贺老太一大早煮的。 “哪有,昨天不是跟爹娘说了嘛,我想着今天那就不说了,哪里想到您二老起来这么早。” 婳婳看着二老眼皮下的青黑,知道他们舍不得孙子,“爹娘,屋里还有些吃的东西,您天亮后去跟二弟妹拿到老宅去,多顾着自己的身子,虽然去了镇上,但我抽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婳婳看着二老的白发,心头一阵酸楚,那一世,大房被灭门了,也不知道二老有没有事? 不过想想,怎么可能没事呢,或许以那女人的恶毒,他们死了以后,二房也没躲过一劫吧。 “哼,哪里用的着他们孝顺,你走吧,去了好好过日子,可别虐待我孙子。” 贺老太背过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今天是离开村子,明天就是离开县城,孩子们大了,留不住啊。 “没事的,你娘就是舍不得你们,快走,又不是不回来了。” 贺老头挥了挥手,眼眶里也充满了浑浊的泪水。 大房这一走,恐怕回村就成了奢望啊。 “爹娘,你们保重身体,改天我回来看你们,二虎,弟妹,爹娘交给你们了。” “大嫂放心!” 苏氏跟二虎也舍不得他们一家,大房一离开,好像自己没个主心骨似的。 这半年来,都是大房干什么,他们跟着干什么,如今大嫂一走,他们的心也空落落的。 “宋大哥,赶车吧!” 鞭子抽打在牛身上,老牛哞哞两声,牛车吱吱呀呀向远处走去。 村里的大树,低矮的屋檐,树下的佝偻的老人,渐渐的在一声声车轮声中消失在视线中。 婳婳眼里含着泪水,在二老不舍的目送下,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这个他们曾落地生根的小山村。 迎着朝阳,迈向他们人生中的下一个节点。 人生有很多种离别,爱人的离世,亲朋散场,可唯有别故土时,那种复杂矛盾的心情最是酸楚。 第188章这不会是捅了美男窝了吧 牛车吱吱呀呀走在石板路上,到了一处大宅门口停下。 “沈家妹子,是这家没错吧?” 宋余粮有点不敢置信,他知道沈妹子有本事,可他没想到沈妹子竟然会这么有钱。 这宅子寻常人可买不下来啊。 “是这里没错了,宋大哥进去喝杯茶吧。” 婳婳跳下车,扶着秀秀下来,宋家两口子都是实诚人,就算看到了什么也不会乱说,这也是她敢让宋余粮将他们直接拉到地方的原因。 “不,不用了,我我就不进去了。” 宋余粮看见这大门都有点腿软,让他进去,他总觉得不适应。 婳婳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不过多挽留,“那行,宋大哥要是有需要了就来找我,我家种的那瓜你也知道,不少赚钱,明年你要是种,就来这儿找我。” 宋余粮从来没想过他送一趟人竟然会有这好事儿。 他都担心以后拉不到活儿赚不到钱呢,没想到沈家妹子竟然还没忘记给他谋出路呢。 “那我就多谢沈妹子,明年我一定来找你,我也种瓜。” “好,路上小心!” 婳婳看着他笑了笑。 “回去村里我不会多说什么的,沈妹子安心。” 宋余粮说了一句赶车牛车走了。 这时候门口站着的几人这才走了出来。 婳婳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气,怪不得那独眼龙以为她自己是来挑男人的。 她还真是眼光独到啊,安老就不说了,年纪大,人虽然老了,可胜在气质绝佳,如今一身新衣服,整个人哪里像是下人,倒像是谁家的老太爷。 一旁的萧平威,更是野性十足,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味道,眉骨处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剩下三个小的,个个都是俊朗非凡,她都怀疑,是不是捅了美男窝了。 “小老儿安伯山” “安平安宁安顺” “萧平威” “老婆子张氏” “见过夫人一家!” 门外的几人都被这阵势吓到了。 “娘,他们是……” 春花不明白,怎么他娘买的宅子这么多男人。 秋月看着男人眉骨处的伤痕,知道这就是他娘说的给他请的师父,看来这人也不是一般角色。 “你们起来吧,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婳婳抬了抬手,让几人起来。 “夫人说的是,里面都收拾好了,夫人请进,安宁,快去搬东西。” 安老使唤孙子去帮忙拿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 安宁看着狗蛋身上的包袱,“小主子,我来拿吧!” 一使劲就从狗蛋身上抢走了包袱,今天可是他们第一天当下人,要是干不好,说不定夫人会赶他们出去呢,可要好好表现。 狗蛋看着自己身上空空的,心里一阵嘀咕,他叫狗蛋,人家叫安宁,听起来他才像是跑腿的。 不行,这次去了书院一定要改名字。 “好了,进去吧,先进去再说。” 听到他娘发话,几人才敢进门。 “夫人,倒座房这里是我跟三个孙儿住,萧平威也住这里,张氏暂时住在二门处,夫人后面可再做安排。” 安老走在婳婳身后,指着一排倒座房说。 “内院我让张氏带人打扫干净了,被褥什么的都置换过了,西跨院也收拾出来了,东跨院暂时还没有收拾。” “不远处的宅子我也问了,租金是三两八钱,我们爷几个也够住了。” 安老的言下之意,就是婳婳他们来了,把一切交代清楚,他们在听婳婳的安排。 “安老你做的很好,以后就不用搬了,就住在这里吧。” 以后她若是出门办事,留下狗蛋跟秀秀几人,家里怎么能缺少了男人呢。 虽然他们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可用来震慑一般小民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安老可是御医,头疼脑热什么的根本不用愁。 “是,我听夫人的。” 安老眼里闪过惊喜,他们最怕的就是人家不需要他,只要留在这院子里,他们就不怕没有用武之地。 婳婳带着他们进了垂花门,看着通往东西跨院的拱门,回头说道:“秀秀,你跟春花去西跨院,秋月跟云筝住到东跨院,冬雪跟狗蛋跟娘住内院,东西厢房你们一人选一间。” 孩子们都大了,春花跟秀秀单独住,也方便不少。 两个小的,就暂时住在这里,等以后他们成亲了再说,目前来看,耳房,后罩房也空着呢,暂时还住的开。 “娘,我们真的住这么好的院子吗?这这跟我的名字也太不搭了些。” 狗蛋嘀嘀咕咕的说完,还偷看了一眼安宁,这小子笑的门牙都出来了,是不是在笑话他名字土? “当然住这里,你们去看看自己喜欢哪个屋子,去选一个吧!” “不用选,只要有我一间屋子,我就满足了。” 狗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院子里哪里都好。 婳婳看着大家脸上不同于来时的惆怅,放心不少,转身对安老说道:“等会儿买些东西回来,再去雇两个婆子把东跨院收拾出来。” “夫人,这事儿交给老婆子我吧,昨天来收拾内院的几人就不错,干活利索,话也少。” 张氏看到婳婳一家来了,急着表功,她以前还以为安老是主人呢,没想到老老爷子也是下人。 “这事儿你暂时先让安老看着办吧,以后安老就是我们院子里的大管家,有事儿找他就是。” “是,夫人。” 张婆子脸色通红,她不该不明白主子的喜好就凑上去的,看来以后要谨慎办事。 婳婳看着安老说完,目光扫过萧平威抿着的嘴,果然这种禁欲系的男人更吸引人一些。 就是眉骨处的疤痕太招摇了,让人想不看见他都难。 “萧兄弟白天就在东跨院吧,晚上再回前头去睡,也方便你教授秋月功夫。” 萧平威嘴角抽搐几下闷闷的道: “是,听夫人的。” 这夫人也真是,喊他弟弟,他怎么着也比她大吧。 婳婳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不服气,嘴角扯了扯,“萧兄弟今年多大了?” 这怎么还问他年纪了,萧平威愣了一下,认真的回答,“今年二十八,虚岁二十九,翻过年就三十整了。” “哦,那你比我小呢,萧兄弟。” 婳婳说完就往正房走去,留下安老几人懵逼的站在二门外。 萧平威:小兄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第189章要不娃娃生下送给娘 秀秀挺着大肚子,看着他跟春花的单独小院,激动的跟什么一样。 “春花,我的命也太好了吧,以前别人说我圆脸有福,可我都不觉得,自从嫁给你以后,真的是享太多福了。” 秀秀说完,一脸感动的看着春花。 “秀儿,你放心,以后我们努力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春花看到秀秀脸上的红晕,知道他如今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是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受罪,可我更相信娘,娘对我真的太好了。 这么大个院子里,以后生多少个娃娃都住的下了。” 春花觉得自己的心被秀秀撕开又缝上,缝上又撕开。 怎么就说他娘比他还靠谱呢,虽然这是事实,可男人不都是爱听好的吗? 夸他两句怎么了? 秀秀看着春花垮下来的脸,“扑哧”就笑了。 “呆子,你可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我喜欢娘你都醋了?” “哪哪有,这不这不是看到新房子高兴嘛。” “哼,我还不知道你嘛。”秀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其实有自己的院子我觉得还挺好的,就是吧,分开住,总感觉娘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春花实在不明白,大家住一个院子里,怎么就分开住了? “哎,就知道你不明白,你想想,以前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说句话大家都能听见,如今倒好,方便我们了,她心里肯定孤独。” “那怎么办啊?” “这我们都大了,也不能跟娘睡一个屋,狗蛋也不行啊。” 春花挠着头,怎么天天都有这么多烦恼的事情啊,好难哦! “要不,要不你把娃娃生下就送给娘,让他陪着娘睡?” 春花凑到跟前说。 话刚落,就被秀秀一顿捶,“你是不是傻啊,娃娃刚生下,拉了尿了的,谁收拾?你让娘三更半夜起来伺候孩子吗?”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都别想,娘说了,生了孩子三个月内都不可以妨事,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你。” 秀秀愤愤骂完,转身就往外走去,狗男人,就想着裤裆里那点儿事儿,都不知道心疼她们女人的。 她刚生完娃娃,正虚弱着呢,就想着那事儿。 娘如今为了一大家子操劳,还敢把奶娃娃抱到娘跟前去,真是自私自利,还无耻。 春花看着秀秀消失的背影,脑门上大大的挂着三个问号。 他招谁惹谁了? 他说错什么话了? 他不是在帮娘找乐子吗? 女人怀孕了真可怕,秀秀这脾气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以前看到他晚上偷偷带进屋里的窝窝头,红着眼睛哭卿卿的喊他春花哥。 娇娇软软的声音喊得他心都酥了,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秀秀她就变了,喊他的时候不再是娇滴滴的春花哥,而是冷冰冰的“春花”。 就像村里老娘们喊家里的死鬼回去吃饭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大哥,你在这儿发什么愣呢,娘让我们帮着买点儿菜回来晚上做顿饭暖暖房,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冬雪看着他大哥傻乎乎的样子,回头一想也明白了,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院子,谁不傻,不过他能有个单独的房间就很好了。 “哦,好,马上就去。” 春花在弟弟的目光下回神,跟着他往外走去。 中午张婆子掌勺,做了多家常菜,味道也不错,一家人就凑合着吃了,晚上得吃点好的。 下午时分,春花几人在镇上浪够了,买了菜跟安平几人回来了。 “娘,你看看我买回来什么了?” 狗蛋一进门就兴冲冲的朝婳婳喊。 “什么呀,你这么激动。”婳婳正坐在小花园里想买庄子的事,就听到狗蛋声音。 “娘你看,我买到了大黑鱼,还买了鳜鱼,还买了虾子回来,人家说可以吃,别人都不敢买,我买了回来了。” 狗蛋提着桶子高兴的不行,别人不会做,他娘还能不会吗?这世上就没有他娘不会做的东西。 婳婳低头一看,“这,这不不好买吧?”竟然是虾子,而且还是大龙虾。 狗蛋一看心放下了,他就知道娘会做。 “娘,那人说是从南边儿来的,运到县里死了一大批,刚到镇上又死了好多,这些是活的,还有死的,看着刚咽气。” 狗蛋不知道死了的能不能吃,不过他看着好多呢。 “行,那你再去买点儿,一会儿分开去买,这东西可好吃着呢,晚上娘给你们露一手。” “嘿嘿,好耶,娘,我这就去和安平他们说,还有一桶活的,我都买回来。” “行,去吧!” 婳婳低头看着桶子里的大鱼,还有虾,晚上的两道大菜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妈,去把桶子里的鱼跟虾换一下水,晚上我有用。” “是,夫人。” 张婆子提着桶子心里还嘀咕,她以前也见过这玩意儿,可吃起来一股土腥味儿,根本不好吃呀。 不过她跟新夫人还不熟悉,她可不敢随意再开口了。只听话的提着桶子换水去了。 晚上,婳婳亲自掌勺,张婆子跟秀秀帮忙,做了六荤三素一个汤,总共十个硬菜。 第一道是就是清蒸鳜鱼,鱼正是狗蛋他们买回来的鳜鱼,第二道白菜酿肉,第三道酸汤肉片,用的是里脊肉。 第四道做的是小酥肉,家里孩子多,特意给他们做的。 第五道是蔬菜蛋卷,第六道木耳炒豆腐,第七道青椒土豆丝。 第八道是丸子煮粉条,九道正是最后的压轴大菜,香辣龙虾,最后一道玉米排骨汤。 锅里还闷着大米饭。 厨房里的香味儿弥漫着整个巷子,门口路过的抿着嘴,狠狠吸着香味儿。 安平几人,多少年没有尝过肉味儿了,闻见这味道不停的咽口水。 “爷爷,你说,夫人做的什么啊,怎么会这么香?” 最小的安宁伸长了脖子,看着二门的方向。 “你们是个有福气的,如今遇到好人家了,以后就别想了,今天嘛,夫人做的美食,肯定有你们份儿。” “真的吗爷爷,可我们现在是下人。” 安平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现在不配吃好的。 “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安老看着三个孙子,眼神笃定,他看人可没有走眼过。 “安管家,夫人让我来喊你们去饭厅吃饭呢!” 张婆子笑的合不拢嘴的,夫人这厨艺啊,她可算是见识到了。 第190章谁能拒绝啤酒烧烤小龙虾呢 安老带几人跟着婆子到了饭厅,看着桌子上得到饭菜,眼里闪过一阵迷惑。 他早上没有眼花吧,夫人一家是坐着牛车从村里来的吧,怎么会做这么精致的菜肴? 色香味俱全,从摆盘来看,夫人也不可能是从村里来的呀。 压下心里的疑惑,安老看着婳婳,“夫人这手艺真是一绝,老远就闻见香味儿了。” 他有多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如今看到如此丰盛的菜肴,心里一时有些唏嘘。 可几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他们从小就过惯了好日子,也就是这三年跟着爷爷窝在一起吃着残羹冷炙,如今再看到这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时间都想起了曾经在家里的日子。 婳婳看人都来了,笑着让他们坐下。 “安老爷子过来了,人齐了大家就都坐吧,今天是我们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我们好好吃一顿饭,也彼此熟悉熟悉,以后大家一块儿把日子过好。” 好好过日子啊,这对他们来说多么奢侈的事情。 可夫人这样说出来,他们竟然都不觉得她在说笑,反而觉得她是在很用心的跟他们说要过日子。 “感谢夫人的盛情,以后老头子我就跟着夫人了,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安老表态,自然几个孩子都跟着了。 婳婳自然知道,他们曾经出身不俗,如今也只是一时不顺罢了。 “过去的那些都随着过去烟消云散了,过好当下,顾好眼前才是最要紧的。” “大家快坐!” “坐吧,你们也坐!” 安老坐下,唤自己的几个孙儿都坐下,张婆子也坐在一侧。 婳婳看着几个孩子拼命咽口水的动作,“吃吧,吃了这顿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好好过日子才是要紧。” 婳婳率先了吃了一口,其他人这才动筷子。 狗蛋几人虽然吃惯了他娘做的好吃,可是看到桌子上的小酥肉跟龙虾,还是直咽口水。 “娘,这个怎么吃呀,真的好香,儿子口水都要出来了。” 婳婳一家人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饭桌上也没有食不言那一套,所以孩子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婳婳回头看了一眼安平几人,也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吃的样子。 笑了笑,“这个是龙虾,它的钳子里有肉,腹部也是肉,从头这里把它扳开,就可以吃了,这样用手拉一下就出来了。” 看婳婳教孩子们吃,安老跟萧平威也拿起一只龙虾,这玩意儿他在宫宴上见过一次,可谁也不知道怎么吃。 而且他记得那味道没有今天的闻起来这么香啊。 几个孩子嗦着虾钳,里面的汤汁随着肉一起被他们吸到嘴里,太香了简直。 只有萧平威,眉头皱了皱,这不适合他吃,他吃肉喜欢大口吃,这东西就该给女人吃才是。 一点点肉,就跟女人的嘴一样小,正好能塞进去。 吃了一个他就不吃了,看着婳婳吃的优雅又享受,他心道,这女人还挺会吃。 “爷爷,太好吃了,我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安宁吃了一个之后,小嘴红扑扑的,虽然辣,但是好香啊。 “你才多大,爷爷也没有吃过,这还是第一回吃呢。” 安老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孙子的头,“小心吃撑了。” 安宁听到爷爷的话,脸色一下子通红,其他二人也是,觉得他们吃相太难看了,竟然在夫人面前这样子吃饭。 婳婳听到安老的话,心里也明白了,看来这龙虾什么的,不是这里人喜欢吃的东西。 以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毕竟烧烤啤酒小龙虾,男女老少都拒绝不了。 “安老,天色还早,吃了让他们在院子里消消食就行了,都是孩子,正在长身体呢,活动量大了一会会儿就饿了。” 婳婳看出几位孩子的拘束,安老也在时刻提醒他们,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不是过去御医家里的少爷公子了。 可古代御医犯了错不是处死,就是秘密被杀了,安老能安然活着,还将三个孙儿护在身边,可见他身上能量之大。 “吃完了虾多吃点儿小酥肉,那个好吃,专门为你们做的,多吃饭才能长身体,无论干什么,有个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安老听到她的话,顿了顿说道,“多谢夫人,老头子我替几个孩子谢谢夫人收留。” “你们也谢谢夫人,给夫人磕头,以后要跟着夫人用心做事,听到了吗?” “谢夫人收留我们,以后我们一定努力干活。” 三个孩子跪在地上,对着婳婳的方向磕头,没有一点儿含糊。 安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什么身份就该干什么事情。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能活着就要感恩,能有一口饱饭吃,就要多谢夫人的大度。 “安老,您这是做什么?几个孩子才多大,快点起来,好好吃饭,不要听你爷爷的,你们还小,大人的事情有大人扛着呢。” 婳婳拉起来了几个孩子,如果当初有人救她的几个孩子一把,是不是他们也就不会被杀了。 可惜,有些事情没有假如。 安老看出来婳婳是真心对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几个孩子。 起身对着婳婳行礼,“是老头我不够坦荡,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安老,您这就见外了,能遇上就是缘分,再说了,您也不是白吃白喝我的,今天这顿饭过了,大家都要干活的。” 春花听到他娘的话,心里疑惑,来了镇上,真的是太闲了,他娘还没给他安顿活儿呢,怎么已经给安老找活儿干了? “好了,都吃饭吧,饭凉了,吃完饭了,我们在说以后要做的事情,保准让你们没时间东想西想。” 婳婳笑着坐下,看着几个孩子脸上的不解,她也不多做解释,“快吃吧秀秀,这太辣了,多喝点汤。” 秀秀自从怀孕以来,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所以她真的疏忽了,没给她找个大夫摸摸脉,如今眼前有个现成的御医,哪能让他闲着。 再说了,她的生意可还没有起来呢,如果有了安老的加入,恐怕会事半功倍呢。 第191章三年之约 一天的时间,狗蛋跟安宁几人已经混熟了,几个孩子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安老看着孙子脸上的笑意,对婳婳一家的收留,更是感激涕零。 上一次看到孙儿脸上这么开怀的笑容,还是儿子儿媳妇在身边的时候吧,真的是好久好久了呢。 “安老也不想几个孩子就这么沉寂下去吧?” 婳婳看着远处玩闹的孩子一眼,视线转移到安老身上,“我想开一间药铺,不知道安老能不能坐诊,当然,你也可以带上安顺,他以前跟着你学,现在一样可以学。” “只在我这儿干三年,你们祖孙的卖身契就此作废,怎么样?” 三年是一个契机,那时候她想要做的事情可能已经做完了。 所以放安老一家自由,也是她为自己,为孩子们找的退路。 她知道,安老这种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可他的三个孙儿,却是他放不下的。 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孙子卖身为奴呢。 婳婳看着他,她在赌,安老为了孩子会答应她。 “夫人这条件,老头子我要是不答应,恐怕就不识抬举了呀,就是不知道夫人出自哪家,竟然愿意帮我一个这个被人抛弃的糟老头子?” 安老从来不觉得婳婳是真正的农妇,从她的谈吐,气质,再到今日她的厨艺,若说是专门培养出来的大家夫人,他也是相信的。 可这几个孩子却明明就是村里孩子的打扮,若不是长相酷似她娘,他都不敢相信他们会是夫人的孩子。 “哈哈哈,安老说笑了,我来自贺兰村,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这些想必安老已经知道了。” 婳婳大方一笑,继续说道: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也只是希望未来有一天我们母子遭难了,能够有人拉我们一把,仅此而已。 怎么样,我的提议如何,安老可敢在这小小的白马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开药铺只是其中之一,她储存的那些消炎药,各种药丸,才是她最想要利用的东西。 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如果谢家会跟着谢明珠一起对付她的话,她也不会手软的。 那一世,她可没有父母兄长可以依靠,被人踩进泥里的那种痛苦她绝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父母嘛,现代的父母就差将她捧在手心了,她并不需要一个不爱她,没有养育过她的双亲。 她要的只是一个公道,她要的只是谢明珠血债血偿。 安老看着她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意,假装没有看到,谁也有秘密,他也不例外。 思前想后,夫人说的对他百利无一害,三年而已,他能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三年,还能做不了三年大夫? “老头子我愿意为夫人效劳,夫人铺子开业,老头我就去坐诊,就按照夫人说的,三年之期。” 安老一想到儿子儿媳生死不知,安家这三根独苗苗如果脱了奴籍,他就是死了,也可以安心了。 “安老果然痛快,那我们就说定了,开药铺的一切事宜,全部交给安老,我只看最后的成果。 三年内,沈氏药铺必须要开到十八家分铺,安老可能做到?” 安老抬头,看着婳婳眼里的认真,他心里激起一股斗志,老了老了,他也拼一把。 正好将二孙子培养出来,以后再差也能脱了奴籍,有一技之长在身。 “一言为定,老头子我自当尽力而为,一定在三年期满之时完成任务。” 安老可算是放下心了,他虽然出来了,可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是没有多少用处。 如今继续他的老本行,这倒是难不住他,给人看病这方面,他自信除了宫里那几位,普通大夫,他还真是没放在眼里。 “好,既然如此,那其他的安排我也就明说了,秋季入学,我想让安宁跟着我们小儿子去,在书院里三年,孩子也不至于荒废了。” “安平,跟着我家老三,他们两都喜欢做生意,两个小孩子一起也有话说,以后他们能不能闯出一番名堂,就看他们自己了。” 对于三个孩子的安排,婳婳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白天抽时间做生意,但是学习也不能落下。 狗蛋他们白天去书院学习,晚上回来了可以教家里的其他几人。 人多了学习氛围也好,自然成长的更快。 “一切都按照夫人说的来办。” 安老对于婳婳的安排,那是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 根据三个孩子的喜好,给他们的未来都铺好了路,他要是反对他就是傻子。 “那就好,这是三万两银子,药铺子的事情就交给安老了。” “这,这会不会太多了?” 安老看着银票,对于婳婳的身份更是不解了。 “这算什么,一根人参就多少钱了?虽然寻常药都不值什么大钱,可总要有一两味值钱的药材吧!” 安老一愣,还真是,他这几年束手束脚的还真是被他们禁锢了思想。 “好,夫人放心。” “那就好,那就麻烦安老先帮我那儿媳妇看看吧,看看她身体如何?” 婳婳笑着指了指小花园旁边坐着的儿媳妇。 “好,我这就过去。” 安老收起了银票,拱了拱手就往外走去。 萧平威全程冷着脸,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也没有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心里却在说,终于轮到他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想他去杀谁? 一个女人家,也不知道咋就这么彪悍的,明明看着像朵娇花儿,可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比寻常男子可有魄力多了。 婳婳喝了一口茶,眉眼如画的望着他,“萧兄弟,你就好好教秋月学武功就是了,他秋季要去战场,所以你知道怎么教他了吗?” “教肯定会用心教的,只是天赋这东西,就像人的指头,伸出来有长有短,所以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人。” 萧平威的话很直白,他会好好教,可那人也要是个适合才行,如果是一团烂泥,他也是扶不上墙的。 婳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眼神,笑了笑道,“你跟我来。” 走到几个孩子跟前,婳婳开口, “秋月,去东跨院,让你师父看看你的底子如何。” 第192章师徒第一次切磋 秋月闻言,诧异的看着萧平威,在看到他娘的暗示时,伸手道:“师父请!” “嗯!” 萧平威点了点头,就往东跨院走去,秋月紧跟其后。 后面的几个孩子看到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连跟在他们后面往东跨院走去。 “娘,二哥要跟萧叔叔对打吗?” 狗蛋看着他娘,有点为二哥担心,光看萧叔叔的身子跟脸,他就觉得二哥没有多少胜算。 “你说二哥会赢吗?” 婳婳看到狗蛋八卦的小眼神,“你看看不就是知道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她知道,秋月是必输无疑的。 从萧平威的走姿来看,他不是从军中出来的,就是常年习武的。 秋月才练了几天? 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萧平威的对手。 东跨院比较宽敞,两人相对而立,其他人围在周边,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场中的二人。 “你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萧平威一手背在后面,没有多余的话,只这一句就能体现出,他没把秋月放在眼里。 年轻气盛的儿郎,谁愿意被人瞧不起,更何况,秋月自持他力大无比,被他娘训练了之后,他更是徒手能打死熊瞎子,跟人对打,他乐意至极。 “得罪了!” 秋月抱拳行礼之后,双手握拳,摆足了架势,萧平威看着秋月的花架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待他多想,秋月的拳头对准了他的面门而来。 只见萧平威后仰身子,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铁拳。 秋月继续进攻,萧平威轻而易举躲过。 每每秋月的拳头要打中时,他都会在最后一刻躲开,像是猫戏老鼠一样。 看的在场的人都为秋月捏了一把汗,狗蛋更是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生怕他二哥挨揍。 秋月跟他缠斗了半天,萧平威的衣襟都没摸着,瞬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只见他忽然发力,双臂猛然抡出,直击对方要害,但见萧平威身子一晃,陡然矮下一截,再次堪堪躲过了他的一击。 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不到一刻钟,萧平威摸透了秋月的招数,开始进攻,只见他右手一抬,朝秋月削了过去。 秋月瞳孔微缩,看准时机,猛的一个后空翻这才躲过他的手刀。 婳婳看到秋月躲开,着实松了一口气,光是二人切磋都这样激烈,上了战场以后,可见有多少危机。 秋月这厢堪堪站立,心神未定时,只见他反手一掌,又朝他拍了过来。 眼看他避无可避,情急之下,身子一翻,就地滚动几圈,单手着地,借势翻身,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可不等他站稳,脖子上的温度告诉他,如果眼前的是敌人,他此时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了。 当即,秋月双膝跪地,对着萧平威喊: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秋月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这人是娘费劲给他找来的武师父,跟着他,他能学到不少。 “起来吧!输给我,你不丢人!” 萧平威说着拉起来地上的秋月。 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拍拍他身上的土,“基本功不够扎实,但你天生力气大,如果是对付一般毛贼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要是去战场上博一个前程,恐怕还差点儿!” 萧平威也是看秋月确实有天赋,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若是他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这么好心。 “好,打的精彩!” 不知道谁带头鼓掌,其他人也如梦初醒般鼓起掌来,秋月师徒二人这一场切磋,确实精彩。 “师父就算了,但是这功夫,我是可以指点你一番的。” 萧平威不愿意自己的身份跟秋月有所牵扯,再说了,他如今可是卖身为奴,有什么资格为人师? 婳婳听到萧平威的话,也不为难他,“既然如此,你喊萧叔就行了,以后跟着你萧叔好好学功夫。” 秋月听到他娘的话,点了点头,看着萧平威态度谦卑,“以后请萧叔多多指教!” “好说!” 萧平威依旧话少。 跟秋月的这一场缠斗,让冬雪几人对学武也产生了兴趣,慕强心理是每个人都有的。 就连婳婳,也在为她带回来这样的人而庆幸,就算是他们出门办事,家里起码不用她担心了。 等在门口的秀秀,看到婆婆出来,连忙凑上去,“娘,安大夫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好。 长得好,胎儿发育的不错,说我只要每天活动超过一个时辰就好,到时候生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劲。” “安大夫真的这么说的,不用吃什么药吗?” 婳婳还觉得奇怪,不是应该开一些安胎药什么的喝一喝吗? “不用呢娘,安大夫问我晚上腿抽不抽筋,或者骨头疼不疼,我都说不疼呢。” 做了母亲,谁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好呢,秀秀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婳婳看着傻乎乎的秀秀,心说你怎么可能会腿抽筋呢,钙片维生素什么的早早就给你喂着呢。 你要是再抽筋,怎么对得起我的那些苦心。 “娘,还是你把我养的好,不然你看看村里哪个小媳妇儿怀孕了还像我这么白白嫩嫩的。” 秀秀一手抱着婆婆的胳膊,一手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说。 “二愣子媳妇儿怀孕的时候,脸黑的不成样子,而且还起来痘痘,她就是没我命好,没个好婆婆养着她。” 对于自己的命好,秀秀早已经笃定,毕竟她如今过的日子是真的享福。 “是吗?难道不是春花养的你吗?我听说男人体贴的,女人都会越长越漂亮,看来春花很会养人啊!” 婳婳一句话成功让秀秀红了脸。 “娘,你你怎么这样子啊,我我不跟你说了。”秀秀一跺脚,放开婆婆的胳膊,捂着脸往她的西跨院跑去了, 留下婳婳看着她大笑,“你慢点儿跑,等会儿春花看到满头的汗,又该心疼了。” 原本小碎步跑的秀秀,回头看了一眼婆婆,脸色更红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婳婳才停下大笑,嘴里喃喃自语:“真好啊,看到你们一个个鲜活的样子,娘浑身充满了力量呢。” 第193章你有试错的资本 接下来的几天,婳婳带着春花跟冬雪几人去了看了几处庄子。 几个孩子要有他们自己谋生的手段,要各有所长。 秋月跟狗蛋二人,如今已经定型了,但是春花跟冬雪,他们的还没有。 春花人虽然踏实,但他并不笨,上次做的凉粉生意,他就进步很大。 “春花,这是娘买的庄子,有些是需要种粮食的,有些是需要种其他的,你对地里熟悉,娘就交给你了。 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这些地契什么的,都由你留着。” 婳婳将三个庄子的地契给到春花手里时,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娘真的让他管庄子。 那庄子里最少的也要十几人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管好。 “娘,你觉得我能做好吗?” 春花手心里紧张的出了薄汗,眼睛紧紧盯着他娘。 “当然能做好。” 婳婳知道春花不是很自信,几个弟弟锋芒过盛,让他有一点自卑,听到他忐忑的问话首先肯定了他。 只要不走歪路,钱什么的,她多的是,春花他有试错的资本。 看他精神松弛了才接着说:“就算做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娘给你试错的资本了,娘输得起,你作为娘的儿子,难道输不起吗?” 春花看着他娘鼓励的眼神,点了点头,他娘说他行,他就一定行。 “这就对了,谁都有第一次,娘也是一步步摸索着走来,你不用怕自己做不好的。 如果你去了庄子不知道怎么管人,那你就少说话好了,你可以四处看看,每走到一处你想知道的,你就可以停下来看看他,这样就会有人给你一个解释。 而你自己,只需要通过别人的话,提取对你自己有用的,顺便分析一下,眼前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有没有骗你,再不然,你可以回来问娘啊。” 婳婳的一番言论,让一旁的安平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夫人会是这样教儿子的。 他小时候听的最多的都是长辈让小辈如何发愤图强,他爷爷以前还拿头悬梁锥刺股来鞭策他爹呢。 没想到夫人她竟然让儿子试错,安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春花拳头紧了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娘,凉粉的生意还还做吗?今天碰到吴掌柜的他们,他问我啥时候可以取凉粉呢。” 春花不知道家里这么多事情要忙,凉粉生意还做不做的起来。 毕竟他娘已经买了庄子给他,到时候老二离开,狗蛋再离开的话,家里也没啥人了。 “做,怎么不做,这两天找几个婆子,我看旁边这个小院似乎没人住,到时候我们租下来,专门做凉粉。” 婳婳看的出来,春花的改变是从推销凉粉开始,所以他不想丢下这门生意,当然,她也不愿意丢下。 等找到了牛奶,或者羊奶,她就可以做冬天的奶茶了。 基本上一年四季这生意是不会断了的。 “娘,租院子跟找人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冬雪看着他娘,眼里闪过坚定,他要一步步的跟着他娘的脚步往前走。 不能总是任何事情都让娘冲在前头。 “好啊,今天去找吧,租也行,买回来也行,找婆子的活儿,你可以问问张妈妈。” 婳婳知道冬雪也是急于证明自己,孩子们想做,她都会放开手脚让他们去做。 而她要做的事情,远不止在白马镇,她还要去京城探探底细。 “娘,那我这就去了。” “急什么,给钱拿着,宁愿花钱,也不要让自己吃亏,记着娘以前说的话,钱是为人服务的,生命最重要。” 婳婳说完,掏出十两银子给了冬雪。 看着安平目瞪口呆的样子,点了点他的头,“你也一样,知道吗?无论出去做什么生意,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手里的一切钱财都可以抛出去。” “跟那些身外之物相比,你们的安全更重要,如今你是我的人,就跟秋月他们是一样的,出门在外,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婳婳看着安平,一脸的认真,她对于生命是敬畏的。 既然答应了三年以后让他们恢复自由身,她就不想让他们生出任何意外。 “是,夫人,安平一定听夫人的话。” 安平再一次被婳婳的行为感动到,在这里,无论你以前的身份多高贵,卖身为奴的时候,谁会把奴才的性命当回事儿。 可夫人竟然说他跟少爷的命一样,也让他保全自己。 “哎呀,快点走啦,今天我们俩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冬雪拉着安平的手,迫不及待的就跑出去了。 而前来准备告别的姬云筝,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如果他在镇上就好了。 可惜的是,他要去县里读书了。 “云筝,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这孩子跟秋月凑到一起,没日没夜的给秋月恶补知识,寻常除了练功夫,二人连门都不出的,怎么今儿有时间出来。 “姑姑,我明天就去要县里读书了,跟姑姑说一声。” “这么突然啊?” 婳婳眉头皱了皱,狗蛋后天上学去,明天云筝就要走,这人一个个的都走了,家里就空荡荡的。 “行了,姑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拿上去书院吃,衣服也得准备准备,还有你的笔墨什么的,是不是都要准备?” “不用了姑姑,笔墨开学了会发一套的,我用着不费。” 姬云筝是童生,且每年笔试成绩都远超其他学子,书院里每年都有奖励给他。 再加上他以前抄书,帮人写一些文章什么的,也能赚的银子,而且他自己也有赚钱的路子。 “行了,这你不用管,姑姑看着准备,还有什么事吗?” 婳婳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没了。” 姬云筝说完,脚步凌乱的跑出去了,他怎么能跟小孩子一样矫情呢,去个书院而已,还眼巴巴的跑来跟姑姑说。 “娘,表弟怎么了?” 春花不明白他怎么话没说完就跑了。 “可能他不好意思了吧!” 婳婳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了一句。 拱门外的姬云筝闻言,跑的更快了。 第194章娘就缺个伴儿 婳婳想着云筝明天要去县里,得租个马车送他,春花以后要去庄子上的次数也多,是不是干脆自己买个马车使。 “春花啊,你觉得我们家现在缺个(⊙o⊙)啥?” 这还把春花给问住了,他们家里如今有房有地,还有钱。 还缺啥呢? 他看着他娘,想了想,眼睛一亮,瞬间脸又红的不行,扭扭捏捏的。 “说啊,娘让你说你脸红啥?” 婳婳觉得春花这反应有点稀奇,买个马车而已,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还是说任何时代,男人对于车的执念都是很深的?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一下他好了,家里有个车,出行也方便,正好让春花学着赶一赶车,也过过开车的瘾。 婳婳还没开口,就听到春花小声的说: “娘,我们家其他都不缺,就缺个给娘做伴儿的人。” “其实吧,我们家现在有钱还有房,找个愿意像爹那样给娘洗脚捶背的男人也不难的。” 春花低着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没发现他娘一脸无语又想刀他的眼神。。 她如今有钱有闲的日子不过,干嘛找个老黄瓜啃? 真是闲的蛋疼! “见过给自己找外室的,没见过愿意给自己找个爹伺候的,你自己找去吧你!” 婳婳瞪了一眼春花转身就走,这臭儿子真是不开窍。 不过想想买个车还真是不错呢,起码出门不用跑老远去叫车。 婳婳边走边想着,还是让萧平威去买吧,她去了估计能让人哄的买个废马回来。 要是给她个路易十五世,可能她会开着溜两圈儿,可拉车的马哎,她还真是不怎么了解。 想到这里,婳婳就往东跨院跑去,萧平威白天一直在东跨院,还是找他比较妥当。 春花垂头丧气的回去,看着秀秀吃的圆嘟嘟的脸蛋,也提不起兴趣捏一把。 就那么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他怎么就这么笨呢,老是摸不着他娘的心思,刚刚那一番话,明显他又说错了。 “你怎么了,还没下霜呢,怎么就蔫吧了?” 秀秀抱着苹果,啃的正欢,她被婆婆投喂的嘴巴越叼了,这么大的红苹果,她愣是吃不出以前那种香的吞舌头的感觉了。 这大苹果清甜多汁,别人一年都见不着几次,她倒好,天天抱着往饱了吃,想想真是造孽啊! “你快别吃了,娘都被我惹生气了。” 春花无奈的看着秀秀,怎么就不知道给他咬一口呢,他现在就口干舌燥的,嗓子里干巴巴的。 “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惹谁生气了?” 秀秀河东狮吼般的三连问,让春花惊的差点从板凳上跌下来。 “你,你那么大大声干什么?小心惊吓到孩孩子。” 春花心虚的眼神闪躲,话也说的不利索了。 “呵,还嫌我大声,你倒是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竟然能把娘那菩萨一样的人给惹生气了?” 秀秀两手叉腰,站在春花面前,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他,好像他一个说不好,就要扑过来咬他一口似的。 春花一看秀秀这阵仗,心里一阵后悔,他干嘛嘴贱的来找秀秀啊,他应该找老二支支招儿。 老二? 还是算了,秀秀顶多就撕两下耳刮子,老二要是知道了他惹的娘不高兴,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想想,还是秀秀这里手段温和一些。 他凑到秀秀跟前,低声说道:“其实也也没没啥,就是娘问我家里缺个啥不,让我想想。” “家里缺个啥?” 秀秀看了他一眼,眼睛眨巴眨巴两下,不缺钱不缺人,不缺房子不缺地,还缺啥呢? 难道婆婆想找个伴儿了? 不对,婆婆要是有这想法,怎么也该来问她这个小棉袄才是,怎么可能问春花呢。 可家里缺什么呢,出去买买买也不缺钱,出门? 对了,缺个出行工具,肯定就是马车了呀。 秀秀激动的看着春花,“快说,你是怎么回复娘的?” “我我就说娘是不是缺个老伴儿啥的。” 春花说完,挠了挠头,心虚的不敢看秀秀。 秀秀一听这话,气的想去挠他,“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啊,马车,马车呀春花。” “马车?” 春花猛地抬头,看着秀秀,不敢置信他娘说的竟然是马车。 “当然了,镇上有钱人家的老爷夫人出门,可都有自己的马车接送呢,你想想,我们家这条件,马车是不是必备的?” 秀秀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她娘肯定是想买马车,却不想被春花气的走人了。 春花嘴巴抿着,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他那会儿是怎么头脑发热想到他娘想要个男人的。 看着一脸得意的秀秀,他觉得还是秀儿聪明。 “秀秀,还是你聪明,一想就想到娘要买车。” 春花拉上她的手,满脸的谄媚,但是说点儿有用的呀,怎么弥补刚才的失误才是啊! “那可不,不赖嘛,当初是谁在路上一眼就看上我的,是你春花啊,所以说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到了我这么个好媳妇儿。” 秀秀说着笑的一脸得意。 “好了秀儿,你倒是说说,我咋样做娘才能高兴啊,今儿是我说错话了。” “啊,这个啊,这个好难的,你让我想想啊!” 秀秀眉头皱了皱,这种事情她怎么想得到嘛,干嘛为难她呢,她还怀着孩子呢。 “啊,那那你慢慢想,我不催你,我等着你。” 春花又坐回椅子上,继续瘫着,也不知道他娘有没有去买马车,跟谁一起去的,他娘没见过马,不知道能不能分得清马跟骡子的区别。 或者万一买错了,买个驴车回来,岂不是白花钱了? 马市上,婳婳跟在萧平威后面,看着他昂首挺胸的一直往里走,她捂住口鼻也跟在后面。 这人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在伢房里把鼻子给熏坏了,闻不见臭味儿? “这匹马不错,夫人看看吧!” 萧平威突然停下说话,婳婳一时没注意鼻子撞在他的后背上,一阵酸涩传来,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婳婳一脸控诉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怎么停下来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她的手捂着鼻子起了缓冲作用,她的高挺小翘鼻恐怕要骨折了。 第195章要买就买顶配 萧平威看到她的眼泪愣了愣,这就碰哭了? 不过他还是低眉顺眼的道歉。 “是我的不是!” 其实也不是太疼,就是鼻子太酸了,眼泪它就往外涌。 婳婳听到郑重其事的道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看马吧,已经不疼了。” “是,夫人。” 萧平威看她不像装假,这才走到马棚子跟前,假装仔细看马的牙口。 马贩子看到做主的是凶巴巴的男人后面的女人,连忙凑上来,“夫人,小人这里的马都好马,尤其是那匹枣红色的马,最是听话。” 婳婳被他身上的马粪味儿熏得直往后退。 “你,你跟他说就行了,我就是付钱的。” 婳婳指了指萧平威,她真的是不懂啊,就算眼前的是汗血宝马,她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小的知道了。” 马贩子凑了个没脸,又瘪着嘴走到了萧平威跟前。 看他摸着那匹老马,心里一喜,“老爷可是要这匹马?” “我不是老爷。” 萧平威心里闪过异样,冷眼扫过马贩子,吓得他一个激灵,“是,小的喊错了,是小人的错。” “这马多少钱?” 萧平威不愿意跟他磨嘴皮子,直接问。 “这,这匹马是难得的好马。”马贩子说着观察萧平威的脸色,可他面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马贩子泄气的说道:“这马五十两。” 萧平威眉头皱了皱,他的追月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被人如此贱卖,果然跟他这个主子落到了一样的下场。 马贩子看见他眉头上的疤上下动,以为他嫌贵,“那个,要不三三十两,不然我就不卖了。” 这马要不是不好好吃草,他肯定不愿意贱卖的,今天不卖,这马不是今儿饿死就是明儿饿死。 他不是白白损失了三十两吗? 更何况,这马被他捡来的时候可没有花钱呢,如今只要能卖出去那可都是白捡的银子。 萧平威手里拿着一把草给他的爱马喂,一边回头看着婳婳,他是很想带它回去的。 好好的一匹战马,如今落到了拉车的地步。 不过跟他这个主子在一起,拉车就拉车吧,它的主人如今不还是沦落为家奴吗? 婳婳要是在看不出来这马有猫腻,她就是傻子,结合萧平威那一身功夫,这马恐怕跟他也是老相识了吧。 既然如此,人都买了,更何况马呢,反正买哪个也是买。 “买吧,看着配个好的车架,要减振处理过的车架。” 婳婳看着马贩子说。 既然要买,那她就得买顶配,虽然吧,跟人家王妃出行的奢华比不了,暗地里让自己舒服一点还是可以的。 马贩子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这不,刚还发愁呢,这会儿就交了好运了。 “夫人放心,绝对给您挑选上好的车架。” 马贩子乐颠颠的走到对面,“大哥,这位夫人要好车架,减震的。” 卖车架的闻言,立马迎了出来,他还以为弟弟捡回来马老马卖不出去了,没想到白赚三十两啊。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了。 “夫人请看,这是之前有人定下来的,后面搬家去县里人家又不要了,不过这质量没得说,用得是上好的红木,车轮也是做了减震的,可以给夫人便宜些。” 卖车架的贩子看见婳婳走过来,立马热情的领到了最贵的车架跟前,他今天想赌一把。 如果能卖出去也是好的,毕竟这么贵的车架,一般人用的少。 “多少钱啊?” 婳婳看着做工精致的车架,确实不像是便宜的,好马配好鞍,这车架确实不错。 别说,她第一眼看上也是这红木的车架。 “夫人,定的时候十五两,放了一个月了,再也不跟你们作假,我再送夫人一套垫子,十五两如何?” “你们两是一家?” 婳婳看着激动的二人,马贩子直奔这儿来,这两人应该是合作关系吧。 “是,这是小人的弟弟王小锤,负责卖买马匹,我叫王大锤,专门做车架买卖。” 这名字可真够随便的,大锤小锤,大炮三炮。 无论什么时候,这车还真是不便宜啊,盖房子才花了多少钱,买车就花了半个房子在上头了。 “一起给钱,还是分开给?”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高兴的说道:“都行,看夫人方便。” 婳婳给了王大锤四十五两银子,兄弟两人高兴的替他们架好了马车,铺上了软软的毯子在里头。 不错,就冲这个服务,这哥俩儿在这儿就饿不死。 “萧兄弟,你赶车吧!” 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马车,还有专门的司机,这感觉不比后世她自己手握方向盘感觉差呀。 “是,夫人!” 萧平威看婳婳坐稳了,鞭子在地下拍了拍,马车就缓缓从马市行出。 婳婳看着他矫情的样子,心说男人真虚伪。 后世的男人,知道保养车,知道给车加油,就是不知道给自己老婆加加油,也让她保养一下。 这古代的男人,也跟后世一个德行,看见自己的爱马舍不得抽鞭子,还甩到地上听响儿,也是服了。 男人狠下心了,对自己的老婆拳脚相向,对上车上座驾,却是舍不得动一根指头的。 想到这里,婳婳阴阳怪气的问道: “萧兄弟,你以前对你媳妇儿有对马好吗?” 问完以后,她掀起了帘子,看着萧平威的后脑勺等着他回答。 “夫人,我没有成亲,何来的媳妇儿?” 萧平威想到过去,心里一阵好笑,他们恐怕巴不得他一辈子孤零零的呢。 “没成亲?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你不成亲?” “你有隐疾呀?你爹他不崔你吗?” 婳婳还真是不敢相信,古代男人十三四的,家里条件好的都给找上启蒙的漂亮丫鬟了。 再不济,农家孩子十八九岁就成亲了,萧平威三十了还没成亲,三十岁的大龄剩男吗? 萧平威一边赶车,一边觉得夫人问的话好笑,他那个爹,就跟窝囊废一样,哪里会关心他的死活。 “我爹儿子多,我不成亲,也不怕萧家绝后的。” 萧平威的怨妇发言,让婳婳对他身世好奇之外,又脑补了一场宅斗大戏。 无非就是原配跟小妾斗法的牺牲品罢了。 婳婳本想再问点儿什么,可是看见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连忙将视线移了过去。 她怎么会在这儿呢,东张西望,行色匆匆一看就没干好事。 她要不要跟上去瞧瞧? 第196章你嫌弃我生女儿 萧平威半天不见她说话,回头一看婳婳一直盯着前面的婆子,以为他们认识,“认识,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不用了,回家吧!” 好奇心害死猫,贺小姑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如果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那她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街头小混混可是缺银子的很,随便弄死弄残一个老婆子而已,根本不费什么劲儿。 萧平威闻言点点头,赶着马车往家里走去。 东院里的姬云筝,看着秋月如此卖力的学习,有点看不透他了。 虽然他自己理解,好男儿志在四方,秋月这一去战场肯定是抱着建功立业的想法去的,可是他明显觉得秋月最近的状态很不对。 “二哥,这些书里的东西其实你已经都了解了,剩下的就是灵活应用了,可能需要很久才会用到,你不必如此费力的。” 姬云筝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事,可他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不止要学习书本上的理论,还要跟着萧叔训练,晚上的时候头挨着枕头就睡。 真的是看着都累。 “没事的,你去了书院也要好好努力,以后有时间了多回来看看我娘,她热闹惯了,我们一走,家里空荡荡的。” 秋月知道他最近着急了,可他没有办法,娘最近的动作可不小,那就只能说明隐藏在暗处的危机让她很不安。 所以他去了战场,肯定是要在第一次冒头时就让顶头上司看到他的能力。 他不能从一个小兵做起,熬资历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不适合他做。 “这你放心,每十日书院里休息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一趟的。” 姬云筝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别担心姑姑,萧叔武功那么高,就算你去了战场,还有萧叔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秋月看到他脸上的不解,随口说道:“是,还有萧叔在呢。” 萧叔在家里是没错,可他担心的是他娘可能会跑去京城里摸一摸那女人的底细。 那个时候,顺利了还好,可不顺利了呢,他娘就算力气在大,还能打得过杀手不成? 看来走之前,要跟他娘好好谈一谈才是。 “大哥大嫂,二哥云筝哥,娘买马车回来了快点出来。” 狗蛋在门口看到马车时,简直惊呆了,没想到他刚跟安宁念叨呢,他娘就把马车买回来了。 “马车?我娘买马车了?” 秋月一阵惊喜。 “估计是,姑姑那会儿喊了萧叔出门了。” 姬云筝放下手里的书说。 “走,我们出去看看!” 秋月拉起姬云筝就往出跑。 另一侧的春花两口子,听到狗蛋的话,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他娘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会儿才问他呢,这会儿马车已经驾回来了。 “赶紧去看看呀,太好了,我们家也有自己的马车了。” 秀秀穿起鞋子就往出跑,她最近脚有些肿了,平时没人的时候,就把鞋子脱了,就那么踩着。 “哎呀,你慢点儿,马车都买回来了,又不会跑,可别摔着我大儿子。” 春花跟在后面胆战心惊的,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摔了。 “哼,什么你大儿子?春花,你等着,我一会儿去告诉娘,你重男轻女,你嫌弃我生的不是儿子。” 秀秀三两句话,眼泪就像倾盆大雨,说来就来。 春花如今是一看见秀秀的眼泪就害怕,这没半个时辰恐怕哄不好。 他还急着去看马车呢,他的马车。 “哎呀,秀秀,不是的,我就是顺嘴那么一说,真的,我不嫌弃你不生儿子,你生啥我都不嫌弃。” 春花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的往二门外看去。 “哼,你就是嫌弃了,你要不嫌弃,你怎么会顺嘴说的就是大儿子,不是大闺女呢,嗯,哼哼哼……” “春花,怀孕了我脚都肿了,你还嫌弃我。” 秀秀哭的不能自己,就是挡着春花出去的路。 “姑奶奶,我真没嫌弃,你小点儿声,院子里还有别人呢,快别哭了,在哭,马车都被他们抢走了。” 春花急的撩起袖子就给她擦眼泪。 “嗯,谁们,谁们要去抢马车?” 秀秀哭的太猛了,这突然止住,鼻子一呼突然出来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透明的液体糊了秀秀下半个脸蛋,春花看着直咬牙,完了,这会儿哭起来怕是更没完没了了。 “啊,鼻涕,我把鼻涕粘嘴上了,呕呕呕……” “秀儿,你你没事吧?” 春花心急的不行,可是秀秀这正难受着呢,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问。 眼睛却一直盯着二门外。 “回,回西院,我要回去洗洗脸,恶心死人了。” 一边是媳妇儿孩子,一边是车。 得,车晚了还能看,媳妇儿这会儿不哄,晚了床都不让上。 “媳妇儿,走,我扶你回去洗脸走。” “嗯,你不嫌弃我?” 秀秀眼睛水汪汪的,就那么看着他。 “不,不嫌弃,我嫌弃我自己我都不会嫌弃你。” 春花心说我哪敢啊,以前娘还向着他,现在娘向着秀秀。 秋月几人又向着娘,他跟秀秀搞对立,那就是得罪了秀秀身后一大堆人啊,他脑子没问题,这账他还是会算的。 “哼,那还差不多,你要知道,我怀着大闺女呢,娘那天都说了,等我生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我肯定,生下来一定是女儿。” “是,你说的对,娘说的也对!” “你们说的都对!” “那可不……” 两人说着进了屋里,门外的狗蛋等人,正围着马车看来看去的。 “萧叔,这马它不会踢人吧?” 看着好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坐上去这马会不会把他撅下来。 “不会,它很听话的,你要不要试试?” 萧平威说起爱马的时候,眼神都温柔了,追月可是通人性的,堪比六七岁孩童,它怎么会踢人呢。 婳婳闻言,心道果然,这一人一马也是老伙计了。 “可以吗?我想坐在上面沿着大街跑一圈儿。” 狗蛋看着华丽的马车,心里美滋滋的,这要是送他上学去,多有面子啊! “可以,你们一起上来,看我怎么赶车的,顺便也学一学。” 萧平威看着秋月等人,开口邀请。 第197章姬云筝离开 萧平威带着几个孩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婳婳跟张婆子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给姬云筝做了一些吃食出来。 炸出来的麻花,油果子,小油饼,还有红豆酥饼。 其实象征性的做了一点,大部分的都是婳婳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 给他装了一包做好的猪肉脯,还有各种的小零食,婳婳都各自分了一些,瓜子、花生、糖果,肉干儿,还有一些卤蛋,各种薯片装了一大堆。 秀秀跟几个孩子平时吃的水果也装了一包。 就连面包点心也装了一包,零零总总的小零食装到一起,看起来就很有份量。 她又给几个孩子拿出来一些分好备用,对于吃的东西,家里的孩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贺兰村的时候,他们看见没见过的吃食,都以为是她做好的,要不就是以为她买回来的。 而姬云筝似乎也不怎么吃零食,家里她做好的他见过几次后就不问了。 正好今天他们都不在,她支出去张婆子后往厨房里放了很多,就算安平他们奇怪也没什么。 反正张婆子作证,她确实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了,做出点吃食怎么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几个孩子对于马车的热情,出乎意料,驾着马车在镇子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秋月等人还坐在前头跟萧平威学赶车,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家里的几人早就吃过饭了,秋月他们回来,在厨房里吃着留在锅里的饭,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晚上,姬云筝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去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姑姑给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衣服,鞋子,就连宣纸都有好多,更不用说,给他们晚上垫肚子的零食了,从他来那一天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断过。 姑姑对他们还真是当小孩子宠呢。 “云筝哥哥,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狗蛋的声音,“还没呢,你们怎么过来了?” 冬雪跟狗蛋一人提着一个细竹筐子,里面装的是他们自己的零食。 “二哥还没睡呢,我们给云筝表哥拿点吃的,云筝表哥,这些是我们的心意,你带到书院晚上吃不饱了就吃一些。”狗蛋把篮子放到门口,紧接着说了句,“你们早点睡吧,我们走了。”放下东西就跑了。 姬云筝看着满满的两筐子吃食,心里涌动出热浪。 “干嘛,哭了呀?无聊,快点拿进来吧,我困了,吹灯睡觉。” 秋月转身躺下,两人为了夜里偷偷学习,目前还住在一个房间里。 姬云筝提着篮子进门,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二哥,你放心去闯吧,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姑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以后我会努力读书,出人头地以后,让姑姑享福的。” 秋月对于姬云筝的保证,不予置否。 姬云筝自顾自的又说:“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去了战场首先要保全自己,姑姑这么努力可不是让你去送命的,比起你杀敌立功,姑姑更愿意看到你囫囵回来。” “睡觉,你话真多!” 秋月声音闷闷的说完转身,背对着他。 姬云筝看着他的后背,拍了拍,随即也躺下。 明天就要离开家了,真是舍不得呢。 — 早上起来,刚吃过早饭,姬云筝就要离开了,去了书院以后还要翻晒一下被褥,所以得早早就去。 “让你萧叔送你去吧,我给你装了点吃的,拿上去跟你们同窗老师分一分,你一个人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 婳婳絮絮叨叨的指挥春花提着一大包东西放到车上。 几个孩子看着他娘口中的一点点零食直捂嘴,这袋子都比安宁的身高还要高了,这要是一点点的话,多少才算多。 “姑姑,这也太多了吧?” 姬云筝愣愣的看着婳婳给她装的东西,他上学这么久以来,穿的衣服都是那两口子哄着姑姑给他做的。 没想到如今去书院,他也能大包小包的带上去炫耀一番。 这种滋味,原来如此痛快。 怪不得书院里那些同窗,收到家里送进来书院的包裹时,会那么开心。 “不多不多,去了给你们老师分一点儿,大方一点儿,吃人的嘴软,他们吃了你的东西总要顾及脸面的,要是真有人欺负你,回来跟姑姑说,姑姑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书院的学子其实最是八卦,如同后世的学校一样,才是八卦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 云筝养父母的事情,肯定传的到处都是,同窗的学子们肯定会有人拿这个去攻击他的。 “姑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姬云筝看着姑姑的担心,这才发现姑姑还不知道他的老师是秦山长。 他在县里读书,实际上也就十几天,之前都是跟着老师在镇上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姑姑卖凉粉时的情景。 “快走吧,去了收拾东西的时候记得看,姑姑给你留了一点买书钱,记得拿出来啊。” 婳婳催促着人快点上车,姬云筝在家里待了没多少时间,看他离开她都有些不舍。 那她的秋月呢? 去战场的时候她怎么舍得? 人都说惯子如杀子,可当了母亲才会理解那种心事,理智上告诉自己要让孩子怎么怎么样。 可内心深处却恨不得连饭都喂到他嘴里,侄儿三岁了,大部分时间大嫂都是给他喂饭吃。 别人都觉得大嫂太溺爱孩子。 可现在她却比谁都理解大嫂,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云筝哥哥再见!” 几个孩子现在门口,安宁也跟着狗蛋喊“云筝哥哥再见。” “再见,你们在家也要乖乖听话啊!”姬云筝说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秋月,默了默,还是没有开口,该说的昨天自己说了。 “去了好好读书啊!”春花看着云筝眼里闪过羡慕,虽然他如今跟着学习了很多。 可跟人家真正的准秀才公相比,他还是会觉得自卑。 “萧兄弟,快走吧,早去早回!” 婳婳看孩子们眼巴巴的不舍得,催着萧平威赶车。 “好” 萧平威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句,“姬公子坐稳了。” “驾”的一声,马车就往县城里赶去。 “姑姑,云筝走了!” 姬云筝趴在窗口挥了挥手,没多少时间,马车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走吧,回家,人都走远了。” 婳婳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了很多的秋月心里钝疼。 若是以前,秋月今日恐怕已经哭的不行了吧。 第198章沈夫人,山长有请 云筝头一天离开,第二天,就到了狗蛋去书院报名的时间。 婳婳领着穿戴干净的狗蛋,坐着马车往白马书院走去。 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到了白马书院的门口。 带着孩子报名的大多都是男人,也有个别和婳婳一样,带着儿子来报名的妇人。 门口早已经排起了长队,婳婳目测前面至少有一百多人。 因着开学,门口的摊贩生意也好了不少,一个夏天过去,晒的黑黝黝的汉子们似乎更黑了。 婳婳排着队,看着旁边摊子上的笔墨纸砚,想的却是狗蛋跟安宁两人需不需要再准备一些笔墨什么的。 对了,还有书包,笔袋什么的,这个也要准备好,起码装书不会卷起来。 “夫人,带孩子去报名呢,要不要看看笔墨,我这儿的可是最适合小孩子启蒙用的。” 男人红着脸吆喝生意,这还是他从卖凉粉那大妹子跟前学来的。 虽然吆喝来的人,十个有八个不买,但是剩下的两个人多少还要买点儿的。 婳婳看着眼前的黑脸男人,笑了笑,“怎么卖的?我这两个孩子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猛的抬头,“大大妹子,是是是你啊。” 男人结结巴巴的看着婳婳,上个月他们还同为摊贩呢,这个月人家就送两个孩子来书院了。 果然,这大妹子做生意比他厉害,短短时间就翻了身了。 “是啊,给我准备七份吧,三份大人用的,四份小孩子用的,质量的话,中等就行,一会儿出来了我拿。” “七七份儿?” 男人不敢相信,买笔墨可不便宜,大家都是咬紧牙买一份儿用的,哪有一买买七份儿的。 “家里孩子多,大人也多,用笔墨有点费。” 婳婳笑着解释了一句,看见前面人走了一大截,说了句“记得啊。”就往前走去了。 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大妹子竟然这么照顾他生意,七份儿啊,他寻常十天都卖不出去七份儿。 巨大的惊喜让他脸色黑红黑红的,“大妹子放心,就给你准备。” 男人说完,嘴里哼着小曲儿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旁边的人看的异常眼红。 “哎,来来来,你你跟那女的认识啊?” 几个摊贩凑到一起,好奇的看着他。 “切,你们可真是眼拙,这就是卖凉粉的那大妹子啊。” “什么?是她?” 男人们都一脸不敢相信,他们同样出来讨生活多年,人家一介女流之辈,如今都已经送儿子来上学了,他们竟然还守着摊子,风吹日晒的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好了,快去招呼客人吧,以后我要也吆喝起来,脸皮要厚,以后才有好日子过,你看我,刚刚吆喝一声,大妹子才过来的。” 黑脸男人给一起的几人分享心得。 几人一想,说的没错啊,当初那大妹子就是吆喝着做生意的。 随即,几人又一窝蜂的散开。 婳婳看着前头望不到头的队伍,心说做个家长可真够难的。 光是报名这事儿就这么费劲。 哎,不过幸好这古代的老师既严苛又尽职尽责,去书院读书不但不用开家长会,还不用家长辅导作业。 就冲这个,她今儿排队晒一场也值得了。 太阳慢慢出来,晒在身上热乎乎的,婳婳望了望前头,似乎是看见点希望了。 “沈夫人,我家山长有请!” 就在婳婳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声音犹如天籁般出现。 她看着眼前面生的男子,“可是在叫我?” “是,沈夫人,山长等着呢!” “好,谢谢谢谢!” 她这算不算走后门?转头看着儿子,“走吧,跟娘进去。” 狗蛋跟安宁二人跟在婳婳的身后,小脸红扑扑的,腰挺的直直的,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进了书院的大门。 “切,什么嘛,没想到书院也会以色侍人,这长得好看的还优先被请进去,什么山长,我呸!” “狐狸精,别是长的好看,就到处勾搭人吧,还买七份儿笔墨,她买得起吗她?一会儿是摊贩,一会儿是山长的,真不要脸。” 婳婳身后的女人看到她被请进了书院,立马不愿意了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离得近的几人看着她,头上插着七八九十根簪子,浑身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似乎无声的在告诉大家,本人有钱。 笔墨摊主听到她越说越口无遮拦,皱着眉头吼她,“你这个女人咋说话呢,你骂我也就罢了,你说山长干什么?” “你问问大伙儿,秦山长人品如何,他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们能在这儿卖东西,也是秦山长心善,不然换做别个书院,人家不得跟你收费啊。 “哼,那她怎么进去了?大家都排着队,就她特殊?” 让女人双手叉腰,怒火对准了男人。 “你还护着她,你们是不是有一腿啊?狗男女。” “你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这样啊?” 书院门口来的人,大多数都好相处,是以这男人也不知道如何说她。 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谁在这儿喧哗,这是书院,不是菜市场。” 他在白马书院这么久,还没见过在书院门口吵架的呢。 胖女人周围的几人怕连累他们,三言两句就将事情说了明白。 胖女人还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有的是钱,她还怕书院不让她儿子上学吗? “那位沈夫人,是我们山长的客人,跟你们报名的可不相干,不愿意在这儿读书,就趁早离开吧。” 守卫哼了两声,什么玩意儿,“书院里的夫子负责考究新生的学业,我们山长是不会过问的,还望这位夫人嘴上积德,否则,你家孩子我们书院也收不了。” 来人发作了一通,看胖女人不说话,扫了一眼她旁边的儿子,转身就离开了。 胖女人看人走远了,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愤愤不平道:“一个看门的,还凶我,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你要是不想让我有出息,替你抓住我爹的心的话,你就继续闹吧,这书不读也罢。” 女人一听儿子这话,吓得立马噤声,脸色一白,“儿子,你可不能这样,你得好好读书,让家里那个小狐狸精嫉妒去。” “那你就安静点儿。” 男孩看了他娘一眼,眼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后面的一个女人,将母子俩的对话听了个准儿,看来这女人是真蠢,但是这个小的嘛,未必就不坏了。 放任自己的娘闹出动静,看没有得到实惠才出声制止。 呵呵,早干嘛去了? 看来回去了要跟儿子说一声,远着点这胖子的儿子,这种心眼儿歪了的孩子,指不定以后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第199章秦山长取名,贺景春 婳婳坐在外间,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狗蛋跟安宁被书童带到里间考校知识去了。 这种心情很微妙,就像是家长单独被老师留下一样,既期待又有点紧张。 此时此刻,婳婳终于理解了她上学时妈妈被老师请到学校的心情了。 终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安宁从里面出来了,但是狗蛋却还没有出来。 坐立难安的婳婳立马拉过安宁,“怎么样怎么样?问题都答对了没?山长怎么说的?” 安宁看了看婳婳,“夫人,夫子说少爷可以留在书院,这会儿正提问着呢,我看夫子是很喜欢少爷的。” 安宁说完,看了婳婳一眼,其实夫子也问他的问题了,而且他也都回答的很好。但是少爷的问题明显要比他难。 “真的?” 婳婳听到秦山长对狗蛋挺满意的,这会儿按捺不住的高兴。 “嗯嗯,前面提的问题,少爷都回答上了呢。” 安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回去了给你们加餐!” 虽然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被表扬了她还是挺开心的。 这几个月的功夫可算是没有白费,他们家也要有个小学子了。 安宁听到夫人说加餐,小嘴乐的抿都抿不住,这几年能混饱肚子都不错了,更不用说可不可口了。 来了夫人家他才觉得,做个下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这话说出去爷爷恐怕会揍他,可在夫人家里,真的是吃得好喝的好,还不用干好多活儿。 现在更好,还能跟着少爷来书院读书,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屋里的两人一番对答后,秦山长看着壮实了不少的狗蛋点了点头。 这孩子几个月时间,不止身长变了,识字量也是飞速增长。 “你说你叫狗蛋是吧?” 秦山长嘴上这样说,但脑海中却涌现出曾经那妇人的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 “是,山长,我大哥贺春花,二哥贺秋月,三哥贺冬雪,我叫贺狗蛋。” 狗蛋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小脸红得滴血,狗蛋狗蛋,多土啊,人家一听就是贱名,也不知道秦山长会不会笑话他。 秦霄没有想到前面三个还算正常,到了老四这儿直接腰斩了。 “你三个哥哥的名字,倒像是女子之名,为何到了你这儿,画风突变啊?” 狗蛋抿了抿嘴,看到秦山长是很认真的在问他,而不是嘲笑时,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嫌弃他名字赶他出去就行。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回山长,据我爹说,是因为我娘喜欢女儿,从我大哥开始,早早就准备好了名字。 可谁料一连三个都是儿子,所以生下我的时候,我娘一看又是儿子,就没有给我起名,随口喊了狗蛋给我做小名。” 狗蛋虽然说的是“小名”,但是秦山长却明白,没有什么大名小名,他只有狗蛋这一个名字。 重女轻男,这倒是奇了,寻常妇人可都是重男轻女的,这世道本就是女人依附男人而活,在家从父,夫死从子的,竟然还有人不盼着生儿子的。 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剑走偏锋的女人,不过一想到她做生意时的洒脱,倒也不足为奇了。 他看着窘迫不已的小弟子,笑问道:“怎么,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想改名字啦?” 狗蛋闻言,疯狂点头,“想想想,我做梦都想,不用太好,跟我三个哥哥差不多就行。” 秦山长看着狗蛋,心说你三个哥哥的名字真要改成春花秋月何时了,那意境深远还真不是一般的名字。 不过赐字之人,不是长辈就是师者,他充当师长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还是先问问你娘的意见吧!” 秦山长说着起身,虽然改名字这事儿可大可小,起码也要父母愿意才是。 狗蛋听了乐颠颠的跟在后面,看见他娘时,脸上全是笑容。 “秦山长,好久不见您这风采依旧啊!” 婳婳主动问好,她能跟沈万金搭上线,还得感谢秦山长呢。 虽然那一次挺尴尬的,但是如今她跟沈万金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秦山长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时下女人多含蓄内敛,如此夸赞一个男子的还是少数。 他愣了一下,瞬间回神,“夫人的生意做的不错,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还得多谢山长的牵线呢。” 两人在一旁寒暄,就是不说改名字的事情,狗蛋看了急得直跳脚。 挤眉弄眼的看着婳婳,“娘,名字,我的名字。” 狗蛋嘴巴一开一合的,用用口型暗示婳婳给他改名的事情。 “秦山长,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呢。” 婳婳看着他,意见认真。 “哦,坐下说!” 秦山长说着坐在一旁,伸手请婳婳落座。 婳婳看了眼激动的狗蛋,“其实就是孩子的名字,我想着山长是文化人,能不能帮我的四个儿子重新起个名字。” “为何四个孩子都要起改名字?” 秦山长有些好奇,前面三个名字,虽然有点女气,可也不影响什么的。 婳婳看了他一眼,有点尴尬的说道:“以前那名字吧,虽然不难听,可他们如今大了,外出跟人接触的时候,总觉得不好。 老大接触的外人多,春花喊起来有些女气,老二马上要去军营了,秋月这名字不够霸气,别人要是拿这名字笑话他就不好了,所以就想着给他们换个名字。” 接着,指着狗蛋又开口,“这不,狗蛋这名字在村里可以喊,出了村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还望山长能给他们起个顺耳的名字。” 秦山长听了她的解释,竟然是这样。 名字是父母起的,不会轻易更改,可狗蛋要是走仕途,就不能有如此大俗大雅的名字。 其他人嘛,倒也不是不能改。 微微思忖,秦山长看着婳婳说:“既然夫人看得起我,那我也不推辞。” “春花这个名字中的春,倒是可取,取春意盎然,生机勃发之意,景春倒是衬他。 兄弟四人,各有所长,秋月平添了悲戚之感,既然要去军营,那就取凌,跟他以前的要走的路要有所不同,取名贺景凌” 第200章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婳婳听到秦山长的话,心里一惊,难道取名字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吗? 秋月以前那么爱哭,都变成泪失禁体质,也是因为她给取的名字太有伤春悲秋的意味儿? 果然,读书人跟她这种文盲取名字就是有区别的,春花儿,什么花啊叶啊的,一下子把春这个字变得低级不少。 人家的景春,如有枯木逢春之境,真的是比对不要太明显。 “沈夫人觉得这如何?” 秦山长看她半天了呆呆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满意呢。 “好,山长,果然是文化人,名字好听,就这两。” 婳婳回过神来,连忙夸赞这名字取得好。 这要是换成她改,肯定会出来一堆“子轩,子杰,子初,敬轩”什么的,一听就是充满了现代那味儿。 “山长,您继续,都听您的。” 秦山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三子就取荣,繁荣之意,景荣。” 秦霄看着婳婳,眼前的女子做生意很有一套,荣也是希望她们一家能够一世荣华,不为银钱烦恼。 婳婳一听,景荣比冬雪好听,这名字也好,不错。 冬雪喜欢做生意,荣倒也衬他。 秦山长看婳婳对前三个名字很满意,转头看着狗蛋语重心长的说: “四子就取景行,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娘对你的一番期望。” 听到秦山长的话,狗蛋两眼放光,他也有名字了,贺景行以后就是他的名字了。 “谢谢山长赐名。” 狗蛋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起来吧,一会儿过去登记名字,还要量身长,以后可要多加勤勉才是。” 秦山长也是看在爱徒的面子上,再加上他与沈夫人也算是熟识了,否则一般人,他可不会赐名。 “谨记山长教诲。” 婳婳也听出来了秦山长的意思,景行出自《诗经》中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是希望狗蛋以后能以品德高尚之人为榜样,做一个德行,情操高尚之人呢。 也有秦山长对他读书路上的期望与鞭策之意。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正事办完了,就该离开了。 婳婳将手里的包裹递过去, “这是家里做的一点儿吃食,山长留着吧,就当是今日赐名的谢礼了。” 秦山长听说是吃食,知道婳婳有一手好厨艺,随也不拒绝的收下。 “夫人的手艺秦某绝对要留下尝尝的。” “今天打扰秦山长了,以后孩子就交给书院了。” “夫人放心就是!” 听到他这样说,婳婳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才起身告辞。 狗蛋跟安宁两人闻言,也向山长行礼。 这才又跟着书童去登记,报名,缴费,量了狗蛋的身高,认了号舍,领了出入书院的对牌,母子一行这才往外走去。 看来哪个时代报名,都是一件费心费力的的大事啊。 看着门外排起来的长龙,婳婳暗自庆幸她还有秦山长这个后门可以走。 不然,她恐怕还在外面晒着呢吧。 “狗蛋,恭喜你正式成为白马书院的一员。” 婳婳看着小儿子圆鼓鼓的小脸,心说这小子最近吃的有点多啊,脸盘子大了不说,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狗蛋看着他娘,一脸的控诉,“娘,站在你面前的是白马书院的儒童贺景行,你刚刚喊错了。” 婳婳看着儿子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是,景行,恭喜你啊景行,成为白马书院的一员了。” “嗯,同喜同喜,娘你也有一个叫景行的儒童儿子了。” “儒童?什么意思?” 婳婳对书院的称谓有些不明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有刚进书院的人都叫儒童,只有过了官府的统一考试以后,才会被称为童生。” “娘知道了。” 婳婳点了点头。 看来儒童就是所有书院启蒙学子的统称了吧。 “切,狐狸精,显摆什么?” 母子路过胖女人身边时,女人嘀嘀咕咕的以为婳婳没有听见。 不过对于狐狸精这种夸赞式的辱骂,婳婳是不会在意的。 她行得正坐的端,只有那种长得不如她的人才会拿狐狸精来骂她呢。 婳婳拉住了愤怒的儿子,轻轻摇了摇头,书院门口吵架不是明智之举。 “走吧,去拿娘定好的笔墨,我们早点回去,今晚庆祝你们正式成为儒童。” 婳婳的不理不睬,让胖女人一时架在那儿下不来。 本想找茬儿骂两句,可回头一看人家早就走远了。 “大妹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男人拿出准备好的笔墨,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也许是大妹子的豪气给他带来了好运,他除了大妹子,他又卖出去五套笔墨了。 当然,这么大方掏银子的都是男人了,且他们要的还是跟大妹子一样品相的笔墨。 “怎么会不来呢,家里大大小小的好几个要用呢,回头用得好了,以后还来你家买。” 婳婳看着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表明自己家里人很多。 “给,大妹子,一共是十七两五钱,你给我十七两三钱好了。” 男的大方的给她让了两钱银子。 “谢谢大哥了。”婳婳接过他手里的包好的笔墨。 掏出银子数够了给他,“十七两五钱,大家都是小本生意,大哥不用如此客气的。” 这男人是她在这儿卖凉粉时没有说过骚话的,衣服袖子都磨烂了,可见家里条件也不好。 更何况两钱银子而已,她并不需要占人便宜。 “走了啊!” 婳婳给了银子不等男人开口,转身就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男人看着婳婳的背影,感动的跟什么似的。 他这生意养家糊口没问题,可问题就是他媳妇儿常年生病,要不然,他也早就把儿子送来书院读书了。 这大妹子不光长得好,心也善良啊,跟那些越有钱越喜欢占便宜的女人不一样。 怪不得人家生意做的好呢,这样的好人,上天都是眷顾着的。 旁边几人看着男人手里的银子,眼红的跟什么似的。 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眼前的黑脸男人,以后的日子可比他们好了百倍不止。 马车子停到门口,狗蛋就激动万分的跑进院子里。 “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你们快点出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婳婳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笑,这孩子一回来就要炫耀他的新名字了。 不过名字好听是好听,可她都已经喊狗蛋喊习惯了啊。 得,为了孩子们高兴,还是慢慢改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比你被白马书院录取了还好的消息吗?” 秀秀一手扶着腰出来,她在小花园里晒太阳,听到狗蛋的声音第一个出来。 第201章晚上多写一个时辰大字 狗蛋欣喜的看着大嫂,神神秘秘的走到她跟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嫂,以后请你喊我景行,贺景行。” “贺景行?你改名字啦?” 秀秀看着狗蛋,虽然贺景行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学问的样子,可她没觉得比狗蛋亲切啊。 “是啊大嫂,是不是很好听,这可是白马书院的秦山长亲自帮我取的名。” 婳婳一进门就听见狗蛋臭屁的声音,她看着秀秀问,“今天身子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呢娘,就是时不时肚子的孩子跳腾的不行,我要走一走他才能安稳一会儿呢。” 秀秀摸着肚子,心说这孩子出来了肯定是个爱闹腾的。 “那就好,如今孩子长大了,在肚子里活动呢,你要是一直坐着,他觉得缺氧不舒服,肯定要跳腾起来的。” “娘,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报名还顺利吧?” 秋月一身汗的出来,很明显是刚刚练完功夫。 “顺利通过,咱们家的景—行,以后就成了白马书院的一员了。” 婳婳故意在说名字时顿了顿,景行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娘,生怕给他名字又叫错了。 “景行?” 冬雪惊呼一声,狗蛋竟然改名字了,他娘以前还说给大家都改名字呢,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儿。 “是啊,秦山长有学问,我拜托人家给狗蛋改了名字。” 婳婳说完,看着冬雪跟秋月明显意动的眼神,才说道: “顺便也给你们起了大名,以后出门在外的时候,就可以喊你们的大名了。” “我们,也有大名吗?娘,我叫什么?” 冬雪觉得自己的名字像村里女娃娃的名字,冬雪,雪花啥的,一点儿也不霸气。 他娘这事儿办的好,以前他们可是迫于她娘的威力不敢嫌弃名字不好听。 改名字成了他们不敢提的话题。 这下真好,他娘主动给他们改大名了。 “你们兄弟四人都是景字辈的,你大哥叫贺景春,是取生机勃发,春意盎然之意。” 刚刚赶来的春花,听到他娘的话,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啥,我不叫春花了,我叫景春?” “对,就是春天来了,大地复苏,万物生机勃勃的意思。” 婳婳通俗的给大家解释了一番。 “景春好,谢谢你啊娘,以前我们出去推销凉粉,每次他们都要问我为什么叫春花,有了大名以后,就不用再被人追着问了。” 春花说着挠了挠头,还用胳膊轻轻推了推秀秀,“听见了吗?我以后叫景春。” “听见了听见了,好听,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有学问的人,以后晚上多写一个时辰的大字。” 秀秀使唤起男人可真是毫不手软,景春闻言一顿,果然这名字带来了好处也会有坏处的。 众人看着吃瘪的景春忍不住笑了。 “娘,我我跟二哥呢。” 冬雪急不可耐,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景荣,就是以后做生意会很有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二哥叫贺景凌,涉江莫涉凌,得意须得朋,就是希望你二哥有个好的前程,是凌云之志的意思。” 婳婳说完,几人都是一脸的笑意,看来,他们对于自己的名字都很满意。 “景荣这个名字我喜欢,娘,我以后一定会成为最有钱的人,好好的给娘养老。” 听到冬雪的话,婳婳笑着说“好”。 心里却暗想,老娘已经是这个世上最有钱的人了,空间里有无数变卖的资产,还轮不到你们来养呢。 “娘,儿子不会辜负娘的期望的。” 秋月看着他娘,他最心疼他娘,这一年多来,心里藏着多少苦啊,自己忍着不说,从以前一个不知人间事的无知妇人,成长的这么快,也是他爹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也许以前跟陆聪两口子搅和到一起,并不是娘的本意,而是想借着陆聪的儿子给他爹报仇吧。 可惜后来,陆聪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让娘终于醒悟过来,陆聪根本靠不住。 也不可能替他爹报仇,所以才会带着他们一步步的努力,努力赚钱,努力培养他们,为的就是给他爹讨一个公道。 婳婳不知道秋月脑海中已经想了这么多,她只是心疼这个唯一跟她分担秘密儿子。 “景凌,娘虽然希望你功成名就,可娘最想要的是跟你们一起感受这世间的烟火气,让你们一世无忧。 努力护着自己,要时刻记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在盼望着你平安归来。” “娘,放心,儿子时刻谨记娘的话。” 景凌知道,他娘说的话是真的,她是真的愿意他们就这样过着富足安稳的日子的。 可惜,世道不允许,仇恨不允许他们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一天天过下去。 “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今天我们狗蛋,不,我们景行学子第一天报名成功,是一件喜事。 还有你们几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官名,这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晚上我们吃锅子庆祝一下吧。” 婳婳刚说完,狗蛋就大声欢呼, “好耶,娘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哼,馋猫,去玩去吧!” “对了,别忘了一会儿去衙门口备份啊,以后出门在外就用官名。 还有啊,马车上的笔墨,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份,宣纸家里还有,你们就先用着。” “夫人,笔墨在这儿呢。” 萧平威提着包裹进来,刚刚婳婳一家人的笑容让他觉得很舒服,他们之间无论是母子还是兄弟,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一丝算计在里面。 是他最为奢望也最不敢相信的东西,父子亲情,兄弟情意,于他而言就是夺命的深渊,一旦相信将万劫不复。 “辛苦萧兄弟了,笔墨你拿到前头去,安平他们一人一份,安老也有一份,你要是需要也留下一份,其他的就给秋月好了,到时候谁没有了再去拿就是。” 萧平威听到他自己也有一份的时候,心里一阵复杂,没想到还有人惦记他需不需要笔墨。 果然农家人的生活,才是最干净也最温馨的。 他低着头不让大家看到他的表情,声音闷闷的说了句“谢谢夫人,我去给安老送去”就往前门走去了。 婳婳看他怎么有股落寞,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起身就往厨房走去,早点儿准备好食材,早点儿吃锅子,说到锅子,她好馋啊,好在空间里的火锅底料不少,够她吃几辈子了。 “娘,我这就去衙门口备份。”秋月喊了一声,就跑去东院换衣服去了。 “好,早去早回,晚上吃火锅。”婳婳一边走一边应了一声。 冬雪看着他娘的身影,想到了什么,立马跟了上去。 第 202章 围在一起吃火锅 婳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对上追过来的景荣,婳婳看着他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景荣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娘,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说道: “娘,不远处的院子我定下来了,我是想着买回来划算些,所以就做主买下来了,一共是八十两银子。” 他想的是后续如果房东涨价什么的,或者偷窥了他们家的凉粉生意,会有很多麻烦。 房子买回来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们在里面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看着他娘似乎没有怪罪他,景荣才接着说: “顺便我还找了三个婆子,一天三十文,帮我一起做凉粉,反正原料什么的他们莫不着,所以也不怕他们偷师,而且我还让她们签了保密协议呢,已经画押了。” 婳婳听到景荣如此有序的安排,心里一阵满意,这孩子自己喜欢做生意,还真是适合的很。 “冬雪啊,你干的不错,娘给你报账,到时候买院子雇婆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娘给你本钱,你已经折腾吧。 到时候赚了钱是你的,赔了也有娘给你兜底,放心大胆的干去吧!” 婳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她一直觉得几个孩子还小,可如今看来,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在不远的将来,也许这些孩子真的就是她的依靠呢。 景荣听到他娘的话,惊喜的睁开了眼睛,他一直以为凉粉生意他娘不会放手的,没想到他娘真的丢手让他单独干去了。 “谢谢娘,儿子景荣一定不让娘失望。” 听到他刻意喊自己景荣婳婳笑了笑,“去吧,不过也要想一想,以前是有你大哥二哥他们一起推销,还有娘帮衬,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差错。 如今是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你倒是要好好想一想,周围的城镇,县城,你一个人怎么跑的过来。” 听到他娘的提醒,景荣当头棒喝,是啊,以前大家一起出力一起干,晚上回家还要互相交流心得。 再加上他娘的指引,所以他们才觉得很顺利。 如今他一个人,还真是顾不过来呢,回去了确实得好好想一想。 “好了,也不用太烦恼,想不明白就来找娘,银子你拿着,院子早点买下来。” 婳婳将银票放在他手里,笑了笑就离开了。 人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失败中成长起来的。 如今凉粉生意基本稳定,周边的订单也够他吃饱饭了,能不能扩大规模,就看他自己的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她这个娘还真是可以解决的。 张婆子看着婳婳随手给孩子掏出一百两的银票,大吃一惊。 她怎么觉得夫人不怎么会教儿子呢,不是应该让他谨慎再谨慎,好好赚钱吗? 咋能说随孩子折腾呢?她看着就替夫人心疼那银子。 婳婳假装没看见张婆子的愁绪,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如果做不到管好嘴巴,那她只好换人了。 “夫人,我去看看火盆里的碳着了没。” 张婆子试探的开口。 “去看吧,在这里做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管的不管,少说话多做事,没事情干了你睡觉都没事,只一点,我不喜欢别人多嘴多舌。” “是,夫人,老婆子一定谨记。” 张婆子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她其实就是苦日子过怕了,看见人家不把钱当钱,觉得心疼而已。 既然夫人不在乎,她还多管闲事干什么? 张婆子摇了摇头去看火去了。 婳婳看着张婆子利索的背影,心说还算有眼色。 于是她趁机将火锅汤底做好,三个大铜盆里,一个都是香辣的,两个都是番茄的锅底。 专门给秀秀和几个孩子准备的。 一切准备就绪,婳婳出门对着柴房劈柴的安老喊了一声,“老爷子,吃饭了,以后劈柴的活儿就交给孩子们干。” “夫人放心吧,老头子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不多干。” 安老放下斧头,从柴房里出来,孙子安平立马给他倒水洗手。 “春花,帮忙将火盆端到饭厅去,其他人出来帮着端菜。” 婳婳站在厨房门口,一通指挥,各种蔬菜肉片全部摆好后,饭厅里的三个大火盆上的锅底已经开始咕噜咕冒泡了。 浓郁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饭厅,秋月刚刚从衙门跑回来又跟萧平威对打了一场,感觉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闻到香味儿加快了往饭厅的脚步,就连一板一眼的萧平威,仔细看的话,脚底下也是快了不少。 婳婳抬头看着刚洗过的两人,“既然大家都来全了,那就开动吧。” “这一个是辣的锅底,能吃辣的坐到这边儿。 秀秀跟狗蛋,安宁几人坐在这里,吃番茄汤锅。” “娘,景行。” 狗蛋凑到他娘跟前,噘着嘴提醒到。 “娘这次喊错了,下次一定记着。” 婳婳点了点狗蛋的小鼻子。 “安老,你们就吃不辣的锅底吧,第一次吃我怕你们肠胃受不了,当然了,也可以适当放一点小料蘸着吃,里面也有辣的。” “好说好说,这还是老头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吃法呢。” 安老跟张婆子坐到一起,安宁也跟着爷爷坐下了。 景行跟秀秀还有安平安顺一桌。 剩下的婳婳跟三个大的,还有萧平威坐在一桌。 “锅开了以后,把自己喜欢的菜下进去,涮一下就可以吃了,像这样。” 婳婳说着将切好的羊肉放了进去,锅里咕嘟咕嘟两下,羊肉自己变了颜色。 “这就熟了?”安老看着她震惊不已。 “是,已经熟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家不要客气。” 看到婳婳动筷子,大家也都先后夹起菜放进锅里。 尤其几个孩子,对这种吃法真的是太好奇了,能自己选择自己喜欢吃的菜,不用被大人说成挑食,真好呢,而且这种吃法大家都觉得很新奇。 萧平威闻着香气,也学着婳婳的样子夹了一片肉下去,学着她的样子在料碗里沾了沾,肉片入口的时候,滑嫩感刚触及舌尖,一股辛辣直通嗓子眼儿。 萧平威第一次吃辣椒,将小米辣整整挖了两大勺,此时满嘴都是又麻又辣的感觉,浑身的汗都出来了。 一时间“咳咳咳”的咳嗽个不停。 众人停下来看着他,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一样。 偏偏婳婳还盯着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哈”个不停。 看着他的囧状,婳婳差点笑到闭气,就算是学人也得学仔细点儿吧,该多放的少放,该少放的放那么多。 一般能吃辣的人,也不能挖半碗也不小米辣吃吧! 第203章不做听话的老黄牛,要做猛虎才是 萧平威看着大家都正常的脸色,有点疑惑,难道他吃不了这东西? 还是他吃到的跟别人吃的不一样? 正暗自疑惑呢,就听见婳婳的笑声了。 看到他辣的通红的脸色,婳婳忍着笑解释,“萧兄弟,你喝口水漱漱口,小料是放合适就好,不是越多越好,你刚刚放的那个红色的碎末,只需要一点儿就够了。” 其他人放的都是正常的,偏偏他学人也不仔细学。 此时大家的目光聚在萧平威的身上,让他瞬间脸色黑里透着红。 尤其嘴里火辣辣的,可偏又有一丝舒爽。 尴尬的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直往下灌水。 一旁的张婆子很有眼色的学着婳婳的样子,重新调了一碗给他,“萧兄弟,这下可以吃了。” 萧平威点了点头,端起碗,又重新学着大家的样子涮菜。 试探似的吃到嘴里,果然,不同于刚刚那辛辣味儿,更多的是香辣,鲜味儿十足。 “娘,太好吃了,明天我还要吃。” 狗蛋是个小吃货,他对于吃的,那是非得吃够了才算完。 “哪里能天天吃,今天吃饱了,过几天你表现好了娘再给你做。” 婳婳看到他好吃到头快埋碗里了,再看看其他人,景荣也是吃的鼻头冒汗,嘴里嘶嘶哈哈个不停,可是筷子也一点儿也不慢。 而景凌就更离谱了,专门夹着肉吃,绿菜动都不动,也许是他活动量大的缘故,婳婳准备好的肉片基本全被他吃了。 “好啊娘,那你可说算话,我表现好了还要吃。” 景行吃着菜,还不忘跟他娘讲条件。 “行,下次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婳婳说了句,又将面前的牛肉片推到景凌几人跟前,“喜欢吃就多吃点儿,下次娘再给你们做。” “嗯,谢谢娘!” 贺家几兄弟一直觉得他娘做的饭够好了,可每次新做的总觉得又比上一顿好吃。 不说其他的,就是那龙虾,他娘做出来的好吃到爆,他们连虾壳里的汤汁儿都吸干净了。 安老看着小孙子吃的红扑扑的小嘴儿,脸上被岁月刻下的痕迹舒展了不少。 世事无常啊,他老头子也算是混出头了。 一顿火锅嚯嚯完了,大家也都投入到了各位要忙活的事情中。 景行书院里表现很好,从一开始的甲字三班,跳到了甲字一班。 景春赶着马车去了庄子上忙活,根据他娘的说法,冬天的凉粉卖不动,但是奶茶可以爆火的,唯一他们需要的就是奶子了,他得去让庄头多养一百只奶羊才是。 而景凌,跟着萧平威除了平日里的训练,两人还时不时的切磋。 “萧叔,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过去我也不问,但是我想请萧叔给我指个路,去了军营以后,如何才能快速的让人看到我。” 景凌如今苦苦训练,支撑他的是他爹的仇,是他娘不愿意说的秘密。 而他势必要去立功,让顶头上司将他推出来,推到前面去。 只有这样,他才会被人注意到。 景凌的刻苦,萧平威这个师父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普通人天天这么训练下去肯定扛不住的。 “去了战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萧平威看着少年眼里的执拗,顿了顿才说:“去了以后,如果遇上容人的上司还罢了,顶多也就是抢你功劳而已。” 景凌闻言,瞳孔微缩,“那要是遇上不容人的呢?” 萧平威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遇上不容人的,当然是一次次利用你立功,榨干你最后一滴血,看你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再朝你放冷箭。 他不但抢了你的功,还要害了你的命,更会让你成为百姓口中的臭虫,掌权者眼中的罪人,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萧平威看着他,脸上是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只是死了还一了百了,怕就怕他们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像爬不起来的死狗一样苟延残喘,以此来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既是如此,那我倒要去闯一闯,看看究竟是我的拳头硬,还是那些背后耍手段的人骨头硬。” 景凌看着萧平威不卑不亢的说。 他知道萧平威说的就是实情,普通人想要出头何其难。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农家子,见识,学识跟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人天差地别。 好不容易拿命拼出来的一点儿功劳,可能就为那些去战场上镀金的世家子做了嫁衣。 可他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退无可退,爹的仇要报,功劳他也要,以后他不想再做被人随意拿捏的蚂蚁了。 他爹的死,娘的隐忍,转变与崛起让他明白,钱和权力你总要占一头的。 如今老四在书院里读书,何尝不是他娘在赌,只要老四读书读出来个名堂,那也不枉费他娘的苦心。 从村里人对他娘的态度,再到如今家里的光阴,让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人不能只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要做长远打算,要让别人觉得你惹不起,让他们他们惧怕你,只有这样,你的日子才会获得痛快。 做人不能只做老实听话的黄牛,要做就做猛虎,任凭你有万千阴谋阳谋,都躲不过猛虎的利爪。 萧平威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曾几何时,他也是豪情万丈的想要建功立业,想要守护着百姓,想要在这广袤的土地上留下点儿什么。 可折腾来折腾去,娘也死了,他功劳被抢,外祖一家落到流放的下场。 要不是丞相大人跟老太傅联合众位老臣求情,外祖父恐怕早就被人在路上折磨而死了。 可笑他们一腔热血拼杀出来的战功,却抵不过美人一滴泪。 美人垂泪,他一夕之间眼睁睁看着亲娘死在他面前,舅舅舅母被流放三千里,此间种种,他哪怕空有一身功夫,也不愿意再与皇家卖命了。 “萧叔,我娘说,事常与人违,事总在人为,我相信,只要有心,我们一定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景凌说完,看着还在发呆的萧平威,顿了顿,转身往书房里走去,他娘给他的那些书,就连萧叔都说是世间瑰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还是多多努力才是。 距离离开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他娘那里,能瞒一天是一天。 萧平威听到景凌的话,似乎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可他们之间又有很大的不同,他娘对爹爹死心塌地,而夫人却不是,她聪慧,理智,狡黠。 所以她娘要是有一半的清醒,外祖一家也不至于落此下场。 但愿眼前的少年能得偿所愿吧! 第204章姐姐,这衣服一看就不正经 安老爷子带着小孙子在忙药铺的事情,景荣守在小院里,为了凉粉生意忙的热火朝天。 他为了多多推销凉粉,还给各个小镇,县城赶车的每人每天送三十碗凉粉,他们卖出去一份就给他们提一文钱。 这些人本就是来往拉人的,卖凉粉就是顺带的事儿,而且他们家的凉粉好吃,卖起来根本就不愁。 车上来来去去的人多了去了,能掏的起车费,自然不会吝啬一碗凉粉的钱。 是以,景荣跟车夫合作的这一举动,还真的给他拉来了不少的订单。 光是婳婳假装去订货,送到小院里的白凉粉,仙草冻粉都有十几袋子了。 家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忙碌了起来,除了婳婳跟秀秀二人。 秀秀身子一天比一天疲懒,除了吃饭,几乎就在自己院子里走动。 张婆子如今也乖得很,看见活儿就干,干完了哪怕坐在二门处打瞌睡也不会过问主家的事情。 婳婳看着书桌上画好的图纸,想到许久不见的婉清母子,拿起图纸,跟张婆子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似乎又恢复了夏收前的热闹。 尤其新粮食下来,人人家里目前都有存粮,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些。 婳婳往背篓里放了些吃食,又在书肆买了宣纸跟笔墨,这才慢悠悠往邀请他们的住处走去。 跟以往不同的是,婉清她们今天大门开着,里面传来了云氏的说话声,看来她们是刚从外头回来。 婳婳背着背篓进来,看到院子里的人笑道:“婉清,云妹子。” “沈姐姐?” 云氏看见婳婳激动坏了,小跑着过来拉着她,“姐姐怎么这次这么长时间才来,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没事没事,就是家里的琐事绊住脚了,不过以后我们见面就容易多了,我们一家也搬到镇上来了,以后说不定天天可以见面呢。” “真的啊,那太好了沈姐姐,以后我也有伴儿了。” “云妹子说的是。” 婳婳心说,可不是嘛,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拍的人,如今能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 “对了,姐姐,房子住的开吗?我跟婉清将前院收拾收拾,可以搬到后罩房去的。” 云氏知道婳婳有四个儿子,所以担心他们来了镇上住不开,他们母女占着这么个大院子,怪不好意思的。 “放心吧,只大不小,住得下的。” 婳婳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婶婶,我好想你呢。” 婉清跑过来挂在婳婳的胳膊上,亲热异常。 “是吗?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想了?” 婳婳上下打量了婉清一番,故作高深的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想我了呢,这不,想婶婶想的都变好看了!” 婳婳说完,不理呆住了的婉清,将背上的背篓放下来,“好了,过来将好吃的给你拿屋里去吧。” 婉清红着脸,“婶婶,您笑话我。” “哪有笑话,是真的觉得你快成大姑娘了呢。” 碗清接过了婳婳手里的一大包零食,特别不好意思,她都这么大了,还馋嘴子,也就婶婶惯着她了。 “刘妈妈,你把丝线放在工作间,顺便把大门关了。” 云氏对一旁的婆子说了声后,转头看着婳婳,“姐姐,我们进去说吧!” “好。” 婳婳提着包袱,拉着云氏往屋里走去,正好她也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院子里的婆子应了一声,连忙去将大门关上。 提着两大包丝线立即往工作间去了。 婳婳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小几上的罐子里插着几枝花,屋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她才觉得,古代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真的是不可小觑。 云氏还只是小妾,如今条件好了,浑身的气场立马就不一样了。 那么谢明珠呢? 从小被谢家老小宠着长大的谢明珠,真的会像她想的那样好对付吗? 看来,她还需要多做准备才是,如今她身边的人里,除了萧平威一个,其他人目前还真是出不上什么大力。 他们的作用有可能会几年后才凸显出来。 “姐姐,可是有心事?” 云氏在后宅里做低伏小,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如今看婳婳这样,她才有此一问。 婳婳看到云氏脸上不作假的担忧,顿了顿神,“没什么,今天我拿了好东西给妹子瞧瞧。” 婳婳说着不怀好意的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蕾丝内衣,“妹妹请看,这小衣如何?” “小衣?” 云氏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也陡然提高,跟她平时温言细语不同。 婳婳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小衣不错,妹妹觉得这衣服有人买吗?” 云氏脸红的不像话,姐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衣服哪里会有人买啊。 “姐姐,这衣服谁敢公然出来买啊,而且而且买了也不敢穿啊!” 云氏忍着不去看婳婳手上那薄薄的布料,什么嘛,那两个碗状物,怎么看怎么让人羞涩难耐啊。 “妹妹,这可未必了,你想想啊,如今有钱的老爷,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后院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只要我们这市场打开,多的是那些端庄的世家宗妇来求着我们买这衣服,更不用说,京城勾栏院里那些小姐妹了,所以这小衣的市场绝对要比公仔玩偶更火爆。” 婳婳拿着内衣,走到云氏跟前,一边说一边将两个碗扣在她身上,“妹妹快点试试吧,你自己穿上试了,你就知道这衣服跟普通的中裤有什么差别了。” “这,姐姐,我我不好意思穿,这衣服一看就就不正经。” 云氏被婳婳的举动吓得双手抱着熊,活像是被恶霸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衣服穿在里面,舒服的也是我们自己,你想想看,你又不会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谁会知道你里面穿的什么啊?” 婳婳一边走一边说。 然后画风突转,指着自己说道:“云妹子再看看我的身材,如今抱孙子的年纪了,你可看得出这么有一丝的下垂?” 云氏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圆鼓鼓的胸脯,再看看自己的,果断的摇了摇头。 哪有下垂,比二八年纪的娇嫩姑娘家还是挺立呢。 “这不就对了嘛,快点穿上,穿上以后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 婳婳将衣服塞到云氏怀里,推着她进了内室。 “可是” “别可是了,姐姐我一直穿着呢,你要是不想下垂你就听我的,快点去换上。” 云氏看了看她的胸脯,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进了内室。 205章华阳大长公主 婳婳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云氏正在换衣服。 以她的眼光来看,云氏绝对是个美人胚子,那身段儿,那美人骨,只要打扮起来,绝对不是一般人。 唯一的不堪,恐怕就是谢家的妾室这一身份了,这年月,逃妾一旦被发现,可是要被拖回去打死的。 不过婉清母女另一种意义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她们如今也算不得谢家人了。 云氏红着脸,看着手里薄薄的布料,闭着眼睛扣到胸前,可是后面的扣子却怎么知道系不上。 低头看着胸前的春光,云氏拿起毯子遮了遮,伸长脖子望着外面,“姐姐你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好,马上马上。” 婳婳的声音不同于云氏的无奈,她听到云氏喊她进去激动的不行。 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屏风进了内室,这可是光明正大看云妹子的机会啊。 “云妹子,我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吧?” 婳婳一副姨母笑的看着云氏双手捂住的春光问。 这云妹子看着瘦瘦的人,没想到内里竟然如此有料啊。 “姐姐,扣子扣子我我扣不上。” 云氏被她看的更难为情了,虽然同为女人,可她从未在人面前如此玉体横陈的。 就连伺候男人的时候,她都不敢的如此豪放。 “妹妹害羞什么,我们都是女人,身上长的都一样的,除了大小不一样,其他都没差的。” 婳婳一边偷瞄她前面的风景,一边为她扣上背后的暗扣。 “云妹妹这会儿穿上衣服再看,跟你刚才穿衣服时可有什么不同。” 婳婳说完,一点儿也不自觉的站在一旁,就那么看着云氏穿衣服。 待她穿戴完毕,婳婳才打量着她的身体问,“云妹子觉得如何?可是有哪里不适?” 云氏偷偷将手背到后面,摸了摸自己明显翘起来的臀部,吓得把手立马收回来。 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明显也是鼓鼓囊囊的,跟她平时只穿肚兜时大不一样。 “姐姐,这这衣服竟如此神奇吗?姐姐看,我这里衣服看着都小了呢。” 云氏说起话来声音小小的,脸上的红晕像极了天边的彩霞。 “云妹子,这可不是衣服小了,这是你这里挺立起来了呢。 你想想每个月的那几天,月事来了穿上这样的内裤,月事带垫在里面,是不是就不会掉了。” 婳婳特别不能理解,那些贵族女人是如何穿小衣的。 秀秀跟几个儿子也是她来了以后,才有了内裤穿,以前那可是直接挂空挡的。 男人挂空挡图凉快也就罢了,那女人呢,来了月事太难熬了。 月事带绑在腰上,稍微松一点儿它就滑下去,动不动腿上就会流出一道道血印子。 真是想想就难熬的很! “姐姐这么一说妹妹我倒是明白了,这衣服贴身,将月事带勒住,确实不会掉呢。” 除了一开始的羞涩,云氏真心觉得这衣服穿上很舒服,一点也儿不晃来晃去的,穿上走路都不用怕晃悠的被人看见。 “所以,云妹妹觉得这衣服到了京城,能不能火起来,尤其是那些当家夫人们,可是会狠下血本来买?” 虽是问句,可婳婳却笃定,没有哪个女人拒绝的了一套舒服的内衣。 如今家里的生意各方面都步入正轨,是以她也有时间去京城探探底,说不定还会引蛇出洞呢! 云氏想了想,京城的女人都贪图享受,有了如此合身的内衣,她们确实会趋之若鹜。 “姐姐,这内衣到了京城,恐怕会爆火呢,不过姐姐要是真想做这生意,或许你可以去拜华阳大长公主的山头。” 云氏看着婳婳,她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普通人,既然他们如今抱团,那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大长公主?” 婳婳看着云氏,对于京城的事情,云氏就算再怎么屈居后宅肯定也是知之一二的,毕竟大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消息。 “是,大长公主。” 云氏看着窗外,目光悠远,不紧不慢的说道: “长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太上皇宠爱的皇太女,她嫁给了当时还是小将军的殷离,殷将军战场上勇猛异常,荣誉加身,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了战神之称,是京城众人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可他当初钟情于华阳长公主,宁可藏尽功与名,也要抱得美人归。 先帝觉得他耽于儿女之情,大手一挥,让他成了史上唯一一个成为驸马的战神将军。 这也让众人对长公主夫妇在皇上跟前的待遇羡慕不已。 后来,先帝临终前觉得长公主的驸马军功累累,所以以长公主的名义诱哄他们父子喝下了毒酒,当场身亡。 长公主赶去的时候,父子二人均已经没了声息,据说,长公主大闹了一场后,就此沉寂下来,在公主府养了几十个面首,荒唐度日,再未踏进宫门半步,可朝臣皇家人谁也不敢再说一句。 也有人传言,她手里握着丹书铁券,更有太上皇的亲笔口谕,只要大长公主不造反,就是如今的皇上也不敢动她一根指头。” 云氏说完不知道为何,心里对这位公主很是同情,出身高贵,夫妻恩爱,可最后却也是出身毁了她的一辈子。 “所以,姐姐若是搭上她的势,这内衣生意肯定做的起来,大长公主她最喜欢猎奇,对于新奇的东西和人,她都很有兴趣。 传言每天都有人全国各地替她搜罗不一样的衣服,貌美的男子,新奇的玩意儿供她挑选,若是入了她的眼,京城没人敢来找姐姐的麻烦。” 婳婳闻言也觉得长公主确实是个不错的靠山。 首先,他们都说寡妇,这就是有了共同点。 其次,她们的男人都被人害死了,贺大虎的死,于别人而言是秘密,于长公主而言,恐怕不出半日,他们一家的情况就有人放在长公主的桌案上。 云氏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还真的是个极大的诱惑呢。 此次京城之行,看来她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若真如妹妹所说,这大长公主还真不失为一个好靠山呢。” 起码她们同为女人,不会像那些臭男人一样想着占她便宜。 最主要的是,公主就是一个活招牌,公主也穿的内衣,京城命妇们可不敢说半分不好。 第206章还有另一个版本 云氏看着婳婳暗自思忖,也没有打扰她,姐姐比她聪慧,看的长远,说不定还真有办法抱上长公主的大腿呢。 对付女人还是得从女人开始,谢明珠不让她出现在京城,冒着风险杀了她全家,不就是因为贪恋身份,权利给她带来的荣誉与享受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婳婳看着云氏,一脸郑重的看着她,“云妹妹,你还听说过别的大长公主的其他喜好或者消息吗?” 云氏一愣,喜好或者其他的消息,大长公主的喜好京城人尽皆知啊。 “公主她她喜欢貌美的男子,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 云氏说着红了脸。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传言,相传长公主生下了龙凤胎,天降祥瑞,恐怕国会易主,所以殷将军父子才会被赐死。” 云氏侧着头想了想,又说道:“婉清他爹还跟我嘀咕过,说长公主这么多年一直让人不停的搜罗二十五岁的男子,其实不是为了找面首,而是为了找她另一个儿子。” “儿子?” 婳婳越听越迷糊了,不是龙凤胎吗?怎么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 果然一人口中一个版本。 “是,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是长公主生的是两个男胎。” “双生子在大禹是不祥的象征,所以大长公主当初送了一个儿子出去避难,如今寻的正是这个送出去的儿子,殷将军唯一的香火。” 云氏说完,看了婳婳一眼,“姐姐,其实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但是长公主到处搜罗新奇玩意儿倒是真的。” 她知道这么多,也是因为她男人就是在清水衙门混日子,私下从别处听来的,知道她话少,偶尔留宿的时候,会说一些。 对于长公主,婳婳觉得她找人的可能性大一点儿,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既然双生是禁忌,那么必有一个是养在外头的。 “妹妹可知道,长公主穿戴方面,有哪些特殊的喜好?” 长公主既然养面首,那她就跟那些心如死灰一辈子不出佛堂的女人不一样,从穿着方面她还是可以入手的。 再则,若是真的养着好几个面首,那计生用品应该也能用的上吧,起码能防病。 她空间里可是存有不少计生用品呢,还有那些大嫂批发回来的私密用品,要是长公主需要,她一定会送上去讨她欢心的。 云氏低着头沉思了半响,抬头看着婳婳道:“姐姐,长公主喜穿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传言见过她的人都见她身着大红。 而且长公主恐怕有十来年没有出过公主府了,所以穿衣服这方面,妹妹知道的也是十年前的传说。” 云氏身为妾室,是没有资格走出二门的,所以对于长公主的传言也是一知半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那时候要是多打听一下多好,可惜了,她帮不了姐姐太多。 婳婳看着云氏脸上的愧疚,伸手握住她的手,“好妹妹,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用呢,其他的消息,等我去了京城以后再去慢慢打听。”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她就不信,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退一步讲,京城里人那么多,她就不信长信候府里没有贪财的婆子,弄死一个谢明珠她有的是办法。 可她不想让她死的那么痛快,她所执意的那些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她都要轻轻踩碎了揉匀了丢到她面前。 不过去京城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秀秀如今生产在即,安老的药铺也正在筹备,老二恐怕也离走不远了,等这一切准备妥当,她就可以去京城探一探底了。 “对了姐姐,如果去京城找人合作的话,姐姐可以去美人坊,里面有个叫梅三娘的女掌柜,人倒是靠得住。” 云氏突然出声,说完又看着婳婳补充:“以前妹妹的绣品都是在她那儿出手的,价格什么的还算公道,姐姐去了以后可以先去她那儿探探价格。” 其实云氏也就是一说,那梅三娘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她都出来一年多了。 京城里的那些于她而言,遥不可及。 “多谢妹妹告知,梅三娘我记下了,等年后了我去京城拜访拜访她。” 从她们的相处中能看出来,云氏这个人单纯却也不笨,她说人品不错的,或许真的是不错。 “但愿能对姐姐有所帮助。” 云氏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都想一辈子就跟姐姐生活在小镇上,靠着手艺养活女儿。 可到底,她还是心不甘,更何况,如果姐姐真的是,那么她们就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们姐妹杀回京城,是迟早的事情。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婳婳将一沓纸拿出来, “天色不早了,改日我再来找妹妹,这是今天带过来的花样子,妹妹先看着用。” “包袱里还有两套给你的内衣,还有两套是给婉清的,正合适长身体的女儿家穿,你到时候教她穿上。” 婳婳突然提内衣,云氏又忍不住脸空了,里面穿上这样的衣服,真的是太衬身子了。 以前老爷就说她那处雪白圆润,一掌堪堪握不住,如今也不知是心情好了还是怎么滴,她竟然觉得再次长大了不少呢。 婳婳临出门前,想到她刚刚的囧状,凑到她耳边说,“妹妹可以将暗扣的那一处转到前头来,扣上扣子以后,在转回去,然后将两边胳膊套上就是。” 在云氏震惊的眼神下,婳婳继续拱火,“要不然,明天早上可没有人帮妹妹扣扣子了。” “姐姐,你又笑话我。” 云氏捂着脸,绯色蔓延到了脖子上,真真看着娇娇俏俏的绝世佳人啊。 “好了好了,我走了。” 婳婳说着连忙往外走去,也不知道谢老三长什么样子,竟然会有如此貌美的小妾。 古代这些大猪蹄子,啃过的白菜一个比一个嫩,还都是原装原味儿,个顶个的大美人。 “姐姐,你慢点儿走,我送送你!” 云氏小跑着追在后面说。 第207章该不会要生了吧 婳婳出了东街,脑海中全是云氏今天说过的话,看来京城的水确实很深啊。 就是不知道长信侯属于哪一派呢,三皇子?太子? 亦或者长公主到底偏向哪一方,她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还是只是十年如一日的迷惑敌人? 她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弄死谢明珠很容易,可她背后的谢府,长信侯府,其中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盘根错节下的利益关系,这背后的大网子牵扯到的庞然大物才不好对付,更何况她跟谢府还牵扯着血缘。 谢家会承认他们养了几十年的女儿是个冒牌货吗? 谢丞相,谢将军,若是承认他们连女儿妹妹都分不清楚,岂不是证明他们无能? 长信侯府会承认他们的当家主母是个乡下丫头吗? 封建礼教下的士大夫浑身浇灌着冰冷的血液,他们为了面子,冷血到连失节的女儿都杀,长信侯又怎么会承认他的侯夫人是个村妇生的女儿? 就算信,他们也不会明着做什么,最多恐怕就是将谢明珠关在府里老死,或者让她暴毙。 这远远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必须让谢明珠血债血偿,她才能过得去心里那一关。 一路上婳婳想着事情,却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自家大门时,婳婳将脸上的不愉收了回去,搓了搓脸,挤出一丝笑回家。 走近伸手拍门,“扣扣扣”,敲门声刚停,里面的人应声而来,脚步声响起,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来了来了。” 安平从门缝里看见熟悉的面孔,连忙打开门,“夫人,你回来了。” “是啊,其他人呢,怎么是你来开门了?” “啊,我爷爷跟二弟出门了,我跟景荣哥哥也是刚回来。” 婳婳跟安平说着话,刚进了二门,就看见秀秀揉着腰过来了。 “娘,你回来了。”秀秀声音有气无力的,跟平时活泼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同。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婳婳看着她的样子,连忙上前。 “娘,没事的,就是腰有点酸,感觉像是肚子陷下去了一样。” 秀秀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婳婳一看,果然,秀秀那肚子寻常像是顶在胸口似的,今儿确实像掉到小肚子上了。 她她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可是这才刚九月啊,那一世孙女可是九月二十九才生的。 “夫人,少夫人这肚子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要生了,看少夫人这样子,这是胎头入盆了呀,一般孩子出生前半个月,胎头就会入盆,不过也有些生的快的,十天不到就生下了。” 张婆子曾经伺候过女人坐月子,对于生孩子一道也懂得不少。 “张妈妈此话当真?” 婳婳心里一震,最多只有半个月,那秀秀的生产期岂不是提前了好多。 “回夫人,这算不得难事,寻常生的多的妇人都知道呢。” 张婆子说完,还觉得有点不对劲,夫人可是生了四个儿子呢,怎么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呢。 “既然如此,那这半个月就劳烦张妈妈多多盯着些。” “是,夫人。” 张婆子觉得自己终于被夫人信任了,立志要把秀秀照看好。 “娘,你别担心啊,我就是今天中午没睡好,不然的话,肯定没事儿的。 再说了,我被娘好吃好喝的养着,生的时候肯定也像母鸡下蛋一样,毫不费劲的就生出来了。” 很明显,秀秀跟婳婳不同,她从小见惯了村里小媳妇大嫂子们生娃娃跟下蛋似的,她根本就不怕。 更何况,她娘以前老说生孩子跟拉粑粑一样的感觉,憋一口气,一使劲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婳婳看着她如此心大,忍不住点了点她,“你知道什么,宫开十指,疼起来真要命,怎么会像你说的这样容易。” “怎么不容易,我大伯母生我堂弟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呢,生完孩子拿布一包,我大伯母抱着他直接就回家了呢。” 秀秀小嘴叭叭说的婳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每个人对疼的耐受不一样,所以生孩子也有人说不太疼,有人疼的受不了。 “娘啊,我晚上想吃饺子,你快别愁了,我们包饺子吧。” 秀秀说着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最近她馋肉馋的厉害,好想吃娘调的大肉馅儿饺子呀。 婳婳闻言忍不住笑,“行啊,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给你做就是了。” “好嘞,我去给娘帮忙。” 秀秀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会儿一听到吃饺子,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哪用的着你,我跟张妈妈收拾,你在一旁坐着吧。” “是啊少夫人,不用您忙活,老婆子我去揉面。” 张婆子说完,利索的往厨房里走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敢在婆婆面前讨吃的儿媳妇呢。 以前她去过不少人家,那儿媳妇见了婆婆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哪里像少夫人这样抱着婆婆的胳膊撒娇耍赖的? 尤其夫人,生了四个儿子腰杆子这么硬,竟然也惯着儿媳妇。 不过大部分也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孙儿身上吧,毕竟四个公子只有大公子成亲了,夫人盼望着少夫人一举得男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就算是图她肚子里的孙子,这样相处和谐的婆媳也算是少见的很了。 婳婳带着张婆子跟儿媳妇在厨房里忙碌,完全不知道外面盯着她的人,还守在大门外不远处。 跟着的人看到她进了如此气派的大门,嫉妒的跟什么似的,怪不得她不在村里呆了呢,原来是在镇上攀上了有钱的老爷呀。 这个贱人,怎么命就这么好呢,靠着一张皮囊,让贺大虎像供祖宗一趟供了她十几年。 如今贺大虎死了,这贱人竟然又凭着狐狸精模样嫁到了镇上去,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 哼,今天还真是幸运的很呢,看她不把这贱人给人当外室的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她枉走这一遭了。 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一大早偷偷摸摸的离开村子,也是知道自己去给人做小没脸的很吧。 不过这女人刚刚该不会是跑出去偷情去了吧,从那边的一个院子里出来,失魂落魄的走到这大门口进去,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肯定是这样,说不定她跟了的男人是个没用的银枪蜡头,满足不了她,所以她才会大白天跑出去偷情。 而这种恶毒的臆想,在看到安老跟孙子安顺出现在大门口时,越发的笃定。 安老站在门口,准备敲门时,眼睛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墙角,看到露出的半个衣襟,来不及收回去的篮子时,目光微冷,看来是有人盯上他们了。 第208章夫人这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安平几人第一次看见如此好看的饺子,看着白白胖胖的,眼睛都直了。 “娘,是不是煮饺子?我老远都闻见香味儿啦。” 小胖子景行灵活的跑进厨房,张嘴就问。 后面还跟着小豆丁安宁。 “我们家的小书生回来啦,快跟安宁洗手去,饺子马上出锅啦。” 婳婳正在调料汁,张妈妈正在往盘子里捞饺子。 “好嘞,安宁,洗手吃饺子。” 景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小安宁也迈步跟上。 饭厅里,婳婳在景凌跟萧平威面前放了比别人份量都大的饺子。 这两人最近吃饭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娘,菌子肉的吧,真香。” 景凌看着饭桌上的饺子,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萝卜大肉馅儿的,菌子肉的,香葱肉的,三种肉馅儿,愿意吃哪个就吃,大家都吃吧。” 众人闻着香味儿已经迫不及待了,听到婳婳这样说,立马拿起筷子就吃。 此时此刻,饭桌上全程只听得到大家吃饭的咀嚼声。 安宁最小,吃了十五个饺子,算是全家吃的最少的了。 萧平威更是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往嘴里填饺子。 刚来的时候,他还控制着自己的饭量,可后面看见婳婳从来不会嫌弃他吃得多之后,他就放飞自我了。 如今是一顿比一顿吃的多,尤其跟景凌二人练习拳脚功夫,人也容易饿。 其他人吃的时候还收着点儿,只有他们二人,面前的饺子消灭了一盘又一盘。 一顿饭后,大人还端着,安宁和景行二人,偷摸揉吃撑了的小肚子,小脸红扑扑的还以为别人没发现呢。 “景行,去吃两口山楂条消消食,安宁也是,吃了在院子里走两圈再去温习功课。” 婳婳看着安宁快要跟景行看齐的小胖脸,忍着笑说。 小孩子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食量,看到喜欢吃的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嘿嘿,娘最了解我,我这会儿吃了饺子腻得慌,吃山楂条正好解解腻。” 景行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临了,还不忘拉上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去。 “安宁,你也腻了吧,快点跟我去吃山楂条。” “哦,好,我陪你去。” 安宁红着脸看了一眼憋笑的婳婳等人,主动拉着景行就往外跑去。 “噗,哈哈哈,两个小鬼头。” 婳婳看着两个小孩出去的背影,笑着说了句。 转头对上冬雪安平等人不自然的脸色,心下了然,这是一个个的都吃撑了呢。 “吃完了就走吧,活动活动消消食儿,别晚上撑的睡不着。” 景春红着脸,“娘,我陪秀秀走走去啊,安老说她最近活动量要加大。” “嗯,去吧去吧!” 婳婳对一脸心虚的大儿子挥了挥手,真是的,老大什么时候也会撒谎了。 安老抬头看了一眼景春,似乎在回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娘,我还有账本没看完,我回去看看,安平,走吧。”景荣说着拉起了安平跟他一起。 “嗯,去吧!” 婳婳听到景荣的话,挥了挥手也不拆穿他,转头对上萧平威涨红的脸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放在腹部的手说道:“萧兄弟要吃山楂消食吗?” 萧平威闻言脸上的肉差点抽成五线谱,黑着脸道:“不用了”就起身逃也似的往东跨院走去。 “娘,我去找萧叔切磋切磋。” 景凌看到萧平威起身,找到借口连忙跑了。 瞬间,饭厅里就剩安老和婳婳,还有安顺和张婆子了。 “你也去啊,零食还有吗?也去吃山楂消消食,可别晚上肚子疼了。” “多谢婶婶,我这就去!” 安顺看大家一个个都有借口走了,就他跟爷爷不知道怎么走,听了夫人这样说,立马起身跑了。 看着小跑着出去的安顺,三个大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她还以为安顺没有吃撑呢,结果这孩子是没找到离开的借口呢。 安老年纪大了,虽然爱吃,但多年的养生习惯让他吃了八分饱,更何况这几年遭了罪,吃太多他胃也受不了。 看着婳婳对几个孩子真心的维护与疼爱,他倒是觉得万事万物都有因果。 曾经没有帮着后宫里那女人做些伤天理的事情,如今遇到夫人算是他的福报来了吧。 不过想到回来时看见的一幕,安老看了婳婳一眼,“夫人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婳婳听到安老这样问,本能的就想到是京城里的敌人找来了。 瞬间浑身的气场就变了,“安老可是看见什么熟人了?” 婳婳这样一问,安老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人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只是开口说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个人盯着大门的方向。 看衣服的样式应该是乡下人,且手里还提着篮子。 他躲在墙角,我怕打草惊蛇没有过去,看见的只是半个身子和半个篮子,大体可以推测是个女人。” 安老的话让婳婳精神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如果是那女人派来的人绝对不会只在门口看着,恐怕晚上杀进来灭口的几率大些。 看到张妈妈跟安老担心的眼神,婳婳吐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不是什么仇人,应该是村里的人跟着我过来的。 以前在村里做生意赚了点钱,说什么话的人都有,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一家从村里搬到这里来。 看来今天是我回来的时候被人撞见了,你们不用担心,没事的。” 话是这样说,可她知道,跟到她这里来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不是马翠花就是贺大强他们家的人,也有可能是村里的人好奇她怎么住在这里呢。 “夫人放心,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老婆子我都会守好二门的。 村里来的泼妇,夫人不屑跟她起冲突,就包在老婆子我身上,不管来人是谁,我一定把她打出去。” 安老听到张妈妈的话,点了点头,晚上要跟平威提醒一声才是。 让他白天多看着点儿大门外,他们出去忙药铺的事情了,万一来了歹人,秀秀可是快要临盆了呢。 “好啊,那就交给张妈妈了。” 婳婳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她没说的是,她倒是期待有人来找事呢,最近她心里窝着一团火,正需要一个机会发泄一二呢。 第209章会生孩子的才算女人 来了镇上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去村里一趟了,尤其秀秀临盆在即,该将老太太接上来了。 思前想后,婳婳觉得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她看着跟秀秀一起在院子里走圈圈的景春招了招手。 “娘喊我们呢,快点过去看看,娘有什么事?” 秀秀挣开扶着她的景春,径直往婆婆跟前走去。 留下男人一脸无语的跟在她后面,秀秀真的是越来越黏着他娘了。 “娘,你找我啊,怎么啦?” 秀秀凑到秀秀跟前,眼巴巴的望着她。 婳婳点了点她的鼻子,“是有点事找你们。” 景春看着互相对望的婆媳俩,喊了句“娘。” “嗯,你坐下吧,我们说点儿事情。” 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儿子也坐下。 两人看他娘真的有事情,坐的端端正正的。 婳婳指着秀秀的肚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秀秀这肚子,如今说生就生了,我想让你去村里把你奶奶接过来,顺便也去一趟刘家村,接一下你丈母娘。” 秀秀闻言,眼睛微微放光,娘也太重视她了吧,她生个孩子还要请这么多人。 村里小媳妇生娃娃的时候还在干活呢。 “娘,我明天就回村里,去将奶奶接来。” 景春想到来镇上这么久了,还没有回去过,他娘这么一说,确实该回去一趟了。 “嗯,明天去了芸豆要是来,你也将她带上,景荣那生意,芸豆来了也可以赚点小钱。” 其实婳婳想的是,将芸豆来慢慢培养起来,她自己有个一技之长了,以后成亲了也不至于过的太难。 更重要的是,景荣带回来的那几个婆子,需要一个人看着她们。 否则的话,景荣出去了以后,小院里几人究竟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那几个婆子时间长了团结起来隐瞒些什么,景荣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至于小芹,那孩子还太小不定性,来了镇上她没办法操心,还是在村里比较放心。 以后等她长大了,成亲的时候她也不会亏待她的,反正她没有女儿,两个侄女儿的嫁妆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了娘,明天一早我就回去,需要准备什么吗?” 景春看着他娘,他奶奶来了以后,家里就剩二婶了。 婳婳想到怀孕的苏氏,还有家里的贺老头跟二虎,想了想,“东西娘来准备就好了,你不用操心这个。” 景春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二婶怀孕了,嘴还馋,他回去了肯定惦记着吃的呢。 “你丈母娘那里,你先给人捎话说一声,明天接了你奶奶回来,后天了再去刘家村,不然的话,你岳父跟小宝他们吃饭没有办法解决。” 得让吴氏准备准备才好,刘家的男人不像贺家的,既会洗衣服又会做饭,他们离开家里的女人,吃饭恐怕是个问题。 “好的娘,我知道了,明天路过的时候我让人捎话去刘家村。” 接了贺老太来,她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毕竟她生的四个孩子都是贺老太接的,自己人用着放心。 女人生孩子一脚踏入鬼门关,如果产婆再动动手脚的话,那大概率活命的可能是没了。 她不会放任这种可能出现在秀秀的生产过程中。 “娘,那我去给马喂点儿料去,明天早上好去村里接人。” 婳婳有心想说有人肯定喂过了,可是看着儿子迫切的样子,只说“那你去吧!” “哎,秀秀,你跟娘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景春说要兴冲冲的跑了。 就萧平威那把马看得比命重要的样子,怎么可能没给它喂料。 恐怕他忘记自己吃饭都不会忘记喂马的。 秀秀听到婆婆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到,顿时觉得她最近欺负景春有点过了,也不知道婆婆生不生气她欺负她男人。 不过想来婆婆是不知道的,最近睡觉翻身吃力的很,她总是半夜把男人踢起来帮他翻身,如今再承受婆婆的盛情,确实有点心虚。 “娘,其实你你不用这么怕的,我娘说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一使劲就出来了。” 秀秀抱上婆婆的胳膊,鼻子一耸一耸的,太香了,婆婆身上也不知道什么香味儿,每次靠近总是香喷喷的。 “哼,你娘就那么一说,怎么可能像母鸡下蛋似的,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娘就喜欢把你养娇娇嫩嫩的,你不用管那些,万事都有景春跟娘呢,你娘的话听听就是了。” 婳婳摸着她的头,她懂事是在后世,被父母兄长,爷爷奶奶叔叔他们宠着,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所以这一世,她才会跟秀秀和谐相处。 而前世的自己呢,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偏执,自我,她还真算不得什么好母亲。 如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她不愿意这几个孩子再遭受一点儿罪。 封建制度下的女人,于男人而言就是个物件儿,其实更多的还是女人对于女人本身的不看好。 哪怕是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呢,在大家眼里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果你矫情,如果你喊疼,那就不能称之为贤惠女人。 就连吴氏,在如今的社情下,算得上好母亲了,依旧觉得女儿生孩子没什么大不了。 可见婆家对于女人生孩子有多不看重,所有人的认知中,会生孩子的才是女人。 会生男孩子的才是有福气的女人,才会在婆家吃的开。 女人本就苦,秀秀上辈子痛失女儿,一辈子她一定会看着她儿女成群的。 “娘,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害怕呢,其实你不用害怕的,以前我还偶尔觉得害怕,现在这么什么都不怕了。” 秀秀大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她说。 婳婳闻言,看着她问: “哦,怎么现在不害怕了?难道是娘对你太好了,所以你什么都不怕了?” “那可不,以前我还觉得娘生了四个儿子,我要是生不出儿子,娘绝对会嫌弃我,后面我又怕生不出女儿被娘嫌弃。 现在我知道我生男生女娘都不会嫌弃,所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秀秀说的一脸诚恳,以前她肯定怕,怎么会不怕呢! 现在嘛,生下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婆婆不会骂她,也不会嫌弃她,景春听婆婆话,也不会对她不好。 头胎生女儿,二胎再继续生呗,她长的这么好看,多生几个好看的娃娃养着多好,反正娘也不是养不起。 第210章你姑奶奶我打的,怎么滴 婆媳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婳婳听着秀秀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头一看她竟然睡着了。 婳婳将她脸上的头发抚到了耳后,看着大步走来的景春,轻轻‘嘘’了一声。 “秀秀睡着了,你抱回去吧,看着点儿脚下。” 景春看到媳妇儿枕在在自己娘亲腿上睡的香喷喷的,一时间嘴巴又抿成了直尺。 秀秀最近可是越来越黏他娘了,这时候睡着该不会想着被娘带到正房睡觉吧! 哼,想的可真美!! “娘,你也早点休息啊,我抱她回去睡。” 景春说着抱起秀秀毫不吃力,大长腿一迈就往西跨院走去。 “好,小心点儿,别吵醒她。” 婳婳看着大步离开的儿子,揉了揉被压麻的腿,准备回房洗漱一番,顺便给苏氏准备点吃的。 想起这个妯娌,她还真是有点好笑,喜欢贪小便宜,却又很容易满足,一顿肉,一个鸡蛋,一碗米饭,都能让她开心不已。 时常在婆婆跟前蹦跶,却也时时被婆婆修理一番。 对于自己男人,她跟这个时代的所有女人一样,体贴恭顺,甚至于她跟二虎如今有了那种如胶似漆的味道。 反观她对女儿,却远远不如对自己男人好,尤其对于生儿子的执念太深,对女儿甚至产生了怨怼。 芸豆身上那些掐痕就是苏氏的手笔,可你说她真的坏吧,村里卖女儿的一大堆,她却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如今怀孕了以后,但愿她能得偿所愿,生个儿子为二房顶门立户才好呢。 当初她真以为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想从她这儿过继一个儿子给他们摔盆呢。 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吧! 待腿上的酸麻劲儿过了,婳婳起身准备往房里走去。 婳婳关上门,洗漱完毕后,就钻进了空间。 径直进了商厦,走到了三楼的母婴产品区,里面从衣服帽子围嘴儿鞋袜到尿不湿。 再到婴儿的护臀膏,湿巾面巾纸,婴儿洗发水,沐浴露,就连指甲刀这类小东西也一应俱全,奶粉钙钙铁锌,米粉秋梨膏之类的东西,可以说这里有孩子出生所需要的一切。 看着大嫂给她准备好的疫苗,她一时有点好笑,大嫂肯定想不到,她准备的这些疫苗,没用到她生的孩子身上,反倒是总在她的孙辈身上了。 将孩子需要的疫苗检查了一遍后,婳婳这才折回到食品区。 给苏氏取了一些坚果,核桃,松子之类的适合孕妇的小零食,又给小芹也取出来了一些吃米饼糖果山楂条之类的,这才提着一大包东西出了空间。 此时的她还顾着操心秀秀的生产问题,还不知道村里已经因为她的事情闹开了。 早在马翠花回村以后,她就将婳婳当了镇上老爷的外室宣扬的满村皆知。 虽然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的,可架不住好事者的挑唆,人们还是议论纷纷。 苏氏如今怀着孕,她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了不止一截。 贺老太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苏氏成天在村里晃悠,将家务活交给芸豆姐妹二人也不再啃声,农活儿不多了,家里的事情她倒是可以帮着做一做。 下午时分,村口的大树下,以韩婆子跟孙寡妇为主的二人,听马翠花说的吐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苏氏原本还没有在意,可她听着听着,怎么还跟她大嫂有关呢。 伸长了脖子再听,马翠花特有的乌鸦声传来: “原本还不知道她怎么偷偷走掉了呢,原来是给老头子当了外室,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头子进的跟她是一家呢。” “天呐,她就那么贱?喜欢老头子?” “就是,装什么呐,当初我家大强找上她,还装腔作势不愿意呢,大强那身板总比老头子有劲儿吧。” 韩婆子说起这事恨的咬牙切齿的,她儿子躺了一个月的硬板床,她掉的门牙可都是因为这个事儿。 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妇呢,原来也是个y贱货。 “韩婶子说的是啊,当初大强到底得手了没,她那么大反应?” 孙寡妇不怀好意的问。 “指定是没有,要是有了,她哪里敢那样,她供着大强还差不多,我家大强那物件儿谁得了谁说好。” 韩婆子说起来也是气自己儿子没用,睡个女人而已,哪里就那么难了?还闹的那么难看。 孙寡妇听到韩婆子的话,面上笑盈盈奉承她,“婶子说的是。” 心里却一阵鄙视,可行了吧,就你那儿子,寻常男人长玉米穗子,你那儿子就像个麦穗子而已,还谁得了谁好,真是牛批吹上天了。 马翠花看到几人转移了视线,眼睛滴溜溜一转,又说道: “我就说那是个骚货,村里哪个老爷们看了她那身子不流口水,偏偏大家还都不信。” “哼,如今贺老头跟贺二虎,都跟着那骚狐狸的屁股转,谁知道他们干不干净呢?死了男人勾搭小叔子老公公的又不是没有先例。” 孙寡妇接过马翠花的话茬,言辞之恶毒,令人发指。 苏氏原本是想听听村里的八卦,回去了给贺老太学舌的,没想到这几个长舌头竟然敢编排她大嫂。 尤其还说什么勾引小叔子老公公之类的话,简直是逼着大嫂去死呢。 此时的苏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还怀着孕,随手捡起一块板砖就冲上去了。 “砰”一声响起。 砖头砸在了始作俑者马翠花的头上,疼的她捂住后脑勺直哼哼。 其他人看到苏氏,瞬间嘴巴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闭口不言。 马翠花不明所以的挨了一砖头,愤怒的喊叫,“哪个乖孙打我?” “你姑奶奶我打的,怎么滴?” 原本嚣张的马翠花回头看到苏氏,底气不足的质问,“你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你当真不知道吗?满嘴喷粪,当然是该打了。” 苏氏捡回手里的砖头,狠狠瞪着几人。 “苏氏,我们可没有说你家的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万一你肚子瘪下去了可别后悔啊!” 韩婆子眼神恶毒的盯着苏氏的肚子,春花家的那个小贱种躲了过去,苏氏肚子里的可就别想了。 第211章贺家的儿媳妇都是硬茬子 孙寡妇与韩婆子二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她接收到韩婆子的打算后,故意凑到苏氏跟前。 “怎么?我说的啥话你不明白吗?你男人夜里伺候别人你也高兴啊,你真是可怜。” 孙寡妇故意激怒苏氏,让她对自己出手,然后借着苏氏打她的劲儿,正好给了韩婆子机会。 两人配合默契的,一个躲,一个推,将苏氏整个人推了出去。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树下喊她娘回家的的芸豆看见,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垫在了她娘的身下。 “啊” 芸豆夹在石头跟她娘中间,肚子被石头硌的生疼,她娘砸下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砸烂了。 脑袋一瞬间的眩晕过后,她顾不得担心自己,而是询问她娘的肚子有没有事。 “娘,你有没有事,娘你怎么样了?” 趴在女儿身上的苏氏,毕竟常年干活儿,身体灵活性还是挺好的。 她发觉两人的恶意时,尽可能的身体蜷缩,用膝盖和手肘护着肚子。 感觉身下软绵绵的身子,还有女儿娇娇嫩嫩的声音时,她连爬带滚的爬了起来。 “芸豆,你有没有事,娘肚子没事,你快点起来。” 苏氏忘记了眼前的几人,眼里只有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儿。 “娘,你肚子没事没事就好,我我就是肚子有点疼。” 这哪里是有点疼啊,这恐怕是疼的狠了,芸豆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滚呢。 “芸豆,来,娘抱你回去,你先回去,等着娘给你报仇,今天我不宰了韩婆子,我就不姓苏。” 苏氏咬着牙将人抱了起来,“你们给我等着,今天不剁你一只手,算我怂。” 韩婆子跟孙寡妇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就是一个激灵。 怎么这苏氏也跟那狐狸精一样了,除了沈狐狸精,她还没怕过谁呢。 看着苏氏狼狈的身影,韩婆子嘴硬的说道:“哼,我怕你。” 周围没搭腔的几人,眼看势头不对,一个个的都溜回去了。 韩婆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想到杀人犯法,苏氏肯定不敢砍她,也往家里走去。 苏氏抱着芸豆进来,贺老太一脸懵逼,怎么娘两个这么狼狈的回来了。 “这是咋了?芸豆,你咋了?” 此时的芸豆,疼的说不出一句话,脸色白的吓人,根本无法回答贺拉姆厨的话。 “娘,芸豆肚子伤着了,你找药油给她擦一擦。” 听到苏氏的话,贺老太也没做他想,赶紧去上房找药油去了。 “你乖乖躺着,你护着弟弟有功,娘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苏氏说完,无视女儿恳求的眼神,从厨房拿了菜刀径直就出了门。 贺老太拿着药油出来一看,床上只有孙女儿一人,儿媳妇跑的不见踪影了。 “这个小娼妇,越来越嚣张了,芸豆伤成这样了还跑出去浪。” 贺老太一边骂一边掀孙女儿的衣服,当她看到孙儿肚子上碗口大的淤青时,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这是咋了呀,芸豆,谁伤的你?” 贺老头看着乖巧的孙女儿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是欺人太甚。 “奶,贺大强家,快去,我娘我娘杀人去了。” 芸豆断断续续的总算是拼凑出了关键词。 “韩婆子,这个烂娼妇,只要一跟她家沾边,我们家就准没有好事儿。” “姐姐,你怎么啦?” 小芹看到她姐姐肚子上的伤痕,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守着你姐姐。” 贺老太将药油抹上,嘱咐小芹守着芸豆后。 拿起铁锹就出门了。 老虔婆,上次是秀秀,这次是老二家的,还真以为她陈冬花是泥捏的不成。 贺大强家里,韩婆子躲在屋里吓得不敢出来,苏氏手里的菜刀见什么砍什么。 贺大强家的大门,窗户,上面全是菜刀砍下的痕迹。 “二虎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贺大强的二叔听到大嫂家里狼哭鬼嚎的,立马跑进来主持公道。 “哼,老叔,我喊你一声老叔是看的起你,再不识趣就别怪我的菜刀不长眼了。” 苏氏挥着菜刀,在窗棂上剁的更欢了,她要真是个软蛋,能让老苏家一门吸血鬼不敢找她的麻烦吗? 老苏家的人,可比韩婆子难对付多了。 贺二叔不信苏氏真的敢砍他,走到她跟前,试图夺走她手里的菜刀。 没想到苏氏真的将菜刀对准他的面门砍了过来。 要不是被他身后紧跟着的儿子一拉躲了过去,恐怕贺二叔的头要被劈成两半了。 其他人一看苏氏这架势,通通不敢自作主张过来劝架。 苏氏冷笑着扫了门外看热闹的人群,目光转向屋里。 她为了怀儿子费了多少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大嫂带他们家赚了钱,她怎么可能有钱去县城看病,如果不是大嫂时不时给他们吃肉,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上孩子。 可恨这老妖婆,竟然想害了大嫂送给她的娃儿。 今天她要是不来横的,这些人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今天如果不是芸豆垫了那么一下,她肚子里的儿子恐怕要化为一滩血水了。 韩婆子的孙子狗剩看见苏氏的架势,颤抖着问她: “婶子,我奶做了什么事,你要在我家喊打喊杀的?” 他奶做的事,可以找他奶一个人算账,为啥要砍了他家的大门,他最近还准备相看姑娘呢。 “狗剩,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最好离我远点儿,你奶今天不断一只手,我是不会走的。” 苏氏冷哼一声,看着贺大强家院墙外的人,谁得面子也不给。 房门的门闩在她一刀又一刀的砍下去,终于不堪重负,房门“挂啦”一声打开。 苏氏拿着刀走进了屋里,外面的人迫于她的菜刀不敢靠近。 里面的韩婆子此时一点儿也嚣张不起来了,躲在墙角处的桌子下瑟瑟发抖。 随着苏氏一步步靠近,韩婆子吓得一泡尿现场直播。 老东西,你也有怕的时候呢,真是可笑。 你推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会一尸两命呢? 这会儿自己的性命有危险了,倒是知道害怕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顶多就是砍你一只手而已,你用哪只手推的我,我就砍下来哪只。” 苏氏慢悠悠的话,让门外众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贺家的这两个儿媳妇儿,真的是惹不得啊。 原本以为沈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硬茬子在这儿藏着呢。 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第212 章 种下花生长不出绿豆 苏氏说到做到,对着韩老婆子的胳膊一刀砍了下去。 “啊——” “我的胳膊呀——” “救命呀,杀人啦” 里正急急忙忙赶来时,苏氏已经手起刀落,将韩婆子的胳膊砍出血了。 “你这还怀着孩子呢,这么冲动干什么?有啥事你跟我说呀,快点出来。” 里正看着苏氏通红的眼眶,也知道韩婆子这是做了孽了,否则以苏氏的性子,怎么也不至于拿刀砍人。 外面的人听到韩婆子杀猪似的惨叫,不自觉带入了自己的血淋淋的胳膊,不由自主的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妈呀,这太可怕了,人都说不要惹老实人,这下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咬人的狗不叫是真的。 村里妇人吵架,顶多就是互相扯头发,像苏氏这样拿刀砍的还真是少见的很。 对于里正的话,苏氏充耳不闻,她看着手里卷刃了的菜刀,看着韩婆子的胳膊,眼里闪过一阵遗憾。 早知道砍门砍窗子会让刀卷刃,她就用刀背砍了,可惜了,一刀没能剁下来她作恶的手。 苏氏看着地上干嚎的韩婆子,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信不信你再嚎一声,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让韩婆子住了嘴,“哼,果然是贱骨头,我女儿的医药费什么的,早早给我备着,不要让我再提刀砍你一次。” 走到一半,苏氏看着手里的菜刀,回头盯着她,“别忘了还我家一把新菜刀。” 苏氏说完提着刀出了房门,推她流产这事儿可不止韩婆子,还有寡妇孙氏,她看到孙寡妇眼里的不怀好意,可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如果不是芸豆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苏氏冷着脸从贺大强家出来,看着外面人躲闪的目光,“哼”了一声,直奔孙寡妇家。 敢害她孩子的,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众人看着她手里血淋淋的菜刀时,吓得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里正夫人跟贺老太跑来时,苏氏已经走出了一截路。 “老贱妇,我两个儿媳妇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三番两次的来找茬。” 贺老太看到儿媳妇没吃亏,拿起墙角的鞭子,跑进屋里对瘫坐在地上的韩婆子就是一顿抽。 鞭子打在身上,韩婆子鬼哭狼嚎的,“没天理啦,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老婆子,我胳膊要断了啊。” 院子里的贺二叔实在是撑不住了,跑到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人,“他婶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又是刀又是鞭子的。” 贺老太抽的过瘾了,出气了,这才准备出门追儿媳妇。 听到院子里贺二叔的话,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你大哥在地下会不会心寒,自己的弟弟竟然将大嫂照顾到炕上去了。” 贺老太的话无疑是平地炸雷,门外贺二叔的儿子孙子们,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他爷爷。 贺二婶听到她的话,再看自家老头子煞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么多年,他打着照顾大房的旗号,拿了家里多少粮食赔了多少钱? 看在死去大伯哥的份儿上,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她竟然当了母王八呢。 “贺牛蛙,我跟你拼了。” 贺二婶不等男人的解释,扑进屋里逮住韩婆子就挠。 以前还在她面前摆大嫂的谱,谁知道平时老头子拿了粮食过来贴补她时,这贱人怎么笑话她的。 被怒火冲昏了头的女人是可怕的,贺二婶压着韩婆子打的是毫不费力。 接二连三被人揍,韩婆子觉得自己似乎看看黑白无常来喊她去地下了。 贺二叔看着儿子们脸上谴责的目光,村民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老太回头看了一眼韩婆子家里的混乱,冷笑一声,连忙往孙寡妇家走去。 一个个的真是可笑至极,自己没本事赚钱,偏偏眼红别人没完没了。 家里的这两个,她一个婆婆都压制不住,你们还真以为她们是善茬呢,真是不知所谓。 想到苏氏还怀着孕,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孙寡妇家大门口,没看见苏氏砍门,却见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菜刀都丢在地上了。 一看这情景,贺老太心里顿时一慌,老二两口子盼这孩子盼了多久她可是知道的。 “苏氏,你咋了,肚子疼?” 贺老太的声音透着颤音。 她扶着苏氏坐下,看到后面赶来的邵氏,连忙大喊,“侄媳妇儿,去一趟宋家,让他帮忙送一下人。” 苏氏这样子恐怕不太好,孙女儿肚子上的伤,苏氏肚子里的孩子遭得罪,韩婆子孙寡妇,如果她们有什么不测,不用苏氏,她老婆子就能了结了她们的狗命。 “婶儿,我让建安送吧!” 邵氏也是一阵自责,她男人是里正,可是她却没有做好村里的妇女工作,不是嚼舌根就是眼红别人说闲话。 如今苏氏这样她有推不开的责任。 “就让宋余粮赶车吧,他知道老大家的在哪里住,我们去镇上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哎,那好,我马上去。” 邵氏转身急匆匆的往宋家跑去,贺老太看着苏氏脸上的汗,眼神凌厉,看来这贺兰村还真是妖魔鬼频出啊。 以前大家都穷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没什么屁事儿,如今看他们赚钱了,一个个的都不服气的很呢。 “娘,没事,没流血,就是肚子疼,可能是我跑的狠了,没事的。” 苏氏没感觉到身下有不对劲儿的,她怀头胎的时候还犁地呢,怎么这一胎就娇贵了。 “不能大意,去了镇上找大夫看看再说,顺便问你大嫂拿个主意。” 苏氏一想也是,她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儿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对了娘,芸豆她的肚子怎么样?” 贺老太闻言怀疑似的看了她一眼,这可不像平时的苏氏,对芸豆这么在意。 不等她回答,贺二虎急冲冲就跑过来了。 “车来了,芸豆也抱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吧。” 贺二虎扶着苏氏上车,贺老太一看贺老头跟小芹也在。 也罢,留下他们两个在家万一贺大强他们报复起来,老头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宋余粮赶着车,跑的满头大汗,紧赶慢赶,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跑了两家医馆到了第三家,才拍开了医馆的大门。 “大夫,快看看我媳妇儿跟我女儿咋样了。” 贺老太跟儿子一人抱着一个人,从牛车上跑到了医馆的大堂里。 老大夫打着哈欠,“咋了,以后不要殴虐待你孙女儿啊,生儿子不是女人梦决定的,你儿子种的是花生,她也生不出绿豆。” 说着老大夫白了一眼贺老太。 第213夜半传来敲门声 苏氏虽然肚子疼,心里害怕盼了很久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可一听到的大夫的话,连忙出声反驳。 “大夫,不是我娘的错,是别人推的我。” 老大夫闻言脸色好了不少,目光在贺老太担忧的脸上一扫而过。 “嗯,那你倒是好命,手伸过来。” 苏氏皱着眉头,将手放到了脉枕上,忐忑不安的盯着大夫。 她甚至在想,如果这孩子真的没了,她要不要去杀了韩婆子为儿子报仇。 老大夫脸色不善的看着苏氏,“怀孕了就不要这么大气性,既然婆婆不给你难堪,安心养胎就是,情绪不稳定对胎儿可不好。” 说着不紧不慢的将几枚银针扎了下去,瞬间的功夫,苏氏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没有那么疼了。 老大夫见多了过来摸男女的,如今看到一家人紧着肚子里的孩子,多少叮嘱了两句。 “大夫,我以后一定不生气,我孩子怎么样了?” 苏氏不安的问。 “是啊大夫,孩子没事吧?”贺二虎盼了很久的儿子,如果就这么没了,他可要宰了那老婆子去。 贺家二老虽然没开口,可眼里的担忧一样不少,就连小芹也是小手紧紧攥着,她娘怀孕了以后对她们姐妹很好,她不想她娘肚子的弟弟有事。 老大夫打量了他们一家的穿戴,正经农家人打扮,也不知道有没有银子买药。 这妇人怀孕前吃了药,可怀的太急,怀相不是太好,如今碰着了肚子,不得不吃药保胎了。 “大夫,你尽管开药吧,我们有钱。”贺老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 “这些要是不够,我明天回家取,如果您不放心,我大儿媳妇住在镇上,我这就去问她借钱去。” 老大夫闻言倒是高看了她一眼,这一家人明显是匆忙之下来的镇上,老太太随手就能掏出二两银子,放在农家人身上来看,家境确实不错。 “五副安胎药,三两银子。” 老大夫看着贺老太说完,又对苏氏说道:“你怀孕前就喝了温养身子的药,但你体质偏寒,往后得多注意才是。” “谢谢大夫,谢天谢地,娘,二虎,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苏氏听到大夫的话,大喜之下眼泪就出来了。 “大夫,快点帮我孙女儿看看,这孩子今天为了护着她娘,当了垫背的了,肚子磕到石头了。” 贺老太抓着孙女的手,生怕她以后生育有啥问题。 “知道护你娘,是个好的。” 说着他又给芸豆把脉,老大夫眉头紧锁,把完了右手,又把左手。 完了,长舒一口气说道:“给我看看肚子上的伤痕。” 贺老太将芸豆的衣服撩起来,露出腹部的淤青时,老大夫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女儿家的肚子何其娇贵,哎,罢了,也不怪你们,不过好在娃娃年纪还小,没啥大影响,不过也还有生育以后恐要推迟了。” “大夫,推迟是什么意思?” 贺老太手有点抖,其他人也是一脸凝重,不能生孩子,嫁不到好人家,可是要受一辈子罪的啊。 大夫看他们如此紧张,也知道自己的话吓着他们了,“不要紧,不过就是多留她在家里几年罢了。” 看他们不理解,大夫索性直说:“别人家的女儿十五岁就可以嫁人,成亲生子,你们家的让她再长一长,十七八岁了再成亲不迟,到了那个时候,生育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贺老太一听原来是这样,顿时放心多了,这有什么,只要她不发话,老二两口子就不敢随意给芸豆许人家的。 “大夫,你放心,我能养得起女儿的。”贺二虎连连保证,他跟着大嫂多赚点儿钱,女儿家又吃不了多少。 多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更何况芸豆跟着大嫂没钱给家里补贴银子。 “好了,抓药去吧,既然镇上有亲戚那就去亲戚家住吧,这医馆晚上没地方留宿。” “哎,谢谢大夫,先各开一副药吧,其他的药我明天拿了钱再来取。” 贺老太将银子递给一旁候着的药童,话也说的敞亮,大半夜将人家喊起来是情势所迫,如今再不能厚着脸皮赊欠药钱了。 “中,这丫头的药膏我给你拿,你帮她涂上,拿棉布缠起来,今天回去后好好休息,农家孩子体质不差,一年左右就养回来了。” “哎,谢谢大夫,太谢谢您了。” 宋余粮看着母女二人没有大碍,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几人拿着药出了医馆大门,“叔,回村还是去春花他们家?地方我知道。” 宋余粮看着贺老头问。 苏氏如今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晚上夜路不好走,颠簸下去会不会有个不好,谁也不敢保证。 “咋办?” 贺老头看着自家老婆子,大晚上的春花他们恐怕都睡下了。 再说了,他们去了有没有地方住,别再为难了孩子。 “就去找老大家的,黑天半夜的,路上也不好走。” 贺老太自认为她还是了解沈氏的,今日来镇上也是个机会,看看他们过的如何。 来了镇上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回村里看看他们去。 “中,那就走吧,余粮,麻烦你了。” “你客气了叔,大家上车吧。” 宋余粮说着就要赶车。 贺老头一声令下,贺二虎扶着苏氏就坐上了牛车,贺老太抱着芸豆也坐上。 贺老头抱起小孙女放在车上,一行人往贺家大房走去。 老大夫从里面听到几人的谈话,摇了摇头,大房来了镇上许久不回去,不知道他们去了能不能进门呢。 “小五,一会儿听着些动静,万一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在大堂里对付一宿吧。” “知道了师父。” 师徒二人的对话,贺老太一家丝毫不知,他们提着油灯,看着眼前的大门,怀疑的看着宋余粮,“你真的确定这是沈氏买的宅子?” 宋余粮虽然只来了一次,但他对镇上的布局还是很清楚的,对着贺家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叔,就是这里没错了。” “爹,我去叫门,万一喊错了,顶多被揍一顿,我皮糙肉厚的,您二老躲着些。” 贺二虎说着上前,就开始叫门。 “啪啪啪”的拍门声在黑夜里异常的清晰,就连几人的说话声,也清晰入耳。 先出来的是萧平威,接着是张婆子起来开门的支呀声。 婳婳也听到了动静,虽然疑惑这个时候谁敲门,却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第214章大嫂,我说了你别捏我嘴 张婆子白天听了安老的话,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欺负夫人来了,手里拿着长棍往大门处走去。 “张妈妈远着些,这有我呢。” 萧平威看着她手里的长棍嘴角抽了抽,这要来个厉害的,拿个棍子有什么用。 “爹,没动静啊?是不是睡的死了没听到?” 贺二虎说着又拍了拍,“啪啪啪”几声,比刚刚更加大声。 安老披着衣服出来,看到二人站在门口,“怎么回事儿?” “兴许是哪家的亲戚找错了。”萧平威对着他说了句。 安老却觉得不是,“你们是谁啊,拍门找谁?” 安老扯着嗓子就朝外面喊去。 外面的人听到安老陌生的声音,顿时心凉了半截。 “爹,听声音是个老头,看来我们找错了。” 贺二虎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其他人也都默认,确实找错了,几个孙儿的声音他们还是听的出来的。 宋余粮也疑惑,没错啊,他当初送人的时候就是这家啊。 “余粮你再想想,实在不行了我们就回村里吧。” 贺老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外面是谁啊?” 婳婳出了二门,看着张婆子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外面是什么杀手不成? “回夫人,好像是找人的,应该是找错了。” 张妈妈将棍子藏在身后,这是她睡觉前找出来防贼人用的。 “爹,我好像听到大嫂的声音了。” 隔着一堵墙,听到大嫂熟悉的声音,苏氏惊喜的出声。 “爹,娘,是你们来了吗?” “萧兄弟,快点开门。” 婳婳对苏氏的声音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萧平威一听是认识的人,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大嫂,是我们来了,爹娘都来了。”苏氏看到大门开了,连忙开口。 苏氏可以没心没肺,但是二老不行。 刚刚说话的明显不是春花兄弟,有老有少的声音,难道大儿媳妇真的找人了吗? 虽然他们不反对她找男人,可是前脚刚保证不找,后脚就带着他们四个孙儿嫁人了,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些。 厚重的大门打开,婳婳提着油灯出来,看到老二一家都来了时,心里暗暗担忧,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宋大哥,你也进来。”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你不让我孙儿回村,我还不能来看看了?” 贺老太听到婳婳惊讶的问话,以为她嫌弃自己来打扰她的好事了,顿时语气就不好了。 婳婳听到贺老太阴阳怪气的话,这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个人。 “娘,这是芸豆?她这是怎么了?快点进去说话。” 婳婳说着从贺老太怀里将人接了过去走到萧平威身边顿了顿,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宋余粮,对他说道: “萧兄弟,你去把牛车安置一下,今晚就让宋大哥跟你挤一晚。” “夫人放心就是。” “爹娘你们先进来,既然来了,今晚就您在景行屋里凑合一晚,明天了再给你们收拾屋子。” 婳婳如此安排,倒是让贺老头松了一口气,喊的是‘萧兄弟’,这称呼不对,应该不是新找的男人。 贺老太没注意她喊景行,只听到说明天给他们收拾屋子的话,心里的气也是消了不少,只要还认她是婆婆就行,不然她的大虎多可怜。 妻儿都成了别人家的了。 婳婳直接将人抱到了她的主屋,这才看清楚芸豆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爹娘,这是怎么了?” “你们这是来给芸豆看病的?” “大伯母,我没事了,已经看过大夫了。” 芸豆这会儿药效发作,肚子倒是没有那么疼了。 “怎么回事啊到底,芸豆这是伤着哪儿了?” 婳婳看到一家人脸上凝重的神色,心里暗叫不好。 “张妈妈,苏请安老过来给看看。” “是,夫人,我这就去。” 张妈妈手脚利索的就往二门外跑去。 二房一家兼贺家二老,看着屋里的摆设,借着灯光看向院子,这才发现,婳婳这宅子是真的大。 “不用了,都看过大夫了,药也开了,就是钱不够。” 贺老太试探似的开口,话说完,眼睛却盯着婳婳的脸。 “娘,药钱你放心我有,但是这芸豆怎么了?是不是村里人欺负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婳婳看着苏氏身上的尘土,“二弟妹怎么也一身的土,到底怎么回事?” 苏氏心虚的往后缩了缩,大嫂看起来好凶,万一要是说她当人外室啥的,会不会捏碎了她的嘴。 “你倒是说啊,今天你是怎么跟人起的冲突,快快如实说来。” 贺老太没好气的哼了苏氏一声。 这货也是个蠢的,就不知道回家找她一起去揍人吗? 单枪匹马对上韩婆子那阴毒的老货,讨得了好才怪。 “二弟妹,有啥事你就说呀。” 婳婳看着往二虎身后躲的苏氏,直接将她喊住。 苏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声音闷闷的说:“大嫂不是我骂你啊,是他们,我说了你别打我,我都告诉你,啥话我都说。” “嗯,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婳婳说完,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但不骂你,我还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 苏氏瞬间又活了起来一样。 贺老太看着老二家的憨货,气的背过头去,就这么个蠢东西,她都怕被人一顿饭哄走了。 婳婳看了贺老太一眼,转头对她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是。” 苏氏想想确实,大嫂说话还是挺算数的。 看她脸色还算可以,就直接开口复述她们今天打架的全过程。 “马翠花说大嫂给老头当了外室,还说大嫂今天去别处偷偷情。” 苏氏说完,明显觉得屋里温度降了许多。 “还有呢?” 就这么几句话,苏氏还不至于跟他们打起来吧,肯定还有什么更过分的话。 所以连芸豆都被误伤了。 “还还有就是,说说二虎,还说说爹啥的,我就气气不过跟她们打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贺老太河东狮吼似的看着她。 “娘,大嫂都说了不骂我的,这话是是韩婆子那老虔婆说的,不不是我说的。” 苏氏看到婆婆眼睛快要喷火的样子吓得有点结巴了。 就连贺老头跟二虎,也是一脸又气又羞的。 这个老淫妇,真当谁都跟她一样呢,敢这样编排他们。 “老狗日德,你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她。” 贺老太直气的牙痒痒!她竟是不知,那老东西竟然如此编排他们一家。 第215章大夫,你果然是神医 婳婳听到苏氏的话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有人看见她跟安老进了同一家,所以会去编排她给人做了外室,老二家的气不过,上前去跟人理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芸豆呢,她是怎么回事,怎么也受伤了?” 婳婳看了一眼芸豆,苍白的小脸看起来病殃殃的。 苏氏心虚的看了她一眼,蔫了吧唧的说:“怪我,韩婆子跟孙寡妇两打配合,想把我推到村口那堆石头上,芸豆恰好跑过来给我垫了底。” 苏氏说完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大嫂对芸豆可是很重视的,大嫂一直喜欢女儿,这会儿芸豆伤了,她该不会打她吧? 就大嫂那捏碎石头的手劲儿,指不定她都挨不住人一根指头呢。 婳婳听了苏氏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这韩婆子可真是恶心至极,阴毒的令人想除之而后快呢。 上次的目标是秀秀的肚子,这次又对准了苏氏,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啊。 人不作就不会死,韩婆子,马翠花,孙寡妇,你们倒是胆大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出手狠辣了。 目光望向二老,想到贺老太门口对她不善的语气,她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了,再加上安老跟萧平威这两个生面孔,贺老太多想也不难理解。 话峰一转,婳婳对二老说道: “爹娘,安老是咱们家请回来的大夫,秀秀临盆在即,有个大夫在身边安全。 萧平威萧兄弟,是我给景凌请回来的武师父,再过几天他就要去军营了。 多学习一点本事防身,去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最重要的是,有功夫在身,回来的可能就大些。” 婳婳能解释这么多也是因为他们相处的关系还不错,再加上今日苏氏母女受伤也是因她而起。 安老的身份她没有明说,这也是因为他们迟早要离开,说是请回来的也不为过。 门口候着的安老站在张妈妈身后,听到屋里传来的说话声,一脸的感动,夫人这样一说,他在二老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夫人可真是心善。 “景凌是谁?” 贺老太反射弧过长了些,她疑惑的看着婳婳问。 听到老婆子的疑问,贺老头也伸长了耳朵。 婳婳这才想起几个孩子改名字的事情二老还不知道呢。 她看着贺老太轻声说道: “娘,景凌是给秋月起的官名,以后去外面有个官名方便些,四个孩子都有官名,明天了再给您细说。 我们这会儿让安大夫来给芸豆和二弟妹看看吧。” “好好好,再看看,看看好。” 贺老头看着乖巧的孙女儿苍白的小脸,连忙应了婳婳的提议。 名字什么的再说不迟,还是先看看大孙女儿的伤势要紧。 “安老,您进来给这孩子看看吧!” 婳婳看到门口的影子,知道他们说话安老不方便就没有进来。 “见过老太爷,老夫人。”安老对贺老太二人拱了拱手,吓得贺老太一个趔趄。 “您快不用多礼,大夫辛苦了。” “是啊是啊,哪能给我们行礼呢。” 贺老头也是一脸窘迫。 婳婳看着不自在的二老,笑了笑,对安老说,“安老,您给这孩子看看吧。” “是夫人,这就给孩子看看。” 安大夫给芸豆左右手都把了脉,眉头微蹙,“倒也不是大问题,养一养还是能养回来的。 敷了药症状应该是有所缓解了,之前大夫开的药继续敷,老头子在开些活血化瘀的喝几天就好。” 婳婳看了一眼安老的脸色,明显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安老再麻烦您帮我二弟妹看看,她怀着孕,被人推倒了。” “好。” 安老对婳婳点了点头,走到苏氏跟前。 “大夫,你看吧,看看我肚子里的儿子有没有事?” 苏氏伸出胳膊,张嘴就是儿子。 安老笑笑不说话,他伸手抚上苏氏的手腕把脉,顿了顿,看着一脸期待的苏氏说道:“夫人放心,没啥大碍,喝几副安胎药下去,就没什么事了。” 若说有事那也只是她之前怀相就不好,但是农家人身子大多壮实,摔一下孩子也不碍事的。 苏氏一听,安老说的和之前的老大夫如出一辙。 立马高兴的夸赞:“大夫,你果然是神医,之前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说我肚子里的儿子没事儿呢。” 婳婳看到安老点了点头,就知道苏氏真的没啥大事。 但是二老脸上的疲态却是尽显,“爹娘,既然都没大事,那就早点儿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们明天起来再说。” “有地方睡吗?我们凑合一晚上就行。” 贺老太虽然听到儿媳妇的话很满意,可她还是忍不住装假。 “奶,我的屋腾出来给您睡。” 景行跟冬雪二人出现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一脸惊喜。 他们听到动静就起来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结果没想到是二叔一家跟爷爷奶奶来了。 “狗蛋,冬雪快,让奶看看,奶的乖孙子吆,也不回村里看看奶,小没良心的。” 贺老太跑到两个孙儿跟前,抱着两个小的一时间眼眶都红了。 “奶,我们也想你了。” “爷爷,奶,二叔二婶儿,你们来了。”景凌也东院过来了。 “秋月,长高了,壮实了不少啊。” 贺老太又转头看着秋月。 接着,门口的景春也出现了,“奶奶,爷爷你们怎么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婳婳一看,得,大家都起来了,这会儿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还是安排好好休息一晚才是。 她走到亲亲热热的祖孙几人跟前说,“娘,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我看芸豆丫头跟二弟妹都累了。” 婳婳说完看着他老太太不满的脸色,哄道: “本来我们也打算明天回去一趟的,哪里知道就出了这事,你们先来了呢。” “哼!”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她才不信呢,早不来迟不来,他们来了以后才说明天回村里,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奶,是真的,我娘说秀秀快生了,有您在,她心里踏实呢,晚上连马都喂好了,就准备明天接你去呢。” 景春看奶奶不信他娘说的,出声替他娘解释了一番。 贺老太别扭的看了婳婳一眼,拍了景春一巴掌,“我又没说不信,干嘛巴巴解释,怕我误会你娘啊。” “哪里,娘肯定信我,走吧,您跟我爹睡景荣的屋子,老二两口子带小芹在耳房睡一晚,芸豆跟我睡,景荣你跟弟弟凑合一晚。” 婳婳将几人的住处安顿好,看着他们一个个熄了灯,这才爬回床上。 第216章一张脸活像吃人的妖精一样 “大伯娘,麻烦你了!” 芸豆声音小小的,他们大半晚上的来,肯定打扰大伯母睡觉了。 “你还没睡啊?” 婳婳还以为芸豆睡着了呢。 “嗯,我想等大伯娘回来了再睡。” “傻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快点睡吧!”婳婳摸了摸芸豆的额头,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跟自家那四个一模一样。 芸豆的肚子里抹了药膏,一直平躺着睡,但是在婳婳的安抚下倒也是一夜无梦。 年纪大了瞌睡轻,贺家二老早早就起来了,二人从主院溜达到了大门口, 又从大门口溜达进了二门,进了东西跨院各查看了一番。 偷摸看着几个孙子在东跨院学功夫,躲在一旁絮絮叨叨,“哎,你说这老大家的搞什么幺蛾子呢?秋月要去参军,练功夫也就罢了,怎么狗蛋小小年纪也要练呐?” 老太太看着小孙子头上的汗那叫一个心疼。 “走,快走,我们不打扰孩子学本事。” 贺老头怕老婆子忍不住出声打扰了他们,拉着人连忙出了东院。 小孙子读书可是得好些年,听说有些秀才考试的时候底子太差,晕在号舍被抬出来呢。 老大家的这事儿做的好,学功夫好,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哎吆,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看够呢!”老太太甩开了贺老头的胳膊。 “不过秋月那姿势真俊,就跟那戏文里的大将军一样,那拳头挥的虎虎生威。” “哼,要我说,还是那师父厉害,光看他身上的气势就觉得有本事。” 贺老头可不像老太太那样,眼里只有自己的大孙子,他一眼就看出来萧平威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哼,跟你说话可真扫兴,我去看我大孙女儿去。” 老太太直奔婳婳的住处。 贺老头有心想说老大家的恐怕还没起,可又怕老婆子嫌他多管闲事,顿了顿又转身往别处走去。 天色放亮,看到院子里的回廊拱门小花园还有不大的一个鱼池时,这才发现,大儿媳妇的家底是真厚呀,就这大院子,可花不老少钱呢。 他甚至怀疑,那几个人准是她买回来的下人,就沈氏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养了老的还养小的,自己的崽子都不愿意养呢。 不过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这事儿如今不归他管,家翁还是要大事管小事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了,老大家的如今有四个儿子,可不归他管。 就是人家明儿个改嫁了,那律法也是允许的。 只不过在他看来,给儿子守够了三年再改嫁,也算是全了跟大虎的一场夫妻感情了。 他那个大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可宠媳妇儿那劲儿,绝对是村里头一份儿。 “老太爷,您早上好啊!” 安宁早上醒来时,爷爷就告诉他们兄弟,家里来客人了,是夫人婆家的人,让他说话办事都妥帖着,不要给夫人添麻烦。 贺老头沉浸在回忆里想着大儿子,听到奶呼呼的声音,低头看着眼前的孩童。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娃娃?” “我叫安宁,是安大夫的孙子,老太爷,我伺候你洗漱去吧,一会儿就该吃早饭了。” 贺老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小的孩子如此说话。 笑了笑,“你这满头大汗的,看来你也是跟他们练功夫了?” 贺老头笑着指了指东院的方向。 “我是四少爷的书童,练功夫之后也可以保护我们二人。” 安宁说着挺了挺胸,站得端端正正的。 “哦,那你真有志气,走,我们爷儿俩去洗洗去。” 贺老头说着就让安宁带路,他们乡下人,起来洗把脸就算了,寻常三五天不洗也是有的。 不过他那老婆子讲究的厉害,干了活儿必须洗脚,不然就嫌弃他,是以,他比其他人干净了那么一丢丢。 当然了,寻常不干活的时候能偷懒还是找机会偷懒,男人家,谁成日里洗的香喷喷的。 “嘿嘿,老太爷跟我来。” 安宁抿着嘴偷笑,还是他聪明,知道从这里绕过来,虽然没碰到老太太,但是跟老太爷搭上话也不错了。 进度很顺利,而且老太爷看起来还挺喜欢他的。 “你今年几岁了呀?” “回老太爷,我九岁了。” “哦,那跟狗蛋差不多大。” “老太爷,你要喊景行,这是四少爷的新名字。” “景行……” “对,喊狗蛋他会生气的……” 安宁小手捂住嘴,生怕被别人听见! “景行,听起来就顺耳。” “老太爷也觉得顺耳吧,这个名字的寓意是……” 一老一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拐角。 — 婳婳看着老太太这儿看看那儿摸摸的,一阵好笑,看着桌上的沙漏说道:“娘,早饭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好让二弟妹跟芸豆喝药。” “你不要唬我,你都在这儿待着呢,哪里来的早饭?” 老太太偏不想出去,这房里收拾的跟天宫似的,她多待一会儿看能不能让自己多活两年。 “娘,早饭张妈妈就做好了,昨晚折腾了半夜,难道您不饿吗?” “早饭真的好了?” 贺老太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快走吧,这点儿吃完,景行还要去书院读书呢。” “哦,那走,那快走,我看看我家的小读书郎,景行,这名字好,这名字衬他,比狗蛋好多了,也不知道哪个歪心眼子给起的名。” 老太太撇了撇嘴,牵着芸豆径直出门。 婳婳无奈的一笑,她这是跟苏氏一样的待遇了,如今贺老太编排她也不背人了呢。 还哪个歪心眼子的,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婳婳几步跟上去,还听到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声音,“真是怪事,挣钱了饭都不做了,这妖精怕是要上天啊。” 这要是再挣点儿钱,被恶霸啥的盯上可咋办? 这样想着贺老太从头到脚将婳婳打量了一番。 “活像那吃人的妖精一样,你出门的时候拿锅灰把脸摸摸,可别招来二流子啥的。” 老太太虽然语气不好听,可婳婳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样说也是关心她。 不过老太太这担心着实有点多余了,她可不止浑身有力气,还有空间可以躲进去呢。 再说了,空间的那些武器可是姑父帮她弄来b队的淘汰下来的。 虽然是淘汰下来的,可一点儿也不妨碍使用啊,她有啥可怕的。 跟在后头的苏氏原本要出声的,可一听到她婆婆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娘,你怕是忘了,我大嫂可是一把将石头捏成粉末的人,她能怕二流子?恐怕二流子见了她得喊声姑奶奶!” “也就是当初大哥对她好,要是不好的话,哪里来的四个儿子,恐怕他连大嫂的身都近不得吧!” 贺老太听到苏氏的话,气的想锤她,这个蠢货,她这样说不是就暴露了她们早就知道沈氏力气大的事情吗? 这样一来,以沈氏的机灵劲儿,肯定就会想明白,她这个婆婆这些年一直以来都是真的怕她呢! 第217章老大家的喜欢憋着坏 贺老太看到婳婳诧异的目光,一路上气呼呼的跟两个糟心儿媳妇都没有说话。 到了饭厅里,因为二房跟老太太他们的到来,倒是显得拥挤了不少。 景行跟安宁快速的吃完饭,起身跟大家打招呼,“爷爷奶奶,娘,我们去书院了,你们慢慢吃。” “去了好好学习啊!” “知道了娘。” “知道了夫人!” “咋,吃这么点就要去啊,再吃点儿吧?” 贺老太看着孙子肉乎乎的小脸,总觉得他没吃饱。 “奶奶,我吃饱了,先生说了,不可贪食,饭吃七分饱就好,不说了,我先走了。” 景行说完,就跟安宁二人出去了,紧接着萧平威也起身,去送二人了。 宋余粮看到萧平威出去,猛的松了一口气,这萧兄弟虽然看起来也太凶了,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凶。 “老二你也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好回去。” 贺老头觉得虽然村里破事多,但是他还是习惯了住在村里。 这老大家的院子里连土都不见,他觉得怪不自在嘞。 “对,吃完了我们回去,顺便再给老二家的拿几副药喝了养胎。” 贺老太顺着老头子的话,其实也是为了早早回去出一口恶气,老狗日的,竟然敢说老大家的给人当外室。 还敢编排二虎父子俩,真是龌龊又阴毒。 她回去了非得挠她一脸血不可,一次次记吃不记打,也不知道人咋就那么贱皮子呢。 苏氏闻言嘴撇了撇,她还不想回去呢,大嫂还没给她做好吃的。 她还想在这大房子里住两天呢。 婳婳想想,确实得回去一趟,起码那几家的赔偿要收回来。 “娘,那就芸豆留在这儿养伤吧,不然你一个人照顾两个病号也照顾不来。” “什么病号,大夫都说了肚子没事,还算什么病号。”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庄户人家怀孕了干活坤了腰的多了去了,就她娶进家门的这几个娇气。 不过她倒是没反对芸豆留在这里,老大家的伙食好,芸豆留在这儿养身子确实不错。 听到大伯娘要留下她,芸豆心里很开心,虽然她娘现在对她还算可以,可她还是喜欢跟大伯娘待在一起。 小芹坐直了身子,似乎想让婳婳也将她留下。 “其他人快吃饭,吃完了让余粮送我们回去,现成的牛车,不比你走回去舒坦。” 贺老太的话,断了小芹的念想,其实她也知道,姐姐留下可以,因为姐姐病了,她留下大伯娘肯定不愿意的。 “娘,秀秀这肚子也快生了,过几天二弟妹缓的差不多了,我再让人来接你,我怕秀秀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我害怕。” 婳婳其实不是不挽留老太太,今日这情况,一留下恐怕二房都要留下,她不喜欢家里这么多人的。 安老他们守礼,寻常不会进主院,除非有事,才会让张妈妈说一声。 可村里生活惯了的人没有这么自觉,他们分开十几年来了,突然住到一起,肯定会有很多不适应的。 如果以后条件允许,他们也买房子搬来镇上,来来往往的顶多就是吃饭,又不会留宿,寻常也没什么的。 贺老太喝完碗里的粥,白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忘性大,秀秀她三婶儿不就是产婆吗?到时候你还得请娘家人,还不如请刘家人来呢。” 贺老太这样说,其实也有她的顾虑,老二家的隔了好几年这才怀上,偏偏苏氏又是个不安分的。 她不在跟前盯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二房不就是绝后了? 以前那是没有办法,她逼着她也变不出个儿子,如今肚子里怀上了,得好好的生下来不是。 秀秀这里,老大家的虽然娇气,但她也是个能扛得住事儿的,她倒是没啥不放心的。 “你三婶儿会接生?” 婳婳不敢置信的望着秀秀,刘三婶儿那人竟然也干过产婆的行当? 那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才干的吗? “对啊,怎么把我三婶儿忘了,三婶儿她的刺绣手艺很好,所以大多数人不知道,三婶儿的娘也教过她妇人生产的事情。 只不过我三婶儿爱俏,寻常人家生产她不愿意去,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会接生。” 秀秀说起来一脸的惊喜,她三婶儿给人接生不像那些老婆婆又凶又疼的。 三婶儿接生都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人生的。 她大堂嫂生的时候她陪着她娘在院子里听过一回,三婶儿那声音可温柔不少呢。 婳婳听她这样说,倒是没那么担心了,刘三婶儿跟她可是有一套化妆品的交情呢,相信她不会拒绝来帮秀秀接生。 到时候加上她跟吴氏,还有安老这个御医坐镇,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那也好,到时候我让景春去接人,娘,那洗三的时候我让人来接你啊,到时候大家都来。” “大嫂放心,我们肯定来。” 不等贺老太回答,苏氏就抢着答应了,要她说,今天就该答应留下来,大嫂肯定不好意思赶他们走,她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过几天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就你话多,快点吃饭,多少粮食都堵不住你的嘴。” 贺老太哼了她一顿,这才跟婳婳说,“你也别担心,我刚刚摸过了,孩子已经转好方向了,生的时候也不会太费劲。” 她哪个都惦记,可两边顾及不到啊,秀秀这里还有老大家的,这是个靠谱的。 可苏氏呢,寻常就喜欢出门溜达,她不在身边还指不定起什么幺蛾子呢。 “娘,那一会儿让萧兄弟送你们回去,村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你不要在意,日子是自己过的,他们说什么就让说去。” 婳婳对着老太太宽心,村里的那些人,一张破嘴想怎样败坏别人就怎么样败坏。 她有的是手段收拾她们,不是喜欢谣言毁人名声吗?那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贺老太怀疑似的点了点头,这可不像老大家的做派,最近半年她可是能出手就不逼逼。 先是讹了陆家,后又是将孙寡妇送进尿桶,再接着,让谢氏吃了暗亏。 再接着,贺大强被她揍的一个月下不来床,韩婆子一口门牙被打完了。 地里暴打贺大强几兄弟,那可是毫不含糊的。 就这,村里那几个还敢造谣她呢,这要是放任下去,还不定说什么难听的呢。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的,老大家的喜欢憋着坏,她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沈氏还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她老太太可不傻! 第218 章 她的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 婳婳不知道贺老太的已经在心里给她下定义了,转头对儿子说道: “景春几人也跟着回去一趟,将院子里的鸡送到老宅去,鸡蛋送到老宅给你二婶儿补身子,小狗就带回来养着。” 苏氏原本不想回村里,嘴巴撅着不说话,一听婳婳说他们家的鸡送到老宅给她补身子,瞬间欢喜的就跳起来了,二虎拉都拉不住,直接蹦到婳婳跟前: “大嫂你说真的吗?鸡蛋都给我吃?大嫂你真好,那鸡我也可以吃吗?” 苏氏想到大嫂家里那么多鸡,一脸的期待,她两天吃一只鸡,光大嫂家里的那鸡,她就能吃一个多月呢。 婳婳笑道:“当然可以。” 一听这话,苏氏就差乐的在地上打滚了。 看着她狂喜的目光,婳婳不紧不慢的又补充了一句,“还要娘同意才行。” 闻言,苏氏又蔫巴巴的,嘴巴又撅了回去,不过想到能多吃鸡蛋,她又觉得这一趟镇上之行,还真是不赖呢。。 婳婳看着她变脸如此之快,忍不住想,这样没心没肺其实也挺好的。 起码有了吃的就欢欢喜喜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烦心。 转身又拿起一旁的包裹,递到贺老太手里: “爹娘,这是给你们准备的两身料子,您二老回去了看看喜欢什么样式儿的,您给裁出来。” “你这孩子,我们都老了,穿什么新衣服,怪破费的。” 贺老头听说婳婳给他们买了料子,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可嘴上还是说着客气话。 “哼,口是心非,你把你那哈喇子擦一擦再拒绝。” 贺老太怼了老头一句,看着手里的包裹,抿了抿嘴道:“你眼光好,到时候自己看准了就算数,只要人对你好,家里说的那话,我就当没听见。” 贺老太的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可婳婳却明白,老太太这是在跟她解释,他们不会阻止她改嫁的事呢。 可惜的是,她如今的心思可不在男女之事上,男人嘛,有时候打打嘴炮,调剂一下心情就可以了。 真让她找个农夫或者士大夫过日子,那是不可能的,没有男人能够受得了她,她同样受不了当下女人热衷的洋罪。 从成亲就被关在后宅里,巴掌大的院子一关就是一辈子。 成天为了男人宿在谁房而争风吃醋,铁柱都磨成针呢,更何况那玩意儿,用的人多了指不定就怎么样了呢。 没得给自己搞出啥见不得人的大病来可就不划算了! 这样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哪里有她一个人的日子潇洒自在,更何况,如今的生活她很满意。 不过毕竟思想观念不同,老人家的好意还是要领的。 婳婳看着老太太两鬓的白发,点了点头,“娘您放心,日子过不下去我就回来投奔您。” “哼,那我可不要!” 老太太犟嘴似的说了一句,随后闭口不言。 婳婳知道老太太坚硬的外壳下有着怎么柔软的心,也没在意她的冷脸。 指着地上的两大包吃食,看着一旁傻乐的苏氏说道: “这一包是给弟妹准备的晚上垫肚子吃的,半夜饿了就吃一点儿,还有一包是给小芹的,回去了你们自己分。” 苏氏看到婳婳指的大包,怀疑似的指着自己,“给,给我的?” “对,给你和肚子里孩子吃的。” 婳婳点了点头。 “不是不是已经给了鸡鸡蛋了吗?” 苏氏总觉得有点心虚,一下子拿这么多东西,婆婆回去了不会收拾她吧? 这样一想,苏氏条件反射似的看了婆婆一眼。 “你不用看娘,是我给你的,你在村里那么维护我,这点吃的算什么,以后吃完了大嫂再给你准备。” 不就是吃的嘛,她又不是给不起,更何况,苏氏这次也算是被她带累了,一点吃的就能让她开心,对她来说还真的不值一提。 “你大嫂给你你想拿就拿,看老娘干啥,老娘又不吃人。” 贺老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氏,这个蠢货,这明显是老大家的过意不去补给她的,偏偏她自己想不到。 真是该聪明的时候迷糊,该迷糊的时候偏偏自作聪明。 苏氏听到大嫂跟婆婆的话,一脸的欢喜,“大嫂,谢谢你啊,我知道别人那是造谣,她们就是嫉妒你好看。” 哈哈,瞅瞅她这话说的多漂亮,既夸了大嫂,又在大嫂跟前得了好处,她可真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二虎,把东西背上,这可是你儿子的口粮呢。” 苏氏走到大包跟前,拍了拍,让二虎扛着回去。 “哎,谢谢大嫂啊,准备了这么多。” 二虎说着听话的提起大包就扛在了肩上。 “客气啥,景春你去赶车去,景凌拿了银子跟你宋叔去替你二婶拿药去。” “知道了娘!” 兄弟二人听话照做。 不多一会儿,宋余粮的牛车跟景春的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镇上,一路往贺兰村走去。 而此时的贺兰村,因为二虎一家去了镇上一夜未归,村里说什么话的都有。 有说韩婆子推倒了苏氏,让她肚子里的男胎流产的。 也有人说马翠花说沈氏给人当外室是造谣的,毕竟沈氏家里日子好过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她没必要去给老头子当外室。 当然,也有人觉得沈氏自甘堕落,就喜欢老头子也说不定。 只有跟着婳婳沾了光的几家,听到这种话气的跟人对骂。 而贺大强家里,韩婆子不知道是因为被苏氏跟贺二婶给揍的,还是真的年纪大了被吓到了,一晚上过去,竟然半个身子偏瘫,屎尿都无法自理了。 儿媳余小草一大早起来就发现韩婆子瘫了,她看着婆婆嘴巴歪着,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儿,狠狠扇了她几巴掌,又在她软肉上拧了几个三百六十度才停手。 余小草对着韩婆子诡异的一笑,挤出两滴眼泪就出门了,在门口大喊“娘啊,你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把你给瘫了呢,我可怜的娘啊!” 周围几家人受到韩婆子毒害的,听到韩婆子瘫了的消息,一个个都暗自高兴,这老贼婆子仗着儿子是个无赖,可没少去他们家园子里偷菜。 大家明明知道是她偷的,偏偏他们还没证据证明。 如今一听这老虔婆瘫了,别提多高兴了。 大家都议论纷纷,说是大虎来报仇的,毕竟大虎以前对沈氏多好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如今韩婆子几人刚说了沈氏的坏话,她被大虎给揍瘫了。 以大牛的媳妇儿陈氏跟宋余粮的妻子二人为首,在村里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昨晚是大虎来收拾韩婆子,今晚就要来收拾马翠花跟孙寡妇二人了。 一时间,始作俑者马翠花在家里吓得门都不敢出,被男人知道了始末,直接拿绳子绑起来狠狠抽了一顿。 而孙寡妇呢,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到韩婆子突然瘫痪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婳婳来报复的,吓得立马调头回家去了。 第219章他娘就该被宠着,你们配吗 贺家二老坐着马车回家的消息,瞬间就在村里传开了。 尤其赶车的那人眉骨处还有伤痕,看着像个活土匪一样可怕,村口大树下的妇人有心跟贺老太搭话,看见赶车的凶巴巴也退却了。 后头的牛车上,景凌也是一脸的杀气,跟以前在村里时气场很明显不同。 马车到了村口,有喜欢看笑话的人早早就跑去跟马翠花嘀咕去了,原本被男人揍了一顿的马翠花,听到秋月这个煞星来了,吓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那可是真的疯子啊,一想到她曾经在山里诱惑他,被他丢到陷阱里的恐惧,马翠花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嘴上编排别人的时候,胆子比天还大,嘴里没一句好话,轮到自己挨揍的时候,胆子又比针尖还小。 景凌兄弟几人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爷爷奶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大院,想到村里人的无耻,眼里闪过冷芒。 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不能让村里人对他娘时不时的造谣败坏她的名声,她心里已经够苦了。 “二叔,你连鸡笼一起抬回去吧,厨房里的鸡蛋也一并拿回去,我娘说了给二婶补身子的。” “好。” 贺二虎看着这个浑身气势越来越像大哥的侄儿,心里一阵复杂。 他是个没出息的,以前大哥在的时候,村里人谁也不敢惹他们家。 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们两家被贺大强几家骚扰了无数次。 其实道理他明白,就是村里人觉得大哥死了,大嫂肯定日子过不下去,就会像孙寡妇那样来者不拒。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嫂比大哥更会赚钱,短短半年时间,大房的日子远超村里人,就连他这个没出息的小叔子也跟着大嫂沾了光。 村里嫉妒他们眼红他们的大有人在,如今贺大强几家只不过是出头鸟而已。 “老三,帮二叔把鸡蛋拿回老宅去,大哥,你跟二叔抬鸡笼。” 景春跟景荣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二叔,我们搬东西吧。” 不然他们又怕老二哭出声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自从去了镇上以后,他就没有在他们面前流过眼泪,如今回了村里万一又犯病了怎么办? 叔侄三人抬着鸡笼,抱着鸡蛋篮子往老宅走去。 萧平威看着这个眼神凌厉的孩子,也明白了他们在村里有如此好的房子,却为何要搬去镇上住。 寡妇门前是非多,无论在乡下还是皇城根儿,寡妇都一样艰难,想要被人护着,除非改嫁。 “说吧,我们去干什么?” 萧平威可不信这小子支走了其他二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跟他待一会儿。 “萧叔,我去杀人,你去吗?”景凌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当然!” 萧平威心说你娘让我跟着来,可不就是为了阻止你干傻事,我能不跟着吗? 景凌出了大门,目标明确的往马翠花家走去。 村民看到杀气凛凛的景凌,一句话都不敢说,路过他的时候都加快了脚步。 景凌带着萧平威,径直到了马翠花家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冷笑一声,就一个破木门,也妄想拦住他。 抬脚用了三分力,大门应声而断,成了两截。 屋里的马翠花跟韩富贵被吓得一个激灵。 连忙从屋里出来,“秋月,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韩富贵本就是窝里横,看到秋月身后还带着满身匪气的男子,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了。 马翠花更是对秋月这煞神怕的要命,站在原地两条腿直打哆嗦。 门口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村民都围在韩富贵家不远处,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马氏,你倒是胆子大的很,去年在山上,你说你的胸脯白的很,问我要不要瞧一瞧?” 景凌一本正经的开口。 “嘶” 站在他身后的萧平威被他这话惊的连连抽气,被咬到的舌头痛觉蔓延至整个口腔,这臭小子是不是虎? 这话怎么说的出来? 门外的村民听到景凌的话顿时空气长辈静止了一样,“喀嚓”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响起,村民亦窃窃私语,韩富贵听了脸涨的通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 景凌回头看了一眼萧平威,眼里透着无辜,凉薄的眼神投在羞愤欲绝的马翠花身上。 薄唇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你还说,狗剩父子俩都看过了,甚至还说,村里半大的小子们看过,他们都很满意,让我也看看,还可以上手试试把玩一番。 可惜了,我不喜欢看人胸脯,我家兄弟几人从小钻一个被窝,什么胸脯没见过,正好,你身上臭气熏天,我便好心让你去陷阱里醒醒脑子。” 景凌讲故事般的扯出了故事的主角,一脸无辜的盯着恨不得钻地洞的马翠花。 不知不觉中被戴了无数顶绿草帽的韩富贵听着已经受不了的。 他“啊”大叫一声。 扑到马翠花身上将人压住,拳头就开始左右开揍。 “贱人,原来那次在山里一夜未归就是这么来的? 狗剩父子,你还跟贺大强有一腿,你这个贱货,你还跟过谁,你说。” 马翠花脑子像是被米共田糊住了一样,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 景凌事不关己的看着被男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马翠花,继续说道: “我娘说了,人一辈子不积口德,就会下辈子坠入畜生道,生生世世投胎为畜生,你们不愿意做人,愿意做畜生,那你们大可不必管好自己的嘴。” 景凌这话明显是对门外众人说的,他们一家离开了,可爷爷奶奶二叔一家还在村里,闲言碎语的听多了也会生厌。 韩富贵的拳头砸在马翠花的身上,同时也像是警钟一样敲打着贺兰村里的诸位村民。 以后真的要管好自己的嘴,万一真的下辈子投了畜生道永生永世做不成人怎么办? 景凌站在院子里足足有两刻钟的时间,韩富贵压着马翠花嘴里骂骂咧咧的也打了两刻钟。 临走前还不忘记拱火,“富贵叔,女人家还是多管着比较好,腿不听话就打折了,嘴巴管不住那就把舌头割了,哪怕养着废物,也总比天天出去找人摸她胸脯来的痛快些。” 外面的女人听到他面不改色的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 同样是女人,为啥你娘被你爹宠上头,她们就该被男人打? 可这话景凌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他也只会说,那怎么能一样,他娘多好的人,他爹咋样宠都配得上,你们配吗? 第 220章 听说是跟着谢将军 景凌在韩富贵家的动静早就传到了里正耳朵里,可今天他家大门紧闭,压根就没有要出面协调的想法。 景凌如出一辙的分别去了贺大强家,孙寡妇两家。 贺大强跟儿子狗剩听到动静早就躲到山里去了,家里只有韩婆子跟余小草二人。 景凌看着余小草手腕处的伤痕,若有所思。 看了一眼地上瘫着的韩婆子,不带感情的说道:“贺大强回来了转告他,我二婶儿跟我堂妹的医药费早早送到老宅去,否则,他们父子两的胳膊就不要留着了。” 景凌说完了就直接到了孙寡妇家,对着她的儿子就是一顿暴揍,孙寡妇的儿子被揍的是哭爹喊娘,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凄惨的喊叫声。 “记住了,今儿这一顿打,你不算白挨,母债子偿,我不打女人,所以你挨我揍没错儿。” 景凌干脆利索的揍完人,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孙寡妇说道“记得把医药费送到老宅去,不然你的宝贝儿子可就得天天跟我见面了。” 天天见面,跟这个煞神见面干什么? 被他揍吗? 不等孙寡妇答应,她儿子立马求饶,“你放心,一定送,今天就送,求你别打我了。” 景凌看不上这样的软蛋,挨几拳而已,狼呼鬼嚎的比野猪死的时候哭的还惨。 “不想挨打,就管着点儿你娘,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景凌放下狠话就直奔老宅了,他还有三天就要离开,时间紧迫,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儿浪费。 景春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看他没什么不对劲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奶奶,村里他们送来的银子,你就收着给二婶儿补身子用,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娘清清白白堪比天上的仙女,岂是她们那样龌龊的人能说嘴的。” 贺老太看着二孙子身上的煞气,嘴上说了句“好。” 心里却一阵担忧,村里虽然鸡零狗碎的,可日子好歹没啥大的变故。 也不知道沈氏咋想的,如果掏钱走关系的话,秋月这孩子大概率是不用去战场上送命的。 村里走了的后生,哪一个回得来? 她的秋月啊,打小那么爱哭的娃娃,去了战场怎么熬的过去,人家开始喊打喊杀了,她的秋月大声哭吗?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哇凉哇凉的! “爷爷奶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多多保重身体。” “哎,好,好。 我们会的,你也是,去了以后多顾着些自己。” “奶奶放心!” 在贺家二老留恋的目光下,景春兄弟几人抱着狗回了镇上。 村口不远处的里正,看着走近的马车,伸手拦了拦。 萧平威停下马车,景春掀起帘子一看,是里正,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堵住他们,看来是有话要说。 “里正叔,可是有事说?” “是,说点儿秋月的事。” 里正点了点头,村里人目光短浅,见不得别人好的是多数,虽然不至于人人都是这样,可就是个别几个也让人心寒。 景凌从马车上下来,“里正叔。” “哎,好孩子,走,我们去那边说。”里正听到景凌的一声叔,心里深深愧疚,他对不住大虎哥啊。 是他没有护好沈氏母子。 景凌跟着他走到僻静处,“叔,什么事情,您说吧!” 里正抿了抿嘴,看着明显壮实了许多的景凌说道: “秋月,你们家今年有一个名额,相信你们早就知道了,单子早早都送去衙门了。 我跟县衙里的刘捕头有点交情,他说临走的时候可抱病,一个名额二十两银子,你家不缺银子,你回去了跟你娘商量商量。” 景凌看着一心为他考虑的里正,他知道他什么意思,可这一趟军营,他是非去不可的。 舌头抵住下颚,抬头看了眼天空,刺眼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吐出一口浊气,景凌看着他一脸认真道: “里正叔的好意,我会跟我娘说的,只是此次军营之行,我心甘情愿,我娘亦是赞同我去闯荡一番的。” “可是,那可是战场啊,如今党派之争厉害,你去了恐怕成为别人斗法的牺牲品。” 里正不明白,沈氏究竟在想什么? 景凌不知道怎么解释,抿着嘴不再开口,里正也看出来他的执拗。 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为了你娘吧,好孩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里正想的是景凌想去博一个前程,护着沈氏。 随即也不再劝他,话点到为止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回吧,回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呀。 “里正叔保重!” “哎,你也保重啊孩子!” 鞭子抽在地上,马车渐行渐远,里正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时间怅然若失! 以前大虎哥在的时候,村里谁敢去骚扰沈氏母子,如今人人都欺人家孤儿寡母,可殊不知,一个村里的男人都加起来,脑子也抵不过沈氏的脚后跟。 真是不知者不畏,等着吧,将来有他们求上沈氏的时候。 镇上,贺家大宅,婳婳盯着景凌,眼神犀利,“你再说一遍?” 婳婳不敢相信,这孩子都要走了才跟她说,而萧平威也帮着他瞒着她。 “娘,对不起,上次改名字去的时候就通知了,我怕娘担心,就一直压着没说。” 景凌低着头,努力忍着鼻子的酸意,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陪在娘的身边,可惜,他爹的仇还等着他呢。 婳婳看着浑身落寞的儿子,心头钝痛,这个孩子从哭哭卿卿的小哭包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 怪她吧!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此时不逼他们一把,后面要面临的困难恐怕会更多。 三天啊,她的孩子还有三天要离开家,她这个娘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知道是跟着谁的队伍吗?” 婳婳冷静下来后,抬头问景凌。 此时已经不能再纠结迟早的问题,而是跟着谁,如何自保的问题。 “娘,是跟着谢家军,整个木兰县跟凤山县都跟着谢将军。” 不知为何,听到跟着谢家军的时候,婳婳心里更紧张了。 那女人不是说景凌几人的模样酷似谢家人吗? 那么景凌只要一冒头,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万一消息传到了谢明珠的耳朵里呢,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 或者万一谢将军身边有谢明珠的人呢,以那个女人的手段,说不定谢家每个男子身边都有她的眼线呢。 景凌疑惑的看着她娘,为什么大家都说谢家军好,但是他娘得脸色却明显比刚刚还差了? 第221章只要是仇人,儿子就不会放过他 婳婳脑子里乱的厉害,景凌的隐瞒打乱了她的很多计划。 原本是让萧平威努力训练他杀人的手段,等知道了离开的确切时间后,她再去教他握枪,这枪是用来帮他防着身边人,同时也是为了给他自保用的东西。 可如今! 哎,算了,还是想想怎么找补再说。 婳婳思忖片刻,看着景凌说道: “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一会儿跟我出门,娘带你去个地方。” 加上今天三天不到的时间,必须争分夺秒的让他学会打枪不可。 “好。” 景凌虽然不知道他娘会带他去哪里,但他知道,他娘不会害他。 “去换身利索点儿的衣服,一刻钟后跟我汇合。” 婳婳说完看着景春,“今天在家看着点儿秀秀,过两天备厚礼去刘家庄请你岳母她们到家来。 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多留心,我要紧着景凌的事情了。” “娘你放心,家里的事情一切有我在。” 景春也知道老二离开在即,他娘心里肯定是万分不舍。 婳婳点了点头转身就回房了。 景凌去军营,身上肯定会被人检查,枪虽然可以想办法带过去,但是怎么躲过搜查还是个问题。 必须找称手的,而且还是小巧玲珑,易拆卸武装的手枪。 否则太大太笨重了景凌身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藏。 婳婳一进门就钻进了空间,从姑父给她的一屋子武器室里翻翻找找,翻了很久都不满意,直到翻出来一把崭新的袖珍版手枪时,她才满意的停了下来,从对应的格子里取出一百发子弹准备好。 又给他们二人各自取了一把手枪,这才从空间里出来,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背着包出门。 景凌站在门口,不知道他娘究竟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他有预感,他娘今日恐怕又有秘密要告诉他。 “张妈妈,晚上不要准备我们的饭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们回来了随便对付一点就行。” 张妈妈听到婳婳这样说,连连说“是”。看夫人的打扮,很明显是有事要出去。 晚上她早早收拾完了给夫人他们熬一锅粥温着就是了。 景凌看到他娘劲装打扮,眼神一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娘这样爽利的一面。 婳婳看着沉稳了许多的儿子,说道:“走吧!” “嗯” 景凌闻言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萧兄弟,家里多顾着点儿,我们回来可能就晚了。” 走到门口,婳婳转身对里面的萧平威叮嘱。 “夫人放心!” 萧平威说完,看着母子二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目光悠远,顺手将大门关上。 心里暗暗感叹,夫人的秘密看来不小啊! 婳婳带着景凌离开了镇上,往贺兰山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不经过村里去往后山的近路吗?” 婳婳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问身后的儿子。 景凌不知道他娘去后山干什么,可不经过村里去贺兰山,他还真知道怎么走。 “娘,我知道有一条近路,我带你去。” 景凌说着走到前头带路,母子二人很快消失山路上,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七拐八拐的点进了后山。 婳婳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走到一处取下背上的包袱,“娘先给你演示一遍,你仔细看,看完了给娘学一遍。” 婳婳说着取出手枪零件开始组装,景凌眨眼的功夫,他娘手底下的零件就被组装成了杀人利器。 婳婳拿起手枪,瞄准了树上的山雀,砰的一声,山雀歪着头栽了下来。 景凌一脸震惊的跑到树下,将已经死透了的山雀捡来。 “娘,这是什么?威力如此巨大?” 竟然将山雀的脑袋打穿了。 婳婳看着枪口的青烟,目光凝重的说道:“这东西叫手枪,是一种近距离自卫式武器,特点是质量小,体积小,便于携带,娘给你这个东西是让你去了战场防着身边人的。” “防着身边人?” “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景凌不明白,他去了军营也只是个无名小卒,怎么会一开始就有人盯上他,难道那个女人的势力如此大吗? 连军营里的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试试吧!” 婳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另一把没有组装的枪支零件递给他。 景凌毫不迟疑的接过,回忆着他娘刚刚组装的过程,开始组装武器。 婳婳看他做的有模有样,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杀了你爹的是谢家的外嫁女谢明珠,而你们兄弟的长相,酷似谢家人,所以我怕你一出现,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景凌听着他娘的话,看了她一眼,他们兄弟一半随了他爹,另一半则是随了他娘。 怎么会酷似谢家人? 婳婳望着远处,继续说道:“谢明珠不是谢家的嫡女,真正的嫡女被人换到了农家,还生了四个儿子。” 话说到这份儿上,景凌要是再不明白他娘说的什么意思,那他就是傻子了。 “那我爹呢,他是怎么死的?” 婳婳不敢面对景凌殷切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爹听到了马氏他们一家的谈话,所以被灭口了。” “听说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婳婳说完这话,似乎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贺大虎不止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好父亲。 她浑浑噩噩的那些年,四个儿子都是大虎在照顾。 如今因为她的缘故,让几个孩子失去了父亲,她内心有愧。 “娘,对不起!儿子不该问的。” 景凌这才明白,原来他爹是这么被人杀死的。 婳婳摇了摇头,都过去了,难过的是那一世的沈氏,她看着仇人享受了属于她的一切,还毁了她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庭,那种绝望与无力,都属于那个沈氏。 而在来这之前她没有那些痛苦的记忆,她被父母兄长亲友捧在手心,在后世过得很好,所以现在她对谢家人还没有对父母亲人的那种渴望。 所以难过什么的,倒不是因为谢家人。 “所以娘今天听到我跟谢将军走才会脸色那么难看是吗?” 婳婳看了儿子一眼,“没错,生恩不比养恩,谢明珠在谢老太太膝下承欢这么多年,说感情不深是不可能的。 谢将军会护着她也是注定的,所以娘才怕,怕他们身边人看到你的脸会对你不利。” 景凌看着手里的武器,抬头对着一处开火,“砰”的一声枪响,小鸟扑腾着翅膀掉了下来。 “娘,无论是谁,只要是我们的仇人,儿子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景凌看着还没有死透,在树底下扑腾翅膀的小鸟,又给它补了一枪。 这一枪,打在了小鸟的头上。 婳婳看着景凌的枪法,暗暗震惊,这孩子真的是让她太惊喜了。 景凌无论是学功夫还是用枪,确实比她有天赋,她当初苦练三个月才学会快速的组装,可景凌只看了一眼竟然就会了。 第222章训练儿子的枪法 景凌看着手里陌生的武器,再看看他娘那一脸平静的样子,牙齿咬住了嘴巴内侧的软肉。 忍了再忍,心里的疑惑,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他娘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婳婳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拿起一旁的枪,“看着,娘怎么拆的,你也试试。” 完整的手枪在她手里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又变得七零八碎。 全部变成了零件儿落在她掌心。 景凌认真回忆了一遍他娘的手法,又开始拆卸,毫无意外,他又一次破了婳婳曾经三个月完成的记录。 婳婳惊喜的看着他,“继续装!” 景凌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始组装,虽然速度没有那么快,但是对婳婳来说真的是太惊喜了。 看他短短时间就像模像样,且没有错误时,婳婳心底是震惊的。 看着他手里的枪支开口: “继续拆,拆快点。” 景凌听到他娘的话点了点头,手枪在他手里灵活的翻转,不多时间就又恢复了零件散落在他手心。 婳婳看着他悠悠说道:“近身战斗时,出手速度要快,稳、准、狠才是精髓,如果你第一时间能够组装好手枪,在敌人还没有准备时,一招制敌这才是最重要的。” 婳婳说完看着他手里的枪支,说了句“继续。” 景凌听话照做,手里组装的速度明显比第一次快了一点儿。 “娘,这手枪真的可以杀人吗?” 虽然打死一只山雀很容易,可是人怎么可能会被打死呢? “你不要小瞧这一枚子弹的威力,只要打在关键部位,就可以一击毙命,有时候还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关键部位?” 景凌一脸的求知欲。 “是啊,关键部位,比如头,眼睛,胸口,甚至肚子,都可以一招致命。” “就算是打在其他部位,如果不及时将里面的子弹取出来,伤口也会感染化脓,伤者迟早难逃一死。” 婳婳撑开掌心,将手里的子弹呈现在景凌的眼前。 “竟然如此神奇吗?” 他拿起一枚,忍不住怀疑,就是这小小的子弹,竟然能要了人命? 婳婳看着他继续说道:“就是如此神奇,所以你要负责藏好你的武器,娘给你准备的是这把消音枪,射击的时候没有声音,能够更大可能的保护你的安全。 你走的时候娘会把零件装在你的衣服里,去了以后你一定要随身携带。 还有这些子弹,更是需要想办法保存好,最起码身上要装五发。” 婳婳说着将小巧玲玲的消音枪,连同它的子弹一起放在景凌的手里。 “任何人对你的示好,对你身世的探究,你都要留心,他是不是会害你性命,尤其跟谢家有关的人,更要格外注意。” 对于婳婳来说,除了婉清母女是个例外。 谢家的其他人,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甚至有可能会成为谢明珠手里的刀,挥向她们一家。 “娘,你放心,我会护着自己,也会事事留心的。” 景凌明白他娘的担心,他一个马前卒,肯定不会以卵击石的。 如果他们不愿意不认他娘,那么他娘,他们兄弟的存在就是谢家的一个污点。 为了不让群臣诟病谢家父子有眼无珠,连亲生骨肉都能认错,他们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大。 婳婳看着儿子,点了点头,“那就继续练习吧,想要一击击毙敌人,就要多练习。” “这是今天的五十发子弹,你好好练习,过了这两天,你就是想要再练习一番,都没有机会了。” 景凌能带走的东西有限,他们离开时候人家会检查包裹,不合理的东西肯定会被收走,景凌去了战场没有多少子弹可以浪费,每一刻颗子弹的作用都要发挥到极致。 景凌听着他娘对武器如此的熟悉,忍不住惊叹:“娘,你,你真的是” “我是,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你娘,想带着你们过好日子,想护着你们的娘。” 婳婳截住了景凌的话头,她不愿意解释,也不想解释。 更何况,如何去解释呢,怎么解释的清楚? 上辈子她过的太肆意,仿佛那么多亲人宠着她就是为了弥补她前世太过惨痛的身世一样。 这辈子,换她来弥补景凌他们几个孩子好了。 三十多岁的年纪,她足以扛得起任何风雨,能告诉景凌这些,也是不想他轻举妄动着了别人的道而已。 景凌看着他娘眼里的沧桑,心里一阵酸楚,“娘,万事还有儿子在,您不需要过分忧心。” “好,娘知道,你去吧,好好练。” “嗯!” 景凌点了点头,大步往草木深处走去,转身的瞬间,一滴清泪滑落。 婳婳看着儿子厚实的背影,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她何其不把感情当回事儿? 演戏的时候你侬我侬,亲的忘乎所以,爱得死去活来,导演喊“咔”的那一刻,立刻拉开距离,就像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所有谈过的男朋友,该谈谈该分分,从来不觉得爱是长久的,是忠贞的,是非谁不可的。 父母亲人给她的爱,让她有足够的底气与安全感,让她对于别人那些讨好,偶尔深情流露的爱意很是看不上眼。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景凌的即将离开,面对亲情,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陷进去了,没有一个母亲会无视孩子离开她的羽翼去拼去闯荡。 她的胸口涩涩的,酸酸的,让她想要痛快的大哭一场。 不知道是景凌的离开,触碰到了她的那个泪点,还是如今作为一个家的大家长,凡事亲力亲为,背后的仇敌还虎视眈眈,让她心神俱疲,想要通过哭来发泄一下。 母亲这个身份,伟大却也坚韧,可她却一点儿坚强不起来。 婳婳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膝盖,额头抵在腿上,一颗颗滴落在地上的泪珠,似乎在诉说的主人的心事。 景凌站在高处,看着他娘孤寂的身影,眼眶红了再红,本该被众星拱月的人,如今在这闭塞的山村小镇,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何其让人难以接受! 这一刻,他想去抱抱他娘,想好好安慰安慰她。 可抬起的腿犹豫了一瞬,却又轻轻收回,继而眼神凌厉又坚定,他娘不需要他此时苍白的语言去安慰。 她需要的是他快速的练枪法,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技术练到最佳。 想到他娘带他来这里的初心,景凌转身,坚定的往大山深处走去。 一定不能辜负了他娘的心意。 第223章姬云筝回来了 婳婳一连两天,带着景凌一大早出门,踏着星辰而归。 家里人都知道他娘跟景凌出门肯定有正事要干,家里人一个个都沉浸在景凌要离开的不舍中。 就连秀秀肚子里的孩子,这两天也动的厉害。 九月初八,晚饭后,安老带着几个小孙子离席,张妈妈跟萧平威也前后离开了饭厅。 只剩下婳婳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婳婳在想,如何给景凌带上足够多的吃食去呢,最主要的还有消炎药,止血药,这两种药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景凌看着她娘沉思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随即目光坚定,他娘明明就该过好日子的,可偏偏被那人害到此种境地。 他爹那么好的人,竟然死状凄惨,不得下场,这个仇非报不可。 “大哥,家里一切就靠你了。”景凌看着大哥,这一年多来,大哥充当着爹爹的角色将他们照顾的很好。 他相信,大哥也会照顾好娘的。 “你放心,在外面千万要小心行事,娘还等着你回来尽孝呢。” 景春看着弟弟,想到一旁即将临盆的妻子,心里一阵愧疚。 明明还去战场的人是他这个大哥才是,他才是这个家的长子。 “大哥放心。” 大哥的想法他明白,可是去战场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不想错过,更何况,大哥是长子,大嫂即将临盆,去了牵挂太多。 而他不一样,他如今孤身一人,就算他有个不测,娘还有其他三个儿子。 “二哥,你一定要努力回来,我们都在家等你。” 景荣看着二哥,他不知道二哥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可他知道,二哥跟娘肯定有事瞒着他们。 此次去战场,恐怕是二哥跟娘商量好的结果吧! 景荣如今也算是独自撑起了一门生意,看人方面,他还是有一手的。 “放心吧,你们在家好好听话,重活儿累活儿别让娘沾手,别惹娘生气,否则,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景凌的话一落,兄弟二人缩了缩脖子,二哥发起疯来是挺厉害的。 不过这次怎么好想挨他的揍呢。 婳婳坐在一旁听着几个儿子不舍的唠叨,拼命将眼眶里的泪水挤了回去。 “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景凌留下,娘有点事说。” “娘,您也别太晚了啊。” 秀秀担心的看着婆婆,景凌的离开,婆婆肯定会难过很久。 尤其今晚,恐怕要彻夜不眠了。 “好!” 婳婳点了点头,看几个儿子离开了,这才起身,“跟娘过来。” 景凌沉默着跟在后面,母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进了主屋,婳婳才开口,“你先坐下,娘去拿个东西,”婳婳说完进了内室。 景凌看着他娘屋里简单大气的陈设,眼眸幽深,目光定格在小几上瓷瓶里的野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婳婳从里面抱了几个大瓶子出来,放在景凌手边的桌子上。 不顾景凌疑惑的目光直接说道: “这个消炎的,防止伤口感染化脓的,这个是得了伤寒喝的,这是止血的,用法用量都在这里,回房间看仔细以后,就把说明撕了。” 婳婳将三罐子彩虹糖放在他面前,“这三个罐子是糖,你可以路上分给一起的吃。” “娘,这也太多了吧,这糖果颜色可真鲜艳。” 景凌看到他娘为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一时间心里的疑惑又升上心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精致的糖果。 婳婳看到他捏着一枚糖研究,摇了摇头,“那个就是障眼法,用来替你的那些药打掩护的。” “最重要的是这压缩饼干,你看,寻常这么一小块,就可以帮你扛过两天,所以你记住,无论是大战小战,只要你出门,就随身带个五六块,就是这五六块,足以让你在没有任何事物的情况下,坚持半个月。” 景凌看着她娘给的东西,心里越发不舍起来,他娘把好东西都掏出来给他了,他娘怎么办? “你记住了,去了第一时间就写信回来,娘会给你捎东西的,这样你才能不间断的收到娘给你的补给。” 婳婳絮絮叨叨的叮嘱着,给景凌准备了一大包东西,各种肉干,猪肉脯都又是一大包。 “娘,您不用这么费心的,这么多东西不一定不一定都让带的。” 婳婳一听,笑了笑,“傻孩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爱钱,何况人呢?” “娘给你准备了一千两银票,还有二十两碎银子,银票缝在你贴身的上衣里头了,碎银子你自己安排。” “去了以后,该花的钱就花,花完了跟娘说,娘再想办法给你送。” 能花银子的地方就不能让儿子吃亏,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前提是他手里有钱。 “娘,儿子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您放心!” 景凌看着他娘眉宇间的愁绪,鼻子就是一酸。 “好孩子,娘相信你,会回来的!”婳婳说着拍了拍他的手,是雄鹰就该去放出去任其翱翔,而不是捆绑在她身边养成一只雄鸡。 “去吧,早点睡去,大军已经到了城外,明天还要早起呢。” “娘,你也早点休息!” 景凌提着两大包东西准备回东院,就看见张妈妈急急的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姑姑,我回来了!” “阿筝?” 婳婳借着油灯看见风尘仆仆的姬云筝,一阵诧异,“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自从去了县城你就再没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孩子走了一个月没有回来了,这样浑身狼狈的回来该不是出了了什么事情吧? “姑姑,我没事,走到半路租的车坏了,路上耽搁了时间回来迟了。” “好,没事就好,快进来!”听到他没事,婳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姬云筝看着景凌手里的大包小包,眉头皱了皱,说道:“我从书院听说大军这次来的很急,谢家军要去跟高昌国对战,担心秋月去了有危险,这才才回来提醒一声。” 两军对战啊! 姬云筝的话,让婳婳顿时一阵担忧,“来,进屋细说,张妈妈,劳烦你去给云筝下碗面。” “哎,夫人放心。” 张妈妈闻言转身就往厨房里跑去。 “姑姑,不用了,我晚上吃过了,我不饿。” 姬云筝不想麻烦别人,可是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随即脸色发烫,也就是天黑,可能看不见。 婳婳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恐怕是顾不得吃饭,下学了直接租车往回来赶啊。 “来,进来说话吧,你在县里听到了什么,好好说一说。” 婳婳说着进了门,点亮灯之后,从内室端出一快蛋糕给他,“垫垫吧,吃完了再说。” 姬云筝一看还以为是姑姑晚上吃剩下的,也不再作假,拿起一块就吃。 第224章蛋蛋哥你好,我叫贺景凌 主屋的灯亮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景凌二人才回了东院。 卯时初,景凌已经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了。 婳婳站在大门口,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忍着不舍,替他整理了衣裳,“一定要好好护着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冒进!” “娘,您要保重身体,等着儿子回来好好孝顺您!” 景凌话一说完,跪在地上给他娘磕头告别。 “起来,傻孩子,快点起来!” 婳婳低着头,拉起了地上的儿子。 “二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景行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 “放心吧!你们在家安心,二哥不会有事的。” 景凌说完看着他娘,“娘,儿子走了。” “好……” 婳婳挥了挥手,背过身去,这一去是生是死,谁也不敢保证。 只盼着景凌他幸运,能活着回来。 安老跟三个孙子站在婳婳身后,张妈妈扶着秀秀站在一边,所有人都在门口看着这个即将远行的战士。 景凌忍着眼泪,坐上了马车,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娘哭肿了的眼睛。 “娘,秀秀,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 景春朝外面说了一声,萧平威驾着马车就跑起来了。 他们二人两人送到了大家集合的地点后,发现大家基本都到齐了。 “大哥,你跟萧叔回去吧,好好照顾娘!” “你放心,家里一切都有我们呢,倒是你,去了别跟人起冲突啊。” “知道了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想着家里的。”景凌看着大哥宽慰了一句。 “看大军的方向恐怕是要去云州,高昌国有个威虎将军,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威,如今谢将军身负重伤,尚未恢复,威虎将军此人心胸狭隘,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斩杀谢将军的机会。 若是两方对上,恐怕只有你的神力可以跟他抗衡,此次去云州,机遇与挑战并存,谢将军重伤未愈,倒是你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这恐怕是萧平威来贺家以后说的最多的一段话了。 景凌闻言,瞳孔微缩,谢将军负伤在身,为何还会被派来跟高昌国对战? 不过既然如此,那这次去他肯定是要抓住机会好好拼一拼的。 主管新兵的看到景凌旁边围着人,连忙过来赶人,“大军马上要出发了,送人的赶紧离开吧!” 萧平威看到来人,故意佝偻着后背,低着头,景春走到来人跟前,“军爷,家里老母不放心幼弟,带了些吃的给他,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景春说着将手里的一包肉干塞到了他怀里,又在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来人看见他们这么大方,眯了眯眼睛,“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来自哪家?” 这又是哪家送来的烂泥试图跟着将军沾军功的? 呵呵,以往也就罢了,可这次来的人,算盘恐怕打错了,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 景春听他娘来时叮嘱的话,把东西跟钱塞给人已经很不错了,听到军爷声音犀利的问话,一时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军爷,我叫贺景凌,这是我大哥贺景春,这是我二叔贺二虎。” “贺景凌?” “是,是我。” 来人审视了三人一番,很明显,除了来参军的这个性子跳脱些,其他两人都是没什么见识的农人。 “行了,快进去吧!” “是,谢谢军爷。” “什么军爷,以后进了谢家军,不要乱喊,知道吗?” 军爷军爷,活像匪军似的,他们可是谢家军。 “知道了知道了。” 景凌连连点头,跟景春他们挥了挥手,这才背着一个大包走到了大军中间。 其他人都是轻装上阵,只有景凌,跟个逃难的一样,身上背着一个大包。 “哎,兄弟,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你背的住吗?” 李蛋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景凌身上的包裹,忍不住好奇,这人可真是个山炮,跟了谢家军又饿不死,干嘛拿这么多粮食啊。 留给家里人吃不好吗? “嘿嘿,大哥,我娘给准备的,老人家的心意,不能辜负。” 景凌傻乎乎的看着他笑,边说边从口袋摸出一颗糖,“给大哥,吃糖,吃糖。” “糖,你小子还有糖?” 李蛋蛋接过圆溜溜的东西,也不看直接塞进嘴里。 嘴里又酸又甜的,李蛋蛋享受的同时,直觉遇到傻子了,有这吃糖的钱,怎么不掏钱顶了征兵的名额呀。 “这糖可真甜,兄弟,谢谢你啊!” “嘿嘿,不用谢,我娘最喜欢我,给我装了好多糖呢。” 景凌傻乎乎的声音让黑暗里的几人竖起了耳朵。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一见面就跟人暴露自己有糖。 李蛋蛋听到他的话,心说这又是哪个财主家的傻儿子吧,一看就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一出手就是这精贵东西。 “兄弟,我叫李蛋蛋,你叫什么名字?” “蛋蛋哥你好,我叫贺景凌。” 贺景凌?这名字倒不像是他们乡下人的名字,他叫李蛋蛋,自己比村里二狗子三愣子之类的好听多了。 只是眼前这傻乎乎的地主少爷的名字似乎比他还要好听呢。 李蛋蛋听着他喊‘蛋蛋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想了想,摸黑对他说道: “景凌兄弟,我跟你说啊,跟了谢家军,我们有福了,你其实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蛋蛋哥,这怎么说啊,难道你有什么小道消息不成?” “啊这,贺兄弟,你还是叫我李大哥吧,你喊蛋蛋哥我总觉得怪怪的。” 蛋蛋蛋蛋,总觉得像在喊那玩意儿似的。 景凌从善如流道:“哦,李大哥,你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我跟你说,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听说……” 两人凑在一起咬耳朵。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几乎整个木兰县的兵都集合完毕了。 谢将军看着天边露出的一点亮光,目光凌厉,此次高昌国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他谢知远活着,就不能让高昌国踏入大禹朝一步。 “人到齐了吗?” “回将军,到齐了!” 刘副将站在一侧,浑身散发着萧杀之气,他家将军才伤好,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让将军去跟高昌对抗,真是让人心寒。 “到齐了就走吧!在大寒来临之前,必须赶到云州府。” “是,将军!” 刘副将抱拳行礼,转身对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大喊: “将军有令,大军即刻出发!” “将军有令,大军即刻出发!” 一道道军令传下去,大军开始缓缓移动。 景春看着弟弟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里难过之余,还有点好奇,“萧叔,景凌怎么会说你是我们二叔呢?” 景春挠了挠头,“难道是景凌想我二叔来送他?所以才喊你二叔?” 萧平威:??? 为什么同样是一个娘生的,眼前这个却憨厚的如此清新脱俗? 第225章大军来的悄无声息,粮草到哪了? 秀秀坐在小花园的椅子上,看着婆婆一句话不说心疼坏了。 眼睛滴溜溜一转,“娘,我这肚子咋咋有点涨乎乎的,该不会这两天就要生了吧。” 婳婳本来还沉浸在景凌离开的低沉气氛中,一听秀秀肚子不合适,立马就急了。 “疼吗?这会儿还有啥感觉吗?” 婳婳抓着秀秀的胳膊,一脸的担忧。 秀秀看婆婆这样,顿时心虚的不行,嘴巴抿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婳婳一看她不说话,以为肚子开始疼了, “你坐着,我去找安老过来瞧瞧。” 秀秀一看婆婆往出跑,再也顾不得装什么了。 “娘,娘你回回来回来,我肚子没事儿。” “啥,没事儿?” 婳婳盯着她看了一圈儿,“真没事儿?” “嗯,真没事儿,我就是看您一直不说话,想找点话说来着。” 婳婳闻言,叹了一口气,“傻孩子,娘没事儿,娘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惦记景凌罢了。” 是啊谁不惦记呢,她这个大嫂都惦记,娘怎么可能会不惦记呢。 “娘,我饿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景凌是离开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好好过日子呀,多攒点钱,等他回来了,给他置办新房娶媳妇儿呢。” 秀秀挽着婆婆的胳膊,头贴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动作压根就看不出二人是婆媳。 婳婳不愿意大家跟着担心她,点了点头,“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再说。” 饭桌上,婳婳强颜欢笑,“云筝,以后书院放假了就要回来知道吗?” “好,以后一定会多回来的。” 姬云筝看着婳婳说完,低下头喝粥,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震惊的厉害。 他一直以为他就是锦州府傅家大房的次子,可是他查到的线索却在指向他不能接受的那个。 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姑姑了,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只会给姑姑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饭桌上的气氛低沉,大家也都没有发现云筝的反常。 饭后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干自己的事情,安老带着二孙子去了药铺,景行跟安宁去了书院。 景荣带着安平去了隔壁院子里忙活凉粉生意。 只剩下萧平威跟景春,姬云筝三人没事干。 “景春吃完了去刘家庄,接你岳母他们去,礼我都备好了,张妈妈就在家里陪着秀秀。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午饭不用等我。” 婳婳说完,又看着姬云筝,“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姑姑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 “好,姑姑我知道了。” 姬云筝嘴上应着,但是心里却知道,他能在姑姑这里待的机会不多了。 “萧兄弟,劳烦你在家多注意点儿啊,晚上回来了给你们做大餐。” “好!” 婳婳看他点头了,才放下心来,大军到了白马镇,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那么粮草呢,这么多人的供给怎么解决? 大河满了小河才有,如果大军的粮草不够,她的景凌吃什么,他们又哪来的力气去打仗? 婳婳回房换了身衣裳,背上她的背篓就出门了。 萧平威看着夫人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他要不要跟上去?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那个臭小子交代? 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孕妇,他又歇了这心思,罢了,答应了看家,还是好好看家吧! 城外的破庙里,婳婳看着流里流气的男子,直接拿出是个大包子,“给,吃饱了有事干!” “夫人是哪个府上的,竟然能找到这地方来,你这包子恐怕不便宜吧?” 婳婳见他不接,冷笑一声,“不用杀人放火,只需要说几句话而已。” 听到这话,男子这才接了她手里的包子,自己拿起一个先吃了一口,没什么问题,这才递给后面的几人。“说吧,什么事儿,杀人放火抢人妻儿,包在我身上。” 少年依旧还是那副混混样子,但婳婳得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的。 “墨玉公子果然痛快!” “本夫人只想知道,谢家军的粮草到什么地方了?相信这事儿难不倒墨玉公子吧!” 被点透了身份的少年,他也只是怔愣了一瞬,三两口吃掉了大包子后,“光是几个包子,夫人就想让我去打听掉脑袋的事儿,夫人也太大方了点儿吧。” 男子并不将眼前的女人放在眼里,他盘踞在这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这女人还真是胆子不小,粮草可是军机大事,谁敢轻易去打听。 “一千两,事成之后,再给你两千两,我要确切的时间,地点,守卫人数,如果你敢虚晃我一枪的话,你试试好了。” 婳婳丝毫不露怯的将一千两银票拍在他胸口。 “夫人倒是大手笔,就冲你这干脆劲儿,这活儿我接了。” 墨玉公子看着银票,脸上的神情严肃,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闹出什么动静,不过她如此胆识,倒是让他有了几分兴趣呢。 怎么说这都是第一个跑来打听粮草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好,半个月之后,我来这儿等你,我相信墨玉公子办事跟百先生一样让人放心又安心。” 婳婳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还特意强调了‘百先生’,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你,你认识他?” 男子气势凌厉,目光紧紧盯着她。 婳婳笑靥如花,一字一句道:“无、可、奉、告。” 说完,她挥了挥手,说着“我要最真实的消息”转身就出了破庙。 时间还早,是该回去贺兰村里露露面了,马翠花当真以为她是那种被狗咬了会放狗一马的人吗? 虽然来了镇上不错,可不代表她就可以在镇上装聋作哑,对于村里的流言蜚语不管不顾。 刚到城门口,恰好就遇上了宋余粮的牛车。 “宋大哥,回村里呢?捎我一程。” “沈家妹子啊,快上车,你再迟来一步,我就赶走了。” “那可真是凑巧了。” 婳婳说着轻巧的坐上牛车,就往村里赶去。 而此时的贺兰村,气氛紧张,路上拉闲话的婆子都少了很多。 他们看到了韩婆子瘫痪的下场,一个个的都不敢再随便说沈氏的是非。 当初说了闲话的三人,马翠花因为给韩富贵带帽子,被打的瘸着一条腿。 而孙寡妇,被她儿子打的鼻青脸肿的,今儿出门还此地无银的说是晚上起夜不小心摔的。 真是坟头烧树叶糊弄鬼呢,谁家一摔能把嘴跟眼睛都摔肿了? 第226章文德,你正经点儿 婳婳坐车到了贺兰村,看着村口大树下空无一人,还有点吃惊,怎么,这村里老婆子都回家生崽儿去了,一个都没了? “宋大哥?这村里老太太怎么今儿不出来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婳婳这样一问,宋余粮有点搭不住话。 他一个男人,最是不能这样说长道短的,可沈家妹子问了,他不能不说。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贺大强他娘中风了,歪嘴斜眼,话也说不出来了,估计他们也是害怕了。” 宋余粮也只是挑重点的能说的说了,比如秋月是怎么发威揍了其他两家的,他选择性的忽略了没说。 “原来是这样啊,瘫了好,孽造多了可不就是得瘫嘛。” 想到那老东西当初一头差点撞到秀秀的肚子上,她就觉得可恶。 这次又差点推的苏氏流产,可见是个阴毒的。 “宋大哥,就停在这儿吧,我自己走回去。” 婳婳说着放下车钱,背着背篓就往马翠花家里走去。 宋余粮看着手里的钱,再看婳婳气势汹汹的直奔村里的样子,摇了摇头驾着车回家去了。 沈妹子这是来出气了吧! 想想也是糟心,人家日子好过碍着谁了? 一个个的可劲儿就知道造谣。 马翠花家的小厨房里,马翠花眯着一只眼睛,瘸着腿正在给她男人做饭。 韩富贵蹲在屋檐下的台子上晒太阳,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个骚娘们儿,天天往山上跑,我说你做什么事呢,原来你跑去恶心我去了,再有下次,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折。” 马翠花虽然被打成了猪头,可她心里不服气,废物一个,你自己不行,还不让她出去玩去,去找男人了。 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就你那二两肉,哪有小年轻有本钱。 也就骚狐狸家的老二是个不解风情的,不然,以她的观察,那狼崽子的本钱可不小。 那一次蹲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她就坐在他对面洗,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看着就很粗。 “你个贱人,饭好了没?啊,半天,娘希匹的你还没做好吗?” 韩富贵肚子饿的咕咕叫,起身一看,才发现马翠花的饭还没有动静,锅里的水才开始冒气儿呢。 “他娘的,你还能不能过日子了,啊,这饭啥时候能好?” “马上,马上就好了。” 马翠花看见韩富贵进来,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再没有心思东想西想。 “他娘的,一会儿再不熟,我弄死你。”韩富贵踢了她一脚转身又出了厨房。 他娘的,要不是孙寡妇一张脸也被打的不成样子,他还能去从她那儿搞点儿甜头吃。 不过贺家那老二咋突然就那么厉害了,往那儿一站就跟阎王来了似的,让人浑身发冷。 婳婳进门的时候,正好对上要出门的韩富贵,吓得他连忙往后跳了一下,“沈沈氏,你你来干干什么?” “我来找翠花嫂子谈谈心啊,西市有个姓王的让我给翠花嫂子捎一句话呢。” “姓王的?” 韩富贵闻言只觉得头上一片绿。 “马翠花,你个贱人,镇上姓王的是谁?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快说。” 韩富贵像头暴怒的狼一样,跑进厨房将马翠花扯到头发上扯了出来。 婳婳原本还想美美揍她一顿呢,可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模样,她心情的顿时好多了。 哪里用的着她揍啊,只要她让人时不时提醒一下韩富贵,马翠花偷人的事,那她不就是三五不时的要挨男人的揍了吗? 马翠花这样的玩意儿,哪里配脏了她的手。 “沈氏,你胡说什么?” “富贵你相信我,我真的跟姓王的没事,他就是给了我半副猪下水,让我补身子而已。” 婳婳闻言震惊不已,马翠花行情这么好吗? 隔壁老王是她造谣的,啊不,编的啊!!! “什么?沈氏说的竟然是真的,??*你个破烂货,要是不给人睡,人给你猪下水补身子?你个贱人,还敢骗我。” 韩富贵顾不得婳婳在场,对着马翠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是的,那猪下水你们都吃了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了。” 马翠花还在为自己辩解,可韩富贵最近两天已经在打马翠花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哪里会听她的。 “你饶了我吧,我现在腿都瘸了,哪里还会去做那事啊。” 马翠花苦苦求饶,可韩富贵此时却丝毫不理会,直接抡起拳头就揍她。 婳婳对于这种事情没兴趣看,转身就往孙寡妇家走去,始作俑者有人收拾了,她就去警告警告孙寡妇好了。 既然来了村里,总不能让她白忙活一场吧! 可不等她到孙寡妇家,就看到里正跑的如有狼追一样。 “狗蛋娘,快点,快点往家里走,县令大人来了。” “县令大人来了关我什么事?你是里正我是里正啊?” 她觉得里正这是被吓傻了,最多她不去孙寡妇家里谈心,不给他添麻烦就够了,还敢让她去县令大人跟前刷脸,她才不会去呢。 “哎吆,姑奶奶,你就快点走吧,马车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好事儿,我听说是给你封赏来了。” 里正说的气喘吁吁。 “给我封赏?我是扶他老母过河了,还是替他治疗不孕不育了,他对我这么好?” 婳婳正烦着呢,说话哪里有好声气。 里正听到这话,恨不得一把捂住她的嘴,要不是他还顾及这男女授受不亲,他都想把她扛过去了。 大虎哥活着的时候治不住这个妖精,如今越发放肆了。 “石老鼠啊姑奶奶,肯定是石老鼠的事啊,你不会忘了吧?” 里拍着胸口,本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她一气,快成傻子了。 婳婳无语的撇了他一眼,“文德,你正经点儿,以前喊我老嫂子也就罢了,总不能几个月不见,我就跟你差了两辈儿吧,喊我嫂子就成,喊什么姑奶奶啊真是,老大不小的人,一点也不稳重。” 婳婳扭着腰转身往她家大宅走去,也不知道县令大人到底抠不抠门,给她赏些什么了。 里正看她走了,立马跟在后头。 “大人,沈氏来了!” 刘捕头站在马车外面,看到不远处端庄大方的妇人时,就知道是沈氏来了。 王县令从马车下来,一手背在后面,看到女人愈发艳丽的容颜时,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民妇沈氏,见过大人。” 婳婳走近马车前,毫不犹豫的跪下,节操这玩意儿,该有时得有,不该有时,就让它消失好了。 “夫人快快请起,以后夫人见了本官,也不必再行跪礼了。” 王县令如今借着石老鼠之事,被上级强推了一把,估计过了年,他就可以升迁了。 这可都是眼前这女人的功劳呢。 “谢大人!” 婳婳从善如流,并没有被他说的好处吊起胃口。 王大的看她如此沉稳,心说是个能担得起事的。 第227章九品孺人,就是个虚名 婳婳以为这县令让她起来,就该说赏赐的事了,没想到他对着车里的人低声细语: “郭公公,沈氏到了,您请下车吧!” 啊这,有点突然啊! 公公这玩意儿,她空间还真没有,婳婳好奇的小眼神往马车里瞄了瞄。 已经做好了准备,马车里慢悠悠下来一个白面没有胡须的娘娘腔,翘着兰花指,夹着嗓子喊:“沈~氏~何~在?” 可没等她臆想够,一个白嫩嫩的少年从那车上跳下来,出现在她面前,径直开口道:“贺兰村沈氏,接旨——” 婳婳闻言,震惊的看了他一眼,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民妇沈氏接旨!” 跟她预想的有点差距,起码这少年公公声音里的阳气很足啊,不像那种软绵绵的太监音。 难道是刚阉割了不久? 也许吧,这穷乡僻壤的地界儿,是该派个新手小太监来的。 郭公公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眼光扫过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里正跟他身后跪着的几个瑟瑟发抖的村民。 目光再次回到婳婳身上,拿出手里的圣旨,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贺兰村沈氏,心有九窍,教子有方,石老鼠一出,利国利民,今特封沈氏为九品敕命夫人,特赐孺人服一套,琉璃瓶一对,珍珠一斛…… 赏银一千两,上等良田一百亩。钦此!” 婳婳脑海中只有一个‘九品’,九品连诰命夫人的名头都摸不着,说白了就是个荣誉称号,没有实权,没有俸禄,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用来装x还是够了,起码在白马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听到她这个九品的芝麻孺人,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郭公公念完以后,看她没动静,以为是她太太激动了,遂提醒道,“恭喜沈孺人,以后就是九品夫人了!” 婳婳一听,脑子顿时回神,“民妇谢恩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婳婳接过圣旨,明黄色的绢帛,圣神而庄严,跟她演戏摸到那玩意儿很不同。 里正带着村民回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喜沈孺人!贺喜沈孺人!” 贺文德声音里闪过惊喜,沈氏这可算是熬出头了吧。 村里的人却复杂的不行,有钱就罢了,人家还得了圣上亲封的沈孺人,他们家里那婆娘怎么就没这本事呢? “沈孺人,恭喜你啊,你带着全家研制出来的石老鼠,大大提高了收粮效率,本官也代表木兰县,给沈夫人备了一份薄礼。” 王县令说完,一旁的刘捕头就端着一个托盘出来。 上面用红布盖着,婳婳一看,不用想肯定也是银子。 给钱好啊,钱谁不喜欢,“民妇谢大人,这石老鼠也是无意之作,能够推广给百姓,还是大人一心为民所致,该是民妇代表百姓谢谢大人才是。” 婳婳说完盈盈一拜,钱收下,话得说漂亮点儿,毕竟当官的哪个不喜欢人说他是个好官,是个清官呢。 王县令被婳婳一通马屁拍的浑身舒爽,“沈夫人言重了,本官是木兰县的父母官,当然要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了。” “民妇说的是事实,木兰县有大人这样的好官是百姓之福呢,民妇男人死了,民妇一人带着四个儿子,如今不受人欺负,日子也过的不差,全凭了大人治下有方,民妇遇到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也是民妇的福气。” 婳婳这话一出来,不远处的村民顿时瑟瑟发抖,不会吧不会吧,沈氏要告状了,以前他们说了沈氏闲话的,会不会被关起来? “哈哈哈,沈夫人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孺人,谁敢欺负沈夫人,岂不是跟皇上过不去? 跟皇上过不去,那可不就是活腻了吗?夫人以后遇到有人刁难,尽管来县衙找本官,本官替你做主。” 王县令此时被婳婳夸的正高兴,尤其是在郭公公面前这么夸他,说不定郭公公回了宫以后,还能在圣上面前提一句他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如此就多谢大人人,民妇孤儿寡母,有了大人看顾,以后定会一世无忧的。” 婳婳从善如流的接了王县令的好意,拉着虎皮扯大旗的事儿,她最喜欢不过了。 听着二人的这一番对话,就连一旁的郭公公也高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女人,遇人像人,遇鬼化鬼,可不像是这逼仄的小山村里出来的。 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见了他这个上京城来的天使,也只是有点好奇,并没有寻常百姓见了他时的那种战战兢兢,倒是怪哉! 尤其在洞察,拿捏人心方面是分寸得当,一番话就让县令大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若是男子,这王大人恐怕要邀请他过府一聚了。 婳婳看到一旁盯着她的小太监,屈了屈膝,“天使大人远道而来,民妇本该盛情款待的,奈何村里久不居住,还望大人移驾白马镇,好让民妇尽尽心意。” 郭公公看着女人眼里闪过的狡黠,心说这下还真是被你将了一军,奈何他还有私务在身,不然,他还真想去这女人家里吃一顿去。 “本使尚有公务在身,沈夫人的心意我领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尝尝沈夫人亲手做的神仙凉粉!” 郭公公说着一头钻进了马车。 听到他这样说,婳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过一瞬便又明了。 神仙凉粉的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郭公公能知道也不难猜。 无非就是王大人招待他吃过,或者人家一来就将白马镇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了。 随即对着马车弯腰,“民妇静候天使大人的大驾!” 话虽这样说,可婳婳巴不得他快点走呢。 她可不想这么早暴露在人前。 尤其宫里出来的这些太监,寻常的本事就是琢磨人心,心眼比筛子还多。 谁知道啥时候就摸透了她的老底呢。 “沈夫人留步吧,本官跟天使大人先走一步!” 王县令看着已经进了马车的郭公公,乐呵呵的跟婳婳告别。 “大人一路好走!”婳婳看着王县令一行人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一堆御赐之物,还有她手里明黄色的绢帛。 “草民贺文德叩见沈孺人!” “草民叩见沈孺人!” 里正带头跪在地上,他身后的村民紧跟着面色复杂的跟着跪在地上。 如果他们想到有一天沈氏能够走到这一步,他们还会放任家里的婆娘对人那般苛刻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这个词,是最没有营养的玩意儿。 第228章大嫂,让我摸摸你 贺老太几人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儿媳站在那里,如同九天仙女一般,浑身散发着光芒,面前跪着一堆村民。 “里正,快点起来,都是一个村的,不用如此见外。” 婳婳虽然这样说,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客气。 “谢沈孺人!” 里正谢恩起来,众人才跟着谢恩起来,目光在婳婳身上闪躲,一个个脸色就跟开水烫过的猪肝一样。 又涨又红! “爹娘,你们过来了!” 婳婳看到贺家二老,脸色好转,她今天是来找马翠花他们算账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好事儿等着她。 不过窃取先人成果为自己获利,她还是觉得有点心虚。 “草民见过沈孺人!” “民妇见过”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婳婳没想到贺家二老也会跪下去,一步上前,将二人拉了起来。 “你手里的可是圣旨,谁见了圣旨敢不跪,更何况,整个白马镇,九品孺人可就独你一个。” 贺老头说完,又跪了下去,老太太也听话的跪下。 刚刚起来的里正跟村民一听这话,谁敢站着。 “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后面赶来的村民,也乖乖跪下,不伦不类的行礼。 婳婳接收到老太太的眼神,心里一阵安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难过。 安慰的是,二老用自己的方式在为她出一口气,让这些人跪在她面前。 难过的是身份带给人的桎梏,它像一道鸿沟,将父女祖孙之间划分的泾渭分明。 只要女儿,孙女儿成了贵人,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也要向她下跪行礼。 如今看到贺家二老心甘情愿甚至还乐呵呵的跪在她面前时,她的心里堵的慌,甚至有点想哭。 “你们都起来吧!” 婳婳走到人群,将贺老太扶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 里正看着她欲言又止,贺兰村就是个浅水沟,留不住这样的人的。 “村里房子盖的这么好,时间长了就回来看看!” 纵使他心里有万般想法,想要将沈氏留下,将九品沈孺人留下。 可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来,他们两家之间的情分就算没了。 “里正放心,孩子们的根在这里,当然会回来。”婳婳说完,看着一脸期待的几位老者,心说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原本她这次来村里,就是想给村里人一个警告,虽然他们离开了,但是谁也不能随意去欺负老宅的人。 贺家二房的人,只要始终如一,她就会一直护着他们。 里正听人话头,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连忙保证道:“草民一定会守好沈孺人的家,若是有人敢毁坏,草民一定将人扭送到王大人跟前去。” 人家在镇上有家,说不定未来还会走的更远,守着这小破村子有什么意思呢? 说是孩子的根在这里,也估计就是安慰他了。 “好,谢谢里正啦!”婳婳说完没有理会村里老人眼里的期盼,转身对宋余粮说道: “宋大哥,劳烦你一会儿送我回镇上,顺便将御赐之物装车,一同带回去。” “好,沈妹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宋余粮听了连连保证,本来他就是干的送人的活,如今送沈孺人,他只有乐意的份儿。 “什么沈妹子,你得喊沈孺人!” 宋余粮媳妇儿说着狠狠掐了一把他胳膊,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如今他们得改称呼了。 “啊,哦,是,草民一定送沈孺人。” 婳婳听着他不伦不类的称呼,心说真为难人。 “宋大哥你们可别,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我们两家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婳婳笑了笑,指着地上的御赐之物,“这个就交给宋大哥了,我去老宅一趟,一会儿我们去村口汇合。” “好,孺人放心,有我在这里,这御赐之物一定全乎送到镇上去。” 宋余粮媳妇儿拍着胸口“啪啪”直保证。 “那就麻烦嫂子了!” 婳婳跟她道了谢,转头对贺家二老开口: “爹娘,我们回去吧!” 婳婳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拉着贺老太的胳膊。 “哎,好,回去,回去!” 二老激动的跟什么一样,贺老头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同手同脚的走了大半截也没有察觉。 此时此刻,村里人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嘲笑的声音,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他们的村里的孺人不住村里,住镇上,那他们还能沾到孺人的光吗? 对了,沈氏还有三个儿子没有媳妇儿呢,得回去跟婆娘说一下,将家里的那丫头好好收拾收拾,下次孺人来村里了,让好好在她跟前露露脸。 如果一旦被孺人看中了,可不就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村民的小心思,婳婳一概不知,就是知道她也只是呵呵一笑。 牛不喝水强按头,那也得是牛才行,她可不是。 三人刚进了老宅大门,苏氏的目光一眼一眼的往婳婳身上瞄。 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大不是,孺人大嫂,奴才给你请安了。” 苏氏半蹲着身子,自以为行了她这辈子最优雅最得体的礼。 可看在婳婳眼里,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来。 贺老太看着苏氏又犯蠢,也懒得再说了,只要老大家的在这儿,老二家的这个就像耍杂耍的猴子一样。 “二弟妹,你还怀着孕呢,快点起来。” 婳婳忍着笑,将人拉了起来。 “大嫂,你咋不装一下呢,我还想着我这礼行完了,你像那大家夫人一样。”苏氏说自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眼神傲慢过度,有点斜眼的说道: “你倒是个机灵的,赏!” 话说完了苏氏才又站起来,“大嫂你看我学的像不像?” “像,我看你猪鼻子插葱,装象呢。”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往上房走去,心说两个儿媳,一个端庄的像娘娘一样,一个简直就像山里抓回来的猴子一样。 “娘,我这跟大嫂说着话呢,还想着这礼行的好了,让大嫂赏我两颗金瓜子呀金花生什么的。” 苏氏说着跟在他们后面撇了撇嘴,婆婆总是这样,大嫂在眼前的时候,就看不见她这个二儿媳妇儿。 婳婳看着二弟妹,笑了笑凑到她跟前,“奴才就是代表男人的,要不就是太监,以后可别乱用词了,金花生什么的,等你生下孩子,大嫂给你们娘两儿一人准备一个。” “真的?” 苏氏觉得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馅儿饼砸中了一样,自从她跟大嫂走的近了以后,啥好事儿都让她遇到了。 “大嫂,让我摸摸你!” 苏氏说着抓着婳婳的手搓了搓,大嫂身上有福气,多沾一沾好了,跟大嫂走的近了,她家里地也肥了,钱也多了,儿子也怀上了。 “你没事儿吧?” 婳婳被她这一出搞得有点懵,好不容易才从苏氏魔爪里拯救出自己的嫩手。 第229章真是越穷越看重那张脸皮 贺老头看着大儿媳妇儿身上越来越盛的气势,心里叹了一口气。 女人家的没个男人护着,颜色又如此艳丽,还不知道是好事坏事呢。 “爹知道你是好意,也不想看大家这么辛苦,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二虎他们两口子在村里也挺好。 以后要是到了两个丫头相看的时候了,你再搭把手不迟。” 贺老头一辈子谨慎惯了,年月好了还好,年月不好了,到处都乱,还是村里最安全。 至于她说的做生意之类的想法,目前他是不敢应的,老二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不够踏实,在他们跟前他还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要是放出去了,他们没在跟前,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如今家里有钱,地里的产出一年也能变卖不少银子,他在村里还能替几个孩子守着根。 凡事都有万一,若是春花几人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回来村里起码还有爷爷奶奶在。 可大家要是都出去了,那这个贺兰村恐怕就真的一丁点儿人情都没了。 现如今,儿媳妇的身上有了孺人身份的加持,村里人也不敢来找他不痛快,再三思忖,他还是觉得留在村里是孩子们的退路,也是老大家的退路。 贺老头轻易不管事,可他一旦开口,老太太是不会再反驳的。 她听了老头子的话,也是一脸的沉思,并没有开口。 婳婳一看二老这样,便知道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再多说了,反正在村里他们也能生活富裕,家里的粮食够多,不用再饿肚子了。 等明年再买一点儿地留着种,再加上他们家的地,老宅里的几人绝对是够吃了。 “好,爹娘你们放心,芸豆跟小芹的嫁妆,到时候我肯定会出一份子,只要她们不乱花,养活她们自己一辈子是没有问题的。” 婳婳这样说不是为了二老宽心,她是真心这样想,以后肯定也会这样做的。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吧,秀秀丫头身子重,村里再没什么事,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村里那几个贼婆子有我呢。” 贺老太催促着婳婳离开,这破村子有什么好呆的,儿媳妇一出去就是孺人,待在这里没得被村里那长舌妇又说嘴。 婳婳一听,也知道老太太没能在镇上看着秀秀生产,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呢。 随即说了句“好!” “爹娘,你们在家里保重身体,秀秀生了孩子我让景春回来接你们。” “好好,快走吧!” 贺老太正说着,门外宋余粮的牛车的车轱辘响起。 “快去吧,以后有事儿出门,带上那萧兄弟,有个男人在跟前,也安全些。” 婳婳还是第一次听到贺老头这么絮叨,笑着点了点头,“爹,娘,你们放心,我会注意的。” “哎,那就好!” 牛车吱吱呀呀,二老佝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此时的贺兰村,老人看着家里的后生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十里八乡第一个九品孺人,这传出去了,是让人多么脸上有光的事情。 光是村里的嫁娶之事,都要比往常容易的多,村里出了一个孺人啊,可还没沾着边儿呢,却生生被这些蠢货逼走了。 不过好在贺家老宅还有人,只要二老还在村里住,沈孺人肯定还会回来村里的。 以后还是好好约束一下家里这些妇人,女人家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乱家之源,以后还是得注意点儿。 这几乎是村里个别老人的心声,甚至有人还跑来里正家里探听消息。 邵氏看她男人打发走了村里人,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呀,一个个的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打听消息了,家里那婆娘嘴松的很裤腰一样的时候怎么不出面管管?” 邵氏也是气的不行,她不想留下沈氏吗? 那肯定是想的啊,村里出了一个孺人,对她男人肯定也有好处。 可就这么个破村子,女人家说长道短,谁家有点钱眼红的冒血,沈氏那样有本事的人,能留得住的吗? 人家有本事,会赚钱,你一个个不说去巴结一下也就算了,还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指望人家赚了钱白送你们,还是等人家求着你们去赚钱? 真是越穷越看重那张脸皮,还打量着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村里人如何悔不当初都跟婳婳一家没关系。 此时的景春已经接了吴氏跟刘三婶儿二人,正往镇上走呢。 吴氏妯娌二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坐马车,景春的马车停在刘家门口的时候,村里人都轰动了。 还以为刘家巴上了什么有钱的亲戚呢,谁知道竟然是秀秀的男人来了。 “弟妹啊,你是没看见村里那些人的眼神,啧啧,就差吃了景春了。 秀秀如今可算咱们刘家村嫁的最好的姑娘,你也是盼出头了啊。” 刘三婶儿看着宽敞的马车,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亲家母短短时间不止盖了新房,竟然还在镇上置办了宅子跟马车。 由此可见,她的预感没错,亲家母是个有本事的,这一次去给秀秀接生,她一定要好好发挥。 最好让亲家母看到她的优点,给她指一条发财路,她男人种瓜,她可以做点儿别的挣钱,也像亲家母一样,把自己捯饬的像个美女子。 女人家还是要自己有本事,自己赚钱自己花谁也说不着,否则,别说置办宅子买大床了,一个床垫儿恐怕都买不起啊! “是啊,秀秀这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 吴氏说着看了眼刘三婶儿,脸上尽是得意。 光捯饬自己的脸有什么用? 还是得生个有本事的女儿,看她生的秀秀,这嫁到了好人家,娘家人可不就是跟着沾光了吗? 刘三婶儿一看就知道弟妹在想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村里那些婆娘天天拿眼刀子瞪她,就觉得她们可笑,不就是觉得她一个乡下女人,瞎讲究吗? 可她就是讲究了又怎么样?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 这么多年,她护着自己的脸,不让太阳晒,不让北风吹,还是有点儿效果的。 再说了,女人脸长的像麻子一样,身上整天不是臭烘烘的茅侧味儿,就是泥巴味儿,她男人能下的去嘴才怪。 她家老三这么多年晚上像狗一样挨着她,不就是说明她的保养有用吗? “岳母,三婶儿,我们到了!” 刘三婶儿正想美事儿呢,就听到景春说到家了。 第230章不生儿子,春花变心了她咋过 吴氏跟刘三婶儿两妯娌下车,看着眼前的大门,一阵心惊。 她们还以为景春一家顶多就买了个小院子度日呢。 来的路上她还担心来了住哪里,没想到人家的院子里竟然是在有钱老爷住的这条街上呢。 “春花,这这真是你家?” 吴氏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知道自己女儿家发达了,可怎么也不敢想,竟然会这么阔气。 刘三婶儿一看大门,只觉得眼前飘过好多个元宝,发达了,她要傍上亲家母的大腿赚银子了。 不远的未来,她要住上大房子,买最好的床垫儿,将家里那硌人的破褥子扔到河里去。 “是啊,我去叫门。” 景春看着三婶儿跟岳母的样子,一个看起来有点疯狂,一个有点呆,心里不禁怀疑她们能给秀秀接生吗? 不然他还是去把奶奶接上来? 大门“扣扣扣”三声响起,张妈妈小跑着过来开门。 大门开出一点缝儿,张妈妈伸出脑袋一看,景春回来了。 “呀,大少爷回来了!” 说着将大门打开,看着局促的吴氏妯娌,“这二位就是亲家夫人吧,我是夫人买回来的粗使婆子,大家喊我张妈妈,二位夫人快请进,请进!” 吴氏看见张妈妈伸过来的手,有点不知所措,刘三婶儿一看婳婳家里都买上婆子了,心里更欢快了。 热情的拉过张妈妈的手,“张妈妈是吧,我是秀秀三婶儿,这是我弟妹,也是秀秀她亲娘,走,快进去吧,我一看张妈妈这身打扮,就知道你是个伶俐人。” 景春看着刘三婶儿一来就占据了主力,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想到上次在家贺兰村时三婶儿的做派,他又觉得正常了。 原本还想显示一下主人家热情的张妈妈,对上刘三婶儿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弱了。 吴氏跟在二人身侧,看到三嫂嘴巴子这样利索,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亏三嫂来了,不然的话,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跟张妈妈说话。 “张嫂子,我亲家呢?她没在家吗?” 刘三婶儿走进了二门,打量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真真是羡慕不已。 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天堂啊,要是这长廊下再搭个秋千架就好了,女儿可以在这里荡秋千,她可以坐在花园里抹香膏,喝茶点,啧啧,别提有多惬意了。 赚钱,她一定要赚钱,刻不容缓的要跟上亲家母的步伐。 “亲家三婶儿,夫人她今天有事出去了,走之前都交代老婆子好好招待你们呢。” 张妈妈一脸笑容的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夫人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先带亲家去西跨院里看少夫人吧!” “西跨院?” 吴氏简直惊呆了,秀秀竟然还有单独的院子。 “是啊亲家夫人,西跨院大少爷住,东跨院二少爷跟表少爷住,三少爷跟四少爷住在主院,暂时跟夫人住一起。” 吴氏别的没听明白,脑海中全是少爷少夫人之类的,她女儿成了少夫人啦? 她的娘嘞,这死妮子命也太好了吧。 一个农家小丫头,竟然转身就成了少夫人。 “娘,三婶儿,你们来了?” 秀秀一手扶着肚子,刚走到西跨院拱门时,就看见张妈妈带着她娘跟三婶儿来了。 “能不来吗?你婆婆可是派了你男人来接我们,那马车在门口一停,可让村里人好一阵羡慕。” 吴氏打量了一番女儿,这哪里像是怀孕要生产的妇人啊。 秀秀在她跟前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水灵过,唇红齿白的,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倒像是刚嫁进门的小媳妇儿呢。 不过一想到老人家说的‘女美娘,子丑母’,她顿时眉头一跳,语气生硬的问:“秀秀,你最近有啥感觉没?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 吴氏这话成功让在场几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秀秀听到这话笑容淡了点儿,她娘总是重男轻女,她婆婆还没说什么呢,她娘每次都提这茬。 张妈妈觉得快生了,说这个话会让产妇增加负担晚上胡思乱想睡不着的,可她也不敢直接反驳亲家夫人的话。 本来孕晚期了,少夫人最近肿的厉害,晚上日夜也频繁,白天有时候都犯困,怎么亲家母一来不关心女儿身子好不好,就说这个呀。 而刘三婶儿完全是被吴氏的话给气到了。 就算是你盼着秀秀生儿子,就不能回房了再说吗? 偏偏当着张妈妈的面说,这样让秀秀的脸面往哪儿搁? “好了,干嘛一来就说这个呀,你还怕亲家饿着秀秀不成,管它酸的辣的,甜的咸的,只要秀秀想吃,亲家母肯定第一时间就给她弄来了。” 刘三婶儿插科打诨的给她圆了过去,无奈,吴氏却没理会到她的苦心。 白了一眼刘三婶儿说道:“我哪里是那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人都说了,女美娘,子丑母,你看秀秀这脸蛋儿,哪里是怀” “四弟妹,你口干吗?” “啊,我” 吴氏看到三嫂脸上的厉色,目光一瞟,就看见秀秀眼眶已经红了,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可头胎不生儿子,往后跟着会生一串女儿的,她也是为秀秀好啊。 如今家里光阴这么好,总得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啊。 刘三婶儿看着不知悔改的吴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四弟妹真像是被大嫂附身了一样。 气的她转头牵上秀秀的手,“秀秀,三婶儿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绣了好几件小衣裳还在马车上呢,也不知道这孩子啥时候出来,走,进屋三婶儿给你摸摸去。” 刘三婶儿说着挽住侄女儿的胳膊,拍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别生气,你娘没有恶意,她也是被别人影响的。” 她知道弟妹担心什么,可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怎么样呢? 秀秀如今日子好过,就不该在她快生的时候说丧气话。 秀秀听到三婶儿的话点了点头,她娘当初为了生小宝有多拼,她是知道的,她娘说让她这一胎生儿子她也可以理解,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就是了。 “娘,进去看看我的院子吧,我娘连婴儿房都给我准备了,以后孩子一出生就有自己的屋子。” “亲家母快去看看吧,顺便你们娘几个说说话,老婆子我去前院看看去。” 张妈妈笑眯眯的说完,就准备去厨房里做饭去,夫人走之前交代的,她都准备差不多了。 “好好好,你快去忙去,我跟秀秀看看去。” 吴氏听到张妈妈的话,连连答应。 吴氏听到秀秀喊婆婆喊的异常亲切,心里其实有点不是滋味儿。 秀秀在她跟前也没享福,如今到了贺家,沈氏确实有本事宠孩子,她将秀秀养的跟千金小姐一样。 可不生个儿子,万一以后春花变心了,那她的日子咋过? 第231章别在寡妇面前炫耀 吴氏两妯娌跟在秀秀后面,将西跨院转了个遍,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西跨院竟然连厨房都有。 “你娘连厨房都备好了?” 吴氏一看怎么觉得这是分家的前兆啊,亲家该不是想让他们小两口单过吧! “是啊,我娘怕我晚上饿了没口热乎的,就在这小厨房里备了点柴火。 万一哪天晚上饿的不行,就让景春给我煮碗面,这样就不用跑到大厨房去了。” 秀秀说起婆婆对她的好,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怀孕这大半年,婆婆对她的好,真的是没得说,好吃好喝的就没有断过,而且还不像别人家的婆婆那样,不喜欢儿子惯着媳妇儿。 她婆婆是景春越宠着她,婆婆越是高兴。 吴氏看到女儿脸上的畅快,心里有点酸酸的。 但是更多的还是为她生女儿担忧,虽然亲家母这会儿不说,可生下来一看,真是个女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以,吴氏虽然假装笑脸,不想扫女儿的兴,可她心里是真的担忧啊! 秀秀带着她们二人转遍了整个西跨院,走到婴儿房门口,“娘,三婶儿,你们来看看,这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婴儿房,里面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秀秀说着推开了婆婆给她准备好的婴儿房门。 刘三婶儿跟吴氏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粉粉嫩嫩的颜色,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这真是你婆婆准备的?” 吴氏指着粉色的床幔,就连屏风都是淡蓝色的花鸟鱼,这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女儿家的闺房啊! “是啊,我娘早早就准备好了,你看,这是景春给做的小马,还有这木头玩具,都是他做的。” 秀秀走进屋子,指着里面的一处纯白色毯子上圈起来的玩具解释。 婆婆给她准备这些,就是告诉她,放心生,只要是贺家的孩子,生男生女都没问题。 “娘,三婶儿,你们进来看,这床上的软软的小被子都是我娘准备的,她啊,还准备在这屋里盘火炕呢,到时候冬天了小孩子在里面也不冷。” 秀秀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吴氏跟刘三婶儿看见屋里的摆设,还真是大姑娘进城头一回见。 尤其摸起来像棉花一样的被褥,粉粉的床幔,地上铺着的毛毯,都在向她们传递一个讯号,那就是婳婳问的在盼着秀秀生女儿。 “老天爷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出生的娃娃有这么大个房间的,我们那会儿生娃娃,生几个都挤一个床上,一家子横七竖八的凑合了一年又一年,秀秀肚里这孩子,真的是跌进福窝窝里了呀!” 吴氏恍恍惚惚的走出房门,想到她曾经生孩子的艰难日子,有感而发。 刘三婶儿如今除了佩服就是佩服,宠媳妇儿宠到这份儿上,媳妇儿要是再说婆婆半个不字,那就是媳妇儿不懂事了。 这亲家还真是个妙人啊! 以后她得多学着点儿,等她有钱了,等她当奶奶了,她也这样给儿媳妇捯饬。 看到四弟妹一脸如在梦中的样子,刘三婶儿拉着她调笑,“我们那会儿难过的可不止是一家人挤在一张床上。” “那是啥?” 吴氏白了她一眼,那时侯一张床睡不下,旁边都是支撑的木板挤一挤,还不难受? 刘三婶儿看了眼没注意她们的秀秀,压低了声音悄悄开口:“我们那会儿啊,难过的是你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浑身酸疼的好不容易哄自己睡着,半夜了还要被男人拉起来干那事儿。” 刘三婶儿说起来这个就一肚子气,那会儿她家雪山,老三那狗玩意儿就是把玩个不够。 再加上年轻力壮的,她感觉一早起床,两条腿件像是被人砸肿了一般疼。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老三那狗东西是不是想弄死她。 吴氏一听这话,气的红着脸直锤她,“还要不要脸了,在家里整夜嗷嗷叫,出了门还不忘跟我炫耀,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们两家隔着一个墙皮子,三嫂嗷嗷叫的她整夜睡不着,气不过的她拉起来老四跟他们比了一场。 谁知道这妖精花样太多,缠着老三天天来,害的老四也跟着亢奋,她也跟着好几天下不来床。 要不是这几年孩子大了,老三两口子在西面砌了墙搭了草棚子,说不定她还要夜夜忍受这妖精呢。 刘三婶儿一看老四家的又要翻旧账,连忙拉住她的手,“弟妹,这是好事儿呢,夫妻伦敦不是正常的嘛,那我不享受我嫁人干啥?” 她娘临死前可说了,阴阳调和,才能心平气和,女人家才会越发像个小绵羊,男人才会越来越能扛住事儿,这样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同样男人会在这其中找到成就感。 雄风不振的男人,下了床也是个软蛋,干啥都提不起劲儿。 “呸呸呸,什么话,你快闭嘴吧你,一会儿人秀秀婆婆可来了,你可别再人一个寡妇面前说这些事儿,成天就哄着老三记挂裤裆里那点儿事儿,有你好受的时候。” 吴氏自认为她是贤惠守的住的女人,听到三嫂越说越过分,立马结束了话题。 “那有啥,两口子那点儿事,你去问问谁不好受?我有啥不好受的。” 刘三婶儿说着撇了撇嘴,还怕人亲家听了不好过,咋可能呢? 人沈氏这么有钱,找个啥样的男人找不到,人家只不过就是看不上而已。 亲家公那样的男人,常年在山里打猎,指不定身子那比他家老三还要醋。 光是那浑身的腱子肉就胜过一大堆老爷们儿,所以人亲家肯定是没遇上合拍的。 等她遇上合拍的男人,被窝里的快乐人家又不是没有过,怎么会拒绝呢! 婳婳刚走到拱门时,就知道里头传来二人的说话声,刘三婶儿的发言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张妈妈听到里头二人的都对话,偷摸看了眼夫人的脸色,没有想到以她的道行,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婳婳顿了顿,脸上带着笑意抬脚跨过了拱门,朝着里头的几人说道: “亲家,亲家三婶儿,你们来了!” 第232章他啥时候又成哑巴了 里面的几人听到婳婳的声音,立马就跑过来了。 “亲家母,你回来了,哎呀,你不知道,我们刚刚看了秀秀这丫头有多惊讶,你简直太好了,竟然将她养的这样好。” 吴氏一个蹦子跑到婳婳跟前,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顿彩虹屁,当然了,也有看见秀秀日子过得舒坦,对婳婳的感谢。 人家做的这些,起码她就做不到,小宝要是成亲了,她肯定是要让儿媳妇儿生个孙子出来的。 婳婳笑呵呵的看着她,“亲家母说这个干啥,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秀秀肚子可怀着我们贺家的孩子呢,我还能不宠着她。” 婳婳说完转头对上望着她正两眼放光的刘三婶儿,目光扫过她的脸颊。 “她三婶儿,最近皮肤好了不少呢,我看你这脸比上次见你白嫩了好多!” “啊真的吗?我真的白了?” 刘三婶儿原本还想拉着人寒暄夸赞两句的,哪知道她还没有开口呢,就被婳婳一通肯定的欣赏,让她顿时脑袋里空空如也,只余下那一句,‘你比上次白嫩了好多!’ “当然是真的。”婳婳肯定的看着她,看着吴氏意动的神色继续说:“不止你白了不少,吴姐姐也白了好多呢,不信你们让秀秀看!” 被点出来的秀秀,看着她娘黑红的脸盘子,跟三婶儿明显对比像是黑白无常似的。 硬着头皮说道:“娘说的对,我娘以前脸上黑漆漆的,现在挺好,泛着红光了。” 秀秀说完心虚的低下了头,虽然她想说实话,可她怕说了她娘揍她。 “真白了没错,四弟妹以前的脸摸上去粗的很,现在细腻多了,不信你自己摸!” 刘三婶儿说起变漂亮这件事,那她可太高兴了。 上次跟亲家母干了活儿,人家又是借钱又是给抹脸油的,她不是跟着变好了许多吗? 这次来了以后她可得多跟她取取经才是。 吴氏粗糙的大手摸在脸颊上,确实,手上的老茧都刮疼了她,以前摸起来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亲家母,你那抹脸油果然是好东西,我这脸确实好了不老少。” 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美的,吴氏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一想到自己变好看了内心还是窃喜的。 婳婳看两亲家一见面就说的停不下来,赶紧截住了话头,“亲家,厨房里饭菜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等饭吃完了,我们姐妹三个有的是时间说话。” “啊,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就说个没完没了的,亲家你刚从外面回来,累了吧?” 吴氏看着女儿站在一旁,挺着个大肚子,还挺心疼的。 跟婳婳说着客气话,眼神却时不时看向一旁的女儿。 “我倒是不累,有啥累的,就是秀秀站的时间长了恐怕不舒服,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说话。” “那就走,去厨房!” 刘三婶儿一手搂着秀秀的胳膊,偷偷跟她咬耳朵,“你婆婆真好看,我都喜欢她。” 婳婳带着几人一边往厨房走,心里不禁想,如何变美这个话题,说一辈子恐怕都说不完。 女人凑到一起,无非就是公婆男人孩子,家里的粮食。 刘三婶儿虽然过日子踏实,但她却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例外,她爱俏,也捯饬自己,更是个好强的小女人。 张妈妈跟在几人后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二位亲家,他们夫人如今可是九品的孺人,可惜夫人没有开口,她也不敢自作主张。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凭借一己之力为自己挣来荣誉的女人。 一般被封诰命的夫人,可都是母凭子贵才得到的。 夫人倒好,儿子们还没有成大气候,人家自己已经有了孺人称号。 饭厅里刘三婶儿打量着里头的摆设,真的是越看越喜欢,她留心的看着人家各处的摆设,暗想自己以后也要这样拾掇。 吴氏则是看着桌上的端过来的硬菜暗暗难受,她在这儿吃饱喝足,吃着白米饭,吃肉吃鸡蛋,她男人跟儿子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也不知道大嫂他们有没有给端一碗饭,虽然来的时候他们都说好了。 可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男人跟儿子,心里还是忧心他们没有饭吃。 萧平威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个陌生的妇人,心里顿时明了,这就是景春的岳母她们了。 他天生不太会说话,看着她们诧异的眼神也只是点了点头,走到另一处桌子上坐下。 紧接着景春进来,看到二人,喊了句,“岳母,三婶儿,你们稍坐坐,饭马上就好了。” “哎,好好,我们不急,不急。” 接着,景荣带着安平也进来了,看见吴氏二人,嘴巴甜甜的道: “刘家婶婶,刘家三婶儿,你们一路辛苦了!” 景荣如今在外面跑,说话也老成了许多。 “哎,不辛苦,不辛苦,这孩子客气的。” 吴氏笑的脸都皱巴巴的了。 安老跟安顺祖孙二人还在医馆里忙活没有回来,景行他们也是没有回来。 家里也只有这几个人,景春兄弟二人带着安平去厨房帮着端菜去了。 只留下吴氏妯娌跟萧平威不自在的坐在饭厅里脚趾扣地。 “三嫂,这是亲家新找的男人吗?看起来好凶啊,也不知道晚上打不打她?” 吴氏看到萧平威时,打心底里有点怕怕的,光是看那身板,打人就疼。 “应该不是吧?亲家要是找男人肯定会透露一二的,我们不知道的就不要乱问,不过这男人也不错啊,看着就是个有本事的,起码床上有劲儿。” 刘三婶儿打量着他走进来时的身高,觉得按比例来说尺寸也不小。 男人嘛,要是没那用了其实也就那样,干活啥的女人也可以自己干,最主要还是晚上有个慰藉。 吴氏一听吓得立马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凶巴巴的,“三嫂,你能不能住个嘴!” 秀秀刚刚拿着筷子进来,就看见她娘跟三婶儿凑到一起咬耳朵,萧叔坐在另一侧桌子上,低着头涨红着一张脸。 “萧叔,你该不是发热了吧,脸咋这么红?” 被点出来的萧平威,像极了锯嘴葫芦,嘴巴抿的紧紧的,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不成他要跟秀秀说她娘跟她三婶儿正讨论他的大小,他是羞的? 吴氏看他半天了不回答女儿的问话,凑到刘三婶儿耳朵跟前八卦道: “三嫂,他该不会是哑巴吧?” 萧平威:???他啥时候又成哑巴了? 第233章娘,秀秀尿裤子了 婳婳最后端着一盘菜出来的时候,觉得饭厅里的气氛有点怪异。 她疑惑的看了看几人,刘三婶儿跟吴氏脸上欢欢喜喜的,景春他们也还行,正常! 就是萧兄弟,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不过想想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景凌刚离开不久,萧兄弟这个师父想他也无可厚非。 人与人处久了,感情自然就有了嘛,更何况,萧兄弟在家里跟景凌相处的还蛮和谐的。 “亲家母,你们快吃,动筷子,秀秀你也吃,怎么都不动筷子?” 婳婳说着给吴氏几人碗里都夹了肉,转头看到景春他们一桌子的时候,有点愣神,“云筝呢?” 她走的时候这孩子还在家里呢,怎么饭点上还没过来吃饭? 景春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压根不知道云筝在哪里。 景荣这才想起来,表哥昨晚回来送他二哥了,难道还在东院没过来吗? 萧平威抿了抿嘴,想到刚刚她们说他是哑巴的事情,张嘴就说:“云筝说是书院有事,今儿你们出门后他急匆匆就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过一段时间他抽时间再回来。” 婳婳听到他说云筝急匆匆走了,心里一阵担忧,这孩子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看来秀秀生了孩子她得去一趟书院看看他才行,今天走的这么急,吃的没准备,钱也没有给他,去了万一有个急用,那可咋办? 萧平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吴氏都惊呆了。 “亲家,他他不是哑巴啊?” 吴氏诧异之下问出来,才发现自己问的有点突兀了。 顿时脸一张脸红了黑,黑了红,还怪尴尬的,也不知道刚好她那话有没有被人听见,真的是,诶,丢脸丢大发了。 “啊?萧兄弟吗?” 婳婳正担心云筝呢,听到吴氏的问话一脸奇怪。 萧平威他什么时候变哑巴了,婳婳转头看到他脸色通红时,这才明白刚刚那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连忙向吴氏解释,“萧兄弟他平时话少,是我请回来的护院,顺便也教几个孩子功夫。” 婳婳说完,想到没回来的安老,为了避免麻烦,干脆直接的说道:“家里还请回来一个老大夫,以后头疼脑热的也方便,他这会儿在外面忙活呢,得闲了才会回来。” 刘三婶儿一听,觉得这亲家真是千挑万选都挑不出来的好婆婆,寻常人家生孩子,不让你挨打挨骂,不饿着你,就算是好婆婆,亲家这直接将好婆婆拉升了好几个档次啊! 赚钱,绝对赚钱,不然以后她当了婆婆,恐怕在亲家这里都够不上及格线。 吴氏原本还尴尬的不行,听到婳婳为了秀秀生产请回来一个大夫,顿时觉得这亲家太能处了。 要不是她只有秀秀这一个女儿,她都想再嫁一个女儿给沈氏当儿媳妇了。 “亲家,你也吃,全天下的好婆婆典范,我服气,以后一定以你为榜样,好好宠着儿媳妇儿。” 刘三婶儿原本看婳婳就带上了滤镜,此时此刻,更是将婳婳的优点拿八倍镜放大了一样,丝毫看不见她一丁点儿不好的地方。 “哪有那么夸张,你以后说不定做的比我还要妥帖呢,吃饭,大家吃,都吃!” “哈哈,亲家母就是会说话,希望我以后能有你万分之一的本事就够了。” 刘三婶儿笑着说。 “肯定会的!说不定娶了儿媳妇以,你宠的更厉害呢。”婳婳觉得刘三婶儿也不是啥刻薄人。 坐着几个女人的饭桌上花团锦簇,萧平威跟景荣几人的桌子上只听得到嚼碎食物的声音,几人都在埋头大干,他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凑在一起,话会变得这么多。 你一嘴我一嘴的,像是说不够一样,真的是太耽误吃饭了。 尤其萧平威,那会儿听见吴氏二人偷偷讨论他粗不粗的问题,还说他是夫人新找的男人,这会儿想起来,总觉得怪不自在的。 至于她担心的晚上打不打夫人的问题,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他怎么可能跑去夫人床上打夫人,他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绝逼是有那个大病! 不过为什么一想这个问题,他浑身有点上火呢? 萧平威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儿,大口吃完饭后,说了句,“我去打拳”就匆匆跑了。 “亲家,他怎么吃这么点儿啊?” 刘三婶儿觉得好奇怪,按理说这么强壮的男人饭量应该很大呀,怎么会吃了这么点儿呢。 婳婳以为他担心景凌,笑了笑道,“不管他,我们先吃!” 一顿饭的时间,虽然陪着吴氏二人吃的很尽兴,可是只有婳婳自己知道,她不止担心云筝,还担心景凌手里的东西随时暴露。 更担心他的面容被人认出来,也不知道谢家人跟景凌他们到底有多像。 饭后,吴氏跟女儿说话去了,刘三婶儿在厨房里给张妈妈帮忙,婳婳看着芸豆吃了饭才给她换药。 “大伯娘,你是不是担心二哥去了受罪啊?” 芸豆看着大伯娘眉宇间的愁绪,忍不住开口。 她总觉得大伯娘有很多心事,她总是想方设法让大家都好过,可她觉得大伯娘她这样很累。 婳婳看到她担忧的神色,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小小年纪,操的心倒是不少,你二哥去了以后,肯定是要吃苦的,这都是注定的事情,担心也没用。” 婳婳将她肚子上的绷带缠好,安老没给二房他们说的是,芸豆有一根肋骨骨折了,需要好好养一养才行。 寻常也不能太用劲儿,这几天就得好好躺一躺。 “大伯娘,你放心,我二哥力气那么大,肯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芸豆声音小小的,她从小不被她娘喜欢,但是几个哥哥都对她很好。 以前大伯在的时候,大伯家里经常吃肉,二哥他们总是偷偷给她拿一点肉吃。 记忆里那个爱哭的哥哥,竟然能踏上去战场的路,她打心底里觉得佩服他。 “是,你二哥肯定会回来的,倒是你,这几天可千万不要下床,等这里的骨头长的差不多了,再慢慢活动。” 婳婳说着将她衣服拉好,又将被子给她掖好,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云筝表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回来的那么急,今天又走的那么突然,我是担心他在书院里遇到啥大事了。” “大伯娘,你可以等我大嫂生了以后去看看他呀,陆家的事情传的肯定不少,说不定书院里的学子笑话表哥呢。” 芸豆从小在村里长大,对于人们传播闲话的速度是有目共睹。 “说的是,等你大嫂生了我就去书院看看他去!”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开了景春凄厉的喊叫声! “娘,娘,秀秀肚子疼,她尿裤子了……” 第234章早见红,疼死人 屋里说话的两人同时一惊! “尿裤子?” 该不是羊水破了吧! 婳婳听到儿子声音里的颤抖,忍着心跳,推开房门就往外跑。 “芸豆,你静静躺着,别担心啊!” 婳婳一边跑还不忘安慰床上躺着的芸豆,她怕这丫头一着急下床,再把肋骨给错位了。 “快走,你去找安老,就说秀秀快生了,别怕啊,娘在呢。” 婳婳看着儿子浑身抖的不成样子,想趁机将人给支出去。 “好好,我马上去!” 景春应了一声“嗖”一下就往外面跑去了。 婳婳看他出去了,静了静心神这才连忙跑向西跨院。 张妈妈一看这阵仗,也知道少夫人有动静了,将厨房里的烧水锅倒满水,连忙追着人往西跨院跑去。 “亲家,怎么样了,秀秀呢,她没事儿吧?” 婳婳一进拱门,就看到吴氏行色匆匆,抓住她的手连忙问秀秀。 吴氏一看婳婳脸都白了,知道她给吓着了,“亲家母,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我去给她煮碗面去,她三婶儿说了,这会儿趁着还能忍,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力气。” 吴氏心说这亲家胆子也太小了吧,女人家生娃娃嘛,都那样。 怎么自己生了四个了还没点儿经验呢? 婳婳一听,连忙拒绝: “不不用你,张妈妈,给秀秀煮碗面,打几个鸡蛋。” “夫人,我马上去,锅里水正开着呢。” 张妈妈刚跑到门口,听到婳婳的吩咐转头又往厨房跑去了。 “亲家,你进去陪着秀秀,你是亲娘,这个时候陪着她,她就没那么怕了。” 婳婳说着连推带搡的将吴氏推着走到了产房门口。 吴氏看着她发抖的手还有点感动,怎么儿媳妇生孩子婆婆担心成这样啊,看来秀秀在婆婆面前还真是得脸的很。 秀秀被刘三婶儿扶着在产房地上正走圈呢,看到婳婳她们进来,脸上全是笑容,“娘,你们来了,我一会儿就要生了。” “你你肚子不疼吗?” 婳婳总觉得她不像是快要生的产妇,怎么羊水破了还能肚子不疼呢? 该不会有啥问题吧? “不不疼啊——” 秀秀的一句‘不疼’还没说真切,肚子就一阵抽疼。 像是针扎了一样的,疼的她差点坐到地上。 幸亏刘三婶儿一直扶着她,听到叫声眼疾手快的将她托住,不然秀秀就要摔了。 “疼了是吧?” 婳婳直接紧张的不行,她大嫂生的时候他们一家都在产房外,听到里面大嫂的哼哼声,吓得她立志不生孩子了。 如今看到秀秀瞬间疼的流出汗,她又开始庆幸自己的身份,好在她来的迟,不用生孩子了。 “娘,就是一下下的疼,不过还能忍,就是刚刚疼的太突然了。” 秀秀摸了摸肚子,没生之前,她也觉得生孩子就像她娘说的跟母鸡下蛋一样。 现在看到婆婆这么紧张,她也有点怕怕的。 “来,我们搀着你走,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实在疼的狠了你就说出来,娘在想办法!” 婳婳眉头紧锁,看着秀秀娇气的小嘴抿着,心说实在不行了给她打一针无痛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忽悠的这两人先出去呢。 吴氏看到婳婳担心的发际都出了薄汗,连忙给她宽心,“亲家母,你放心,秀秀这孩子今天生的肯定快,先破水了都没那么疼的。” “俗话说,早见红,疼死人,秀秀是先破水,比先见红的要能忍一些。” “是吗?还有这说法,那秀秀你疼的狠了你就说。” 婳婳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呢,怎么能忘了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大夫呢,虽然疑难杂症看不了,但是给她打一针啥的还是可以的。 要是吴氏他们不在,也不行,她一个人心里没底,生孩子这事儿还是得人亲娘在跟前。 刘三婶儿一边给秀秀顺肚子,一边羡慕她好命。 她自问没见过如此把儿媳妇放在心上的婆婆,亲家母这可是头一个呢。 女人生孩子,婆家说的最多的就是: “有啥了哭的,是个女人都要走这一遭。” “你别哭了,留着力气生儿子,你可别憋坏了我大孙子!” “女人天生就是生孩子的,偏偏就你娇气!” “老娘生了四五个,屁股一抬一个,就跟下蛋似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像要你命一样?” “装模作样,生孩子都不会,你再会什么?” “……” 婆家人对于儿媳妇,更像是对待一个生子工具,只要生了儿子,有良心的婆子还给你一碗鸡蛋水。 生了女儿的女人可就惨了,小婴儿要不就是溺死,要不任其自生自灭,那些恶毒的婆子,还会逮住产妇捶打一顿,更有那些黑心的婆子,儿媳妇大冬天刚生了孩子就赶人到冰窟窿里洗衣服的。 就连她们妯娌四个,在那死去的婆婆跟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她还有老三护着,其他三人真的是没少受那老婆子的闲气。 “夫人,鸡蛋面来了,这会儿不烫嘴,少夫人吃着正好。” 张妈妈端着一大碗鸡蛋面进来,香味儿瞬间就弥漫在整个产房。 “来,坐下吧,鸡蛋面吃了好消化,一会儿生孩子可得费力气呢。” 婳婳说着跟刘三婶儿扶着她坐下。 秀秀接过张妈妈碗里的面,胃口大开,一边吃一边还给婳婳宽心: “娘,你别怕,真不疼,这会儿就是一抽一抽的,没有那么难忍。” “好好,你吃饭,别说话了。” 婳婳看着她明明头上汗都出来了还说不疼,心说现在的女人真是太能忍了。 生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呢? 刘三婶儿看着秀秀蹙起的眉头,忍着没说话,让她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这才问她,“是不是疼的狠了?” 听到这话,婳婳跟吴氏也急了,这是快要生了吗? 此时的秀秀,已经疼的牙花子打颤了,她伸长了脖子,指着身下,说了一个“涨”字。 “涨,刚才检查时才开了四指,来,我们扶着她到产床上,我再检查一下。” 婳婳闻言立马将秀秀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扶着她往床上走去。 吴氏跟在后头扶着她,帮忙往床上送人。 刘三婶儿现在最后,看着秀秀走路两只腿大开的样子眉头一跳,很明显孩子已经快要出来了啊,“快,快扶她躺下……” 第235章生了生了,是个大胖丫头 婳婳跟吴氏全力两人抬到床上以后,还不等他们张嘴问,秀秀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你们先让开,我检查检查!” 刘三婶儿说着,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工具。 “亲家夫人,热水来了。” 张妈妈提着一大桶热水在门口直喘粗气。 “啊,娘,我肚子好疼,孩子要出来了,好疼啊!” 秀秀在床上已经疼的不行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滑落在枕头上。 刘三婶儿将手洗干净后,让吴氏帮忙褪下了秀秀的裤子。 “分开些,傻丫头,孩子都要出来了。” 刘三婶儿看她两个膝盖堆在一起,连忙给分开。 “秀秀,你别害羞,我们不看,我跟你娘背过身,让你三婶儿检查啊,别怕。” 说完,婳婳拉着吴氏往后走了几步,果然不看她了。 刘三婶儿看她没那么抗拒了,这才又打开她的腿,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一跳啊! 孩子的头发黑漆漆的都出来了,连忙将她自己提前消毒好的剪刀跟药拿了过来。 “秀秀,孩子快出来了,听三婶儿的话,向下用力,啊。” “来,呼气——” “对,吸气——对了,憋住气,往下使劲儿~” 秀秀疼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三婶儿温柔的声音,情绪也被安抚了不少。 来来回回几次后,也能跟上节奏呼吸了。 “娘,安老回来了,秀秀怎么样了?” 景春趴在门口,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往里探。 安老听到里面的动静,长吁了一口气。 “正在生孩子呢,秀秀的胎位已经转顺了,你别怕,万一有啥事了还有我呢!” 安老看见拿爪子扒门的景春,说着话将他拉到了台阶下。 妇人生孩子最怕见着风,这要是不小心把门推开了,见了风可是要落下病根儿的。 秀秀那肚子,吃的好睡的好,家里又没人给她气受,孩子健康,母体也健康,今日他有预感,这孩子生的会很顺利。 “安老,真的不会有事吗?我怎么听到里面像杀猪似的?” 景春真的是急糊涂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就没看到他话说完时,安老的脸色抽搐的厉害。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一会儿你就等着当爹吧!” 安老说完,心累的白了他一眼。 生孩子像杀猪一样,亏你说的出来,也就是夫人跟秀秀没听见,不然有你小子好受的。 屋里的几人听着秀秀的惨叫,除了刘三婶儿还算冷静之外,就连吴氏都有些害怕。 她咋记得她生的时候没哭这么大声呀,秀秀怎么没有随了她呢? “秀秀,再吸一口气憋住,马上要出来了,等下就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娃娃管你叫娘了,你想想那场景,多美好啊!” 刘三婶儿顾不得擦头上的汗,帮着秀秀鼓劲儿。 孩子不是很大,就是秀秀年纪还小,头一次生没有经验,才会生的这么费劲。 秀秀也是疼懵了,听到三婶儿描绘的场景,脸上也有了一丝向往,听话的憋住一口气。 “嗯~”努力憋着一口气往下使劲儿。 “这样就对了,马上就出来了,再来一次!” “呼——” “嗯啊——” 秀秀大叫一声,刘三婶儿惊喜“生了生了,是个大胖丫头!” 她拿起剪刀麻利的剪断了脐带,在伤口上抹好药,倒提起孩子就在屁股上“啪”的拍了一巴掌。 婴儿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生了生了,亲家母,生了,秀秀生了!” 婳婳听到婴儿的啼哭,又哭又笑的抱起吴氏在地上直打转转。 “是是,是生了,亲家母,你你放我下来,我们去看看,看看你大孙子。” 吴氏觉得自己再不开口,都要被亲家母给摇化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儿媳妇生孩子,婆婆能乐成这样的。 “啊,哦,是,是该看看孩子?” 婳婳闻言,“砰”一下就将吴氏放下,一阵风似的跑去产床上看秀秀。 吴氏揉了揉被锢疼的老腰,心说这亲家真平时还挺稳重的,今儿这一抱一摔怎么还像毛头小子第一次当爹一样兴奋呢。 这要不是她结实,肯定的给弄骨折了。 婳婳趴在床上,看都没顾上看刘三婶儿怀里的孩子,抓着秀秀的手就问:“秀儿,你怎么样了?” “苦了你了啊,你是景春的大恩人,给他生了这么那么可爱的女儿,以后让他给你洗脚搓背的伺候你!” 刚跑来的吴氏,被婳婳这言论惊的就是一个趔趄,怎么能让男人给女人洗脚呢? 亲家母这也太那啥了! “亲家母,你怎么知道是女儿啊,秀秀生的确实是个女孩儿。” 刘三婶儿刚把孩子包好,就听见婳婳说秀秀生的女儿,她还挺好奇的。 “啊,我我乱猜的,我喜欢女儿,秀秀要是生个女儿才好呢。” 婳婳有些心虚,她能说她早就知道秀秀这一胎是个女儿嘛。 “亲家母,秀秀没事儿吧,她半天了怎么不说话啊,没啥事吧?” 婳婳摸着秀秀的手,热乎乎的,但还是没忍住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事儿,亲家母,她这是累的,让她休息一会儿,等我帮她收拾好下身,换了干净的褥子躺着,一会儿就醒来了。” 刘三婶儿觉得这是她接生最不费劲的一次了。 以前的那几个侄媳妇儿,生孩子哭起来吵的她头疼,秀秀倒还好,起码没在床上跳起来。 婳婳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心说古代女人生孩子可真辛苦。 全凭自己一口气撑着,疼也没办法,就这么硬扛着。 秀秀生孩子倒是利落,一个时辰不到孩子就下来了。 这要是再耗的时间长一些,她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刘三婶儿看着秀秀屁股下的血垫子,卷了起来绑住交给张妈妈,“这个咋处理?” 她指着东西问婳婳。 寻常人家哪里会给产妇屁股下垫这么软和的褥子,一捆子稻草就完事了。 “烧了吧” 婳婳看到血淋淋的褥子,眉头就是一跳,她刚刚吓得没咋注意秀秀身底下,这会儿一看血淋淋的真是吓死个人。 “夫人放心,这东西老婆子处理就是。”张妈妈看婳婳害怕,连忙拿了过去。 端着刘三婶儿洗过手的盆子出去倒水。 安老看着天色,差不多戌时了,天色将黑不黑的,这孩子生的倒是时候。 门外景春听到里面婴儿的哭声,又哭又笑的,半天看没人出来,急的直扣墙。 终于张妈妈端着一人血水出来时,他的目光从张妈妈身上转移到她手里的血盆子上,牙齿打着颤问:“张妈妈,秀秀,秀秀她流血……”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砰”一声栽了下去! 第236章生孩子的无恙,男人竟晕了 安老看着倒在地上的景春,有点无语,女人家生孩子的没事儿,一个大男人还能昏厥,也是个人才了。 “安老,人没事吧?” 婳婳不知道景春怎么了,可别有啥大毛病才是。 “没事没事,这孩子可能是晕血,刚刚看到张妈妈端着血水出来,这才发作了。” 安老说完,一脸的复杂,一个大男人竟然晕血,幸亏去战场的不是景春。 不然,敌人还没怎么样呢,他这是自己就给自己玩完了呀。 “啥?晕晕血?” 婳婳有点惊讶。 “是,晕血。”安老肯定的点了点头,晕血这事儿他还真是就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曾经的谢家老太爷,一个就是眼前的景春。 同样是晕血难道这两人有什么牵扯不成? 想到这里,安老摇了摇头,不会,谢家老太爷故去多少年了都。 更何况,景春自小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可能跟谢家有关系。 婳婳一脸无语的看着儿子,出息吧你,晕血,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娘,我想起来了,娘生狗蛋的时候,大哥就晕过一次的,那时候我奶一双血手出来,大哥也是像今天这样,直接晕了的。” 景荣看到躺着的大哥,突然就想起了他娘生老四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的。 “三哥,我叫景行!景行!!!” 景行脸鼓的像包子,小侄女儿还没见上呢,竟然见上晕了的大哥。 三哥也是,今天要是不这样喊,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小名’了。 “小弟,我刚刚一激动就给忘了,以后一定记着。” 景荣叫错了名字,脸色讪讪的,小弟最讨厌别人喊他狗蛋了,他以后一定记着。 “嗯,那我原谅你了。” 景行傲娇的抬了抬头,小嘴巴还是撅着。 婳婳没心思听儿子们斗嘴,知道了景春没事了,交代了他们看着他,急匆匆就跑去看秀秀了。 吴氏坐在一旁喂秀秀吃饭,刘三婶儿看着孩子胖乎乎脸蛋,“看她睡的多香,一会儿醒了吃的肯定多,你快点吃,等会儿让孩子嗦一口,看看有没有奶水。” “是啊,你快多吃点儿,你婆婆对你真好,这鸡蛋白面顶饱了吃。” 吴氏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儿喂饭,一边忆苦思甜的回忆当初自己生产时的艰难。 秀秀吃着饭,眼睛环顾一周,没发现婳婳,“我娘呢?” “你娘不是在这儿吗?还找?”吴氏明知秀秀问的是谁,故意板着脸搅局。 秀秀无语的看着她娘举起的筷子,白了她一眼,吃完嘴里的饭,这才说道,“娘,你该不会吃醋了吧,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哼,哪能不知道呀,这要不是我们知道你是我生的,别人见了都觉得我是婆婆还差不多。” 吴氏给她一边喂饭一边没好气的说。 “那咋了,娘该为我高兴才是。” 婳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秀秀小脸一鼓一鼓的吃着面,看状态还可以。 “秀秀你吃了就躺下,别说太多话了,多顾着身子啊。” “娘,我没事儿,孩子生出来我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秀秀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不适的,除了身底下,但也能忍受。 “那就好,那就好。” 婳婳目光扫过一旁的孩子,她长舒了一口气,大孙女儿出来了,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她,让她快乐的长大,在贺家做个快乐的小公主。 刘三婶儿看着孩子,留意到婳婳的目光,悄悄的朝她招手,“亲家母,你过来看看,胖乎乎的可结实了。” 婳婳闻言,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还没有好好看一眼大孙女儿呢。 “你看,多可爱,看着小脸蛋,白白嫩嫩的,我还是第一次接生这么白嫩的孩子呢。” 刘三婶儿最喜欢的就是美的事物,只要是好看的,她就都喜欢。 打第一眼看见这个可爱的大胖外孙女时,她就稀罕的不行。 这会儿在婳婳面前那是可劲儿的夸她。 “是吧,瞧这大眼睛,小小的人儿就有双眼皮了。” 婳婳赞同的说。 越看越觉得可爱,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孙女儿了。 想到后世四十岁的女人还在生孩子,她都觉得窃喜。 “这小丫头的眼睛倒是随了景春,鼻子小小的跟秀秀小时候一样。” 刘三婶儿还记得,四弟妹刚怀上时以为是个儿子,重视的很,秀秀刚出生时虽然胖嘟嘟的很可爱,倒是远没有现在这小娃娃娇嫩。 秀秀看着不远处睡着的孩子,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动,这是她跟景春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婆婆一直盼望的孙女儿。 真好,她从小就不会被父母奶奶嫌弃是个女儿,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孩子而觉得对不起父母。 “吃完了躺一会儿吧,不然等会儿又要给孩子喂奶呢。” 吴氏看女儿吃完了,扶着她躺下,看着熟睡的孩子,心说这孩子还真是来报恩的,乖乖的不爱哭。 吃饱了就躺着睡,可比小宝出生时好带多了。 她看着婳婳脸上的疲惫,“亲家母,你去休息吧,今晚我跟她三婶儿在这儿看着,反正这孩子乖,你别耗在这儿了。” “是啊亲家母,今晚有啥事儿我们看着就行,要不然我们换着来也行。” 刘三婶儿也觉得还是他们看着比较好,贺家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全部都是亲家母操持,她们能帮一把就多帮一把。 婳婳有心想说让景春来帮忙,可又一想,这不是后世,男人忌讳进产房,她说了吴氏她们也肯定不让。 又将景春陪床的念头打消了,还是等她们走了再说。 看着吴氏妯娌,婳婳思忖了片刻,轻声说道:“那行,今晚就麻烦亲家母了,旁边的大床可以睡,你们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让张妈妈带点儿吃的过来。” “娘,你快去好好睡一觉,我没事的,这里有我娘跟我三婶儿呢!” 秀秀也觉得婆婆最近太累了,又是景凌离开,又是她生孩子的事情,婆婆费心不少。 吴氏也跟着催促让她去休息,对于婳婳今日的表现,吴氏简直觉得太过于完美了些,她甚至有点恍惚,秀秀真的有命遇到这样的婆婆吗? 婳婳今天确实累了,看到她们坚持,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去了主院,转头就从空间倒出一壶能量饮料,还有一些果子,这才让张妈妈给拿到西跨院去。 随便洗了把脸,浑身疲惫的躺下,想到贺老太,她暗暗给自己提醒,明天一定得记着得让景春去村里报喜去。 第237章只有生儿子,才能坐稳长嫂的位置 第二天清早,婳婳看着桌子上迟迟不动的景行,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还不动身,可别迟到了才是,读书最重要的是要有恒心,还要能够坚持。” 景行看他娘脸色不好,立马坐端正低声解释: “娘,我就是想看看小侄女儿长啥样,我这个当小叔叔的到现在还没见人呢。” 景行话落,景春狠狠白了他一眼,他这个亲爹都还没见上闺女呢,你一个当叔叔的急啥? 景荣听到弟弟的话,也有些意动,大嫂生了以后,他们都没见呢。 不过他们倒罢了,大哥也是惨,孩子没见一面呢就晕了,给亲闺女的见面礼也是够可以了。 婳婳一听就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不过秀秀如今在坐月子,孩子太小见不得风,还是等出了月子再让他们看吧! “小侄女儿都来了,你急什么,等你大嫂出了月子,孩子大点儿了让你们看个够。” 婳婳说完,目光又盯在景春身上,说实话,晕血这事儿她也就在霸总小说里看过,现实生活中真没遇见过,没想到眼前这大儿子竟然让她见识了一回。 景春不知道他娘盯着他是什么意思,他应该可以去看看秀秀跟孩子吧,还是说他娘也不让他看,必须等到出了月子再看? 不等他想明白,景行就开口了。 “娘,那我们先去书院了!” 景行有点依依不舍,出了月子啊,那他得等多久啊! “去吧,去了好好读书,不要调皮捣蛋,小心你二哥回来揍你。” 景行闻言,一阵心塞,说了句“知道了!”就跟安宁二人挤眉弄眼的出了饭厅。 景荣一望就知道今天看侄女儿的心愿是达不成了。 这才起身去了隔壁忙活他的生意。 “你去城门口找找你宋叔去,让跟你奶说一声,就说秀秀生了个闺女,洗三的时候看她有没有时间来。”婳婳说完,想到孙女儿的吃奶问题,转头又说道: 完了你顺便再去一趟庄子上,赶两只下了崽儿的母羊回来。” “哦,知道了娘,不过赶羊回来干嘛?要宰羊吗?需要我在庄子上宰好了带回来吗?” 景春不明白他娘啥意思,也就是随口一问。 婳婳听着大儿子的话,嘴巴抿了再抿,有心想怼他一顿,可一想到十八九当了爹,很多事还不懂,又将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换成了“秀秀的奶万一不够吃,孩子不是饿着了,羊奶也有营养,起码孩子饿不着。” 婳婳说完,景春的脸煞红,眼前全是白花花一片,秀秀那样大,里面装的还不够孩子吃吗? 还真是怪了。 “想什么呢,快点去啊!” 婳婳看着大儿子,总觉得他自从昨晚晕了血以后就有点傻,看来得好好给他补一补才是。 “娘,我马上走!” 景春脚步匆匆的跑了,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 婳婳也没有在意,她看着门口脚步轻快的张妈妈问道:“她们睡醒了吗?孩子醒了吗?秀秀怎么样?” “回夫人,都好都好,亲家夫人说了,孩子昨晚睡的很好,少夫人状态也好多了。” “原本啊,亲家夫人还说她们准备来饭厅吃饭的,而且她们不用吃那么好的,给少夫人吃好就行了,她们又不是月婆子。” 张妈妈也为夫人的大手笔惊叹,生了个丫头片子而已,咋的夫人还比寻常人家生了儿子要更加重视呢。 尤其是那小娃娃的房间,她可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知道夫人让给孩子布置一下房间,她没见过,也就没当回事儿。 没想到昨晚帮忙的时候进去才发现,夫人是真的不在乎少夫人生女儿还是生儿子,那房子布置的明眼人一看就是给女儿的。 “行了,你也忙了一早上了,收拾完了就休息吧,我去看看她们去。” “哎,夫人放心,老婆子年纪大了没瞌睡,再说了这点儿活算什么。” 洗洗涮涮的事儿,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事儿。 婳婳点了点头,转身就往西跨院走去。 孩子洗三这事儿有利有弊,按照她的想法,最好等出了月子,秀秀自己缓好了,孩子也长结实了。 这样带出来才好一点儿,不过现在的社情就这样,如果她坚持不办洗三,别人恐怕又会觉得秀秀母女在他们家不受重视了,孩子长大了听到也不好。 西跨院的母女几人,看着床上胖乎乎的小丫头,正稀罕的不行。 虽然吴氏有那么些失望,可亲家母不在乎秀秀生女儿,她也不会太苛刻。 不过儿子还是要生的,越早生越好,趁着几个小的还没成亲,生了儿子以后,秀秀这长嫂的位置才能坐的稳。 想到这里,,吴氏逗外孙女儿的兴致也没那么高了,她转身看着床上躺着的秀秀说道: “秀秀,好好缓着,明年了一定要再生个大胖小子,景春是长子,没有儿子顶门立户怎么行呢!” 刘三婶儿摸着外孙女儿的小手手,一边逗她一边听着吴氏的唠叨,听到这里时,她心里一阵反感。。 她低着头眉头皱了皱,女人生了孩子老的可快了呢,秀秀刚生完还没缓过精神呢,怎么能说这个话? 床上的秀秀听到她娘的话,心里一阵失落,嘴上却答应的干脆,“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秀秀对于她娘的话,如今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要婆婆不催她,那她等女儿大一点儿了再生也不迟啊,反正她又不是生不出来,干嘛那么着急呢。 她从小就因为是女儿身而自卑,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觉得她娘嫌弃她不是儿子。 婆婆从她怀孕就想她生女儿,只要婆婆不嫌弃,景春不嫌弃,别人的话,有什么相干的? 哪怕是自己亲娘呢! 刘三婶儿看秀秀没把四弟妹的话放心上,这才没出口提醒她。 她们这是以娘家人的身份来的,不是婆家人,人亲家母都没嫌弃呢,你一个亲娘这样说算怎么回事儿。 婳婳在门口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秀秀生头胎已经够受罪了,可千万别再急着生二胎了。 就算生,也要到她过了二十岁再生吧,生孩子多危险的事。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跟秀秀叮嘱一下,最近几年不要再怀孕,只紧着眼前这小丫头就可以了。 等这两年风波过去了,家里也安稳下来,人成熟了也长大了,再生二胎不迟。 这样想着,婳婳才轻轻敲了敲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第238章刘三婶儿对她胃口 刘三婶儿看到婳婳进来,连忙迎了上来,“亲家母,你可真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大米白面的干嘛浪费在我们身上啊。” 刘三婶儿抓着婳婳的胳膊,仔细看了看她脸上没什么不对劲儿的这才放下心来。 四弟妹这人,还是远着些秀秀才是,人家在婆家过的多畅快,婆婆都没说什么呢,她这个亲娘倒时不时给人添堵。 “哪里,你们昨天可是出了大力了,我这大孙女儿能顺顺利利出生,全凭你们辛苦呢! 一点儿吃食,也值得你特意跟我提醒吗?” 婳婳说着二人走到了床边。 “亲家母,你来的正好,孩子刚醒呢,这丫头肯定是知道奶奶来了,所以才醒了。” 吴氏指着床上的奶娃娃,说着话缓解尴尬,她刚刚跟秀秀说那话,还真是忘了身在贺家。 万一亲家母听见了她的话,以后对秀秀不好了可怎么办? 这样特的话她岂不是害了秀秀吗? 这样一想,吴氏脸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 婳婳只当作没看见,眼睛盯着床上的小人儿心里一阵欣慰。 回头看着吴氏她们,“吴家姐姐,秀秀孩子的洗三礼,你们是咋想的,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无论办不办都问问秀秀娘家的意见,是最稳妥的。 “洗三?” “对,我没有经验,就问问你们。”婳婳点了点头说。 吴氏一阵惊讶,他们村里给孩子办洗三,也就男娃重视些,女娃娃就那么意思一下就行了,养不养的大都是两说,哪里会花费心思给办洗三啊? 女娃娃的洗三也就富贵人家才会给办,他们寻常农家,能吃饱养大就不错了! 刘三婶儿看到四弟妹脸上的惊讶,生怕她又不过脑子说点啥秀秀婆媳不爱听的,站在她后头狠狠在她腰上拧了一把,这才推开她走到婳婳跟前插嘴道: “亲家母,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办吧,孩子的洗三有的人家办,有的不办,还是视家里的情况而定的好。” 婳婳一看吴氏跟刘三婶儿的脸色也就明白了,寻常吃饱就不错了,女娃娃压根就不受重视,哪里来的心思大张旗鼓的给办洗三。 女娃娃的洗三也就是富贵人家才会办,当然,富贵人家洗三礼牵扯的利益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毕竟这样难得的聚会也是一种社交手段。 “娘,不办了吧,不办也不影响什么的。” 秀秀听到她们的谈话,心里也不在意,办不办无所谓,反正孩子小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看重那些,婆婆已经对她们母女够好的了,那些仪式什么的有没有都一个样。 就是她娘刚刚一脸给丫头办什么洗三礼的表情让她有点不痛快。 婳婳看着秀秀的样子笑了笑安抚她,“你不用管,好好坐月子就是,这些事情有娘呢,你好好休息,别落下病根就是了。” 婳婳说完有点无奈,这孩子在她跟前大半年,好不容易养的开朗又自信,这吴氏来了一晚上就让她变得有点畏手畏脚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产后抑郁在作祟。 秀秀听到婆婆的话心里瞬间暖暖的,也不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娘,但是真的跟婆婆相处起来她觉得更快乐,不像跟她娘说话时那么压抑。 “亲家母,不瞒你说,洗三我还真是想办的,只不过孩子太小,我想着我们两家人一起有个形式就行了。” 婳婳说完,看到她们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等秀秀满月了,孩子也大了,我们给她们娘俩儿再补办个满月酒好了。 那时候大家地里也都没活了,也都闲着有时间,我们一起也热闹热闹。” “好,听亲家母的,我们秀秀有福,遇到了您这个好婆婆。” 吴氏看到婳婳没有因为她刚刚的话对秀秀有所不满,又听到她还要给女娃娃办洗三,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一手偷偷揉着后腰,眼刀子就往刘三婶儿身上飞,三嫂这爪子真的太利了些,掐的她腰里的肉都要脱离组织了一样。 她都怕再掐的狠一点儿,她都怕掉了一层肉皮了。 这到底是她女儿家还是三嫂女儿家,总觉得来了以后三嫂处处压自己一头。 婳婳说完拿出一个荷包,笑着递到刘三婶儿手里,“她三婶儿,这可是喜钱,必须得收着,你可不能拒绝。” 婳婳压着她的手将荷包握在手心,别人给多少钱她不知道。 但是刘三婶儿这人对她胃口,而且还是秀秀三婶儿,接生的二两喜钱她给的心甘情愿。 “亲家母,你跟我见外了吧,我给自己侄女儿接生,哪里能收钱啊!” 刘三婶儿说着将银子又还到了婳婳手里。 她虽然喜欢银子,喜欢捯饬自己喜欢俏,可她更喜欢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她自认跟那些喜欢占小便宜的妇人是不一样的。 这样拿着亲家给的钱有占便宜的嫌疑,而且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吴氏嘴皮子动了动,有心想让她收下,可又不知道咋开口,寻常村里请来的接生婆给三两个鸡蛋就成,或者三五个铜板儿都是多的,不过多少还是要意思一下的。 毕竟妇人生孩子要见血,接生婆接了喜钱也是冲一冲身上的晦气。 婳婳看着手里的荷包,“她三婶儿,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钱你可不能拒绝,大不了孩子满月了你给她做身衣裳好了,再说了,我们秀秀这可是头一胎,你就当我高兴不行吗?” 婳婳说着不容拒绝的将荷包重新给了她。 “我可是听说,亲家母的绣艺不俗,说不定我还有麻烦亲家的那一天呢。” 婳婳虽是这样说着,可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如果将刘三婶儿培养出来,她有预感,她将会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刘三婶儿听到她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随即接下银子,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你放心,其他的我真没啥大本事,不过这绣花之类的,我敢保证,亲家母到时候一定会喜欢的。” “这不就是对了嘛,该收下的就收下,那其他人我也就不麻烦他们了,既然两位亲家母在这儿呢,等景春他爷爷奶奶来了,我们也给孩子简单办一回。” 婳婳说完,看着吴氏二人脸上的喜色,又对吴氏说道:“吴家姐姐生了个这么乖的女儿给我当儿媳妇,如今又生了个乖乖巧巧的孙女儿给我,赶明了忙完了我好好谢谢姐姐!” 第239章大哥,这小白脸不会有诈吧 婳婳从西跨院回到主屋时,看着古色古香的一切不禁有些恍惚,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该是高兴的吧! 就像爷爷说的,万事都有定律,去了哪里都要真诚待人,好好活着。 是啊,她从来就开始努力的活着,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今她年纪轻轻竟然当了奶奶了。 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想到后世的亲人,婳婳忍不住想,他们是早就接受了自己会随时离开的,也许现在妈妈还跟大嫂她们讨论自己究竟在宫里是什么位份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家里添人了感动的,还是她大姨妈快要到访了,总之婳婳觉得自己莫名有些伤感。 怀念完了后世的亲人和自己的那只布偶猫后,她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眼前。 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天色雾蒙蒙的,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对于前路有点踌躇不明,对于前世的记忆,她只有那个黑暗的禁锢她的房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甚至连谢家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敌人在暗处将他们一家摸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几个孩子的长相,她竟也不知道谁最像谢家人。 唯一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景凌,如果真的是他那张脸去过真的酷似谢家人,那他会不会被将军身边人认出来? 想到景凌,婳婳不由一阵阵的忧心,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如今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恐怕要受大罪了。 而且如果真的对上了谢将军本人,不知道景凌能不能应付过去。 婳婳怀里抱着一只胖胖的橘子抱枕,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望着远处无边的灰色出神。 而路上的景凌,因为婳婳给她备足了吃食,目前来看路上并没有多么艰难。 反而因为装傻充愣,击退了好几个想要来占他便宜的人。 李蛋蛋嘴里嚼着景凌给他的肉干,看到周围人羡慕的眼神,别提多开心了。 “景凌兄弟,这是我娘给我蒸的窝头,给你一个。” 有人看到景凌身上的大包,打起了他的主意。 景凌闭着眼睛正想着他娘在家如何想他想的痛哭流涕,猛的被人打断,他刹那间浑身散发着煞气。 来人被他周身的气势吓得一个趔趄,待回过神再仔细看,还是那个说话声音娘唧唧的傻子少爷呀。 景凌看着他手里发黑的窝头,回想着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粮食了。 似乎就是他娘在陆家醒悟后,他们家的伙食就直线上升了。 大米白面,鸡蛋野猪肉就没有断过。 来人以为他嫌弃,顿时脸色就不高兴了,心说你给李蛋蛋白吃,我跟你换你还不识抬举。 “我包裹里全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吃食,够我吃的,你的那点儿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他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不在乎拿吃的换点有价值的消息。 可此时他心情不好,不想给他白吃呢! 来人看周围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顿时羞愤难忍。 “哼,不识抬举,到了地方有你好受的。” 男人放了一句狠话转身拿着窝头离开了,而此时周围的几人,就连李蛋蛋都觉得景凌这下有麻烦了。 “景凌兄弟,你怎么,哎呀,他跟那几个是一伙儿的,你就不怕不怕他来找麻烦啊!” 李蛋蛋说完,眼里闪过担忧,他们大晚上都是在野外睡觉,半夜他们万一干啥坏事儿,他们后悔可就迟了,景凌兄弟也不像是那小气的人啊,给他一点吃的能避免不少麻烦呢。 “蛋蛋哥,你干嘛怕他们啊,我们跟的可是谢家军,谢将军治下一向严厉,谁不想在这儿待了就闹呗!” 景凌依旧是一副软软的嗓音,在家里的时候他还收着,来的时候听了他娘的话,他是一点儿都不嫌弃自己的声音女气了。 李蛋蛋见他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凑到耳边叮嘱,“昨晚我都看见了,他们去抢了一个同胞的荷包,以后你尿尿干啥的都记得叫我,我陪你去。” 李蛋蛋觉得这是他能做的最硬气的事儿了,起码他们打人的时候还能替景凌挡一挡。 景凌看了一眼李蛋蛋的小身板儿,“谢谢蛋蛋哥,不过我不怕他们的,有谢将军在,怕他们做什么!” 景凌话说完,李蛋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说他还是多操个心,景凌兄弟如此纯良的人,可不能让他们祸害了。 背阴处的刘副将,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苦笑一声,摇摇头离开了。 将军如今是自身难保,哪里能护得住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景凌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蛋蛋哥,包裹帮我看一下,我去上大号。” 他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让不远处的几人听见。 “我陪你去吧!” 李蛋蛋看到几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你还说帮我守着吃的吧,我去去就来。” 景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草木深处走去。 李蛋蛋有心想跟上去,可他还得守着他们俩的口粮呢。 看到不远处几人不远不近的遍朝着景凌的方向而去,他顿时急的不行。 看到不远处还算熟悉的二人,拜托道:“胜利哥,你能不能去瞅一眼景凌,那几个人万一找他麻烦,你就大喊一声。” 张胜利看着喜欢多管闲事的蛋蛋,眉头皱了皱,虽然不想醉的那几个人,可一想到他吃了人家的肉干,随即看着李蛋蛋认真说道:“行,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说完就转身往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景凌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看着不远处的水坑与野猪粪便,他心说还真是猿粪呐。 嘴里叼着一个草,背靠着石头闭着眼睛等待着来人。 前来找麻烦的一行五人,络腮胡的小个子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越发阴沉的天色,犹豫着问:“大哥,这小子该不会有诈吧?” “有诈?小矮子,你怕不是有那大病吧,就他那娘唧唧的样子,能有什么诈?” 高个男子听了大声嗤笑。 他压根就没把那小白脸放在眼里,白白嫩嫩的跟个娘们似的,他都想上手尝一尝味道了。 “老二,我说的真的,你想想啊,他身上背着那么大包,他可是拖队伍后退了吗? 没有吧,而且他条件那么好,万一是哪个世家的旁支少爷,我们岂不是惹麻烦了?” 小个子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对前头的几人在三解释。 一旁被唤做大哥的人默不作声,听着身后那高个子跟小矮子的对话,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可是背后有靠山的人,他怕什么? 一边拨开草木一边说道:“你们不觉得有这样一个白嫩的尤物伺候我们,这一趟云州之行,会格外有趣吗?” 被唤作大哥的男子,非但没有听劝,反而心底邪恶的想法更浓! 第240章第一次出手,绝杀 小矮子看他劝不住,便留了个心眼儿,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而其他几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朝着景凌故意踩断的草木而去。 “大哥,你说这小白脸会心甘情愿让我们弄吗?” “哈哈哈,需要他心甘情愿吗?你大哥我心甘情愿就行了。” 被唤作大哥的男子眼里的狂妄一闪而过,他可是有靠山的人,背后人让他来了可劲儿闹,他有什么怕的。 反正出了事情也有人替他善后。 “还是大哥有魄力,等会儿我要第二个来,跟在大哥后面!” 高个子身材魁梧,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武力担当,其他二人听到他们这样说,也跟着嬉笑奉承。 只有小个子,一脸的复杂,他还是装作害怕躲在后面好了,认怂又没什么,如果事成了,他跟着喝汤,如果不成,他还可以求饶留下他的一条命。 他个子小,人又没劲儿,不抱个大腿,他恐怕都熬不到云州就会没命了。 眼下他总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哎,可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他如今也是进退两难! 几人一路跟着景凌走过的痕迹,跟到了一处浅水坑附近,却发现除了不远处一个显眼大石头之外,看不到任何人走过的痕迹了。 “大哥,这小子不会被狼叼走了吧,拉个屎而已,用的着跑这么远?” “哼,装神弄鬼,在附近找找,我还不信,他能飞了不成。” 男子满脸狞笑,声音都带上了邪恶,这里平坦宽敞,正是办好事的地方呢。 “你们可是在找我?” 景凌云嘴里叼着草,不紧不慢的从大石头后面出来,眼神凉薄的望着水坑对面的人,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这几人还真是恶心透顶了,如果只是来找他麻烦,他倒是不介意留他们一条狗命。 可他们竟然还敢打他的主意,真是堪比臭虫,真是让人恶心至极呢。 如果不是李蛋蛋聒噪,跟他一路上说了不少军营里的龌龊事,他还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办那事儿呢。 此时的男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步向他靠近,看到景凌出来,也只是诧异了一瞬,继而一脸y笑道:“怎么,看到你大爷过来,主动出来宽衣解带了吗?” “哈哈,说不定这两天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呢,大哥,你别说,这小白脸模样还真是堪比小凤仙啊!” “就是不知道跟小凤仙比起来,他的滋味儿如何?” “切,小凤仙都伺候多少人了,哪里能跟他比,这一看就是头一回。” 高个子男人丝毫感觉不到异常,还在跟身边人大说特说。 只有小个子,看见景凌叼着草根出来时,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拉开自己跟前面四人的距离。 景凌听着他们满嘴喷粪,一言不发的走到他们的头头跟前,眼皮轻轻抬起,在几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伸手毫不费力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只听见“咯噔”一声,小头头的脖子就耷拉在后背。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就死的透透的了。 睁大的眼睛似乎都在震惊他怎么死的如此痛快。 看着前一秒还跟他们说话的大哥,后一秒就被这小子扭断了脖子,几人顿时吓得面容失色。 高个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杀了他,你敢杀他?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景凌闻言,嘴角微扬,“敢不敢的,都已经杀了。” 他的眼神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看着眼前死透了的男人,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本想让你多活几天的,没想到你这么惹人恶心,既然如此,那就留在这儿当肥料吧!” 说着轻轻一推,立在他面前的小头头瞬间就栽倒在了几人面前。 “你,你简直狂妄!” 高个子看见景凌杀了人非但没有怕,反而很淡定,顿时一股寒意袭来。 不过他不相信他可以一对四,而且他可是有一把子力气在身,高个子牙齿打着颤音儿,对后面的人说道: “老三老四老五,一起上,我就不信了,他能打的过我们四个。” 高个子话刚说完,景凌一个侧踢,“砰”的一声,高个子就被踢出三米远。 “你这样的孬种,再来十个也不是你爷爷的对手。” 景凌不紧不慢的走到高个子跟前,一脚踢上他的命门,刚刚还嚣张不已的高个子,吐出一口血后,就像一滩烂肉一样一动不动的瘫着。 活着的二人压根就不算什么有节操的人,看到景凌如此凶残,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爷饶命,大爷,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大爷,求你饶了我们,一切都是他们两做的,不管我们事啊。” 两人的头磕在眼前的碎石上,“砰砰砰”的似乎不知道疼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就血迹斑斑。 “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吗?” 景凌冷笑着看向二人的头顶,“昨晚那人是被你们糟蹋了吧,如果今天不是我有功夫,你们还会放过我吗?嗯~” 景凌说着一手一个,直接断了二人的生路。 萧叔说了,遇上这样其心不正的人,只管杀了就是。 如果第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没有反抗,那么第二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越发放肆。 景凌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袖子下的手抖的不停,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次杀四个。 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叫嚣着,翻滚着,虽然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克服恐惧了。 可是这种感觉很微妙,不是你说不怕,你杀的是坏人,就可以说服你自己的。 不远处趴在草丛里的小矮子吓得瑟瑟发抖,他就说嘛,这样能扛的起那么大一个背包的人怎么会是软蛋,偏偏这几人不听。 如今好了,他只期盼着这人没有发现他,好让他留下一条狗命。 可刚在他暗自祈祷的时候,就听见温柔凉薄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出来吧!藏在那儿有什么意思!” 小矮子本想继续趴着,可他不敢,他怕激怒了景凌,他也落到前面四人的下场。 刚刚目睹了一场轻而易举的杀戮的张胜利,听到景凌的话,头皮发麻,刚想硬着头皮出来时,却发现离他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人应声爬了起来。 “好汉好汉饶命,好汉有话好好说,昨晚的事儿我没有参与,今天我也是不得已才来的。” 小矮子一边磕磕巴巴的说着,一边恐惧的往景凌的方向而来。 第241章锤野猪就像锤馒头一样 景凌看着战战兢兢的来人,目光瞥过了眼前跪着的两具尸体,定格在来人身上。 眼神凌厉,声音却如沐春风,“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留你一条狗命?” 小矮子一听有戏,立马跪在地上大喊:“有,有好处,您留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一条狗,他们四人的死,小的也可以替您作证。” 小矮子为了活命,什么都说的出来,可他做的孽却不会瞒过景凌,昨晚他醒来的时候可没错过小矮子系裤腰带的动作。 更何况,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他也不会任由他留在身边。 “你倒是一条好狗!!” 景凌说着走近他,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抚上他的头顶,两只手同时左右发力,小矮子来不及求饶,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几个坏是坏在表面,而眼前这个,利用自身优势,占了便宜还卖乖。 这种奸诈小人真是死有余辜! 看着眼前的死人,他从一开始的强烈不适已经可以很好的接受了。 此去云州,杀人是避免不了的,若是连这点儿都克服不了,他面对谢家人的时候又如何平心静气的跟他们周旋? “呼——” 吐出一口浊气,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还是那个李蛋蛋眼里需要护着的柔弱傻公子。 张胜利头上冷汗涔涔,李蛋蛋,你他娘的害死我了,贺景凌这样的煞星哪里需要他来看看? 如今这场面一度混乱,他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事。 景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耳朵动了动,山里似乎有动静了。 薄唇轻启,对着张胜利藏身的地方说道:“还不出来吗?还是你也想跟他们一样!” 短短两句话,张胜利觉得他牙花子发颤,差点尿裤子了。 他爹是猎户,他也算是杀惯了野物,可真没见过这么彪的,杀人就跟切菜似的。 他忍着忌惮,“景凌兄弟,是是我!” 贺景凌闻言诧异了一瞬,他还以为是李蛋蛋自作主张跑来了,原来是张胜利。 “出来吧!有活儿干!” 张胜利一听就觉得自己今儿的命大概是保住了,有活儿干就行,哪怕是毁尸灭迹也总比自己被弄死强的多。 其实想想,搬死人就跟搬死了的动物尸体没啥区别。 连忙上前几步,张胜利腿软的走到离他最近的小矮子尸体旁,伸手就准备将他抱起来丢到水坑里去。 “你干什么?” 景凌不解的看着他,他是想让他作证去捉两头野猪,怎么这人这么蠢,抬那玩意儿干啥。 “啊这,大哥留留下我,不是不是毁尸灭迹啥的吗?” 张胜利懵逼的丢下小矮子的尸体,呸,真是晦气,他还以为要让他帮忙处理尸体呢,难道不是? 景凌看着他的蠢样子,没好气的说道:“跟我来吧!” 张胜利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几个四仰八叉的尸体,“那他们呢,不管了吗?” “走吧,他们不归我们管。” 景凌说了一句,径直往前头走去,张胜利闻言连忙跟了上去。 谁愿意跟死人为伴呢,不让他处理他还求之不得呢。 “大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都都没看出来。” “蛋蛋他他不放心你,让让我来看看看有啥能能帮忙的地方……” 张胜利跟在他身后,没话找话的说道。 一边说还一边偷看他的脸色。 “喊我景凌兄弟,我不是你大哥!” 景凌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后面的张胜利闻言说了句“是,大哥!” 又连忙改口,“是,景凌兄弟!” 他看着景凌的背影撇了撇嘴,老大你可真是有那大病,明明一身功夫无人可挡,偏偏装软弱哄李蛋蛋玩儿。 真是不明白这些高手都在想什么! 景凌走到深处,看着凌乱的草木,停了下来,“就是这儿了。” 前面的水坑是野猪夜间出来觅食喝水的必经之路,他们可以在这儿候着野猪的到来。 “大景凌兄弟,我们在这儿干干嘛?” 张胜利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一个咯噔,看样子像是野物踩出来的痕迹啊,难道这景凌兄弟想让他葬身狼腹? 他虽然有点手脚功夫,可没个趁手的家伙,他如何躲的过山里的野兽? 景凌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听到草丛里越来越近的声音,将张胜利推到他身后,一个纵身上前。 对上前来寻死的野猪就是一脚。 野猪惨叫了一半,轰然倒地,后来的野猪没看路,蒙头跑过来直接撞在死去的野猪身上。 倒下的它嚎叫着刚起身,就被景凌补了一拳,第二头野猪也再次倒地。 张胜利揉了揉双眼,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她的娘嘞,他爹可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户,可面对野猪时也是不敢一个人冒险。 景凌兄弟直接像是锤馒头一样,一锤锤个扁。 景凌没有心思想别的,他使出全身力气,将一行五头野猪拳头砸死,这才停手。 看了一眼石化的张胜利,“下来抬肉了,还是你等在这里让狼下来嚼碎你的骨头。” “啊,马上马上!” 张胜利闻言立马跑到野猪尸体跟前,帮着一起搬野猪。 两人绕路从高处直接抄近道下山,几头野猪像是滚石头一样被景凌踢着往山下滚去。 张胜利吃力的推着一头往下滚,一脸哀怨的看着前头像是玩儿一样的贺景凌,同样生而为人,人家是人,他就像没发育全一样。 同样是男人,人家一拳砸死一头野猪,他连死猪都扛不动,哎,果然,有本事的人天生就有本事。 他跟着他爹在山里跑了七八年,还不如人景凌兄弟一根手指头的。 “到了山下知道怎么说吗?” 贺景凌头也不回的问。 “知道知道,我们一起去尿尿,碰见野猪群了,我们拼死拼活才打死了野猪给大家添道菜。” 张胜利推着野猪浑身的汗,喘着粗气跟说。 景凌闻言径直往前走着,原本是想听他娘的,可在看到那几个人对同伴下手的时候,他又改了主意。 一味的装傻充愣不能解决问题,这一路上牛鬼蛇神太多,他必须要在众人心中留下不好惹的印象,这样一路上他才不会被一些小事分散精力。 将更多的心神投入到他想去做的事情中去。 第242章就说他不服管束,葬身狼腹了 李蛋蛋守着景凌的吃食,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更多的是担心景凌的处境。 高个子那几个这几天可是干了不少坏事儿,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恐怕这些人已经认为景凌被他们欺负坏了,就等着到时候瓜分景凌的吃食吧! 就在李蛋蛋揪心不已的时候,景凌洋溢着笑脸向他走来,后头还跟着小尾巴张胜利。 “景凌兄弟,你你回来了?” 李蛋蛋跑到他跟前,恨不得抱起人转两圈儿呢。 “蛋蛋哥,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景凌说话依旧是那副软塌塌的样子,可周围的几人却觉得他浑身的气场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刚刚那五人可是跟着他进山了,怎么没见他们出来,这贺景凌倒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蛋蛋虽然看见人没事回来了,可可那几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就连他们的百夫长都对他们颇为忌惮,景兄弟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周围的人竖起了耳朵,都在期待景凌的回答。 张胜利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蛋蛋,这人可真是好命,景凌兄弟真把他当自己人了。 不过今晚过后,他也是景凌兄弟的小弟了。 景凌无视周围人的探究,看着李蛋蛋不紧不慢的说道:“蛋蛋哥,我跟张胜利去尿尿了,正好碰上几头野猪,刚刚拖下来了,今晚我们可有的肉吃了。” “(⊙o⊙)啥?” “野野野野猪?” 李蛋蛋觉得自己在做梦,为什么景凌兄弟只是尿个尿的功夫,就能捡到野猪呢? “嗯,晚上等着吃肉吧!” 景凌肯定的说完,将自己的背包从李蛋蛋手里接了过来背到身上。 张胜利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羡慕,他要是也有这么大力气就好了。 能打野猪还能扛行李,这一路上人家都是这么扛着过来的。 周围的人听到几人的谈话,忍不住都在思索他们口中的野猪是真是假。 只有李蛋蛋,兴奋的拉着景凌,“景凌兄弟,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碰到野猪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野猪呢?” 景凌听到他的话,扫了一旁的张胜利一眼。 张胜利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的小弟身份,哪里上前,“蛋蛋兄弟,这事儿我跟你说,我知道。” 景凌看他如此机灵,心说还不错。 “好,那你说,快跟我说……” — 帐篷里,男子跪在地上,旁边赫然是山上的五具尸体。 “这几人怎么回事?” “回将军,属下过去的时候,已经声息皆无。” 谢将军看着桌上的域图,头也没抬,半天了才开口,“既然有人了结了他们的性命,也省的我们费心。” “传出消息,就说黑子不服管束,独自进山葬身狼腹了。”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跪着的男子出去了,很快,进来几人将尸体也抬了出来。 刘副将眉头紧锁,“将军,这几人死相凄惨,看起来似乎是一招毙命,似乎有萧将军的影子!” “是啊,尤其是力气如此之大,你说说看,萧平威若是亲自出手,会有如此效果吗?” 谢将军放下手中的图,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问。 刘副将闻言,震惊的看着他,“将军的意思?” “没错,此人的来历恐怕不会如此简单,黑子几人身上的招式确实像是出自萧将军之手,可他目前的处境不甚明朗,故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谢将军说完,眉头紧锁便不再开口。 刘副将想到送到伙夫那里的野猪,突然觉得一阵怪异,“将军,会不会是送野猪过来的那两人。” 刘副将对景凌印象深刻,声音听起来娇娇弱弱的像个女人,娘不唧唧的。 杀死黑子几人的倒像是旁边那个黑脸汉子。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过早下定论,毕竟人不可貌相。 “等着吧,虽然有点手段,可到底年轻气盛,我们等着他跳出来。” 谢将军对于黑子几人的死不放在心上,左不过初一十五,如今死了倒是省事不少。 可他疑惑的是,他们二人其中一人的力气。 光是能将黑子的头盖骨砸成粉末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见过王副将!” 门口守卫的声音传来,刘副将顿时将自己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谢将军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一惯的冷厉。 “参见将军!” 王副将也是闻风而来,看到帐篷里的二人,眼里明显闪过探究。 “快快起来,文郎这么客气做什么?” 谢将军对他不像是对刘副将那么随意,虽然脸上全是笑意,但是仔细看笑容却不达眼底。 “将军,今儿可是有口福了!” 王副将开门见山道。 “哦,你也听到消息了?”谢将军看着他笑问。 倒是耳聪目明。 “军中都传遍了,属下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不知道打了野猪的英雄是哪位啊?” 王副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刘副将,似乎只是单纯的对打野猪的人好奇而已。 刘副将看将军没有表示,直接说道:“是两个新兵,一个木兰县人,一个则是凤山县的。” 听到木兰县的时候,王副将明显瞳孔放大,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又恢复了正常。 一脸与有荣焉的看着谢将军,“恭喜将军啊,如此神勇的新兵是我们谢家军之幸啊!” 谢知远听到他的话,附和着说了句,“是啊,后生可畏!” 王副将还想说点儿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军医的声音。 “将军,该换药了!” “进来吧!” 刘副将掀开帘子,军医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个瓷瓶。 “将军,药趁热喝了,我好给将军换药。” 谢将军看了一眼黑色的汤药,面不改色的端起碗将汤药喝了下去。 “好了,换药吧!” 谢知远说完,就将身上的衣服退了下来,只见一道伤痕从左肩蔓延至后腰处,对方似乎想一刀将他劈成两半一样。 王副将看他喝完了药,再看纱布下的伤疤流出的脓水时,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闪过一阵快意。 当初他那么求他,他却丝毫不顾及同胞之谊,硬生生拆散了他们,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讲情义了。 刘副将的目光触及到将军的伤口时,牙关紧咬,拳头紧握,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第243章胖丫头的洗三礼 一夜过去了,灰沉沉的天也由阴转晴,一大早太阳就晒的屋里暖洋洋的。 婳婳早早就被景春拉回来特点母羊吵醒了,这孩子,少说了一句话,就光拉回来母羊,它一晚上都在叫唤,估计在想它的孩子。 打起精神,带着张妈妈等人精心准备后,贺家大房长孙女的洗三礼也在午饭后正式开始了。 首先就是祭拜神灵,买来的公鸡母鸡各一只,放在产房里的床头,摆出催生娘娘,送子娘娘相,再由刘三婶儿摆出观音像,才开始祭拜。 祭拜完了就到了第二步添盆了,刘三婶儿将孩子放进装满了艾叶,槐枝的药盆子里,贺老太等人这才开始往盆里添水。 每添一勺水,刘三婶儿就说一句吉祥话。 贺老太添完水,往几头放了一钱银子,婳婳放的是洗干净的红枣跟桂圆。 小孩子本来就体弱,她可不能跟着老太太往几头丢铜钱,钱上头的细菌可不少。 婳婳虽然将孩子的洗三再三简化了,可经过了‘响盆’、‘打扮’、‘纳福’、‘收尾’等一通折腾后,还是到了晚饭前。 唯一庆幸的是,小宝贝像是能感应到大家的期盼与祝福,闭上小眼睛呼呼大睡,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只“响盆”时的声音似乎吓着她了,小嘴儿瘪了瘪,“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 “这孩子哭起来可真有劲儿,看着就是个好养活的。” 贺老太看着胖乎乎的重孙女儿,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 她也不是只有三个儿子,曾经还有一个小女儿的。 只不过那时间年月不好,大人吃不上,孩子没营养,她的口粮还要省出口给几个大小子分,女儿生出来的时候像刚生出来的猫崽子一样。 要是不凑到跟前,都听不到她的哭声,老头子为此还杀了家里唯一的母鸡,给她们母女吊命。 可惜的是,她的小丫到底没活过三天就走了,这件事让她心里一直愧疚。 如今对于家里多一个女娃,她都觉得是自己女儿又投胎来了。 “是啊,当初景春生下哭声都没有这么大。” 贺老头也是一脸乐呵呵的,娃娃嘛,只要能养得起,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娃娃也贴心,就像芸豆一样,不嫌弃他的鞋子臭,悄摸摸就给他洗了。 生了三个儿子,哪个给他洗过衣裳?一个都没有,老大老二指不上,老三还给人当了上门女婿,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回。 “孩子是不是饿了,她这会儿该吃奶了。” 秀秀看到孩子哭瞬间心疼的不行,大家都觉得孩子哭了是好事,代表她好养活。 可她这个当娘的却心疼的不行,只得向婆婆求助。 婳婳一看儿媳秀气的眉毛皱巴巴的像两条毛毛虫,立马走上前来,“爹娘,亲家母,让她吃口粮去吧,我们也去外面好好坐坐,好不容易有时间凑到一起呢。” 刘三婶儿一看,就知道她们婆媳心疼孩子哭了,连忙将胖丫头递给她,笑呵呵的说道:“亲家母说的是,快让秀秀给喂去,我们出去,不吵着这娇气包。” 婳婳笑着接过孩子抱到床上给秀秀,“喂了就让她躺着,你也睡下缓着,别一直抱她,等会儿我让景春给你端饭进来,你吃了好好休息。” 婳婳说着将孩子放在她怀里,秀秀抱着女儿,这才觉得踏实不少。 以前在肚子里还不觉得,现在生下了,总觉得女儿离开她一刻都不放心。 “娘你放心,我不会累到自己的。” 秀秀看着女儿胖乎乎的小脸,心都被填满了。 吴氏到了此时此刻才真的相信,秀秀婆婆是真的对她好。 光是生孩子这方面,就是为秀秀母女考虑良多。 如今秀秀处在月子期间,哪个婆婆会说让儿媳妇儿好好休息的。 更多的是想她们尽快起来干活。 她嫁过来以后一直受着婆婆的磋磨,可大嫂二嫂都一样,除了三嫂好点儿,村里跟她一样的儿媳妇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如今轮到她们当婆婆了,又将自己曾经遭过的罪加注在儿媳妇身上。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她也是觉得这理所当然,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或者是自己刻薄。 可如今看了秀秀婆媳的相处,说是羡慕吗? 确实,她是羡慕的。 可若问她能做到吗? 她压根就不敢想,自古以来都是婆婆骑在儿媳妇身上作威作福,哪里有婆婆对儿媳妇这么客气的? 可,看到秀秀这样做人儿媳妇,她莫名的羡慕,也替她高兴。 刘三婶儿看到弟妹满脸的若有所思,凑到她跟前,“怎么样?当初给你说了,女人也是人,你偏不听,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秀秀了?” 吴氏闻言“哼”了她一声。 说起这个她就生气,当初她生不出儿子,第一个嘲笑她的就是三嫂,现在还来说风凉话。 “你生啥气啊?当初我那不是气你吗?咱们都是女人,干啥光想着生儿子?” 刘三婶儿看她不服气,嘴巴哒哒又开始教育她。 “哼,你别嘴硬,你是生了儿子,你要是没儿子你试试。” 吴氏觉得三嫂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她那几年没生出来儿子,别说外人了,就婆婆都不给她好脸色。 “我有啥嘴硬的,我可是跟老三说过了,我就生两个,不管男女。” “生那么多儿子,没有女儿,谁跟他们生娃娃去?你也不想想,这世间没了女人了能行?那男人不得饿死。” 刘三婶儿脸上洋溢着自信,天天盼儿子,盼下儿子又盼儿媳。 盼了儿媳不珍惜,婆婆打来男人打,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变态想法,不过幸亏老三是个听她话的,她那老婆婆就是作妖老三也没动过她一根指头。 吴氏被她怼的直翻白眼,“我不跟你说,你那张嘴,谁能说的过。” 吴氏说完几步追上婳婳,跟她并排走了,将刘三婶儿跟张妈妈丢在后面。 刘三婶儿看她的做派摇了摇头,女人本就苦,干嘛还把自己弄的跟老黄牛一样。 真不明白大嫂她们怎么就那么想不通,为了让男人公婆夸两句就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她就不一样了,她是有追求的人,她还是跟亲家走的近一点好了,俗话说的好,‘跟上好人学好艺,跟上神婆唱大戏’,她跟着亲家母这样有本事的人,绝对能改善他们一家的生活。 第244章村里人不敢再蹦跶了 贺老太一直觉得大儿媳妇喜欢女儿就是矫情,就是因为生了四个儿子有恃无恐的做作。 可今儿个来一看她给孩子布置的房间,还有对景春媳妇儿的照顾,她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妖精一直说想生女儿原来是真的。 以前他还觉得给大孙子取名字叫春花什么的,就是她故意作践人,没想到她是真想着生出来是个女儿的。 婳婳看着贺老太时不时的眼神往她身上瞟,夹了一块肉过来,“娘,您怎么啦?” 贺老太被抓包有点不自在,白了她一眼不说话,夹起碗里的肉倒是吃了。 婳婳看了也不在意,这小老太太真好玩儿,一眼一眼的看她,难不成是想她了? 不过想到韩婆子几家人跟打不死的臭虫一样,婳婳还是有点担心。 “娘,我不在村里,你是不是特别不适应特别想我?村里那几个人再没有作妖吧?” 贺老太听到前一句,嘴巴撇了撇,她没事儿想她干啥? 不过想到那几家痛哭流涕的来道歉,她就觉得畅快。 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她猛地回身,她娘的,又给忘了,这妖精现在是孺人,见了要下跪的。 幸亏她刚刚只是翻了个白眼,不然可不是对孺人的大不敬嘛。 “那啥,村里都挺好,她们现在怕你这个孺人着呢,几家人还跑来道歉来了,银子都赔了。” 贺老太一边说还一边观察儿媳妇的脸色,看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他们还想给你道歉来呢,我给拒绝了,打量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家里的女娃娃脸画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原来一边吃饭一边听婆媳二人聊天的吴氏妯娌,听的欢吃的也欢快,冷不丁的出现一个孺人。 咋的,亲家母咋又成孺人了? 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伸长了耳朵继续听着。 贺老太说的事情婳婳也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她只是想买县令跟前卖给个好,万一有啥事了还能见着真人,哪里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 不过能让贺兰村里的人安分下来好好过日子,这也算是起了点作用。 “娘,你做的很好,我不需要他们来痛哭流涕的道歉,以后在村里安分过日子就成了。” “再说了,他们心里有什么打算我能不知道,无非就是看底下的三个还没成亲,想着来套套近乎,那些人什么素质,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这种事情娘就替我拒绝好了。” 贺老太听到婳婳心里有数,随即跟着点头,“这你放心,那些老东西现在怕你不回村里了,对我跟你爹都客气着呢。” 贺老太太说着,想起村里那些人的做派,冷冷一笑,以前看他们两家赚了点钱,眼红的跟什么似的。 现在好了,他们就是眼红也不敢再使坏了。 婳婳看到老太太的脸色,也明白村里人,现在确实是安分下来了。 以前她是寡妇,如今她有个虚名挂着,但是对村里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所以他们对老太太敬着也是人之常情的。 “吃菜,娘你多吃点儿,吴家姐姐,她三婶儿你也多吃,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婳婳说着又给大家加菜,吴氏二人藏着心事连连点头,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谢谢亲家母,你们也吃,大家都吃!” 芸豆靠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奶奶,一会儿又看看大伯母,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什么孺人,什么村里人都怕大伯娘啊,村里人该怕的一直怕,不怕的那些就算打掉了牙他们还是不怕的啊。 一顿饭后,贺老太急着要回村里,吴氏也是担心家里的男人孩子没口热饭,急着回去。 “你们急什么,等我装好东西再走不迟啊!” 婳婳在将给老二做的肉干什么的,各自给装了一包,还有其他的能装的都给她们各自装了,这才送着人到了大门口。 “亲家母,你快点进去吧,秀秀跟孩子就拜托你了,你是个疼媳妇儿的,我替秀秀谢谢你啊!” 吴氏站在门口,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都是儿媳妇如何敬着婆婆,婆婆如何磋磨媳妇儿的。 真没见过亲家母这样的例外,如今短短几天,她真的是怀疑以往的那些刻在脑海里的东西,究竟是对是错? “是啊,亲家母,快点儿回去吧,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再来叨扰你,反正我们来镇上赶集的时候也方便。” 刘三婶儿也跟着告别,她是真的想回去跟老三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做点儿小买卖,赶在过年前能不能赚点儿钱,给孩子添几件棉衣,给她也买个簪子啥的。 “好,以后来镇上了就到家里来,地方你们也都知道了,以后一定常来啊!” 说着,婳婳将一个包裹递到了吴氏手里。“这是给吴姐姐的,里面有身料子,还有给小宝他们的吃的。” “亲家母,这,这哪里能收啊!” 吴氏一听里面这么多东西,特别不好意思,她来的时候就给秀秀带了二十个鸡蛋,给娃娃做的旧衣服,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咋不能收了,吴姐姐是以后不跟我来往了还是咋的?” 婳婳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她怀里,转头又将一包给刘三婶儿,“她三婶儿,这是你的,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刘三婶儿看着一大包还想推辞,贺老太直接拉着她的手,“拿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来我往的多走动走动,别跟她客气。” 刘三婶儿看着老太太真诚的目光,再看婳婳的脸色,想到给他们借的银子,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谢谢亲家母,谢谢婶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这就对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婳婳旁边的另一个大包,“这是我的吧?老头子提上快走,再晚了萧家后生回来天都黑了。” 贺老头听到老婆子的话,嘴巴抿了抿,这也太不客气了些。 “爹,快拿着吧,跟我客气啥,里面有些是给二弟妹的,不然回去了她眼巴巴的问您要,看您怎么办?” 婳婳看着公公一脸不自在,催促了一句。 贺老头一想到老二家的望着他们二老流口水的样子就头皮发麻。 利索的接过张妈妈手里的包裹拿上。 “芸豆,好好听你大伯娘的话,先将身子养好,家里的活儿你不要着急,好了就在你大伯娘身边寻个营生,好好给自己攒点儿体己银子。” “奶奶,我知道了!” 芸豆声音小小的,她的身子好了她一定要好好干活,她可不能吃白饭。 贺老太看了婳婳一眼,说了句“回去吧,我们也走了!”就拉着吴氏二人一起钻进了马车。 “萧兄弟,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夫人!” 萧平威话落,马车就朝着村里走。 第245章媳妇儿,你辛苦了 秀秀躺在床上,看着一旁软绵绵的女儿,跟景春二人大眼瞪小眼。 “媳妇儿,你辛苦了。” 景春话一出口,秀秀的眼泪就出来了。 她娘一直给她说的生孩子没那么疼,撑一撑就过去了,可她经历了一次才明白,哪里不疼了。 只不过为了孩子快点儿出来,女人都忘记了疼痛,一心只希望孩子安然无恙才好。 “你怎么哭了,娘说了,坐月子可不能哭,哭了对眼睛不好。” 景春说着笨拙的替她擦了擦眼泪,目光扫过孩子的粮食时,脸色顿时一红。 这丫头可真是有福,这么多吃的,根本就吃不完,他娘还让从庄子上带了奶羊来,真的是贺家的福蛋蛋呢。 “擦个眼泪都不会,你真是笨死了!” 秀秀看着他红着脸,还以为被他的哭吓着了,破涕为笑的捶他。 “就给你擦,没没给别人擦过。” 景春说着从身后掏出药水,“娘说了,这个药水让我晚上给你擦擦,说是消炎的。” “擦啥?” 秀秀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还有消炎是什么意思。 景春红着脸,看了眼睡熟的女儿,压低了声音道:“娘说了,就是擦擦生孩子伤了的地方,就是你那儿。” 说着还指了指秀秀的小腹下。 秀秀顺着往下看,脸色顿时红的跟什么似的,“你,你耍流氓!” 两只手捂着发红的脸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呢。 景春看着她指缝间残留的红色,咽了咽口水说道: “哪哪有,娘娘说的,擦了你好的快,少少遭点儿罪。” 景春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红的发紫,虽然他真的害羞,可他娘说的时候一本正经的,他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拿着药水就跑来了。 这会儿看秀秀反应这么大,他越发觉得窘迫。 秀秀一听婆婆说的,这才半信半疑的慢慢放下手,“真是娘说的?” “那那还能骗骗你不成,我哪里去找着药水去?” 景春看着手里陌生的瓶子,直觉这肯定是娘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那那行吧,你你出去,我等下自己抹药。” 秀秀声音小小的,其实她也就是生孩子的时候疼疯了一样,生完睡了一觉真的啥事儿都没有了,除了那里还有血,其他没啥太多的不适感。 景春瞥了一眼没有醒来迹象的女儿,红着脖子凑过来,“我我来给你抹药,你你看不见,我能抹到地方上。” 一句话完了,空气刹那间静止了一样,秀秀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他怎么能说这话呢? 景春抿着嘴,喉咙上下动来动去的,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挽回一下他这个初为人父的形象。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动都不敢动一下,心跳的像是要出来了一样。 尤其秀秀如今喂孩子,身上自带体香,奶呼呼的让人直觉受不了。 “你你出去,我自己来,我不要你抹药!” 秀秀说完背过身子,不想再跟他说话,这个人最近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什么叫他看的清楚,抹的药能抹到位置上。 景春看着秀秀通红的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目光又移到手里的药水上,“你别害羞,你早点好起来也好帮忙料理家事啊,再说了,你啥地方我没见过,你怕啥。” 景春虽然这样说,但他心跳的还是一下比一下快。 他硬着头皮,扯下秀秀身上的遮挡物,努力跟她的两只腿较量,最后还是秀秀抵不过他的力气。 拿着枕头捂住自己的脸,任由景春在她伤口上抹药。 景春手里拿着棉签,沾了沾药水,往秀秀伤口上抹去,起初他还闭着眼睛不看,后来看到伤口时,眼眶红红的,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啊! 秀秀真的是受了大罪了。 一时间心里的那些旖旎也消退了下去,一心心疼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 “秀儿,你疼了就别忍着,以后你尿尿别下床了,我给你拿上尿盆,我给你倒。” 秀秀捂着脸,一开始是羞涩加上药水的凉意让她浑身颤抖,后来听到景春的话,她不自觉的眼泪就出来了。 小时候那些不公平的待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尤其在她自己当了母亲以后,她突然就觉得理解她娘了。 她婆婆是不在乎她生什么,可村里人在乎,奶奶在乎,她爹在乎,所以她娘那时候才会将那些加注在她身上,好在她命好,遇到了婆婆跟景春。 景春闷头给秀秀上药,一心只觉得她生孩子不容易,还没有发现她哭了。 将伤处全部涂了一遍药水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秀儿,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安老在家了呢,我跟娘保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景春说着替她拉好了衣服,将一旁的一点儿布料拿在手里,东看西看不知道咋穿,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刚刚拖下来的。 “你别动,放着我自己来。” 秀秀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夺过来他手中的小裤裤穿上,也不知道娘从哪里给她找来的东西,垫在下面软软的,绵绵的,比衣服挨着身上还要软。 这也让她生完孩子没有怎么遭罪,她可是见过堂嫂她们的,就那么放任月事带里装上灰,湿了以后硬邦邦可不好受了。 景春看着空落落的手,怪不好意思的,他掩饰性的“咳咳”两声,没话找话似的看着她,“你n还挺多的吧?”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他明明想问的是‘你饿不饿?’怎么话一出口就变了呢? 秀秀裹紧了衣裳,以为他怕孩子不够吃,“是,是挺多的,她够够吃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景春总觉得他们好像说话有点不对劲儿一样。 “你” “你” 两人同时望着对方,自从她娘来了以后,他们没在一起睡,这都好几天了,两口子重新躺一个被窝,总觉得不好意思。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顿时,两人看着对方又是一阵无语,“你先说吧,我不跟你抢。” 秀秀说着白了一眼男人,这个傻乎乎的春花,虽然改了名字,但还是她的春花哥。 景春看了他一眼,酝酿了许久的话刚准备说,“哇哇哇”一阵哭声传来,一旁的胖闺女也来凑热闹了。 景春苦笑一声,这闺女还真是小棉袄啊,他这个爹刚酝酿了许多话,这就给他夭折了。 “快,抱过来我给她喂点儿,是不是饿了。” 秀秀一听闺女哭,瞬间急了。 “不是饿了,尿了,我给换个褥子,身下湿了她不躺了。” 景春摸了摸闺女小屁股下的褥子说。 熟练的给闺女换了尿布重新包好,孩子才不哭了。 这种事他从小没少做,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第246章计划被打乱,她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两人初为父母,盯着自家胖丫头舍不得移开视线。 最后还是景春不忍心秀秀熬夜受累,抱着胖丫头哄了半天才算把她哄睡着,等女儿睡熟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如今自己当了父亲以后,他是越发觉得他娘当初辛苦了。 那时候他娘生了他们四个,可算是遭了大罪了。 以后他要好好做一个父亲,当好秀秀的丈夫,也要好好孝顺娘才是。 转头看着秀秀熟睡的面孔,这才脱了衣服躺到她的身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进入了梦乡。 婳婳虽然是睡下了,可她还是被家里的羊吵的一晚上没睡好。 就连吃早饭的时候,她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景春也是没睡好,没怎么注意,可两个小的却是耳聪目明的。 景荣还以为他娘是最近操心大嫂的事情累着了呢。 “啊,没事,就是没睡好,昨晚那母羊一直一直叫,今天让你大哥去庄子上把小羊羔带回来一只,不然以后这羊天天晚上叫着停不下来。” 真是的,她昨晚不止被吵的睡不着,她还梦见自己跟羊打架呢,那羊一直追着她跑啊跑,跑啊跑,她的两条腿都跑麻了,就是摆脱不了,早上起来,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满脑子现在羊啊羊。 “娘,我今天就去拉,你放心。”景春一听羊吵的娘睡不着,立马就清醒了,可不能让两个弟弟觉得他办事不力。 “嗯,吃完饭就去吧,顺便去问问庄头,看看庄子上冬天都种点儿什么,不行了我们就种点儿菜吃。” 沈万金也不知道啥时候来,她现在育苗应该也来得及,在这里种大棚,草莓应该能卖的出去吧。 大冬天吃到新鲜的草莓,也是一大享受啊! 景行跟安宁去书院了,安老也是早早就出门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开张了,他得多盯着点儿才行。 景荣看着他娘,半天了才开口,“娘,我买了三百头奶羊,准备搞一下娘说的那啥子奶茶,娘觉得这事儿能行吗?” 婳婳被他猛不丁的一问,给问住了,“奶茶?” “是啊,娘不是说冬天喝奶茶,夏天喝冰的吃凉粉吗?” 最近的凉粉已经没什么订单了,他娘忙大嫂的事情,他就没拿这个事儿来烦她,只是现在不说可不行了。 羊他自己买回来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也看好了,就等他娘拍板决定了。 婳婳一听儿子这想法,心说真不愧是从小立志做生意的人,这眼光确实不错。 “景荣啊,你放心做,想到什么做什么,缺什么原料跟娘说,娘给你想办法,你想怎么做都行,只要不杀人放人,花钱的事儿,娘都能给你搞定。” 婳婳话一说完,景荣一脸懵逼,她娘有这么多钱给他造吗? 难不成他娘被他买羊的事给吓着了,说的是反话? “娘,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景荣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然,羊奶,牛奶都可以做奶茶,用加入上好的红茶绿茶烹煮以后,不但没有腥膻味儿,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再加入红豆,水果等一些佐料,也可以分类成各种奶茶,果奶。” “还可以加入杏仁烹煮,都是可以的,你记住,只要你想做的,你就去做,没钱了跟娘说,但只记住一点儿,不能昧着良心搜刮百姓的钱。” “娘,你放心,儿子不会的,儿子只会赚自己该赚的钱。” 景荣听了他娘的话,茅塞顿开,心里困扰已久的问题迎刃而解。 原本他还担心他娘怪他办事不力呢,没想到竟然给了他新的方向。 这下好了,他只需要放手干就是了,至于什么果茶奶茶的,他让人试验几次就好了。 “好,想干什么就去干吧,你只要心里有数就好了,踏实一点就行,不要相信一夜暴富这种事,不要相信有人会带你一夜暴富,小心别有用心的人带你步入歧途。” 婳婳说完,掏出一千两银票,“这是给你的钱,你买了什么都记在自己名下,亏了赚了,年底的时候我们再算总账就可以了。” 景荣看着这么多的银子,满眼都是惊喜,“娘,谢谢你,儿子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婳婳对于他的承诺轻轻一笑,她相信他此时的用心就够了。 至于好日子什么的,如果没有仇恨,她如今的日子就很好。 买两个丫鬟婆子,养几个护院,孩子们都大了,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大好的时光她可以到处走走。 可是敌人就在眼前,安逸什么的都要排在后面了。 “娘知道你的心意,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娘有事情要说。” 婳婳想着一个石老鼠已经算是投机取巧了,虚名她已经担了,赏赐什么的,就给几个孩子平分好了。 “娘,是不是九品孺人的事情,外面都传开了。” 景荣成天在外面跑,早就知道了,人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贺兰村的沈氏,除了他娘,还有谁。 “你都知道了,知道了也好,出去了不要传了,娘当初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儿子知道了,晚上儿子一定早点回来!” 景荣见他娘不愿意多说,他就不再追问了,反正晚上就知道了。 “好,出去了还那句话,花钱也别让自己受罪。” “记住了娘!”景荣笑着回应,转身就往外走去。 婳婳看着儿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只是想跟县令搭上关系而已,如今有了这个虚名反而让她陷入困境。 谢明珠那样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了。 毕竟,光是白马镇就已经很显眼了,再加上一个沈姓,不得不引起那女人的注意了。 看来,她得早早准备起来才是,毕竟那个女人的狠毒她可是领教过了的。 想到这里,婳婳起身出了饭厅往主屋走去。 京城,奢华的大床上,女人一丝不挂的躺着,身边的丫头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给她穿衣服,眼睛甚至不敢乱瞟。 女人睁开眼睛,看着她们战战兢兢的样子,眼神愉悦,“茉莉,本夫人美吗?” 被点名的丫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停下手中穿衣的动作,“美,夫人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人!” 被唤作茉莉的丫头语气诚恳,眼神谦卑,话语间还带着一股异样的狂热。 “是啊,本夫人也觉得自己是最美的。可你看看,这印记若是被人看了,他们还会觉得本夫人美吗?嗯~” 第247 章 她嗓子咋了,听起来这么膈应 女人声音似乎带着钩子,每说一句,几个丫头的头就往下低一寸。 她抬起胳膊,似乎在欣赏自己的玉手一般,这时候若是有人抬头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胳膊上面青红交错的印记一个挨着一个。 茉莉闻言,浑身抖成了筛子,‘砰砰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女人漫不经心的将手放下,“真没意思,本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样怕的要死,别人还以为本夫人是什么狼虫虎豹呢。” 女人语气轻佻,嘴角带笑,但是她的眼睛依旧犀利的盯着茉莉。 其他伺候的几人更是冷汗涔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的夫人折腾她们。 好在夫人只是凉薄的看了茉莉一眼,伸出胳膊让其他几人替她穿衣服。 “本夫人很喜欢你那双眼睛,你说我要不要挖下来当球踩呢?” 半响女人语气恶毒的说罢,茉莉浑身都被冷汗打湿,想到上一个被挖了双眼的奴婢,她更加绝望。 “夫人,奴婢求夫人饶” “夫人,程三求见!” 门外传来王妈妈的声音,屋里的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妈妈来的太及时了,她要是再迟一点,茉莉的这双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 女人看着她们如释重负的样子,嘲讽道:“呵,真是没劲,下去吧!” “是,夫人,奴婢们告退!” 听到女人发话,伺候的丫头暗自叫好着退下,除了被罚的茉莉。 “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当柱子撵狗吗?” 王妈妈是夫人的陪嫁奶娘,寻常说的话还有点儿作用。 茉莉闻言抬头看了眼夫人,就算王妈妈开口了,她也不敢在夫人没同意之前离开。 “下去吧!你还打量着本夫人请你呢!” 女人冷笑着说了一句。 一个卑贱的奴婢而已,还敢有脾气,真是可笑至极。 “是,奴婢谢夫人心善!” 茉莉说完偷偷对着王妈妈说了句“谢谢”就退出去了。 王妈妈早就摸透了女人的性子,一边替她套好外衫遮挡雪白的身子,一边笑道:“您呀就是太较真儿,干嘛跟几个奴婢计较呢,她们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 王妈妈看她没反驳,继续奉承:“您可是天上的云,跟地上的烂泥有什么可比性呢?” 女人闭着眼睛享受着王妈妈的恭维,到底没再说惩罚茉莉的事情。 “程三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人正了正神,靠在软枕上一副端庄问话的模样,哪里看得出刚才浑身不着一丝的放荡。 王妈妈闻言,连忙说:“程三是刚进来的,浑身还泛着冷气,他说怕身上有凉气冲着夫人,还在外面候着呢。” 女人听了王妈妈的话,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儿,“请进来吧!” 王妈妈听到这里便知道自己要退出去了,连忙道“是!” 门口的程三,原本是老爷身边的人,自从夫人嫁进来后,就被老爷给了夫人。 如今可是女人手里的一大“利器”。 “程三,夫人让你进去呢,我在这儿守着,不会有人来的。” 男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提腿就进了屋里。 王妈妈说完,看着程三进了门,亲自将房门关上后,吐出一口浊气守在门外。 程三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雪白身子,咽了咽口水,明明已经赤裸相见多次,可他就是控制不了为她发疯。 “程三,你这一走,可是让夫人我好想呢!” 女人特有的诱惑的声音,让进门的程三浑身都叫嚣着。 “夫人,是程三回来迟了!” 男人憋红着脸,一句话说完已经到了床边。 “是啊,你是回来的有点迟,我那大哥哥到哪里了?” 女人掀开床幔,春光乍现,让程三血脉偾张。 “来,上来说吗?” “我们边坐边说!” 男人还未作出回应,女人绵软玉手已经抚上了他。 很快,传来小几被丢到地上的声音,再接着是女人娇笑声,甚至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门外的王妈妈听着里头的动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抬头看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这场祸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如今的程家,可真的是从内里就烂透了啊! — 木兰县白马镇,城外的庄子上,景春抓了两只小羊绑在马车一边,正听着庄头汇报地里收到的萝卜白菜。 “少东家,这萝卜白菜往年我们都是晒干了腌着吃,要不就是存在地窖里存着,光是白菜就能吃饭明年三四月份。” 庄头指着刚挖出来的一大堆萝卜说道。 其实以往他们都说偷偷卖出去一部分的,反正主家也不怎么管,一年粮食收完了他们种点儿菜出来也是补贴家用。 不过这种事情都是背着主家的,今年遇上新主家,他还不清楚人家的脾气,不敢贸然卖掉萝卜等。 景春看着又长又粗的大萝卜,看了一眼庄头“你到时候挖坑,挖深点儿,将萝卜埋了,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取出来,跟地里挖出来的一样。” 景春嗯话让庄头顿时脸色通红,他原本以为少东家不懂粮食,也不懂地里的事情,没想到人家竟然是行家。 窖萝卜可是农家人才会做的事情。 “少东家说的是,还剩下一些萝卜还没挖呢,迟点儿挖也是可以的。” “嗯!” 景春也不知道怎么办,只点了点头,他想着回去问问他娘,大批的萝卜白菜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存。 反正他娘说了,他要是哪里不明白,就少说话板着脸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打算先回家再说,刚走到马车旁边,就看到一个女子朝着他这边跑来。 想到他娘说的外面的女人不安全,他连忙后退几步躲到了庄头的身后。 女子看景春非但没有接住她还躲着她,顿时眼眶湿润,对着景春蹲身行礼: “小女见过少东家!” 景春闻言皱了皱眉,看着庄头一脸不解,“她嗓子咋了,听起来这么膈应?” 庄头被女儿的行为臊的脸红耳赤的,他都说了让婆娘看好她,别在东家来的时候出来丢人现眼,没想到老婆子还是没看住她。 “少爷,人家嗓子天生就这样呢!” 少女泪眼朦胧的看着景春,自认将最美的角度暴露给她了。 可景春的目光却在他们父女二人身上来回切换,庄头穿的圆滚滚的,活像一只熊瞎子,女儿身上单薄的衣衫衣袖堪堪到手肘处。 这可是九月的天啊,不得冻成风湿了? “你怕不是冻的吧,我都听你牙齿打颤了,你还是多穿件衣服,别嗓子冻哑了,手上冻出风湿来。” 景春觉得这女人可没脑子有病,不然咋不知道冷呢? 随即转身上了马车,带着小羊驾车离开了。 只留下庄头跟他女儿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第248章将东西兑成了银子分五份儿 婳婳跟秀秀一起逗弄着孩子,看着张妈妈端过来的饭菜,她灵机一动。 “秀秀,你去外面吃饭去,娘在这儿看着她。” “好,那我去吃饭了,娘你辛苦啦。” 秀秀对婆婆那是一万个放心,她说完了就出了内室,坐在椅子上吃饭。 婳婳瞅准了机会,将孙女儿的一只胳膊腾出来,眨眼的功夫,一支细细的针管就出现在她手里。 可她左看右看,孩子睡的这么乖,无法下手啊! “奶奶的乖孙女儿,你好好睡啊,奶奶就在这儿陪着你。” 婳婳嘴里哄着孩子,眼睛还时不时看一眼外面,另一只手轻轻的替孩子解开衣服。 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当奶奶,可自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 “娘,你看着她,我今天去外面上茅房去,肚子有点不舒服。” 秀秀吃完饭,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就想溜出去一趟。 天天在屋里待着,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生锈了一样。 婳婳一听,机会来了,忙说:“那你去,让张妈妈跟着你,别晕倒了再。” 秀秀一听她婆婆真逗,就她这一天五顿饭的吃法,别吃成大胖子就行了,还晕倒,怎么可能。 不过为了顺利出门,她还是忍着笑,“娘你放心,张妈妈跟着呢。” 听到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婳婳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宝贝,你可争口气啊,你奶奶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打针还是可以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啊。” 婳婳说着就在孙女儿的左上臂扎了一针。 也许是胖孙女儿睡的太实,也许是婳婳针拔出来的太快了,小丫头慢悠悠睁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 等婳婳将针管扔进空间后,她才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祖宗,你可别哭啊,我就是给你轻轻扎那么一下,以后每个月都要扎的,你得提前适应,知道吗?” 婳婳将孩子包好,抱在怀里轻轻哄着,“哎呀,你这哭起来我总觉得自己跟那恶毒巫婆似的,心好虚啊,你快别哭了,大不了等你长大了,我给你寻常千金小姐的十倍嫁妆好了。” 婳婳抱着怀里的孩子,嘴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可任由她怎么哄,孙女儿小嘴还是瘪着哭个不停。 “小祖宗,哭就哭,中气不要这么足吗?” 婳婳看着孩子哭,她也要哭了,这小娃娃可不管你是不是为她好,疼了就哭,不舒服了就哭,好惆怅啊! 秀秀进来的时候,孩子又在婳婳怀里哭的不行。 “娘,她是不是尿了,我来看看吧。” 婳婳看见儿媳妇进来,不由一阵心虚,生怕她解开衣服时看见娃娃身上的针眼。 秀秀接过孩子,麻利的给她解开小被子,摸了摸屁股后面干干的,眼里闪过诧异。 这丫头不是拉了尿了她哭什么,难道她又饿了? 顺手解开衣领,将女儿的嘴怼了上去。 小娃娃似乎有感应一样,嘴巴一张就裹了起来。 “她怎么饿的这样快,我吃顿饭的功夫她就又饿了。” 秀秀看女儿吃的正欢,转头疑惑的说道。 “啊,可能可能小娃娃都都这样吧,容易饿。” 婳婳眼神飘忽,这还是第一次干呢,以后每个月可要来个一两次,想想就愁的慌。 “说的是,这丫头胖乎乎的太能吃了。”秀秀低着头一手逗弄着孩子,没留意婳婳神色不对。 “秀秀啊,你先喂着,娘去前院一趟。”婳婳说完逃也似的出了西跨院。 出了拱门,婳婳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拍拍胸口,她真的不擅长做坏事啊! “呼,真的是吓死人了!” 景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他娘对着拱门嘀嘀咕咕的,“娘,您怎么不进去啊?孩子睡着了吗?” “啊—” 婳婳回头一看大儿子无辜的眼神,嘴边要骂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算了,她刚刚扎哭了人家闺女,总归是她心虚。 “没事,你快进去看看吧,秀秀给孩子喂奶呢!” 婳婳说完拍了拍他胳膊就急匆匆往主院走了。 景春摸了摸脑袋,他还想问问白菜萝卜怎么处理呢,娘怎么跑的这么着急。 还让他去看秀秀给孩子喂奶,他娘这是咋了? 不过一想到胖乎乎的女儿,他又忘记了他娘的异样,萝卜菜啥的晚上再问,他还是先去看看秀秀给闺女喂奶吧。 不是,单纯看看胖闺女吃奶的样儿。。 婳婳回到屋里,看着御赐得的东西一阵无语,不能变卖不能送人,还不能磕了碰了,那不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她大概估了一下价格,将东西折算成银子,又将银子分成五份放好。 既然说了将云筝当侄儿养,那就要一视同仁,她也不缺这三瓜俩枣儿,没得让孩子觉得她区别对待他。 云筝那样的身世背景,如今心里本就敏感,她没必要再给他添堵。 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事儿,看来她明天去一趟县里看看他才好呢。 晚饭后,几个孩子被婳婳留下,看着他娘郑重的脸色,一个个都坐的端端正正的。 “娘,我在书院学习挺认真的。” 景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试探,生怕他娘知道他跟那小胖子打架的事情。 婳婳闻言,顿了顿,“石老鼠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孺人这个虚名是娘的,御赐的物件儿按理来说应该给你们。” “娘我不要那些东西,本该就是给娘的。”景春觉得石头是他爹为了哄他娘开心背回来的,那就是他娘的。 办法也是他娘想出来的,所以这东西什么的他们没资格拿。 “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婳婳抬手阻断了景荣二人,继续说道: “那些东西不能转让不能变卖,给了你们也没用,甚至还有可能丢失了惹来麻烦,所以娘估摸了一下,兑成了银票。” 婳婳说着掏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加上地,还有县令的赏银,大约是五千两,你们五个人各自一千两。” “娘,这银子我不要!” “我也不要!” “是啊娘,我也没地方花钱,你拿着就好了。” 兄弟三人纷纷表示不要钱。 “好了,你们俩的自己拿着,景行跟老二的娘替他保管,云筝的那一份,娘明天去看看他,顺便给他,你们没有意见吧?” 婳婳说完,几人纷纷摇头,“没有娘。我们没有意见。” “那就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景荣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跟你萧叔学功夫的事情不能耽搁,好了,你们自去吧。” 婳婳说完,丢下面色复杂的几人往往主院走去。 “走,练功夫去!”还是景春开口打破了沉默,老二走了,他们还要好好护着娘,每天晚上都跟着萧叔学功夫。 第249章夫人要是想搞事情,野猪都得喊声姑奶奶 第二天早饭后,婳婳交代好张妈妈照顾好秀秀后,就让萧平威驾着车往县里去了。 婳婳坐在马车上,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姬云筝在家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可那孩子她自认还是了解的。 不会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去书院,就是不知道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车上放着的都是她给准备的吃食,还有一些笔墨什么的。 “萧兄弟,你说云筝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孩子爹娘是被养父母给杀死的,如今养父母又坐牢了,他心思重,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 婳婳靠在车壁上,掀起帘子看着萧平威的后脑勺,这人成天不超过十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坏? 寻常哪里有人话这么少的,是个人都会有倾诉的欲望,这人简直无欲无求就像是庙里的僧人一样。 “嗯!” 萧平威眼睛望着前方,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婳婳听到他的肯定,望着路边的风景说道: “你也这样认为吧,我就是怕那孩子万一知道了什么,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就陆聪那样的软蛋,屠了人全家这样的事情,背后绝对有隐情。 要不为财要不为色,无论哪一种背后之人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否则,以她了解的陆聪夫妇,压根不可能在村里过这样的日子。 就怕云筝自己查到了什么,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冲进去,反而会陷入敌人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马蹄声在路上“哒哒哒”响了近一个时辰,二人才到了书院的门口。 婳婳走上前,看着紧闭的书院大门,心里越发的担忧。 县里书院不比镇上,童生秀才居多,大多数人都埋头苦读,基本上吃住都在里面,除了个别有特权的学子之外,没人会随意出来。 婳婳忍着忧心,站在书院门口,九月下旬,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婳婳一边搓着双手一边伸长了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终于,在她等了小半个时辰后,书院下学的铃声响起来了。 透过门缝,看到逐渐有人朝大门口这边过来。 终于,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婳婳看着里面的人,热情的上前,“这位夫子您好,我是书院学子的家人,我来给他送点儿东西,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叫一下他。” 婳婳说着将手里的荷包快速的塞到他手里,男人被她的动作搞的愣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后,猛的将荷包丢给她,一脸怒容,“有事说事,别来这一套。” 婳婳看着重新回到手里的荷包,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却也忍不住感叹,竟然有人不喜欢钱,这是被书香熏的闻不得铜臭味儿了? 罢了,这等粪土还是她这个俗人收着比较好。 于是她大方收起荷包,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含歉意的说道: “是我的不是,是我不懂贵书院的规矩了,我是贵院学子姬云筝的姑姑,我来给他送点儿吃的,不知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她的话刚说完,男子眼神诧异的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不相信她说的一样。 “他上次回家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他准备吃的,家里忙完了我就来看看他。” 婳婳指着地上的一大包吃食说。 男子听到这话,眼里的戒备才松了片刻。 不怪他疑惑,姬云筝最近的表现可是很不好,尤其他上课走神,回答夫子提问东拉西扯的,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神童从云端跌落了泥里。 不过想到以往各位夫子对他的看好,男子看着婳婳严肃的说道:“既然你是他姑姑,就该劝着他好好读书,不要浪费了大好的光阴。” 男子的这话,让婳婳心里更加不安,云筝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眼前的男子如此说教?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好声好气的说道“是,多谢夫子告知,今日来我一定会好好说他的。” 男子看她穿着体面,不远处还停着马车,说话也大方知礼,面色这才好转不少,“只能进去一个,东西可以带上,他不能进去。”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马车旁边的萧平威。 这人看起来不像好人,万一进去了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不起责任。 萧平威闻言瞟了一眼男子,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却嘀咕,看不起谁呢,夫人要是想搞事情,分分钟扭碎了你得脖子。 景凌可是说了,他娘一拳野猪都要喊她“姑奶奶!” 婳婳闻言,思忖片刻,连连保证: “你放心,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 婳婳对萧平威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外面等着,弯腰扛起地上的大包裹,让准备帮忙的男子手停在了半空。 “走吧!” 男子顿了顿手背到后面,这女人可真是非比寻常,竟然能扛起如此大的包裹。 进了书院以后,男子挥手召来了一个小童,“这位夫人要去找姬学子,你自带她去学舍里找他。” “是,先生!” 小童恭敬行礼后,抬头看了眼婳婳,“夫人这边请,姬学子此时应该在学舍。” “多谢先生愿意行方便!” 婳婳对男子道谢以后就跟在小童后面往里走去。 书院里到处都彰显着书香之气,下学的学子三三两两的,可满腹心事的婳婳只一心往前走着,光是说起姬学子,这小娃娃就知道她找的是谁,看来云筝真的是出事了。 明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婳婳却觉得特别漫长,她不由的开口问前面的小童: “小学子,快到了吗?” 婳婳越走越觉得着急,人家都是刚下课,为什么云筝会在学舍,而不是去上课了呢。 小童回头看了一眼她,面色有点不自然,“夫人,前面就到了。” 顺着小童的视线看去,果然一个小门里全是一排排的房子。 跟在他身后进了小门,小童指着最边上的一排房子说道: “夫人,左起第三间就是姬学子的学舍,您请自便!” “哦,好,谢谢你了,这几颗糖拿着甜甜嘴儿。” 婳婳塞了几颗糖不容拒绝的往前走去。 此时此刻的学舍,人还不多,基本都去食堂吃饭去了。 所以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婳婳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走到第三间屋子门前,心怦怦直跳。 她轻轻推开了门,看着床上被子里蜷缩着的一团时,心里暗道不好。 她连忙丢下手里的大包吃食,扑到床边,却不知道该不该掀开被子。 隔着被子连忙问道:“云筝?你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跟姑姑说,你怎么了?” 第250章姑姑,他说该死的人是我 被子掀开,床上的人睁大着眼睛,双手正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一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茫然的双眼轻轻眨了眨,一滴泪划过眼角,嘴巴嗫嚅着:“是姑姑来了吗?” “孩子,孩子你你怎么了?” 婳婳从来没有见过姬云筝如此这般,头发乱糟糟的,浑身散发着一种颓废之态,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送陆聪进去时,他也只是昏厥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一样,丝毫看不到一点点生机。 婳婳将他从床上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云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姑姑,姑姑替你做主啊。” 她看着他眼睛布满的血丝,忍不住的心疼,这个孩子的命可真苦。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竟然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难不成他还是什么神仙下凡来渡劫的不成。 姬云筝闻着婳婳身上熟悉的薰衣草香,渐渐的回过神来,“姑姑,你来了,姑姑,姑姑你真好!” 声音如同老妪般沧桑沙哑,浑身透露着一死气。 “孩子,别怕,啊,姑姑会护着你的,有什么事儿过不去的,你好好跟我说,大不了这书我们不念了,姑姑养的起你的。” 婳婳不知道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可她唯一肯定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可能比陆聪是他杀父仇人还要严重。 “他死了,姑姑,他死了!可我更该死,姑姑,我该死!” 姬云筝双目无神的看着婳婳,嘴上的干皮血迹斑斑,每说一句话,就有鲜血渗出来。 苍白的脸色越发消瘦,嘴唇血迹斑斑,若不是身上还有温度,婳婳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尸体了。 从他的眼睛看得出来,他说的自己该死,是真的想死,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婳婳猛的心被揪住了一样难受,脱口而出就是呵斥: “你别胡说!” 婳婳的声音陡然提高,她两只手抓着他消瘦的肩膀,“无论任何事情,都不是你放弃自己生命的理由,我在大街上把你捡回去,不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好好给我活着,以后姑姑还要靠你养老呢。” 婳婳不忍心他毁了自己,这个十五岁的孩子,世上也许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如果再没有一丝牵挂,他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姬云筝将头枕在婳婳的肩膀上,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空灵而缓慢,“姑姑,他说我是奸生子,他说我爹娘都是因为我的生父而死的,他用这个消息,换我放过他的儿女。” “姑姑,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死了跟爹娘兄长姐姐赎罪?” 婳婳听着耳边剜心的话,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意,她不由的暗暗心惊,这孩子到底怎么得罪了老天爷,让它这样玩弄他? “云筝,你别多想,他是骗你的,你是姑姑的好侄儿,你是姑姑的亲人。” 婳婳鼻子一阵酸楚,说出的话带着鼻音。 “姑姑,你说,奸生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就不该来到世上?” 他似乎在自说自话,又或者在跟婳婳倾诉。 “云筝!” “不要胡说,那是假的,别人胡说八道的事情不要强加在自己身上。” 婳婳看着他如此伤害自己,不由的眉头紧锁,这个“他”究竟是谁,竟然对云筝的身世这么清楚。 “云筝,坏人都是喜欢胡说八道扰乱你得心智的,从而达到折磨别人的目的,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姑姑的侄儿,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婳婳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可她不自觉的就让陆聪那狗东西身上想去。 “姑姑,是陆聪说的,他在牢里自尽了,他说那人找来了,他说让我放过他的妻儿。” “姑姑,你说,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怎么会强迫我娘生了我呢?” “这肯定是假的?对不对,我记忆中,我爹对我很好的,我哥哥姐姐都很照顾我的。” “他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呀姑姑?” 十五岁的少年,字字泣血,一句句追问都戳人肺腑。 婳婳看着他眼眶里布满的血丝跟泪水,不知道该如何去抚平他心头的伤。 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他,“你放心,肯定不是的,陆聪是什么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肯定是骗你的。” 婳婳将他抱在怀里,如同拍打婴儿一般拍着他的后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得前半生坎坷不断,但后半身必将顺遂无忧!” “你相信姑姑,你若是想要读书走科举,姑姑一定倾尽全力供你,你若是想要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姑姑也将会为你购买良田,让你衣食无忧。” “姑姑——” 姬云筝的一声‘姑姑’让婳婳的眼泪也忍不住滴落。 怀里的人浑身颤抖着,肩膀耸动着,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有多痛。 “任何事情都不要怕,既然你喊我一声姑姑,你就跟景春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孩子,需要钱姑姑给钱,需要出力姑姑有力气,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姑姑都能办到。” “你要记住,你的背后有姑姑,有景春景凌四兄弟,还有姑姑手里的钱财支撑,谁是你父亲并不是很重要。” 姬云筝迷茫的从她怀里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真的不重要吗?” “万一,我说万一我真的是奸生子呢?” 眼前少年的小心翼翼,不止是怕面对世俗,更是怕被唯一的亲人,婳婳所嫌弃。 “你是谁生的,你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姑姑亲自带回家的,你是姑姑的孩子。” “你母亲当初生下你,就说明没有怨恨过你,你得父亲能接受你母亲生下你,并养着你,就证明你是他们心目中最爱的孩子。” “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只要姑姑有能力护住景凌他们的一天,姑姑就能护着你长大!” 姬云筝眼睛眨了眨,两行清泪落入胸口,没入皮肉,他也想不去深究那个问题。 可真正查到的消息才是最可怕的,他怕就怕那个人不会放过他,不会放任他在这里跟着姑姑度过余生。 “姑姑不嫌弃我吗?!” “傻孩子,姑姑要是嫌弃你,早在街上那次我就不会将你带回去,一会儿我们去跟夫子请假好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通了,愿意来这里就来,不愿意来了就去白马书院。” 如今看他这样子,她是不放心将他丢在书院里的,他一直这样下去,万一有心人知道了他的身世,这孩子恐怕更加熬不过去。 婳婳说干就干,放他靠在床头,就利索的帮他收拾起书本笔墨来。 第251章你长这么好看,吃他点儿东西怎么了 婳婳做事属于雷厉风行的,不等云筝反驳,她出门抓住一个小学子,让人家带她去给他请假去了。 姬云筝呆呆的靠在床头,望着门口姑姑急匆匆的背影,他觉得姑姑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 从食堂打了饭回来的任嘉兴,看到姬云筝竟然没有像平时一样埋头大睡,眼里闪过惊喜。 “云筝兄,你起来了,我我给你打了饭,你凑合着吃吃点儿。” 男子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家里条件不好,打的饭也是最简单的糙米红薯饭。 一想到云筝开学时带来的那些肉干跟好吃的零食,他就有些羞愧。 云筝兄可没少给他吃,他回报人家的却是一碗糙米红薯饭,可就连这一碗糙米饭,寻常云筝兄都是不吃,原封不动的又进了他的肚子。 “嘉兴兄吃吧,我姑姑来接我了,一会儿我回去了再吃。” 云筝对于这个同窗也是佩服至极的,他家里四五个兄弟姐妹,他能来读书全凭自己努力。 一日只吃一餐,晚上饿了全凭清水果腹,可他却依然没有放弃读书这条路,可见嘉兴兄的心智之坚定。 “云筝兄,你不读书了吗?这怎么可以?” 任嘉兴一听他要回家,以为他姑姑不让他读书了,顿时急的不行。 他们这种条件的家庭,不读书,一点儿出路都没有啊,更何况,云筝兄的学识跟其他人比起来,可是书院里少有的佼佼者。 虽然他从不在人前显摆,可他作为舍友,对于这个同室的姬云筝还是了解一二的。 只要他能坚持下去,他相信来日可期,云筝一定会摘得桂冠,走上人生巅峰的。 云筝兄若是不读书回家一辈子在泥地里度日,那可就太可惜了。 他还想跟他一起抱团取暖,在科举这条路上并肩拼一拼,闯一闯呢。 云筝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多了,他也理解嘉兴兄对于科举这条路的执着。 但有些事他不方便说的过多,只点了点头,看着他轻声道: “嘉兴兄,只是请假回去一趟而已,过一段时间我会继续回来的。” “真的吗?你真的会回来?” 任嘉兴闻言有点不相信,多少人只要你迈出书院的大门以后,再重新回来的寥寥无几,他不太敢相信云筝的姑姑会继续让他来书院。 而且他还担心搬进来的人跟他合不来,能读的起书的人一般都是家庭不错的,他们看不起他这等农家出身的学子很正常。 但是谁愿意天天跟瞧不起自己的人住一个屋里闹心呢。 “会,等我回来了继续跟你一起住。” 云筝肯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担忧什么,嘉兴兄一心只想读书,抄书攒钱,想要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书院里的学子基本条件都不错。 他们会合伙起来孤立他们这些从村里来的寒门学子,他因为师父的关系,大家还不太敢说什么,可嘉兴兄就不一定了,背后说什么的都有。 只盼着他能始终如一,心智坚定,不将旁人的诋毁放在心里才好呢。 “云筝你回来就好,你放心,读书笔记我一定比以前做的更仔细,等你回来就借给你用。” “好,那就麻烦嘉兴兄了!” 姬云筝没有拒绝,一来是他归期不定,二来是嘉兴兄确实需要一个理由长期坚持下去,才不会被书院里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分了心神。 婳婳请完假回来,将二人的对话也听了一耳朵,看来云筝的室友倒是不错。 “云筝,手续办好了,我们先回家吧!”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云筝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姑姑,心头一阵愧疚,大哥几人都听话懂事,且孝顺。 恐怕姑姑都没有为他们如此操劳过吧,可笑他却让姑姑奔波劳累。 “姑姑,辛苦你了!” 云筝眼里闪过愧疚,话说完,指着旁边的学子道:“这是侄儿的室友兼同窗,任嘉兴,对侄儿照顾良多。” 听到他这样说,任嘉兴脸色通红,云筝兄真是太抬举他了,明明是他照顾自己颇多才是。 “云筝兄太客气,平日里我没少吃你的东西,你这样说真是羞煞在下了。” 云筝听了他的话,也知道他的自尊心有点受挫,连忙解释道: “我说的是事实,我躺在床上这段日子,都是你照顾我。” 婳婳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笑了笑,“多谢任学子对我侄儿的照顾,以后得空了就来家里,我家里男孩子挺多,你们凑到一起也有话说,既然你是云筝的室友,就不要跟他客气了。” “是啊,你得空了确实可以来白马镇,我姑姑人很好!” 姬云筝接过话茬说。 任嘉兴原本看到云筝的姑姑是如此容颜惊艳,生怕她瞧不起他,没想到人家竟然如此热情,连连说道:“那就多谢云筝兄跟姑姑的美意了,往后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好好,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这是我给云筝带的一点吃食,来来回回拿着不方便,你就留着吃了,不然我带回去恐怕要坏掉的。” 婳婳把门口的一大包吃食提到他面前放下。 眼前的学子虽说衣服短了半截,但是洗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得出也是个有志气的。 跟书院里的学子结缘总比和村里那些人纠缠好的多,更何况这孩子长的好看,她乐意帮他。 于是将给云筝准备的笔墨取出来一份,“这是我给云筝准备的,既然他要回去了,那就给你留着,麻烦你帮他记一下笔记,到时候他回来书院了也能尽快追上进度。” “姑姑,这这我不能要,笔记的事情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云筝兄记好的,这吃食笔墨我不能收。” 任嘉兴听到婳婳把那一大包吃食给他的时候,吓得连连后退,他何德何能,受得起如此大礼,云筝的吃食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可都是稀罕物,值钱着呢。 更何况还有那笔墨,他如何又敢接受。 “都喊我姑姑了,还不兴给你见面礼了,再说了,你跟云筝是室友,又长的这么好看,吃他点儿东西怎么了?” 第252章他亲爹身份可能不简单 云筝被婳婳带着晕晕乎乎的来到车上,还是有点不明白她刚刚说的话。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句‘你长的好看吃他点儿东西怎么了’。 抿了抿嘴,想着姑姑以往的行事做派,又想到他第一次在镇上买凉粉吃时姑姑的眼神。 明显是被他的脸惊艳到了。 似乎是对简思逸跟他,都是这样的眼神,不过对他时的眼神要更夸张一些罢了。 难不成上次姑姑也是看他好看才会带他回家的吗? 这样一想,云筝不自觉的问出声,“姑姑上次可是看我好看才带我回去的?” 姬云筝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他最近将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姑姑岂不是不喜欢他了? 外面的萧平威听着里头的谈话,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婳婳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啊,知道姑姑喜欢好看的人和物,你还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姬云筝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又一阵庆幸,幸亏他长的像娘亲,不然姑姑肯定不会管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不想自己像那个男人。 婳婳白了他一眼,借着随身背着的小包袱包袱掩饰,取出一个大大的红苹果递给他: “吃吧,多吃点儿!” 姬云筝接过苹果,看到红彤彤的苹果下意识的咬了一口,真甜,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进入肚子里,跳到了他的心上。 就连整个马车上都被苹果的清香充斥着。 “好吃吗?” 婳婳看着他咬了一口的苹果问道。 “好吃!” 姬云筝迷茫的点了点头,这么大的苹果怎么可能不好吃呢,姑姑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的吃的,没想到随身还给他拿着吃的。 “好吃就行,世上好吃的东西这么多,有趣的人那么多,干嘛要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直占据我们的生活重心呢。” 婳婳说着望向了窗外,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儿,她不是也一样吗? 云筝才十几岁的孩子,有些事情想不通多正常啊? 可想不通也要好好过日子啊,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云筝靠在车壁上啃着苹果,耳朵是姑姑温柔的声音,他也不想一直想那些事情,可陆聪告诉他的事情他是真的释怀不了。 身边的人无论穷富都有来处,都是被父母期待着来到世上的。 而他却不是,也许他就是母亲的耻辱,是父亲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污点呢? 这让他怎么心安理得的继续以傅家次子的身份活下去? “姑姑,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姬云筝嘴里吃着苹果,说话含糊不清,可婳婳却听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谁。 什么样的人才会霸占人家的妻子,并且还会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呢? 古代男人不都是很重视子嗣吗? 或者说那个男人压根就不知道云筝的存在? 婳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的养父很好奇,“你父母感情怎么样?就是你再被陆聪带走之前的父母?”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无视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而将他视如己出呢? 就算是后世,喜当爹这种事,男人一般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封建男权当道的现在呢。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妻子在跟他婚姻续存期间怀了别人的孩子,除非他真的爱惨了那个女人。 姬云筝眼神悠远,回想着过去母亲跟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他很小,可他脑海中清楚的记得,父母感情很好。 可既然如此,他的母亲又是怎么怀的他呢? 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揭开过去的那些谜团,只得苦笑一声,“他们感情很好!” 说完这句话似乎不足以解释他们的关系,他又补充道:“对我也很好,哥哥姐姐对我一视同仁,家里最宠爱的就是我。” 听了他的话,婳婳对他母亲倒是有点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同意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并且养着别人的孩子呢。 不过对于云筝的身世,她倒是觉得背后肯定大有文章。 能够睡了良家女子还能全身而退的,无非就是身处权利顶端的那些人。 寻常人也做不出来这等强取豪夺之事,更何况从云筝的只言片语得知,他父母家可不是一般家庭,至少钱财方面是锦州的翘楚。 这样的人家遇上辱妻之事都能硬着头皮忍下来的,可见那人能量之大。 否则,平常人若是遇上这种事情,早就被告上公堂了。 云筝的养父此举,前者可能是为了护住心爱的妻子,后者也许是不敢弄死云筝。 不然的话,医疗条件堪忧的古代,死个婴儿算什么? 一点儿都不稀奇。 唯一的可能就是,云筝的生父权利不小,他们夫妻二人得罪不起,就是这孩子恐怕也不敢虐待,所以才假装是自己的孩子养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聪在说谎,他为了让云筝读书出人头地了护着他的妻儿,所以才编了个谎话来骗他。 可即使她再怎么期待是第二种情况,可她内心清楚的告诉自己,也许陆聪还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看着姬云筝怅然若失的样子,婳婳心里也不好受,谁不愿意自己有个清白的出身呢。 更何况这孩子走的还是科举之路。 “别胡思乱想了,回去了以后帮着安老在铺子里干活,晚上还要帮景行辅导功课,更要跟着你萧叔练功夫,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东想西想。” 姬云筝看着姑姑眼里的担忧,渐渐回神,“姑姑放心,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起码我还有姑姑。” 怕婳婳担心,他看似说的洒脱,实际上心里的扎着刀子,刺痛了他的心脏,也让他无所适从。 作为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出身无动于衷呢? 可他查到的消息,十五年前就只有那两个人去过南阳,而爹娘也恰好是在那个时候去的南阳。 自从那年过后,他爹对南阳的生意再也没有管过,似乎是任其发展一样。 而他今日来得到的消息也恰好是,南阳傅家的产业早就改名换姓了,跟傅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果然真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人的话,那么杀了他爹娘兄长的人是否也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 一个早就不问世事,一个如今身在高位,他又如何去取了他的性命为父母报仇? 第253章吴三炮的二十两银子 姬云筝回到家以后,似乎真的不再将陆聪的话放在心上,每天不是跟着安老去店里帮忙,就是跟景荣去隔壁的院子里忙碌。 或者跟着景春去庄子上帮忙,似乎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份,融入到了贺家这个大集体一样。 而婳婳这头,也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请来了吴三炮的施工队,将家里的厕所重新修整了一番,又在每个人的住处安排了一个火炕。 吴三炮搓着手走到婳婳跟前,相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黑红,他的脸色倒是没有那么黑了。 “三炮,最近生意怎么样啊?”婳婳看着局促不安的汉子问。 这孩子还是一如往常的爱脸红,跟她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了,还这么害羞。 吴三炮挠了挠头皮,想着来的时候二叔给他交代的,鼓起勇气说道:“婶子,我我拿着婶子给我的图纸,给给县里一家冨户盖了房子。” 婳婳一听,觉得他还不算是个不会变通的,连忙鼓励: “那很好啊,你干活是个踏实的,迟早会干出一番成绩来的,那图纸你能用就用呗,反正她也是剽窃,不,借鉴后人的劳动成果。” 婳婳从三炮两口子帮她家里盖房子时就看得出来,这两口子都是实诚人,她只不过是稍作点拨,三炮就对火炕厕所修整就干的得心应手,他这样踏实的人,能赚到钱是迟早的事情。 “婶子,不不是那样的,就是我不不好意思,拿了您的图纸,我想给您点儿补偿。” 三炮掏出来二十两银子,红着脸放在婳婳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你给人盖房子是你凭本事吃饭,那图纸只是一张纸而已,如果不是你能力强,也赚不到什么钱的。” 婳婳对于吴三炮的举动很意外,那图纸她压根就没想起来。 更没想到的是吴三炮赚了钱竟然还想着她,不管银子她收不收,但是心里到底是高兴的。 “婶子,这是我们家商量的结果,我靠那套房子赚了三十两,全包,一共下来结清了工人的工钱我还落下三十两,所以这二十两是我们心甘情愿给婶子的。” 吴三炮想到最近他接到的活,脸上全是对婳婳的感激,如果不是婶子给他提了意见,他还辛辛苦苦的赚不到几个钱呢。 “不用了三炮,这个钱是你劳动所得,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的话,那盘火炕的钱我就不给你了。 但是这个银子我确实不会收的,你自己留着吧,留着过年时候,给窦鹅跟孩子买点儿新衣裳割点肉好了。” 婳婳将银子推了回去,她没有必要跟人家争这点子殷头小利,她随便出手一件东西就是几千两,吴三炮这干的是苦力活儿。 “婶子,你怎么能能不收呢?” 吴三炮一脸的震惊,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啊,他身后还接了好几个单子,今年干不完明年继续干,二十两银子他迟早赚回来,可没想到婶子竟然不收。 “好了好了,快收起来吧!” 婳婳让他把银子收回去,正好有小工过来,吴三炮也不好也不好多说什么,收了银子跟前来找他的小工走了。 看来二叔说的没错,婶子肯定不会收钱,那就按照二叔后面说的,给婶子就一份儿钱存着好了。 等到明年他接的活儿多了,给婶子的银子也就攒的多了,到时候再一并给她。 三炮后面的男人看了一眼婳婳,偷偷凑到三炮耳边,“哎,三炮,这夫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命中的贵人?” 三炮想着心事,没有发现他的不怀好意。 “是啊,婶子是我们全家的贵人呢,如今我二叔的生意,我的工程队能接到活儿,全凭婶子的点拨。” 三炮心事重重的说完,又叮嘱他,“可要好好干活儿,婶子家的活儿不好好干,万一有啥不好的地方,明年就不用跟我干了。” “这你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出一把子力气的事儿,我还是能干好的。” 男人低着的头目露精光,他要是成了这家的男主人,还下什么苦力啊,只要伺候好那娘们儿就行了。 女人嘛,床上伺候好了,下床绝对是温顺的小绵羊,男人说啥她就是啥。 “对了三炮,这家夫人她有什么喜好吗?” 知道了女人的爱好才能对症下药,他单身这么多年就是想找一个有钱又长的好看的女人。 “哼,根有叔,我可告诉你,别打我婶子的主意,不然别怪我揍你。” 吴三炮虽然迟钝,但是对于村里人的品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如果不是大奶奶一直说根有叔一个人可怜,让他带上干活混口饭吃,他才不会让他来呢。 成天嘴上就是大姑娘小媳妇的胸脯啥的,村里一些年轻人都不愿意搭理他。 这次跟着他干活,他还以为这人改了,没想到又打听起婶子来了。 好在今天的活儿一天就干完了,他也不会在出现在婶子家。 想到这,吴三炮便也没将他的小心思放在眼里。 吴根有听到三炮的警告,心里不以为意,面上笑呵呵的保证,“你放心,你根有叔我是啥人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呢。 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问问罢了,再说了,万一我有啥不明白的,踩着雷了惹了这夫人不高兴,对你也不好啊是不是。” 吴三炮看了他一眼说道:,“以后在大户人家干活儿多做少看少说话,大户人家讲究多,别到时候出了事情我可救不了你。” 不过婶子长的好看倒是事实,他第一次见婶子时还差点儿闹了笑话呢。 要不是知道婶子有四个儿子,他也像根有叔一样,会以为她是个年轻的小媳妇儿呢。 不过有钱人家的女人,哪有不好看的,就他盖房子的那家老夫人,明明都是当祖母的人了,穿红戴绿的,看着比他媳妇儿还要年轻呢。 哎,这些年也是苦了小鹅了,等他赚了钱以后,也让小鹅在家里享福,再盖一个大院子,买个丫鬟让她们伺候小鹅,那样的日子,想想就有奔头。 吴三炮憧憬着未来赚了钱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没有注意到一旁男人的恶意,却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差点为他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第254章再不止血你就要玩完了 吴三炮的工程队干活确实很利索,尤其给婳婳家里干活,三炮热情高涨,一天的功夫,每个睡人的屋子里都盘上了火炕。 “娘,旁边那个土炕真的是我们过冬睡的吗?” 秀秀好奇的看着抹的光滑的土炕,虽然村里的房子也有土炕,可她们没住一天就来镇上了。 如今镇上也有土炕,她倒是有点好奇呢。 婳婳好笑的看着她,“当然了,等这两天将土炕烘干了,铺上褥子就可以睡了呢。” “我的大胖孙女躺在热烘烘的被窝里,别提多舒服了。”婳婳任由小孙女攥着自己的指头,心里异常的满足。 “娘,几个炕的火都点起来了,张妈妈这会儿去给萧叔烧炕去了。” 景春从外面进来,他也是对这火炕充满了好奇。 他娘总是强调有了这个火炕,下雪天睡在上面不遭罪,他还真是希望早点儿下雪呢。 婳婳闻言抬头看了下他,“火起来的话不到十天火炕就干透了,你拿绳子量一下炕的尺寸,去订几套褥子回来。” 婳婳指着火炕对景春说。 如今家里的大小事情能让几个孩子跑的都让他们出去了,她在家里抓好大方向就是了。 “知道了娘,我一会儿就去量。”景春嘴上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床上的女儿和秀秀身上。 婳婳一看他那样子,抿着嘴偷笑,“娘先过去了,看看张妈妈烧的怎么样了,你在屋里暖和一会儿再去。” 婳婳说完就丢下红着脸的两个小年轻出了西跨院,往主院走去。 秀秀这里好奇的不得了,萧平威同样也是看着土台子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夫人又要干什么。 “张妈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走到张妈妈身后,看着她往小洞里塞柴火,有点不理解。 张妈妈被他冷不丁的出声,吓了一跳,可看到是萧平威,她也不敢抱怨什么。 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解释:“这是火炕,夫人说了等下雪了我们就睡在火炕上面,里面烧火,上面暖烘烘的,冬天也不难过,我怕萧兄弟不会烧,就把你跟安老爷子几人的都烧一烧。” 张妈妈说完,蹲下身子继续往里头添柴火,那小吴师父走的时候可说了,火要慢慢烧,等干的差不多了,再用大火烧才好呢。 萧平威也不是啥笨人,立马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禹朝人只睡床,从来没有听说过火炕,如今夫人这火炕一出来,倒是新鲜。 既然火炕能在冬天取暖,那是不是可以将这火炕传到肃北地区? 那样的话,是不是肃北的百姓跟将士们都能好受点儿? 肃北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下雪的时候能没过人的小腿。 那里的百姓冬天几乎是屋里大火不断,也正是因为此事,肃北常有火灾隐患,有些是百姓,有些是军中将士葬身火海。 想到此处他抬脚往门口走了一步,突然又愣住了。 他有什么资格操心别人的死活?肃北的将士如今可不是他麾下所有。 萧平威站在原地,顿了顿苦笑一声,随即又去了东跨院里,一个人在那里蹲马步。 婳婳出来的时候,早就没有萧平威的影子了,只有他们家的烟囱里的青烟袅袅。 整个宅子似乎笼罩在青烟里头一般,如入仙境。 他们如今是在家里有吃有喝,有热炕睡,此时此刻,她的景凌又在干什么呢? 想到此事,她突然想起跟墨玉的约定,随即对张妈妈说道:“张妈妈,我出去一趟,你听着点儿动静,如果景荣他们回来了给说一声,就说我出门办事去了。” “夫人放心,老婆子晓得。” 张妈妈清扫了炕洞口的残渣,连连答应。 夫人管着一大家子,可真是不容易啊,家里没个男人拿主意,事事都要夫人亲自把关。 站在门外,婳婳舒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城外的破庙走去,约定的时间到了,是该去找墨玉公子探探消息了,如果粮草能够按时送到大军手中还好,若不是粮草之事有异常的话,恐怕她要好好为景凌想一想了。 此时此刻,被她惦记的墨玉公子,刚回到破庙里,拿起地上的水葫芦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真的是累死他了,这女人什么毛病啊,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竟然打听起来谢家军的军需问题。 不过好在,打听消息这事儿根本就拦不住他,就是不知道这女人知道了谢家军要饿死的消息会怎么样呢? 堂堂一国太子,为了那位置,做事还真是没品到了极点。 算了,京城的风云还是让那些人搅动吧,他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谁来了也别打扰本公子,我要好好睡一觉!” “是,公子!” 婳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嚣张又邪气的声音,于是调笑道: “看来是本夫人来的不巧,倒是扰了墨玉公子清梦了?” 墨玉公子睁眼,看到来人,心说清梦个屁,他刚到家这女人就来了,该不是个狗鼻子吧! 邪气的眼睛望着婳婳,“夫人倒是耳聪目明,本公子刚回来,你就找到这儿来了?” 墨玉公子说着坐起了身子,“夫人银子带齐了吗?” 婳婳闻言,眉头一挑,“看来墨玉公子对于自己的消息是很有保证了?” “本公子的消息从来是只有七成真,夫人愿意信了就信,夫人若是不愿意,本公子也无可奈何。”墨玉公子说着起身走到婳婳跟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婳婳将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他,“公子验验吧!” 婳婳大大方方的态度倒是让墨玉身后的两人一阵诧异,以往过来的人都不懂他们公子的规矩。 没想到这夫人倒是个懂礼的。 墨玉收了银票,随意的塞进了胸口,“你进来吧!” 婳婳闻言,道了句“多谢!”就跟在他身后进了破庙。 “你们在门口守着。” “公子放心!” 两个小乞丐一左一右守在门口,一脸戒备的看着周围。 而婳婳跟墨玉在破庙里待了一刻钟的功夫,才一脸郑重的出来。 看着婳婳一脸复杂的神色,他道:“在下恭祝夫人顺心如意!” 墨玉公子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可不简单。 “本夫人一定会达成所愿,倒是墨玉公子,再不止血你恐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吧!” 婳婳出声刺了他一句,看到他瞳孔地震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公子,你受伤了?” 小乞丐闻言着急的跑到他跟前问。 墨玉公子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背影,这个女人竟还懂医? 他都用了特制药压制了伤口止血了,连半夏这小丫头都没有发现,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公子,快进密室,让半夏帮你包扎一下。” 小乞丐看了眼外面,这个时候寻常是没有人来破庙的。 墨玉望着消失不见的身影,嘴上喃喃自语,“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极了!” 两个小乞丐推开神像旁边的开关,将他推了进去。 第255 章 娘要出一趟远门 婳婳回到家里,将自己关进屋里,好好在空间搜罗了一番,看着堆成山的粮食,一言不发。 如今谢家军只有十万人,大多数还只是今年的新兵,对上高昌国的凶猛的匪兵,恐怕是凶多吉少,如今没有粮食果腹,无疑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大军已经出发了这么久了,粮草却迟迟不到位,这里面的猫腻恐怕不简单。 难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弄死谢将军吗?还是有人在针对谢家下了一盘棋,否则的话,大禹可不是什么弹丸小国,不至于让谢将军拖着旧伤前往云州。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谢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来一个大将军,他们父子二人就站到了文臣武将的权利顶端,当权者对谢家不可能不设防。 可如今看情况,谢家军恐怕不会死在高昌国国的铁骑下,却要饿死在自己人的算计当中了。 不行,大军没有吃的,那她的景凌作为新兵,第一个就会遭殃,如果她坐视不管的话,不就是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吗? 她空间里的粮食倒是不少,如果能送到谢家军手中的话,起码儿子能填饱肚子。 再者,数十万大军性命攸关,眼睁睁看着他们抛下父母妻儿,白白送死,跟她接受到的教育不同。 虽然她没有那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勇气,可是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且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的,她还是愿意出一份力的,就当她为了几个还有积德了。 只要她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会被人发现,那这件事情就不是多大多难的事。 路程的话,她有代步工具,应该不会太吃力,粮食更不用她亲自背,只需要到了大军附近一伸手就很完美。 不过这事儿还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跟景春他们说比较好。 家里的话,有萧平威跟安老坐镇,再加上如今云筝也回来了,家里人不少,秀秀的话有张妈妈操心,还是可以的。 至于庄子上的事情,如果沈万金有消息传来,那么她可以让景春也先建几个大棚出来。 等她回来了,取出空间的草莓种子,就可以下种了。 景荣的话,目前生意已经步入了正轨,不需要她操心,景行的功课也有云筝负责,所以她出一趟远门完全没有问题。 将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婳婳这才起身到了饭厅。 饭桌上,婳婳看着几个孩子,“景春,娘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家里的一切事情就交给你们几人了。” 这话一出来,整个饭厅几乎都安静下来了。 “娘,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什么事您交给儿子去办,您出去了多受罪啊。” 景荣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如今二哥不在家,大哥老实,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让娘事事顶在前头。 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他能做的他就要做,不能再让娘像以前那样操心了。 “是啊娘,有啥事情儿子出去办,我是长子,该儿子的责任儿子不能推辞。” 景春也是一脸的严肃,他娘为了他们兄弟过上好日子,辛苦了这么久,现在家里一切事情他们都能支撑起来了。 不该再让娘出去奔波,别人家的女人都在家里享受呢,他娘也该好好在家里休息。 景行听了哥哥们的话,嘴巴张了张想表态,可一想到他娘说的外面有拍花子,专门抓他这样的小孩。 他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了,他还是不添乱了,不然他被抓走了娘恐怕要哭死。 只盼着他快点长大,说话也像哥哥们一样硬气才好呢。 “姑姑让我跟着你吧!” 姬云筝看得出,婳婳此次出门是认真的,与其劝阻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帮忙呢。 “不用了云筝,你在家里跟着景荣跑生意也辛苦,姑姑还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呢。” 这次的事情谁也不能代替她,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 “姑姑你说!” 姬云筝闻言立马开口,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也好,不然晚上实在是睡不着。 “我有事情必须要出趟门,景行的功课就交给你了。” “这事儿姑姑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操心好的。” “这事儿也就你能干了,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 婳婳说完,扭头看了景春一眼,“你也听一听,待会儿我把图纸拿给你,你可要找三炮,也可以找别人来干,先在两个庄子上各建十个大棚,尺寸规格都标注好了。” “娘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事儿。”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让云筝给你出出主意,如果你沈叔有消息传来或者送东西过来,就按照图纸上的说的,给大棚做好保暖工作。” 贺景春听的一头雾水,还是点头说“好。”他娘之前没说大棚的事情啊。 不过他娘这会儿说了,那他肯定就会办到的。 景荣皱着眉头,试图让她改变主意: “娘,可是,你” “你不用劝娘了,娘知道轻重,娘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的,你们在家里好好守着家就是。” 婳婳截住了景荣的话头,让他想要阻拦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萧平威看着婳婳坚定的神色,大拇指跟食指放在腿边搓来搓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们几人的担忧婳婳都看在眼里,可她这次是非去不可的,如果她不去,就相当于她自动放弃了景凌的生命。 如果那样的话,她就算是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 她又如何对的起孩子的一声“娘?”没有哪个母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的。 纵然这次去送粮食风险很大,可她还是不得不去。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这次的事情我非去不可,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左右,娘肯定会回来,放心吧!。” 究竟什么事情让他娘如此执着的要一个人出去呢? 景荣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此刻,她还不愿意让几个知道那些事情,越多的人知道,他们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等下还得去婉清那里一趟,万一她回来的迟了,她们母女手里就没有银子。 而且上次盘炕的时候,她也忘记了给婉清她们盘一个,不过这事儿可以交给萧平威去办。 “萧兄弟,等会儿跟我出一趟门,有点儿事情要麻烦你。” 第256章他的母亲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萧平威不知道婳婳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办,但他一贯话少,点了点头说了句“嗯!” 景春皱着眉头,他娘决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们劝得住的,既然劝不住,那就为他娘准备一下,出去了也好少受点儿罪,“娘,具体什么时候走?” 婳婳看了他一眼,“明天一早娘就走,你在家里照顾好秀秀母女。” 景春闻言睁大了眼睛,“这么急?” “对,越早越好!” 婳婳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的,您出去了可千万保重身体!” “好孩子,你们放心吧!”婳婳也知道她的离开太突然了。 景春低着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心里一阵挫败感袭来,是不是因为他没用,所以他娘才会这么辛苦的奔波。 虽然他不知道他娘要去做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他娘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他们能完成的了的。 她看着另一桌的萧平威跟安老,“萧兄弟,我知道你功夫好,我离开以后家里一切还望你多顾着点儿。” 萧平威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最终还是点头,“夫人放心!” “那就好!” 有了萧平威在家里坐镇,寻常人就算摸进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她的目光又转向一脸期待的安老,“安老您见多识广,几个孩子在家里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您尽管说就是了。” “夫人放心,老头子我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安老抱拳,答应的异常干脆,如今他们算是一家人,夫人好了,他们自然日子好过。 “如此,便多谢安老跟萧兄弟了!” 对着二人道完谢,一转头对上眼巴巴望着她的儿子,婳婳叹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明天一早你们就不用送我了,大家吃完了就早点儿去休息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秀秀那里,你跟她说一声,错过了孩子的满月是娘的不是,等娘回来了给她补办!” “娘,这有什么,只要娘健健康康的,满月不满月的都不重要的!” 景春听到他娘还惦记孩子的满月酒,心里一阵感动。 “好,娘吃饱了先回房收拾一下,你们也各自去忙吧!” 婳婳说完就带着萧平威出门了。 二人来到婉清母女的住处,她上前叩了叩门。 “来了来了”婉清欢快的答应着,脚步轻快的跑来。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婉清探出头看见婳婳,眼里闪过惊喜,“婶子来了,您好久没过来了呢,快进来。” 她拉着婳婳就准备进门,看到萧平威时愣了一下,求救似的看着婳婳,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婳婳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笑了笑,“这是我请回来的护院,你喊萧叔叔好了。” “萧萧叔叔好!” 幸亏不是婶子的男人,看起来好凶,不过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萧平威被婉清娇娇的一声“萧叔叔”喊的颇不自在。 对上婳婳揶揄的眼神,假装清了清嗓子,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你好!” 萧平威除了跟安家几个孩子接触,剩下的就是景行几人了。 活了三十岁,第一次被小丫头喊叔叔,这感觉有点奇怪。 毕竟萧家那些女娃娃,见了他恨不得三丈远,生怕他身上有味儿似的。 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个有胆识的。 婳婳看了眼萧平威紧绷着的身体,转眼拉着婉清的手说道: “好了,我们快进去找你娘,婶子今天来是有点事情要说。” “好!” 婉清甜甜的说完,任凭婳婳拉着她往里走,萧平威看他们进去了,这才抬脚跟上。 心说这小丫头她娘又是她什么人,怎么大晚上来这儿了。 “沈姐姐,你来了,人家真的天天盼着你来呢!” 云氏刚刚正在整理做好的公仔,让婉清出去开门之后,她才忙忙收拾完了跑出来。 母女俩如出一辙,丝毫没有看到后面的大木头萧平威,目光只定格在婳婳身上。 婳婳看着挂在她身上的母女二人,心说云妹妹最近开朗了许多。 “云妹妹,这是我家的护院,他姓萧,以后要是碰上什么事情,你可要找他帮忙。” 婳婳指着身后的萧平威介绍道。 “萧护院你好!” “嗯”萧平威板着脸点了点头。 云氏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好,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云氏以为婳婳不想再管她们母女了,心里有些难过。 他们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卖出去了,她也能不再花姐姐的钱了,她只是想留在姐姐身边。 婳婳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 “云妹妹,你别担心,是我,是我要出一趟远门,我怕你这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情,特意跟你说一嘴,寻常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去大前门胡同的第三家找我的儿子帮忙,到时候我会跟他们交代好的。” 听了婳婳的解释,云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赶走他们就好。 她努力绣东西,一定可以让姐姐看到她的长处的。 “姐姐出门,可需要妹妹帮忙做什么吗?” 此时的云氏还以为婳婳不是孤身出门,想着她肯定是跟家里的下人一起出去的。 “不用准备什么的?” 婳婳说完,突然想到谢将军,随即看了一眼萧平威,他立马接收到讯号,说了句“我出去看看有啥活儿要干”就出去了。 婳婳这才看着她,“不知云妹妹对谢将军了解多少?” “或者说对他身边的人了解多少,比如贴身小厮,平常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叫什么名字?” 婳婳问完,云氏顿时一阵紧张,她现在是跟谢家人一点儿也不想沾上关系。 不过既然是姐姐问,那她肯定是要说的,云氏回忆着谢将军曾经回家的情景。 其实她也没怎么见过几次谢将军本人,她一个妾,而且还是庶出的妾,寻常都是在自己院子待着,除非是谢将军回来,老夫人设宴的时候她才会露脸。 不过谢将军身边的人,她还真知道一个。 “姐姐,我想起来了,将军身边确实有个人很特殊,他为了谢明珠,至今未娶,他的母亲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第257 章 城外有蟒蛇在渡劫 回到家里,婳婳又一头钻进了空间,看着里面棕色麻袋袋子装的米面,麻和各种粮食,她一阵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 爷爷为她准备的这些东西此时恰好用得上,虽然麻袋要比当下的细腻很多,但也能冒充过去了。 粮食是有了,可到时候怎么放在他们必经之地才是个大问题。 婳婳拿出从墨玉那里的来的地图,看着谢家军经过的几处山脉,心里有了想法。 只要她将东西放下,他们怎么想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跟她似乎也没多大的关系。 车子加好油以后,找出小电驴准备好,这才躺在空间的大床上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闹钟响起,婳婳爬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凌晨两点半,正是可以出发的好时机。 从空间出来,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喊起了熟睡的张妈妈打开二门,对着她叮嘱道:“明天跟他们说一声,我会尽快回来的。” “还有啊,秀秀那里一定好好伺候着,多照看着些。” 张妈妈一一应下,虽然她不知道夫人要去哪里,但还是让婳婳注意安全。 “夫人你可一定得注意安全啊,老婆子会照顾好秀秀跟孩子的。” “放心吧,晚上记得把门关好!” 婳婳说完就出了大门,回头望了一眼里面,这才小跑着往城外赶去。 这时,阴影处的二人才走了出来,目光望着婳婳消失的方向,“萧叔,真的不用追上去吗?” “不用!” 萧平威言简意赅。 追上去有什么用呢,夫人选择这个时候出发,肯定就是不愿意他们知道,既然说了一个人去,那就是不想他们跟着,如果他们跟上去了,恐怕才会惹来她不虞。 姬云筝听着他的话叹了一口气,姑姑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不也一样吗? 亲爹的事情让他久久不能释怀,而且越查越觉得背后发凉。 院子里头,安老披着靠在墙上,听着大门口的动静,叹了一口气: “哎,要变天了啊!” 婳婳跑到离家远一点的地方,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小电驴,启动后就朝着城外跑去,等出了城以后,又换上了越野车开始上路。 好久没有开过车了,尤其是古代的这路可不像是后世的柏油马路,这里的路,车子跑起来还是颠簸的厉害。 跑了一个多时辰后,婳婳停下车子,拿着一瓶可乐猛喝了一口,虽然有点像做贼,但实话说还真是好刺激呐。 她竟然能在大禹朝的路上开始她的飙车体验,想想如此痛快之事,还有谁? 不过幸亏她备下的油够多,不然的话,车跟着来了也是废物。 吃饱喝足以后,婳婳拍了拍方向盘,看着地图,比了个耶! 音乐开启,邓小姐的声音扣人心弦, “一寸土一年木一花一树一贪图 情是种爱偏开在迷途 忘前路忘旧物忘心忘你忘最初 花斑斑留在爱你的路 这一世牵绊纠结触动了心弦 下一世不知可否再见 …………… 花斑斑 留在爱你的路——” 婳婳一路往前走,一路哼唱着熟悉歌词,她觉得此时此刻这首歌真的好应景。 不知道他们的牵绊究竟有几世? 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远处山头上渐渐升起的亮光,还有不远处的城门,婳婳猛踩了一脚油门,往城门口跑去。 还是得买辆马车充数才行,起码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儿才是。 等婳婳的车子开到盘龙县城外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好久不开车的婳婳头昏脑胀的找了间酒楼就住下了。 等她一觉睡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吃午饭了。 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想了想她又钻进了空间,一头扎进厨房里热了鳗鱼饭果腹。 一边吃着久违的家乡味儿,一边吐槽:出门一趟可真惨,连多热乎饭都吃不上,吃的都是剩饭。 完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又没忍住吃了两只芋泥雪媚娘,吃撑的感觉真的不要太舒服。 洗澡换衣服一通折腾下来,又到了她该出城的时候了。 好在还不算太晚,结了房钱以后她就要离开,突然被一旁的掌柜的拦住,“这位夫人此时可不是出城的好时机啊?” 婳婳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难不成遇到黑店了? “掌柜的,本夫人有急事,如何不能出城?” 婳婳皱着眉头,看来今天得重新装扮一番,不能再以女装示人了,不然的话,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凑上来。 掌柜的一看就是她误会了,连连解释:“不是我不让夫人出城,实在是城外不安全啊!” “哦,如何不安全了?” 婳婳目光不善的看着他,她昨天本就是从城外来的,她怎么不知道城外不安全。 老掌柜的一看她不信,索性压低了声音劝阻:“夫人没有下楼不知道,今天进城的人都在议论,城外出现了两条巨蟒,一公一母,两蛇交缠着往庙里而去,并在城外盘龙庙不远处消失不见。 这恐怕是巨蟒在渡劫啊,夫人可千万不要出城,否则就有可能会葬身蛇腹啊。 听说这巨蟒有三人粗,身长百尺,已经长出了犄角,昨日还吞食了附近的几个村民呢。” 老掌柜的说的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听的婳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虽然她大可能有点不相信,可她空间都有了,穿都穿了,不信的话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无论这事儿是真是假,她还是要出城去的,如果真遇上蛇要渡雷劫,大不了她躲进空间好了。 想到这里,婳婳脸色也放松下来,鬼话张嘴就来,“多谢掌柜的告知,只是家夫已经在接我的路上了,我们说好了在中途汇合,如果我不出城的话,恐怕我家老爷会一直等着呢。” 婳婳这话一出来,掌柜的也是一怔,原来如此啊! “夫人担忧夫君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挡着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夫人雇一辆马车出城,那样速度也能快一点儿。” 老掌柜的话整好了给了她买车的机会,随即给他使了个眼色,走到背人处,婳婳婳婳看着老掌柜悠悠开口:“掌柜的,我看您也是个好人,不然您帮我指一下路,哪里有卖的车架,我自己就会赶车。” 掌柜的一听,思忖着皱了下眉头,“酒楼倒是有现成的车架,也是楼里帮着送人的,倒是可以匀一辆出来给你,只是银子嘛,得这个数。” 掌柜的伸出手比了个数,婳婳一看,跟他家里那车架差不了多少,事急从钱,花钱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成交!” 婳婳果断答应,不用出去浪费时间挑马车,直接可以出城倒是挺不错的。 “既然如此,那夫人请跟我来!” 掌柜的看她答应的如此痛快,连忙带着人往后院走去,如今天气冷了,酒楼的人也越来越少,马车用到的次数越来越少,卖了也是为酒楼节流了。 第258章急什么,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婳婳驾着马车在众人看傻子的眼神中离开了盘龙县。 城门口的守卫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再三说明利害,可她还是不顾劝阻的出城了。 走了大概有三五里路不到,婳婳疑惑的四下打量着,想找找看老掌柜说的巨蟒到底藏在哪里。 可别趁她不注意,一下子猛的扑出来才好呢。 马蹄声“哒哒哒”的响着,挂在山头上的太阳也渐渐往下掉落,婳婳走了一路还是没有等来众人口中的巨蟒。 “算了,巨蟒兄,你还说继续蹲着呢,我先坐到我的越野车上暖和暖和再说。” “大兄滴,走你!” 话一说完,眨眼的功夫,马车连同马匹都消失不见,出现在面前的正是婳婳前一晚上开的雷克萨斯。 “就是你了,在这样崎岖不平的泥土路上,你跑起来比马兄带劲儿。” 还是哥哥知道她的喜好,送的都是她最喜欢的车。 不过眼下还是加快步伐赶到前头给儿子送粮食才是要紧。 “出发!” 打了个响指,车子立马像离弦的剑一样飞了出去。 瞬间的功夫,就跑出好远,只留下两道汽车的滚轮挖出来的花纹在那里安静的躺着。 被婳婳惦记着的景凌,如今靠着自己一身力气,倒是混上了小头头的位置,寻常一起的新兵都不敢在他跟前说三道四。 尤其以张胜利跟李蛋蛋为首的二人,更是以他为主。 前者是相信景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后者则是觉得景凌是需要被人护着不受欺负的傻公子。 “景凌,你说我们这一顿吃的不如一顿,以后可怎么办啊,昨天的汤里还有几粒米渣渣,今天中午的直接成了野菜汤了,在这么下去,野菜一路上要被薅秃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李蛋蛋看着景凌身上的大背包一脸的担忧,大家都没什么吃的,也就景凌还有点儿吃的肉干。 可大家都没得吃了,就一个人有吃的也顶不了大用啊。 景凌看了一眼他,心里也明白他担心什么,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历来都是如此,可这一次他们的粮草除了自带的之外,没有额外的粮草补给。 看来有人要搞事情啊! 老兵还好一点儿,他们这些新兵体能本就一般,再加上连日来的赶路,而且肚子里还空荡荡的,可以说是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景凌兄弟,你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难不成我们再去抓野猪去?” 张胜利看他不说话,也是急了,连忙出声问他。 可山上的野猪也有抓完的时候啊,到云州府以后,他们没有粮食,又如何上的了战场。 “急什么?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大家都没有吃的,谢将军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景凌看着他,“新兵来这里是为了跟高昌国去对战的,不是带出来饿死在半路上的,如果连这一点都保证不了,军中众人又如何信得过谢将军。”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再过两天大家恐怕都要撑不住了。” 张胜利说完满脸愁绪,抿着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景凌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跟着景凌他就会有出路。 没有粮食大军恐怕会乱起来,只有跟景凌在一起,他或许跟李蛋蛋还能保住性命。 自从上一次景凌手段凌厉的了结了那几个人的性命以后,张胜利对于景凌越发的信服。 “谁是贺景凌?” 正在几人愁眉不展的沉默时,背后传来突兀的声音,李蛋蛋不自觉的听着心里直突突,他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呢。 三人一同站了起来,齐齐望着来人,张胜利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景凌一手推到后面。 “我是贺景凌,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来人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若不是早知道他能徒手砸死野猪,光听声音他都不敢相信这少年就是王副将口中那个身有神力的人。 “王副将找你有公事要说,跟我来吧!” 来人确定了是他本人以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景凌兄弟!” 李蛋蛋抓住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他就不想让景凌去。 张胜利的手抬了抬,最终又落了下去,那可是军中的副将,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去? 就是不知道他找景凌是不是要说上次打死那几人的事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来者不善啊! 大不了他死扛着不说呗,要给景凌定罪,起码也得他这个证人作证。 “护着点儿蛋蛋,我回来打野猪给你吃!” 景凌说完目光凌厉的看了周围一眼,对着李蛋蛋说了句“放心”,抬脚就跟着来人离开。 张胜利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着景凌临走时的那句“野猪”上。 是啊,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干,碰上野猪群,正好打了野猪下来而已。 对,就是这样。 张胜利眼睛猛地一亮! 景凌被带到了一男子跟前,他一脸温和的望着他,“果然少年英雄啊,你这身徒手猎野猪的本事,可把咱们一众老兵都比下去了。” 他的这话无疑是将景凌跟谢家军中的老兵放在了对立面比较。 一来就给他挖陷阱,看来这人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啊。 景凌拱手,谦卑道: “将军抬举了,谢家军所有老兵都是经过浴血奋战,在一场场厮杀中留存下来的精英,属下初入军营,一无军功在身,二没有作战经验,怎么配跟诸位前辈相比,属下还得跟诸位前辈好好学习。” 不卑不亢的几句话,不止捧了在场的几位副将跟老兵,顺便还让王副将吃了个软钉子。 这一举动倒是让王副将身后的几位老将对他多了好感。 尤其还用‘王将军’将了王副将一军,你说我比老兵厉害,我就喊你王将军,看看谁能担得起。 王副将听到他的称呼眼睛微眯,忍着怒气,“初到军营不怪你不知道,本官是副将,喊我王副将就好。” “是王副将,请问您喊我来有什么指示?” 景凌从善如流道。 王副将盯着他的脸半晌,“哈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人,不要着急嘛,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新兵的情况,随便问问而已。” 王副将拍着景凌的肩膀,足足出了九成力,在他看来,就算有神力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刚断了奶的小崽子。 后面的几位老兵看到他的举动都一脸的不赞同,老王这是怎么回事,将军不是说了如今形势不好,找几个在新兵营能说的上话的人来好好安抚一番,顺便了解一下新兵的心里情况吗? 怎么他还出手伤人了? “老王,你这是” 一位老兵蹙眉,想起他当初在新兵营时受到的欺负,立马起身,准备阻止王副将的。 可他速度到底没有王副将的速度快,话未说完他的巴掌已经落下。 可令人意外的是,新兵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王副将的那一巴掌没有拍到他身上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几位老兵面面相觑,老王的手劲儿他们可都是有所了解的。 难道这小子真受得住,还是说他在逞强? 第259章景凌跟王副将第一次交手 王副将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受得住他九成力的一掌。 当即脸色就变了,继而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笑不达眼底的盯着景凌夸赞:“不错不错,贺景凌,你很不错,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看你这身板从小就有学过功夫吧,不知道你师承何处啊?” 王副将一边问一边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回王副将,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两个兄长,三个弟妹!” “属下一身功夫是跟着远方的一个亲戚学的,属下小时候曾在他家里寄住过几年,亲戚年轻的时候是走镖的,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景凌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他们登记的时候他才去改的名字,你能在短时间查出来算你厉害。 师承何处他就是胡说八道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去查呀,一个副将而已,他倒要看看能搅得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他敢肯定的是,他娘还真是说对了,谢家军中确实有那女人的人手,恐怕眼前的王副将就是其中的一个了吧。 王副将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疑惑,父母双全,兄长弟妹都有,似乎对不上啊! 不过他也不会就此罢休,“既然有两个兄长,你又如何来军营,而不是你的两位兄长来,自古以来,不都是长者为先吗?” 王副将的话一落,不止景凌,就连他身后的几位老兵都一眼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问的这是什么话? 当然是权衡利弊之后能侥幸活下来才让他来的呗,还为何来? 难不成兄长就非得来,长子来了谁在父母跟前尽孝? 景凌心里冷笑一声,看着王副将一字一顿悠悠开口:“家中兄长体弱,且两位嫂嫂临盆在即,属下是孤身一人,且属下力气大,所以父母权衡之后就让属下来了。” 这样似乎也说的过去,可王副将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哦,既然如此,你可对父母有怨言,他们留下兄长几人,反而让你来送死?” 王副将这般中邪一样的针对景凌,问的问题更是让身后几人一阵蹙眉,将军只是让喊来几位新兵安抚一下情绪,可没有让他如此盘问人家。 这哪里是安抚,这分明就像在审囚犯一样。 景凌目光扫过几位老兵,大义凛然的说道:“属下上了战场,尚有生还得可能,兄长来了就是给敌军送人头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能够马革裹尸,为了整个大禹的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属下甘之如饴,没什么好抱怨的,属下相信王副将第一天踏入军营时,也是跟属下一样的心境。” “说的好!” 身后的老将赫然起身,看着景凌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小娃娃,你很好,很有志气,咱们谢家军就是为了大禹的百姓而生。” 几位老兵也是从新兵走过来的,他们跟着谢将军风风雨雨多少年,如今再次听到年轻人如此大气凛然的话,都回忆起了往昔。 王副将看他的几句话非但没有让景凌难堪,反而在几位老友面前赢得了好评,再加上被景凌的话软刀子一样刺的他心里满是怒气。 可他在人前一惯是温和示人,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几位一起夸赞了他一番让他离开了。 “老王,这可不像你啊,我怎么觉得你对刚才这新兵娃娃有一股敌意呢?” 王副将听到一旁的杨副将如此说,脸不红心不跳的叹了一口气。 “老杨,你是不知道啊,将军如今身负重伤,我们召来的新兵里偏偏有一个身有神力的人,我也是不得不防啊!” 杨副将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眼睛盯着他看似继续听他说下去,实则心里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老王可不是个喜欢啰嗦的人,如果不是他心虚的话,他大可不必为了一个新来的小兵大张旗鼓的,还为此跟他解释。 但他嘴上还是应付道:“确实如此,将军如今处境很不好。” 王副将一听心里暗自得意,一脸悲戚的望着他,“将军如今伤口久治不愈,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军的药出了问题,如今哪怕是有一点点异常,我都放心不下啊!” 在场的几人,听了他这话,除了对他早就有所怀疑的杨副将,其他几人都深信不疑,毕竟王副将可是谢家出来的。 如果不是将军带着他出来,恐怕此时的王副将在谢府当一个小管事也就到头了。 将军对他有提携之恩,又是幼时的玩伴,无论谁会背叛将军,但是王副将不会。 “王副将不愧是将军府上出来的,真是时时刻刻都在为将军着想啊!” 军中的汉子不缺心机深沉之人,当然也有脑子一根筋的直肠子。 大胡子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能够凭着农家出身爬到副将的位置上,也是靠着一身军功与他的实在。 他说这话完全是羡慕将军跟王副将的情谊,可他的无心之言,听在王副将耳朵里可不是如此。 他跳出谢家家奴的身份以后,最讨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他跟将军的关系。 如今就是被重提,他满腹牢骚却也只是对着大胡子笑笑,连声说是。 杨副将看着他的做派心里翻江倒海,对于王副将如此做派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以前还会掩饰一二,如今他的忍功真的是越发退步了。 将军旧伤不愈最好跟他没有关系,否则的话,他老杨不介意亲手宰了他。 “老王,等会儿再来人了你们继续问,我尿急,我去放个水。” 杨副将说完起身,他是一刻也不想跟他这个伪君子待在一起了。 “老杨,你是不是肾虚啊,有时间了找军医开服药喝喝,年纪还不大,别到时候回去了招嫂子嫌弃。” 大胡子一听杨副将要去放水,立马好心的说。 同样的年纪,他就比老杨好多了,他一晚上睡觉从来不尿尿,老杨这才多久啊,就又去尿尿了,真是不行了啊! 心里这样一想,同情的目光就落在了杨副将身上,怪不得出发的时候嫂子都不送他呢,肯定是他没伺候好人家。 他出来的时候,他家婆娘拉着他的手,就差挂在他身上跟着来了。 杨副将看着一脸傻笑的大胡子,被气的直翻白眼,这个憨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虚了?你自己才虚吧?矮挫短的玩意儿。” 杨副将气哄哄的骂完这一句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其他几人看着大胡子忍着笑。 “你别介意,老杨这人就这样。” 王副将看他们斗嘴,假装好心的出来说和。 “哼,能不介意吗?他说我矮短挫,我要这样说你你介意不?我哪里矮挫短了,我是我村里最大的,小时候比尿高的时候早比过了。” 大胡子怼完王副将,追着杨副将离开的方向骂了句“老杨,你别走等等我,咱俩找个地方比比。” 第260章竟然住到了黑店 婳婳晚上开车赶路,白天住店休息补充体力,基本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巨蟒渡劫的传言已经从盘龙县传到了她刚到的临沧县。 更有甚者传,巨蟒的脑袋有城门那么大,两只眼睛堪比水缸而且巨蟒眼睛里还会喷火,巨蟒一口能吞下三个成年男子的传言更是越传越离奇。 由于墨玉给的地图上只有大概的方位,所以婳婳白白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准了大概的方向。 有时候甚至就躲在空间里吃喝睡,等到晚上了再出发。 如今刚到了临沧县地界,准备休息一晚,顺便打听一下去镇雄关的路再走。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住就住到了黑店里。 她在楼上睡的昏天暗地,楼下的几人却在盘算着如何将她迷晕了卖个好价钱。 “老大,楼上那位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要不我们晚上先来一回,再送过去?” 嘴角一颗大痦子的男人一脸阴笑着说。 “二哥,真是个女人吗?你可别看错了,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在场的唯一一个看得过去的年轻男子怀疑的问。 “再说了,如今城里因为巨蟒渡劫的事情,上边也说了,让我们低调点儿呢。” “哼,你怕什么?我张麻子这双眼睛看什么都有可能看错,可看女人还真是没有走眼的时候。” 嘴角有痦子的男人听到有人质疑他的眼光,顿时不愿意听了。 他手里经过了多少女人了,就是隔着十里地,他都能闻到女人的香味儿。 “大哥,你怎么看?” 年轻男子望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这人正是酒楼的掌柜的谭掌柜。 老者看了一眼其他二人,想到最近上头的交代让低调处事,虽然也有些忌惮,可如今巨蟒传言到处都是,前来住店的人少之又少,背后之人又是个胃口大的。 思忖片刻,老者起身,“老二别打那些下作主意,只拿了她的钱财就让她走,如今情况不比以往,可别让上头查到我们临沧来了。” “大哥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年轻公子率先一步答应,还是听大哥的为好,谨慎一点。 被唤作二哥的男人不满的看了一眼其他二人,他都多久没沾女人了。 以往来的不是老的就是丑的,也就今天来的这个皮相骨相都属上乘,要是错过的话他总是有点不甘心的。 “老二,你呢?” 老者皱着眉头,老二这样是要坏事的,只有有了足够的钱财,跟着背后的主子,还怕没有女人吗? “大哥放心,您不让我动,我绝对不会动。” 被唤作老二的男子当即表态,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难道那女人求着他来他还能拒绝不成? 征服女人他有的是办法,那些药药倒了多少贞节烈女了? 难不成还差这一个吗? “既然如此,今晚后半夜就动手,只要她乖乖交出钱财来,你们也不要过多为难她。” “掌柜的放心!”年轻男子一拱手,拿了抹布去擦那擦了不下百遍的桌子。 老者坐在椅子上拨着算盘,俨然一副慈祥热情的老掌柜模样。 只有被唤作老二的男子,气哄哄的去了后院睡觉。 婳婳一觉睡醒之后,照旧在空间里洗漱整理了一番,伺候好了自己的五脏庙,一看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多,又到了她该出城的时候了。 将随身背着的小包裹背上,就往楼下走去。 “掌柜的,结账!” 婳婳走到老者面前,将铜钱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 “小哥儿这是不打算在这里过夜,还是觉得小店怠慢了您啊?” 掌柜的一脸热情又认真的看着她问。 婳婳觉得莫名其妙,她只是退个房而已,哪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出门在外,她也不会轻易跟人起冲突。 随即说道:“倒不是掌柜的怠慢,实在是我忙着赶路,就不在贵店住了。” 婳婳肯定的回答让老掌柜有一瞬间的呆滞,这怎么可以,他们可是准备晚上才干活的啊。 “那可不行,今儿公子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掌柜的声音有点急。 婳婳这才发觉不对劲儿,她住在盘龙县的时候,那也是个老掌柜,虽然他也阻止她离开,但是他满眼都是真诚与善意。 而眼前的这个掌柜的,可不像是之前的老者那样好心,恐怕不让她走,是另有所图吧! “掌柜的倒是好笑,难不成住了您这店就不能私自离开了吗?老爷我可是有大事要做,今儿非出城不可。” 婳婳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可不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态度高高在上,倒像是做惯了人上人的世家宗妇,这让掌柜的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要是得罪了贵人的话,恐怕就算背后的人也护不住他们。 电光石火间,老掌柜立马决定,好好的送她出去,就当今儿没见过她这个人好了。 “客官说笑了,小店怎么敢强留人呢,实在是外面巨蟒吃了好几个人了,我也是怕客官独身上路不安全罢了。” 掌柜的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立马换了一副态度。 “多谢掌柜的好心,我跟家人约好了,这个时辰出城,至于巨蟒什么的,能碰上再说吧!” 既然你态度好,那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婳婳笑着说完,就准备快点离开。 这个店里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儿,她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三子,你去给这位客官牵马去。” 掌柜的对门口的小二说了句。 门口的小二低声说了“是,”对着婳婳伸手,“客官请跟这边走。” 婳婳跟在他身后说了句“有劳!”越看眼前的男子越觉得不对劲儿,一个小二,走路怎么这么有劲儿? 不过这些事情跟她无关,只要不牵扯到她,她就不会多管闲事。 可有时候你不想找别人麻烦,却不能阻止别人来找死。 就在婳婳刚牵了马准备驾车离开时,睡起来的老二正好出来。 碰上即将离开的婳婳。 他猛的一下子就冲了过来,“老三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能背着我们放了她呢,你忘了大哥怎么交代的了?” 婳婳闻言,眼睛微眯,盯着一手抓着她马缰绳的男人。 嘴边的一颗绿豆大的痦子清晰可见,说话的时候一口黄牙四分五裂,仿佛空气都被熏黄了一样。 她往后退了退,看着脸色涨红的小二,“什么意思?” 第261章姑奶奶我是谢家明珠,长信侯夫人 如果眼前这两人识趣,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毕竟敢把主意打到人身上的,背后不可能没有靠山。 她也不愿意再这个点儿上招惹他们,可要是非逼着她出手,那她就不介意让自己的手见见血了。 小二你看婳婳的脸色,连忙将男子推了过去,“没什么意思,客官请,我二哥他脑子有点不清楚,您请走好。” 大痦子一听小二说他脑子不清楚,立马不乐意了。 “你别拦我,今儿这女人我要定了,我告诉你,你自己是个兔儿爷,总不能逼着我跟你一样素着。” 大痦子说完推开了小二就要来抓婳婳,他的一只手抓住车缘,“小娘子,你别装了,哪个爷们会打耳洞啊,你还说留下来跟我好好快活一番再走不迟。” 以她的力气,原本只需要踢开男子驾车离开就是了,可听到他早就打她主意,她顿时生出了一股火气。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你还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你知道我是谁家的吗你?” 大痦子看着婳婳对方眼神火辣辣的,越发热情高涨压根不在意她说的什么。 “小娘子倒是报一下名号?” 小二总觉得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连忙爬起来问。 “呵呵,你姑奶奶我是山东大李逵!” 婳婳说着一拳砸在了大痦子的脸上,“砰”的一声,大痦子摔到了小二的脚下。 一侧的脸明显凹下去一个大坑。 “离离是谁?” 大痦子捂着嘴,结结巴巴的一边吐血一边惊恐的问。 他还没有见过力气如此大的女人,这一拳下来他牙槽骨已经断成了几截。 小二看着大痦子脸上的坑,吓得连连后退,忍着惧意问:“小娘子出自哪家,怎的下手如此狠辣?” “哈哈哈,我下手狠辣?不见得吧,恐怕你们手里出去的女人不在少数吧!” 真是可笑至极,施暴者竟然好说她一个受害者下手狠辣。 婳婳跳下车边说边走到两人面前,“姑奶奶要跟你说过了,我男人是山东大李逵,你们不信啊。” 她的一只脚踩在了大痦子的脸上狠狠揉了几下。 一脚又狠狠踩在他的膝盖骨上,一发力就断了他的膝盖骨。 “啊——” “啊,我的腿——” 大痦子头上冷汗涔涔,眼里满是惊恐,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女人,太恐怖了。 “小瘪三,别以为在临沧这小地方就没有人收拾你,姑奶奶我出自京城长信侯府,谢家明珠是也,你要是想报仇,就去京城找我,姑奶奶我绝对奉陪到底。” 婳婳说着一脚踩到他的腿上,虽然有点恶心,可是斩草除根,毁了他的作恶工具才好呢。 大痦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腿断了,忍着痛苦闷哼,一时间冷汗涔涔,怎么办?他该不是废了吧? 可听到她自报家门,二人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长信侯,京城谢家,谁惹得起? “求姑奶奶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奶奶饶命。” 小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他们背后的主子,跟长信侯府,谢家怎么敢比。 今日他们这是真的栽了啊,要是知道二哥出来坏事,他就不把眼前的杀神领到后院来了。 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迟了。 婳婳看到他们一脸的恐惧,诡异一笑,一个回旋腿将小二踢到了几米开外,听着他骨头裂开的声音她满意的笑了笑。 作恶的人怎么可能会分好坏呢,这几人可真是个个该死的很。 远处的小二“闷哼”着半天了爬都爬不起来。 原来是谢家人啊,怪不得出手就能让他断了骨头,如今他们背后的主子对上谢家人恐怕也要放弃他们了吧。 婳婳径直走到马车旁边,朝一个方向大声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做多了这肮脏事儿,总有一天要遭天谴的。” 婳婳说完之后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论这里人图财还是图色,他们背后之人肯定不是简单角色,自古以来跟人口拐卖扯上关系的,都不是寻常人。 留着这老头子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尤其是对长信侯府的女主人谢明珠了。 马车经过城门口,婳婳花了三文钱,打听到了去镇雄关的路以后,就赶着马车径直出城了。 看着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临沧县城门,她叹了口气,此时的她不宜多管闲事,不过给某个人找点儿麻烦还可以的,婳婳对着京城的方向竖了个中指,换了自己的爱车往前跑去。 谢明珠啊谢明珠,这是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哦,希望你到时候会喜欢。 镇雄关附近,谢家军已经因为粮草不足的事情人心惶惶,尤其最近传来的消息,似乎有巨蟒尾随他们而来。 这样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如果军中将士受其影响,恐怕军心就散了呀。 “将军,您切莫过于着急,太子殿下他不会放任我们就这么夭折在这里的。” 一旁的军师看着谢将军苍白的脸色一阵心酸,他们一生征战无数,没有死在敌人的铁骑之下,没想到却要倒在自己人手上了。 “送到京城的信到了吗?” 谢知远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他从十六岁从军,如今几十年风雨都闯过来了。 可从前无数次的行军路,都没有这一次难走。 “回将军,约莫这一两日就有消息了。” 刘副将硬着头皮说完,就退到了一侧,他们出发前,太子可是保证会让人从京城押送粮草直接镇雄关的。 如今已经到了此处三日,却丝毫没有粮草的任何消息。 “罢了,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只是苦了你们了。” 谢将军说完,深吸一口气,“通知下去,明日再等一天,如果没有消息的话,就让大军继续赶往云州府,到了云州,我们再想办法。” 云州府的守城将军跟他有点交情,去了以后跟他借点儿粮食应该不难。 不过也不能排除云州的收将已经被人收买,不会借粮食给他。 “是,将军!” 刘副将答应的很快,可是路上的粮草又如何解决,难不成他们一路上都吃草根不成? 军师看了一眼将军的面相,低着头似乎睡着了一般,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不该啊,将军的面相明明就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之兆啊! 可是此时此刻,不到最后一步,结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第262章悬壶济世原来是这个意思 景春眉头紧锁的盯着桌上的饭菜,他娘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天气越来越冷,他们都住上热炕了,也不知道他娘有没有露宿野外。 “好了大哥,你别像个小老头一样了,娘说了她办完事就回来,那肯定就会说话算话的。” 景行说完,端起饭就吃,他娘可是能砸死野猪的人,外面的人不一定是他娘的对手。 再说了,他娘是出去办事,又不是跟人打架去了,大哥天天唉声叹气的搞的他心里毛毛的。 他娘一个良家女子总不能劫富济贫去了吧! “是啊大表哥,你不用如此着急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姑姑在外面也不至于担心我们。” 姬云筝知道景春担心什么,可他们这样子忧心也是无济于事的。 萧平威低着头头吃饭一言不发,自从婳婳走了以后,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白天练功夫,晚上就守着大门听动静。 可是一夜又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等到回来的人。 他的反常被安老看在眼里,这孩子自从女儿走了以后,就很少有这样躁动的时候了。 如今再次看到他有了正常人的情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是依靠男人而过的普通女子,倒也罢了,可眼下这个显然不是啊! 她有着男人的魄力与谋略,甚至于比大多数男人还要能干。 这样女子怎么可能甘心屈居后宅呢,更何况,贺家四个孩子若是知道了威儿对他娘有了不一般的想法。 恐怕他们是要被赶出去的呀! 安老看着越发沉寂的外孙,再三思忖还是没有开口。 一来是他们眼前身份不可以,二来也是不想插手此事让孩子为难。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船到桥头自然直,真要到了那一步再说不迟。 如今还是把眼下顾好,“你们也都别愁了,还是先商量一下后天药铺开张的事情吧!” 安老的话一说完,大家的思绪立刻又从对婳婳的担忧,转移到了药铺的开张上。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姬云筝看着安老,药铺里的事情都是安老在做主,他们都没有怎么操心过。 “是啊安爷爷,我们要不要去捧场,放些炮仗什么的。” 景行毕竟还小,喜欢凑热闹,一听药铺要开张了,激动的跟什么一样。 “哈哈,炮仗是要放的,正好你们也来捧捧场,后天药铺开张第一天,我准备给周围的百姓免费诊脉,抓药也只需要花平时的七成银两。” “再者,那天人多了我们忙不过来,人少了显的冷冷清清也不行,所以你们都来,看着点儿实际情况来帮忙。” 安老说完看着大家,想听听他们都有什么想法。 “安爷爷,我后天书院放假,明天去了也跟我同窗他们宣传一下,让他们来捧场。” 景行第一个举手,他跟安宁在书院里人缘还不错,当然也是他娘做的零嘴儿好吃的缘故。 所以请几位同窗来活跃气氛还是可以的。 “我跟一起合作的几位掌柜的说一说,让他们在自己酒楼里也替我们吆喝一声,还有一些赶车的师傅那里,也可以让他们逢人就替我们宣传一二。” 景荣如今跟镇上酒楼的掌柜的都很熟悉,镇上去往各地的马车牛车师傅,他们几乎都吃过景荣白送的凉粉,所以说句话的事儿,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我就在药铺里帮忙,接待病人组织他们排队等待什么的。” 姬云筝听到他们二人说,也说出了自己擅长做的事情。 景春听到他们都说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能帮上什么忙,急的手心直冒汗。 目光对上安老笑呵呵眼眸时,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想起了他娘临走时说过的话,有什么不懂的就向安老讨主意。 于是一脸诚恳的看着安老问道:“安老,我我能做什么?我也可以去帮忙的。” 大家听到他的话也将目光放在安老身上,夫人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大公子。 老二如今靠着一身功夫,怎么都能混出个名堂。 老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连他都对“小贺掌柜”有所耳闻。 可见景荣如今再白马镇上的风头之盛。 至于老四,只要不走歪路,好好读几年书,总是有出路的,四个儿子里,也就只有老大,喜欢在地里折腾,且人又踏实憨厚。 看来夫人临走时的话更多的是让他对大公子的点拨与照应。 就在景春以为安老不会开口的时候,听到他慢悠悠开口。 “你要做的事情可是大事呢,药铺开张时,需要在门口挂上药葫芦跟小鱼,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挂药葫芦跟小鱼?” 景春有点不明所以,张口就问。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要去开张为何要挂葫芦跟鱼? 安老看大家都不知道,郑重的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的葫芦,它代表‘壶’,也代表着‘悬壶济世’的意思。 作为药铺的象征,这个葫芦越大越显眼,效果就越好。” “安爷爷,那鱼呢?药铺门口挂鱼是什么说法?” 景行好奇的不得了,迫切的想要知道,鱼又代表了什么。 姬云筝跟景荣等人已经猜到了一点儿,只不过他们也都等着安老亲口说出来,就没又开口。 安老看着明显猜到了的几个大的,又看着安宁跟景行一脸的好奇,不紧不慢的笑了一下, “哈哈,鱼嘛,跟‘愈’的音相通,药铺门口挂上鱼符,就代表希望病人服用自己的药物之后,百病皆愈,无病无灾。” 几人听了安老的话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开药铺还有这说法呢。 “安爷爷,没想到这一行一业都有这么多讲究呢,原来悬壶济世是这么来的呀!” “悬壶济世可不是这么来的,它的出处更有意思,相传有位一名大夫叫做壶翁,又称壶公。 他终日背着一个葫芦,到处卖药为生,他的药吃了药到病除,而且……” “后来几乎药铺门前都要挂上葫芦,向世人表示他们‘悬壶济世’,一直流传至今!” 安老说完,看几个孩子听的津津有味,就又说起了他年轻学医时闹过的笑话,一时间饭厅的气氛又回暖了不少。 而婳婳这里,却正在为如何让大军找到粮食的储存地发愁。 第263章娘,是不是你来了 婳婳孤身一人到了镇雄关的险峰之下,看着天然形成的岩洞啧啧称奇。 大自然可真是鬼斧神工啊,这天然的岩洞竟然能够容纳这么多粮食。 可是怎么把他们引到这儿来呢,如果她贸然出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对了,可以让景凌找到粮食啊!”她不方便领功劳,还不能让她儿子领吗? “谢将军啊谢将军,你可真的感谢我儿在你的军中,否则的话,就算你跟你的大军全部饿死了,又关我什么事呢!” 婳婳回头看了一眼她放在岩洞里的粮食,纯纯的大米就有五百吨,白面黑面各种杂粮面就有二百多吨,再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就有一百吨,足足够大军饱饱吃三个月了。 等熬过了年前这艰难的几个月时间,其他的就看谢将军自己的本事了。 她相信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不可能会对这样的处境没有预料。 更何况,谢丞相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饿死吧。 天然岩洞在镇雄关后山的一处险峰下,婳婳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周围草木将婳婳遮挡的严严实实,光是岩洞外面的老树就有两人粗。 岩洞的入口处是枯黄的落叶跟杂草,而进去岩洞到了另外一侧,里面绿草如茵,各色野花正迎风招展。 不得不说,如果恰逢乱世,这里还真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啊! 下山的路说不上好走,但也绝对不是很容易,婳婳一边下山一边往地上扔彩虹糖甚至还在个别树杈上放两颗做记号。 其他的东西不太明显,可这个东西她给景凌装了好多,相信只要他看见了就一定会有所回应的。 她可真是个称职的好娘亲啊,千里奔波就只为了她的好大儿能吃饱。 不过这六百多吨的粮食,她以后可得从谢家人手里拿回来才行,不然她岂不是亏了。 毕竟她的好日子可都是凭自己努力的来的,并没有沾到谢家一点点光。 与婳婳隔着三里地的大树下,张胜利正在动员景凌下山。 “景凌兄弟,我们还是先下山吧,今日这野物也够我们完成任务了。” 镇雄关可不是一般的险峰,能在外围找点儿野物果腹也就罢了,可真到了内里,能不能走的出来都不一定呢。 传言镇雄关内里有瘴气,寻常人进入了恐怕会出不来。 当然也有传言镇雄关有吃人的精怪,所以进了山的人才不会活着出来。 贺景凌目光养着最高处的险峰峰顶,他从来没有想过军中将士会过这样的日子。 原本以为从了军以后,可以为国效力,可以让他卖身帝王家,可以换取他娘后半生的荣誉。 可以让谢家父子后悔自己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成宝! 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杀了他爹的凶手绳之以法,可以让那个女人跪在他娘面前赎罪。 可是此时此刻,眼睁睁看着十万大军以野草果腹,为了下一顿温饱发愁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他爹报仇,为他娘解忧这么简单了。 大禹朝究竟有多少将士葬送了性命,才会换来了他们如今安逸的日子。 即将远赴战场的英雄男儿,竟然连吃到饱饭也这么困难,浑身衣物更是从家里来时的模样。 连最起码温饱都不能解决,他们又将如何去面对凶残的敌人,如何为那些尸餐素位的当权者征战? 他们可是为国为民作出巨大的牺牲的英雄啊,何以就落得了这般境况? 就连谢将军,面对此种情况不也无可奈何吗? 难道他们真的要成为太子跟三皇子斗法的牺牲品,甚至于连云州一带的百姓也都被放弃了吗? 贺景凌此时的心境,跟他来时只一心报仇,为母亲争得荣光有些不一样了。 望着远处暗沉沉的天际,他就不信没有办法了,大不了他进深山一趟。 “胜利,你将这些猎物带下去吧,我在找一找,多找几只,就能多撑两天,过了镇雄关以后,行军路上不靠山,恐怕在想找到食物就难了。” 况且,将军说了,能多存就多存一点儿,想来军中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景凌兄弟,我爹说过,镇雄关有瘴气,他曾嘱咐过我,如果此次经过这里,千万不要进深山,你可千万不要进去。” 张胜利不明白,景凌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执着,深山没人进去,猎物当然不少,可是危险却是致命的呀。 “我明白,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带下去吧!” 景凌决定了的事情,不想退缩,未来半个月能不能活下来就靠这两天的努力了。 “好,那你小心点儿,我放了猎物就来找你。” 张胜利看他劝不动,只得提着两人打好的猎物往山下走去,一开始还一步三回头。 想到景凌的功夫,他又拖着猎物大步往前跑去,得早早的上来阻止景凌进深山才是。 景凌看着张胜利远去的背影,提腿就往最高处的险峰走去。 如果深山里能猎到几头大家伙的话,大家都能喝一口肉汤。 先挨过这半个月,等到了云州府,起码还能见着活人,能不能吃饱肚子再想办法。 婳婳听到远处的动静,立马找了棵老树躲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百里之外恐怕都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可别让人把她当成狐狸精才好呢。 最重要的是她怕人家发现她的粮食,这可是她用来给景凌做嫁衣的敲门砖。 可别让其他人摘了桃子才是呢。 贺景凌一边走一边提着两边的长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来险峰探一探究竟。 突然,眼睛的余光扫过一个地方,圆溜溜,红绿两色很显眼,那是是他的彩虹糖?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后背,不对啊,他的大包给李蛋蛋保管着。 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在他身上呢? 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激动,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红色彩虹糖,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的。 顺着踏平的几处草地看去,蓝色的,黄色的。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他捡起来一把彩虹糖时,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肯定。 彩虹糖只有他娘有,至少在大禹,是没有的,从李蛋蛋他们看见惊讶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彩虹糖只有他娘会做。 “娘,娘,是你吗娘?” “娘,是不是你来了,娘,你在哪里?” 一方面是马上见到他娘的激动,一方面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在这荒无人烟的镇雄关内? 难道是那个女人? 是那个女人设计抓了他娘以此来准备引诱他? 这样一想,景凌浑身散发着杀意,整个身子颤抖着,站都站不稳。 第264章母子相遇,巨粮从天而降 婳婳原本还想躲起来的,毕竟她出现在这里还挺不合理的,可是听到儿子带着的颤音的那一刻,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秋月,娘在这里!” 婳婳说着从老树后面走了出来。 景凌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这里可没有人喊他“秋月。” 秋月这个名字,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娘,是是你吗?娘没死是不是?” 景凌睁大眼睛,看着从大树后面出来的人,虽然是一副男子打扮,但是整张脸的轮廓,尤其那双眼睛,分明是他娘的。 他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儿时,整个人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 连忙奔跑着扑了过来,将婳婳紧紧抱住。 “娘,真的是你!” “娘,太好了娘你还活着!” 婳婳被他一个熊抱就抱了起来,两只胳膊像钳子一样钳着她的腰。 “娘没事,你有没有事,快放我下来!” 婳婳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儿子没事!娘我好想你啊!” 景凌放下婳婳,说着一头又扎进了她的怀里。 婳婳看着怀里大狗子一样挂着的儿子,心里酸酸的。 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擦干了眼泪,“好了,是不是饿坏了,娘给你带了吃的,快吃一点。” 婳婳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几块熟牛肉跟两个大苹果,“先吃两口,就着果子吃。” 景凌看着他娘手里的大苹果,咽了咽口水。 “娘,你吃,我不饿!” 景凌说着替婳婳拨了拨凌乱的头发,他娘看起来风尘仆仆,肯定是他一走就跟着来了。 他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他娘一个女人得受了多少罪才能跟上大军前进的步伐啊! “娘,对不起,是儿子让你担心了,千里迢迢的追着儿子来,您吃了好多苦吧。” 婳婳看着他眼里的愧疚,知道是他误会了,千里迢迢是真,可说是受罪,还真是谈不上,她吃的好住得好,开车还刺激,就是路有点不好走而已。 “好了,娘吃过了,你快点吃。”婳婳将苹果推到了他的嘴边。 看着他干裂的嘴皮心生不忍,“娘给你送来了粮食,足够你们吃两三个月的,两个月以后,要是还没有粮草支援,娘再给你想办法!” “我知道了娘,你别担心,儿子不会有事的。” 景凌吃着苹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他娘能给他带来粮食是不错,可大军有十万人啊,十万人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知道他们能挨到哪一步。 婳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即拉上他的手,“跟娘过来,娘有惊喜要给你!” 婳婳拉着景凌走在前头,没有注意景凌眼底一闪而逝的困惑。 “娘花了钱都打听清楚了,三皇子跟太子斗法,扣押了你们的粮草,而太子为了一力扳倒三皇子,也是将计就计,如果十万大军因为三皇子丢了性命,他的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更何况,这其中可有不少将士,光是谢家,就不会支持三皇子,这么一看,赢家通吃,太子一派完胜。” 有些事情景凌不方便知道,她就给多多透露一些,军中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敢肯定,谢家军中就没有三皇子的人。 或者说这次的粮草被劫事件,全是太子一手策划,只为了让以谢家军为首的文臣武将,都偏向他这边。 景凌看着他娘拉着他的手上,听着他娘的话,心里万分复杂。 如果不是他们兄弟扛不住事,何至于让他娘千里奔波啊! “娘,你真好!” 景凌拉着他娘的手在他脸上蹭了蹭。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不像军中呈现出的样子,似乎又变成了贺兰村那个爱哭爱争宠的贺秋月。 婳婳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我是你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娘的心永远都是向着你们的,快跟我来,马上就到了。” 婳婳说完,拉着他到了一人合抱不住的老树旁,“就这里了,快跟我进来!” 婳婳指了指前头的几人高的山洞。 “娘,你在后面,我来!” 景凌将婳婳拉到了自己身后,万一里头有什么野兽,他也能阻挡一番。 婳婳闻言笑了笑,“好,你进去!” 婳婳笑笑,推着他往里走,岩洞的顶端有个天然孔洞,光从孔洞照进来,洞里的一切清晰可见。 景凌看着里面如此之大,“娘,这洞怎的这么大?” “你再拐个弯儿看看,里面大不大?” 婳婳朝着左边指了指,景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往左边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全是摞的整整齐齐的麻袋,将整个岩洞填满了一半。 他激动的指着袋子,“娘,这这是?” 他不敢相信,他娘竟然会带他找到这么多粮食。 难道这就是他娘说的给他的惊喜吗? “没错,娘查到你们没有粮食了,就想办法给你送来的,这些粮食足够你们吃两个月了。 大河满了小河流,娘不想你饿肚子受罪,也不忍心你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 婳婳看着喜极而泣的景凌,拍了拍他的背,她知道景凌身上的压缩饼干,肉干什么的完全能支撑他活下去。 可是其他人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家都饿死吗? 周围饿殍满地,他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如果真的是那样,她的景凌恐怕也要被毁了。 “娘!” 景凌喊了一声娘,再说不出一句话,他最近几天已经很明显感觉大家都对将军失去了信心,没有粮食,大军行军的速度远不如一开始。 甚至于有人已经萌生了逃跑的想法,他相信再过几天的话,恐怕人真的会跑一大半。 “好了,别问娘怎么带来的粮食,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娘就好了,娘在这儿守着,你快去下山找人来抬粮食吧。” “记住,先去将军营帐去找谢将军,你就说你找到了粮食,但是得他来确认能不能带走才行。” 婳婳说完,景凌眼眶红红的,“娘,你跟我一起走吧,山里不安全!” “傻孩子,你娘要有事早就出事了,放心吧,我在山上看着粮食,万一有其他情况娘还可以将粮食转移。 只是,这样一来,娘就没办法给你留太多东西了,这些银票你拿着,到了云州以后,可能会用得上。” 婳婳拿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景凌的手心,催促着他去找人来。 “快去找人吧,娘没事!” 第265章哼,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谢将军看着域图,眉头紧锁,按理说,他爹也该有所行动才是啊! 为何到了这地步,粮食还没有消息? “将军,外头有一新兵求见,说是有要事亲自禀告将军!” 刘副将看着将军,不知道外头那小子有啥要事,偏偏他问了人家就闭口不言。 看不起他是副将还是咋滴? 这一届新兵就这贺景凌难搞,说守规矩吧,他就敢不言不语的杀了黑子几人,说不守规矩吧,他除了这件事情还真没做什么错事。 要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收了他家的好处,吃了他的野猪肉,他才不想管这臭小子呢。 谢将军原本不想见人,可看到刘副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倒觉得新来的人有趣,竟能让他的得力干将都头疼。 于是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带进来吧!”就低头继续看着桌上的域图。 刘副将拱了拱手,转身出去,“走吧,算你小子走运,将军同意见你!” 景凌随意的拱了拱手跟在他后面,他今天可是来为谢将军排忧解难的,他要是真不见他,那就是他没福气! 进了营帐,景凌跟在刘副将身后,“属下参见将军!” 刘副将被他的大嗓门惊的一跳,这臭小子,差点炸聋了他。 “你小点声儿,将军他耳不背!” 刘副将回头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 “是,属下谨记刘副将教诲!” 景凌又是一阵男高音,震的上首的谢将军也看了他一眼。 “起来吧,说说,什么事情必须亲自跟本将军说。” 景凌闻言看了眼一旁的刘副将,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让除了谢将军以外的第三人听见。 不知他是故意气气刘副将,还是在试探谢将军,总之他的态度不怎么好。 刘副将抿了抿嘴,不想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计较,他“哼”了一声对将军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说说吧,这下可没旁人在了,你有什么事情可跟本将一吐为快!” 谢将军一手揉着太阳穴,心说今年新兵营还来了这么个刺头吗? 他怎么没听说,看刘副将的样子,两人似乎是老相识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谢将军这才抬头,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小娃娃兵的姓名呢。 “回将军,属下贺景凌!” 景凌一脸复杂的望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跟他娘相似的地方。 可惜的是,看了半天,似乎没觉得他哪里配得上跟他娘比的。 他娘长的多好看啊,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一脸奸相。 “贺景凌?” “哦,就是打了野猪的那位贺景凌?” “回将军,正是属下!” “嗯,那你说说吧,难不成你又端了野猪窝?这一路上你可是抄家抄到野猪它祖宗了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可他自己也没少吃这小子的野猪肉。 等会儿无论他说了什么,对与错且不论,都给他一个方便就是! 贺景凌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道: “将军,我在镇雄关险峰发现了大批粮食,不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将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将军被他的话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你可是在唬弄本将军?你可要知道,此时此刻,粮食对于大军何其重要!” 景凌看到他眼里的惊喜再到被戏弄后出现的杀意,浑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谢将军,这一眼如果是落在普通人身上,恐怕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定了定神,景凌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属下所言不假,目测大军可用两个多月,将军若是不信,可随我上山查看一番。” 谢将军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实在是他说出来的事情太匪夷所思。 镇雄关的险峰怎么会藏有粮食呢? 光是花费人力将粮食藏到山上,就不是个小工程。 “你可知道唬弄本将是什么下场?” 谢将军再次目光锁死在他脸上,试图从中辨别真假。 景凌听到他的话,想了想他娘,目光坚定: “属下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谢将军听到他的回复,思忖再三,如果真的是哪家富商将粮食藏匿于此给他发现了呢。 可是想想他口中所说的够大军吃两个月的这话,恐怕太过夸大了些。 于是看着他说道: “罢了,我让刘副将带人随你上山,无论粮食多少,无论有无粮食,本将军都不与你计较就是!” “将军还是亲自带人查看一番吧,粮食之事,事关重大,属下只相信将军一人!” 景凌语不惊人死不休,似乎压根就没把谢将军给的台阶放在心上,说出来的话,让再三对他妥协的谢将军也是生出了怒气。 “好、好、好!”谢将军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态度气的不轻。 “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本将军就成全你,只是你要想明白了,大军本就饥饿难耐,跟着你上山以后,若是一无所获,本将唯你是问!” “属下愿意承担任何责罚!” 看着死不悔改的贺景凌,谢将军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刘副将!” “是,将军!” 急急跑进来的刘副将,不明所以的瞪了一眼贺景凌,能把将军惹怒,你小子好本事啊! 早知道他会惹怒将军,他就该把这小子拖走才是。 “去,秘密集结三千士兵,跟我进山!” “进山?” 这个时候进山干什么?难不成又是这小子搞的鬼? “速度要快!” 谢将军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贺景凌,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本将军今儿就任性一回,让你喝一口黄河水! 刘副将急匆匆的点了三千军士,由谢将军亲自带领着往山上走去。 “哎,我说你小子,究竟是何居心?你知不知道将军旧伤未愈,你还忽悠着人进深山,你该不是想害将军吧?” 刘副将越说越觉得他的想法没错,这小子一看不像好人呐! “哼,你就等着打脸吧你!” 贺景凌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速度又快了不少。 谢将军眯着眼睛望着他的后背,“小子,山里该不会是有埋伏吧?” “说吧,你到底是谁的人?” 谢将军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好像又强了许多。 竟然跟着一个孩子胡闹! “再过一刻钟,将军再说这话不迟!” 贺景凌捡起地上的糖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塞进嘴里。 “他吃的什么?颜色那么艳丽,不会毒死他吧?” 谢将军皱着眉头问一旁的军师,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吃,地上捡起来那玩意儿能随意放进嘴里吗? 第266章此子命中带福,旺将军啊 婳婳靠着麻袋,手里端着一碗螺蛳粉嗦的正欢,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传来。 立马将手里的碗丢进了空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贴在最显眼处。 纸上赫然六个大字:“吾儿救命之粮!” 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慈母手中粮,可解大军之忧!” 婳婳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不紧不慢的钻进了空间。 贺景凌在接受了刘副将的第n次白眼继问候后,终于带着一行人到了岩洞外。 也不知道他娘有没有躲起来,万一被他们看见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怎么?这就是你说的存粮之地?” 谢将军目光冷冽的望着他,如此艰难险阻之地,单人自己上来都很费劲了,又如何在这里存大军够用两月的粮食? 这小子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拿这事说笑,而他也真的跟着他胡闹了一场。 “存粮之地?” 刘副将惊呆了,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竟然敢拿这事儿开将军玩笑? 他就说嘛,以将军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跟着他一声不吭的上山来,原来是被他以粮食引诱上来的。 “我进去看看,你这会儿还是趁机洗洗脖子吧!” 刘副将气的鼻孔外翻,一甩袖子径直往岩洞里头走去。 景凌瞧见他的举动立马快步跟在后面,生怕他在里面察觉到他娘的踪迹。 而跟在谢将军身后的军师,望着一前一后的进了岩洞的背影,摸着胡子眼里闪过惊喜,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看来将军的劫真的要过去了。 “军师何出此言呐?”谢将军侧头望着他的老搭档问。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军师一拱手,“将军不妨进去亲自揭晓这个谜底吧!” 军师说完一脸高深莫测的抬头,看着某个方向笑了笑。 婳婳原本还在端详谢将军的面容,想看看他到底跟自己的儿子有几分像。 没想到竟然对上一副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吓得她连连后退栽倒在床上,这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在空间里,都觉得那山羊胡子要发现她了呢。 军师背着的手掐指一算,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不应该啊! 可不等他仔细琢磨,岩洞里就传来刘副将杀猪般的叫声。 “快来人,将军快进来!” 谢将军听到副将的喊叫声,抬脚就往里走去。 刘副将这喊叫可不像是遇到危险时发出的求救,他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疑窦丛生,难不成里面真有大批粮食? 可从山下到这里如此艰难,若不是有贺景凌带路,恐怕他们都找不到此处的岩洞。 所以这粮食究竟又是从何而来呢,总不能是天上下的吧? 洞里的刘副将,看着一袋子白花花的大米,口水忍不住的分泌。 尤其大米的清香味儿从袋子里散出来,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就是不知道哪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臭味儿。 “我说贺景凌,你该不是在这儿拉屎了吧,怎么有胡子屎臭味儿?” 一旁的景凌确定了他娘不在洞里之后,心才放了下来! 听着他的话被恶心的不轻,“你神经病吧你?” 他看着刘副将没出息的对着大米流口水,撇了撇嘴,“别闻了,先领我出去洗脖子吧!” “嘎” 空气似乎被静止了,刘副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 耿直的汉子红着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粮食在哪” 谢将军最后的“里”字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将军,粮食,全是粮食,还是细粮。” 刘副将看到谢将军进来,连忙提着袋子到了他面前,抓出一把白米摊开在手心。 谢将军躲开他的伸过来的咸猪手,手抓了一把大米,往嘴里放了几颗,咬了一口后,目光从震惊再到复杂。 “贺景凌,这粮食从何而来啊?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里面还有其他粮食吗?” 贺景凌听着他的质问,心头生起一股怨气,他娘不远千里送来的粮食,你不说感谢也就罢了。 他娘大义不跟你计较,可你却总一副审问囚犯的语气问他,是几个意思? “回将军,属下不知道还有什么?属下也是无意发现的,将军要是觉得不妥,大家自下山就是了。” 贺景凌这话一出来。别说谢将军刘副将等人为粮食发愁的将领了。 就连谢将军身后的士兵都不愿意了,这么多的粮食,可以让他们行军路上好过一点儿,怎么可以不取就下山? 谢将军被他的话噎的一怔,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会气人,好好回答问题不行吗? 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儿! 不过他给他解决了这样大的麻烦,被挤兑两句,他还是受得住的,大手一挥道: “来人,速速查看一番,快速统计一下共有多少粮食,分别是哪几种,合计一下看看这些粮食能支撑多久。” 谢将军这话一落,又惹来了景凌的一通白眼。 “将军看看吧!” 军师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跟一行小字。 谢将军疑惑的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吾儿救命之粮!”几个大字。 是他爹? 不不不,他爹没有这本事,他爹要是能搞出这动静,恐怕京城都要翻天了。 仔细再看,还有一行小字。 “慈母手中粮,可解大军之忧!”看着手里雪白的纸张,谢将军满脸复杂,如此光滑的比宣纸还要高等级的纸可不是大禹出现的东西。 “军师可看出什么了?” 谢将军不明所以,不知话中的“慈母”为何人,亦不知这其中的“吾儿”是谁? 留字之人,似乎有点儿学识,但是不多。 “既是救命之粮,就说明将军命不该绝,此次远赴云州,一定会凯旋而归,至于是何人所留,时日久了,自然就能知道了。” 军师看着将军一脸郑重,将军此行坎坷不断,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除了粮草问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外出现。 看来,以后得多多注意眼前的小年轻了,这一路上猎杀野物无数,跟几位副将的功劳都差不多了。 这次的粮食同样是他先找到的,可见此子命里带福,这次又帮将军解了粮草之忧。 看来此人就算不是将军的贵人,恐怕也是跟将军的贵人有所交集,以后多近这点儿他确实不会有错处。 谢将军看着军师停留在贺景凌身上的目光,面色复杂。 对着一旁的刘副将招手,“通知下去,山上留一部分人看着粮食,其他人往山下运粮,安排山下的士兵原地砍树造车,大军原地暂留三日。” “属下遵命!” 刘副将眼里闪过惊喜,大军有救了! 第267章老二的种流落在外? 世上本无路,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整整三天时间,原本从山下到险峰是没有路的,却被运粮的大军生生踩出来一条大路。 婳婳瘫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大军蚂蚁搬家一样,扛着一袋袋粮食下山,同样她也将谢将军看了个仔仔细细。 虽然是个武将,但是这张脸确实像个文臣,如果不是他身上时时刻刻散发出的杀气,不是他身上这一身甲胄,说他是国子监的夫子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要说像的话,还是景荣跟景春跟他长的像一点。 同样的剑眉星目,同样的国字脸,挺拔的鼻梁,再配上这嘴唇,看着就是当下最流行的那种美男子标配。 只不过景春跟景荣,身上没有他特有的杀伐气。 怪不得,谢明珠在京城看到去做生意的景荣时慌了神了呢。 此时的婳婳还不知道,景凌不是长的不像谢家人,而是他不像谢将军,可一张脸却跟谢家老二如出一辙。 守在粮食堆前的谢将军,不自在的打量着四周,“军师,可有察觉这洞里有其他人?” 贺景凌听到他的话,耳朵竖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饶是他再傻,他也能明白,他娘独自一人送来这么多粮食不合理。 如果被这两人发现了,万一将他娘当做精怪抓了起来可怎么办? 军师捋了捋胡子,看了眼定力还不够的年轻人,对上将军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洞里除了守卫,就是我们几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 谢将军说完,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白米饭,一手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粮食来的蹊跷,该不是山里的狐狸精看上他了吧? 虽然鬼神之事一向都是飘渺虚无的,可有些事情确实说不清楚。 就像小妹第一次进祠堂时,祖宗牌位竟然自燃了。 那个时候他娘就说祖宗重男轻女,不喜谢家女儿进祠堂。 从那以后,谢家女儿就从未进过祠堂,就连小妹出嫁时,都没有进祠堂跪拜。 军师看着一脸恍惚的将军,闻言只是笑了笑。 景凌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娘躲在哪里,但是他知道,他娘肯定就在附近。 “吃饭吃饭,今日在山上吃这一顿,就该下山去了。” 军师看着木碗里的米饭,有点不可思议,“这米饭清香有嚼劲儿,可比我们在京城吃的好了不知多少个等级。” 恐怕龙椅上那位,也不见得就吃过这般香甜软糯韧劲儿十足的米饭吧! “若不是天下大局未定,我倒是想找一处山洞度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惜,我这辈子也过不上这种日子了。” 谢将军说完,低头快速的吃完了碗里的饭,他倒是想过这日子,可家中女眷众多,她们可吃不了耕种之苦。 军师闻言摇了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待到了谢将军解甲归田的那一天,恐怕都已经垂垂老矣了。 贺景凌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吃饭,心说这些人真是可笑,多少百姓都渴望过上家财万贯,奴仆成群的日子。 可这些高岭之花们却又追求什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真是搞笑,你知道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除草什么时候收割吗? 还是你口中的日出而作,只是跑到田地边,看着佃农们在地里忙活,你们来了点个卯就行? 所以说这些人真的很虚伪,明明自己过不惯那种日子,却偏偏说的好像那些苦日子有多享受一般。 “景凌小兄弟,可是还没吃饱?” 军师看着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扒拉饭有点好奇,农家孩子不是吃饭吧唧嘴,吃相一般都不怎么雅观吗? 怎么这孩子一举一动都格外顺眼呢? “回军师,属下这一碗就够了。” 景凌抬头回了一句,继续低头吃饭,他娘给他加餐了,他怎么可能没吃饱,他这会儿吃的慢,就是想多磨蹭一会儿,跟他娘多待一待。 洞里的火苗映在景凌的侧脸上,从军师的角度看去,跟谢家二老爷的脸似乎重叠了起来。 那年将军邀他过府吃酒,他跟谢家二老爷也算是相识。 他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越看他越觉得他跟二老爷像。 可这孩子出自农家,谢家二老爷远在京城啊,难不成是…… 震惊之下他猛的站了起来,这孩子该不会是谢家的孩子吧? 还是说世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军师的动静引得二人都望向他。 谢将军看着失态的军师,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猛的心开始狂跳。 怪不得军师如此失态,这样子的贺景凌,像极了那晚火堆下酒醉的二弟。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你父亲是谁?” 谢将军起身走到贺景凌跟前,眼神激动的盯着他。 景凌瞳孔微缩,想起他娘说的的话,定了定神,谎话张口就来,“我家里有兄弟妹众多,我爹是贺兰村的猎户,我娘做点儿小买卖补贴家用。” 芸豆跟小芹也是堂妹,说他有妹妹也不算他说谎,更何况三叔家里还有两个儿女,所以说他家孩子众多,也没错。 谢将军看了眼他的身板,“小买卖?恐怕不止吧?光是你身上的拳脚功夫,就不是一般农家人可以学的,更何况你可别说你那鲜肉干是靠你娘的小买卖赚来的,你爹真是村里的猎户?” 谢将军可不好哄,这小子一来军营就大方的很,光是那一大包肉干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承担的起的。 很显然在撒谎。 婳婳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脸,看着儿子跟谢将军你来我往的交锋试探,心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难不成是他察觉出什么了?景凌又跟他不像,伸了伸脖子,吸了一口面前的奶茶。 抓了一把瓜子儿等着看他们撕。 景凌看他不相信,也没有害怕,他的身份经得起查,随便他怎么问。 “我娘以前在镇上卖凉粉赚了点儿钱,而且肉干的肉全部是野猪肉,也没花什么钱。” 景凌说完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白瞎了他一路上打来的野猪。 谢将军被他怼的心口子有点儿堵慌,虽然说的过去,可这张脸就是证据。 老二,你最好不要在外面留下谢家的种,这么好的孩子你竟然敢让他流落在外,看他回去了怎么收拾他。 “阿嚏阿嚏——”远在京城的贺老二,美美的打了个喷嚏。 “瞧,让你多穿衣服偏不听。” 妻子嗔怪的看着他抱怨。 他坐在床边头也没回,这怪衣服什么事儿,准是大哥没收到粮食在骂他,可他有什么办法? 如今京城势如水火,两方斗的厉害,皇上对谢家忌惮良久,谢家恐怕要步殷家的后尘啊! 第268 章将军,你的毒有解了 “将军,灵芝,这儿有灵芝!!!” 刘副将带着最后一波人上来,刚到老树附近,没看清路竟然摔在了树上。 他看着眼前硕大的蘑菇时,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将军真的有救了。 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谢将军眉头微蹙,真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还捡了灵芝,你该不会是拿了朵狗尿苔充数吧你! “快拿过来我看看!” 军师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看着景凌身后的粮食,目光闪过惊喜,万一呢,这孩子是将军的福星。 于是他连忙转身,向刘副将的方向迎了上去。 原本趴着看两个男人开撕顺便追剧的婳婳,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辛辛苦苦不辞千里的跑来,还真是什么都没落下,这谢将军难道真是天选之人,粮食问题解决了也就罢了。 竟然连灵芝都得了? 有没有天理啊,对了,等会儿他们走了,她要不要也去瞧瞧,万一真的也有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啥的,那她不是赚到了。 军师上前,看着他手里的伞状植物问他: “刘副将,这是哪里来的?” 军师眼里迸发着惊喜,看这品性,得有百年了吧! “我的娘,难不成是真的,真的是灵芝?” 刘副将低头看着手心的东西,心跳加速。 他刚刚其实就是一时冲动,话喊完了他还有点心虚,谁能想竟然是真的灵芝呢。 “不错,这株灵芝恐怕得百年以上了,快带我去你采灵芝的地方瞧瞧。” 军师话落,谢将军也被惊到了,竟然真的是灵芝。 “跟我来,就在门口的老树下。” 刘副将带着几人跑出了岩洞,去找灵芝了,只有景凌,戒备的看了一眼粮食旁边几个守卫。 在洞里东瞧瞧西摸摸的,一脸好奇的样子。 “景凌小兄弟,你是不是也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山洞跟粮食吧!” 景凌想着心事,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是啊,挺好奇的。” 士兵看他搭话,八卦的看着他:“大家都在传,是狐仙娘娘看上咱们将军了,不忍心将军被困,所以才送来的粮食。” 景凌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我娘怕我饿死,给我送来的粮食,顺便救了你们大家呢。” 面对景凌的实话,守卫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嘴巴张开又合上。 “你你小子可真敢想!” 虽然他承认这小子是长的比他好一丢丢,可狐狸精可不喜欢小娃娃,人家喜欢的是将军那样的浑身有硬邦邦肌肉的真男人。 “哼,有什么不敢想的,凡事皆有可能!” 他说了实话还没人信,非得编出来狐狸精什么的。 这些人真是搞笑,他娘虽然很好看但他娘可不是狐狸精,同样他娘也不喜欢谢将军。 他娘最喜欢的可是他,最后才是大哥他们几个,谢将军算个老几。 摸索了一圈也没找见他娘的影子,挫败的景凌坐在守卫对面,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娘喜欢你吗?” “当当当然喜欢,我娘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男子说的有点心虚。 景凌白了一眼,转头看着往出背粮食的士兵,悠悠开口,“你娘肯定偏心别人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出来当兵呢。” 婳婳听到他的话,睁大了眼睛,这小子该不是在内涵她吧? “我我当兵那是那是家里穷,跟着谢将军有出路,我娘是为我好。” 守卫结结巴巴说完,看着景凌一脸怀疑盯着他,抿了抿嘴才说: “其实其实是我大哥二哥他们,他们都会说话,我不会说话,不会哄我娘开心,在家里不怎么受欢迎。” 守卫说到最后,有点难过,其实他顶的是二哥的名字来的。 这么四年多了,自从进了谢家军,他就从来没说过家里的事情,就是不想再想起过去的那些伤心事。 “那你还真是好可怜啊!” 景凌看着他说了一句。 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接着又说道:“我是我家里武力值最好的人,也是我娘最喜欢的儿子,更是我娘最骄傲的儿子,所以参军这等大事,我娘才会放心我来。” 看着傲娇的景凌,众人又是一阵无语。 哪知道他继续炫耀,“知道我来的时候带的肉干吧?” “嗯嗯,知道。” 不止他眼前的守卫点头,其他几人听见也跟着点头,谁能不知道啊,新兵贺景凌,背着一大包吃食来的。 从第一天他们就知道了。 “那就是我娘为了我来军营有肉吃,没日没夜的给我整出来的,我娘还亲自上前打野猪,挑长的最好看的给我做的。” 景凌不打草稿的吹着,空间里的婳婳吃着梦龙,要不是嘴里冰凉的香芋味儿让她清醒,她都要被景凌给洗脑了。 她打野猪全凭运气跟拳头,什么时候还挑好坏了? 又不是选美?这孩子可真逗。 众人伸长了耳朵,听着景凌的胡说八道。 他面前的守卫一脸羡慕的看着他,贺景凌说起他娘的时候,脸上全是笑意,他想起自己娘的时候,耳边全是谩骂跟羞辱。 他吃饭快了他娘会说他是饿死鬼投胎,吃的慢了,他娘又会骂他懒驴上磨屎尿多,吃个饭磨磨唧唧,吃得慢就是为了少干活儿。 吃饭的功夫,真是可笑,能耽误多少事儿呢? 大哥二哥睡到太阳到院中起床也不会被骂,只有他被骂的惨。 景凌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表情,心里瞬间好受了不少。 “你们守着吧,我出去看看将军他们!”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洞外走去。 几名守卫一个“是”字憋在嘴边到底没说出来,“他娘的,我一个老兵,差点对这小崽子说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就我这样觉得呢!” “不过这小子确实强,我们可沾了人家不少光呢。” “是啊,那野猪肉可真好吃。” “我也觉得……” 洞里的几人八卦的聊着,洞外的几人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不轻。 “将军,你的毒可以解了。” 军师看着眼前的灵芝惊喜的说。 虽然他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可二人谁都看的出来。 “当真?” 谢将军不敢相信,他的毒竟然可以解,自从受伤之后被军师发现,他才知道自己被人无声无息的下了毒。 这种毒会随着他年纪增大而越发严重,如果不是这次受伤被发现,很可能他过几年恐怕就要在床榻上度日了。 第269章你要小心将军身边姓王的人 营帐中,王副将满脸愁绪,将军不声不响搬下来这么多粮食,却没有带他去,而是带了军师跟刘副将辖内的人去。 这是不是说明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不会的,他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出去而已,他不会怀疑自己的。 “老王,大喜啊,将军提前让人在山里藏了粮食,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足足够我等吃两个多月了。” 前锋张奎一脸喜色的跑进来,他还以为这次要完了,没想到将军竟然能有如此远见。 “是啊,将军确实料事如神,这事儿之前有消息传来吗?” 王副将看着一脸不在意的问。 “没有消息啊,我估摸着是将军也是实在等不到补给了,这才动用了之前存下的粮食。” “老王吧,你说将军怎么就这么神机妙算呢,我可算是服了,这么多年跟着将军,我还以为这次要栽了,没想到将军再一次化险为夷。 这下好了,我们不用饿肚子了,哈哈哈,我不跟你说了,我得督促他们造车去了。” 张奎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又跑了,留下王副将一脸复杂,这老小子,刚刚是什么意思? “老王八?” 他在骂自己? 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话都说不中听。 不过想到他刚刚传递出来的信号,他又安心不少,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将军并没有防着他。 想到此,王副将松了一口气,听到外面一声熟悉的鸟叫,神色顿时一阵紧张,起身就往外走。 险峰山腰处,一个个将士身上都扛着粮食,喜笑颜开的往山下走去。 谢将军看着属下搬空了的山洞,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不过想到这次太子的作壁上观,他不由冷笑,幸亏他爹没有站队,否则以太子的狡诈,他们谢家到头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下山!” 丢下两个字,就转身往外走去,众人也跟着往外去,景凌磨蹭在最后,想找机会跟他娘说句话。 婳婳看着儿子磨磨蹭蹭回头看的小动作,既好笑又心酸。 “景凌兄弟,快点走啊,难不成你还要在这儿过夜不成?” 守卫在山上几日,跟他也熟了,看着他心神不定的样子催了催。 感受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景凌无语的看着他,不说话能不能憋死你? “我肚子疼,你们先下,我解决完了再追你们。” 景凌不想就这么跟他娘错过,慌忙找了个借口抱着的肚子往一旁跑去。 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哎,不用我陪你吗?等会儿天黑透了。” 守卫看了看天色,一脸担心。 “走吧,景凌连野猪都能打,还怕黑吗?” 张胜利狐疑的看了眼景凌的背影,那会儿他们还一起去尿尿了,这才多久? 景凌应该是有事情要做吧! “大家先下山吧,人有三急,景凌小兄弟解决完了自然就下山来了。” 军师这话不知道是对将军说的,还是对其他人,或者是对自己说的。 谢将军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跟在刘副将身后往山下走。 如此优秀的孩子他是不会放任不管的,等下山之后就给老二去信。 如果他胆敢不承认,哼哼,等他回去了拳头伺候。 景凌蹲在树下,看着将军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又跑回来山洞,一边跑一边轻轻喊“娘,娘你还在不在?” 婳婳从他们出去以后就已经从空间出来了,她看着儿子跑进来的身影,一脸的复杂。 等下景凌万一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娘,你真的还在,娘,今晚我在山上陪你吧!” 他娘一个人在山上多可怕呀,还是跟他在一起比较好。 一阵风扑过来的景凌,将,婳婳冲击的往后退了退。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傻孩子,等会儿娘也下山啊,待在山上干什么?” “可是,他们会” “你怕他们会发现娘吗?” 婳婳看着他问。 景凌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娘的这一系列举动,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有危险的。 “放心吧,娘有办法藏身,倒是你自己,要小心才好,娘这次又给你准备了一些药,等会儿下山你悄悄装到包裹里去。” 婳婳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品放在了他手里。 “对了,将军身边有没有一个姓王的人?” 婳婳想起了云氏说的话,一个男人能够守着一个女人,一把年纪了还不娶妻,对自己这么狠,绝对是个狼人。 景凌听到他娘的话,想起了对他充满敌意的王副将。 神色顿时变了。 “怎么,他找你麻烦了?”婳婳看他脸色不对连忙追问。 景凌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上次他喊我问过一次话,问我家里有几口人之类的,被我给搪塞过去了。” “娘,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他娘不可能毫无根据的跟他打听姓王的,他娘既然这么问,只能说明这人跟那个女人有关。 婳婳看他一脸了然,为他的敏锐而高兴,“不错,他跟谢明珠有私情,恐怕谢将军的一举一动谢明珠都知道。” “所以你要特别小心他,他还是谢将军小时候的书童,最后又成了他的贴身小厮,这么多年,他对谢将军的了解恐怕不少。 如果他对你伸手,你可以解决了他。”婳婳说着比了一个biubiubiu的动作。 这样的人留在军营,恐怕是祸害,尤其他还那么了解谢将军。 放一个眼线在自己哥哥身边,这女人脑子里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 还说是她只不过是个工具人,是她背后之人手中对付谢家的一把刀而已? “娘,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景凌一脸严肃的保证。 上次黑子那几人死了以后,将军丝毫没有在军中提起,是不是说明谢将军也不想留着他们几人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谢将军在军中也不是睁眼瞎。 “那就好,趁着天还没彻底黑,我们先下山吧。明天一早娘就要离开了,你去了军中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事事逞强,让别人生了妒心。” “还有啊,娘回去了就给你捎一些吃的到云州府,到时候你记得去拿。” 婳婳絮絮叨叨的说着,任由景凌牵着她往山下走去。 景凌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到了山脚处。 看着不远处大军营帐处的火光,婳婳拍了拍他的胳膊,“快去吧,娘在家等着你回来。” “娘!” 景凌喊了一声娘后,两只胳膊紧紧抱着婳婳,心里纵然有万千疑惑,可他知道,眼下不是他问那些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娘,您一路辛苦奔波,是儿子让您费心了。” 第270章但愿你能做到不偏不倚 婳婳拉起了跪着的人儿,替他理了理衣裳,“好孩子,快走吧,不然恐怕赶不上晚饭了。” 今天这一顿饭,恐怕少不了景凌这个大功臣吧! “娘您要保重身子,儿子这就走!” 景凌没有问婳婳去哪里过夜,也没有再好奇她这几天藏在哪里? 他下山的步伐坚定而坚韧,他娘能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为他送粮食,不顾谢家这些年对她的不管不顾,挽救数十万谢家军的性命,如此拳拳爱子之心,如此家国大义,他不该再多嘴多舌,让他娘为难的。 走到拐弯处,他擦干了眼泪,回头看着他娘挥了挥手,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喊了句“娘,等儿子回来。” 婳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挥了挥手回应他,并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下山去。 得了他娘的回应,景凌深吸一口气再次大步向前,这次没有再回头。 看着景凌渐渐变小的身影,婳婳思绪万千,目光望向最大的营帐,嘴里喃喃:谢将军,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你吃了我们的粮食,但愿到了真正决裂的那个时候,你能做到不偏不倚。 谢明珠,她肯定是要杀的,如果谢家人胆敢阻止她,或者请求她留她一条命的话,那就不要怪她拿今日的十万大军说事了。 她在古代虽然活的窝囊,连累的丈夫孩子被谢明珠杀害。 可她在后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论行事作风,论为人处事,还是爷爷父亲他们对她影响居多。 该杀的人她不会多留她活一天的。 谢家人,于她而言不过也是陌生人罢了。 眼下景凌的困境算是解了,未来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跟运气了。 今晚在空间里待一晚,明天去岩洞的另一侧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就该回白马镇了。 算一算她出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远在白马镇的贺家几兄弟,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娘却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急的嘴上起了一个个大燎泡。 “你这个娃娃,你娘都说了,不出一个月肯定回来,你还急成这样?” 安老一边说一边给景春的嘴上抹药。 景春张着嘴没说话,随着安老的动作,一股清凉的味道扑入鼻腔,嘴唇也感觉冰冰凉凉的。 嘴上的灼烧感瞬间被降下去不少。 秀秀抱着孩子,看着景春肿的厚厚的嘴唇,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她低头逗着怀里的女儿,“胖丫头,看看你爹,搞笑不搞笑,一张嘴肿成啥了都,也不知道你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等她回来了看见你又长了这么多肯定高兴。” “对,娘回来了肯定高兴,娘一直就喜欢女娃娃,大嫂真会生。” 景行看着大嫂怀里的小侄女儿,眼热的不行,大哥三哥表哥都抱过了,就他还没抱过呢。 就连安平跟安顺都抱过了,就他跟安宁亏的很,一下也没抱过。 秀秀看着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儿,“来,给你抱抱!” “真真的?” 景行简直不敢相信大嫂会让他抱,大哥每次都说他小不会抱孩子。 三哥跟他抱过小时候的自己有经验,所以他们才敢抱。 又不是他自己愿意当老四给他们抱的,这事儿他能控制吗? 要是能的话,他也当老大好了。 “当然了,我教你怎么抱他。” 秀秀点了点头,都出月子的娃娃了也不用那么小心了。 再加上她的奶水好,女儿长的快,听安老说比寻常孩子要大一圈呢。 景行闻言激动的擦了擦手,小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来,你得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屁股,这样就可以了。” 秀秀一边说一边给他示范,看他准备好了,才将女儿放在他怀里。 景行坐在板凳上,紧张的浑身都僵硬着,生怕一不小心把侄女儿摔了。 景春看着弟弟抱着自家女儿,心都提了起来。 “大嫂,她好乖啊,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长大了准是个美人儿。” “哦,你还知道美人儿?” 安老给景春抹完药,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打趣。 “那当然,美人就是长的像我娘那样的人,小侄女儿长的像我大嫂又像我娘,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景行煞有其事的说。 安老闻言点头笑了笑,确实,夫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容颜,确实当得起美人二字! 主院这里气氛温馨不已,可西院这里的姬云筝跟萧平威这里,气氛却是异常紧张,他正满眼凌厉的盯着地上的男人审问。 姬云筝语气温柔的问他:“说说吧,摸进来想干什么?是谁指使你进来的,究竟有何目的?” 敢半夜摸进来,除了打他姑姑的主意,还能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男人腿间的暗色冷笑,这样的软蛋也敢肖想他姑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小刀,转手就在男人胳膊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地上的人已经被二人吓得快疯了,他还什么都没干啊,被塞住嘴一通打,昨晚又被吊在屋檐下一晚上,又冷又怕,他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刀子割破皮肉的声音,让男人眼泪直流。 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呜咽声,眼里全是恐惧与求饶,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个老的还能给他一拳一脚,可眼前这个小的,绝对是个疯子啊 他都怀疑他会不会一刀刀把他身上的肉刮个干净。 光是这么一想,他就越发抖得厉害。 姬云筝看着他胳膊上流出来的血迹,不禁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盯上姑姑的。 好在是萧叔功夫好,耳力非凡,这人昨晚刚一冒头,就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可是万一萧叔哪天不在家呢,他岂不是让姑姑吃亏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异常温和。 “疼是吗?” “疼就对了,等会儿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回答错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 “我看书上写的,人身上的肉割完了都不会死,今日我正好拿你试试,割下来的肉不止可以喂狗,还可以当花肥呢。” 清冷的声音刚刚落下,被绑着的人连连做磕头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侥幸。 看他还不老实,姬云筝冷冷开口: “等会儿我把你嘴里的东西取出来,你可千万别喊,否则,我身后这位的功夫昨晚你可是见识过了,你能不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就看你识不识趣了。” 第271章这小子骂人就骂人,干啥伤及无辜啊 男人看到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眼里的挫败清晰可见。 姬云筝冷笑着在他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怎么样,可以说了吗?还耍不耍小聪明了?” 男子头上冷汗涔涔,点头又摇头,恨不得磕头喊他小祖宗。 得到男人的保证,他这才不紧不慢的拔掉了他嘴里的臭袜子。 忍着恶心扔到一边,嫌弃的看了一眼萧平威,没想到萧叔平日里那么那么齐整的一个人,味儿竟然这么大。 男人张着嘴,干呕了几声,没被冻死,却差点熏死过去。 这袜子竟然比他的还臭。 萧平威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当时这情况紧急,他这不是没找到顺手的吗? 白白浪费了他一只袜子,就这还是他最完整没有补丁的一双了,等会儿就拿回去洗洗还能穿。 “说吧,姓甚名谁,坦白从宽,撒谎见阎王。” 姬云筝把玩着手里的小刀,看着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点儿同情心都生不起来。 “大侠饶命,小的吴根有,摸进来是想偷偷点儿钱花花的。” 吴根有看着眼前的两尊煞神,上次他来的时候没看见有这两人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两个男人了。 姬云筝跟萧平威对视一眼,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你上一次进来是什么时候?” 萧平威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人对家里不算陌生,要不就是来过,要不就是踩过好多次点了。 寻常周围的陌生人他都会察觉,不可能单单漏了一个他吧。 吴根有浑身发抖,又冷又饿,还被吓的不轻,对上萧平威满含杀意的眸子,吓得一股脑儿倒了个干净。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 “上次是是是跟三炮来盘炕的时候一起来的。” “我听听说这家没男人,所以我我就想……想偷钱来着”男人还不算傻,没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 萧平威听完了然,怪不得他不认识,他那天出门办事去了,回来的时候人都走了。 可男人说进来偷钱的话,他们俩谁也不信。 “你他娘想的挺美啊,你什么东西啊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我萧叔这样的都配不上我姑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你?”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你瞅瞅你这挫样儿,你配有女人吗? 你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就该孤独终老,脚底生疮嘴里流蛆,你个老王八我弄死你我,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欺负男人去啊!” 姬云筝发疯似的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地上的男人早就被冻的浑身僵硬,被打了也躲不及时。 男人双手抱着头像蛆一样蠕动着,心里万念俱灰,他连个女人都欺负不成,他还欺负男人? 他只是好色,他又不是变态,哪个男人能给他欺负? 只求着这两人能留他一口气,就算送官他也认了。 萧平威看着姬云筝,眉头紧锁,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举止不凡的学子,这次回来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光是嘴里这骂人的话,就堪比土匪。 还有啊,这孩子骂人就骂人,怎么还要伤及无辜呢! 他是配不上夫人,可他自己也没肖想不是,这话说的,拉着他跟眼前这玩意儿比,多掉价啊! 姬云筝一通气出够了,这才起身喘着粗气,就这么个玩意儿,还妄想欺辱他姑姑,简直是该死。 “萧叔,怎么宰了这畜生!” 萧平威抿着嘴,看着已经半死不活的男子,心说木兰书院怎么就把孩子教成这样了? 可眼前这人确实得好好处理,否则恐怕对夫人的名声不好。 思忖再三,萧平威说了句,“送官吧!” “送官?” 姬云筝眼睛一亮,“送官好啊,我跟王县令也算是有点交情,我跟大哥去送,弄不死这龟孙子算我怂。” 萧平威本就话少,对上疯魔了的姬云筝,越发不知道说什么。 听着他的话只得点点头。 景春是家里的大少爷,眼前的这个是表少爷,一起送官确实不错。 “萧叔,我在这儿看着人,你去喊一声景春哥,等下就送他见官。” “嗯!” 萧平威走了两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盯着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别弄死了,他还罪不至死!” “放心吧放心吧,不会弄死的,总要留着一口气到衙门去。” 姬云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萧叔真墨叽。 萧平威:这是烦了他了? 抬脚去了二门,让张妈妈喊了景春出来,却没说什么事。 景春也习惯了萧叔的话少,只以为喊他去加练,顶个香肠嘴乖乖跟在他身后。 他还得去一趟庄子上呢,也不知道萧叔怎么这个时候要他加练了。 “萧叔,就就我一个加练吗?” 萧平威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嘴,顶着这样一副嘴,去了衙门能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云筝那小子这两天满嘴糙话,尤其是今儿个异常糙的明显。 可别在县令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呢。 就在景春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萧平威说了句,“等会儿你去一趟县衙,该说什么话云筝会教你。” 那小子可是个白切黑,那男人落到他手里可没什么好下场。 “去县衙?” 难道表弟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办吗? 带着疑惑,一路跟着他进了拱门,直到看到地上的人时,景春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去县衙是什么意思。 看来家里进贼了呢! “云筝,可是要我送这贼子去坐牢?” 姬云筝起身,“没错,这人进来偷了东西,胆敢破坏御赐之物,可是要杀头的。” 地上的人被姬云筝折磨的已经没了脾气,“我该死,该死,送我见官,是我该死,该死……” 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精神错乱般的样子,萧平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臭小子又做了什么。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将人搞成这样了? 姬云筝看到他的目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哥,你找个麻袋进来,我们把他抬出去,不然大嫂她们看了难免害怕。” 听到他的话,景春抬头,确实如此,这种事还是不要让秀秀知道的好。 免得给吓着了。 “好,你等着,看住他,我马上找麻袋去!” 景春说完急急跑了出去,地上的男人却浑身抖的更快了。 裤裆里被冻住衣裳又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软蛋,怂包!” 姬云筝看了冷笑着骂了一句,恶心的背过身站着。 第272章下雪了,该回家了呢 吴根有被送到县衙,由于偷盗的是孺人家,而且还差点毁坏御赐之物,被王县令当堂就判了十年。 虽然他知道眼前两个少年的话有水分,可得了人家的好处,总要做点儿什么的。 他的升迁文书已经下达,就等着新县令来了交接手头的公务了。 再说了,这人要不是摸进人家里,能让人打成这样? 沈孺人可是个寡妇啊,一个懒汉摸进寡妇家,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再沾上御赐之物,他没有当场斩杀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你们自回去吧,代本官向沈孺人问个好,这人就交给本官了。” 县令话落,立马就有衙役拖着吴根有下去了。 景春闻言,立马跪在地上谢恩: “谢大人能为我们母子做主,大人不愧是我娘口中常夸的好官,草民再次叩谢大人明察秋毫。” 景春跪在地上,姬云筝也跟着跪下。 “好说好说,快起来!” 县令被二人一番吹捧喜不自胜,虽然知道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可谁不愿意听人夸自己的话呢。 尤其官场上,百姓口中的好官可比同僚的夸赞要实用的多。 “谢大人!” “谢大人!” 二人从善如流起身。 “对了,上次的事情是本官处置不及时,还望姬学子不要见怪才是啊!” 王县令看到他就想起陆聪夫妇诡异的被杀,明明是被杀,可为了不引起恐慌,他不得不说成是自杀。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孩子的身世背后还有什么大秘密? 以他在官场多年的嗅觉,这孩子的身世恐怕不只是锦州傅家的次子这么简单。 他看过犯人的伤口,可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杀手惯用的武器,倒像是正统…… 罢了,来人不论是警告他,还是只是杀了陆聪,总之人家光明正大留下痕迹,就是笃定了他不敢深究。 只是这孩子,恐怕未来的路不好走啊! “大人言重了,陆聪罪孽深重,他自己一心求死,与大人有什么相干? 更何况,他就是不自己了断,也要接受砍头的刑罚,结果还是一样的。” 姬云筝一脸诚恳,那人恐怕是有通天的本事,杀一个陆聪而已,压根就不费事。 如今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好,起码他的那双儿女能安稳度日了。 这么多年,留下他那双儿女,就当是养他一场的回报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遇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冲动,新来的县令到了,本官也会交代他们多照顾着些,姬学子,往后我们官场见了!” 王县令对于姬云筝的身份,心里总是存着疑虑,不过他也只试探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不敢深究。 “借大人吉言,希望能有跟大人共事的机会!” 姬云筝嘴上回答的滴水不漏,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悲凉。 他跟县令共事的机会,恐怕前路渺茫了。 他能不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都不一定,又如何叱咤官场呢? 二人告别县令出了县衙,景春景看他兴致不高,还以为他是为他的爹娘难过。 看到一旁卖糖葫芦的,悄悄跑了过去,花了十文钱买了五个,人家还送了他一个。 “云筝表弟给,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他说着将糖葫芦塞到云筝手里。 “其实,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就别再想了。” “我爹没了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娘那时候也难过,不睡到下午不起来,家里还有妻子弟弟要养活。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家里再没有爹爹为我们撑着,也看不到他拿着一捧野花回来哄我娘开心让她少骂我们几句了。” “是吗?姑姑以前是那样的吗?”姬云筝有点不敢相信。 景春看了他一眼,悠悠说道:“我娘以前什么都不干,可我爹从来不骂她,还总说我娘生我们的时候受了大罪了,让她骂几句就骂几句,大男人一个什么委屈受不得?” “可你看看现在,我娘什么事情不会干?她以前那么娇气,如今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不一样硬撑了下来吗?” “我娘当初那么矫情一个人都能抗住,你也可以的。” 这是景春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话,也是他第一次说心里话。 他那时候生怕家里没粮食吃饿死一家人。 村里人那时候除了笑话他娘,就是等着他娘什么时候丢下他们兄弟跑路。 如今他娘变得那么厉害能干,他见的人多了,眼界开阔了以后,他才发现他们家最有智慧的就是他娘。 如果不是他娘当初什么事情都抛给他们做,他们兄弟个个能拿得起家里的事情,可能他们早就饿死了吧! 如今再看,他娘哪里是虐待他们,他娘是锻炼他们生存的能力呢。 姬云筝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对景春的看法又变了些。 今日的事情他没有怀疑什么,也没有多问,就按照他的话去跟大人说。 如今也学会看人脸色哄人高兴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大哥接触的感觉,就是憨厚耿直不懂变通的农家汉子。 如今他也变得如此好了。 “大哥,谢谢你!” 姬云筝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不不用谢,我们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糖葫芦该化化了。” 景春第一次被人这样一本正经的感谢,顿时脸红的不行。 “好,快点回去吧,天一会儿恐怕要下雪了。” 姬云筝看着景春红着的脸,笑了笑跳上马车,大表哥还是这么淳朴善良。 “大爷,谢谢你啊!”景春说着给了看车大爷两文钱。 “不用谢,您给了钱的谢啥!” 老大爷乐呵呵的亲收了钱,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又坐回了他的椅子上眯着。 景春跳上车,挥动鞭子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天空灰沉沉的,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雪一般。 远在临沧县的婳婳,路过她入住的黑店,看到门外贴着转让的大字时,心说这人速度还不算慢。 就是不知道那几人背后的东家又是哪个山头的,究竟能不能跟长信侯府较量一番? 虽然不能明着来,可双方暗戳戳的较量一番不是更好吗? 最好能让那谢明珠吃个哑巴亏才好呢,反正谢明珠倒霉她就开心! 驾着马车出城以后,天空飘起了一朵朵雪花。 这还是她来到大禹的第一场雪呢,抬头望着天空,有些模糊,雪花一片片斜斜的飘落着。 伸手接住一片,落在掌心转瞬而逝,化为一滴泪留在她的手心。 下雪了,该回家了呢!! 第273章姐姐,你可要平安归来呀 夜晚,大雪悄悄降临,雪花纷纷扬扬洒了下来,整个小镇都被银色包裹着。 早上起来,太阳出来了,照着外面雪白的地面,一眼望去,刺的人眼睛发酸。 早起做饭的炊烟袅袅,让整个小镇充满了诗情画意。 云氏望着半空的炊烟,对当下的生活满意极了。 如果可以,她想和姐姐留在这小镇上生活一辈子,一日三餐,在这充满烟火气儿的小镇安然到老。 等她攒到银钱了,就买个院子,养只小狗,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呢。 “娘,下雪了,好美啊!”婉清看着外面白茫茫的,眼里全是惊喜。 她身穿嫩绿色褂子,里面是月色的对襟菊纹上裳,下身是百褶如意裙,像画里的福娃娃一样扑了过来。 云氏笑着接住女儿的身子,“跑慢点儿,可别刚穿上新衣裳就摔了。” 替女儿理好了衣裳,刚刚那些幻想又抛之脑后。 她还有女儿,还有敌人,姐姐也有姐姐的事情要做。 与人做妾,是何等的下贱啊,当初的她,身无长物,没有记忆,婉清她爹是她唯一的救赎。 那一刻的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看上她的容貌,能给他一隅之地遮挡风雨,她便跟了。 可如今再回首,也只是她懦弱罢了,反观姐姐,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哪怕落得如此地步,她一样能将日子过成自己期待的模样。 那场大火之后,她不再是谢家的妾,而是她自己,是婉清的娘亲。 “来,娘看看,我们婉清也长大了许多呢!” “娘,你是不是在想婶婶啊,下这么大雪,婶婶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 “是啊,娘想着将你养大成人,给你找个好夫婿,娘就跟着你婶婶,三餐四季,一辈子就跟着她过了。” 云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子笑着打趣她。 “哼,娘笑话我,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早饭好了没?” 婉清吐了吐舌头,红着脸往厨房跑去了。 落在雪地上的脚印可爱又俏皮,让人不忍心她的快乐被破坏。 她的女儿光明正大的喊她娘,这是多年以前她从来不敢想的。 像她这样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亦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哪里敢奢求女儿喊她一声娘呢。 从前在谢家,只盼着主母能够宽容一点,让她有幸留下一男半女的,也不枉她来世上一遭。 可自从离了谢家,过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享受了当下的安稳以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一样。 从谢家后院里那个战战兢兢的女人,变成了如今一家之主的模样。 女儿从路边跪地乞讨的小乞丐,变成了今日这般灵动自在,都是都是因为她遇到了姐姐。 如果说是她前半生的坎坷是为了遇见姐姐做的准备,那她甘之如饴。 伸手摸了摸树枝上的一簇雪白,心里默念:姐姐,你可要平安归来呀! 等你回来了,妹妹才有勇气跟着你杀到京城,会一会谢家的明珠呢! 冬日里的树枝异常脆弱,轻轻一用力,树枝就断了。 远在盘龙县的婳婳,迎着风雪一路疾行。 车子在白雪皑皑的山路上异常显眼,若是这时候有人经过,一定会大吃一惊。 终于在天放晴的第二天,到了白马镇外。 看着远处微小的城门,婳婳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挥手的功夫,车子就消失在眼前了,紧接着马车出现在她眼前。 马儿迷茫的打量着四周,似乎比好奇它为什么又换了一个地方一样。 婳婳拍着马脖子,“真是累死我了,今儿进城还得是你呀。 马大哥,咱们俩出发吧,你可千万不要对着我撅蹄子啊,虽然路是有些不好走,可咱们很快就到家了,合作愉快哈。” 随手一个胡萝卜喂到马儿嘴边,马儿给面子的吹了吹,顺嘴衔住胡萝卜,嘴巴一张一合的吃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还有十几里路呢,等回家了给你吃大餐,好好犒劳你一顿。” 婳婳说着跳上了马车,明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可还是冻的不行,俗话说的好,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是一点儿也没错。 太阳光落在身上比冰箱里的灯光好不了多少,愣是一点儿作用没起。 不过也可能是她刚从暖气车里下来的缘故。 “马兄,看着点儿路哈,好好走,可别摔了我!” 真是无聊的可以,马儿也是拉客的老马了,顺着路不用人管自己就能走。 婳婳闲是闲了,可这会儿真心没意思的很啊。 人家沙漠行者还有个驼铃解闷儿呢,她倒好,光闻了马屁股了。 对了,她还是在空间里待着啊,婳婳灵机一动,转身就进了空间,只要马儿不往别的地方拉她就成。 进了空间果然是不一般啊,脱掉身上厚重的衣服,打开音乐,醒上红酒,这生活又是爽歪歪的一天。 等她大仇得报,她一定开着车游遍世界,累了困了进空间,睡醒了继续赶路。 婳婳在空间里像贪吃的松鼠一样,望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食物,两眼放光,东一嘴西一嘴的逛着商场,走到哪吃到哪。 偶尔还腾出眼睛望一眼外面的马兄。 一通吃饱喝足之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重新换上合适的衣服,并在外头套了一件对襟的大花棉袄。 嗯,有那味儿了,出发! 距离白马镇不到三里路了,她这才舍得从马车探出头来,“马兄,你很不错嘛,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座驾了。” 不过也是没有岔路口,不然马兄肯定也会走错路。 路过的人好奇的望着里面出来的女人,“大嫂,你家马儿可真乖,我还以为这马儿没人管呢!” 男人双手统在袖子里,头上戴着一顶破帽子。 看着婳婳出来一脸的好奇。 婳婳心说幸亏她出来的及时,万一这男人手欠的掀开帘子,她岂不是暴露了。 “是啊,我家这马是老伙计了,听话着呢!” 婳婳说完,看着男人的脸,似乎在哪儿见过,“你是那卖笔墨的大哥吧?” 这话问的突兀,男人眼睛一亮,“是啊,您认识我?” 婳婳看着他憨厚的面孔,“咋不认识,我是卖凉粉的沈氏啊。” “啊,是你啊大妹子,每次见你你都都打扮不一样,还真没认出来。” 婳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花棉袄,心说确实,上次给厚道报名的时候她穿的可体面了。 “你这是干啥去了?你家不是镇上的吗?” 婳婳看着男人冻的通红的鼻子,无聊的问了句。 还真是巧,竟然碰到熟人了。 第274章离开这么久,家里没出啥事吧 马车悠悠到了城门口,告别了男人,婳婳驾着车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这男人但是个有情有义的,大雪天竟然还去庙里为妻子祈福,在这妻妾成群的年代,还真是少见的很呢。 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停到了大门口,出来倒雪的张妈妈一看,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回来了回来了,大少爷,夫人回来了。” “夫人,一路上没少受罪吧,锅里温着粥呢,快进屋,进屋暖和暖和。” 张妈妈热情的看着婳婳,夫人在家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夫人离开以后,家里的气氛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少了许多。 “好,张妈妈辛苦了。” 婳婳看着她被初雪激红了的脸颊,说了两句,话刚完,景春跟云筝几人就跑了出来。 安平顺手牵起马车,景春景荣跟云筝,拉着婳婳上下打量,就差将她剥皮检查了。 “好了,娘没事,快进去吧,让你们担心了。” “娘,真的没事吗?吓死我了,下大雪的时候,儿子担心的一晚上没睡。” 景荣看着他娘好好的回来,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可看着她娘身上的大花棉袄,鼻子顿时一酸,他娘自从来了镇上,穿的一直大方得体,这次出门肯定受了好多罪,不然她怎么会穿的比村里时还难看呢。 看着他眼里的湿意,婳婳叹了口气,她这次出门可能吓着几个孩子了,“真的没事,傻孩子,娘不是好好的吗?” 萧平威扫完雪出来,就看到几人站在门口说个不停。 这么冷的天,夫人那么爱俏的人都裹上村里老大娘的棉袄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先进去再说呢。 目光扫过婳婳冻的通红的鼻子,走到几人跟前: “外面这么冷,进去再说吧!” 听到萧平威的话,大家如梦初醒,这才反应过来,他娘姑姑肯定在外面冻坏了。 “对,姑姑,快点儿进去,我们进去再说。” “对对对,娘我们快进去。” “进吧,对了,你们谁去马车里搬一下东西,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安平一个人恐怕拿不动。” 婳婳往进走着突然想起她从空间移出来的好多东西还在马车上,就说了一句。 “我去吧!” 萧平威话落已经往马房那边走去了。 婳婳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人可真是的,话这么少,什么时候才能讨个媳妇儿回来。 几人刚进来,秀秀就急急的跑出来了,女儿刚睡着,她本想去厨房帮忙的,没想到竟然听到婆婆的声音了。 “娘,你真的回来了,娘,我好想你啊娘。” 秀秀一头扎进婳婳的怀里就开始诉苦,“娘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日子,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啊,吃不下睡不着,就等着娘回来呢。”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婳婳说着拍了拍秀秀的后背,轻轻扶起来她。 这几个孩子爱扑人的毛病得改改了,一个个像个小炮弹一样,撞的她胸口生生疼。 “姑姑,你要不先吃点儿东西回房休息一阵,我们明儿有话再说不迟。” 姬云筝看着姑姑脸上的疲惫,心疼的不行,提议让她先去休息。 “夫人,粥在锅里温着,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呢,我这就去端。” 张妈妈说完忙忙的往厨房跑去了,几人这才拥着婳婳往饭厅走去。 本想不吃的,可看着大家这么热情,她不吃点儿似乎也说不过去。 于是婳婳顶着大家关切的目光,硬撑着喝完了一碗热粥。 还是家里好啊,暖暖和和的,一碗粥下去,她鼻子都起了一层细汗。 “娘,你快去休息吧,您屋子里的火炕张妈妈一直烧着呢,褥子什么的都是景春定好的,而且底下还铺了芦苇席子在上头,晚上睡着可暖和了呢。” 秀秀看婆婆吃完了,就拉着她让去休息,这日子出门哪有好受的,她婆婆的皮肤都没家里白净了呢。 “吃了饭也没那么累了,主要是惦记你们的慌,还有你跟孩子的满月酒,也没有赶上。” “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了,让你娘他们来,我们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给你补上。” 其实她还想去看看孙女儿长啥样了,可看着大家这么热衷让她休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装一装样子,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是有些累了。 在路上的时候精神紧绷着,回到家里以后,整个人似乎就松弛下来了,突然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有点软。 “娘,您还记挂这个干嘛,满月那天,我们做了一桌好菜吃了,哪里需要您补啊,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秀秀两只手挂在婳婳的胳膊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她的对婆婆的喜欢和亲昵。。 看着秀秀肉嘟嘟的小圆脸,婳婳心说张妈妈将她喂的不错,一个月子出来胖了不少。 胸脯望着也长了四两肉,比她走的时候更圆了,不过应该也是给孩子喂奶的缘故。 “对了,我走了以后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婳婳看着景春跟云筝几人,她在外面有最担心的就是几个孩子,生怕他们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 这话一出来,别说在场的几人了,走到台阶下的萧平威,生生顿住了脚。 等着里面的二话。 景春跟云筝悄悄对视,各自又躲开了目光。 只秀秀不知其事,“娘,哪有什么事,要真有的话,那就是萧叔他睡不惯炕,第一晚愣是热的没睡着,一大清早跑厨房里去灌凉水了呢。” 秀秀说着捂住嘴笑了笑。 婳婳听着秀秀的话,将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看来家里还真是出了事情,不过这几个孩子应该是妥善处理了,秀秀傻乎乎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还真是,第一次睡,炕太热了确实睡不着。” 既然大家这会儿不想说,那她也不深究,总归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娘,您还是先去睡一觉吧,您那屋子里的炕,我跟张妈妈时时进去摸着呢,温温的,保准您今晚睡的好。” 秀秀没看出来几个男人的神色,只心疼婆婆舟车劳顿,一个女人家驾着车回来。 “秀秀说的对,娘您还是早点休息一晚吧,出去这许多日子,您该累的很了。” 景荣跟在大嫂之后从善如流,他娘可不傻,她这会儿不问,不代表她没察觉什么。 这事儿明天还是要跟娘交代一番的,虽然是大哥跟表哥去押送的人,但家里除了大嫂芸豆之外,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经过。 婳婳看着大家笑了笑,她不急,有事情他们总归会自己交代的。 “行了,你们的好意我领了,那我去好好休息一晚,礼物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分去吧,我就不管了。” 第275章单身男人别活的这么糙 婳婳回到屋里,一通洗漱过后,摸着温暖的热炕,一觉睡到了天明。 早晨的阳光照在窗棂上,屋里有了几丝暖意,望着房顶许久,她才缓缓回神,她这是已经回来了。 不再是连日奔波疾驶,白天补觉夜晚赶路过着昼夜颠倒的日子了。 一夜过去,浑身的疲劳似乎被席卷了个干净,人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外面的几人坐在花厅,看着婳婳带回来的琳琅满目的礼物正发呆。 “大嫂,这是娘给我的礼物吗?这也太小了些!” 景行手里拿着一双小小的鹿皮靴子,在自己比划了一道,还没他手掌大。 “你忘了,你大侄女儿如今可是家里最小的,这最小的东西,当然是属于她的。” 秀秀笑着拿过景行手里的鞋子,做工精致,最主要的是底子很软,皮也厚实,等女儿学步的时候正好可以穿。 景行讶异了一瞬,顿时反应过来,这漂亮的小靴子是娘给侄女儿带的。 “这是什么,护膝?” 转头又拿起一件在手里,比了比尺寸,“我明白了,这是给安爷爷的。” “你还真是说对了,这护膝我带了两副,张妈妈跟安老一人一副,冬天到了护着点膝盖。” 婳婳听到儿子讨巧卖乖的声音,说着抬脚就走进了花厅。 “娘,你醒了,饿不饿呀?” 景行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抓着她,他还以为他娘要睡很久呢。 安老跟张妈妈闻言,一脸感动,安老是觉得婳婳走心,他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顽疾她倒是注意到了。 张妈妈是纯粹没有想到,夫人出一趟远门,竟然还会给她这个奴婢带礼物,这着实让她受宠若惊。 连忙蹲身行了大礼,“多谢夫人,多谢您在外面还记挂着着老奴。” “是啊,夫人有心了,老头子我万分感谢!” 婳婳听着二人的话,“这有什么值当的,你们能用的上就好。” “还是得谢谢夫人,我这就给夫人端早饭去” 张妈妈说着就要出去。 “好了,先不忙,等会儿我去饭厅吃,起来迟了倒是不怎么饿了。” “我看这礼物你们也不知分到什么时候去,还是我来分吧!” 婳婳说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这是给安平三兄弟和景行的,冬天路上湿滑,鞋子进水了以后,容易冻着脚,我给你们一人带了两双皮靴,你们去找找自己的尺寸。” 安平几人看着靴子,一脸的震惊,没想到这竟然是夫人给他们准备的。 “娘,真是我们的啊,太好了。” 景行说着激动的抱起靴子,看了眼身旁的三人,“走,我们试鞋子去。” 三人这才回神,一个个忙忙的谢完了夫人,就被景行拉着试靴子去了。 婳婳则是继续往外掏东西,“这个是棉拖鞋,晚上起夜的时候大家可以踩着,也不冻脚,给大家都准备了,男女都有。” “这个是润肤露,冬季干燥,脸上手上容易起皮,这个润肤露大家每人一瓶,早晚洗脸洗手之后抹一抹,对皮肤好。” 婳婳一本正经的给他们塞到手里,并没有在意萧平威那抽筋的眼皮。 “尤其是你们几个,还没有成家,不能过的这么粗糙,到时候不招人稀罕,可别像贺长信那样一辈子孤独终老才好呢!” 在场的几人,除了安老跟婳婳,就是景春了,剩下没成亲的几人,被她内涵的面红耳赤的。 尤其以萧平威这个大龄剩男越发觉得婳婳在针对他,可他不喜欢女人啊,他厌烦了后院里女人哭哭啼啼将眼泪化作武器的样子。 一个个的做作又虚伪至极,前一刻对着你哭,后一刻就能抬手要人命。 所以他打定主意是不会娶妻的。 景荣则是看着手里的润肤露,若有所思。 婳婳则是继续埋头分礼物,“这是给你们带的小吃,我听那外商喊的是腰果,听说可以美容养颜、还有润肠的功效,其他的我也买了些,放着给大家当零嘴儿。” 婳婳说着掏出几包放在桌子上,张妈妈极有眼色的拿出果盘盛好。 安老看着不认识的东西,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阵唏嘘,夫人这是哪里来的稀罕货啊,这东西他竟然是闻所未闻。 还有几个孩子的那靴子,做工,材质,可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如今又是拖鞋,各种干果吃食的,真是让他不禁怀疑,她的这个大袋子究竟是不是仙人的乾坤袋,竟是这么能装。 “这是我给胖丫头打的金锁跟金镯子,等一会儿她醒来你给她,也好让她知道奶奶出门一趟,还是惦记着她的。” “这金镯子金锁可真是精致,娘,我替那丫头谢谢您啊!” 秀秀看着手里的金首饰,她家闺女可真是有福气,这才点点大的人,就有了金首饰了。 “谢什么,这是你的,这手镯是给你的,还有这个也是给” 婳婳手里拿着盒子,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见几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婳婳觉得自己老脸不要了。 你说这玩儿小小的一盒,她干嘛手欠跟这些混在一起呀。 “娘,这是什么呀?” 秀秀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她,难道是吃的不成? 不过盒子这么小,估计装不了多少吃的吧。 “哈哈,这个嘛,呵呵,就是几个气球,给给景行玩儿的,娘先给他收起来,免得免得他玩物丧志。” 萧平威闻言,狐疑的望着她藏东西的手。 他总觉得夫人手里那东西不像是给景行的,看她表情倒像是那东西让她难以启齿一般。 “娘,你把什么给我收起来了,你看我的靴子好不好看?” 景行一阵风的跑进来,屁股后面还跟着三个小尾巴。 “啊,没什么。”婳婳的话景行明显不信,四处瞅了瞅也没瞧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这才罢了。 婳婳头疼的看着他,“靴子好看,安平几人的也好看,好看,去玩去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去放松放松!” 婳婳违心的说完,发现萧平威的目光还盯着她袖口的位置。 顿时有的心虚,“萧兄弟,我看你脸皴的厉害,去洗把脸抹点油,单身男人别活的这么糙,小心被未来媳妇儿嫌弃。” 被点名的萧平威顿时嘴角疯狂扯了扯,他过了三十年了,他娘都没说让在他脸上涂脂抹粉的,这女人…… 真是真是不知如何形容她才好,黑着脸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老看着吃瘪的外孙,拼命压制笑意,说了句“夫人,我今儿约了病人!”就痛快离开了。 第276章这东西等你成亲了姑姑就给你 安老出了大门,最终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两声,惹的路过的人一阵侧目。 看到别人的目光,老头这才轻咳了一声,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脚步轻快的往药铺走去。 两只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声音越来越小。 婳婳分光了所有的礼物,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只云筝跟景春小两口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她身侧,看来这孩子是要跟她说家里发生的事情了。 “说吧,有事就说,不必这般犹犹豫豫的,姑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婳婳不觉得云筝会说出什么大事,能在她回来之前解决了的,肯定就是小事了。 小事也不值得他这般眼神飘忽吧,难不成他有中意的姑娘了? 就在婳婳胡思乱想的时候,云筝指了指她袖口,“姑姑给景行带了什么玩耍的,能让我玩玩吗?” 说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可他真的好奇啊,什么东西能让景行玩物丧志呢? 真有那么好玩吗? 婳婳被他问的一怔,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这个?” 云筝看着她掏出来的盒子,眼里闪过惊喜,点了点头。 婳婳对上他好奇的眼神一脸复杂,她要怎么才能把这个谎圆过去? 转头一看,不止云筝,秀秀跟景春二人也是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见此情景,婳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完了完了,她不是吧,她不是要给几个孩子科普一下计生用品啥的吧? 顿了顿,“云筝啊,你你真想知道它是玩什么的?” “嗯!”云筝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婳婳手里的盒子,仿佛那东西有魔力一般。 婳婳侧头一看秀秀小两口,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很显然,他们都想知道。 完了,骑虎难下,不,她骑套难下。 “咳咳” 清了清嗓子,勉强冷静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云筝啊,其实这是给你大哥带的,已婚男子才可见它真面目。 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的话,等你成亲了姑姑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这时候给你,你孤家寡人也用用不上啊。” 婳婳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 这话说的直白又露骨,让在场的几个小年轻顿时回神,敢情刚刚给景行的那话就是个措辞,亏的他们还当真了,守在这儿非想知道个始末。 以为那是什么神奇的玩具,能让景行见一面就玩物丧志。 刹那间,姬云筝的脸红的似火,屁股上犹如钉子在扎一般,嗖的起身,“姑姑,我去找景荣表弟!” 话音未落,就如同狼撵一般的跑了。 只留下婳婳看着手里的东西脚趾头抠地,真的,再给她时间,她都能抠出一套大平层了。 “娘,我去去一趟庄子上啊,看看,看看大棚里面的土清理的怎么样了。” 景春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去,他娘的话还是听一半留一半好了,不能全听。 一时间,只留下婳婳婆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尤其秀秀的小眼睛还时不时偷瞄一眼婳婳手里的盒子。 真有那么神奇吗? 能让一向稳重的云筝表弟都面色大变。 婳婳四下看了看,几个小的都不在家,“你跟我来!” 她朝着秀秀挥了挥手,“我们去西院说。” 秀秀一听,也是,女儿恐怕要醒了,一会儿饿了张妈妈恐怕哄不住。 随即点了点头,满脸期待的笑:“好,去西院说。” 婳婳看了看秀秀脸上的一本正经,心说等会儿你可别红着脸喊我欺负人。 这可是你自己要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秀秀突然觉得婆婆刚刚的眼神有点儿不怀好意。 不过想到平日她跟婆婆的相处,又将这念头打消了。 她怎么可以怀疑婆婆呢,婆婆可是比亲娘还要对她照顾的人。 二人到了西院,小娃娃还睡的正香,张妈妈正在地上洗她换下来的小衣裳,顺便看着她。 秀秀看女儿还睡着,目光深深看了婳婳一眼,似乎再说这下总该说了吧。 她还不信了,两个女人有啥不能说的,她曾经跟闺蜜还讨论过21的尺寸呢,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咳,你看着。” 婳婳不自在的拆开盒子,走到门口的腊梅树下,折了一截树枝,拆了一个套在上头。 “看吧,就是这么用的,就是给男人用的,这样女人就不用怀胎遭罪了。” 话到嘴边,似乎也没那么难开口了,索性就一股脑儿的说完算了。 “你跟景春亲热的时候给他用,就既不怀孕还干净,你自己收着吧,用完了再跟我要。” 婳婳将盒子塞到她手里,惊的秀秀差点丢了它。 “娘,我我”秀秀羞愤欲哭,她干什么非得知道这个啊? 她为什幺要瞎打听,如今怎么收场啊?秀秀四下瞧了瞧,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这有啥害羞的你们是夫妻,男欢女爱不是正常的嘛,记住我的话啊,一百天,一百天之后才可以用这个,最近可别纵容景春胡来,好好养身子。” 婳婳觉得自己越说越顺溜,觉得有点太过,可回头一想,她可是做人婆婆的哎。 说这个的话也没人敢来质疑她。 毕竟这个时候,婆婆可是很变态的一种生物,像什么新婚夜的圆帕什么的都是要她过目的。 而且夫妻要是在房里过分激烈,婆婆可是要派人来敲打儿媳妇儿的。 她只是想秀秀养好身子,迟几年再生孩子而已,可比那些变态老婆婆好多了。 “记住啊,生的太早了影响身子,好好养着吧,娘出门一趟。” 婳婳说完几步就跨出了拱门,秀秀看着手里的东西哭笑不得。 她再傻也明白这里包裹着的树枝代表着什么? 手里的小盒子如同伏天的烈火,烫的心跳直颤。 站在树下清醒良久,这才做贼似的抱着盒子进了内室,偷偷压在枕头地下。 想到她婆婆的用心,秀秀又不由得庆幸,婆婆真好。 如果是寻常人家,不逼着她出了月子怀男胎就已经算是良善了。 哪会像婆婆这么好,时时处处都为她着想。 “少夫人,小姐醒了!” 屋里火炕烧的暖烘烘,刚醒的小婴儿鼻子上微微都出了一层薄汗。 秀秀闻言,双手搓了搓脸,吐出一口浊气,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摒弃,连忙解开衣襟,抱起女儿喂她。 这丫头醒来只要第一时间吃饱了就不哭,不然的话,那哭起来声音大的惊人。 第277章先让玩偶去京城分一杯羹 婳婳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萧平威在门口跟人交谈的声音。 “你是何人,何事扣门?” 萧平威想到上次摸进来的男子,现在看谁都觉得可疑。 来人感觉到萧平威身上的冷芒,抿了抿嘴,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家老爷说了,这事儿只能跟沈夫人说,我找沈夫人真有要事,还请这位小哥儿通融一下。” 婳婳听出来是沈万金的身边人,立马几步出来,“竟然是沈管家亲自来了,一路辛苦啊!” 沈管家看到婳婳出来,眼里闪过惊喜,连忙上前拱手道: “沈夫人,近来可好啊,我家老爷跟夫人可都念着您呢,这不,托我给夫人带了点儿京城的特产过来。” “有劳你家老爷夫人惦记了!” 婳婳客气的说完,指着萧平威介绍,“这是我家孩子的武师父萧平威。” “萧兄弟,这是沈府的管家,我跟他们家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们也认识一下,免得以后见了不认识。” 婳婳替二人互相介绍完。 沈管家听到萧平威的名字时,顿了顿,而后拱手,“萧兄弟有礼了!” “沈管家!” 萧平威也点了点头,既然是熟人,那他就放心了,转身便带马夫去了后院。 “沈管家请进,这次来可是有要事?” 婳婳走到前头,做请的姿势。 “还是夫人聪慧,确实是老爷嘱咐小的来一趟,京城里的西瓜秧都开始结果了,老奴走的时候足足有拳头大了。” 沈府的管家一边往里走一边激动的跟婳婳报喜。 他跟着老爷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了,可此种法真的是让人看的心痒痒呢。 就连那些老农也是从一开始的不看好,到现在对他们老爷佩服不已。 婳婳闻言,脸上也是一片喜色,沈万金能够种出大棚西瓜,她如何能不高兴呢,他们这生意做起来,她就是也稳赚不赔的啊。 以后她可是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落入手中,到时候看她如何强势杀回京城去。 二人到了花厅,婳婳看着一旁忙活的张妈妈笑道: “张妈妈去泡壶热茶来,家里来贵客了!” “是,夫人!” 婳婳看着张妈妈的背影,指着凳子示意他坐下。 “还是大哥有魄力,对了,大哥这次来,可是还有什么交代?” 婳婳坐在管家对面,她觉得以沈万金那精明的样子,可不会让管家白跑一趟。 管家闻言,轻咳一声,“果然瞒不过夫人,我家老爷也是遇到困境了,特意让老奴跑路过来,跟夫人讨个主意。” “哦,可是大哥遇到什么麻烦了?” 婳婳觉得不应该啊,以他那狐狸心性,总不能是自己吃亏了找她来诉苦的吧! “不瞒夫人,老爷当初一心只想建大棚,多种一些西瓜出来,可农人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育出来的秧苗种活。 老爷志气大,建了一百多个大棚,西瓜有十五棚,剩下的老爷做主让人种了菜,如今还有几乎一半空置着,老爷实在是不知道该种什么,所以才来向夫人讨个主意。” 管家说完瞟了一眼婳婳的脸色,看到张妈妈过来沏茶,便不再开口,静等着婳婳的答案。 不要说老爷对沈夫人信任有加,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真的觉得这事儿问沈夫人,比老爷在家自己琢磨要有用的多。 不是婳婳不开口,她实在是被沈万金的大手笔给吓住了。 大棚蔬菜哎,不怪乎人家能赚到钱。 光是这一百个大棚,可不是谁都有勇气建起来的。 她就说嘛,这人好久没有来白马镇了,原来人家是憋着大的呢。 不过剩下的五十个大棚,她确实得好好想一想。 只有他们合作才能共赢,沈万金赚到银子,她才会有银子赚。 其实她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草莓,可大棚草莓种出来,怎么卖,如何卖出高价才是最最要紧的。 想到后世的草莓采摘园,她脑海中一个念头渐渐升起。 草莓,番茄,火龙果,都是可以在大棚里种的,而恰好,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水果种子。 不过此事还得她多琢磨一番,至少也要将这几种水果的生长习性,侍弄方法给他捎到京城去。 “你急着回京城吗?” 婳婳看着神游的管家问了句。 “不,不急,商队今晚在镇上歇着,老爷说了,让我们一切随夫人的意思来办。” 管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老爷的话说了。 他们回程路上一身轻,耽误几天也不碍事的,这次本就是绕路来此,只要与老爷有用,他等几日又何妨呢。 “商队,多少人,可有货物随行?” 婳婳灵光一闪惊喜问他。 “没没有货物,回程路上没有货物,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出来了,回程路上怕有风雪,南边儿货物精贵,就没捎带。” 管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来的时候老爷说了,沈夫人问什么,都要如实作答,不可作假。 没有货物好啊,我跟云妹妹的玩偶这次可以去京城分一杯羹了。 “这样,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车队捎一些东西回京城,都是扛摔扛挤压的,只要能带到京城即可。” 婳婳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如果这次去了可以大卖的话,来年她去京城就可以将她的内衣生意搞起来了,顺便早早让沈万金帮她物色一个位置绝佳的女装铺子才好呢。 “夫人放心,一切都听您的。” 管家一听扛造的东西,立马就答应了,反正商队的马车都空着,拉一车货物过去也无妨。 “好,那明日一早,您让商队去东市的胡同口等着装货,至于大哥发愁的事情,等你将东西送去京城,他的烦恼自然可解了。” 婳婳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子,让老管家顿时眉开眼笑的,还是沈夫人有本事啊,怪不得老爷来时交代他一定要敬着些沈夫人,将他当成正经的沈家姑奶奶看待。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明早候着夫人了,这是老爷给夫人的分红,您点点看,老奴就告辞了!” 管家弯腰拱手,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好,我送你!” 婳婳跟着起身,收下他递过来的东西也没有数。 送走了沈万金的管家以后,婳婳回屋待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出门了。 第278章婉清,你想回去谢家吗 从外面一趟回来后的婳婳,吃了晚饭告诉大家别打扰她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一头扎进了空间开始整理东西,沈万金要想一次就种出草莓跟番茄这些东西,她就得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整理在册。 她从草莓的选种开始慎重把关,选了最好养活的三种,分别是是章姬,意大利17和甜查理,这三种早熟晚熟的品种搭配在一起。 从草莓的催芽到播种,再到苗期的管理,再到后期的追肥,移栽,草莓的捉虫到最后的草莓护理,几个大的方面做了详细的记载。 到了番茄这里,品种就比草莓多了去了,什么樱桃番茄,白兰地酒,圣女果,紫色切罗基,橘子香蕉,红宝石,大叶番茄等等。 火龙果就简单多了,只有三种,红心白心黄心。 看着桌子上满满几页纸,婳婳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赚钱不易啊。 看着地上分好类一堆种子,婳婳头疼的打着哈欠,为了赚钱她也是拼了。 沈大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点力啊,等到明年我就可以去京城摘草莓吃了呢。 忍着最后的困意,婳婳将草莓种子提前浸湿放到冰箱里。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困意十足,让她头一挨着枕头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 早上起来,匆忙的在空间解决了早餐,收拾自己婳婳就急着出门了。 景春看着他娘一回来就忙的不成样子,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劝他娘歇下来。 婳婳这头着急忙慌的出门,婉清母女也是早早就起来准备了。 “娘,我们绣的玩偶真的要卖去京城了吗?” 婉清一边往袋子里装玩偶,一边好奇的问。 虽然婶婶一直说能卖到好价钱,可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毕竟她娘以前绣出来东西可不比这差,但是却只够解决他们母女二人的日常开销的。 卖大价钱她是不敢想的。 “那当然,你婶婶是谁,她敢说卖出高价,心里肯定就是有谱的。” 云氏一边看她装,一边拿着册子记录的分类。 “娘,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母亲对待她们母女表面上不算苛刻,但是也不会给她们超出份额外的东西。 她们母女额外需要的东西除了爹爹偷偷送过来的,就是娘靠着一针一线绣回来的。 现在想想,过去在相府的日子还真是过的憋屈极了。 婶婶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能娇养着她们母女,而爹爹却不能多给她们一分一毫。 如果不是尝够了人情冷暖,她还是认为爹爹是对她们最好的人。 可她受尽了苦楚,想到谢家人对她们母女的不信任乃至侮辱之后,她现在觉得男人也许大多都是自私凉薄的。 如他爹爹,如祖父那样的,在被诬陷她是奸生子的那一刻,他们可能想到最多的就是怎么护住家族的脸面,不声不响的弄死她们母女吧! 云氏看着她神色不对,以为她想起过去的日子了,眉头一跳,“婉清,你你想回去谢家吗?” “娘,不是的。” 婉清抬头看着她娘,轻轻摇了摇头,“娘,我不喜欢谢家,我喜欢这里,喜欢娘,喜欢婶婶。” 她讨厌谢家沉闷压抑的气氛,更不喜欢她娘除了发呆就是绣花,眼睛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亮过。 她也讨厌她们那套堂姐嫡姐成日里在她面前强调嫡庶之分,暗戳戳的讽刺她低人一等,讽刺她娘见不得台面。 她娘虽然没有记忆,可她娘识字明理,待人善良宽厚,从未打罚过院子里的下人。 反观哪些高高在上的嫡女们,动辄打骂,发卖身边人,成日为了一只钗一件衣裳明争暗斗,拉踩对方更是家常便饭,口口声声高人一等,可做出来的事情却下作至极。 并不比她这个妾室女高贵半分。 如果她娘不是记忆全无,像她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与人做妾呢。 从她娘的一举一动,教她读书明理就可以看得出,她娘在失忆前绝对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是谢家的女儿,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况且,当年的事情太过蹊跷,无论是我们被逼迫至庄子上,还是从火里逃生,娘总觉以谢明珠的歹毒,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我们逃走。” 云氏说着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你爹不忍心我们遭罪,才派人来救我们的,可我等了那么久,看着你吃了受累还要照顾娘,我突然就不想他了。” “娘,女儿也可以养活您的,您不要去找他好不好,谢家就是狼窝。” 婉清看着她娘,一脸郑重的说。 “不会的,娘只是不想你一辈子背上奸生子的名头,娘虽然失忆了,可道理是懂的。 她谢明珠即使不杀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奸生子这个罪名,是绝了我们母女的前程,让你即便是长大了也嫁不了好人家,一辈子背着罪名奈何不得她。” 云氏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你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如今我们可不是曾经的丧家之犬,关键时刻,我们就是你婶婶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刺向谢明珠心腹的尖刀。” 曾经的那一场发火,终究是让她的算计落空了。 如今她们母女破茧成蝶,涅槃重生了呢,等时机到了,该怕的人就不再是她们了,而是那个鸠占鹊巢的毒妇。 “娘,我听您跟婶婶的,你们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做。” 婉清知道她娘心里的痛处,人人都有娘家,偏偏她没有,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娘几乎是一夜之间跌入了谷底。 如今她娘能跟着婶婶振作起来,浑身都流光溢彩的,她很是替她高兴。 “好了,继续装吧,一会儿你婶婶也该来了,等以后娘攒的银子多了,就给你多打几副首饰。” “娘也要打,娘是最世上最好看的人,娘也要戴上首饰,等女儿赚到钱,要给娘买最好看的赤金嵌翡翠滴珠的头面带。” 婉清霸气的跟她保证,当初参加除夕宴,大伯母婶儿看着她娘头上干干净净的可是好一阵嘲笑,而且还说她娘头上空无一物,大过年的太晦气了,那一通话发作出来,可是让祖母跟嫡母给她娘好一阵难堪呢。 云氏闻言,显然也想起了那晚被羞辱的画面,“傻孩子,争那些有什么意思,娘那时候只想好好的护着你长大而已。” 她又何尝不知后院里那些女人私下怎么说她的,可后院里胺瓒事儿太多,她不愿意也不敢掺和进去,只想安安静静护着女儿平安长大罢了。 “婉清,云妹妹,吃早饭了吗?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门外传来婳婳轻快的声音。 母女二人听见回头,看见是婳婳时脸上均是一喜。 第279章您是沈家姑奶奶,哪里能出这个钱 婳婳提着从空间转移出来的灌汤小包哈着冷气进来。 “你们母女两起来这么早啊,都装这么多了,我还说来了一起装呢。” 婳婳看着地上一个个的大包裹,简直不敢相信她们已经干了这么多活儿了。 “姐姐,你不也起来这么早嘛,我们是高兴的睡不着,就想着快点卖出去给姐姐赚钱,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怕一直花姐姐的钱心里不安了。” 云氏走到门口,连忙抚上婳婳被冻冰的手背,两只手捂住替她搓了搓。 “不碍事的,也不算太冷,我随便买的,你们先吃点儿吧,我刚看了看人还没来,你们也不用太着急的。” 婳婳放下包子,从手里的袋子掏出两双棉鞋,“这是冬天的棉鞋,你跟婉清一人一双,晚上起夜什么的也可以穿,暖和还方便。” 云氏看着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棉鞋,立马就喜欢上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玩偶也可以绣在鞋子上啊! “婶婶,好可爱的小猪啊,我喜欢,嗯嗯~。” 婉清拿起面前的小猪拖鞋,就抱在怀里,还在自己脸上贴了贴,真的是太喜欢了。 “我都舍不得穿了,我要抱着它睡觉!” 婉清的话逗的婳婳跟云氏直笑,“好了快点吃东西吧,别浪费了你婶婶的好意,一会儿我们好好干活儿,争取让人一次性全部带走。” “嗯,我知道了娘!” 婉清闻言立马放下手里的拖鞋,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子的鞋呢。 “姐姐,一开始做的没有那么精致,共计三百只,后面的这些都是我们用心做的,光是各种小兔子就是一千五。 剩下的小猫小狗小猪还有姐姐说的火烈鸟一共加起来有两千二。 也是我跟婉清手慢,要是人再多一点的话,这几个月下去肯定会做的更多。” 云氏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姐姐让她不要忘了婉清的学识,她闲暇之余也是教婉清习字了,若不然她还可以再加把劲儿,多做一些的。 婳婳原本觉得有个一两千也就够多了,没想她们母女这几个月竟然做了如此之多。 “云妹妹,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以婉清为重吗?至于这个,就是给你解闷的玩意儿,有多少就卖多少,哪里能为了它熬夜伤眼睛?” “婶婶,这又不难,而且我娘也教我写字了呢,这些玩偶也就是拼接到一起而已,真正要绣的地方少之又少,不是那么费力的。” 婉清嘴里吃着包子,小嘴吧嗒吧嗒解释。 “是啊姐姐,这根本就跟我以前大篇幅的绣花毫无可比性,以前那才叫苦呢。” 云氏根本没将这点儿工作量放在心上,从前老太太生辰时,主母就会让她绣很多东西给老太太祝寿,偏偏名头说的好听,她的绣艺出众,让她这个妾室绣是看得起她。 而她也不敢拒绝,拿着绣线从早到晚,从抹额到衣裳再到鞋袜,一刻也不得放松,那样的日子才叫煎熬呢。 姐姐这里她做的如此少,都觉得简直愧对她对自己母女这么好。 婳婳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痛苦,心说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没有娘家撑腰,当人妾室哪有那么好的,恐怕她们母女当初在谢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云妹妹,我出去看看,应该是运货的人来了。” 听声音像是沈府的人来了,他们来的倒正是时候。 “我跟姐姐一道儿!” 云氏说着也跟在她身后一同往大门外走去。 婆子趴在门口正往外看,家里就夫人母女,她也不敢贸然打开门。 “好了,是认识的人,把门打开吧!” 云氏拍了拍婆子的肩膀,她一听是夫人认识的人,立马打开了大门。 婳婳率先出门,看着以管家为首的后面跟着的长长的车队,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一大早让各位在这里等,辛苦了。” “沈夫人说的哪里话,来之前我们东家就给了银钱让我们绕路,等一等是应当的。” 管家还未说话,他旁边的小子就急着开口,脸上是跟管家一样的对婳婳的尊敬。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沈旺,让夫人见笑了。” 管家听着儿子说完了,这才开口,很显然沈旺这话是他纵容的。 看了眼后面几个脸色不愉的汉子,婳婳心里也是有谱了,沈万金只让他们绕路,却不知道她有货物要送。 所以这些人对沈府管家让送货的行为产生了不满。 天寒地冻的,空车回京还好受一点儿,如果再拉货走的话,确实要艰难许多。 “沈小公子小小年纪能跟随您出来历练,也是沈管家教子有方。 不然以沈管家的身家,恐怕没必要让自己十四五的孩子跟着冒险受累吧。” 婳婳一张嘴,说的沈管家父子眉开眼笑的。 “夫人谬赞了,不知货物在哪,我们几时装货啊。” 沈管家的意思是早装早了事,也免得几个刺头挑事。 婳婳看了眼着急的沈管家,余光扫了他身后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货物的事情倒是不急,我看诸位也是着急忙慌的,还没有吃早饭吧,这是早饭钱,劳烦您让人买些热茶给大家暖暖身子。” 婳婳说着将十两银子放在沈管家手上,看他立马要拒绝,婳婳摆了摆手。 都是些靠力气出来讨生活的人,她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后面几汉子个面面相觑,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脸就红了。 “此次货物非原定,可能扰乱了大家归家的计划,所以本夫人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往诸位走一趟来回多少银钱,本夫人给多少银钱,让诸位也在年前给妻儿老小买口肉吃。” 此话一出来,后面几位汉子不止脸红,脖子也红了,其中的高个男子眼里闪过诧异,他们都是沈家的商队,原本不该有怨言的,只不过是他娘生病了,他着急回去抱怨了几句,跟他关系好的也跟着起哄罢了。 “夫人,您不必如此的,商队的银子老爷早已经付过了,您作为老爷的结义妹妹,哪里能出这个钱。” 这事沈管家可不敢做主,虽然商队在外头也算是拿命在赚银子,可老爷给的工钱也不低。 没必要再让沈夫人额外出一份钱,否则的话,他岂不是失职了,回去了老爷还不得说他办事不力? 自己家的商队竟然敢为难自家姑奶奶?这不是打脸呢吗? 第280章身后空无一人,那她就步步筹谋 婳婳听了他的话,目光扫过汉子露出来的脚趾头,再往后看去,这些人不是衣不合体就是满目风霜。 年节当下,还在外面跑的人,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里去,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沈管家也说了,我是大哥的义妹,第一次跟自家商队的人见面,总要给见面礼吧!” “可” 管家还想说可老爷没让你破费。 婳婳摇了摇头阻止,“难不成沈管家不认同我说的话?” “老奴不敢!” 沈管家虽然管理着老爷身边的大小事,可他终究是个奴才,沈夫人可是老爷亲口认下的妹妹,他又哪里敢得罪。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旺,你拿着钱去给大家买口热乎的,其他人帮着装货。” 婳婳这话,再无一人反驳,刚好露着脚趾的汉子,黑红着脸,低了低头往后缩了缩他的身子,似乎生怕婳婳看见他的囧状一样。 “是,姑奶奶!” 沈旺毕竟年纪小,看见婳婳说话办事这么敞亮,不像他爹一样思虑重重,从他爹手里拿过银子,“曹老三张老四,我们买早饭去。”喊了两个人就跑了。 云氏全程跟在婳婳身后,如同一个隐形人一样,一言不发,只定定看着姐姐做事。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做事老练程度丝毫不输给久战商场的男儿。 就连沈管家这个老手,恐怕在姐姐面前也是略输一筹了。 沈万金的名头在京城可不小,能让他屈尊认下的妹妹,可见姐姐身上的能量之大。 沈管家看婳婳脸色分毫未变,这才笑着说了句,“姑奶奶宽厚,是商队的福气”。 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后面的人喊: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都跟着过来,不许左顾右盼,好好干活就是。” 沈管家点了几个人,这才请示婳婳,“夫人,你看这些人可够?” 婳婳看了一眼,目光扫过男人低着的头,虽然他刻意降低了存在感,可他那身高,缩着的脖子跟头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一切,无论男人女人,所以躲着是没用的。 她笑着指了指,“再加上一个他吧!”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抬头,正对上婳婳望向他的目光。 顿时脚趾头扣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讨厌这样被人明目张胆的看着,更不喜欢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感觉。 管家看到婳婳指的是他,愣了一下,随即叫,“庞博,你也来!” 男人身子紧绷,顿了顿才低着头出来。 “跟我走吧,东西不重,就是有点占地方。” 婳婳说完,跟云氏往里走,男人偷偷看了一眼,看她的目光没有再盯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们,可真是可笑的很,喜欢男人好看的皮囊又嫌弃他没钱承担不了他们富贵的生活。 他庞博,哪怕如今落魄至此,他依旧最是瞧不起这些人。 管家站在门口,紧紧盯着汉子们来来往往十几趟,这才将所有的货物搬到车上。 婳婳看着又在最后的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抿着嘴,往上颠了颠肩膀上的货物,“回夫人,小人庞博!” “你可识字?” 识字吗?识啊怎么不识,可他现在是庞博啊,他怎么可能识字呢。 “回夫人,小人大字不识!” “呵呵!有意思!” 寻常人被这样问,恐怕只会说家穷读不起书不识字,或者会说幼时只识得几个字。 而眼前的男子,浑身的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分明还有点儿文人的风骨,虽然隐藏了,却时不时暴露一些。 “你可曾娶妻?”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又是这些夫人小姐的恶趣味吗? “小的家贫,娶不起亲,夫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婳婳似乎没看到他的冷眼,继续问,“你家里还有何人?” 看她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她身后的云氏蹙眉,手伸了伸又缩了回来。 姐姐做事总有她的道理,她还是不要贸然打断为好。 “家中除了老母,就是小人,夫人问完了?” 庞博咬牙切齿回答,他攥紧了的拳头似乎在拼命忍耐什么一样。 婳婳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问完了!” “但是你没有说实话,不过没什么,这是今天的谢礼,去买双鞋子,你这样赤脚可讨不到媳妇儿。” 回去了好好读书科举,来日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吧。” 话落,男人像狼一样盯着婳婳,目光凶狠, “你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男子似乎在拼命压制,眼里满是戒备,读书娶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多么简单的想法,可于他而言却难如登天! 如今他只想守着母亲,让她有生之年少受一点罪。 婳婳对上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看到眼前有个不认命的,努力想要过好日子的男儿。” “你今年不足二十吧,你也不要对我敌意太深,我有四个儿子,我家老大也就如你这般模样。” “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在他万念俱灰,看不到一丝清明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一眼看穿了他的伪装? 婳婳看着他眼里的疑惑,“我不图你什么,大概是看你长的好,我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婳婳说着指了指他的脸,“这是二百两银票,回去以后好好读书,谁都有万念俱灰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丧失了本心!” 男子似乎被他手里的二百两银票吓到了,低头看着手心迟迟不敢眨眼睛。 “庞博,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别人都出来了,就你还在磨蹭。” 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庞博抬头,“无功不受禄,夫人的好心” “知道是好心还拒绝吗?是你就此沉寂死去,还是你活得更好站的更高的位置,伸伸手就能让自己想护着的人活得更好,你自己选?” 男子眼里闪过茫然,他有的选吗?他如今已经深陷泥潭,还选什么呢? 那些羞辱与加注在身上的痛苦,冤屈,真的可能洗涮掉吗? 婳婳看得出,眼前的男子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若是给他一个机会,未必就不能一飞冲天。 无论是江湖草莽,还是世家清胄,只要她能利用的,她要全部握在掌心。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那她就步步筹谋,没有长信侯的功勋,没有谢府的门楣,那她就自己挣,网子一个个撒下去,逮住一个能用算一个。 果然,男子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到最后的坚定,果断,“庞博今日受夫人恩惠,来日一定会报答夫人点拨之恩,庞博谢夫人救命之恩!” 男子看着婳婳的脸,似乎要将她的脸刻进脑海中一样。 婳婳闻言笑了笑,轻轻摇头,“我不图你什么,只是看到你这样想到我儿子罢了,以后记得好好过日子!” 第281章我只想她一辈子平安快乐 婳婳言出必行,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沈管家一笔银子,让他到了京城再给大家分了。 又将给沈万金的书信以及玩偶的分类和定价单一并给了他。 “沈管家一路顺风,我们来年再见!” “那我也祝夫人来年日进斗金!”沈管家客气的拱手。 心里却对老爷越发的佩服,不愧是老爷认下的义妹,这魄力是真的让他五体投地。 二人客气了一番后,马车开始启程,庞博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婳婳,轻轻点了点头。 婳婳笑着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来日如何,还是未知,等他脱离泥潭以后再报答恩人不迟。 “庞哥,刚刚你磨蹭在最后,可是在跟姑奶奶套近乎?” “姑奶奶?” 是了,夫人是沈老爷的义妹,喊一声姑奶奶不为过。 他看了眼三狗子,“是啊,姑奶奶说我长的好看,给了我五钱银子让我去买双鞋。” 庞博半真半假的说着,回头再望去,大门口已经没人了。 “啧啧,你小子,果然长的好看也有优势,不过这姑奶奶可真是心善,又是给我们加工钱又是看你鞋破了给买鞋钱的,遇上别个有钱的夫人,拿着钱逗狗都不愿意撒出来给我们这些卑贱之人。” 三狗子从十三岁就出来讨生活了,见过形形色色为富不仁的人,当然也见过为数不多的好人。 可在那些人眼里,他们连人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玩意儿。 没想到这姑奶奶倒是少有的善良人。 庞博伸手按了按胸口,那二百两银票烫的他心口炙热,是啊,夫人不仅善良,还生了一双利眼,能一眼就看穿人心。 马车上的铃铛叮叮铃铃,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不见。 屋里的婳婳跟云氏,正坐在屋里喝茶暖手,一早上忙完,手都要冻僵了。 “姐姐,年前这一个多月,有什么打算吗?” 云氏很有分寸的没有问婳婳散出去的二百两银子,只问她该问的。 婳婳双手捧着茶杯,雾气朦胧,轻轻浅浅啜了一口,摇了摇头,“你跟婉清也忙了一阵子了,该好好休息一番,不过眼下倒是有个事情需要云妹妹出马呢。” “什么事,姐姐你说,我一定好好做。”云氏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说。 婳婳笑了笑,“去我家聚餐!” “去去姐姐家里?” 云氏又惊又喜,姐姐这是终于信任她们母女了,要让她们去她家里见家人了吗? 婳婳不知道她脑补的这么多,喝了一口热茶,“忙了这么久了,我们都没个机会让两家孩子认认门。” 而她也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好好停下来休息一番,眼下也算是个好时机。 “家里女眷只有姐姐跟儿媳妇吗?” 云氏问的仔细,她给姐姐准备了礼物,同样也备好了姐姐儿媳妇的礼物,就等着见面的时候拿出来呢。 不过还是得问清楚一些,万一还有别人,她礼物准备的不够,岂不是失礼了? 婳婳看着她笑了笑,“家里还有一个堂侄女儿跟出生不久的孙女儿,忘了告诉你,我前不久都当祖母了。” 婳婳言谈间带上了一些炫耀,想她年纪轻轻已经当了奶奶,还是这么漂亮的奶奶,要是让后世那些姐妹知道,一定羡慕死她了,除了没男人,她什么都有了。 “姐姐瞒的够紧的,侄媳妇儿生了,姐姐来了几回竟是没叫我知道,姐姐可是有什么顾虑?” 想到婳婳之前从未说过儿媳妇生了的话,云氏语气嗔怪着说。 “云妹妹莫怪,我这不是忙忘了嘛,本想着孙女儿满月的时候请你们过来一道热闹热闹,可我那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这不,时机到了,我就立马跟你说这个事儿了,对了,我那侄女儿也是十一二岁,正好跟婉清作伴。” 婳婳想到芸豆的年纪,觉得她应该跟婉清合得来,这两个孩子都是比较懂事的。 “真的吗?那倒是好,婉清这丫头从我肚子里出来,吃了太多苦了,在谢家时嫡庶分明,她不怎么出去跟人接触。 如今跟着我一路奔波,身边连一个说的上话的小姐妹都没有。” 说到女儿,云氏总觉得亏欠良多,府里那些丫鬟婆子拜高踩低的,如果不是婉清经常在园子里待着,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婳婳一看云氏的表情就知道她钻进了死胡同。 替她添了茶水,看她回神,这才看着她说:“云妹妹此言差矣。” 给自己也添了热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才解释:“你待婉清就是寻常母亲待女儿的态度,身处后宅,哪个姨娘不是将女儿待价而沽,时时刻刻盼着卖个好价钱,攀个富贵。” “姐姐,我我从未想过让婉清去攀高枝儿,我只想她安宁顺遂的过完一生。” 云氏自己就是可怜人,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一生困在二门里,走不出那四方院子,纵然用尽一生力气也要夭被折在后宅妇人手里。 “这不就是了,别说妾室了,就是那些掌家夫人,寻常在是端庄高贵,不一样在掌握她们命运的男人背后耍弄手段,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吗?” “作为她们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有用的得了脸的,尚且还能有个好去处,没有用的不能为家族带来荣誉的,不定被丢弃在哪个犄角格拉里呢,婉清做了你的女儿才是她的福气。” “多谢姐姐开导,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失忆前究竟是如何的,如果我的爹娘都活着,他们会不会还在寻找我?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婉清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只想她好好的活着。” 云氏说完,眼睛闪过茫然抱着茶杯发呆。 婳婳看着她喝茶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唏嘘,寻常小妾,可没有多少气度学识将女儿养得如婉清这么好。 等她自己的事了了,或许可以帮着云妹妹寻一寻她的亲人,当然前提也是云妹妹自己有这个想法。 如她这样的,如果不是谢明珠的迫害,其实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回谢家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养着一个外人几十年却毫无察觉呢。 男女七岁不同席,谢老爷子,谢将军兄弟几人跟谢明珠接触不多,不曾察觉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老夫人呢,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跟谢明珠接触最多的就是她,她会没有一丁点儿的怀疑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她对女儿不上心,或者没有多少感情,总归是不怎么重视罢了。 这样的母亲寻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第282章小名儿就叫团团 婳婳跟婉清母女约好了在家中小聚的时间,就起身回去了。 此后的几天,婳婳像是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一般,不是和芸豆在西院逗弄孙女儿,就是在厨房里跟着张妈妈研究新的美食。 直到下午时分,秀秀跑着过来说她才知道老太太的生辰快到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村里去,我奶这个月二十要过五十二岁生辰,我估计我三叔三婶儿他们恐怕要来的。” 秀秀说完,脸色有点不好看,她跟景春成亲的时候,三婶儿说话刻薄又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挺瞧不起她婆婆跟二婶儿的。 也不知道这次给她奶祝寿她三婶儿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着秀秀的话,婳婳想起了她那个奇葩的三弟妹,仗着老三是上门女婿,就什么话都敢说,明明一年见一次,偏偏让她记忆深刻。 以前是两家穷,她跟老二家的都是个怂的,对上那颠倒黑白的三弟妹还真是没辙,不过眼下,苏氏怀孕了,她也不再是那个软柿子,老三家的要是再敢蹦跶,看她怎么制她。 正好来了给她练练手呢,她如今有个孺人身份做幌子,三弟妹见了她,嘴巴干净了跟她们相处愉快了还好,不好了先让她跪一跪再说。 “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四天吗?明天让景春去村里接了你娘他们来家里热闹热闹,娘也有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至于你奶的生辰,到时候娘会准备的,你就别操心了,你三婶儿再怎么厉害,她也是人她又不会吃人,怕什么。” 韩婆子一家在村里称霸多年,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三弟妹,来了见招拆招就是,更何况她在村里可待不了几天。 就算是她想找事都没什么机会的。 芸豆听了二人的谈话却是一脸复杂,她的心里可没有婳婳这般轻松,三婶儿来了以后,贺珍珍肯定又会来的,想起她将她当做奴婢使唤的样子她就难受。 可奶奶的寿辰,既然三婶儿来,那她肯定会来,来了以后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欺负她呢,而且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三婶儿肯定也是闻着味儿了。 婳婳看两人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摇了摇头逗弄着小孙女儿,“奶奶说的是不是呀团团,天大地大你才是家里的老大,谁的事儿都赶不上我们团团重要。” “团团?娘您给起名儿叫团团啦?” 秀秀原本想着明天去接她娘的事情,谁知道猛的听见婳婳喊女儿团团,还怪好听呢。 “啊,你你们没给她起个名字吗?” 婳婳疑惑的看着秀秀,一般孩子的名字不都是爹娘起的吗? 难道景春跟秀秀没给她起名儿? “没有。”秀秀摇了摇头,“我们还等着娘给起名儿呢,不过团团就挺好听的。” 婳婳这才发现自己的大孙女儿还没有名字呢。 不过团团也只能当小名喊,大名什么的还要仔细斟酌一下。 “你说好,那团团就当小名儿叫,等我好好想想,给我们团团取个好听的名字。” 婳婳说完,秀秀连忙高兴的望着女儿说:“团团,奶奶给你取小名儿了,高不高兴呀,团团多好,听着就顺耳。” 不过想到明天的聚餐,秀秀又重视起来,娘说给她介绍客人认识呢,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 难不成是这次娘出去认识的人吗?不知道会不会是娘给她找的伴儿呢? 她凑到婳婳跟前,试探的问道: “娘,那明天的食材需要提前准备吗?今儿我看景春没去庄子上,我让他出去准备去。” 婳婳只以为她重视明天的聚餐,想了想,“明天吃锅子就可以了,吃锅子什么菜都能吃,而且还不麻烦,大家一起吃的话也热闹。” 最主要的是,吃锅子大家一起动手,不用炒菜,人太多了根本忙不出来,总不能一个菜出来吃完了锅里的还没熟吧。 还是吃锅子比较好。 “那我知道了娘,吃锅子的菜景春知道,我让他一会儿就去买,对了娘,您的客人他,有什么忌口的吗?或者需要我们特别注意什么吗?” 人家既然登门,总要留给人好印象才行呢,第一印象不好的话,万一拖了她娘后腿怎么办? 婳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忌口的,她人很好,来了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按照平常那样就行,不用刻意做什么。” 婳婳说着脸上泛起温柔,云妹妹那样的女子,是个人见了都会喜欢,像秀秀这样看中皮囊的人,没准了来了以后会更喜欢云妹妹呢。 毕竟她们婆媳可是典型的颜狗,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就连家里的吃饭碗,她们两都选的好看的用。 “好的,娘你放心,我这就去给景春说,保准让他准备充分一点儿,绝对不给您丢人。” 秀秀说完一阵风的又出去了,婳婳心说这都当娘了,还是一样的孩子气。 芸豆看着大嫂跟大伯母的相处,羡慕不已,她跟她娘都没有像大嫂跟婆婆这样在一起自在。 “身子长好了吧?团团你还是少抱,她不哭的时候,你再旁边陪着她就行了,可别逞强自己抱。 等你身子彻底好透了在干活,知道吗?” 芸豆摸了摸自己肋骨,“大伯母,我早就好了,而且我也没怎么抱她,团团乖乖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哭。”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安爷爷说让她多吃饭就行了,根本就没什么事儿。 婳婳看她乐观的样子也不想吓她,毕竟只要她好好在家吃饭,也会养起来的。 “行,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就行,等今年过去了,明年就跟着你景荣哥哥好好学一学,多学多看,没两年你就能独立起来了,到那时,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她没说的是,芸豆如果能担得起担子,她倒是想给她盘一间铺子练练手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她自己立起来了,往后余生,后半辈子就能活得自在。 “谢谢大伯母,我一定会跟着景荣哥哥好好学的。” 奶奶说了,她只要听话照做,跟着大伯母就可以变得厉害起来。 她娘往后可能会更加把精力放在儿子身上,她跟小芹的日子如何,就要靠自己争取了。 第283章你眼睛怎么了,近视? 早上起来,张妈妈跟芸豆已经将涮锅子的所有菜品都收拾出来了,只等着人到了以后婳婳做汤底儿。 “夫人,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早饭后,厨房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蔬菜和肉类,还有一些婳婳作弊从空间取出来出来的毛肚之类的。 张妈妈看着面前的几种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几种东西可以做出来那么鲜香浓郁的汤汁,尤其那个麻辣味儿的,真是隔着老远都能闻着味儿。 婳婳看着面前的铜锅,“够了,你去门口看看,亲家他们估计也快到了。” 火锅底料哎,她怎么可能整的出来,后世那种加了特殊材料的香味儿,光眼前这几样材料她可没本事做出来。 张妈妈不作他想,脱下围裙应了声就往大门口跑去。 少夫人可说了,今天有重要客人要来,他们得打起精神呢,可不能给夫人丢了面子。 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婳婳将锅底做了出来,人人都道垃圾食品伤肝又伤肾,可是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垃圾食品虽然不健康,可吃起来她香啊,毕竟她挣的也够多了吧,可她照样也吃辣条。 明知道不好,明知对皮肤不好,可她一个月还是要吃那么几次。 “娘,客人什么时候来啊,我来收拾,您快去换身儿衣裳吧。” 婳婳刚将弄好,就听见秀秀的声音,她这一身就可以了,都是自己人,她干嘛换衣服了。 难道她把油点子弄到衣服上了? “干嘛换衣服啊,我这一身今儿刚换上的。” 婳婳怀疑的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污点,大方得体,挺好的。 “哎呀,娘,我就是觉得您换沈鲜艳一点儿的衣裳好,客人来了一看,是不是也好一点啊?” 秀秀挤眉弄眼的朝婳婳说道。 婳婳不觉得接待云妹妹跟吴氏几人还需要她穿红戴绿的,都是自己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是以没有接收到秀秀的一番好心,反而看她一直眨眼睛,狐疑的问道: “你眼睛怎么了?近视?” 秀秀应该不至于吧?她又没有手机熬夜追剧看小说,生个娃而已,还能近视? 不然她给搞一副眼镜戴戴?她空间隐形眼镜倒是也不少。 “哎呀娘,什么近视远视的。” “娘您听我的,去换一身衣裳,客人来了一看您打扮的如此靓丽,也显得您对他重视不是? 更何况,您看我这身儿,鹅黄色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亮眼,我可是专门为了给您撑场面才穿的。” 婳婳看着儿媳妇胖乎乎的蛋黄一样,忍着笑,“你给我撑什么场面,待会儿你娘来了看你穿的这么圆润,肯定跟着欢喜,我不需要撑场面。” 此时的婳婳完全看不出秀秀内心的担忧为何,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夫人,客人来了,云夫人来了!” 婆媳二人听见张妈妈的声音同时往外靠看去,只见张妈妈提着篮子小跑着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美妇人,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 婳婳笑了笑,云妹妹这一身月白色压光棉长裙,上面绣着几朵兰花若隐若现,手艺可真是非比寻常。 婉清则是跟月白色绣桃花长裙,头上插的正是她之前送的珠花。 尤其以云妹妹颜色出众,身段更是婀娜,款款几步,举手投足间,眉目樱唇般般入画,真实叫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娘,我我见到仙女儿啦,身旁还有一位小仙童。” 秀秀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她只以为世间的美人唯她婆婆最美。 没想到竟有如此好看之人,这细腰,这樱唇,这杏眼,怎么就没长在她脸上呢。 “好了,擦擦口水,这就是娘跟你说的今天要来的客人。” 婳婳看着儿媳没出息的样子,推了推她,其实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云妹妹这一身打扮,竟是将我都迷住了,快快,我们快去花厅坐。” 秀秀欣赏美人正出神,直到云氏母女红着脸到了眼前跟她娘打招呼这才堪堪回神。 云氏红着脸跟着到了花厅,看着秀秀流口水的模样,觉得有些想笑,偷偷瞄了她一眼。 婳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用胳膊肘子碰了碰她,“云妹妹,婉清,这是我的儿媳秀秀。” “秀秀,这是你云婶婶,这位是婉清,你云婶婶的闺女。” “云婶婶,你好美!” 云氏被婳婳婆媳二人的一番操作弄的脸色通红,虽然她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可是就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指着一旁的篮子,“姐姐,这是我给孩子做的帽子跟鞋子,也是我的心意,姐姐后面看看孩子能不能穿,不能穿了我给她改改。” 她没说的是,里面还有她给姐姐婆媳准备的衣裳各一身儿。 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绣活儿,可绣衣裳的布料都是姐姐带过来的,说来她也是有点惭愧。 “云妹妹手里出来的东西哪里会不合适,我替团团谢谢云妹妹了。” 正说这话,就看到景春正带着刘家几个妯娌往花厅走来。 “云妹妹,是秀秀的娘家婶婶她们,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就一道去饭厅吧。” “听姐姐的!” 云氏客随主便道。 “亲家母,你人好看就行了,就连身边人都这么好看,是不是我们都挨着你,才能变得好看一些啊?” “哎呀,看着细腰翘臀的,再配上这样一张脸,啧啧,都好看的叫人腿软。” 刘三婶儿还是一如既往,一看就美的女人就挪不动脚,围着云氏两眼放光,羞的她直往婳婳身后躲。 “哈哈哈,她三婶儿真会说话,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认下的妹妹,姓云,这是云妹妹的女儿婉清。” “云妹妹,这是吴姐姐,秀秀她娘,这是秀秀大伯母,这是秀秀二伯母,这位喜欢美人爱捯饬自己的,是秀秀的三婶儿。” 婳婳介绍双方认识后,几人这才移步到了饭厅。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的不怪大胖橘一直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态度,实在是女人家的话太多了。 婳婳给张妈妈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景春,又指了指东院,张妈妈利落就将男人的锅子送到了东跨院,饭厅里只留下了她们女眷。 “各位姐姐妹妹们,今儿我们姐妹一起好好聚一聚,虽然名义上是给秀秀母女补的满月酒,但今儿是属于我们的一天,大家吃好喝好,今天就都不要拘束了。” 她看着跃跃欲试的张妈妈挥了挥手,“张妈妈,上锅子,上菜!” 第284章姐妹聚餐,拖鞋生意 炉子上的火苗舔着锅底,铜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众人看着一盘盘生菜,不知道如何下手。 云氏倒是在京城吃过锅子,可那种味道跟眼前的根本没法比。 姐姐家里的这个锅子味儿太霸道了,直往人鼻子钻。 “几位姐姐妹妹们,咱们今儿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喜欢吃什么就往里头下什么。 你看,就像这样一筷子下去,一会会儿熟了,小碗里的是蘸料,蘸一下在吃,味道更地道。” 婳婳夹出一块肉片在锅里涮了涮,只见薄薄的肉片瞬间就浮起来了。 众人看婳婳的示范,也纷纷拿起筷子,“天神爷,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呢,这要不是亲家母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刘大伯母第一个跟着夹了一片肉,光是这味儿她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更不要说是盘子里的还是切好的肉片。 “嗯,好吃,大家快吃,亲家母,你是这个,干啥都是!!” 刘大伯母嘴里吃着肉,对着婳婳竖起了大拇指,光是上次的生意经,老头子就念叨了好久。 还让她多跟人学学,看看人是怎么对秀秀的,让她对东子媳妇儿也好一点儿。 这她哪里学的会,她受了一辈子气了,亲家母人可没受过婆婆气。 婳婳看着她的吃相笑了笑了,“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儿,一直忙着没时间,如今天气冷了,大家也正好都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亲家母,你太客气了,今儿这一场,谁不好好吃饭谁作假就饿肚子去,我是肯定要尝尝这新鲜的。” 两个桌子离得不远,刘三婶儿娇笑着说。 她上次没抓住机会,这次可要好好跟亲家母取取经,毕竟她可是准备要干大事的人。 “是啊亲家母,我们你不用管,你快多顾着些这位妹妹吧,我们庄户人家,可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人呢。” 吴氏看着云氏,心说这得是哪样的男人才能养的出来这样好看的女人。 婳婳:她能承认一下吗?她养的! 老三家的这样,老三都黏糊糊的,这妹妹她男人也舍得她出门? “姐姐你们也吃好,我不用特别照顾的。” 云氏第一次跟吴氏等人接触,被她们火辣又直白的目光看的脸上红霞直飞。 忍着害羞跟大家客气了两句,虽然她们说话很直接,但是跟大宅里很不一样,她们看她没什么坏心眼。 相反似乎很喜欢她的这张脸,不像是大宅里的女人,第一次看见她进门的时候,每个人看着她的脸时,语气态度攻击性十足一个个都不怀好意。 婳婳看云氏也没有特别不自在,就没有阻止吴氏几人的打趣。 “对了亲家母,你们最近都在家里忙什么呢?” 婳婳看的出刘三婶儿有话说,可她却没个机会开口,这会儿听见婳婳递来了话头。 眼睛亮了亮立马放下筷子,“亲家母,农家人这会儿能干啥,就是成天跟男人窝在家里斗嘴呗,你有什么好建议没,趁着还有一个月过年,我也好赚钱零花钱,过个肥肥的年。” 刘三婶儿这话一出来,刘大伯母眉头跳了跳,老三家的这个就是不安分,女人家的天寒地冻的,不在家还想干啥? 吴氏偏着头想了想,上次他们回去的时候三嫂可是说了,亲家母一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现成的活财神在这儿放着,她还真是没道理错过。 嘴上虽然没停,倒是耳朵到底竖了起来,刘二婶埋头吃菜,似乎没听见三弟妹的话一般。 可仔细瞧,身体还是向婳婳这一桌偏了偏。 婳婳将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今儿就算刘三婶儿不说,她也要提一句的。 精细活儿不能干,但是冬季的拖鞋还是可以做的,冬季有毛拖鞋,夏季有凉鞋,只要她们手里勤快,赚到钱也不难。 婳婳看了看她,思忖了片刻,“亲家母要真想赚钱,我这里倒是有个点子。” “真的?” 刘三婶儿一脸惊喜,她就知道找亲家母准没错儿。 “张妈妈,你去我屋里拿一双拖鞋出来,床头的柜子里就有。” 婳婳说完,张妈妈说了句“是”几步就出去了。 除了婉清母女跟秀秀和芸豆,刘家四个妯娌都是一头雾水,脱鞋是什么? 专门用来脱鞋的吗? “夫人,给,拖鞋来了!” 婳婳接过张妈妈手里的拖鞋,“亲家母,你们看看,这就是拖鞋,晚上起夜穿,寻常下床踩一踩,也不用我们弯腰提鞋,是不是方便多了。” 刘三婶儿接过婳婳手里的拖鞋,这是寻常的最基础款,上面什么都没有。 “亲家母,这拖鞋是不是可以在上头绣花,做成不同样子的,只要功用是不弯腰,晚上下床可以穿就行了?” 其他人或许还在想这鞋子简单,他们都能做的时候,刘三婶儿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其他地方。 她的绣艺不错,只要她在这鞋子上加点儿花样,那她就可以做出不同花样的拖鞋,她敢肯定,这拖鞋一旦拿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婳婳闻言脸上笑意加深,“亲家母说的不错,这拖鞋确实可以多种多样,鞋面上的花鸟鱼虫都可以绣,所用材料不同,价格肯定也是不同的。” 她的感觉不会错,刘三婶儿绝对是一匹黑马,只要她能将人培养起来,绝对是她的一大助力。 “亲家母你就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做,我听你的,只要能赚钱就行,我都稀罕银楼的那簪子许久了。” 刘三婶儿一看婳婳的表情,就知道人家心里恐怕早就打算帮助她们致富了,也不矫情,直接就问到了点子上。 吴氏跟刘二婶儿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好的做不出来,简单的可以啊。 只有刘大伯母,这要不是在婳婳家,她都要起来骂人了,老三家的脸皮太厚了,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婳婳看了眼大家,“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其实可以互相配合,比如谁擅长做鞋底子,就一直做鞋底,擅长绣花儿的可以去绣花,擅长去叫卖的可以去出去推荐拖鞋。 赶在年前的话,你们可以多赶出来一些,到时候拿去县里卖,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当然了,也能过个肥年。” 第285章那村里女人漱口吗 镇上的消费水平有限,可是县里不一样,年前备年货的人也多,舍得给家里妻女花钱的人肯定比镇上多。 县里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买拖鞋肯定得备几双换洗的,所以她们也是消费的大头。 再不济的话,青楼也是个好去处啊,青楼里的姑娘们手里有的是银子,买个拖鞋而已,她们也不怎么会心疼银子。 刘家妯娌几人每人赚个十两八两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就看他们分工如何了,这事儿她肯定不会插手,而且这也是她给刘三婶儿的一个机会。 等年后了,她就可以将人招来跟婉清母女一起做玩偶了,只要她们新款出的勤快,就算有人仿制,也模仿不来她们的新品。 “亲家母,太谢谢你了,这拖鞋生意,我肯定好好做,反正男女老少都能穿,今儿回去了以后,我就找出家里多余的布料,一定做它个一百双出来。” 刘三婶儿这会儿虽然吃些菜,可她已经在发愁,如何才能说服大嫂几人帮忙做鞋底子了。 如果再加上女儿,还有侄媳妇儿她们的话,肯定是够了,村里的女人如今也可以利用起来,她们手里的鞋底子不少,可以拿钱收回来。 不过这事儿不能她一个人做,还得回去跟大嫂她们好好说一说才是。 “你心里有主意就行,这拖鞋可以做简单的,也可以做花样多变的,只要会针线活儿的,都可以做,到时候你们要是怕卖不出去,可以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可以帮着你们出出主意。” 婳婳言尽于此,路已经指了,走不走就看她们自己的悟性了。 反正过了年,刘家的西瓜一种,银子肯定不少赚,日子肯定会一年比一年好的,她自此也不会再去干涉什么。 “有亲家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没准还真要麻烦亲家母呢。” 刘三婶儿对于拖鞋生意,已经是志在必得了,人家给了她发财的路子,她怎么也要拼一拼的。 女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能再让她穿旧衣裳了。 云氏吃着饭,安静的听着她们说话,姐姐总是这么善良,她当初落难是姐姐搭救她的,如今她全凭姐姐养着。 不过这次玩偶卖了以后,她也算是能帮着姐姐了吧。 相反家里的那些碎布头,云氏想了想“姐姐,我住的那边倒是有些碎布头,不知道你” 云氏其实说完就有的后悔,因为那些布都是姐姐花钱买的,她这话问的有点突兀。 也是刚刚几人说话说到兴奋处,她跟着也忘了自己的处境。 婳婳听着音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云氏要不说她还忘记了。 缝制玩偶剪下来的碎布头确实也没啥用处,给他们做鞋面也不失为好办法。 拖鞋鞋面用的布料不多,也可以拼接起来用的。 婳婳看着云氏尴尬的神色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忘了跟你们说了,云妹妹手里也有些碎布头,正好可以给你们带回去做鞋面,到时候我让景春给你们拉回去。” “真的?” “云妹妹,太谢谢你了,你真的不用了吗?以后您要有什么活儿,您就喊我,我这个人脸皮厚,胆子大,你不能干的事儿,我绝对能干。” 刘三婶儿拍着胸脯跟云氏保证。 这话一出来,不止刘三婶儿,吴氏跟其他二人也加入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婳婳看她们聊的开心,将醒好的红酒一人倒了一杯,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喝出来味儿。 一旁的婉清跟芸豆,偷偷揉着肚子,大人们光顾着说话没怎么吃,她们俩倒是吃饱了。 芸豆看着眼前的仙女儿一样的小妹妹,跟她使了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偷偷离席了。 婉清还以为她娘没看见,捂着嘴偷偷笑呢,殊不知女儿的一举一动,都被云氏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 她多久没有看见女儿这样俏皮的一面了,在姐姐身边呆久了,果然她们母女都变了。 两个小丫头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芸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芸豆拉着她的手,门口的风吹过一丝凉意,“婉清妹妹,去我房里说话好吗?” “好!” 婉清一口就答应了,她好久没有跟同龄人一起说话了。 以前府里的姐姐妹妹们都看不起她,也不愿意跟她说话。 总说她穿的寒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酸臭味儿。 她们不喜欢她。 嫡姐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嫡姐根本就冷眼旁观,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相信他爹说的,嫡姐是她的姐姐了。 她根本就没有姐姐,她娘生的才是她的姐妹。 别人生的根本就不喜欢她,哪怕是同一个爹也没用。 可眼前这个姐姐看她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儿瞧不起的样子,她是真心喜欢她的。 “那好,你快跟我来,我在大伯母这里是养伤的,什么活儿大伯母都不让我干,辛亏还有小侄女儿在,我寻常不是很大嫂说话就是看着大侄女儿,幸好今天你来了。” 虽然大嫂跟她说的话很多,倒是她总觉得有个跟她合得来的来的小姐妹分享秘密才是最好的。 “我还没见过小娃娃呢,我娘说了,今天可以看到婶婶家的小孙女儿。” “嘿嘿,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我可以带你去啊,我大哥这会儿肯定是在西院看着孩子呢,我刚刚看到张妈妈又出来了。” 芸豆笑着说了句,这个妹妹懂事有礼貌,跟小芹不一样,跟三婶儿家的珍珍更不一样。 她穿的好看,长的好看,但她却不会嫌弃她是个村姑。 “是啊,你怎么知道,大人在说话,我不好打断的。”婉清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她们好能说啊,一直在说话。” “哈哈,那是你没见过村里的女人怎么说话的,你要是见了一准儿能嫌弃死。” 芸豆觉得她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浑身气质看起来不像是她这样的乡下丫头。 “村里女人说话很可怕吗?” 婉清想象不来,她没有时间看别人聊天,以前府里的婆子丫头说话都是凑到耳朵边的,她就是想听也听不见。 除非她们编排她娘的时候,才会故意让她听见。 “村里女人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站在村口都能听到她们的大嗓门。 你要是站的近了,那唾沫星子都能喷脸上去了。 而且她们还喜欢说闲话,我得伤就是上次她们说闲话被我娘抓包时打起来受的呢。” “天呐,太可怕了!” 婉清觉得光是想想就很恶心,唾沫星子喷在脸上,多难受啊! “那她们漱口吗?” 婉清好奇的看着芸豆,要是不漱口的话,岂不是能把人臭死? 额,芸豆憋着笑,“你猜啊!哈哈哈” 第286章这萧兄弟一看就没那经验 婳婳今日也算是有所准备,火锅酒水准备的很充分,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有吃有喝,一顿午饭愣是吃到了下午时分。 芸豆跟婉清二人趴在床边,看着团团胖乎乎的样子舍不得离开,直到她娘来催了才依依不舍的从西院出来。 婳婳硬撑送走了众人以后,心说幸亏她隔得远,跟刘家妯娌的接触一年也就一两次。 不然她的脑袋得炸了。 几个女人凑到一起,聊完男人聊孩子,聊完孩子聊过去。 忆苦思甜的又将他们过去遭得罪,受的苦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了个够。 当然,婳婳觉得可能是自己拿红酒当饮料给他们喝,把人灌醉了。 因为这会儿她的头也晕乎乎的。 “张妈妈,我去去睡一会儿啊,谁来了也别打扰我,知道吗?” “好,老婆子知道了!” 张妈妈觉得夫人有点儿不对劲儿,怎么跟个醉汉似的呢,一会儿说过的话又说一遍。 明明刚刚已经叮嘱过自己一次了,怎么又说一次。 “张妈妈,你你别动啊,你动来动去的干嘛?” “哈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张妈妈竟然有三个头,啧啧,三张嘴同时说话,还不得吵死人?” 婳婳指着张妈妈胡说八道,一张脸媚态十足的样子,让张氏这个老婆子也直咋舌。 这样的女人跟个妖精一样,哪个男人撑得住? 可惜了夫人正守寡,不然,啧啧,今夜床又要唱一晚上了。 送完云氏母女回来的萧平威,一进门就看见婳婳面若桃花,似笑非笑的指着张妈妈说话。 说实话,他见惯了夫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偶尔也会跟他开玩笑,可她如此不顾形象的东倒西歪的媚态,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张妈妈正跟着她摇来晃去的直发愁,她抱不住人啊,可别摔了才好呢。 一看见来人,像看见救星一样,“萧兄弟,快,快来帮忙,夫人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就成这样子了,这要不是家里没酒,我都要以为夫人是不是吃醉了。” 婳婳大半个身子靠在张妈妈身上,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后劲儿上头,起了戏弄之意。 “这位哥哥,约酒吗?不回家的那种?” 萧平威听到她胡言乱语的喊哥哥,眉头狠狠跳了跳。 哪知婳婳丝毫不知收敛,继续道: “吆,这是哪家的哥哥,脸如此黑,可是觉得妹妹言语间轻薄于你了?” 说完以后,似乎觉得不过瘾,挣脱了张妈妈的搀扶,摇晃着到了萧平威的跟前,“瞧瞧,我不过是你说你几句,哥哥就这般对我黑脸,罢了,是妹妹多嘴了。” 一手抬起萧平威的下巴,大拇指狠狠捏了一把,“大抵是外面的妹妹能言会道,惯会做哥哥的解语花,哥哥还是寻其他妹妹去吧!” 张妈妈跟石化了一样,愣在原地,只眼睛盯着婳婳发疯。 萧平威更是心跳的快要出来了,浑身紧绷着动也不敢动一下,屏住了呼吸,后背冷汗涔涔,他打出生起,身边还没有个女人这样调戏她。 这女人哪里是个女人,这简直比军营里的兵油子还要风流。 这女人平日里一惯正经,万一清醒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怕不是要弄死他吧? 他眼看着女人就要栽倒在她身上,咬牙切齿的对着张妈妈喊:“张妈妈,你快把她弄走——” 张妈妈如梦初醒般回神,看着已经栽倒在萧平威怀里的夫人,捂住了老脸,怎么办啊,她这活儿还能不能干了,不会被夫人发卖出去吧? 而萧平威怀里的婳婳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梦里啥都有,果然是真的,这男模肌肉硬邦邦的,真带劲儿。” 萧平威听着她嘴里的嘟囔,脑袋快要炸了,“快来帮忙!” “哦,好的,萧兄弟啊,你别见怪,没人看见,真的,老婆子我老花眼儿,啥都看不见,明儿一早夫人醒了,准就都忘了。” 张妈妈从他手里接过婳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萧兄弟,你帮我抬起来把人送到床上吧,这可关乎咱们俩后半生的口粮问题呢,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啊,夫人家里伙食是真好啊。” 张妈妈又开始了碎碎念忽悠人,半天不见他吭声,张妈妈试探的喊了句: “萧兄弟?” 张妈妈心里也直打鼓,帮不帮的给句话啊,寻常她抱夫人两个都没问题,可这会儿人软塌塌的,她一个人拾不起来啊! 萧兄弟要是不帮忙,她一个人还真是没辙。 萧平威抿着嘴,往花厅的方向看了看,秀秀呢,芸豆那丫头不是也在。 他真要是抱了人,这女人明儿醒来准得找他算账。 “哎呀,我得大兄弟啊,快别看了,这大冷天的,秀秀跟芸豆去西院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不出来。” 张妈妈发愁的看着他,这大老爷们的,还能被占了便宜咋滴? 夫人这娇滴滴的样儿,她要是个男人,她早就趁机摸两把了。 这腰这臀哪个不迷人? 萧平威看着婳婳被风吹动的鬓发,心虚的咳了咳,“张妈妈,明儿夫人醒了万一问起来,你帮我解释一下,此举并非我所愿。” “好好好,答应答应,快快把人抱回去。” 张妈妈嘴上答应的欢快,心里却一阵嘀咕,什么人嘛,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能让你抱一下夫人是看得起你。 瞎矫情! 萧平威胳膊犹如千斤重,双手扛着怀里的女人,就像扛着一袋粮食一样。 此时此刻的婳婳,丝毫不知道自己一个大美人竟然被人嫌弃了。 她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萧平威目不斜视的将人放在床上,恨不得立马逃离,“张妈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话一说完,人就跑的没影儿了。 张妈妈撇了撇嘴,可真是没出息,该不是还没尝过味儿吧? 要真是这样那也说的过去,她家那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当初看见大街上小媳妇儿还咽口水呢。 这萧兄弟一看就没那方面的经验。 张妈妈摇了摇头,开始给婳婳脱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人咋长的,长的这么美,晚上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萧兄弟也是,年轻力壮的,也没点儿心思。 屋外冷静了半天的萧平威,听到张妈妈的碎碎念,一张脸更是发烫,像是被泼了开水一样。 第287章贺子瑜,你娘过寿你给准备什么了 不过夫人这样子,倒像是喝了酒,寻常果酒也没这么后劲儿大吧,算了,还是让张妈妈给煮一碗醒酒汤吧! 萧平威刚转身,就对上一脸复杂的张妈妈,她那么看着他干什么? 他一个下人,抱了主家夫人不被发卖就不错了,他拒绝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他也不会跟张妈妈去解释什么,“夫人是吃果酒醉了,劳烦妈妈给煮碗醒酒汤吧!” 萧平威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看也没看张妈妈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姬云筝跟景荣正往来走,半路碰上萧平威行色匆匆的,叫人不觉有点奇怪。 “萧叔,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我热的。” 萧平威看了一眼景荣,目光复杂,说完步子更急了。 二人看着他进了西院,还是觉得他今儿挺不对劲的。 “萧叔怎么了?他怎么有点心虚啊我觉得,刚刚那个眼神是心虚吧?” 姬云筝闻言看着萧平威的后背,没有错过景荣说话时他的那个趔趄。 “走吧,估计是我们看错了,我们去找姑姑。” 萧平威回头看二人走远了,才吐了一口浊气,这小子今儿话真多,还他怎么了,他能说什么,说他抱了他娘? 这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姬云筝二人说着大棚的事情,走到主院,却没看见一个人。 “人呢?” “张妈妈,我娘呢?” “三三少爷啊,夫人她她跟亲家母她们喝了果酒,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情啊,还是明天再说吧,我看夫人睡的挺实的。” “哦,那行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劳烦妈妈多照顾着些。” “少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真玄,幸亏萧兄弟走了,不然这两个看见他从夫人房里出来,估计要闹开了。 姬云筝看了一眼张妈妈躲闪的眼睛,“走吧,这事儿不急等姑姑醒了再说不迟。” “好!” 二人来去匆匆,也没有多做逗留。 张妈妈这才匆忙去了厨房里给婳婳煮醒酒汤,但愿夫人能够忘记她今日说的话才好呢。 — 木兰县城外,一辆马车上,女人正对着外面的男人抱怨。 “贺子瑜,我告诉你,这次去了以后,你可给我悠着点儿,你那个矫情的大嫂,贪吃的二嫂,要是敢惹我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还有啊,去了以后,你可别指望我会下厨,我在家里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就是个寿辰吗,这一路上我们遭了多少呀罪,你看看珍珍的小脸,都没有出来的时候圆润了。” “知道了!”车外一声平淡的声音传来。 何氏在马车上嘀嘀咕咕,外头驾车的贺子瑜嘴上应付着她,心里却在想着别的算盘。 大哥不在了,二哥又是个老实的,爹娘有没有受欺负都是两说。 他也不是回不来,可一来路远,他不想走着来让爹娘担心。 二来杂货铺子的钱都在何氏那里,他手里的钱还不够给爹娘买身衣裳的。 岳母那人又是个厉害的,家里家外算计的他根本扣不出一文钱。 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起责任。 只要何氏这次带着儿女来给他娘做寿,他也就不跟她计较往日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对了,我今儿听说贺兰村出了个沈孺人,你说这孺人该不会是你那大嫂吧?” 何氏说完,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娘,怎么可能,就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当孺人。” 贺珍珍继承了她娘的尖酸刻薄,同样还有她奶奶老何氏的拜高踩低。 小小年纪说话口无遮拦,眼里丝毫没有长幼尊卑。 “珍珍,谁教你这样说话的,那可是你大伯母。” 贺子瑜跟女儿接触不多,他一个男人只负责教育儿子,如今女儿这般说话,让他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知道了知道了!” 贺珍珍不不耐烦的说了句,又靠在她娘身上嘀咕,“个破烂村子,有什么可去的,偏偏我爹搞笑,他都上门了还惦记着贺兰村,一家子穷的吃土,有什么可过寿的。” 要过也是给她奶奶过,起码他们家有那个家底儿,贺兰村的老太太也要过寿,真是穷讲究。 “娘,你说我爹该不会偷了家里的钱给给贺家老太太过寿吧?” 贺珍珍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他爹好几次要去贺兰村,可他都因为没钱没有走成。 这次他怎么没问她娘要钱呢? 何氏一听女儿的话,对啊,贺子瑜他手里没钱啊,这要是去了不得她出钱吗?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安心,“贺子瑜,你娘过寿,你给她准备什么寿礼了?” 何氏挑开帘子,望着外面耳朵冻的通红的贺子瑜,一脸的戒备。 可别去了以后打算让她掏钱,她可没钱啊!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来看看她老人家就行了。” 贺子瑜头也不回的说。 对这个女人他就不该抱有幻想,当初母女二人做局,让他赔上一生,真以为她是适合过日子的人,终究是他想多了。 就算是窝囊的做了上门女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随着时间长了,她们母女二人的真面目才练练暴露出来。 怪他眼瞎,这么多年得过且过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来的时候我娘可说了,吃谁家饭就要向着谁家人,你可不要进了贺兰村以后,忘记了你是谁家的人。” 在何氏看来,贺子瑜就不该再回来贺兰村,一个寡妇大嫂,一个贪吃鬼二嫂,父母手里又没什么积蓄,跑回来能有什么出息。 晚间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可却远远不能压制他心里的难受。 当初大哥没了的时候,她们嫌弃他丧着脸晦气,大半夜的让他滚出去。 那是他的亲大哥啊,从小护着他长大的大哥没了,他连哭两声都不行。 他贺子瑜这辈子,真是活的像个笑话啊! 马车里的母女二人一路上讨论着身上的衣裳,头上的发簪,想像着贺兰村的土包子们见了她是何等的羡慕。 却偏偏没有发现眼睛盯着书本,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贺小宝。 他为自己的爹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有这样的亲娘觉得羞愧。 爹爹当初入赘后,由于外祖父的缘故,如今继续做着他教书先生的活儿,这就成了她娘眼里的把柄。 每每有了分歧,都要拉扯出来羞辱一番爹爹。 如今奶奶寿辰在即,爹爹手里却还是他给的二十文钱。 家里的房间,里里外外都被她娘跟外祖母摸遍了,他爹爹根本就没办法藏一丁点儿银钱。 怪不得他爹爹教书之余,时常走神,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贺兰村的好。 这两日的路程,他已然是受不了她娘,他爹爹竟生生忍了近十年。 如果他娘总是这样逼迫他爹的话,恐怕他们这个家要散了。 第288章小时候被老鼠咬过脚丫子 醉酒后的婳婳,一觉睡到了后半夜,还是被冻醒的,伸手拉上来被子,整个人缩进了被窝,头疼的要死。 约莫半刻钟的时候,婳婳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挂在萧平威身上的场景。 妈妈呀,她昨儿喝醉了强迫了萧兄弟? 救命,她只是好美色,她不是变态啊! 瞬间被社死的婳婳,直直坐了起来,她明天怎么跟萧兄弟相处,万一他觉得自己不正经怎么办? “砰” 生无可恋的婳婳又将自己丢在枕头上,睡觉,大不了她就装傻,反正她能躺在炕上,肯定是萧平威把她弄上来的。 哼哼,明天来个先下手为强,看看他怎么说。 打定主意,婳婳这才忍着难受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厢的萧平威,整个手肘乃至前胸,全部是夫人身上的馨香,味道扰人,叫他半夜了还睁着眼睛。 他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傻子,他爹后院的女人都堆成山了,可他从来没有什么想法。 今儿怎么总觉得浑身充满了火气,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一样。 忍着痛苦挺尸一晚上的萧平威,成功收获了一对儿黑眼圈。 饭桌上,景行好奇的看着他,“萧叔,你昨晚被人揍了?” 原本装的一本正经吃早饭的萧平威,再也装不下去了。 感觉到身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抿了抿嘴,“屋里昨晚来了个老鼠,闹的我没睡着。” “哦,三哥,我们家竟然有老鼠?是不是得养只猫啊?” 景行一想到老鼠就浑身不自在,他小时候被老鼠咬过脚丫子,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听到老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后心发凉。 “你忘了,娘她怕猫,我们家一直就没养过。” 景荣说着还疑惑的看了萧平威一眼,以萧叔的功夫,抓只老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还需要硬挺一晚上? “啊,我都忘了,娘,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怕猫了。” 被点名的婳婳有点心虚的看了萧平威一眼,“没事,有老鼠赶出去就好了,小黑狗也可以帮着赶一下的。” 嘴上应付着儿子,心里却连连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看看萧兄弟被吓成啥样子了? 啧啧,这大男孩跟大男人就是不一样,她真的没干啥啊,不就是抱了抱他,怎么搞的她夺了他贞操一样严重。 不行,她得弄清楚萧平威有没有占她便宜,她可不吃亏。 安老眼观鼻鼻观心的吃完了早饭,带着大孙子就走了,景荣跟景春几人也扯了,萧平威一看也连忙起身,准备开溜。 张妈妈跟做贼似的一直低着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脚,生怕夫人一个不好问到她身上。 婳婳一看他这做派,越看越觉得他是心虚。 “萧兄弟,你等等,我有点儿事情要跟你说。” 这话一出来,张妈妈的眉头没来由的一跳,萧平威胸口如鼓槌乱敲。 “夫夫人有何事要说?” 平静的面孔下是不平静的耳朵跟内心,不会吧,她想起来昨晚的事了? 不怪他的,是张妈妈一个人收拾不了,他才搭的手。 萧平威的眼睛瞟了瞟一旁装死的张妈妈,朝她使了几个眼刀子,她怎么不解释呀,一会儿可别误会了他。 “你跟我来!” 婳婳丢下这句话就往花厅走去。 萧平威“咳咳”两声提醒张妈妈跟过来后,硬着头皮跟在了婳婳身后。 婳婳坐在椅子上,先发制人的开口,“说吧,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 萧平威一脸你是在搞笑吗的表情。 昨晚摸他胸口占他便宜的人还敢倒打一耙? “咳”,婳婳清了清嗓子,“你说说,昨晚是你把我弄床上的吧?” “咳咳咳咳” 萧平被她这句话炸的一阵咳嗽,待他平静下来以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夫人说话请注意用词,说的含蓄一些,以免引人误会。” “昨晚是我跟张妈妈将夫人抬到床上去的,并不是我一个人将醉酒的夫人抱上床,还请夫人慎言。” 尤其一个“抬”字说的咬牙切齿的。 萧平威的情绪激动,他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不能让她误会自己。 婳婳无语的撇了一眼,弄字怎么了? 造化弄人也是弄,舞文弄墨也是弄,哪里不含蓄了? 这是嫌弃她学识没他高? “行了,那我们扯平了,你抱了我,我也抱了你,互不相欠。” 婳婳耍完了无赖,不顾萧平威青黑的脸,回房补觉去了。 喝酒误事,以后可不能再这个放纵自己了。 婳婳拍了拍额头,蹬掉鞋子利落的爬上床。 也不知道几位亲家怎么样,还不能是大家也跟她一样了吧。 不怪婳婳担心,给真实被她给说着了。 刘家妯娌一路上颠簸着回去,刚进门腿就软了。 早晨起来,刘小妮儿做好了早饭,跟哥哥一起吃了,迟迟不敢去催她娘起床。 而此时的刘三婶儿,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气的狠狠瞪了刘老三几脚。 “有病你真是,我今天有正事,有正事要干,老三你是不是皮痒痒的很,啊,我昨天好不容易跟亲家母讨的主意,我要赚钱钱。” “你看,你看我脖子,跟狗啃的一样我今儿咋出去见人?我以后可是要在刘家村当女掌柜的,哎呀呀,我要被你气死啊!” 刘老三跟贺鹌鹑一样缩在一边,等着媳妇儿发泄够了,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锤了锤,一脸哀怨的说道:“小妮儿她娘,你昨天不是自己要要的吗?咋咋还怪上我了。” “真的?我这么狂?” 她嫌弃的扯回自己的手,这个狗老三,不是在框她吧? “你不信啊,我告诉你,昨晚我都听着老四家的那动静了。” 刘老三指了指弟弟家说。 “对了,你们一个个都吃了啥啊,可别大嫂她们” 刘老三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是啊,她昨儿喝了亲家母给的果汁儿,回来就缠着老三,可别大嫂也是。 “哈哈哈,我今儿到要看看,大嫂还怎么跟我摆谱。” “衣服快衣服给我拿过来,下次早点儿起床,别让我妮儿做早饭了,有个当爹的样儿吗你?” 她着急去看刘大伯母的窘迫,也不在跟他计较。 “这不是不是昨晚贪欢,起起晚了嘛。” 刘老三将衣服拿过来给她,一只手偷偷按了按后腰,往日就打一回,昨晚可真是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看来以后得多注意着点儿,万一被她发现自己老了,可不得转头看上别人去? “哼,德行吧你!” 老了老了还敢这么孟,她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她缠着就一直给吗?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这狗东西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着媳妇儿出去了,刘老三松了一口气,开心自己躲过一劫。 回味着情事,也不知道亲家母给她们吃了啥,啧啧,他媳妇儿昨晚那样真是平生头一回啊! 第289章三弟,你这次就留在村里吧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两日,婳婳将自己醉酒的一幕也抛之脑后,转眼的时间,已经到了给贺老太祝寿的日子。 “娘,东西都带好了,我们走吧!” 景春将他娘准备好的料子,还有她娘特意准备的寿糕一并放进了马车里。 “收拾好了就走吧。” 婳婳看鸡鸭鱼肉都拿上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张妈妈,我们回来可能就晚上了,不用给我们留饭,中午记着去给安老送饭,晚上你们自己先吃,不用等我们。” 他们去了村里肯定有饭吃,安老带了三个孙儿去了药铺,家里就剩下张妈妈跟萧平威二人了。 “夫人放心吧,老婆子我知道的。” 张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夫人为老太太准备的寿礼,眼里全是羡慕。 同人不同命啊,同样生儿子娶媳妇儿,她如今自卖自身,贺家老太太却有如此孝顺的儿媳妇。 “那就走吧,景荣你赶车慢点儿。” 家里一直都是景春赶车,今儿人多,一辆车坐不下,这才让景荣也赶了一辆。 “娘,您就放心吧,儿子有把握。” 马车应声而起,车轮在冻土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正在不紧不慢的往贺兰村赶去。 老宅里的贺家二老跟苏氏,已经因为何氏的到来憋着一肚子气。 “二嫂,娘,热水烧好了没?我可不像你们乡下人,用不惯冷水的。” 何氏扯着嗓子往厨房喊了一嗓子。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这泥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竟然将村里房子盖的这么好。 哼,最好不是贺子瑜偷了家里的钱,否则看她怎么挠花了他的脸。 “娘,你说,贺家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钱呢?” 贺珍珍看着床上的新褥子一脸疑惑,“难道他们发大财了?” “对了娘,大房那寡妇怎么还不来,她不是离得近吗?难道也是跟老宅闹翻了?” 贺珍珍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今天放聪明点儿,多跟那小的接触接触,你不是有几个珠花嘛,你给她一个,问问他们家是怎么发财的,现在还有多少钱。” 何氏一开口,就把目光放在了小芹身上,苏氏贪吃护食,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老太太就更不用提了,唯一可能说的就是小芹了。 厨房里,贺老太就着温水在洗案板,看着小芹被火光映红了的脸蛋,理都没理会何氏母女。 “小芹我跟你交代的话,你记着没?” “奶,我都记着呢,三婶儿跟珍珍姐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小芹连忙将她奶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又不傻,珍珍姐比她还要贪吃,她怎么可能会跟她说家里的事情。 上次大伯娘可是给了她好多吃的呢,虽然没让她留在镇上,但是在家里现在没什么活儿,还有好吃的,还有肉,她也就不记着去镇上的事情了。 贺老太看她一脸认真,心说多少长大了些,还有点脑子,“嗯,”了一声,也就不再说什么。何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老三这次回来明显瘦了很多,如今家里有钱了,如果何氏胆敢作妖,她就做主让老三留在村里。 反正她手里有银子,只要给他一亩地,今年种下西瓜以后,来钱也快,不愁找不到好媳妇儿。 贺老太叮嘱完了小孙女,就开始洗涮厨房里的碗筷,老大家的那个,最是装假了,进了厨房看见碗筷不干净,肯定得嫌弃死。 一把年纪了,她可丢不起那人。 “娘,我都说了我洗,哪有寿星今儿还干活的,您可别让二虎看见了骂我。” 苏氏挺着大肚子,正在厨房里炸肉丸子,婆婆总是这样,只要跟大嫂搭上关系,就开始嫌弃她。 同样也是清水洗的锅,怎么就嫌弃她洗的不干净了? “哼,你给老娘闭嘴,二虎骂你,我看二虎快将你供起来了,你当我不知道二虎给你洗脚的事儿?” “你就庆幸你怀着孩子吧,不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一个个的净是惯出来的毛病,老大给洗脚,现在老二也继承了老大的这活儿,不愧是兄弟。 哎,可怜了她的老大,每每想到如今日子这么好,她的老大却不知道躺在哪个犄角格拉,她这心里就不好受。。 苏氏看了眼婆婆不善的脸色,悻悻的再不敢张嘴了,那二虎愿意给她洗,她干啥子拒绝,大哥当初还给大嫂洗脚呢。 那次大嫂专门还拿洗脚这事儿气她婆婆,她怀着孕,二虎偶尔给她洗一次脚,也不是那么过分吧! 再说了,二虎现在稀罕她着呢,等她生了儿子,她在二虎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会越来越高的,别说给她洗脚了,给她干啥他肯定都愿意。 “别在那做梦了,去后院把鸡喂了,别今天一忙给忘了,饿的不下蛋了,我看你怎么一天一个鸡蛋的吃。” 贺老太收拾完,看着捏着一个丸子傻笑的苏氏,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今儿谁过生? 早知道她就不过了,一个个的都是祖宗。 “哎,娘我这就去,这就去喂鸡。” 苏氏看她婆婆脸色越来越不好,端起地上的鸡食盆子就往外走。 贺家大房的院子里,贺老头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一双沧桑的眼睛透过烟雾望着自己的三儿子。 二虎挠了挠头,“三弟,现在你也知道了,大嫂带着我们都赚到钱了,你不用再去何家受气了,大哥不在了,如今爹娘身边就我一个,你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留下来?” 留下来的话,三弟脑子转的快,干什么都有主意,他也不需要操心,听三弟跟大嫂的就可以了。 他跟苏氏也没啥大的志向,吃饱喝足有钱花,好好孝敬爹娘养活儿女长大就行。 “三虎啊,你二哥说的没错,家里还有你的地呢,你大嫂带着我们种了一季就赚了几千两银子,爹不想你再去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回村里来吧,回村里来爹给你起个屋,小宝愿意来也跟着来,何家要是不让他来,我们就再想办法。” 贺老头看着儿子瘦的不成样子,也是心疼不已,老三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那身,袖口都磨破了。 而何氏母女呢,他们身上的衣裳可是新的很。 可见他这个儿子在何家过的什么日子,当初的那事,也是他们一时病急乱投医了。 第290章长媳亲手做的寿面 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口的时候,村里人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 在看到是婳婳一家的时候,不由得一个个倒吸凉气。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辆马车,这次竟然是驾着两辆马车回村儿。 如今沈孺人可真是非比寻常,再也不是那个谁都可以调笑几句的寡妇沈氏了。 贺老太听到门口的动静,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原本她还以为老大家的就忘了,没想到她还真是记得呢。 “娘,我带着景春他们来给您祝寿了,来,看看您的重孙女儿。” 婳婳说着怀里的团团放在老太太怀里。 “哎吆,这长的可不少。” 贺老太一抱就知道孩子养的好,胖乎乎的。 “大嫂来了,秀秀,你们都来了,快进屋吧,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苏氏一边跟婳婳说着话,一边偷瞄着景春几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老娘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 贺老太看到她的下头行为恨不得踢她一脚,老大家的哪次少了她的吃食,偏偏这人次次都惦记着,真是越吃嘴越馋。 婳婳看她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苏氏的贪吃可真是刻到骨子里了。 朝她眨了眨眼,指了指马车上,这才挽着贺老太的胳膊往里走,“娘二弟没怀着孕呢,嘴馋就馋吧!” 婳婳好笑的看着老太太,真是爱面儿,她又不是外人,苏氏什么样儿她能不知道? “娘,这是这是哪家的贵客,儿媳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何氏从房里出来,看着一身素淡却又贵气十足的婳婳,一脸的谄媚的问贺老太。 她听到何氏的一声娘,差点没骂出声来,来了多久了,跟哑巴了一样,今儿倒是稀罕,会喊‘娘’了。 贺老太一看她这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婳婳,讥笑一声:“这位是圣上亲封的孺人,你当然没见过了。” 哼,拜高踩低的玩意儿,连自己大嫂都不认识,还敢在老娘面前装蒜,让你装。 “孺孺人?” 何氏猛的抬头,盯着婳婳的脸仔细看了又看,脑海中一个声音叫嚣着告诉她,眼前的孺人就是沈氏,正是贺家大房沈寡妇。 一句‘拜见孺人’噎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怎么都吐不出来。 “怎么?不相信吗?要不你出去村里问问,你眼前的这位是不是沈孺人。” 贺老太冷笑一声,一个区区教瑜的女儿,也配在她面前拿捏身份,要不是当初他们没个主张,又人在异乡不得不低头,她会让老三娶这么个玩意儿? “拜见拜见沈孺人!” 何氏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拉着一旁的女儿跪在地上。 贺老太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狠狠出了一口气,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那老太婆是怎么嘲讽她的。 她说自己一辈子就配在乡下泥地里剖食,说她的老三能入赘到他们家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们家祖坟冒没冒青烟她不知道,可要真是冒了,那也是为老大家的冒,就这么个算计人的玩意儿,也配让祖宗显灵一回? 婳婳朝着贺老太挑了挑眉,问她气出了没? 贺老太傲娇的挺了挺胸脯,眼睛落在怀里的重孙女儿身上,“乖乖,曾奶奶带你去炕上暖着走。” 婳婳看她走了,盯着何是得脑袋良久,这才出声,“三弟妹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跪来跪去的多不好。” 何氏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了,嘴上说着“谢大嫂!” 心里却狠毒了她,这个贱人,如此冰冷的院子,害她跪了这么久。还扯什么一家人。 婳婳无视何氏眼里的恶意,以前的她是不屑跟何氏争论什么,如今嘛,何氏要敢在她身上伸爪子,她不介意拿利刃剁了她。 “景春,将寿礼提到上房里来,给你二婶儿的东西让她自己收着吧。” 对于苏氏,婳婳早就摸透了她的性子,护短贪吃,重男轻女,这些于她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芸豆有贺老太护着,小芹的脑子可不笨,知道如何在苏氏面前讨的好处。 苏氏再如何作妖,家里还有老太太这尊大神坐镇,二房不出意外的话,日子总是过得去的。 景春几兄弟将马车上的礼物全部搬到了上房里的桌子上。 满满当当堆成了小山,其中最显眼就属婳婳从空间作弊出来的寿星蛋糕了。 上头的两个大仙桃让人看了垂涎欲滴。 就连装作淡定的贺老太,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娘,您在这儿看着团团,我去厨房里给二弟妹帮忙,顺便下碗面去。” 贺兰村的传统,给公婆做寿的时候,长媳要做一碗面给他们吃。 贺老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是老大家的第一次主动提出给她擀面条。 以前都是老大哄着她,擀了面条在她手上抹点面,就装成是她擀的,实际上她能不知道是自己儿子擀的面吗? 婳婳到了厨房,看贺老太都拾掇的差不多了,掺了温水就开始和面。 手里揉着面,看着他们准备好的丸子跟萝卜,婳婳对一旁烧水的苏氏说道: “二弟妹,你收拾的这些就先冻起来吧,我在镇上定了一桌席面,中午就送过来了,家里的这些这些就留着改天在吃。” “啥,大嫂你还定了席面?” 苏氏都有点不敢相信,她原本以为大嫂拿回来的鸡鸭鱼肉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她还定了席面。 “大嫂你真好,村里那些老婆子背地里还说你去了镇上这么久不回来,肯定不会回来给娘祝寿了,没想到你转身就让她们啪啪打脸。” 苏氏说着两眼放光,就差出门炫耀一通了。 婳婳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揉搓着手里的面团,在定席面之前,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样做一回。 贺大虎那样疼媳妇儿的男人,说起来她都不敢相信,竟然是一个封建礼教下野蛮生长的农家汉子。 脑海中突然就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等以后我赚到钱了,给娘定一桌席面,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顺便也让她看看,你这个长媳对她可是很大方的。 这面还是男人揉的才劲道,你就在一旁看着,等会儿我把面摸到你脸上,娘肯定感动。” 她不知道她与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牵绊,也许这是他们的前前世,也许只是她大梦一场。 可无论是梦还是现实,她总要好好活着,只要她做饭问心无愧。 将来若有一天,真的见了他,她也可以直至气壮的告诉他,他的父母亲人,她替他照顾的很好。 第291章娘,快闭上眼睛许愿 贺家上房里,贺老太被秀秀跟芸豆要求着换上了新衣裳,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等待着婳婳的那一碗面。 过去多年,她吃的都是儿子给她做的面,从今往后,她再也尝不到记忆里的那个味儿了。 “娘,祝你生辰快乐!” 婳婳将面端到她面前,就是这一句话,差点让贺老太哭出声来。 “好,好孩子,谢谢你!” “婶子,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您再感动也不能哭啊,快点趁热吃,看看今儿这一碗面到底香不香。” 里正夫人邵氏看着贺老太眼里的泪花,连忙提醒她。 “是啊婶子,我们还等着您老开席呢,你可别让我们跟着饿肚子。” 陈氏也接过话头,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老太太这是想大虎了。 “好,我吃,我吃,我儿媳妇做的面就是好吃,好吃啊。” 贺老太在大家的期待下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二虎看着她娘这辈子第一次过这样的生辰,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大哥,现在大哥不在了,他娘一直觉得没有指望了。 他是不是该学着大嫂的样子,给他们二老撑腰顶事了。 里正看面吃完了,起身对着贺家众人,起身献祝寿辞,待里正唱完了。 二虎跟弟弟带着景春兄弟跪在地上,给贺老太磕头祝寿。 送上祝寿礼物,接下来才到了婳婳跟苏氏何氏几人带着秀秀磕头给老太太祝寿。 “起来,起来,快起来!” 贺老太从椅子上起来,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而这,竟然是老大家的替她置办的,她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大虎呀,你没错,是娘错了,你放在手心里疼着的人确实是个好的,她如今代替了你,将一大家子人都拉拔起来了啊! “娘,以后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往后的每一年,给你祝寿的人可要多一圈呢。” “您看看,等景荣他们一个个成亲了,您跟我爹啊,就是咱们家的老祖宗了。” 婳婳拉着贺老太的手,将人扶到桌子旁坐下。 “娘,这是我做的生辰蛋糕,希望您跟我爹就像这寿星公一样健康长寿。” 婳婳说罢,将蛋糕从盒子里取了出来,众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精致的老寿星咋舌。 这沈孺人也太大手笔了吧,竟然给老太太准备了这么丰盛的生辰礼。 “这可是有什么讲究?如此活灵活现的老寿星,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 邵氏看着婳婳,她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沈孺人真是不一般呐。 这寿糕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据说过生辰的人,闭上眼睛对着生辰寿糕许愿,来年愿望就会实现呢,娘,你要不要试试?” 点蜡烛什么的,对于古人来说或许会觉得不吉利,婳婳只说了其中一个。 “娘,那还等什么呢,快闭上眼睛许愿!” 最好许她明年生个大胖儿子的愿望,这样的话,她保准能实现生儿子的愿望。 苏氏一边跟老太太挤眉弄眼,一边用手指指着自己肚子。 贺老太差点被她这举动给气笑了,到底谁过生辰呢,糟心的玩意儿。 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发火,顺着众人的意思,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一句话。 “好了,我许完了!” 睁开眼睛,贺老太笑着对婳婳说了一句。 苏氏一看婆婆一下子就完事儿了,眉头皱了皱,这时间也太短了。 娘也真是,不多说几次,也不知道灵不灵,万一明年她生了丫头,她可得找婆婆好好说道说道,都怪她许愿的时候太着急了,人家没听清。 “娘,来,这生辰蛋糕的第一刀得您切下去。” 婳婳将手里的小刀给她,“爹,您跟我娘一起切。” 婳婳看着贺老头一脸意动的样子,喊了他一句。 “啊,好,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一起切。” 贺老头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跟贺老太二人将蛋糕分成了一块一块的。 “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精致的寿糕呢,老大家的,你有心了。” 贺老头今儿也算是开了眼了,原本以为家里的肉丸子,还有鸡蛋跟肉就算是很好了。 没想到老大家的一来,给他们这么一个大惊喜。 “爹,您跟我客气什么,等您过生辰的时候,我也为您做一个就是。” 婳婳笑着跟贺老头保证。 屋里的热闹几乎全部围着婳婳一家,何氏看着八面玲珑的婳婳,气的嗓子直冒烟。 转身想找茬,却发现贺子瑜的目光直直盯在婳婳身上,想到什么,她眼里闪过强烈的怨恨。 脑海中叫嚣,这个贱人,都是贱人。 景春看时间差不多行了,就指着饭桌催促道: “我娘说的是,爷爷奶奶,里正叔,大家都往席上坐吧,一会儿菜都凉了,这是如意楼的席面,我娘特意让我订的,大家今儿吃好喝好啊!” “好,来,大家都坐,都坐下吃菜,老大家的,你们自己也吃好啊!” 贺老太是今儿的主角,她跟贺老头坐在上首,看着桌子上的硬菜直呼老大家的大手笔。 虽然她知道人家会赚钱,可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还真的是心疼的很。 “娘,你们吃好就行,这边有我跟二弟妹呢!” 婳婳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带着里正夫人,陈氏,苏氏母女跟何氏母女一桌。 “秀秀,你多吃点儿,一会儿去你二婶儿屋里给孩子喂点儿。” 婳婳说着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娘,我知道了。” 秀秀知道一会儿女儿睡醒了她就吃不成了,也不矫情,夹起肉就吃了起来。 陈氏跟邵氏也算是跟婳婳有点交情,席间,几人你来我往的,压根就没给何氏开口的机会。 再加上婳婳今儿的大手笔出尽了风头,将她的脸踩到脚底下摩擦,她也怕自己一冒头,被人问起来她给贺老太准备了什么丢脸。 是以,母女二人灰溜溜的坐在椅子上,只低着头吃菜,可何氏眼里的火苗却越发旺盛。 男人一桌上,贺子瑜看着他爹娘脸上的笑容,想到二嫂给娘准备的银簪子,大嫂的席面,而他偷偷摸摸给的一两银子,就像是无数个巴掌狠狠拍在他脸上一样。 一旁的何小宝看着他爹脸上落寞的表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他娘偶尔来的几次,竟然都是如此做派吗? 今儿是奶奶寿辰,她竟然还喊奶奶给她打洗脸水,反观一路上被她说教不断的大伯母,二婶儿,竟然跟她口中的不堪丝毫不搭边儿。 看的出来,他爹来了贺兰村,脸上才肉眼可见的有了笑容,说不准,他爹这次真的会被爷爷奶奶他们留在贺兰村住一段时间呢。 大房二房笑容满面,只有三房一家,个个都心事重重。 第292章珍珍只是早产,她是你的女儿 酒过三巡,男人们喝的醉醺醺的,就连贺老太也跟着喝了两杯,脸颊两侧浮现出两片红云。 二虎是因为酒量不好,没喝多少就醉了被苏氏扶着坐在一旁发呆。 贺子瑜红着眼睛,看着家里热闹的场景,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将日子过成了这样。 明明大哥说过,只要好好对她,就能过好日子的呀! 他不明白究竟哪里不对。 酒劲儿一上来,“扑通”一声跪在他娘面前,“娘,爹,儿子没本事在二老跟前尽孝,如今看到爹娘日子过得好,儿子真心替爹娘高兴,儿子给您二老磕头!” “娘,我大哥是个有本事的,大嫂如今也能撑起来一个家了,二哥,你也是这个,你们都好,你们比弟弟有出息。” “贺家三只虎,只有儿子是个没出息的,这些年没能在娘跟前尽孝,让娘受委屈了。” 看他又哭又笑的磕头,贺老太的心里是一点儿也不好受,当初那情况也是逼不得已啊。 苦了她的孩子了。 “起来,三虎,你可是你大哥背着长大的,你得跟你大哥一样,男儿流血不流泪啊!” 贺老太拉起了地上的儿子,她知道这孩子的心结,当初心有多高,如今跌落以后,就有多痛苦。 没有办法的事情,命啊,都是命啊!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何氏,听到男人夸婳婳有本事后,怒火攻心,理智全无,腾的一下起来,指着地上的人就骂: “贺子瑜,你有什么好哭的,是我们何家让你受委屈了还是怎么了? 你一个大男人你哭给谁看呢,口口声声你大嫂有本事,怎么,你觉得你大嫂如今孤身一人给你机会了,你是想肩挑两房,享齐人之福吗?” 这话一出来,不止是贺老太等人,就连几个小的,也被她的无耻给惊到了。 “怎么,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贺子瑜,你别以为你跑去了大房的宅子我不知道,你是看这女人如今长的好还有钱,你就想抛弃我跟她过,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何氏的话像是平地里的一颗惊雷,将贺老太的寿宴炸的四分五裂。 贺老头被气的脸色涨红,指头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景春几人拳头紧握,介于三婶儿这个名头,硬是被姬云筝拉着没有动弹半分。 今儿这场合,不适合景春几人出手。 婳婳看着撒泼的何氏,冷笑着,“好,好,好一个何氏,好一个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刁妇。” 她走到何氏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巴掌,将人扇倒在地上。 何氏不敢相信她竟然一巴掌能把她拍飞,趴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被打。 婳婳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本夫人告诉你,在何家,我不管你是什么狼虫虎豹,可来了贺家,你就得守我贺家的规矩。” “不伺公婆,不敬长嫂,口出恶言,编排寡嫂跟小叔子有染,这就是你们何家的教养吗?”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给震住了。 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何小宝反应过来,跑到何氏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娘,你怎么样了?” “大伯母,我娘今儿是魔障了,我替她向您道歉!” 何小宝知道,她娘今儿这一巴掌是白挨了,否则以大伯母如今的身份,就是再赏他娘几个巴掌,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婳婳跪的挺直的少年,心说这才像贺家种,虽然何氏不是个东西,可他至少还知道护着她。 反观角落里藏着的那个,生怕她娘连累了她一样缩在人后。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们,而是你爹,你爹年纪轻轻,你看看他鬓间的白发,就可以想像你娘这些人是怎么对他的?” 婳婳看着何小宝,字字句句让他愧疚难安。 看着少年脸上难堪,继续说道: “我倒是不要紧,我行得正做的端,她的那些污言秽语伤不到我半分,可今儿是什么日子,在婆母的寿宴上大放厥词,当真是张狂的很!” 贺老三一脸颓败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此时的何氏,似乎如梦初醒一样,恶狠狠瞪了婳婳一眼,指着自己男人骂,“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贺老三,你惦记自己的寡嫂,你不要脸,半夜梦里,你喊的都是大哥大嫂,你敢说你一点儿也没有想法吗?” “我告诉你,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这次回来,你肯定” “娘,你别说了,别说了行吗?” 何小宝拼命捂住他娘的嘴不让他继续刺激他爹,可偏偏何氏自以为是她知道了什么,看着婳婳越发的癫狂。 “你放开她,你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还要说什么,让所有人也听听始末,看看这么个东西是怎么在儿女面前丢脸的。” 她清清白白的,竟然被这么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恶心,这起子窝囊气,谁爱受谁受,她沈婳婳可不受。 何小宝看着他爹越来越不好的脸色,恨不得压住她娘,不让她张嘴。 “啊——” 贺子瑜大喊着扑了过来。 “何氏,这是你逼我的,你毁了我也就罢了,你还敢毁了我娘的生辰,你还敢拉我大嫂下水,我打死你。” 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什么君子风度,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在这一刻,通通化作拳头上的劲风,狠狠招呼在何氏的身上。 何氏不敢相信男人会打她,半天了直到贺子瑜出够了气才回神,她竟然被男人打了。 “贺三虎,我” “闭嘴,再吵我弄死你!” 贺三虎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这样子的他让何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原本要骂的话也被吓了回去。 他伸长了脖子,指着地上的女人,咬牙切齿,“好得很,何芊芊,既然今儿你逼我,那我也不给你留脸面了,你以为说珍珍早产我就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啦,她就是你失贞的孽种。” “你,还有你爹娘,还有关云长的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啊,你自己烂透了,你是不是看谁都跟你一样啊?” “你肚子大了,藏不住了,你跟你爹就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那些上吊自杀的把戏,可笑我当年少不更事看不穿,不知道人心难测的道理。 不知道自己一心净重的老师,竟然也是个为了女儿不择手段的鼠辈。” 贺三虎扯着嗓子,将憋在他心里多年的怒气怒吼了出来。 何氏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不是的。 珍珍她是你的女儿,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子瑜,你信我,珍珍只是早产了而已。” 第 293章 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贺家不能要 贺三虎闻言笑出了眼泪,声音悲凉又绝望。 “哈哈哈,何氏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想糊弄于我。 是你无知还是我无知,谁家早产的孩子能早产到六月就生的?你是如今扯谎扯的脸皮也不要了吗?”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他的话震惊,贺珍珍竟然六个月就出生了吗? 贺三虎无视何氏跟儿子祈求的目光,破罐子破摔, “要不是大哥说,让我好好对你,一时犯了错不要紧,你也是无辜被人蒙骗,让我将你肚子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让我忘记你的算计,过好眼前的日子,你以为我会守着你这么个破烂货,守着何家这么个烂摊子吗?” “大哥给我三两银子,全部都进了你的肚子,如今你还有脸在大嫂面前张狂,谁给你的脸,你怎么配,你怎么配这么羞辱我大哥大嫂?” 贺三虎一想到大哥辛辛苦苦攒下的三两银子被这么破烂货糟蹋进了肚子,他就心疼的厉害。 今儿只是去看看大哥的院子,她就如此发疯,他没有大哥的福气,也没有大哥的能力让一个女人安分守己跟着自己过日子,何氏她更不是大嫂,她就是靠吸人血而活的蚂蝗。 他这么多年被回报的,除了污言秽语,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心寒。 此时此刻,不止是何氏,原本藏在人群里的贺珍珍,听到她的身世的时候,一脸怨愤的盯着地上的女人,贺家现在这么有钱,她娘怎么这么蠢。 何小宝看着他娘,耳边回荡着他爹的话,眼里闪过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珍珍不是爹的孩子,那么他呢,他是谁的孩子? 不,他一定是爹的孩子,肯定是的,他肯定是爹的孩子。 “娘,你告诉我,我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 “珍珍不是我爹的孩子,那我呢?我是吗?我是我爹的孩子,对不对?” 何小宝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从她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何氏,看着儿子眼里的质问,她低下头,眼神闪躲着,就是不肯说。 贺老太被今日的变故刺激的头昏眼花的,眼前一个个人影变得模糊。 右手指着何氏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可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就栽倒在贺老头的身上。 贺老头看着晕过去的老婆子,吓得大叫起来,“老婆子,他娘,他娘,你怎么了?他娘你醒一醒?” 贺老头的惊呼让婳婳等人一阵担忧,老太太今儿大喜大悲,该不会被刺激晕过去了吧! “爹,我来!” 婳婳三两步上前接过人,将老太太抱进屋里平放在床上,按了外关穴后,又掐了一下她的人中,不多时间人才悠悠转醒。 贺老太茫然睁开眼睛,看着贺老头等人担心的眼神,“三儿呢,我的三儿呢,老三呢?” “娘,不孝子在这里,儿子不孝,娘,是儿子的错,儿子不孝啊娘。” 贺老三攥着他娘的手,他该再忍一忍的,他不该这么冲动让他娘担心的。 “我的儿,你有何错之有?” “当初你年幼,只说毁了人家姑娘清白,我们也没有见识以为真的是你做了。 你突然要上门,娘原本也不舍,可那是你的老师,娘想着对你有恩,就应了,哪里知道让你受了如此大辱。” “娘,是儿子的不是,让娘跟着操心了。” 贺三虎只一个劲儿道歉。 贺老太轻轻摇了摇头,“珍珍出生的时候,娘原本也怀疑过,可一想到你说酒后乱性之事,娘也不知道时间,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这事儿,你去跟你大嫂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今日就将他们送走吧!” 这个“他们”,屋里几人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贺三虎对着他娘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跟何家已经走到尽头了。 小宝愿意跟着他就跟,不愿意跟就算了。 他守在爹娘身边尽一天孝算一天吧,对于何家,他这么多年当牛做马,对于老师的那点子情分,他已经还够了。 婳婳看着贺老太虚弱的样子,心生不忍。 可一想到何氏那张恶心人的嘴脸,她不后悔自己揍她。 贺家兄弟里没有一个狠人,苏氏身上小毛病一大堆,二虎都没有动过手。 往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虎从未责怪过她半句。 如今老三被何氏逼的能动手,可见在何家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只后悔刚刚揍的太轻,没有将她多年欺负老三的气一次性出个够。 贺老头看着最小的儿子反倒不如老二精神,一时间心有不忍,“三虎啊,这个婆娘要不得,既然当初是他们设计你,那么这婚爹是不认的。” 他老贺家的媳妇儿,可以馋,可以懒,可是不能给家里爷们头上戴帽子。 老大家的长了一副不安分的脸,可她曾经除了给他们不给好脸色,从未在男女之事上出过岔子。 跟陆家那后生,也是因为大虎没了才闹出来的笑话。 像何氏这样不守妇道,淫邪恶毒的女人他们贺家不能要。 屋里的贺家人自己在商量怎么让三虎脱离何氏了。 而院里的女人还在幻想贺三虎回了何家以后如何跪在她面前认错。 在贺兰村仗着爹娘的面横的很,可一旦回了何家,她娘有的是办法整治贺子瑜。 这次,她非要让他跪在她面前忏悔,磕头认错,她还要将今日之耻全部加倍奉还到他身上,方能解气。 还有沈氏这个贱人,她要让他们叔嫂的名声都臭了,看看她这个孺人还还怎么耀武扬威。 “娘,我究竟是谁的儿子,娘你说话啊。” 已经十岁的何小宝,看着他娘的心虚的眼神,怎么也不敢置信,他竟然不是他爹的儿子。 婳婳走出来,喊了一旁的云筝,“云筝,你赶车回一趟镇上,让你萧叔来一趟,将他们送回何家去吧!” 婳婳觉得只能这样了,老三回不回何家是他的事,但是此时此刻,何氏气晕了老太太是事实。 婆婆生辰当天,爆出孙子孙女都不是她亲的,这样的丑闻,就是放在后世都让人恶心至极,更不要说对男女关系苛刻的封建礼教下了。 “姑姑,你别太生气了,何氏眼神闪躲不定,我看那小的也不一定是三叔的孩子,何氏这样三叔可以休了她的。” 今儿可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怪不得来的时候景荣一个劲儿说这何氏不是个东西。 “恩,我心里有数,你让萧平威尽快赶回村里来。” “路上注意安全,也别太快了。” “知道了姑姑,”姬云筝说完就出门驾着马车往镇上赶去了。 第294章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 屋里的人都忙着照顾贺老太,谁也没将何氏几人放在心上,直到萧平威跟云筝会来。 何氏听到要赶他们走,不想就这么离开,她还要将贺子瑜带回去好好羞辱一番呢,要不是他爹,他能在镇上当着他体面的夫子吗? 可他们母女势单力薄,根本带不走男人,看着二虎几人眼里的恨意,不得不放下几句狠话,“贺子瑜,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我告诉你,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何氏此时还像家里一样叫嚣,可殊不知有些人一旦想要离开的时候,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是阻挡不了的。 三虎走到何小宝跟前,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寻找自己的影子,可是半晌之后,他苦笑一声, “小宝,你已经长大了,孰是孰非你心里自有一杆秤,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三虎无视何氏的叫嚣,只对着儿子叮嘱了几句。 他一直以为,珍珍就算不是他女儿,小宝总是的,可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底线。 “爹—” 何小宝看着他爹的背影,一声爹喊完,眼泪就出来了,他的心里一阵阵的酸,低头再看他娘一身的狼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虎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身子顿了顿,强忍着没有回头,抬头闭了闭眼睛,继续往屋里走去。 贺珍珍看见他爹没有回头,知道留下来没有希望了,她眼睛贪婪的看了上房的方向,那里还有好多吃的呢。 一旁的萧平威冷冷看着他们,对着她说了句“上车”,吓得贺珍珍灰溜溜钻进了马车。 “娘,走吧!”何小宝看着满脸怨恨的何氏,心里一阵悲凉。 “沈氏,你不得好死!”何氏临走还不忘诅咒婳婳。 “呵呵,我怎么死还不清楚,可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婳婳对马车里的人冷笑着说。 母子三人都上了车,萧平威才对婳婳说道:“夫人放心,人我一定安全送到家。” “嗯,你办事我放心,去了将何氏在婆家做的好事跟街坊四邻好好说道说道,早去早回!” 婳婳冷眼看着何氏,话却是对萧平威说的。 萧平威赶着何家的马车消失在贺家门口,婳婳几人才一脸复杂的转身往回走。 如今这样子,老太太怕是得有些日子缓了。 “大嫂,怎么办?老太太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哎你说这个女人咋就这么贱呐,怀了孽种还敢陷害老三。” 苏氏觉得她今儿没揍一顿这小贱人都是她的失误。 一年来不了几回,来了就是讽刺嘲笑她跟大嫂,她真是瞎了眼了,让这么个玩意儿埋汰她。 “好了,老三命中该有此劫,老太太跟前就少说,免得她难过。” 今儿这事情恐怕已经传遍了贺兰村,以老太太那么要强的人,心里肯定想不开。 不过何氏这包脓血越早捅开越好,如今老三还年轻,离开了这么糟心的东西,不见得就找不到好的。 这世道对男人还是很宽容的,八十老翁十八花,男人什么时候行情都不会差。 可要是四五十岁的时候再发现,养了半辈子的儿子发现不是自己的种,那老三指定能让一口气噎死。 吐出一口浊气,婳婳走进了上房,看着瞬间像是老了几岁的贺老太,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贺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蹲在地上头也不抬的望着地面。 二虎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生怕那一句话说不好又刺激到他娘。 “老大家的,娘求你个事儿。” 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浑浊的泪水挂在嘴边。 “娘,你看你,见外了吧,有啥事儿您就说,我们娘儿俩,还用的上一个求字。” 婳婳说着坐在她身上,将她身后的枕头替她垫高,让她靠在墙头。 “好,那娘直说了,老三这婚事能不能散了,你能不能替娘救他一回?” “娘的儿子一个个都窝囊,每每看着何氏来了嚣张,我都觉得是儿子惯的我也认了,三个儿媳妇,个个都是他们手里的宝,这我都认,可谁能知道,她竟然是这么糟蹋我的孩子的啊。” 贺老太说着悲从中来,老大年纪轻轻丢下一大家子,连他娇花一样的媳妇儿都舍下了。 她的老三还不到三十岁啊,竟然被人糟蹋的生了白发。 “娘,儿子对不起你!” 贺三虎跪在地上,脑海中全是小宝跟何氏母子的对话。 时至今日,他也是才知道,小宝也不是他的孩子!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何种孽事,只是一次跟老师的醉酒,竟然搭上了他十年的光阴。 婳婳看着屋里沉重的气氛,二老眉间的愁绪,理了理思绪: “娘,这事儿本就是何氏犯了七出,而且当初那事儿可是她毁了老三的清白在先,我们该去衙门里告她的。” 婳婳看着他们震惊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她若是安安分分将婚事散了,我们也可以既往不咎,可若他们揪着老三不放,我们也可以去衙门告她手段下流,毁人清白。” “这,男人也可以告?” 老太太还是头一回听见男人的也有清白。 “当然了,谁的清白不是清白,当初我们老三也是清白男儿,要不是她当初一家人设计让老三钻,试问老三会入赘何家吗?” “不会!” 贺三虎摇了摇头,他当初是十七,原本就没有成亲的打算,他怎么可能会入赘? “那不就是了,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婳婳看着目瞪口呆的二老面不改色的说。 律法没规定只有女人可以告男人,不能男人告女人吧! 更何况,那两个孩子不是老三的种,只要证明了这一点,那他们这婚事作罢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让那个贱人永辈子不要靠近我们老三,随便你怎么折腾,娘听你的。” 贺老太泪眼朦胧的看着婳婳,当初他生了三个儿子,老三可是他大哥一手带大的。 如今他大哥不在了,老大家的这个长嫂也能为他撑腰了。 “大嫂,何氏的污言秽语您不要放在心上,弟弟只是愧疚大哥的银子进了豺狼的脏腑,如今大哥不在了,我却未能帮大嫂半分,绝技不是何氏口中说的那般模样,还望大嫂不要放在心上。” 贺三虎看到婳婳跟他娘的相处,转过头跪在婳婳面前,话语中全是对婳婳这个长嫂的尊重。 贺老太看着儿子的举动,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外人是外人,一家人却不能离了心,今日这一跪是老三应该的。 “三虎,你快起来,我是你大嫂,跟你大哥在这个家的份量是一样的。 既然能脱离了那个火坑,回来留在爹娘身边也不错,爹娘早就盼着你在身边呢。” 贺老太紧随婳婳说道:“你大嫂说的没错,等明年开春儿了,在那个大哥的院子里附近给你起个新房子,到时娘托人给你找个好的,你也安心在村里过日子,娘能看着你,娘也就安心了。” 贺三虎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了他娘的兴,只点了点头。 对于女人,他已经够了,这辈子就这么过着吧,在爹娘跟前尽尽孝,伺候他们终老,他这辈子也就算是过去了。 第295章离那些卖身葬父的货色远一点儿 老太太虽不知道老三一家子来不来,但是旧房子的火炕却早都烧起准备着了。 恰好,老宅如今成了老三的落脚点,跟二虎的新房子只隔着一道小门,两个院子共用一个大门,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 芸豆看着她娘胖了许多的身子,看到妹妹烧火的熟练劲儿,走到婳婳跟前,“大伯娘,我这次就不跟你回镇上了,我想在村里留一段日子,顺便照顾奶奶。” 虽然大嫂也需要一个人帮着照顾孩子,可是奶奶如今被三婶儿气着了,她娘又是孕妇,一大家子人还要吃喝,她走了奶奶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婳婳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我也正有此打算,再说,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家里确实比较忙碌,你就在家里也能减轻你奶她们的负担。” 让芸豆留在家里,一方面是帮着做饭,另一方面,这孩子做事比较细心,由她照顾老太太她也比较安心。 看着天色,婳婳抬脚到了上房里跟老太太说话。 “娘,这次去了我找人看看怎么处理老三的事儿,再回来恐怕就到年跟前了,您放宽心,咱们家老三不止识字,人也长的周正,不愁媳妇儿的。” 这话就相当于给老太太吃了定心丸一样,让她心里扬起了希望。 “好,我等你的消息,回去了好好盯着几个孩子,可不能让他们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 咱们贺家的男人,太善良,太容易被别人利用算计了。” 贺老太虽然担心儿子,可也没忘了让婳婳提醒几个孙儿一句。 “娘,您放心吧,我回去了肯定会好好盯着他们的。” 婳婳想到家里几个不开窍的孩子,心说还真得多多给他们说一说寻常男女之间陷害人的龌龊手段。 三虎不就是稀里糊涂的成了工具人吗?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哎,回吧,一会儿天要黑了。” 贺老头看了眼天色,催促着婳婳早点儿离开。 “爹娘,你们在屋里吧,我跟二弟妹说一声就走。” 婳婳出了上房,看着老三那身单薄的衣裳,抿了抿嘴,凑到苏氏跟前耳语了一番。 看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可别再冻病了,如今老太太可是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大嫂,你们路上慢走啊!” 苏氏摸着手里的银手镯,说着话挥了挥手,脸上全是笑意。 “好,有什么事儿就让人捎话来。” 婳婳这话是对着苏氏说的,虽然她有时候不靠谱,但护短这茬没得说。 二虎兄弟带着两个女儿目送婳婳他们的马车走远,这才回了屋。 马车上,几人再没有来时那样亢奋,尤其几个男孩子,一个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被吓着了?尤其小狗蛋,你那脖子不疼吗一直弯着?” 婳婳看着他的小脸都快钻裤裆里去了,忍不住打破沉闷的气氛。 “娘,我早就说过,我长大了不成亲,以后也不会跟老师吃酒,更不会和有女儿的老师吃酒。” 他激动的抬头,小嘴儿巴拉巴拉都没有注意到他娘刚好喊的是狗蛋儿。 听到这话,景荣跟云筝也是一脸的后怕,幸亏他们还小,也没人找他们吃酒,不然他们岂不是步了三叔的后尘? “看你们一个个的,何氏只是一个个例,那样的女人一千个里头有一个也就不得了,要是遍地都是那样儿的,这世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别说古代了,就是后世,这种事她也只听说过一例,就是那男人三个儿女都不是亲生的,仅此一例。 干这样缺德事儿的人有,道德败坏的男女都有,但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看到景荣抗拒的脸色,婳婳慢悠悠的开口,“你三叔的事情,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别人莫名其妙的邀约,尤其是跟你不熟的人,递过来的酒水,饭菜,甚至是筷子,都有可能会有猫腻。 所以你们都要以此为戒,避免被人轻易就算计到。但你们放心,只要不是你们自愿的,如果有人胆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迫你们,算计你们,娘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婳婳说完,目光望向车外,“景春,尤其是你,记住了吗?” 景春闻言朝车里喊了一句,“娘,我记住了。” 婳婳看他们听的认真,这才继续说道:“碰见什么卖身葬父的女子,或者什么自卖自身的妖艳货,你们通通给我绕路走,别人家一顿卖惨,你就当真了。” 景春被他娘的这一句话吓的差点从车架上掉下去。 上次他去庄子上,庄头的女儿一头朝他栽了过来,是不是也是在算计他? 亏他还关心她穿的少了得风湿跟老寒腿,真是可恶。 下次去了庄子上看他怎么骂她一顿,她一个媳妇儿的男人,还敢往他怀里扑,指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娘,不是所有卖身葬父的女子都是那样的人吧?” 景荣说完心虚的看了他娘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婳婳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你你该不是被缠上了吧?” 婳婳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这种事情还是得早点解决,越拖越麻烦,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可不想让几个孩子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跟她作对,那恐怕得气死她。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两个月前去县里的时候,碰上一个,我给她两钱银子我就离开了。” 景荣回忆了下说。 似乎也没像他娘说的要缠着他呀什么的。 “哦,那你想想,她当时穿的什么衣服,脸上又是怎么样的表情,手跟脸干不干净。” 婳婳问完,几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景荣。 “你想好了再说。” 婳婳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景荣挠了挠头,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边回忆一边老老实实的说:“她穿着白衣服,头发很黑,脸很白,还挺好看。 她其实在那儿一直哭,哭的可惨了,我也是跟那掌柜的一起路过,看她可怜就给了她钱,娘,以后我不会随便给别人钱了。” 景荣说完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挣的钱,还没给她娘买礼物呢,就给了那女人,想想有点亏。 “你看看村里人,父母走了,打不起棺材,都是怎么埋的?” 婳婳也不点明,继续问他们。 “找块席子卷了,挖个坑埋了就行,早点入土为安,老人也好早点投胎。” 景荣嘴巴一秃噜说完,才想起他娘那会儿被他们差点活埋的事情,脸顿时就红了。 “没错,你们当初看我出事了,只顾着埋了我,哪里有时间将自己打理干净?” 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你说她头发乌黑,代表她吃的好养的好,身穿白衣,没有污秽,说明她处境并不是很差,所以你看,这就跟她卖身葬父有点出入了。” 被婳婳点破,景荣一脸的窘迫跟懊恼! 第296章这事儿不难解决,就看你要个什么结果了 贺三虎的事情,也算是给婳婳母子几人敲了一个警钟,让他们都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看到景荣不好的脸色,婳婳接上景行的话说道: “我跟你们说,不止是跟老师吃酒要留心,还有同窗,同窗邀请你吃酒的时候可千万多长个心眼儿,若是把他妹妹砸你手里还是轻的。” “最怕的是,你酒醉之后,人将你丢进脂粉堆里,第二天一起床,所有人都知道某某某是个流连青楼的货色,小小年纪背上污名,你们该怎么在书院里抬的起头?” 这话说的,让姬云筝跟景行直打哆嗦,两人默默下定决心,以后绝不不吃酒,不吃酒就能杜绝一切恶意。 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一样,婳婳笑道: “你们也别觉得自己不吃酒就万事大吉了,大街上随便一个女子拉着你求救,你救还是不救?” “救!” 景行点了点头,女子求救怎么能不救呢。 “救是吧,然后你满腔英雄主义的跟着她跑了,自以为救人于水火,殊不知,你就是那个被引入火坑的冤种。” 婳婳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景行,继续打击孩子,“等人家带着你到了死胡同,就会有七八个壮汉等着你,要不说你拐带良家女子,要将你送官。 要不就是说你拐带人妻,要断你一条腿,你们说说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我帮了她,她竟然害我!”景行张大了嘴巴,他娘还说女人不可怕,女人真的好可怕呀! “他们的目的是为财。” 姬云筝听了半天,也算是明白了姑姑为何要跟他们说这些。 “或许还是寻仇,早就被人盯上了。”景荣也说着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的都不错,但也不能说全对,有些人他没有底线,一般这种就是团伙作案,如果单单图财还好,就怕他们既要拿钱,还要伤人,到最后那个伸出善良之手的人或许连命都留不住。” “这就是最基本的仙人跳,以女色诱之,上钩的那个男人轻则破财,重则送命。” 往往遇上既要钱又不放过你的那种,才是最难对付的。 婳婳将事情的利害分析完了,看着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也不忍将他们打击的太过。 “当然,保持善良的心还是有必要的,但是救人也要分清楚场合,要分辨出真伪,即使要救人也要多找一些人拖着一起去,不能单枪匹马就追上去救人。” “平常娘给你们说的,每个人身上多少带点儿碎银子,万一遇上什么事情了,撒了银子往人多处跑,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路上婳婳现身说法,将几个孩子吓得不轻,看他们脸色都变了,又给人安慰了几句。 但她最忌讳的,且严令禁止的,还是让几个孩子远离青楼的,卖身葬父的,还有那些喜欢一见面就热情喊哥哥的女子。 这个社会女人实现阶级跨越的唯二途径,就是嫁人。 出生这件事是人没办法选择的,靠未来子女出息也要时间与金钱的成本加持,且嫁的男人还要有钱才能办到,是以有些女人根本不想靠自己努力,只想着走捷径摘桃子。 少部分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会把目光放在一部分家庭条件好,有妻有子的男人身上,这年头做妾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说白了,她们就是广撒网,钓着一个老实靠谱的,那就一辈子荣华富贵,哪怕是没名没分,她一样不在乎。 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就跟后世那些不图名不图利的女人一样,她只图那男人的钱,温柔小意的伺候着他但是她不爱他,也不逼他离婚,男人为此还时时对她愧疚不已,不要命的往她身上砸钱。 虽然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可身在其中的那些原配却苦不堪言。 她是不会让身边的这几个孩子陷入这种境地的。 女人嘛,娶一个就好了,生个一儿半女的,一起抚养孩子长大,剩下的时候老两口到处走走不好吗? 天天沉浸在后宅争斗中,不把女人耗死了才怪。 景春兄弟,包括姬云筝,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些,听了婳婳一席话,几人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就连秀秀也时不时眼睛瞟向景春,晚上可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别出去了看见大婶子小媳妇儿的那么热情。 到家以后,婳婳也没在安慰被吓到的孩子,一个个的不吓吓,都不知道外面的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张妈妈听着动静,急忙迎了上来,“夫人,可是出什么事儿了,你们咋这么晚才回来?” “锅里温着粥呢,我看萧兄弟出去了,我就自作主张煮了一锅粥在锅里。” “好,辛苦你了张妈妈,老宅出了点事儿,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婳婳边说边往里走。 “大家都凑合着喝碗粥了暖暖身子,一路上把人冻的不轻。” 婳婳搓着手,看着秀秀怀里睡的正香的孙女儿,笑意加深,“也就是你是个乖的,一路上就知道睡觉,吭都不吭一声。” “多亏了娘给她做的衣服合身,而且还特别保暖,不然这丫头早就被冻哭了。” 秀秀一手抱着熟睡的女儿,一手放在粥碗上烘手心。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从药铺回来家里就剩张妈妈一个了,平威也不在,你们也没有回来,怪着急的。” 婳婳手里正端着粥,听到安老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回来时的动静把他老人家也惊动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 婳婳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突然想到安老的身份,他对律法肯定比自己精通啊。 且这人可是宫里出来的,宫里活着出来的人哪个不是聪明人。 于是话头一转,就变成了,“安老啊,我那小叔子叫人给毁了清白,十六七的大小伙子,硬生生让人当成了奴才使唤,如今十年过去了,一双儿女竟然没一个是他的。” “且当年这婚事,也是女方乘他吃醉酒算计他的,女方当时肚子已经藏不住了,这才让他当了冤种接盘侠啊!” “安老,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啊,我那可怜小叔子,还能不能摆脱那吸血的蚂蝗了?” 婳婳对着安老说的是声泪俱下,惹的景荣几人拼命压制着才能忍住笑意。 安老嘴角压抑不住的抽动,他都觉得自己快中风了一样。 忍了好久,这才看着婳婳开口,“这事儿不难解决,就看你要个什么结果了。” 婳婳一听有谱,眼睛立马就亮了。 第297章状告何芊芊毁人清白 第二天一早,由姬云筝执笔,婳婳口述,一份告何芊芊骗婚,毁人清白的状子就诞生了。 婳婳看着状子,对几人说道:“你们听安老的,先将这份儿状子递上去,我们也来个先下手为强。” 贺三虎的糟心事儿,她不能不管,如果放任下去,遭殃的不是她,而是老太太他们。 已经折了一个儿子了,不能再让三虎陷入困境里去。 她就不信了,婚前失贞不守妇道,不敬丈夫不侍公婆,婚内生下奸夫的孩子,何氏她还有什么脸反咬一口。 上门女婿不得休妻,人家规定的是妻,可不是何氏这样的货色。 景荣几人将一纸诉状送到衙门时,县令大人都被惊的站了起来,他最近闲的快要长毛了,如果不是底下有好几个人头,他都要怀疑自己做梦了。 “谁谁是贺子瑜?”县令盯着底下的几人,沈孺人的儿子他认识,那个姬云筝的少年学子也不陌生,这原告是谁,一目了然。 不过问还是要问问的,毕竟流程不可少。 “回大人,草民正是贺子瑜。” 贺三虎走到中间,跪在地上叩首。 县令一脸复杂又略带同情的看着他的后脑勺。 好好一个男人,这也忒惨了些。 婚前被绿,婚后还被绿,这是什么世纪大冤种? 不过作为一县父母官,保护自己辖内的百姓,他义不容辞,更何况这还是沈孺人的小叔子,他就是放放水也没什么的。 反正年过了他就要走了,帮着沈孺人一把,也不碍着他什么。 拿起手上的薄纸,“状子上所写,何氏婚前越轨再先,灌醉你在后,既毁了你的清白,又将腹中胎儿嫁祸于你身上,可是属实?” 县令说道清白两个字的时候浑身抖起了鸡皮疙瘩,睡个女人男人竟然没有清白了,照这样说的话,那后院里女人成群结队的男人,岂不是脏的…… 啧,这话不敢说,会引起公愤的。 “回大人,属实!” 贺三虎面无表情,以前他浑浑噩噩不知外物,如今爹娘兄长大嫂都在为他出谋划策,他自然乐的落个清静。 衙役们同情又替他愤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无动于衷。 “咳咳,何小宝也不是你的亲子?” 这话,县令觉得自己都有点问不出来,听听底下衙役们的抽气声就知道了,这事儿究竟是多么的伤男人脸面啊! “回大人,大概也不是,何氏没有在孩子的面前肯定何小宝的问话,故此,草民怀疑何小宝也不是草民亲子。” 贺三虎全程一板一眼,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没有一丝表情。 “你是要状告何氏婚前失贞,使诈毁了你的清白,婚内不守妇道,与人勾搭成奸,生下奸夫的孩子,所求只为休妻?” “是,大人,草民当年年纪小,不懂男女情事为何?只一觉醒来何氏便说草民毁了她的清白,逼草民入赘,六个月之后生了长女。” 贺三虎已经无所顾忌了。 “咳咳咳,你这你这确实是够年少无知的。” 县令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这种事也能捏着鼻子认了,“你为何当初要应下婚事?” “回大人,草民在何氏的爹贾夫子门下读书识字,那一次是去给老师送节礼的。” 贾夫子最开始是在白马镇的,后来才回了邻县,也是那唯一的一次,他跟着去了一趟邻县,就出了那样的事。 县令闻言点了点头,这倒是说的过去,面对自己的老师,谁会设防? “这事儿还要去邻县核实一番,此案三日后再议。” 县令看着底下的男子,心里已经信了状子上所说之话,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将话说的太满。 “退堂——” 惊堂木响起。 几人跪地谢恩。 出了衙门,一行人坐上马车往白马镇赶去。 “娘,你说这事儿保险吗?” 县令大人也没说肯定能成,他还是觉得很不安心。 景春觉得以他对何氏的了解,她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说不定还会像在老宅那样颠倒黑白,将他娘又牵扯进去。 那女人一张嘴惯会说那些恶心人的话,偏偏还气人的很。 “放心吧,既然这事儿自己摊开了,我们就是占理的,就算她不愿意起幺蛾子,可律法不会惯着她的。” 如今她就剩下一个寡母,可不是她的秀才爹还活着的时候了。给她撑腰的人如今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 婳婳安慰了景春,目光落在贺三虎身上,看他身上穿上了冬衣,心说这苏氏还算靠谱。 也不枉她送出去的银镯子,不过老二的衣服穿在老三身上,到底是有些大了。 看着他年纪轻轻就满目风霜的样子,婳婳开解道: “老三,你放宽心,回去了就说这事儿解决了,别让爹娘担心,其他的事情交给大嫂,大嫂定能让你跟那家人从此再无关系。” 如此也能让二老心里松口气吧,毕竟这个老三可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也许他们曾经也对他寄予厚望过。 “谢谢大嫂!” 自己的破事还让大嫂一个女人家出谋划策,他真的是丢人丢到祖坟了。 可他除了在学堂里教书,就是教书,何家的这些事情让他找人帮忙,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找谁。 “谢什么,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那我就三天后再来,今儿麻烦大嫂了。” 贺三虎不想在大哥家逗留,原本何氏的话就让村里人听见了,他怕待的久了给大嫂惹来闲话。 “好,景春送你三叔回去,去了跟你爷爷奶奶说一声,让他们放心。” 婳婳说完,看了眼云筝,这事儿不能等,迟则生变,他们能在这儿先下手,何氏她们一样能。 所以她得亲自去一趟何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能坐以待毙。 姬云筝看着远去的马车,肯定的目光盯在婳婳脸上,“姑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 “聪明,我要去隔壁县,你萧叔应该快回来了,你送我跟他汇合,我们一起再去一趟何家,否则我不放心。” 事情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哪怕是何氏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我马上去驾车!” 姬云筝眼波流转,就知道婳婳是什么意思,县令说的时间太迟了,三日以后,谁知道何氏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两个县之间的距离可不近,且两个县令之间万一有分歧,这事儿就搁置下来了。 “娘,我会好好守着家的,你放心吧!” 景荣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就知道他娘要去干什么,不过这次有萧叔在身边,他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好,娘明天如果不回来,后天肯定回来,夜里惊醒一点。” “娘,您放心去吧,儿子知道。” “嗯!好孩子,你大哥回来了跟他说一声。” 母子说句话的功夫,云筝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姑姑,车来了!” 第 298章 萧平威戏耍何氏 姬云筝跟婳婳驾着马车离开了白马镇,往隔壁县城的方向跑去。 萧平威这里,却是几经波折才将何氏送回了家。 一路上这女人嘴里污言秽语不断,他都充耳不闻,谁知道她竟然越说越离谱。 什么他是夫人的奸夫了,贺三郎也要成为夫人的奸夫,叔嫂通奸了,简直是不堪入耳。 “下车!” 萧平威跳下车架,跟这样的女人说话真是跌份儿的很。 里面的何氏一开始还被他的冷脸吓着了,可她发现这一路上她无论骂什么,这男人都一声不吭的,就以为他好欺负,是以这会儿她压根就没把他让下车的话放在心上。 继续叫嚣着,“你在跟谁说话,你小心我把你们的事儿抖出去,我那个大嫂,长了一副狐媚子的相貌,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她那样的吗?可恨贺子瑜,身在何家,天天惦记着大房的事儿,真是不要脸的很。 还想肩挑两房的美事儿落到他身上,他想的美,看我回去了不上衙门去告他去。” “我可是上头有人的人,他贺子瑜算什么东西?” 何氏靠在车窗上,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男人,讥讽挂在那张让人作呕的脸上。 马车里的两个孩子,大气也不敢出,贺珍珍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贺家住上砖房了,她竟然不是贺子瑜的女儿。 而何小宝则是脑海中浮现出贺家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娘竟然偷人,他竟然是偷情生下的,这让他一个成日泡在学堂里的人如何接受。 此时此刻,看着他娘没有一点儿对他们的愧疚之心,争强好胜的还在想着如何打击他爹,他的心瞬间就冷了。 再次看向何氏的目光里,也不再是心痛,而是一阵阵的怨恨。 萧平威一路上被她吵的脑子疼,可他又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看着周围的景色,眼皮抬了抬,目光从小窗口望去,正好对上何氏讽刺他的眼神。 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一鼓作气将何氏拖下来,“砰”一声摔在地上。 “好好在这儿呆着醒醒脑子吧你,你该庆幸你有个好爹,贺子瑜这几年才没有宰了你。” “我看你这副泼妇样儿中气十足的,可不像是挨过揍的。” 萧平威扫了一眼她那张不堪入目的猪头脸,驾着车扬长而去。 马车里的两个孩子吓得不敢吱声,生怕他们为何氏求一句情,萧平威再将他们给丢下马车。 直到一阵冷风袭来,何氏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她真的被丢下了。 这种事情在何马镇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爹活着的时候免过很多学子的学费,他们都承她爹的情。 寻常也没人敢这样对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说丢下就把她丢下了。 往周围看了看,风吹的哗啦啦啦直响,也不知道那些荒草背后有没有狼。 越想越害怕,何氏起身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你回来,你等等我?” “有狼啊,这里有狼,喂,你停车——” 马车不远不近的跑在前头,不会让何氏看不到,也不会让她轻易追上来。 萧平威就那么驾着车速度明显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让何氏每每像是看到希望要追上去了,可没等她追上来,马车又跑出一大截。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后,不止车上的人,就连何氏都知道这人是在耍她了,可惜,她是一句怨言也不敢再说。 这男人在还好,万一他丢下他们一家走了,他们母子三人岂不是喂了狼了? 想到这个,何氏只得憋着一口气拼命往前赶,一张脸又肿又被冻的,红彤彤的像个猴屁股。 何小宝听到他娘的喊声在不远处,知道人家不会真的丢下她,索性靠在车窗上发呆。 萧平威看了眼天色,再次将车速慢了下来。 看到希望的何氏还以为他又会在她即将追上来时又跑快。 结果,这一会她失算了,萧平威不止没有提速,还将马车停了下来。 要看马车越来越近,何氏一鼓作气的往前冲了过来,只听得“砰”的一声,马车被撞的剧烈摇晃,隔着车架,萧平威都觉得马车被撞的震颤了一番。 何氏两眼冒金花的坐在地上,不止额头被撞了个包,她还摔了何屁股墩儿。 待她回过神来,想破口大骂时,想到这一个时辰的艰难,再三忍了忍,强压着心里怒火,艰难的爬上马车。 两个孩子看着他娘的狼狈样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何小宝挪了挪屁股,给她让了个位置,还不等何氏爬过来,外面鞭子响起,那儿狠狠往前跑了几步,惯性使然,何氏一头栽在了车角,两条肥硕的大腿夹在女儿的脖子上。 “啊,我的脖子,娘,你就不会坐稳吗?一路上都遭了多少罪了,还来这出。” 贺珍珍被何氏身上的味道熏的不轻。 冒着差点被她娘给压断气的风险,忍着恶心这从她的裤裆逃了出来。 “拉我一把,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娘真是白疼你了。” 何氏的头卡在那里自己翻不起来,气的直骂人。 还是何小宝主动伸手,贺珍珍这才不情不愿的揪住了何氏的衣服领子。 姐弟二人合力才将人拉了起来。 又累又气的何氏,此时看谁火气都大,美美就给了贺珍珍一个巴掌响儿。 “死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别忘了,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花老娘的银子?” “就这么一点儿事你都敢嫌弃我,看我不告诉你爹,以后家产一点都不留给你。 到了那时,你一没有嫁妆,二没有爹娘兄弟撑腰,老娘看你嫁了人怎么还怎么嚣张。” 何氏的话让贺珍珍头皮一紧,天,她怎么忘了她还有个亲爹啊! 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将脸上的怨恨压了下去,抱住何氏的胳膊,祸水东引,“娘,人家也是在想办法吗?贺家这么欺负人,女儿刚刚心疼你呢,这次回去了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果然,何氏的注意力被她引开了,“嗯,说的没错,不过这事儿回去了还得跟你奶说,有你奶坐镇,我们还怕贺家那几个杂碎?” 萧平威一言不发,从母女二人的话里提速有用的东西。 大脑飞速运转着,如何将这些事情尽快传到夫人耳朵里。 将人送到门口,丢下马车转身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两个孩子先后跳下来车,何氏这才慢悠悠的出来,看到车架上的男人不见踪迹之后,她顶着猪脸冷哼一声, “算你识相,不然到了何马镇上,有你好受的。” 刚骂完人的何氏,还没来得及下车,马儿却突然嘶叫着跑了起来。 重心不稳的何氏从一侧跌下来,马车的车轮好巧不巧的从她脸上碾了过去。 萧平威隐在暗处,看她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低声说了句“该”这才转身离开。 第299章我还没成亲,我也听不懂 婳婳跟姬云筝沿途留意着走了一路,竟然没有看到萧平威的人影。 “云筝,去何马镇还有其他的岔路吗?” 婳婳望着路两侧的山,心里有些不安,以萧平威的身手,这个时候应该要跟他们汇合了呀。 难不成半路出了什么事情吗? “姑姑,你别担心,萧叔他做事有分寸,应该不会有事,或者他在前头不远处呢。” 姬云筝觉得萧叔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或者何氏又出了幺蛾子,这才耽搁了他回程的路。 “但愿吧!” 如果不是为了让萧平威给她认门儿,她其实可以自己来的,路上开着车跑一跑也快。 两人一路忧心忡忡的到了白马镇外,刚到城门口,还不等姬云筝下车打听,萧平威就自己现身了。 “萧叔”姬云筝看见他眼前一亮。 “姑姑,萧叔来了!”转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句。 婳婳掀开帘子,果然,萧平威正朝着他们走来。 “怎么这么久?我们还以为路上能跟你碰头呢,没想到你竟然还在何马镇。” 婳婳说完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萧平威看了看四周,“我在酒楼登记了客房,我们回头慢慢再说。” 婳婳一听这是来活儿了呀! “行,上车吧,到地方再说!” 萧平威点了点头,跟姬云筝二人坐在车架上,往酒楼走去。 一品香的二楼,婳婳看着萧平威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凝重。 “你是说何氏她娘跟人贩子是一伙儿的?” 婳婳都不敢相信,萧平威竟然查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老何氏跟她在临沧县碰到的那人是不是一个组织里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婳婳听了一阵阵的后怕,得亏老三是个憨货,被何氏欺负的不管家里的事,不然他恐怕也活不到今年吧! “我昨晚看到他们接头了,老何氏的屋里有个地窖,里面关着不少姑娘,看样子都不超过十二岁。” 萧平威眉头皱了皱,“何家后院不远处就是何马镇的富户李老爷的私宅,姑娘是从那地窖里出去的。” 婳婳没想到萧平威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查到了这么多。 “知道那些姑娘准备送去哪儿了吗?” 婳婳最好奇的是那些姑娘的去向,谁他妈这么变态,等她碰上那恶心的玩意儿,肯定一枪爆头。 萧平威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敛下眼皮,轻轻吐出两个字,“肃北”。 “肃北?哪个王爷驻守在那里?”太他娘恶心了,这群不是人的狗玩意儿。 婳婳对于皇家那些王爷什么的不是很了解,但是能干出这事儿的肯定是个老变态。 “姑姑,驻守肃北的,正是萧贵妃的兄长萧暮迟。” 姬云筝脸色也不好看了,这萧家也是恶心,庶出的女儿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萧大人便开始宠妾灭妻,逼的正妻惨死,如今肃北的守将正是妾生子萧暮迟。 萧家嫡子萧暮归一手建立起来的镇北军,如今被萧暮迟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东西握在手里,真是让人心有不甘。 “哦,这兄妹二人倒是有点儿本事?就是忒变态了些。” “当爹的宠妾灭妻,儿子就玩弄zhitong,啧,这还真是子承父业,一对儿变态,就是可惜了那原配了。” 闻言,萧平威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既然让我们碰上了,你们敢不敢一起干票大的,顺便给她来个祸水东引,怎么样?” 萧平威原本以为这女人归害怕,可看她一脸激动的样子,竟不知如何形容她了。 “夫人想怎么做?” “是啊,姑姑,我们听听姑姑的想法。” 姬云筝跟萧平威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婳婳看了看二人,眼神飘忽,“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端了他们的老窝,将那些姑娘给放了,顺便将这功劳送给长信侯好了。” “长信侯?” 萧平威好奇她还跟长信侯那老东西有瓜葛。 “咳咳,你们别问了,其实就是送给长信侯继夫人的,谁让本夫人看她不顺眼呢!” 她谢明珠不是喜欢以权压人,不是喜欢膈应人吗? 她这点儿小打小闹也不算什么吧,不伤筋不动骨的,还白送给她这么大的功劳,想来她应该会感激她的。 “那些女孩子就关在李老爷府里,听他们的意思其今晚就要转移,如果真要救人的话,夫人可想好了,错过今晚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萧平威觉得,救人不是最难的,难的是那些女儿家如何安置。 被关在这里肯定不是一两天了,如今她们在想回家恐怕就难了。 “想好了,救人,至于以后她们何去何归,看她们自己打算,能回家的就让回家,不愿意回去的,在想办法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萧平威看着婳婳,眼神一顿,虽然他也有私心,但是总归是顺着夫人的意思做事。 “好!” “地形你熟悉,你先给我们讲一讲,最好截胡的地点在哪里,一共有多少守卫,这些都跟我们说一说。” 婳婳看着萧平威说。 “这是何马镇的草图,这里是何氏家,这里是李老爷私宅,往左走一百米的小院里,是负责押送姑娘去肃北的守卫,这里有一条小道,我们先……” — “守卫的事情交给我,云筝负责盯着何婆子,这女人能在何马镇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萧平威说完,看着婳婳二人。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萧兄弟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排兵布阵的将军一样,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负责转移那些姑娘们,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婳婳说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正好她手里没人可用,跟在她身后自食其力的活着,总比在那禽兽身边受折磨的要好得多。 当然,愿意去受罪的她也拦不住。 萧平威思忖片刻,看着婳婳说道:“你”一个人带不走那么多人,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几人一阵担忧,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客官,送热茶的……” 小二的声音响起,萧平威点了点头,婳婳这才放下心来,可别他们什么还没做呢,就被人黄雀在后了,她朝姬云筝使了个眼色,起身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把头发往乱扯了扯。 “死鬼,就说让人家缓一缓,刚来就急不可耐,也不怕人家小二哥听了笑话。” 等到话说完了,她才磨磨蹭蹭的将门开了一条缝儿。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两个大小男人打了个冷颤,萧平威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眼神暗示的问姬云筝她是什么意思? 姬云筝:我也不懂啊,你没成亲我也没成亲,人家真的听不懂! 第300章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婳婳提着茶壶关门,看了看两人脸上的红晕,“你们干嘛这么一副表情,真是没见识!” 婳婳白了他们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去睡觉了,记得把人盯住了,可别让我白牺牲一回。 话一说完,扭头就出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萧平威不自在的“咳咳”两声,“云筝,你呆着,我去盯着点儿梢。” 姬云筝点了点头,无声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一个个出门将他丢下。 — 子时刚过,夜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猫的叫声。 婳婳擦了擦鼻涕,“我说。萧兄弟,你确定是子时吗?怎么还没动静?” 萧平威抬头看了眼天色,黑漆漆的连颗星星都没有。 “快了,他们这些人的时间都是定好的,寻人的,押送的,负责接头的,都有特定的时间,不会轻易改变行程的。” 萧平威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窗口,虽然遮挡的很严实,但是那冒出来的一点点光,在他看来已经够明显了。 果然,话落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在夜半时分异常清晰。 “来了来了,他们出来了。” 婳婳激动的看着从大门出来的马车,浑身血液都燃起来了。 “我去解决守卫,你从小道出去,在原定的路口等我。”这话是对婳婳说的。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萧平威闻言,转头说了句“云筝,分头行动!” 三人就按照各自的路线奔去。 原本要从小道离开的婳婳,鬼使神差的没有按照原计划,而是不声不响的跟在了马车的后面。 一辆马车被前后十人围的严严实实,从他们走路那嚣张老练的样子来看,这样的勾当肯定不是他们第一次干了。 “老头子就是老了,就这么几个人,还不让我们带走,啧啧,他早该放手,将此事交给我们大哥去做了。” 后面的小喽啰一边走一边口嗨,丝毫没发现跟在不远处的婳婳。 一行人驾着马车顺利出了城,走到三岔路口时,车子竟然停了下来。 婳婳连忙躲在大树后面观察情况。 “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男人粗声粗气的走过来,看着后面的几人问。 也不知道是今晚没有月亮的,还是何婆子手破了见血的缘故,他总觉得心慌的很,他们已经三个月没送人过去了,上头那人对他们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 这次的这一批货,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看了看比上次多了一倍的随行人员,他的心又冷静了下来,暗暗告诉自己是他多心了,不会有事的! “回大哥,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两个人谄媚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都警醒着点儿,马上过年了,你们可别给我出了岔子。” “是大哥放心,咱们兄弟跑了多少回了,这路上哪儿有泡屎我都记得。” 婳婳听着男人的话差点没恶心死,这里到肃北一来一回也得两个多月吧,两个月了你还记得那泡s,那你是有多变态啊,山上花草树木山鸟鱼虫这么多偏不记,非要记得那个。 真是变态他妈给变态开门,你跟你主子都变态到家了。 “你就不能记个别的?” 男人似乎也被恶心到了,冷冷丢下一句话又到前头去了。 婳婳看他到前面去了,这才松了口气,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没人性的玩意儿。 躲在暗处戴上防毒面具,拿出大型喷雾枪,追上马车,对着马车周围就是一通喷。 “呲呲呲”几声,一阵水雾在马车周围萦绕,“大哥,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是啊,还有点点水滴落在脸上,难道下雪了?” 被喊大哥男子,直觉不对劲儿,打开了火折子准备仔细查看,就听见身边“扑通扑通”几声,这才发现,接二连三的人全部栽倒在了地上,车夫也从马车上倒了下来。 “谁,谁在装神弄鬼?” 他看着马车最后,心里升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刚从老头子手里夺权,第一次送货就要栽了吗? 忍着恐惧对着后面喊:“你可知道这车里是谁要的货?不想死的”给我出来。 一句话还没说话,男人浑身一阵酸软,瘫坐在地上,婳婳抱着枪从后面跑来,对他面门就是几下猛喷。 “姑奶奶管你是谁的货,难不成你还敢跟我长信府上作对不成,侯爷对本夫人那可是有求必应的,还怕你们几个小喽啰。” 黑夜里的男人压根就看不清来人,只知道是个女人暗算了他们,长信侯是吗?他记住了。 上次老头子也是被这女人暗算,如今…… 不等他多想,头一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样儿,姑奶奶出马,一个顶俩!” 一脚踢开挡路的工具人,走到马车前掀开了帘子,手电筒一照,几个女孩子被塞着嘴巴,手脚都被捆在一起。 “跟我走吧,愿意回家的明天一早送你们回家,不愿意回家的看你们自己。” 婳婳也没有给她们松绑,直接调转车头往白马镇的方向赶去。 原本还想去约定好的路口等人的,可婳婳又怕生出事端,还是先走一步。 反正躺着的这些人可是中了姑父给她的用来对付特殊人群的迷药。 不睡个三五天肯定是醒不来的,他们正好也可以转移下视线。 萧平威一路解决了守卫,将搜到的证据自己留了一份,又往县令房里送了一份,只身来到接头的路口,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人过来。 不多时间,姬云筝也跑来了,“萧叔,大火已经烧起来了,周围几家人都起来了,对了,我姑姑呢?” 萧平威心虚的看了眼他,他也不知道啊。 说好了她在这里看着马车到底是去了哪个方向,给他们指路的。 “走,我们往前走走,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了。” 姬云筝闻言,一颗心悬了起来,那些人的功夫可不弱,别是姑姑被发现了吧。 萧平威点着了火折子,看了半天,眉头皱成了两条虫。 “她根本就没来这儿,肯定是尾随马车跑了,我们顺着大路去看看。” 姬云筝也看了,周围出了他们的脚印,没有任何人路过的痕迹,马车更是没有从这儿过来。 将人对视一眼,顺着大路往城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心里默念:姑姑/夫人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否则这一趟回去了,他们可没法向景春几人交代。 尤其景凌,要是知道她娘出事了,恐怕人会疯了的。 第301章这些孩子该如何安置 车上的孩子们又怕又饿,再加上婳婳打开帘子以后,迷药也散了进来,没多久一个个又昏了过去。 婳婳一路驾着马车疯狂的跑,要不是她手里有灯照亮,恐怕连人带车就要栽进深沟里去了。 萧平威跟云筝看着横七竖八的壮汉,两人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这是谁干的?” 萧平威说着翻身下马,小心查看地上几人的情况,发现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心里越发觉得怪异。 难道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别人插手了不成? “萧叔,这儿有车轮印子,马车往白马镇的方向去了。” “我姑姑不会被劫持了吧?” 萧平威看着马车压出来的印子,“追,无论如何,先找到人在说。” 萧平威从来没有那一刻,像此时一样后悔,如果不是他的疏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夫人一介女流,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两人担忧婳婳的安危,骑着马狠狠甩着马鞭一路狂奔,生怕婳婳被他们给撕票了。 前头驾着马车的婳婳看似冷静,实则心里也慌的一批,这可是十几个孩子啊,又不是十几头猪,她要怎么藏起来才不会惹来麻烦? 何马镇今晚的动静不小,恐怕明日天一亮就会传到白马镇去了。 到了那个时候,她带着这么多孩子进城,绝对会引来官府的视线。 这些孩子她还不能明面上处理,要安顿也是交给县令大人去安置,有些事情她参与的过多了反而不好。 思前想后,婳婳觉得车上的孩子们,还是交给县令大人让他头疼去,就算是隔壁的县令不想往大了闹,可是这王县令还算是有点子良心。 赌一把吧!成败就看今晚了。 “驾!” 婳婳用力抽了马屁股一鞭子,想着用最快的速度进城。 殊不知她娇呵的声音让远处马背上的两人顿时心生喜意。 “萧叔,是姑姑!”姬云筝惊喜的说。 萧平威没有回头,只顾着往前追赶。“驾,驾——” 萧平威策马狂奔,听着婳婳的声音往亮光处跑去。 婳婳听到马儿的嘶鸣声,还以为是贼人追上了,已经做好了逃去空间寻援手的准备。 没想到一回头竟然就对上萧平威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萧萧兄弟,咱咱们还还挺有默契哈!”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自己一个人偷跑就走到心虚。 “对了,云筝呢,你该不会把云筝丢在后头了吧?” 婳婳刚一说完,后面就传来云筝的声音,“姑姑,我我在这里!”姬云筝喘着粗气说。 可怜他一介学子,如今都快被萧叔训练的能去考武状元了。 不过这黑夜里骑马,真的是能要了他的小命了。 “姑姑,你也太厉害了,那些七倒八歪的贼子都是你砸晕的吧?” 听到云筝的话,她有的飘飘然,“啊,是啊,是我干的。” 对上萧平威的眼睛,她又有点短气,是她没有按照约定的行动。 “那些孩子呢?”萧平威问。 “在马车上呢,我准备送去给县令,这事儿他总能管一管的吧!” 这话说出来着实有些狂了,且不说县令敢不敢接收这些孩子,就是这么送到县衙里去,婳婳她自己肯定是要暴露的。 “先送到庄子上去吧,这事儿王县令不敢接。” “你在前头走,我在后面扫尾。” 婳婳闻言张了张嘴,官官相护,况且萧家可是出了一个萧贵妃,还有三皇子为她撑腰,王县令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确实不敢拿自己脑袋去磕人家那冰种大翡翠。 几人一路将马车赶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萧平威看着屋里瑟瑟发抖的孩童,平生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暗势力,将拐卖女童的证据送往京城大理寺少卿卫长风处。 “夫人,此事不宜过多声响,这次去何马镇的事情,恐怕也要隐去了。” 话这样说没错,可这些孩子不能丢在这里不管啊。 “那这些孩子呢?怎么办?” 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做不到,可让她光明正大的救了她们,她又没那个本事。 怪不得人人都想爬到高位上,这个时候,她也好想有个牛逼哄哄的身份。 “这些孩子,我看着他们,等京城来信了,她们是走是留都有定论。” “京城?” 婳婳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又跟京城有瓜葛了? 哦,对,安老,她怎么把安老给忘了,这小子跟安老关系不错,认识几个大人物也可能理解。 “是,大理寺少卿卫长风,他欠我一个人情,不出几日,他绝对会给个准话。” 婳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听萧平威的,暂时让她们有个安身之所了。 “那好,天亮了我们就先回去,你收到消息以后,在知会我一声,这些孩子,若是她们家人不要他们了,你也别赶走她们。” 云妹妹那里,可以要几个小丫头去学针线,学一技之长,以后也可以养活自己。 被人掳走的女孩子,除非是父母真的疼的很的,不然就算是回去了,等待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夫人放心就是!” 萧平威点点头,心里却想的是何马镇的事情,他不止给县令留了证据,还给他留了一样要命的东西。 只要他不怕死,就将何马镇的事情压下去。 如今大火烧起来,恐怕县令就是想压着也压不住了吧! 毕竟堵不如疏,门口的那些小乞丐可不止在何马镇乞讨,他们这个群体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地上的女孩子们被折磨的不轻,一个个吓得闭着眼睛装晕。 绿衣服的女孩子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没有错过几人的谈话,她原本以为这人跟那些人是一样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多管闲事不图回报的好人。 既然如此,等她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如果能留在有本事的人身边,她说不定还会夺回爹娘留下的家产呢。 她们中,有的是被很早就抓来的,有的是从别人手中转卖过来的,也有的是最近才被何氏等爪牙抓来的。 抓的早的那些人,被折磨的心如死灰,对家人也已经失望了,心里早就已经不奢望回去了,消失了几个月的女儿突然完好无损的回去,爹娘族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而其中脸色最差,最脏的一个女子,听到他们说京城的时候,眼里升起的光又灭了下去。 她一个被嫡母发卖的庶女,还回的去吗? 与其回去被羞辱灌了药,还不如在这里呢,反正姨娘已经没了,她对那个家真的没什么留恋的,一路上虽然不停的被转卖,起码还能活着。 第302章为她们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婳婳跟云筝回家以后,叮嘱景荣等人,将他们去了何马镇的事,换成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月末的几天,镇上气氛异常的压抑,衙役们不知道来来回回在找什么。 而百姓也传言,巨蟒渡劫失败,需要一千个童男童女,正在到处搜罗好看的小孩子。 这传言搞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传言,不是巨蟒渡劫,而是大禹劫难降临,皇陵的龙气散出来了。 每家每户的孩子都被大人被严令禁止的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巨蟒渡劫什么的,婳婳觉得是无稽之谈,可她清楚的是,有人借着巨蟒渡劫之事,企图混淆视听,将人们作恶的事情归咎到畜生身上去了。 也不知道萧平威请的那大神给不给力,那些女孩子的家人是否也在暗地里寻人呢!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到了二十五这日,萧平威也从庄子上回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婳婳看见他回来连忙激动的问。 萧平威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可上头那位,如今越发昏聩,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要做什么。 面对婳婳殷切的目光,他低下头,闷闷的说道: “上头传信了,这些孩子都是走散在白马镇的,该回家的就安排人送他们回家。” 萧平威顿了顿才说,“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这些孩子的名声没有受损,何马镇的那些人已经秘密被押送京城去了,上头有人压着,大人不让我们插手此事。” 婳婳听到这里,眼里的光瞬间淡了,是她太想当然了。 穷人的命,在那些人眼里,压根就不是命,或许在他们眼里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 阎王打架小鬼儿遭殃,这些孩子的遭遇也只是冰山一角,上头那位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制衡三皇子跟太子嘛。 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一个是宠妃之子,一个是皇后的嫡子,斗吧,斗来斗去的,遭殃的还是这些底层的百姓。 那些人做惯了人上人,怎么可能会将百姓放在眼里呢。 这不是后世,这是人分三六九等的皇权社会。 罢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不是救世主,她不该有那些情绪的。 叹了口气,婳婳挤出一丝笑意,“那些女孩子呢,她们现在在何处?” “在县衙,王大人那里。” 萧平威下意识的说完,想到县令的传来的话,试探的问道:“还有两个孩子不愿意离开,她们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也不愿意回去,她们想自卖自身,可县令大人忙着送那些回家的孩子,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她们。” 婳婳听着他的话,半天了没吭声,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怪那些穿越女拼了命,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 实在是这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们接受的教育让她们无法冷眼旁观,可身份低微,她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谁不想生活在盛世呢,可每一个盛世都是有代价的,试问她自己,她还做不到了为了众人牺牲自己。 婳婳低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自己觉得身上发冷,久到萧平威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 她开口了,“你将她们二人带回来吧。”声音平淡自然,似乎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家里缺两个丫鬟,正好可以照看团团。” 她还是适应了不了随便“买”个人回来,这跟买块地不同,跟买牛羊鸡鸭买菜更不一样。 可这不是她能改变的,她只能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护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如今只是在小镇上尚且都如此左右为难,等到了京城,恐怕才是真正的夹缝求生了吧!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将人带回来!” 萧平威离开了,婳婳却还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讥讽,轻叹:沈婳婳,别自以为是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你改变不了的!! 改变不了的!!! 云筝站在外面,望着花厅里的人,背影消瘦而单薄,可他知道,她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她善良,正义,她从不说自己好,可她一直以身作则,教他们为人处事,将他从泥潭里一次次拉出来。 隔着花厅,隔着廊檐,感受着姑姑身上的悲伤,她知道姑姑在不甘什么,那些孩子如果被送去肃北,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可想而知。 可如果将事情闹开了说,那些拼了命逃出来的女孩子,却不一定有活下去的机会,姑姑肯定也在为这个难过吧! 家族名誉,女子贞洁,都会像一道道鞭子一样,狠狠抽打着她们,时时刻刻都在她们的脑海里跳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们自己,曾经被人掳走的不堪。 最后,就算是她们家人不在乎,可当有一天这些事情被别人扯出来的时候,她们又该如何去面对? 好一点的,也许还能一辈子藏着掖着这个秘密,虽然战战兢兢的惶惶不可终日,但至少也能终老一生。 或者熬到了嫁人生子后,生怕有一天夫君将此事置于床前对峙,将她们扫地出门,为成为家族的耻辱,时刻担心到了那个时候,她们的丈夫,儿女又该如何去看待她们? 不知他们对她是怨恨,还是觉得她不配为人妻为人母,用轻视厌恶的语气嫌弃她们过去的不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女孩子要经历的磨难,可对那些加害者而言,只会惋惜他们这次没有两人带去肃北,没有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萧叔此举恐怕已经是为她们能争取的最好的方式了,虽然荒诞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不知何时,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不过瞬间的功夫,院子里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仿佛要用这雪白,将世间所有的肮脏罪恶洗涮干净一样。 姬云筝看着婳婳的背影,暗暗发誓:姑姑,如果能够让你展颜一笑,哪怕穷尽一生都我愿意。 我愿意接受那个禽兽不堪的生父,亦愿意接受那些丑陋的血液存在于我的身体里。 没有护住母亲,已经是他毕生的遗憾,如今,如果可以,他想护着姑姑,让她永远都这么无忧无虑,永远都是只一心为他们操劳的善良的姑姑。 窗外的姬云筝,目送婳婳发呆,自言自语的喟叹,再到她起身回房。 良久之后,这才抖了抖雪,一步一步走的稳稳的回了东跨院,一头扎进了书房。 第 303章 啊,你 的后背怎么了 傍晚时分,萧平威回来时如约带了两个小丫头,秀秀看着她们眼里闪过心疼。 两个小丫头巴掌大的小脸,眼里全是对陌生环境的戒备。 尤其得知了她们的遭遇以后,更加觉得她们可怜了。 婳婳出来的时候,秀秀连忙跑了过来,“娘,你看看这两个丫头好可怜啊,一个爹娘都死了被二叔赶出来了。 另外一个亲娘死了,他爹娶了后娘以后,后娘转头就卖了她,她们真的太可怜了。” 婳婳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秀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倒是速度快,将人家里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婳婳的声音两个女孩子并不算陌生,那晚上她们二人醒了都在装睡。 听见恩人的声音时,二人同时一喜,是救了她们的夫人。 “奴婢谢夫人救命之恩!” 两个女孩子跪在地上,额头跟地面的碰撞声听的婳婳直心疼。 “起来吧!我家正好需要两个打杂的小丫头,听萧兄弟说,官伢子里就你们机灵,这一看,他说的果然不假。” 婳婳如此说,就将她们在何马镇的一切交集都抹去了。 两个女孩子也都是聪明人,听着话音儿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夫人说的不错,她们当初的事情确实再不能提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磕头,“夫人说的是,夫人能买下奴婢就是奴婢们的福气了。” 婳婳看了眼她们二人,转头对秀秀说道: “天寒地冻的,你去看看有没有闲置的厚衣裳,给她们先对付一下,明天了去买身合适的。” “娘,有的有的,我去找找看,可别给冻坏了,这么好看的小丫头。” 秀秀笑着说完就抬脚往西院去了。 婳婳看着两人消瘦的后背,“你们跟我进来吧,我们说会儿话。” 人既然来了,就要打听清楚,她自己身边不想留下别人的小尾巴。 二人起身说了句“是,”安安分分的跟在婳婳身后。 婳婳褪下身上厚厚的斗篷,给她们二人分别倒了杯热茶,“坐吧,不用那么拘束,家里人不多,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们说说话。” “夫人,这是奴婢们的卖身契,奴婢是真的想留在夫人身边的。” 两人将自己的卖身契放到了婳婳面前,然后又规规矩矩站在一边,还是没敢应了婳婳的坐下来。 婳婳看着两张薄薄的纸片,“谁是欢颜?” “回夫人,奴婢欢颜。” 高个子女孩上前一步,一张脸确实当的起一个颜字,可再加上这个欢,就不是什么好名字了。 起名字的人分明生了轻贱她的意思,“你可知道你名字是什么意思?” 婳婳看她眼里闪过的一丝尴尬,心里了然。 “夫人,我跟我娘姓,名字是嫡母取的,还望夫人能给我取个正经名字。” 欢颜跪在地上,姨娘虽然身份低贱,可她也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班主将她卖给别人做妾,她也没有法子。 “你父亲呢,你不回去看看吗?” “回夫人,我姨娘是我爹的十三房,他一共有十八房妾,还有三个外室,光女儿就有二十几个,他连我是谁都不一定知道。” 欢颜的话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爹,这样的家,确实没什么留恋的。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你别一口一个奴婢的,坐下说话。” 婳婳推了推面前的茶水,又指着一旁的小个子女孩儿说道:“来,你也坐下。” 两人不敢坐,可又摸不着婳婳的脾气,最终还是坐了半个屁股。 看她们坐定了,这才缓缓说道:“既然你跟着的是你娘的姓,那我就不改了,将‘颜’变成‘喜’,“欢喜”怎么样?” 在这个看中子嗣的时代,连姓都姨娘的,可见这个爹混账成什么样儿了。 欢颜一听,这名字好,比欢颜好多了,欢喜,欢欢喜喜的过一辈子,多好。 “欢喜谢夫人赐名。” 看着她脸上娇俏的笑容,婳婳又将目光望向旁边的女孩,“你呢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留下来?” “回夫人,奴婢叫麦芽,我爹病死了,我娘也跟着去了,二叔一家打着照顾我的名号,住进了我家,没多久就把我卖了,我回去了也是自寻死路。” 麦芽浑身的衣服明显比欢喜要旧一些,但是两张小脸却是不相上下的。 “还请夫人赐名!” 婳婳看着她怯怯的眼神,罢了,不给她起个名字她还以为她不会留下她。 “她叫欢喜,你就叫如意好了,以后就留在家里吧。” “欢喜,如意,谢夫人收留之恩!”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才放下心来,知道夫人这是愿意留下她们了。 “家里也没多少杂事,只有一点,家里的事情不要到处去说,每个人都不喜欢叛徒,我也是。” “奴婢一定牢牢记着夫人的话。” 婳婳看着两个急忙表态的小丫头,笑了笑,以后日子还长呢。 “家里其他人,吃饭的时候让你们认,年轻的那个是我大儿媳妇儿,你们也认识了,家里没有多少事,寻常就是帮着看看孩子,给张妈妈打打杂,也没有太多重活儿要你们去做,你们以后也别一口一个奴婢了,这儿没那么讲究的。” 如意的身世恐怕有九分真,但是欢喜的身世,恐怕只有七分了。 他爹能娶那么多小妾,就不是一般人家能供的起的,要不就是有钱,要不就是有权,这丫头还得多观察观察。 “娘,你们说完了吗?等下要开饭了。” 秀秀脆生生在门外喊。 听到她跺脚的声音,婳婳笑了笑,“说完了,你这是吃醋了?” “哪有啊,娘总是打趣我,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我给带了几件衣服让她们换上。” 秀秀在门口弹着身上的雪进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凉意。 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把衣服换上吧,等换了衣服我们就去吃饭。” 婳婳指着秀秀怀里的衣服,给二人说。 两个孩子顿时脸红红的,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谢夫人,谢少夫人。” 还是欢喜最先开口,从秀秀手里接过一套桃红色的衣服,就准备往身上套。 “你身上的都脏了,换下来吧,衣服里还包着小衣呢,一并换了吧,去那里换啊,我们又不会看。” 秀秀指着屏风跟她说。 这孩子可真实在,也没让她当着她们的面换呀。 欢喜闻言,眼里闪过难堪,顿了顿,还是说了句“谢”,抱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 如意拿的是嫩黄色的,也是五成新的厚衣裳。 “啊——你你的背后” 是如意的声音,她似乎被吓着了。 婳婳听到声音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看来欢喜的身世恐怕是真的不简单。 第304章一颗心扑在后宅的女人,心都是硬的 婳婳进来的时候,看到如意正抱着衣服瑟瑟发抖,而一旁的欢喜,正急急忙忙在往身上套衣服。 “怎么了?” “夫人,欢喜姐姐的后背她的后背” 如意眼眶红红的,指着欢喜只说她的后背。 婳婳闻言心想,恐怕是这孩子不老实,被那起子贼人打了吧。 “给我看看,要是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可别拖的严重了。” 听到婳婳的话,欢喜后背缩了缩,如意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刚刚真的是没忍住才出声的,万一欢喜姐姐被赶走了可怎么办呀?如意难过得眼泪自己出来了。 欢喜紧紧拉着身上的衣裳,不在意的说道:“夫人,可别吓着你了,我没事的。” 欢喜的话让她越发怀疑,什么样的伤口,不让她看呢。 “我这有药,女孩子的身子,可别留下疤才好呢。” 欢喜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将拉上来的衣服再次褪了下去。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婳婳倒吸一口气,只见欢喜的后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鞭痕,甚至还有烟头大小的坑,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发麻。 “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秀秀眼看着已经心疼坏了,这才多大的孩子呀,怎么有人这么狠心? 欢喜抿了抿嘴,抬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夫人,早就不疼了,就是有些难看,我怕你看了就不要我了。” 话落,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头也不敢回,生怕被婳婳看到更让她难堪的。 “秀秀,你带如意去吃饭,我们一会儿就来。” 婳婳的声音带着颤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皮肤,哪怕后世那些火场逃生的人,也不至于是这样坑坑洼洼的的样子吧。 秀秀看婆婆脸色不好,也不多说什么,拉着如意就出去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欢喜打了个冷颤,她不知道夫人留下她是不是要赶她走,可她没有资格要求留下来的。 不奢求什么就不会有失望,她的年龄不大,可她的心早就跟六七十岁的老妪一般了。 婳婳拿了药出来,看到浑身发抖的欢喜,忍不住安慰,“你别怕,我不会赶你走。” 欢喜不敢置信的回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她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样。 “好了,转过去吧,我帮你涂点儿药膏,争取让这伤痕浅一点儿。” 婳婳剜出来药膏,轻轻用指腹涂满了她的后背,消瘦见骨的背部没有多少好肉,一直蔓延到了后腰处。 光是后背就涂完了大半盒子药,婳婳叹了一口气,“你转过来吧,我看看前面有没有,前面也要涂。” 欢喜闻言,僵硬动了动,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自从姨娘死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人这样轻声细语的关心过。 她咬了咬牙转过了身子,紧闭的眼睛里泪水流个不停。 婳婳看着她的胸口,忍着不适闭了闭眼睛,心里暗骂一句“畜生”,竟然对一个孩子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别怕,以后也不会这个家里,没人会那样欺负你的。”婳婳嘴上这样说着,眼里除了心疼,还有对她的惋惜。 果然没有地位就不能长一张好脸,这孩子就活生生的例子啊! 欢喜看着婳婳眼里一片清明,并没有嘲讽她,而是在她胸前同样涂满了药膏,待晾的差不多了,拿出纱布替她一道道缠好。 “夫人,你不嫌弃我,不好奇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欢喜看着替她穿衣服的婳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娘还活着的时候。 “好奇,你愿意说吗?” 婳婳替她整理好了衣服,秀秀的衣服,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哪怕里面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还是空的厉害。 “鞭痕是嫡母让人打的,那些小坑是嫡嫡兄拿蜡油烫的。” 欢喜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让婳婳后心一凉,大家族的后院里果然什么鬼都有。 也许是她太久需要倾诉了,也许是看到了婳婳眼里的心疼。 欢喜悠悠开口,“我姨娘长的很好看,可我爹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会记得她一个,姨娘就是被嫡兄那个畜生害死的。 姨娘死了,他就盯上了我,他说我比姨娘有活力,就可着劲儿欺负我,府里的姐妹甚至以此为乐,凑到一起下注,看我什么时候被他给弄死。 就像是弄死我那狐媚子姨娘一样,死的不声不响,我姨娘死的时候,我爹爹听了甚至还疑惑,死的是哪一房?姓甚名谁? 可能轮到我死了,他也只会惆怅一刻,然后抱着他新进的外室取乐快活。 嫡母说我狐媚子,竟然好勾引嫡亲的兄长,便三五不时的拿鞭子抽我撒气。”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找个由头发泄不满,我爹那么多女人,她天天生气,天天揍我。” “后来呢?你怎么又到了那帮人手上?” 婳婳看着她,话一问出口,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欢喜是被嫡母卖出来的,那些热衷于后宅的女人,其实个个心都狠着呢。 欢喜看着婳婳,嘴角疯狂的扯了扯, “后来啊,他们不是都盼着我被弄死吗? 那我就偏偏活给他们看,我努力讨好嫡兄,他是的府里唯一的男丁,讨好他我才能活下去。 后来他真的越来越对我好,让我吃好的穿好的,还给我钱,嫡母来揍我的时候,他公然顶撞与她,死死护着我,看到他那个死样子,嫡母这才急了,生怕他的儿子被我带坏了,这才趁着他出门将我发卖了出来。” “夫人,我的过去就是如此不堪,我是生活在阴沟里的人,夫人如今把我救出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往后余生,欢喜愿意日日为夫人祈祷,伺候在夫人身侧,希望夫人能留下我。” 欢喜跪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婳婳叹了一口气,她的心不软,她只是见不得美好的事物被摧残。 她的手搭在欢喜的胳膊上,将人拖了起来,“人活着要往前看,你这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老天爷也会眷顾着你的。” 她看着欢喜的眼睛,“就那么笃定,我会将你赶出去吗?刚刚不是说了让你放心?” 婳婳摸了摸她手心的茧子,拍着她的手背,“过去你是欢颜,如今你是欢喜,是跟过去一切说再见的欢喜,被我救回来的欢喜,是生活在阳光下,可以自由呼吸的欢喜,知道吗?” 婳婳说着拿出手帕轻轻沾了沾她脸上的泪水,“跟我吃饭去吧,欢喜!” “是,夫人!” 欢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现在是欢喜,是夫人身边的丫头欢喜。 饭厅里,如意看到欢喜红着眼跟在婳婳身后的样子,激动的直捂嘴,她还以为欢喜姐姐要被送走呢,没想到夫人这么好。 “好好吃饭,吃完了认识一下我们家的两位新成员,欢喜跟如意。” 婳婳说完坐下,几个孩子偷偷瞄着两个小丫头,眼里充满了对两人的好奇。 欢喜偷偷看了一眼,他们看她的眼神,很干净,跟嫡母和府里姐妹们看污秽似的很不一样,跟嫡兄看她时像狼一样的眼神也不一样。 第305章 雪地里的厮杀 大雪整整下了三日,足足有成人小腿那么厚,婳婳一家窝在热炕上也整整三日没有出门。 第四日,太阳才露半个脸出来。 憋在家里整整几天的男孩子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婳婳还躺在热炕上躲懒,就听见景行几人打雪仗的声音,从外面一直传到了屋里。 “安宁,你敢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行顶着头上的雪白,拿起一团雪就向安宁砸了过去。 听到景行的话,他连忙往一侧躲去,可不想却被雪滑了一个趔趄,躲闪不及的安宁,被二哥扔了一团雪在脸上。 “啊,二哥,你怎么跟景行二对一啊,这不公平。” 安宁为了躲景行的攻击,脸上被安顺咋了个正着,一转身后脖子又挨了景行一下,雪渣渣落到脖子化成成水珠,流到后背简直冰的人直哆嗦。 景行看着安宁脸上的雪,逗得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刚才还偷袭我,这下你也遭殃了吧!” 萧平威带着景春等人很早就起来铲雪了,几人一路从东院铲到了主院,听到几个孩子嬉闹的声音,停下来看着他们在雪地里嬉闹。 景春几人原本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孩子玩闹,可越看越觉得直心痒痒,一个个的竟然给几个孩子当起了军师,你一言我一语的,夹着孩子们的笑声,还有雪球在身上的声音,在院子里此起彼伏,传出去很远。 景行手里的雪球,原本是要去砸安宁的,却不想甩出去之后它不就放飞自我了,径直到了萧平威的脸上,“啪”的一声散开。 顶着一脸雪的萧平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也被打了。 安宁一看萧平威脸上的雪球,“你砸我军师,哼,看我我也砸你的。” 话一说完,一个雪球就朝着姬云筝丢了过去。 景荣看着萧平威脸上的雪,怎么也不敢相信,萧叔竟然没躲开。 “哈哈哈,萧叔,你竟然没躲过去,啧啧,景行真有你的。” 景荣话刚一说完,就被砸了雪球,在场的几个大人彼此看了看,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原本几个孩子的玩闹,变成了所有人的战场。 你来我往的战争就开始了,除了趴在廊下偷看的欢喜跟如意,所有人都参与了进去。 “欢喜姐姐,这样子不会挨骂吗?萧叔好像也跟我们一样。” 如意看到萧平威将景春压在雪地里,有点担心的问。 “你看他们像是怕的样子吗?” 欢喜看着一脸笑意的景春几人,不答反问。 如意摇了摇头,“不像,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呢。” “欢喜姐姐,我也好喜欢那样玩,可我不敢去。” 如意伸了伸脖子说。 欢喜看了她一眼,弯腰从外面抓起一把雪,捏紧了递给她,“要不你扔我一下?” 如意看着手里的雪球,愣了愣,继而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欢喜姐姐你真逗,我可舍不得扔你。我还要谢谢你呢,幸亏有你一路上护着我,不然,我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如意将雪球握在手心,眼睛看着外面雪地里的人,“我跟你这样看着就好了,欢喜姐姐,我们遇到夫人,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命也不算太苦?” “是啊,我们的命不会一直苦的。” 欢喜看着入目的白色,肯定的说。 一场雪可以让洗刷大地上的污秽,却洗不掉人犯下的罪恶。 只要她好好活着,才不枉费姨娘临终的嘱托。 是啊,好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可她为了好好活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呢!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跟在夫人身边,她就会一直好好活着的。 婳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几人浑身被雪包裹了起来,两个小丫头凑在廊下说着悄悄话,婳婳跟张妈妈坐在花厅里逗弄着团团。 一眼望去,一派温馨又接近生活的画面,可殊不知,有多少人连过这样简单的日子都是奢望。 “吃饭了吗?” 婳婳走到两人身后,看着她们问。 “吃过了吃过了,夫人您起来了。” 两人同时回头,如意还将手里的雪球往后藏了藏。 “嗯,吃了就好!” 婳婳点了点头就往花厅走去,一般她起来的迟了,就不会跟大家一起吃早餐,这是家里都默认的事情。 秀秀看婆婆起来了,“娘,雪下的可大了,走路都费劲,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这么厚的雪,肯定有人家的房子被压塌了。” “今年还不算厚,老婆子我十一岁那年下的雪才厚呢,大雪整整下了半个月,都下到我腰这里了,那一年,都冻死了好多人呢。” “天灾人祸,祸的都是穷苦人家啊,那一年冻死的畜生,老人孩子可不老少。” 张妈妈接过秀秀的话茬,一边做针线一边说,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 可见当时的那场雪灾给人们带来了多少苦难。 “是啊,天灾人祸,祸害的可不就是百姓吗?” 婳婳叹了口气说。 “吃了午饭,路上人踩开了,让景春跟你萧叔去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今年倒是有新房住,就是刘家庄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婳婳知道秀秀担心什么,村里人的房子都是泥土盖起来的,雪太大了被压塌也是有的。 秀秀闻言心里一喜,可又想到路上雪那么厚,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再等等吧娘,去村里的路不好走,而且我娘家那边路都在半山腰,还是等雪化了再说。 景春跟萧叔对那路都不熟悉,万一踏空了可危险的很,我娘家那房子都是夯实了的土胚墙,应该不会有事的。” 虽然担心娘家,但是秀秀也不愿意让男人去冒险。 这么厚的雪,万一踩空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婳婳一想也是,大雪这么厚,官府肯定不会不管的,等个一两天,路上雪化的差不多了再去不迟。 “我去煮一锅姜茶去,几位少爷这仗打完了,衣服肯定也湿透了,着凉了可不好。” 张妈妈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针线活儿收起来,脚步匆匆的就往厨房走去。 婳婳看着她的背影,心说张妈妈比刚来时好多了,起码能用心去关心家里的每一个人了。 “来,给我抱抱!”从秀秀怀里接过孙女儿,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她好像又长了点儿,抱着比前两天有重量了。” “吃了睡睡了吃,能不长嘛,张妈妈还说她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只要吃饱了就不闹。” 秀秀凑过来,自己的闺女,真是怎么看怎么乖,越看越看不够。 “是挺乖的,是不是啊团团,我们团团就是爹娘的小宝贝,能不乖吗?” 婆媳二人坐在花厅里逗弄着孩子,烤着炉火,听着外面几人的厮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突然,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敲门声惊动了院子里的几人,打仗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你坐着,我去看看去!” 婳婳将孩子给秀秀,示意她在花厅里不要出去。 第306章水至清则无鱼 萧平威顶着一身雪痕站在大门口,望着来人,诧异了一瞬,瞬间回神“草民见过大人!” 景春等人也是一样的一身雪渣渣,听见萧平威的话,全部跪在地上。 县令看着以萧平威为首的几人,全部是一副狼狈样儿神色有些忍俊不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沈孺人该不会也参与其中了吧?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太荒谬了,摇了摇头,不会的,沈孺人稳重大方,万不会如此。 “快起来,本官今儿来是有点事要跟沈孺人说,不知可否方便?” 景春抬头,露出结了冰的眼睫毛,“大人请,我娘在家里呢,没什么不方便的。” 几人闻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 你来都来了还说什么方不方便,这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吗?这些人文人可真是虚伪至极。 萧平威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暗暗吐槽。 王县令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几人抿着嘴偷笑跟在后面偷笑。 走进主院,看到院子里的狼藉,县令眉头跳了跳。 谁知道扁平足的痛苦,稍微滑一下就是一个铲铲。 被几人踩实的雪地上,县令走的异常小心,两只胳膊高高抬起像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婳婳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捂了捂嘴,“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县令大人来了,我说怎么一早就有喜鹊叫个不停呢,原来是有贵人临门啊!” “萧兄弟,快扶大人进进厅堂坐。” 原本还在后面看笑话的萧平威,这下被点出来,上前一步,架住县令三两步就将人厅堂里。 “谢谢你啊!” 县令坐到了椅子上深深舒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脚落到了实处。 这刘捕头不在身边,真是苦了他了。 “大人客气了!” 萧平威拱了拱手。 “你去跟景春他们换身儿衣裳,张妈妈煮了姜茶,等会儿一人喝一碗,顺便让给大人也端一碗过来。” 婳婳看着他身上僵住了的雪块,提醒了一句。 几个孩子身上肯定也是一样的,虽然穿的暖和,可衣服湿了肯定要生病的。 萧平威刚出去不久,欢喜就提着一壶热茶进来了。 “奴婢见过大人!” “起来吧,这天气真是能冻死个人。”县令搓了搓手,说了这么一句。 “夫人,刚刚煮好的热茶,加了姜的。” 欢喜起身,将茶倒上,这才退了出去。 婳婳不知道县令的来意,试探的说道:“大人是来看着大家铲雪的吧,等会儿喝了姜茶,我让这几个都出去帮忙去。” 县令闻言没有说话,端起热茶一杯下肚,这才别有深意的看了婳婳一眼。 “扫雪的事儿有低下的人去催呢,本官现在也是个闲人,来跟夫人说一说何氏的事情。” 县令说完,静静望着婳婳。 “何氏?” 婳婳追问了一句,面上没有波澜,心里却有些慌乱,实在是那件事情牵扯的人都是她惹不起的主啊。 县令该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吧,可萧兄弟说了他没出面,是请的别人出马的啊! 县令看着她顿了顿才说:“是何氏的事情,她跟贺老三的婚事,本官使了点儿力,算是断了。” 婳婳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来说那件事情的就行,真是吓死她了。 “那可真是太谢谢大人了,如果不是大人这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在这里,我那小叔子,恐怕一辈子都要当个冤大头了。”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让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不如,不如我请您吃顿饭吧?” 县令闻言顿了顿,这沈孺人说话说一半停一半的,差点就让他以为她要说“以身相许”了,好在不是。 要知道,他后院里那母老虎,可是比虎狼还要可怕的,导致都一把年纪了,后院除了夫人还空无一人的。 县令松了一口气,“何氏母女连同孩子都被秘密带走了,这是他们的和离书,你看看。” 婳婳不知道他松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拿来了和离书还是官府给的,那么老三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摆脱何家了。 “我也只是个七品小官,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年后本官就要离开了,新来的县令如何,本官也不甚了解,夫人以后做事还需要三思而后行啊!” 婳婳看着县令,一脸的凝重,她的小动作或许早就被县令看在眼里了吧。 所以才会在他离开之前,跟她推心置腹,说这些肺腑之言。 “沈氏感谢发的点拨,谢大人的回顾之恩!” 婳婳明白,县令之所以能给她老三的和离书,肯定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了还能替她善后的,这份人情确实难得。 看到婳婳行礼,县令抬了抬手,“沈孺人快快请起!” 县令看着她,忍不住惋惜,以沈氏的谋略,若是为男儿,恐怕真能干出一番实事。 他又何曾没有青春热血的时候呢,可现实扇了他一个又一个的耳光之后,他真的敛起了锋芒,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世间之事,不是事事都如意的,我知夫人心怀若谷,可保全自身方能谋定而后动,今日一别,往后山高水远,还望夫人珍重!” 县令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完,“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县令说完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前来寻他刘捕头,抬脚就往外走去。 婳婳跟着起身,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是好官呢,县令这样就算吧! 她躬身抱拳,对着离开的背影开口: “沈氏送大人,祝大人前程似锦,一路顺风,祝大人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成!” 县令顿了顿抬头望着天空,嘴角微微发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由刘捕头扶着离开了。 所愿皆所成吗? 呵呵,他读书时,一心想为天下人做事,哪怕自己只是七品小官,可他也挣扎了许久! 可时间是个磨人的东西,将他的年少轻狂,棱角分明磨的光滑如水,再也没有了当初初入官场时的大刀阔斧与锋芒毕露。 如今的他为了往上爬,汲汲营营,早就失了本心了,哪里还会所愿皆所成呢! 望着满目雪白,王县令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你说本官算个好官吗?本官装了这么久,还真是累的很,连喘口气都累啊。” 刘捕头作为县令的老搭档,对于他的处境也是深有体会的,一边扶着他往前,一边认真说道:“大人自然算是好官,大人不贪财不好色,一心矜矜业业,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 王县令拍了拍他的胳膊,“本官在这里,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自然可是算得上好官,可本官不甘心一辈子老死在这个位置上。”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本官也未能幸免!” 县令的声音里带着壮志未酬的遗憾。 刘捕头看着他,“水至清则无鱼,大人也是逼不得已。” 官场上清不清的,不是一两件事情就能说的清的。 如果大人真的如他所言的那样,就不会多此一举来一趟贺家了。 只不过这话他没说的出来,道理谁都懂,可轮到自己身上时,异常的难捱。 第307章过年回不回村里来? 腊月初七,婳婳跟景春二人驾着车回了村里。 老太太的状态明显很不好,就连贺老头也是一脸愁容。 二老看见婳婳时,明显脸色好转不少。 “冰冻路滑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出了啥事?” 贺老太从炕上下来,摸了摸婳婳的手,看她穿的还算暖和,满面愁绪的看着她:“外面都在传,今年会有蛇妖作祟,恐怕连年都过不好,我还打算雪化了让老三去给你们捎个信儿,让你们最近少出门呢。” 听到老太太的话,她一阵失笑,传言可真是凶猛的很,想不到都传到村里来了。 “娘,你别多想,本来没什么的事儿,被人越传越邪乎。” 她虽然相信巨蟒的存在,可是巨蟒出来作乱什么的,她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她穿来的又不是修仙界,哪里来的蛇妖。 “你可别不信,我听村里人说了,那蛇一公一母,可是从盘龙庙那里一趟过来的。 这蛇妖的事儿,邪乎着呢,听说那妖精一类的专喜欢挑好看的下手,你可别成天在外面得瑟。” 贺老太半个屁股坐在炕边上,看着婳婳一脸的嫌弃。 没事儿长的这么妖艳干啥,真是愁人。 婳婳好笑的看着老太太,“您这不就是变着法儿的夸我好看吗?放心吧,我管她蛇妖还是狐妖呢,到了我这儿肯定给它‘嗖’一下收了。” 听到她不以为意的话,老太太撇了撇嘴,“哼,就你会说,今儿来是有事吧?” 老太太试探的问了一句,老大家的可不像没事儿爱往村里跑的。 听着贺老太的话,贺老头也伸长了脖子,目光看着婳婳婆媳这边。 “您老真是能掐会算,老三的事儿,算是解决了,只不过往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婳婳说着拿出和离书,递给老太太,“这是官府给的和离书,老三跟何氏的关系算是解除了。” 贺老太不识字,可听到她的话,“这和离书给了难不成还不行吗?怎么听你这意思还有麻烦呢?” 她听着老大家的这话还没有说完,恐怕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说。 贺三虎刚走到门口,将几人的话听了个全,他跨进门槛,一把抢过他娘手里的和离书,看到上面竟然有官府的盖章时,疑惑的看了眼婳婳。 “大嫂,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上面写的是犯妇何氏,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了。 “哎,我说了你们也都听一听,这事儿我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可不能传出去了。” 婳婳压低了声音说。 “你放心,我们听一听,出了这个门就什么都忘了。” 老太太将头凑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婳婳。 “其实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何氏母女跟人拐卖小孩的组织有关,被上头带走了,孩子也一并带走了。” 婳婳说着指了指天。 “嘶,这也太可可怕了。” 听到老太太的抽气声,婳婳索性全部说了,“我就怕那两个孩子到时候没人管,又找上老三。” “那小宝呢,也也不是老三的?” 贺老太看了眼儿子,抱有一丝期望的看着婳婳。 贺三虎睫毛颤了颤,抿着嘴,静等着婳婳的答案。 婳婳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可有些事情却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早早了断了之后,还能在寻个好女人过日子。 摇了摇头,“珍珍跟小宝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他们的爹,就是何氏他爹之前的学生。” 贺三虎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娘,不是也好,以后儿子就不用跟他们在扯上关系了。” 贺老太被气的不轻,绕是已经猜到了小宝不是贺家的孩子,可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 沉默良久,贺老头弓着腰走来,“三啊,以后爹给你找个好的,在爹娘跟前好好过日子啊。” 作为男人,他哪里能不理解儿子此时的心情呢,只是可恨何家那毒妇,竟然如此欺辱他儿。 好在,恶有恶报,何氏母女做的孽已经遭了报应了。 “世上的女人何其多,离了一个何氏怕啥,那样的火坑早跳出来早解脱。” 贺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儿子,她善良踏实的三儿,怎么就摊上那么破烂货呢。 “爹娘,儿子不会想不开的,您二老不用担心,儿子如今只想侍奉在二老身侧,补上这许多年缺席的光阴,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对着爹娘表完态,转头对上婳婳,恭恭敬敬的道谢: “大嫂,弟弟不出息,让大嫂奔波辛苦,是我的不是,以后大嫂但凡有需要,弟弟我一定在所不辞。” 三虎恭恭敬敬,一脸清静的给婳婳行礼。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哪能丢下不管你呢!”婳婳摆了摆手,从心底里同情这个小叔子。 “大嫂跟爹娘说话,我去把老屋的房顶收拾一番。” 婳婳点了点头没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再跟何氏没有感情,可他多年为那个家付出的一切深深刻在他的身体里,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忘记的。 贺老太忍着眼里的泪水,她不愿意为何氏浪费唾沫,可她实在是心疼老三。 只压低了声音,“你跟娘说实话,那贱妇母女最终是个什么下场?” 婳婳看了她一眼,知道老太太这是气不过呢。 “您放心吧,老的帮着卖掉了好人家的女儿,何氏作为女儿,自然躲不过去。 老三的事儿我找了人周旋,何氏失贞在前,偷人在后,再加上她娘的事儿,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贺老太听了心里才舒服不少,这么欺负人还活得好好的,就太没有天理了啊,她家老三招谁惹谁了,竟然被她们那么算计。 “这就好这就好,那两个孩子真没一个是老三的?” 老太太或许还是有点不甘心。 “不是的。” 婳婳摇了摇头,他们的生父如今恐怕也不大会认他们吧! 不过再来找老三的可能也不大,他们这一去京城,恐怕会掉一层皮。 “不说了,既然这事儿就这么个了,以后啊,就不再噎在我们心头了,以后日子咋过再想办法。 只是马上到年关了,你们过年在哪儿过?” 家里那么多的人,回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是不方便的很。 到底回不回来,婳婳也发愁,如今家里人越来越多,村里的屋子肯定是不够住的。 而且来来回来的带着团团也冷的很,想了想,“娘,我们初一回来拜年,今年家里老三也在,就不回来了,你也知道,家里人多了,回来住不开,两三天的事儿,白白折腾人。” 贺老太闻言点了点头,“行吧,初三了回来一趟,只要你们好着,哪里过年不是过,总之记着一句话,还是要少出门。” 贺老太还是惦记着蛇妖的事儿,万一这人被妖精抢了,她到了地下怎么跟老大交代? 秋月回来了问她要娘,她哪里找个长这么俊的去赔给他? 想想还是窝在家里安全。 第308章路遇刘三婶儿 婳婳坐在马车上,回头看着村子越来越小,心里惦记着老太太说的事儿,也不知道这蛇妖究竟是从哪里传开了的。 从她到盘龙县就开始了,如今她回来这么久了,蛇妖也跟着她来了木兰县吗? 怎么就这么巧呢? 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快的她还没有抓住,就听到景春回车的声音。 “怎么了?” 婳婳问着话掀开帘子。 “娘,是” “亲家母,是我——” 不等景春说完,刘三婶儿就背着大包往婳婳这边跑来了。 一边跑一边喊着。 婳婳一看,刘三婶儿将自己的一张脸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跟她一样的造型。 这要不是听见声音,她还真是认不出来。 “快来,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婳婳拉上刘三婶儿冻的硬邦邦的手,连人带包裹拖了上来,又将后面的小丫头也一并拉了上来。 “还是马车里暖和,小妮儿,喊婶子,这是你秀秀姐姐的婆母。” 刘三婶儿解开了头上的布子,又帮着女儿解开,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来。 小妮儿带着羞怯喊了句“婶婶”就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妮儿,这丫头长的像你,好看。” 婳婳看着她,心说不愧有这么一个爱打扮的娘,女儿被收拾的也很精细。 “哈哈,亲家母说话我爱听,女孩子嘛,还是长的好看了有优势。” 刘三婶儿笑呵呵的说完,指着一旁的大包裹,“这是我们最近攒下的拖鞋,女人家绣花的八十双,男人的有一百双,家里差不多还能凑出一百双来。” “我们今天是想着一起拿到亲家家里先放着,等我们攒够了,看看能不能一起卖掉。” 婳婳震惊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多久,就能整出差不多两百双了。 “你们怎么做的这样快?几个人绣的呀?” 刘家妯娌几人再加上儿媳妇儿,也就是七八个人吧,而且鞋底子可都是布的,缝起来并不简单。 “亲家母,这可不是我们四个人做出来的,村里女人家存的鞋底子不少,如今到了农闲,他们更是要把一年的鞋底子都整出来,我这也是从她们手里收上来的。” “多少钱收的?” 婳婳有些好奇,她们手里可没啥钱啊,哪里来的本金? 刘三婶儿笑了笑,“亲家母,都没结帐呢,一双鞋底子在乡下不值钱,我给她们答应了两文,帮着做鞋子的都是跟我关系好的,一天十文钱,都是记账的,等我将鞋子卖出去了,统一给她们结账。” 刘三婶儿这事其实做的冒险,而且大嫂她们一开始都不同意她这样做。 可她不甘心只做三五双拿去卖,毕竟这东西人一看就会,虽然各人手艺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也只是个拖鞋而已。 会做针线的妇人看一眼就会,所以她要做就得囤货,到时候一次性卖出去,也是个巧思。 刘三婶儿话说完,忐忑的看了眼婳婳,其实她有底气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婳婳的缘故,她觉得有亲家母给她出谋划策,这鞋子应该有七成的把握卖出去。 最主要的是,她自己的手艺自己心里有数,绣花这一块,她还真是有把握的,只要那些小姐们看了她的鞋子,一定会喜欢上的。 婳婳听了刘三婶儿的话,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她是个天生就该泡在生意场上的女人。 “她三婶儿,你果然是这个,你放心,这鞋子我拿回去给你存着,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婳婳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想了想,又对她建议道:“老人的也可以做一些,不拘有多好看,舒适就行,数量能多就多凑一些,等到腊月二十三左右,我让景春送你们去县里卖,到时候我也跟着凑凑热闹。” 刘三婶儿一听,眼睛登时一亮,“亲家母,就说跟你接触多了,身上福气就来了,这话果然没错,那行,既然半路碰上你了,我们就不去镇上了,回去了好赶紧多准备些鞋子,能不能赚点儿脂粉钱,就看最后那一下了。” 刘三婶儿说着,将自己的头又抱了起来,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 一旁的小妮儿也跟着照做。 婳婳一想,她们急着回去做生意,也就没有挽留,“那行,路上慢点儿走,下次不用你们背着来,我让景春去拉一趟就行,背着这么多东西,路上越发难走的很。” “亲家母,我们走了啊!” “婶婶再见” 小妮儿从她娘身后探出头跟着说了句。 “行,那你们快走吧,记得啊,别再背着来了,到时候我让人来帮忙拉。” 婳婳挥了挥手说。 “知道了亲家,旁边的小袋子里是我给你做的,记得晚上穿啊。” 刘三婶儿说完,拉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小路跑了。 景春听他们聊天也冻的不轻,看到人走远了,连忙挥动鞭子就往家里赶。 婳婳笑了笑,拉了一下大包裹,果然旁边单独有个布袋子,里面有两双绣着兰花和桃花的拖鞋。 里面不知道用的什么,摸起来像是羊毛,外面做工精致,看来是秀秀三婶儿亲手做的。 给她做的鞋子,用料都是云氏给的碎布头,各种颜色拼接的恰到好处,不得不让人叹一句好手艺。 跟云妹妹给她做的那套衣服倒是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什么场合,才能穿云妹妹给她做的那套衣裳,真真是让她爱不释手,穿在身上都怕刮坏了呢。 如今看着眼前的这双绣鞋,她又觉得将这等手艺踩到脚底下,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之嫌。 不过她们的这拖鞋生意,她也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能帮他们卖个好价钱,也算是她对这双鞋子的回报了。 马车进了镇上,速度也慢了下来,婳婳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她来这里都快一年了呢。 明天就是腊八了,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比前几天多了几分年味儿。 叫卖的小贩也担着担子奔波于各个街道,各种吃食的香味儿弥漫在大雪后天气,雾气朦胧,不时有人搓着手哈气,胆子左肩换右肩,时不时传来两句讨价声。 一派热闹景象,可远在京城的谢家,却被一封信搞的人仰马翻。 第309章敢养外室,老娘撕了你的皮 男子脊背挺直,跪在书房里,任由上首的老子怎么逼问,都不承认他在外面有一子。 “谢家男儿,敢作敢当,斯年,你太让爹失望了!” 谢丞相看着儿子,他家这个老二,貌赛潘安,十六七岁时,就惹的京城女郎争相追捧,好在也没惹出什么事端来,他便放任他风流。 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留下这么一个风流债。 “爹,儿子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肯定那孩子是我的,可儿子自问在男女一事上,分寸还是有的,就算你信大哥的话,也不能只听大哥一人之言,将此事赖在我身上啊!” 谢斯年压根就不信什么谢家子嗣流落在外的鬼话,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大哥在报复他没有在粮草之事上尽力。 大哥做这种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小时候他可没少为他背锅。 似乎是被儿子气的狠了,谢丞相从桌案后面出来,指着他痛骂:“哼,你大哥会拿这事儿开玩笑,还用了暗语送回来? 你腆着脸在这儿胡搅蛮缠,你不觉得亏心吗?” 亏心不亏心的,也只有大哥知道,他亏的什么心,他压根就不知道那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他一副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样子,谢丞相气的指着儿子的门面就敲,“你以为你不承认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你别忘了,他娘的我是你老子。” 真是气死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没有给那母子一个交代,对外还说什么只一人白首,真不愧是耍嘴皮子的文人,这不要脸的劲头简直登峰造极。 “动动你的脑袋想清楚,看看你十几年前,到底在哪儿下了种没收回来,这孩子老子肯定是要认的。” 丞相被气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指着地上儿子就是一顿语言扫射。 他好不容易在这关头上递了折子准备退下来,躲一躲这风波,这不省心的玩意儿竟然给他整这出。 这要是让人扯出来,他们父子谁也别想摘干净了。 谢斯年看他气的不轻,可他也冤枉啊,他成亲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呢,新婚夜差点没被江氏给他笑死,他上哪儿播种去? 他是播种机吗?随处就洒下了?他爹可真敢说,这是把他比作畜生了吧! 他真的好歹三十好几的人了,他爹真是一点儿脸都不给他留。 “爹,您也别往我头上扣,万一是大哥或者老三的呢,长得像我也不一定就是我的种啊?” “那侄儿像叔叔,养儿像舅舅的多了去了。” 谢斯年小声嘟囔着为自己辩解,他就两个儿子,还都是江氏肚子里出来的,他自己播没播种,他心里有数。 “简直一派胡言,你是说你大嫂或者老三家的生的孩子,长的像你?来,你起来。” 谢斯年没注意被他爹一把拉了起来,丞相做势往外推人,“去,大街上喊一句,你大嫂生的孩子像你,你去看看大家什么反应?” 被推了趔趄的谢斯年直扶额,他有说大嫂生的孩子像他这个话吗? 他无奈,“爹,你别听话听一半行吗?我说的是那意思吗?” “你爹我就是再听两遍,还是这个意思,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将这事儿告诉江氏,哼。” 丞相说着邪气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老子制不住你,总有人治得住你。 “你这会儿说了,我还能替你圆一圆,等让江氏知道了,你就等着睡冷板凳吧你!” “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老子这就去给你大哥写信。” 丞相甩甩袖子出门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谢斯年。 独自喃喃:他也觉得大哥不会搞错啊,可问题是这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难道真的是曾经有人看上他的这张脸,灌醉他留下了他的种? 呸呸呸,他差点被他爹给带歪了,他是少年风流没错,可那时候大家不是都比谁的爱慕者众多吗? 他也曾年少轻狂过,幼稚点儿不为过吧? 可说是跟谁诱惑露水姻缘,那他还真是没有。 “去,把老三找来,就说我在书房有事相商,要快。” 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这事儿若是不说清楚,他今晚就别想进屋睡了。 “是,大人!” 门口的仆人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间,老三谢知言便被他带了过来。 “二哥,寻弟弟何事啊?” 谢知言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家二哥一脸的愁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进门就问。 谢知书却没有说话,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打量着弟弟的眉眼。 “老三,你觉得我跟你像吗?” 谢知言眼里闪过疑惑,点了点头,“我跟二哥是兄弟,自然是像的。” 他跟大哥二哥并非一母同胞,但他跟二哥比大哥跟二哥像。 这谁都看得出来,所以二哥喊他来,就是为了问他这个? “是吧,咱们谢家子嗣不旺,如果在外面的人是你中意的,你大可以将人接回来。”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爹年纪大了,膝下多一个孙子他老人家也稀罕,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养不起,是吧!” 心慌意乱的谢知言,还以为二哥知道了什么,试探的问道:“二哥,你说的这话弟弟怎么有些听不懂啊?能不能干脆点儿?” 谢知书一副他都懂的表情,“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哥都来信了,那孩子就在他身边,爹呢,已经接受了自己多出来一个大孙子的事实,这事儿你就别再瞒着大家了。” 听到这里,谢知言一颗心才放下,他就说嘛,他找了这么久,才有好蛛丝马迹,二哥怎么可能找到人,原来是弄错了。 思绪回神,他怀疑的看了一眼,“二哥,什么大孙子?虽然我们三房没有儿子,可你总不能硬塞一个给我吧?” “哦,我明白了,是二哥在外面惹了风流债,怕二嫂知道,所以想嫁祸给弟弟?” “瞎说什么呢?什么嫁祸不嫁祸的,多难听啊,你二哥我洁身自好几十年了,你别毁了我清誉。” 谢知书烦躁的甩了甩袖子瞪他。 谢知言也不示弱,“谢斯年,你别以为将这事儿推到我头上二嫂就会放过你,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二嫂的丫头急匆匆往翠竹院跑了。” “没大没小,谢斯年是你喊得吗?出去出去,这事儿保密啊,一定得保密。” 谢知书背着手不知如何是好,老大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封信,搞的他头大如牛! 谢知言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二哥放心,您在外面有个私生子的事儿,弟弟一定会替你守口如瓶的。” “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话未说完,就看到推门而入的江氏,谢斯年吓得当场愣住,完了完了,他的小命休矣。 果然,下一秒就看见江氏对着谢斯年炮火连天, “谢斯年,你个斯文败类,好啊你,你竟然敢养外室,你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谢知言在他二哥愣住的一瞬间,带着他的人溜了。 第310章当年那孩子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出了谢府,谢知言带着贴身小厮,几个转弯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 “老爷,您来了!” 男子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嗯,查的怎么样了?” 谢知言身上不再是在谢府里时的温润,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男子浑身打了个激灵,人人都道谢家三爷是个靠着祖上跟父兄余荫度日的废物,可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他们的主子不是人们眼中的那样。 定了定心神,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恭敬开口:“查到当年替老夫人算命说大小姐克母的那位老尼姑了。” “克母?” 男子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一下一下的敲着扶手,食指上的白玉扳指轻轻扣在红木的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克母,克的哪门子母,要克也是克生母,她算什么玩意儿?” 这一开口,几名男子立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涉及到老夫人跟当年的乔姨娘,他们可不敢多嘴。 男人凉薄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脑海中想起那双叫人欲罢不能的眼睛,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你们当真是心狠的很。 “可有小姐的消息了?”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硬着头皮回复,“老爷,消息从青州就断了,如今我们的人还在寻,已经派了人往皖南方向去寻了。” 男子眼眼里闪过了然,丢下一句“继续找!”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谢府的方向,眼睛毫无波澜,低头,再抬头,又成了那个成日里混迹清水衙门的谢三,“走吧,找同僚吃酒去!” “是,老爷!” 这一夜,对于谢家众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静安堂里,跪在菩萨跟前的这老夫人,长得慈眉善目的,端看面相,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她嘴里念念有词一段后,被身后的脚步声惊扰,幽幽睁眼,“梦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梦姑上前扶着她起来,压低了声音,“小姐,大老爷来信了。” “哦,可是我儿大败敌军,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谢老夫人说起大儿子,眼里闪过骄傲,她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嫁给谢云澈,生下两个有本事的儿子。 “小姐放宽心,将军来信,说是碰到跟二少爷一模一样的少年,相爷偏说是二老爷的孩子,父子二人争执下,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听到了二夫人耳朵里,二夫人这会儿在屋里正跟二少爷闹呢!” 梦姑的话一落,谢老夫人的脸色就变了,老二这个媳妇儿是他自己看上的,她当初就根本没看上,奈何老二非她不可,甚至为了她还顶撞她这个母亲。 “哼,江氏倒是好德行,我儿房里如今除了她空无一人,如此妒妇,也不知道老二当初看上她什么了。” 谢老夫人手里紧握着一串佛珠,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戾气。 梦姑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儿孙自有儿孙福,二老爷甘之如饴,小姐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嘛,怎么还动上气了。” 梦姑说着走到身后,体贴的替她揉着太阳穴放松。 “这事儿暂且不提,老三那里呢,最近没什么动静吗?” 谢老夫人闭着眼睛问,不知道在想什么。 梦姑被问的愣了一下,小姐已经很久不关注三老爷了,怎么今儿突然就想起来了。 虽然疑惑,但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 手里的动作不停,眼睛看着老夫人鬓间的白发说道: “没有,三老爷上衙也是去点个卯就去酒肆里混日子,要不就是回来摆弄他的那几只鸟,日日如此?” 谢老夫人听了这话,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说道:“马上就到十五了,乔姨娘走了有多少个年头了,你说也是怪了,最近总是想到她活着的样子。” 谢老夫人说完,身后的人手一顿,用力过猛了些。 看到手里的几根头发时,梦姑才恐惧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连忙回神跪在地上,“小姐,都怪奴婢,弄疼您了吧?” 谢老夫人回头望了她一眼,眼里是人看不清的幽深,“你跟着我几十年了,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就,就这么点小事,难不成害怕我罚你不成?” 说完,低头看着她的后脑勺,用她干枯的手拍了拍梦姑,跪着的人僵了一瞬。 是啊,小姐的手可是一干二净,那些脏事儿都是她经手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冷颤,抬头挤出一丝笑来,“小姐对梦姑的好,梦姑一辈子都铭记,这么多年小姐都对梦姑亲如姐妹,无论为小姐做什么,梦姑也是愿意的。” “快起来吧,你能这样想那就对了!”老夫人点了点头道。 “是,是梦姑小性了。”话落,梦姑起身走到老夫人身后,手又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你跟了我一辈子了,我哪里舍得你怎么样,你啊,是个劳碌命,还得活着伺候我们呢。” “最近临近年关,迎来送往的事儿比较多,夜里睡不好,又到了那贱人的忌日,总归是有些晦气。” 谢老夫人对于乔姨娘的恨意有多深,作为她的陪嫁丫头兼心腹,梦姑可是一清二楚的。 她家小姐心气儿多高的人啊,从来不把妾放在眼里,可当初的乔姨娘,在夫人严防死守之下还能生下三老爷,并在四年后小姐刚怀上时,她也再次怀上,可见当初的乔姨娘风头有多盛,有多受宠。 可惜的是,乔姨娘终究只是小户女出身,与她家小姐这个后宅里用心培养出来的嫡女是不能比的。 输在小姐手里她不算冤,就是可惜了当年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人世。 “你说那孩子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谢老夫人望着菩萨画像,面上一片祥和。 梦姑闻言心狠狠一跳,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心软,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小姐放心,那孩子不会活着的。” 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人换了孩子的,为了以防万一,而且她记得很清楚,那孩子气被丢在城外的,那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有命活着。 “小姐要是不安心,十五了我们去一趟慈恩寺,听听佛经静静心也是好的。 如今府里诸事都有大夫人料理,您不必过分忧心的。” 要说最了解谢老夫人的,还是梦姑,这番话一出来,立马就让她意动了。 “好,就听你的,提前让老三家的给乔氏抄一些往生经,到时候一并送去慈恩寺,也算是对她尽一份儿心啦!” 梦姑闻言,嘴上连连说“是”。 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了,还需要往生经吗? 就算是再世为人,恐怕也早就转生了吧,如此自欺欺人又是何必呢。 小姐这人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清了,腊月的寒风从门口探进来,梦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个年,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呢! 第311章早上他暗示了好几遍,愣是没人听懂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转眼的时间,已经到了腊月十三。 一整个腊月,也算是婳婳这一年里最清闲的日子了。 萧平威早早去书院接了景行回来,这一日,是书院统一放假的日子。 出了书院的景行,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萧叔,辛苦你了,马上要过年了,真好。” 萧平威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往回走,又要过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眨眼又是一年,不过今年他们过年的日子比往年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着他嘴巴塞的鼓鼓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探出脑袋凑热闹,萧平威扫兴地:“不去书院里每天就要早起训练,回家以后不是你想睡懒觉就能睡的。” 景行被气的攥紧了小拳头,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放下帘子把头伸了进来,他能不知道要早起练功吗? 他肯定知道啊,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他书院刚放假的时候说这个话。 今天的萧叔,比那胖子温博学还要让人讨厌。 马车到了门口,不等萧平威停稳,景行跳下车没等安宁就独自进了家门,直到看见婳婳,嘴还是瘪着的。 “吆,我们家的小学子这是要去打酱油了?瞧瞧这嘴,挂三个油瓶子都足矣。” 婳婳看着他的包子脸取笑。 明明跟着景荣几人也是练功的,可是景行的脸却一直就是个小包子,奶呼呼的,一看就想着让人捏两下。 “娘,你怎么也这样啊?” 眼皮抬了抬,还是觉得不高兴。 “也,看来还有人惹我们小学子不高兴了,走,跟娘去厨房里看看,娘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果然,一说到吃的,景行眼睛都亮了三分。 “娘,什么好吃的啊,不会是你给我做的蛋糕吧,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景行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今天一过可就九岁了,早上他跟大嫂暗示了好几遍,可大嫂就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娘又起来的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还记着他生辰呢。 婳婳看着他喜形于色的小圆脸笑了笑,她还真是忘记了,可秀秀记得啊,直到做完了蛋糕她才想起,今天不光是景行的生辰,还是景荣的生辰。 秀秀跟张妈妈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整出了两桌丰盛的饭菜,看到婳婳他们进来,立马迎了上来,“娘,小学子回来了,饭一会儿就好,今天您就等着尝尝儿媳的手艺吧!” “好啊,我带他来看看蛋糕,省的有些人的嘴撅到天上去了。” 婳婳看了眼略显不自在的景行,指着小桌子上的蛋糕说道:“看看喜欢吗?娘亲手给你做的。” 婳婳拿出来的是普通的水果蛋糕,对于她把自己关在厨房里研究美食的事儿,张妈妈跟秀秀也不会过分打扰,这就给了她作弊的机会。 反正该用的东西她用了,只不过做的时候是在空间里造的罢了。 “娘,这也太好看了吧,竟然还有字,娘,三哥知不知道啊娘,我们要不要给他个惊喜。” 景行跟景荣的生辰是同一天,但是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大过过生辰,小孩子家家的家里都不讲究这个,而且以前也没有那条件。 “你三哥跟云筝去庄子上了,他们最近都在大棚里忙活呢。 等你大哥跟你三哥忙活差不多了,明年你就有甜甜的大草莓吃了。” “难道草莓会比西瓜还要好吃的吗?” 景行光是听这名字就觉得好吃,草莓啊,山上的树莓就很甜,他爹跟大哥只要在应季的时候上山,就会给他们摘回来好多树莓吃。 婳婳看着小吃货,“是啊,草莓是比西瓜还要好吃的,等明年了一定可以吃到甜甜的大草莓。” 婳婳说完摸了摸他的头,“出去玩去吧,过生日的事情,碰到你三哥了一定要保密哦!” “放心吧娘,我去找萧叔指导我功夫去。” 转眼的时间,景行又忘记了萧平威回来时的恶行,颠颠的去找他了。 婳婳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小孩子的快乐果然可以是任何事,有口吃的,玩的就能开心一整天,不像大人,就连开心也都是权衡利弊之后呈现在人前的效果。 “你们忙着,我去看看团团去。” 婳婳朝着厨房里的二人说了句就准备往西院走去了,如意跟欢喜也只是个小丫头,除了帮着干活,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西院里,她们都挺放心的,她这话也就是个借口。 “娘,那你快去瞅瞅去,如意跟欢喜看着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也不是单纯的去看团团,趁着这会儿秀秀在忙活,她还是去把疫苗给打了再说。 不然再找这么好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秀秀像个护崽儿的老母鸡似的,一会儿就要跑回去看一下团团,她也怕被人抓着正着。 西院里,如意正洗着团团换下来的尿布,欢喜正在给她清洗屁股,两个小丫头做的有模有样的。 “欢喜姐姐,表少爷姓姬,可是夫人却姓沈,那他为什么喊夫人姑姑啊?” 如意搓洗着手里的布子,看着欢喜随口一问。 欢喜给团团擦干净小屁股,重新垫上干净的尿布,将她包裹好后。 这才转身看着如意,“那你喊我姐姐,你就是我亲妹妹了吗? 我们只要知道他也是这个家的主子就是了,管他姓谁名谁呢,对吧?” 如意被她说的愣了愣,脱口而出,“欢喜姐姐说的是,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如意咬了咬舌头,觉得在家里这话问的突兀。 “我知道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这话我们私下说说就是了,万一表少爷介意我们说这个事情呢,提起来不是给他添堵了。” 欢喜就是知道如意性子单纯,这才提点她两句,在夫人家里,只要干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过的很好。 接触了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夫人一家人确实没什么心眼,待人都很真诚,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遭遇背叛,心冷起来也是不念旧情的。 “欢喜姐姐,以后我不会再对夫人家里的人跟事情好奇的,凡事我都听你的。” 欢喜看着她笑了笑,“干嘛听我的,听夫人的话,干好手头的事情就好了,我相信只要跟着夫人,我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一直像现在这么快活的。” “嗯,姐姐说的是,尤其是吃的好,还不挨骂。” 欢喜闻言笑了笑,可不是嘛,她那个爹可不缺钱,但是有些东西她也只是在夫人这里才见过的。 婳婳听到两个丫头的话,轻轻笑了笑说:“还没到饭点上,你们都已经为下一顿发愁了!” 第312章愿望可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两人听到婳婳的推门而入的声音,彼此对视了一眼,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怎么过来了,小小姐刚睡醒,她乖着呢!” 欢喜扶上婳婳的胳膊说。 她们小姐妹说的话夫人应该没听见吧,以后要跟如意妹妹说一下,多注意点儿了,万一她们的话被别人听去了恐怕不妥。 尤其说起以前的事情,不但不好,甚至会给夫人带来麻烦。 婳婳看了眼刚搓洗完的尿布,笑了笑,“今儿是景行跟他哥哥的生辰,张妈妈她们正在厨房里忙着呢,你们也去凑凑热闹,给秀秀打打下手去。” 二人一听,眼里闪过期待,乖巧道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姐姐,你说刚刚夫人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如意搓了搓手心,她在二婶儿家一年,除了被他们哄着干活就是干活,冬天哪里有这么好的衣服穿,夫人对下人可真是大方,也不知道她说的话会不会有影响。 “夫人不会跟我们计较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需要好好做事就行了。” 欢喜毕竟是从大宅子出来的,她受的那些磋磨让她尝尽了人情冷暖,看人眼色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夫人待她们真心还是假意,从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嗯,那我们去看看张妈妈跟少夫人做什么了,看看有没有我们帮忙的地方。” “好!” 二人笑笑出了拱门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城外往回赶的少年还不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 以往他爹在的时候,也只会心疼他娘生子之苦,并不会为他们几个准备什么。 从小到大,兄弟几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生辰的时候,爹给娘的优待。 “表哥,你说我娘让种的那能长出来吗?” 还说什么结果子,他看着那小小的种子都觉得悬。 姬云筝看他皱起的眉头,轻笑一声,“肯定能活,姑姑连西瓜都能种出来,更何况草莓呢,不是说了,等再大一点的时候就会有动静了吗?” “希望吧,不然娘该多失望啊,而且我们经常出去跑生意,只有大哥在庄子上忙活,如果种不出来,大哥他肯定心里不好受。” 景荣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跟前说。 目光瞅了瞅外面,马车的车轮声跟外面的风声,让驾车的景春听不到二人的声音,只一心往家里赶。 “放心吧,大表哥他心里有数!” 姬云筝心说景春也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傻,很多事情他都懂,也都明白,只不过他愿意把机会让给弟弟。 他守着一亩三分地,想着把地种好了,弟弟们才会安心的在外面拼搏,就算是外面日子不好过,他们回来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他是家里的长子,很多事情他想的很明白,甚至仔细斟酌过,只是没到那个说的份儿上,他也就不多言罢了。 “恩,我知道大哥心里有数,可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有大哥在地里产出,我怕有一天大哥他心里不舒服。 所以就想着,将这些大棚种起来,往后大哥也能安心在家陪着大嫂跟孩子。” 景荣对赚钱有一股异样的执着,他想要很多很多钱,可是赚了钱以后,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以前他总觉得家里有钱了日子就会过得好,娘就会高兴,可现在家里有钱了以后,娘脸上笑容多了,可他总觉得娘心事重重,就连二哥也变得不一样了,想想家里的变化,他又有些迷茫。 可不等他低落的情绪维持多久,愁绪就被街上的喧闹声打破了,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也慢了下来。 “今儿就十三了,一转眼就到了年跟前了,一年又过去了啊!” “是啊,过年过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 两个老者走过去的声音,坐在车上听的异常清楚。 腊月十三嘛,是了,今儿是十三,他跟狗蛋出生的日子,“表哥,你跟大哥先回去,我出去一趟。” 景荣说着掀开帘子跳下车就跑了。 “毛毛躁躁的,摔了可怎么办?”景春眉头皱了皱,回头望了他离开的方向,“我们先回去吧,等他疯够了就回来了。” 话这样说着,但是景春还是不放心他跑出去,眼里闪过担心。 “大哥放心,景荣在生意场这么久了,他不会有事的。” 二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还不等他们进门,景行就跟安宁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的背后,疑惑的看着他们,“大哥,表哥,我三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二人对视一眼,“你三哥有点儿事要办,你找他有事吗?” 姬云筝试探的问。 难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景荣吗? “哦,没回来啊,今天是我跟三哥的生辰,嘿嘿嘿,娘说了要给三哥一个惊喜。” 景行神神秘秘的说。 “生辰?” 景春拍了拍头,“是了,今儿十三,看我,忙的昏头转向的,连你们的生辰都给忘了。” “哼,大哥忘了,可娘却记得,她还给我们做了生辰蛋糕,就跟奶奶的那个蛋糕一样的蛋糕。” 景行说着一脸的炫耀。 几人说着话,如意小跑着过来,“少爷,夫人说让去饭厅呢。” 几人对视一眼,直接往饭厅走去。 秀秀张罗着做了十个硬菜,一个汤,婳婳将双层的水果大蛋糕放在了桌子中间。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安老,也是瞳孔一震,这是什么糕点? 不过想到夫人做饭时的花样百出,他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大蛋糕,直咽口水。 “等下景荣回来了以后,许过愿你们就可以吃蛋糕了,不要急哈!” 婳婳看着频繁咽口水的几个孩子安慰说。 脚步声传来,景荣笑眯眯的喊,“娘,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我说怎么前面没”人。 景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全家齐齐坐在饭厅里,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还有两个小人。 “娘,这是这是” 他不敢相信他娘竟然会记得他的生辰,还专门为他准备了蛋糕。 婳婳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里一酸,“生辰快乐,今天是你跟弟弟的生辰日,娘跟你大嫂为你张罗了一桌菜,过去这些年,你们跟着娘辛苦了。” “娘,不辛苦,娘生了我们才辛苦!” 景荣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他爹走了以后他们家日子有多难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娘领着他们硬生生将日子过到人前,才是最辛苦的。 秀秀几人也是深有感触,如今一家能有这样的日子太不容易了。 “好了,快过来许愿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婳婳说着一手牵着一个,将他们推到蛋糕前面。 看着两个闭上眼睛认真许愿的孩子,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孩子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娘,我许完了愿了,三哥,你许了什么愿?” 景荣看了他娘一眼没有说话。 婳婳看着儿子,“来,切蛋糕吧,愿望可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第313章景荣送来的大金镯子 两个孩子的生辰,最新奇开心的,莫过于家里的小孩子了。 安平兄弟三人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又好吃的生辰蛋糕,欢喜跟如意更是第一次见这精致的蛋糕,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两层大的蛋糕,每个人都分了一大块,吃完蛋糕以后,孩子们几乎都没有怎么吃菜,只有几个大人坐着勉强吃了一顿。 安老吃着嘴里的饭菜,想到跟婳婳的三年之期,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希冀,如果在贺家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 起码几个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快活,如果不是儿媳妇儿子的话,做个平凡人或许没什么不好的。 在这小镇上安然度日,也好过身处旋涡里战战兢兢。 高处不胜寒啊! 多少人想要踩着别人往上爬,可爬到高处真的就那么好吗? 如今局势不明,太子三皇子成日里只想着扳倒对方,皇上又作壁上观,似乎是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一般。 也不知道真的是昏聩至此,还是故意装聋作哑。 皇室子嗣不旺,大皇子早夭,太子是帝后嫡子,三皇子又出自宠妃萧氏的肚皮。 若是皇上有意,只需要打压一方即可,根本不需要挑起内斗,让太子跟三皇子二人不死不休。 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不知道是抱着心思让彼此为磨刀石,还是要让他们两败俱伤? 京城的风越来越大,水是越搅越浑,就是不知道最后浑水摸鱼得利的究竟又是何人! 婳婳不知道安老吃个饭还会忧国忧民,她的目光一直偷瞄着桌子上的萧平威,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人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喜欢吃甜食。 几个孩子一人一大块都吃撑了,而萧平威,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喜欢吃东西时的表情跟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萧兄弟,喜欢吃就多吃点儿,这还多着呢。” 婳婳说着把剩下的大半个蛋糕推到了他面前。 一句话说的萧平威脸色红了又红,送到嘴边的蛋糕不知道咬还是不咬。 刚刚想事情想的出神,一时竟然忘记了隐藏自己的喜好。 安老闻言扭头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外孙,这孩子从小喜欢吃甜食尤其这种软软糯糯的,后来被人笑话女孩子才喜欢吃这种东西,他就在人前从未在吃过一次。 没想到今儿竟是暴露了他的偏好。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夫人这做糕点的手艺都能比得上宫里的御厨了,甚至比那还要好。 这孩子一时吃的忘情也是能理解的。 萧平威被人点破,原本还想吃,可是被大家这么看着,他脸皮再厚也吃不下去了,起身黑着脸说了句“吃饱了”就回东院了。 其他人吃饱了晚上还有事情做,一个个都起身离开了。 眼看大家一个个都散了,婳婳也打了个哈欠,觉得浑身累的慌。 忙的时候就不说了,人一闲下来,浑身就不舒服,最近她是躺的太多了吧,腰都是酸的。 “夫人,您回房歇着吧,这里就交给我跟欢喜丫头,也没多少活儿了。” 婳婳看着张妈妈点了点头,“那就你们收拾吧。” 说着她起身就要回房,余光扫到桌子上的蛋糕时,“等会儿切了你们分了吃,明天就坏了。” 临走想到萧平威的窘态,对补了一句,“等下切一块大的给萧兄弟送过去。” “哎,好,夫人放心,等会儿老婆子就送。” 张妈妈听到婳婳让她们分了吃去,脸上乐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她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夫人竟然让她们分了吃去,她怎么能不惊喜呢。 婳婳揉着腰回了房,刚准备进空间洗个澡放松放松,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来了来了” 说着打开了房门,“景荣?”婳婳看到是景荣的时候一愣,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娘,我来跟你说说话。” 景荣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哦,快进来,晚上吃饱着没?” 婳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晚上来找她说话呢,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快坐下。” 婳婳说着给他倒了杯水,自己一道坐到了一侧。 “有什么事情说吧,跟娘说什么都不用有顾虑,娘给你出出主意也好啊!” 婳婳声音轻轻的,生怕他到嘴的话又说不下去。 景荣抬头望着他娘眼底的担忧,抿了抿嘴,手里捧着茶杯,指节分明,“娘,您带着我们四个,辛苦了!” 声音里有些羞涩,夹杂着少年人的羞于表达。 婳婳闻言,顿了顿,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看着他握在茶杯上发白的指甲,“娘自己愿意生下你们的,辛不辛苦的,都是娘应该做的。 而你们也都懂事,在娘心里,并不觉得辛苦,反倒是你们,过去的那些年里,对娘包容又孝顺,娘一直以你们记在心里呢。” 婳婳说着话,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想起了在贺兰村里在她面前争宠的冬雪,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故意踢开被子,期待被人关心的样子,久久还在她脑海中浮现。 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安全感,一直在娘会不会丢下他们嫁人的惶恐中度日。 这几个月来,看惯了景荣在生意场上小大人的模样,她都差点忘了这个孩子今儿过了才十五岁。 “有什么话就跟娘说,娘永远是你们兄弟的后盾。” 婳婳往后靠了靠,她腰酸小肚子这会儿疼,恐怕小日子要到了。 景荣注意到他娘微微皱了下眉,看了看她的手,轻轻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娘,给给你的。” “给我的?” 景荣咬着嘴唇,肯定的点了点头。 婳婳狐疑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打开。 里面是一个赤金镯子,上面雕了玉兰花纹,做工精致大气,看着价格就不低。 婳婳取出来掂了掂,分量不轻啊! “为什么给娘买礼物,今儿是你生辰,娘给你准备才是应该的。” “娘喜欢吗?” 景荣看着她,眼里闪过期待。 “喜欢,很喜欢!” 婳婳说着将镯子套进手腕,看到景荣的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心说这孩子真是心思单纯,在她面前真的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娘喜欢就好,我看别人都有,就娘手腕空空的,就想着给娘买个。” “娘,那我不打扰娘休息了,娘早点睡。” 景荣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只是这样吗?” “什么?”景荣眼神闪了闪,装作听不懂话的样子。 婳婳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睡吧,你的心意娘感觉到了。” 第314章被三皇子妃赶了出来 送走了儿子,婳婳泡在浴缸里,思绪如潮翻滚。 如果不是景荣的礼物她还想不起来,几个孩子的生辰日,收到礼物的一直是她,或者说是上辈子的她。 贺大虎是个粗汉子,可他人粗心不粗,相反他心思细腻,时时照顾着她的情绪。 老三跟老四的生辰,山里找不到野花,他竟然用桃枝给她刻了一支木头簪子。 耿直的汉子进一次山,回来从不空手,贺兰山里的各种野花,在她的床头枯萎了一捧又一捧。 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也许是身体不适,婳婳被炕上的暖气熏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婳婳睡的极不踏实,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做梦。 梦里,一会儿是汉子红着脸逗她的样子,扛着野猪进门的样子,一双大手搓着她小脚的样子,亦或者是他在床上小意温柔哄她的模样。 画面一转,天下着大雪,无眉的妇人拿着棍子,指着地上身形消瘦衣着单薄的女孩儿骂个不停,一边骂一边拿手里的棍子敲打她的后背。 女儿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一双小手顾了前头顾不到后头,后背不知被打了多少下。 紧接着,旁边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个男孩儿,操着一口公鸭嗓,对着地上的女孩儿嘲讽:“哼,叫我敢不听我的话,再有下次,我让娘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下贱的玩意儿,你你以为过年你就不用干活了? 你想的美,屋里的鞋子给我烘干了,再把衣服洗洗。” 转头就从屋里抱出来几件脏衣服扔在女孩儿头上,臭袜子裤子硬邦邦的散落在女孩周围,手握棍子的妇人这才骂骂咧咧回了屋里。 地上的小女孩一动不动盯着地面,嘴里喃喃,抽抽噎噎,半天了似乎只听见“爹爹”两个字。 梦里的场景还在继续,小女孩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破房子里,整个小脸红的发紫,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滚落在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身子眼睛紧闭,嘴上的干皮翘起来着,她的眉头紧蹙,嘴里喊着“小哥哥” “爹爹,小哥哥,带我走吧!” “爹爹” 梦里的场景亲临在她身上一样,婳婳只觉得浑身被撕扯的生疼。 冷汗涔涔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疼痛袭来,被窝里的人鼻子上带着细密的小汗珠。 突然,只见床上的人喘着大气直直坐了起来。 婳婳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疼痛感让她有一阵眩晕,甚至有点泛着恶心。 摸到床头的茶杯猛灌了下去,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全身。 思绪回神,她这才靠在软枕上,回忆着梦里的情景。 那个雪地里的小女孩,跟她小时候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只是同样的年纪,她坐在空调房里弹着钢琴学着外语,跟家教老师有说有笑的学习,吃好的喝好的穿好,一家人将她放在手心里宠。 可是梦里的那个女孩,浑身的衣裳破破烂烂,一双手冻的通红,哪怕被欺负成那样,也只是低着头流眼泪,很明显,那样的场景已经让她经历了无数遍。 已经习以为常,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或者她如今还在梦里吗?贺兰村的一切也只是她的一个梦? 婳婳迷茫的望着漆黑的床幔,陷入了迷茫。 直到一股股抽疼自小腹传来身下一股液体流出她才堪堪回神。 点灯一看,果然床上暗红色的印迹晕染了床单。 进空间清理了一番,换好衣服,在厨房里径自煮了杯姜糖水喝了,浑身这才暖和了起来,出来后硬撑着换了床单躺下。 一番折腾下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也坚定了她不想跟谢家扯上关系的心。 一个本就死了的人,跟他们相认又能怎么样? 锦上添花的事情,她自己就能做到,衣不蔽体的时候没有他们的回护,如今锦衣华服随她喜欢,她犯不着跟他们上演一场母慈女孝的认亲大戏。 亲情,她享受过最好的,最无私的,更可况,她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照顾的年纪,如今更是子孙满堂,父母,她压根就不需要。 沈家所有人,包括谢明珠,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等过了十五,就可以动身去京城了,到了那个时候,管你长信侯府是怎样的荣光,只要是谢明珠的助翼,她都要一一弄折了它。 — 此时此刻,长信侯府金玉苑,丫鬟们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战战兢兢。 就连程三,也是一张脸黑的滴墨,看着发疯的谢明珠不敢做声。 “去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看看是谁给皇子妃吹了耳边风,本夫人这些年从来没有受过此等羞辱。” 谢明珠说着将一旁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三皇子妃邀她过府一叙,她原本以为是有事相商,谁知道一进府竟然就遭受了冷待。 若在平时,三皇子妃还要客气喊她一句程夫人,没想到今日不止让她等空等了一个时辰,竟然还对她言辞犀利,说她差点坏了三皇子的大事。 不明就里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训了一顿不说,还被三皇子妃赶了出来。 她在京城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羞辱,巴巴上门竟然被赶出来? 这不是成心让她成为贵妇圈的笑话吗? “夫人,已经查到了,三皇子秘密送往肃北的女童被劫了。” 程三低眉顺眼的说。 今日被三皇子妃赶出来,夫人肯定心气儿难平,这事儿如果不是三皇子授意,三皇子妃根本不敢这样对夫人。 “笑话,我能不知道女童被劫,女童被劫是他技不如人,干本夫人何事?三皇子此人心胸狭隘,这么一点小事就敢拿本夫人撒气,他怕是不想要侯府的支持了。” “往年送去三皇子府的十万两银子,今年换成五万两吧,既然他不需要本夫人,那本夫人也不上赶着。” 谢明珠摔着东西在一众下人面前狠狠的放话。 想到以前送了那么多银子进去给他填窟窿,可三皇子夫妇竟然敢说翻脸就翻脸,她就气的想杀人,真当她谢明珠是什么泥塑的没有脾气不成? 程三看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低沉的声音传来,“劫走女童的是个女人,她说要报仇就去长信侯府找谢明珠!” 程三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果然下一秒,就传来谢明珠扔东西夹杂着咆哮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明珠看傻子似的看着程三,“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她堂堂侯府主母,什么时候竟然成了窃贼了? “三皇子肯定也不信,可此事事关重大,三皇子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程三低着头分析利弊,这事儿是个人都知道是人栽赃陷害夫人的。 可三皇子哪里会管那些,他恐怕只会痛恨如今事情败露以后他的处境。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明知此事不是本夫人所为,他依旧迁怒于本夫人身上?” 程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恶,可恶!”谢明珠被气的头昏脑胀,究竟是哪家冒出来的女人陷害她?最好别让她知道,否则,她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第 315章 娘,我剪的是兔子,不是老鼠 日子一晃而过,婳婳也没有将那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几天过去,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一,家家户户烟囱里的青烟成日迎着落日散落在风中。 婳婳这里自然也是忙碌异常,厨房里的炉火就没有断过,炸丸子,做油果子,准备各种小吃,张妈妈把她能想到的几乎做了个遍。 花厅里,除了安老不在家,其他人都围着桌子正在剪窗花。 景春买回来的红纸绿纸,大家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可看着手里的纸几个孩子根本无从下手。 秀秀剪了半天,自认为剪的很好,撑开手里的圆形窗花递到婳婳跟前。 “娘,快看我剪的这个像不像,可不可爱?” 秀秀觉得这是她剪出来最好看的一个了,前头跟张妈妈学的时候,她总是剪断,这个还好,起码剪出来了。 婳婳看着她手里的窗花,勉强忍着笑意,“还是我们秀秀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老鼠,你真棒!” 婳婳竖起了大拇指,她觉得能剪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比她强了很多。 “老老鼠?”秀秀怀疑的往自己手里看了一眼,她剪的是老鼠吗? 这明明是兔子啊,娘为什么要说成老鼠? “娘,你再看看,重新看一次,看的仔细点儿。” 婳婳看她瘪着的嘴,眼睛圆鼓鼓的盯着她,心说她刚刚说错了吗? 看了眼周围几人,都低着头跟自己的红纸较量,也没人给她回应。 抬起头,盯着秀秀手里的窗花纸,仔细看了看,隐约能看出来松鼠的样子。 看来她刚刚没看仔细。 “剪的很不错,娘刚刚没仔细看,这下看清楚了。”婳婳说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在秀秀期待的目光下,认真的说: “是松鼠,是松鼠对吧,好看,可爱,瞧瞧这耳朵,这尾巴,多俏皮!” 婳婳夸奖完,觉得差不多了,也不能夸的太过了,等会儿还有几个小的等她夸呢,不能把赞赏全部放在秀秀身上。 她拿起自己的剪刀,准备开始剪窗花,就听见带着哭声,“娘,我剪的是兔子,是兔子啊!” 嘎,啊这,她有点接不住啊! “哈哈,是哈,娘昨晚睡得迟,可能老花眼犯了吧,没看清楚,来,我再看看。” 婳婳拿起秀秀的窗花,准备好好看一下她的兔子。 哪只桌子上其他人太不给面子,一阵接一阵的“哈哈哈”此起彼伏。 秀秀又羞又气,红着脸跺了跺脚, “你们都笑话我们,我还是去帮张妈妈炸丸子吧!”秀秀说完噘着嘴往厨房跑去了。 婳婳瞪了一眼几人,他们有所收敛的捂着嘴,小声笑。 婳婳凑到景春跟前,“你媳妇儿剪的真是兔子啊?” 其他人闻言忍不住又笑了,谁家兔子尾巴那么长。 景春轻咳一声,红着脸压低了声音,“秀秀跟张妈妈学了几天了,非要剪个兔子出来,说是要贴到团团的屋里。” 景春说完,想起秀秀信誓旦旦要给女儿剪兔子的模样,忍不住肩膀耸个不停。 婳婳怔了半晌,看了看桌子上秀秀丢下的小兔子,再看看自己剪的猪,好像她们婆媳半斤八两。 剪出来的都四不像。 “算了,你们剪吧,实在剪不出来了等张妈妈来教教你们,我坐的浑身疼,我去逛逛去!” 剪窗花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还是出去找云妹妹聊聊去。 好久都没有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母女在忙些什么。 回房换了套厚衣服,带上披风,带着欢喜提着一篮子吃的就出门了。 腊月二十一,街上备年货的人比前几天还要多。 几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小商贩挑着担子吆喝着。 后世过年的时候,哪里有这么热闹,备年货的时候,大家去超市一次性买完,几乎不怎么去街上买。 除了小镇上,大城市可没有多少地方摆摊给你逛去。 如今走在这到处是青砖瓦房,长衫马褂的人群中,总觉得有一种人在梦中的错觉。 “街上可真热闹啊,全是卖东西买东西的人。” 欢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 婳婳看她一脸的好奇,笑道: “乡下人忙了一年了,也就过年这几天能好好休息一番,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要留在过年的时候才拿出来,花钱也聚在这几天,当然热闹。” 等过完年开春了,又开始一年的劳作,农家人的生活单调而枯燥。 日复一日的在地里刨食,一年的收成还不够一家人填饱肚子的。 欢喜似懂非懂的跟在身后,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他们脸上全是被风吹过的痕迹,搭在担子上的手背冻的通红,有的还开了几个口子。 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没有什么烦恼一样。 路过的妇人,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走一边喂儿子吃,嘴里慈爱的问着,“好吃吗?” “好吃,娘你也吃一口。” 男孩子吃着包子,小脸红扑扑的让他娘吃。 “娘不爱吃,娘年轻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啊,那大肉包子娘都是顶饱了吃的,你快点吃吧,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包子呢。” 妇人看着儿子小嘴儿吃的油乎乎的,听着儿子的话脸上的笑意加深,似乎在夸赞自己孩子知道心疼人一样。 婳婳将母子的对话停在耳朵里,心说寻常百姓,谁家会将大肉包子顶饱了吃,很明显,女人只是舍不得吃,或者她没有多余的钱再去给自己买个包子吃。 低头看了一眼时不时回头望他们的欢喜,“觉得他们可怜是吗?” “嗯,明明她也饿了,我都看到她用手压肚子了,我以前饿的狠了也是那样压肚子的。” 欢喜语气惆怅,几乎带上了哭腔的说。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母子两,她好想自己的姨娘,姨娘活着的时候,她也是那样护着她,有什么好的就要就给她。 可惜现在再也没有人护着她,温柔的唤她,心疼她了。 婳婳看了眼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目光望着前方, “世上的人没有不苦的,有钱的人,会觉得父母偏心,会觉得夫妻不和,会觉得孩子不孝,会觉得钱还不够多,官还不够大而痛苦。” “没钱的人,会发愁今晚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冬天没有棉衣怎么办?家里粮食不够吃了怎么办?” 欢喜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只有人活着,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苦。 婳婳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活在世上,还是要往前看,过去的那些苦难,没有打败你的,都会化成前进路上的动力,鞭策着你一直往前走。 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如今不也活着从哪里逃出来了吗? 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会让那些折磨你的人终日活在恐慌中,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被那些人抓走,可想而知欢喜的后半生是怎么的煎熬痛苦,可如今不一样过的好好的,人只要努力往前走,绝对今天的自己绝对比昨天更勇敢! 第316章她曾视他为救命稻草 婉清看着屋里的绣鞋,心疼的看着她娘,“娘,给婶婶绣完了就可以了,您也要缓一缓眼睛。” 云氏绣完最后一针咬断了线头,磨挲着手里的鞋子,“你放心,娘会多多注意的。” 摸了摸女儿的头,挤出笑脸,“娘还没有看着你嫁人呢,娘不会有事的。” 婉清看着她娘,心里闪过一丝担忧,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每逢年节,她娘总会呆呆的望着屋顶。 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小时候她不懂事,只觉得过年了就该高兴,而且逢年过节的饭菜比寻常可口,幼时的她不明白娘为什么不高兴。 如今到了这一刻,尝尽了人情冷暖以后,她才明白,娘是孤独,发自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力,别人都会有娘家,过节会收到节礼,会收到娘家送来的哪怕一篮子瓜果呢,只有娘没有,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刘姨娘,他的父亲只是个小吏,她也会收到娘家送来的花茶。 “娘,以后女儿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女儿不嫁人,一直守着你,好不好,有女儿在身边,娘永远都不会孤单的。” 婉清说完,靠在云氏的身上,她娘太孤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于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一点儿记忆。 她娘内心深处的痛苦,也许只有她自己深深压在心底,谁也无法感同身受。 听到婉清暖心的话,云氏打心底里感动她唯一觉得此生还有欢喜的事情,就是有婉清这么个女儿在身边陪着她。 “傻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娘没事的,你放心,娘以后会替你攒好多嫁妆,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 说着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娘的过去只是个例,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并不全是薄幸人,娘会替你找个好归宿的,而且还有你婳婳婶子呢,你也算是个娘家的人,娘看谁敢欺负我这么好的女儿。” 云氏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如果说进了谢家以后,她唯一快乐的事情,就是有了婉清。 还有那个男人吧! 当初她从那伙人手里逃出来,碰到了那个男人,他似乎不想多管闲事。 可不知怎的,又让手下赶走了那伙人,顺利将她带在身边。 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视他为救命稻草,只想死死抓着他。 哪怕是夜里,只要他不在身边她就不敢一个人睡。 而他也迁就着她,有时候看着她的时候,似乎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可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敢问,只想依靠着他,她怕他离开的时候丢下她。 再后来,呵呵,他就带她进了谢家,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初识的那些甜蜜。 靠在椅子上,回忆着从前他们相遇的场景,那些记忆越是压制,就越要跑出来。 她从来都看不透那个男人,如今物是人非,不知道再次见面,他们之间会是以什么身份相见。 云氏轻轻拍着女儿,花团锦簇固然好,可如今安静一隅的日子也不错。 起码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除了好好赚钱,她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感情这事情,最是难以捉摸了,她还是过好眼前的日子最重要。 “夫人,来贵客了,是沈夫人来了!” 母女正享受此刻的静谧,被外头粗使婆子欣喜的声音打断。 “娘,婶婶来了!” 婉清立马从她娘怀里起来,听到婳婳来了一脸的笑。 “是,快把衣服理一理,可别让你婶婶看了笑话你。” 云氏笑着说了句,起身就往外走去,姐姐可真是她的福星,每每她有些失落陷入不好的情绪时,姐姐就会来拉她一把。 将她从过去的泥潭里扯出来,给她身体注入新的活力。 “姐姐,你来了,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没坐马车过来?” 云氏看着婳婳冻红了的鼻头,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一侧头,看见她身后的丫头,不由睁大了眼睛,“姐姐又从哪里哄来的小仙女,果然姐姐身边的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人儿。” 云氏想起了婳婳帮助过的那男子,如今再看到欢喜时便笑着打趣她。 心说幸亏她长的不丑,不然姐姐恐怕不会喜欢她了。 云氏一张嘴就夸了几个人,却并不让人觉得虚假,相反,她温温柔柔的声音,让人感受到了无比的真诚。 婳婳看她笑盈盈的模样,只觉得人变化真大,云氏刚跟她接触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爽朗大方的。 谨小慎微,说一句想三句的,哪里会如此跟她逗趣儿。 “云妹妹这是在变着法儿的夸自己个儿吧,瞅瞅,面若桃花这般模样,谁见了不道一声好看!” 婳婳笑着看她脸红,指着一旁的欢喜,“新来的丫头欢喜,人勤快又好看,以后婉清又有伴儿啦!” “这是云夫人,你家夫人我的至交好友,女儿跟你年纪相仿,以后你们可以经常一起耍!” 欢喜闻言上前一步,“欢喜见过云夫人!” “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婶婶,你来了,婉清好想你呀!” 云氏话刚说完,婉清一阵风的跑了过去,就差挂在婳婳身上了。 “真想还是假想啊,婶婶这不是来看你来吗?瞧瞧,几日不见,我们婉清又出落的漂亮了许多。” “婶婶,您又笑话婉清。” 婉清孩子气的挂在婳婳胳膊上,一脸藏在她婳婳身上。 看的一旁的欢喜羡慕不已。 “姐姐,我们进去说话吧,这孩子让您惯的没脸没皮!” 笑着指了指婉清,云氏拉着婳婳往屋里走去。 看见一旁的欢喜,转头有对腻在婳婳身上的婉清叮嘱, “婉清,你跟这姐姐说会儿话去,你喊欢喜姐姐!” 婉清一看婳婳身后的欢喜,眼睛圆溜溜的打量着她,真好看的姐姐呀。 撒开婳婳的胳膊凑到欢喜跟前,“欢喜姐姐,我们去外面房里说话呀!” 欢喜看到婳婳点头,这才嗯了一声,喊了句“婉清妹妹”就跟着婉清走了。 “姐姐,马上新年了,妹妹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两双鞋子,给姐姐晚上起夜穿,我知姐姐不缺这些,可这是我的心意。” 云氏指着小几上的两双鞋说。 她没什么本事,在后宅里困得太久,见识有限,如果姐姐是坏人的话,她跟婉清恐怕早就不存于世了。 幸亏她命好,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贵人。 婳婳看着眼前的绣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给云氏的,几乎是她唾手可得的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她似乎不费力气。 可云氏给她的,却是实打实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上次的衣裳如今的鞋子,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第317章姐姐,我们真的去青楼卖鞋啊 木兰县城,小摊贩的喊声此起彼伏,刘三婶儿热情的招待着来人。 “大妹子,你看看,这拖鞋男女老少都有,男款八钱女款一两银子。” “这么贵?” 女人明显被吓着了,寻常绣鞋才二两银子,这就是个半拉鞋,还要一两呢。 “我跟你说大妹子,这拖鞋咱们可不是穿一年,这可是一穿穿好几年呢。 咱们女人啊还是得对自己好,小日子来了疼的可是咱们自己,一年到头了给自己买双鞋不心疼吧。” 女人听着她说的天花乱坠,“小日子疼难不成是没有穿你这拖鞋的缘故?” 很明显她不信,小日子来了谁不疼,大家都疼。 “这你可问对了,大妹子我问你,你晚上起夜的时候光着脚下床吧?” “是,是啊!” 女人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咱们女人的脚啊,金贵着呢,脚底受凉了以后,容易气血不畅,这就导致小日子来了肚子疼的厉害。” “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一家老小,你身子好了自己不遭罪,脸蛋才漂亮,不然你省下多少钱都是闲的,男人只会拿上省下来的钱送给小凤仙。” “我跟你们说,男人啊,都是看脸的,你们看看我,我这脸蛋不错吧,我家那口子就稀罕我,我啊就是沾了这鞋子的光了。” 刘三婶儿一顿吹,让周围几个女人有些意动。 女人看了看刘三婶儿的脸,摸了摸自己的,怪不得她男人上次说对着她就没兴趣,难不成真是外面养了小狐狸精? 想到自家男人最近的种种迹象,女人越想越觉得亏得慌,她一年到头伺候一家老小,操持家务,没想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外人。 “给我一双女鞋,再要一双男鞋。” 女人一开口,刘三婶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立马笑着应了,“这大妹子还是明白人,女人啊,自己的身子自己疼,指望男人啊,也就床上的时候昧着良心哄哄咱们。” “大妹子你自己挑,喜欢哪个挑哪个。” “我要桃花的这个,男鞋要宝蓝色的。” “好嘞,大妹子,你是第一个顾客,来,这头花送你了。” 女人原本有点心疼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银子,可看到她搭的头花时,瞬间觉得值了。 再加上周围女人羡慕的目光,刘三婶儿不停的夸赞,让她不禁有些飘飘然,拿着鞋子头抬的高高的走了。 “快来看啊,男鞋女鞋便宜卖了,先来先挑啊,后来没得挑啊!” 刘三婶儿开张了以后,叫卖的越发起劲儿了。 最终,周围的几个女人还是抵不住诱惑,“掌柜的,我要一男鞋,一双女鞋。” 刘三婶儿笑眯眯的,“这边排队啊,那边挑鞋。” “这大妹子一看就是会心疼男人的,你男人看见你给他买的鞋,一定会更加在意大妹子的,” “掌柜的我也要,一双老人鞋,一双女鞋。” “好嘞,一双女鞋,两双老人鞋,这妹子一看就是人美心善孝顺老人的,我得给大妹子送个头花。” 刘三婶好话不要命的往外蹦,每个买了鞋子的女人都被她夸的天花乱坠的。 哪怕是满脸横肉的壮汉她都要夸一句走在旁边有安全感。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都喊着要拖鞋,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 吴氏几人简直毫无用武之地,除了帮着找鞋,就是操心着他们的鞋子不要被人偷摸拿了。 全程只看着刘三婶儿一人在哪儿招揽顾客了。 婳婳跟云氏站在不远处,看她生意步入正轨,这才朝着永安当铺的后门走去。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婳婳身上背着一百双绣鞋,全是刘三婶儿挑出来准备卖高价的。 云氏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叫卖着做生意的,正觉得新鲜呢,没想到婳婳竟然拉着她要走了。 婳婳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咱们去怡红院卖鞋子去。” “什么,怡红” 云氏惊得捂住了嘴巴,生怕被旁边人听见他们要去哪儿。 “姐姐,你说真的啊,真的去青楼啊!” 云氏压低了声音,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的,不过想到去青楼做生意,真的是紧张又刺激啊,她们作为女人竟然也要去青楼了。 “对啊,那里的姑娘可不像是寻常妇人,她们对自己可好着呢,花钱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小气。” 婳婳说完,示意云氏跟上,“听说怡红院的小凤仙很是漂亮,也不知道我们今儿能不能见上一面,看看勾的老少爷们儿睡不着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绝色。” 云氏紧张的跟在身后,心跳的说不出一句话,她总觉得大街上的人都知道她们要去青楼了。 “姐姐,不会被人发现吧?” “放心吧,大家都忙着备年货呢,哪里有人会跑去青楼,再说了,大白天的,青楼还没开始营业呢。” 拐了几个街头口,二人到了青楼的角门,守门大汉打着盹儿,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生意。 “这位大哥?醒醒醒醒” 婳婳轻轻推了推打呼的汉子,男人揉了揉眼睛,继续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昨晚没有客人,找男人去别的地儿去。” 婳婳一听,就知道男人误会了,看样子跑来青楼抓老爷们的女人还真不少,这大哥都习以为常了。 “这位大哥,我找老鸨,不找男人。” 男人慢悠悠睁眼眼睛,看着来人眼睛一亮,好美的女人。 “你找王妈妈有何贵干?” 男人警惕的看着她们,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可不能轻易放她们进去。 “我跟你们楼里做个生意,还望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婳婳说着给他手里放了一钱银子。 男人掂了掂,心说还算懂事。 说了句“等着!” 转头就进去了,顺便还将角门给关上了。 不多时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跟在男人后面出来。 目光停留在婳婳二人身上,眼里闪过惊艳,守门的说的没错,这女人果然绝色。 “夫人可知我这是什么地儿,你也敢大白天的过来,跟我做生意的,一般都是男人,夫人倒是第一个敢找上门来的。” 女人的脸色转变只是瞬间的功夫,她娇笑着说话,就往婳婳身上靠。 似乎笃定了婳婳会躲开一样。 婳婳看着女人眼里的自信,轻轻将云氏挡在她身后,“我来跟王妈妈做点儿女人家的生意,过年了,也好给家里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看着靠在她身上的王妈妈,丝毫没有被浓郁的香粉味儿吓退,反而拿出一双绣鞋在她面前。 第318章敢杀学子,简直就是跟官府挑衅 王妈妈没想到婳婳竟然不嫌弃她,心里诧异了一瞬,倒也高看了她两分。 寻常女人,看见她们就像看看什么污秽一样,捏着鼻子捂着嘴,一副受不了的高贵模样。 殊不知,她也同样看不上她们,论她们的区别,也就是一个被关在后院里伺候男人,一个可以自由伺候男人,还不用受婆家的闲气,总之,大家不都是伺候男人的嘛,谁又比谁高贵了? 她接过婳婳手里的绣鞋,“倒是不错,你也是个有胆识的。” 听到她这样说,婳婳就知道今儿这生意算是成了。 刘三婶儿的手艺确实不错,给了青楼的妈妈一双作为敲门砖以后,再卖鞋子给青楼的姑娘们,那可容易多了。 毕竟姑娘们谁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掏不起钱。 更何况,这绣鞋确实方便了她们起夜,寻常也就罢了,来了客人以后她们上床下床的可不就是光着脚吗? 最后一百双鞋子就被楼里的姑娘们一抢而空,有的得了两双,有的得了三双,甚至连里头做杂活儿的婆子丫头也买了几双做工简单的鞋子。 “姐姐,我都不敢相信,这鞋子竟然能卖出去三两银子的高价,你也太敢要价了,刚刚我都紧张的不敢开口。” 云氏羡慕的看了婳婳一眼,她就算再怎么努力适应,还是觉得离姐姐太遥远。 看了眼婳婳的脸色,她还是没忍住问:“姐姐,你不觉得楼里的姑娘们低贱吗?” 似乎在姐姐眼里,楼里的姑娘就跟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没有看不起她们的意思,反而落落大方的跟她们讨价还价,客客气气的做生意。 看得出来,楼里的姑娘恐怕是第一次看到姐姐这样的女人,见了她们没有张牙舞爪的咒骂,没有嫌弃,有的只是寻常生意人之间价格上的拉扯。 所以她们才会围在门口跟姐姐东拉西扯的说这话,她作为局外人看的很清楚,那些姑娘跟她一样,心里很孤单,见着外面的人就像是看见什么稀罕物一样。 婳婳看着云氏笑了笑,“她们没日没夜的呆在楼子里,寻常也见不到外面的人,手里有银子又没地方花,我们送上门去的东西供她们挑选,她们愿意掏银子其实也就是图个乐子。” 感受着手里银子的重量,她继续说:“马上到过年了,她们也是羡慕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再说,我们恐怕是第一个到青楼门口做生意的女人,她们也是好奇,看大家都买,她们也就跟着买了。” “至于看不看的起,都是为了生活,她们也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如果能觅得良人谁愿意如她们一般半点朱唇万人尝呢” 各行各业的人,赚钱都不容易,这个世道,青楼是被允许的存在,她们怎么样是她们的事情。 看着云氏若有所思的样子,婳婳怕她想起以前什么不痛快的事情,笑着问道:“云妹妹,我们去逛逛吧,反正鞋子卖完了,剩下的那些秀秀她三婶儿应该能搞定,我们好好逛一逛木兰县城,今儿正是机会。” 云氏一听点了点头,“听姐姐的,我好多年没有这样逛过了,这县城里可真热闹。” 她在后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享受过这样安逸的日子。 “行,我们先去西街上逛,顺便给几个孩子买一身衣裳,我看县里的人穿着打扮比镇上的样式好看多了呢。” 婳婳一边走一边说。 安老祖孙几人,景春兄弟几人,再加上欢喜如意,萧平威,秀秀跟团团,还有张妈妈,每个人最起码得有一套新衣服穿。 几个孩子长的快,寻常穿衣服也费的很,得一人买上两套换洗才行。 而且她忙碌了一年了,总不能光赚银子却不花吧,那赚那么多银子也太没意思了些。 “听姐姐的,看看县里有什么稀罕物,我们也好买一些回去。”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备年货,虽然她跟婉清两个人,但是家里事事随着她们母女的心意,跟以的感觉很不一样。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走在前头替云氏开路,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些地方几乎是擦着脚尖前进。 婳婳回头看了一眼云氏,“云妹妹,你身上的银子我替你拿着吧,这时候人多小偷小摸的人也多。” 云氏闻言一愣,嗯了一句,立马将袖袋里的十两银子给了婳婳。 萧平威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自从景凌走了以后,他越发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除景凌之外,其他几个孩子学功夫也就是个面子活。 强身健体,揍个小偷没问题,可跟他切磋吧,那就差景凌太远了。 自从那孩子走了,他连个对手都没有。 低头看了看自己凸出来的小肚子,不由眼皮直跳,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夫人家里伙食又好,他空余时间越来越多,练出来的一身腱子肉都在朝着肥肉发展了。 可就是他低个头的功夫,他眼前的两个女人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没来由的他心里心头一跳,几个劲步,挤开人群往前跑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有她们的身影。 这么多人,万一冲散了可怎么办? 尤其夫人身边还有一个娇娇弱弱的云氏,万一被被人盯上了,夫人带着她根本躲不开。 想到此,萧平威又往前追了几步,不料想,前面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不知道是谁“啊,死人了” “杀人了,快跑啊,死人啦!” “啊——” 瞬间周围的人尖叫着四散奔跑,萧平威皱着眉头,找了高处继续寻人,哪知还是没有发现他们。 只见人群中躺着一个人,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看起来是被人一刀毙命。 萧平威无意关心别人的事情,只一心往街边铺子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地上的男人周围,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不多时间,远处巡逻的衙役们就过来了将尸体围了起来。 酒楼也被衙役们包围了,眼看年关将至,这个时候死人,县令跟一众衙役们脸色都不好看。 酒楼的掌柜的小二,吃饭的食客全部都被困在酒楼里不让进出。 县令坐在大堂里一脸怒容,听着仵作的汇报,“大人,死者生前饮了酒,一刀毙命,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书院里的学子。” 仵作说完跪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 “岂有此理,简直目无法纪!”王县令听到是学子的时候气的浑身直冒冷气。 这简直是挑战他的官威,竟然敢杀学子,偏偏还是今儿这个日子,这个时候出了人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儿要不给百姓一个交代,他多年在木兰县树立起来的形象恐怕要毁于一旦。 事关学子,这事情不敢大意,思忖片刻,他冷眼看着酒楼里的众人,对底下的人吩咐: “查,周围的铺子,酒楼茶肆,全部给本官仔细搜查,可疑人等立即押了过来审问。” 敢在节骨眼上给他找不痛快,真当他是软柿子不成。 第319 章 成衣铺子里的疯狗 成衣铺子里,婳婳正跟云氏正在挑选衣服,丝毫不知道与他们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出了人命。 “有看上的吗?看上了姐姐买给你,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婳婳四下打量着,里面挂的成衣看的人眼花缭乱的,不过这做工确实不错。 “姐姐,妹妹衣裳够穿了,倒是这淡紫色的衣裳,我觉得衬姐姐的肤色。” 云氏指着一件淡紫色的绣花成衣说。 她觉得姐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紫色的衣裳有一股神秘感,就跟姐姐给她的感觉一样。 婳婳抬头看着挂起来的衣裳,不得不说,这套紫色衣裳她也觉得不错。 “掌柜的,这衣裳多少钱?” 婳婳指着墙上的紫色衣服问。 掌柜的还来不及说话,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朝着婳婳开火。 “哼,这衣裳我看上了,一个破烂货也妄想穿上锦绣坊的衣裳,真是自不量力。” 女人蛮横无理的截住了掌柜的要说的话,一脸得意的看着婳婳。 婳婳本无意与人争执,若是态度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这衣裳她就让出去了,毕竟空间这玩意儿多的是,可她不爽的是这女人的态度。 她们似乎不认识吧,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嚣张,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这是打量着谁都好欺负吗? 她看着女人头上金光闪闪的,就像是萝卜上插满了牙签一样。 这女人怕是把所有家当都戴头上了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看什么,你个穷酸货,也不瞅瞅自己的样子,还敢跑来锦绣坊买衣裳。” 看婳婳不说话,女人越发得意,嘴里的话也越发的恶毒,“哦,我明白了,某些人啊,恐怕又是哄着什么男人掏了钱,来这里装有钱人吧,毕竟连书院门口的小摊贩都能勾搭的人,能有什么底线呢!” 一开始婳婳还以为不认识的人,仗着财大气粗抢衣服,可听了女人这话她才想起来,这就是在白马书院找茬的那个胖女人。 当初在书院,她怕跌份儿没跟她计较,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蹬鼻子上脸。 “呵,猪鼻子插葱你装象呢你,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不就是看我长的好嫉妒我吗?” 婳婳觉得真是哔了狗了,什么玩意儿都被放出来了,凭白恶心人。 “一身肥肉都能练出二两油了,这衣裳就是让给你了,是你穿衣裳还是衣裳穿你啊?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女人还以为婳婳不敢搭话,没成想她竟然敢骂她。 一只手指着婳婳不敢置信的问:“我嫉妒你?我有的是钱,我嫉妒你什么?” 胖女人叉着腰,鼻孔朝天,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盯着婳婳不依不饶。 婳婳却不愿意跟个智障浪费时间,转头望着掌柜的问,“这衣服多少钱?” “回回夫人,这衣裳三十五两,整个木兰县仅此一件!” 掌柜的眼神看了一眼胖女人,硬着头皮对婳婳说。 今儿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她谁也不敢得罪啊! 得罪了哪一个她都得不偿失。 胖女人一看婳婳不止不接她的话,还略过她听问衣裳的价格,而掌柜的不但没有偏向她,还大方告诉了价格,她瞬间就觉得失了面子。 立马口不择言的盯着婳婳,“贱人,我说了,这衣裳我要了。” 眼神像是婳婳刨了她家祖坟一般,恨不得将婳婳的脸皮扯下来一样。 “贱人骂谁呢?” 婳婳目光冷了下来,看着女人的眼神冰冷而凌厉。 “贱贱人当然骂你呢!” 女人得意的接了一嘴。 “噗哈哈哈” 铺子外面的人,里面看衣裳的顾客瞬间就笑了,有些熟悉的迫于女人背后的男人只敢捂着嘴轻笑,有些已经笑出了声。 就连掌柜的也拼命忍着笑,头也不敢抬,一抬头忍不住笑出来。 “你你敢骂我?” 女人红着脸,气的浑身直发抖。 “只许你骂别人,不许别人骂你,你算什么东西。” 婳婳眼里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涌出来了,好好的逛个街,竟然碰见一只疯狗。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骂我,桃花,去给我打掉她的牙,撕了她的脸皮。” 女人身后的两个丫鬟蠢蠢欲动,这女人妖妖娆娆的一看就是做妾的,看她们不替夫人抓花了她的脸。 婳婳看着不怀好意的两个丫鬟,将身旁的云氏推到后面,“云妹妹,姐姐今儿要打狗了,你等会儿躲着点儿。” 云氏担心的拉着她的胳膊,“姐姐!”这两个丫鬟看起来又粗又壮的,姐姐恐怕要吃亏。 “不会有事的,你到后面去。” 婳婳头也不回的说,目光依旧盯着两个壮丫头。 一旁的人眼里闪过同情,这温家的妇人最见不得比自己好看的女人,看来今儿这两个小娘子要吃亏了呀。 掌柜的怕出事,连忙堵在前头,“温夫人,咱们衣服有的是,您何必跟她们过不去呢,等过两天还有新款出来,我让人第一时间送到您府上,您看如何?” 女人听到女掌柜的话,得意的看着婳婳,“今儿这事儿跟掌柜的无关,这女人敢骂我,我就是要她好看。” 态度傲慢的说完,对着自己的丫鬟催促道:桃花,还磨蹭什么?” 话落,两个丫鬟就一右一左将掌柜的推开,直奔主题朝婳婳奔了过来。 看着即将落在脸上的脏手,婳婳一手一只将她们的手腕捏住,仅仅用了三成力,两个丫鬟就杀猪似的嚎了起来。 “啊,我的手,贱人,放开我!” “我的手断了,夫人救我—” 听着她们的污言秽语,手里继续用劲儿,店里静的落针可闻,众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婳婳竟然一个人治得住两个粗壮的丫鬟。 手腕骨头裂开的声音,听的在场的人毛骨悚然,两个丫鬟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滚。 云氏溜进铺子的后院,一手拿着木瓢,一手拿着扫把,看到两人对着婳婳张牙舞爪的,直接就冲了过来。 “叫你们嚣张,我打死你们,叫你们嘴巴不干净。” 婳婳看着云氏娇娇弱弱的,竟然也拿了东西来帮她,觉得很意外,毕竟云氏给她的印象就是很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 如今看她这么凶的揍人觉得还挺好玩儿。 看她打的差不多了,这才绕过云氏,提着两个浑身软趴趴的女人到了她们的主子跟前。 砰一声丢下,看着战战兢兢的女人,怼脸就是一巴掌。 “啪” “啪” 在女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左右开弓,让她的猪头脸看着对称一些。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众打她。 “呵,你知道本夫人是谁吗?你就敢口出狂言。” 婳婳冷笑着说。 第320章管不住二两烂肉,就去割了喂狗 女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主仆三人狼狈的模样让周围一众看客又觉得同情不已,谴责的目光落在了婳婳二人身上。 “这女人也太狠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吗?这主仆三人也太可怜了。” “是啊是啊,作为一个女人,美则美矣,但是太狠毒了。” “还不是温家的挑衅人家在先,换成你你一动不动等着挨打吗?” “话没错,可你看看她,啧啧,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喜欢?” “温夫人这么针对她,该不是这又是温老爷养的外室吧?” “我说呢,怪不得温夫人这么生气,换成谁谁不气。” “是啊,现在的外室也太不要脸了,在原配夫人面前还敢这么嚣张!” “就是……” ………… 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婳婳没有错过,她冷眼看着女人眼里的恶意,嗤了一声,真是又蠢又毒。 云氏气的破口大骂,扬起手里的水瓢,“你们才是外室,你们全家都是外室,你们知道什么呀就在那胡说,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几名女人看着云氏手里的水瓢往后退了退,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揍了可不光彩。 能来锦绣坊买衣裳的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她们自持身份,害怕成为县城里夫人圈里的笑话,闭着嘴巴不再说什么。 云氏按了按自己发抖的手,原来打架骂人这么爽,虽然她这会儿腿抖得厉害。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子勇敢呢,果然姐姐身上的能量会传染,跟姐姐一起,她胆子大了好多。 婳婳拍了拍云氏的肩膀,冷眼看着肿成猪头的女人,和她面前瑟瑟发抖不敢张嘴的两个丫头,“我是圣上亲封的沈孺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养的起的外室。” 话落,刚才窃窃私语的女人一个个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巴,目光定格在婳婳身上。 沈孺人的大名早就在县里传开了,木兰县唯一一个受封的孺人,她们怎么会没听说呢。 可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夫人竟然就是她们口中一直想要结交的沈孺人。 一时间女人们怀疑,懊恼,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婳婳冷眼看着脸色一变再变的女人们,冷冷开口道:“你自己觉得家里男人是个宝,在本夫人这里或许不如路边的一条野狗有用,以后见了本夫人,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否则,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听到婳婳的身份,女掌柜心里默念了一句菩萨保佑,幸亏她刚刚没有得罪这祖宗。 提步走到婳婳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妇见过沈孺人,给孺人磕头。” 掌柜的一跪,外面怀疑的女人们也不敢迟疑,扑通扑通全都跪下,“民妇见过沈孺人!” 婳婳看着她们不甘不愿的表情,冷哼一声,“自己管不住男人的二两烂肉,就去割了喂狗,不要出门逮谁咬谁,不是谁都眼瞎,能看上你家那不中用的玩意儿的。” 刚刚说了婳婳是外室的几位夫人,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她们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家产,沾花惹草的毛病个个都有。 如今被这样点了出来,她们简直是是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光。 婳婳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女人,转头对掌柜的吩咐,“刚刚紫色的衣服给我包起来,那两套姑娘的衣服也给我包起来,还有那件嫩绿色的,还有这件这件,这件全部包起来。” 女掌柜以为今儿这么一闹她这铺子恐怕没生意了,哪知道沈孺人一买就是十几套啊! 这样一来,铺子里的衣裳要被她全部带走了,这样她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孺人稍等,马上就好了,你们快点,帮着孺人装衣服,别让孺人久等了。” 掌柜的语气恭敬的说。 女掌柜让人搬来了椅子给婳婳二人坐下,假装没有看到地上还跪着的一众夫人。 婳婳看着她们不服气却又迫于孺人身份不敢起来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这就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酸爽吧! 铺子里的人听到婳婳身份,手脚麻利的将她要的衣服包了起来,女掌柜陪着笑脸送了过来,“孺人,您要的衣裳,一共是十三套,一共是四百三十五两,您给四百三十两就行了。” 女掌柜算完了心里直打鼓,她自己按照最低价算了,如果孺人要压价的话,今儿这衣服她就算是赔出去了。 婳婳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几个包袱,掏出银票,“大家赚钱都不容易,本夫人也不占你便宜,四百三十五两。” 婳婳说完放下银票。 女掌柜一听心总算是落进肚子了,“今儿让孺人在小店不舒心,是我们的错,这两双绣鞋就当是小的给孺人赔罪了。” 女掌柜从旁接过两双鞋子,放在了婳婳面前,两双鞋子,能让孺人不追究她们铺子的责任,她都要偷笑了。 婳婳闻言,看她忐忑的样子,点了点头,两双绣鞋而已,她买了这么多衣裳也够搭头了。 点了点头,“掌柜的破费了。” 闻言,女掌柜乐不可支的将鞋子装好,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婳婳。 看了眼地上还跪着的女人,婳婳白了她们一眼,跟云氏一人提着几个包袱离开了成衣铺子。 “小的恭送沈孺人!” 女掌柜的不但没有亏钱,而且还卖出去这么多衣裳,最主要的是沈孺人一买就买十几套啊,光是这个噱头出去,她何愁店里生意不好啊! 地上的女人们直到婳婳走远,这才慢悠悠起来,寒冬腊月,跪在地上,光是膝盖就受不了。 可此时此刻,她们就算是心里再有怨言,也不敢当众说出来了。 而是心里发愁,得罪了木兰县唯一的沈孺人,万一对他们老爷的生意有影响,那她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女人,顾不得腿疼,抓着丫鬟的手,“快,回家,回去找老爷商量对策。” 圣上亲封的孺人,整个木兰县可就这一个,就是周围的县,也没有出来几个孺人。 其他人缓过神以后,顾不得怨恨,也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去,心里却在发愁,今儿回去了老爷的一顿冷待恐怕免不了。 眼看着别人都走光了,温夫人看着脚底下的两个丫鬟,狠狠的盯着她们,“快点死起来,还装呢,快点跟本夫人回家。” 她得好好回去跟老爷解释一番,这事情可不是她的错,回去迟了,说不定那狐狸精又在老爷耳朵边添油加醋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锦绣坊门前的夫人丫鬟就走的干干净净。 “掌柜的,刚刚那位……”,楼上的刺绣师傅下来跟她耳语了几句。 掌柜的抬头看了眼楼上,眼睛闪过惊喜,说了句“我知道了”,叮嘱底下人盯着铺子,随后一脸郑重的往楼上走去。 第321章一百两银子看透人心 婳婳赶去刘家妯娌们卖鞋子的地方,她们已经在准备收摊了。 看着妯娌几人脸上的笑容,婳婳就知道今儿这鞋子不光她卖完了,刘家妯娌几人的拖鞋也卖光了。 走到跟前,婳婳看着她们轻声问:“亲家母,你们也卖完了。” 婳婳声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就响起来,“亲家母你们来了,卖完了卖完了,我跟你说,这都不够卖呢,最后几乎是被人抢着买走的。” 吴氏看了婳婳过来,抓着她的手高兴的说。 她一开始不敢相信,哪怕后面跟着做的时候她都心里没底,可今儿来一看才明白,她们真的可以自己赚到钱的。 婳婳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替她们高兴。 辛辛苦苦一个多月了,总算是辛苦没有白费。 “亲家母,我们都卖完了,这会儿你还有事没有了,我们能不能回去了?” 刘大伯母几人看见婳婳也围了上来,她们能赚到钱,可全凭了亲家母的指点呢。 多亏了秀秀嫁到了好人家,不然她们恐怕穷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机会赚钱。 “几位亲家母要是没有什么买的,我们就先去马车那里,先回家,要是想逛一逛的话,那就先逛一逛再回家,反正马车空着,时间也不晚,全看你们。” 婳婳这样说,其他几人听了有些意动,有了钱都想逛一逛,她们来县里的机会可不多。 不过回头一想,今儿这生意是婳婳指点的,她们又歇了心思,还是回去给亲家母算完账,他们把剩下的银子拿到手再说。 刘二嫂则是觉得银子还是拿回去再说,这个时候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只有刘大伯母一听大手一挥,“走,我们逛逛去,现在我们可是有钱人了,逛逛这县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大伯母的话让在场的几人脸色变了变,这钱还没落到口袋里呢,大嫂这也太不讲究了些,村里那些婆娘们可都指望他们卖了鞋回去发工钱呢。 今儿就啥时候回来,谁不想赚三瓜两枣的给孩子买口肉吃? 吴氏撇了撇嘴,蹙着眉头不想说话, 刘三婶儿一看,“大嫂,还是先回家,我们把账算好了再来逛不迟,我们手里这么多银子,逛街也不方便。” 她们的生意有多火爆可是被人看在眼里的,别让小偷小摸的扯了钱袋子,那她们辛苦这么久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让刘大伯母瞬间就断了逛街的念头,“回家,亲家母,我们先回去再说,有啥要买的明儿再买。” 刘大伯母虽然有些不乐意,可还是决定先回家,众人也都点点头,可不能挣了钱喂了小偷的肚子。 “行,大家跟紧了我,我们先去坐车,往后大家有钱了,逛街走的是时间。” 婳婳笑呵呵的说完,就带着刘家妯娌们往马车处赶去。 “娘,你们可算来了,萧叔说找不到你们了,让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呢。” 景春伸长脖子看了半天,没有看见几人身后有萧叔的身影。 婳婳一听这才想起来,萧平威跟在他们身后的。 县里又没什么事情,他干嘛那么着急,而且萧平威知道她力气不小啊,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可是听说了,县里有啥事发生?” 婳婳看了景春一眼问。 左右看了看,他压低了声音,“娘,县府街那里死了个人,是书院留的学子,萧叔怕你们被人坏人盯上,这才让我在这儿候着。” 景春眉头紧锁,书院里早就放假了,怎么还有学子被杀呢? 幸亏表弟早就没去了,不然多危险啊。 “你去给那老头几文钱,让他帮忙传个话,就说我们冷的狠了先回家了,让他也早点回来。” “好!” 景春听话的过去跟一旁看马车的老大爷留了话。 他们等在这里也起不了作用,以萧平威的能力,他找人可不费力,明明就一个小县城,他却没有找到她们,这事儿跟蹊跷。 “娘,那我们先回家再说!” “好,亲家母,咱们先上车吧!” 婳婳招呼大家上车走,“景春你送你岳母几人,我跟你云婶婶跟在你们后面一起走。” 来的时候有萧平威驾车,这会儿两辆车,就得她自己驾车回去了。 一路上婳婳还担心会有意外发生,没成想她们一路上回到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几人坐在花厅喝了热茶暖身子以后,婳婳将她卖掉的银子给她们放在面前。 “亲家母,这是绣鞋卖的银子,一共是三百二十一两三钱。” “啥?亲家母,你可别自己垫钱给我们,这寻常绣鞋也才多少钱,我们那点儿拖鞋哪能卖这么多银子?” 吴氏打死也不敢相信,她认定了是婳婳给她们垫钱了,她们那么多拖鞋才卖了多少钱,亲家母拿走了一百双多一点儿鞋子,怎么可能卖这么多钱啊! 婳婳笑了笑,“不信的话,你们问云妹妹,我是真的全部卖掉了,这可是三百两,不是十两八两,我哪里垫的起。” “真的啊?亲家母,你卖给谁了卖这么多钱?” 刘三婶儿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她们去县里的时候虽然相信婳婳能帮着她们卖掉一部分,可她不敢想,她做出来的拖鞋能卖的这么贵。 “我说了你们可别被吓着。” 婳婳看着她们说了句。 她对青楼的女子没什么偏见,可刘家妯娌们就不一定了,青楼女子在她们眼里恐怕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我买给怡红院了,一双鞋子三两银子。” “啥,亲家母,你去去妓院卖鞋子了?” 刘大伯母一脸不敢置信,她知道亲家母跳脱,可她没想到她这么跳脱啊! “你咋能跑去哪儿卖鞋子呢,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婳婳耸了耸肩,“有什么怕的,她们赚别人的钱,我赚她们的钱,我们也是做买卖,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可是她们赚的钱不不干净啊。” 刘大伯母作为封建女人的代表,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跟青楼女子扯上关系呢。 “有什么不干净的,那银子上沾了s了不成,大嫂你要是嫌弃这银子脏,回头分钱的时候你别伸手就是,反正绣鞋大部分是我做的,我不嫌弃。” 刘三婶儿如今是刘家妯娌几人中的领头羊,她可不惯着大嫂。 青楼怎么了,如果那些姑娘要她的绣品,她天天给她们送。 被三弟妹当众呛声,刘大伯母的脸色有些不好,可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真的分银子时给她少分了。 “亲家母,这一百两给你留着,拖鞋生意的点子是你出的,卖出去银子最多的也是你跟云妹子,不能你有钱我们就一直巴着你。” 刘三婶儿将一百两推到了婳婳面前,不得不说,刘三婶儿这做法确实很合婳婳心意。 银子是其次,她知道感恩,知道回馈,也喜欢银子却不会为了银子失了本心。 婳婳看着刘大伯母跟刘二婶的脸色明显不愿意,虽然她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一百两银子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但是她心里总归不乐意就是了,她跑前跑后的,一百两银子算什么。 第322章以前是以前,这是过年的衣裳 婳婳看着她们的神色,脸上笑意不减反增,将银子又推了回去。 “她三婶儿,我帮你们,是在看秀秀的面儿上,当然,我们也是投缘,这钱我是不会收的,拿着好好给孩子置办两身衣裳,辛苦一年了,割点肉好好过个肥年。” 她原本看上的就是刘三婶儿这个人,刘家男人都很讲义气,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毫不含糊。 一百两银子她收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让她们每人多分一点呢。 “亲家母,话不是那样说的,那些碎布头是你给的,点子是你出的,你不收银子,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三婶儿听婳婳这样说,心里不愿意,凭什么材料点子都让人出,卖鞋子的时候人家占大头,分钱的时候个个都不吭声了。 谁不爱钱,她也爱,可这钱她们能拿吗?就这么拿了她们能安心? “她三婶儿,你这么说就跟我见外了,我们中间还隔着秀秀呢,你再跟我谈钱就伤感情了。” 这钱她怎么也不会收的,别说她们意见不合了,就是她们乐意她也不愿意收。 本就是一锤子买卖,她为了试探就三婶儿的能力才出此下策,她们以后爱怎样就怎样,何必因为一百两银子撕破脸皮呢,她的脸面可值钱着呢。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秀秀是她儿媳,她总要给秀秀留几分面子的。 刘三婶儿心里怒气冲天,她本就是受不得气的人,如今是在别人家里,她强压着怒火。 “既然如此,那就听亲家母的,这钱我们收着,今儿也让你耽误不少时间,我们这就回去了,改天我再来跟亲家母说话。” 刘三婶儿挤出一丝笑,跟婳婳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刘二婶听到婳婳不要银子,脸色立马好看了许多,刘大伯母也是一脸本该如此的样子。 “三弟妹,也就是你想的多,你看看亲家母,人家多敞亮?人就是不缺没点儿钱的人。”刘大伯母得意洋洋的说着,还不忘奚落刘三婶儿两句。 明儿就腊月二十三了,她可就等这银子分了割肉呢,再说了,他们回去以后买地盖房子那样不花钱,亲家母住的这样好,哪里是缺一百两的人。 可看三弟妹脸色不好,她也知道适可而止,遂不再说什么。 “我让景春送你们回去,身上带着银子不方便,你们几个女人家,以防万一。” 婳婳起身相送,毕竟面子情还是要维持的。 再说了,刘三婶儿的心血可全在里头了,不能让她忙活了一场,银子还落不到手里头。 “那就麻烦亲家母了,反正我们这厚脸皮已经麻烦了你不止一次了。” 刘三婶儿跟婳婳客气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火已经要炸出来了。 吴氏看着婳婳,再看看女儿铁青的脸色,脸红了又红,“亲家母,对不住啊,我” “吴姐姐快别说了,咱们都是为了孩子过的好,一点小事,不碍事的。” 婳婳制止了她要说的话,秀秀是个好的就行,再说了,吴氏在刘大伯母跟前,一向说不上什么话。 叹了口气,吴氏说了句,“总归是我们对不住你!!” “说什么呢,快去坐车吧,她们都在车上等你了。” 婳婳指了指马车说。 吴氏勉强点了点头,她知道亲家母不在意这个,可她在意啊,大嫂二嫂当着亲家母的面黑脸,以后他们两家还怎么来往。 她的秀秀还怎么在贺家过日子,火烧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别人疼。 这事儿等回去了一定跟老头子好好说说。 这段时间三嫂为啥对她这么好,不就是因为秀秀婆婆能干,三嫂想跟着人家赚钱过好日子吗? 她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又不傻,她怎么会看不出大嫂二嫂的心思。 且看着吧,这件事情要是这么过去了,那大房二房跟他们三房四房就要保持距离了。 人家一个点子,他们就赚了几百两银子,寻常一年他们才攒几个钱? 他们在地里忙活,恐怕一辈子都攒不到一百两银子吧。 婳婳将刘家人打发了,心想云妹妹可还在呢,她们今天买了那么多衣服,可要好好分一分才是。 “娘,我大伯母她们,我替她们跟您道个歉,对不起啊娘。” 秀秀瞄了一眼婳婳,头也抬不起来,真的是太丢人了。 婳婳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呀你呀,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娘不在乎是因为娘手里有钱,她们在乎是因为她们缺钱。 不说她们,你大伯堂哥他们,您爹娘你三婶儿他们,日子过好一点儿,你也看着高兴不是。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去跟你云婶婶分衣服去吧,娘今儿可是买了不少衣服呢,大家见者有份儿。” 婳婳说完,拍了拍秀秀的手,刘大伯母今儿的黑脸,总归有人教训她,她干嘛要当那个坏人。 利用完了她还不给她好脸色,谁给她惯的臭毛病? 秀秀跟在婆婆后面,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讥笑。 只觉得婆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被大伯母她们给脸色婆婆也不怪她。 这样一想,她心里越发觉得愧疚了。 “姐姐,人送走了?” 云氏打量了一番婳婳的脸色,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心说姐姐果然心胸非常人能比。 “对,人走了。” 婳婳笑了笑说。“现在到我们分衣服的时候了,张妈妈,你去把婉清跟如意她们喊来。” “知道了夫人!” 张妈妈听了颠颠的跑了。 “云妹妹,这件衣服适合你,你穿了肯定好看。” 婳婳拿出一套白底皮粉色樱花的递给云氏。 “姐姐,我不要,我有衣服呢,这衣服给姐姐穿。” 云氏吓得连连摆手,姐姐今天可花了不少银子,她可不能厚着脸皮再拿衣服了。 “干嘛,不喜欢啊?” 婳婳诧异的望着她,看到秀秀,立马拉着她过来,“看看,这套衣服是不是专门为你云婶婶量身定做的,真的特别适合她。” 秀秀上下打量了一番,“娘眼光真好,这衣服穿在云婶婶身上,肯定衬的她跟仙女一样。” “是吧,娘眼光一直在线,来,这是你的两套,过年穿。” 婳婳将两套粉色跟嫩黄色的放在秀秀面前。 “娘,我不是才买了新衣服不久吗?怎么又给我买新衣服了?” 秀秀看着两套衣服爱不释手的摸了摸。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过年衣服,大家都有,今天买我们女人的衣服,明天出去给家里的男人们也置办两身,大家热热闹闹过个年。” 婳婳边说边将给婉清和如意她们的衣服也理出来,不打开不知道,打开一看,才知道那掌柜的多送了两套样式简单的衣裳。 婳婳看着笑了笑,这女掌柜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 “婶婶,你喊我们呀?” 婉清的脚步老远就听见了,她们在西院看着孩子呢,都不知道她娘已经回来了。 第323章是他关心则乱了 傍晚时分,晚饭后,送走了婉清母女以后,还不见萧平威回来的身影,婳婳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虽然这人功夫可以,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遇上什么事情,恐怕他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吃饭的时候没看见人,姬云筝不放心的去了一趟东院,依旧没有萧平威的影子,刚准备过来问问姑姑,就看到婳婳在二门处张望。 “姑姑可是在担心萧叔?” 听到声音,回头对上姬云筝的眼神,婳婳叹了一口气,“是啊,到了这个时候就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姬云筝想了想,萧叔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了的,况且木兰县应该没有几个人是萧叔的对手。 “姑姑放心,萧叔他不会有事,他那一身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虽然他跟着学了个皮毛,但是他会看啊,萧叔出手就是杀招,可不是个软柿子。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话是这样没错,可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呢。 “你没去县城不知道,今儿县城里死人了,怕就怕你萧叔功夫好被牵扯进去。” “死人了?” 姬云筝吃惊的问。 怎么这个时候县城里还出了人命呢,马上小年了,这个时候出了人命,肯定搞得人心惶惶的。 上次的女童案就牵扯了很多,传言稍平复了下来,竟然又死人了。 “是啊,据说死者身上还穿着学子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兰书院的学子,按理说都放假这么久了,应该没有人穿着学子服在街上行走吧!” 婳婳压低了声音说。 她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 “书院都放假好久了,路远的学子恐怕早就回家去了,大概率来说,死者应该是本县的人。” 或者有其他情况也说不定,这种事他们光是靠猜的衣服猜不出什么。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去?” 婳婳试探性的问了句。 一会儿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他赶在天黑前能不能回来。 “姑姑你别着急,如果以萧叔的身手躲避不了的事情,恐怕我们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姬云筝怕万一姑姑去了出事,这年头敢光明正大杀学子的可不是一般人。 别到时候人没找到,再把姑姑陷进危险的境地。 婳婳叹了口气,云筝的顾虑也没错,如果只是找不到她跟云妹妹的人,那萧平威肯定早就回来了,怕只怕他被什么牵绊住了脚步啊。 她对这个时代多少还是不够了解。而萧平威一个男人,想要脱身应该比她容易的多。 “姑姑,要不你先进屋吧,我去门口听着动静,如果萧叔回来了我过来跟您说一声。” 闻言,婳婳只得点了点头,虽然安老在饭桌上没有开口,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有疑惑。 萧平威那么大一个人不在家,他肯定是担心的。 或者安老认为萧平威出去替她办事去了,毕竟平时她也没少使唤他出去。 “人回来了让跟安老他们说一声,别让老人家担心的睡不着。” 婳婳说了句就准备回房,她一直等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姑姑放心吧,人一回来我就跟大家说一声。” 姬云筝点了点头说。 书院里的学子被杀,不知道任兄有没有被影响到。 他记得他曾经说过,手头接了不少抄书的活儿,放假了还能在书院住到腊月二十三,正好交了书再回家,也能赚点银子补贴家用。 如果死者真是书院里的学子的话,恐怕如今留在书院里的人都要被带去问话了吧! 一阵冷风吹来,姬云筝看着婳婳消失的背影,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陆聪夫妇的死。 不知道背后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他能查到的或许是人家放任他知道的真相。 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恐怕人家永远不会让他知道的。 抬头望了望天,莫名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 就在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他眯了眯眼睛脚步轻移,敲门声还在继续,“砰砰砰”急促而又紧张。 “谁?” 姬云筝压低了声音问。 “云筝,是我,快开门。” 萧平威的催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萧叔,你回来了!” 姬云筝几步跑到走到门口,“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打开。 门刚打开,只见萧平威怀里抱着一个人冲了进来。 一边往进跑一边叮嘱他,“快,关门,去请安老到东院。” 姬云筝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二话不说眉头紧紧跳了跳,关上大门就往安老跟前跑去。 这人身上的衣服颜色都变了,恐怕凶多吉少,也不知道萧叔哪里带来的人。 会不会给姑姑带来危险还是二话。 罢了,先救人要紧。 大脑飞速运转的功夫,已经到了安老的屋门口。 安老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就连忙出来了。 看到姬云筝一脸慎重的样子,低声问了句,“是不是萧平威回来了,可是有事找我?” 姬云筝看了眼几个孩子的屋子,“是,您带上药箱跟我走吧,有人受伤了。” “什么?可是威儿他怎么了?” 安老震惊出声。 姬云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萧叔,他抱回来一个男人,我闻见血腥味儿了,您快跟我走吧!” 姬云筝说完着急的看着安老,看那人的身形,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好,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安老一听不是萧平威受伤,心才放下啊少,摇了摇头立马进屋拿了东西就走。 是他关心则乱了,威儿那功夫寻常应该不会受伤,就是不知道他带回来的人是谁,会不会给夫人带来麻烦。 两人一道到了东院,短短的路程,愣是觉得比平时走起来费劲好多。 萧平威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他只能帮他到这里来,虽然血止住了,但是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的命。 安老喘着粗气急急忙忙的走到门口,看到萧平威,怼脸就是一顿骂:“你从哪里带回来的生人,你不知道夫人情况特殊吗?贸然将人往屋里带,万一给她招来祸端可怎么办?” 第324章这个年,恐怕要过不安生了 萧平威面色复杂的看了姬云筝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您还是先给他看看吧,我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安老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查看伤患的情况。 就着他胸口的衣裳看了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胸口直直插着一把匕首,要不然还能看到胸口起伏,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一具尸体了。 安老皱着眉头,凶手看样子是下了死手,威儿两人带回来,确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吗? 眼看就要过年了,可别再惹来杀身之祸才好啊! 夫人一介女流,家里都是孩子,仅仅凭着威儿一人恐怕护不住这么多人。 可人到了他眼前,他不能不救。 “剪刀拿过来!” 萧平威熟练的从他的随身药箱里拿出剪刀,又取出一卷棉布。 “给!” 安老接过剪刀剪开他的衣裳,检查了一番,自言自语,“算你命大,匕首再入一寸,恐怕就要当场毙命了。” 姬云筝闻言上前一步,待他看清楚男人的脸时,惊讶出声,“任兄?” “你认识?” 安老猛然抬头问。 “嗯,跟我同住一个宿舍的同窗,关系还不错,家境贫寒,独来独往,寻常不会跟人结怨。” 姬云筝干净利落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任嘉兴的为人说了一遍。 他不敢想像,任兄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听安老的意思,这是差点当场毙命啊。 安老闻言不再作声,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看着眼前的匕首只觉得心砰砰跳。 这匕首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就是不知道云筝的这个同窗怎么会惹来这样的祸端。 “萧叔,您怎么碰上他的,任兄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过人啊!” 姬云筝满脸复杂,任兄家境贫寒,寻常也不跟书院里的人来往。 他的时间全部花费在抄书贴补家用,或者是学习上,平日最怕的就是浪费时间。 对任嘉兴而言,浪费时间恐怕比要他命还要难受。 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对他下死手呢? 萧平威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县城里死了人,我去找夫人的时候恰好遇上县令查案,无意中发现他,他说有重要事情要去白马镇一趟,询问得知是来找你的,我便将他带了回来。” 萧平威想到在县里碰到的那伙人,敛下眼皮,眼里是浓浓的疑惑。 “来找我的?” 姬云筝不敢相信,任嘉兴放假了不回家,来找他干什么? 难道是上次姑姑说的有空来做客,他这才过来吗? 想想也不可能啊,任兄自尊心很强,他不喜欢麻烦别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给别人添麻烦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他真的有要紧事。 萧平威点了点头,“不错,他确实是打算来白马镇,只不过外面有两拨人在追他,而且县里又死了一个学子,如果不救他,恐怕今晚不是失血过多而死,也要被人杀了。” 随着萧平威话落,姬云筝的内心越发焦躁不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任兄这次受伤恐怕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现在人没有清醒,他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用处。 “平威,你去喊一下夫人,猛的带回来一个陌生人,总要让夫人知道才是,而且你回来这么迟,夫人肯定担心了。” 安老听到他们的话,越发觉得事态严重,心头一股不安袭来。 “云筝,你帮我把他嘴给撬开,将棉布塞进去,免得我一会儿拔刀时他伤了舌头。” 听到安老的话,姬云筝瞬间回神,“知道了安老,麻烦您救救他。” “放心吧!” 安老点了点头,这人碰上他是命不该绝,救回来肯定没问题。 只不过伤他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躲得了初一又如何躲得了十五? 两人配合将他的嘴扳开,塞上了棉布,安老这才将药箱里的止血散止血带拿出来准备为他拔刀用。 “你远着些。” 安老说完,眼睛微眯,紧紧握住匕首,只听得“噗哧”一声,任嘉兴的胸口血水股股流出来。 安老顾不得擦脸上被溅上的血水,连忙替他上药止血,又用棉纱布紧紧裹住了胸口。 床上躺着的人全程昏迷着,除了拔刀的一刹那眉头蹙了蹙,嘴里发出的闷哼声,再没有任何反应。 “安老,他不会有事吧?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 姬云筝两只袖子上,整个胸口全是带出来的血水。 脸上也挂着几滴血。 可这些他都顾不得,如果任兄就此睡了过去,那他来白马镇究竟是有何事,恐怕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而且任兄家里人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都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呢。 如果因为他人死了,他又如何去跟任家人交代? 一时间姬云筝的脑海中全是那些不好的想法。 安老将伤口收拾利索,看着他脸上的污秽,“人不会有事的,你去打点热水过来,帮他擦洗一下,我开个方子,等喝了药,明天早上应该能醒过来。” 原本这人身子就有些亏空,再加上伤口在要紧处,又流了那么多血,一下子醒过来是不可能的。 姬云筝一听明天能醒过来,眼里闪过惊喜,“安老劳烦您看着他,我这就去打水。” 姬云筝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 不然任兄要是因为他醒不过来,他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了。 “哎!” 安老看人都出去了,兀自摇了摇头,这局势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啊! 一个出身贫寒的学子,怎么就碍了那位的眼了呢? 还是说,他看错了? 安老拿起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擦洗干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错,几年前他所知道的那人手底下人常用的,就是这武器上的记号。 可是它怎么就能出现在这偏僻的小镇呢? 还是说这背后又跟姬云筝这娃娃牵扯了什么? 安老自从几人出去以后,眉头就再没有舒展过。 这个年恐怕要过不安生了啊! “安老,人怎么样了?” 婳婳听了萧平威的话,急急忙忙就往东院跑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学子她有印象。 上次她接云筝的时候还邀请那孩子来家里玩,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放假了不回家,还在县里逗留。 她记得云筝说过,他是乡下孩子啊! 第325章宫中那位出自大族王家 安老听到画画的声音,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将匕首不经意的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他走到婳婳跟前,“夫人,伤口在胸口处,万幸的是,浅了一寸,或许是被什么挡了一下,不然恐怕神仙也难救啊!” 安老说完,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指着他胸口的白布道: “如今刀拔出来了,待我开了方子,一碗药灌下去,今晚要是不发热的话,明早应该能醒过来,只不过怕是要受一番罪了。” 婳婳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上次的时候见他,虽然消瘦,可至少人的精气神儿在。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方式。 “萧兄弟,他清醒的时候再没有说什么吧?” 婳婳看着一旁的萧平威,眼睛闪过担忧,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萧平威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看是姬云筝,停留了片刻,等他进了屋里,才压低了声音,“我是追着一帮黑衣人去的,你们留了话给我,本打算回来,可谁知碰上几个黑衣人,便绕了路,却不想在草丛里发现了他。” 说完不解的看了眼婳婳,“他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原本没打算理会,可他说要迟了,再不告诉姬兄就迟了,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才停了下来。” “所以你就救了他?” 婳婳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碰上萧平威,那么任学子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我看他还活着,便过去打算一探究竟,谁知他迷迷糊糊问我认不认识姬夫人跟姬云筝,他说自己要见姬夫人,随后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当时情况紧急,我索性就把人带回来了。” 萧平威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因为夫人不姓姬。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再犹豫一点的话,恐怕就来不及带走他了。 婳婳听了半天没出声,当时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是云筝的姑姑。 姑且一想,任学子便以为她也是姓姬,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赌了一把。 向萧平威求救,问他认不认识姬夫人,如果这样想的话,就说的通了。 可是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叫他连性命都不顾的要跑来找云筝的。 难道又是跟云筝的亲生父亲有关吗? 婳婳越想越烦,云筝的身世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已经到了要人命的程度。 “罢了,云筝你知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的,托人给带个话先糊弄过去再说,赶在年跟后等他好全了看能不能送他回去。” 人伤成这样,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让他回家去。 以他家里的条件,人要养回来,恐怕要费事不少。 倒不如让他先留在这里,起码也要让人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再做打算。 “谢谢你姑姑!” 云筝一边给他擦洗手上跟脸上的污秽,一边跟婳婳道谢。 他的心里也是异常的沉重,他不知道追杀任兄背后的人究竟跟他的生父有没有关系,或者跟他生父的仇人有没有关系。 总之,任兄这次是受了他的拖累了,姑姑愿意让他留在家里,他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一点。 “跟姑姑不说这个。” 婳婳摆了摆手,人都成这样了,她总不能丢出去。 “安老,能从伤口判断是什么人伤的他吗?官府里的还是江湖草莽之辈?” 婳婳看了眼床上的人,目光又移到安老身上。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小事,让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安老被问的措手不及,目光微微闪了闪。 最终还是没打算隐瞒,将拔出来的匕首递给婳婳,神情是少有的沉重。 看了眼屋里的几人,闷声说道:“夫人是知道我的来路的。”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扫了眼手里的匕首,看着上面的花纹久久不语。 安老的来处,如果这匕首是出自哪里的话,那是不是云筝的身世背景很不一般。 否则的话,任学子的伤怎么说。 她再次抬头,看着安老,一脸认真的开口,“还请您老解惑!” 安老叹了口气,心说他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夫人,可这事事关重大,不说的话,恐怕他们将来都会有麻烦。 “夫人请看,这匕首的手柄处,有一个隐蔽的花纹。” 安老拿过匕首,指给婳婳看。 婳婳顺着安老指着的方向看去,如果不仔细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只会以为是寻常花纹而已。 她看了眼安老,“确实,看起来不像花纹,倒像是什么符号一样。” 婳婳摸了摸,清晰的感觉到手柄处凸出来的纹理。 安老既然特意说了这个花纹,那肯定就表示这花纹很不一般。 而且还有仅有的花纹,或者说是代表某个人的身份的。 安老闻言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这个花纹要横着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你摸摸看像什么字。” 像什么字? 难道是某个人的名字? 婳婳仔细摸了摸,“倒像是个‘王’字,我说的对吗?” 姬云筝听到王字的时候顿了顿,停住了擦拭的动作,脑海中闪过一道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只得眼巴巴养着安老。 萧平威神色复杂的看了姬云筝一眼,他心里已经有预感,追杀任学子的是谁的人,可他不解的是,那人跟姬云筝怎么能扯的上关系。 安老叹了口气,“宫里的那位出自大族王家。” 安老说着指了指天。 那还是他替太子包扎伤口的时候无意间得知,王皇后手里有一支隐在暗处的人马,他们身上就带着这样一个特殊的王姓符号,这些人分布在各处,是她进宫之前王家就培养安插在宫里的暗哨。 王氏能够一鼓作气从美人一跃到了四妃之首,在一路杀到皇后宝座,恐怕这支人起到的作用并不比王氏大族的作用小。 而且王皇后在外名声很好,哪怕太子不成器,但是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对皇后的印象都是宽厚且识大体,当的起国母这一尊誉的。 再加上有萧贵妃在旁做对比,皇后在众人眼里几乎可以是完美无瑕的。 婳婳闻言睁大了眼睛,能被安老这样说的人,并且出自王家的可不就是那位国母吗? 可是她跟云筝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云筝的身世又跟宫里扯上关系啦?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孩子未来的路恐怕要吃苦了。 宫里的女人心眼堪比筛子,能够在一众女人中突出重围,坐上皇后宝座的女人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次是躲过了,可若是下次呢? 又该怎么办? 第326章不能因为他一人让姑姑一家搭上性命 任嘉兴的亲受伤,给婳婳几人的心头又蒙上了一层乌云。 留下萧平威跟云筝守着人以后,婳婳就跟安老出了东院。 黑暗中,微弱的灯光照在脚下,两人谁也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安老,十五年前,皇室里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人养过外室,或者跟民间女子有过牵扯?” 其实她也是大胆的猜测,能让云筝爹娘好好养着他的缘故很多,他亲爹惹不起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毕竟皇家人本就高高在上,生性放荡不羁,如果碰上了看的过眼的女人,图个一时快活也是有可能的。 安老闻言顿了顿,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秘密,更何况还是十五年前的,他那时候一心扑在太医院,想要作出一番成绩,根本就不会过分的关注其他事情。 眼睛看着路,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过。” 安老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了曾经的一桩案子,思忖片刻说: “十五年前,皇上已经坐稳了位子,皇权厮杀下,只有景王一人存活,可景王当初被扯进养私兵一案,跟皇上起了争执,被软禁了一个月之久。 再后来,他就再王府里做起了木匠,自那以后,景王就再也没有跟皇上碰过面,这么多年不问世事,醉心于木工活儿,已经长达十年之久了。” 这件事当时闹的很难看,原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情被众人遗忘了而已。 说起这件事情,他总觉得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可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来,这几年被底下人折腾的他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 婳婳看安老也说不出什么,叮嘱他早点休息以后,就回房了。 这件事情有很多的疑点,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云筝的身世背后究竟会牵扯出什么秘密,这些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婳婳的头顶。 难道说云筝的生父是景王? 可为什么皇后的人会出现在木兰县呢,她究竟又想做什么? 再往上想,婳婳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如果云筝的娘被龙椅上那位盯上了,恐怕傅家父子几人早就被灭口了。 还不至于等到云筝四五岁的时候被陆聪那个蠢货害死。 不,不是陆聪,是陆聪背后的人,陆聪只是个背锅侠。 躺在床上,婳婳辗转反侧,脑海中一个又一个假设冒出来,搞得她头都有点大了。 也不知道任学子今晚会不会有事,等明天吧,等明天人醒了以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应该会有个结论了。 想到这里,婳婳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东院里,云筝心不在焉的坐在任嘉兴旁边出神。 他不是猜不到自己的身世,可他从来不敢往那一步去想。 何其讽刺,他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出身。 萧平威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皇后的人来了木兰县,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当初景王被牵扯进养私兵的嫌疑中,当时的圣上亲查此案,负责圣上安危的正是他少年时的至交好友。 有一次他们吃酒吃多了,他无意间透露出皇上查景王并不是真的查他养私兵的事,而是为了一个女人。 两男争一女,最终不知结果如何,可景王十年不曾出府却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皇后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抱着对景王的爱而不得的耿耿于怀。 还是云筝挡了某个人的路,所以才引来了皇后的杀招。 不,以皇后的手段,不可能还会惦记着少女时期的荒唐,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到了那个位子,皇后怎么可能不想进一步呢。 可是云筝呢,跟皇室里唯一的王爷,或者皇上究竟又有没有关系? 而十年前的那个女人,跟他之间又是不是旧识? 按理来说,云筝十五岁,皇上跟景王二男争一女的时候却是十年前,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皇后的人猛然出现在这里,却又让人很是摸不透,云筝究竟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均是一言不发。 躺在床上的人,却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嘴里喃喃呓语,额头烫的像是火烧起来了一样。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脖子跟耳朵被烧的通红。 “萧叔,任兄发热了。” 姬云筝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的脑袋像快要炸裂了一样,各种声音充斥在里面。 尤其是陆聪死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一句句全部在他脑海中回响,让他久久处在自己的思绪中剥离不出来。 直到目光触及任嘉兴被烧的通红的脸庞时,他才猛然回神。 萧平威睁开眼睛,端起一旁的水盆,淘了布子就替他擦身体。 “去,再淘个布子,给他擦一擦脚心,药劲儿上来了,一会儿热退下去了就好多了。” 不再迟疑,姬云筝卷起袖子就淘布子,将他的裤子推至膝盖处,卖力的替他擦洗脚心跟小腿处。 萧平威避开他的伤口,小心的擦拭着他的后背与腋窝,手心。 换了一盆又一盆水,两人一直不停歇的为他擦身体降温。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萧平威看着姬云筝眼里的红丝,“你睡一会儿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说完,他摸了摸任嘉兴的额头,温度降下去了,这才吐了一口气。 幸好降下来了,不然就这么烧下去,人恐怕要烧成傻子了。 姬云筝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萧叔,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看着他吧,我不困。” 任兄生死未卜,他的身世背后扑朔迷离,究竟会不会给姑姑带来危险他都不知道,他哪里有心情睡觉呢。 还是等任兄醒了以后,再做打算吧,如果背后那人实在逼得紧,他在姑姑这儿恐怕真的呆不下去了。 出手这么凶残,姑姑一家老小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再搭上性命。 萧平威看他没心思睡,也不在催他,“你要是困了你就放心睡,我听着动静呢,你不要怕他出事。” 云筝闻言点了点头不作声,眼睛一直盯着任嘉兴的面孔看。 萧平威看他的样子,抿了抿嘴,靠在床边上继续闭着眼睛想事情。 轻松又舒适的过了这么几个月,没想到临到年跟前了,事情一件跟着一件的来。 明天天一亮,恐怕又是不平静的一天啊! 第327章去任家村送钱 婳婳难得的一次早起,亲自去厨房熬了粥,叮嘱张妈妈看着火,这才沉着脸往东院走去。 也不知道任学子究竟醒了没有,总觉得云筝的身世像蒙了一层纱一样,叫人看不透。 东院里,姬云筝不知道何时靠在床头睡了过去,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看着慵懒又矜贵。 睫毛修长,鼻子坚挺,唯一扎眼的是,眼底的青黑破坏了他整张脸的美感。 任嘉兴望着他的睡颜,目光扫过自己的胸口,那把匕首已经不知所踪,入目的是一圈缠好的白布。 看来有人救了他。 萧平威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暗暗打量着他的表情。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白犀利,任嘉兴略微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多谢兄台救了我,救命之恩任某没齿难忘!” 萧平威听着他的酸话扯了扯嘴角,说了句“醒了就好,总算力气没有白费。” 任嘉兴伤口疼,再加上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听到萧平威的话也只点了点头。 姬云筝迷迷糊糊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猛然间坐直了身子,顾不得脸上被压出来的衣服印子,看见任嘉兴的那一刻,满眼欣喜。 “任兄,你醒了?饿不饿,伤口疼不疼,我去请安老。” 姬云筝一阵风似的说完急忙就往外跑。 可压麻了的腿却不听使唤,跑出不到三步远,一跤跌在赶来的婳婳面前。 被他一个锅铲吓了一跳的婳婳,捂住狂跳的心,看着地上的人一脸懵逼。 “云筝,你这是?” 拜年还有点儿早吧? 云筝似乎看出了她的未尽之言,红着脸伸手,“姑姑,腿麻了!” “哦,就说嘛,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提前给我拜年了。” 说着婳婳将人扶了起来,跟如意一左一右掺回了屋里。 萧平威嘴角抽搐着不看他,任嘉兴一手捂着伤口轻咳,似乎是忍得很痛苦。 婳婳一看人醒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了,“醒了就好,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好好休息啊,家里那边你看要怎么给圆过去。 你身体这样回去了家里人也担心,还是在这里养好了再说,你看怎么样?” 婳婳开口就是解决问题,其他人一听也都严肃了起来。 几人不说话,都静静等着任嘉兴的答案。 按理来说,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家里有自己的大夫,而且医术又好,随时随地都能照顾他的身子。 这样对他恢复是最有好处的。 任嘉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想到家里的窘迫,脸色红了又红,在三权衡下,不好意思的跟婳婳开口道:“夫人说的是对在下最有利的,只是小生还有一事相求。” 任嘉兴说话都费劲,嘴皮干的结了一层痂。 “你躺着说就可以,千万不要把伤口崩开了。” 婳婳看他想起来的动作连忙制止了他,听安老说他的情况可算不上好,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功亏一篑。 “是啊任兄,你跟我们客气什么,有事你就说,无论何事,我都替你去做。” 姬云筝如今心里正愧疚呢,听到他的话立马答应。 任嘉兴听着他们关切的话语,有些手足无措,顿了许久,才敛下眼皮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身上有一两二钱银子,劳烦云筝兄托人捎去任家村,家中兄妹众多,恐怕粮食所剩无几了。” 听到他这样说,婳婳愣了愣,她没想到任嘉兴羞于启齿的原来是这件事。 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任嘉兴这样靠自己抄书补贴家用的学子,品质确实难能可贵。 思前想后,任家人恐怕对他的学识很是看重,那就从这方面入手好了。 于是当即就答应下来,“你放心,这事儿我亲自办,就说城里的老爷留你在家过年,顺便督促一下家里顽童的学业,这样家里人也不会担心你的身体。” 婳婳这话一说,不止任嘉兴,就连姬云筝都是眼睛一亮。 是啊,任兄以前每逢假期也是争分夺秒的抄书,回家的次数确实有数。 如此说来,为了补贴家用过年不回去也说的过去了。 很显然,姬云筝想到的事情,任嘉兴也想到了。 也不再推辞,“那就多谢夫人,多谢云筝兄了,钱在我胸口那” “在这里。” 萧平威掏出一个钱袋子说。 “昨晚情况紧急,你伤在要害处,我也是不得已。” 那时候胸口任何外力都能让他的血流的更快,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他将他身上的硬物全部取走了。 “事急从权,我还要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呢!” 任嘉兴说了句,就不在开口。 就他那点儿家当,人家恐怕还看不上,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兄台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婳婳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迟,这会儿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对了,要不要拿你的常用物品,让你娘放心。” 任嘉兴感激的看着她,眼神闪了闪,“夫人让人去了说二丫头自己愿意留下的就行。” 他对婳婳是充满感激的,上次云筝跟他姑姑给他留的吃食,起了大用了,他不止吃的好了营养跟上了,还没怎么去食堂吃饭,省了不少钱。 “二丫头?”这是什么暗号吗?婳婳不解的看着他。 “是,我幼时身体不好,母亲给起的贱名儿。” 任嘉兴知道自己这名字起的有点不随大众,说完脸色可疑的红了红。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难怪呢。 不过村里人给孩子起贱名儿的多的是,狗子二狗子的多见,一个男娃起名二丫头倒是挺稀罕。 起身对他点了点头,又跟云筝叮嘱道:“好好看着他,安老一会儿就来。” 婳婳拍了拍云筝的肩膀,就往外走去,还不忘给萧平威使眼色。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东院,“萧兄弟,你跟我去一趟任家村吧,你看起来很像有钱人家的老爷的跟班。” 萧平威眼皮撩了撩,脸上的一丝笑意化作无奈,嘴巴撇了撇,终归还是没说话。 婳婳其实也是心烦想逗逗他。 这人以前任你怎么说,都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现在还不错嘛,有点儿微表情了。 不过去了任家村总不能就那么空手去吧? 今儿都小年了,晚上要祭灶神爷,她还是准备点吃的给他们家带上。 任嘉兴这时候还惦记着往家里送钱,可见家里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第328章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不同于任嘉兴的一两多银子,婳婳掏出碎银子添够了五两。 又从家里给装了白面大米各十斤,从空间过渡了十斤肥肉,还装了一罐油给他们。 “萧兄弟,你说我带这些东西诚意够不够?” 萧平威驾着马车,没回头,心里想象婳婳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小松鼠囤积过冬粮食一样欢快。 不过对任家那样的农家人来说,夫人准备的这些已经够多了,过犹不及。 再多就有点居心不良了,万一让人看出来什么恐怕不太妥当。 婳婳没等来他回答,也不在意,反正萧平威的此行的作用就是充当护花使者外加跟班儿,说不说话她无所谓的。 看着自己整理好的东西,她自言自语:差不多了,去了看情况吧,万一他们以为我是坏人,岂不是坏事了? 任家村地处偏僻,两人驾着马车一路打听着走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在午饭时分赶到了任家村。 看着村里稀稀拉拉十几户的小村子,婳婳心说怪不得任学子那么努力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这村里太难走,也太偏僻了。 两人到了村口,几个小孩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谁,来任家村干什么?” 一个胆大的孩子上前问。 他娘让他在这里守着,他二哥今儿应该就回来了,可等了一早上没等来二哥,却等来了两个陌生人。 就是这陌生的女人也太好看了,比村里水花姐还要好看。 婳婳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个孩子浑身的衣裳短了一截,说话的孩子衣裳很干净,但是面黄肌瘦,很显然家里伙食并不好。 而其他几人也是一样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你怎么不说话,你们该不是坏人吧?”男孩儿眉头皱了皱。 婳婳从他的眉眼中看出来一点熟悉的东西。 眼睛眨了眨问他,“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村里有个任嘉兴的学子吗?你能不能带我去他家里一趟?” “你,你认识我二哥?” 男孩儿似乎很震惊,他二哥竟然能认识这么好看的人。 “是啊,能不能带我去见下你家大人?” 婳婳笑着问,满脸都是拐带小孩即视感。 男孩歪头想了想,看她也不像坏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愿意带婳婳去他们家。 “那那你跟我来。” 几个孩子好奇的跟在马车后面,他们村里还从来没有这么好看的马车来过呢。 进了村以后,婳婳打量着低矮的土房,有的甚至是稻草搭的屋子。 路遇一两个路人,也都好奇的停下来看着他们。 走了半刻钟的功夫,他们到了一扇低矮的木门前。 婳婳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越发觉得柴门真的是柴门。 他们家的大门是用树枝编织的,从门口望去,里面扫的一尘不染,院子里干干净净,两侧都是低矮的土房。 “娘,有人来了!” 男孩儿看了眼婳婳,一边往前跑一边喊。 “来了来了,是你二哥回来了吧,怎么回来这么迟啊!” 屋里传来妇人爽朗的声音,莫名的让婳婳有一种负罪感。 大过年的,恐怕屋里的女人盼儿子盼了很久了吧。 女人笑呵呵的出来,目光触及到婳婳的时候,眼里的笑意立马收敛。 既而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她愣了愣,低头问儿子,“这是来我们家的?” 旁边的男孩儿肯定的点了点头,“她说的要来任嘉兴任学子家里,村里还有几个任学子,一听就是找我们家的。” 听到儿子的话,女人的心悬了起来,她千叮叮万嘱咐,不让儿子在城里学坏,不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跟人家城里小姐接触。 这赶上小年来家里,可别是二丫头出了啥事才好啊。 婳婳站在门口,看到女人脸色一变再变,也是有点紧张,毕竟人家的儿子差点就没了。 “大姐,您就是任学子的母亲吧?” 婳婳走到跟前,假装若无其事的跟她问好。 女人粗糙的大手被婳婳握在手心,浑身抖僵住了。 她打心底里已经认为婳婳是来找麻烦的,陪着笑脸问道: “这位夫人贵姓,您老远来这里,可是可是我儿惹了什么祸事?” 婳婳闻言一愣神,看到女人眼里的担忧她猛然回神,任学子家境贫寒,且母亲守寡,恐怕真是经不起一点儿风吹草动的。 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婳婳连忙出声解释,“你误会了,任学子没事,他也没闯祸,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任母看了眼外面的村民,点了点头,“您里面请!”任母说完,看到马车前的萧平威,“这位兄弟也进来口热茶吧!” 人家没说什么事情,她的一颗心总是落不到实处,家里就靠着老二了,如果老二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 萧平威点了点头,将马栓到门口的树上,也跟在她们后面。 “您不要介意,这是家里的护院,他天生就话少。” 婳婳看了眼萧平威,对任母轻声道。 护院,这该是多富贵的人家啊,请的护院看起来这么威猛。 忍着心里的疑惑,任母朝一旁的屋里喊了句: “嘉禾,去烧壶开水,家里来客人了。” “娘,我这就去。” 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看见婳婳时红着脸跑了。 “这是我家里的小丫头,没见过生人,让夫人见笑了。” “小孩子都这样,很可爱!” 婳婳客气的说了一句。 二人到了屋里,简简单单一张床,床头两个大木箱,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 “夫人,您这么远来,可是” “夫人您放心,不是任学子的事,是我家老爷,他看上任学子才华横溢,又看重任学子品性纯良,就想留他在家里帮忙辅导一下我那顽皮的小儿子。” 任母听了这话,稍微放心了些。 不是儿子有事就行。 “那三十儿能回来吗?”任母试探的问了句,虽然心里已经有预感了,可她还是想问一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 婳婳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就是这事儿我才亲自来跟姐姐说一声,任学子的学识我家老爷赞不绝口,过年留他在家里给那不成器的儿子补一补功课,但是姐姐你放心,我们不是白让任学子出力的。” 任母闻言眼里闪过失望,早就猜到了,可是大过年的儿子不回来,她这心里还真是不踏实。 婳婳看她脸色继续忽悠,“我们家寻常请个夫子回来,一个月就得十两银子,这还是少的,花钱不说,孩子也不愿意学,哎,你说怪了不,他就喜欢听任学子讲课。” 话到这里,任母的脸色才好转,毕竟那是她最有本事的儿子。 “既然夫人有马车,那我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去看看他,你放心,回来的时候我自己就可以走回来的。” 任母看着婳婳的脸说,她大半年没有见过儿子来,总觉得还是见一见他比较好。 第329章才华可是无价的 婳婳被任母的一句话给整破防了,任嘉兴伤成那个样子,当娘的哪能发现不了呢。 更何况任嘉兴受伤这事儿可不能到处说。 立在门口的萧平威看到婳婳脸色突变,心说我看你再瞎编,男人都化成灰了还‘我家老爷我家老爷’的,可别让你男人半夜爬出来找你喝茶。 任母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方便吗?” 她只是想看看儿子,一大家子人都靠着他一个人,她心疼啊。 “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方便,任夫人啊,不瞒你说,今儿都小年了,您要是去一趟城里,孩子们不都惦记着吗?” “你放心,任学子真的没事,他还拜托我捎回来银钱呢,就是怕你们周转不开。” 婳婳说着连忙掏出碎银子转移视线,可不能让任跟着去了,这一趟去可不是露馅儿嘛。 任母看到这么多钱心跳了跳,“这这咋这么多钱?” 兴儿多了就是一两半钱的,哪里一次性有过这么多钱。 “任夫人,一点都不多,这还是一半呢,另外一半,等到了年后再给他,您放心吧,他人好好的没啥事。”婳婳生怕她坚持去看人。 “这样啊!” 任母一听是儿子的工钱,心里一阵难受,她拉扯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可兴儿更苦,如今过年都不回来,还不是为了赚银子补贴家用吗? 罢了,她不能给孩子拉后腿,他已经过的够艰难的了,恨不得一天时间当成十天用。 “是啊是啊,我真羡慕您有个读书厉害的儿子呢。”婳婳听到语气松动顿时又夸起了任嘉兴。 转头又对萧平威吩咐: “萧兄弟,你去把老爷给任学子的补偿带进来。” 婳婳怕任母继续说要去看任嘉兴的事,连忙让萧平威拿东西进来。 心里想着早早交代完了她也好早早的回去。 萧平威点了点头出去了。 任母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任夫人,我家老爷深知您思儿心切,所以让我来一趟,一则是给您宽心,二来是送一些年礼,就当是任学子不能回家的补偿了。” 婳婳说话的功夫,萧平威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进来,一手还提着一个坛子。 “这怎么会怎么会给这么多东西?这怎么使得?”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可两大包东西已经够吓人的了。 “任夫人,使得使得,再多一些都使得,任学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家小儿子就喜欢听他讲学,真羡慕您生了个好儿子。” 婳婳拉着她又是一通彩虹屁,吹的任母心也跟着飘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儿子优秀,可她不知道城里的老爷夫人居然这么看重他。 她的兴儿果然是个好的。 “任夫人,你也知道今儿小年,我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总之一句话,您啊,放宽心好好过年。” 婳婳话一说完,萧平威配合的走到外解开马的缰绳。 “夫人,您不再待会儿啦?”她连忙看着婳婳追问。 “任夫人,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袋子里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祝任夫人一家过个好年。” 婳婳从窗口招了招手,就放下了帘子,萧平威抽动鞭子,马车快速的离开了任家村。 任母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车轱辘印子,觉得像做梦一样。 “娘,肉,竟然有好多肉。” 小儿子任嘉夕好奇的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老大一块肥肉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天呐,他二哥好有本事哦,读个书就能换来这么多肉。 任母听到儿子的话眼皮子直跳,忙忙跑进来捂住了他的嘴,“你小点儿声,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啊!” 任母皱了皱眉,“快点搬到我屋里去看看,里面都有啥。” “哦,好的娘。” 娘两个将袋子搬进了他娘的屋里,看着里面的东西张大了嘴巴。 “我的天神爷,这这城里人咋这么大方?不会有诈吧?” 任母总觉得人家再怎么看重儿子,也不会给这么多东西吧,在说了,已经给了钱了,怎么还要给这么多吃的。 这白面大米的可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而且里面还有这么一大块肉。 “娘,怎么会怎么诈呢,你没听那夫人说嘛,小孩子不愿意读书才请的我二哥,儿子不成器,金山银山都败光,这家老爷那是看重了我二哥的才华。” “娘你知道吧,才华,才华可是无价的。” 任母听着儿子的臭屁,顿了顿,“再看看还有啥。” 任嘉夕听话的将另一个袋子打开,“娘,油果子,好多油果子,你看,花样真多,看着得有一大盆吧!” 任嘉夕说着拿起一个给他娘,忍着咽了咽口水。 “娘,柴火我背回来了,怎么村里人说咱们家来客人了,是不是二弟回来了?” 任嘉大儿子夫妇一人背着一捆柴火回来,刚到村里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二弟回来他们有什么可以起哄的。 任母一听是大儿子两口子回来了,脸上多了丝笑容。 “老大,你们进来。” 任老大看了看媳妇儿崔氏,两人进了房间。 “你们看看吧,这是你二弟被城里老爷就在家里过年,给我们送来的节礼,你们以后要记着你们二弟的情,万不能忘了本才好。” 家里五个孩子,只有老二读书去了,她一直怕其他两个儿子心里不平衡,尤其是老大,当初他爹死了,这孩子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担起了家里的重担。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大成了家,肯定会顾及他们的小家。 万一兄弟不合,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这两个。 老二再怎么说也能靠自己自身学识谋一份差事,可老大跟老小不一样,他们在地里剖食,不靠着老二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五个孩子,无论男女,她都想让他们和和气气的过上好日子。 “娘,您说什么呢,我跟嘉木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还盼着二弟出息了我们也能翻身呢,哪里会盼着他不好。” 崔氏连忙跪在地上说。 “我们现在是苦,可总归是有盼头的,这不,二弟已经回报家里了,娘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有啥想法的。” 崔氏能言善道,又会看人脸色,几句话说的任嘉木母子心花怒放的。 “好好,你是个好的,快起来!你放心,只要你们一条心,以后老二出息了娘也不会让他亏待你们的。” 任母拉着儿媳妇的手,一家人你侬我侬的。 婳婳这头却正在路上往回赶,心说今儿可真是险,万一来的是景春,恐怕要露馅儿了。 尤其这萧兄弟,不帮着圆谎也就罢了,还在那看笑话,真当她不知道似的。 第330章我是她大嫂,我凭什么给她赔不是 婳婳跟萧平威到家的时候,张妈妈跟秀秀已经将晚饭张罗的差不多了。 厨房里也被秀秀几人收拾的让人眼前一亮。 家里里里外外都被张妈妈张罗着收拾了一番。 “秀秀,你们今儿忙了一天吧,家里这样一拾掇,顿时不一样了。” 婳婳坐在椅子上,两只腿还跟在马车上一忙抖个不停。 今儿这一趟任家之行真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颠簸! 任家的路不好走,的亏了萧平威技术好,不然她这老腰恐怕要断了。 “娘,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今天除了您跟萧叔,大家都在呢,厨房里是我们收拾的,其他地方是安老带着景春他们拾掇出来的呢。” 看到焕然一新的家,秀秀不自觉的有一种成就感。 虽然累了点儿,可今儿这日子就是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的。 婳婳点了点头,确实功劳大,她回来一看心情都好了许多。 想到安老也参与打扫卫生了,婳婳还觉得有点稀奇,“是吗?今儿药铺没人吗?” 安老可是个大忙人,如今十里八乡的都来寻他看病,白天忙的都没时间回来吃饭。 “娘,您是忙糊涂了吧,今儿小年啊,安老早早收拾完就回来了。” 秀秀“噗哧”一笑,她娘今儿是忙迷糊了吧,小年以后街上所有铺子就都不开了。 除了一些很少的铺子晚上关门,其他地方一大早收拾完了就关门了。 婳婳讪笑一声,“呵呵,确实给忘了,既然今儿大家都在,那我们就早点吃晚饭,我跟你们一起收拾。” “不用了娘,您累了一天了,歇着去吧,有如意跟欢喜帮忙,我们来得及。” 秀秀说着推了推她,“娘,您还是去躺一会儿吧,饭好了我再喊你。” 做饭而已又不是啥大事,如今景行几人都在家,孩子都轮不到她看着,跟着张妈妈做做饭还是可以的。 婳婳看了眼秀秀,略一思忖,“行,我去看看云筝他们,你们去忙吧!” “好!” 娘两个各自分开,婳婳起身往东院走去,秀秀去了厨房的方向。 空气夹杂着一股油香,淡淡的肉香,晚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应声而落。 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小贩也挑着担子疾行,似乎都在急着回家。 刘家村里,刘三婶儿满脸怒气的坐在堂屋里,等着其他人上门。 刘三老不明所以,可是看着媳妇儿气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多问什么。 院子里脚步匆匆,刘老大带着一大家子进来,刘老大一脸怒容,刘大嫂脸色不好的跟在男人后面。 刘东一脸为难的走在最后,紧接着刘老二一家也紧随其后进来了,最后吴氏跟刘老四也跟着过来,兄弟四人全部聚到了刘老三家里。 “老三家的,究竟怎么个情况,你给大家说道说道,你大嫂错了,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刘老大是家里的老大,说话做事力求公正,可婆娘今儿神神叨叨骂了半天,老二家的进来也是没说清楚什么。 兄弟几人过日子,最主要得团结,可不能搞分裂,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我给她赔不是,凭什么?我是她大嫂,我给她当小的赔不是?你到底是谁男人?” 刘大嫂一看自己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赔不是,立马跳了起来。 “我们说好了大家一起赚钱,可你呢,你分钱了吗?我们家大房该多少就是多少,你凭什么给东子和老二媳妇儿二十两,给我给我八两啊?凭啥?” 她是大房的当家人,钱的大头竟然入了两个儿媳妇儿的口袋,这说出去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是啊,为啥传志媳妇儿也比我多。”刘二嫂也很不满。 她跟大嫂才是当家人,凭啥银子不给她,而且还分的那么少。 光是秀秀婆婆就卖了三百多两,算下来他们一家能分一百两呢。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刘三婶儿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刘二嫂看她的脸色挺了挺胸,站到了刘大嫂的身后,很显然,她两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错。 “大哥二哥是个什么想法,你们也觉得弟妹我做事偏颇,想要替她们来讨个公道吗?” 刘三婶儿目光望着刘老大父子,今儿这事她不掰扯的让两位嫂子安分下来,她就白忍了一晚上的怒气了。 刘老大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有隐情。 连忙安抚她,“三弟妹,按理来说,你们这个鞋子的生意能赚个三五两,我觉得都是大喜事了,毕竟生意不好做。” 刘老大想到儿媳妇手里的银子,还有老婆子拿回来的银子,眉头一挑,“可你大嫂非说她们赚的比分到的多了去了。” “这事儿我不能听她一人之言,该说的大家都说清楚。” 刘老大是知道自己婆娘的,所以这才领上人来了老三家,穷的时候兄弟几人齐心协力,总不能赚了点钱就翻脸了。 “哼,听我一人之言,光是卖鞋子的银子就是四百两之多,凭啥给我们分那么一点银子,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也太贪心了吧你,做的时候大家都坐,钱到手了你不给我们大家分了。” 刘大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指着刘三嫂又骂又哭,鼻涕眼泪一大把。 听到她的话,刘三嫂呵呵一笑,几个男人却是被吓的不轻。 “东子,去,关门。” 刘老大使了自己儿子出去,这才看着自己婆娘,声音那么大,是觉得钱花不出去了吗? 蠢货! 眼里带上了谴责,“你闭嘴。”然后不顾自家婆娘愣住的眼神,看着刘三嫂轻声说道: “三弟妹,你是明事理的,做鞋子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也是你带着大家赚钱,你大嫂脑子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刘三嫂看了看刘大嫂眼里的怨恨,二嫂眼里的算计,再看看男人为难的脸色,心里冷笑,以后再想让她带她们玩儿,做梦去吧! “大哥,我从头到尾说一遍,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听了再帮我分析分析,这个钱,究竟该怎么分?” 刘三婶儿眼里闪过厉色,她以前是没机会爬不起来,可如今她跟着亲家母玩儿,大嫂二嫂这样的又蠢又毒的货,她还是趁早丢了的好。 “你说,只要她们有错,我肯定不会包庇。” 刘老大看着她肯定的说道。 可心里已经慌了起来,老三家的除了爱涂脂抹粉的打扮自己,若说是撒谎,还真没有过。 看来这事儿恐怕不像婆娘跟老二家说的那样,而是另外有什么猫腻才对。 这样一想刘老大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如果真有人为了钱不顾良心跟刘家人的脸面,可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第331 章什么 你要休了我 刘三婶儿看了眼屋里的众人,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刘二嫂,冷笑一声开口道: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也就直说了。”说着她又看了刘大嫂一眼。再次开口,语气平和,“我们做生意的点子是亲家母出的,还有做鞋面的碎布,是亲家母她的好姐妹送的,绣鞋是我做的,最后卖鞋子时……” 她说完了过程,直直看着刘大嫂,“一双绣鞋被亲家母卖了三两,我们定价是一两左右,你说这个钱该你拿吗?” “还有,绣鞋是我跟东子媳妇儿,传志媳妇儿绣的,绣鞋卖的贵,人家得到的银子就多,你们做的粗针大线,只做男人跟老人的,卖的便宜,自然得到的就少。” “那我是她的婆母,我怎么不能拿大头的了,这个银子就该给到我手里。”刘大伯母丝毫不觉得老三家的说的那些是个事儿。 亲家母人说了,东西是给他们的,帮着卖鞋也是帮他们卖,她怎么吃能拿钱了? 话一说完她瞪着你牛眼望向刘三婶儿,一脸得意。 刘三婶儿吐出一口浊气,讥讽的看着刘大嫂一脸的不服气,问她,“怎么?不服气是吗?凭什么亲家母出人出力出布头,最后高价卖出去了鞋子,还得不了你一个好脸色。” 她说一句我就往刘大嫂二人面前一步,一句句话两人逼到墙角处。 “你给亲家母摆脸色了?”刘老大气的牙齿打颤,他真敲开这个蠢货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爹,不是的,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是秀秀婆婆不要的,真的是她自己不要的,不关我事啊!” 刘大嫂看到男人的黑脸,吓得立马推卸责任。 刘三婶儿冷笑一声,“呵,人家不要,人家当然不要了。” “你以为算什么东西,你个隔房的婶婶,你也配给人秀秀婆婆给脸色,就你那三瓜两枣,你以为人家看的上吗?” 刘三婶儿真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往日里给她们摆大嫂的谱就算了,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一点屁大的事就给人甩脸色,谁欠你的还是怎么着? 她以前蒙头乱撞,找不到赚钱的路,如今一条大路放在眼前,有人好心拉他们一把,竟然还落不了好。 活该天天过苦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受罪去。 到了此时此刻,刘老大才知道自己婆娘干了什么蠢事。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你个蠢货,到底在亲家母跟前说什么了,啊?” “没,我没有,我什么话也没说。” 刘大嫂看着男人,心怦怦直跳,他男人年轻的时候可是揍过她的。 “你没说话,不代表你没给人脸色,怎么,你当秀秀家是你家啊,你当人秀秀婆婆是东子媳妇儿呢,随你怎么给脸色人家还得陪着笑脸呗? 我昨天丢人的都走不出人家的大门,你知道吗?你这种人就活该穷,活该穷一辈子,一辈子就只配过穷日子。” 刘三婶儿指着大嫂,气的眼睛泛着红。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丢过人,她以前跌跌撞撞的找不到方向,买了布没钱买绣线,买了绣线没有可以衬的布,绣出来的东西赚个三文五文,那时候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过好日子。 她想住大房子,她想穿好的,她想让女儿有丰厚的嫁妆,可她没有本事,如今刚有个盼头,却不想她们竟然是一点儿也不珍惜。 刘三嫂含着泪进了屋里,提出来一包银子,“给,都在这儿来,结完村里人的账,剩下的都在这儿,你们想怎么分,随你。” 她说完话就跑回去自己屋里,今儿这事儿,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把她折腾的这样难堪过,呵呵,大嫂,可真是她的好大嫂。 “大哥,我我去看看她去,昨晚一晚上没睡了。”刘老三看了眼屋里的人,撇下兄弟侄儿往自己屋里去了。 他想到媳妇儿眼里的泪花,忍不住的心疼,小妮儿她娘晚上顶着煤油灯,开着窗子借着月亮绣鞋子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她心气儿高,一心想过好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路子,她心心念念想在年前赚一笔钱给儿子盖个新房以后好娶媳妇儿。 也知道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愿意认输,家里的活儿都被他们父子两包圆了,就是为了看她折腾。 跟村里人赊了那么多鞋底子,从旁的村里又收来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欠账,她夜里都睡不踏实,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可是钱赚回来了,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倒是惹出来一堆事情。 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小妮儿她娘,你你别气了,是是我没本事,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的错。” “往后,我去码头扛大包,也要让你过好日子。” 他这想法想了多少年了,要不是她一直拦着他,或许他也赚了钱了。 刘三婶儿看自己男人进来了,冷哼一声,“能扛大包我早让你扛去了,还用等到今天,我娘说了,自己的男人自己疼,不能让他干那些伤身体的活儿。” “扛大包的人都早死,你死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对自己的男人,她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是他至少安分顾家。 “咋了,刚还哭呢,这就好了。” 刘老三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睛,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哼,人不在我还哭个屁啊!” 她才没那么傻,大嫂敢跟二嫂一起作妖,那她就要让她们作个够,今儿可是小年,今儿挨打,一年就要挨打呢。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该受的气她才不会受。 亲家母的气,也要一并给出了,不然可太冤了。 “好,你不气就好,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让妮儿伺候你,家里的活儿有我跟传虎呢。” 刘老三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夜里抹黑被针扎的小点点,心也硬了起来。 大嫂这次真的过分了。 院子里,刘老大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婆娘一样,盯着她看了半天,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浓,“啪”一巴掌将人扇倒在地上。 “啊,你你打我!你敢打我,我孙子都这么大了,你打我?” 东子一看他娘在地上,连忙上前扶人,“爹,你你别别动手啊!” 刘东虽然知道他娘做的不对,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他娘的脸往哪儿放呀。 刘老大看着儿子怀里的女人,以前是小毛病不断,可如今做出来的事情真是让人心寒。 十两八两难道不多吗?为什么还要贪心别人的东西,一家人辛苦一年都攒不下八两银子。 如今婆媳几十两银子在手,竟然还敢嫌少? “你要是觉得刘家呆着不舒坦,就去回你的李家去。” 这话一出来,不说刘大嫂,就连一旁的刘二嫂听了都瑟瑟发抖。 “老二,好好管管自己屋里人,眼皮子不要那么浅,去,进去给三弟妹赔罪去!等明儿天一亮,就去贺家赔不是去,谁要是不去,我就代表刘家男儿写休书。” “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 刘大嫂被吓傻了,他们年轻时吵吵闹闹,眼看一辈子到头了,他他竟然敢说休了她? 第332章你跟景王什么关系啊 刘家的这场闹剧,在最终在刘老大的周旋下落幕。 夜幕降临,爆竹一声声响,偶尔传来孩子的嬉闹。 婳婳看着云筝眼里的困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该来的总要来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 云筝的身世总归是和景王与皇上牵扯到一起了,就是不知道傅家被灭门的时候,这两个人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傅家的死是他们其中之一推波助澜的话,恐怕云筝的心理会更不好受。 “姑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姬云筝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去吧,听听任学子怎么说,明天了我们再作打算。” “知道了姑姑,你早点休息!” 云筝声音闷闷的,任学子到底想说什么,他不是不好奇,可他总想着能推一天是一天。 “好,你也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婳婳说完就起身了,云筝的事情牵扯太大,只有他自己可以做主,他们都只是旁观者。 看着云筝挺直的背影,小小年纪命运多舛,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洗漱完毕后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出神,想到听来的消息,婳婳只觉得头疼。 如今太子跟三皇子之间的争斗都传到这偏僻的小镇来了,可想而知京城里的水有多浑。 这个时候将云筝牵扯进去,无论是景王之子,还是皇上遗落在外的儿子,都对他十分不利。 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知道什么,无论是想利用云筝引来三皇子或者太子身上的目光,还是想打破二人之间的对立,将云筝牵扯其中,形成三人牵制彼此的局面。 背后之人的算计都不可小觑。 云筝自己孤身一人,背后无任何助力的情况下,如何在京城那样环狼侍虎的困境中夹缝求生? 届时,朝臣目光将会重点关注在新入京的云筝身上,太子与三皇子二人身上的压力恐怕会小太多。 云筝入京,于太子跟三皇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在他们眼里,云筝从小长于山野,眼界见识都不能与他们从小被培养的人相比,根本就不足为惧。 这个年,还真是一天都不能安生啊! 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应付这一切,光顾着家里的几个了,她的景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天是小年,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打仗,让他写的信也没有消息,不知道这孩子最近都怎么样了。 婳婳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而东院里,任嘉兴跟云筝二人屋里的灯燃了半夜。 “有两拨人,第一波人是来找你的,宿舍里关于你的东西被翻走了,第二波人,才是来杀杀你的。”任嘉兴说着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如果不是他跑的太快,恐怕今日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他看了一眼云筝,只见他面上表情淡淡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特别让你记忆深刻的?” 云筝顿了顿看着他问。 “记忆深刻的话?” 任嘉兴眉头皱了皱,“当时我急着回家,但是手头还有一点书没有抄完,想着熬夜抄完了早上交了正好得了银钱再走,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以为是风吹的,就没有管。” 那时候应该就有人一路摸过来了,但他没有怎么在意,书院里没有什么危险,他知道习惯了半夜抄书,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我想着顺路把笔记给你留着,让你趁着过年好好温习一下,就准备来白马镇找你,可走到一半,发现新接的抄书本子没拿。 我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翻过了,我心里不安,拿了本子就赶紧往外走,可那人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仗着对书院熟悉,最后甩掉了他,可出了书院没多久又被他们追上来,一刀刺伤了我,也许以为一刀足以要了我的命,,他们刺了一刀就离开了。” 任嘉兴努力会想当时的场景,半晌了才说,“他临走时似乎说了句,景王女人什么的话,那时候我跑的已经脱力了,他们离得远,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太清楚。” 任嘉兴说完一脸愧疚,他说了半天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云筝,但是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人全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找的东西都是从你那里找的,连床都掀翻了。” 姬云筝听了他的话,越发的没有头绪,是来找他的没错,可他如今一穷二白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值得的追着不放的,这些人真是有病。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景王跟他爹娘的死脱不了关系,当初景王养私兵的事跟他爹娘的事情凑到一起,这么巧的事情谁相信他是无辜的。 养私兵不是要大量的银子吗? 或许他就是为了逼迫他爹娘供给他银子,所以才强迫了娘呢? 景王,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要割了你的人头去给爹娘赔罪。 一刹那的功夫,姬云筝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他爹娘兄长姐姐,当初死的那么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 这么多年,始作俑者还活的好好的,他的家人却被化为了灰烬。 “云筝,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什么。” 任嘉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虽然他不知道云筝想到了什么。 但是跟景王沾边儿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严重呢。 听到他的话云筝回神,“嘉兴兄,你说什么呢,你这一身伤可是因为我才来的,要不是你跟我住在一起,哪里能遭受此无妄之灾?” “你不怪我就很好了,你可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云筝连忙跟他宽心,如果是寻常人,早就告诉他们自己再哪里了,怎么可能拖着身子才给他传消息。 “你不怪我就好,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的,反正养一养就好了,云筝你跟景王之间……” 任嘉兴看着他好奇的问了句。 按理来说,景王避世十年,府门都没有开过,跟云筝八竿子扯不到一起啊,怎么会追着人到这里来呢! 云筝看着他,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是很清楚,十五年前……” 第333章刘家人来赔罪 心里藏着事情,婳婳后半夜才睡着,早上自然起来的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大雪,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她起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 过了小年以后,街上也没有多少人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活过年的琐碎。 院子上空全是各家烟囱里的青烟夹杂着各种香气,婳婳吸了鼻子,是过年的味道。 也不知道昨晚任学子给到底说了什么,一会儿过去了问问,结合安老告诉她的事情,跟他一起琢磨一下。 正想着云筝的事,就看见安顺忙忙的跑了进来,身上头上顶着刚落下来的雪花。 “怎么了?可是有事?” 婳婳看着雪地里的脚印问了句。 “夫人,刘家村里的人来了!” 安顺说完了以后,脸色有点复杂,这个时候来不会又有啥事儿吧。 婳婳有点诧异,这么大的雪他们怎么来了,“是秀秀娘家人?” “回夫人,他们说是。” 安顺低头说了句。 “走吧,我们去看看!” 婳婳连忙往外走去,这么大的雪,他们怎么回来了呢? 大门外,刘家四兄弟现在门口,身上的雪拍了又落,刘东站在门口浑身打着哆嗦,他爹真是犟的很,一大早来了不让敲门,就这么生生挨着,他鼻子都快冻掉了。 婳婳走到门口,看着他们几人冻的脸色通红,“亲家,你们来了怎么不进来啊,安顺,快去让张妈妈煮一锅姜汤。” “是,夫人!” 安顺看了一眼几人就跑了。 “刘大哥你们快进来暖和暖和,这大冷的天,你们怎么不叫门啊,看孩子冻成啥样了,走,孩子快点进屋走?” 婳婳看着打哆嗦的刘东,还以为出了啥事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婳婳一边招呼他们往进走一边问。 刘老大看着婳婳眼里的疑惑,心里更觉得对不起人家。 “亲家母,是我们家里的婆娘对不起您,今儿我们我们是来赔罪的。” 刘老大看着她热情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好受,嘴里的话如有千斤重。 “赔罪?赔的哪门子罪,快进来再说,别把孩子冻坏了。” 婳婳嘴上说着,一边拉了刘东的胳膊让进门。 心里却门儿清,她就说嘛,刘家的男人还是明事理的,再加上刘三婶儿那脾气。 刘大伯母日子不好过她有预料,但是刘家男人跟她来赔罪,她却是没有想到的。 看刘东不进门,眼睛一直往他爹身上看,婳婳脸色变了变,“刘大哥,看你把孩子吓得,你不发话这孩子都不敢进去了,怎么,您这是打算跟我们不做亲戚了?往后不登门了?” 这话刘老大没办法接,抿了抿嘴,只得顺着她的话,“亲家母那里的话,老二,把东西带上进去吧!” 刘老二听话的把地上的袋子背了起来。 “这就对了,快进来,看看孩子都冻成啥样了?” 刘家父子几人跟在婳婳身后,一路到了花厅,婳婳吩咐欢喜,“欢喜,去厨房看看姜汤好了没,再让景春加个火盆进来。” “我马上就去,这是干布子,先擦擦身上的雪。”欢喜放下几条干棉布就出去了。 “亲家母,我们” “您先别说话,先暖暖手,把身上的雪烘干了再说不急。” 婳婳摆了摆手,看着他们手上厚厚的老茧,眼神顿了顿。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计较,而是她知道刘家有聪明人,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几个老实汉子竟然会一大早就来。 “亲家公,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等他们擦完头发准备说话时,张妈妈后面跟着如意端着姜汤来了。 刘老大看着婳婳眼里丝毫没有的芥蒂,心说亲家母的心胸宽广,堪比大海。 罢了,他们欠亲家母的多了去了,一碗姜汤,喝了再说不迟。 “喝吧,喝了暖暖再说!” 听到他爹的话,刘东迫不及待的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几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肚,浑身也慢慢热了起来。 冻僵的身子渐渐回暖。 刘老大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刘东立马起身跪到婳婳面前,“婶子,母债子偿,我替我娘给您赔不是了。” 婳婳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刘东跪在自己面前了。 待她回神,立马上前,“快起来,你这孩子给我跪下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随便给人跪下。” “婶子,这是应该的,我娘不方便来,我自然应该过来给婶子赔罪的。”刘东说着话还不愿意起来。 婳婳愣是用一手神力将跪着的刘东拉了起来,刘东他爹点了点头,这才没有再跪下去。 “亲家母,这是应该的,本来该让家里的婆娘来的,可雪太大,就让东子来了,我知道亲家母大度,可我们不能装糊涂。 哪有人出钱出力还不讨好的,人得有良心,那时候青黄不接,是亲家母送来的粮食让我们度过了一劫,等到新粮下来,后来亲家母有人出钱出力的为我们打算。 这都是天大的恩情,家里的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没有见过银子,但我们是男人,女人犯了错,我们得有个态度,不能让亲家母寒了心。” 刘老大站在婳婳面前,弓着腰,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 婳婳连忙起来,“刘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快坐下。”婳婳看他们父子这么较真她又有点心软。 刘老大摆了摆手,站着继续说道:“临近年关,仅仅是短短的时间,亲家母就让家里女人赚到了她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银钱,我们心里明白,亲家母是把我们当自己人,是因为这中间有个秀秀在。” 刘老大说着一脸的诚恳,继续道: “如果我们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拿了银子,那我刘家后生一辈子也没有多大的出息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儿来赔罪是我们兄弟几人商量出来的结果。 家里女人不懂事,是我们没有管好她们,让亲家母见笑了。” “这是二百两银子,是亲家母该得的,这是我们几家给买的猪腿,这几只风干的兔子,亲家母过年也可以尝尝鲜。” 刘老三打开袋子,从里面一样样的取出来,放在婳婳面前的桌子上。 婳婳听着他们的话,看着眼前的东西,心说当初帮一把他们,确实是看着刘家人不错,刘家男人是个有主意的,没想到他们对着那么多银子竟然真的能不为所动。 “刘大哥,您这可真是,咱们亲家一场,你跟我谈钱,多伤感情啊! 这些野兔跟猪肉我就留下了,这银子您收着,以后孩子们娶媳妇儿盖房子,还是做点儿小买卖赚钱,就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听到她不要银子,刘老大心里一个咯噔, “这不行,这钱你必须收下,亲家母你听我说,这钱您要是不收,我们就不走了。” 刘老大看着婳婳,今儿这银子他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不然他一辈子觉得抬不起头。 第334章我准备把老大老二分出去过 婳婳看着满脸坚定的刘老大,叹了一口气。 “刘大哥,这钱本来就是几位亲家母夜以继日的熬出来,我留着这些肉,也是因为天寒地冻的,你们背来背去不方便,你再跟我说钱的事儿,这肉我也不收了。” 婳婳说着将银子推了回去,“你听我说,这银子放在一起看着多,可是若分开了呢其实也没多少,孩子们大了,总要分开住的,这置办家具什么的哪样不花钱?” “在说了,明年家里的粮食,您是不打算帮我们收拾了吗?亲家公干活我可是一万个放心呢。” “粮食你放心,刘家这么多壮劳力,亲家母拿点儿粮食没两天就收拾完了。” 刘老大立马保证,庄稼活他们就没啥怕的,别说亲家母那点儿地,就是再多他们也能收拾完。 “那不就是了,你还跟我说钱的事儿,东子兄弟四个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家里的孩子也都大了,钱就别再拿出来了。”婳婳看着几人笑盈盈的说。 话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耿直的汉子面面相觑,只觉得亲家母这人对他们太好了。 但是婳婳说的孩子们大家分开这话,刘老大确实听到耳朵里去了。 东子媳妇儿能干,却总是被老婆子压制着,分开了也好各过各的,自己往自己锅里扒拉,谁也没有怨言。 刘老三搓着手指,心里暗说,地里的活儿,哪个庄稼人不会干,找谁不是找,非得要他们? 亲家母不过就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也不想收这个钱,一心想帮着他们过好日子罢了。。 怪不得他媳妇儿闹着也要给亲家母一个说法,确实,亲家母这人可真是让人说不出一点儿不是来。 婳婳看着他们不说话,继续说道:“东子,钱收起来,回去了好好过日子,跟你娘说一声,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让她别不自在。” “钱嘛,没了可以再赚,我们两家亲戚之间的你来我往走的是情分,既然你们今儿因为这事跑了一趟,那我也把话放这儿来,这事儿往后在不提了,以后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 她话越是说的漂亮,刘大伯母以后的日子就越不好过,她这个人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受委屈。 当着大伙儿的面跟她甩脸子,好啊,那就拾掇刘老大分家呗,在儿媳妇儿跟前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在她跟前还摆上谱了。 “亲家母是个敞亮人,既然这样儿,那以后有什么活儿亲家母吭一声,我们刘家男儿绝对不惜力气。” 刘老大说着,觉得亲家母形象越发高大,心胸宽广,家里的婆娘拍马都不及,要不是有秀秀这个有福气的侄女儿,他们刘家哪里能借着亲家母翻身呢。 “好,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们也别放在心里,让亲家母她们也别在意,马上过年了,家里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婳婳也笑着说。 话一说完,往外面喊了一声,“如意,去喊张妈妈备饭。” “亲家,中午就在这儿吃一口吧,天气冷的很,吃了饭再走不迟。” 婳婳看着刘老大说。 “不不用了亲家,我们这就走了,下着雪,万一下雪又下大了,路上也不好走。” 他哪里有脸吃人家饭啊,他嘴上说不过亲家母,钱没送出去,这钱拿着烫手,还吃人家饭,他真是老脸不要了。 “急什么,秀秀他们还在西院呢,我去喊了来,你们稍稍坐坐人就过来了。” 婳婳看着他们着急忙慌的样子,起身挽留。 “亲家母,就不吃饭了,我们也不饿,趁着雪不大,我们回去了再吃。” 刘老大说完,将银子分成两份,“亲家母,你不能再推辞,这个钱就当是我厚着脸皮还了你买地的那些,成吗?” 婳婳看着他递过来的银子,目光扫过刘老大眼里的固执,其他几人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钱确实得收下了。 事关四个男人的尊严,这银子她不想收也得收了。 “好,既然刘大哥这么说了,那这银子我收了,以后有需要或者有难处了,你们可别当我是外人,只管张口就是。” 婳婳说着接过了他给的银钱。 刘老大看她收下,明显松了一口气。 收下就好,人不能贪心,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能因为钱而没了良心。 “亲家母,你留步,我们这就回去了,今年托你的福,能过个肥年啦。” 刘老大想到今年村里杀猪,他们各家都买了肉,对往后多了些盼头。 “既然你们不吃饭这会儿要走也行,我去厨房给你们拿口热乎的。” “等着啊!” 婳婳说着回头又叮嘱了一句,生怕他们跑了。 “大哥,亲家母也太客气了,我都都不好意思的。” 刘老二看着她出去的背影说了句。 “哼,知道亲家母客气,就管好自己家里的婆娘,不要跟她大嫂一样眼皮子浅,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干甚?” 刘老大瞪了他一眼,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没见这样过。 现在一个多月赚了几年的钱,还不知足,一个个的贪心的很。 “大哥,你放心,我回去了肯定说她,狠狠揍一顿她。” 刘老二狠狠的说了句。 要不是看在她日夜熬眼睛赚钱的份儿上,他早就打她一顿了。 刘老二的发言,成功换来了两个弟弟的白眼,一天打十次也不见得能变好。 “少打人,一把年纪了还打,也不怕人笑话。” 刘老大哼了两句,就看见婳婳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进来了。 “来,这是给你们路上垫肚子的,这一包是给几个孩子的,东西不多,回去了让孩子们甜甜嘴儿。” 婳婳说着,两个小丫头将东西放在他们面前。 “亲家母,这这也太多了吧,不不不,我们不能拿。” 刘老大看着一大包东西,无从下手,亲家母这人也太大方了。 他们可是来赔罪的。 “看看,客气上了吧,天气不好,我也不留你们,这个样子马车也不能走,你们回去都到啥时候了,快点拿上,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几人被婳婳三言两语说的都没了话,糊里糊涂的背着大包走出了好远。 “大哥,我们这这是来赔罪的吗?” 刘老三颠了下背上的大包,有点怀疑他们这是干啥来了。 “哼,这就是亲家母的格局,你当人家跟我们似的?” 刘老大怼完了人,想着婳婳说过的分开过的事情,想了想,“我打算年过完就把老大跟老二分出去。” “(⊙o⊙)啥?,大哥,父母在不分家的,你突然咋想着分家了?” 刘老二一脸的震惊。 “哼,那是人家书香门第该考虑的事儿,我们一个泥腿子还跟人学那个?” 刘老大拍了拍身上的雪,“你大嫂近几年被两个儿媳伺候的越发不像样儿了,分开了也好,各过各的,谁也别想着使唤谁,都是给自己过日子,谁偷懒谁就受穷。” 几人看着他大哥一脸的认真,不约而同的想,分家这事儿大嫂恐怕不会同意的。 第335章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婳婳送走了刘家一行人,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想到刘大伯母的嘴脸,眼里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 “娘,我爹他们已经走了啊?” 秀秀小跑着到了门口,看到只有婆婆跟如意她们,伸长脖子看着门口的方向急忙问。 “已经走远了,我以为你回去睡回笼觉去了,就没有让喊你。” 婳婳看着她被冻红的鼻子说了句。 听到婆婆的话,她的脸霎时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解释, “啊,我我不是,我没有睡觉,是团团闹我。” 说着对上婳婳似笑非笑的眼神,秀秀觉得越发心虚,她娘可是说了,必须一百天才可以的,这才刚够上。 万一被婆婆知道了她纵着景春胡闹,肯定要笑话她的,真是丢死个人了。 “娘,既然人走了,我去看孩子去了。” 秀秀话一说完人就跑了,只留下一串串脚印在雪地上。 婳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心说还是太年轻,一点事都藏不住,脖子上那小草莓明晃晃的,还打量她看不见呢。 这些小年轻啊,真是热烈的像火一样。 “你们去帮张妈妈忙去吧,我去看看云筝。” “是,夫人!” 如意二人对视一眼听话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婳婳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抬脚就往东院走去。 云筝因为任嘉兴的到来,几乎是彻夜难眠,仅仅几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被养出来的小奶膘又肉眼可见的消了下去。 “云筝兄,你不用日夜守着我的,我没事儿。” 任嘉兴看不惯他这样虐待自己,劝解说。 “任兄何出此言,我就是睡不着,陪着你也不碍事的。” 他感觉自己的身世越来越扑朔迷离,每每当他找到一点消息的时候,就又拐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婳婳走到门口站定,扣扣敲了敲门,“云筝,是姑姑。” 打开门,看到婳婳眼里的担心,云筝顿时懊恼,他不该让姑姑也跟着受累的。 “我能进去吗?” “哦,姑姑进来,快进来。” 云筝让开了门,婳婳看着靠墙坐的任嘉兴,“任学子,身体好点儿了吗?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云筝说。” “好多了,多谢沈夫人费心,安大夫医术很好,伤口已经不疼了。” 任嘉兴脸色苍白,但是精神看着好多了,听到他好多了婳婳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跟云筝一样,喊我姑姑就行,需要什么就直说,不要跟我客气。” “谢谢谢谢姑姑!” 任嘉兴看着婳婳眼里的真诚,喊了声姑姑。 “嗯,你好好养伤,我跟云筝说点儿事情,一会儿再让他来陪你。” “姑姑,你们自去就是,我这里没事的。” “好,云筝,陪姑姑出去坐坐吧。” “嗯!” 姬云筝猜到了姑姑要说什么,临走前对任嘉兴说了句,“任兄坐一会儿就躺下,我一会儿来陪你。”就跟婳婳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到了书房,婳婳才看着他,“任学子可说出什么对你有用的事了? 无论何事,你不能一个人撑着,有事儿我们大家一起商量。” 婳婳看了眼他脸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凉,心里闪过担忧,这孩子小小年纪,不该承受这么多,可若真的是那样的身份的话,恐怕不该承受的也要承受。 “姑姑,我现在脑子越来越乱了。”云筝说着看了眼外面,“我一直觉得我爹不是那位就是景王,但是那位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可如今我又觉得景王更有可能,或者他们谁也不是。” 听着姬云筝的烦恼,婳婳有些不解,“你以前为何肯定,就是那位呢?” “姑姑,十六年前,只有他们二人跟我爹娘在一个地方出现过,况且,那位欺负一个女人谁也不敢说什么,想到是他很简单,后面我爹的生意撤出来那个地方,再没有去过,所以我大概猜测的。” “而且,十年前,我爹娘的死跟景王养私兵在同一时间,总之,我觉得我爹娘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姬云筝说着眼里闪过痛苦,他宁愿自己只是傅家的次子,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生父出现。 “那你为何又肯定景王呢?” 婳婳不明白他怎么想的。 “姑姑,是任兄说的,他说他迷迷糊糊听到了那杀手说的话……” 姬云筝一字不落的将任嘉兴的话跟她重复了一遍,婳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哪个杀手会自报家门的? 况且,那匕首的背后之人可是后宫的女人。 想到后宫里女人的诡计多端,婳婳大胆揣测,“云筝,你可知道这匕首是出自哪家?” “匕首?伤了任兄的?” “是!”婳婳点了点头,“我跟安老打听过,那匕首出自后宫之主的手里,她背后有一支队伍,专门为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姑且一想,是不是她查到了什么,所以她才想杀了你,嫁祸给景王?” 婳婳看到他震惊的样子,继续自己想到的事,“如果如果说当年你爹娘的事情不是景王跟那位所为,而是后宫的那位呢? 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或者以防万一你将来是争那个位子的人,才派人灭口,杀死了你的父母呢?” “姑姑是说,陆聪背后的人是后宫的那个,或者说是她杀了我爹娘是吗?” 婳婳看着他点了点头,这事儿跟那个女人绝对脱不开关系。 后宫的女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算云筝是景王的孩子,可事有万一,她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时那位跟景王都在,她担心将来多出一个跟她孩子争位的对手,在他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时候把人杀了,总比长大了认祖归宗再杀要简单的多。 云筝不解这些弯弯绕绕,可她了解啊,这时候的女人,虽然地位地下,可宫里的那些女人,在皇权更替的时候,绝对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坐到后宫之主的位子上,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心狠手辣,才是她们美丽的皮囊下的真面目。 “姑姑,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他是景王,皇后也是不会放过我,是吗?” 他不明白,如果那个人真是景王的话,景王避世十年,且没有实权,而当今又春秋鼎盛,皇后她又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非要杀了他嫁祸给景王不可?难道只是让他们父子相残? “想不通是吗?我也想不通?”婳婳看着他说。 “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房顶上传来的声音让二人一阵心惊。 第 336章 她曾经爱慕景王 婳婳推开门,看着已经在门口的萧平威,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人怎么偷听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 萧平威抿了抿嘴,“我说我在屋顶看雪,无意间听到的,你信吗?” 话落,迎来了两人的白眼,你可以再编的离谱一点吗? 萧平威叹了口气,看吧,他就知道,说了实话也没人信。 “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深宫秘史,给我们透露一下,也省的我们胡乱猜测。” 安老是御医,这萧平威看着也不简单,没准儿他真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呢。 婳婳一脸八卦的看着好奇的问。 听着二人的对话,姬云筝脸上平静,可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他不堪的身世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虽然他打定主意不在乎了,可是被萧叔知道,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堪。 萧平威看着姬云筝,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看了半天,低沉的声音传来,“皇后年轻的时候喜欢景王,私下弄死了几个爱慕景王的女子。” 萧平威说完,眉头皱了皱,脸上有一丝不自然,背后说人还是他第一次呢,不过当初那事情确实做的挺恶心人的。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吗?”婳婳觉得那女人简直有病。 她好奇的是,萧平威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而且能喜欢景王的女子,恐怕身份都不低吧,就那样不声不响的弄死了? 萧平威看了眼婳婳,看她眼巴巴盯着他的样子有点受用,虽然知道是为了听八卦,可他心里还是有点欢喜。 脸色温和且配合的说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家人也许意识到不对,可他们却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恐怕就连当时的景王也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当时她已经进宫了,对景王就像弟弟一样照顾,谁会相信她对景王有想法呢。 萧平威“咳”了一声,不自然的继续开口: “那几名女子死的时候都是意外,有的是坠马,有的是跌进水里,有的则是突发恶疾,就连他们的家里人也一直当成意外。” 婳婳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听的津津有味,啧啧,皇室丑闻都是跟黄色绿色沾边儿的。 果然听皇宫秘闻比看画本子还让人觉得刺激。 就是不知道萧平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萧平威看她不似平日稳重的样子,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日醉酒时调戏他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继续说道:“十年前,景王有没有养私兵大家没见着,但是景王跟皇上因为一个女子闹翻了,这是当时的秘密被压了下来,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萧平威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他一字不漏的将当时听来的告诉了二人。 婳婳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这怎么还成了无解之题了。 “所以说,无论云筝是谁的孩子,后宫里的那个是打定主意会害他的是吗?” 婳婳觉得这占有欲也太可怕了些,你自己都进宫了你还不让人家景王有女人。 什么逻辑呀真是? 若云筝是景王的儿子,就是她的情敌生的,她不会放过。 若是皇上的儿子,那岂不是更成了她眼中钉肉中刺? 萧平威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中宫那位不容小觑。” 一连杀死几名贵女,却从不被人怀疑,她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副将小姨子被害死的时候留了破绽,他也不知道,女人狠起来会这么变态。 后来,他娘死在了后宅的倾轧之下,萧贵妃以一己之力让萧家贬嫡为庶,让外祖一家迁出皇城,举家流放之后,那个时候,他就再也不敢小觑女人。 女人太擅长用她们的眼泪,柔弱无辜,伪装起来害人了。 婳婳看着萧平威浑身跟个刺猬似的浑身散发着防备,冷冷白了他一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不是所有女人都那样,只不过中宫那位变态了点而已,就吓得连婚都不敢成了。 目光越过萧平威,停在姬云筝脸上,“云筝,你怎么想的,你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 只要云筝一天不被他们认回去,后宫的那位就不会收敛分毫,或者说她还会变本加厉,在他被认回去之前痛下杀手。 王氏这样的女人,在后宫里练出了一身演技,如今大权在握,杀个农家子出身的小学子,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多年在女人堆里的厮杀,嫉妒,或者爱而不得,已经让她的心硬的如同钢铁一样。 不止云筝,或许为了灭口,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为她眼里的死人了。 姬云筝眼里望着地面,虽然早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真到了面对的这一刻,他还是觉得痛苦不堪。 如果真的像萧叔说的那样,他死了不要紧,反正他孤身一人,可是姑姑他们呢,团团还那么小。 难道要因为他这样的人被人害死吗? 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姑姑,凭什么要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这个局,要么他们都死了,让坏人得意的站在坟前跋扈的嘲笑,要么他活着,努力让自己变强,借着那个人的身份,护着姑姑他们一家。 死了一了百了,可活着,就会有一万种可能,哪怕是眼前的路难走,可他起码还有姑姑他们呀。 “姑姑,我不想就这么任人宰割,姑姑教我,姑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姬云筝抬头,看着婳婳,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婳婳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那日他痛苦跟他诉说自己身世的事情,他内心明明很介意自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可如今却被逼到了这一步,让他不得不去对着那个他不屑的男人喊爹。 可兔子急了尚且还咬人呢,况且云筝还是血性男儿。 “这事情不急,既然认定了这两个人选,左不过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就算你要认也不是你找上门去认,那样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要认得让他们找上门来认。” 婳婳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好好跟你萧叔聊一聊,关于那两个人的喜好,习惯,全部刻在脑子里,尤其将中宫的那位,还有一切视你为对手的人,一定要事先了解清楚。” 婳婳说完,转头看着萧平威,“萧兄弟,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办好的,再不济晚上可以找安老补补课。” 话一说完,无视萧平威一脸懵逼,转身离开了书房往外走去。 第337章别忘了给硕鼠留一条路 自那一日过后,萧平威跟安老在屋里待了一晚上,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婳婳不了解,她唯一知道的是,安老晚上在姬云筝屋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终于在除夕这天停了。 青石路上的白雪,也被太阳晒的化了许多。 门口的马车上,婳婳指挥景春几人正装着东西,贺家二老的衣裳鞋袜,苏氏母女几人的零嘴儿,一只宰杀好的羊,半个猪,还有各种各样的油果子,芸豆姐妹二人的衣裳,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整整装了半车。 “娘,你回去吧,天冷的很,我送到了就回来了。” 景春看着他娘准备好的东西,心知他们今年过年不回去,他娘心里过意不去呢。 可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回去了压根就住不下。 而且来来回回的光折腾人不说,团团回去了恐怕冻的不适应。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跟你奶说一声,让她敞开心好好过年,等初三了我们再回去拜年。” 婳婳看着他叮嘱了两句,这里初三之前不让去人家,正好今儿晚上除夕,早上把年货给他们送回去。 “娘,我们知道呢,你快点进去吧!” 景荣看着他娘冻的红通通的鼻子,连忙催促她回家去。 他跟大哥都这么大了,虽然二哥不在,但是撑起家里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他娘不该这么辛苦的。 “好,娘知道,快去吧!” 目送他们离开,婳婳这才折回了家。 “夫人,少爷他们真孝顺,而且他们也好黏着夫人呀。” 欢喜跟在婳婳身后,她太喜欢夫人家里这种宽松的气氛了。 她第一天来,有些紧张,在厨房里打破了盘子,听说是夫人最喜欢的一套后,吓得她以为再怎么也要被打一顿或者被骂的。 哪里想到他们第一关心的竟然是她的手有没有破,更没想到的是,其他人也是关心她的手有没有怎么样,而不是盘子碎了要怎么问责。 “呵,他们啊,还是些傻孩子,当然黏着娘了。” 婳婳一边走一边说着,心里却想起了远在战场上的景凌,要说粘人,谁能比的过他呢。 想起了他们在镇雄关见面时的场景,婳婳目光不由自主的望着远方。 今晚就是除夕了,她的景凌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一碗热汤呢。 — 将军营帐,谢将军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全是审视,“贺景凌,你再好好说道说道,你爹是谁?” “回将军,我爹叫贺大虎,是个猎户,我娘叫贺沈氏,我大哥叫贺景春,我三弟叫贺” 贺景凌一张嘴,又跟他往日里说的一模一样。 “停!”谢将军头疼的喊他停下来的,个兔崽子,就不会老老实实交代嘛,非得逼着他让人去查? 景凌诧异的抬头,不是他让说的,怎么又不让说了? 谢将军被他眼里的无辜气的肚子疼,他娘的老二可真不是个东西,孩子这么大了,竟然连亲爹的面都没见过。 你搞人家姑娘的时候你起码睁大眼睛看看人家是不是嫁人了啊。 这个混账,他就说这些文人肚子里全是破烂货,做了又不敢认。 就会耍嘴皮子功夫,真是气死他了。 景凌看着鼻孔冒粗气的将军,不知道他那一句话又刺激到他了? 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谢将军,看他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从涨红变得铁青。 “来,起来,你放心,你那混账爹不管你,我不会不管你的,今儿是除夕,咱爷俩儿晚上好好喝一杯,就当是我替你那混账爹向你娘跟你赔罪了。” 谢将军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却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算着账,京城多少女人追着你的时候你无动于衷,原来你喜欢别人的妻子啊。 这个狗东西,准是跟那帮文人沾染的这不良习气。 看他回到京城了怎么收拾他,敢做不敢认,真是枉为男人。 “将军,我爹我爹他虽然死了,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混账,而且我爹对我们很好,尤其对我娘很好的。” 景凌看着他,一脸固执的说。 他爹那么好的人,谢家人根本就不配说他。 谢将军看他那么维护自己的亲爹,对于他娘也越发好奇了起来。 这是有多喜欢老二那狗东西,才会跟孩子舍不得说他的一点儿坏话啊! 瞧这孩子一脸他爹很好的样子,就知道他娘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女人。 不行,他一定得写信痛批一顿老二,想到这里,他一脸慈爱的对他说道:“好了,你先去吧,晚上我让人来喊你!” “是,属下告退!” 景凌行礼离开,回头看了眼将军的住所,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 “来人,备笔墨!” 看着景凌离开的谢将军,觉得自己满肚子火气要爆炸一样。 除夕佳节这样的特殊日子,这孩子跟他母亲孤儿寡母的都是这样一年又一年的熬过来的。 可老二呢,这个狗东西这些年升迁的又快,名声又好,打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名头,成功让京城一众贵妇对他好感倍增。 这样的斯文败类,就该扯了他的人皮让爹娘好好看看,什么玩意儿,敢做不敢当。 来人看到将军的冷气压,放下笔墨行礼后赶紧溜了出去。 此时的谢将军,大笔一挥,没有一件事情是说正事的,通篇全是对自家弟弟的批评痛骂。 一连十封家书送出去,他才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 最近高昌国憋着大招没有动静,以为他还是那个饿着肚子被今上赶出来的落水狗吗? 呵呵,谢某人他命不该绝,粮食齐全,尤其又有了景凌侄儿教大家盘的火炕睡,吃得饱睡得香,他的大军如今势如猛虎,就等高昌国狗贼来送命呢! “将军,刘副将来了!”门口的守卫进来通禀。 “让他进来!” “属下参见将军!” 刘副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一脸的喜色。 “起来吧,坐!” 谢将军斜靠在椅背上,想着家里收到他的家书该有如何的热闹,老二又是如何道貌岸然的不认的虚伪样儿,脸上带上了笑。 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首的刘副将,不经意的问,“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将军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刘副将一脸自信的回复说。敢在将军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成功的。 谢将军闻言,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凌厉,“那就好,既然他要找死,那就让他好好闹一闹,顺便也让本将军开开眼,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有本事,能使唤的了他来害人!” 说完,他睨了一眼自己的副将,一字一句的开口: “今儿是除夕,让大军安心吃一顿饺子,记着别忘了给硕鼠留一条路,让它们吃的饱一点!” 刘副将闻言眼睛一亮,“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安排。” 直到刘副将出去,谢将军看着眼前的沙盘,拔起旗子换了个位置插了下去,浑身杀意尽显! 第338章今天是除夕,大家都有红包拿 饭厅里,婳婳靠在椅背上,怀里抱着孙女儿,要不是缺了一个景凌,她真觉得如今的日子美极了。 看着忙碌的张妈妈跟如意几人,她笑着说道: “大家今儿吃好喝好,张妈妈,厨房里火操心着别灭就行了,今儿是除夕,你也坐下好好吃饭。” “哎,夫人放心,这菜端过来以后,就没事了。” 张妈妈如今也算是摸着婳婳的脾气了,在这个家里也是过的如鱼得水,自在着呢! 婳婳看着景行跟安宁几人脸上乐呵呵的笑容,“安宁景行,你们几个今儿少吃点儿饭,一会儿还有其他零食瓜子呢,可别给吃撑了。” 婳婳刚一说话,景行就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安老看着孙儿脸上的笑容,深刻的觉得当初跟着夫人来,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 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夫人,这一年承蒙夫人关照,我们祖孙几人才居无定所,趁着今儿这个好日子,老头子我敬夫人一杯。” 安老话落,云筝也站了起来,“姑姑,过去一年,是姑姑一直照拂侄儿,感谢姑姑!” 他要说的又何止这一句感谢,可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他对姑姑的感激与敬重之情。 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目光都盯着婳婳。 婳婳看到安老跟大家都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将孩子递给身边的秀秀,端起杯子起身,“安老,相识既是缘分,您的日子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希望未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您医术高超,能留在家里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花落,目光又望向景行等几个孩子身上, “你们这些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长身体,祝愿来年你们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婳婳举着杯说完,目光落在萧平威身上,“还有萧兄弟,在这个家里兼顾了好几个身份,在我们这个家里也占了很重要的一个份量。” 萧平威听罢,不自在的大拇指跟食指搓了搓。 “来,这第一杯,祝愿我们大家新年新气象,每个人都能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去努力,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众人跟着婳婳举杯,景行几人喝着杯子里的饮料,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太好喝了。 景春看大家都坐下,这才看了眼秀秀跟景荣,几人走到婳婳面前跪定,“娘,过去这一年,您带着我们奔波劳碌,您的辛苦儿子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只盼着来年,儿子能够更努力,变的更好,能够让娘过的轻松一些,不再这么累。” “娘,大哥说的也正是儿子想说的,儿子已经长大,能够为娘撑腰,也能赚钱养家,希望新的一年,娘能活得快乐一点。” 景荣紧接他大哥的话,一脸心疼的看着一脸娘。 “娘,儿子好好读书,当官养娘!” 景行小脸圆鼓鼓的,像模像样的学着哥哥的样子保证。 “娘,儿媳妇会孝顺你的!”秀秀怀里还抱着女儿,她太知道他们家里如今的好日子,婆婆一个人付出多少了。 要知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家里一穷二白,连吃口白面都是奢望。 今年过年已经搬到了镇上,住进了大院子里,家里还多了这么些人。 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因为有婆婆牵头,不然单凭景春他们单打独斗的话,她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婳婳被他们这一出整的有点泪目,看到他们突然跪下,听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暖心的话,她觉得她哪怕付出再多都不觉得累了。 努力眨了眨眼睛,“傻孩子,我是你们的娘,哪里用的着你们这样客气,快点起来。”笑中带泪的婳婳扶起来眼前的孩子。 “今儿是除夕,既然你们都给我拜年了,那红包肯定是免不了的。” 婳婳说着,走到后面的桌子上,提出一个篮子,里面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来,这是给大家的压岁钱,新的一年,祝愿大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愁吃不愁穿不缺钱花!” “这是我小团团的红包,这是秀秀的,这是景春的。” “安宁的,安平的,安顺,如意,欢喜,张妈妈这些是你们的,过去一年大家都辛苦了。” 张妈妈没想到自己也有红包,捏着红纸眼眶红红的,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夫人。 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婳婳的红包,姬云筝跟任嘉兴看着自己手里的红包相视一笑,就连萧平威跟安老也有。 安老看到自己手里的红包,愣了愣,看着婳婳说道: “夫人,老头子也有红包啊,给孩子就行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拿啥压岁钱。” 婳婳闻言笑了笑,“安老,谁说压岁钱只能给孩子,您老也是老小孩儿,收着吧,除夕手里有钱,来年一年才不会缺钱花。” 说完,看着萧平威蠢蠢欲动的神色,“萧兄弟,你比我小,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姐姐给你的压岁钱安心收着吧,安老跟张妈妈也收下了,不差你这一个哈。” 萧平威嘴边的话被她一通堵了回去,手里的红包烫的他手心发颤。 他自从十五岁离开家以后,就没有收到过压岁钱,没想到三十岁了,竟然还有人给他压岁钱。 这种感觉很陌生,而且心莫名的一阵悸动,握着红包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烛火的颜色打在对面女人的脸上,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脸色也被烛火映的发烫。 酒足饭饱后,新一轮的烟花爆竹声响起,院子上空也被照亮,孩子们激动的跑了出去,“放烟花啦,娘,你快看,烟花!” 景行跑出去又回来,拉着婳婳一起去看。 婳婳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耳边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饭厅里的灯火阑珊,让人有一种如在梦里的错觉。 心里默念:新年快乐呀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最爱我的哥哥嫂嫂们所有的亲人们! 虽然我们身处不在同一个时空,但是我们遥望的却是.同一片星海,我过得很好,你们也要好好幸福啊! “娘,我刚刚看到一道光闪过,好高的烟花啊!” 婳婳低头,看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也有烟花呢,让哥哥带你去放啊!” 第339章他竟然会嫉妒那个男人 “真的?” 景行吃惊又激动,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他们家也有烟花,他娘什么时候买回来的,他不知道啊! “嗯,你哥哥早就买回来了!” 婳婳点了点头。 “嗷大哥,放烟花,娘说了咱们家也有烟花。”景行撒开婳婳的手,一边说着一边跑到景春身边去了。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闻着空气里的硝烟味儿,婳婳站在树下,望着头顶的天空眼神温柔。 萧平威越过花厅的大门,目光定格在那个身影上,不知为何,此时万家灯火,子孙成群,本该是让人开怀的日子,可他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明明是在看风景,却总有一种她在透过天空望向另一个陌生的领域一样。 难道她在想她的男人吗?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如此优秀的她呢?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竟然有一股嫉妒,嫉妒那个在她心里留有一席之地的男人。 院子里的烟花被点燃,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一阵青烟升起之后,“砰”的一声炸在了半空,同样也炸在了男人的心上。 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捂住耳朵,下意识的起身,竟然想要去帮她,甚至是保护她。 一旁的张妈妈啃着骨头,看着外面的热闹,胖乎乎的身子越发圆润。 安老看着她脸上的油光,目光越过她望向萧平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打量着拳头紧握的大外孙,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院子里的女人时,他暗自摇了摇头。 他这个孙子,可真是情路坎坷啊! 人家十五六的少年郎,都开了窍了,偏偏他无动于衷,如今三十而立的年纪,竟然喜欢上这么一块硬骨头。 啧啧,他抱外孙子的愿望,恐怕又要落空了啊! 安老叹了口气,生不逢时,爱不逢时,就是错的!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威儿,来,我们也喝一个,春天来了啊!!!” 萧平威闻言目光闪了闪,不自在的“咳”了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外祖父的话,嘴里的涩味儿提醒着他,他刚刚是有多么痴心妄想,如今的他,只是她的家奴之一,他有什么资格亵渎她? 可心里涌起的那份悸动,就是没办法控制,突然一下子就想了。 外面的烟花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变了,就在新年到来的这一刻,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婳婳在夜空下站了多久,萧平威的目光就追随了多久。 烟花爆竹放完,景行几人搓着双手,捂着耳朵,哈着冷气进了花厅,“安爷爷,您怎么不出去看看,外面看烟花才好看呢。” 景行说着凑到了火炉跟前,将手放在上面烤火,抿着嘴偷笑道:“我娘那么怕冷的人都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呢!” 景行的言外之意,今晚的烟花真好看,安老他们没出去的人错过了。 “你们看着就好,我在这儿也能看的见,只要风景好看,无论站的远近都好看!” 安老说着瞄了一眼外孙,看到姬云筝跟任嘉兴时不时探究的目光时,心说这小子再不收敛,谁都知道他的秘密了。 一阵风钻进来脖子,婳婳回头,发现孩子们都进去了,只有她还站在树下。 任嘉兴因为身上有伤,能坚持出来也是因为今天是除夕,姬云筝看了眼他,走到婳婳跟前,“姑姑,我送任兄回东院,你们先坐坐。” “快去吧!”婳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任嘉兴说了句,“任学子,新年快乐!” 婳婳浑身带进来一丝凉气,外面温度比白天低得多,她就算是穿了保暖衣,但是站的久了,还是浑身冷冰冰的。 “谢谢姑姑,安老,萧叔,景兄弟,我先行一步了。” 任嘉兴觉得自己有些扫大家的兴,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坐太久。 “任学子客气了,景春,你去多拿个灯,免得路上磕了碰了的。” 婳婳看着他脸色还算可以,就让景春几人护送他回去了。 其他人围着炉火坐在一起,嗑着瓜子闲聊。 几个孩子吃饱喝足,烟花放完了,又自己琢磨新的游戏。 景行搬来了罐子做壶,吃饭用的筷子做箭,带着安宁几人玩投壶游戏,如意跟欢喜也跟在几人身后玩的不亦乐乎。 几个大人脸上带着笑,目光放在孩子身上,可是心里却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安老看着孙儿,想着他远在苦寒之地的儿子儿媳,心里一阵担忧。 想到过去他们安家所受的屈辱,他对那个人当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可目光望着院子里挑灯而来的少年时,他突然就回神了,他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他们安家的前程不在当今手里,不在两位夺权的皇子身上。 而是在白马镇贺家,眼前正踏着夜色走来的身形消瘦的这个少年身上。 “云筝哥哥,来,我们在玩投壶,你来当评判好不好,景行他总是赢我。” 安宁脆生生的一口一个哥哥,跑到跟前小手一拉,就两人拉倒了孩子堆里。 安老看着此种情景,眼里的笑意加深,从龙之功,谁不想要,他老头子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今儿是个好日子啊!” 安老自言自语,径自倒了一杯酒灌下肚,感觉浑身都热腾腾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没再活二十年,能够亲眼看着孙儿们成家立业,能够看到他们的仇人得到报应。 “安老不愧是大夫,这话说的真好听,明日的事情今儿愁了也是白愁。” 张妈妈说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果汁,一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没想到竟然过上了她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真是世事无常,她以后要跟着伺候夫人一辈子。 前提是夫人不会让她离开,这么好的主家,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其他人看着安老的动作不明所以,只觉得他说的这话好听极了。 秀秀知道不明所以的跟着点头,心里想着过完年让景春再加把劲儿,多学习学习,最好也能像安老一样说话有学识。 刚从东院过来的景春,“阿嚏”一声,狠狠打了个喷嚏,暗道今儿天是真冷啊。 只有婳婳,目光从安老手中的杯子上,滑落在云筝牵着的安宁的小手上。 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活到这把年纪的,都没有一个傻的。 第340章看来这老狐狸忍不住要出手了 谢将军坐在上首,看着景凌一口一个饺子吃的丝毫不客气时,愣了下后,他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也是怪了,今年的白面饺子就是比以往多少年吃到的都要香。 一口一个饺子,目光还不忘落在景凌身上。 这小子不愧是他谢家的种,连脾气都像他,侄儿像大伯,不错,这孩子跟他有缘。 他甚至庆幸这孩子不像老二那个虚伪货,靠着一张脸招摇撞市,骗了人家小姑娘拍拍屁股就不认了,这行为可真是下头的很! 幸好,他们谢家还有这等优秀的男儿,他一个将军,生下的儿子竟然没一个像景凌这样让他稀罕的,真是怪哉! 军师跟刘副将对视一眼,各自低头开始吃饺子。 “小子,多吃点儿,我们跟了将军多年,才有机会跟将军过除夕,你小子有福气,入了将军的眼了。” 杨副将看着景凌老师吃饺子的样子,觉得这娃娃确实有前途。 他当年跟将军同桌吃饭的时候,可是拘束的很,这小子咋胆子这么大呢,在将军面前比在他爹跟前还要自在。 “咱们吃了人家贺小兄弟一路的野猪肉,就连这白面饺子,也是景凌兄弟第一个发现的。 将军不喜欢景凌兄弟,难不成喜欢我等这些大老粗吗?” “可不是,英雄出少年啊,光是这火炕,我就要感谢景凌小兄弟,啧啧,自从睡了火炕,我的腿就没有疼过。”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的腿也不疼了。” 几位副将跟前锋你一言我一语的吃着饺子,话题的重点还是落在了景凌身上。 唯一没有发言的,也就是王副将这个将军跟前的老人了。 “王副将,你怎么不说话呀,这大过年的,也夸孩子一两句呗!” 大胡子看着走神的王副将,眼里闪过一抹深意。 王副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啊,是,大家说的是,景凌小兄弟确实是个好苗子。” 王副将皮笑肉不笑的夸了景凌一句,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一旁的大胡子看他这么暴殄天物,长臂一挥将他面前的一盘饺子端了起来,“老王,你是不是胃口不好啊,既然你不想吃,我替你吃,我啊,农家出身,见不得你这样糟蹋粮食。” 王副将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饺子被他端走,本想要回来,可看他的筷子在里头搅和,瞬间就歇了心思。 大胡子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低头冷笑了一声,端起盘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个奴才出身的玩意儿,要不是将军义气,你指不定还在哪个铺子门口做着迎来送往的活儿呢,这会儿还嫌弃谁呢。 就连将军也吃过他们吃剩的饭,你难不成还比将军高贵不成?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你欺负他做什么?”谢将军看他都将饺子吃了一半了才出声。 “来,将这盘饺子分给王副将,让他今儿务必吃饱!” “是将军!”一旁的小兵端起盘子到了王副将面前。 “王副将,请用!” 王副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面前已经多了一盘饺子,他看着饺子,只得起身,“谢将军的饺子!” “今儿除夕,你自在一点儿,快坐下吃吧,今儿这饺子味道真不错。” 谢将军嘴里吃着饺子,头也没抬的挥了挥手让他坐下。 “将军说的是,你跟将军还见外,你们都多少年的关系了,你了解将军就像是左手熟悉右手一样,将军对你又何尝不是?你还跟他客气?” 杨副将脸上带着笑意,指着王副将面前的饺子让他吃。 可仔细瞧的话,他这一刻的笑容也是不达眼底。 语气也没有往日的那么友好。 奈何此时的王副将被他那一句“你了解将军,将军又何尝不了解你”给惊到了。 是啊,他如此了解将军,将军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今晚的事情,本就是他孤注一掷的,敌袭成功,趁乱死一两个新兵,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似乎要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可仔细想了想,今晚没有什么动静传来,思及此,他望向贺景凌的目光势在必得。 可一心扑在贺景凌身上的王副将,没有发现前锋将军少了两个,只不过他坐的位置靠前,后面的几人又有意的遮挡,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景凌安静扮演自己的工具人,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正欢快,他娘给的面,他凭什么不多吃一点儿。 无视身后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只顾填饱自己的肚子。 谢将军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看了眼刘副将,刘副将心思通透的起身,对着一旁的小兵俯身耳语,小兵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不多时,几盘子热气腾腾的羊肉被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坛烈酒。 “今儿我们好好过一个年,大家好好放松放松,从明天开始,加强守卫,一定要确保护着大禹的每一寸国土。” 谢将军说完,小兵将几人面前的茶杯换成了酒杯。 就连贺景凌面前,也有一杯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杯杯酒下肚,王副将虽然担心,可他此时脱不开身,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众人苦中作乐。 景凌吃饱喝足之后,听着几个老狐狸你来我往的,听他们说到年后作战计划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提出要回营房。 在坐的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就他一个新兵,坐在这儿已经很扎眼了,人家们此时要说的可不是他能听的,趁机离开才是最明智的。 谢将军看着挺拔的少年,越发觉得喜欢,不错,虽然看起来话少脸色臭,但是有眼色,脑子聪明,这一点就不错。 随点了点头,让他离开了。 贺景凌离开将军营房,一路往新兵营走去。 “景凌兄弟,回去啊,你去哪儿,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巡逻的士兵看到贺景凌,立马上前询问,这位小兄弟可不是凡人,一来就入了将军的眼,如今更是连将军的年夜饭都蹭上了。 巴结上他,绝对没有坏事。 “啊,不用,属下就是回营房,几位辛苦了,这是我偷摸拿的,给你们吃。” 景凌笑着将怀里揣着的一把糖豆给几人分了。 待他们走远,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王副将落在他身上的杀意很浓,看来今儿要恶战一场了。 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吧! 第341章 李蛋蛋,起来拉粑粑了 黑夜里,景凌灵活的错开巡逻的士兵,走到一处墙角,从墙缝里摸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才转身往回走。 新兵营里,李蛋蛋看着碗里坨住了的饺子直皱眉。 “胜利,你说景凌他怎么还不来啊,也不知道将军留下他会不会让他吃饭,这饺子都凉透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你还能算到将军会喊他去营房?” 张胜利白了他一眼,景凌身上有秘密,李蛋蛋总是这样对他关注过度,恐怕不是好事。 万一有什么事情说漏嘴,景凌肯定会有危险的。 这可是军中,谢将军军纪严明可是出了名的,现在对景凌宽容也是为了军中的粮食,可如果景凌犯了错,惩罚一样不会少。 这儿不是他们乡下路口,一堆人张嘴什么话都敢说。 “张胜利,你是不是嫉妒我跟景凌关系好啊?我给他留饭,我怕他饿肚子,你给我冷脸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毛病?” 李蛋蛋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景凌最好的兄弟,张胜利是排在他之后的。 他是景凌的好兄弟,他关心景凌有什么错,他张胜利凭什么骂他? 其他人看他们二人争吵,都面面相觑不敢开口,景凌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说的。 人家不止有本事,如今还受大将军宠信,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张胜利看了眼炕上人竖起来的耳朵,不想跟李蛋蛋这个傻子说话。 可又怕景凌没吃饭,随即背对着他坐在边上等着。 李蛋蛋看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毛毛的,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对景凌不好吗? 可房里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多嘴问,只得双手捧着饺子碗沉默。 景凌趁着夜色将武器组装好,握在手心磨挲片刻,想到将军营房里大家你来我往的那些暗语,还有今晚少了三分之二的守卫,眼里的墨色加深。 低头的刹那间一把袖珍手枪就消失在小腿间。 看到营房透出来的一点火光,他搓了搓脸,推门走了进来。 边上的李蛋蛋立马捧着碗跳下来,“景凌,你回来了,将军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吧?” 光脚跑来的张胜利满眼的担心,如今可是有很多目光盯在景凌身上呢。 一个不好,恐怕就会有危险,毕竟战场上死个人而已,谁也不会将它当回事儿。 景凌听到他们的担心,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似乎无意中,目光往炕上望了一眼,对他们说道:“没事,将军还跟大家喝酒呢,我也喝了一杯,还吃了饺子。” “啊,那我还给你留了饺子呢,都凉了。” 李蛋蛋一听他吃了,高兴之余又觉得这碗饺子浪费了,这可是白面饺子,他在家过年从来没有吃过的。 景凌看着他一脸惋惜的样子,“一人几个吃了就是。”随手从碗里抓起一个饺子就塞进了嘴里。 “你们两也吃,吃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好,我们都吃,胜利你也吃!” 李蛋蛋抓起饺子就吃,还不忘喊上张胜利。 张胜利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高兴喊胜利,不高兴张胜利,这人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今晚不会有啥事吧?” 张胜利捏了一个饺子,一脸谨慎的看着景凌,景凌兄弟可不是话多的人。 吃了抓紧休息,为何要抓紧?难道…… 想到此,他嘴里含着饺子,忘了嚼,直接抬头看着景凌,目光询问。 景凌看他如此敏感机警,眼里闪过欣赏,“将军喝多了,王副将他们自己也喝多了,我们夜里警醒一点总是没错的。” “景凌兄弟说的对,我们的粮食可不能出事儿,以前村里教书先生给我们讲故事,也说奸细烧了粮草什么的,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太怕饿肚子了。” 李蛋蛋一边说一边吃的正欢,压根没看见盯着他的两人脸色都变了。 不远处的炕上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景凌看了张胜利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蛋蛋,你总是惦记着吃,今儿除夕,可别说丧气话。” 张胜利呵斥了一句。 “是啊,吃完饺子快睡,我喝了酒头有点晕,我先睡了。” 景凌说完就上炕了,张胜利看他衣服也没脱,心里立马有了计较。 李蛋蛋三两口吃完饺子,也跟着爬上炕,“这饺子还好趁热吃,凉了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李蛋蛋躺下后自言自语道。 等了半天回应他的竟然是景凌的鼾声,想到景凌喝了酒,他也闭上眼睛悄悄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炕上全是此起彼伏的鼾声,随之而来的是人踢腿的声音,紧接着翻身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再是开门时的动静。 直到听见门被关上,原本鼾声如雷的景凌跟张胜利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喊上李蛋蛋,我去抓人。” 景凌话一说完,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摸出了门,跟在那人的身后,看他鬼鬼祟祟绕开大路,七拐八拐的往粮仓的方向走去。 景凌冷笑一声,还真是被李蛋蛋说中了,他们的目的还有粮仓。 “李蛋蛋起来拉屎了,吃了凉饺子我肚子疼。” 张胜利在李蛋蛋大腿上狠狠一掐,一只手利落的捂住他的嘴,一声尖叫流产在肚子里。 他被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就在他想骂人的时候,“有奸细要烧粮食,李蛋蛋,想不想立功?” (⊙o⊙)啥?烧粮食,他娘的让他饿肚子可不行,李蛋蛋立马下炕穿鞋,动作一气呵成。 “走!” 二人人猫着腰出去,直接往粮仓方向跑去,“景凌兄弟呢,立功的大事,你为啥不喊他?” 李蛋蛋跑了半天,发现只有他们两个,立马转身,想要折返回去喊景凌。 他们可是好兄弟,有福同享,不能落下他一个人。 “蠢货,景凌去抓贼了,我们两就是捡漏去的,快点跑,景凌在前头呢。” 张胜利抓着他的胳膊,拼命往粮仓附近跑,李蛋蛋听见景凌在前头了,借着力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抱怨,“他娘的守卫咋不在,我们两声响这么大,竟然没个人过来问候一声?” “都喝大了还问候什么,快速救粮食要紧。” 张胜利担心前头的景凌,语气也不怎么好,奸细万一有同伙儿,景凌连个武器都没有,怎么打得过? 第342章将军,他的目标是大王子 景凌一言不发,一脚就将人踢翻了,黑影忍着痛苦不敢出声,连忙起身想要逃跑去报信,可腿像是断了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景凌走到他面前,摸黑搜了他的身,果然火折子什么的一应俱全。 他四下找了找没什么趁手的工具,索性压着他脱了衣服,将人光溜溜的捆了起来。 军中搞小动作大家都可以容忍,毕竟每个人都有私心,可是这私心要是用在这儿可就不是小事了。 男人被他塞了嘴,手脚又用腰带跟衣服捆了起来,景凌看着地上蜷缩的人冷笑一声,目光望向他的腿,开口讥讽道:“果然不是男人,男人哪里会干这种出卖战友的事呢。”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踢在他的腿上,男人被踢的直呜咽,却因为嘴里塞着东西,哭不出来,直拼命蜷缩着,试图缓解一下断子绝孙的痛苦。 李蛋蛋跟张胜利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月光下,一个黑影像个白条鸡一样蠕动着。 “景凌,你没事儿吧?” 张胜利跑到他跟前问。 “没事儿,就这一个人。” 景凌说完眉头皱了皱,不应该这样的,看将军几人的样子,不该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 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发生,景凌努力回想着将军营房里每个人的表情,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语气。 一旁的李蛋蛋走到赤条条跟前,狠狠补上几脚,“你他娘不想活了去投河,去上吊,去抹脖子啊,你活着害什么人?” “我在家饿的吃不饱才参军的,你大爷的还敢毁了我的粮食,你毁了粮食你能得了什么好,他娘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以为你声东击西装睡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大爷我一直等着你这个孙子跳出来呢。” 李蛋蛋骂一句就踢他一脚,打的正欢呢,就看见对面燃起了火光,还有沉闷脚步声与马匹的嘶鸣声传来。 景凌眯了眯眼,这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胜利,粮仓这里就交给你了,守卫这么松散,肯定是其他地方有了变故,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是,我一定守好粮仓!” 张胜利等人动静这么大,却没有巡逻的守卫过来查看,很显然情况跟他们预料的不一样。 “蛋蛋,守住粮仓不然以后都要饿肚子。” 景凌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消失在他们面前。 月光下,两人听着风声,坐在男人的身上,谨慎的盯着景凌离开的方向。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高昌国的骑兵冲了进来,将军站在巨石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山谷里的敌人,一个个走进了死路。 “军师,你觉得粮仓那里他们会得逞吗?” 谢将军悠闲的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走进了他们布好的天罗地网。 可他的心却一点都痛快不起来,如果不是这次敌兵来袭,他怎么也不敢确定,身边竟然养着一头豺狼。 “将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必又难为属下呢?” 军师摸了摸下巴,就是不知道是谁会撞上今儿这好运气。 粮仓那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泼的酒也是被他们换了掺了水的,且粮仓里头还埋伏着人,今儿这个奸细无论是谁,恐怕是自投罗网啊! 高昌国的骑兵一路畅通直达谷底,就在他们为这次的长驱直入沾沾自喜时,马儿凄惨的嘶鸣声让他们暗道一声“不好”。 马匹惨烈的嘶鸣着跌入了陷阱里,一个个士兵被甩出去好远,山谷两侧早就埋伏好的士兵,推着大石头往下滚,月光下,敌军惨叫着被砸的头破血流。 “撤,中计了,快撤!” “护送大王子撤退!” 大王子的护卫一看到情形不对,立马调转马头催促着他撤离。 “大王子,属下护着您撤!” 大王子睚呲俱裂的看着山间升起来的大禹的军旗,恨的呕出一口血来。 今儿可是他筹谋已久的一战,如今兵败,必定让二王子在父王面前得了先机。 “嗯” 他狠狠的拍了下大腿闷哼一声,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大王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子,来日方长啊!” 护卫看着山谷里死伤无数的同胞,忍不住心惊肉跳。 听着护卫的话,他狠狠看了眼大禹安营扎寨的地方,阴毒的目光凝视了半晌,转而望着谢将军所在的方向。 咬牙切齿的道:“撤!” “是,属下必定送大王子回去!” 护卫几人护着他丢下前面挣扎的将士们,骑马绝尘而去! “高昌大王子逃跑了,高昌大王子被吓破胆了。” “将士们,冲啊———” 杨副将贱嗖嗖的盯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大声朝着谷底喊了起来。 前锋将军带着三千精兵冲下了谷底,看见敌人就砍,他们到了这里,吃的好睡的好,今儿可算是要派上用场了。 刹那间,厮杀声响彻整个山谷,带头的是威虎将军的亲弟弟,他看到大王子逃跑,只丢下自己苦苦支撑时,对他的落荒而逃多了一丝埋怨。 大王子的护卫用身体做盾牌,折了十几个人,才狼狈的护送他逃出了包围圈,可是他今儿带来的两万精兵却尽数折在了断崖谷。 他站在黑暗处,看着火光下的士兵,眼前一阵阵发黑。 火光下的士兵苟延残喘,前路是到处疯跑的战马,后面是大禹的弓箭手,山谷两侧的巨石虎视眈眈,他们的士兵已经逃无可逃,进退两难。 “你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贺景凌?” 军师听到将军的话,顺着视线看去,只见火光下,一个小兵身手矫健的左右就像砍白菜一样,一把大刀使的虎虎生威。 “这刀,像是扎木根的?” “札木根?威虎将军的弟弟?” 谢将军震惊之下出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果然,这把刀是他所熟知的那把,札木根从不离手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会是这小子杀了札木根吧? 这怎么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呢。 突然,看到他前进的路线,军师震惊出声,“将军,他的目标是大王子!” 谢将军看着他前景的方向,虽然看似是杀了眼前的阻挡者,可实际上他前进的方向还真是大王子逃跑的方向。 “快,快速阻止他,大王子身边的第一护卫,可是高昌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不是他的对手。” 谢将军话一说完,身旁的刘副将立马抱拳,“将军,属下去拦住他。” 山谷里的贺景凌,正为高昌国的头子逃跑而懊恼不已。 这些个小鱼小虾,杀了也立不了大功。 第343章景凌升屯长 除夕夜的敌袭,最终以谢家军大获全胜落幕。 并且收缴了一众高昌国的兵器利刃以及一百多喘气儿的俘虏。 将军营房里,所有将领均是一脸喜色,只有王副将,浑身抖成了筛子。 他安排敌袭的时候让新兵营的人去充数,并安排了人趁机杀死贺景凌,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参与了昨晚的偷袭,怎么偏偏就他一个人醉的不省人事? “大胡子,你们咋都起来了,不是昨晚喝醉了吗?我头到现在还迷糊着呢!” 大胡子看了眼将军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昨晚敌袭的时候我喊你来着,可你睡的太死了,我也顾不上啊!” 大胡子说完,一副他自己也没办法的样子,让王副将心头压着的一层阴云更甚。 昨晚的敌袭,将军早就做了部署,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透露给他一句的。 而且昨晚那烈酒,大家同样都喝了,为何却只有他一个人醉了? 将军的伤口一直没有好,为何昨晚喝酒时,竟没有一个人劝他? 早上的寒风吹进脖子,让他的思想回笼,才发现昨晚的种种不对劲儿来。 想到上次将军藏了那么大笔粮食他也不曾知道一点儿消息,这次的突然出击他更是一无所知,王副将陡然生出一种天要亡我的恐惧感来。 谢将军看着诸位将领脸上的笑意,朝着刘副将挥了挥手。 很快,贺景凌李蛋蛋张胜利三人就被带了进来。 “属下参见将军!” 三人跪在地上行礼。 李蛋蛋看到这么多人时,心跳猛的加快,真是难为景凌兄弟了,原来被将军看重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被这么多人盯着,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真的是好紧张啊! 谢将军看着他们,眼里多了一丝笑意,“起来吧!” “谢将军!”三人起身立在下首。 “贺景凌,昨晚斩杀了威虎将军的弟弟扎木根,可有什么想要的?” 景凌诧异的抬头,目光望着谢将军,好像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他昨晚本来想追来着,可被拖住根本走不开,后来又来了刘副将,他上哪里杀扎木根子去? 想到这里,他狠狠瞪了一眼刘副将,阻挡他杀敌立功的都不是好东西。 “你……” 刘副将被他瞪得想发火,这臭小子,要不是昨晚他当着,恐怕都成了大王子泄愤的对象了,还敢瞪他。 “昨晚那把大刀,可是扎木根的趁手武器,你从何而来?” 谢将军眼里带着笑问。 景凌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道:“我我杀了敌军从他手里抢来的。” 听到他如此淡定的说话,一旁的杨副将笑着出声: “你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札木根可不是一般人,你竟然能将他斩杀于马下,果然英雄出少年!” 杨副将也参与了昨晚的厮杀,确认了札木根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现在看到景凌那是满眼的喜欢。 “不错,虽然你是新兵,但是这次表现很好,就封屯长,这次所有参与人员,本将军会上奏皇上,为大家请功。” 谢将军说完,众人脸上带着喜色行礼感谢。 李蛋蛋跟张胜利二人看着景凌,满脸的笑意,以后他们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他的好兄弟可是屯长呢。 谢将军将他们羡慕的眼神看在眼里,笑道:“李蛋蛋,张胜利,护粮有功,封为伍长吧!” 李张二人被这么一个馅儿饼砸下来,都有些不知所措,“将军,其实是是景凌带我们去的。” 李蛋蛋嘴吧一秃噜,将景凌有扯了出来。 谢将军听着他不过脑子的话,低头忍着笑,过了一瞬又抬起来,“哦,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你们昨晚是怎么护着粮仓的。” 昨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就连他们废了人家的第三条腿,都有人来告诉他。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军营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憨货。 张胜利在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景凌让他们守着,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可他倒好,万一昨晚还有啥事儿,跟景凌说的对不上,岂不是给他添堵。 李蛋蛋话一说完,也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偷看了景凌一眼,老老实实的开口,将昨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当然,略过了一些景凌交代了不能说的事情。 众人听完他的话,目光在谢将军跟李蛋蛋身上来回停留。 谢将军看着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盯着他许久,才无语的看着他确认,“你怕我不给贺景凌饭吃,然后藏了凉饺子给他,最后饺子被你们三个人吃了,然后你们三个半夜约着去拉,再然后就抓到了奸细?” 李蛋蛋听到谢将军的话,睁大了眼睛连连说是。 “将军说的没错,属下半夜肚子疼,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我们几个人跟了上去,然后就绑了他。” 李蛋蛋一边说一边暗暗想,将军也不像众人眼中那么遥不可及,怪不得景凌他总是那么淡定的出入将军营房呢。 谢将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贺景凌,想到下属传来的原话:景凌兄弟嫌弃他第三条腿太短,骂他不是个男人才会干火烧粮仓这么下作的事儿,所有一脚废了他的子孙根。 后来李蛋蛋二人赶来,又补了几脚,那人已经跟太监无异了。 他忍不住就想笑,现在的年轻人划圈子都按着这个来的吗? 长的短了还要被嫌弃? 可这东西天赋异禀的人有几个?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贺景凌。 贺景凌被他看的毛毛的,心说有病吧,看他裤裆干嘛? 想到张胜利跟他科普过的事儿,他夹紧了双腿,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可是他大外甥,敢打他主意,他咋样都要弄死他。 谢将军看他的臭脸,只道现在的孩子心思难以捉摸,端了端身子,“李蛋蛋,伍长一职本将军就不收回了,偷藏粮食之事,就罚你去伙房刷锅一个月,你可认罚?” “认,属下认罚,属下谢将军!” 李蛋蛋听到自己升了伍长,喜不自胜,他就知道,跟着景凌兄弟混有前途。 “那就好,你们三人先下去吧!” 谢将军看着下首的三人,话一说完,目光就变得幽深,“接下来,我们说一说奸细的事儿,把人带上来。” 第344 章 写信报喜 将军话落,一个浑身冻的青紫的男人被带了进来,浑身除了关键部位被挡住,其他地方光溜溜的。 王副将看到来人的脸时,撩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该奖励的奖励完了,这是要清算奸细的事了呀! 刘副将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王副将,“王副将,你要是酒劲儿还没过,就先回去歇一歇,看你头上汗都出来了。” 刹那间,目光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副将慌乱中狠狠掐了把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朝他微微颔首,“谢刘副将关心,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这个时候他万一走了,这人将他供出来,到时候木已成舟,任凭他在将军跟前得脸,都不会有人信他的。 刘副将微微一笑,“那就好,既然王副将身体无碍,那就继续听着。” 谢将军全程冷眼旁观,待他回头的时候,做了个手势,示意刘副将主审。 刘副将对着将军拱手行礼后,将视线落在光着身子被捆的人身上,“姓甚名谁,你的同伙是谁,还不从实招来,敢去烧粮仓,跟敌军一起设下调虎离山之计,啧啧,你背后之人倒是玩的高明,可惜了……” 刘副将的话成功让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 要不是将军早就做好了部署,前有粮仓着火,后有敌军来袭,他们可谓是损失惨重。 在场的将领都是跟着谢将军出生入死到了这位置的,对眼前的奸细那是万分痛恨。 王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地上的男人,生怕他吐出一句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是王副将因为醉酒的缘故,心里懊悔,所以才狠狠的瞪着奸细,刘副将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王副将这才有所收敛,可一颗心到底悬着。 不同于将军营房里的紧张气氛,景凌跟李蛋蛋三人出了将军营房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景凌兄弟,不,贺屯长,你说我以后怎么样说话才会显出我李伍长的精神来?” 李蛋蛋昂首挺胸的看着他问。 眼睛看着前方,可眼尾的余光一直扫在景凌身上。 “你可得了吧你,伍长手下四个人,加上我们自己才五个人,你能不能出息点儿?” 张胜利看到景凌一脸平静的样子,觉得李蛋蛋太显摆了,他们得低调点儿。 “四个人咋了,四个人我这个伍长也是头儿,已经越了三级了,你管我啊!” 李蛋蛋觉得大小也是个官了,管的人多人少都无所谓,升职了就行。 景凌听着他们斗嘴,笑了笑,说了句足以让他们都变脸的话,“等下你们的钱袋子要遭殃了。” 话一说完,他眼神示意他们往前看,果然,新兵营里那群人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他们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新兵营的英雄回来了!”大家就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景凌,我好怕呀,他们像狼看到肉一样盯着我,我鞋子里只有十个铜板儿……” 李蛋蛋话没说完,冲过来的人就将他们抬起来丢到了半空。 嘴里还喊着让他们请客,“景凌兄弟请客,升屯长了要请客!” “请客,请客,请客!” 众人嘴里喊着请客,却不忘将三人丢的越来越好。 景凌脸上多了一丝比往日真诚的笑容,王副将,还是小看他了呢,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他还怎么为他爹报仇。 李蛋蛋看着地上的人头,吓的尖叫,“我怕高啊,大哥,你们低一点儿啊!” 虽然高兴,可是他好怕自己落空了,摔破了一张俊脸啊,他还没有成家娶媳妇儿呢。 被大家丢的越来越好的李蛋蛋,扯着嗓子大喊: “哎,大家悠着点儿啊,我的腰,啊,别抓我屁股——” “啊,景凌救我,救我,他们摸我屁股啊——” 李蛋蛋杀猪似的叫着,听的景凌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的张胜利一愣,他只道景凌兄弟杀人厉害,功夫厉害,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就是不知道他家里还有没有未成婚的姐姐妹妹,待他以后升了职,让景凌兄弟当他舅哥啥啊,他应该不会嫌弃他吧,张胜利被对外半空,心也跟着飘了起来,心里尽想美事儿! 看李蛋蛋脸色发白,景凌才挥了挥手,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蛋蛋兄,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来就当了官了。” “是啊,现在可不能喊蛋蛋了,你该喊人李伍长了。” “你们放下我放下本伍长,哎呀,你们差点弄死刚升的伍长我。” 李蛋蛋弯着腰,感觉自己还悬在半空中一样。 拍了拍胸口,看着这群始作俑者,虽然不舒服,但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李伍长,跟我们说说昨晚的英雄事迹,也让我们开开眼呐?” 新兵对这三人也都了解,知道其他二人话少,就追着李蛋蛋问。 “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们,在昨晚的事情,那可是惊险至极啊,要不是我们出手及时,今儿大家可都要饿肚子了。” “那是,李伍长真是我们的恩人。” 大家虽然知道李蛋蛋的话有水分,可大家都图个乐子,在说了李蛋蛋几人救下粮食确实也算是救了大家的命。 李蛋蛋骄傲的看了大家一眼,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那奸细可狡猾了,浑身带着火折子,浇满了烈酒,正准备火烧粮仓,就在那一刻,我景凌兄弟立马冲了上去,一招就将他制服……” 景凌站在一边,全程看着李蛋蛋绘声绘色的跟大家描述昨晚他们抓奸细的惊险一刻,看到大家被他调动起来的好奇心,忍不住笑了笑,李蛋蛋这人还有当说书先生的潜质。 看着远处山顶上的皑皑白雪,他的思绪飞到了哪个遥远的白马镇贺兰村。 昨晚是除夕,是他第一次离开他娘在外面过,也不知道他娘有没有想他想的睡不着吃不好。 今儿大年初一他不止升了职,还让那人的计划落了空,算是个好事儿吧,应该去给他娘写封信的。 应该将他立功的事儿告诉娘,也好让娘高兴高兴。 “你们聊着,我去给家里寄封信。” 景凌话一落,大家立马赞同:“说的是,景凌兄弟有喜事,是该给家里去一封信的,让父母也跟着高兴高兴的。” 景凌看着大家点了点头,“今儿火头军要去采购,我托人给大家带点儿好吃的,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就当是感谢大家一路上的照顾了。” 景凌话一说完,谁心里不妥贴,明明是受了人家的照顾,人家反而还客气的不行。 “景凌兄弟,你太客气了,写信要去找信使的,我知道信使在哪里,我陪你去吧!” 同一营房的曹全热情的上前,他们普通人写信可是要经过检查的。 第345章是萧叔嘴馋,是他要吃锅子 大年三十停了的雪,到了大年初二,又洋洋洒洒的飘了起来。 婳婳看着天空中飘荡的飞雪,眼里闪过忧愁。 “娘,我们吃锅子好不好,今儿天气冷,吃锅子正好,娘是不是也想吃锅子了。” 景行仰头看着他娘,眼巴巴的等着她回答。 原本还有一丝愁绪立马被他这样眼巴巴的看没了。 俯身捏了捏他的小圆脸,“吃的这么胖,嘴还馋的不行。” “娘~” 景行抱着她胳膊撒娇道。 “好好好,娘不说你馋,是娘馋,娘馋好了吧!” 婳婳将景行搂住拍了拍他的后背,“去玩儿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一会儿吃锅子。” “谢谢娘,娘真好!” 景行蹭了蹭他娘,“娘,那我走了啊!”说完就小跑着走了。 婳婳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罢了,景凌的事儿她这会儿想也是白想,还是顾好眼下再说。 吐出一口浊气,婳婳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二门外,景行凑到了萧平威跟前,“萧叔,我说了吃锅子,不过我没觉得我娘不开心啊,你干嘛让我去骗他?” 景行人小,但也不笨,他探究的小眼神对上萧平威的,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咳” 萧平威借着低头咳嗽掩饰了下自己的情绪。 抬头时,脸色已经自然多了,“大过年的,你二哥第一次不在家过年,你娘肯定昨晚想你二哥都没有睡好,总不能晚上睡不好,白天再多思多虑吧?” 萧平威看了他一眼,继续忽悠孩子,“你想想,这样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景行听着觉得这话没问题,可他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 “行吧,萧叔,你要是平时都这么话多,早就娶上媳妇,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景行说教了他一句,才后知后觉,萧叔今儿话太多了。 平时不是“嗯”就是“没错”,今儿竟然跟他说了这么多,过个年,把人话都过出来了。 萧平威无语的看着他,“小小年纪别瞎操心,我去找你三哥练练去!” 萧平威第一次在小孩子面前脸红心跳,在他童真又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景行看着雪地里凌乱的脚印,挠了挠头,难道萧叔想吃火锅了,所以才会让他去跟娘说? 啧啧,萧叔也真是,竟然敢哄骗小孩子,看他不告诉他娘去。 哼! 景行小脸圆鼓鼓的握着拳头又往厨房的方向折返而去。 婳婳调好了锅底,看着气呼呼的景行,逗趣儿道:“我们的小书生这是变成小馋猫了,一会儿都忍不了是不是,还是说小馋猫儿闻着味儿来厨房了。” 景行听着他娘的话,心里小火苗更加旺盛了。 小嘴巴拉巴拉就把萧平威想吃锅子却不好意思跟她说。 哄着他来他娘跟前说完吃锅子的事情给说了。 婳婳听到他的话,当场就愣住了。 半天了才说:“你是说你萧叔想吃锅子?” “嗯,没错,萧叔想吃锅子!”景行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 婳婳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萧叔不好意思开口,让你来打前阵?” “对,就是这样,我刚刚才反应过来,我明明没想起来吃锅子的。” 景行话说完小嘴巴抿的紧紧的。 婳婳看到他气鼓鼓的小模样可爱极了,忍不住两只手捏住他的小脸。 “好了,还生气啦,你萧叔一个大人肯定不好意思跟娘说这个话啊,你跟他亲近他才拜托你来跟娘说的,知道了吗?” 听到他娘的话,景行怀疑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总觉得他娘没说实话。 “真的是这样吗?” 小脑袋歪着不解的问。 “当然,家里这么多人,你萧叔就只跟你说,你说他是不是觉得跟你关系最好才跟你说的?” 婳婳眼睛闪了闪说。 景行想了想确实,萧叔没找大哥三哥跟表哥,也没来直接找娘,只找了他,是不是说明萧叔觉得这事儿只有他能办好? 所以才将这样私密的事情告诉他。 这样一想,景行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那好吧!那我原谅他了!”景行傲娇的说。 婳婳心说小孩子可真是好哄。 “对了,这事儿你可要保密啊,别再大家面前说漏了嘴,不然你萧叔肯定要不好意思的。” 婳婳忍不住好笑的说。 萧平威那么一个硬汉,喜欢吃甜的也就罢了,还喜欢吃火锅。 今儿又哄着景行来问她要锅子吃,这人这么馋,一般人家恐怕真是养不起吧。 当然这是不是说明他无意识的已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呢。 以前三脚踢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哪里能想到有一天会为了吃的开金口哄孩子呢。 景行看着他娘脸上怪异的笑,觉得这两人都怪怪的。 萧叔是一脸便秘的样子,他娘笑起来让人胳膊起鸡皮疙瘩,大人可真是奇怪。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说了句“娘,我会保密的。” “那就好,这会儿去东院,看看你安爷爷他们结束了没,结束了的话就让来饭厅吃锅子来,让你任师兄也过来,有不辣的锅子给他吃。” “知道了娘!”景行点了点头,准备去东院。 “等等!”婳婳叫住他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领子,“毛毛躁躁的,看看衣裳都成啥了。” “嘿嘿,娘,我会小心的。”景行心虚的说完就跑了出去,昨天穿的新衣裳,今儿就被他挂了一个洞,的亏了他娘没看见。 要是看见,肯定觉得他不稳重,就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婳婳看着儿子出去的背影,想到萧平威大狗子似的哄着景行来要锅子吃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再笑。 果然,火锅的魅力哪怕是穿越了时空,男女老少都是惦记着的。 就连萧平威这种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忍不住开口要着吃的,可见火锅的威力之大。 东院里陪着景荣对练的萧平威,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 “阿嚏阿嚏” “阿嚏!” “萧叔,你不会是得了风寒吧?” 景荣擦了擦头上的汗,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跟表哥打一场还真没有跟萧叔对打来的痛快。 一旁观战的姬云筝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萧叔的身体可不像是轻易能得风寒的人啊! 萧平威捏了捏鼻子,“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这哪里是得了风寒啊,恐怕狗蛋那小崽子卖了他来,他这会儿耳朵都烧的厉害! 似乎是为了应景,他刚一这样想,“阿嚏阿嚏”又是一连几个喷嚏。 第346章当初卖凉粉竟然是沾了他的光 雪花飘飘洒洒的,下了一早上,临到午饭,竟然又太阳出来了。 放眼望去,阳光映照在地面上,刺的眼睛直流泪。 饭厅里,大家一顿锅子吃的浑身暖洋洋的,除了萧平威。 整个过程中,夫人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时不时扎在他的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一会儿怀疑是不是他的痴心妄想被发现了,一会儿又担心是不是景行跟他娘说了什么。 原本七分吃锅子的心也淡了三分。 婳婳好笑的看着萧平威坐立难安的样子,好吃而已,她也是个好吃的人,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她就想一次吃个够。 没想到萧兄弟还挺矜持,明明爱吃锅子,今儿却心不在焉的。 “张妈妈,给萧兄弟跟景荣他们多送两盘子肉,让他们多吃一点儿。” 婳婳看他不好意思取菜,索性就让张妈妈去帮他们端过去。 “萧兄弟,给,多吃点儿肉,景荣少爷,表少爷,你们也多吃点儿。” 张妈妈端了几盘鲜切羊肉,笑呵呵的放在几人面前。 “辛苦张妈妈了。” 景荣说着夹起一大筷子肉下到了锅里。 “娘,您可真是太好了,您是不是知道我跟表哥和萧叔切磋了,才做的锅子呀,冬天吃锅子,真的是人生一大幸福事。” 景荣一筷子肉夹进嘴里,满足的直喟叹! 其他人被他逗的直笑。 安老胡子一翘一翘的嚼着嘴里的肉,看着自己外孙脸上的窘迫,乐的看戏。 “人生四大快意事可不止眼前的锅子,还有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安老看着几个孩子,笑眯眯的说。“这才是男人毕生最幸福之事啊!” 安老话一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萧平威,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了,再不抓紧就迟了啊! 萧平威装作没听懂他的话,低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 景行眼睛眨了眨,“安爷爷,洞房花烛也不算,我以后不成亲,我有前面三个就行了。” 景行板着小脸说的有模有样的,惹的安老好奇,“哦,为何?你可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成亲,你娘怎么抱孙子?” 景行想到何氏那么欺负三叔,摇了摇头,“反正我不要,我娘抱孙子有我大哥就够了,是吧三哥?” 景荣听到老四一句话,就扯上他跟大哥,顿时觉得嘴里的肉也不香了。 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等他赚够了钱,他就去到处游玩,去给他娘搜罗各地的美食跟首饰,娶媳妇儿太麻烦人了。 可是看着她娘的眼睛,他还是说不出要丢下他娘自己出去浪的话,在众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我听我娘的,不过我娘说人成亲太早不好,我还是迟点再说吧!” 婳婳看着景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怀疑自己可能说了这话,又忘记了。 点了点头,“不错,成亲太早不好,对男女都不好,还是迟点儿再说这事儿。” 更何况,安老的话可没说全,对男人来说还有一大幸福事,那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可是无数个事实验证过的至理名言,洞房花烛夜,也就那么一夜快乐。 完了还不是一地鸡毛,男人一飞冲天之后,人家照样有无数个洞房花烛夜。 女人呢?一辈子就那么完了。 景春的目光在两个弟弟身上来回打量,顿了顿,护着怀里的女儿说道:“你们的孩子自己去生,别打我孩子的主意。” 秀秀生这一个都费劲,差点疼的丢了命,老三老四真是想的美! 景行震惊的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仿佛再说你怎么知道一样。 婳婳看着他们几个斗嘴的样子,心说一个个的可别到时候打脸。 毕竟荷尔蒙这玩意儿,专门就喜欢一巴掌拍在说大话的人脸上。 这会儿一个两个的不要媳妇儿,等开了窍,可别一个个都眼珠子长人家身上才好呢。 兄弟几人的你来我往,丝毫不影响如意跟欢喜和秀秀干饭。 秀秀是好久没有吃过锅子了,闻着味儿馋的不行,如意等人则是第一次吃,又好吃又觉得新奇。 几人像小仓鼠一样埋大干。 婳婳看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起来去老宅拜年的事情。 “明天你们几个回去拜年就行了,秀秀跟孩子就不去了,一来路上不好走,二来嘛,孩子受不住冻,等这几天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了,可以再回去一趟。” 婳婳说完,看着他们,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初三让孩子们回去一趟,过几天她全家再回去一趟看看老太太,她就该去京城探探路了。 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况且,身边还有云筝这个定时炸弹呢。 万一谢明珠提前出手,她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娘,我们几个回去就行了,您跟秀秀在家吧,跟我奶说一声就行了。” 景春想了想,一来一回的,路滑确实不安全,还是让他娘在家休息吧。 忙了一年了,也就这两天能好好休息一下,还是让他娘好好休息一下好。 “行,你们明儿去一趟贺兰村,等晚上回来了,让你萧叔送你们去一趟书院,也给山长拜个年去。” 婳婳对着景行跟姬云筝说。 她只知道云筝是从白马书院出去的,却不知道云筝还是秦山长的关门弟子。 景行上学也是托了秦山长,再加上他们家跟书院有生意往来,就连几个孩子的名字也是秦山长取的。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去给人家拜年的。 “娘,我知道了,表哥,去了以后我们不喝酒,拜个年就回来好不好?” 景行抖机灵的看着姬云筝说。 云筝闻言笑了笑,“秦山长他尚未成亲,只身一人,且山长他也不喜欢保媒拉纤之类的。” 云筝的话一说完,景行红着脸抿了抿嘴,他又没有说秦山长怎么样,表哥干嘛说的这么清楚呀? 婳婳忍着笑,看着景行脸色红了再红,心说这孩子被何氏跟老三的事情吓得不轻。 不过她之前倒是不知道云筝对秦山长竟然这么熟悉。 她看了他一眼,只见云筝红着脸,偷看了婳婳一眼才说,“我是秦山长的关门弟子。” “哦~” 婳婳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书院跟我合作的凉粉生意,跟你也有关系吧?” 婳婳笑着问他。 “额,我我当时只是提了一嘴而已!” 姬云筝避重就轻的说。 婳婳看着他,心说怪不得呢,书院跟她合作,卖瓜时给她找销路,还给几个孩子取名字,竟然都是沾了云筝的光。 当时她还没有认出来云筝就是陆聪的儿子,只觉得这孩子好看的厉害,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成了一家人。 第347章我成家了我就不要了吧 正月初三,景春兄弟三人坐在车上,萧平威驾着车往村里赶去,路两侧的雪还没有完全化。 贺兰村里,贺老太太天没亮就起来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准备了好饭好菜,等着景春一家到来。 苏氏趴在被窝里,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懒洋洋的凑到二虎跟前,“你快起来给娘帮忙去,送神的时候那炮仗吵的我没睡好。” 她婆婆如今干活儿都不喊她了,怀个孕真舒服,不用干活不用挨骂,吃好的喝好的。 最重要的是二虎他体贴多了,可比以前更会哄人开心了。 二虎听着苏氏的话,忍不住闷哼笑出声来。 “你你现在不怕娘骂你了?今儿景春他们可要来的,你不去给娘帮忙?” 二虎看着苏氏胖乎乎的脸,心说她比以前胖多了,他们刚成亲的时候,各家都穷的很,苏氏瘦的皮包骨。 也是成亲以后才勉强正常了一点,可是他们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这也许跟她的身体有关吧。 怀芸豆的时候就是他们成亲好几年才有的,那时候她抱着肚子天天说是儿子儿子的,可天不遂人愿,生下来是个女儿。 她性子左,大哥说那是没人好好待她,只要有人好好待她,哪个女人会一直硬邦邦的跟个石头一样。 看着苏氏那么对待芸豆,他有时候也后悔,是不是大哥说的是错的,为什么他对苏氏不打不骂,可她对芸豆跟小芹都那么刻薄呢。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大哥说的那话只对大嫂有用,毕竟那时候大嫂连身都不让大哥近,可后来却一连串的给他生了四个儿子。 有时候大哥甚至给他炫耀,大嫂今儿没给他冷脸,甚至还对他笑了。 或者,晚上他给大嫂洗脚的时候,故意露出他手上的伤口,夜里大嫂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还关心他疼不疼。 他学着哥哥的样子,想当个好丈夫,想跟村里那些打婆娘的汉子不一样,可是苏氏不是大嫂,她对生儿子已经抱有执念,他对她几乎快要耗尽所有的热情了。 可就在那个时候,大嫂却让他们都变了太多,去年家里情况好转,苏氏对女儿的态度也有了一丝变化。 尤其是从大嫂家里那一次出来后,她时不时愧疚的偷看一看芸豆,可嘴上还是没有一句好话。 那时候,他的心才放了下来,再后来,家里有了钱,能能吃上细粮,能吃的起肉,吃的起鸡蛋的时候,苏氏的优点似乎被大嫂挖掘出来了一样。 如今又怀了这个孩子,整个腊月,她抢着干活,尤其是老三的事情上,她没有嫌弃弟弟回来吃白饭。 这件事情,他跟爹娘都忍不住高看了苏氏一眼,想到盖在身上绵软的被子,贺二虎忍不住的想,原来家里吃的好了以后,孩子也顺其自然就来了。 原来男人对女人好,会让她变得越来越柔软,就像身上的被子一样,盖在身上暖烘烘的。 他抱了抱怀里的女人,将头放在颈窝里,一想到苏氏曾经被人跟狗关在一起抢饭吃,他就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再再好一点。 “你干嘛?你想勒死我再娶个吗?” 苏氏被热的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起开,我要起来干活儿了,不然等年过完了娘肯定要收拾我的。” 苏氏越想越觉得不对,腊月里她可勤快了,可正月这几天,她愣是睡到日上三竿,虽然家里没啥亲戚来,可婆婆竟然没有骂她一句,这不对劲啊! 婆婆肯定给她攒着呢,等攒够了狠狠收拾她一顿。 “哼,想的美,娘这几天给我攒着呢,我才不会给她骂我的机会,我要起来干活。” 苏氏说着就坐起来穿衣服,贺二虎看着她已经有了轮廓的腰腹,忍不住笑笑说: “过年这几天娘是不会骂你的,你不知道这规矩?” 苏氏穿衣裳的动作一停,“是啊,过年挨骂的话一整年就要挨骂,你不说我真给忘了。” 苏氏说完自己乐了,看着自己穿了一半的衣裳,“算了,你躺着吧,我起来收拾收拾,景春他们来了还得给红包,我先合计合计。” 苏氏说着三五下穿完衣裳,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木盒子,嘴里念念有词,“景春几人就给五文钱,团团六文,不能再多了。” 贺二虎看着苏氏拿出自己藏钱的小盒子,难得的还能想到给景春几人准备压岁钱,忍不住逗她,“你不是一向小气吗?还舍得给他们压岁钱了?” 贺二虎手撑着头躺在炕上,好笑的看着苏氏将手里的钱分别装好。 然后又一层又一层的用破布破麻袋把盒子包起来放回桌子底下。 “哼,你知道啥,你瞅瞅我手上的大镯子,这可是大嫂亲手给我戴上的,我能舍不得几个侄儿的压岁钱?” 苏氏说着白了他一眼,而且我给了他们钱,大嫂肯定会给芸豆跟小芹给,大嫂出手大方,我咋样都不吃亏呢。 她吃了大嫂那么多好吃的零嘴儿,就连脸上的皮肤都好多了,她能是那样不记得别人好的人吗? “给,这些钱拿好了,等人家来了你就给景春几人。” 苏氏将一把铜钱放在他手里,就准备洗漱去了。 她可得打起精神来,今儿可不光是景春他们要来,苏家那群王八蛋说不定也要来,看她不把他们打了出去。 景春兄弟几人刚进村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在门口张望。 “路上不好走吧,萧后生,快进屋,景春你们也进屋。”贺老太看着萧平威冻红的耳朵,连忙将几人往屋里拉。 “奶奶,就是萧叔冷的很了,我们倒是不怎么冷。” 景春几人去上房,发现爷爷跟二叔三叔都在,给他们磕头拜年后这才应声坐在椅子上烤火。 “你们聊着,奶去厨房里把菜炒一下。”贺老太虽然看到大儿媳妇跟秀秀母女没来有点失望,可想到路那么不好走,觉得他们不来是对的。 苏氏被贺老太拉出去帮忙之余,还不忘给二虎使眼色,让他不要私吞了孩子的压岁钱。 二虎看着她笑笑,转头对景春他们说:“景春这是你们几个的压岁钱,来年顺遂平安一直有钱花。” “二叔,我就不要了吧,我都成家了。”景春看到二叔手里的铜板儿顿了顿才说。 给老宅拜年的十几年里,还是第一次收到二叔给的压岁钱。 第348原来过年真的可以这样松弛 二虎看着大侄儿面上的不自然,将铜钱给他们一个个分了放在手心。 “拿着吧,这是你二婶儿给的,不然她该说我私吞你们的压岁钱了,团团的也给你收着。” 以前是没有钱,一个铜板儿恨不得掰成八个来花,且苏氏又护食的紧,娘给他们也都是背着人给,哪里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给他们压岁钱呢。 虽然不多,但也是长辈对孩子来年的一个祝愿,总归是有进步了。 景春看着手心的铜板儿,看着二叔舒展的笑容,将铜板儿装进了胸口,“谢谢二叔,谢谢二婶儿!” “哎,谢啥,不用谢不用谢,二婶儿也是盼着你们好的,这钱回去了跟你娘说一声哈,二婶儿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苏氏脖子从门口伸了进来,看着景春几人说。 贺老太手里拿着烧火棍,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个瘪犊子玩意儿,就那么几文钱,还非得人家回去给老大家的说,咋就这么装不住事儿呢。 就老大家的那个大方劲儿,哪一次不是给了东西都悄咪咪的,你倒好,跟人家学,倒是学着沉住气呀,几文钱都咋咋呼呼的。 她还以为苏氏变了真有格局呢,结果浪费她感情。 “苏氏,去给我厨房烧火——” 苏氏回头,看到婆婆的黑脸,压抑的语气,心跳了跳,“娘,你别着急,我这就烧火去。” 临走前,脖子又伸进来,“景春,你们好好聊,一会儿吃肉,你奶炒的肉好吃着呢!” “好,谢谢二婶儿!” 景春几人面面相觑,看着二婶儿被奶奶拿捏,二叔还笑呵呵的,也跟着傻笑。 贺三虎看着哥哥脸上的笑容,不愿意让自己的不堪影响大家,也拿出身上的铜板儿,“三叔就给景行和团团,等明年三叔赚钱了,也给你们包个大的。” 景行看了眼大哥,接收到可以收下的讯号时,不客气的接下三叔的压岁钱,“谢谢三叔,三叔今年一定会赚大钱的。” “我替团团谢谢三叔!” 景春也接过了他的压岁钱,看也没看就装在身上。 他知道三叔如今日子困顿,不想再拒绝伤了三叔的尊严。 看到他们没有推辞,贺三虎才松了一口气,他身上没有钱,就连穿的新衣裳也是大嫂二嫂给置办的。 原本二哥跟娘私下都给过他钱,可他只拿了娘给的十文。 二哥成亲了,如今二嫂不怪他回来了惹眼就很好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虚荣给他们添麻烦。 贺老头看着儿子的精气神儿,心里的石头也渐渐落下,老二给老三钱的时候他自己也在场,看他坦坦荡荡的说出那句:大嫂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儿,这会儿给他们多少钱,大嫂也会感觉到我对孩子们的心意。 与其现在拿二哥的银子做人情,还不如等我赚了钱再给他们来的让人欢心。 贺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我那重孙女儿还乖着吧,等天气回暖了我去看看她去。” “爷爷,团团又长大了一圈儿,胖的脖子都没了,你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景行吃着瓜子,抢在他大哥的前头说。 “是啊爷爷,那丫头能吃能睡,也不怎么闹人,长的就是快。” 景春说起女儿也是一脸的笑,脑海里全是她张着嘴巴笑的样子。 贺老头听着也笑了笑,“小娃娃嘛,一天一个样儿,芸豆那时候生下来,小猫一样大,你奶都怕养不活,谁知道后面她还长好的很。” 贺家的人模样长的都周正,两个儿媳妇也不丑,这孩子生下自然好看的很。 芸豆今年在老大家住了一段时间,小小年纪,行事越发稳重了。 萧平威坐在一侧,听着他们东拉西扯的聊着家常,眼里闪过羡慕的神色。 在他印象中,过年从来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就连给祖父拜年的时候,也只是叔伯兄弟之间互相挤兑,挖坑,几个堂兄弟姐妹在祖父面前讨巧卖乖,甚至为了得到一句夸赞,无所不用其极。 过年对他来说,除了看着他们小丑一样勾心斗角,女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打嘴炮,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一辈子都渴望得到的亲情,在这里竟然被他们习以为常。 他们不会看不起贺三虎识人不清,也不会嘲笑他如今穷困潦倒只身一人。 而是一个个都用自己的方式包容与温暖着他。 这样的家人,怪不得夫人会时时牵挂着村里的老小,会为了贺三虎的事情奔波劳碌。 原来他们是真的值得! 可是想到他如今也算是他们家半个人,萧平威心里闪过一丝窃喜。端起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是晒干的野菊花,尝一口,竟然比他以往喝过的茶都要好喝。 上房里男人们说着他们关心的事情,厨房里女人烟雾缭绕中忙碌着。 贺老太看着蒸屉上的菜数了数,“芸豆,喊你爹来端菜,差不多够了。” “知道了奶!” 芸豆说着将灶火里的柴塞了进去,拍拍身上的柴火渣往上房里走去。 “老二家的,去盛米饭,将新筷子数一数,头尾放顺,别搞的乱七八糟的。” 苏氏撇了撇嘴,“娘,筷子我早就洗好晾干了,你看!” 苏氏说着得意的指了指放在簸箕上的筷子。 她还不知道婆婆嘛,总是觉得她干活儿不如大嫂干净,她今儿可是把她能想到的全部都做了呢! “哼,推一步走一步的玩意儿,看看碗底的水,也不知道控干了。” 贺老太说着拿起碗一个个的甩了甩。 “娘,给你,抹布!” 苏氏递上了抹布,她婆婆可真是,现成的抹布不用,非要控着,也不知道给谁那儿学来的。 “我不用那玩意儿,你大嫂说了,那抹布擦了碗有味儿,你也以后别用那擦。” 以前她还觉得老大家的是假干净,没想到后面看着黑乎乎的抹布,她真心觉得不是人家沈氏嫌弃。 抹布是真的脏。 锅里烧柴火,烟灰到处飞,锅台上一擦,抹布黑乎乎的,可不就是擦不干净碗嘛,人老大家的说的没错。 一水洗百净,水里淘洗下比抹布擦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 “奶,你也太把我们当客人,做这么多菜呀?” 景荣几人跟贺二虎进厨房端菜,看见这么多肉菜直呼老太太太破费了。 他们肚子还不饿,他奶竟然做了这么多吃的。 “啥客人,奶就想你们多吃点儿,快点去吃饭吧!” 老太太听见孙子的话白了他一眼,菜多了还不好,难不成搅一锅糊糊给他们吃? 第349章给儿媳妇做美甲 孩子们都走了,姬云筝被安老拘在东院,不知道一老一小又在折腾什么。 秀秀知道抱着孩子睡午觉去了,张妈妈靠在厨房里灶火跟前打盹儿,婳婳百无聊赖的打发了如意跟欢喜去睡觉。 她自己也跑进房间,趴在热炕上睡了过去。 热炕是真的舒服啊,被窝里永远都是暖烘烘的。 家里的男人们顶着寒冷走亲戚,家里女人除了钻被窝里暖着就是吃吃喝喝睡了。 初四这天,景春自己一人驾着马车去刘家村了,萧平威送云筝跟景行去了书院。 睡了好几天懒觉的婳婳,觉得最近的日子真的是难得舒坦。 连着几天的太阳,路上的雪也化的差不多了,街道上的石板路,看起来湿漉漉的,全是别人踩过的泥水。 “娘,今年过年我觉得自己又胖了,这新衣服才做了没多久,穿着就有些紧了。” 秀秀靠在软枕上,嘴上说着自己胖了好多,可是吃瓜子的动作还是没有慢下来一点儿。 如意跟欢喜趴在团团的婴儿车旁,看着团团吐泡泡。 听见秀秀的话,两人抿着嘴偷笑。 婳婳的目光从秀秀的脸上移到她的胸口,看着她毫不收敛的吃零嘴儿,忍不住笑,“你胖了那是给孩子吃奶才胖的,在说了,你腰身纤细,四肢修长,也就胸口胖了点儿,你有什么叫唤的?” 后世那些女明星,谁不喜欢她这样四肢纤细事业线饱满的? 别说女人喜欢看,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身材,简直让人血脉喷张好嘛! 要是普通人,如果是魔鬼身材再配上一张过得去的脸,啧啧,简直赢麻了! 毕竟女明星在普通人眼里可望不可摸,但是女朋友可以啊! “娘,哪里是胖了一点半点啊,简直胖了太多好吗?” 秀秀嗔怪的看了婆婆一眼,她都觉得景春看她眼神怪怪的。 婆婆给她的那东西,过不了几天就得用完。 秀秀苦难的想着,手里的瓜子也提不起她嗑的兴趣了。 “怎么了?摆出一张苦瓜脸,景春他晚上打你了?” 婳婳说完咬了咬舌头,她这张嘴啊,真是有时候控制不住的嗨。 “没有的事儿,他才不会打我呢!”秀秀连忙为男人解释。 “那你愁什么呢?” 婳婳瞟了她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秀秀回头看了眼趴在团团身边的两个丫头,压低了声音,“娘,就是你给我的那个,能不能洗洗干净了再用?” 秀秀问完,脸红红的咬着嘴不敢看婳婳的脸色。 婳婳皱眉想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啥玩意儿还能洗了再用?” 婳婳不在意的问了句,就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她刚刚才想到,她手上缺什么了,这个时代贵妇喜欢戴护甲,她给自己搞个美甲玩玩呀! 秀秀看婆婆没反应过来,屁股挪了挪,凑到她跟前,“娘,就是你给我的那个,景春这几天缠着我,都都快用完了。” 秀秀说着,大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她,这总该能听懂了吧? 婳婳看到她脸色的可疑的红色,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说的是什么。 瞬间脸色大变,“你你二次利用了?” “啥是二次利用?”秀秀不解的问。 “就是用过的再用一次。”婳婳说的有点心塞,这跟儿媳妇关系太好也不行,这话说的就很闺蜜一起讨论男人似的。 “没,没有没有。”秀秀连忙摇了摇头,这不是就剩两个了,她才有此一问嘛。 看到她摇头,婳婳才放下心来,连忙跟她说道:“那玩意儿就是一次性的,可别二次利用了,我再给你给,上次给你买了好多,那人手里的被我全买回来了。” 那东西还能洗干净再用?秀秀一句话真是膈应到她了。 秀秀讪讪的笑了笑,“娘,你咋知道的呀,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呢,以前听都没听过这个。” 秀秀觉得婆婆真的懂的好多呀,不止教她酱酱酿酿的拿捏男人,还能给她这么好使的东西,真的是太厉害了。 怪不得公公活着的时候对婆婆那么好,原来都是她会拿捏男人啊! 面对秀秀单纯的发问,婳婳嘴巴张开又合上。 她该怎么给秀秀解释她咋知道的,她亲身实践的她咋知道的? 她小时候吹气球吹知道的呗她咋知道的? “我我也是听听那卖货的人说了的,你等着我给你取去,还有啊,我还有个好东西给你呢,等着哈。” 婳婳说完逃也似的从花厅里跑了出来,这孩子,问问题的刁钻方向有点像是被景行传染了一样。 以前是景行问问题老梗在她心上,没想到今儿竟然换成秀秀了,真是要了命了。 婳婳回到房里,摸了摸发烫的脸,从空间取出一大盒气球。 又在商场找了几个免烤指甲油,贴纸碎钻,一整套美甲工具,这才晃晃悠悠的出来。 秀秀看到婆婆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盒子,“娘,你竟然给我买了这么多呀,这咋用的完?” 秀秀以为那一大盒子都是,眉宇间带上了愁绪,景春要是知道有这么多可以用,可不得弄死她? 婳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你想什么呢,这是让你的手变好看的工具。” 说完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从将手里提着的袋子给她,“这才是给你的,三十个呢,你可要藏起来用。” 秀秀红着脸接过,声音小小的说了句,“谢谢谢娘!” “谢啥,快来看看娘怎么把你们的手变好看。” 她说着将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各种颜色的指甲油。 秀秀瞬间就被这可爱的瓶瓶罐罐吸引了注意力,“娘,这这瓶子好好看呀,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婳婳笑了笑,装的是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手伸出来吧,我帮你做。” 婳婳看着秀秀卖了个关子说。 如意跟欢喜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往过来看。 “你们要是想做,有时候也可以给你们做。” 婳婳说着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继而拿起秀秀的手就帮她修剪死皮,打磨指甲的形状。 秀秀屏住呼吸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着婆婆在她手上图上一层透明的液体,又打开肉粉色的瓶子,往她指甲上面刷。 “你的指甲做长应该会很好看,但是团团还小,我们都要抱孩子,就不给你做太长了,等以后孩子大了,我给你做加长的。” 婳婳一边认真的上色,一边给秀秀说。 其实秀秀的手指头又长又细,做个长指甲会更好看的。 第350章老苏家人来添堵 婳婳给她做的是肉粉色,加了金棕色细闪的包边,手一动的时候指甲边闪闪发光。 尤其秀秀的手指也好看,景春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不同。 “你这是咋了?指甲上沾了啥,还怪好看嘞!” 秀秀看到景春凑过来的脸,得意的扬了扬手,“好看吧,娘给我做的,娘说我的手就适合这样做指甲,她以后还给我做呢。” 秀秀以前没觉得自己手好看,因为她长年干活儿,手心里的皮肤粗糙的厉害,可自从去年开始,她干活儿的次数就数的过来。 养了这许久之后,没想到手竟然养的如此白嫩了。 景春看着秀秀一颗心扑在他娘身上,咬了咬腮边的软肉,就知道她总是这样,总不把他放在第一位,张嘴就是娘怎么娘怎么的。 他咋就没听过她嘴里说他怎么好怎么好呢,想到这,景春觉得今晚得让她自己洗脚,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是她男人。 她该惦记崇拜的人是谁? 秀秀傻乎乎的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压根不知道景春的小心思。 还琢磨着以后婆婆会给她做个啥样的指甲呢,那么多种颜色,她做到啥时候才能做完呢? 厨房里,张妈妈看到如意跟欢喜指甲上栩栩如生的小猫咪时,稀罕的不行。 “啧啧,咱们命好,能在夫人家里做事,你们要珍惜这好日子啊,跟着夫人,可比你们自己找个男人嫁了要舒心的多。” 张妈妈也是看她们身世凄惨,才多嘴一句。 她自己就是受够了男人,后面才不停的自卖自身在别人府上讨生活。 最后那老东西死了,她以为她可以享福了,哪知道儿子一听她辞了主家的活儿,立马就不乐意了。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儿子儿媳妇对她好,是因为她在主家府上有银子往回拿。 若是她没有钱,儿子儿媳妇恐怕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她也是寒了心才将自己卖的远了些,可没想到的是,竟然能遇到这么好的夫人一家。 如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欢喜却是知道张妈妈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男人有什么好,哪里有待在夫人身边当个丫头舒坦? 欢喜看着她指甲上的猫咪跟一个胖嘟嘟的福娃娃,越看越觉得喜欢。 她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夫人的,只要她活着,她就是夫人的奴婢。 张妈妈看她们听话,笑了笑,“你们别动菜,我来收拾,小心别把夫人好不容易做的指甲弄掉,你们就给我打下手吧!” 张妈妈怕水泡坏了他们的指甲,也怕那可爱的小猫被水洗没了,只让他们拿干的东西。 晚上吃饭时,几人手上的东西又收获了一波话题。 就连景行都忍不住央求婳婳,能不能给他也做一个男人的指甲。 饭后回到屋里,婳婳百无聊赖的躺在炕上,这几天似乎把瞌睡都睡完了,这会儿时间还早一点都不困。 翻来覆去的一通折腾,婳婳决定去空间逛逛去。 泡了热水澡,给自己敷上面膜,打开笔记本最终选了个存下的钮祜禄嬛嬛跟大胖橘磕了起来。 望着桌子上不远处的美甲工具箱,灵机一动,给自己也做个呀,美美的过个年,说不定啥时候就又来活儿啦! 一边看剧,一边给自己做了一个焦糖琥珀色的指甲,用金棕色细闪的做的勾边,中指贴了一颗心??形钻石。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婳婳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手艺还不错。 空间里一通折腾后,一看时间,那是十一点了,她火速换了厚睡衣躺在炕上。 睡吧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婳婳一家日子过得舒心,可贺兰村贺家老宅,初五这天,被老苏家人搞的乌烟瘴气的。 苏氏初三防了一天老苏家的人,没想到他们没来,初四这天同样没来。 到了初五这天,苏家竟然来了五个人,手里提着半个兔子,美名其曰的来请他们姑奶奶回娘家。 苏氏看到他们来,堵在门口不让进去,一双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无奈贺老太觉得大过年的,人家好声好气的来,他们不让人进门,显得他们不明事理一样。 再加上村里不知情的人时不时的拱火,说苏氏怎么对娘家这么冷淡云云,是不是因为她不让苏氏跟娘家人来往。 因为这,贺老太才让人进了门,哪知道这群不做人的玩意儿,吃饱喝足了竟然就开始不要脸。 先说是芸豆该说亲了,说什么姑舅亲辈辈亲,想让芸豆嫁去老苏家。 气的芸豆躲起来直抹眼泪,又说什么苏家女儿旺夫,不嫌弃三虎一个二婚头,要把苏家大房的女儿嫁给她。 彩礼一百两,还说什么让三虎要照顾小舅子,起码也得给小舅子盖个新房什么的。 贺老太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敢在她面前狮子大开口,当场就怒了。 指着苏大舅就让往出滚,“以后再不要踏入贺家半步,否则,打断你的腿。” “亲家母,你气啥气,我可是为了你儿子着想啊,在说了” “再说你爷爷头头,你个畜生,就你家那个破烂货,也想塞进我贺家,你来的时候嘴里含了一口屎吧你,口气这么大?” 还不等二虎动手,苏氏手里的铁锹差一点就把苏大舅的头开了瓢儿。 “你别忘了,你可是姓苏的?” 苏大舅堪堪躲过了一铁锹,满脸恶意的看着苏氏威胁。 “苏你娘的头,苏大有,我是贺家二房的媳妇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他娘的姓贺。” 苏氏只要一看到苏家人,她就火气大的不行。 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的肉割下来一片才解恨呢。 “二虎,我一直可是没有娘家人的,你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苏氏想起小时候被他们打的情景,她杀人的心都有。 大过年的还敢跑来给她添晦气,打死了也是活该。 苏二有跟苏三有看苏氏一点情面不讲,立马就想像以前一样拉着她打一顿。 可他们忘了的是,苏氏如今可不是在老苏家的那些小可怜了。 他们还没有近苏氏的身,就被二虎跟三虎挡在了身前。 第351章那人是谁呀 老苏家来的都是壮年男人,家里却只有他爹跟二叔,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搞不好还会受伤。 芸豆摸了摸身上的银子,偷摸溜了出去,四下看了看,门外没人,只一个贺长信在前面,不知道要去干嘛。 芸豆一看见人,撒丫子就跑过来,拉着他胳膊就开始哭诉: “长信叔,老苏家的人跑来我们贺兰村撒野,还说要把我抢去苏家当牛做马,长信叔,我怕我爹打不过他们,这可怎么办啊?” “啥,大过年的跑来欺负我们贺兰村的女娃娃?” 贺长信看见芸豆哭的眼睛红红的,立马火了,“你别怕,你长信叔别的本事没有,打架还真是没怕过谁,你去喊大牛跟里正去,我去会会这几个小瘪三。” 贺长信说完,摩拳擦掌的就往老宅跑去。 二虎家闺女长的这么乖,送去老苏家当牛做马?他配吗他? 贺长信跑着跑着,还不忘回头安慰她“别怕丫头,老苏家敢打你的主意,我跟你爹弄死他丫的。” “谢谢长信叔!” 芸豆看着贺长信的背影,带着了哭腔道谢。 看着他跑进自己家门的背影,眼神冷了冷,撕乱了自己的头发,抓了两把黑乎乎的雪水抹到身上,再抬头时又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儿。 看着自己身上的惨状,一股脑儿往里正家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救命!” “杀人了,老苏家跑来贺兰村杀人啦,救命啊——” 芸豆的声音让村民闻讯而来,看到她的凄惨模样,一个个的都向贺家老宅跑去。 大过年的跑来贺兰村找茬,还欺负他们村里女娃娃,这不是给他们添晦气吗? 他们战战兢兢过了一个年,连骂一句娃娃都忍了这许久,咋能让老苏家的人坏了事儿呢。 贺家老宅里,贺二虎还能打,可三虎身子没那么结实,反而被老苏家压着揍,兄弟二人还是处于下风。 苏氏拿着扫把跟苏家侄儿缠斗在一起,老太太虽然拿着棍子,可她跟壮年男人还真是比不了。 贺长信进来一看,贺三虎正被人压在地上,一旁的贺老头根本近不了身,“你敢打我兄弟,我弄死你——”,贺长信怒吼着一脚踢翻了三虎身上的苏大舅。 逮住人就用拳头揍,后面来的村民一看贺家人吃了亏,大喊着“老苏家人来欺负我们贺兰村的人来,大家揍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狗”,大家挽起袖子就开始揍。 一时间,场面异常的混乱,就连贺老太都丢下了手里的棍子干看着,看着苏家人被狠狠压着揍,心里瞬间解气极了。 “长信,二牛,好好揍他,大过年的跑来找晦气,好好打,打完了婶子给你们擀面条吃。” 贺老太看见村里人来了,气一下子顺了,天知道她刚刚多怕这些人撞着老二家的肚子。 她看着打人打的正欢的苏氏,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傻子,你不知道躲着些啊?”贺老太拉着苏氏躲在一旁,冷眼看着老苏家人被揍的哭爹喊娘的。 “娘,你不知道,我是气不过,我的女儿,就算我生下来溺死,也不会让她去老苏家受罪,你不知道这群畜生有多恶毒。” 苏氏胸口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还不忘咒骂苏家人。 “头顶生疮脚底淌脓的玩意儿,还敢惦记芸豆,你他娘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东西,狗日的,你敢惦记我女儿,我宰了你的心都有。” 如果眼神能杀人,老苏家的几人恐怕已经被苏氏刀了几万次了。 老太太不了解苏家人,她还不了解吗?一个个的都是豺狼,只要能沾到一点儿血腥,那就要将你浑身的骨头拆了卖钱,她能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吗? 想从她身上占便宜,有本事就先杀了她再说。 贺老太看着苏氏浑身发抖的样子,心说今儿这事她做错了,她对苏家人的无耻还是不如老二家的清楚。 “你也别气了,你看,他们不是被揍了?” 贺老太拍了拍她后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地上的老苏家人,一开始还奋起反击,可村民越来越多,他们根本就打不过。 最后只得被迫挨揍,一个个被揍的从满嘴脏话嚣张跋扈到现在的出气多进气少。 里正跑的满头大汗的进来,看见老苏家的男人一个个在地上躺着,眉头跳了跳,连忙跑上前一个个摸了摸鼻息。 “还好还好,还活着!” 里正拍了拍自己胸口,看着揍人揍的眼红的贺长信等人,这些人就骂,“你们也不知道抓了人送去祠堂,大过年的跑来闹,惊了贺家祖宗,来年可要一年都不顺的。” 贺长信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一冲动忘了吗? 其他人听到里正的话,心说怪不得人是里正呢,这话一说就能说到点子上。 贺老太看着里正身后的小尾巴,给了她一个夸赞的眼神儿。 不错,这丫头越来越像老大家的了,里正赶在他们打完了人才过来,芸豆这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里正,我们这就把人带去祠堂外,让他们跪着三天三夜给我们老祖宗赔罪!” 二牛说着已经开始拉人了,其他人看着里正没有反对,也跟着开始拉人。 一瞬间的功夫,老苏家人就被捆猪一样的捆了起来,拖着往祠堂走去了。 里正看着贺老太,头疼的揉了揉鬓间,“三婶儿,您没事儿吧?” 贺老太闻言,“哎吆吆,哎吆吆,我的腰,你不说我还忘了,哎吆吆,三虎,快,我的腰被打折了!” “娘,我扶您去躺躺去!” 三虎看到他娘变脸如此之快,低着头憋着笑,扶着人就往屋里去。 里正无语的看着他们母子将他晾在院子里,眼神转到苏氏身上,“里正,您别看我,我怀着孕呢,我不是老苏家的人,我都有卖身契的,我去给你找。” “卖身契?” 贺二虎震惊出声,他咋不知道她还有卖身契? 苏氏闻言讪讪一笑,“我怕怕你看不起我,就没敢说,反正你等会儿按着手手印就成。” 苏氏说完,跑去屋里翻了半天,还真拿着一张快要化了的纸出来。 “里正你给看看,这就是我的卖身契,那人说了,只要有人按了手印,就代表我被他买了。” 苏氏说着将东西递给里正。 贺二虎顶着一直熊猫眼,探究的盯着苏氏,“那人是谁?” 第352章婳婳回村为老太太撑腰 里正看着手里的卖身契,确实不错,苏氏自卖自身,只需要二虎按上手印,老苏家今儿这行为,他们村里就能处理。 “没错,这卖身契确实有用,只要按了手印,苏氏就跟老苏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里正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贺老头,“三叔,这事儿我肯定让您二老满意,我先去祠堂看看,别让人死了再!” 里正惆怅的说。 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真给打死了事情就难收场了。 “好,麻烦你了文德!” 贺老头点了点头,以前穷的时候,老苏家可从来没有登过门,这刚有点儿钱了,就闻着味儿来了。 里正点了点头,有些泄气的离开了,大过年的可真是闹心。 二虎眼睛盯着手里的卖身契,粗声粗气的问:“芸豆他娘,那人是谁?” “那人?哪个那人?” 苏氏不知道他问的什么,一脸的疑惑。 “就是给你写卖身契的那人。”二虎看她装傻,直接挑明。 他心里很怀疑,苏氏口中的“那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苏氏撇了撇嘴,这人可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耳朵亮的很。 她偷偷看了眼进屋的公公,这才压低了声音跟他咬耳朵,“就是一个货郎,那时候他来过村里好几次,他看我天天被老苏家人打,就说我自卖自身离开老苏家,就不用再挨打了。” 苏氏说完心虚的看了看他,其实当初她还想跟着货郎跑了来着。 可是后来看他跟村里好几个姑娘送过饴糖,她觉得他口花花的厉害,就就歇了心思,后来没多久就阴差阳错的认识二虎了。 二虎眼神暗了暗,他就知道,那人肯定跟苏氏有瓜葛。 他凑到她耳朵边,“所以你是打算自卖自身跟货郎没跑成,又砸我身上了?” 苏氏被他的呼吸打的脖子直发痒,“哪哪有,我觉得那货郎不是好东西,说不定还是拍花子呢,就让他给我写了个卖身契,跟他就再没有说过话了,没想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哈。”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贺二虎冷哼一声,“哼,这话你信吗?” 后面再没跟人说过话,总不是那货郎再没有来过村里,她没有机会吧! 看着苏氏躲无可躲的眼神,贺二虎觉得这人还是傻人有傻福,苏氏长的还算清秀,那货郎说不定还真是拍花子的。 寻常货郎,哪里会怂恿人家一个女娃娃自卖自身的。 苏氏看着他怀疑的眼神,外加他早就被揍的青了一块,忍不住低头偷笑。 “笑,你还知道笑,我这顶着一张脸都没法见人了。” 二虎瞪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眼睛,疼的他直咧嘴。 贺三虎从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二哥二嫂,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过来,“二哥,娘让你去镇上一趟,她说今儿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她想找大嫂拿个主意。” 二虎睁大眼睛看着弟弟,一脸不敢置信的问:“现在吗?”他左眼肿着呢,去了大嫂他们不得笑话啊! 三虎装作没看见他的不自然,老老实实说道:“明天早上,娘说你去了能说清楚,大嫂也比较看重你,这才让你去一趟的。” 二虎闻言瞥了一眼弟弟,“是吗?”大嫂啥时候看重他了? 该不会这人是忽悠他来着吧! 对上二哥怀疑的眼神,三虎挺了挺胸,“是是啊,老苏家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可不得你去嘛!” “哎呀你墨迹啥,见大嫂又不是见别人,你有啥可藏的,不就是青了只眼睛?” 还不等二虎反驳,苏氏就推着他往外走了。 嘴里催促,“快去祠堂看看,把他们捆结实了,可别让人跑了!” “行,我这就去。”二虎一想确实,可不能让他们回了苏家倒打一耙。 大过年的吵吵闹闹可不得倒霉一年,苏家村这是晦气找到他们贺兰村头上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们看着些娘哈,别让娘再气着了。”跑到一半二虎回头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跑了个没影儿。 三虎看了眼哥哥的背影,心说二哥难不成真以为他娘腰扭伤了吗? “老三,我们去祠堂看看吧!” 这时候,贺老头也缓过劲儿来了,既然老二家的有卖身契,那他们不就算是打了上门亲戚,而是打的土匪恶霸。 三虎点了点头,跟在他爹后面出了门。 苏氏这才往老太太房里走去,可得解释清楚了,别让婆婆误会了她。 初六早上一大清早,二虎就盯着熊猫眼来镇上了。 看着他一副别扭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婳婳也没有多问,当即就让萧平威驾着马车往村里赶去。 一路上听了二虎的话,她也放下心来,只要二老没啥事就好。 二虎他们身强体壮的,打个架也没什么的。 不过具体情况还得去了村里再说,毕竟里正还在,她再怎么也不能越过人家去处理此事。 此时的贺兰村祠堂里,老苏家几人被冻了一夜,还有专门的人守着他们,逃跑都没戏。 苏王庄的里正,老苏家的当家老太太也都在祠堂大门口守着。 昨天儿子孙子没有回来,她就知道要坏事。 没想到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贺里正,我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要让他跪在这里,大过年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苏老太太眼睛像是毒蛇一样,嘴里吐出的话同样恶毒至极。 里正冷哼一声,“老太太还是等人来了再说吧,你这会儿跟我横可没用,大过年的跑来大闹我们贺兰村,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祸吗?” 大过年的他们生怕惊了祖宗神灵,说话都是轻声细语,连只筷子都不敢折了,老苏家人倒好,张嘴就是让人芸豆上苏家去,还在贺家大吵大闹,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里正严重了,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苏老太太眼神闪了闪,说出来的话依旧强横。 里正冷笑一声:“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你们不是不懂,既然你们不把我们贺兰村村民的命当回事儿,那今儿这几个人就别想走了。” 他也不是软柿子,大过年谁愿意跟着闹,可这次轻拿轻放,他这个里正还不被其他村里人笑死。 他是有多窝囊,才会让人大过年的来村里闹事啊! 苏老太闻言心口一烫,“我看谁敢!”她今儿再怎么也要带走儿子孙子,还要让那小贱人跪着给她磕头认错。 “老太太,威胁谁呢?这口气隔着十里地都能闻见了。” 村民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沈孺人回来了。 “草民参见沈孺人!”里正看到她眼睛一亮,连忙跪下! 贺兰村的村民也跟着跪下。 第353章不杀人,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苏家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没想到沈孺人竟然是贺兰村的。 婳婳冷眼看着苏老太太,“这是哪家的老太太,见了本夫人不跪,你可是对皇上亲封的孺人有所不满!” 婳婳手搭在欢喜的手上,慢悠悠的走到人前,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苏老太太。 吓得她立马跪在地上,“民妇见过孺人,民妇不知孺人身份,有所怠慢,还望孺人宽宏大量,饶了民妇。” 婳婳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老太太,心说是个有本事的,话里话外给她挖坑,啧啧,真是少见! 欢喜看了眼婳婳,上前一步,“这位老夫人说话着实可笑,一见面就说让我家孺人饶命,这知道的是老太太你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孺人凶悍的很,怎么着了你呢,你说是吗?老太太?” 欢喜清脆的声音让苏老太太头皮发麻,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人看出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失算呢。 连连磕头认错,“是民妇不会说话,还望孺人大人大量,宽恕民妇。”声音里满是哭腔。 苏老太太的头磕在冻僵了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婳婳看了一眼都觉得疼,可她的心却丝毫心软不起来。 这样的人,第一句话就暗藏刀锋,跟她打哑谜,可见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苏王庄的里正跪在地上擦了擦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婳婳看到欢喜偷看她的眼神,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丫头跟在身边确实不错。 她看着地上的众人,“里正,各位乡亲们快起来吧,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用管我的。” 婳婳说完,看到松了一口气的苏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开口:“本夫人听说有一伙强盗进了村,不止打伤了本夫人的婆母,还让我那身怀六甲的二弟妹差点儿没了性命。” 婳婳说到这里顿了顿,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继续胡说八道。 “皇上封赏本夫人的圣旨还在贺家老宅里供着,可谁能想到,强盗的胆子这么大,这都敢闯进来伤人,可见这些人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婳婳说完这话,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天呐,沈孺人竟然把圣旨放在他们贺兰村,他们这也太幸运了吧! 婳婳欣赏着自己新作的指甲,中指上的碎钻在太阳下熠熠生辉,众人也暗暗叹服,沈孺人身上的气势真是越发盛了。 “孺人饶命,孺人且听草民一言,误会,都是误会啊!” 苏王村的里正再也装不下去了,这女人他们惹不起啊,该死的苏家,真是害死他了。 “哦,这位是?怎么有点面生啊!” 婳婳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苏王庄里正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回沈孺人,草民是苏王庄的里正,苏满仓。” “孺人,您请坐!” 贺长信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婳婳身后给她坐。 婳婳从善如流的坐下,“你既是里正,那你好好说一说,打坏本夫人的婆母弟妹,还扬言要让贺家的女儿去苏家当牛做马,硬闯供奉圣旨的宅院,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啊?” 婳婳每说一句,苏里正的头上冷汗就多一些。 到了最后他,硬撑着跪到地上,“求孺人饶命,他们也只是来走亲戚,看看苏家姑奶奶日子过得怎么样,并非刻意来闹事的。” 苏里正说着理智渐渐回拢,“大过年的,相信孺人也不愿意在祖宗面前见血,还望孺人能网开一面,饶了他们的狗命。” 苏里正尚且还有理智,苏家老太太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已经被吓破了胆。 她只想让儿孙来占便宜的,可不想让他们送命啊! 此时瘫软在地上,靠在儿媳妇怀里浑身只哆嗦。 “呵呵,苏里正倒是会颠倒黑白,大过年的来村里闹事,会给一整个村的村民带来灾祸,这可是老祖宗那时候就有的忌讳,怎么,你打算将这个规矩改改吗?” 婳婳冷眼看着他,就连后世过年,大家也都会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古人对这些规矩更是慎之又慎,苏里正还敢给她颠倒黑白偷换概念。 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里正,以往遇上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可需要去请示官府,本夫人跟县令还算有点儿交情,里正所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差人去请!” 婳婳这硬气的话,再配上身后的欢喜跟黑着脸的萧平威,压迫感十足。 贺文德想了想,“回孺人,过年时期,外人进村扰了祖宗清静的,只要不出人命,闹事的人可随村里人处置,这事儿有先例,官府也不会管的。”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地上不停发抖的苏老太太,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竟然还有这么个规矩,那就好办多了。 里正看了看她,“苏家众人蛮横无理,擅闯民宅不说,还惊扰了圣旨,这事儿就够要他们的命了。” 贺文德不知道婳婳说的圣旨在贺家老宅是假的,一板一眼的跟婳婳阐述事实。 “孺人,老婆子求孺人饶命,是老婆子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想占便宜才让他们来的,孺人,你饶了他们,老婆子我去死,我去死就是。” 苏老太太话一说完,就朝着婳婳旁边的石头墙撞去,今儿这事儿不见血是不能了了的。 那就让贺兰村的村民看看,沈孺人逼的她在贺兰村的祠堂见了血,看看她这个孺人有脸没脸。 婳婳看着苏老太太眼里的恶意,心说她小看了这老婆子啊,敢跟她玩心眼儿,他身后的萧平威可不是吃素的。 果然,萧平威轻轻一脚,苏老太太就“啊——”一声砸到了苏王庄里正的身上。 婳婳冷笑一声,目光凌厉的望着苏家人,“苏里正,你如何说?” 苏王庄的里正被砸的不轻,揉着腰重新跪好,“只要孺人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放了他们,草民愿意为贺兰村送来三畜两对儿,以赎惊扰贺兰村先祖之罪。” 听到他的话,婳婳疑惑的看了眼里正,她不知道三畜是什么啊,马牛羊还是鸡犬猪? 马跟牛可不是想杀就能杀的吧? 里正看她不解,连忙解释道:“以前也有这样的先例,惊扰了别村的祖宗,送来鸡羊猪献祭。” 婳婳了然的点头,对着苏王庄的里正说道:“两对儿可不够,里面关着五个呢,里正可不要跟本夫人玩心眼儿。” 真要让她趁机杀人她做不到,但是也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第354章六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苏王庄的里正一听沈孺人态度强硬,对他的提议不满意,他也不敢再生其他心思。 咬咬牙,“草民不敢,孺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草民自当尽力而为,只求孺人放了苏家这几个后生。” 苏里正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他今天可是恨毒了苏家母子,要不是不管不顾会影响他儿读书,他乐的让他们死在贺兰村。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来贺兰村兴风作浪,也不打听打听,县令都往贺兰村跑,这里的人能是好欺负的? 婳婳看见苏家老太太不满的眼神,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苏王庄里正,“还是苏里正明事理,既然你如此痛快,本夫人也不跟你客气。” 婳婳说着,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婆母跟弟妹受了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他们的赔偿每人十两,两个孩子跟我公爹暂且就算十两,二虎三虎身上的伤暂且就算三十两,共计六十两。” 婳婳这话一出来,引的周围村民一阵吸气声,啧啧,六十两啊,可不得了,他们一辈子也攒不够六十两。 苏老太太听到六十两的时候,满脸你怎么不去抢的样子,可介于儿子孙子还在人家手里,她也不敢再放肆,只用恨恨的眼神盯着地面,手心的衣裳都被她抓的起了褶子。 婳婳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继续狮子大开口,“这三畜的话,还是三对儿为好,今儿个什么时候置办齐了,什么时候放人,至于他们冒犯了圣旨一事……” 婳婳说到最后停了下来,她的威胁明晃晃的在这儿呢。 “明白,草民明白孺人的意思,感谢沈孺人宽宏大量。” 苏里正连忙磕头谢恩,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是想不明白都不可能,不想给钱不想送三畜,可以,冒犯圣旨一事就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紧跟着,接踵而来的就是下一辈,也被毁了啊! 他儿子寒窗苦读多年,他绝对不会让老苏家这几个渣滓给毁于一旦的。 想通以后,苏里正只觉得他一开始跟人家耍的那些心眼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谢孺人大恩大德,草民这就让准备,一定会让孺人满意的!” 苏里正说完,看着苏家老太太,“老婶子,银子的事儿你们自己来解决,三畜我从村里找,这账你们自己还。” 里正话一落,老太太瞬间就炸了,“凭什么账让我还,我没钱!” 对于苏家老太太这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婳婳也不惯着她。 “去,将冒犯圣旨的强盗原地打杀,不用再留了。” “是,孺人!” 身后的萧平威配合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往祠堂里走去。 婳婳主仆这一唱一和的对话,瞬间让苏老太太撒泼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差点噎死她。 给钱就是像割她的肉,不给钱,儿子孙子就要死了,可她真不想把钱给了苏氏那个小贱人。 “忘了提一句了,二虎的媳妇儿跟你们苏家没有关系,这是她的卖身契,这张纸证明她是我们贺家买回来的人,所以你不用想着让苏氏出钱,更不用论亲称近的,今儿贺兰村,是本夫人当家!” 婳婳看着苏老太太,一字一句的将这一事实告诉了大家。 “不可能——” 苏老太太怎么也不敢相信,苏氏这小贱人竟然自卖自身?可真是上赶着犯贱呢。 “怎么不可能啊,卖身契都在本夫人这儿呢,跟本夫人耍心眼儿,劝老太太你还是再好好掂量掂量吧。” 婳婳刚一说完,应声而起的祠堂院子里传来的狼哭鬼嚎。 婳婳看着苏家儿媳妇苍白的脸色,心说萧兄弟这事儿干的漂亮! “娘,你救救孩子爹吧,娘,儿媳妇求你了,在说这来贺兰村的主意还是娘出的,娘你不能不管他们啊!” 苏家大儿媳妇儿恨的要死,可她的男人儿子都在里面,她不得不求这个死老太婆。 “闭嘴!” 苏老太太“啪”一巴掌打在儿媳妇脸上,祠堂院子里的求饶声还在继续。 婳婳却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本夫人就不陪老太太你演戏了,要教训儿媳妇回苏家教训去,没得在这儿装腔作势,污了本夫人的眼。” 婳婳说完,直接起身往老宅走去,戏已经唱到这儿了,就看苏里正给不给力了。 若说是她对苏家那几个人会怎么样,还真是高看她了,杀人这事儿她目前还是做不来。 虽说可以扯着大旗做幌子吓一吓他们,但终归没有让他们割肉来的记忆深刻。 苏老太太看着说走就走的婳婳,跪在地上顿时不知所措。 转身就抓住“咋办呀,你是里正,你不能不管啊!” 苏里正冷冷看着她,真贱啊,刚刚人说的时候嚣张跋扈,这会儿也知道怕了? 为了钱不顾儿子孙子的性命,就不怕死了以后没人埋? “里正,你说话啊……” 老太太这会儿才知道害怕,才知道在贺兰村没人惯着她。 贺家老宅里,贺老太坐在炕上,面前正放着一盘子瓜子磕的正欢。 看到婳婳进来,“狗蛋他娘,你来了。”脸色有些尴尬的将瓜子盘往前推了推。 “是是芸豆想吃,我陪她解闷儿就吃了一点来着。” 婳婳难得看到老太太脸上的窘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娘,你咋骗人呢,不是你说要吃瓜子吗?”苏氏听着婆婆的谎话立马揭穿了她。 “你说大嫂帮你出气去了,你心里痛快的很,得吃点瓜子高兴高兴,咋滴又成了芸豆想吃了?” 贺老太听着苏氏嘴里喋喋不休将她卖了个底朝天,气的一张脸通红。 “你给我滚出去,扯犊子玩意儿,话都不会说。” 苏氏看看婆婆,又看看大嫂,跺了跺脚出去了,嘴里哼哼的,“我就知道,你喜欢大嫂不喜欢我,娘你就偏心吧。” 贺老太听着她不着调的话,“滚你娘的,二虎稀罕你你就知足吧你,让老娘也喜欢你,你做梦吧你!” 婳婳看着眼前的婆媳互怼的场面,觉得苏氏跟她刚认识时不一样了,起码这胆子大多了呢。 “快坐下暖暖身子,怎么样,那泼皮没怎么你吧,我就说我不该装病,我就该去跟那老婆子打一架才好解恨。” “你一个年轻媳妇子,打架没经验,老娘们打架,我可是这个!” 贺老太竖起了大拇指,有点遗憾的说。 “娘,我是沈孺人,让她跪在那儿不解恨吗?你干嘛要跟她打在一起,多跌份儿啊,你儿媳妇多能干啊,你只需要在家躺几天就好了。” 婳婳看着老太太跃跃欲试的样子,坐在炕边上说。 “奶,你跟我大伯母坐着,我去给她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芸豆看着婳婳浑身的寒气,说着就往厨房里跑去了。 第355章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帮忙理所当然 苏家的事情一直折腾到了午饭后,苏里正着人送来了三畜跟银子,再三保证他会约束好老苏家人以后,拖着苏家几个男丁就离开了。 听说苏老太太临走还在那儿放狠话,叫嚣着让苏氏回苏王庄磕头赔罪,不知道苏里正说了句什么话,吓得苏老太太立马噤声不敢再多嘴。 贺老太太看着炕桌上的银子,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家真有这么多银子?” 一个庄户人家,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寻常家里有六两银子,都算是村里的富户了。 苏氏盯着银子,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哪里来的银子,还不是当初从她娘身上剥削来的。 她娘生不出来儿子,娘家又没有啥人,眼睁睁看着她爹在村里胡来,将她手里的银钱抢夺一空。 婳婳看着老太太的神色,摇了摇头,她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多银子。 她之所以要这么多,也是为了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人惹不得,可她没想到他们凑银子倒是利索的很。 “娘,你管他哪里来的银子,无非就是卖地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总归让他们大出血了不是?顺带着也替二弟妹她出了口恶气。” 婳婳说完,看到苏氏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想起她成亲以后从不说起娘家的事,这么多年也从不提娘家,逢年过节也不会跟苏家来往,这种种迹象表现,她在苏家的日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好过。 就在这时,监督苏家人离开的萧平威回来了。 他看着婳婳似乎有话要说。 “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婳婳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 萧平威闻言摇了摇头,掏出一对儿银镯子递给她,“夫人,这是苏家三儿媳给的,今天老苏家人来贺兰村的事情,说他们三房劝阻过了,还说以后他们三房会和老宅分开过日子,这是她的诚意。” 萧平威说着将镯子放在婳婳面前的桌子上。 贺老太惊奇的看着,“这镯子,可真好看,她咋舍得给出来?” 拿起来掂了掂,起码得有三两,留在家里应急也是可以的。 萧平威看了眼婳婳,“苏老三家里有个七岁的孩子在读书,听说夫子夸他很有天赋。” 婳婳听着萧平威的话,心说这苏家三儿媳妇,倒是个有主意的。 只要不来招惹她,她倒是不会主动滋事,可一旦别人先出手了,她是不会手软的。 婳婳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镯子看了看,做工精细,拿在手里也有几分重量,确实挺不错的,不过她给她这东西的用意在哪里呢? 她像是这么好贿赂的人吗?一副银镯子就把她打发了? 婳婳跟老太太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苏氏激动的不行,她被赶出来嫁人的时候,连她娘的贴身物品都没有,就那么净身出来了。 没想到今儿还能见到她娘的手镯。 “这是我娘的,是我娘的,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大嫂,能不能让我看看!” 苏氏话落,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娘以前有好多首饰,可是好多都被她爹给了村里的寡妇。 后来那死老婆子进门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娘留给她的东西了。 婳婳诧异了一瞬,将东西递给她,“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反正这东西她是不会拿的,有了苏氏这一茬老太太估计也不会收。 苏氏小心翼翼的拿起镯子,说了句“谢谢大嫂”就往自己屋里跑去了。 不消片刻,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还有二虎哄人的声音。 婳婳听着动静叹了口气,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会顺风顺水,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 可日子啊,还是得往前头看! 以前苦日子是难过,可现在有二虎这样的好男人在身边,苏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贺老太还震惊于苏氏的娘竟然这么有钱中。 如果她娘好好活着,苏氏也不会时时处处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吧。 婳婳看着看来太若有所思的神色,起身告辞。 “娘,事情既然解决了,我就回去了,孩子们估计还担心着呢,至于祠堂的事儿,有里正操心呢,我就再不掺和了。” 婳婳看着老太太说。 她回去镇上事情确实不少,玩偶生意也要重新拾起来了,还有京城之行,她也要做一做功课,总不能去了两眼一抹黑吧! 贺老太看了看天色,“吃了晚饭再回去吧,这会儿还早呢。” “娘,晚饭我就不吃了,你一会儿去看看二弟妹,她这会儿估计心里不畅快。” 婳婳摇了摇头拒绝,她回去了事情还多着呢。 “你放心吧,我要真是恶婆婆,能让你们几个这样骑在老娘头上?” 贺老太嗔怪的白了她一眼说。 “哪里,娘是好婆婆,惯着我跟二弟妹呢,是我们有福气,遇到您这么个好婆婆。” 婳婳好笑的看着老太太,好话张嘴就来,哄的老太太立马眉头舒展了不少。 “哼,快走吧,等会儿天黑了路上冻住了,等这事情了了,我去镇上看看我团团去。” 贺老太说着将银子拿了二十两往婳婳手里塞,“不能让你白出力,这事儿做多了他们还觉得是应该的,拿着。” 婳婳看着怀里银子,有点诧异,“不用了娘,你留着吧,这不是给你们的补偿吗?” “拿着,必须拿。” 贺老太脸色板着,她既然借了老大家的势,就不能让人白出力,一碗水端不平就要翻车的事儿,她不能做。 “娘,我拿十两,十两就行,剩下的你给二弟妹给一些也行,我就不跟她说话了,我走了哈!” 婳婳说着拿了十两银子。 贺老太看她真不要,“行吧,你多少拿点儿我也安心。”贺老太说着跟着人到了大门口。 婳婳笑着将十两银子装进荷包,坐在车上跟她挥手,“娘,你进去吧,有事儿就让人捎话啊。” “好,萧后生,路上走慢点儿啊!”贺老太看着萧平威叮嘱。 “老太太放心!”萧平威难得有回应。 马车动身,婳婳看了眼现在门口的老人,她知道老太太一辈子要强,但是对儿女真是一点也不苛待。 苏氏哪怕生了两个女儿,她也从来没有嫌弃,前几年光景不好,卖女儿的人不少,可她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欢喜看了眼越来越小的村子,回想着夫人跟婆家人的相处,让她觉得很新奇,她从从来没有见过儿媳妇在婆婆面前这样自在的。 第356章钝刀子割肉才疼呢 婳婳回来的时候,安老跟景春几人都在饭厅里坐着。 看到她们回来,一个个才放下心来。 “娘,没事儿吧?我二叔脸上那么个样子,害我们担心了一天。” 景行凑到婳婳跟前,抱住她的胳膊左看右看的。 景荣打量着他娘身上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婳婳捏了捏他的小肉脸,“不错嘛,我们小书生都知道操心家里的大事了。” 景行听到他娘的话,感受到脸上的凉意,小嘴巴一噘,“我以前也关心娘呢,娘的手好冷。” “我给娘暖暖。” 景行说着小手抓着婳婳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替她捂。 安宁羡慕的看着他们,他也好想这样抱着娘,可是他娘在什么地方他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娘在身边的话,多好啊,那样他也能像景行少爷一样,天天黏在娘的身边。 安顺跟安平大一点,哪怕是心里渴望,但他们还能掩饰一二,可安宁那眼神真是明晃晃的盯着婳婳,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了。 张妈妈端着热水过来,看见景行的动作,“小少爷可真是暖心,人人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我们少爷可比那小棉袄更会暖人心。” 婳婳看着眼巴巴的景春跟景荣,还有一脸虎视眈眈的姬云筝,有点哭笑不得,“张妈妈说的是,我这几个儿子加上云筝,别的不说,孝顺父母这一点,那是没得说。” 果然,婳婳刚说完,几人一脸欢喜,就像得到肉骨头的大狗子一样,就差摇尾巴了。 张妈妈不明所以,只觉得夫人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寻常人听了别人夸孩子都要谦虚一二,可夫人就不,她是跟着再夸两句。 “夫人,温水打好了,您洗洗手吃饭吧!” “好,让你们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二房许久不联系的娘家,去了老宅捣乱,已经没事了。” 婳婳一边洗手,一边对一旁的安老跟几个孩子解释了一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老说完,看着几个孙子眼巴巴看着景行跟婳婳的互动,心里升起一股惆怅。 孩子再怎么懂事,也会惦记自己的爹娘的,这三个孙儿看到此情此景,恐怕也是想他们的爹娘了。 不过也快了,只要云筝表少爷的身份坐实,他们安家老小团聚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夫人,可以开饭了吗?”张妈妈看婳婳洗完了,急忙问她。 大家都心里担忧村里的事情,等着夫人回来呢,饭也都没吃。 婳婳一听,顿时明白了,大家等到这个点儿,都没有吃饭呢。 “大家都等饿了吧,快点吃饭,吃完饭早点去炕上暖着,这天气是真的冷。” 话刚落,张妈妈跟秀秀带着如意欢喜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早上吃了早饭,去了村里忙活的连中午饭都没吃,这会儿她是真的饿了。 端起碗就开始吃。 一顿饭后,大家陆陆续续回房,婳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回来了以后秀秀竟然没有张嘴,这不合理呀。 秀秀那人她还是了解的,她回来不扑过来都是轻的,怎么可能会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呢。 看着收拾饭桌的张妈妈,婳婳勾了勾手指,“张妈妈,你过来。” “夫人,您找我啥事啊?” 张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心里却直打鼓,该不会夫人又想起了那天醉酒的事情了吧。 可千万别啊,以后她再不敢多管闲事就是了。 婳婳没注意到她内心这么多戏,压低了声音问她,“秀秀今儿怎么不说话,她咋了?景春惹她了?” 话虽然是这么问,可她觉得不应该啊,景春不像是会欺负媳妇儿的人。 一开始虽然有点妈宝,但是现在被秀秀单方面压制住了,几乎算得上完美丈夫了呀。 张妈妈听到她问的不是那天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夫人,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做饭的时候听少夫人念叨了刘家几句,说什么分家干别人啥事儿之类的,再没有说啥。” 张妈妈也不敢说的太多,其实少夫人还骂她娘家大伯母,说她不识好人心,活该被骂什么的。 但是她作为一个下人,像这些编排主子的事儿她还是不能说的。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刘老大速度不慢嘛,看来这男人确实是个能干事儿,也愿意打破旧规矩的人。 她沈婳婳可不是吃了亏老老实实咽下去的人。 老太太跟苏氏阴阳怪气她几句,她觉得无伤大雅,是因为她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嘴上说说也就过了,遇上事情还是照样站在她这边儿。 可刘大伯母,你算个什么东西,没道理跟着她赚了钱还给她脸色。 想到刘大伯母的处境,她就觉得畅快,打人巴掌有什么好的,钝刀子割肉才疼呢。 婳婳出神的望着外面,一顿饭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婳婳起身往主院走去,看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笑了笑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八九点时间,对于婳婳这个夜猫子来说,确实有点太早了。 她钻进空间泡在浴缸里,放开音乐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年过完,孩子们也该去书院了,景春的庄子上有事要忙,景荣的生意就随他自己折腾。 景凌的话,她如今也是鞭长莫及,再者,时代就是这样,要想不受人欺凌,就得有个拿得出手的出身,或者自身有过硬的本事。 为了贺家以后能在这个时代有一席之地,为了能让谢明珠跪在贺大虎坟前谢罪,景凌是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而她,过了十五以后,也要准备动身去京城探探路了。 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姬云筝跟她的牵扯,早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赢了则一世安稳,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所以这一局,她只许赢不许败! 此时的婳婳还不知道,木兰县因为有她这个孺人带动着王县令的升迁,已经成了一些世家为了利益争相前往的福地。 毕竟,哪家没有几个纨绔跟不成器的儿子呢! 第 357章 将画坊的抱枕全部买回来 京城谢家,玉笙居,宠物房里灯火通明,男人目光凌厉的扫过桌子上的几张纸片,视线落在一旁的黄鹂鸟笼子上。 目光晦暗莫测,文白跟赵林二人躬身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出神的盯着黄鹂鸟缩着脑袋打盹儿,想着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让人听着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良久,才徐徐开口道:“升迁的名单里,可有木兰县的县令?” 被问到的赵林愣了下,恭恭敬敬的回答:“回老爷,木兰县县令王世仁确实在升迁名单上。” “可查到去赴任的是谁的人?”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他问。 “回老爷,木兰县新县令的热门人选有三,一是永安伯府的旁支,走的是永安伯府二公子的路子,此人去年刚跟永安伯府一个妾室的娘家妹妹订了婚事。” 赵林说完又正色道: “另一个热门人选是萧贵妃的母家,萧府扶正的那位主母的娘家旁支,一个纨绔哥儿。” 木兰县如今可是块儿香饽饽,永安伯府为了争这个名额,大公子跟二公子第一次当众红了脸。 就连萧贵妃也插了一手,就是不知道这木兰县能不能当的起这几尊大佛的抢夺。 “呵,一个不择手段的贱人而已,也配喊一声主母?” 男人凉薄的声音悠悠传来。 下首的两人又开始了良久的沉默,他们从小跟着老爷,自然也知道当初的一些隐秘。 比如乔姨娘原本是相爷的未婚妻,比如老夫人当初是如何以乔家老小的性命逼着乔姨娘主动放弃了正妻之位,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 少爷从小的心思,就是找回大小姐,能够在他有生之年为乔夫人正名。 可当年的少爷,才几岁啊,失去了妹妹,失去了亲娘,相爷也一心扑在官场,他想要在老夫人打压陷害下长大都是问题。 少爷一路走到如今,为了寻找慕雅小姐,不知道散出去多少银子。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小姐没找到,竟然连婉清小姐跟云姨娘,也被他们害的失了踪迹。 想到谢明珠的恶毒,赵林抬起头来,“老爷,听说程家也有心送个庶子去木兰县,只不过没有永安伯府里做的明显。” 听到赵林的话,男人思忖片刻,眼神暗了暗,谢明珠,呵呵,鸠占鹊巢的一个破烂货而已,也配道一声明珠? 不愧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好女儿,一样的不要脸,一样的恶毒,一样的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翁蚌相争渔翁得利,让永安伯府跟程府乱起来,尽快安排姚安去木兰县赴任。” 下首的赵林愣了愣拱手说了句,“是,老爷!”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男人后仰着身子,闭上眼睛想着心里的人,明明心里激动的要死,可面上丝毫看不出什么。 文白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他眉宇间的郁色终年不散,看着他一身玄色衣裳,心说老爷将这颜色一穿就穿了大半辈子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跟赵林陪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像他家老爷这样的男人,活的太压抑也太辛苦。 庶子为了前程认贼做母的并不少见,可如同他家老爷这般,数几十年如一日只为了一个心安的却并不见的有几个。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文白直勾勾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怎么,你也沾染了世家子的恶习,看上你家老爷我,好起男风来了?” 文白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噎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少爷,你说什么呢,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 世家子世家子,搞的好像你不是世家子一样,文白嗔怨的撇了撇嘴。 “那你还不走?”男人看着地上的文白,揉着眉心冷冷发问。 文白已经习惯了主子在他们面前阴晴不定的模样,看到他不耐烦的样子,连忙开口说正事:“老爷,是夫人的事情,夫人似在查女人画坊。” “查就查吧,爱查便查。”男人丝毫没把崔氏的行为放在心上。 可微微思忖,文白不是什么事都会拿到台面上来说,随即又开口,“崔氏如今还跟女人画坊扯上关系了?” 年前,京城突然冒头的一家卖抱枕的铺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在贵女圈中传开了,一个一般的抱枕竟然能卖到三十两银子,贵点儿的听说卖到了一百两一个,那沈万金为了圈钱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什么抱枕不抱枕的,还不是一个破枕头,难道镶上金边儿了不成? 文白这样说,难不成崔氏为了银子跟沈万金勾搭上了? 文白看了他一眼,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他深沉的面色时,正了正神色道:“外院的守门婆子说,大房的珍姐儿手里有个小猪抱枕,就是从女人画坊买回来的,那绣技跟从前的云姨娘不相上下。” 果然,文白这话一出来,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坐直了身子,浑身气场都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女人画坊里的抱枕是云姨娘绣出来的?” 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人问。 明明文白说的是像,可他就是肯定,抱枕跟云姨娘有关。 文白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压迫,强忍着平静点了点头,“是,守门婆子是这么说的,看到我的时候她们都噤声了,可我一向耳朵灵,听的真真的。” 文白说完,心虚的舒了一口气,偷瞄了一眼继续说道:“据可靠消息,抱枕就是沈万金的商队途经去了木兰县以后才才出现的。” 这事儿本该年前就告诉老爷的,可他忙活着给忘了这事儿,幸亏今儿想起来了。 男人闻言半晌不出声,良久之后,才似是懊悔他的大意,“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绣艺不错,不止可以绣帕子补贴家用,还可以做别的啊!” 男人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嘴里喃喃自语:木兰县,可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去,将女人画坊剩下的抱枕都买回来。” 男人挥了挥手,豪气开口。 “老爷,画坊还没有开门呢,您忘啦?”听见文白的话,男人眼神暗了暗。 “而且画坊里抱枕年前已经被售空了,我们这会儿就是破开画坊的门,恐怕也没有抱枕可拿。” 文白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刀。 “哼,年前就售空了,珍姐儿又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你又是何时听见婆子的闲话的? 文白啊,老爷我真是白养你了,明天早上,不,半个时辰后,留下你的狗腿还是抱枕,你自己选一样。” 文白吓得摸了摸自己的脚脖子,他家老爷可是说到做到的。 “还有,崔氏要是敢安排人去木兰县,全部截杀,一个活口也别留,崔家在不安分,就留下崔家嫡子的一只手给老夫人当礼物,我相信老夫人也会喜闻乐见的。” 男人气场全开的话,让文白替崔氏点了个蜡,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惹这个阎王。 “老爷,我这就去找抱枕,一定给找回来。” 文白说完连爬带滚的跑了,老爷最近越来越变态了。 第358章萧兄弟,花厅的锅子比我们的香吗 傍晚时分,一场春雨夹杂着几片雪花落下,婳婳跟婉清母女坐在花厅靠窗口的位置,锅子里的雾气迷蒙,将几人笼罩在里头。 “婶婶,婉清没有早点儿来拜年,婶婶不会生气吧?” 婉清小嘴被辣椒拉的通红,看着婳婳撒娇问。 她们家没有男人,是不能单独去别人家拜年的,去了会给人家带来不好的事情。 其实她觉得婶婶不会介意,可是她娘却说为了婶婶好,她们迟点儿来就是。 婳婳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汤,“给,喝点儿吧,看你辣的,鼻头都冒汗了。” “嘿嘿,谢谢婶婶。” 婉清浅浅抿了一口,端着杯子偷笑,婶婶对她真好。 “一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讲究,难不成我不让人喊你们,你们还不来家里吃顿饭了?” 她除夕之所以没有去叫他们,是觉得她们母女今年刚安顿下来,还是母女二人一起过年舒心。 后来,老宅的事情,云筝的事情,任学子的伤,总之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她就把婉清母女给忽略了。 “我就说婶婶不会计较,可娘总怕给婶婶带来麻烦,拘着我不让来,今儿要不是景荣哥哥先来喊我们,我娘肯定还不让我们来呢。” 婉清在婳婳跟前已经完全不会有什么顾忌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云氏无奈的看着女儿讨巧卖乖,心说这丫头变化真大,以前她们母女二人艰难讨生活,一句话要拐三道弯儿,可在姐姐跟前,却直来直往的,有啥说啥。 “没错,婉清,你想来就来,这时候来家里热闹,等过两天景行跟云筝去了书院,安老去了药铺,家里就没几个人了。” 秀秀吃着菜,有些惆怅的说。 今儿都初十了,年眼看着过完了,大家该读书的去读书,该做生意的忙的也要忙起来了,家里似乎就剩下她是闲人了。 “只要秀秀姐不嫌弃,我肯定会常来的,再说了时间一长我不来,团团肯定会想我的。” 婉清还是第一次抱那么小的孩子,可喜欢团团了。 “是,以后多来啊,你不来团团肯定会觉得孤单的。” 秀秀漫不经心的说。 婳婳看出来秀秀的心不在焉,“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要是有了,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参考参考。” 秀秀听到婆婆的话,有些意动,可是一想到团团还在吃奶,立马摇了摇头,“娘,我还是安心在家带团团吧,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等团团大了,我在想想看我能做什么。” 她虽然羡慕娘跟云婶子这样做生意赚钱,可她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在家里带孩子,做好一日三餐,等着景春他们回来家里热乎乎的,有口热饭吃。 她不擅长针线,也就做菜还可以,还是做饭给景春吃最好。 她要是想去做生意,那直接不用想,景春第一个就不同意。 要不是他不敢管婆婆,他肯定也要婆婆在家里待着。 “行,以后等你想干了再说,只要你喜欢做的娘都给你想办法解决。” 婳婳豪气的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方式,秀秀这样的女孩子喜欢一日三餐,生活重心围着丈夫孩子,也不能说人家就不幸福。 家里条件好,秀秀愿意在家就在家,这时代的男人也不会因为妻子在家里操持家事就觉得她吃白饭。 男人们都觉得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她这样的例外,也只是个例而已。 云氏看着她们相处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羡慕。 “娘,那我可记着了,万一哪天我也想做生意了,我就跟着娘,把孩子丢给景春让他带去。” 秀秀想着景春父女在大门口像望妻石一样盼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要是跟着出去,景春恐怕都要哭了,吃顿饭的功夫,景春都送了三次热茶过来了。” 云氏看到秀秀满脸幸福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她。 别说景春了,就是那萧兄弟,隔着花厅眼睛带着钩子一样往这边看,也就是姐姐心大,没发现他的小心思了。 不过也是,姐姐这样优秀的一个人,跟她相处久了很难不喜欢上她的。 可惜的是,萧兄弟的身份恐怕跟姐姐不合适。 在说了,景春几人能不能接受也是个问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姐姐自己愿不愿意。 婳婳闻言诧异的看了眼云氏,云妹妹寻常可不像是开这种玩笑的人啊,啧啧,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待在一起久了,云妹妹也变了呢。 “婶婶,您就笑话我吧,他哪里是送茶来,他肯定是怕他闺女饿着,这才故意来来回回在眼前晃悠着崔我呢。” 秀秀红着脸,吃完自己碗里的青菜,放下筷子,“娘,婶婶,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团团去。” “去看吧,看完了过来继续吃,菜还有这么多呢。” 婳婳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心说幸亏她已经当奶奶了。 略去了生意带娃的艰难日子,直接过上了婆婆的养老生活。 “秀秀姐,我也去!” 婉清早就想找借口过去看团团就,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她哪里能放过。 “去吧,去了帮着你秀秀姐多抱一会儿,让她歇一歇啊!” 云氏看着女儿说起团团两眼直发光的样子,叮嘱了她一句。 “放心吧娘,我肯定多抱着她,除了秀秀姐喂奶的时候,我都抱着她不撒手,秀秀姐,我们走吧!” 说着便挽住秀秀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要去饭厅。 听着婉清孩子气的话,婳婳跟云氏忍不住的一阵笑。 饭厅里,安老吃着羊肉,胡子一翘一翘的,笑眯眯的看着大外孙,“也不知道花厅里的锅子香不香,平威,你说呢?” “啊,香,好香。” 萧平威目光透过窗户,越过走廊,望着被映在雾气里的看不清字的侧影,不知道外公说了什么,只听见他问什么香不香,就老实的说了香。 夫人做的锅子哪里能不香呢,他的腰身都被一个冬天养的肉眼可见的粗了许多,哪里能不香? 张妈妈低着头,抿着嘴偷笑,她还以为萧兄弟对女人不感兴趣呢,感情是才开窍啊,这脖子再往长拉一拉,都能从窗子里伸出去了,怪不得连安老都打趣他。 欢喜跟如意对视一眼,心说这些人也太挑剔了,明明夫人做的一样的锅子,竟然还说花厅里的锅子香。 看来还真是被夫人家里的好伙食给养叼了嘴巴。 另一张桌子上,景荣几人埋头大吃特吃,丝毫不知道隔着一张桌子上几人各异的心思。 第359章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对比出来的 前一天邀了婉清母女过来,没想到第二天竟然来了好几波拜年的人。 早饭后,婳婳坐在花厅里,望着天空出神,也不知道沈万金将玩偶卖了个什么价格。 明明说好了让婉清母女歇一歇的,哪里知道她们竟然趁着过年又做了一百多个,看来得招一些女工回来才行。 云氏手上功夫不错,她给一个样子,她能想出十个不同的来,所以女工培训好了,各种包包玩偶都可以尝试着做起来。 反正卖东西而已,又不是只有京城可以卖,富庶繁华一些的地方都不缺市场。 沈万金的商队一来一回都可以将东西带上,来的时候可以去南边儿,去的时候途经各个地方,最后一站才是京城。 走走停停的,这一路应该能卖不少。 “夫人,来客人了!” 如意急匆匆跑到婳婳跟前,喘着粗气说。 婳婳疑惑起身,这时候来的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二虎他们来了。 “走吧,去看看!” 婳婳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出了花厅,往外走去。 看到张妈妈身后的人时,诧异了一瞬立马迎了上去,“三炮,小鹅,你们来了,冻坏了吧。” 吴三炮看了眼婳婳,只觉得这婶子怎么不老,反而越来越好看了,憨憨笑了笑没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窦鹅,笑呵呵的拉上她的手,“沈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我见过的女人里,你是唯一这么好看还耐看的。” 婳婳听着她的赞美,笑了笑,“你不也一天比一天好看了,这身段儿这小脸蛋儿,好看了不少呢,怎么,半年不见,你是吃了仙药了? 女人啊,日子过得舒心,才不容易老,你这啧啧,越过越年轻了呢,三炮挣钱养家功不可没呢。” 相比窦鹅的含蓄,婳婳夸起人来那可是信手拈来。 两句话说的吴三炮夫妇二人都高兴不已。 “沈家姐姐,你你这忒会说了些,我就说衣裳新了点儿,头上戴了个簪子而已,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夸张。” 窦鹅嘴上客气说着,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子,这还是三炮过年的时候买给她的呢,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礼物。 婳婳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略过她脸上幸福的笑容,看着她头上款式简单大气的簪子,虽然摸不透他们的来意,但是心里也有数,这两人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你这簪子衬人,看着瞬间就不一样了,看来三炮也是个疼媳妇儿的。” 婳婳看着窦鹅真心为她高兴,三炮这小伙子是个实诚人,穷的时候对媳妇儿不差,富的时候同样初心不变。 真希望这小两口的感情一直这样才好呢,没有什么脱贫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之类的狗血剧情。 窦鹅闻言脸上笑意加深,“我有如今的好日子,全凭了姐姐的点拨呢,要不然我们三炮还在干着苦力活儿却挣不到啥大钱。” 几人说着话,一路到了花厅,婳婳拉着窦鹅,“来坐下,如意,烫壶烧酒过来,给三炮暖暖身子,欢喜去泡壶热茶。” “是夫人!” 待她们出去了,婳婳才又说:“小鹅,你们日子好过,是因为三炮肯吃苦,为人踏实,别人都愿意让他接活儿,哪里能是因为我呢。” 婳婳说着,将桌子上的干果推了过来,“吃点儿瓜子,等会儿就我们吃午饭。” “沈姐姐,你可别推辞,这就是你的功劳,我们家如今可不止三炮有出息,大哥二哥两家都有活儿干,就连我二叔的砖瓦窑那里,生意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窦鹅说起来家里的好日子,除了觉得她男人三炮能干,大部分的功劳都按到了婳婳身上。 “哦,你二叔哪里生意也不错吗?” 婳婳好奇的问了一嘴,从盖了房子之后,她就再没有跟吴二叔来往过,没想到他们的日子竟然也都好了起来。 “岂止是不错啊,我二叔烧窑的都招了五个了,要是不挣钱,他哪里会招人。” 窦鹅说起家里的喜事儿,激动的停不下来,三炮看着自家的虎娘们儿,有心想说她一句,可看她脸上从进门就没有散过的笑容,忍了忍。 欢喜跟如意一前一后的提着茶壶进来,给他们倒上,又自觉的离开。 窦鹅看着像个小丫头,“沈姐姐,你家风水是不是专门出美人儿啊,这两小丫头也忒好看了些吧。” 窦鹅喝了口茶直咋舌,沈姐姐婆媳好看就算了,连家里丫头也好看。 “是啊,我身边磁场可能吸引美人儿,这不,今儿就把你吸引来了。” 婳婳笑着喝了一口茶,窦鹅这人可真有意思。 吴三炮则是听着二人的话,目光落在如意她们出去的背影上若有所思,他得紧跟婶婶的步伐才是,前脚跟着婶婶赚到了钱,他还沾沾自喜的不行,以为自己赚到大钱了,没想到婶婶家里竟然又多了几个小丫头。 看来还得继续努力才是,以后也给小鹅买两个丫头,给她捏肩捶腿啥的,他看人家那大家夫人都是那样的。 想到他们来的目的,吴三炮起身走到婳婳跟前,“婶婶,其实今儿我们来时给婶婶送钱的。” “送钱?送什么钱?” 婳婳跟窦鹅聊的正欢,听到吴三炮的话猛不丁的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婶婶呀,说了你总是不听,跟我一起喊姐姐呀!” 窦鹅说着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犟的跟驴一样,非得说他跟景春差不多大,不能喊姐姐。 她就喊姐姐了怎么着?各喊各的呗,沈姐姐看着年轻的很,喊婶婶总觉得她有些自不量力了。 “没事,喊什么都行,你们各论各的。”婳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沈姐姐,上次给你钱你不收,这次非得收下,不然我窦鹅可不依。” 窦鹅说完话瞟了一眼自家男人,吴三炮就从身上掏出三百两的银票放在她面前。 “婶婶,我接了好些活儿,定金都已经收了,这是给婶婶的分红,我二叔说了,人要懂得知足,要会感恩,这钱就当我吴三炮跟婶婶交的学费了,你可不要拒绝。” 看着吴三炮二人脸上的真诚,婳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吴三炮就拿了银子过来,那时候他应该赚的还不多,可他依旧没有忘记给她送来一部分。 可是刘家那位大伯母,啧啧,果然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是靠对比出来的。 吴三炮夫妻看婳婳不说话,还以为她又不要钱,立马就急了。 “婶婶,这钱你可一定得收下,我吴三炮本就没什么大本事,要不是有婶婶,我的孩子有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村里的泥瓦匠,吃不撑也饿不死,跟我一样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如今他们吃得饱穿的暖,等过两年还可以读书认字,就算赚的钱再多给婶婶一些都是应该的。” 吴三炮话里的诚恳让她动容,婳婳不由轻笑,“坐下说,你别着急。” 第 360章 账不是那么算的 窦鹅看着婳婳脸上的笑,心还悬着,她总觉得一下子这么有钱心里不安,虽说三炮出了力,可那图纸跟好多点子都是因为给沈姐姐建了房子才得来的。 “姐姐,你可不能再拒绝了,你再不收钱,俺回去了睡不好觉。” 窦鹅只觉得婳婳不收钱她们不安心,一不留神土话都出来了。 婳婳看着她一脸不安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三张百两的银票,“这钱我收下了。” “啊,真的吗?那好那好!” 窦鹅闻言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今儿这任务完不成了呢。 收下就好。 吴三炮看着婳婳肯定的收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赚的钱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盗窃了婶婶的图纸,心里不安稳,幸亏她今儿收下这钱了。 婳婳看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心说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她也不会白拿这钱,建房子的图纸她可以画出来好多。 “这钱我收下了不错,但我手头还有其他房子的图纸,这三百两就当是我入股的,我提供图纸给你,你去建房子,赚了钱分我一成就行。” 她这样一说,两人立马不愿意了,“姐姐,这咋说的,之前就是分了三成给婶子,如今你又给我们钱,哪里能是一成可以行得通的。” “是啊姐姐,我们家今年存了一百五十两呢,你放心,三炮他往后一年会比一年干的好,赚的多的。” 窦鹅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一样凑到婳婳跟前说。 “一百五十两?” 婳婳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光是给她三成就有三百两,那吴三炮怎么也得有个好几百两吧,怎么会只有一百五十两呢? “是啊,他拿回来的银子我都存着呢,确实一百五两,我们数了好多遍的,没错儿。” 窦鹅不明所以,认真的眼神萌蠢萌蠢的看着婳婳说。 吴三炮也是跟着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的。 婳婳看着两个憨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哈哈哈你们这个三成利是怎么给我算出来,你能不能重新给我算一算?” 吴三炮以为婳婳嫌弃他算的少了,顿时脸红的不行,“婶子,我我算了好几次,都没错的就是这个数。” 窦鹅也是一脸不解,不知道婳婳笑什么,看着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吴三炮听话的点了点头,将他赚到的钱全部罗列了出来,一千两银子,除去婳婳的三成,再减去吴二叔那里的砖瓦钱,木材钱工人的工钱,零零总总算下来,自己就是落下了一百五两没错。 婳婳听到他的的算法,心说这确实不错,问题是钱全部让别人赚走了,吴三炮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了。 “你这样算账,你二叔就没说什么吗?”婳婳侧头问他。 吴二叔又不是小雏鸟,那可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会看不明白吴三炮的账有问题呢! 吴三炮挠了挠头,想到他送银子去时,二叔笑的前俯后仰的,当时他还以为是二叔为他高兴呢,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二叔的笑了。 “婶子,我二叔看到我送去的钱很高兴,但他没说什么。” 吴三炮说完,想了想,“二叔还问了我一句,啥时候去给婶子送钱?我说过完年再送。” 听到吴三炮的话,婳婳若有所思,她就说嘛,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任由吴三炮这么糟蹋钱,原来真是拿着钱来交学费了。 “三炮啊,你这个账这么算不对,这样下来你一年得损失好多银子,你们工程队有没有专门记账的人?” “算账的人,没有啊婶子,我都是自己琢磨着记下的,没找到合适的账房先生。” 吴三炮摸了摸脖子,他一个泥瓦匠,那里敢去请人家识字的先生,看来是他账没算对啊,怪不得二叔看他那眼神怪怪的。 “沈姐姐,你就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我跟三炮听你的,反正姐姐也入股了,那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相信姐姐。” 窦鹅说的大义凛然。 婳婳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把自己跟蚂蚱做比较的。 但是记账的人嘛,她还真是有一个人选。 “婶子,你说吧,记账的人需要啥样儿的,我听婶子的。” 吴三炮听到媳妇儿的话也连连点头。 婳婳看着他,“按理来说,你给我分的三成应该是一百三十五两,剩下的都是你赚给自己的,而且这还是粗略算的,如果你再算的仔细一点的话,你今年应该赚的更多。” 婳婳说着将银子推到窦鹅面前,“我家里有个小叔子,读书很有天分,但是早年被人算计,如今孤身一人,家里也没有可以拖累的,你要是相信我,我让他去帮你算账,保准你今年的收入能翻一翻,怎么样?” 婳婳刚一说完,窦鹅连连点头,“答应啊,咋不答应,读书人多金贵,那肯定比三炮自己算轻松多了,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有时候晚上回来我还得陪着他数木棍,真的很头疼的。” 窦鹅快言快语的答应,还不小心透漏了三炮算账时的艰难。 吴三炮轻轻“咳咳咳”两声,这个婆娘,真是嘴里不把门,他急的岔开话,“婶子,您推荐的人我肯定信任,既然婶子说了,那肯定就是这人自己有本事,工钱什么的一个月开三两,婶子觉得怎么样?” 婳婳看着他通红的脸色,“不用特意给多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正常工钱就行。” “哎,这我知道,读书人嘛,这工钱不高。”吴三炮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来婶子家真好,光是听婶子说说话,就能给他指条明路。 “婶子,那我们就走了,回头人来了婶子让人给我说一声,正月十五过了就开工,直接跟着上工就行。”吴三炮说着直接起身就要走。 “留下吃饭吧,马上中午了,你们急什么呀?” 看他急匆匆要走,婳婳起身挽留。 “婶子,不留了,都是一个镇上的,哪里就需要客气了。” “是啊婶子,我们今儿还得去我娘家一趟,就不留下吃饭了,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婶子留着吃吧。” 窦鹅看男人要走,也跟着起来告辞。 婳婳看他们实在有事,就将银票给他,“拿上吧,今年的就先不算了,等年底了我们再好好算,希望你今年赚大钱。” “谢谢婶子。” 婳婳一路将两人送到了门口,“图纸我画好了让人给你送过去,你们慢点儿走啊。” “哎,快进去吧婶子,这天儿怪冷的。” 窦鹅说着挥了挥手,跟三炮驾着牛车往回走去。 婳婳挥挥手,站在门口直到牛车消失不见,这才准备回去。 “大伯母,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啊,还在门口等我们?”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转身一看,二虎三虎带着芸豆跟小芹来了,这可真是好事都往一起凑啊! “是啊,就等着你们呢,快进屋吧!”婳婳笑了笑,看着他们说。 第 361章 景凌在战场杀疯了 时间一晃而过,正月里也到了最后一个还泛着过年气息的节日,元宵节。 景行听到晚上要去县里看灯,激动的一早就醒了,眼巴巴跑到景荣的房间,“三哥,你怎么还在睡啊,娘说了今天要去县里看灯的。” 景荣揉着眼睛,看了看黑乎乎的房间,扯了扯被震疼的耳朵,他真想把人给丢出去,咬牙切齿的,“贺狗蛋,灯会是在晚上,你要是再吵我,我一定让你看不成灯会,不信试试!!” 脑子有病吧,天还没亮呢就惦记晚上的事儿。 “三哥,你干嘛这么凶呀?什么人嘛,连人家的名字都喊错。” 景行听到贺狗蛋这个名字嘴巴立马撅了起来,臭三哥,他再也不喜欢他了。 “快滚回去睡,灯会晚上才开始。” 景荣气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天还没亮呢,这臭小子可真是有出息。 不过想到景行这半年在书院,哪里都没去过,景荣语气又软了下来,“快去睡觉吧,晚上灯会三哥给你买好吃的。” 听到他态度比刚刚好了点儿,景行立马随杆而上,“三哥,我跟你睡吧,免得你睡过头错过了灯会,反正以前我们俩一个被窝睡了好多年了,不差这一早上。” 话说着,蹬掉鞋子就爬进了景荣的炕上,带着一股寒气钻进了被窝。 光着膀子睡的正香的景荣,瞬间被激的清醒了过来。 “贺、狗、蛋、你是冰棍儿吗你?” 景荣打了冷颤,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冷眼看着他利落的脱完衣服躺下,气的想把人丢出去,这个样子他还怎么睡? 睡意都被他给赶跑了。 “三哥,暖暖就热了,给我让点儿位置。” 景行压根就看不到他的黑脸,睡到旁边还往里挤了挤他。 景荣压着怒气闭上眼睛,忍着腿上搭过来的小胖腿,默默告诉自己,亲弟弟,亲弟弟,这是自己娘生的,忍住!! 景行凑到三哥热乎乎的后背上,压根不知道前面的哥哥咬着牙想揍他。 反而将自己的胖脸蛋凑到了哥哥的后背,没过多久就被热气烘的睡着了。 一直保持身体不动的景荣,被压的腿都发麻了,察觉到身后人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悄悄把他的腿放了下去。 “臭弟弟,这么大个人了,睡觉爱搭腿的毛病还不改,你可真是有出息的很。” 景荣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头扶到枕头上,给他掖好被子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一通折腾下来,他早就没有瞌睡了,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想着过去的事情。 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他们一直挤在一个被窝里,景行人小吃的慢,晚上总是饿醒,他就拿着爹爹给烤干的小肉块哄他,一块肉干放在嘴里,他就能含着安然的睡一晚上。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爹爹那么勤劳能干,他们兄弟四人也听话懂事的时候,家里的日子都没有现在好过? 现在娘勤快,他们也跟以前一样的勤快,日子却比以前好过了不知多少倍。 唯一的遗憾就是二哥不能留在家里,其实想来想去,他一直都明白二哥跟娘之间绝对有秘密,可娘跟二哥不愿意说,他就不会去打听。 侧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弟弟,他特别想念在远方的哥哥。 明明那么爱哭的人,愣是被萧叔操练的浑身长了肌肉,可他却没有听见二哥喊一句苦。 如今二哥为了他的理想正在努力,而他也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等二哥回来的时候,他能给他好多钱,二哥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战场上夺军功哪有那么容易的,只要二哥能够活着回来,哪怕是伤了也没有关系,人活着就好。 远在战场的景凌,丝毫不知道家里臭弟弟的担忧,正一头冲进人海杀的正欢。 高昌这一次来势汹汹,尤其是威虎将军扎木措,他打着给弟弟扎木根报仇的旗号,对着大军叫嚣。 谢将军对上他,也要好好应对,毕竟扎木措是高昌的第一勇士,对上他的那一身力气,谢将军也要谨慎三分。 “景凌兄弟,我从来没有想到,打仗还能打成这样的。” 张胜利跟在景凌身后捡漏,直接是大开眼界,景凌一刀砍过去,敌军死的七七八八,他跟在后面看着没死的人就补上一刀。 “少废话,多砍头,今儿能不能再升一级,就看你砍的够不够多了。” 景凌沉着脸色,头也不回的说完,手里的刀挥的让后面做战的杨副将直咋舌。 二人配合着迎敌,将他们周围杀出一片空地来,杨副将兴奋的大喊,“冲啊,将士们,将敌人杀回他们的老窝,冲啊——” 军师跟谢将军看着底下的战况,挥了挥手,身后的号角声响起,战鼓声声震耳发聩,将士们的厮杀声响彻在在整个战场上。 威虎将军眼睛紧紧盯着人群里哪里挥舞着自家弟弟大刀的男子,眼神眯了眯,“那个小兵,是谢知远什么人,他怎么配的上使扎木根的兵器?” 身后的人脸色变了变,“将军,许是无意间给他的吧,毕竟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大禹今年带了新兵来,他们怎么可能全部查清楚底细? “哼,无名小卒,你看看他的打法,像是无名小卒的样子吗?能将我们高昌士兵打的节节败退,你给我说是无名小卒?蠢货!” “啪——” 威虎将军转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去,查清楚他的身份,尤其是他跟扎木根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 “是,将军!” 被扇的两眼冒金花的亲兵捂着脸连忙退下。 扎木措看着熟悉的那把大刀,心说一个无名小卒,会让谢知远将弟弟的武器赐予他? 简直笑话! “鸣金收兵—”扎木措沉声道。 谢知远,今儿只是开胃菜而已,硬菜还在后头呢! 扎木措阴狠的目光望着远处瞭望台上的谢将军方向。 紧接着,高昌的收兵号角声响起,这大大鼓舞了大禹的士气。 张胜利眼看着敌人要跑,“景凌,我们追——” 话说着人就像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回来!” 景凌看着他冲动的样子,挑着他的衣服将人给拉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收兵,不是有陷阱就是敌军有变动,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应万变。” 景凌皱着眉头将人挡住,看了一眼敌军的方向,刚刚他的感觉没错,有人盯上他了。 可不等他有所反应,大禹这边也歇战了,杨副将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景凌兄弟,将军那找你呢。” 转头对上张胜利,爽朗开口,“胜利小兄弟,留下帮着清扫战场吧!” 二人对视一眼,拱手道:“是,杨副将!” 各自分开。 第362章萧兄弟,你的手也别闲着 谢将军看着地上的少年,已经从初入军营时的稚嫩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军人。 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是乡下长大的孩子,为何他会在敌军收兵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 按理来说张胜利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而他的反应根本不像是初入战场的新人。 但是他某个方面的生涩程度又充分说明了他就是一个新兵。 看着他,他是越来越好奇老二看上的那个女人了。 这次回京,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一见那位神秘的夫人。 “起来吧!今儿元宵节,你又是新兵营里人头最多的,走吧,去热闹热闹去!” 谢将军言语间尽是赞赏与欣慰,他的儿子偏偏像个软蛋一样喜欢学文,老二那虚伪货的儿子,却偏偏一身好武艺,很得他心。 谢将军笑着摇了摇头,扎木措今儿吃了大亏,带了三万人折了一万多,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接下来,还需小心应付才是啊,尤其是景凌,他没看错的话,那扎木措的眼神可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看来下一次迎敌,才是景凌面对挑战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回去了以后,老二会如何安置这个优秀的孩子,以江氏善妒的那样儿,恐怕不会容下景凌的,不然他就说景凌是自己的儿子好了。 这样既省了麻烦,他还得了一个优秀的亲儿子,两全其美的事儿。 景凌看了眼星光与灯火映照的夜晚,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有些事情急不得,可距他观察了这么久,将军也不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不过事关娘,他还是不能大意,等他真正能信任他的时候,这事儿才可以透露一二。 不远处的篝火堆周围,士兵们围在一起,被火光映红了的脸庞上,留下一道道风霜留下的印记,但他们眼里的笑意却从嘴角边溢了出来,化作一串串思念家乡的童谣,传递在每个思乡人儿的心头。 景凌听着歌声,抬头看了眼天空,那是木兰县的方向。 心里默默念着:娘,儿子又勇敢了很多,娘,元宵节快乐! “景凌,快来,大家都想听你唱歌呢,快点儿来!” 李蛋蛋一看到人,立马跑过来拉上他往人群里跑去,景凌可是他们最崇拜的人,今儿一定得唱歌给他们听。 众人一阵起哄,景凌脸上带着浅笑,推辞不下,脑海中想起了爹爹曾经哼唱的童谣,在炸裂的火花下唱了下来,思绪翻滚,回忆如潮,声音里满是对父亲的怀念与不舍。 火堆旁边,笑声,歌声,夸赞声,鼓掌的声音,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杂乱却又让人觉得温馨又安心。 远在千里之外的木兰县城,婳婳看着眼前的萝卜头们,有点发愁,虽然说好了要带他们来看灯会,可是到了县城一看,真的是人山人海,幸亏她出高价才得了几间房,不然他们压根就晚上没地方住。 看着几个孩子跃跃欲试的眼神,婳婳叮嘱道:“你们手拉手连在一起,别走散了,晚上人多,走散了寻不到人可就危险了,而且今儿人多,鱼龙混杂的,说不定还有拍花子呢,一定得注意啊。” 景荣听到他娘的话,立马保证:“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护着你们,除了婉清妹妹跟欢喜她们,我们几个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他们跟着萧叔学了这么久,虽然比不上二哥,可是寻常擒个毛贼还是拿手的。 “娘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 景春也跟着说。 “那好,如果万一走散了,大家就去天香楼汇合。” 婳婳说着看了眼景行,这小子可是一大早就盼着来了,这会儿万一不听话乱跑,这个时代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机会渺茫。 “娘,你放心,我今天保证不乱跑,我又不傻,万一被人抓走了我可就一辈子见不到娘了。” 景行仰着头跟婳婳撒娇,他喜欢出来玩,可他不喜欢被人抓走啊,他娘这么好,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娘呢。 婳婳看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朝着一旁的萧平威说道:“萧兄弟,今儿这几个男孩子就麻烦你了。” 萧平威看着灯光映照下的脸庞,眼神暗了暗,沉声说道:“夫人放心!” 听到他的话,婳婳点了点头,这才跟云氏带着秀秀几人出来。 欢喜跟婉清手挽手着两侧是婳婳跟云氏,后面是景春跟秀秀并排走,再跟着是萧平威云筝他们几人。 如意因为不想来,主动跟张妈妈留下照顾团团了,安老年纪大了不喜欢凑热闹,就留在家里帮着她们带孩子了。 “姐姐,你看,那里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灯,好漂亮啊!” 云氏第一次见这样热闹的场景,心里的激动不比婉清跟欢喜少。 而婳婳自己,其实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是啊确实好看,想看我们就过去看看好了。” “娘,我想要一只兔子灯,那个兔子灯好可爱啊!” 景行窜到婳婳跟前,抱住她的胳膊指着路边摊子上的小兔子灯走不动道。 “行,买,你们喜欢什么,也一并买了,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放河灯的。” 婳婳说着走到小贩跟前。 “夫人,兔子灯十五文,其他小动物的都是一个价,莲花的这个二十文,夫人要是买的多,可以给夫人便宜点儿。” 小贩笑呵呵的看着婳婳身后的几个孩子,有一种大生意来了的激动。 婳婳看着摊子上栩栩如生的各种灯笼,大手一挥,“过来拿,一人一个,掌柜的给我便宜点儿。” 闻言,小贩高兴的说道:“多谢夫人赏脸,小动物的灯给夫人十四文一个,莲花灯十八文,夫人觉得可行?” 婳婳看着他手上沟沟壑壑的伤痕,心说他们也是赚个辛苦钱,点点头,“就依掌柜的所说。” 景行上前挑中了自己看上的小兔子,婉清看上了一只小狗的。 “欢喜,喜欢什么自己去拿,今儿是出来玩儿的,别拘着自己。” 婳婳看到欢喜羡慕的眼神,鼓励的看着她,让她自己也去选一个。 “谢谢夫人!” 欢喜也选了一只小狗的灯笼,跟婉清凑到一起说话去了。 “云筝你们也都来,一人取一个,还没长大干啥装大人。” 婳婳说完,看他们还不动,就上前将剩下的几只小动物灯笼一人给他们手里塞了一个。 “来,萧兄弟,你也别闲着,一会儿过去了说不定就碰上了你的缘分,这灯笼就派上用场了。” 就这样,最后一朵莲花灯笼到了萧平威的手里。 第363章萧叔,你晚上想媳妇儿吗 河边两两凑在一起的男女,大都含蓄内敛,彼此眼神都不敢直视对方,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轻笑一声。 光是从女子的神态跟肢体就能看的出来,脸一定是红了又红。 婳婳一路走一路观察着河道两旁的人,心说年轻真好。 婉清将头凑到欢喜耳朵边,“欢喜姐姐,你看他们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这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吧。” 婉清说完抿着嘴偷笑。 她大堂姐当初也是,两人看对眼儿不到一年就成亲了,可惜的是,那时候府里的姐妹都出去凑热闹了,就她还太小就没去。 欢喜顺着婉清的视线,打量着一对对眼眉目含情的男男女女,心说今儿这种场景,也许就是女人一辈子的回忆了吧! 等成亲了以后,婆母的磋磨,丈夫的薄情,后宅里的厮杀,明争暗抢,哪里还会有今日的含情脉脉。 不消一年时间,夫君就会往家里带来一个又一个女人,到了那时,男人又怎会记得河畔佳人的桃花面? “欢喜姐姐,你可有心上人?” 婉清看着欢喜姣好的面庞忍不住问她。 看着婉清真挚的眼神,欢喜知道她是无心的,随即笑了笑,“没有,我要一辈子跟着伺候夫人的,我不会有心上人。” 相对于男人,她还是觉得夫人可靠,她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只要陪着夫人她就很开心了。 如果姨娘知道她如今生活的很好,她在底下一定会替她开心的。 婉清听到她的话,眼睛眨了眨,“好吧,可是我娘说女儿家都要嫁人,但是我也不想嫁人,我想陪着我娘。” 她要是嫁人了,家里就剩下她娘一个人了,她可不要让娘孤孤单单的。 欢喜闻言笑了笑,婉清跟她不一样,她这辈子对男人无感,但是婉清不同,她还是被云夫人保护的很好的人。 婳婳看着两个小丫头凑到一起说个不停,笑着跟云氏说,“这两丫头可算是找到伴儿啦,看看,这就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 云氏听着话,侧头看了眼两个明艳的女孩儿,眼里的笑意加深,心里默默说,她的婉清往后一定会嫁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一辈子的。 放眼望去,明明暗暗的河灯,各种灯笼将整个县城映照的如同仙境一样。 云氏脑海中闪过什么,似乎是有人带她去放河灯的场面,可再一想的时候,脑海中空空的,似乎刚刚一瞬间是她的幻觉一样。 “云妹妹,你怎么了?” 婳婳看到她刚刚微蹙的眉头,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云氏对上婳婳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我们还是小心点儿,这人太多了。” 婳婳看她这样也点了点头,对婉清二人说道: “你们两把手抓紧了,前面有放河灯的,一会儿别冲散了。” “知道了婶婶!” “知道了夫人!” 两个女孩儿乖巧的答应。 景春听到他娘的话,将秀秀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头,“别乱跑,抓紧我的手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比我娘还能唠叨。” 秀秀嘴上说着,可那笑容都从牙花子里漏出来了。 景春看着她那被灯光映红了的脸庞,听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偷偷在她手心挠了挠,“你就嘴硬吧你!”。明明很喜欢他这样说话,非得装的不喜欢的样子。 后面的几人,除了景行几个小的东张西望的看热闹,景荣跟云筝都被他大哥的狗粮塞的饱饱的。 “萧叔,你晚上睡觉想媳妇儿吗?” 景荣茫然的看着萧平威问。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大哥大嫂天天在一块儿,怎么出来了还黏黏糊糊的。 就那恨不得粘在一起的样儿,看的他直牙酸。 萧平威原本目光追随者前面的那抹身影,没想到冷不丁被景荣问的这么孟浪。 他咽不及的唾沫呛的“咳咳咳”直咳嗽。 “萧叔,你该不会真想了吧?”景荣看他咳的停不下来,好奇的盯着他问。 难道媳妇儿的魔力这么大吗? 他爹以前就是那样黏着他娘的,现在大哥又这么黏着大嫂。 再看看了路两边的男女,尤其那男人,一个个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啧啧,真是看着俗气的很,他第一次赚到银子的时候也没有这些人笑的那么欢。 萧平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被他一句话整的差点把肺咳出来。 姬云筝看着景荣愣头青的样子,心说景荣可真傻。 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萧叔的心思。 他一边给萧平威拍着后背,一边轻声说道:“萧叔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咋会不想媳妇儿,人家到了萧叔这年纪,早就当爹了。” 萧平威睨了一眼,这个糟心的,比景荣还坏,什么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他才三十好不好。 “起来!” 甩来云筝在他后背的手,冷冷看着河边不说话。 要不是云筝凑的近,且了解他的话,说不定就被他躲过去了。 可惜,姬云筝对他还是挺了解,“萧叔,被景荣说中了吧,其实没关系的,你要是想成亲了,就去放个河灯,说不定今年就能达成心愿了呢。” 萧平威被他说的有点心动,却冷着脸看不出一点儿变化。 “娘,萧叔也想媳妇儿了。” 景行听着他们的话,跑到婳婳面前喊。 “怎么了?”婳婳看到他嘴皮子动,正巧乐队过来了,吵的她没有听见。 景行见他娘没听见,将小兔子塞到婉清手里,两只手做喇叭状,“娘,萧叔、想、媳、妇、儿、了!” 好巧不巧到了乐队换奏的时候,景行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愣了愣,紧接着是哄堂大笑。 萧平威一张脸红了又红,他有心想去解释,可实在是迈不动脚。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没想媳妇儿这回事。 可内心深处又有一股无名的期待,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她说什么。 心也跳的快了起来,眼神闪躲的不敢看婳婳的眼睛。 婳婳被景行的话搞的有点蒙圈,她看着后面几人愣了愣,这萧兄弟是看到这男男女女的也开窍了吧。 她跟云氏对视了一眼,忍着笑,“萧兄弟,你好好找,找上合适的今年我帮你办婚礼,来年就能当爹了。” 婳婳一本正经的话,让萧平威的心顿时像凉水浇过了一样。 霎那间浑身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苦笑一声,对着婳婳说了句,“谢谢夫人关心!” 云筝似有所感的看着萧平威,眼里的笑嚣张又得意。 第364章我家人口简单,儿子顾家且专一 对于萧平威几人的玩笑话,婳婳一笑而过,一行人在河边看着河灯一个个游走,婳婳心里想着那些穿越必来的意外。 等了半天,直到她们所有人都放完了河灯,也不见有人落水,婳婳心说自己是不是魔障了,现在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会有穿越文的桥段。 望着越来越远的河灯,婳婳心说今晚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要过去了,她目露遗憾的起身,看着云氏认真许愿的样子,心说美人真是干什么都美。 可不等她欣赏美人几眼,就听见景荣那边跟人起了冲突,婳婳心说来了来了,意外来了。 回头一看,只见景荣撕扯一个俊俏少年郎,正一脸怒气的骂他,“你别贼喊捉贼,明明是你撞掉了我娘买给我的灯,你还敢倒打一耙,你要不要脸啊你?” 男子吃惊的看着他手的方向,脸色涨的通红,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随从就对着景荣大骂:“淫贼,你手往哪里放呢?” 景荣闻言抓着男子衣领的手紧了紧,“你才淫贼,你全家都是淫贼。” 什么玩意儿啊,还淫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样的口无遮拦一样的不讲理。 “你你手往哪里抓呢——” 男子一开口直接破音了,可见他内心此时有多么暴躁。 “你踏马瞎呀,我就往这儿抓我还往哪儿抓,你赔我娘给我的兔子。” 景荣抓着男子不依不饶,眉头紧皱着心疼地上已经被烧毁了的兔子灯笼。 “兔子兔子,我看你就是只兔子吧,多大的人了,还不断奶啊让你娘给你买兔子?” 虽然自家小白兔差点都让这混小子糟蹋了,可男子就是不认怂,仰着头狠狠盯着景荣,输人不输阵。 婳婳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原本前去劝架的心也歇了下来,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看戏。 这场景她可太熟悉了,富家千金不服管教,女扮男装偷摸出来寻找乐子的把戏,她那时候可没少演。 尤其‘男子’身后下人那一句“淫贼”更是将他主子是女郎的底细暴露了个干净。 少年看着自己的胸口久久被威胁,顿时又气又怕,“你放开我,要多少钱,我赔就是。”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孬货!” 景荣撒开他领子,斜眼打量了下,“别仗着自己脸好看就出来行凶,做错了事情还是要承担后果的。” 少年气哼哼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听见他的话,立马又炸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大爷不够阳刚吗?” 少年说着掂了掂脚,眼神里透出一丝烦躁,这臭男人没事儿长这么高干什么? 害的他骂人的气势都输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副娘们唧唧的样,一看就是没断奶,瞎装什么大人啊?” 景荣似乎是换了嘴替一样,一句句话都在男子跟众人的心口上走钢丝。 少年听见他说自己没断奶,眉头都飞了起来,“臭男人,你也太记仇了吧,还有,本公子这是英俊,知道吗?就你那黑了吧唧的样儿,还嫌弃我娘唧唧?” 少年说着一步步靠近,用食指戳了戳景荣的胸口,硬邦邦的,一点儿不好不玩儿。 少年假装不在意的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脸上依旧桀骜不驯。 景荣看到他吃瘪,莫名觉得心里一阵舒畅,嘴角轻笑,“哼,活该!” “你说谁活该呢!” 少年挥舞着拳头在他眼前扬了扬。 “我说的当然是你啊,小、矮、子!” 景荣看着面前的小矮子努力伸长脖子的样儿,似乎找到了优越感一样,句句挑衅。 “哼,你长的跟个麻杆儿似的,还敢说我小矮子,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少年被气的咬牙切齿的,这男人简直太招人恨了。 “就是了不起,有本事你给我戳一下你的胸口,看看有我这么硬吗?小矮子——” 景荣说着挺了挺胸,这小矮子刚刚戳了他的胸口一下就伤了手指,可见是个废物一样的男人。 “你你敢耍流氓?”少年似乎不敢相信他这么无耻,气的指着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就兴你戳我,不兴我戳你?小气吧啦的样儿。” 婳婳听着景荣嘴里的虎狼之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三两步跑到二人中间,将景荣推到自己身后,看着耳朵上耳洞都没堵好的‘男子’轻轻笑了笑,“这位小公子,你好啊!” 少年被她狂热的目光看的有些难为情,“这位姐姐姐,你你好!” 看见婳婳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心说好漂亮的女人,比京城里那些贵妇好看多了,跟他娘都不相上下了。 听到他刻意装出来的粗声,婳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傻愣愣的儿子,“景荣,你懂点儿事啊,说话别那么冲嘛。” 回头又看着小公子笑,“我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道个歉啊,他不会说话,公子别跟他计较,可好?” 少年看到婳婳的诚意,点了点头,凑到婳婳跟前,“他可真不像夫人的儿子,长的丑,没夫人好看。” “你——” 景荣闻言,气的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姬云筝拍了拍,示意他冷静冷静。 婳婳没理儿子的黑脸,凑到他耳朵边,“女扮男装嘛,我也试过,我们可是同道中人啊!” 婳婳意有所指的话让少年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顿了顿,看了眼周围几人狼一样的目光,拉着婳婳我到一边,“你你认出我了?不会吧,我还觉得我伪装的挺好呢。” 少年女子被揭穿后,面色有点窘迫,却也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看了眼婳婳,指了指景荣几人的方向,“别人没认出来吧?” 婳婳看着小鹿一样的眼睛,抿着嘴轻笑,“没有呢,我那儿子还不开窍,看待女孩子跟男孩子没区别,你别见怪。” “我姓沈名婳婳,夫家姓贺,刚刚跟你起冲突的是我家老三贺景荣,旁边那个提着兔子灯笼的是老四景行,再过去是老大小两口,老二去参军了。” “我家里人口简单,没什么糟心事儿,我家儿子都顾家且专一。” 婳婳介绍完自己,等着眼前的小丫头开口自报家门。 她觉得这丫头跟景荣斗嘴的模样真是让她嗑到了。 第365章少年卫文佩原是女儿身 少年看着眼前明媚大气的夫人,大方喊了一句“沈夫人!” 身后的下人拉了拉她的衣袖,似乎生怕她说错话一样。 少女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的,沈夫人不是坏人。” 下人闻言撇了撇嘴,骗子脸上又没有写着字,小姐也太轻信于人了! 今晚偷跑出来已经够出格了,万一出了事情,小姐被老爷责罚不说,她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夫人好,我叫卫文佩,这是我的丫鬟双儿。” 少女说完,想到婳婳刚刚自报家门时的痛快,又觉得自己说少了,紧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亲的,是我娘生的,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这里,回去京城给祖母祝寿了。” 少女说完觉得有点怅然若失,今年回了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跟着爹爹在任上那样自由了。 京城的贵女们不允许像野小子一样到处疯。 而且她偷听到娘的话,回去京城是为了等她的及笄礼,说不定到时候就找个她们觉得不错的男人把她嫁出去了。 想想堂姐成亲了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她对这个成亲是真的没啥好感。 婳婳看她眉宇间的一抹愁色,这么小的孩子也有心事,“怎么啦?可是不乐意去京城?” “是啊!” 卫文佩看着婳婳认真点了点头,“我年底就及笄了,真不想我爹爹做京官儿,那样我就可以一直做野小子了。” 话一说完,她才发觉自己透露了爹爹的事,连忙看了眼婳婳,发现她压根没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婳婳听到她的烦恼顿时好笑,时下的女子,听到自己即将议亲事,都会一脸羞怯,这孩子倒好,坦坦荡荡一点儿男女之间的旖旎都没有。 可见是个被父母养的很单纯的孩子。 “快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你不愿意,父母不见的就会逼你同意的。” 可能这话听起来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可眼下也只能这样说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婚姻大事基本都是父母做主,权衡利弊两个家族之后才会定下来。 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父母会为了女儿的幸福忽略夫家的条件,但实际上嫁女儿基本都是高嫁,所以夫家的条件有时候就会忽略男方的人品,让女儿去委曲求全。 看了眼不远处跟着的几个便衣打扮的男子,应该是她家里的随从护卫,从他们的目光就能看出来,是来保护这丫头的,如此看来,她的父母也并不是什么对女儿苛待之人。 对于及笄礼之后的事,她可以完全不用担心的。 “夫人说的是,我爹他就是看着凶,其实都是纸老虎,我娘一出马。我爹准会妥协。” 文佩黑起自己爹爹来,嘴下丝毫不留情。 后面的丫鬟欲哭无泪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她都觉得小姐再跟这夫人待上一会儿,恐怕家里有多少银子都要告诉她了。 婳婳看着她身后的小丫头都快要哭出来了,看了眼人群,“文佩,这个点儿人都要往回走,你也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了,早点回去,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 卫文佩看了眼人群,想到他们明天还要赶路,心思一动,“婶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还挺喜欢你的。” 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儿,婳婳笑了笑,“能啊,怎么不能,等我去京城了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文佩听到她的话,顿时一脸喜意,“真的吗?那可说好了,婶子去了一定要来卫府找我啊,我介绍我娘给你认识,我娘很好相处的。” “好,我去了一定会找你的,但是我们要不要留个什么信物之类的?” 婳婳说着,从袖口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儿,“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去了京城再给你补个好点儿的。” “哇,这也太可爱了吧,婶子,我好喜欢啊!” 文佩看着梳着两根麻花辫的精致的小娃娃简直爱不释手。 她掏出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婶子,这个给你,这是我自己淘回来的小玩意儿,但是我们戴了好久了,就当是送给婶子的礼物。” 婳婳接过她手里的红木小猴子,雕刻的惟妙惟肖,上面还存着文佩身上的温度。 “好,我收下了,以后我们京城见!”婳婳摩挲着手里的猴子说。 “嗯,婶子再见!” 文佩跟婳婳说完似是不经意一样,看了眼不远处板着脸的景荣,哼了他一声带着双儿离开了。 婳婳走过来,看着儿子脸黑黑的,忍不住打趣道:“那小兄弟还挺喜欢你的,人家送了一个猴子给你呢,不过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替你保存好了。” 景荣闻言震惊的看着他娘,这话他怎么接,压根就没问过他喜不喜欢好吗? “娘,你怎么跟那个姐姐说了那么多话啊,娘是不是很喜欢她?” 景行仰着头,看看文佩离开的方向,又看看他娘,他们家四个全是带把儿的,他娘还是喜欢女儿家。 景荣听着弟弟话,嗤笑一声,“你蠢不蠢,明明是个男人,你非要喊姐姐,你是不是傻?” 欢喜跟婉清都是姐姐,怎么也轮不到喊一个男人姐姐吧! 婳婳也好奇的看着他,“你三哥说的没错,人家是小兄弟,你怎么喊人家姐姐呢?” 景行看了眼安宁,对着景荣就是一个白眼,“我只是人小,我又不蠢,人家骂我三哥是淫贼,那肯定就是个姑娘啊,谁家男子打架会骂对方淫贼的?” 这解释让大家有点猝不及防。 婳婳嘴巴张了张,似乎说的有道理啊! 就连萧平威也是一脸你怎么这么早慧的盯着他,景荣更是脸色炸裂。 他咽了咽口水,“你说她他真的是女的?” 景行被他的眼神吓的缩了缩脖子,挺胸道:“是是啊,她身上香香喷喷的,男人都是臭烘烘的汗味儿的。” 景行话落,被景荣的眼刀子吓得躲在婳婳身后。 景行这话简直就是捧一人踩一人。 婳婳等几个女子听了笑的合不住嘴,几个男的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他们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说话这么气人呢。 大家都沉浸在哭笑不得的气氛中,只有景荣,耳朵稍稍红了红。 如果那少年真是女子的话,他刚刚的行为举止被人家打八百遍都不为过吧? 光是他说的人家胸脯怎么怎么的这话,就该被狠狠揍一顿,怪不得她那么生气呢。 余光扫到他娘时,又瞬间安心不少,幸亏他有个厉害的娘帮他搞定了那女子,否则,那女子万一逼着他娶她,那他不是亏大了? 第366章娘我好想减肥啊 正月十五的那场偶遇,除了婳婳谁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京城跟木兰县距离太遥远了,再见面压根不可能。 正月十八,景行跟姬云筝都要去书院读书,家里的其他人也各自忙碌起来。 安顺跟爷爷去了铺子,安平跟着景荣去了旁边的小宅子里。 婳婳坐在花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兀自发呆,门口钻进来一阵冷风,倒春寒带来的一股凉意,激的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茶杯里的雾气漫无目的的消散在眼前,让她的脸处在朦胧中。 捧起杯子抿了一口,热茶的滚烫已不复存在,温润的感觉从喉头涌入胃里,懒洋洋瘫坐着的人,微微直了直身子,望着某个方向自言自语:年过完了,该干正事了呢。 秀秀怀里抱着女儿,带着一串奶呼呼的笑声进来,将怀里的女儿放在婳婳身侧,“娘,外面太冷了,我感觉比腊月还要冷。”两只手话说着捂了捂耳朵,两只手rua搓着,不停的跺脚。 婳婳放下茶杯,从包被里将小孙女儿抱了出来,摸着她热腾腾的手说道:“看看你娘,不好好穿衣服,冻的脸都青了,还是我们团团听话,穿的既保暖又好看。” 团团看见漂亮的祖母,嘴巴咧着,时不时蹦出一句“啊”、“嗯”、“哦”之类的小奶音。 看到团团如此配合,婳婳也低头逗着她,这孩子可真乖,每天都乐呵呵的,逢人就笑。 “娘,我哪里穿的少了,我这穿的也不少啊,是今儿这天气太冷了。” 秀秀嘴硬的说着,可奈何手不争气,从西院走过来竟然还是木的。 婳婳冷笑着白了她一眼,大冷天的又不出门,干啥穿那么少,嘴上不在意的应付,“是是是,你穿的厚着,是娘穿的少,我们团团穿的少,是吧团团!” “啊~” 团团听到奶奶的声音,满脸笑容的附和着她。 “哎吆,奶奶的小宝贝儿,还是你听话,你知道奶奶在说什么吗你就笑的这么开心,啊?” 婳婳低头逗着她笑,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看着有点眼熟,“这是谁给团团做的衣裳,我怎么觉得像你三婶儿的手艺呢?” 婳婳盯着秀秀问。 “啊,是是我三婶儿给做的,团团满月那天带过来的,我看今儿天冷,就给她穿上了。” 秀秀说完脸色有点不自然,大伯母跟二婶儿她们给娘摆脸色,让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正月里景春去了娘家,也就三婶儿态度正常,其他人不说也罢。 真是太贪得无厌了,以前穷的跟什么似的,现在靠着婆婆赚钱了,骨子里的算计跟贪婪就暴露无遗了,她真是觉得丢脸的很。 婳婳闻言愣了愣,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眼熟呢,原来是刘三婶儿的手艺啊,她的手艺确实很好,这衣服缝的厚实,针脚细密,确实是用了心的。 婳婳摸着衣服上的针脚,想着刘三婶儿啥时候来镇上了,好让她跟云妹妹一起做玩偶,或者内衣也可以做起来了。 秀秀不知道婆婆的心思,摸着自己腰间的软肉,一脸的嫌弃,“娘,我的衣裳又紧了许多,你说我怎么才能瘦下来啊?” 秀秀说着一屁股坐下。 她以前还没觉得,昨晚景春非要搂着她睡,还说她肚子上的肉肉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 今儿早上她偷着比划了半天,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有些绝望,怎么能长这么多呢。 婳婳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欲哭无泪的模样,目光从她的胸口扫过,确实,衣服看起来更紧了。 尤其是腰跟肚子那里,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她想到后世那些女明星的节食减肥的法子,想了想,“你可以少食多餐,每次都不要吃太饱,再加上一些辅助运动,应该能瘦下来吧!” 其实她也不太知道,后世她就是那种易瘦体质,稍微减一下就下来,狂吃几天又会上去。 那个时候,她觉得那个体重让她很抓狂啊,她个子不算低,一七八,九十六斤,但是她这个体重在女明星里是最重的,偏偏她又是个爱吃的。 所以到了这里,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前凸后翘的,微微有点肉,她才不会为了保持身材错过那么多美食呢。 不过秀秀嘛,确实该减一点点啦,不然景春有了二心,她还得处理儿子的夫妻感情,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累着自己? 他们最好和和美美,一辈子恨不得黏在一起不分开才好。 这样的话,她也乐的清闲。 秀秀听到婆婆的话,肩膀耷拉着,“娘,我哪里忍得住啊,我给团团喂完奶,肚子就饿了,刚吃完没多久,又要喂团团,所以我觉得少吃我根本就办不到啊!” 秀秀沮丧的看着婆婆说。 婳婳耸了耸肩,那她也没办法,其实是她自己没经验啊! 不能少吃不能挨饿,那就只能运动了呗。 不过好像也不能剧烈运动,她记得她嫂子生了以后,她妈可是给全家都科普了好多育儿知识。 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奶会怎么样,吃了对孩子不好。 “娘,我还是继续吃吧,以后我早上起来早一点儿,绕着院子走几圈儿,但是饭我是一顿都不能少,少了团团的奶就不够了。” 秀秀思前想后,捏着自己肚子上的软肉在三权衡,还是觉得女儿重要。 自己胖就让一点儿吧,反正景春也不敢嫌弃她,有婆婆在,她害怕啥? 婳婳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想,母爱的力量真强大,秀秀明明刚刚还苦恼的要死,可是事关女儿的身体,她还是舍弃了自己对身材的追求,顺从本心为女儿着想。 当然还有一条,那就是给团团断奶,让孩子喝奶粉,可是给几个月的孩子断奶这事儿,别说是秀秀姐,景春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婳婳想了想,又将她断奶的念头打消了,转头看着秀秀说: “你放心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娘都不会嫌弃你的,当然,景春也不会,我们贺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疼媳妇儿的,等团团过了一岁,你慢慢就瘦下来了。” 听到婆婆的话,秀秀心里唯一的一点顾虑也没了,是啊,景春又不会嫌弃她,她干嘛瞎折腾呢? 有那多余的时间,还不如多陪陪团团好呢。 “娘说的是,等团团长大了以后我再减肥不迟,这个时候一天饿肚子减肥,那团团也太受罪了,是不是呀团团宝儿?” 团团咧着嘴巴,在婳婳怀里“啊哦”的叫着。 “娘,你看她听的懂我们的话,正在回应娘跟奶奶呢,是不是呀!” 秀秀说着点了点女儿秀气的小鼻子,她小嘴巴张着,嘴里“啊啊”的,小手在空中抓来抓去的,似乎在回应她娘一样一样。 第367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正月十五过后,太阳也落的没有那么快了。 晚饭后,看了眼天色,婳婳带了欢喜就出门了。 刘家三房,刘三婶儿看着手里的绣鞋发呆,时不时叹一口气,她不知道亲家母还会不会跟她来往,手里的鞋子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刘老三看着媳妇儿苦恼的样子,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妮儿她娘,其实其实亲家母她还挺挺大度的,你没必要愁成这样,再说了,你没去亲家母家里,你自己在家琢磨来琢磨去,都是没用的呀!” 他有时候想不明白媳妇儿干啥这么较真儿,还是女人家都是这样的。 可他去了亲家母家里,人家都说了不计较了呀,妮儿娘干啥该愁眉苦脸的,自从那次跟大嫂闹翻了以后,她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刘三婶儿看着自己男人,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你们这些男人知道啥?” 她当然知道亲家母大度,可人家大度人家就活该吗? 大度不是被这么糟蹋的,更何况,大嫂二嫂闹了一场,有什么坏处吗? 没有,至少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钱照拿不误,东西照吃,日子更比以前好过。 除了大哥分家这一点儿,其他的事情,根本对她们没有什么妨碍。 “嘿嘿,我不知道不要紧,妮儿娘你知道就行,我这不是啥事儿都挺你吗?” 刘老三看着媳妇儿的俏脸,顺势抓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摩挲。 他自己是啥样的人他打小心里就有数,可他庆幸的是,媳妇儿是个能干的。 “刘老三,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让你上炕,滚出去。” 刘三婶儿顺势甩开他的手,起身将鞋子收拾了起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不能给尿憋死,亲家母这条大腿,她怎么都抱定了。 刘老三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娘,我都跟儿子睡了大半个月了,这儿子都嫌弃我睡觉占地方,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睡回来?” 刘老三看着媳妇儿的后腰咽了咽口水,大嫂二嫂做的孽,为啥要记在他身上,害他大过年的别说吃肉了,喝汤都够不着。 两口子嘛,睡不到一起还叫啥两口子?刘老三眼神绿油油的盯着他媳妇儿,就差人家一个点头他扑过去了。 刘三婶儿感受着身后直白又火辣的眼神,不由的老脸一红,别说男人想了,她也想了呢。 这种事儿,快乐的又不止是男人,女人也快乐啊! 她傲娇的看了眼口水都快要出来的男人,语气高傲,“小刘子,去洗洗干净吧,不洗一层皮下来,别想上我的炕。” 刘三婶儿说完,挑衅似的用脚踢了他那一下。 “哎吆~” 刘老三声音都有点不对劲儿,他揉了揉自己被踢酸的地方,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渴望,“媳媳妇儿,不不许反悔啊,我我这就去洗,一定洗洗白白。” 刘老三目光扫了眼媳妇儿的胸口,伸了伸手,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又缩了回去,咽了咽口水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咬咬牙出去了。 刘三婶儿被自家男人的眼神取悦了,脸上透着幸福的笑,想到这半个月来男人小心翼翼又殷勤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刘老三,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她看着自己的手,年前做鞋子扎到的针眼早就已经消失了,手心的皮肤甚至比之前好了许多。 刘老三提着水桶去厨房的脚步匆匆,从他疾行的背影就能看的出来,今晚能上炕,他心里有多么激动。 目光定格在院子里溢出来的水花上,心说男人嘛,吊吊胃口还行,扔的太远了可要出问题的。 光是看他狼一样的目光就能看的出来,这是憋的狠了啊! 不过男人说的对,见面三分情,她还是这两天去跟亲家母见一面再说,以后再生意上带不带她玩儿,一句话的事情。 此时的婳婳,正跟云氏说着去京城的事情。 “姐姐,当真不需要我陪着去吗?” 云氏眼里闪过担忧,虽然她没有出过大门几次,但是男人只要在她屋里,跟她说的那些也不少,她跟着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放心吧,我跟着萧兄弟也练了一些拳脚功夫,再说了,出门以后我们会以男装示人,就算有意外,我也能应付的。” 她来跟云氏说话,其实也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那个男人。 虽然云氏没有明确说过,可她从云氏的只言片语发现,她对婉清爹的感情不浅,时下女子大多含蓄,感情大多都是藏而不发的,云氏万一不好意思张口,岂不是耽误事了? 云氏听到这里,抿了抿嘴,其实她去了恐怕才是姐姐的累赘,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可去了京城她会从骨子里露怯,万一碰上那个男人,她恐怕会连累了姐姐呢。 “姐姐,万事小心,尤其是是老夫人跟谢明珠,我在谢家多年,总觉得老夫人不像是表面上呈现在别人面前的那个样子,尤其是老夫人对谢明珠的宠溺,总觉得很怪异。” 云氏说着眼里闪过不解,她进门的时候,谢明珠已经嫁人了,可老夫人对她态度很让人费解。 以前她怕姐姐伤心不敢说,现在的话,就算姐姐怪她,她也要说的,谢家人,藏的最深的恐怕就是老夫人了。 婳婳听到她掏心窝子的话,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困惑,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老夫人对于被人换了女儿这事儿,应该不是一无所知的。 再说,对于爹娘什么的,她还真是没有那么渴望,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云妹妹放心,我会注意的。”婳婳点了点头说完,画风一转,看着她问,“云妹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谁的?” 在婳婳的注视下,云氏愣了愣,明白婳婳问的是什么之后,她的脸泛起了红云。 她如今以什么身份给他带话呢,整个京城皆知,谢家庶子的妾室,不守妇道,母女自作自受,葬身火海了。 第368满心的跃跃欲试 在世人眼中,她跟婉清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再说了,以那个男人的薄情,恐怕早就不记得她跟婉清的模样了吧! 当初的那些情分,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念着,如今这样的处境,她就不凑上去自取其辱了。 云氏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苦笑,眼里闪过失落,不过瞬间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轻轻摇了摇头,“姐姐,没有什么话要带的,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强求什么了,如今跟在姐姐身边,我很知足也很满足。” 以前她没有仔细对比过,如今再看,姐姐的眼睛跟他很像,尤其是眉里的那一颗小痣,只不过两人都是小小的一点,且眉毛又浓密,将那颗小痣给遮挡住了。 如果不靠近仔细看的话,压根就发现不了眉毛里的那一颗小痣。 虽然他跟姐姐可不是一母同胞,可是眉毛里却都有一颗小痣,而且还是在同样的位置上。 不过一颗小痣而已,她也只当是巧合,没往深了想。 婳婳看她确实没什么说的,也只是点点头,感情的事情太过伤人,且大多数受伤的都是女人,如今云妹妹暂时不想跟他有所牵扯,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随即拿出一些内衣的款式图给她,“看看吧!” 云氏愣了愣接过,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 “这是这是小衣的样子?”她随手翻了翻,眼里闪过惊艳,竟然有好多种呢。 婳婳看着她脸上的浅笑,正了正身子说:“是啊,内衣的样子我都给你留下了,有适合各种年龄段的女人穿的,上面根据体态做了大小码的标注,妹妹可以先看一看。” 其实她也可以做男人生意的,尤其男人的内裤样子简单,而且卖的应该会比女人的快,谁让男人不会针线活儿呢。 而且男人他买东西也不怎么挑剔,看上就拿走,比起女人的货比三家,男人要痛快一些。 可是这时候拿出男人的内裤样子,她怕吓着云妹妹,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云氏看着各种各样的的小衣样子,惊叹的同时,可翻着翻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她眼前的图样子,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一眼望过去,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姐姐画的样子上,可以说是傲然挺立的浑圆上面裹了一层薄薄的布料,半遮半掩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还想再看一眼,却又觉得太过难为情。 “姐姐,这样子画的画的也太过逼真了些,让人看了都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画上去的呢。” 云氏说着不好意思的瞟了婳婳一眼,脸上的红色越来越甚。 “也就是我随性画了那么两三副带身子的内衣,其他的都没有,不信的话你看看。” 婳婳说着指了指图样子。 她那天也是心血来潮才画的,至于后面的那些,她深知云妹妹脸皮薄,所以都画的是简图。 要真的画全了,云妹妹恐怕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吧。 云氏闻言,听话的将剩下图样子翻了翻,果然,下面的图样子正常多了,再没有了那让人忍不住脸红的图。 一幅花样子,云妹妹可以根据样子自己琢磨出更多不同的花样子,所以她的这些图,怎么都足够用了。 不过就是绣娘一时半会儿不太好找,不过这事儿也不着急。 她只是想要为自己手里的货物找一个出处罢了。 “云妹妹,这是五百两银子,用来招人,或者买一些绣娘回来养着也可以,内衣不用着急,慢慢做就是。” 婳婳说着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她面前。 “姐姐,不用这么多吧,这钱太多了,我觉得一百两足够了。” 云氏看着银子,觉得姐姐掏钱掏的太轻易了。 “这怎么就多了,不多的,等绣娘来了以后,前后院子不得收拾收拾,该置办的东西也不能少,而且买材料的钱也不少,我都怕这些还不够呢。” 婳婳将银子又推了回去,这钱恐怕还不够,女人家的衣服要做的样子那可太多了,只要人手够了,云妹妹以后再怎么也能养活的起她们母女二人的。 等刘三婶儿来了之后,招人管人的活儿就交给她去做,云妹妹只在背后出谋划策就可以,刘三婶儿该泼辣泼辣,该讲理会讲理,跟云妹妹这种久居后宅面皮子薄的不一样。 她那个人不止绣活儿做的好,看人方面也很不错,且她做事又能豁得出去,这事儿交给她最是适合不过。 云氏收下银子,可她心里却有些顾虑,她自己的长处短处她很清楚,如今姐姐将这样的大事交给她,那她就不能让姐姐失望。 顿了顿,试探的说道: “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说了姐姐权当一听,若是姐姐觉得不妥,就当妹妹从未说过,你看行吗?” 婳婳眉头微挑,心里有些意外,颔首道:“云妹妹但说无妨。” 云氏说话从来都是进退有度,怎么可能会说出让她为难的话呢。 云氏看她丝毫不介意,这才开口,“姐姐,妹妹受姐姐委托,本该感到荣幸才对,可妹妹深知自己的短板,是以,妹妹想问姐姐,能不能让秀儿的三婶儿跟我一道做事?” 云氏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将刘三婶儿那日在婳婳家里的表现赞赏了一番,她是觉得刘三婶儿那样的人挺适合做生意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绣活儿做的确实不错。 婳婳听了她的话,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果然性格秉性好的人,确实会被人欣赏的。 随即点头笑道:“云妹妹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招人买人,黑脸白脸怎么唱,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不着急的。” 她空间里的内衣,肯定是有大作用的,但是他们做出来特点普通内衣,防下垂总比肚兜好多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天色依稀淡了下来,婳婳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云氏住处,回了贺家宅子。 躺在炕上,望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想到马上就要去京城里,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激动和跃跃欲试。 而还在家里担忧婳婳会不会带她玩儿的刘三婶儿,丝毫不知道她自己被这两人拉上了船,正在被刘老三以让她忘记烦恼为由,拉着酱酱酿酿的嘤嘤嘤,羞的月亮也藏起了头,躲进了云层里。 第369章既然是她所愿,那他一定满足她 第二天一早,刘三婶儿不负所望的来了镇上。 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听到婳婳丝毫不介意年前的事情,甚至还对她委以重任的时候,心里既感动又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亲家母,我我还以为你你以后再也不带着我了呢,我这哎,是我太小看你了。” 刘三婶儿说着话,难得的红了脸。 婳婳笑笑,看她局促的样子宽慰道:“一码归一码,再说了,当初那拖鞋生意本就是给你练手用的。” 刘三婶儿闻言震惊的看着她,丝毫不敢相信婳婳说的。 可又一想,以亲家母的聪慧,想让她干大事,可不得考察一下她的人品跟能力嘛。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亲家母能跟她说这话,肯定是她的人品得到了认可,能力也是过关了的,想到这里,刘三婶儿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暗暗高兴自己被亲家母打上了自己人的标签。 当即就表示,她一定好好干,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跟亲戚共事,也不会让熟人掺和进去。 婳婳看她爽快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笑,她就是喜欢刘三婶儿这股子劲儿,机会来了能够把握住,也不会瞎矫情。 “那就说好了,无论是招人还是带徒弟,这些事情都交给你跟云妹妹,你们俩就是明面上的女掌柜了。” 婳婳看着刘三婶儿说。 刘三婶儿压抑着心底的窃喜,立马保证以以最快的速度搬到镇上来做事。 正月二十,刘三婶儿以掌柜的兼绣娘的身份带着女儿正式搬进了婉清母女的宅子,几人开始了忙碌的招人计划。 而婳婳也在饭桌上跟大家摊牌,要出一趟远门。 这话一出来,无疑是平地炸雷,几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挽留。 “娘,您这次出去带不带人啊,要不我们陪你去?” 景荣对于他娘出远门的打算,心里没底,虽然知道他一同去的可能性很小,可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万一娘真的同意,他就可以一路上保护她了,他如今已经长大,可以保护娘了,万一一路上有人不长眼招惹他娘,那他娘岂不是要吃亏? 景春听到弟弟的话,连忙搭腔,“景荣说的没错,儿子也可以陪着你去,要不儿子替您去也是可以的。” 景春说完看了眼秀秀跟女儿。 现在家里人多,有安老跟萧叔他们在,安全有保障,秀秀跟女儿有张妈妈照顾,他还是很放心的。 如果不是他不敢管着娘的话,他其实想让娘待在家里享福,而不是出门奔波,可惜,他娘要做的事情他们都阻挡不了。 既然阻挡不了,那就跟着去好了。 这几乎是几个儿子心里统一的想法,只有安老,听到她要出远门的时候,眼里闪过深思,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萧平威放在腿上摩挲的食指跟大拇指上。 可想到什么,随又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但愿书院里的姬云筝能安然啊! 否则,这小小的木兰县,恐怕要乱起来了。 婳婳放下手中的筷子,深吸一口气,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时间越来越靠近,她不能坐以待毙,团团这么可爱,儿子儿媳这么孝顺,她只要想到那个下场她就夜不能寐。 她看着大家沉重的脸色,故作轻松的笑道:“娘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上次娘出门不也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娘,儿子陪您去!”景荣的态度强硬,他娘这次出门,他心里总觉得不安。 听到他的话,婳婳摇了摇头,制止了其他几人要附和的话。“傻孩子,不用你们陪,谁也不用。” 上次虽然路上不好走,可她不用担心别人的算计,但这次不同。 这次去了她是要主动出击的,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跟着涉险呢,更何况,谢明珠的歹毒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 “娘,那就让萧叔陪你去。” 景春看着婳婳一脸认真的说。 萧叔的功夫他们都是知道的,跟在娘身边他们也能放心一点儿。 被点名的萧平威心尖儿颤了颤,手指不由得收紧,目光望向婳婳的一瞬间,头又低了下来。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奢望,能有一个跟她独处的机会。 果然,婳婳听到这话时,只是顿了顿,就摇头拒绝了。 “萧兄弟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他功夫好,有他在家我才能安心出门。” 话落,她转头看着萧平威,一脸认真道:“萧兄弟,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云筝那里,过几天拜托你去看看他,万一书院里有事了,也能第一时间就帮到他。” 萧平威心底升起的那点儿期望瞬间烟消云散,敛下心神,正声道:“夫人放心就是,我一定会护好大家的。” 既然这是她所愿,那么他一定会满足她,哪怕只是以家奴的身份留在这里,他也是心甘情愿。 萧平威的回答在婳婳的意料之中,他本就是靠得住的人,尤其家里还有安老祖孙,安全交给他,她是完全放心的。 唯一让她觉得不安的就是书院那里,可再怎么担心也是鞭长莫及,不能让云筝躲起来。 只能期望她回来之前一切都是安然无恙的了。 婳婳的拒绝在景春的预料之中,可他还是觉得娘一个女人出门真的是危险太多了。 尤其他娘长的好看,这要是碰上了无赖,可真是很危险的啊。 看到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婳婳虽然觉得也难受,可这一趟出门是她必须要去的。 看了眼一旁桌子上发呆的欢喜,她眼神闪了闪,“就让欢喜跟着我随身伺候吧,我作男子打扮出门,也能免去一部分麻烦。” 欢喜一听夫人谁也不带,只带她出门,激动的跟什么一样。 她是夫人带回来的,总觉得待在夫人身边才会安心,本以为这次要留在家里的,没想到夫人竟然也同意让她跟着。 连忙跪在地上向大家保证,“欢喜此去,一定会替大家好好照顾夫人的,遇到危险时,欢喜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保证夫人的安危。” 如意看了看欢喜,想到自己被留下,心里也觉得本该如此,她不如欢喜姐姐会察言观色,也不如欢喜姐姐胆大心细,她里留在家里才是最好的。 家里的这种安稳又和谐的环境才是适合她的,起码她可以陪着小小姐玩儿,也能陪着少夫人说说话解闷儿。 第370章窃喜成了夫人信任的人 正月二十一,婳婳驾着马车带着欢喜,车轮滚动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了白马镇。 景春看着萧平威,“萧叔,您给我娘的真的能帮到她吗?我娘这次出门,我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是跟上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上次出门他也担心,可这次他娘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跳的厉害,似乎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对于婳婳这次离家的举动,心里一样的挂念与担忧。 萧平威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着,想到她收下他给的名单时,眼睛像琉璃一样闪着光望向他时,他感觉自己隐藏的心思无处遁形。 她那样的人,既然能孤身出门,肯定做好了周全的计划,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她面对他的试探,浅笑着说的她要去最繁华的地方时,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既然是那里,那他给她的那些人就都能用得上,他给她的几乎是他再三筛选出来的,跟他有生死之交的挚友或者是曾经受过他恩惠的。 若是她拿着信物找上去,那些人绝对可以指的住,就看她会不会用他的人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多了几分期待,期待她信任他,期待她遇到棘手的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安老瞥了一眼大外孙,嘴巴抿了抿,这孩子啥事儿都不说,看来还有的熬。 “回去吧,夫人不在,你守好家就是,张妈妈也多操个心,门口来了生面孔千万要小心。” 安老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的愁绪,沉声说。 萧平威听到他的话,回神看了他一眼,颔首,“我一定会守好家的。” 张妈妈也连忙表态,“安老放心,老婆子这双眼睛利的很,来个生人我绝对认的出来。” 景荣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看来娘这次出门恐怕不简单啊! 随即敛下心神,想到自己的生意,决定还是稳稳做好手头的,不急着扩张了,钱这东西一辈子都挣不完,还是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为好,等他娘回来凡事都好商量。 其他人也都点点,大门发出厚重的声音,将街道上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太阳探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有一丝暖意,眼看着马车已经步入了木兰县的地界,婳婳回头看了眼车辕上的欢喜,心说这丫头太倔犟了。 让她安心待在里面,可她却非要坐在外面陪她吹冷风。 说了几次她不听,她也就没再强求,坐在一起陪她聊天也不错。 可唯一让她为难的就是,她要怎么在官道上飙车呢。 婳婳一边驾着车,一边想着要不要给欢喜租个院子让她待着,等她回来了以后再接上她,这样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自己方便,景荣他们不用担心她只身一人。 可这话还没说出口,欢喜就主动出击了,“夫人,要是带着我会耽误您的事情,如果您的安全有保障的话,欢喜可以留在木兰县等您回来的。” 夫人能一个人出门,能在那群人手里救下她,她觉得夫人肯定是有大本事在身的,起初还没想到,随着车子越走越远,回想夫人在家里时的脸色,她才恍然大悟,夫人带上她,也只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一点罢了。 婳婳偏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问:“我救人的那晚,你看到了吧!” 冷不丁的一句话,看似跟眼前的对话毫无干系,可欢喜看到婳婳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时,浑身抖了抖。 脸上的神色也不似刚刚自然。 “夫人夫人那天救我的时候我确实看看到了,可我知道,夫人是仙女下凡,夫人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可我只知道夫人救了我。” 欢喜说着就要跪下,婳婳单手将她撑了起来,一手挽着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她看着欢喜半晌没说话,良久之后,从空间里取出一颗消食片,“我去京城是去报仇的,这一路上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能说给别人听,否则,你将会承受万虫噬心之痛,你的身体不出半个时辰将会化作一滩血水,知道吗?” 婳婳看着她的眼睛,脸上得表情不变,可说出的话却阴森森的,让欢喜不由打了个冷颤。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咽了咽口水,目光定了定,拿起婳婳手心里的药片,义无反顾的就着唾沫咽了下去。 之后跳下车跪在地上,声音诚恳,“欢喜的命是夫人救回来的,欢喜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夫人给我的,欢喜的命就是夫人的,若欢喜胆敢背叛夫人,不用夫人惩罚我,就让我姨娘生生世世不得轮回,就让欢喜一生踏进勾栏,受尽折磨而死。” 生生世世不得轮回,这毒誓着实让婳婳惊了一下,尤其她自己的那句一生踏进勾栏院,让婳婳装腔作势的心又软了下来。 欢喜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姨娘,剩下的恐怕就是她自己被折磨的那几年了,如今用自己的清白做誓,此时此刻她定是决定永远不会背叛她。 罢了,后事如何,且再论吧,至少眼下她是诚挚的。 不过就算她有背叛她的苗头,她也不会手软的,这个时代,弄死一个家奴,就跟碾死一直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更何况,欢喜这孩子经历的事情太多,见了后宅里的脏污,也受尽了嫡兄的欺辱,此时的安稳于她而言确实是她以前求之不得的,她倒是相信她此时此刻的真心。 “好了,你起来吧,我们到木兰县休息一下,晚上再出发。” 婳婳说着伸手虚扶了她一把。 欢喜后背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她太怕夫人不要她了,就在刚刚说自己可以留下的那一刻,也是歪打正着,幸亏夫人没放弃她。 这就好,只要让她继续在夫人身边,那她肯定会对夫人的事情守口如瓶的。 就算夫人不给她吃药,她也一定能守住秘密的。 于她而言,没有再比嫡兄给的酷刑难熬的了,如果有人抓了她问夫人的事,那她就算是自我了断,都不会背叛夫人一丝一毫的。 婳婳看着重新爬到车辕上的欢喜,忍不住问她,“你就不怕那药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这小姑娘心性非常人可比,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欢喜抬头看了眼婳婳,“欢喜的命是夫人救回来,若是有一天要被收走,那欢喜最期望的那个人,就是夫人。” 听到她事故却又心酸的话,婳婳愣了愣,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安心跟着我,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你的,往后的日子,你跟在我身边,没人再能伤害得了你。” 欢喜眼里闪过泪花,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 心里却乐不可支,夫人这算是正式将她信任了吧,真好! 婳婳看了她一眼,再次挥动鞭子,马车往县城的方向跑去。 县衙里,新来的县令顶着一张娃娃脸,身着官服,一张脸俊的让底下人都心生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的。 第371章新县令的怪癖 姚县令一手支着头,听着下面人一个个自报家门,心神却早就跑到了沈孺人那里。 桑叶看着自家公子不耐烦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偷笑。 这次要不是表少爷出马,他家公子不是摸鱼就是逗狗,哪里会揽一份衙门里的正事做呀。 姚安听完底下人的话,点了点头,象征性的训了几句话,其实除了长的好看点儿的刘捕头,他一个人也没记住。 这也不是他的错,谁让他们长的都不如自己好看,给他留不下印象呢。 想到自己来时的任务,正了正身子,板着娃娃脸,操着一口萝莉音,“刘捕快,你,准备准备,带本官去见见沈孺人吧” 听到新主子奶呼呼的的声音,底下的衙役们面面相觑,彼此看了看,都不知道这新来的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年纪轻轻的竟然喜欢听红杏出墙的艳事儿,有这等怪癖的大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刘捕快迟疑了一瞬,随即叩头遵命,其他人也跟从跪地。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还是再观察一番再说,大人之前说过,来的县令人选迟迟定不下来,最后却来了这么个极具迷惑性的娃娃脸。 能在一众人里脱颖而出,来到木兰县的绝对不是什么软柿子,或许他的这张脸就是他迷惑人的也说不定。 “啊~” 姚安从上首下来,走到中间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待到门口的时候,又往后退了几步,“将你们过去一年的所见所闻,无论是奇闻异事,还是谁家墙头被人翻过,一桩一件都默出来给本官瞧瞧。” 话一说完,看到几人脸色窘裂。 似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又说:“不识字的将你近年来知道或者是听来的口述即可,最好是三十年左右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本官最好这个。” 姚安似乎没看到衙役们脸上不敢置信的神色,继续说道:“比如谁家红杏出墙头了,谁家女儿跟人私奔了,谁家女儿是抱养来的,说的好了,本大人重重有赏。” 桑叶听到自家公子的话,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三十年上下,看来少爷又要调查慕雅小姐的事情了,可来的时候表少爷没说让调查慕雅小姐的事情啊,再说了这小小的木兰县要是能找到的话早就找到了,还用的着少爷来吗? 表少爷可是找了大半辈子了。 姚安背着手白了一眼桑叶,“桑叶留下,桑启跟我走。” 刘捕快心里不安的在前面带路,但愿这新来的县令大人不是去找事的才好呢。 大人临走时可说了,让他多护着点儿沈夫人,那时候他们可得了不少好处呢。 毕竟大人能升迁就是沈孺人一家的功劳,可新来的县令如何做事,也轮不到他来置喙啊! 刘捕快眉心紧蹙,内心惆怅不已,这个娃娃脸大人才十八岁啊,这万一做事随起性子来,别说顾着沈孺人了,人家任性起来,恐怕他也是自身难保! 这些世家的公子哥儿,哪有几个好伺候的啊! 毕竟他还没见过哪个赴任的大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一把年纪的奶娘来的。 姚安一双桃花眼噙着笑,跟自己半步之遥的桑启眼神对视,将刘捕快的神色一览无遗。 他不动声色的偏头,看了他半晌,才不紧不慢的,“刘捕快可是有什么难处?我观你眉宇间都能夹死蛆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刘捕快,成功被他一句话恶心到了。 似是不敢置信看起来精致如瓷娃娃的县令大人,会说出“蛆虫”这样污秽的字眼,刘捕快嘴巴微微张着,眼里尽是他怎么会这样说话的惊诧。 似乎是被他的表情取悦了,新来的县令嘴角微微扬起,霎那间让刘捕快心跳加快,尽然沉迷在新县令的美貌中。 一旁的桑启看到又一个拜倒在他家公子美貌中的男人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到他家公子当初被人抢了的事情,忍不住惊叹他家公子的绝世容颜。 姚安看他走神,眼神凉凉的看了眼桑启的腿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凉薄又疯狂。 桑启以最快的速度醒悟,低头躬身退后一步,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当初那个抢了公子的人,可是赔了公子十万两银子,跪着送他出门的。 想到那个富商之子受的罪,他可不想被那样对待,随即定了定心神,“刘捕快,我家大人也只是好奇沈孺人,并且得了消息,要对沈孺人照顾一点,你不必有顾虑的。” 姚安走在前头,一边走一一边琢磨,想来这沈孺人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沈万金那厮可是不少赚钱呢,就连这小小的捕快,也对她多次维护。 听到桑启的话,心说算你脑子在线,转头望着他们二人,姚安在刘捕快讶异的眼神下跟着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刘捕快不必有顾虑,本官确实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样说也没错啊,她可是救了表嫂的人,取得了她的信任,再接近云嫂嫂那可就容易多了。 再者,他也想知道知道,表哥这个心尖尖上的人儿究竟是怎么样的绝世美人儿,能让他隐藏这么久忍不住暴露也要将她护在羽翼下。 想着,姚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云嫂子能比自己还好看不成? 也许是吧,不然的话,表哥也不会将人藏于后院,不让她见人了。 刘捕快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去找事的就好,沈孺人待人客气又没有架子,他跟着大人一路走来,沈孺人每每都能给大人惊喜。 当初那样的功劳能够给到大人身上,可见沈孺人的心胸宽广,并且不会留恋名利。 得了大人好处的他,肯定是能护着就要护着沈孺人的。 撩起袖子轻轻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新来的县令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他那双眼睛一看你的时候,让人感觉如芒在背,不知不觉就出了一身汗,真实怪异极了。 刘捕快抬头看了看天色,也许是他过于紧张才出汗的吧。 新县令明明就是一副笑盈盈的,且说话也是娃娃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迫感呢。 刘捕快刚刚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被冷风一吹,浑身激的打了个冷颤。 紧了紧衣服,这才挑着好的,能说的开始替沈孺人说说好话。 “大人初来木兰县,或许对沈孺人知之甚少,属下曾陪着上一任大人去过沈孺人曾经生活的村子,当初正值夏收,在其他村的百姓正忙的热火朝天地方时候,贺兰村的村民竟然提早半个月就赶着牛车来交税粮了。” 刘捕快看到大人在认真听,随即又说道:“那个时候,别说大人不相信了,属下也不信呐,粮食从收割再到打穗,再晒干,起码得要好半个月吧,可是贺兰村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刘捕快所说的事情,姚安几乎都知道,可纸上看到的,跟刘捕快这个亲眼见过的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感受,很不一样。 刘捕快越说越兴奋,连他不知觉走到了大人前头都没有知觉。 第372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景春景荣两兄弟接待了刘捕快一行人,目光扫过姚安精致的面容,兄弟二人眼里同时闪过惊艳。 这么好看的男人,他们当真还是第一次见,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新来的县令大人。 兄弟二人心里不安的对视一眼,新来的县令大人不在衙门里办公室,刚来任上就跑来他们家,还真是让人费解的事情。 姚安看两人拘束,且沈孺人也不在家,顿时没啥兴趣再留下去。 随意发挥了几句官话便离开了。 景荣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新来的县令大人好奇怪呀,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上一任县令一样好相处。 “大哥,不会有事情吧?” 景荣看着消失不见的背影,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景春闻言,摇了摇头,“放心吧,肯定是上一任王大人拜托人家的,今儿只是来认认门,刘捕快不也没提示什么嘛,你别多想了。” 景春看似在给弟弟宽心,实际上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不过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景荣听到哥哥的话,点了点头,可脸上的愁绪丝毫不减。 景春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继续说道: “娘不在家,我们守好家就是了,再不济,等萧叔接了景行回来,我们跟他商量商量,让他出去打听一下新来的县令,我们也有个准备。” 其实他们家也没什么事情好怕的,就是他娘跟景荣做生意赚了点钱,不然到时候破财消灾,他问问安老能不能给新来的县令送一些钱啥的。 这种事情,安老肯定比他知道其中的关键,多问问总是没错的。 “好,听大哥的。” 景荣闻言说道。 这事儿也只能大家一起商量了,不然他们兄弟二人到底计短。 秀秀现在二门处,望着县令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惊叹:太好看了,嘴角有酒窝的我也见过,这脸蛋上长酒窝的人还真是少见,尤其还长的这么恰到好处的。 话落,想到婆婆不在,还觉得有点儿遗憾,以她对婆婆的了解,这么白嫩嫩的娃娃脸,一笑脸蛋上还有酒窝的‘美人’,说不定她娘会将人拐回家也说不定呢。 那时候她就有机会问问,他那个酒窝到底咋长的,长那么好看。 景春兄弟二人关了大门进来,看到秀秀望着门外时花痴的笑容。 景荣挑眉看了一眼他大哥,他大哥可真惨,他娘在的时候大嫂时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甚至看欢喜,云婶婶跟婉清,这也就罢了,今儿来了个娃娃脸县令,大嫂这是又转移目标了? 看到弟弟眼里不加掩饰的同情,景春顿时心塞,狠狠瞪了他一眼,“快点进去,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儿眼色没有。” 景荣无所谓的看了眼大哥大嫂,好嘛,这是不敢跟人县令发火,舍不得跟大嫂叫板,他这个弟弟就是捡回来的呗? 景荣白了大哥一眼,径直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暗嘀咕。 哼,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儿,有啥了不起的,他以后…… 算了,他还是不以后了,娶媳妇儿多麻烦啊,一会儿就挂着眼泪嘤嘤嘤,还蛮不讲理,还喜欢女扮男装出去逛,还会骂人,还顿了顿,“呸”,了一声,景荣脚步乱了乱,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小矮子呢? 真是中了邪了,他摇了摇头,回头看着大哥黏糊糊的眼神“哼”了一声,看弟弟回头,景春心虚的放开秀秀的手。 景荣看他们做贼心虚的样儿,心道果然,刚刚这是是他受了大哥大嫂的影响,看来他以后要远离他们了,腻腻歪歪的,简直太让人胡思乱想了。 如意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假装看不见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涌。 正是这样的小摩擦,让贺家被新县令的到访搞的人心惶惶的气氛,似乎没有刚刚那么沉重了。 街角处的姚安姚大人,回头看了一眼贺家的方向,眼里噙着一股别人看不清的浅笑,虽然没有见着传闻中的沈孺人,可他却对贺家众人的兴趣越发浓了。 一旁的桑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完了,他家公子又要干坏事了,每当公子眼里露出这个笑的时候,他就有的忙了。 果然,下一瞬就接收到他家公子让他赶人的信号,虽然每次都充当讨人厌的角色实非他所愿,可谁让他就是个小书童呢。 想到过往公子让他背的锅,他此刻好想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桑叶,可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要干的。 清了清嗓子,桑启开口道:“刘捕快,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们对这儿也不熟悉,我家公子寻常这个点儿都要吃点儿垫吧一下的。” 姚安闻言冷眼看着桑启,戏真多,谁他娘这会儿垫吧,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找个理由都这么牵强,活该自己是县令大人,他就只是个书童。 桑启看到公子讥讽的笑容,脸色窘裂,他一个书童肚子饿了,跟大人肚子饿了,刘捕快的反应肯定不一样啊,他这样说没错吧! 桑启一脸无辜看着他家公子。 刘捕快将姚安主仆的眼神的对视看在眼里,明白这是人家想支开他呢,想来也是,人家跟他第一天接触,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便轻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这地儿的驴肉火烧不错,劳烦大人稍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安给了桑启一个跟人家学学的眼神,随即开口,“让人查一查,沈孺人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了,还有云嫂嫂的住处,派人暗地里盯着,别出了岔子。” “是,请公子放心!”桑启正声道。 遇到正事时,桑启眼里丝毫不见刚才的随意,浑身倒是有一种行伍出身的气质。 姚安看了眼贺家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沈孺人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心里有很多不解之处,对于贺家之事,他来时便知道了大概,可是贺家子那张脸,那双眼睛,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传闻贺大虎是跌落山崖被野兽蚕食了,可他却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激动异常,似乎很多事情的源头都是在木兰县开始的,或许,答案会在沈孺人身上凸显出来也说不定呢! 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孺人,咱们来日方长! 长舒一口气,姚安背着手往前走去,桑启回头看了眼刘捕快离开的方向,又看看他家公子走远的身影,咽了咽口水,跺跺脚又跟了上去。 “公子,等等我!” 第373章 他家大人十七八,正是好奇的时候 衙役们为了取得新主的欢心,费尽心思的询问了家里的老人,连四五十年的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在上司面前大放光彩。 只见县令单手撑着鬓间,另一只手精准的将一颗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再接着吹出一个个花生外衣。 底下一名衙役正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精心准备地方故事。 其他的尚且还没轮到的,都伸长脖子目不转盯的看着大人往嘴里丢花生,一边在想他哪一次会失误,一边又分神听衙役说故事,跟自己听来的做对比。 听着别人的故事,眼里又闪过不服气,总觉得自己挖来的故,才是大人最喜欢的,毕竟红杏出墙什么的,男人都爱听。 姚安听到衙役说“东头的猪舌头被西头割了,却诬赖给寡妇的时候”瞥了一眼桑启,眼里似乎在讥讽,这就是你筛选过的优质的故事? 桑启也被这雷同的情节听的脑子疼,“行了行了,下一个下一个!” 讲的正欢的衙役被赶了下去,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家,“我讲的不好吗?这可是我从我叔爷爷那儿听来的。” 他不明白,这么好听的故事大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呵呵,寡妇最后被发现是个男人吧?” 被同伴儿一嘴说破,衙役面色难堪,偷偷看了眼上首,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叔爷爷还跟别人说过这个故事? “呵呵,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旁边人说一说完,紧接着一人又开口说道: “是啊,寡妇是男人假扮的,哄着村里的小媳妇儿们去她家炕上说话,说着说着,肚子都说大了。” 另一个得意的又说:“是啊,东头的女子被他污了身子,却被造谣是西头的屠夫干的,屠夫一冲动就将寡妇是男人的事儿抖了出来。” “对对对,最后还是县令老爷明辨分毫,将寡妇的身份揭穿,这个案子才了结了。” 听到一众伙伴都知道,衙役面色涨红,咋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他不知道呀。 刘捕快看他是真的不知道,好心凑到他跟前,“这是我们入衙考核时就说过的案件,意在让我们通过一件事情的表面看内里,我记得当时你出去了,恰好就错过了这一截。” 听到这里,衙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自己的失误啊,怪不得呢。 此时,衙役才一脸懊悔的抬头,竖起耳朵听故事,站在中间的衙役绘声绘色,“懒汉看着手里红艳艳的肚兜儿,忍不住闻了闻,嘿嘿,一不小心,鼻血出来了,后来他就晕了过去,倒下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寡妇的红、肚、兜、儿~,哈哈哈哈,大人,小人讲的这个” “哼,我没看见懒汉流鼻血,我看你倒是快流鼻血了。” “下一个!” 桑启冷眼看着他猥琐的眼神,上一任县令是吃干饭的吗?招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衙役被桑启呵斥着退下,又一个站到了中间,信誓旦旦道: “大人,小人这故事绝对能让大人耳目一新。” 听了衙役的保证,姚安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一边吐着花生皮,一边翻阅着下属默下来的故事,口齿不清的讲吐出一个字,“讲!” “哎,是,谢大人!” 衙役激动的两眼放光,“这个故事是我从我曾爷爷口中传下来的,相传大牛村,有个长相白嫩的书生,却有个泼辣的大嫂。 大哥早死了以后,大嫂就将魔爪伸向了书生,可怜这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哪里是常年干活的泼妇的对手啊,可怜他白白嫩嫩一个娃娃脸的嫩书生,就就这么” 衙役似乎是感同身受,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姚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是他不认识这狗东西,都要以为他是为影射他了。 当初堂哥死了,他的那个小妾不就是想勾搭他来着? “停—” 桑启看了眼公子,似乎没什么变化,这才继续喊下一个! 可听来听去,听到底下人不是嫂子偷了小叔子,就是王二上了谁的门,村里懒汉偷了寡妇的肚兜,再看看公子越来越烦躁的脸色,桑启挥手道:“下一个下一个!” “讲点儿有新意的。” 底下人又开始了一轮的老生常谈。 姚安看着底下剩余一半的人跃跃欲试的眼神,打了个哈欠,“回去再琢磨琢磨,明天继续,往后这半个月,本官每天点三个人讲故事,讲的好了,本官大大有赏!” “是,大人!” “谢大人赏!” 底下人听到有赏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 “嗯,好好准备些让本官感兴趣的,都有赏!”姚安说完,一手拍着嘴巴,打着哈欠,发出哇哇哇的声音,在一众衙役目瞪口呆中去了后院。 桑启看了眼公子,对着一众衙役道:“好好选一选,比如谁家生了孩子不要了,比如谁家女儿长的俏之类的。” 衙役们一听,瞬间明了,原来他们找错方向了啊,怪不得大人不喜欢呢。 看着桑启一脸的感激,“谢谢,谢谢您提醒!” 他们家新大人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时候,想要找几个民间的长的俏的女儿家进他的后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是成为县令大人近亲的最有效的途经啊,啧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除了刘捕快跟几个少有的清醒人,其他人都是一副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砸到了的快乐。 他看着一个个急着下衙的人,眉头皱了皱,这些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看了眼天色,确实,也到了下衙的时候了。 就在他刚准备离开时,同僚一脸不好意思的拦住他,“刘捕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 “你说!” 姓贾的捕快一听觉得有戏,立马就将自己老娘有事找他,想跟他换一下勤的目的说了。 刘捕快看着他狐疑了一瞬,又想到他老娘常年生病,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反正一晚上而已,大家有事的时候都是这么换的。 贾捕快闻言,再三感谢他以后,往城西的方向跑了,刘捕快皱眉的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他娘这么严重吗?家都不回就要去药铺了? 夜幕降临,姚安躺在床上,想到姨母的死,想到表哥这么多年活的憋屈,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要他说,就该将崔家做的恶全部扯出来,让世人知道知道,那崔氏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老妖妇。 可偏偏表哥固执,说他孤身一人,找不回慕雅表姐,就算揭穿了一切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为什么表哥一直笃定慕雅表姐活着呢? 那老女人能随便养一个野种,怎么可能会让慕雅表姐还活在人世? 这么多年,他跑遍了大江南北,哪里都没有慕雅表姐的线索,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可惜了表哥,顾虑了手足,顾虑了谢老头,就是没有为他自己着想一分一毫,这么多年,淹没了自己的才华虚度了一辈子的光阴。 姚安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想着他们小时候偷偷见面时的情景,他还是个小屁孩。 从母亲的嘴里听到的,从来都是对表哥的夸赞与心疼,那个时候起,他就生了长大要比他强的心。 可随着他长大懂事以后,他知道了表哥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与艰辛后,他更多的是崇拜,是心疼,是想帮他做点儿什么的冲动。 如果表哥假装不知道那一切,他可以活的比现在更好。 可是,那样的表哥,就不是他了。 姚安苦笑一声,吹灭了灯,吐出一口浊气,翻身睡了过去。 第 374章 等她下辈子投胎了,还给夫人当仙童 夜色缭绕,月亮照在山林中,影影绰绰的,偶尔有飞鸟掠过树梢。 婳婳开车疾行,欢喜的嘴巴始终张着,眼睛一下也不敢眨一下,两只手死死攥着「??????」。 紧握着的手心里湿汗涟涟,滴落在衣襟上将衣裳都打湿了。 她一直知道夫人不同寻常,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变出这么大的铁盒子,想到她第一次坐上来时吓得差点尿裤子,欢喜的脸色红了又红。 这样的铁盒子可比马车跑起来快多了,而且似乎也比马车坐着舒服还稳固,跑起来更是十匹马都追不上。 当然,也可能是她以前只坐过下人坐的马车,屁股底下垫了稻草,坐在上面硬邦邦的咯的屁股生疼。 主仆二人走走停停半个月,欢喜才勉强对车子没有那么恐惧了。 而她的心里却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着夫人,对夫人忠诚,一辈子都不离开夫人,不能有一点点的不臣之心。 想到她吃的那个药片,她觉得就是夫人也是可爱的很,当初给她的吃的肯定就是个糖,用来吓唬她的,否则的话,以夫人的本事,别说她做了背叛的事以后了,就是她有点儿不轨的苗头,夫人只要一挥手她就被收走了吧。 她可是清楚的看见,夫人伸了伸手,马车就消失不见,再挥挥手,这个叫车子的铁盒子就出来了。 随手一转那圆圈,这个盒子就听话的跑了起来,坐了这么久以后,她可是清楚的看见夫人如何轻松控制它的。 由此可见,夫人想要收拾她,会有多么的简单,哪里会舍近求远的用一颗毒药让她臣服,毕竟神仙都是法力无边的,收拾她一个凡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许是时间长了,也许是婳婳的态度,欢喜从最开始的紧张无措,到最后轻松靠在椅背上,默默对着车顶腹语: 姨娘,是不是你觉得女儿日子太苦了,所以求了神仙来救女儿出水火的? 姨娘,你放心吧,神仙的话,女儿一定会保密的,而且女儿也会替神仙遮掩行踪的,京城里的那些人,如果知道夫人是神仙,还不得把她抢走啊! 那样的话,女儿岂不是将保护自己的神仙拱手送走了? 女儿才没有那么傻呢,女儿如今可是神仙身边的小仙童,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女儿一定会好好伺候神仙的,万一神仙一个高兴,带女儿去天上住也说不定呢。 其实这样的想法有点大逆不道,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没有多大的本事值得夫人带她去天上。 但是只要夫人不赶走她,能一直带着她的话,那她就算死了以后,肯定也会有功德的吧,毕竟她生前可是伺候过神仙的呢! 听说神仙都会长生不老的,等她跟夫人混熟了,就跟她求个情,等她死了再投胎的时候,但愿夫人能一眼认出她,她也好再去夫人身边当一个小仙童! 想着想着,欢喜抿着嘴都忍不住笑意,她的目光从车顶转到了认真开车的婳婳身上。 一边崇拜的看着她,一边默默赞叹自己命好的同时,又被夫人的容颜所迷惑,原来夫人是神仙呢,怪不得她这么好看,身上的味道也这么香呢! 察觉到旁边传来的热烈的目光,婳婳忍不住偏头对着欢喜一笑,“怎么,都快看了半个月了,还没有看够吗?” 这孩子,起初被她徒手甩出的车子吓得不轻,惊恐的叫着,连滚带爬的跑到她身边,一个熊抱就将她压在身下。 小小的身子附在她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夫人别怕,别怕,我会护着你的,妖精一般都护食,等会儿它吃我的时候,夫人就放心跑。” 明明说话间已经牙齿打颤,可她愣是没有将她推出去的念头。 婳婳被她护在身下,感受这她小小身躯下的恐惧与义无反顾,抱着她身上的两只胳膊就像是定住了一样,箍着她。 那一刻,她才确定欢喜是真心的依赖她,也许是她将她救回来的缘故,也许是她作为一个下人的本性,可以说,欢喜的表现让她始料未及。 直到最后,她一番解释,加好言相劝,确定车子不是妖怪,也不会伤害她们二人,并将车子送进去取出来好几次,她才半疑半信的站起身子,眼里的惊恐才转为不可思议。 期间还伸开两只手将她护在身后,明明怕的要死,却嘴硬的要去试试,到底有没有危险,检查的同时却不忘提醒她退后。 哪怕她存了心试探,如果欢喜定力不够她就会放弃她,可那一刻,她看到小丫头瑟瑟发抖却母鸡护崽儿似的样子,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她太残忍了,毕竟欢喜也才十几岁,而且她以前又受过那么多的伤害。 也是那一刻,看到欢喜单薄的背影,她才下定决心,只要欢喜愿意跟着她,往后余生,她定然不会亏待她的。 哪怕以后她真的会失了本心,忘记了她们之前相处的种种,那么她也会放她一条生路,至少为了那个附在她身上的小小的身躯。 欢喜脸上被热气熏的红彤彤的,似是不好意思一样,嘴上的话却比她初来贺家时大方多了,只听她娓娓开口道:“夫人好看,欢喜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呢!” 婳婳闻言摇头轻笑,“你呀你呀,既然这么迷恋本夫人的这张脸,就赏你一辈子跟在本夫人身边,天天欣赏本夫人的盛世美颜好了。” 婳婳俏皮的话让欢喜一阵狂点头,嘴上说道“多谢夫人赏”,激动的两只手搅在一起,再婳婳看来,她是恨不得原地跳几下以表她此时的开怀呢。 目光望着前方,婳婳心里却想着欢喜这几个月的变化,这孩子童年太过凄惨,以至于在家里都过得战战兢兢的,虽然她在竭力克制,却依旧被她发现了。 这次她的试探,又将她吓得不轻,时时刻刻说话间都在跟她表忠心,生怕她会丢下她。 此时此刻,她也不会再随意去怀疑一个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她的人的真心,危机下的本能意识她还是懂的,至少那一刻,欢喜是真的想要保护她。 至于后事如何,还需要一一验证,有时候的背叛并不是一方的错,她们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看到东方即将升起的鱼肚白,婳婳开口道:“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一会儿找个地方歇一歇,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就该坐马车进城了。” 最迟今天晚上,她就可以进城了,望着京城的方向,婳婳默默道:谢明珠,你准备好了吗? 春雨即将来了呢! 第375章入住问君归 没了车子作弊,婳婳主仆紧赶慢赶,迎着最后一抹夕阳,终于风尘仆仆的踏进了京城这金贵地儿。 看着身边来去匆匆的清一色的古装行人,富丽堂皇的古建筑,让人觉得似梦非梦,不愧是皇城根儿,行人身上穿的不再是白马镇常见的棉布,也不同于木兰县行人身上衣裳的参差不齐。 生活在这里的人,跟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贺兰村来比,更是可以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来形容。 看着眼前的繁华,婳婳不禁感叹,不愧是京都啊,果然散发着满满的贵气与奢靡的味道。 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城门,再对比木兰县的,这差距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如同有人生来就是人上人,有人生来却卑微如蝼蚁一样。 怪不得有人一生汲汲营营也要往上爬,实在是高处的风景望过去时太过耀眼呢! “这位客官,您二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声突兀的询问让她愣了愣,婳婳抬头看着笑盈盈的小二,才发现他问的正是她们二人。 而她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人家的店门口。 周围有人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欢喜被这么多人注视,一时间浑身僵硬,来到熟悉的地方,过去被人盯着骂的种种如同昨日,虽然心狂跳不止,可也大步走到前头替婳婳挡住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婳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上的褶皱,再看看欢喜被吹乱的头发以及她脸上的风尘,对比之下,她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顿时也明白了吃瓜群众在看什么。 而小二看似热情,实则只是客气的表情,婳婳也客气又疏离的说道:“劳烦小二哥给我们开一间上房,将你们店里的特色菜上一份儿,我与书童急着赶路,还尚未用晚饭。” 婳婳扫了一眼刚刚看她笑话的几人,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这是看她穿的不好是吗? 呵呵,跟她比财力,信不信她掏出的东西能砸死一大片。 听到婳婳大方的开口就要上房,小二也只是讶异了一瞬,便眉开眼笑的吩咐人将婳婳她们的马车拉到后院儿去。 随后又朝里喊了一句,“两位客官,一间上房~” 转头又笑眯眯的看着婳婳二人,“客官,上房一间十八两银子,诚不欺客,您看~” 十八两? 艹 婳婳震惊了一瞬,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何不食肉糜? 这是不知道穷苦百姓怎么度日的吗? 十八两,怎么不去抢啊? 可面上却纹丝不动,丝毫看不出她内心如此呐喊过。 啧啧,京城果然是金贵的地儿,光是睡一晚就要花掉百姓一家子多少年的花销,她可算是见识到了。 婳婳原本看他安排的恰到好处,对问君归的服务还挺满意的,没想到房价高的让她猝不及防。。 小二看到她脸色,随没有大变,可他也算是察言观的好手了,对于客人的态度还是摸的八九不离十,想了想,随即凑到婳婳跟前小声说道:“其实,也可以不要上房的,我们问君归的客房都是最干净的,最低的只需要八两银子,也可以睡个舒坦觉的。” 听到小二的话,婳婳不禁咋舌,八两,还是最低? 啧啧,不愧是寸土寸金的皇城,住个宿都要花十八两,也不知道这家主子又是哪个皇亲国戚,抢银子的时候这么豪横。 花那么多银子住一晚上,她怎么会不心疼呢,当然不心疼,钱多就代表服务好,她住的舒服啊! 赚钱用来干什么?无非就是穿衣吃饭加玩乐,如果赚了钱却抠抠搜搜的亏待自己,那还赚个卵的钱。 大手一挥,豪气十足的说道:“不用换了,就要上房,带我去看看吧!” 婳婳说着扫了眼大厅里的食客,将二十两银子放在小二手里,“剩下的就当给你的小费吧!”关键时刻,她沈小姐的面子可不能丢。 花钱让自己少受罪的事儿,那这钱就没有白花。 小二闻言一脸的高兴,小费他没明白,可是“给你的”这三个字,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今儿这是遇到大方的主儿了,原本他也只是客套一问,没想到还真是碰到贵客了。 随即露出八颗大门牙,笑容也真诚的许多,热情更甚的看着婳婳,“多谢客官赏,客官,请跟着上二楼,小人给你安排最好的上房!” “有劳!” 婳婳颔首,转身示意欢喜跟上,对先她半步的小二开口再次询问道:“有热水吗?我们主仆本是来寻亲的,奈何天色已晚,还是待休整一番再做打算不迟。” 小二一听就明白他们还真是外地人,随即解释道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问君归的客房,可都是配了热水间的,不需要再特意提热水的,当然了,茶水另外送。” 小二一边领路一边解释。 婳婳闻言点了点头,不愧是十八两银子一晚的上房,配备倒是不错,放在京城这抬脚都是官二代的地方,十八两确实不算贵了。 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八两都是巨款了,更别说十八两了。 “等进了房间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会儿小人解释远不如了您亲眼看的明白。” 婳婳看他还卖起了关子,随不再开口,小二一直走到了最里头的地字号房间,这才开口,“客官,就是这间了,等会儿您休整好了,下去派人下去登记一下便可,或者小人代劳也是可以的。” 小二推开门,对着婳婳主仆边做请进的手势边说。 “有劳小二哥,一会儿我们自己登记便可。” 婳婳说完就率先进了房间。 天地玄黄,她能有幸住进地地字号房,看来也是托了那二两银子的福。 房间里一水儿的黄花梨木,整个房间的陈设典雅又贵气,窗户边上是月色绣着几簇紫色小花的窗帘,推开窗户望去,整个街道清晰可见。 看来这间酒楼的主子确实是个雅致的人儿,不过想来也是,能够有如此品味的人,绝对是金银堆出来的,最是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四下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突然看到一个隐蔽的小门,婳婳好奇的推开,里面竟然有一个不小的隔间,看来这就是小二所说的热水间了。 “夫人,这里面竟然能淌出来热水,这也太方便了吧!”欢喜进来后,看着竹管里流出的水竟然泛着雾气,不敢置信的上前摸了摸,“果然是热的。” 婳婳看着她傻气的动作,宠溺一笑,是啊,我们今儿花钱就是享受这个便利,不然那么多银子不是白花了? 欢喜闻言点了点头,也是,毕竟那可是十八两银子,不是两,更不是八钱,何况,夫人还白送出去二两呢,想想她就心疼的慌。 “快点洗洗吧,等一会儿吃完晚饭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去,看看这纸醉金迷的帝都到底有多容易能让人迷失?” 第376章狭路相逢 婳婳意有所指的说完,就着流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自己,从空间取出女装换好。 饶是欢喜已经知道婳婳是神仙,还是被她这种隔空取物的本事惊奇的不行。 婳婳看她痴迷的眼神,“快点洗把脸,等会儿我们穿女装出去。” 欢喜这才回神,“是,夫人!” 待主仆二人整理完毕,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客官,饭菜好了”。 原来是店小二,看来他们家的办事效率还不错嘛,饭菜这么快就好了。 “去开门吧!” “嗯!”欢喜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将门开出一点缝,确认是小二时才将门开大。 小二站在门口,看到女装的欢喜时眼里闪过惊艳,这小丫头一双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欢喜被他直勾勾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他身后,“小二哥,饭菜好了是吗?麻烦小二哥给我们送来了。” “啊啊好,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小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快,你们将饭菜送进去!” 身后的绿衣女子端着饭菜鱼贯而入,一一将它们摆好在桌子上。 婳婳身着暗花细丝褶缎裙从里间出来,小二正在跟欢喜介绍菜名儿。 “我们问君归有蒸羊羔儿、蒸熊掌,烧花鸭、烧雏鸡、炉鸭、酱鸡、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只不过小人看客官人少,且又是晚上了,故擅自做主,安排了三荤两素,晚上吃了也好克化……” 小二其实也是好意,他们问君归的饭菜量足,就是价格有点贵,他觉得吧,收了人家好处总要替他们做点儿什么。 话未说完,看到婳婳时立马躬身行礼,“夫人,菜上好了,您晚上有什么需要,拉门口的绳儿就行!” “好,多谢!” 婳婳看着桌子上卖相上乘却又搭配合理的菜品,觉得这小二确实是个实诚人。 小二临走时眼里闪过疑惑,这位夫人穿着打扮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出来,可她对待下人却又不像高门大户里的夫人那般苛严。 且出行又以男装示人,性格又比寻常女子洒脱几分,由此可见,这位夫人在夫家没有受过什么磋磨,还保持着女子的几分活泼。 婳婳不知道小二心里对她评价如此之高,跟欢喜品尝了问君归的珍馐之后,就出门了。 “夫人,京城好热闹啊,比我们在木兰县看灯会的时候还热闹。” 欢喜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看着街道两侧的店铺灯火阑珊,心里有一丝遗憾,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晚上看过京城的夜景,一直被困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受磋磨。 “确实热闹,等会儿我们去百花深处一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搬进自己的宅子了。” 婳婳侧头看了一眼欢喜,脸上浅笑嫣然,引的路人频频偷看。 “百花深处?夫人想去买酒?” 欢喜闻言惊讶出声。 眼里闪过不解,夫人说了是来报仇的,万一喝醉了被仇人盯上岂不是很危险? 百花深处的花酒跟果酒最受京城贵妇们的热捧,她记得嫡母以前每每有宴会的时候,给女眷准备的就是百花深处的酒,而且还要早早预定才能买得到。 “夫人,您确定晚上要喝酒呀?果酒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 欢喜担忧的提了一嘴。 “呵呵,你这小丫头,操心的事儿倒不少?你家夫人我呀,就是买个乐子而已。” 论酒的口感,那肯定是她空间里的口感好。 这时候的果酒虽然纯粹,但是加工简单粗暴,蒸馏技术落后,味道的话还是有待改进的。 她去百花深处也只是先去探探底,论酿酒,她可是比行家还要行家的,毕竟她当初被逼着学了十几年技术,这会儿总要找个用武之地的。 听到夫人只是逛逛,欢喜这才放下心来。 婳婳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说她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夫人,到了!” 欢喜看到百花深处门口的翡翠酒葫芦样子,停下了脚步。 婳婳抬头看着牌匾,百花深处四个大字上,每个位置都有一个隐藏的“酒”字,看来这家主子也是个有心人。 “走吧,我们也去瞧瞧!” 婳婳提起裙摆,率先走在前头,欢喜抱紧怀里的木盒子紧紧跟在后面,心里却思忖着,万一碰上府里的人了她该怎么办? 可又一想,这么长时间了,恐怕早就没人记得她了,而且她现在跟着夫人,可是长了不少本事的,对于以前的旧人旧事她没什么好怕的。 “这位夫人,看果酒还是看花酒?果酒的话需要提前预定,花酒倒是还有一些。” 女掌柜看到婳婳二人进来时,浅笑着迎了上来招待,可脑海中却飞速运转,回想着眼前的这是哪一家的夫人。 京城里的贵妇她都记了个脸熟,有些特殊的,甚至连她们身边的大丫鬟她都记着。 可眼前的这一位,她确实是没有任何印象。 看来她的信息落后了,对于回京述职后升迁的大人还是了解的不够,否则,她就不会不认识眼前的这一位了。 婳婳没有错过女掌柜眼里的疑惑,看了眼酒架,上面各种酒葫芦酒瓶摆放别致却又有几分凌乱的美感,对女掌柜也高看了几分。 “我来是想找一种记忆里的酒香,若是掌柜的这里有货,就算提前一年预定也无妨,当然,价格不是问题。” 婳婳这口气让女掌柜一时语塞,看她脸色也不像是来找茬的,可若说是单纯来买酒的,却也不像,毕竟真正来买酒的也不会说这话。 “吆,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啊,竟然敢在这儿大放厥词,还价格不是问题,土包子,你知道这里的酒有多贵吗?” 不等女掌柜出声,一旁选酒的身穿绿色披风的女子直接开口奚落婳婳。 而她旁边的另一位宝蓝色着装的贵妇,在她说话的同时,将目光落在婳婳主仆身上,眼里闪过探究。 “掌柜的,您这里到底是卖酒的还是卖狗的,怎么听到一阵狗吠呢,我家夫人胆子小,可别吓着才好呢。” 听到婳婳被骂土包子,欢喜立马化身小怼怼,嘴皮子利索堪比刀子。 “你说什么?你骂我是狗?” 女人指着欢喜不敢置信的问,似乎是不相信有人敢这么骂她。 “呵,真是可笑,我见过捡钱的,没见过还有捡骂的,像你这么上赶着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欢喜丝毫不惯着她,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 婳婳宠溺的看着她,这丫头冲动了些,不过她喜欢。 “这位夫人,出门在外,还是约束一下自己的下人为好,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惹出祸端,岂不是得不偿失!” 听到欢喜的话,蓝衣夫人眉头皱了皱,看着婳婳说教。 女人看似再为婳婳说话,可殊不知她这一番说辞,将过错全部推到了欢喜身上,连带着将也暗讽她管教无方。 不过这个声音,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声音,似乎有点印象,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似的。 第377章先撩者贱 “呵呵!” 婳婳轻笑一声转过身,看到刚刚说话的女人时,微微惊讶了一瞬,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 呵呵,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百花深处,她今晚是来对了。 蓝衣夫人看到她的正脸时,眼里闪过惊艳,暗暗思忖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美人? 一旁的绿衣女子看着婳婳的脸,嫉妒的要命,她的眼睛不够大,嘴巴又不够小,皮肤还蜡黄,全靠脂粉遮掩,可眼前的这个贱人,却处处长的恰到好处。 一双杏眼眼波流转,远山眉,嘴巴不大不小正正好,唇形有棱有角,巴掌大的望去脸白皙滑嫩,确实好看。 越是这样完美,她越想去毁了她,看着看着,她的怒火直接喷涌而出。 “贱人,你笑什么,你可是在嘲笑我?” 女人声音因为过分愤怒而破音,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婳婳脸上。 欢喜欲要上前,可刚刚那女人的话让她又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主张给夫人带来麻烦了。 毕竟京城不比别处,走几步就能碰上一个皇亲国戚。 万一是夫人惹不起的人,她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婳婳拍了拍欢喜的肩膀,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一片平静,目光落在蓝衣夫人的脸上,笑盈盈的说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夫人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蓝色女子原本以为,她的一通说教,怎么也会让这女人知难而退跟她们赔个不是,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敢反讽她。 “你你说什么?你敢讽刺我?”女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讽刺她是有多么大逆不道的一样。 “呵!” 婳婳再次轻笑,看来还真是物以类聚啊,这一个两个的都耳朵不好。 “先撩者贱,夫人没听过吗?” 婳婳依旧一脸的浅笑,“本夫人自己的人,说什么做什么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来置喙。” “还有啊,论管好自己人,夫人还是看好身边的那只吧,毕竟我家丫头可没有随意接话的毛病。” 婳婳面对二人,硬气的完全不像话,欢喜一脸崇拜的望着她,眼睛的星星都快要溢出来了。 就连一旁的女掌柜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你又骂我?”绿衣女子瞪大了眼睛望着婳婳。 蓝衣夫人看婳婳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眼里闪过一抹恶意,在她面前这样硬杠的人,在京城还真是不多见。 京城贵妇就算是呛声,大多数都是用暗语,你来我往的指桑骂槐几句。 就算是两人背地里撕破脸了,在这样的场合也都是默认维持该有的体面,鲜有当面如此据理力争的。 可眼前这一位,似乎是不熟悉京城的社交规则啊,罢了,跟这样的人对上,跌份儿的反而是她这个侯夫人。 想通了关窍,蓝衣夫人冷冷道:“夫人好胆量,你可知我是谁,就敢如此大放厥词?” 婳婳闻言,未语先笑,“哈哈哈,哈哈哈,欢喜,真是笑死我了。” 直到对面女人脸色一变再变,这才停下大笑,侧头问旁边的欢喜,“欢喜,你见过不知道自己是谁,却问第一次见面的人她是谁的人吗?” “没有!奴婢从未见过这样无理之人。”欢喜配合的摇了摇头道。 “本夫人也是!” 话一说完,目光从欢喜身上再次回到蓝衣夫人的脸上,字正腔圆的开口:“你是谁,你应该回去问你爹,或者问你娘,再不济你可以问你娘的前男友,但怎么也问不到我一个陌生人身上吧!” “我跟夫人素昧平生,初次见面,着实回答了如此高深的问题。” 婳婳说完耸了耸肩,看她快要绷不住的脸色,心道,这就受不了吗?姑奶奶这次可是有备而来,肚量这么小,气不死你。 “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啊!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你,就敢这么说话,你别仗着一张脸跟狐狸精似的,你就嚣张。” 绿衣女子听到婳婳口齿灵活的骂人,忍不住在蓝衣夫人开口前抢先一步抢活儿。 “是啊,我就是狐狸精,还是个好看的狐狸精,刚刚不是已经说过嘛,看来你真是耳背。” “不过你嘛你长这么丑,你不会是猪精吧?” 婳婳一本正经的说完,还将绿衣服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拿她跟猪做对比一样。 她这一举动将对面的女子刺激的不轻。只见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表姐,她她说我是猪精,你听见了吗表姐,她竟然敢说我是猪精,你快帮我报仇,杀了她。” 绿衣女子听到婳婳将她比作猪精,拉着夫人的胳膊猛烈的摇晃,脸上的五官乱飞,比她静止时更丑了三分。 “吆,你是皇上吗,别人说几句话就要杀人,真的是让我好怕怕呢。” “你你”绿衣被她的话吓得直看旁边的蓝衣夫人。 婳婳好笑的看着她们二人,蓝衣夫人眼里的厌恶与不耐烦清晰可见,看来这两人也是塑料姐妹情。 不知道蓝衣夫人她在绿衣女子耳边耳语了什么,倒也成功将人安抚住了。 且那女子还一脸感激并且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望着婳婳,眼里尽是走着瞧的嚣张。 看来名不虚传嘛,果然有两下子,婳婳依旧笑盈盈的望着她,等着她出招。 “这位夫人,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不要觉得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就沾沾自喜。” 果然下一秒,安抚好了猪精后,蓝衣夫人又将炮火怼到了婳婳的容颜上。 婳婳看她还不忘攻击自己以色侍人,是为卑贱时,忍不住盯着她,将她从头到脚,通通打量了个遍。 看她个子嘛,目测没她高,只不过头上的饰物点缀之下,增加了一点视觉高度罢了。 她的眼睛看起来像记忆中的马氏,那个恨不得弄死她的老妇。 不过一眼望过去的时候,还算入眼,不惊艳也不丑陋,再加上富贵的堆积,确实也能称一句好看。 但在这乱花迷人眼的京城,也仅此而已了! “你看我干什么?” 许是被婳婳那挑选猪肉一样的眼神看的发毛,女人不悦的质问婳婳,浑身气势大开,试图单方面用气场碾压婳婳。 殊不知,她的这点小动作在婳婳眼里,还不如她演恶毒女配时的气势汹汹。 看着她似笑非笑地方开口:“眉毛是描的,眼睛是精心画过的,脸上的脂粉也没少,口脂更是艳丽逼人,身上的衣裳,头上的饰物,都是用心搭配的,夫人既然觉得女人的颜色如此不值一提,又何必这么精心捯饬自己呢?” 顶着她要吃人的眼神,婳婳继续在她的心脏上跳腾,“夫人刚刚那样说话,再比对你这一身装扮,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自扇嘴巴吗?” 将她用心装扮过的地方一一点出来,看她面色一变再变,胸口气的上下起伏时,婳婳觉得自己心里才舒坦了不少。 摸着自己的脸自夸道:“如我一般肤如凝脂,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的天生丽质,还真是比不得夫人的后天堆积。” “本夫人可从不靠色活着,只有缺的那些人才会求而不得,本夫人想要的东西,每每都是手到擒来。” 在婳婳的再三刺激下,蓝衣夫人再也端不住她的贵妇架子,伸出涂满蔻丹的食指,指着婳婳气极道: “好好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刁妇,本夫人记住你了!” 第378章百花深处名不虚传 婳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猛的拍了下手,“啪”的一声,将女掌柜跟欢喜都震的一个激灵。 就连蓝衣夫人也是被她一惊一乍的惊到了。 她看着大家的反应,满意的笑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保持这个姿势。” 婳婳围着她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 “这就对了嘛,一直那样端着多累呀,看看你这指头指着骂人的样子,多接地气儿呀,就跟那村口的二奶一样。” “夫人,二奶是谁呀?” 欢喜接茬问。 二奶?不是二奶奶吗? 她刚刚少说了一个字?灵机一动,婳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二奶二奶呀,二嘛,字面上就是第二个的意思,是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鸟儿,成日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着被金主宠幸的以色侍人的人呀!” 婳婳说完,看了一眼不懂就问的欢喜,越发觉得这孩子合她胃口,问的问题尽往她心坎儿上问。 “茉莉,去给我”给我打死这个刁妇! 蓝衣夫人话说到一半,目光停留在女掌柜身上,看她立在一旁看笑话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一个看门狗而已,她迟早将她弄死。 心中怒气得不到发泄,几乎是让她有一瞬间的疯魔,反手给了身边丫头一把嘴巴子之后,眼神威胁的盯着婳婳身后的欢喜,“奴才就要有个奴才样儿,多嘴多舌,没得带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自知。” 给了婳婳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后,对着一旁的绿衣服女子冷冷撇下一句,“红梅,我们走!” 就压抑着怒气头也不回的径直出了百花深处,身后的两个丫鬟匆忙跟在后面,被打了脸的那个红着眼眶,眼里噙着泪水。 走到门口时,蓝衣夫人回头望了婳婳一眼,眼里的恶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要不是这家背后的主子她惹不起,她非得在店里弄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不可。 婳婳对上她的眼神回了她一个笑脸,嘴巴一张一合,无声道:“我记住你了!” 蓝衣夫人对上她挑衅的眼神,被气了个倒仰,差点就维持不住她侯夫人的风度了,定了定神后,一甩袖子转身上了马车。 “让程三查查,这个女人什么来路,本夫人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然敢公然挑衅本夫人。” “是,夫人!”迎春低头称是,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挡住了跪在另一边的茉莉。 被唤作红梅的绿衣女子看到女人离开了,恨恨的看了眼婳婳,路过她身边时“哼”了一声。 想要用肩膀撞一下婳婳,却不想被婳婳轻而易举就撞倒在地。 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她故意找茬没站稳摔倒的。 “哼,妖精,你果然是妖精,你给我等着。” 绿衣女子爬了起来,眼里闪过忌惮,再不搭腔直接往外跑去。 她在女人堆里用这一招可是百试不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力气这么大。 婳婳无所谓的看着她出门,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喊:“红配绿呀赛狗屁,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会搭配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将好好一个女儿家愣是打扮成了媒婆。 哎,无论是白梅还是红梅,可都是被文人雅士颂过无数次的,可有些人这一身打扮啊,还真是白瞎了人家梅花那气节。” 走到门外的绿衣女子,被她的话说的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这一身可是表姐替她选的,就连她今儿的装扮,也是表姐为了让她跟心仪的男子会面才让她穿的。 难道,表姐是故意让她穿成这样的? 想到今日程三公子对她的冷脸,她真心觉得这个狐狸精的话有点儿道理。 不然的话,她这么精心打扮,程三公子怎么会不搭理她呢,更何况,表姐可是他嫡母,只要表姐点头,程三公子哪有说不的权利? 哼,表姐果然不是诚心的,她就是看不起她。 这样想着,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态度也不似之前恭敬。 蓝衣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该不会信了她的鬼话吧?” 察觉到她眼里的怨气时,被气的直接脑子疼,这个蠢货,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人家三两句话就说差点跟她反目了,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可是可是我这一身就是不好看啊,而且三公子不也没看上我吗?” 绿衣女子嘴巴撅着,说出的话能气死人。 婳婳听着车里的动静,脸上挂着一股浅笑,一如刚刚怼人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离间计什么的,虽然招数又又烂又下作,可是效果确实肉眼可见的快啊! 女掌柜被婳婳的这一番操作惊的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骂人骂的如此清新脱俗的美人儿。 尤其还能把一向端着身份的长信候夫人怼到失态的,啧啧,她平生佩服的人,除了主子,又多了眼前的这一位。 察觉到女掌柜的打量,婳婳回她一笑,这人也是稀奇,竟然不帮着谢明珠,尤其是谢明珠刚刚明显想要收拾她,却又顾忌眼前这位掌柜的。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忌惮百花深处的主子吧。 想到来时的目的,她对着一旁的欢喜说道: “欢喜,把酒递给掌柜的闻闻,看看这儿有没有我们要的酒,要是没有的话我们直接去下一家。” 欢喜听话的上前一步,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 “掌柜的瞧瞧吧,顺便对比一下这儿有没有我家夫人需要的酒水。” 看着主仆二人自信的神色,女掌柜正了正神色,上前一步,看着木盒里的瓶子眼里闪过惊艳。 如此质地细腻的琉璃瓶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这样放着酒可是很容易洒的,但是仔细闻的话,却又闻不见一丝丝酒味儿。 “欢喜,打开!” 婳婳看到她迟疑的神色,直接吩咐欢喜开酒。 在家里见过猪跑的欢喜,照猫画虎的取出盒子里的开酒器,将酒瓶打开。 霎那间,一股酒香若有似无的弥漫在几人身边。 女掌柜吸了吸鼻子,眼里闪过震惊。 “夫人家里这种酒还有多少?” 婳婳闻言摇了摇头,“掌柜的说笑了,家里只剩这一瓶,听闻百花深处名不虚传,这才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酒。” “现在看来嘛~我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婳婳故意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女掌柜看她作势要走,立马急了,“夫人夫人稍等。” 第379章对生命敬畏是她的底线 女掌柜的压下眼里的狂热,她敢肯定,这瓶酒的酒香就是主子一直在追寻的味道,今儿这瓶酒要是被拿走,那她这个掌柜的就不用当了。 “哦,掌柜的,可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这儿真有我喝惯了的这酒?” 婳婳假装不明白的问她。 谈生意嘛,当然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了,虽然是有点冒险,但是不赌一把怎么能甘心呢。 虽说不为大丈夫五斗米折腰,但是出现个大佬她还是会折腰的,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她绝对不横。 女掌柜闻言,心说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一会儿说家里只这一瓶了,一会儿又说这酒是她喝惯了的,看来这夫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也好,她们落花有情流水有意了,这桩买卖她是做定了。 一边想着怎么尽快通知主子,一边对着婳婳劝说: “夫人莫要心急,最近新开坛了一些果酒跟花酒,最迟今晚子时能到,大约是有夫人手里的这一种。” 女掌柜说的,婳婳当然不会信,她会跟她客气,只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酒而已。 婳婳听到掌柜的话,假装低头思忖了片刻,这才抬头看着她说:“既然如此,那我这瓶便留给掌柜的比对,若真的是,还望掌柜的往问君归捎个话,最迟明日午时前,过期不候!” 听到她想要的结果,掌柜的喜笑颜开,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是听到肯定的话时,她的心才落地。 嘴上连连说是,“夫人放心,一定会趁早去跟夫人通个气的。” 婳婳点了点头,带着欢喜离开,抬眼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说投石问路的这石她可算是抛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这路好不好走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今晚跟谢明珠的第一次会面,让她暂时泄了泄火。 欢喜神色复杂的跟在婳婳身后,欲言又止。 夫人一直待人温和有礼,可今日却对那位夫人步步紧逼,字字句句犀利而不留余地。 难不成夫人所说的报仇对象跟她八九不离十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位夫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像她家夫人这般人美心善的人都能出口伤人,那她得是做了多缺德又恶毒的事儿啊? 让夫人一个神仙都不得不插手凡间的事情,呵呵,等着吧,敢得罪她家的神仙夫人,看到时倒霉的是谁。 自己长的丑就罢了,还敢说她家夫人以色侍人? 她家夫人一个神仙,还需要侍人? 还用色? 呵呵! 腆着一张驴脸真是给脸不要,明明自己才是在后宅仰仗男人脸色过日子的女人,却非要按在夫人头上,当真是可笑至极。 至于夫人为什么会一眼认出来仇人,欢喜也都归结到婳婳是神仙上。 欢喜跟在她身后进屋,关上门,插好门闩,走到婳婳跟前说道:“夫人,您洗洗早点休息吧……” 婳婳看着这个盯了她一路的小丫头,就那么看着她,想听听她的未完之言是什么。 只见她顿了顿,在婳婳的注视下,板着脸说道:“夫人,您下次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需要骂人还是需要打架,都让我来。” 婳婳闻言笑了笑,她骂人那可是跟着五g走的,多少骂人不带脏的话随口就来。 论骂人的功夫,她一个演过多次恶毒女配的人,台词功底杠杠的,欢喜一个小丫头哪里能比的上。 再有,万一打起来,她一把就能甩出去一个,再不济,她偷袭的功夫也不赖啊,电她一下子,立马软成小趴菜,欢喜一个小丫头打架肯定不如她。。 欢喜看到婳婳轻笑的脸色,眼睛瞪的圆圆的,“您别笑,别不在意我说的啊,您您一个一个神仙,跟一个凡间的泼妇吵架,我总觉得太丢您的面子了。” 欢喜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小了下来,看了眼婳婳又说:“当当然,也显得我太太没用了些。” 看到她红红的脸色,婳婳忍不住大笑,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这么可爱呢。 “哈哈哈” “哈哈哈” “欢喜。” “嗯?”被点名的欢喜抬头,看着笑的嚣张又魅惑的婳婳,哪怕是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可是这一刻她还是被她的笑容再一次惊艳到了。 出门在外的夫人,跟在家里时的那个夫人,差别很大,似乎眼前这个才是夫人原本的性格。 “你说你家夫人自己是神仙,那你呢?你是什么?” 婳婳好笑的盯着她,这丫头心里以为她是神仙,该不会将自己带入了仙童的身份吧? 果然,听到她问话时,欢喜脸色有一瞬间石化,脸上的绯色渐渐弥漫到了脖子跟耳朵上。 欢喜见心思被人戳穿,便厚着脸皮道:“夫人是神仙,那欢喜是夫人身边的第一大丫鬟,可不就是仙童嘛!” 听到她傲娇又别扭的发言,婳婳忍住笑,“当然,你就是我身边的小仙童!”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以后遇到危险时,无论大小,你都要护好自己。 你家夫人我的本事,你是见识过的,若真的遇到我都解决不了的危机,那你也不用硬抗着,能护住自己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可是夫人,欢喜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身边的奴婢是吗?” 婳婳看着她反问。 “是!”欢喜点了点头,奴婢为了主子去赴死不是应当的吗? 一个奴婢的贱命一条,若是能换的主子的平安,那可是作为奴婢的最高使命了。 在她被夫人救起来的那一刻,在她进去贺家的时候,她就将这个信念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傻丫头!” 婳婳看着她眼里的懵懂,叹了一口气,“欢喜,你在贺家,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不要轻易用自己的生命去护着谁,这世上没有人能值得你这样。” 欢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婳婳,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记忆里更多的就是,她们命该如此,哪怕是姨娘,也只是让她好好活着,并没有给她讲过这样的话,讲过她的生命很重要。 婳婳看她若有所思,继续说道: “那些人是他们没有办法,危急关头,若她们活着,主子出了意外,那她们肯定也活不了,但你不一样,你遇到了我,我也跟那些主子不一样,不回轻易将谁的命不当回事。” 欢喜听着夫人的话,想到当初那些因为嫡兄而死的女子,想到姨娘的死,想到那些无辜就将性命丢在后宅枯井的女子,庆幸自己幸运的同时,又觉得一阵阵悲凉。 一个人如果生来就卑贱,那她这一生,大概都是卑贱的吧! “去洗漱吧!早点睡,我说的话好好想想,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好了。” 婳婳说完拉着欢喜的手拍了拍,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是她在这里能固守的最后一道底线。 当然,对于仇人,她肯定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第380章丑态百出 今夜,有人酣然入眠,有人久久不能入眠。 长信侯府,一身清凉打扮的夫人坐在上首,底下的丫鬟瑟瑟发抖的跪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出。 “本夫人就是养条狗,也能看家护院呢,可你们呢,看着本夫人被人羞辱,却不知道去替本夫人撕了那贱人的嘴,你说,本夫人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她单手挑起丫鬟的下巴,看着茉莉脸上不久前留下一个巴掌印,又在她脸上狠狠甩了两个巴掌,看着她脸肉眼可以的肿了起来,她才觉得解气。 凉薄的望着下人开口,“不服气是吗?一个贱婢而已,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 茉莉被两个巴掌抽打的头昏脑胀,脸颊肉眼肿胀僵硬,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还是生生忍着不敢哭出来。 “命贱也就算了,没想到脸皮还这么厚,害的本夫人的手都拍疼了。” “滚出去跪着吧,什么时候本夫人气消了,什么时候起来!” “是,夫人,奴婢告退!”茉莉忍着痛说。 看到茉莉脸上的伤,她想象着把那贱女人拉到面前狠狠羞辱的场景,心里那口气才顺了许多。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到说不出话来,她顺风顺水的在谢家长大,爹娘宠着她,哥哥们也顺着她,尤其是娘,简直将她宠到不行。 长大以后,她自己做主嫁到程家来,侯爷因为她年纪小将她宠到了心尖尖儿上。 就连府里的一应大事,都交给了她这个女主人手上,如今整个侯府可以说是控制在她的手上,几位公子明争暗斗个不停却又不得不讨好她。 谁让他们这袭爵的话语权在她手里呢,侯府到时候会交到谁的手上,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是以,整个侯府,没有人敢公然跟她作对,就连京城的命妇们,大多也不敢正面跟她起冲突。 侯爷可是为了救皇上瘸了一条腿,她作为侯爷的心尖宠,谁敢不给她面子,就算冲着谢家那个武夫,那些个女人也不敢给她难堪。 更何况,程府又站在三皇子这一派,而她作为程府的当家夫人,倍受萧贵妃看重,京城大妇圈里,她活的自在极了。 可以说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一次像今日一样受这窝囊气的。 想到她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可自从去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不顺了就心里一阵异样。 先是莫名其妙的警告信,后面又牵扯到女童被劫里面,让三皇子夫妇对她好一阵冷待。 今儿又莫名其妙遇到个贱人,真是晦气的很!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就连一向敢于劝说她的王妈妈也不敢开口。 贵妇堆里的长信侯夫人,最是宽厚不过,从来都是被大家夸赞,争相吹捧的那一个。 可眼前这人的皮囊下,包裹着怎样丑陋恶毒的灵魂,只有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 别说程府了,就是在谢府,死了多少个丫鬟也许只有始作俑者跟曾经掌权的老夫人知道了。 可老夫人将女儿宠的恨不得摘天上的星星给她,哪里会因为一个奴婢的命去责怪自己的爱女。 比起出手狠辣与凉薄,眼前的人比曾经的那位更加凶残。 看着眼前跪着的丫头们,不由得生出一种悲凉来,她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是可惜可这几个丫头。 她们在她手底下熬了这么多年,又被她曾经当成泄玩的工具,以后恐怕也是个孤独终老的命了啊! “奶娘,你跪着做什么,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你还这样,快点起来。” 王妈妈觉得自己跪的膝盖都没有知觉了,乍然听到她开口,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 听到她让起来的话,心里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想法,反而觉得越发沉重了。 可她也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最是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小姐是心疼老奴,老奴还能不清楚嘛,老奴这不是怕您太过生气伤着自己个儿,所以在这儿守着您吗?” 王妈妈挤出笑脸,忍着腿上跟膝盖的不适爬了起来。 “还是奶娘说话中听,比起你那个大嫂可强太多了,一个世代为奴的贱种,还敢置喙本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么多年王文郎狗一样的迷恋她,舔着她,不肯给王家留个后,她觉得心里可真痛快。 真想瞧瞧那死老婆子知道她的宝贝儿子不成亲不碰女人都是因为她时,该有多么的绝望啊,敢得罪她,那就让她断子绝孙好了。 “小姐说的是!” 王妈妈陪着笑点头的附和。 她可怜是因为孩子跟男人都死了,她心里毫无波澜。 可大嫂不同,大嫂的儿子那么优秀,从一个奴才走到如今地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如果不是眼前人的刻意勾搭戏弄,文郎怎么会一直不娶妻生子,大嫂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孙儿抱呢? 大嫂虽然浑身的毛病,可她们的男人都是跟着相爷才遇害的。 她们王家不该落得一个绝后的下场啊! 王妈妈低头回忆的瞬间,眼里闪过对谢家的怨恨。 就在这时,程三六推门进来了。 对于一个外男进去主母的房间,她们这些人已经见怪不怪,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甚至在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还会渴望程三进来,因为那样,她们就会少挨一些打。 少受一些惩罚。 “你来了?查到了吗?” 女人撩了撩身上形同虚设的袍子,漫不经心的问。 程三走近,看到屋里的碳火将几个丫鬟烤的脸色通红,想到进来时跪在院子里的茉莉,眉头微微一蹙,“你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用的东西,净会惹夫人不快,下去吧!” 几人跪在地上,抬头看了眼上首的女人,却丝毫不敢起身离开。 女人看了眼程三的脸,一路往下,露骨又直白。 最后停在某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乐事,看着底下人一笑。 “呵呵,还是我们程三儿会怜香惜玉啊,既然是他开口,那你们就下去吧!” “是,夫人!” 下人们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程三跟一脸媚态的女人。 “怎么样了,是哪个府上的贱婢,有眼无珠竟敢冲撞到了本夫人这里?” 女人搔首弄姿的挂在程三的身上,他外衣上的寒气贴近皮肤,激的女人浑身起了一层小疙瘩。 每每外面不痛快时,这女人就跟磕了药一样缠着他,虽然恶心,可为了主子的大业,他依旧忍着掐了一把她的雪团作弄。 “当然查到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哪一件我不重视,嗯~” 似乎是讶异他态度这么好,女人脸上娇笑加深,“嗯~,夫人,呵呵,你喊我夫人,怎么,想占我便宜啊?” “想啊,夫人这般热情,谁不想啊!”男人加大了手劲儿,惹的女人一声娇吟。 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朦胧,媚态十足,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冷漠如冰,虽然早就见惯了她的丑态百出,可每每见一次,他就恶心一次。 第381章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第二天一早,婳婳主仆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夫人,你先睡,我去看看!” 婳婳揉着眼睛起身坐在床上,被吵醒了还怎么睡的着,这个时候找来,无外乎两种,一就是她达成所愿,二就是谢明珠的人找上来了。 除了这两种,她再想不到别的。 反正这次来,她就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来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到这里,她便慢条斯理的穿起衣服来。 欢喜急忙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小二哥,是你吗,这么早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欢喜姑娘,正是小人,欢喜姑娘开下门。” 小二声音有点急。 欢喜听到是小二,这才稍稍放心,把门开了个缝将头伸出去,“小二哥,什么事啊,就不能让我家夫人睡醒了再说吗?” 欢喜埋怨的看着他说。 小二被她说的一愣,转而又凑了过来,“不是我崔你们,我是偷偷跑上来的报信儿的。” “报信儿,报什么信儿?我们”我们夫人还没起这话未说完。 就听见夫人的声音传来,“好了,你进来说吧,出什么事了?”婳婳收拾利索出来,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便出声打断。 小二听到婳婳的声音,看了眼挡在门口的欢喜,示意她放他进去。 欢喜回头看夫人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子旁,这才让开了位置让他进来。 “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婳婳径自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小二面前。 “夫人,是是贵人要见你们,已经在楼下等了,小的怕怕万一有啥事儿,就就先跟你们通个气。” 这夫人可真够淡定的,要知道,楼下的可是长公主府里的人。 长公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京城里惹谁都行,就是不要惹长公主,那位主儿,一个不高兴,可是要杀人的。 长公主动起怒来,就连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位夫人初到京城寻亲,可别惹上祸事才好呢。 “贵人?小二哥可否具体点儿,是哪位贵人?” 婳婳说着,将一百两银票砸在了他的手里。 小二见状,吓得差点将钱丢出去,可可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啊,这可是一百两,他一个月的月钱才不到二两啊。 “你只说能说的就行,不用有所顾忌。” 小二一听,咽了咽口水,拿起银票看了半天,“夫人,你可真大方哈,是是长公主府里的人,我听到她们跟掌柜的说要见地字一号房的客人,就就急忙给夫人报信来了,怕怕是来找麻烦的。” 长公主?找麻烦? 饶是婳婳有准备,也是被惊到了,这第一块石头就丢到了长公主的府上,还真是有点不敢置信呢。 不过想想也是,传言长公主成日饮酒作乐,这百花深处跟她有关系也不理解。 起码昨晚谢明珠的举止就很明了,在百花深处她不敢放肆,否则,昨晚在铺子里,她就能对她动手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二哥,你有心了。” 婳婳笑着感谢。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小人小人还没见过哪位客人这么大方的,再说了,小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钱这钱” “这钱是你应该得的,你原本可以不多管闲事的,不是吗?拿着吧!” “成,那夫人往后有什么想打听的,也可以找小人,小人在这里迎来送往多年,京城里的事儿能打听到的小人差不多都知道。” “好,多谢!” 婳婳闻言笑了笑。 直到小二离开后,欢喜才回过神来,“夫人,怎么办?我以前听过府里的婆子咬嘴,说是长公主残暴不仁,府里的好多奴婢都被她折磨死了呢。” 欢喜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她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来找他们夫人。 难不成是昨晚的事情? 欢喜一想到自己嘴快给夫人惹了祸事,立马就跪下了,“夫人,昨晚的事情是欢喜惹出来,一会儿人上来了,欢喜跟着她们走。” 婳婳还在琢磨见面时该怎么取得长公主的好感,没留神到欢喜脸色的变化,她竟然扑通一身就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多疼啊?” 婳婳将人拉了起来。 “可是夫人,昨晚那夫人万一跟公主告状,您今儿去了岂不是凶多吉少。” “好了,眼泪擦擦吧,她跟长公主告状,恐怕还不够资格呢,大概不是坏事。” “哦,欢喜知道了!” 欢喜起身后站在一边,看着夫人脸上的高深莫测,没再问婳婳为什么肯定她没有资格告状。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对啊,她怎么能忘了,夫人可是神仙,她掐指一算不是什么都能知道吗? 她就跟着瞎操心了,她这样自乱手脚除了给夫人添乱似乎没什么作用。 “你在这儿守着,有人进来就提醒我,我去换身衣裳去。” 婳婳说完,转身就进了内室。 欢喜看了眼门口,又看看婳婳的背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自觉的跳了起来。 万一长公主去了给夫人用刑,她该怎么办呢? 婳婳进了内室不到半刻钟,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谁谁呀?” 虽然猜到是谁了,但是欢喜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心里侥幸是不是刚刚小二传错话了。 “欢喜姑娘,开下门,贵人来问句话。” 听声音略微年长,像是酒楼的掌柜的,“哦好,马上来。” 欢喜嘴上说着,脚下却磨蹭着,眼睛望向内室的方向。 直到看见婳婳换了一身浅紫色衣裙出来,朝她点了点头时,这才几步跑到门口将门打开。 看着掌柜的身后两位打扮贵气的妇人,欢喜嘴甜的称呼:“掌柜的好,见过二位贵人姐姐,您里面请!” “小丫头,我们可不是贵人,喊一声翠屏翠竹姑姑就成!” 翠屏看着欢喜,面无表情的说完,越过她往里面走去。 掌柜的人一带到就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婳婳站在桌旁,看着浑身气质不输贵妇的两人,笑着蹲身行礼: “民妇沈氏见过二位姑姑!” “沈孺人不必多礼,您可是圣上亲封的孺人,我等奴婢可消受不起如此大礼。” 翠竹笑着托起了婳婳,并将她的身份点破。 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更何况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她一个九品末的小孺人,就连公主府里的一个伺候的丫头都不如,还说什么消受不起。 看来,这二人是在试探她的深浅呢,她抬头看着二人,面色真诚: “姑姑说笑了,您二位伺候公主殿下劳苦功高,哪里就受不起了。” 婳婳说着站直了身子,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第382章银发公主 听到她的话,二人不经意的眼神碰撞,彼此眼里闪过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的光。 翠屏看着婳婳,“既然夫人知道我们是谁,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府里有人还等着呢。” “是,听二位姑姑的!” 婳婳从善如流的回应。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翠屏虽然一直冷着脸,却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而翠竹嘛,虽然脸上笑着,但是这样的人却不能小觑。 二人之间隐隐是以翠竹为主的。 “夫人,奴婢”陪着您去。 “我们主子只见沈孺人一个人。” 欢喜话未说完,就被翠屏一句话打断了。 “好了,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我不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去,饭菜什么的都让小二哥帮你送到房间里,这是续房的银子。” 婳婳说完,给了欢喜一个荷包,示意她离开了再打开。 “哼,小动作倒是不断,可惜我们主子可不会留人吃午饭。” 听到她的话,婳婳不由得皱眉,这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吗? 为什么说话一点儿也不会拐弯,而且还直白的发光。 “孺人不要见怪,翠屏说话一向如此,马车在楼下了,请吧!” 翠竹说了一句,转身白了一眼翠屏,这才又恢复了脸上的假笑。 “好,姑姑是真性情,民妇知道姑姑是好心!” 婳婳说着提起桌子上的包袱就往外走。 欢喜眼巴巴的看着她们走远,紧紧攥着手里的荷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孺人,请吧!” 门口标志性的马车,就是别人想忽略都难,看到一个美艳的妇人被接走时,雅座上的众人也交头接耳,“啧啧,不得了了,她这是连女人也不放过啊,白白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儿。” “啧啧,她可是好久不出手了,哪曾想这是换了目标了呀!” “…………” 马车绝尘而去,给一群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翠竹看着面色平静的婳婳,目光从她的脸上划到她背着的包袱上。 “沈孺人,你不怕吗?” 婳婳侧头,看到她眼里的深意,假装不明白,“姑姑的意思是……” “哦,公主府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你就不怕?” 看她装傻,翠竹索性直接点破。 婳婳被她整的倒吸一口冷气,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小心应付,“民妇初到京城,倒是不知道众人口中的公主府到底如何,在民妇心里,公主就是公主,公主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别人是没有资格置喙的。” 婳婳说完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她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还没见着正主呢,万一等会儿她表现不好,岂不是丢了姐妹们的脸。 毕竟人家穿越可都是直接跟王爷皇子刚上去的。 “沈孺人倒是与众不同!” 翠竹看着婳婳说了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开口,就连面色冷话多的翠屏也保持沉默。 婳婳掐着指头算了差不多两刻钟,马车才停了下来,翠竹笑盈盈的喊她,“沈孺人,我们到了!” “好!” 婳婳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他娘的穿越小说害人啊。 她紧张的狠了肿么肥事? 抬眼望去,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漆红色大门上雕刻着花纹,极尽奢华之能事。 光是这大门就让人望而却步,住在里面的人又该是如何的贵气逼人呢! “沈孺人请吧!” 翠屏在前面带路,婳婳深吸一口气,说了句“有劳姑姑”,就跟在她身后,目光平视前方,大大方方的行进,并没有四处张望打量。 翠竹看她如此表现,眉头挑了挑,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公主找你也只是简单的问句话而已,沈孺人不必过分紧张。” 也许是看看出了婳婳的拘谨,一向冷眼旁观的翠竹倒是多说了一句话。 婳婳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谢谢姑姑提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自从进了公主府以后,这二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绷着脸的翠屏似乎有点面色舒展了不少。 跟着二人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亭台楼阁,廊角假山,婳婳才被带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面。 “沈孺人稍等,奴婢这会儿进去通报一声。” “姑姑请便!” 婳婳颔首一笑,点点头。 看到身边没人了,她这才敢抬头打量周围,唯一让她奇怪的是,她跟着二人走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多余的下人呢? 还不等她多想,便看见一个小丫头小跑着出来,“沈孺人,我家主子有请!” “有劳!” 婳婳笑了笑,提步跟在丫鬟身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内室,看着白玉铺成的地面,忍不住感叹,这扑面而来的金钱味儿,真香啊! “公主,沈孺人来了!” 小丫鬟跪在地上,朝上首的人行大礼。 婳婳也跟着跪下,“民妇沈氏拜见长主公殿下。” 她不明白那些穿越女在在这封建统治者面前是怎么直起腰的,她是真的觉得进了这里后,她的膝盖就软了啊。 “起来吧,听闻你是个美人儿,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一道声音由上而下,那声音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丝毫听不出上面坐的是外人传言的跋扈的那个长公主。 婳婳咽了咽口水,直起身子,目光望向上首的妇人时,眼里闪过惊艳的同时,又被她那满头白发刺痛了眼睛。 抬眼望去,只见那月色宫装的妇人端坐在上首,身后一名俊俏的男子在替她捏肩,另外一个红衣男子跪卧在她脚边,正在替她捶腿。。 两侧各站着两个娇俏的小宫女儿,清一色的都是俊男美女。 看到婳婳眼里除了惊艳竟然还有心疼,长公主眼里诧异之余,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不错,果然是个美人儿,本宫喜欢,凑近些来!!” 婳婳惊觉自己竟然对着公主露出了心疼的眼神时,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上了一根蜡。 完了完了,这些人恐怕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同情他们了。 胆战心惊的说了句“是”,就往前凑了凑。 “你们下去吧!”公主挥了挥手。 “是,公主!” 宫人连同两名男子鱼贯而出,只留下一位老嬷嬷跟翠竹翠屏在身侧。 “沈氏,你背上是什么?” 长公主觉得她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呵呵,竟然有人第一眼就敢同情她,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回回公主,民妇民妇给给公主带了点礼物。” 婳婳磕磕绊绊的说,天呐,第一次对上权利顶端的女人,好紧张。 “哦,给本宫的。”公主闻言挪动了下身子,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人给她送礼物说的这么大方直白的。 “翠竹,呈上来本宫瞧瞧~” “是,公主!” 翠竹接过婳婳手上的包袱,拿到公主面前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沈氏,你果然是个妙人儿,来,再近些身子来。” 旁边的嬷嬷听到公主如此开怀的笑声时,不由得好奇,公主究竟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才让她高兴成这样。 第383章来迟了一步 酒楼里,欢喜手里攥着荷包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办? 夫人不会被长公主杀害了吧,虽然都是传言,可是皇家人最是凶残不过了。 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早上来报信儿的小二。 “对呀,先去问问小二哥,毕竟夫人可是散出去一百两银子呢,总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干就拿钱。”欢喜自言自语的说着。 “欢喜姑娘,欢喜姑娘——” “扣扣扣,你在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欢喜刚一念叨,小二就在门外了。 “怎么了小二哥,你怎么来了?” 欢喜打开门,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目光扫过他的身后,眼里的失望席卷全身。 “欢欢喜姑娘,其实其实公主人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那么夸张,你你别太担心了。” 小二挠了挠头,看着欢喜说道。 要是别人的事,他肯定打听一番,问题是公主的事情,谁也不敢凑上去呀。 以前有御史不要命的将长公主养男宠的事情扯了出来,被皇上当场就砍头了。 从那以后,长公主做事,再无一人敢搬到明面上去说。 “你就说来说这些的吗?那你还是出去吧。” 欢喜眉头紧锁。 “那个,欢喜姑娘啊,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可你们夫人的亲戚能帮上啊,你们不是来来寻亲的吗?” 小二一边看她脸色一边说。 “要是亲戚能说的上话,那那你家夫人就不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欢喜听到他的话,一直回想着夫人给她荷包时的表情,动作,夫人肯定不会做无用功,给她这个荷包一定有她的用意。 想到这里,欢喜惊喜的看了他一眼,连忙打开手中的荷包,果然,里面有一个小纸片。 “谢谢你啊小二哥。”里面果然有东西。 “嘿嘿,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快打开看看吧,万一有我帮忙的地方,我对京城熟。” “嗯。” 欢喜点了点头,将荷包里的纸片打开,只见里面写着,“寻沈万金!” “沈万金?” “欢喜,你家夫人认识沈万金?” 小二听到名字惊喜的看着她,沈万金谁不知道啊,女人画坊的玩偶简直让京城一众贵妇贵女们追捧。 听闻宫里头都入了好多呢。 沈万金要是能为她求情的话,还真没准儿能将人救出来呢。 她好像听夫人提过一嘴,可他们之间的交情到了哪一步,她还真是不清楚啊,这沈万金当真能救夫人吗? “欢喜姑娘,这事儿交给我办吧。” 小二看着愁眉不展的样子,以为她是为找不到地方发愁。 毕竟在他看来,欢喜是第一次来京城。 “小二哥,那就拜托你了。” 欢喜没出来过几次,而且她对京城真心不熟悉,小二去找的话,肯定比她效率高。 而且夫人临走时说过,不让她出门的,万一她出去了落在昨晚那女人手里,岂不是又给夫人添麻烦? “对了欢喜姑娘,你们有没有什么信物啊,万一人家不认识你们,岂不是耽误事了?” “信物?” 她不知道啊,她对夫人的事情还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有什么信物。 看到手里的荷包灵机一动,“小二哥,这个荷包你拿上,我家夫人寻常用的都是这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欢喜姑娘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小二话毕,拿着荷包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只留下欢喜一个人在屋里发愁。 问君归门口,一大早就过来守着人的几名仆人,直到中午时分,还没有看到夫人口中的女人出来。 “头儿,你说那人说的女人到底在不在这儿啊?” 他奶奶的,饿了一早上了,连个母蚊子都没出来,别说是美艳妇人了。 “要不我们进去找?” “闭嘴,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跑去问君归搜人,你不要命了吧你。” “那你说怎么办?逮不到人不一样要还回去挨骂吗?” 守了一早上,就为了快活一下,哪知道他从兴致勃勃等到软了都没看到人。 被喊头儿的男子舔了舔嘴唇,“去,找个小乞子打听一下,今儿有没有从这儿出来一个美妇人。” “是,大哥。” 被点命的男子红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下的几人依旧守在酒楼外不远处,要不是那人说的太过勾人,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等一早上呢。 再说了,一个孤身出门的女人,还是个好看的女人,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大餐吗? 等他们兄弟抓到了人,绝对要饱餐一顿。 “大哥,那人该不会耍我们吧?” 守在一起的男子等的急了,吐出嘴里的烦躁的说。 “耍我们?” 男子回头看着他问。 “是啊,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可别撞上硬茬子了,以往那可都是不起眼的人,现如今回京述职的人可不少,万一是他们的家眷,你想过后果没有?” 再说了,那人的手段一向阴毒,每每都是玩弄之后给杀了的,这次却不同,让他们兄弟人每人都来一次,还说要留着她的命,这样做的隐患可不少。 “哼,出了事情,不是还有人替我们清扫吗?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冤有头债有主,跟我们可没关系,还是说,你怕了?” 被喊大哥的狂妄说。 他们以前也没少替他办事,以往死了人可都是一个水花都没有激起来过。 “猴子,你怕了就别参与了,我倒是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画上的女人可是比天仙还要美呢,能睡到那样的女人,死也无憾了。” 另外一个人谄媚的接过大哥的话说。 小二跟掌柜告了假出门,立马就被盯着酒楼的人盯上了,“大大大哥,那那不是问君归的小二嘛,我去问问他去。” 猴子说着就往小二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二哥小二哥,您慢点儿跑,问问个事儿。” 小二回头一看,是有名的混混儿头子之一,想也不想的便要走。 “哎,哎,小二哥,我就是问问,今儿有没有一位美艳的妇人离开酒楼啊,小二哥可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美艳的妇人?” 小二立马就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猴子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他。 “酒楼的妇人,倒是有一位美人,不过你们来迟了一步,人已经被长公主接走了,你们要是想找就去公主府吧!” 小二说完转身就走,他就不信,跟长公主搭上边,他们有胆子打听。 第384章到嘴的鸭子飞了 猴子听到长公主抢走了他们的美人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怎么就跟长公主接上茬了呢! 看来这到嘴的鸭子已经飞了。 “问到了吗?垂头丧气的。”领头男子看他回来顺嘴问了一句。 “大哥,被被长公主截胡了。” “啥?长” “长公主?”男子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问。 “是啊,小二亲口说的,长公主一大早就接走了。” 此时,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大哥,问过了,我们今儿白费功夫了,长公主府的马车一大早就将人接走了。” 男子跑的气喘吁吁的,原本还以为能吃口肉,没想到今儿连汤都喝不到了。 “晦气,撤!” 领头的男子面色难堪,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话落,挥了挥手,不甘不愿的带人离开了问君归。 “告诉那人,今儿可不是我们办事不力,是她给的消息不准,定金就别想了。” “是大哥,我这就去办。”男子说完转了方向跟消失在人群里。 金玉苑,等在府里听消息的侯夫人,想到过往得罪过她的那些人的下场,心里一阵得意,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 贱人,叫你嚣张,跟本夫人叫板,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也是你自找的。 “茉莉~” “是,夫人,茉莉在!” “替本夫人松快松快,还是你的手法让本夫人更舒服些。” “是!”茉莉低着头麻木的爬到她跟前,两只手掀开衣服便开始活动起来。 女人舒服的伸长了脖子,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 “嗯~” “不错,重点儿!” “哎吆,轻点儿,重重一点点” 屋里伺候的丫鬟们似乎听不见一样,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儿。 站在她身后的人紧紧的抿着嘴,舌头顶在上颚,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扰了夫人的兴致。 不多时间,女人嘴里的喘息加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夫人,大事不好了,那人被截胡了,王秃子说他们没有接到人。” 正在兴头上的女人被打断,立马怒气冲天,一把推开还在动作的茉莉,盯着地上的人痛骂:“蠢货,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随手抓起小几茶壶就摔了出去。 茶壶砸碎的声音吓得屋里几人一跳,地上的人连忙求饶:“是,小的知错,小的告退!” 还不等来人走出一步,女人怒斥道:“回来!” “是,夫人!” 男子战战兢兢的又跪在原地。 “说说,究竟是谁,胆敢抢了本夫人的人。” “回回夫人,王秃子说是长公主府里的马车接走的。” “长长公主?” 怎么会呢?长公主怎么会接走那贱人呢? “去查一查,看看长公主跟那贱人究竟什么关系?” “是,夫人!” 男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连爬带滚的出去了。 屋里一时间又落针可闻,婢女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夫人将火气发到她们身上。 “可恶,可恶!” 两只手掌狠狠的拍在小几上,眼里的怒火快要喷涌而出,被长公主接走,那岂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那贱人了? “迎春,去看看程三在什么地方,顺便问问,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夫人!” 迎春松了一口气立马退了出去。 被她惦记着的婳婳,此时正在公主府里,跟公主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 “沈氏,看来你做了不少功夫嘛,不过你的消息好像都过时了啊,本宫如今不穿红衣了。” 长公主声音悠远,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婳婳脸色微变,公主的喜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打听的到呢。 更何况,能传出去的,恐怕也是公主愿意让人知道的吧! “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干巴巴的一句。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有点词穷,夸人哪有这样夸的。 听到她的话,长公主顿了顿,想到那个记忆里的少年,初见时,她便问他,“你觉得本公主这身衣裳怎么样?” 那人也是干巴巴的一句,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原本她以为他是敷衍,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放下收留的茶杯,望着不远处的屏风,慢悠悠的开口: “曾经也有一个人也这么夸过本宫,可后来,他又说,本宫穿上红色,能让百花失色,能让他眼里容不下万物,只留本宫一人在心上。” “当然了,本宫哪怕如今不穿红色了,本宫依旧是他眼里最美的女人!” 翠竹听着公主今日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心里微微讶异的同时,又替她高兴。 公主心里憋了太多的事情,真没想到今日会跟沈孺人吐露一二。 婳婳坐在跪坐在一侧,听着公主的话,目光忍不住扫过她的银发,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啊,竟然无一根青丝,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应该很苦吧! 想起云妹妹曾经说过的事情,心里唏嘘造化弄人的同时不免又为她难过。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跟丈夫。 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手里,那种痛苦,真的非常人可以忍受。 “你很好奇本宫的头发为什么会是这样吧!” 明明是问句,却被她说成了肯定句。 婳婳正了正身子,想说什么,可这话她是在不敢接。 没听到她回复,公主也不在意,缓缓看了她一眼,“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本宫一夜白头,就成了站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外面将本宫传成什么样儿了,是吃人肉喝人血的老太婆,还是成日里跟男宠们寻欢作乐的淫妇。” “呵呵,罢了,随他们去吧,本宫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人了。” 长公主说完,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婳婳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最初,她觉得长公主是百花深处的主子,跟她谈酒的生意的。 可是直到此刻,她恍惚又觉得,她只是孤独了,想找个人聊聊天罢了。 “公主,东西带来了!” 突然,去而复返的红衣公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长公主与婳婳所在的小几上。 婳婳疑惑的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心里却好奇,长公主拿笔墨做什么? “沈孺人,瞧瞧吧,看看这份契约你满不满意!” 长公主放下茶杯,眼睛看着婳婳,指着托盘说道。 婳婳闻言,心狂跳了几下,是她想的那样吗? 第385章本宫这一生,是个笑话 婳婳在长公主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打开宣纸,只见上面竟然写着:“契约书”三个大字。 再后面,竟然写着用一万两黄金买她的酒方子。 婳婳再三确认,确实是一万两黄金。 她睁大眼睛看着长公主,不敢置信她会出这么多钱。 “公公主,这这也太多了吧,一个酒方子而已,不值得这么多多钱的。” 她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吧,可这万两黄金放在她面前,会不会映照的她的脸也屎黄屎黄的。 长公主看她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轻叹一声,“千金难买心头好,本宫说你的酒值这个价,那它就值。” 她寻寻觅觅这么久了,唯这一壶酒最像他给她的那一杯。 新婚夜,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葡萄酒,仅仅是一杯,她就记了这一生。 这么多年,她不停的寻人,酿酒,找酒,可每每出坛的都喝不出他给的那个味儿。 昨晚乔三娘送来的那个琉璃瓶,不止瓶子精巧细腻,那味道也最接近曾经的那个味儿。 婳婳看着长公主似乎因为她一句话而陷入回忆里时,心里一阵惋惜。 能让长公主如此惦记的人,除了那位驸马爷,她再想不出其二。 像长公主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不幸福呢,明明可以让驸马爷卸任的呀,可偏偏却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皇家的宠爱啊,何其讽刺,也许公主的婚事,本就是皇室里针对殷家的一个阴谋也说不定呢! 定了定神,看着长公主神情诚恳道:“民妇那酒方子能得公主喜欢,是民妇的荣幸,只是万两黄金还是太多了,民妇手里有几个酒方子,也有能够提纯酒的浓度的工具,公主要是赏脸的话,民妇愿意献给公主。” 这是她来之前就有的打算,如果能跟长公主扯上关系,那么她京城里要做事就容易的多了。 毕竟依着长公主在外的名声,就算有些人跳出来以权压人欺负她,也得考虑下长公主的面子。 长公主动作优美的烹茶,带动背上的银发,散落一地银白色,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待重新给自己斟好茶后,这才用一种了然的目光望着她,“说说吧,你此行的目的为何。” 肯定的问句,直截了当。 她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让婳婳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狮子就是狮子,哪怕有一瞬间的友好,可待它睁眼的那一刻,你还是能感受到它身上的王者之威。 果然,喜怒无常才是这些贵人的保护色。 婳婳从跪坐转为笔直的跪下,“回回公主,民妇此行,一是为查清楚亡夫的死因,二是来寻找一个庇护,能让民妇的孩子能安然到老,不要不要步了他爹的后尘。” 话落的那一刻,长公主烹茶的手在半空停了停,放下茶杯后仰着脖子,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跪着的婳婳。 只是那么一眼,就让她浑身冰冷,血液似要凝固住了一样。 这话在她心里过一遍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说出来会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可她忽略了,长公主曾经也是被几位权力顶端的人宠在心尖上的,她什么讨好没见过,什么好话没听过。 长公主就那么盯着她,久久不发一语。屋里静的可怕,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婳婳跪在地上,浑身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脑海中一次次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真诚才是必杀技,她没有撒谎,也不善于撒谎,她的那些事情,只要长公主上心,绝对会查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摊牌了。 就这一次,她赌一把,成败在此一举了。 “大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旁的宫嬷嬷厉色的怒斥道。 公主最怕的就是有人利用她的痛处做筏子,原本以为沈氏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有心机的。 万两黄金都填不饱她的胃口,竟然妄想扯上公主府为她的目的铺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利用公主而已,简直该死。 听到嬷嬷的怒斥,婳婳头叩到地上,“公主息怒,民妇民妇说的全是实话,民妇的男人死无全尸,民妇”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着想,民妇才出此下策,求公主饶命。 后面的话在公主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中,她羞愧的说不出口。 她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来的,利用公主曾经丧夫丧子的事情,利用她的感情,想让公主府成为她的保护壳。 成了,以长公主的性格,定会护着她,毕竟她没有护住自己的夫君孩儿,她们遭遇相同。 败了,因为那瓶酒,她的性命无虞,最多就是一顿毒打罢了。 一顿打而已,她要是赌不起的话她今天就不用来了。 事实也就证明,长公主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了,女人既然都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她以为长公主要惩罚她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句: “你走吧!” 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说完,伸手让翠屏扶着她起来。 看着她面前的契约又补充:“你胆子不小,本宫说的一万两黄金还算数,回去了以后找百花深处乔三娘去拿。” “宫嬷嬷,送客!” 长公主语气不如从前那般轻快,半个身子都被翠屏扶着。 “沈夫人,请吧!” 宫嬷嬷两只眼睛瞪的铜铃大,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与厌恶,这个沈氏简直该死,这么戳公主的痛处。 她家公主这么多年,过的有多不容易,也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才明白。 可今儿面对沈氏的无理,公主就这么轻飘飘将她打发了,还真是让她有点捉摸不透了。 “劳烦嬷嬷了!”婳婳呼出一口气,没死,也没挨打,公主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哼,算你走运!” 宫嬷嬷哼了她一声,转头往门口走去。 婳婳看着她护犊子的那个劲儿,叹了一口气,面色复杂的跟在她身后。 今儿这一步棋,虽然有些险,可效果也不是没有的,至少公主没有罚她。 内室里,公主长公主就那么站着,久久盯着墙上的某一处出神。 那里挂着的,正是驸马生前的像。 纸张颜色早已经泛黄,可画上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温暖又让人觉得可靠。 “翠屏,你说本宫是不是连沈氏都不如?” 盯着画上那双眼睛,公主迷茫的问。 “沈氏一个农妇,也要争一争的,可本宫,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了我,本宫还真是不如沈氏有胆识啊!” 许久的沉默之后,长公主自问自答。 “公主,您是什么身份,何必跟沈氏相比呢。” 翠屏眼里闪过担忧,公主一向对过去的事情讳莫如深,可今日沈氏的话,会不会让她又如那件事刚发生时一般,疯魔了起来? 长公主转身,伸开自己的胳膊,“你看看本宫,在对比沈氏,她有什么?” “可笑本宫金枝玉叶,却不能给殷家一个交代,本宫缩在壳里这么久,除了成为世人的笑柄又得到了什么?” “可沈氏呢,她就是有勇气,她就是不怕死,她就敢鸡蛋碰石头,跑来京城寻仇,单枪匹马找上本宫做保护伞,她就是敢,呵呵,真是傻的让人佩服啊!” “公主,您您” 翠屏听着她如此剜心之言,想到她遭过的那些罪,忍不住大逆不道的怨恨曾经那个将公主一手捧上天的男人。 第386章一起凑个热闹 婳婳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青石路,心说公主她很孤单吧,府里真没多少伺候的人。 转头就对上一脸戒备的宫嬷嬷,她瞪着婳婳: “沈夫人,长公主府以后不欢迎你,你怎么还不走。” 道理谁都明白,不是沈氏的错,可是心里有个亲近远疏,她从小看着公主长大,见过她最肆意的日子,也见过她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今这几年,稍微活的像个正常人了,却不想沈氏一番话,又将公主刻意隐藏的那些不堪翻了出来。 公主不能为殷家出头,不能为报仇,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楚,这么多年,公主活在自己的梦里,可梦,终究是梦。 看着眼前娇俏如的妇人,不得不承认,她能在公主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满脸歉意的女子,为了报仇,会将京城的水搅动起来到何种地步呢! “只有自己好好活着,凡事才会有希望,公主也是一样的。” 婳婳福了福身子,说完就径直出了大门。 她的仇恨在于,谢明珠抢了她的身份,杀了她们一家人,还是用那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而公主的仇恨,在于有仇没法报,婆家娘家将她夹在中间,如同架在火上烤一样难捱。 如果上辈子她们都是一样的命运的话,同为女人的她们,又何其无辜,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走出公主府,身后传来大门关上的闷哼声,厚重的大门隔开的似乎不是婳婳,而是长公主死去的心。 “哎!” 婳婳叹了口气,总算是活着出来了,公主那里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还是得做好其他的打算才行。 “沈妹子,妹子你没事吧?” 婳婳还没从公主府里的低气压回过神来,就被女人一个熊抱给抱住了。 她刚想推开人时,就看着沈万金一边喊“妹子”一边往她这里跑来。 这效率着实有点慢啊,要是她被砍头了,沈万金这会儿来,也只能接个冰凉的尸体埋一埋她了。 “哎呀,妹子,你你来了京城咋不先找我啊!” 沈万金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将自己的妻子从人身上扯了下来。 “干什么?我还没抱够呢!” 甄氏瞪了一眼沈万金,到底还是从婳婳身上下来了。 “妹妹,你没什么事儿吧,你是不是怕我误会才不来沈府的啊?” “你不用怕的,你的院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以前我还以为这死鬼发达了就变心了呢,后来我一打听,妹子这样有本事的人,绝对不屑做人外室的,这一看妹子本人我才知道,我这想法着实多余。” 沈万金看着夫人噼里啪啦一大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担心婳婳的处境。 看了眼周围,“夫人,夫人,回去再说回去再说,妹子这刚死里逃生呢。” “啊,对对对,看我,一看到人囫囵出来,激动的什么都给忘了。” “先上车,我们回去再说!你是不知道啊,你那院子我早就派人收拾出来了,你要是这次不来,我都打算写信给你让你来一趟京城了呢,我家老爷去了都是你招待他,可我都没有招待过你一次呢。” “妹子,你比老爷口中说的还要好看,一开始他说他认了好看的妹子,我还以为他诳我呢,他审美一直不在线,压根分不清好赖,这一见面啊,我就明白了,他啊,说的还是保守了,妹子,你可真好看,皮肤真好,嫩的能掐出水儿来!” 婳婳就这么愣愣的一句话来不及说,被沈万金夫妇催促着上了马车,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沈府大门口了。 想起酒楼里欢喜,婳婳看着她,“大嫂,我还有个小丫头就在酒楼,我” “哈哈哈,放心放心,那丫头我早就通知了,原本让她先来府里,可她是个倔的,非说妹子你说了你人不回来,她就不能出酒楼。 这不,我让人给她送了饭,已经跟她报过信儿了,我们进去吧!” 面对沈氏夫妇的热情周到,婳婳有点不适应,瞬间手就被甄氏拉着进了沈家大门。 宫嬷嬷站在里头,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呵呵,还以为你不怕呢,没想到也是怕的!” 那沈万金滑的跟什么似的,一开始被沈家踢出去以后,转身就弃文从商,做起了生意人,当初可没少让沈家人指责笑话。 如今生意做的不可谓不大,可那两口子心眼儿八百个,怎么会对沈氏一个农妇如此热情呢? 看来,得让人查查她的底子才行,能只身入公主府这虎狼穴的,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想到此,宫嬷嬷脚步匆匆的往公主寝殿走去。 与此同时,黑衣侍卫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汇报查到的消息。 “公主,青州的人传来消息,年前谢府的三子曾经到过哪里,似乎在寻什么人。 如今却将人全部撤了回来,另外一大波人正赶往木兰县,剩下的一波人正在慈恩寺的后山,似乎在守着什么一样。” “哦,谢府三子,慈恩寺?”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想了半天,从椅子上起来,“你是说乔氏的儿子,谢家唯一的庶子是吗?” “回公主,正是他!” 他? 乔家早就被崔家设计的不剩几人了,如今谢三又在找什么呢? 是乔家人,还是说在找别的什么? “公主,姚家小儿子姚安主动领了一份差事,正是木兰县的县令一职。” “继续!” 公主闻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公主,传闻乔老爷曾经有个老来女,乔氏的同胞的妹妹乔心瑶,她因为养在外面,正好逃过了那场祸事,她如今改名换姓成了安平侯府的嫡次女,嫁给了姚家二房的姚孟壁为妻。” “呵呵!” 听听外面的事情,果然有意思多了,当初名动一时的乔心怡,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后宅妇人的算计。 可她的儿子怎么会是个废物呢,这么多年,他还是准备为乔家翻案了是吗? 也是怪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复仇都凑到一起去了呢。 “下去吧,将最近京城各大家族的动静都整理起来,本宫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既然大家都有仇要报,何不一起凑个热闹呢。 宫嬷嬷进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公主!” 宫嬷嬷蹲下身子行礼。 听到宫嬷嬷的声音,她知道沈氏已经被走了,点了点头道:“嬷嬷坐下说话。” 抬头看到她跪下的样子,不免心疼她年纪大了,嘴里埋怨: “你总是这么固执干什么,都多大年纪了,在我面前还跪来跪去的,膝盖疼了可别叫唤。” 第387章为自己而活 听到公主关心的话,宫嬷嬷差点眼泪就出来了。 “哪里,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奴这眼睛都是老毛病了,一吹风就流眼泪,老奴这都习惯了。” 宫嬷嬷挤出一丝笑容,力求让自己笑的不那么悲伤。 她的公主这么善良这么好,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小主子跟驸马爷遭了横祸,就连唯一支撑公主活下去的那个孩子,也不知所踪,生死不明,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啊? “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沈氏呢,没吓着她吧?” 公主手里把玩着一缕头发,侧眼问她。 看到公主没受到沈氏的影响,反而关心起她来,宫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抬起袖子沾了沾眼泪,“回公主,沈氏被沈万金夫妇接走了,看样子双方都挺熟悉的。” 沈夫人抱着她的那样子,可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而且能够来公主府门口接人的,绝对交情不浅。 “沈万金,这京城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长公主说着耳后的头发撩到后面去,看着宫嬷嬷,“嬷嬷,你说本宫忍了这么多年,他们却屡次败坏本宫的名声,你说,他究竟在怕什么呢?还是说,他心虚啊?” 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宫嬷嬷看了看外面,想到这是公主寝殿,随才放心了几分。 公主这话她作为一个奴婢,可不敢擅加议论,也就只能听一听了。 长公主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当初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虽然是先皇,可受益的不正是那位吗? 她的夫君她的孩儿,一个两个死的时候,他就在宫里,可他却心狠心躲在东宫,直到她的夫君孩儿惨死,才假模假样的让人给她递了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殷家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除了她守着的这个破宅子,守着他们曾经的那些回忆,有谁还记得当初的殷家,当初为了皇家的江山究竟折了多少儿郎? 还有人记得吗? 天家人最是薄情,她也不例外,这么多年装疯卖傻,不问世事,可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农妇出身的小小孺人勇敢。 将她名声败坏至此,是以为她再也不是那个华阳了吗? 她是年纪大了不错,可年纪大了也有年纪大了的好处。 “既然他们纵容本宫做恶,那么本宫就恶一个给他看看,看看本宫究竟担不担得起这天下人的骂名。” 听到主子剜心啼血似的话,宫嬷嬷心疼的同时,又庆幸,庆幸主子再次振作起来了,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不是吗? 更何况,万一小主子还在哪个地方地方等着公主呢。 就算是为了小主子着想,公主早该振作起来了,这么多年偷偷摸摸的寻找,倒不如扯到明面上,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当初出事的时候,是皇后日夜思守在公主身畔,以她们幼时的情谊为名,日日给公主洗脑,以至于让公主作茧自缚了这么多年。 当初的公主心思简单,品性纯善,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放眼望去,最信任最宠爱她的人,成了杀死她骨肉的凶手,心爱的男人浑身冰冷,自己孩子也再不能喊一声母亲,公主一时间信念崩塌,万念俱灰,霎那间哑声,竟是半月之久才说出第一句话。 那时候的公主万念俱灰,要不是殷家族人的劝阻,要不是还有那孩子,她恐怕就要跟着驸马爷去了。 当时的公主府,将军府各乱成了一锅粥,加上见风使舵的奸人作祟,殷家一时间从当初的门庭若市,变成了过街老鼠,是个人都想踩一脚。 也正是那个时候,皇后才有机可趁,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赶到别处,日日以陪伴为名,实则做恶毒之事,等她们回来时,她的公主已经接近半疯状态了。 当初皇后那样对待公主,如果没有那人的授意,她又怎么敢呢? 他们夫妻是如何的阴险恶毒,将她的娇娇公主害成了那个样子,不知道将来他去了地下,有没有脸去见他们的生母。 看到陪伴自己一生的老人眼含泪水,公主拍了拍她的后背,“嬷嬷,放心吧,你家主子是个命硬的,要不然也不会死了那么多次还死不了了。”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宫嬷嬷闻言朝地下吐了几下说。 “公主可不能这样说自己,您呀,还要等着小主子回来给您养老呢,您怎么能说那话?” 听到她说自己的孩儿,长公主眼里尽是思念,“是啊,本宫还有孩子呢,本宫得好好将人找回来。” 宫嬷嬷目光望向她时,满是心酸,假装坚强,“就如沈夫人说的,人只有活着,才能有无限希望,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是个有趣的女人,在本宫面前,她总是装的很别扭,她不想跪,膝盖却很软,她怕的要死,嘴却很硬,她的男人也一定是个英雄吧!” 长公主看着外面散落在地的腊梅,出神的说。 她们同样可怜却又心性不同,她报仇无门,可她却能从小村子里追到京城来。 她的孩儿杳无音讯,她却说不想让孩儿步了父亲的后尘,拳拳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她羡慕她,她想成为她,曾经有太多桎梏禁锢着她,如今她也想学一学她呢! “吩咐三娘留意着些,沈氏再去铺子的话,给她留个口信儿,就说本宫生辰就要到了,让她到时候也来,本宫今年要大办一场寿宴。” 这么多年,她突然就不想这么消耗下去了,更何况,阿离也不会希望她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吧! 宫嬷嬷一听她这话,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她家主子这是真的要出去走动了呀,这么多年主子如同苦行僧一样为难着自己,终于要为自己而活了吗?! 连忙起身喜极而泣道:“哎,老奴遵旨,公主您就瞧好吧,老奴保准将您今年的寿宴安排的体体面面的,一定,一定让您满意。” 长公主抬头看着她头上的白发,想到她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绕是再忍着,也还是红了眼眶。 “红叶姑姑,这么多年,娇娇让您费心了!” 宫嬷嬷抬头,看着长公主眼里的泪花,想到她小时候娇气的不肯喊她奶娘,总是一口一个红叶姑姑的叫着,可当年那个活的肆意的长公主,被宠着的长公主,如今却一头白发,普通七十的老妪一般。 这一声久违的红叶姑姑,让两人两两相望,泪水涟涟。 “老奴的娇娇儿,是老奴没有护住你啊,是老奴的错啊!” 宫嬷嬷跪在地上,将头放在她的腿上,哭的不能自已。公主将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人扶到怀里,想到过去的心酸,主仆抱头痛哭。 “姑姑,最后一次了,本宫最后一次哭了,从今往后,本宫要笑,本宫要一直笑。” 本宫要让那些曾经加害过我孩儿的人,只要一想到我,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夜夜被鬼魅缠身。 守在门口的翠屏二人,听着里间的哭泣声,泪水滴落到毯子上,她们总算等到了,总算等到公主想通了啊! 第388章敢接草莓你试试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到了三月初。 婳婳住在沈万金夫妇为她准备的宅子里,将京城各家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一梳理。 欢喜指挥着院子里几个下人正在搬东西。 婳婳听到动静出来,看着几个大框子不解问:“这是哪里的,沈家送过来的?” “夫人,您忙完了?” 欢喜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来。 “这是哪里来的?一早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婳婳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丫头做事越来越有章法了。 “嘿嘿,夫人,您过来瞧瞧就知道了,沈老爷派人送来的,还说您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婳婳闻言,跟着她走到跟前,低头望着框子里的东西,眼睛亮了亮,“沈大哥办事还真是效率高,没想到这织机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夫人,您说这是织机?” 欢喜看着里面的东西,这不就是一堆小零件吗? 怎么夫人还说是织机呢? “没错,它们是最主要的一些零件,等安装起来试过了就知道了。” 婳婳拿起其中的一个零件看了看,做工精巧细致,上面没有一点儿扎手的木刺,沈大哥找的人手艺不错。 也不知道沈大哥将人安排好了没有,如果人员到位的话,她这里立马就能开张。 只要是程府有的生意,她统统都要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到时候看看谢明珠怎么跟她横。 “妹子,妹子,好事儿啊,好事儿。” 还不等她想多久,沈万金就一脸笑容的跑进来了。 “沈大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该不会是天上掉金子了吧?” 婳婳看着他有福气的脸,心说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这真是一点儿都没有亏着自己。 “哈哈哈哈哈,妹子啊,我跟你说,大哥今天来,可是有比天上下金子还要开心的事儿要给你说。” 婳婳看沈万金笑的像个弥勒佛似的,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开心? 在她的印象中,只要赚钱,她的这位便宜大哥就开心的不行,比这还要高兴,难不成大嫂老蚌生珠,有了? 看她半天不说话,沈万金自己先忍不住了,“哈哈哈,你猜不到吧!” 他得意的看了婳婳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妹子,大棚的那果子呀,开始转红了,又大又红。” “大棚的果子?大哥你是说草莓熟了?”婳婳惊喜的望着他。 天呐,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个时候正式摘草莓的好时啊! “没错,就是草莓,哈哈哈,我跟你说啊,我已经尝过了,入口清香,味道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啊,我们兄妹,这下可要赚翻了。” 婳婳闻言也是一惊,“大哥,味道怎么样,你真的尝过了吗?” 她还真将这事儿给忘了,那草莓可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只要能种出来,这就是躺着都能赚钱的买卖啊! 京城的贵妇贵女们还不得抢疯了。 “妹子,大哥啥时候骗过你啊,你不信是吧,来,给你们姑奶奶呈上来。” 沈万金白了婳婳一眼,他可是千辛万苦才有这么一个妹子,他怎么可能会哄人呢。 以前他可喜欢府里那几个妹妹了,可惜,他一个庶子,大家面上好哥哥,背后就称呼他是贱婢生的贱种。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明白,那些妹妹们,从来不把他这个庶出的哥哥当哥哥。 直到遇到妹子时,一开始他只是惊艳于她的容颜,好奇乡野竟然有如此好颜色,还以为是老友对她一见钟情铁树开花了呢。 可随着他们生意上的往来,越了解,越欣赏,后来又变成了敬重,再后来,玩笑话之下,他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没想到她一点儿不嫌弃他,当即就认了他做哥哥,一经相处,不由感叹,这妹子才是他心目中的妹妹模样。 沈万金思想的瞬间,身后的一个下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过来,“姑奶奶,这是我们夫人专门为姑奶奶准备的,夫人还特意将小的挑了出来,给老爷少爷们解馋了,剩下这些都是给姑奶奶的。” “多嘴多舌!” 沈万金皱眉踢了一脚那下人,在妹妹面前说这个干啥,不是显得他很没有地位吗? 下人将篮子给到欢喜手里,揉着屁股退到后面,他也不是多嘴,夫人交代让他说的,他要是不说,得罪了夫人可比得罪老爷严重多了。 “哼,一点儿样子没有,以后在你们姑奶奶面前稳重点儿。” 沈万金偷看了一眼婳婳,发现她没注意到自家下人揉屁股,这才低声骂了句。 “是,老爷,小的记下了。” 被骂的下人不解,为什么家里的少爷小姐都没有姑奶奶这待遇,夫人是这样,老爷也是这样,好像一会儿不说姑奶奶怎么怎么的,嘴就控制不住似的。 沈万金望着婳婳从篮子里取出一颗杏子大的草莓塞进嘴里时,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妹子,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味儿?甜吗?” 婳婳忍住爆笑咽下嘴里的清甜,“大哥,你不是说吃过了吗?甜不甜你不知道啊,你还问我?” 婳婳说完眼睛盯着他看,这大哥可真是越熟悉越觉得有点傻乎乎的。 “啊啊这” 沈万金难得的红了脸,挠了挠头,他说是自己还没尝过这么大的草莓,以妹妹的人品,肯定不会笑话笑话他的吧! “咳咳”清了清嗓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嗨,我这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尝过这么大的草莓吗?你你大嫂那人,她嘿嘿,你说留着大的给女人吃,我们老爷们儿尝尝味儿就行。” 婳婳听到他这么奇葩的理由,愣了愣,忍不住抱着肚子一阵大笑,“哈哈哈,大哥,你跟大嫂是这个!” 婳婳一边笑,一边给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你你慢点儿笑,笑岔气了你大嫂又该怪我了。” “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 婳婳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嫂自从跟她见面之后,就千万百计的留她住在沈府,她是千说万说这才搬了出来。 当然,这个宅子也是大嫂的嫁妆宅子,一直有人定期打扫,这次也是她实在推辞不过,这才住进来的。 她一直知道沈万金人不错,虽然是个奸商,但是吧,对她还算是多有照顾的,后面干亲以后,也是一直对她不错。 玩偶娃娃卖出去的钱一分不留全部给了她。 就连那间美人画坊,也一并计入了她的名下。 几天的相处之后,她也才明白,他们是真心的对她好,大嫂小时候有个妹妹,不到八岁的时候,跌落池塘,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声息。 而沈大哥呢,这么多年总有个遗憾,就是府里的妹妹不把他当亲哥哥。 现在虽然人到中年,可是想有个妹妹的念头一直没有断过。 萍水相逢一场,能得他们真心相待,是她的福气。 “大哥,你吃一个吧,尝尝大的跟小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婳婳停住笑,递了一颗草莓在他面前。 沈万金顿时眼睛就亮了,他老远就闻见草莓的香味儿了,四下看了看,对着身后的几人一通眼神威胁后,一脸笑意的准备接过婳婳手里的草莓。 就在他刚要得手时,身后传来吼东狮吼: “沈、万、金、你敢接草莓你试试?” 第389章要找的人 婳婳被吼的浑身一抖,草莓差点儿就从手里掉了下去。 大嫂这嗓子能赶上男高音了,她将篮子挎在胳膊上,掏了掏耳朵。 沈万金浑身僵硬,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求救的眼神不要命似的往婳婳这儿飘。 婳婳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抿着嘴憋笑不说话,身后的下人对老爷这几天的行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纷纷低头不语。 甄氏走到他跟前,指着他,“沈万金,我不是告诉过你的,不许偷吃头茬草莓吗?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馋啊。” 一边骂人一边将婳婳手里的草莓塞进自己嘴里,一手摘掉草莓把把仍在他身上,“妹妹,我跟你说,男人啊,就是那搂钱的耙,给他吃那么好干啥,给他吃土还差不多,这大草莓可是大嫂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说着便挽住婳婳的胳膊,将人往屋里拐去,“妹妹,走,姐姐我又买了一处大宅子,妹妹不是说要招人织布嘛,走,我们聊聊去。” 婳婳不由分说的被她拉去了屋里。 院子里只留下一脸郁闷的沈万金,和几个忍着笑的下人。 “噗” “嗯~” “笑什么?吃多了是吧你们,去,将这些框子帮着搬走,一点儿眼力见儿没有,看不到欢喜姑娘一个人搬不动吗?” 沈万金伸出腿踢了几脚自家下人,一个个的敢看老爷我的笑话,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下人看了眼欢喜姑娘旁边的下人,心说老爷眼睛真大,那么些人都看不见。 不过嘴上连连称是。 “是,老爷,我我们帮忙去。” 哼,一个个的真实欠儿的很,以为老爷他的笑话那么好看吗?沈万金白了一眼下人,转头就望着婳婳二人离开的方向。 “欢喜姑娘,这些东西搬去哪里?” 沈府的下人看着欢喜问。 欢喜看了眼眼巴巴望着夫人跟沈夫人背影的沈老爷,忍着笑对他们说:“你们跟我来吧!” “哎,这妹子认的有点迟!” 看到院子里没人了,沈万金前后甩了甩胳膊,嘴里抱怨着。 自从妹子来了以后,夫人就时刻霸占着,到底是谁先认下的妹子啊,他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妹子像是给他夫人认下的一样。 站在院子里嘀咕了半天,也不见两个女人出来瞧瞧她。 “沈老爷,要不您去茶厅坐坐,我让人帮您倒杯茶?”h欢喜试探的问, 沈万金闻言,看了眼搬完箱子过来的下人,摆了摆手,“欢喜姑娘不用了。我还得去看看织机坊那里整理的怎么样了。” “欢喜姑娘,等会儿跟她们妹子说一声,织机坊的事情这两天就能好,招人什么的也差不多了。” “沈老爷放心,欢喜一定把话带到。” 欢喜笑着行礼道。 沈万金闻言点了点头,哼着小曲儿出门了。 让妹子好好放松两天,跟上夫人好好玩儿,后天园子里摘草莓的时候了,我再来请我妹子去。 在婳婳这里没事可干的沈万金离开了,屋里的两个女人却越聊越投机。 “妹子,前天你不是让我打听一个人嘛,我托人问了问,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就是妹妹要找的人。” 沈夫人看着婳婳笑着说。 虽然她有的好奇妹子找那家人干什么,但是只要妹子开口了,那她就保准将这事儿办好。 婳婳听到她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大嫂说的真的,真找到了?” 这样的话,她要不要在他们面前晃一晃去,说不定还能吓死一个呢。 “当然,你大嫂我做事,尤其是替妹妹你做事,我可不会马虎。” 沈夫人说着取出一个条子,“妹妹,你看看吧,离你住的这儿可不远。” 婳婳接着一看,果然,只跟她住的这里隔着两条街,不过想想也是,她住的这里大多为富贵商贾,和一小部分官员的家眷。 他们一家能住在这里,恐怕也是费了不少心血的,毕竟这附近的宅子可不便宜。 “多谢大嫂,这几个人对我很重要。”婳婳将条子握在手心说。 可不就是很重要吗?重要到她想起来就恨不得暴打他们一顿呢。 “对妹妹有用就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等园子里草莓开始采摘了,我再来通知妹妹啊。” 沈夫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她也是极有眼色的,她有这么个好看的妹妹,最主要还跟她投缘,她心里乐呵着呢。 婳婳看她起身,也跟着起身,“大嫂不多坐会儿了吗?” “不了不了,京城里哪家伢子手里的人好,哪家人不好,大嫂我可是一本帐,等我将你要的人凑齐了,我们再好好说话。” “好,我等大嫂的好消息!” 听到她这样说,婳婳也不在挽留,一直将人送到门口。 “夫人,沈老爷夫妇人真好!”欢喜看着远去的马车,忍不住感叹。 夫人每次碰到的都是好人,为什么她以前遇到的就都是坏人呢。 “是啊,他们是很好!” 婳婳说着转身往里走,“他们很好,我们欢喜也不错啊!” 身边的人好,是因为你首先对他们好,而后他们才对她好的。 当然,这也很难得,毕竟没有多少人会用真心去维护一段关系。 “对了夫人,长公主的寿宴,我们去吗?” 哪怕这几天他们住在这里很轻松,但是欢喜心头还是被这件事情压着。 那天去了百花深处以后,她回来就愁的不行。 在她眼里,长公主府就是狼窝虎穴,她家夫人去一次她都担心的不行,别说再一次去了。 婳婳看她眉头皱巴巴的,伸手点了点头,“怕什么,上次你家夫人都没事儿,这次就更不会有事儿了。” 上次她的话,虽然有些直白,但是她知道已经起作用了。 如今长公主再次邀约,就代表她认可她,这次寿宴她肯定要去,长公主这么多年不办寿宴,这次去一定会是整个京城的命妇贵女们争奇斗艳的场所。 她当然要去瞧瞧,说不定还能遇到有缘人呢。 “夫人您还说,上次可差点吓死我,要不是您叮嘱我千万不要出去,我都去公主府门口等着你去了。” 虽然这有点蠢,可她那会儿想的是,夫人万一伤着了,她也好第一时间请大夫啊。 “公主她人很好的,你不必用外界传的那样去看待她。” 说来说去,长公主也是皇室的牺牲品罢了。 如今她能从过去的痛苦中抽身出来小憩片刻,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吧! 她尚且满心仇恨,别说公主那样的背景,报仇无门的彷徨,就能将人的心气儿消耗殆尽了。 欢喜看夫人压根没把去公主府的事儿放在心上,不由得暗想,难不成传言有误,长公主人很好嘛。 真想亲眼见一见,长公主长什么样子。 第390章这名声可不能让她儿子背 谢家,老夫人看着手上的帖子再三确认,“梦姑,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小姐,您没看错,就是长公主府的请帖,再过半个月就是长公主的寿辰了,这帖子啊,送的准没错儿。” 梦姑一边给她捏肩,一边笑道。 老夫人将手里的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睛闪过不解,长公主府里,都有多少年没有办过宴会了,怎么突然就要过寿了? 难不成她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她大儿要凯旋归来? 不不不,这种军机大事,恐怕连老爷都不知道,长公主常年不问世事,更不可能知道。 这就怪了,“梦姑,去着人打听打听,这段时间都有谁去过长公主府,收到这请帖的还有谁?” 梦姑闻言顿了顿,“小姐,难不成这次寿宴有问题?” 老夫人掐着手里的佛珠,“总之,不可大意,长公主沉寂了这么多年,任凭外界将她传成那样都无动于衷,这次寿宴,一定不会只是寿宴这么简单。” 看来还得跟以前的老姐妹通通气,万一她们不去,那她也称病就是了。 皇家的事情太复杂,她还是躲着些为好。 “是,小姐,奴婢这就安排。” 她家小姐做事总是这么谨慎,任何事情都要走一步想三步,不过这也就是她家小姐的厉害之处了。 走到门口,看到相爷过来,梦姑蹲身: “老爷!” “嗯!” 丞相挥了挥手直接往进走去。 老夫人看到他来,眼里闪过诧异,以前他们夫妻也算是相敬如宾,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如今两人是几天都见不上一次。 今儿倒是稀奇。 “老爷怎么过来了?可是远儿来信了?”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连忙走近问。 丞相看着眼前已经垂垂老矣的妻子,猛然间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日子。 可想了半天,似乎脑海中已经想不清楚她年轻时长什么样子。 反而是乔氏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就在他眼前浮现。 那时候他们两家条件相差还没有那么悬殊,而他与她也刚定了婚事,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升职,他们两家的还没有拉开那么大的距离。 老夫人等了半天,不见他回应,直到看见他眼里怀念色时,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恨意。 就是这个眼神,她等了一辈子都没有等来,可乔氏那个贱人,明明早就化成灰了,他还惦记着。 不过就算是惦记又能怎么样,如今一把年纪了,人也早就死了,再惦记还能把人从坟里掏出来吗? 瞬间的功夫,老夫人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心情理顺。 想当初,她清河崔氏金尊玉贵养着的大家嫡女,在他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官之女重要,于她而言,何其讽屈辱。 她不愿意再看他怀念从前的嘴脸,换上了笑脸问道: “老爷来这里就是在我面前发呆的吗?您这是操心什么朝堂大事呢,都回家了还惦记着。” “啊哦,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谢丞相神色窘迫道。 “那就好,您如今可不比从前,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人人都道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可不想往后孤零零一个人呢。” 明明一把年纪,可崔氏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让丞相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心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眼前的妻子又是满心愧疚。 反而是曾经那个决绝的女子,再次被他压在了心底。 “你总是这么体贴,这么多年保持家事,辛苦你了。” 谢丞相揽着她肩膀,待两人坐下,这才转头看着她说:“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远儿来信了。” “果真,我儿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远儿这孩子像老爷,干什么事情都有一股拼劲儿,这场仗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说起自己的大儿子,老夫人夸赞的停不下来,顺带着也将相爷夸了一通。 没有人不爱听好话,男人也不例外,相爷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激动,战事倒是没怎么说。” 看他神色为难,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哦,那是何事?难不成他受伤了?” 想到儿子走的时候身上还有伤,她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远儿可是她的命啊。 老二指不上,老三那贱东西不是她生的,往后谢家的荣光可都系于远儿一人身上啊! “你别急,别急,他没受伤。” 丞相看她急了,连忙安抚。 “那你倒是说啊,究竟什么事,急死我了。” 她皱眉催促到。 “哎,还不是老二的事儿嘛,就是上次老大来信说的,有孩子跟老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次又来了十几封信痛骂老二,那时候年还没有过完,我怕老二家的知道了闹起来大家都难堪,就一直没说。” 谢丞相说着看了眼妻子,“你要是有听过老二以前的风流事,你也帮着琢磨琢磨,这孩子究竟是不是老二的,什么时候留下的,我也好想办法。” 老夫人听到又是这事儿,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远儿那孩子她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真的像,他不会口出狂言。 可老二一向谨慎,应该不会有孩子流落在外的。 当初跟江氏成亲时闹的笑话都传到她的耳朵里来了。 老夫人能想到的,相爷自然也能想到,当初父亲不许府里的男孩过早接触那个,所以家里的孩子都是成亲了才允许纳妾的。 按理来说,老二确实也没啥机会啊! “老爷,你可别光把目光盯在老二身上啊,斯年虽然风流,可他也就是口花花,要不然也不会被江氏压制住。” 别光盯着老二,那是? 老夫人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相爷瞬间就明白了。 “你你是说老三?” “不不不,老三他应该不会的。”相爷摇了摇头说。 这话再次让老夫人一阵心塞,怎么,她的儿子就能被怀疑,那贱人的儿子就不能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越发不舒服,“老爷,我哪里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老二不是和老三像吗?万一也只是长的像而已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碰上长的像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啊。” 老夫人的话,看似是在说那孩子跟老二无关,可相爷确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毕竟老大也是正经学堂出来的,一手丹青虽比不上老二老三,可那到底也是能看的。 从捎回来的小相来看,还真是分不清到底是跟老二像,还是很老三像。 “我去找找老三去,这孩子我有预感,绝对是我们谢家的种。” 相爷说完,急冲冲的就出了门。 “哎呀,您慢点儿,一把年纪了,可别摔着。” 老夫人边说边看着他的背影,呵呵,这样的名声怎么能落到她儿子的头上呢。 要做也是那贱人的种,才会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情啊! 第391章遇险,大战 虽然到京城不久,可是婳婳她的速度丝毫不慢。 城外的庄子,地,她是一样也没有少买。 顺便还买了两个三进的大宅子在自己手里。 “夫人,这庄子真有这么好吗?您已经买了好多地了。” 欢喜不解的问。 夫人最近花出去了好多钱,而且还都是连在一起的大片土地。 也不知道夫人究竟想种什么,这么多地,光是管理地跟庄子的人都要不老少。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只管跟着我去就是了。” 今儿这个庄子买回来,她是想种果树的,庄子连着几座山,后面又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听那人说的,她还是挺心动的。 有些事情她可以让沈万金帮忙,那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加上她知道确实喜欢他们,一起合作生意没有关系,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靠自己。 买的这些地跟庄子,以后都是几个孩子们赖以生存的依仗,她自己去实地看看才最放心。 婳婳靠在车上,想到沈夫人送过来的那个纸条,想着要不要晚上去一趟那宅子探个究竟。 看看到底是不是他们在住,最起码给她个教训吧,冰天雪地里让她洗全家的衣服,大年三十将她赶出去,等一家人吃完年夜饭才放她进来。 这一切的一切,加上那畜生恶心她的画面,她觉得不揍一顿她心里用憋的慌。 正在她想的出神时,突然车子一个趔趄。 “啊” 欢喜一头撞在车壁上,马儿受惊整个车子被带着东倒西歪的。 “夫人,小心……” 欢喜努力让自己稳住身子,还不忘去扶婳婳。 “夫人,马疯了,马不受控制了,夫人快,快跳车啊” 起先在想事情没在意,可听到马儿嘶鸣的声音,车夫慌乱的声音,她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来,抱紧我。” 婳婳说着一把将欢喜抓到自己怀里,依着惯性跳下了马车,翻了个滚。 不息片刻,主仆二人就落在地上,“夫人,你有没有事?” 欢喜感觉自己落地的时候,立马爬起来查看婳婳身上有没有伤痕。 “我没事!” 婳婳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草屑,看着马车撞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时,眼里闪着幽深的光。 “夫人,马马落下悬崖了,是是小人的错。” 车夫心有余悸的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 他是沈府的老人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 没想到第一次送姑奶奶,就出了岔子。 车夫跪在地上还是一脸后怕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拐了弯儿撞到了大石头拉断了绳子,车子带人一准儿就要被马儿拽的跌下悬崖了。 婳婳看了眼被掀了车顶的马车,目光落在马落下去的地方。 “你起来吧,今儿这事不怪你,是有人冲个我来的。” 谢明珠,不愧是你,手段一如既往的狠辣又干脆。 上次派了人去酒楼堵她,阴差阳错她去了公主府。 如今这是要故技重施了吧! 只是几句口角之争,就试图让她车毁人亡,这恶毒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可她明白,今儿这出戏,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论是抓她还是杀她,亦或者是像上辈子一样先奸后杀,总之,就这么小打小闹可不像她。 她站在原地,在等,等她的下招。 果然,不多时间,十七八名男子从周围出来。 打头的男子目光落在婳婳脸上,目光恶心的上下扫视,“沈孺人,和我们走一趟吧!嗯?” 他身后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催促:“哎,嘿嘿嘿,快跟我们走吧,我们主子有请!” 婳婳看着几人的打扮,心里冷笑,一手背在后面,跟欢喜打了个她们二人明白的手势,继而才魅惑一笑,轻轻抚了抚耳边的碎发,一脸娇羞的走近他们:“几位小哥有礼了,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请本夫人有何要事啊?” 婳婳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继续靠近: “本夫人竟然不知,你家主子这般仰慕我的容色,竟然让你们来着荒芜人间之地寻我,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呢。” 婳婳说着指了指被毁掉的马车,也没有停止的一步步靠近几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仔细在看,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罢了,偏偏来人只看到她跟他们卖弄的一面。 “大大哥,她她好骚啊!” 猴子把口水,这么直接的女人真是不多见了。 “大哥,主子还真是没骗我们,她她跟仙女儿一样好看。” “嘿嘿,我家主子主子其实” “我们主子名字不方便说,夫人跟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打头的男子踢了猴子一脚,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踢了回去,看着婳婳一脸的戒备。 要不是这女人跟长公主府有关系,他们也不会等这么久才出手。 可不能让这蠢货坏了事。 婳婳看到打头的男人防着她,也不苛求,只一边靠近一边说道:“你家主子还挺闷骚啊,孤男寡女的跑来这儿跟我会面,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是不是见不得人。” 婳婳娇笑着说。 直到靠近了男子周围时,她才从袖子里拿出电棍,对着刚刚说话的男子就是一棍子。 借着力又将靠近他的三名男子踢飞出去。 对着刚刚骂她的男子就是两个鞋底子。 “嘴巴不干净,就好好洗一洗,看看到底谁他妈骚。” 敢说你姑奶奶骚。 余下十来名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三四名伙伴已经被踢飞了出去。 打头的男子看她的打发,不由震惊道:“你你会功夫?” 婳婳看着呆头鹅一样的傻样儿,就这蠢货,还敢来捉她,这是瞧不起谁呢? “呵,这可不是功夫,瞧好了,姑奶奶这叫打狗棒法。” 紧接着婳婳一手鞋底子,一手棍子,混入人群中近身战斗,不到十个回合,十几名男子就倒在地上,哎呀哎呀叫着。 一个个的不是夹紧双腿,就是捂着嘴巴哀嚎。 尤其刚刚说了“她好骚”的那人,门牙被打的不留一颗,整个脸上全是三八的橡胶鞋印子。 此时的婳婳,在他们眼里哪里还有美感可言,简直就是索命的活阎王啊! 婳婳将棍子扛在肩上,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一手拿着鞋底子指着地上的人问,“说说吧,找你姑奶奶究竟有什么事?” “回姑奶奶,是我我家主子看上姑奶奶美貌,就想跟姑奶奶交个朋友。” “呵呵,是吗?” “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吗?” 婳婳说着蹲下身子,拿鞋底子狠狠甩了他知道逼兜,跟她玩花样儿,还嫩了点儿。 “姑奶奶,饶命啊姑奶奶,我们也是受人之托,不是故意为难姑奶奶的。” “哦,你倒是说说,亲受谁之托,又忠谁之事啊?” 婳婳从袖口掏出一个苹果擦了擦,咬了一大口,看着地上的人直呼神奇。 这女人的袖子也太能装了吧,尤其她那棍子,打在身子又疼又麻的,也不知道是啥武器这么厉害。 带头的男子呻吟之余还探究的看了眼婳婳手里的棍子,不止棍子,这鞋子也是闻所闻未见所未见啊! 第392章老爷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刚刚都已经在想回去了在老爷面前怎么死比较好受一些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发生反转,这可是十几个男人,不是两个三个啊,这沈孺人,还真巾帼不让须眉呢。 怪不得老爷夫人对她这么照顾有加,不过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个,欢喜欢喜姑娘,你家你家夫人一直一直这么厉害吗?” 这哪里是女人,这简直就是女将军啊,他过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男人不敌一个女人,反被她一个个撂倒的。 “哼,这算什么,我家夫人本事大着呢!”欢喜看了眼正在跟那里人交涉的婳婳,满脸的骄傲。 “哦,怪不得呢,刚刚你拉着我不让冲出去,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怕死呢。” 车夫看了眼欢喜不好意思的说。 事实上他刚刚准备硬拼一把的,没有护住姑奶奶,万一拼不过回去见了老爷,死的时候也能体面点儿。 不然姑奶奶被贼人抓走,他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没想到这欢喜姑娘死死拉着他,不让他动。 看来刚刚是他想多了,他误会人家欢喜姑娘了呢。 “呵,你才怕死呢!” 欢喜白了他一眼。 她刚刚可是没错过夫人的暗示,夫人的意思让她不要妨碍了她发挥,远着些呢。 “是,欢喜姑娘说的是。” 车夫讨好的说道。 今儿可算是沾了姑奶奶的光了,老爷果然慧眼如炬啊,认回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姑奶奶来。 想到这是他沈府的姑奶奶,车夫脸上也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婳婳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看到从他们身上掉在地上的绳子,笑了笑,“工具倒是挺齐全的吗?” “欢喜,你们过来干活了。” 既然现成的绳子摆在眼前,索性就不要浪费好了。 欢喜听见婳婳喊她,也结束了跟车夫的对话,二人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 “夫人,欢喜来宰了他们。” 说着就在其中一人脸上踢了一脚,“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刚刚骂谁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敢用那样恶心的字形容她家夫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地上死狗一样瘫着的男人,一个个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绝望袭上心头,他们今儿真是栽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来你可以失手过,没想到今儿遇到硬茬了,可他娘的谁能知道这女人这么能打呢。 起初他们还说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就用的着十几个人了。 现在看来,是他们天真了。 婳婳看着车夫跟欢喜二话不说就揍人,站在一旁给他们让来了位置。 “跑来欺负我家夫人,活腻了吧你们,看我不踢爆你的眼珠子。” “打死你们,欺负我们沈家的姑奶奶,害的我们姑奶奶的爱马坠崖,我打死你。” 车夫手里不知哪里来的棍子,双手抡起来就往他们身上抽。 今儿可真是吓死他了,要不是姑奶奶在,他这条小命也不保了,他不趁机出口恶气,怎么对得起刚刚腿软的自己。 不远处的小道上,一身玄衣男子看着那女子将一圈男人揍的哭爹喊娘的,眼里闪过欣赏。 这女子够美,也够狠,虽然有点凶残,但不影响他喜欢。 “文白,知道那是谁家的家眷吗?”京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霸王花,他竟然一无所知。 听到主子的问话,文白搓了搓脸,什么霸王花,食人花才对吧。 “老爷,看样子应该沈家的亲戚,刚刚那个马夫是沈万金常用的,好像叫沈富贵儿还是沈元宝啥的。” 听到文白的话,男人讥笑一声,“呵,这名字一听就是沈万金家的人,一介文人,如今视财如命,他这样真是不知道是谁的损失。” 说到沈万金,这狐狸也是个能装的,装腔作势哄的嫡母出面将他分了出来,野心就一下子凸显出来了。 短短几年时间,将沈家赚钱的生意挤兑的存不下去,可以说,沈家赚钱的铺子都被他以各种手段搂到了自己怀里。 偏偏每年还大张旗鼓的送银子给嫡母,美名其曰是孝敬她的。 沈家大夫人看到那些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实则花里胡哨的布料,听说气的摔了不少茶杯。 可每每年节当下,沈万金这狐狸是一次也没有错过。 沈家大房每每逢年过节就被他这一出搞的乌烟瘴气的。 这么多年,过年过节几乎都成了大房的噩梦了。 “对了老爷,京城传言,沈万金认了个干妹子,夫妻二人稀罕的不行,最近沈万金夫妇动作不小,应该都是跟这位姑奶奶有关系。” 文白想到沈万金夫妇买了好几个大宅子改造,甚至还在大批的招人,连忙补充。 男人目光望着对面的女人,欣赏她的同时不禁想到最近程家的生意再三受创,眼里闪过一抹深意。 “去查,看看这位沈家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沈家夫妇宠成这样。” 若说是沈万金一把年纪了这么成了宠妹狂人,他可不信。 眼前的女子身上绝对有过人之处。 “老爷是指……” 文白看了眼那女子,除了长的好看,就是揍人厉害的很,老爷查人家干什么? 好看是好看,可人家一看就是个有夫之妇啊,而且她揍人可是专门敲子孙根的,老爷对人家该不会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不应该啊! 老爷以前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兴趣过,当然,人家心头上的那位除开。 等了半天不见下属回复,蹙眉回头,却发现这货还在发愣,光是那不正经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脑子里没装好事儿。 自从他爹那天找了他以后,这蠢货就总觉得他留了种在外面。 “文白,你脑子还能装点儿干净的东西吗?” “我是让你去看看沈家的生意跟她有没有关系。” “啊,是,老爷,我这不是觉得那女子太太美了,多看了两眼嘛。” 文白瞥了眼自己老爷,不是看上人家就好,对妇人下手可就太下头了。 “哼,好看你也少看两眼,人家那样的天仙能是你配的上的?” 这话怎么也有点侮辱人了吧,不就是嫌弃他长的不好看吗?干嘛老刺他这个啊。 “人家又不是慕雅小姐,干嘛护的这么紧,还我配不上,人家一看都有主了好么,任谁也不能配啊。” 文白气的低头碎碎念,正好错过了男人听到他口中的慕雅小姐时的那一刻,瞳孔猛然放大。 霎那间神色复杂,继而又苦笑一声,他的慕雅,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可真是魔怔了。 “将马车让给她们,我先骑马回去了,你留下送送他们!” 男人看了一眼远处,说完话直接就离开了。 第393章血缘的羁绊 婳婳用绳子将地上的人像捆蚂蚱一样捆在了一起。 看着被她打掉牙的男人,说了句“就你了?” 接着一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站在身后狠狠给了他一下子,只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和男人的哼哼声,他头上滚落的汗水让他像一只落汤鸡。 其他人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卸了胳膊。 看着他痛到失声,婳婳才冷声道:“今儿就饶你一命,滚吧,回去告诉背后的人,本夫人静待她的后招。” “谢谢姑奶奶饶命!” 男人眼里闪过惧怕,一瘸一拐连爬带滚的离开了婳婳几人的视线。 而地上的人,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一个个的再次磕头求饶。 甚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儿。 婳婳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们的腿间,啧啧,真是没种,她刚刚还没怎么用力踹,这孙子都尿失禁了,真是废物。 欢喜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只有一旁的车夫,偷着看了眼婳婳主仆,悄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啧啧,姑奶奶太凶残了,幸亏他是自己人。 “你们,就留着自生自灭吧,活着是你们命大,死了那就要怪你们背后的人喽,不查清楚就让你们来送命,啧啧,真是惨呢!” 野草经历了一整个冬天,异常的干燥,一脚踏上去,到处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婳婳掏出打火石,望着对面不远处的沙石,在他们恐惧异常目光下,将手里的火扔在了距离他们不足二十米的枯草断茎上。 刹那间,火舌便朝着四周蔓延。 被被捆绑在一起的人顿时惊恐的尖叫,一个个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走吧,今儿这庄子是看不成了,回家涮火锅再好不过。” “夫人说的是!” 听到婳婳的话,欢喜听话的跟在后面,车夫也赶紧跟上。 几人走到路边,婳婳看了眼残缺的车厢,暗暗想要不要先把车夫支走,或者他们先往回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个过路的。 “嗨这位夫人,看样子你们是需要马车呀?” 文白找准时机跑了出来,呲着大牙花子问婳婳。 婳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你是?” 这是哪里跳出来的二傻子,装都装不像。 “姑奶奶,这是谢三爷的小厮。” 车夫看到文白的时候,连忙低声为她解惑。 文白文大爷谁不知道啊,谢三爷喝酒耍钱次次都带着他。 只不过他这会儿不跟谢三爷在一起,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车夫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咋一眼瞅过去,觉得这人不像是好人啊! 不会是来勾搭他们家姑奶奶的吧,可千万别啊,姑奶奶是他们沈府的。 婳婳一听到谢三爷,便立刻知道他是谁了。 谢丞相的第三子,文不成武不就,被京城人人传在最不像谢丞相的谢家人。 谢家唯一的庶子谢三儿嘛,她听说过了,被两个嫡出的哥哥衬托的一无是处,成日不是遛鸟就是去喝酒,靠着父兄的蒙荫在衙门里混日子。 几乎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世人传,谢三是谢相爷这一生的唯一的败笔了。 听到这些的时候,婳婳也只是呵呵一笑,唯一这个形容的恐怕还不够准确。 要是谢丞相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乡下被磋磨着长大,而他娇养着长大的掌上明珠,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这才是他人生的最大败笔。 “这位夫人,小人叫文白,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文白看着她的正脸,没来由的眉头一跳,这位夫人的眉眼跟他主子也太像了吧! “喂,你看什么呢你?” 欢喜跟车夫二人一前一后的后来,挡住了他盯着婳婳的目光。 这个登徒子,可别跟刚刚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些人毁了夫人的马车,这人就这么巧的在这儿了,万一车上有迷药,她们岂不是又进了狼窝? 文白被二人不善的目光看的脸热,连忙解释道: “啊,文某失礼了,实在是夫人的眼睛长的太太好了,对不住对不住。” 听到他这样说,欢喜更不愿意让婳婳坐他的车了。 “哼,说话如此轻浮,果然没安好心。” “不不不,不是的。” 文白看到小辣椒一样,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家媳妇儿可是温柔似水的,也不知道这丫头长大了谁敢娶,这么凶。 “欢喜!” 婳婳看到他脸上的窘迫,喊住了她,转头对文白说道:“你喊我沈夫人便是。” “是,沈夫人!” “啊,沈沈夫人?” 刚刚不是沈府的下人喊她姑奶奶吗?怎么又成了沈夫人了。 “是,我娘家姓沈。” 婳婳就这么说了一句。 文白恍然大悟,哦,原来此“沈夫人”非他心中想的那个“沈夫人。”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不知道好什么,但是莫名就觉得她不是沈万金的人真好。 “夫人是要回城吧,这边请!” 看着婳婳做出请的手势,似乎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又说:“我家老爷骑马走了,车上没人,夫人可以放心坐。” 婳婳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哦,你家老爷为何丢下你单独走了?” “嗨,我家老爷有点公事就先走了。” 文白挠了挠头说。 想到他家主子的风评不好,脸色通红的又说:“其实是我家老爷看夫人揍人揍的很潇洒,就想着把车子让给夫人……。” “嘎” 文白真想给自己一嘴巴,明明是要说老爷欣赏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的,怎么就说的好像老爷怕被她揍,吓跑了一样? 哎,幸亏老爷不在这儿,不然,他少不了一顿排头吃。 “夫人请,里面请!” 文白瞬间就转移话题,说着掀起了帘子让婳婳进去。 “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家老爷!” “哎,不用不用,夫人您坐稳了,我们这就回城。” 文白看欢喜跟车夫都坐稳了,这才挥动鞭子。 “夫人,不会有事吧?”欢喜看了眼外面跟车夫并排坐的文白,偷偷问婳婳。 婳婳拍拍她的手,“放心吧!” 马车里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东西,唯一的小木箱也被上了锁。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跟这家人不掺合的,可是听到谢三给她让出马车的这一刻,她的心还是狂跳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吗? 第394章风水轮流转 晚饭后,婳婳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拿着沈夫人给她的地址,看了许久。 原本她是该记着沈秀才的好的,可是马婆子跟她的儿子们实在是太过恶毒。 让她对沈秀才内心生出的那些孺慕之情,也在那些不堪中消耗殆尽。 当年的沈秀才,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养,从来没有因为她女孩子而苛待她。 如果当年他没有死,她的日子也不至于过的那么难,可惜的是,命运弄人。 如今到了她讨债的时候了,那些父爱,呵呵,就当她是凉薄之人好了。 换好夜行衣,将自己与黑夜归为一类之后,她灵活的爬上了院墙,一个纵身就跳出去好远。 按着白天就踩好的点,她不紧不慢的往沈家的宅子摸了过去。 越是在黑暗中,过往的那一幕幕就越是清晰。 她借着空间作弊,直接进了马婆子住的院子,门口的两个婆子鼾声如雷。 保险起见,她还是洒了一把迷药给她们。 灯光照在床上,马婆子一张脸几乎胖到认不出来。 旁边一个男子,光着膀子躺在她旁边,一只胳膊被马婆子当做枕头枕在脑后。 看着如此辣眼睛的场面婳婳忍着恶心,给他们洒了一把药粉。 这才不紧不慢的拿出针管,将她兑好的药水推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体里。 马婆子似乎作为睡前运动过,衣衫松松垮垮,身上的肥肉在灯光下泛着油,随着她踢腿的动作,浑身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落在婳婳眼里,只觉得恶心又下贱。 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当初的沈父,那个总是温文尔雅,却又对她极有耐心的男人。 看着她的一身膘,她顿时泛起了生理性的恶心。 压下要吐的想法,她看着眼前的场景,“马婆子,你可真是给人一点儿底线都不留啊! 也对,你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底线呢。” 自私自利,刻薄寡恩,阴毒又不守妇道。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心中怒气冲天的婳婳,给马婆子的药量又加了一倍。 将床上的狗男女手脚用手铐锁到一起,她这才忍着恶心擦了擦手,留下一封轻飘飘的书信施施然离开。 出了沈家大门时,她眼里闪过冷笑,马婆子,养女不教的后果,你先替她尝尝吧! 今晚是你,下次就是你的宝贝女儿了,既然一出手就是将女人往火坑里推,那你们自己先感受感受好了。 做完了这一切,她轻手轻脚的家的方向走去。 沈家不远处,黑衣人看到熟悉的眼睛,愣了愣,不信邪的揉了揉,又看了一眼,“主主子,那女人就是沈家的姑奶奶。”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她竟然刚从沈家出来。” “你怕是有啥大病,你家主子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她从沈家出来。” “哎呀,不是这家的姑奶奶,主子,我说的是白天,沈万金,沈万金家的姑奶奶。” 文白急的摘下了嘴上的黑布,对着他解释说。 男人闻言这才眯起了眼睛,她来这里干什么? 不出所料的话,大半夜费心费力跑去沈家,那绝对没干好事儿。 沈家这一条线,还是他查了很久才查到的,老夫人可不像是跟一个农妇姐妹相称的人。 可唯独对谢明珠吃过奶的这个奶娘,态度特别怪。 不止送了大笔银子出来,甚至还将沈家大房的孙子送进了崔家的族学。 起初他还没在意这点,可是最近无意间知道沈家是从木兰县来的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可气的是,姚安的信到现在也没到,而且他一时半会儿离不了京,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忽略了什么。 可此时的一幕,让他恍然大悟。 沈万金的干妹妹,姓沈,谢明珠的奶娘夫家,同样姓沈。 男人的心狂跳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白天查到的关于沈氏的一切了。 “回府,快!” 男子话语间难掩激动,丢下一脸懵逼的文白,以最快的速度往府里冲去。 等身后的人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主子的面,一边嘴上喊着“主子等等我,一边加快速度追赶。” 回到家里的婳婳,听到欢喜房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这才回了自己房里,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在里面洗了很长时间的澡,拿着浴巾将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将手搓的红肿才罢休。 想到沈父那样的一个人,一生竟然毁在了马婆子手里,她就忍不住唏嘘。 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吗? 不,有她在,马婆子就是能长命百岁,她也要给她摁到地狱里去,凭什么做了恶的人能过的那么舒服,到最后是却要死的那么痛快。 受害者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痛苦,可坏人却纵生享乐,以别人的痛苦为自己享乐的工具,吃着人血馒头快快乐乐的过了一辈子,最后最解恨的大概就是被一刀毙命罢了。 可那一刀能割去受害者的一辈子的痛苦吗? 当然不能,人死了以后,就什么痛苦都没了,凭什么让坏人死的这么轻易呢? 凭什么让他们这么痛快一了百了? 好人一件事情做错,便被千人指万人骂,耳边阴阳怪气的声音一茬接一茬,说她们是原形毕露,是装不下去了是本性露出来了。 而坏人想要变好,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却简单极了,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 渣男回头,被洗白,浪子回头金不换,杀人犯痛哭流涕忏悔,被洗白,谁没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被杀的那个人呢,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最大的错,也许就是挡住了施暴者的的路而已。 马婆子跟谢明珠,就该用最残忍的法子,让她们痛苦千倍万倍,让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今天看到那群男人的时候,她不可控制又想到了临死前的那种窒息感,彼时的她为鱼肉,谢明珠屠刀在手,让她连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惜,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十几个废物男人而已,再多几十个她都不怕。 时至今日,她就是要将梦里那些痛苦,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她们母女不是喜欢用女子的贞节来欺辱人嘛,那就让她们母女先自己试试好了。 打更声再一次传来,她才将被子盖好,将自己裹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慢慢闭上眼睛,嘴边泛起一丝浅笑,静待着明天的好消息。 第395章成果喜人 早晨,太阳从窗口晒进了屋里,星星点点的光影碎落在地毯上,散发着温暖又柔和的光。 婳婳躺着发了一会儿呆,听到欢喜在外面走来走去的声音,想到昨晚的成果,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一看时间才惊觉,自己竟然睡到这会儿。 穿好衣服下床,听到欢喜在外面小声说话的声音,便喊道:“欢喜,进来吧!” “哎,夫人,您可算是醒了,您要再不醒啊,我都想进来找您了呢。” 欢喜说话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丫头,她看到婳婳一夜酣睡之后精神好了许多,自己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夫人虽然行事比家里要洒脱,可她就是感觉夫人心里装着千万事,脸上偶尔出现的一丝愁绪,让她跟着提心吊胆的。 没想到今儿睡个懒觉,精神头这么好。 “盯着我干嘛?被你家夫人的盛世美颜迷住了?门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进来倒是含蓄。” 婳婳说着,随便在丫鬟端来的水里洗了洗手。 她好奇的看了眼欢喜,不应该啊,以她给的那药量,不至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还是这丫头今儿没出门打听消息去? “我的好夫人,您可真是将小的拿捏住了。” 欢喜俏皮的笑说。 等婳婳洗漱完毕,其他人出去了,这才开始喋喋不休:“我要不是怕惊扰了您的美梦,我能忍到现在吗?您瞅瞅,都日上三竿了。” “嗯,说说吧,看看你一副快憋不住的样儿!” 婳婳点了点欢喜的小鼻子,转身坐到桌子旁,她也好奇马婆子那儿究竟给不给力。 欢喜闻言看了眼婳婳,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婳婳一饮而尽,这才开始将沈家的事情娓娓道来。 “您是不知道啊,那家的婆子马氏,寻常因为认了个有本事的干女儿,在家里可谓是顺风顺水。 两个儿媳妇儿是老黄牛一样的伺候她,听说不到五更就要起来给她亲自做早膳,不过今儿可稀奇了呢。” 欢喜说着脸色红了红。 “今儿啊,听说马婆子跟一个男人在府里学狗叫呢,也不知道哪位大侠那么厉害,竟然将马氏跟那男子锁在了一起,沈家请的人来来回回一的堆,可任凭他们再怎么努力,那银环都没能解开呢。” 关键马婆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嘴里一边叫还一边让他使劲儿,沈家的男子加起来都没控制住她,一个劲儿围着院子爬行绕圈儿,下人儿子们围观她压根就不知道羞耻,还呲着牙对他们笑呢。 虽然她没看到,但是据门口的婆子大婶儿们传,马婆子身上的松皮都掉到地上被拖着走呢。 想想那场景,就恶心的很。 这冷的天,可真是没啥大病都做不出来这丢脸的事儿。 婳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打听打听,还有什么后续。” “算了,你让粗使婆子去吧,你留在家里。” 婳婳想了想又说。 欢喜虽然可靠,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脏事儿还是让那些经过人事的婆子去打听比较好。 欢喜闻言眼睛满是笑,夫人对她的心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后宅里她什么脏事儿没见过,不过既然夫人心疼她,她当然要好好接着了。 “对了夫人,今儿一早沈夫人就派人来传话了,让您准备准备,吃过早饭就出发,去园子里摘草莓去呢。” 欢喜想到早上她打听消息回来,碰到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的事,这会儿对着婳婳就将她的来意一五一十的说了。 也不知道摘草莓是怎么长出来的,沈夫人送过来的草莓,夫人倒是尝了尝,可大多都进了她的肚子了。 她实在是好奇的很,那草莓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怎么会那么好吃呢。 “摘草莓啊,摘草莓好。你也去准备一下,穿的利索一些,一会儿我们直接去沈府。” 欢喜听到夫人带她一起去,高兴的跟什么一样。 “好,知道了夫人,篮子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我这就换衣服去。” 看到欢喜步履轻快的走了,婳婳也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轻快又方便的衣裙。 等她跟欢喜收拾好到门口时,沈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嫂,你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啊,等久了吧?” 婳婳看到甄氏的从帘子里出来的笑脸时,愣了愣说。 她以为只有下人过来等她,没想到大嫂自己也来了。 “快上来,上来再说!” 她伸手将婳婳扶上了马车,看到欢喜时,“欢喜,你去坐后面一辆,都是几个丫头,你们也说说话儿去。” 看她这架势,是有事要跟她说呀,婳婳看了不远处的车架,对欢喜一笑,“你去吧,我这里有大嫂呢!” “好!” 跟沈夫人在一起,欢喜觉得她也没什么担心的,听了婳婳同意,便转身往后走去。 待欢喜走远,婳婳坐定,马蹄声哒哒传来时,甄氏换了一副神色,她盯着看了婳婳半晌。 眉头微蹙,“妹妹,你可真没把大嫂当成自己人,虽然你是我家死鬼认的妹子,可我从未把你当成小姑子看,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的,你怎么能有事不找大嫂帮忙呢?” 看到她故作的冷脸,婳婳拉着她的手哄人,“哪里不把大嫂当成自己人了,我从未这样想过,大嫂这样误会人家,人家可要生气了呢。” 两个戏精女人彼此对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甄氏忍不住笑场。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倒是跟大嫂说说,你跟那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大嫂我也出把力啊,你是不知道啊,今儿一早,府里的婆子就来传我了,啧啧,真是辣眼睛。” 甄氏浑身抖了抖,又说:“府上婆子打听到的,马婆子每晚都要三人作陪,才能安然入睡呢,那府上的小厮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无一幸免啊。” 听到她的话,婳婳心说这传言还真是传言,一人一个版本。 不过她还是配合的说道:“天呐,一对三?这也太狠了吧?” 甄氏闻言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哈哈哈,狠吧? 这还不是在最狠的,听说府里的马夫她都没有放过呢,偶有府上婆子起夜发现,马婆子竟然在马厩里跟马夫厮混,这不,事发之后,今儿全部被传出来了呢。” 真是下流又下贱,把作为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如今这件事情传来,恐怕她要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吧。 “大嫂我啊,还有一件事情喜事要跟你说呢,昨天你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跟你大哥气的一晚上没睡好,不过,你大哥倒也也没闲着。” 甄氏一想到那贱人竟然敢公然将她下作的爪子伸到他们沈府姑奶奶的头上来,只觉得她是好日子过多了,打量着谁不知道她那点儿破事呢。 婳婳听到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致,“大嫂,什么喜事啊?” 第396章有小姐的消息了吗 甄氏看了眼笑盈盈的婳婳,眼里闪过心疼。 “你呀你呀,受了委屈宁愿憋着,也不跟我们说,还真是个傻的。” 甄氏以为婳婳是怕给他们添麻烦,才将这事儿自己扛了下来。 可他们府上的车夫,那都是跟了老爷一辈子的人了,别的不说,护短这一点绝对随了他们老爷。 有人雇了贼人想要毁他们姑奶奶的清白之事,车夫回府之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部告诉了他们。 十几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这么恶心的事儿,他们夫妇能忍吗? 当然不能,昨晚他们可没闲着。 “大嫂,哪里就委屈了,只是一群小喽啰而已,我能对付的。” 虽然进侯府有点困难,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先从马婆子这里出手,效果会比较好一点而已。 她要一点一点的让谢明珠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哪里能对付,这种事情是你一个女人就能做的了的吗?” “你呀你呀,你要学会借力打力,知道吗?你大哥是个男人,你别不使唤他。” 在甄氏看来,婳婳是因为守寡,还要抚养四个儿子,才变得如今这般遇到事情只身冲上去,不知道找外援的性格。 婳婳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她就越觉得心疼。 “你放心吧,你大哥已经给你出气了,这结果嘛,你就等着吧!” 他家男人能哄的嫡母将他们分出来,能在吃人的后宅护着她全身而退,能是简单的吗? 谢明珠,看着吧,不久以后,她的报应就到了。 他们这些商人,什么人接触不到,什么事儿打听不来? “我跟你说啊,我娘家也不是好惹的,你是我妹子,就是我们甄家的女儿,敢欺负你的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啊,下次有什么事情,你就回来跟大嫂说,大嫂我带你回娘家告状去,哼哼,看看以后谁再敢欺负我甄思雅的妹妹。” 他们甄家本就阳盛阴衰,到了她这一辈,小妹没了以后,就剩她一个姑娘,当初为了让她平安长大,祖母可是忍着痛将她送到乡下庄子上避灾好几年的。 要不然她那便宜婆婆也不会以为她就是个破落小户,睁着眼睛乐呵呵的让老爷娶她了。 要是让娘家兄弟们知道,她认的妹妹被欺负了,呵呵,那场面,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承受的起。 婳婳看到甄氏对她打心眼里的疼爱,心里一阵暖流袭来,这个半路认的便宜大嫂,对她真好。 虽然大可能也是因为她那个早夭的妹妹,可如今得到实惠的却是她呀。 “谢谢你们,大嫂!” 婳婳说着头靠在甄氏的怀里。 亲人遗弃她,就那么随便认下的哥哥嫂嫂,却是这样的好,虽然她说着不在意,可是人都有来处,谁不愿意自己有个清白的,被期盼着的来处呢。 看到靠在她身上的婳婳,甄氏觉得自己手都没处放了,“哎,这这就对了,长嫂如母,以后谁欺负你,我都会护着你的。” 这么好的妹子,谁不想护着啊,跟她一样好看,最主要的是,她喜欢。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路上的马车也不少,受邀去园子里摘草莓的妇人们,憋了一整个冬天她们也快长毛了,早就听说了沈万金草莓园子种出稀罕水果了,为了今儿能去,可都时刻准备着呢。 京城,某个宅子里的彩色艳事,却火山喷发似的沸腾了起来。 守在婳婳宅子不远处的人,看到她们主仆上了沈家的马车,这才急忙跑回去报信。 “主子,沈孺人坐着沈家的马车同沈万金的夫人去他们的草莓园子了。” 男人闻言,眉头皱了皱,这个沈万金可真碍事,怎么哪里都有他。 文白看着一夜未眠的主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让他去监视沈孺人,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但是吧,依照他对主子的了解,他家主子可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主,白天让她坐自己的马车就已经很不寻常了,晚上有让他去监视人家,难不成主子移情别恋了? 但是想到跟他一样埋伏在宅子不远处的那波人,他压下胡思乱想的心思,正声道: “主子,沈孺人住的宅子外面,似乎还有一波人在守着,功夫不在小人之下,不过他们似乎也只是观望一二,倒倒像是谁派过去保护她或者监视她的人。” 谁派去的人,不外乎就是沈万金担心她的安危,悄摸送过去的。 “沈家那老婆子的事儿,再去家一把火,还有,别忘了将程府那位认她做干娘的事儿抖出来。 沈万金不是让人偷了她的肚兜嘛,你也去寻几件丢出去,多替她们正正名声。” 文白听到他主子的损招儿,忍不住再次为事主点一次蜡。 得罪他们主子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这又加上一个沈万金,这两人可都不上什么好人啊。 做起坏事来,那可不就是一个赛一个的阴险。 “主子,我上哪儿去找肚兜去呀,沈万金那可是趁着天黑让人从程家买出来的,我这大白天去买不合适吧?” 最主要的是,他这张脸谁不认识啊,他去买侯夫人的肚兜,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呵呵,这年头那家肚兜都一样,谁规定你就拿她穿过的了?你不嫌弃你家老爷还嫌弃呢,青楼不会去?” “青青楼?主子是说……” 看到他家主子脸莫测的笑意,文白喜不自胜,“是,小人这就去。” 话落转身就走,只要不让他去偷谢明珠的肚兜就好。 去青楼好啊,青楼他熟,他家老爷喝花酒的时候身边带着的可不就是他嘛。 于他而言,去青楼比回家还要熟悉。 谢三看着文白出去的背影,两只手激动的抖着停不下来。 他找了这么多年,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胆怯的很,如果不是也就罢了。 如果真的是,那他还有脸认她吗? 从她那身手就看的出来,能练成她那个样子,肯定没少受罪,如果是被娇养着的闺妇,怎么会身手那么矫健不输男人呢。 在加上她昨晚的出手狠辣,她肯定在马氏手里没少受罪。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就越难捱,再三考虑,对着外面喊:“福伯!” “公子!” 从外面进来一个长相普通打扮普通的老者,“福伯,这件事情只能您去办,您亲自再去木兰县确认一下,沈孺人究竟是不是当初被换出去的那个孩子。” “还有,她这些年过得到底好不好。”他其实觉得自己像个胆小鬼,他怕娘跟妹妹觉得他没用,这么多年一点劲进展都没有,怕她们嫌弃他,更怕再一次的结果让自己失望。 “公子,您是说慕雅小姐她她有消息了?是吗?” 话落,老者顿时眼眶就红了,小姐,她真的还在世上,公子这么多年的坚持可算没有白费啊! 第397章大人,我家表弟呢? 男人闭上眼睛,脑海中还是她从沈家院墙跳出来的画面。 若是陌生人,他会欣赏,会觉得她能干,若是妹妹,他他却只有心疼,心疼她一个女儿身却要干着男人该做的事情,心疼孤苦无依,心疼她这么多年没有人照顾,凡事要靠自己出面。 闭眼的瞬间,它将心头的酸涩压下,背对着他徐徐说道: “是,这次比以往都要有希望些。” 对于身边的老人,他总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人情味儿。 想到白天被十几个男人围堵时,她那不慌不忙应对的样子,他就明白,她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而他那个时候,明明就站在她不远处,眼睁睁看着她一人应对危险,却没有想到去帮她一把。 一想到她是妹妹,一想到他竟然无视妹妹遇到的危险,凉薄的冷眼旁观了那一切,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看着公子颤栗的袖口,和他久久不肯转身的背影,福伯眼里的激动更甚。 “公子,我去,我去,当年旧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福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转身急匆匆就离开了书房。 男人背对着门口,拳头紧握,片刻后,又招进来二人,眼睛不眨一下的吩咐,“将侯夫人放心印子钱,逼人一家三口丧命之事的证据送去大理寺。 金陵富商将大笔银子送进程府的买官的事情一并也散出去。 还有,将她有磨镜之癖的事儿也一并送到程侯爷的面前去。” 来人听到主子吩咐的桩桩件件,一时间头比牛大,硬着头皮小声,“主子,其他的倒不难,只是磨镜之事这件事情若是抖出去,谢家女儿往后的婚嫁……” 看到主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下属直接挑明: “主子,属下是说,往后婉清小姐回来了,这于婚事恐怕有阻碍。” “呵!” 听到下属的顾虑,男人不由冷笑: “有什么阻碍,一个鸠占鹊巢的乌鸦,也配影响我的婉清?” 况且,是非不分的人,也不配娶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自然有他养着。 下属看主子心意已决,二人对视一眼才不再说什么。 “对了,不要凑到一起,一件一件的来,让外面的流言散的差不多了再开始,要慢慢儿的来,要让她将自己的脸皮,连同老夫人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扒下来。” 二人听到主子的吩咐,抱拳说了句“是”就直接出去了。 吩咐人做了这一切,男人才觉得浑身的火气顺了点儿。 这么多年了,他任性点儿又能怎么样? 谢家女儿的婚嫁干他何事? 老夫人自己领进门的淫妇,出了祸事,她该自己担着,谢家女儿嫁不出去,也该去找老夫人,而不是他这个拨乱反正的人。 只是眼下,他着急也没用,只能安心等着姚安那里的消息,顺便等福伯回来了。 想到姚安,他的眉头皱了皱,这个表弟办事效率也太差了点儿,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给他传信。 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吃的,一点音讯也没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木兰县县令姚安,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继上一任县令之后,再一次有木兰书院的学子被杀。 此事恶劣程度非一般案子可以比。 姚安看着案宗头皮发麻,这人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将人毁成了这副样子。 “大人,贺家的大公子领着人又来了。”桑启面色发愁的说。 一个“又”字说明了桑启有多么的不想看到贺家人。 一听是贺家人,姚安直接表示不见。 “哎,一大清早的,不见不见,这事儿还没有定论,暂时不见。” 姚安挥了挥手,这事越查越棘手,上一任学子死了以后,竟然被定性为谋财害命。 屁的谋财害命,一个穷学子,能有多少钱让人夺了性命的,真是离谱。 此时此刻,面对学子枉死,他却丝毫没有头绪,仿佛暗中有一双大手操控着,不让他查到真相。 “可是公子,白马书院的山长秦霄也来了,他说今天必须要一个说法。” 桑启顿了顿,“死者那可是他的关门弟子啊,宝贝着呢。 而且,木兰书院的学子也团结起来在县衙门口叫嚣,必须让大人给出一个结果,潜入书院杀人,程度恶劣可见一斑,他们必须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桑启说完也是一脸忧愁。 事关学子,而且他家公子刚到木兰县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恐怕公子这一辈子的官途就算完了。 明明是替表公子来办事的,怎么就遇上这么棘手的事呢,哎,他家公子可算是栽进来了。 “嗯!” 姚安气极,拍了把桌子,敢跟他玩阴的,最好别让他查出来,否则,他姚安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去告诉他们,再给本官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本官一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公子!” 桑启看着公子脸上的疲态,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 外面还有人等着他去周旋呢,这两天他们县衙门口几乎被学子跟贺家人围着,出去进来一只苍蝇恐怕他们都盯着。 县衙门外,贺景春红着眼睛,像一头蛮牛一样,拉都拉不住的往进冲。 “大哥,你先等等,我们先冷静。” 景荣在身后抱着他的腰,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大。 一旁的景行,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已经明白了人死是什么意思。 爹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哭的,娘假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明明在书院好好念书的表哥,被山长说成是有最有潜力考中的表哥,竟然被人说是死了呢? 明明大哥说表哥是去了外地,肯定是别人在骗他。 对,一定是县令大人哄人的,这一定是假的。 萧平威站在几人身后,不远处是木兰书院的学子代表,在书院里杀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骇人听闻。 安宁三兄弟站在景行后面,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那么好的表少爷,拉着他的手给他当过军师,检查他们功课的表少爷,怎么就被人杀了呢? 桑启出来,看到贺家人猩红的眼眸,想安慰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差人,我家表弟呢,找到人了没有?他八月就要参加秋闱了,差人,我家表弟学识可是山长都夸过好的。” 景春看到桑启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红着眼睛询问云筝的下落。 桑启看着贺家人殷切的目光,不忍说出真相,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没有办法变出一个活的姬云筝给他们。 硬着头皮低头说道:“贺公子,秦山长,你们你们节哀!” “你胡说,你们就是不尽心,他那么好一个人,能得罪谁,你们还敢瞎编名头,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就是想让我表弟替考,是吧,将他关起来,就是为了谋划这个事吧!” 景春听到桑启的话,一边怒吼一边骂,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景春将桑启推到地上,他的眼睛红的滴血。 第398章万一活着呢 景春抓着地上的桑启,眼里一滴泪滑落,心中怒气填胸,为什么要是表弟,为什么是他? 他父母惨死还不够吗?养父母死了还不够吗? 他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他得罪谁了,他要被这么糟蹋?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死无全尸,他爹死的时候,他就看见几片破衣裳。 表弟如今浑身被砍的面目全非,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可是那身衣裳,那个里裤的料子,除了他们兄弟就是云筝表弟有。 那是他娘给他们缝出来的裤子,看不见线头的裤子,独一无二的裤子。 除了表弟,躺在那里面目全非的又会是谁呢? “贺公子,诸位,我家大人说了,三天,三天以后,他绝对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件事情也已经上奏京城,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桑启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为这学子心痛。 原来世上有一种人,他的命运可以如此的多舛。 秦山长问完后,扶了扶额,“劳烦大人了,希望大人能给我那可怜的徒儿一个公道。” 秦山长敛去眼里的湿润,被书童扶着离开了。 木兰书院的学子听到这话,停留了片刻,也一一离开了。 景春兄弟几人依旧守在县衙门口,他不相信那么好的表弟,会被人杀害了。 萧平威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看了眼秦山长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对景春几人说道: “回去吧!三天后我们再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到萧平威的话,景荣也点头,拉着大哥忍着哭劝阻: “大哥,萧叔说的是,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再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还没有跟娘说一声呢。” 也不知道他娘回来得伤心成什么样子,他娘可喜欢表弟了呢。 他娘走的时候,表弟还好好的,他娘回来了问他们要人,他们去哪里给她找个这么好的表弟去呢? 景春回头看了一眼县衙的大门,狠狠砸了桑启一拳头,“三天后我再来,告诉你家大人,我要我表弟,我要活的,活的。” 景春突然发疯似的怒吼着。 桑启没来由的被打,也是一脸怒气,摸了摸嘴角的血迹,直接呛声:“你发什么疯,我们愿意死人吗?是我们不给你吗?你清醒一点吧你!” “大哥,你别动手啊!” 景荣跟萧平威将发疯的景春拉住,这才让他没再打到桑启身上。 “你闭嘴,你清醒吗?你兄弟死了你能清醒的过来吗?你们就是无能,无能鼠辈。” 虽然不能打到他,但是景春的嘴里一句亏也不吃,他被两人拉着走的时候,还对着县衙臭骂。 马车上,景荣皱了皱眉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大哥他为什么这么反常呢? 难不成表哥的死跟大哥有关吗? 他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不不,不会的,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大哥性子敦厚善良,别人骂他一句他都能忍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更何况,大哥忙着庄子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去县里,而表哥出事的地方又在书院里,不是他小看大哥,潜入书院杀人,还是那样残忍的手段,绝对不是大哥。 景春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马车垫子,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弟弟眼里的怀疑,他就像是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萧平威驾着马车,脑海中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按理说,他送去京城的信怎么该到了呀,可是整整五天过去了,他越是着急越是心里没底。 难道,他手里的那条线,也被人端了不成? 云筝的身世一直就是他心头悬着的一把刀,如今结果出来,他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贺家宅子里,老太太抱着重孙女儿,不时的往门口张望,贺老头也是叹声叹气的守在二门处。 秀秀跟张妈妈的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张妈妈硬撑着给大家做了饭,可除了团团一人吃饱喝足,其他人依旧是吃不下。 “少奶奶,夫人不在家,您可千万要保证啊,您不吃没关系,可您总要顾及着小小姐吧!” 张妈妈说着将粥端到秀秀面前,“羊奶喝一顿两顿没事,可这孩子还没断奶,您再不吃,奶水该上去了,那时候,受罪的还是孩子呀!” 小小姐这两天几乎每天都要喝一顿羊奶补充,就是因为少奶奶不好好的吃饭,孩子根本就吃不够。 要是在这样下去,奶该回上去了。 秀秀一听她说孩子,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坚决了。 “说不定就是搞错了呢,云筝少爷那么好的人,不是有那游学的人吗?我听说有的学子学习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万一表少爷只是出远门了呢,您呢,也别太担心了。” 张妈妈看她犹豫,直接将她以前干活的时候听来的话,在秀秀面前说了出来。 “张妈妈,真的有这种事吗?我是说游学的事情?” “有啊,怎么没有,我在上上任主家干活的时候,他们家少爷就是去游学去了,还约了好几个学子一起呢!” 张妈妈谎话信口就来,其实那家的少爷就是借着游学的目的跑出去玩儿而已。 他那样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能跟云筝少爷的学识比呢。 看少爷们哭红的眼睛,云筝少爷,多半是遇到不测了啊! 秀秀被张妈妈一番话说的心里又松了松,“是是是,得往好处想,万一是真的,云筝回来了肯定会觉得我们大惊小怪的。” 秀秀擦了擦眼泪,端起眼前的粥,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张妈妈,你去看看老太太去,别孩子闹的很了她哄不住。” 主子一边往口里扒拉粥一边说。 “哎,少夫人你吃,我这就去看看去。” 看到张妈妈消失不见的身影,秀秀放下了手中的粥碗。 她怎么吃的下呢,在这个家里这么久,她早就把云筝当成了弟弟一样的存在。 如今家里的男人早出晚归的,景荣甚至花钱给做生意的同行,车夫,让他们多多留意,有没有看到云筝表弟离开木兰县的,可是,却迟迟没有他的消息。 县衙里躺着的那一具尸体,虽然他们认完尸体回来没有告诉她,可她心里却慌得不成样子! 想到他好端端被人杀害,她就心痛的不行。 “回来了回来了,少奶奶,少爷他们回来了。” 外面传来如意的声音跟她跑的咚咚咚脚步声。 秀秀连忙起身往外走去,心也跳的快了起来,万一呢,万一他们把表弟带回来了呢! 第399章这是准备抛夫弃子了 大门打开,贺老太几人伸长了脖子,往景春他们的身后看去,从第一个人盼到最后一个人,没有,没有那个好看的云筝。 他没有跟着他们回来。 贺老头拍了拍老婆子的肩膀,走到景春几人面前,满眼希冀,言语间充满了踌躇与试探。 “景春啊,云筝那孩子,那孩子他……” 萧平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悲伤的不能自已的景春,几个小的因为哭的狠了,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 他走上前,安抚道:“您别着急,县令大人说了,再给他三天时间,时间到了,最后结果如何,才有个定论。” 萧平威的话让贺老头升起来希望的火顿时被浇灭。 三天又三天,如今恐怕也是县令的推托之词。 云筝那么好的一个苗子,于读书一道上,他从孙子口中也听了不少,可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啊! “景春,带上弟弟们去吃饭,你们忙了一天了,先吃口饭吧,事情重要,身体也重要,如今这情况,你们可不能倒下!” 贺老太忍着难过说。 如今老大家的不在家,云筝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萧后生跟景春往后恐怕要有的忙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饭,人脑子也就活跃起来了,云筝的事情最后如何还得他们坐在一起商量着办呢! “老太太说的对,少爷,萧兄弟,你们先吃口饭吧。” 张妈妈看着他们红肿的眼睛,也看出来,今天去县衙一天还是没有什么好消息,短短几天时间,景行的小脸都已经瘦了一圈了。 “吃饭吧,大家都别倒下才好,如今家里全靠我们撑着。” 景荣说完,抹了把脸上的泪,率先往饭厅里走去。 饭桌上,大家都压抑着悲伤,忍着悲痛吃饭,期间除了团团偶尔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老听到他们回来了,也特意从药铺回来,可看到几人脸上的表情时,他也知道,又一次没有结果。。 虽然心里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当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趁着间隙,安老将人唤到自己屋里,思忖了许久才问: “威儿,你去查过了么?” 安老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一点别的什么。 他的这个外孙,并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主,尤其是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没有道理还按兵不动。 虽然他们目前来看是日子不错,可是他知道,这孩子只是没有想要争一争的心而已。 萧平威对上外公的眼神,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看着外公眼里升起的火焰,他知道那是什么,也清楚外公想从他这里听到什么。 外公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云筝的身上,随时做着翻身的准备。 他知道老人家的私心,安家被迫害至此,外祖心中,儿子孙儿的未来,安家的前程,过去的屈辱能否洗涮,就在这一局了。 前有安家,后有他娘的枉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在外祖父的心头。 他娘受到的委屈,他都时刻记在心里,到时候只要是云筝大权在手,他们两家的那些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的局面,并不是掺和进去就能得偿所愿的。 想到那些还没有验证的事情,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外公,尸体特征与云筝一般无二,孙儿也无从得知,云筝到底是金蝉脱壳,还是真的已经遇害。” 短短几句话,仿佛千金重担一样,压的安老踉跄着身子瘫坐在椅子上,后背也越发的佝偻。 抛开私心不说,云筝好了他们都为他高兴,可眼前的局面,恐怕还不是最坏的啊。 “万一呢?不是生也不是死,他会怎么样?” 安老颤着声,问出了他最怕也最怀疑的那个问题。 那么多人盯着云筝,他又如何能全身而退,万一被中宫那人捉了去,他要承受的恐怕就不是一死那么简单的了。 萧平威敛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不知!”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之前,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尤其是事关云筝的身世。 如今他要做的恐怕不止是等待县令的交代,更多的还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护着贺家老小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外祖有,他当然也有。 云筝的事情避无可避,可其他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只想守着承诺,在她安全回来之前,好好守着景春他们。 厌倦了以前的日子,如果说能够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当个看家护院的奴才,他乐意至极。 可面对心心念念想要为安家报仇,想要为他冤死的女儿讨一个公道的老人时,他面对安老谴责的眼神时,顿感无处闪躲,心里愧疚极了。 安老轻叹一口气,被他的眼神伤的不轻,可也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外孙,若真的要逼他去查,还真是不知道从何查起啊。 罢了,事事难两全啊,他不能怨这孩子。 “威儿,你你出去吧!” 萧平威看着外祖父失落的眼睛,目光从他沟壑林立的脸上扫过,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情不到最后,说了就成了一句空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步走到二门处,看着院子里那棵树,不自觉想起除夕那晚,她在树下的倩影,醉酒在他怀里时的媚态,那些画面像是镌刻在他脑袋里一样,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装满了他的脑袋。 没良心的女人,离开这么久了,连封信都没有。 想到此处,暗暗苦笑,或许在她心里,压根就不会有他的位置吧,又如何会给他捎书信呢? 看了眼那棵树,跨进二门的脚步顿了顿,调头又往东跨院走去。 而此时被骂没良心的女人婳婳,正在一个喷嚏连一个喷嚏的打。 “阿嚏阿嚏” “阿嚏~” “妹妹,你这不是得了风寒了吧,春日这天气,总是忽冷忽热,一点儿也不正常。” 甄氏听到婳婳的喷嚏声,连忙从一垄草莓哪里几步跨了过来,走到婳婳身边关心到。 “大嫂,我没事,或许是家里人念叨我,估计是送去的信还没有收到,我没事的。” 婳婳对上甄氏担忧的眼眸宽慰她说。 “妹妹,我们” “吆,这是哪里的土包子啊,这是在京城乐不思蜀,准备抛弃乡下的男人孩子了?抛夫弃子呀,啧啧,真是脸皮够厚的。” 甄氏刚张嘴,就被一个阴阳怪气的玩意儿的给打断了。 只听她继续阴阳道:“人啊,最主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可别以为人家喊了声妹子,就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浑身上下就散发着泥土的腥臭味儿。” 阴阳怪气的腔调,双标的言论,将婳婳跟甄氏膈应的不轻。 第400章山鸡永远都是山鸡 谢明珠看到两人脸色难看,对着身边的红梅象征性的说教道:“红梅,你怎么说话呢!”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反而是目光转向婳婳时,眼角带着轻视,挑衅意味儿十足。 婳婳看着故作姿态的谢明珠,眼里的厌恶越发浓。 她抛夫也要男人活着才有机会啊,这个恶妇,明明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竟然还有脸提她男人。 当即就对着塑料花开火:“这位腊梅花小姐,本夫人在不在京城,是不是真千金,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是真的就好,就怕有些人啊,顶着别人的身份,滥竽充数,还沾沾自喜呢。” 婳婳虽然呛的是红梅,可她的眼睛却是望着谢明珠的。 她眼里含着笑,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闪过明晃晃的嫌弃,像是老一堆臭狗屎一样。 “你什么意思?” 谢明珠眼里闪过慌乱,面色狰狞,朝婳婳这边厉声质问。 婳婳轻笑: “什么什么意思?侯夫人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你在心虚,你在害怕什么?” 被婳婳揭穿了心思,她眼神微眯,转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常色。 “本夫人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一个山鸡而已,别以为来了京城就能飞上枝头了,山鸡永远都是山鸡。” 谢明珠强压下心里的疑惑,嘴硬的挤兑她说。 甄氏听了半天,火气立马上来了,她推开挡在前面的红梅,指着谢明珠的脸痛骂道: “你快闭嘴吧你,你就是长在京城,金尊玉贵的养大又如何,你还不如山鸡呢。” 她上下打量了谢明珠一番,一把拉着婳婳在她面前,“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我妹子生了四个孩子的妇人,光凭这身段儿,这脸蛋就比你旁边这位野花好看了一百倍。” 话落,她上下打量着谢明珠,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妹子这容颜,放在双十的姑娘堆里也不一定会输,在某些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面前,这么妹子的四个孩子就是她的本事。 更别说,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而已,也配在我妹子面前狗叫?就我妹妹这样儿的角色简直吊打一大片好吧!” 甄氏像个炸药包一样,怼的谢明珠一时间灰头土脸的。 婳婳看到甄氏护犊子的样儿,心说这大嫂的嘴皮子比她还厉害呢。不过看到谢明珠被气到发白的脸她觉得很快乐怎么办? “你你敢说我是不下蛋的鸡?” 谢明珠再也维持不住她侯夫人的派头,指着甄氏,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一样,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拿没生孩子这事儿攻击她。 “呵呵,你激动个锤子啊,我又没说你,我就打个比方而已,我夸我妹子生了四、个、儿、子以后,模样还是好看的很呢!” 甄氏滑的跟泥鳅似的,虽然借着婳婳肚子争气狠狠羞辱了谢明珠一番,可她没点名道姓的,还真是让人想反驳也无处下嘴。 “想必这位就是甄夫人认的妹妹吧,果然是明艳动人,这要是放在后宅,还真是让人不安的很。” 许是看到谢明珠吃瘪,想要替她找回场子,谢明珠身后走出一位深紫色衣服的妇人,对着婳婳二人开口相问。 婳婳抬眼望去,只见她头上插满了首饰,看起来像个草把子上插满了金色糖葫芦一样。 女人看起来明显要比谢明珠年纪大很多,但从她的表现的来看,跟这个叫红梅二人,是以谢明珠马首是瞻的。 很明显,这又是谢明珠的同性舔狗之一了,就是不知道这人的战斗力怎么样,抗不抗的住她开一局了。 对着女人风情一笑,“呵呵,这位夫人护犊子的功夫实在让人佩服,你是觉得你女儿牙口不行,要帮她出气,是吗?” 婳婳没有再让甄氏出头,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糖葫芦女人。 “你,你怎么说话呢,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见识,这是我们程府的大夫人。” 红梅听到婳婳说程大夫人是谢明珠的母亲,立马争辩说。 “天呐,大嫂,她们两长的好像母女哎,怪不得我刚刚会认错呢。” 婳婳抓着甄氏的胳膊,茶里茶气的说。 说完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一时间,谢明珠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嘲笑她。 “啊,还是妹妹眼力劲儿好,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有发现呢,你别说,还真是有点像,尤其是那个脸型,啧啧,太像了。” 甄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捂着嘴眼睛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两。 “你” 昨天的事情失败,她今儿本就是来找回场子,顺便试探一下她们的,可谁料想,被气到的竟然还是她自己。 谢明珠看着甄氏故意挑衅她的做派,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大嫂一张脸长的跟驴脸一样长,她竟然敢说她们长的像,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说她长的丑吗? 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何要针对她,但她对这女人,简直是从骨子里都透露对她的厌恶与排斥,从第一面见到她开始,她的心里就有这样的感觉。 上次在百花深处,这女人嚣张的很,昨天王秃子等人,十几人竟然被这女人反杀,她的人去的时候,王秃子他们差点就烧死在火海中。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这么简单,商人妇对上她这个侯府的大妇,怎么可能还那么自持身份? 一个商人妇而已,算什么东西呀? 可在她脸上,丝毫看不出商人妇的卑贱之色,看来,她还需要在这女人身上下下功夫才好呢。 谢明珠看到甄氏跟婳婳二人姑嫂情深,眼眸一转,忽然就笑了,男人,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儿吗? 可笑沈万金夫妇,做了就是做了,还非要扯上干妹妹的名头。 她满脸讥笑的看着二人, “呵呵,能把自家老爷的外室认作妹妹,这样上赶着往自己脑门子上种草的人,本夫人还真是头一次见,看来这草莓不摘也罢,谁知道是什么脏的臭的呢,红梅,我们走!” 谢明珠的话让婳婳与甄氏当场变脸,若说是别的话,也就罢了,可外室这个名头,她们却是承受不起的。 一来婳婳是个寡妇,本来在大家严重就是个异类,再暂时背上勾引男人的名头,那她京城的名声可就烂了。 别说是做生意了,就是在京城生存都是问题。 就在婳婳准备上前给她嘴里加点料的时候,甄氏又出手了。 第401章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你男人 “呵呵,谢明珠,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来的时候去茅厕吃早饭了吧你,啊,说话这么恶心人。” 甄氏骂着就准备上前揍人了,她家老爷赚的钱多,皇室都给他们三分面子,更不用说她可是甄氏一族唯一的嫡小姐,谢明珠敢这么骂她,简直找死。 “你粗鄙,甄氏,你果然是跟狐媚子一起待久了,出口成脏。” 谢明珠以为说到他们二人的痛处了,眼睛里恶意满满,目光扫过婳婳艳丽的容色时,态度更加嚣张。 “那也总比有些人好,认个淫妇作干娘,跟的府里的下人厮混,甚至将魔爪伸向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大家说说,这种人到底算男算女呀?” 门口的夫人身穿白底绿纹的衣裳,头上带着金镶玉的累丝荷花簪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温婉大气,望向甄氏时眼里带着宠溺。 可她说出的话却厉如刀子,让刚刚还得意的谢明珠顿时冷汗涔涔。 转身望着甄家大夫人时,眼里闪过慌乱,嘴边要骂出来的话也憋进了肚子。 她做的事情都是在府里做的,她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大嫂,你来了!” 甄氏跑到夫人跟前,将她拉到婳婳面前,“大嫂,看看,这是万金认下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夫人好!” 婳婳对着她福了福身,这位甄家大嫂恐怕不简单。 她可没有错过她刚刚目光扫向她时的审视。 甄氏听到婳婳管她大嫂叫夫人,立马不愿意了。 “妹妹,不是说好了你随我的吗?喊什么夫人啊,跟我一起喊,喊大嫂。” 甄家大嫂看到小姑子这么护短,眼里诧异的瞬间,也回过神来,“既然你们姐妹相称,喊我一句大嫂便可。” “大嫂好!” 婳婳从始至终都是面带笑容,既不谄媚,也不冷淡。 她这表现倒是让甄家大嫂高看了两眼。 不过也是,她这个小姑子可不傻,若眼前的女人真是沈万金的外室,她不可能会如此的。 她可记得,当初小姑子从乡下带回来一只猫,可宝贝的很,谁也不让碰,可后来被府上来寄住的表姑娘抱走喂猫吃了一把花生,当晚猫就不吃不喝一直哭,不到天亮就没了。 那时候小姑娘不言不语,一句话也没说,眼睁睁看着猫死了,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将那只猫给埋了,转头绑着表姑娘在猫的坟前跪了整整三天。 一边盯着她,让她忏悔,一边给她嘴里塞花生,一边问她花生好吃吗? 那表姑娘病了一个月以后,就被以杀死了甄家嫡小姐的猫为由被送回去了。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子看似心思简单,可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任人欺负的。 而她,也在那之后,对她这个小姑子刮目相看,家世好就算了,关键脑子还好。 “大嫂,你干嘛老看着我,我有这么美吗?大家该多看看对面那对母女,长的多像啊,脸一样长。” 甄氏看着大嫂的眼神,心里毛毛的,她总觉得大嫂这样看她绝对没想好事儿。 “大嫂看够了你大哥那黑脸,看看你养眼还不行吗?” 甄家大嫂点了点她的鼻子,“对了,什么时候有空带你这位妹妹回家一趟呀,娘可是听说了你认下个仙女一般的妹妹,心里惦记着呢。” 甄家大嫂可是受老夫人委托,来帮小姑子把关的,生怕她年纪小受人蒙蔽呢。 三十好几的人来,听老太太那话,小姑简直就跟七八岁的女童一样好欺骗。 如今亲眼所见,眼前的沈氏虽容色艳丽,但是眼神清明,且浑身的气质又不俗,看起来是他们多心了。 “嘿嘿,大嫂,过几天我就回去,今儿大家可是来摘草莓的,你也多摘一些,回去了给大家分一分,就说是我请他们吃的。” 甄氏将丫鬟手里的篮子塞到甄家大嫂手里,转身拉着婳婳就往另一头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妹妹,大嫂,我们摘草莓吧,刚刚被一直癞蛤蟆恶心到了,急需要吃个草莓压压惊。” 甄氏的话,让他们身后的谢明珠等人更是怒气冲冲,可奈何甄家大嫂在这儿,红梅跟程家的夫人不敢搭腔。 唯一能与她对抗的谢明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也一句话也不说。 “表姐,她她们骂人呢!” 红梅偏头,看着她,这才发现她脸色很难看。 “走,回去!” 谢明珠忍着腿软出了园子里,陆续进来摘草莓的马车一个个的停在园子里大门口,丫鬟婆子们三三两两头凑到一起说着什么,可是看到她们主仆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做鸟兽状散开。 话也不说了,还一个个的低头,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能守在这里的丫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眷跟前的,她也不能逮住人就问,她们是不是在笑话她。 “走快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安的,自从坐上侯夫人的位子在外行走,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怒斥着身边的白氏跟红梅,直到坐上马车,她的心还是很不安。 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茉莉迎春,下去打听一下,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甄家大嫂说的那话,她的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两名守在外面的大丫鬟闻言浑身一抖。 “怎么?你们知道是什么事情?” 谢明珠眯着眼睛,目光死死钉在二人身上。 迎春想到自己听来的事情,慌忙跪下,“回回夫人,奴婢二人守在车前,听闻听闻沈家老夫人跟府里下人厮混时,分不开了,还还” “还有什么?茉莉,你说。” 她听到沈家老夫人的时候,浑身的血液已经聚到一起了,她怕的不是沈家那老婆子死了还是残了,她更怕的是…… “回夫人,她们说说夫人跟沈家老夫人是干亲,说夫人跟她是是一丘之貉。” 茉莉说完,浑身已经抖的不行。 “还有呢?” 强装镇定的谢明珠,浑身瘫软在车厢里,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刻她再也维持不住侯夫人体面了。 “她们还说肚兜什么的,具体的奴婢们还没靠近,她们就不说了。” 迎春跟茉莉说完,谢明珠紧握着拳头,“回侯府,快,马上回侯府。” 京城里顺风顺水的侯夫人,借着长信候府跟谢府的荣光,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 但愿,但愿只是认干亲的事情跟沈家那老婆子的事情被扯出来才好。 车夫被逼着拼命赶车,马蹄扬起一阵阵灰尘,她却还是觉得不够快。 园子里的夫人们,看到程家的马车灰溜溜的走了以后,每个人眼睛都是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 有些来的早的,提着红艳艳的草莓出来,跟后来者你来我往的聊几句,最后捂着嘴,一脸震惊又急切的离开。 就这样,程府大夫人的肚兜布料极少的事情就传遍了贵妇圈儿。 甄氏一边摘着草莓,一边问甄家大嫂,“大嫂,你说的那什么肚兜,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谢明珠肚兜丢了?” 婳婳看到她嘴边的草莓汁,忍不住暗想,她究竟是怎么长大的,为什么会像个孩子? 无论是在沈万金面前,还是在娘家大嫂面前,甄氏好像从来不掩饰自己,想说什么就说,想干什么就直接去干。 甄氏吃了个大草莓,这才有空搭理她,“呵呵,你问我我问谁?我这也是听说的。” “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妹夫,指不定啊,他就知道呢。” 甄家大嫂看着她还装傻,就笑了。 不愧是夫妻,跟沈万金一样狡诈又狡猾,这事儿她可不信她不知道。 她看了眼婳婳,再看看自己的小姑子,也难怪这两人能凑到一起,她这小姑子最喜欢美人,男人女人,只要好看的,她就要多看两眼。 第402章吊死以证清白 一天的时间,长信侯夫人认了一个淫妇做干亲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如果只是认个农妇做干亲,还能说一句她品格高贵。 可她认的这个干亲,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不止拿不出手,甚至还是个败坏妇德的烂货。 更别说,长信侯府的女主人,肚兜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竞价了。 这一件两件的事情凑到一起,可不就是让她彻底出名了嘛。 霓裳阁的试衣间里,四五个要好的妇人一起吃着茶,欣赏着丫鬟呈上来的料子,一边说着今天的颜色八卦。 “哎,你们说,这谢府也是奇怪,老夫人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女儿认了个淫妇做干娘,这是埋汰谁呢,又不是没娘。” “呵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探花郎都看不上,偏偏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填房,我看她本性就贱,亲娘也拿她没辙。” “可惜了,谢家女儿可算是被她害惨了,出了这种事儿,往后谁还敢娶谢家的女儿?依我看啊,她能认那样的人做干娘,指不定也是因为臭味相投呢。” “就是说嘛,当初听到那件事情,我还跟人说谢家情深义重,连曾经的一个奶娘都能认为干亲,还将他们一家好生安顿,这是人品贵重呢,啧啧,真是人心隔肚皮。” “我可是听说了,她的肚兜如今可是长到三百两银子了呢。” “三百两?” “是啊,赌坊那儿可都传遍了,一会儿就来报一下价,啧啧,这都能上万春楼去挂牌子了。” “哈哈哈,万春楼,那可是行脚夫跟下等人去的地儿,你的嘴也是够损的。” “呵呵,我说的可是事实,她们指不定就喜欢跟下脚夫那样呢……” 女人说着眼里露出深深的恨意。 当初她可是仰慕探花郎已久,可恨那贱人仗着父兄截胡了也就罢了,谁料她竟然当众羞辱他。 在众人面前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就是个穷鬼,别妄想借着她翻身,她看着他就像看见茅坑里的蛆一样恶心。 就是这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将他的脸面踩到了地上,同时也让他对女人退避三尺。 听闻他推了谢府的婚事以后,她还以为自己又有机会了,可她哪里知道,那个人他,已经对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了。 哪怕当初她再三表明心意,不惜放下少女矜持,跟他剖白自己的心意,可他一句此生永不娶妻就将她拒绝的一干二净。 如今的她,虽然生活幸福,女儿有出息,可是每每想起年少时候的事情,她还是不能释怀。 在她内心深处,一直认为是谢明珠毁了他的一生,哪怕如今官居一品,可他还是孤身一人,府上连个晓事的玩意儿都没有。 长夜漫漫,他何其可怜? 那个贱人,毁了别人的一生,却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愧疚之心。 一起的几人都是她从小到大的姐妹,也知道她对那段往事难以释怀,几人对视一看,便不再说那些胺瓒事儿,转头说起了别的。 “对了,语晨妹妹,你家是不是要跟姚家相看了?” “对啊对啊,听说姚家那公子一表人才呢。” “你们哪里听来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说是自己的未来亲家,女人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 “嗨,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嘛,你啊,马上就要有个俊俏的小女婿了,是啊是啊!” …… 女人们扯开儿女亲事,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与她们一墙之隔的谢家大夫人,听到几人对谢家的议论,还有谢明珠的那些丢人事儿,气的料子都不看了,带着下人从后门出来直接上了马车就往府里赶。 她跟前还有一个小女儿,如今正是适嫁的年纪,本想今天来给她买身料子,等到公主生日宴的时候穿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这个祸害,自己的衣裳也管不好,到底是怎么管的下人?肚兜怎么会被拿到赌坊去的? 她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听到风声,没想到一会儿功夫竟然传成这样了。 连个下人都管不好,真是废物的很。 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的蠢笨不堪。不说大房的嫡女,就是庶出的丫头,那也还有好几个呢,再加上三房的,这些丫头们往后一辈子的事儿,恐怕都要毁在这个贱人的手里了。 “让车夫再快点儿,抄近路走。” 谢大夫人急切的吩咐,她这会儿一想到女儿的婚事艰难,心口就疼的厉害,她真是恨不得杀到程府撕碎了她的脸皮。 马车从街角走过,二楼贵客室里,几个女人还在就刚刚的话题热论。 “当初还看不上探花郎呢,如今倒是好,嫁给一个不能人事的残废,你说她图什么? 图老头子身子骨扛折腾,还是图他脸上褶子像树皮?” “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吧,她不喜欢男人。” “语晨,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跟我们再说说。” “是啊,说说呗,你对你这个前情敌可真是了解的够多的。” “哼,你们就装吧,我不信你们不知道?” “哎,我们那不是不确定吗?哪里敢胡说。” 女人嗔怨的说。 她们几个的男人可都没有语晨男人有话语权,她们那里敢乱说话给家里惹是非。 早知道,长信侯早年就不是什么一般人,虽然长相不在大家的审美上,可他在皇上跟前的一句话,可比什么都好使。 付语晨自然知道她们怕什么,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说。 “我跟你们说啊,那些年我不明白她明明看不上他,可为什么有假装同意跟他说亲,那么害他,后来我就一直暗暗注意着她,你们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霓裳阁里的谈话还在继续,谢家大夫人却直接杀到了老夫人的静安堂。 “大夫人,老夫人她歇下了,您要是有事,梦姑可以代为转达,太阳这么大,您会在这儿可别晒坏了。” 梦姑看了眼屋里,她家小姐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可她不开口,她也不敢放大夫人进去,只得先劝她离开。 “梦姑,我跪死了倒是不要紧,只是可怜了我家将军,拼死拼活的为女儿挣来了一份荣光,却不想,她们还没有沾光呢,就得一绳子吊死在城门口,自证清白了。” 大夫人就那么直直跪在地上,连哭带嚎的对着屋里大喊。 她就不信都火烧眉毛了,老太太她还能装好人。 第 403章您跟少爷们心有灵犀 老夫人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慢条斯理的坐直了身子,这才对一旁伺候的人吩咐:“去,将那疯妇叫进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是,老夫人!” 下人看到她脸上的怒气,连忙走到门外,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行礼: “大夫人,老夫人让您进去呢,您您快起来!” “老夫人醒了,夫人您快起来。” 一旁的梦姑闻言,一边说一边就要扶着她起来,却不料被大夫人一把推开。 她三两步跑进屋里,来到老夫人面前,直直跪下,“母亲,谢家女儿的生死都系在您身上了,求您救救她们,母亲,儿媳妇求您了。” 话落,大夫人就对着老太太扑通扑通磕死了头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谢家女儿们没有活路了。 “闭嘴!” 老夫人在后宅里拿捏人心,揣摩人性,顺风顺水一辈子,她能看不出来儿媳妇此时的做派是真是假吗? 大夫人被吓的一个激灵,泪水涟涟,却也停止了嚎哭。 婆母面前,她的那点儿心思是藏不住的,这儿这一出,也只是为了让她出面解决问题而已。 她当然会见好就收。 “既然喜欢跪,那就跪着说吧,一点儿事情就大惊小怪。” 老夫人阴阳怪气了一阵,这才想起来正事,“说吧,究竟哪里的天塌了,让你如同疯妇一般,惊扰的四邻不宁。” 老夫人冷眼对大夫人说话间,给了梦姑一个眼色。 梦姑点了点头,对着老夫人颔首,转身就出了静安堂,招手喊了几个婆子耳语了一阵,她们便急匆匆出了相府。 哎,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梦姑抬头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总觉得从去年开始,相府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将军口中的孩子,身世成谜,若说是跟谢家没有关系,她还真是不敢保证,但愿不要是她想的那样才好啊。 如果真的是,那到时候又得掀起多大的风浪啊。 那些已经埋进深处的记忆,一旦被挖出来暴晒,那后果恐怕会不受控制啊! 明明是初春的阳光,落在身上时,没有一丝温度,反而让梦姑打了个冷颤。 她摸着手腕上的小疙瘩,紧了紧衣衫,转身往静安堂折返去。 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飞鸟,风吹在脸上,仍然有一丝寒意,丫鬟们小厮们穿梭在假山台榭之间,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正常不过。 婳婳坐在窗下的软榻上,目光望着木兰县的方向。 心头泛起一丝丝的忧愁。 这几天她总觉得心慌意乱的,也不知道家里的孩子们是否安好。 谢明珠这里如今有她拖着,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时半会儿也抽不精力去对付几个孩子。 可宫中的那位,却不一定了。 如今二虎相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她是不会留一个隐患存在的。 那位出手的话,恐怕不止云筝,就连贺家的几个孩子,都无一幸免。 只要一想到几个孩子会遇到的危险,婳婳的一颗心就揪了起来,如果因为云筝的事情,又让几个孩子陷入了危机中。 那她此行的目的,似乎也没了多大的意义。 越是琢磨琢磨,越是后怕,怎么办? 欢喜兴冲冲的进来,看到婳婳额上的汗珠,连忙放下信跑到她跟前:“夫人,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婳婳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家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庄子,也不知道景春怎么安排的,还有景荣的凉粉生意,奶茶,这个时候应该要忙碌起来了。 她不在家里,孩子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欢喜闻言,拿起信举到她面前,“夫人,您看看这是什么?” “信?景春来信了?” 婳婳惊喜的一把抓过欢喜手里的信封,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时,忍不住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来到这里,虽然忙碌,可是每每睡前,她总是忍不住想家里的孩子,想团团,想小胖子景行,想憨厚的景春,还有那故作大人模样的景荣,亦放不下远在战场的景凌。 信封里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打开以后,婳婳惊喜的发展,大信封里分别又装着他们各自的信。 婳婳将一封封信打开,一一看过,看到景行说自己学业被老师夸赞时,脑海中净是他臭屁又骄傲的表情。 看到团团会爬来爬去时,眼前浮现出的是一个穿的胖乎乎的小圆子,满脸笑的往秀秀跟前爬来爬去的样子。 景荣的信很几乎都是他的生意,是他自己又将奶茶做了什么改进,新加入了什么类型,赚了多少钱,又招了人什么的,几乎是事无巨细的跟她汇报了一便。 而景春的信,就简单又平淡的多了,除了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就是让她早点回来,在外面注意安全。 他将自己今年对庄子上的安排与西瓜种植的数量通通跟她说了一遍,又将家里的一些琐事说了。 甚至于连贺家二老得知她出门以后,特意跑来镇上确认的事情也说了。 他还笑称,老太太怕她丢下一大家子跑了,晚上愁的觉都睡不着,直到他们兄弟几人在三开导,她才勉强半信半疑的回了村里。 看着儿子们的信,感受这那种平静的生活中的烟火气,她觉得不平静的心也安稳了不少。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对于云筝的事情丝毫没有多说,而是景行一笔带过的说他们写信的时候云筝还在书院没有回来。 这样的话,她也还算放心,只要他们都没事,她在这里浑身就充满了干劲儿。 等她将眼前的危险扫平之后,她就可以带着他们过正常的生活了。 欢喜站在一旁看着婳婳又哭又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夫人,少爷他们他们没事儿吧。” 有萧叔在,应该不会有事吧,而且安爷爷医术那么好,就算有的小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难不成是表少爷出事了? 听到欢喜担忧的问,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吓着她了。 放下手中的信,“没事,我就是高兴,看到他们在家里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可真是跟少爷们心有灵犀,您这刚一念叨,少爷们的信就到了。” 欢喜这话,让婳婳突然想起,几个孩子应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怎么会给她把信捎过来。 “对了欢喜,你看到是谁把信送过来的吗?” “没有,正好有婆子去买菜,走到门口就碰到送信的人,他把信送到了就走了。” 她还奇怪,如果是沈家的人送信,怎么也得是沈夫人或者沈老爷送过来才是啊,怎么会让一个不认识的下人送过来呢。 婳婳听着话出神,看来信是萧平威想办法送来的。 如果是他的人送来的信,也就不奇怪了。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韩婆子来了直接让她来找我,你去忙吧!” 婳婳摸着怀里的信,语气轻快的对欢喜吩咐到。 第 404章你先看看纸条再说 长信侯府金玉苑,侯夫人铁青着一张脸,伺候的下人全部被集中在院子里。 一个个被迫眼睛盯着中间的长板凳,看着趴在上面的人,被打的狼哭鬼嚎,屁股上血肉模糊,其他人也是心惊胆战的。 生怕下一个挨板子的就是自己。 “说说吧,本夫人的小衣究竟是怎么落到外人手里的,明月,你说说看,本夫人的衣裳向来都是你管的。” 侯夫人端坐在上首,看着底下被打的一滩烂泥的丫鬟婆子们,眼神犀利。 她以为被乡下来的贱人顶撞,已经是她生平最为丢份儿的事。 可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设了这么大圈子等着她出丑。 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外面的人不说,就是府里的那几个贱种如今也敢往她金玉苑伸手了,这是准备让她坏了名声,他们好在侯爷面前表现了吗? 呵呵,几个小逼崽子,最近好日子过太多了吧,敢跟她较量了。 到了这一刻,在她的眼里,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怀疑的对象。 明月被打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硬撑着摇了摇头,想告诉她不是自己,可奈何力不从心,挣扎了下就晕了过去。 “呵,废物!” “后面的,一个个来,谁最先招本夫人就给她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别说你们自己了,就是你们家里那些下贱货,本夫人相信,乱葬岗的野狗定会喜欢的。” 话刚落,另一个管着金玉苑针线房的绣娘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上了长板凳。 “夫人,饶命啊,奴婢就是个绣娘,从未出过金玉苑一次,夫人,求您饶啊—” “啊—” 绣娘求饶的话未说完,板子已经落在了屁股上,背上,几板子下去,她的后背已经渗出了血渍。 端坐着的女人她看着绣娘被打的五官错乱,鼻涕眼泪横飞的场面,嫌弃的捂了捂嘴,“将她的嘴堵上,本夫人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本夫人的板子硬。” 一旁身体粗壮的婆子闻言拿袜子塞住了绣娘的嘴,雨点一样密集的板子落在她身上,寝刻的功夫,绣娘已经一声不吭了。 也许是看得倦了,她打了个哈欠,眼睛微眯,对着下首的方向说道:“管家,金玉苑的下人审问完了,只要是牵扯到的,别管是谁院子里的,一个也别放过。”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盯着她们的!” “嗯!” 侯夫人是离开了,可院子里的刑罚还在继续,下人们衣着单薄的跪在地上,一个个头上汗水直流。 夫人这分明就是下了死手,往死里打啊。 今儿要是再找不出是谁偷了夫人的衣裳送出去,他们这些人的命就要没了啊。 半天的时间,院子里的下人倒下了一大片,管家看着府里的一些老人,被打的凄惨无比,尤其一些还是曾经在侯爷跟前伺候过的老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招,我招,管家,我招。” 也许是被吓破胆儿了,也许是怕受到更多的刑罚,院子里一个花匠最先招了。 “我也招,是是少夫人院子里的菊香姐姐让我偷的。” “……” 听到他们接二连三的招供,管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去,告诉夫人,就说有人招了,快去。” 管家指了旁边的婆子催促到。 今儿这事最好就能到底为止,否则的话,只会越牵扯越多。 侯爷如今不在,几位少爷跟夫人要是不和,等侯爷回来了,恐怕府里又是一通风雨。 听到有人招供,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们在府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夫人发这么大火。 虽然有些事情她们也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但事过留痕,他们还是发觉了一点蛛丝马迹。 只不过侯爷经常性的不在府里,整个侯府做主的几乎都是夫人一人。 他们自然不敢多嘴。 如今夫人丑事败露,他们要是再不找一个主子的话,恐怕老爷回来以后,为了杀人灭口替夫人遮掩,他们是活不久了。 一时间,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已经在想如何才能将让自己去别的院子里伺候,哪怕是去少夫人的院子里,也好过在夫人眼皮下底下的好。 甚至,有些人竟生了离开侯府的心思,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积蓄,可离开侯府,何其困难? 别说卖身契了,就是离开侯府以后,他们又如何养活自己呢? 从侯府出去的人,那个府上会要? 人家要用的也都是身边的老人,他们这种半路出家的人,讲究些的人家,是不会收的。 再说,他们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京城,如果此时出去了没人要,就得被迫去外地,去了外地,不说能不能活下去,就是旅途遥远这一点,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如此一想,他们竟然是没有活路了,唯有在侯府熬着,一直熬到老死为止。 正房里,侯夫人斜靠着软枕,她始终想不明白,她跟沈家的干亲怎么就被人扯出来了? 她跟沈家认的干亲可只有谢家人知道,难不成消息是从谢家出来的? 不应该啊,谢家那三个嫂嫂,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主,再说了,这件事情与别人而言,也没什么好说的呀。 “茉莉姑娘,夫人可是睡下了,外边儿有人招了,程管家让我来说一声。” 门外婆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倒了眼前,朝着门口说了句:“进来吧!” “说说,都是谁招了,幕后指使者是谁?” 听到夫人问话,婆子战战兢兢的走到中间,刚准备回话时,便听到夫人说:“你怎么来了?” 婆子只好闭嘴立在一边候着。 侯夫人看到来人时,不由坐直了身子,眉头皱了皱,脸上全是瞧不上的神色。 年轻男子看了眼婆子等人,抿着嘴不说话。 “你们出去吧!” 她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婆子与伺候的人出去。 只留下年轻的男子一人。 “说吧,究竟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不知道外面都传的什么吗?” “还有,她怎么就那么饥渴,就不能没有男人吗?啊?” “她人呢?” 男子听着她的咆哮声,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家里的祖母还跟野男人锁在一起,他哪里会跑来侯府找不自在。 想到书院里同窗们那讥笑的眼神,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才是,难道他就不丢人吗? “给,你先看看这个纸条再说吧!” 男子想到纸上的内容,莫名的一阵舒畅,成天耀武扬威的,他到要看看,她看了以后,还能不能维持住她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姿态。 第405章冒牌千金是谁 她看着少年递过来的纸,轻视的扫了一眼,丝毫不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沈家人除了跟她要钱就是要钱,就是想着在她这里怎么占到便宜,怎么为沈家的子孙争取点儿东西,她自认为自己很了解他们。 哪里知道,打开纸的瞬间,就让她的心狂跳了起来,看着纸上的字,她瞳孔地震,不明白这纸上的字是针对谁的。 看着上面的字,她全认识,可是为什么放在一起后,她竟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这纸上是什么意思,谁写的?” 她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一连三个问题问完,一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地上的男子,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看男子没说话,她心存侥幸的同时,又怀疑的盯着他问: “还是说你们又想要多少钱,三千还是五千,说吧!” 听着她高高在上语气,眼里的轻视与羞辱,少年咬攥紧了拳头。 他们家的日子是靠着她不错,可是他们却也没少看她的脸色,除了祖母,家里谁不是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 他娘更是像奴婢一样伺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带着恨意,他看着她的眼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祖母如今与男子锁死在一起,也是那留下字条之人使的手段。” 这话一出,侯夫人果然端不住了,她反复看着手里的字条,一股凉意从后背袭来,看着纸上的那句: “马氏,你家的冒牌千金好丑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马氏? 冒牌千金? 留下纸条的人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知道是谁留下的吗?”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觉事情不一般,走下来抓住少年的胳膊,“知道是谁留下的吗?我不好了,你们一个个也别想着好过。” 少年看到她脸色骤变,心里有一丝异样痛快,一向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啊。 看在往里看他们就像看蝼蚁一样的侯夫人,也不过如此嘛。 内心耻笑,面上却是一片担忧,他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不知。” 那晚上潜入他们家里,能够躲开下人,不吵醒别人,只一心摸到祖母房间里的人,哪里是简单的角色。 而且,他为什么要说冒牌千金这个话,而祖母,又为何一定要让他把字条送到侯府里。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当然也不是傻子。 如今看来,他这干姑姑跟祖母之间的秘密,应该是跟纸条上的冒牌千金有关系。 可眼前的女人,可是谢家的女儿,如果她是假的,那为什么谢家老夫人对祖母的态度丝毫看不出什么有任何端倪呢? 可是祖母以前的事情,他确实知道的很少,就连这个干姑姑,也是来京城之前他娘告诉他的。 女人一看问不出什么,捏着手里的纸条眼神微冷,“你回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她跟马氏之间的秘密,按理来说没有几个人知道才对,可这人特意留下字条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要钱? 或者说这是沈家人自导自演的,只是为了在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 不不不,不会的,马婆子没那么蠢。 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推测,这世上唯一知道她的身世的人,已经死了,还有谁会留下这个字条呢?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死了,但是不代表死之前他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不过那个被养废了的村妇,她有那个本事吗? 一个无知村妇,能够跑到京城,甚至潜入沈家,还威胁她? 呵呵,想想都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看着少年还立在原地,眉头挑了挑,“你还有事?” 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夫人,是祖母的事,她她如今还跟那男子锁在一起,父亲已经想了诸多办法,还是没有办法将人分开。” 说到祖母的事情,少年脸上泛起羞耻般的红晕。 一想到她松松垮垮的皮肉在他眼前晃,他就忍不住嫌恶。 虽然他不想说这个事情,可是他爹用火烧了,铁榔头拿上砸也砸了,那东西就是丝纹不动,丝毫没有要开的意思。 反而祖母的手腕与脚腕被砸伤了,如今手跟脚都破皮流血,哼哼唧唧吵的直骂人。 他娘进去伺候吧,那低贱的男人还跟她锁在一起,他娘不去吧,祖母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他顶着侯夫人嘲讽的眼神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夫人这里能工巧匠多,能不能请人回去先将那铁环打开,起码让祖母能行动再说。” 按他的想法,就该生剁了那人的手脚,至于祖母身上的铁环,就算让一直挂着也不碍事,慢慢想办法解开就是。 可奈何,祖母像是中了邪一样的护着那男人,不止如此,竟然还让他爹给那贱人喂饭。 想到她一把年纪了还在他们面前不知收敛,对着男人摇尾乞怜的那副做派,就让他生理性的恶心,忍不住的作呕。 听到他的话,她忍不住耻笑,“呵呵,又不是什么神仙法器,还能不怕火烧?你回去吧,我会派人去解决的。” 一点点小事也跑来麻烦他,这沈家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不过那个贱人是死是活,也该派人去打听打听了,跟她斗,跟她争,凭她一个目不识丁贱胚子,也配? 少年看她不当回事儿的态度,起身告辞, “那就麻烦夫人了,告辞!!” 少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话他是带到了,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不过看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肯定只以为他们舍不得花钱请人去,这才跑来麻烦她的。 少年看着巍峨的府门,想到他读出纸条上那句话时祖母震惊的眼神,他攥紧了拳头暗想,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自己的路还是要早早打算为好,家里的银子也该归拢一下,到时候情况不利,他也好早早逃离这个是非窝。 他从祖母那儿摸来的银子不少,再加上他明面上的,也够他花一阵子了。 不过他好奇的是,那个圈儿为什么会那么坚固呢,不怕火,那怕什么呢? 别说火了,就是炸药都拿它没办法,婳婳给马氏的手铐可不是一般的材质做成的。 它可是作用于特殊人群的,当然不会就那么被火烧断了。 别说当下的时代了,就是后世,这个东西还真是除了钥匙打开,就是剁手才能让它落地了。 第406章沈家跟侯府的趣事儿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窗口探进来,映照着窗帘上的碎花散落了一地。 婳婳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画本子翻,旁边的小几上是她自己插好的花,搭配着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香气,整个画面美轮美奂。 欢喜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缕阳光照在夫人的头顶,让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 看的她整个人都呆了去。 婳婳目光扫过地上的影子,侧头望着一看看她看的入神的欢喜,指头在边上敲了敲。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听到夫人揶揄的声音,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浅笑,欢喜欣欣然回神。 红着脸走近,“夫人,我我就是看您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听到她的话,婳婳笑着点了点她,“好了,你这话都说了多少次了,说吧,什么事儿?” 她独自在屋里的时候,欢喜一般不会来打扰她,这会儿来肯定是有事要说。 她抬眼扫过窗外的天空,这会儿来,应该跟她想的差不多。 说到正事,欢喜连忙正了神色,“夫人,派出去打听的婆子回来了,您要不要听一听外面怎么说的?” 夫人关心的事情她可随时都注意着呢,刚刚那婆子一回来,她就来通知夫人了。 听着欢喜的话,她心道果然是这事儿。 “让人进来吧,我听听看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是,夫人!” 欢喜说着就要离开。 “你先等等,将这封信送到长公主府去。” 婳婳将小几上的信封拿起来递给她。 “长公主府?”欢喜拿着信的手颤了颤问。 “嗯,送去吧,信送到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 婳婳点了点头说。 她知道欢喜担忧什么,可她心里清楚,长公主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 而这次寿宴,就是她的机会,所以,能为长公主分忧解难,她当然是甘之如饴的。 欢喜看夫人心里有谱,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夫人放心”就出去了。 院内候着的婆子看到欢喜出来,立马迎了上来,“欢喜姑娘,你忙完了?” 欢喜将信装到了胸口,朝她招了招手,婆子疑惑的凑近,只听她说:“去了夫人跟前,该说的说,那些太过肮脏的事儿就说的隐晦些,别脏了夫人的耳朵。” 婆子闻言,一脸感激的看着欢喜,“谢谢欢喜姑娘提醒,老婆子一定一定不会让那些脏污事儿膈应着夫人。” 看着她拍胸口保证,欢喜才点了点头,“去吧,进去的时候脚步轻着点儿。” “哎,欢喜姑娘您放心,老婆子记下了。” “嗯!” 欢喜点了点头,这才急匆匆的往外走去,今儿这信还是她亲自送比较好,万一这府里下人不尽心,那可就耽误夫人的事儿了。 再说了,那可是长公主府,万一有人使坏,换了夫人的信,那才是为夫人招祸呢。 欢喜让人备了车,直接送她去公主府里。 传消息进来的婆子,看到婳婳那张脸时,忍不住惊叹,这沈家的姑奶奶可真是美,美的让她们这些下人都要以为她是沈老爷的人了。 可接触了这么久,她们对这位主子还是摸不透,她也不发脾气,也不打骂下人。 可欢喜姑娘那殷切的劲儿,又让他们觉得这位主子不简单,不是个轻易能让人拿捏的人。 婳婳看着进来的婆子一脸的局促,忍不住开口: “妈妈坐下说,外头这几天有什么趣事儿,也让本夫人听个乐儿。” 说着,她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一手撑着鬓间,一手拿着画本子翻。 “是,谢谢夫人!” 进来的婆子也不敢多嘴,看着小凳子坐了半个屁股,这才试探性的开始说。 “京城的趣事儿,不少,但是最近传的最凶的还是我们两条街那处的沈家,还有就是长信侯府,谢丞相府上了。” 婳婳闻言笑了笑,不错啊,她惩罚的是马氏,如今牵扯出程家跟谢家,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嗯,说说吧,两条街外的沈家,都有什么趣事儿啊?” 婳婳头也没抬的问。 她手中的画本子正翻到了书生高中状元,将乡下的原配妻子接了来,被京城一众贵女奚落的场景。 书生看原配妻子的父亲是村里的秀才,这才生了利用之心,使了手段娶了秀才的女儿,名正言顺的进了学堂,花着岳父教书育人挣来的银钱读书科举。 最后一招中了状元,岳父却认为女儿配不上他的状元身份,自请和离,让女儿跟他回乡下去,可女儿却不理解老父亲的心。 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的迷了心智,直到来了京城以后,这才恍然明白,自己的丈夫被大官的女儿看上了,而带头奚落她的正是这位大官的女儿一起的姐妹。 看到这里,婳婳笑了笑,不用看结局,她也知道,这位原配的日子如何,大官的女儿进了门,她也是个独守空房的命。 亦或者被那些阴毒手段弄死在后宅里。 与其如此,还不如和离了以后跟着爹爹回乡下呢。 不过她真的闲来无事,不死心的翻到最后结局时,看到的却是,他的原配妻子乐呵呵的让出了正妻之位,而大官的女儿却摇身一变成了正室。 诸位同僚羡慕他的齐人之福,还不用应付女人之间的争宠算计。 可以说,状元的人生简直是左搂右抱,升官发财,一辈子的荣光都到了这里了。 “呵呵!真是可笑啊!” 婳婳忍不住出声惊叹。 也只有画本子里敢这样扭曲事实吧,哪个原配能接受贬妻为妾? 能接受自己生下的孩子喊别人母亲,而自己连抚养他长大都没有资格? 简直是太过可笑!! 婆子以为是她讲的趣事儿逗乐夫人,正讲到激动处,哪里还记得欢喜叮嘱过的话,不要讲那些污秽事儿。 “传言,那沈家老太太到现在,还跟人锁在一起呢,有意思的时,那老太太竟然还怕给人饿着,硬着让儿子伺候她的姘头吃喝拉撒,听说沈府的人都怨声载道,他们家儿媳妇指桑骂愧的打骂了好多下人。” “还有啊,长信侯府夫人曾经拒绝探花郎,一心只嫁白头翁的事儿也被人挖出来了,当初的那探花郎,可是一表人才啊,如今一把年纪了还孤身一人呢,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甚至有人传言,这长信侯夫人啊,未出嫁的时候就在府里有几个相好,而且还跟房里的丫鬟们不清不白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这事儿,已经传遍了……” 婆子说的唾沫四飞,说到激烈的地方,肢体动作都用上了。 听着婆子打听来的消息,面上一片平静,可待婆子出去后,她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大哥这招也太损了吧。 不过她好喜欢啊! 对于谢明珠这人,就要一点点打折她的三寸,将她逼到发疯,她才会自乱阵脚呢。 第407章他一个人的妹妹 京城的风总是在城里打着转儿,今天吹东家,明天就打着转儿吹去了西家。 短短几天的时间,舆论就发生了反转,程家打杀了几个监守自盗的下人,死了一个叫明月的丫头。 正好也掩盖了肚兜上月亮图案,让谢明珠借此洗白了一波。 毕竟长信侯府,加上谢家,别人轻易得罪不起,尤其谢明珠在京城的名声伪装的一直很好。 再加上三皇子妃跟她的关系,为她说好话的声音渐渐也多了起来。 婳婳听着外面的传言一天天消失,心里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越发严重。 虽然她做好了准备,可是心底却隐隐有一股不安。 外头脚步声响起,婳婳起身打算去点灯,却不想欢喜看着屋里黑乎乎的人影,吓得“啊”一声叫了出来。 “大胆贼人,敢”进来行窃。 “欢喜,是我,吓着你了吧!” 婳婳听到她刺耳的尖叫声,掏了掏耳朵说。 “啊夫夫人啊”欢喜放下抡起来的小凳子。 借着火折子的光这才看清真的是婳婳。 “夫人,您怎么不点灯啊,我还以为您不在呢?” 欢喜说着将灯点上,吹灭了火折子,这才坐到婳婳面前的小墩子上。 “夫人,外头现在已经传遍了,赌坊里也表态,那小衣只是他们在青楼买的,散布侯夫人谣言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他们大张旗鼓的送了银子,已经给侯府赔礼道歉了。 衣服上头的月亮正好应了明月的名字,如今大家都在传,那衣服是青楼里月娘子的,有的也说是丫头明月的,跟侯夫人毫不相干。 如今大部分人也都为侯府说话,再加上有崔家推波助澜,几乎听不到侯夫人任何不好的话了。” 欢喜自顾自的说完话,没听到婳婳开口,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婳婳脸色特别难看。 “速度还挺快啊!” 听着欢喜的话感叹了一句。 她这一刻才明白了世家的能量有多大,她劳心劳力的做了一切,都不如世家的振臂一呼。 好,好,好一个谢家,崔家,程家,好的很! 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的侯夫人,手段确实雷厉风行,效果也是出奇制胜。 “我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婳婳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可要打起精神来才好呢。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守在侯府外的人回来说,他们他们还没什么动静。” 欢喜看着夫人脸上的冷芒,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没有动静? 怎么可能呢,以她对谢明珠的了解,指不定她现在憋着什么大招儿呢,祸害遗千年,她要是这么容易就算了了,那就不是她谢明珠了。 只是听到谢家也出了一份力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算了,她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他们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这样也好,以后她做的决绝一些,他们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就这样吧! 尽管放马过来吧,无论什么大招,她都恭候大驾。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无非就几种,她到要看看,谢明珠这一次会不会将她底牌亮出来。 “好了,你去忙吧,记得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做的好了,事情过去了通通有赏钱拿。” 婳婳看了眼欢喜说。 “已经准备好了,我再去盯着点儿。” 欢喜从屋里退出来,虽然疑惑夫人的举动,但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照办了。 婳婳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出神。 欢喜跟着她来了京城,无论是做事还是其他方面,都老练了不少。 天空挂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她关上门,轻轻趴在床上,想着最近的事情,一股无助袭上心头。 谢明珠那样的贱人,就因为有个身份,哪怕做了恶心事,哪怕杀人害命,也有那么多人护着她。 身份? 呵呵,何其可笑啊! 目光盯着房顶,一滴泪滑落在枕头上消失不见。 怪不得,每个人都想往上爬,每个穿越女来了以后,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爬到高处。 实在是处境太过艰难了,哪怕是简简单单的活下去都是问题,更何况如今身边环狼群伺,如果不争,那就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她要的。 一边醒着想事情,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既然阴谋玩不过,那她也不介意玩玩阳谋。 等她将事情闹大了,她到要看看,他们要拿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真正到了那一刻,她倒要瞧瞧,这人的心能黑到什么地步,是为了面子继续为了养在身边的假货对付她,还是站在正义的这一面。 或者说,他们也会用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她。 不知不觉间,更漏响了一次又一次,再听的时候,一天已经过去了。 婳婳听着音儿呢喃:已经五更了,看来今晚是没人来了,既然今晚没有动作,那就睡觉吧,反正来日方长! 吐出一口郁气,她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也许是一直绷着精神熬夜到了五更实在疲惫。 闭上眼睛的瞬间,她就已经进去了梦乡。 这一觉,婳婳睡的异常踏实,梦里似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再唤她。 可她眼前挡着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清楚对面唤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可是今夜,睡不着的人却不止婳婳一个。 玉笙居,男人抿着嘴,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腮间的软肉被咬的直出血,眼睛盯着某处,闭了闭眼睛,瞬间的功夫,桌子上的端砚便被丢在地上碎成了渣。 如果只是别人,那他肯定不在乎,可那说不定是妹妹啊! 谢丞相,你怎么忍心? 既然你选了一个女儿,那么等他找回妹妹,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文白听着什么破碎的声音,心猛的跳了一下,看着地上熟悉的碎渣,抬头望向书桌,只见平常摆放端砚的地方空荡荡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惋惜。 这块砚台,主子都在这里摆了多少年了,虽然说这不过就是一块破砚台,可是主子心里总归还是珍惜着的,如今说摔就摔,看来主子是真的对相爷失望了啊。 也是,一次次的失望,主子已经不在乎了,可是这次事关慕雅小姐,主子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吧! 第408章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男人背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更漏声传来,他那被心火烧红的眼睛才清明了片刻。 重新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狠狠捏着扶手,指节泛着青白,眼里噙着冷笑,“谢丞相啊谢丞相,杀人诛心这一出,你是一次比一次擅长,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啊。” 下首的两人闻言头也不敢抬,他们主子费心设的局,谁料想竟然被相爷给破了。 以主子的性子,今晚碎的不止是端砚,更切断了主子跟相爷之间的那点儿父子情分吧! “出手的那几家,都记下是谁了吗?” 哼,逃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谢明珠的罪状,他手里可是一抓一大把,既然你们都护着她,那就跟着她一起下地狱好了。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四次,无数次,他就不信,当各种罪名加注在一个人身上时,京城里的风还能吹的这么干净。 谁敢护着她,谁敢为她说话,那就往出爆谁家的丑闻,大不了就是一个耗,他一辈子都搭上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 “主子,全部记下了。” 文白看着脸色铁青的主子,也是一口气憋着。 他们主子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查乔夫人的事,去查慕雅小姐的事情,放弃了一切出头的机会,可老夫人却还不放过他,如今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他们还有何怕的。 “出头的那几家,将他们族中子弟做的丑事散出去,尤其是强抢民女这一点,全部往外散,最好能透露到景王耳朵里最好。” 呵呵,护着谢明珠,跟他斗? 那就试试好了,他反正已经疯了。 “是,主子!” 文白闻言抱拳称是。 “嗯!” 言罢,男人起身走到鹦鹉笼子旁边,重重的弹了弹鸟笼,惊的里面的鹦鹉扑腾了两下翅膀,看着它被吓到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一笑。 不紧不慢的说道:“人证物证都准备好,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文白躬身保证: “都安排在别院了,病入膏肓的那个也安排好了,他的孩子已经让人送到庄子上去了,明天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安排妥当。” 文白想到那些被程家害的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也是唏嘘不已。 “那就好,明日天一亮,就安排人去大理寺击鼓鸣冤,明儿个当值的正是卫家那位,叫他们早点儿去,可不要搞砸了。” 放印子钱,逼迫的百姓无家可归,强占百姓耕地,逼的良民卖身为奴,这桩桩一件件,全部落到程家的头上,他倒要看看,那位老瘸子还能不能安然在庄子上当缩头乌龟。 “是,主子,属下马上去!” 脚步声响起,门被轻轻磕上的声音传来,男人转身望着窗外,黎明前的夜,黑的如同墨一般化不开。 男人背在身后的手,默默的摩挲着,对着笔筒里的一个小银锁喃喃:妹妹,你来找哥哥了对吗? 妹妹,无论这次是不是你,只要你的敌人是她,我就乐意为你清扫障碍。 哪怕你只是一个跟谢明珠有仇的寻常夫人,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男人自言自语说完,又躺回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天会亮的,该来的公道也一定会来的,哪怕来的迟一点呢。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大理寺的鸣冤鼓被敲响。 有些做着美梦的人也一并在这声音中惊醒。 婳婳虽然做着梦,可等她醒来的时候,梦里的片段却一点儿也拼凑不起来。 靠在枕头上发了会儿呆,又钻进空间泡了个澡让自己保持清新。 等她吃完早饭出来的时候,欢喜已经急的不行了。 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忙拍了拍门,“夫人,您起来了吗?” 听到欢喜催促的声音,婳婳下意识的又想到,恐怕又出什么事情了,否则欢喜的声音不会这么急切。 “进来吧!” 话落,欢喜已经推门而入,“夫人,长公主府里来人了,就在外面候着呢,我刚刚没听到您起来,就让人给了好处拖了拖,还在前厅里喝茶呢。” 婳婳闻言,心里了然,看来那封信起作用了。 “你去说一声,我稍后就来。” 婳婳说完,看她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哎好吧!” 欢喜虽然听话照做,可是一听到夫人要去长公主府,她还是心里不安。 婳婳看她出去,进了内室以后,准备好东西包了起来,看着自己的黑眼圈,有心想遮一遮,眸光一闪又将这个念头熄了下去,直接将东西背在身上就往外走去。 门口的马车还是她上次在问君归接她的那一辆,这次她依旧是一个人去。 “翠竹姑姑久等了,白天睡的过了,昨晚竟然失眠了,姑姑我们这就走吧!” “夫人不用这么着急的。” 翠竹的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看来不是拿乔,还真是睡过头了。 “夫人请!” 翠竹看着婳婳坐稳,这才让车夫赶车,公主府的马车就是比普通马车坐着舒服,速度也快,而且坐着还没有那么颠簸。 翠竹暗暗打量着婳婳脸上的神色,本以为上次公主给了她冷脸,这次再去,她怎么也有点怯场吧。 可她竟然没有从沈孺人的眼里看出来半点儿害怕,难不成她真的不怕公主一个不开心就杀了她吗? 婳婳对于翠竹的打量丝毫不放在心上,假装没看到,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马车停下,翠竹才开口说话。 “夫人,到了!” “好!” 婳婳跟着翠竹一路到了公主的寝宫,这次没再留她在外面,而是直接被喊了进去。 “民妇拜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坐!” “谢长公主!” 婳婳看着小宫女搬过来的小凳子,谢了恩后就不客气的坐下。 “你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回长公主,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长公主看着她,第一次坐着跟她回话的人,这沈氏还是第一个。 “那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若真如你信上所言,让本宫华发变青丝,本宫就答应你上次的请求。” 长公主笑了笑说到。 “公主,还是让老奴先试吧,万一”宫嬷嬷说着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婳婳。 长公主本想说算了,可是看着从小陪着她的宫嬷嬷,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儿,“好,就听你的!” 第409章白发变青丝 宫嬷嬷坐在椅子上,任凭婳婳的手在她头上作乱。 也不知道她抹了什么上去,味道还挺好闻的。 长公主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盯的望着她手上的动作,随着她抹上去的药膏越来越多,宫嬷嬷的头发也从白色变得乌黑起来。 这种能让头发变黑的药膏,她也不是没有用过,以前的时候,翠屏几人也寻过一些,可那东西,抹上去一股子臭味儿。 而且头发碰到哪里,哪里的衣服就是黑黢黢一片,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有让他们折腾过。 这次看到沈氏送来的信,她也只是当个乐子来看的。 毕竟她是觉得沈氏挺有趣儿,本想再找个机会同她说说话的,却不想她自己将梯子搭进来了,这才顺着她的意思将人请了过来。 至于让她的头发变黑什么的,她还真是没当回事儿。 “宫嬷嬷,已经好了,您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两刻钟后就可以洗了。” 婳婳用手搓了搓她的头发,感觉上色已经差不多了,但是为了能让颜色均匀,她又再上了一次。 “这就好了?” 宫嬷嬷不敢置信的抬头,还可以洗头,这洗完了不是又掉了吗? “嗯,嬷嬷一会儿洗完了就看不到白头发了。” 婳婳笑着说。 这可是她备下的纯植物染发剂,味道带着一股花香,而且上色还不容易掉,老年人的白发上色最是明显了。 “这这洗了不是又白忙活了吗?” 宫嬷嬷不相信她抹上的东西洗了头发还能变黑,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不想让公主白白遭罪了。 “嬷嬷放心,我人在这儿呢,等会儿洗了头您要是不满意,您让公主惩罚我,你觉得如何?” 听到婳婳这样说,宫嬷嬷难免有点绷不住,“那那倒不必。” 她也不去那么刻薄的人,再说公主对沈氏似乎很不一样。 长公主一直看着婳婳的动作,看到她将宫嬷嬷身上的东西取下来时,便自己从高处下来,走到她面前的小板凳上径自坐下。 “轮到本宫了吧!” 她坐定后,偏头看着婳婳问。 婳婳被她这样俏皮的样子看得一愣,虽然满头白发,但是这张脸真的好看,这要不是时下的审美不允许,她都要劝她留着白头发了。 这样美的脸,再配上这样的白发,整个人仙气儿飘飘啊! “怎么?不敢替本宫染发?” 长公主看她不说话便逗她。 奇怪,从她的眼睛里竟然看出对白发的惋惜与不舍,难不成她觉得白发很美吗? 这沈氏看事情还真是跟常人很不一样,寻常人看见她的白发只会害怕,可她竟然觉得不舍得? 婳婳被她一句话说的瞬间回神。 “回公主,民妇一定会会把长公主的头发染好的。” “嗯,开始吧!” 长公主转身,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 “是,公主!” 婳婳说完,将新的护衣拿出来,“公主,把这个衣服穿上吧,可以防止您的衣裳被弄脏。” 看着奇怪的衣服,长公主点了点头,伸开双手套了进去。 婳婳看着她的白发,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的开始给她头上抹染发膏。 婳婳一边抹,一边问,“公主,头皮要是有点痒是正常的,您要是不舒服了就说。” “嗯,你放松点儿,把本宫当成宫嬷嬷就好。” 长公主感觉到她呼吸急促,心道她也有紧张的时候。 她好久没有这么折腾了,也不知道今儿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公主!” 婳婳嘴上说着是,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生怕梳头的时候把人家弄疼了。 长公主的头发虽然全白了,但到底是皇室里长大的,从小就养的好,头发又厚又密,而且发质还很好。 头发根根分明,很有韧性,而且还很长,几乎长到了膝盖的位置。 给长公主染发,是一件大工程,她染到一半的时候,翠竹提醒她宫嬷嬷的头发时间已经到了。 “嬷嬷,您去洗一洗吧,记得要多洗几次啊,洗的时候直到看不见有颜色的水,才算是洗干净了。” 婳婳一边给公主抹药膏,一边叮嘱宫嬷嬷。 “好好,你给公主好好弄,我去洗头发去。” 宫嬷嬷话一说完,就被几个小丫头簇拥着离开了。 婳婳两只手不停的工作,多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才将公主的头发全部上了一遍色。 不过好在公主的头发是白色的,上色还是比较快的。 “这就好了?” 长公主说着伸了伸手。 一旁的翠竹很有眼色的拿了镜子过来,“公主,您看看,这药膏一染色,确实效果明显,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长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回想,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自己了。 大约是她一夜白发以后,寝宫里所有的镜子就被搬了出去。 不过眼前这镜子,倒是照的清楚,连她眼角的细纹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这镜子……” 她偏头看着婳婳。 “回公主,这镜子是民妇在街上买的,您要是喜欢,就留给您。” 长公主拿着镜子,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摸着镜子上面的花纹,“没想到本宫多年不出门,这镜子倒是越来花样繁多了。” 婳婳站在身后听着她的感叹,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背一言不发,其实这镜子是她作弊来的,这时候的镜子虽然可以看清楚样子,但是有点变形。 远远没有后世的镜子照的人真切。 可能好一点的都被送进宫了吧! “你这药膏能管用多久,本宫寿宴那天不会出差错吧?” 长公主一手拿着镜子,眼睛盯着镜子里的婳婳问。 “回回公主,这药膏是永久的,最起码也要一个月之久,如果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是白色的,只需要涂抹在出来的头上就可以。” 婳婳抬头,看着长公主的头顶回答。 “哦?可以坚持这么久?” 她原本还真是没抱多少希望,只要能让她出门的时候恢复黑发就行了,没想到竟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回公主,确实是这样,民妇不敢欺瞒您。” “嗯,甚好!” 长公主放下镜子,望着窗外枝桠上的嫩绿,轻轻嗅着头发丝上的清香,静待春暖花开。 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集合丫鬟搀着宫嬷嬷正往这边跑来。 人还未到,宫嬷嬷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公主,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第410章成功抱大腿 长公主听着宫嬷嬷的声音,微微偏了下头,目光望着门口的方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似乎看到红叶姑姑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红叶姑姑——” 长公主红着眼眶喃喃细语。 宫嬷嬷笑着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她真的相信,沈夫人的药膏可以让公主的白发变青丝了。 “公主,您瞧瞧,老奴这头发,可有什么变化?” 宫嬷嬷就那么披散着头发,跪倒在公主面前。 她托起一缕头发递到长公主手边,“您摸摸,不掉色,一点儿也不掉色,而且比我上了桂花头油还要顺滑。” 长公主看着眼前乌黑的头发,伸手摩挲着,触感如同锦缎一般,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微微用力搓了搓,伸开手一看,除了指尖留下的一抹花香似有似无,确实不见手心有任何颜色。 她惊喜抬头,眼神热切的看着婳婳,“沈孺人,本宫也可以发如泼墨,不再是银丝裹面?” 婳婳看到宫嬷嬷来的这一刻,心也才放下,虽然知道染发膏不会给她扯后腿,可是没看到最后的结果,她心里还是有三分忐忑。 如今心落到了实处,说话也有了底气。 “公主,您的时间也到了,您不妨先去洗洗看,说不定也会有惊喜呢。” 婳婳跪在地上大方说。 她给长公主用的可比宫嬷嬷用好了不止一个档次,等她洗完了之后,绝对会满意的。 长公主闻言对着一旁的翠竹吩咐:“翠竹,去汤池!” “是,公主!” 翠竹扶着公主起身,转身就往汤池走去。 “你也跟上!” 婳婳闻言提步跟在后面,汤池其实也就是长公主沐浴洗澡的地方。 她跟在后面进去,也着实开了一番眼界。 汤池取用的是天然的温泉池水,随时进去都是雾气腾腾的热水。 长公主躺在特制的软床上,一水儿的宫女们替她服务。 抹香膏的抹香膏,搓洗头发的直接搓洗头发,从头发上洗下来的黑色的水不知道流走了多少,到最后水里只看的见雾气,在看不见一丁点的黑色。 “公主,洗成这样就可以了,以后只要正常沐浴洗漱即可,不需要过多注意什么的。” 婳婳看到水池里的水清了这才出声提醒。 其实刚刚她真的被震慑住了,要打造这样的一个天然浴池,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 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全凭的人力。 果然,食物链顶端的人,哪怕是一时失意,人家还是过着顶级的奢侈生活,是她太想当然了。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无不一一再昭示,诉说着公主府里的华贵与奢侈。 别说这一整个池子的暖玉了,就说这白玉地砖,她要是撬下一块来,搁到后世,说不定她都能卖个一两千万的样子。 毕竟,这块地砖的脸上可是踩过长公主的贵足的。 可惜呀可惜,这些砖面世恐怕有的困难。 长公主被宫人扶着坐了起来,身后靠着软枕,七八个宫人正拿着特制的擦头发棉布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分。 而长公主自己,眼睛时不时望向婳婳,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 这未沈孺人倒是个奇人,若说她没有见识,被她公主府的荣华富贵花了眼吧! 似乎也不至于! 可刚刚她对着汤池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想将她的汤池搬走一样。 可论出身,你还真是没办法将她跟普通妇人扯在一起。 尤其她这染发药膏,别说她了,就是这整个京城的命的妇们,有几个不眼馋的。 恐怕等她们知道沈孺人手里有这么个东西,沈孺人那道小门就要被人踩断了吧! “沈孺人,你这药膏可难寻?” 婳婳还在神游,被长公主一句话问的直愣神。 她看着公主眼里的认真,想了想,“公主,虽然药材难寻,但民妇手里还有两盒成品药膏,您往后要用的话还是够的,等您用完了,民妇新的药膏也就差不多做好了。” 婳婳没有说药膏难做,只说药材难寻。 染发膏嘛,她有很多,但是物以稀为贵,她能把自己的老底儿掀了吗? 这染发膏里确实有一两味药材,就算是太医查验也只会知道其中的一两味,其他的嘛,肯定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 “你倒是不吃亏。” 长公主说着点了点头,她与沈氏倒是挺有缘的,派去查探她的底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翠竹,去将那套玉兰花的头面取出来。” 翠竹看了公主一眼,讶异的看了婳婳一眼,那套玉兰花的头面,对公主来说意义可太大了,她没有想到公主会把它送给沈孺人。 躬身说了声“是,公主!”就出去了。 婳婳听到长公主的话心里一阵激动,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皇室中人的首饰一般都是在做工最精细也最精致的,也不知道长公主给她的会是个什么品质的。 不过想想人家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差就是了。 不多的时间,翠竹就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了,她走到长公主面前,“公主!” “拿着吧,你要是觉得鲜艳了,可以留给小辈们做个念想。” 长公主将盒子给她,说话间语气似乎有些伤感。 “民妇谢公主赏赐!” 婳婳跪在地上,接了长公主递过来的盒子。 别看盒子小小的一只,捧在手里还是有些重量的。 “在京城,借着本宫的势,你可以横着走,只要你不招惹宫里的人,其他人你可劲儿作,本宫都能护得住你!” 长公主看着她的头顶说到。 她这也算是肺腑之言,就看眼前女人能不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了。 靠着公主府,也不少只有好处的,毕竟万一宫里那位杀鸡儆猴,借着沈氏下她的脸子,恐怕沈氏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婳婳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点晕头转向的,就这么简单的,就抱上长公主地方大腿了? “沈孺人,还不快谢恩?我们公主府的大门可不是谁来都开的。” 翠竹笑呵呵的提醒她说。 “翠竹姑姑说的是,民妇谢公主大恩!” 婳婳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个头,此时此刻,节操什么的不知道甩哪里去了。 长公主看到她如此老实的样儿,惹的捂嘴直笑,这人还真是一会儿一个性子,也不知道她是精明还是傻? 竟然结结实实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第411章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婳婳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公主府,等到回到屋里的时候,整个人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长公主竟然答应做她靠山了。 “欢喜,去给我倒杯茶,你家夫人我,今儿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婳婳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拍着桌子上的金丝楠木的小盒子。 眼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是,我的好夫人,这就给您倒茶!” 欢喜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婳婳面前。 “夫人有好事要说,欢喜这里也有好事要跟您说呢,这事儿说了,保准您高兴。” “哦?是吗?那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婳婳说着一杯茶下肚,“说说吧,什么事儿能让用欢喜姑娘高兴成这样,连你家夫人去公主府的担忧都忘在脑后了。” 婳婳看着欢喜笑着逗她,心里也好奇京城今儿又有什么喜事发生。 不过能让欢喜这么高兴的,恐怕只会跟她有关,而且也还是利她的好事吧! “您还别说,今儿这事确实是个大好事。” 欢喜得意的抬了抬头。 “今儿有人,把长信侯府给告到了大理寺,这个消息好吧?” “好,好,是个好消息,好丫头,快,跟你家夫人说一说,后续如何?” 婳婳一听坐直了身子,好奇哪个憨憨比她还猛,一上来就玩这么大的。 竟然敢告长信侯? 那可是长信侯啊,当初为了皇上失去一条腿的长信侯,啧啧,勇气可嘉。 “夫人,不止呢,人家告的是侯夫人放印子钱的事儿,还有她强占百姓良田的事情,为了这事儿,侯夫人都被带去大理寺问话了呢。” 欢喜一张嘴就放了个猛料。 要知道,如今的世道,私下放印子钱,那可是死罪啊! “还有吗?收监了没?” 婳婳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问。 “没,”欢喜失落的摇了摇头。 “后来侯府的管家来了,带了一封信,不知道说了什么,侯夫人被他带回去了。” “不过今儿大理寺还挺热闹,听说有人状告崔家人强抢民女,最后还将人杀了,这件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欢喜想到府里下人打听来的消息,补充道。 “崔家?程家?” 婳婳嘴里念叨着,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崔家,程家,“欢喜,我记得谢家老夫人的娘家姓崔?” 她看着欢喜不确定的问。 “是啊,谢家老夫人的娘家是曾经的清河崔氏,不过现在比前朝还是差了点儿,还有谢家庶子的夫人,也是出自崔家。” 欢喜想到她跟夫人一起讨论过京城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尤其以谢家跟程家的姻亲关系,她们都是一一对比确认过了的,就确定的说。 “庶子,清河崔氏,啧啧,这老夫人跟庶子的关系不错嘛!” 婳婳眼里带着一丝讥笑,“你说谢家老夫人为什么不把崔家的女儿嫁给她的亲生儿子,反而要嫁给一个从妾室肚子里出来的庶子呢?” “夫人,那崔氏也只是一个旁支,并不是崔家的嫡系。” 欢喜没觉得不正常的。 “有些大家主母为了表示自己对庶子的亲厚宽待,是会从娘家挑选合适的嫡系庶女,或者旁支的嫡女嫁给家里的庶子为正妻。” 欢喜说完看着婳婳。 听完欢喜的猜测,婳婳轻轻摇了摇头,欢喜说的诚然也有道理。 可是她内心深处却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以前的崔家,老夫人从族中物色合适女子嫁进谢家,是合理的。 可如今的局面,她的这个做法却让人费解。 以前的崔氏可是世家之首,嫁一个女儿到谢家,不但可以维系两家的关系,而且还可以将两家捆绑在一起,加深两家在京城世家面前的影响力。 可那样的只适合去前朝,到了当今手里,世家被刻意压制,寒门新贵逐渐在朝堂占据了主位,世家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了。 老夫人就算是想联姻,也只会找个新起之秀,且受皇上重视,家世单薄的寒门。 而不是即将日落西山的世家大族,更何况谢丞相父子的官位,再加上一个崔家,那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谢家大夫人就是出自后起之秀的小官之女。 而谢家二夫人,是二老爷他中意的女子,一个品级不高的武将之家的嫡长女。 三个儿媳妇儿,仔细对比就能察觉其中的端倪,谢丞相做到如此位置,本就没有了拉帮结派的必要。 从三个儿子的婚事来看,这谢家的后院,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欢喜看到夫人沉默,站在一边不说话。 夫人似乎对谢家跟程家格外的注意。 “欢喜,你去一趟沈家,看看大理寺的事情有没有沈大哥的手笔,顺便在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件事的后续。” “是,夫人!” 欢喜点点头出去了。 婳婳看着门口的阳光,脑海中闪过什么,不过瞬间又自我否决,她真是糊涂了,怎么可能呢! 无论今日的事情是谁的手笔,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目光望向桌子上的盒子,想到长公主说的话,她轻轻的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的玉兰花的首饰,金累丝衔珠玉兰花簪,玉兰花步摇,耳坠子,项圈,手镯等形式不同的各三套。 啧啧,这品相,这做工,简直了。 婳婳看到这一盒子饰品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妹妹给她做的那身绣了玉兰花的衣裳。 眼色清新淡雅,倒是配的很。 还是写封信回去吧,这些首饰给她了,那可就是由她支配了,给婉清和团团秀秀三人各一份,正好可以给婉清当嫁妆。 婳婳看着三套首饰自言自语,婉清以后要成亲了,有长公主的一套头面做嫁妆,也能在夫家给她撑个面子。 至少长公主府里出来的物件儿,震慑人还是很有用的。 想到就做,婳婳拿出执笔,就开始写信。 而且云妹妹也时常担心婉清的婚事,有了这套首饰,她应该能放心不少吧! 对了,还有云筝的事情,得让景春定期给他送点儿吃的过去,那孩子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可不能忽略他。 不提笔还罢了,一提笔总觉得有千言万语,秀秀团团,安老一家子,三个儿子,还有远在战场的景凌,一个个的她感觉话多的都写不完。 半个时辰过后,看着一张张信纸,她不由得失笑,自己怎么婆婆妈妈的,说了这么多。 其他人倒也罢了,可是景凌的信,写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收的到呢! 算了,权当一试吧,万一真的可以收到呢,她都没有收到景凌的书信,也不知道他往家里寄信了没? 第412章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躺在床上,她想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心里始终有个疑惑解不开。 打发欢喜去了沈府一趟,大哥大嫂的原话是让她先观望一下,等时机成熟以后,再添一把火。 那就说明,今儿这事情并不是他们出的手,那会是谁呢? 程府的敌人,亦或者是谢明珠的,谢家或者崔家? 无论这股势力要对付的人是谁,只要跟她目标一致,那她暂时先观望一番。 如果矛头是对着这几家的,那么应该不会就这么小打小闹的算了的。 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动静传来,婳婳当即就坐了起来。 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穿好鞋子,走到门口的门口静立,她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短刀,抿着嘴冷眼望着门外的人影。 今晚不管来人是谁,都不要想着轻易走出这个院子了。 果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迷烟从门缝里散了进来。 呵! 这老套的下作手段,让人不得不往谢明珠身上想。 借着月光,看着越来越多迷烟进来,婳婳咽下了嘴里的清毒丸,索性掏出一包迷药洒在屋子里。 喜欢玩儿就好好的玩一玩儿吧! 听着外面越来越多的脚步声,看着门闩上伸进来的匕首,婳婳冷冷一笑,转身进了空间。 看着辣椒水盆子里的软鞭,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 还真是看的起她呢,来了这么多人,听声音,今儿这些人可不像那天在郊外的小流氓一样外强中干,一个个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既然如此,谁今儿手软谁是孬种。 木门“吱呀” 一声打开,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七八个人一个跟一个的进了屋里,直奔婳婳的床头。 身后的黑衣人还在一个跟一个的往里走,可不等他们走到床边,“扑通扑通”便倒下了七八个。 “哎吆” “怎么回事儿啊?人呢?” 后面进来的人,被眼前的“尸体”绊倒,摸到热乎的身体时,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买家说了这个女人邪门,该不会已经验证了吧? 压下心里的疑惑,他打开了火折子查看究竟。 可不想,火光照亮的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没有踏进来。 只见屋里横七竖八的全是自己的同伴儿,而半空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盯着他。 惨白的脸色,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诡异的光,嘴巴红的滴血,一张一合的对着他笑,黑夜里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一个闪身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死”字。 男人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他喉咙上下滚动,瘫软在地上,往后爬了半天才哑声道:“你你鬼”。鬼啊 可不等他的话喊出来,只见那厉鬼手里拿出一个鞭子,“啪”一声甩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与刺激让他“啊”喊了出来。 婳婳嫌弃他太吵,朝着大张着的嘴巴撒了一把药,下一瞬他便晕了过去。 “呵呵,真是没用,开个玩笑而已,竟然给吓死了。” 婳婳拍了拍手,从空间里出来,在男人脸上又甩了一鞭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屋里的这些男人能睡个十天八天的,就算被救出去了,指不定也被他们的主子当成死人给埋了呢。 至于院子里的嘛,还是留给她练练手吧! 可不等她出手,外面的人已经打起来了。 婳婳站在门口,看着两波黑衣人互殴,耸了耸肩,找了好位置开始吃瓜,看样子这是起内讧了呀。 不过也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等着收尾。 两波人之间的势力似乎悬殊很大,不出片刻的功夫,院子里的一波人就被另外一波人给灭了。 啧啧,学艺不精也敢出来混江湖,被嘎了吧? 乐的看戏的婳婳站在门口,看月光下的几人挣扎着咽了最后一口气。 原来心冷下来是这样的,是看见人死的时候无动于衷,是事不关已的。 “沈孺人在哪里?” 嘎 这也是冲着她来的?婳婳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的触感,心说人家这武功她是拍马不及啊! 就这么嗖的一下就冲过来劫持她了,不过她怎么可能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呢。 她笑了笑,准备给他一个回手掏呸,回腿掏的时候,黑衣人又开口: “你把沈孺人怎么样了?” “她在哪里?” 感受着脖子上的痛感,还有男人那粗重的呼吸声,婳婳也回过味儿来了,这不是要她命来的,这是猪队友,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存疑,袖口的手里已经准备好了迷药。 脸上挤出三分笑,“嗨!大侠,晚上好呀,沈孺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婳婳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看的男人一阵恶寒,“还不从实招来。” 下面的人说了,沈孺人晚上进了屋里压根就没出来,刚刚那么多杀手进去没有动静,可这个女人却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当真是不寻常的很! 他说着朝着来人使了个眼色,男子进去查看了一番,满心疑惑的出来,摇了摇头道:“里面的人都晕倒了,并不见沈孺人的身影!” “什么?” 挟持着婳婳的黑衣人眉头紧锁,怎么会不见了呢,他可是一直派人盯着的。 他目光怀疑的盯着婳婳,“你是谁?你为什么会从沈孺人的房间里出来?” 婳婳懒得跟他争辩,“你干脆抓我走吧!我就是沈孺人!” 男人似乎被她这不要脸的话给恶心到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真是勇气可嘉,你知道沈孺人长什么样儿吗你就敢冒充?” “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要不小爷给你呲一个?” 文大爷可说了,长的跟天仙似的那就是沈孺人,眼前这女人,红嘴绿眼睛,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怪物。 “你——” 婳婳简直被气到了,这是什么品种的毒舌男,说话这么恶心人。 “主子,抓到了一个行为诡异的女人,不见沈孺人的踪影。” 听到这话,婳婳准备开骂,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男子身穿斗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任凭她怎么窥探,都看不见男人的全貌。 男人盯着婳婳,似乎要把她看透一样,直到婳婳被盯的浑身发麻,他才吩咐身后的几人,“把屋里那些人,全部剁一只手,送到侯夫人床头,记得,要一天送一只。” 男人说着话,似乎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婳婳,看到她因为他的话瞳孔睁大时,藏在斗篷下的脸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后面的黑衣人,像是拖死猪一样,将婳婳屋里的男人一个个的丢出了院子外面。 男人的目光看到婳婳脖子上的匕首时,眼睛闪过一丝冷芒,“这手要是不想要了,就再往前一寸。” 挟持婳婳的男子闻言浑身抖了抖了,主子这话是跟他说的? 第413章三皇子被软禁 看他还在大傻,男人阴阴又来了一句: “拿开你的狗爪子!” 就是这一句,让挟持婳婳的男子猛然惊觉,主子这话还真是对他说的。 连忙利索的取下匕首,神色复杂的看了婳婳一眼。 主子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保护沈孺人吗? 怎么还护上这绿眼妖女了? 婳婳摸了摸脖子,刚刚来回拉扯间,竟然破了皮。 她看着斗篷男子,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品行高尚,不打女人? “打扰了!” 斗篷男子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婳婳递了过来,“给你的!” “给给我?” 婳婳指着自己反问。 他们这是猪队友发展成友军了?感情进展有点太快了吧! 她看着男人手里的瓶子,心想着会不会有诈。 男人的手一直保持给药的动作,婳婳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接了药以后,男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撤!” 斗篷男说了一句,身后的黑衣人尽数撤离了婳婳的院子里。 婳婳摩挲着手里的药瓶,脑海中飞速运转,到底是谁的人来救她,或者说是帮她的。 “保重自己!” 谁料,男子翻上墙头的瞬间,又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婳婳被男人这话搞的有点懵,她初来乍到的,名声应该没这么响吧,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来英雄救美呢?, 想想也不可能啊,算了,想不通就睡觉吧,总归不是敌人! 婳婳的屋里,明明折了那么多杀手,可偏偏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她进了空间,将伪装卸了,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欢喜出门打听消息,甄氏就派了人来传话,叮嘱婳婳最近不要出门,也不说出了什么事情。 婳婳心神不安的坐在家里等消息,等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听说是三皇子被软禁起来了。 婳婳坐在亭子里,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的话,她总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尤其是那个斗篷男人,她一个半老徐娘,总不至于是谁见色起意来保护她吧。 又不是人人都姓曹,就喜欢她这样儿的。 不过三皇子被软禁,程家是不是得夹紧尾巴了? 她来京城打听了这么久,也不说是全然没有成果的。 起码她关注的这几家,消息能打听到的全部打听完了。 程家跟三皇子是一派的,尤其三皇子妃跟侯夫人关系亲密。 且萧贵妃也时不时会让侯夫人进宫说话。 这其中,恐怕不止是说话这么单纯了,长信侯在当今的心中份量不小,如果萧贵妃从侯夫人这条线走程家路子,也是说的通的。 生在京城这个大染缸中,没有哪家不想要个从龙之功的。 程家三个儿子平平无奇,长信侯闲赋在家,虽然名义上是那位的救命恩人。 可这恩,总有耗尽的时候。 尤其在皇上大刀阔斧的针对世家颁布的一些法令,程家不可能是没有怨言的。 只不过长信侯借着一条瘸腿在大环境来临之前急流勇退,给了皇上极大的脸面,所以才会在京城还处于一个利己的位置。 可如果到了下一辈手里呢,前任皇上的救命恩人,跟现任皇上的左膀右臂,当然是后者更香了。 三皇子一倒下,太子一派为大,皇上一心维持的平衡被打破,究竟是谁会有这样的手笔呢? 京城这潭池水,鱼儿就要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是谁,能够鲤鱼跃龙门,一朝得偿所愿! 揣摩了半天,她深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借着三皇子落魄绊倒程家的机会。 可此事却不能操之过急,还得一步步随机应变才行。 “欢喜,暂时不要让出去打听消息了,家里的下人约束好,让他们不要轻易讨论皇家的事情,避一避风头要紧。” “是,夫人,都已经叮嘱过了,可是昨晚……” 欢喜昨晚给下人们的饭菜里下了药,可她自己没有,外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 昨晚她是如何的心焦,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恨的是,她自己一点儿忙帮不上。 婳婳叹了口气道: “昨晚没事,以后晚上不要出来,你出来我还要护着你,会影响我的发挥,那些药没有坏处,只是助眠的一些药粉而已,以后该怎样做还怎么做。” 婳婳摆了摆手不想多说。 欢喜看着夫人脸上的神色,默默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心里恨自己没有跟着萧叔好好学一学拳脚功夫。 还是把大门守好,等夫人发话的时候再说。 整个巷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偶尔一个人在外行走,也是脚步匆匆。 几乎听到风声的人家,家家都大门紧闭,下人也都谨言慎行,话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京城里紧张的气氛,整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婳婳就在家里写写画画,将京城重点关注的几家重新罗列在纸上,一一琢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此时跟三皇子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个个吃不下睡不着。 金玉苑里,侯夫人看着面前的断手,冷汗直冒,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几天每每到了三更半夜,一只血淋淋的断手就被仍在她的怀里。 第一天晚上,她被断手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断手上的血水染红了她的里衣,手心里黏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白天的时候,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还勉强能睡上一会儿。 可一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就忧心不已,七八个丫鬟守着她,哪怕晚上睡到丫鬟房里,可那只断手还是精准无比的落到了她的怀里。 短短三天时间,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再加上三皇子莫名其妙被软禁,萧贵妃在宫里的处境也变得微妙起来,如此种种,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 三皇子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可都是少不了她的身影,如果一旦被查,那么后果恐怕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程三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不在本夫人跟前,真是该死!” 迎春闻言摇了摇头,“夫人,奴婢不知!” 她怎么会知道程三的下落呢? 程三办的事情都是夫人跟老爷直接吩咐的,她们这些做奴婢,怎么会知道程三的行踪呢! 看着底下人大气不敢出的模样,侯夫人吐出一口浊气,闭着眼睛恨恨说道:“去给侯爷传信,就说他的那把最喜欢的铁器被人盯上了。” 这老东西,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不知道回来。 第414章真正的凶手是谁 京城气氛异常沉重,千里之外的贺家同样气氛压抑异常。 白马镇外的一处山坡上,几名壮汉正在往坟里填土。 带头的景春眼神空洞洞的跪在地上,他身后的几人,同样是哭红着眼睛。 看着往坟里填土的众人,景行跑来跑去的抓着他们手中的铁锹哀求,“你们停下,你们停下来,再等等,我求你们了,再等会儿好吗?” “我云筝哥哥一会儿醒来了会生气的,他这样会出不来的,你们别填土了。” “大哥,三哥,萧叔,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云筝哥哥他不可能会死的,他还要起来考状元呢,大哥,你说话啊” “啊,你们说话说话啊,我求你们了!” “你说话,你们说话啊啊!” “三哥,你说话,你让他们停下来,三哥,我求你了三哥,嗯~” 景行的拳头砸在景荣的胸口,眼泪化作一根根尖刺,扎在他们的心头。 “景行,听话,不能错过了时辰,不能让云筝表哥下辈子还过不安生,听话,啊!” 景荣拉着他抱在怀里,任凭他在怀里捶打哭泣,就是抱着他不放手。 景行在他的怀里猛哭,“我想云筝哥哥了,三哥,我想他啊!” 景行声声泣血般的哭诉,让一众帮忙的人也红了眼眶。 一个个看着即将被填满土的坟包感叹,这孩子命苦啊,原本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可谁能想到他会被山匪给误杀呢? 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看着被困制住的景行,大家都沉默不言,只埋头往里面填土,想着赶在时辰上让他入土为安,以免这孩子下辈子再遭罪。 景行在哥哥怀里哭了半个时辰后,嘶哑着嗓子问他: “三哥,云筝哥哥真的被我们给埋了吗?” “他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就像爹那样?” 景行抬头,看着同样满脸沉痛的三哥,眼里满是执拗的问。 久久没有等来哥哥的回答,他泪眼朦胧的将头偏向前面的新坟。 他的手抓着哥哥的衣服袖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土包,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他总觉得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都不是真的,总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他记得娘也是埋了的时候就醒来了,为什么云筝哥哥不会醒来呢? “三哥,要不我们重新把坟刨开,云筝哥哥他万一醒了,出不来怎么办?” “三哥,你听到我说的话里没有?” “三哥!” 景行见他不做声,便扯开他的双手,嘴里哭喊着云筝哥哥朝着坟包爬去,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双手,解救被埋在土里的云筝哥哥。 “景行,住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春,看着发疯的弟弟,厉声呵斥。 这个时辰,是半仙儿算好的,下辈子表弟可以投胎做个富贵闲人的,不能让景行的一时冲动而破坏了风水。 任嘉兴与几名同窗立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的忍不住低头拭泪。 姬学子在书院里时低调谦逊,学业一直是佼佼者,在书院里,可一直都是他们这些人的榜样。 如今看到眼前的坟墓,感觉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怎么也喘不过气儿来。 任嘉兴上次虎口逃生,就已经猜测云筝背后有惊天的大秘密,如今看到他挚友长埋于地下,心头疑云重重。 可贺家兄弟们的悲伤却不是假的,他这些天跟着忙活了这么久,一点儿端倪也没有察觉。 难道云筝就真的这么没了吗? “任兄,我们走吧!如今山匪被斩立决,也算是给姬学子一个交代了。” 一旁的同窗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劝阻。 虽然姬学子的遭遇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下命比黄连苦,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祈祷他下辈子长命富贵了。 “走吧!” 任嘉兴看了眼新土,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跟着同窗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他留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呢? 云筝兄被杀一案,是当着书院山长与众位学子的面公审的,凶手对自己杀了云筝兄一事供认不讳,就连其中的细节,也说的清清楚楚。 哪怕是县令大人,也拿他没有办法,总不能当着全县百姓与学子们的面,将已经认罪的凶手放了吧? 他们是书院里派来送姬学子最后一程的代表,如今为了姬学子的事情,他们耽误了很多学业,这次回去,恐怕就要埋头苦读一阵子了,将云筝兄的事情压在心底落灰了。 几人跟景春他们告别后,就结伴下山了,任嘉兴抬头望见对面山坡上的一行人时,目光冷了冷,想到他往日跟云筝学习的种种,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而新坟对面的山坡上,县令一行人正目光幽深的盯着景春等人。 桑启感受到自家公子浑身散发的冷冽,心也跟着颤了颤,“公子,既然来了,您为什么不去送他一程?” 他不明白,公子为了姬云筝被杀一案,忙的晚上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好不容易破了案,斩杀了凶手,可公子为什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似乎是从凶手被抓的那个晚上,公子独身出了一趟县衙以后,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难道贺家的表少爷被杀一案,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吗? 不会啊,凶手当初招供的时候的很顺利了,顺利到公子丝毫不费心,凶手就将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没有一句谎言和欺骗! 不不对,顺利,太顺利了! 那凶手就像是专门赴死来的一样,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杀人的经过交代清楚了,斩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哭喊一句。 不不不不,那不是普通的山匪,倒像是被训练成的工具一样,说话做事只为了一死。 他怀着激动的心,忍不住发问:“公子,姬学子的死,是不是是不是还有?” 姚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娃娃脸上尽数时肃杀之气,继而回正,目光望着对面的土包,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是”字。 桑启闻言睁大了眼睛,果然,这件凶杀案还有疑点,或许凶手也只是敌人丢出来迷惑他们的一个诱饵而已。 “公子,那真正的凶手,岂不是还在逍”遥法外。 “嘘!” 姚安将食指放在嘴边,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桑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目光四处望了望,心跳加速,难不成公子身边也被人监视着吗? 第415 章 外头的哪有自家的干净 姚安听着对面的动静,默不作声往山下走去。 他的脑子里此时一团乱,尤其是他家里竟然特意来人警告他,让他不要再往下查这件事情。 他不明白,一个身世凄惨的穷学子,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或者背后之人有多大的能量,让他爹不惜动用家族许久不曾启动的暗卫,也要来警告他,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做事随性而为,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却非要搞个清楚明白。 而且这件事留给他的疑惑实在是太多,让他不得不越发的将它放在心里琢磨。 能让他爹忌惮的,以姚家全族性命来威胁他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公子,上车吧!” 看着公子久久出神不语,桑启掀开了帘子提醒。 听到书童的声音,他将自己的心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 打眼望了下远处的天色,这才提起衣摆摩挲,继而身手利落的跳上了马车坐定,久久之后,才隔着帘子说道:“回县衙吧,让底下的人撤回来,暗中守在书院门口,以防再有学子遭殃。” 桑启闻言,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连忙答“是”。 凶手潜藏在暗处,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万一为了混淆视线,凶手再杀几个学子制造混乱呢? 马车悠悠往县衙跑去,姚大人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手里捏着一枚玉佩揉搓。 脸上的讥讽也不知道是对着谁。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处宫殿里,一名毫不起的太监正在为宫装妇人捏腿,一边捏一边轻声细语。 “娘娘,下面人传来了消息,山上的野果子太多了没人吃,如今烂的烂臭的臭,都成了果树下的养料了。” 闻言,宫装妇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果子嘛,还是自家庄子里的好吃,外头山上的,谁知道是什么腥的臭的呢!” 她说着换了个姿势,斜倚着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撑在鬓间,眉眼含笑,脸上尽是得逞后的春风得意。 低头看着脚下的太监,她用她那戴满了了金色的护甲的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包三德,这事儿干的漂亮,本宫很是满意!” “娘娘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太监说着也跟着笑,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哈哈哈,本宫当然满意,一个贱种而已,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也该死了!” 她喜不自胜的笑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边捏腿一边也陪着笑。 看到他谄媚的脸色,她眉眼挑了挑,“跟在本宫身边,做一只听话的狗,才会有肉骨头吃,若是那不听话的,呵呵,就跟那埋进土里当养分的野果子一个下场,尤其是那生了外心的贱婢,就送去后山喂狼吧。” “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奴婢等誓死效忠娘娘!” 宫殿里的宫人们连忙跪下表忠心。 脚下的太监也连忙磕头表态,“是,娘娘,奴才生是娘娘的狗,死是娘娘的死狗,奴才一定誓死效忠娘娘。” 太监一脸的虔诚,目光痴迷的盯着娘娘身后的一名宫女,他从娘娘进宫前就是她身边的人,为了离她近一点,他咬牙净身当了太监,这辈子能在娘娘身边伺候,能跟她一起共事,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娘娘轻蔑的看了脚下的太监一眼,下贱的玩意儿,没了子孙根还这么恶心,真是该死。 不过只要事情办的好,她倒是不介意他对她的身边人有欲望。 毕竟割了那玩意儿,他也变不成女人,偶尔有点什么念头也是能理解的。 “泠兰,去带包公公歇一会儿去,替本宫好好谢谢他,记住,是好好的谢谢他,记下了吗?”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身后的宫女乖巧回答。 太监听到二人对话,喜不自胜的磕头,“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身后的宫女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福身行礼后,对着地上的男人低声,“包公公,请跟我来!” “是,请请!!”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上首斜靠着的娘娘腿边,又换了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在帮她捏腿。 妇人看了眼面色清秀的小太监,护甲在榻边上轻磕,脸上是只有胜利者才会有的傲视一切的神色。 放眼宫中,有几个女人是她的对手,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手上没少染血,曾经跟她斗的那些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如今的宫中,可别再想有个皇子出生了。 想当初那些舔着脸跟她争宠的贱人,一个个妄想母凭子贵,呵呵,也不看自己配不配,痴心妄想的结果就是,坟头草都死了几茬了。 曾经少年慕艾,将帝王宠爱,男女之情看的比生命重要,却不料,这皇宫里最低贱,最让人不耻的就是感情。 她走到了这一步,到了这把年纪,什么帝王宠爱,什么情情爱爱,在她看来,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有自己快乐自己舒服,才是最真实的感受。 等她熬到了那一天,天下男人还不是任她挑选,男人可以三宫六院,她当然也可以。 只要坐在权力顶端的人是她儿子,她什么事情办不了,什么男人得不到? 可笑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贱人,还叫你们兄弟阖墙,真是笑死人了。 她得不到的男人,凭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两色男人都为她倾倒? “三皇子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妇人想起了什么,抬头问。 “回娘娘,已经有眉目了,这次他们母子肯定翻不了身。” 身后的老嬷嬷一脸阴狠的回答说。 “嗯,让他们谨慎一些,不过也不要逼的太紧了,适可而止方为上策。” “是,娘娘!老奴会传信回去的。”老嬷嬷跪在地上一般一眼的回答。 “对了,告诉他们,人非神贤孰能无过,让他们帮三皇子求求情,别太苛待了孩子,倒是太子,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 “是,娘娘,老奴让人去传信!” 老嬷嬷闻言顿了顿,眼里闪过疑惑。 “对了,让人盯着关雎宫,若是那贱人有什么动作,就顺着她些,可别让本宫一番苦心白费了。” 女人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一个妾生的贱婢,也配与她争个高低。 这次就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皇上是否真的会被她那一张脸迷惑,凭她几滴不值钱的马尿,就能放了那贱种。 第416章古代男人真有艳福 白马镇发生的一切婳婳并不知情,她正在为长公主的寿宴发愁。 时隔这么多年,长公主再次大办寿宴,整个京城的命妇们肯定会来,她送什么礼物才会不扎眼,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呢? “夫人,您都坐在这儿大半天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家里的信不是都收到了吗?您还有什么发愁的呀?” 欢喜不慌不忙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您喝点茶静静心吧。” “哎,你家夫人东西太多,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呢,这不是挑花眼了嘛。” 婳婳端起茶一饮而尽。 她东西是挺多的,可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啊!! 真是烦人。 “长公主府里什么贵重东西没有,您别说,这还真让人发愁。” 欢喜曾经在京城,那也是被关在家里,长公主出行的那几年,她还是个奶娃娃,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还真是帮不上婳婳什么大忙。 “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婳婳朝欢喜摆了摆手,送的寿礼她其实也不是没有目标,只不过不确定要不要送罢了。 等欢喜出去后,婳婳起身插上门,走到内室以后,转身就进了空间。 看着自己写好的曲子,她还是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送? 看着商场里的衣服首饰,摇了摇头,这些都送不出去,还是送曲子最保险。 不过明天去了穿什么呢? 想到云妹妹做的衣裳,婳婳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呀,那套月色的绣了兰花的衣裙正好可以。 “云妹妹,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你这套衣裳明天就是我的战袍了。” 婳婳拿出衣裳抱在怀里,想到长公主送她玉兰花的首饰,心里暗喜。 从翠屏等人吃惊的眼神中,她就看的出来,玉兰花的首饰对长公主的意义重大。 上次是她赌赢了,这次能不能再让她在长公主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就靠这套衣裳了。 取出一些不会出错,但也不至于被人挑出毛病的首饰出来,看着眼前准备好的曲子,婳婳打定主意,明天要送的就是它了。 一夜过去,婳婳早早就被欢喜喊起来起床梳洗打扮,手巧的下人替她梳头,下人替她梳的是时下夫人们喜欢的抛家髻,随大流也不会太扎眼。 又恰到好处的将她的优点无限放大,尤其一身绣了玉兰花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清新又端庄大气。 将她脸上的那点儿媚态给遮掩住了,反而看起来有一种大妇的姿态。 “夫人,您可真美!” 欢喜不由自主的看呆了,她一直觉得夫人美,可没想到夫人盛装打扮以后,会这么美。 “是啊夫人,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抛家髻能这么有韵味儿的。” 梳头的下人也忍不住感叹。 婳婳打量着镜子里端庄明丽的妇人,也忍不住惊叹,古装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优点放大到极致,哪怕是一般清秀,只要穿了古装,女子的婉约与柔美都会被体现的淋漓至尽。 “今儿这头型不错,今晚回来了,给大家发奖金。” 婳婳说完,朝欢喜一笑,“走吧,今儿去了我顾不上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儿,别惹了那些你家夫人能目前还得罪不起的人。” “夫人放心,奴婢会谨言慎行,不给夫人添乱的。” 欢喜连忙躬身保证。 她在夫人面前随意惯了,夫人是惯着她,可是外人不会,尤其是京城里这些命妇们,将规矩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一点点小事就要拿规矩说事,她稍微不主意,就有可能给夫人惹来麻烦。 今儿去的可不是一般人,那些大臣的家眷们心比天高,最是捧高踩低,看不起比自己品阶低的人,她今天去了一定得小心应对才是。 婳婳手搭在下人的手上,钻进了马车,对于她的自称奴婢,婳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纠正她不需要,入乡随俗还是要的,毕竟她也只是个小人物。 见了那些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时该跪还得跪。 虽然今儿去了大概是遇不上这种在长公主府里撒野的智障,可万一呢? 她一来没权力,二来是在长公主府,就算公主有心为她出气,可人家是来参加公主的寿宴的。 长公主总不能自己个将公主府的大门给关了吧? 她如今的地位,说一句话还不如人家一品夫人身边的嬷嬷好使,所以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她力量还不够的时候,她就得忍让,违心的忍让。 将那些欺辱自己嗯人刻在脑子里,等她一招能拍死他的时候,在毫不犹豫的拍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着急。 公主府外的巷子口,马车紧锣密鼓的往前移动,婳婳客户的时候,沈夫人正在一处等她。 看着外面的马车,婳婳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角落里。 她一个小孺人,就没必要跟人家大腕儿们挣前抢后了,人家要先进去,就让进去吧。 殊不知,她刚准备偷懒时,沈家的下人就来了。 “姑奶奶,我们夫人在前边儿等您,一会儿进门的时候,您也好有个伴儿。” “夫人,是沈夫人的贴身丫鬟。”欢喜看到来人高兴的说。 这下好了,夫人总算有个伴儿啦,有了沈夫人在,夫人进去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认识尴尬了。 “司琴,麻烦你走一趟了。” 婳婳探出头来,看到司琴时,也松了一口气,大嫂在的话,她至少还有个说话的人。 “姑奶奶您客气了。”司琴笑着说。 “你将马车原路赶回去,我回来的时候坐沈家的马车,你去吧!” 婳婳被欢喜扶着下了马车,叮嘱车夫回去后,就跟着司琴往沈夫人身边走去。 有些品阶高命妇还坐在马车上,等着前面的人给他们让路。 但是一些年轻的品阶低的,则是跟婳婳一样,选择下车,徒步往公主府的大门走去。 看着眼前一个个盛装打扮,头上的珠钗步摇一个赛一个的女子,婳婳不得不感叹一句,乱花迷人眼啊! 古代的男人好有福气啊,家里端庄大气的是正妻,娇媚的,小意温柔的小妾们凭君高兴。 沈夫人看见婳婳的瞬间,便小跑着跑过来了,“妹妹,你好美啊!” 沈夫人的一句话,成功让婳婳成了路人的焦点,打量的,探究的,欣赏的,各种眼神落在她身上,婳婳也只当没有看见,拉着甄氏的手笑着夸赞,“大嫂,你可别光说我,大嫂才是真的美呢。” “嘿嘿,他们说我美,但我没觉得,我只觉得妹妹你美,跟大嫂走吧!” 甄氏说着拉起婳婳的手就往前走。 婳婳也笑着跟着她身边。 二人光顾着说笑,却没有发现,一旁马车边的婆子,看到婳婳的脸时,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吃惊,嘴巴张着半天了合不上。 第417章 寿宴上的小喽啰 长公主府的寿宴设在水榭花都,前来贺寿的命妇们都按照品阶坐在一起。 只有婳婳像个异类一样,跟甄氏坐在一桌,她们一起的不乏一些商人家眷,和小官的家眷。 而甄氏几乎可以是这些人的代表了,她娘家家势不俗,且沈家也不是真的商户,只是她们庶出的这一支脱离了家族出来经商罢了。 看着沈氏对婳婳热络的样子,有些人便看不惯了,“沈夫人,这位是哪家的夫人啊,怎么平时从未见过?” 原来大家都在拉着就近的人说话,突然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冒出来,让大家不得目光都聚在了婳婳跟甄氏身上。 甄氏闻言,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偏头打量了下说话的人。 一个新晋上来的刘姓商户而已,做事不择手段,在商户们口中风评并不好,尤其跟他家老爷很不对付,又听说刘家是为三皇子办事的。 想到这里,甄氏忍不住冷笑,三皇子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一个附属三皇子而过的小虾米,不赶紧找个大腿抱一抱,招惹她干什么? 甄氏目光直白的上下打量了她许久,直到女人脸色涨红才作罢。 女人被她那不加掩饰的目光外家嫌弃看的火大,眼神也更加不怀好意。 “沈夫人怎么不回答?难不成这是沈夫人的妹妹?” 女人看婳婳跟沈夫人坐在一起,就夺走了所有的风头,本来就有些气不过,被她这样一打量更是觉得她们看不起她。 她今儿明明打扮了很久,原本以为在命妇跟前是差点儿,可是在这些商户面前,她还是出彩的,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盖过了自己的风头。 心里顿时不爽的很。 “是啊,她的确是本夫人的妹妹!” 甄氏喝了口茶,眼皮撩了撩,不知所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出头挑事,还真是蠢货一个。 甄氏并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这样的人,脑子大多都不清醒,说多了反而让自己跌份儿。 在场的人一看甄氏的脸色,也连忙跟着打圆场,“沈夫人可真是不得了啊,自己长的美就算了,连妹妹都这么好看,这是让我们自惭形秽啊!” “是啊是啊,沈夫人要不要跟我们透露一下,你们姐妹二人的保养秘诀,让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沾沾光啊!” “你别说,这沈夫人还比我大一岁啊,人家这脸蛋,看上去哪里像是比我大的,倒显得我比人家大得多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刚刚尴尬的抠脚的气氛瞬间变得花团锦簇。 甄氏闻言也跟着笑,“你们别说,我也觉得自己皮肤最近好多了,我这啊,可都是沾了我家妹子的光。” 甄氏说着把话头甩了出来。 在场的也没几个蠢的,闻着味儿就知道沈夫人这是想把眼前的女子介绍给大家认识呢。 看来这二人感情确实不像是假的,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会轻易带个不熟悉嗯人进来玩儿。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沈夫人手里藏着宝呢,我说您怎么最近容光焕发的呢。” 坐的离甄氏在最近的圆脸夫人立马看着婳婳说,目光在婳婳的脸上看来看去,眼里全是对她美貌的欣赏与羡慕。 “都是随手做着玩儿的,也就是沈夫人不嫌弃,您要是想要,我手里倒还有一套。” 婳婳并没有当众点破自己跟甄氏的关系,而是随了大流,喊她沈夫人。 圆脸夫人闻言,高兴的连连说“不嫌弃不嫌弃,哪里能嫌弃呢。” 她看着婳婳说道: “我夫家姓邓,看年岁,我应该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姐姐,也可以喊我邓夫人!” “邓夫人,你喊我婳婳就好,等回府了以后,我让人把面霜给您送到府上去。” 婳婳颔首微笑,并没有一开始就喊姐姐,而是遵从人家的夫姓,喊了一句邓夫人。 初次见面,还是保持一定得距离为好,由远及近的感情才会越来越深,若是一开始就把握不好分寸过分亲密,到了最后发现彼此合不来,那才丢人呢! 她答应给送一套化妆品,也是看邓夫人第一个出声回应她,刚刚面对那女人的口出恶言,也是邓夫人第一个打圆场的。 而且看她圆圆脸,还挺讨喜的,所以她才选了邓夫人为目标。 甄氏看到婳婳应付一众夫人不怯场也不卑屈自己,尤其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时,不由得暗暗心说,真是个不吃亏的小狐狸。 故意混淆她们二人的关系,也不说透,这是心里还憋着什么大招儿吗? 一旁观望的妇人们,听到婳婳只有一套面霜,大方送给邓夫人以后,心里遗憾的同时,态度也都热络了起来。 “还是邓夫人有先见之明啊,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您就捷足先登了,我们啊,就等着邓夫人回春以后,再来打击我等人老珠黄了。” “是啊,谁让我们反应不如邓夫人快呢。” 她们跟婳婳不熟悉,但是跟邓夫人熟悉啊,等到邓夫人用了她的面霜,有改变之后,她们再做打算。 看到婳婳一下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甚至还和邓夫人拉上欢喜,刘姓商人妇顿时不乐意了。 “沈夫人,您还没有说这位夫人是您的什么妹妹呢?难不成是沈老爷领进门的‘二’妹妹?” 女人阴阳怪气儿的话,让在场的一众夫人蹙了蹙眉,她们还真没见过这么不会看脸色的人。 人家分明就不是那样的关系,再说了,能让一向要强的甄氏低头的女人,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吗? 沈万金经商这么多年,贴上来的女人又不是没有,可放眼看看,有几个进得了沈家的大门的? 一个都没有!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我家老爷领进来的妹妹,怎么了吗?” 甄氏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太不要脸了吧。 她又不是泥捏的,还能惯着她不成。 “哈哈哈,真是好笑,我还以为沈老爷有多深情呢,却不想也是个爱美色的,看来这么多年夫唱妇随,感情深厚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刘夫人说着眼里满是恶意。 “本夫人是不是笑话暂且不论,刘夫人府上的姐姐妹妹热闹就行,今儿个为了寿宴的帖子,刘夫人恐怕没少下功夫吧!” 甄氏斜了她一眼,继而拉着婳婳的手说道:“我家妹妹是皇上亲封的孺人,在怎么也比刘夫人身份高贵。” 甄氏看着她不相信的样子,冷笑一声继续说 “你说,长公主要是知道,你在她的寿宴上,将皇上亲封的孺人,比作别人府上的贱妾,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会怎么想,皇上又会怎么想。” 甄氏说着“啪”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脸厉色的盯着她,她倒要看看,这女人今儿想怎么丢脸。 第 418章 她怎么没死?她回来了 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婳婳与甄氏身上来回扫荡,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婳婳。 皇上亲封的孺人,好像是有那么一位。 不过那不是个只会种地的农妇吗? 眼前这个,怎么也和那成天与泥土为伴的农妇拉不到一起啊。 眼前的女子明媚大气,浑身散发着一种大家出身的气场,农妇,大家夫人,啧啧,这差距太大了啊! 可甄氏这人说的话她们还是信的,既然她说了,那么眼前的女子恐怕就真的是那位破例被封赏的九品孺人了吧! “妹妹,你真是皇上亲封的那位沈孺人?” 圆脸的邓夫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婳婳时满是震惊。 被人如此追问,婳婳也再装不下去,她恰到好处的起身,对着邓夫人等人说道:“农家女子,也就会伺弄些农家活儿,让各位见笑了。” 婳婳坦坦荡荡的将自己的来历说的一清二楚,于出身一道,她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今日在公主府的一言一行,她相信很快就要传到谢明珠的耳中,有了那份纸条加持,她相信谢明珠的小动作不会少的。 “不敢不敢!沈孺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邓夫人感慨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原本以为只是甄氏的远房亲戚,没想到也是个有来历的。 不过一个九品孺人而已,放在京城还真的是不值一提。 只不过是沈孺人这张脸着实艳丽了些,所以她们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就这么信了吗?她这张脸,能像是种田的?你们再看看她这手,压根就不像是干过活儿的。” 暴发户刘夫人看到婳婳被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对于她的身份更加质疑。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吃苦的人,这女人比娇养着的大家夫人还要美,哪里像是背着日头干活的农妇。 更不用说她这一身衣裳,看起来做工精致可不像是随便买的,这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乡下妇人啊? 众人听到她的疑问,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刘夫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这话糙理不糙啊。 沈氏一身月色衣裳,绣着似有似无的玉兰花,头上首饰也只是意思的点缀了下,如此打扮得体的人可不像是出身微寒的。 尤其是她的那张脸,还有葱白似的玉手,确实不像是会种地的。 但是皇上亲封的孺人,却不是谁也敢冒充的。 看来这以种地取得的孺人封赏有多大的水分,也许只有沈孺人她自己知道了。 这样一想,众人看婳婳的眼色又变了变。 看到大家脸色微变,婳婳也不在意,她今儿来一是为了给长公主祝寿,二则是为打草惊蛇,让沈家跟谢明珠动起来,她好从中抓住破绽。 别人对她的质疑,若是没有非说不可的必要,她是不想解释的,有些事情,越解释越欲盖弥彰。 婳婳这头是不想解释,可甄氏却不愿意了,她看见跟她关系还算可以的女人们,听到婳婳的身份后竟然还用怀疑的眼神看她,脸色顿时就冷了。 “我这妹妹,可不是你能说的着的,有人种地用脑子,有人种地靠一身力气,当然这二者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我也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光讽刺的看着刘夫人开口: “只不过嘛,有些人孤陋寡闻,将女人的本事只定位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上,却不想,别人的成就不是她一个井底之蛙可以了解的。” 甄氏奚落似的说完,这才拍着婳婳的手说道: “妹妹,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就当一阵臭气吹过就行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本事,你大嫂我知道就好了。” 婳婳知道她是护短,也是真心的为自己好,回握着她的手说道:“大嫂说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人眼睛上糊了一层翔,就看什么都是臭的。 我并不需要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肯定,毕竟,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就是有罪的。” 婳婳说完,甄氏眼里闪着清澈的光,她妹子说的真好听。 不过那个翔是什么呀?她好像没听过。 邓夫人看着她们自信的样子,眼里闪过深思,沈万金这个名字,从去年开始就在京城异常的火热。 无论是他家的玩偶,还是他今年新开的草莓园子,都让他的身价水涨船高,难不成都跟眼前这一位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目光停留在婳婳身上,似乎是想将她看透一样。 婳婳装作不知的样子,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要想亲自给长公礼还不够格,顶多来了吃吃喝喝,一起攀比聊天,顺便拉拉关系罢了。 想想也是没意思。 “妹妹,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这鼻子也不知怎的,总闻见一股臭味儿,憋闷得慌!” 甄氏看着刘夫人阴阳的说,眼里尽是嫌弃,个不入流的玩意儿,还敢在这里争高低,真是活腻了。 “大嫂说的是,我也有些不舒服呢,我一直以为乡下地方小有些脏污,没想到了来了京城竟然也能碰见一些污秽,看来这脏东西哪里都有啊!” 婳婳说着挽住甄氏的胳膊。 “哼,京城是繁华,可京城的人也是食五谷的,怎么会没有污秽呢?” 甄氏一边走一边说。 刘夫人看着姑嫂二人有说有笑的扬长而去,一时间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个不停。 “她们她们简直可恶,她们这是在骂我,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呢?” 刘夫人拍着自己肥硕的胸口,感觉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气的差点来不上气。 邓夫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今儿可是长公主的盛宴,这人还真是一点儿不知趣。 “刘夫人,人家品阶再低,也是皇上金口玉言亲封的孺人,且为了百姓作出重大贡献的孺人,不说别的,就说那石老鼠,你家恐怕也不少吧,人啊,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邓夫人一席话,让在场怀疑婳婳身份作假的人顿时面红耳赤的。 是啊,人家虽然涉及的是农事,可没有规定人家就会种地啊! 她们家哪个府上不是百亩良田往上数的,庄子上那些食老鼠不就是托了人家的福吗? 想通了关窍的夫人们,看刘夫人就像是看什么垃圾一样。 不由自主的将位子往远处挪了挪,生怕她被归纳到刘夫人那里似的。 花都外的婳婳跟姑嫂二人,走到不远处的亭子坐下说话。 在公主府,她们也怕乱走犯了人家的忌讳。 而此时从恭放出来经过亭子的谢老夫人,看到眼前容色艳丽的女子时,腿一软就倒在了梦姑的身上。 惊魂未定的指着亭子里的人问:“梦姑,她她怎么在这里她她没死?梦姑她回来了,她没死。” 第419章难道真千金另有其人(周末加更) 梦姑看到骤然失态的老夫人,想到在长公主府门外看到的那抹身影,忍不住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顺着老夫人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女子,那妇人打扮的女子,坐在亭子里正跟一旁的人说着什么。 而她的正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笑的时候,像极了生前的乔姨娘,不,像极了没有生病时的乔姨娘。 天长日久的,要不是看见眼前的女子,她竟然都快想不起来乔姨娘那盈盈一笑的样子有多耀眼了。 “小姐别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早就尸骨无存了,那只是长的像而已。”梦姑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老夫人眼神暗了暗,顺着梦姑的话说道: “是啊,是我魔障了,那贱人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亭子里那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眉眼。 靠在梦姑身上喘着粗气的老夫人一脸窘态,被前来接她回去的大儿媳妇恰好看在眼里。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婆母如此失态,难不成是谢明珠那贱人又做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她就一肚子气,她那天跪了那么久,原本以为她会跟乡下的贱人斩断关系,却不想她竟然轻描淡写的说,一个干亲而已,做什么就影响谢家女儿的婚事了? 三言两语就说她是大惊小怪,一点小事也要上纲上线,还试图威胁婆母,要给她冠上不敬婆母的罪名。 这死老婆子一张嘴果然让人恨的牙痒痒。谢家姑娘的终身大事,竟然比不上一个出嫁女,真是搞笑的很。 大夫人心底原本怕婆母身体不舒服的那股子担忧,也因此被她压了下去。 她带着下人故意磨蹭踌躇不前站在不远处,看着婆母像个被丢出池子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气儿。 她心里痛快极了。 最好是她那个女儿作出什么丑事被侯府打死一了百了,省的三五不时跳出来祸害人。 伺候的人看她止步不前,也都低着头候在身侧一言不发。 老夫人靠在梦姑身上足足有半刻钟的功夫,这才从恍惚不定中回过神来。 再细看的时候,越看越觉得不像了。 刚刚乍一看,两人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乔氏那贱人总是一副愁绪不展的样子,虽说以才女与美貌出名,可她那番作态在她看来就是小家子气。 而眼前作妇人打扮的女子,眼神清明大气,身姿端庄却又不失娇俏,让人见了不得不感叹一句美人胚子。 “是我眼拙了,倒是没有发觉,京城还有如此的美人儿,回头让人去打听一下,她是谁的家眷。” 老夫人看了眼梦姑,沉声说道。 不管是谁的家眷,只要是长的像那个贱人的,她就甚是不喜。 梦姑闻言扶着她的手顿了顿,有心想为那妇人求情,可一想到她家小姐的性子,低头说了句“是。” 这妇人长相酷似乔姨娘,恐怕小姐又要出手了吧,她还记得,当初有个渔家女,一双眼睛便长的像乔姨娘。 进府送鱼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她家小姐,后来那个卖鱼女被小姐高价买了进来。 在府里伺候了不到三天,便以偷盗的罪名,被发卖了出去。 临走前,女子那双酷似乔姨娘眼睛的眼眶里,只剩下两个黑窟窿。 想想当时的场景,小姐一边吃着龙眼,一边看着锦盒里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发笑。 一边笑着,“呵呵,长了那么一双眼睛,还撞到了本夫人的怀里,也是她命该如此。”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忍不住的后背发凉。 “梦姑,你怎么了?怎么头上都出汗了!” 老夫人回头,看着发愣的梦姑,提点了这么一句。 “啊,没事的小姐,我没事,就是今日穿的有点厚!” “嗯,扶我过去!”老夫人换上笑脸吩咐。 主仆二人沉默不语的走向婳婳二人所在的亭子。 她一脸慈祥的望着亭子里的二人,“你是沈家大房的吧?老身想想,你是甄家的那丫头?” 甄氏原本还跟婳婳说着草莓园子最近又赚了多少钱,没想到正说着,就被她一句话给打断了。 她端详着眼前的老夫人,脱口而出,“您是谢老夫人?” 听到甄氏的话,婳婳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哈哈哈,没想到还有小辈记得老身,你记得不错,老身正是谢家老太太。” 谢老夫人会突然跟她们搭话,甄氏属实没有想到。 只得小心客气的应对着,她母亲跟这些老夫人熟悉,她倒是不怎么来往。 婳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谢老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谢家人,无论是从她的眼睛,还是鼻子脸型,丝毫看不出她们有相像之处的。 她不禁暗暗想,难道她长的像谢丞相? 可她这长相吧,放在男人身上,一不小心就会有一股阴柔之气呢,也不知道谢丞相长什么样儿。 谢老夫人一边看着甄氏一边说道:“我们这年纪大了,也不好经常出门,好多小辈啊,都不认识了,你旁边这位是谁家的家眷啊,长的这么好看的,老身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她的目光从甄氏移到了婳婳身上,依旧看起来笑眯眯的。 甄氏听到她夸赞婳婳,脸上笑意深了几分,“谢老夫人谬赞了,我这妹妹没出息的很,出门总被人欺负,也就是一张脸长的还算端庄。。” 甄氏滴水不漏的回答,让谢老夫人碰了个软钉子,可她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听不出甄氏的话外之音呢,只是看了婳婳一眼,夸了句,“这孩子真会长,好看!” 谢老夫人虽然问的不经意,可婳婳觉得她的眼睛望向她时,里面总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这老太太看向自己时,眼里的探究多过好奇,并不是一般老人见了不认识的小辈才会出现的眼神。 可眼下她也只能看着她浅笑不语,听着大嫂跟她寒暄。 “年轻真好啊,像一朵花儿似的,你们坐着,老身出来许久了,先走一步!” 谢老夫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又离开,留下亭子里的二人面面相觑。 甄氏看着她的背影嗤笑,谢老夫人是谁,她可是谢明珠的娘,竟然夸妹妹好看,这是膈应谁呢? “妹妹,你可别信了这些老婆子的话,我告诉你啊,这些老太婆们,心都狠着呢。” 甄氏一边提醒婳婳一边皱眉,今儿回去了得让老爷查查去,这老太婆可是个护短的,别再因为谢明珠的恶心事儿,迁怒了妹妹,万一作出什么缺德事儿,这些老太太的手段可比年轻人狠辣多了去了。 婳婳听到甄氏的话,摇摇头笑了笑,“大嫂你放心,我跟她不会有交集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难不成她跟谢明珠都搞错了,她跟谢家压根就没有关系,这真千金另有其人。 要不她怎么看见谢家老夫人的时候,没有那种血缘上的感应呢? 或者说,她打心底里就很排斥这老太太的靠近! 第 420章 被人误会成母女 公主府里今日来的人太多,婳婳与甄氏这等人也只是磕头送了个礼就离开了。 一同往外走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没想到公主这么年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公主本人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我家老爷来京城没几年,真是巧了,今儿能赶上公主府的寿宴,公主可真是我等的榜样啊!” “是啊,一眼望去,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感叹,果然老天是偏心的。” 甄氏与婳婳听到她们的话,忍不住相视一笑,那么远的距离,能看见什么? 这些人真有意思。 “妹妹,我先送你回去。”甄氏拉着婳婳的走出公主府轻声说。 婳婳看着门外排成一排排的马车,也不再拒绝,点了点头。 “麻烦大嫂了!” 甄氏坐在车上,看了眼婳婳,神色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没忍住,“妹妹,我跟你说,京城里的老太太们说话,你别轻易相信。” 婳婳听到她这样说,忍不住好奇的抬头看她,难不成大嫂吃过老太太的亏不成? 不过想到大哥是庶出,而且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走仕途从商,肯定也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否则的话京城沈家的子弟,他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允许他们放弃了刻苦做商人去。 甄氏说的话,她自然而然就以为大嫂是曾经在沈家受过老太太的气,今日碰上谢老太太之后才有感而发的,顺着她的话说道:“大嫂放心。” 她跟京城的老太太们,还真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的。 听到婳婳这样说,甄氏才点了点头。 “我在庄子上待的久了,初来京城的时候,听不懂人家的弦外之音,闹了许多笑话呢。” 甄氏看了眼婳婳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娘说了,后院里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各家的老太太们能一手压制着妾室一辈子的,那都不是啥心善的人,所以她让我在老太太们面前客气点儿,最好不要轻易招惹到她们。” 甄氏说这话,其实也是因为这些老太太们的一句话,就能毁了一个丫头的婚事,嘴巴子太碎。 一路上,婳婳一边听着甄氏给她吐槽,她刚到京城,被她娘领上时闹的笑话,京城的老太太们城府有多深。 一边想着谢老太太跟她们搭话的最根本原因。 直到她回到家的时候,脑海中还浮现出谢家老夫人离开前回头看她时的那个眼神,里面有很多人读不懂的东西。 “夫人,您歇一歇吧,这种宴会也太累人了,瞧瞧,您的脸都白了呢。” 欢喜一边唤来婆子翻了热茶,一边替婳婳抱怨。 婳婳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水浅浅啜了一口,“你呀,也不想想,那可是公主府,我是谁?今儿这场景,能轮得到你家夫人我舒服?” 婳婳摇了摇头,她知道欢喜是护短,可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公主府里今儿来的,可都是如谢家老夫人一般的有诰命在身的大妇,甚至一些皇亲国戚都来捧场。 她要是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那岂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长公主多年不跟外面来往,今日前来贺寿的人中,来捧着公主听探听她的打算的人肯定不少。 今儿往前凑,她就是头吃大了。 欢喜听到夫人的话,道理她明白,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了夫人。 她家夫人一个神仙,能给公主贺寿就不错了,还被分派在粗鄙之人一桌。 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不过夫人要隐藏身份,她就不能自作主张,凡事都要听夫人的。 婳婳一杯茶下去,脑子也清明了不少,她努力回想着谢家老夫人看她时,眼里的那抹深意,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 “欢喜,跟我出去走走吧!” 婳婳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 大嫂说的没错,这些老太太的手上可不干净,万一她没有准备,岂不是着了道了。 “夫人,您刚回来,不歇歇啦?” 欢喜说着放下茶壶,看着婳婳问。 “不用了,我们出去逛逛吧,顺便去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儿要买的,出去了买点东西看看,倒是个回去了也好送人。” 婳婳说着就往内室走去。 “夫人,您换身衣裳,我在门口等您。” 欢喜说着出去将门关上,自己也去换了一身轻便适合出行的衣裳出来。 …… 主仆二人走到繁华的街头,天气逐渐变暖,路上出行的人也多了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是乡下农愁苦的姿态,他们从精神到衣着打扮都比乡下人精神饱满。 “夫人,京城是热闹,但是也太能花钱了。” 欢喜看着摊位上标价贵的要死的东西,忍不住感叹。 比起京城,她还是喜欢在白马镇生活,那里才让人安心呢。 不过夫人在哪她就跟到哪,反正夫人就是她的主心骨。 “你呀,想回白马镇了吧?” 婳婳看了眼欢喜说。别说欢喜想回去了,她又何尝不想呢? 可这里的事情还未了,她怎么可能回得去呢? “走吧,不想那些事情了,去给你买个珠花戴戴,我看人家的丫鬟头上都戴珠花呢。” 婳婳指了指欢喜头说。 看她头上只有一截头绳觉得有点单调,这丫头长的好看,打扮起来一定更好看。 欢喜努了努嘴,“夫人,您还是打扮自己吧,我知道丫鬟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没得被人误会我有爬床的心思。” 最后一句话,欢喜几乎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婳婳闻言愣了愣,想到欢喜以前的遭遇,“你呀,你家夫人我就是个寡妇,你上哪爬床去?净乱说。” 婳婳嗔了她一眼,“再说了,你年纪还小,就是有人想摘了你这朵娇花,你家夫人怎么都要把人打跑的。” 欢喜以后要成亲,肯定也是要到十八九岁了才可以。 这么小的年纪,她可舍不得。 欢喜听着夫人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不过她可不会嫁人,她这辈子就守着夫人,等到了年纪她就自梳头。 她才不会离开夫人呢!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买一个?” 婳婳看到摊子上珠花忍不住停下脚步问。 这樱花做工精细,看起来栩栩如生,给欢喜这样的小丫头戴正合适。 “夫人,这珠花才一两银子,看看多适合小姐,您这女儿戴了绝对好看。” 小贩看到看到婳婳二人停在面前,热情的说。 “哼,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家” “买了,要两对,樱花和玉兰花的各两对。” 婳婳出口截住了欢喜的话,跟小贩要了两对珠花,打算给她换着戴。 第421章 大侠还是大哥 欢喜看着手里的珠花,努力憋回去眼泪。 “夫人,您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解释我们不是母女呢? “嘘” 婳婳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说话。 欢喜紧张的往周围看了一眼,“夫人,怎么了吗?” “你别回头,有人盯上我们了,等会儿我们走到岔路口,你就往百花深处跑,上次那个掌柜的应该记得你,你先躲一躲,我去把人引出去。” 婳婳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叮嘱欢喜往安全的地方跑。 “夫人,我不能”欢喜摇了摇头,有危险的时候她怎么能丢下夫人自己跑掉呢? 那还不如她死了算了。 “你别意气用事,今儿来的人恐怕不简单,你在身边我有顾虑,你去了百花深处,我反而能放心,你还可以给大哥传消息,让他来搭把手。” 婳婳冷静的给她分析局势,欢喜跟着她,连自保都做不到,还不如寻个安全的地方为她找援兵呢。 而且今天借着这事,也能看看长公主对她的态度,到底是真的想帮她,还是只是说的场面话。 虽然大概她是不需要帮忙的,把欢喜支走她痛快打一场,先出一下心里的郁气再说。 最近将自己憋的太狠了,谢明珠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轻而易举的破了局。 她很恼火。 “夫人,那您小心,我我去让人通知沈老爷。” 欢喜急的眼睛红红的,她真恨自己一点功夫都没有。 跟在夫人身边就像个累赘一样,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可一想到夫人那天痛揍流氓的事儿,她又放心了几分,强装镇定的跟在婳婳身旁继续走。 婳婳跟没事儿人一样,甚至还笑着问欢喜,“也不知道百花深处今儿又出了什么好酒,真想打一壶晚上我们吃锅子。” 婳婳不知不觉的往巷口靠近,一边眼神暗示欢喜等会儿就跑掉。 “那有什么,夫人您在这儿逛逛,奴婢这就去问问去。” 欢喜忍着心里的担忧,顺着婳婳的意思说。 “既然如此,你就跑一趟吧,我在这里随意逛逛。” 婳婳似乎不在意的说了句后,二人走到街角的摊子上,“老板,这个簪子怎么买?” “夫人,这簪子二两银子,搭您一个绣花。” “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夫人,我这都是实诚价,基本不赚钱的,你拿在手上掂掂。” 欢喜看准时机趁着婳婳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好,我要了。”婳婳看欢喜没被人发现,就拿了簪子继续往前走。 路边的小贩一路吆喝着,她走走停停,一路上碰见感兴趣的东西就买一点儿。 她怀里抱着买来的栗子,一边吃一边逛,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处死胡同。 “啊,怎么到这儿了啊?” 婳婳假装惊讶的拍了拍手,将怀里的栗子壳丢在地上。 “一个人都没有,还是回去跟欢喜汇合吧!” 几乎同一时间,从墙面上跳下来四个黑衣人,直奔婳婳而来。 “夫人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黑衣人一身劲装打扮,光是从他的脚步声婳婳就知道这人是个练家子。 “谁这么大手笔啊,请我一个小妇人回家,还请了几位大侠来?” 婳婳看着他们说,眼睛在几人身上打量,似乎在想她该从哪个人身上下手才是。 “夫人不要嘴硬,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你那点儿功夫,对付王秃子等人可以,在我们面前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 四人以包围之势将婳婳围在中间,听说眼前的女人有点儿功夫在身,可是在他们这些行家看来,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婳婳看着自大的男人,眼里的笑意加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的腿间就是一脚,男人几乎是应声倒地。 紧接着她拿出小刀刺进了他的脖子,男人来几乎是不及呻吟一声,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就那么死了。 婳婳看着小刀上连血都没有沾上,心说姑父给她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就像是拿在手上把玩儿的小玩意儿,可哪里知道,它的杀伤力这么大呢。 这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让剩余三个男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就在来的路上,他们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只用了一招就让他们一起的最厉害的一个人瞬间没了呼吸。 而杀人后的女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清理自己手里的小刀子。 “你你敢杀人?” “一起上!” 三个男人再看婳婳时,眼里带上了谨慎与狠意。 婳婳冷笑一声迎了上去。 一拳一脚跟三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后面追来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 尤其看到那娇笑着的人脸上染了血迹时,恨不得将几个男人碎尸万段。 “杀,一个不留!” “是,主子!” 一句令下,男人带着下属缠住了黑衣人,将婳婳隔离在安全地带。 不出一息的功夫,三个黑衣人就被一刀毙命,其中一个的脖子都被割的耷拉着。 婳婳看着男人凶残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最近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插手她的事情? 难不成她还有贺天定男主不成? 呸呸呸,她要守寡的,不想伺候烂黄瓜。 不过这人的眼睛倒是长的好看,也不知道他此举有何目的。 还是说,这又是一波来要她命的人来自导自演的? 男人看到地上的黑衣人,眼里闪着狠光,敢动她一根指头,那就别嫌自己命长了。 “主子,他们是……”下属撕开黑衣人的袖口,看到一个标志以后,凑到他耳边边耳语了几句。 男人听到的时候,拳头紧握,眼神微眯,忍着愤怒说了句“我知道了!” 下属站在一边也不敢在说什么! “夫人,今儿这事你就当没有看见吧,这人是我杀的,夫人还是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男人侧着身子说。 婳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奇怪,不过既然有人捡尸,她也省得再把自己空间弄脏。 拱手说道: “谢谢这位大侠路见不平,后会有期!” “嗯!” 男人点了点头,只回了她一个字,就在不做声。 婳婳见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脸上的血迹擦一擦!” 男人冷不丁的出声,让婳婳诧异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她从袖口拿出小镜子,照着镜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这才回首示意,“谢谢这位大侠!” 之后便迅速的离开了无人的巷子。 脑海中思索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究竟是谁? 若说是见色起意才帮的她,也不至于,男人对十八的女人可专一了,不会喜欢她这个昨日黄花的。 不是英雄救美,那是什么?婳婳绕出了巷子,走到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人声鼎沸的烟火气,要不是刚刚被打到的胳膊隐隐作痛,她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一场梦了。 巷子里的男人僵硬着身子,脑海中回想着她的声音,将“大侠”后面的一个字,默默在心里改成了“哥”字。 脸上带着孩童般的窃喜。 第 422章 原来还有杀夫之仇(礼物加更) 下属看着自家主子隐隐颤抖的手,叹了口气走上前提醒: “主子,这些尸体怎么处置?” 如果只是程家的小打小闹,主子还不一定会这么生气。 可如今看来,主子不搞出点儿事情来,是不会罢休的。 男人听到下属的话,一手背在后面,拳头紧了再散开。 “收拾干净点儿,既然有人喜欢用死人,那就让死人去帮她暖床好了。” 男人冷冷说完就一个人走了。 赵林跟在后面挥了挥手,“快点收拾,速度要快!” 他短短时间没在主子跟前,怎么发现他更变态了呢? 得回去好好跟文白那不要脸的打听打听,刚一回来就杀人。 还是替一个美丽的夫人杀人,他怎么都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啊! 尤其这些杀手身上竟然还有崔家人的标志,难不成这位夫人惹了崔家? 赵林跟在后面,看着浑身直放冷气的主子,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回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文白就急匆匆得跑进来了。 他一脸喜色的看着男人,“主子,事成了。” “大理寺的人已经去了程家,证人证物都已经呈在卫大人面前了。” 男人闻言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总算有一件事情是他乐见其成的了。 “今儿天气不错,走吧,喝酒去!” 男人抬眼看了下天色,大步又出了书房,往府外走去。 期间碰上老夫人屋里的王妈妈,他难得好心情的问了句“王妈妈,这是有事出去了?” 王妈妈正一脸喜色的往静安堂赶去,猛的听见三老爷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啊” “三三爷,回回三爷,老奴去帮老夫人送了封信。” 不知道为什么,王妈妈总觉得这三爷太邪性,尤其一双眼睛看你的时候,太像死去的乔氏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你的时候,总觉得有点被他看透了的错觉。 又似乎是一潭深水让人琢磨不透。 “哦~送信啊!” 谢三慢悠悠的说着,话语间似乎带了钩子,三个字说的人心不上不下的。 “那去吧!好好伺候母亲,别让她惊着了!” 话说完,他长腿一迈出了门坎儿,一边又跟文白吐槽:“月娘子最近跟我生分了不少,你说我要不要去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而后,他又自说自话: “哎,还是算了,等晚上吧,先去吃酒看戏去!” 王妈妈蹲着身子直到他走远,这才起身,朝着门外“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呀,烂泥扶不上墙,妾生的就是不能跟嫡出的比。” 王妈妈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墙之隔的赵林一脸怒气,“主子,我去宰了她!” “回来!” 谢三脸上噙着笑,“一条狗而已,何必跟她计较,留着她还有用。” 听到这话,赵林抬起的脚才收了回来。 脸上依旧是愤愤不平之色,他们主子要不是无心在相府争什么,别说二老爷了,就是大老爷,都活不到现在。 当时主子年纪还小,但是跟两个哥哥关系尚可,他要是出手,绝对能让二位老爷丧命。 可这么多年主子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因为骨子的善良。 没想到他们主子越是不在意,老夫人身边的人竟然越是过分。 等着吧,等主子的大事了了,有那死老婆子好受的。 “崔家那个天之骄子,今儿是在庄子上吧?” 赵林闻言立马说道: “回主子,崔晋确实在庄子上。” “嗯,在庄子上就好,回程的路上给他加点儿甜头,送一只手去崔家大夫人房里,给她一个警告。” 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都分不清楚,那就让崔家的下一代家主换个人坐吧! “是,主子!” 赵林拱手。 什么天之骄子,一个亵玩人其的玩意儿罢了。 每隔几天都要去庄子上一趟,说的好听点儿是去体会人间疾苦,说难听点儿就是发泄自己的兽欲罢了。 路上依旧人来人往,不同的是,大部分的人都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凑近的人还窃窃私语个不停。 几条街外的婳婳,刚跟欢喜回到家里,沈万金夫妇就带着人来了。 “妹妹,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沈老爷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妹妹,可知道对方的底细?” 对上他们担忧的眼神,婳婳失笑一声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她在京城的敌人,明面上来说就是沈婆子跟谢明珠。 她今天在公主府里暴露了身份,按理来说,谢明珠的手应该没有这么快。 马婆子的话更不用说了。 那些人她请不起! 看半路杀出来那人的意思,他应该认识来杀她的那批人。 不过她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开口问。 “依我看,这事儿少不了谢明珠的手笔,不是她,也跟谢家,程家,崔家脱不开关系。” 沈万金听到夫人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这个妹子他还是了解的,若是女人家的几句口角,她不可能会揪着谢明珠不放。 这个妹妹也最是知世故而不世故,不可能初来京城就惹上背后有三个大家族的女人。 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妹妹,你跟谢明珠你们之间” 沈万金看着婳婳,嘴里的未尽之言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 婳婳看了眼他们,长舒了一口气,“大哥,这件事情原本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可如今看来,还是拖你们下水了。” “我是你哥哥,你这话就见外了。” 沈万金看着她不赞同的说了句。 他们沈家,虽然看起来只是庶子跟嫡母之间不和,实际上老头子还是念旧情的。 当初也是他提醒他,如果能出来过安生日子,就不要跟沈家搅在一起,也是那个时候,他才下定决心要分离出来的。 若他真遇上什么事儿,老头子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婳婳看着眼前待她赤诚的夫妻二人,想了想开口:“这事情还要从我丈夫说起!” “当初他死后,我也是无意间得知,他是被人杀了的,并不是跌落山崖,而杀了他的人,正是谢明珠!” 婳婳莫能两可的将贺大虎的死说了,将她跟谢明珠有可能是被人换了身份的事情并没有说。 不是她不信任,而是她今天见了谢老夫人以后,她觉得也许真想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万金闻言嘴巴抿了抿,原来其中还有杀夫之仇,怪不得他这妹子会对程家的生意下手。 不过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妹子口中说的意思这么简单,谢明珠远在京城,却跑去杀一个农夫? 没有道理啊? 怎么想都怪异的很。 不过既然妹子这么说了,那他权当事实就是这样好了。 想了想,沈万金慎重道:“今晚,我派几个人来守在院子外面,若是有危险了也能抵挡一阵。” 第423章程夫人,你可知罪? 婳婳虽然不想让他们麻烦,可为了让他们安心,她还是点头应下了沈万金的话。 沈万金夫妇听到她答应,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对了妹子,那家具厂跟织布作坊,鸳鸯楼,还有你说的孩子的玩具厂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张,就等你发话了。” 沈万金说完眼神暗了暗,原本他还想再等等的,可这一出针对他妹子来的人,绝对跟程府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出手狠辣了。 婳婳听到他说的话,眼里闪过惊喜,她没想到沈万金速度这么快。 “大哥,这事儿你看时间吧,如果哪里有不明白的,我再给你答疑解惑。” 婳婳基本放手将生意都给了沈万金出面,一来她对生意这些摸的不如沈万金透。 二来嘛,疑人不用,既然他们已经兄妹相称,且大嫂对她这么好,她愿意相信他们不会骗她。 “好,既然妹妹信任,那我们这个做大哥大嫂的,绝对不会亏着你的。” 沈万金看了眼妻子说。 “你大哥说的是。”甄氏见状也跟着点头。 “我们就两个孩子,家里没有多余的妾室庶子要养,人这一辈子就图个乐子,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妹妹你,却是比钱更重要的人。” 甄氏知道自家老爷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挣一口气,如今这把年纪了,儿子上进有出息,他们在没什么追求的。 “谢谢大哥大嫂!” 婳婳听着他们的话,倍感温暖。 听到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赶来,又对她推心置腹的,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统一放在后天开业,尤其是鸳鸯楼,人员配备,还有炉子菜品都已经到位了,后天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沈万金感叹的说,她这妹子于吃喝一道上,那简直就是行家。 别说喝的那玩意儿了,就是火锅什么的,光是那味道,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好,我听大哥的!” 婳婳浅笑着点头。 “嗯,那你在家警醒着点儿,回头我就让人过来盯着,顺便回去了再叮嘱一下后天开业的事情。” 沈万金话毕,夫妻二人一起起身准备离开。 甄氏不放心的拉着婳婳的手,“要不你还是去家里住吧,我总觉得你住在这儿不太平。” “大嫂,没事的,这可是天子脚下,要是她真有那么蠢,倒还好办了呢。” 婳婳摇了摇头说。 她不愿意跟别人在一个屋檐下,况且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距离的。 虽然大嫂是好意,但她不能没有分寸,让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甄氏看婳婳坚定的神色,只得又仔细叮嘱了她几句跟着男人离开。 婳婳望着沈家的马车远去,挂在脸上的浅笑顿时散去,今儿这人可不单单是来要她命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笔,不过可惜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欢喜看了眼门外,眼神不安的摇了摇婳婳的袖子,“夫人,我们进去吧!” 她是被今天的事情给吓怕了,竟然有杀手当街想杀他们夫人,竟然太可怕了。 “没事的,进去吧” 婳婳淡淡说了句。 撇了一眼拐角处未来得及藏起来的衣裳,冷笑着进了门。 还真是搞笑,什么牛鬼蛇神都想在她这里找存在感了。 此时的婳婳还不知,今天她被人跟踪的事情已经有人暗戳戳替她报仇了。 大理寺外,长信侯夫人私放印子钱,逼的京城的百姓一家三口齐齐惨死的事情已经被传的纷纷扬扬。 大理寺少卿端坐在堂上,看着下面的谢明珠,开口问道: “程夫人,私放印子钱可是要被腰斩的,你可知罪?” “卫大人,本夫人是冤枉的,本夫人一介妇人,哪有那么大胆子私放印子钱,还请大人给本夫人一个公道。” 谢明珠虽然心里直打颤,只是她坚信,三皇子妃不会让她出事的。 她干的事情都是侯爷跟三皇子知晓过的,她要是被扣押了,那侯府也就离死不远了。 卫大人坐在上首,脸上看不出任何,挥了挥手,将证据让人呈呈到她面前。 “侯夫人看看吧,看看这证据可是有误。” 谢明珠闻言心狂跳了起来,白着一张脸,打开纸的瞬间,听到卫大人不冷不热的开口:“还望程夫人小心,这证据虽然有备份,可本官时间紧迫,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折腾。” 话落,谢明珠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她刚刚准备借着被冤枉,发疯扯掉证据,没想到被他给看穿了。 眼看耍阴招不行,她便走起柔弱路线,她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哭泣,“大人,臣妇是被冤枉的啊,这证据绝对是人用来冤枉本夫人的,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卫大人闻言笑了笑,“侯夫人快快起来,起来说话。” 他坐在上首,假意抬手虚扶了她一把,这才不紧不慢的拿出另外一份状子看。 谢明珠以为卫大人也会顾及她身后的人,闻言便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卫大人看着手里的桩桩件件,忍不住朝下撇了她一眼,顿了顿,才客气的问道:“夫人可认识周大?” 这没来由的一问,让她刚落在肚里的心又悬了起来。 “回大人,臣妇不认识什么周大。” 谢明珠眼神闪了闪回答。 “哦,不认识就好,不认识就好。” 卫大人看着她轻笑一声,“可是周大不是夫人庄子上的一个庄头吗?这上面还记录着十天前的下午,他跟夫人汇报过庄子上的情况,夫人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认不认识?” 卫大人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刺的谢明珠坐卧不宁,她挪了挪屁股,舔了舔嘴唇,“大人,臣妇庄子上的庄头多了去了,哪能一一记住啊!” 谢明珠看了眼外面,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爹怎么还没有动静? “去年六月十三,有个老汉从侯府出来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且一家三口死相难看,这件事情,侯夫人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卫大人眼神含着笑,却是冷的可以冻死人。 这些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离开男人就能死一样,实际上心狠着呢。 他还记得,那个农家妇人,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眼睛黑黝黝的跟树上的松鼠一样灵动。 可同样是干坏事,那双眼睛,倒是让他历久铭心,而眼前这一位,就不能用干坏事来形容,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道一声恶妇也不为过。 第424章 逼长信侯现身 此时此刻,谢明珠才感觉到害怕,大理寺少卿卫长风,不是等闲之人。 问话时,看似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实际上三言两语就将她的后路堵死了。 她眼睛急切的往外看去,急急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大人,冤枉啊,那老汉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臣妇怎么会知道他死在家里呢。” 谢明珠还在跪地喊冤,殊不知见多了她这等人做派的卫大人,可不是一般人。 他早就通知了下属去堵谢丞相,并且算计好了时间让他来领人。 程家那老狐狸,怎么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呢,无非就是等着丞相大人先出手。 他倒是想看看,丞相来不了了以后,长信侯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夫人被大理寺扣押。 “侯夫人不必惊慌,本官也相信你是清白的,可这证据确凿的事儿,本官也无可奈何,且我这里还有人状告你私下买卖官职,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啊!” 用最客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也只有卫长风才会这么云淡风轻了。 私放印子钱,倒卖官职,这两件事情拉出来,哪一件不是要命的事儿? 谢明珠跪在地上,瘫软着身子,“大人,冤枉,冤枉大人,天大的冤枉啊!” “臣妇只是个妇人,如何敢插手官员调动啊,望大人明察。” 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卫大人轻啜了口茶水,摇了摇头,不好插手,却又说官员调动。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本官也相信,凭借你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插手官员调动的事情呢。” 闻言,谢明珠眼睛带着期待,却不料下一句,卫大人又说:“可”他看着她像是在捉弄一只小白鼠。 说了一个字又停下。 下一瞬又继续道:“那学子如今改名为庞博,他说自己才是当年的温铭扬,而顶替他的名字的人原名叫杨安轩,如今正顶着温铭扬的名字做了庆安的县令,程夫人,此此事可是真的?” 卫大人看着她,被人利用至此,也不知道谢丞相生她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谢家男儿个个都是青年才俊,谢将军一心为国,多年守护着大禹的疆土,保护着边境的百姓安居乐业。 谢家老二,更是才色出众,一手丹青更是一绝,虽然传言他惧内,但于闺房之事倒也无伤大雅。 谢三谢三嘛,虽然成日里流连花丛,但是在谢家老夫人强硬的手段下,他要是再有点儿出息,恐怕也过不到而立之年,如今的浪荡成性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就是眼前这个嘛,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谢家人的聪慧好像就到她这儿拦腰斩断了一般。 当初的探花郎不嫁,如今嫁了个老头子,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又牵扯到三皇子跟太子的争斗中,对她这样的人,说句有病都是轻的。 公堂上的谢明珠,听到卫大人的话时,浑身几乎湿透了。 当年的事情她并没有出面,是侯爷做的,她也只是在侯爷的书房听过一耳朵罢了。 只记得当时侯爷说,温铭扬那小子是个孝子,得从他娘那里出手。 却不想,今日这事情竟然让她背了锅。 难不成侯爷这是放弃她了? 不,不会的,她手里还有很多三皇子跟侯爷之间的秘密书信。 如今三皇子被软禁的档口上,侯爷不会再让她出事的。 这样一想,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又慢慢恢复了理智。 长舒一口气,对着公堂上的卫大人说道:“大人,臣妇不知道今日是谁设了局才算计臣妇,但是臣妇没有做过的事情,臣妇是不会认的。 如果大人不信,可以跟我家侯爷求证,我常年在后宅,为侯爷打理家事,至于您说的庞博是谁,臣妇不知。” 话一说完,她紧紧握着拳头不说话,她再赌,赌卫长风不敢在今日这个档口上把她扣在大理寺。 “夫人说的是,不过证据在这里,本官也不能擅自做主让夫人回去,既然夫人喊冤,那我们就一一对峙,总不能坏人得意了去。” 卫大人话头一转,喊了句:“来人呀,给侯夫人看坐,去请侯爷来一趟大理寺,记住了,侯爷年纪大了且腿脚不便,你们去了可要侯爷客气点儿。” “是,大人!” 下属躬身抱拳,就要往出走。 “不用了,本侯来了!”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只见以为老者坐在轮椅上,后面推着他的,是从未离开侯爷身边的程大。 谢明珠看到他的时候,眼泪顿时就出来了,“侯爷,你终于来了,吓死妾身了,侯爷,我好害怕呀!” 扑倒在长信侯的脚下,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侯爷浅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只是问个话而已,瞧给你吓得,你一个妇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恶事。” 这样夫妻恩爱的场景,让一众看客忍不住感叹,长信侯夫妻感情可真好。 当然,也有那看着膈应的,比如卫大人。 他压下心头的恶心,忍住不适站了起来,对着长信侯拱手: “本官并非刻意冒犯侯爷家眷,还望侯爷能大人有大量,不与本官计较才是!” 听到卫长风的声音,侯爷拍了拍腿上嗯人,示意她起来后,对着上首的卫大人客气一笑,“大人客气了,是本侯没有约束好家人,给大人添麻烦了。” 长信侯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倒让上首的卫大人有的摸不透了。 难不成这长信侯当真以为他能够将今儿这事压下去吗? 这可是大理寺,不是程家后院! 他坐定后,这才开口说道:“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这状子都送到本官这里来了,本官就不能坐视不理,还望侯爷能理解才是。” 谢明珠听着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心里最后一根弦也松了。 只要侯爷来,她就不会有事的,任凭卫长风在有本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理解理解,大人一心为公,让本侯万分佩服,只要是大人想要的结果,本侯一定尽全力配合。” 长信侯说着,朝上首的卫大人轻轻一笑。 卫长风看着眼里带着含笑实则挑衅的长信侯,心说不愧是夫妻,果然一样的不要脸。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说道: “侯爷这话说错了,结果如何不是本官想要的,是被冤枉的那些人想要的,更是为了给百姓与圣上一个交代。 若本官想要一个结果,当然是京城再无案子,本官日日点个卯,有时间也好寻个合心合意的贴心人,如侯爷夫妇这般夫唱妇随才好呢。” 卫长风一脸恭敬的说着,你说我徇私,那我就说你蛇鼠一窝,夫妻二人不干好事儿。 第 425章 侯爷,本官要押后再审 对上卫长风的眼神,他似有预料般的诡异的一笑。 继而对着身后的程大咬牙切齿的开口:“让那个逆子滚进来!” 卫大人听到此话眼神暗了暗,不知道这老狐狸又在跟他打什么哑谜。 但他知道,今儿他无论如何是要将谢氏扣押的,他不动声色的望着公堂外的方向。 只见程大出去不出一息的功夫,便手里抓着一个男子进来了。 卫大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静待着他的下文。 只见长信侯拿起手杖,就往来人的膝盖后面敲去。 “逆子,还不跪下将你的罪状跟卫大人说清楚!” 他打完人,又对着卫大人痛心疾首的说道:“卫大人,家门不幸啊,那时候本侯腿疼,夫人忙着照顾我,哪里有时间会做下这等恶事啊,今日的种种,全部都是这逆子一手造成的啊!” 长信侯说着还流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泪,让一向以不要脸著称的卫长风都忍不住惊叹,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一个女人,推出自己的亲骨肉顶缸的,长信侯当属百年来的头一个! 啧啧!佩服佩服! “既然如此,还要多谢侯爷清理门户替本官分忧,不过侯夫人今儿恐怕要留在大理寺了,侯爷要是有疑问,可以去上奏皇上。” “来人,将嫌犯收监。” 话落,立马有衙役们驾着程家庶子跟谢明珠往后拖。 “侯爷,救我,侯爷,卫大人,我是无辜的!” 谢明珠这才还是害怕,嘴里骂骂咧咧,可刚说完一句,就被一条突然出现的大黑狗吓得晕了过去。 长信侯看着卫长风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阴暗,“卫大人,我夫人是无辜的,还望卫大人不要徇私。” “侯爷说笑了,本官这里证据确凿,为了查明真相本官要押后再审,侯爷请回吧!” “卫长风,你放肆!” “侯爷请!” “好,你等着,待本侯禀明了圣上,再来跟你算账!” “侯爷请便!”卫长风坐在上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 谢丞相来的时候,谢明珠已经不见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大理寺,一脸担忧,难不成明珠被卫长风这厮扣下了? 卫大人看着他眼里的疑惑,面不改色的撒谎,“丞相大人,您来迟一步,令千金已经被人接走了。” 被程家接走了? 丞相闻言瞪着眼睛看卫长风,“卫家小儿,今日是你让人拖着老夫的吧!” 谢丞相随时问句,却说的异常肯定。 女儿家一直养在后宅,他常年忙于朝事,对她多有忽略,可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做出私放印子钱这等杀头的大事吧! 如今明珠已经嫁人,既然程家接走了她,那就应该没事儿了。 当初好好的探花郎不要,非要自甘下贱的跟了那个老瘸子,那就好坏都自己受着吧! 只要她做出的事情不影响谢家,至于那老瘸子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卫大人看似对谢丞相态度恭敬,但是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恭敬。 “丞相大人您看看吧!” 卫大人说着将案卷递给他,“您呐,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卫大人如此阴阳老夫,大可不必,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直说吧!” 谢丞相接过了案卷,看似不经意的翻阅。 卫狐狸这人,冷心冷情的,能让他看案卷,恐怕其中定有蹊跷。 可他打开案卷的时候,越看越糊涂,不止私放印子钱,竟然还有逼死百姓,倒卖官职一事,真是越看越让人心惊。 “卫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小女已经被程家接回,那就说明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你让老夫看这个用意为何?” 谢丞相沉着脸,将东西丢在一旁,就那么冷冷看着他。 卫长风可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今儿让人知晓他来接女儿,却又放任程家接走,恐怕不是为了让他看案子这么简单。 “丞相大人,你急什么?” 卫大人轻笑一声。 “你的这个好女儿,这桩桩件件本官都有证据,可惜,她手段太高,竟能哄的长信侯折了亲儿子也要将她带回去。” “丞相大人能做到如今高位,您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端倪。 本官也是好心提醒,丞相大人不妨好好查查您的这位好女儿。 或者,您家里那位老夫人,看看您这个女儿的脑子到底是没生出来,还是直接换了个脑子,怎么净做些缺德事儿呢。” 卫长风面上带笑,可是嘴里的话却如同一根根软刺一样,拼命的往谢丞相的心窝上扎。 “卫家小儿,老夫劝你说话客气点儿,老夫的辞官折子陛下还没批呢!” 谢丞相眼里带着怒火,这个女儿可是崔氏教养大的,崔氏是什么样的人,他自问还是了解的。 还是说卫长风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在这儿一个劲儿的提醒他。 疑惑之余,他又问,“卫大人,刚好那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哪里有什么意思?” 卫长风轻轻一笑,“本官只是好奇,您那个好女儿究竟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长信侯舍出自己的亲儿子。” 卫长风说完,摇了摇头。 程府可是挂在三皇子身上的,如今三皇子被软禁,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了。 没想到这侯夫人最近倒是小动作不断,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铤而走险,还是蠢而不自知。 “今日多谢卫大人坦言相告,老夫告辞!” “丞相大人慢走!” 卫长风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到:“哎,也不知道这丞相府的千金是不是被人换了,以谢家人跟崔家人的脑子,也生不出这么个完蛋玩意儿啊!” 一旁的副手看了他家大人一眼,望着还没走远的谢丞相,也跟着说:“这侯夫人确实长的不像谢家人!” “是吧,本官还以为只有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呢,怎么,你也这么看?” “是啊,看面相长的很不一样。” “这话你说对了,丞相大人年轻的时候多英伦呐,要不然,崔家也不会……” 卫大人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 门外的身影踉跄着身子停了下来,心里猛的生出一个念头。 明珠真不是他的女儿吗? 谢丞相被他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慌乱间出了大理寺,看到一旁候着的管家时,这才定了定神,说了句“回府!” 坐在马车上,谢丞相耳边还是回荡着卫长风似笑非笑的那一句,谢明珠长的不像谢家人。 不,不会的,崔氏不会做这种背德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是觉得养大的这个女儿不像他。 “速度再快点儿,立马回府!” 丞相脱口而出的话,让外面的管家一阵疑惑,回了声,“是,老爷!” 转头就让车夫将车子赶的再快点儿,“车再快点儿,老爷急着回去呢!” “是!” 车夫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往相府赶去。 站在门口观望许久的卫大人,直到人全部走光,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还不出来吗?你这样玩儿,就不怕把老头子玩儿死?” 不消片刻,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反而轻笑着问他,“你这么多年不成家,也没见你家老头子给气死。” 卫长风闻言,眼里闪过暗芒,继而嗤笑一声,“你倒是一点儿亏也不吃,可惜了,有些人一辈子也没个自己的孩子。 你倒是成亲了,又跟我这个没成亲的,有什么区别呢?” 他看好友又拿这茬刺他,便忍不住拿他头上长草的事儿反击。 却不料,男人看着他得意的一笑,“长风啊,你还是成个家吧,趁着你还年轻,下面那玩意还有点儿用,再过几年恐怕想生也生不了了。” 第426章断了崔家嫡子的右手 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儿,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卫长风怀疑的看了眼,“你这是找到她们母女了?” 虽然是问句,但他觉得这厮肯定是找到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放肆? “呵呵,不止呢!” 男人说着,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长风啊,不止哦,往后我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呀,再不成婚就该孤独终老了,死了以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卫长风看着他反常的样子,揉了揉眉头,他为什么会跟这种人成为朋友呢? 不过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惊叹:“你不会是真找到你那死而复生的妹妹了吧?” 男人看了他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卫长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觉得异常刺眼,“八斤,把他给我赶出去。” 闻言,一只黑色的半人高的狗从角落里出来,呲着嘴就往男人身上扑。 “哎哎哎,我走,卫长风,你也忒小气了,小心死了没人往你坟上填土。” 男人一边骂一遍跳出门外,一溜烟就不见了。 黑狗呜咽着跑回主人身边,用它的大脑袋拱了拱他,似乎在跟自己的主子撒娇。 “八斤,你说你家主子我不成亲有错吗?” 八斤抬起脑袋,呜咽着蹭了蹭他的腿,似乎在回应他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爱犬,看着外面的方向自言自语,“是吧,不成亲多好,困着一个女人,让她在后宅里拼死拼活的,有意思吗?” 天空掠过一道飞鸟,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 …… 丞相府,一个婆子飞快的在后院穿梭着,目标直指谢老夫人的住处,静安堂。 看到大嫂身边的人过来,谢老夫人还一脸诧异,怎么没有消息突然来了,难不成崔家出什么事了。 “桂妈妈,你怎么来了,可是大嫂有什么吩咐?” 谢老夫人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草莓,面色高傲的看着她问。 她那个大嫂,骄傲了一辈子,可惜,手底下只有文哥儿一个儿子,如今文哥儿又只生了晋儿一个嫡子,也不知道她高傲什么。 她嫁到谢家,给谢家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大儿子出息,小儿子出息。 再加上她有四个孙子,大嫂一直不服气她,也不知道她今儿打发桂妈妈来,有什么事情要求着她。 越是这样想,她脸上的神色越是让盯着她的桂妈妈恼火。 此时的谢老夫人,还不知道崔家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桂妈妈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闪过恨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好的待在谢家,一把年纪了还跑回娘家祸害人。 如今害的晋少爷成了那个样子,夫人少夫人都急病了,她竟然还有心卖弄自己,真是好日子过够了,当初要不是崔家,她能顺利坐上谢家主母的位置吗?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草莓碗,里面的草莓上还挂着水珠,看来是刚洗了没多久。 想到崔家大房一片哀嚎,皆是因为眼前的姑奶奶,她竟然还有心思吃草莓,顿时火气就压不住了。 她看着得意洋洋的谢老夫人直接呛声道: “姑奶奶这日子确实不错,可您有没有想过,此时的崔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桂妈妈的话让她脸色变冷,“桂妈妈,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不满的瞪着她,好歹她也是丞相夫人,大嫂身边这些人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姑奶奶,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您自己干,杀人放火还是抢劫民女都随您心意,可您能别拉上崔家吗? 大房就崔晋少爷这么一个嫡长孙,您就不能换个人霍霍吗?啊,您谢家也不是没有孙子吧,您能放过娘家吗?” “桂妈妈,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谢老夫人看着桂妈妈眼里的泪水,心里一顿,难不成他让晋儿找几个人将那女人带走的事情,被大嫂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沉下脸色,拍了下桌子,“一件再简单不过的而已,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什么大事一样,梦姑,送客!” “哼,不需要姑奶奶您费心请老奴出去,崔家是您的娘家,谢老夫人还是掂量着来说话,这是我家夫人给的信,谢老夫人好好斟酌斟酌,再说不过一件小事这话。” 桂妈妈气冲冲的丢下一封信在桌子上,转头就出了静安堂。 这姑奶奶还真是越老越不是东西,跟个年轻人较劲儿,人家怎么长都是人家的事情,你还能杀光了不成? 屋里,谢老夫人看着崔家送来的书信,气冲冲的打开,“我倒要看看,大嫂到底说了什么,让一个奴婢来作贱我。” 可当她看见信上的内容时,霎时间脸色惨白,心道完了完了,眼睛盯着纸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儿,才气息不定的说道: “梦姑,快,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手不听使唤的将原本要给梦姑的信抖落到了地上。 “小姐,你别急,你先坐下,先坐下。” 梦姑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书信,放眼望去,开篇就是崔大夫人的谩骂。 说是不知道她家小姐招惹了什么人,哄的崔晋少爷出手,结果出去的人被打死送回崔家不说,就连崔晋少爷,也被人断了一只手。 大夫人说了,如果小姐不交出背后之人,她就将小姐当年如何摧毁乔氏的证据送到相爷面前去。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 “小姐,不会的,一定不会,肯定是大夫人搞错了,不会的。” 梦姑看着已经被下傻了的谢老夫人,一个劲儿的安慰她。 怎么会呢,只是去对付一个来京城行商的寡妇而已,怎么怎么会搭上崔家嫡子的一只手呢。 到底是哪家弄错了。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浑身抖的停不下来,“梦姑,怎么办?晋儿没了右手,大嫂肯定不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怎么办怎么办?当初那些事情,大嫂可是知道不少,如今她要是出卖我,你说我我怎么办?” 崔晋是大嫂的眼珠子,如今整个崔家大房,就这么一个嫡长孙,崔晋毁了,别说大嫂,就是大哥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梦姑看着眼前这个遇事慌乱,脸上皮肤松弛,老态龙钟的妇人,心头升起一股悲凉。 她家小姐,是真的老了啊,若是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因为一个崔晋就乱了分寸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啊,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这是她伺候了一辈子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小姐,您别着急,崔晋少爷的手又不是您弄的,万一是崔家的仇敌,或者是别人呢,您先别自己吓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谢老夫人的侯背安慰,想先让她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她家小姐清醒过来,就一定能够解决的。 “对,对对,我不能自己吓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谢老夫人嘴上不停的说着不能吓自己,可她知道,自己的大嫂这人可不是一般人。 如果崔晋的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她就别想好了。 “什么自己吓自己?出什么事儿了?” 门外传来谢丞相的声音,此时屋里的谢老夫人主仆二人,顿时脸色煞白。 他从大理寺回来,一路上总觉得卫长风话里有话,却不料到了静安堂,竟然听到妻子心慌意乱的与老仆的对话的声音。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的怀疑,卫长风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梦姑眼疾手快的将信藏在了自己的怀里,躬身行礼道:“相爷!” “嗯!” “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看了眼老妻,发现她脸色苍白,眼里似是哭过一样,他不动声色的坐下,心里却更加怀疑。 第 427章 去查明珠是否是足月生的 梦姑看了眼谢老夫人,面对相爷的询问,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怕自己说的跟小姐说的对不上,又怕自己这会儿不说,引起相爷呢怀疑。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谢老夫人开口了。 “梦姑,你下去吧,我跟老爷说。” 谢老夫人说着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是,老夫人!” 梦姑起身的瞬间,胸口的信纸露出一角,丞相似是没看见一样,侧身看着谢老夫人夫人,“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着拍了拍妻子的手,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忍不住想,她似乎一辈子都是这样,任何事情都不会事先说,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老爷,是晋儿的事,晋儿也不知道被谁下了黑手,听大嫂说,右手被伤着了。” “大嫂也是派人来说一声,我刚刚初闻消息,难过的不能自已。” 谢丞相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望着一侧。 很多事情,她只告诉他一个结果,而他,似乎也是习惯了看结果,自从乔氏说他这一辈子会孤独终老,说他就是个一心只为名利的傀儡后。 他就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前朝,那些儿女情事,在他心里再激不起半点儿水花。 跟他青梅竹马的女子都那般恨他,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他敬他。 后院里,自从乔氏没了以后,他就努力为百姓做事,以此来忘记那个狠心的女人,后来,崔氏也试探过要不要给他再纳妾? 可那时候,他一心扑在朝堂,心思不在后宅,且没有了乔氏以后,他觉得有崔氏操持家事就够了,就再也没有往后院里抬女人。 如今回头再看,或许有些事情不是他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呢。 想到这,再听她喋喋不休的解释,似乎也已经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竟然又想起了卫长风那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便似是无意的出声打断了她的哭诉,“给你说个笑话吧,今儿去了大理寺,卫大人说明珠不像我们谢家人,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竟然敢说本相的女儿不像我。” 原本还在七拉八扯试图让相爷不要揪着崔家的事情问。 可谁知道他又会说起明珠的事儿。 “这这怎么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谢老夫人被突兀的问话,惊的情绪都不如往日控制的好。 可她一直低着头擦眼泪,谢丞相并没有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骤变。 继而又自言自语的解释:“啊,可能明珠长的像我吧,老二不是像你吗?那孩子生出来也不一定像爹,还有些像舅舅,像姑姑之类的呢,不过这卫大人也是多管闲事,干啥要说这个呀?” 谢老夫人似乎忘记了,她在谢丞相面前,从来说话都是端庄大气,进退有度的。 可今天,她出错太多,话也太多了。 “是啊,确实是,孩子长的不像爹的多的是。” 谢丞相说着,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老大长相随了祖父,略带了点粗犷。 老二像他,年轻时候也是翩翩公子,老三,长的最像他,也像也像他娘,论长相来说,老三在兄弟中间他也是最出彩的一个。 可惜,老三最是玩世不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阴沉的很。 三个儿子,说来说去长相方面还是要最像他谢家人的。 就是明珠这个女儿嘛,性子执拗,脾气也大,小时候不乐意了能把伺候的婆子咬出血。 直到长大一点儿才好多了。 如今端看面相跟性子的话,确实有点出入。 他们谢家人,没几个性子左的太过的,想起在大理寺看到的案卷,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早点休息吧,忙了一天了,我去书房看看去,告老的折子也没动静,我再去琢磨琢磨。” “好,老爷你也别熬太晚了,可千万要注意休息啊!” “好,你早点休息去,崔家的事情自有他们操心。” 谢丞相说完话就出去了,谢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大嫂的威胁,老爷的那一句女儿不像他,像是在她心口悬着的一把刀一样,稍有不慎似乎就要捅穿她的心脏。 谢丞相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了黑影,他默默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许久之后,才出声道:“梦姑身上有封信,想办法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还有,好好查一查,明珠她明珠她到底是不是”说到一半,他顿了顿,嘴边的话又变成了,“找找明珠出生时的接生婆,暗地里打听打听,明珠是否是足月的。” “是,老爷!” 身后的人话落,目光闪了闪躬身离开。 谢丞相闭了闭眼睛,抬脚进了书房,但愿结果不要让他太失望才好啊! 夜晚,来的很快,有人酣然入眠,就有人夜不能寐。 婳婳一觉睡到大天亮,前一天的事情,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才从婆子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望着窗外的景色,她叹了口气,脸上挂着心酸夹着讥讽的笑意。 仅仅关了一天就被放出来,果然是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 对于谢明珠能再次脱身,她没有那么惊讶,甚至还觉得她不脱身才不正常呢。 毕竟程家确实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一个谢家。 谢明珠做的那点儿事情,还真是小打小闹。 她强任她强呗!! 她只要能度过了那个特殊的时间点,确保一家子安然无恙后,谢明珠的死期也就到了。 “欢喜,我让你给景春他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夫人,准备好了,小小姐的首饰,二房奶娃娃的银锁,还有其他人的,都准备好了。” “嗯,那就好,桌子还有些,你将东西整理到一起,我们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上,出来这么久了,我估计家里人都着急的不行了。” 婳婳虽然收到了景春他们的来信,可是她送回去的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 苏氏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她这个做大伯娘的,该给他点儿表示,还有老太太他们,肯定也是着急的不行。 尤其老太太,最怕她丢下几个孩子跑路了。 “我知道了夫人,我会把事情办妥的。” “嗯,那就好整理完东西以后,陪我去一趟鸳鸯楼,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是,夫人!” 欢喜应声而退,拿着桌子的东西就出去了。 婳婳看了眼天空,心里突然就没有那么急切了。 与其为了报仇把自己逼的这么紧,还不如让自己停下来,速度慢一点,让浑身的浮躁散一散。 她来了京城以后,满心满眼都是仇恨,都是怎么扳倒谢明珠,竟然忘记了最初的本心。 谢明珠这几次在大理寺的几进几出毫发无损,也让她的内心再次对世家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想要扳倒一个谢明珠,就要首先扳倒她背后的靠山,还是一步步折了她的依仗才好呢。 且孩子们还在镇上,万一有人来个釜底抽薪,她这一趟京城之行,就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 428章 谢丞相,便宜爹? 鸳鸯楼开张,商圈儿的人几乎都来捧场,就连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人也都借着今日,来跟沈万金拉关系。 婳婳赶到的时候,几乎是座无虚席,看着里面热闹堪比过年时,婳婳忍不住惊叹,她还是小看沈大哥了。 也许他的实力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呢,光是门口停的马车就能看的出来,今儿来的人可不简单。 “妹妹,你来了!快过来!” 甄氏从二楼下来,看到门口的婳婳时,连忙朝她招手。 婳婳看到甄氏,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大嫂,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哪里就迟了,快走吧,给你留了位子。” 甄氏拉着婳婳的手往上走,欢喜看到沈府的丫头跟她打招呼,跟婳婳说了一声就跟着去了。 甄氏边走边拍着婳婳的手夸,“妹子,我是真佩服你这个脑子啊,你是不知道,别说让出门揽客了,就是这味道,啧啧,十里地儿的人也给他勾了来。” 甄氏一边说一边耸了耸鼻子,她是真的被这味道给折服了。 冬天的时候了,家里大多数也会吃锅子,可味道嘛,跟他们鸳鸯楼的一比,那就差远了。 不是清汤锅子,就是羊肉锅子,一股子羊膻味儿,她是见不得那味儿的。 哎,没想到的是,味道腥膻味儿的羊肉,在这麻辣烫锅里一煮,一点儿羊膻味儿都没有,比那清汤锅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大嫂,你这也太夸张了些,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这锅子的味道,确实比纯纯的汤锅要好吃点儿。” 婳婳听着甄氏的夸赞,跟着回应说。 其实她哪里有那么多本事啊,只不过是借鉴前人的成果罢了。 妈妈那时候恨不得将这些吃食方子照着她脑门一怼进去。 可无奈,她是好吃不错,让她真正靠着做菜发家,那还是算了吧,她没有那本事。 不过好在她有作弊神器,无论是火锅底料,还是炒锅底的材料,她都准备了好多,而且好多材料的用量和先后次序都是大师傅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演示过的。 别说那些过程,就是炒料的方子她都有好多不同种类的。 她就当个甩手掌柜的,等京城的这里差不多了,就到了景荣出力的时候了。 那孩子如今对白马镇的生意掌握的也很好,等他时机到了以后,跟沈大哥的生意就可以交给他去周旋了。 那时候,她也该过几天老祖宗的安稳生活了,寻常逗逗孙女,出去看看江南烟雨,走一走这大禹的山河看一看夜晚的星光。 那样的日子,才是她最喜欢的! 走上二楼,看着古色古香又透露着现代特色的火锅,她越发觉得自己最近是有些急躁了。 “大嫂。我大哥果然是做生意的人,这炉子没想到也弄的这样好。” 婳婳看着火锅下面的炉子,真心觉得沈万金是天生的生意人,对生意上的事情敏感又目光长远。 当初她只是大概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他真的会将这些做出来,而且还设计的如此便捷。 “哎呀,你快别夸他了,男人嘛,娶媳妇儿的标准就是得养得起家,长的不能差,还不给媳妇儿头上戴帽子,我当初就是看上他这点,不然,他那会儿花言巧语的,我才不稀罕呢。” 甄氏靠在椅子上,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点儿也没少。 婳婳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忍不住想,哪里都有恋爱脑,哪里都有清醒的人。 甄氏就是古代妇人里那个清醒的人,当然,也是沈万金人品好,夫妻二人碰上了。 “大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吧,不然大嫂这么好看的人,能瞧上他嘛,我可不信。” 婳婳说着打量着周围,看着里面的小二跟跑腿的伙计们忙前忙后的,心说果然会做生意的人赚银子就是快。 光是那草莓园子,人均二百两起步,不到一个月时间,早就赚回本儿了。 “妹子,我带你去看看贵宾室吧,基本空着,你大哥说那些是包厢用完了的时候应急的,当然,三楼给你预留了一个位子的。” 甄氏说完,风风火火拉着婳婳就要去三楼,三楼的房间专门为婳婳留了一间,以后她可以招待自己的朋友。 婳婳听完疑惑的跟着她往上走,二楼已经这么好了,竟然还有贵宾室,这沈大哥想的可真周到。 二人急匆匆直接往楼梯处走去,却不想跟楼下来的人差点撞在一起。 婳婳眼疾手快的抓住就要撞上去的甄氏,这才幸免撞到别人。 “对不住对不住,您先请!” 甄氏将婳婳拉到自己背后,不好意思的跟人道歉,今儿来的非富即贵,万一遇上个不好惹的,闹起来不好看。 一老一少看着眼前的二人,老者的目光死死盯住婳婳,似诧异,似震惊,似乎又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人看不懂的东西。 年轻一点的男子看着婳婳眼里闪过惊讶,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婳婳与甄氏身上打量。 老者对于甄氏的道歉充耳不闻,浑身都紧绷着,目光直直盯着婳婳,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要说什么。 可最终也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甄氏看到他目光一直落在婳婳身上,脸色也变了,“这位老先生,这是我家妹子,刚刚是我差点撞上您,我和您道歉,跟我妹子没有关系的。” 听到甄氏不善的话,老者目光闪了闪,似是怆然若失,“让夫人见笑了,只是夫人的妹子看起来像是我的一个故人,一时失态,还望夫人见谅。” 也许是看到他眼里的失落,甄氏也不再追究,点了点头,拉着婳婳就往三楼走去。 却不想,年轻一点的男子似乎故意一般:“丞相大人,这位沈孺人是从木兰县来的,您在那里竟也有认识的人?” 一句话,让楼梯上的二人忍不住回头,婳婳猛的看向一脸失落的老者,谢丞相? 便宜爹? 甄氏也连忙行礼,“见过谢丞相,见过这位大人!” 婳婳也跟着蹲身行礼。 年轻一点的男子看到婳婳竟然没有认出他,心里顿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这张脸就这么没有辨识度吗? 他看着地上的婳婳不怀好意的说道:“起来吧,沈孺人贵人多忘事啊,咱们在贺兰村见过一次,也算是熟人了。” 闻言,婳婳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这人她认识? 看到她眼里震惊的神色时,男人似乎恶作剧成功一半,嘴角含着笑。 他就说嘛,女人哪有省油的灯,这女人竟然还装起来小白兔了? 第 429章 想为他们二人保媒 婳婳抬头看着一脸狐狸笑的男人,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半天才恍然想起来,这男人不就是被她错认成县令的那位嘛? 他是京官儿? 想到这里,婳婳连忙装出一副刚认出他的样子,“是大人您啊,当初还是大人您为我们村子揪出凶手呢,民妇替贺兰村的村民谢谢大人。” 婳婳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让男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经意的往后退了退。 “沈孺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话音一转,他看了婳婳一身价格不菲的衣裙,“倒是沈孺人,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儿,还真是让人意外。” 男人说着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失态的丞相,心说谢三这狗东西该不会又弄他吧? 让哄了他家老头子来鸳鸯楼吃饭,还用他一直想要的孤本来诱惑今儿跑这一趟。 原本以为鸳鸯楼又是那小子偷着开的,叫他们来也是为了拉人气,一顿饭而已,他吃了就吃了,正巧今儿他休息。 现在看来,这小子分明是又利用了他一次,这次的孤本,得再涨一倍。 婳婳抬头看着狐狸眼男人,亏她当初还说一个县令都这么好看,现在看来,好看是好看,但心机也是真心机。 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他们多熟悉似的。 “大人真是好记性,民妇一个小人物,您也记得,民妇谢谢您啊!” 婳婳轻声回复说。 “沈孺人客气了,是你长的容易让人记住。” 听着他轻浮又欠揍的话,婳婳眉头皱了皱,长的是好看不错,可这男人说话怎么油呢。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可一张嘴,似是而非的酸话倒是不少。 谢丞相看了眼卫长风,忍不住蹙眉,这小子怎么这么轻浮,“走吧,你小子话可真多!” 说一句就成,还没完没了了。 婳婳跟甄氏闻言福了福身,今儿能撞见谢丞相,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与谢老夫人不同,从谢丞相身上,确实能看到一点她的,不景凌的影子。 看来她跟谢家也并非没有关系。 婳婳面色复杂的抬头,殊不知卫长风正好回头,对着她展颜一笑,“沈孺人,我姓卫,这次记住了。” 婳婳被他如此不稳重的样子搞的有点懵,就这样的人做京官儿? 调戏妇女还差不多。 甄氏看着进了包厢的二人,目光落在婳婳脸上,良久才说:“妹妹,这是卫长风,接任大理寺少卿以来,从未有一件冤假错案,且这人铁面无私,生活简单,屋里没有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成亲呢。” 甄氏意有所指的说完,看了眼婳婳的脸色。 卫长风倒是长的好看,可卫家老夫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然的话,她可以让娘出面撮合一下他跟妹妹。 婳婳没有听出甄氏的言外之意,听闻她的话,接了一句,“倒是看不出来,大理寺少卿长这样。” 她第一次听大理寺少卿这个名头,似乎是从萧平威那儿。 她一直以为大理寺少卿是个跟萧平威差不多的黑脸男人,或者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 却万万没想到,他跟她想象中的包公脸不一样,甚至更好看一些,一双狐狸眼尤其勾人! 甄氏看到婳婳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她对卫大人也不是没心的。 再加上卫长风刚刚似是而非的话,她拉媒保纤的心跃跃欲试。 “是啊,这卫长风家世好,长的好,除了没成亲,哪哪都好,现在看来,不成亲也是个优点啊!” 甄氏一边走一边试探的说着,还不忘记观察一下婳婳的脸色。 “他还没成亲啊?看着也不小了,倒是个怪人。” 婳婳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了家里的萧平威。 他跟卫大人是老相识,两人都没成亲,难不成单身也会传染吗? 还是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隐疾,? 嗯? 对呀,她怎么给忘了,她在灯会上让萧平威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见喜欢女子。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张大黑脸,黑的能滴水一样。 原来如此啊,真相了真相了,怪不得他会生气呢,原本他就不喜欢女人。 啧啧,幸亏她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女主,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她,不然,她的老脸就要丢尽了。 啧啧,人家喜欢的是卫大人这一款,不是她们女人这一款啊! 她就说嘛,萧平威那厮是怎么给她送信来的,原来是走了老情人的路子啊。 甄氏看着妹妹脸上窃喜的表情,心里暗喜,得让老爷想想办法,给这两人多牵牵线,能让妹妹老了有个伴儿,那也是好的。 甄氏心里激动的不行,甚至连他们成亲的时候送多少嫁妆都想好了。 却不想,她这是一腔热情化了灰,婳婳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 二楼包厢里,谢丞相审视着眼前的小辈,半天了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忍不住向他打听消息。 “贤侄,这位沈孺人当真是木兰县人?” 听听,这父子两人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就叫上贤侄了? 刚刚不是还嫌弃他话多吗? 啧啧,跟谢三一样虚伪。 他心里将人里里外外吐槽了一遍,面上却是一本正经,“谢叔,沈孺人是木兰县的,当初因为锦州的案子见过一面。” “倒是谢叔,您不是在木兰县外放过吗?难不成她是您认识的人?” 卫长风说着换了个姿势坐下,看着丞相又说:“不过这年纪也对不上啊,她顶多三十岁,您都多大了,怎么会看着人家眼熟呢?” 听到他说自己老,谢丞相冷哼一声,“老夫是看她长的像我一个故人,倒是你,今儿这么热情可不像你卫大人啊,难不成是你红鸾星动了?” “你要真看上人家,老夫倒是可以帮忙说和,看你这也一把年纪了,连个后都没有,你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谢丞相看着他也毫不示弱的往他心尖上刺。 这小子,在大理寺混的越发没个正形了,竟然连他老头子也敢调侃了。 那妇人当他女儿都绰绰有余,竟然敢往男女之事上胡扯。 他女儿?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想法,不过想到她的打扮,他又忍不住嘲讽的看了卫长风一眼,“人家一看就是妇人打扮,你总不能真的生了心思吧?”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卫长风摇头一笑, “谢叔,我卫冕这辈子,是不会成亲的,女人与我而言,还不如手上的孤本重要” 沈孺人是好看也不像后院里哪些娇弱的小白花,可他也只是欣赏与敬佩她的坚韧而已。 听闻她男人在的时候整个人弱了吧唧的,后来男人不在了,凭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家,倒是比大丈夫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女人,他是欣赏,却不会有什么心思。 第 430章 搬空了崔家程家 从鸳鸯楼出来谢丞相的脑海中总是浮现着那双眼睛。 那双肖似乔氏的眼睛。 沈孺人,木兰县贺兰村人,育有四子,如今跟着沈万金做起了生意。 端看她于农事方面的贡献,倒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如今抛头露面做生意,不过也是生活所迫吧。 倒是沈万金,京城的风评不错,跟上他做生意,但也不至于赔上本儿。 不过商人重利,跟上沈万金,也不能不留一个心眼儿。 “老爷,查到了一些线索,跟小姐有关。” 正当他操着闲心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走到他跟前,神色复杂的说了这么一句。 谢丞相一看他的脸色,又是事关女儿的,想了想,低声了说了句“去马车上说”,就提步往车里走去。 “是!” 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谢丞相,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崔氏的耳目,老爷身边那些人未必就干净。 一前一后的到了马车上,车夫被打发到了别处,一名男子站在外面,说话的男子跟着进了马车。 “说吧,明珠又在外面做了什么孽。” 谢丞相说起女儿的时候,心里压着火气,一个女子,不在后院里相夫教子,手伸的太长了容易被人打折。 可惜,他这个女儿就是个猪脑子,他为她安排好的路不走,非要走上不归路,跟着程家那个瘸子,想想他阴险的样儿,能干什么好事儿。 男子看着他生气的样子,顿了顿,“老爷您先看看吧,这是有人从沈家那位的孙子嘴里挖出来的。” 男子将自己得来的消息送到丞相手上,随后又说道: “据沈家那位读书郎说,沈家那位老夫人被人跟男子锁起来的当晚,那人还留下了一张纸条,最后那纸条被沈家老太太使唤人送进了程府,亲手交到了明珠小姐的手上。” 谢丞相打开纸条,上面满满当当记载的都是沈家那位读书郎与人吃酒时的对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少。 而此时的男子,还在跟丞相说着崔家跟谢明珠最近的小动作。 听着心腹查来的消息,谢丞相久久不语。 他将目光放在别处,以前的他,从未这样清晰的剖析过自己的家庭。 没想到短短时间,便查到这么多的龌龊。 都说人一辈子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灰,还真是啊! 罢了,既然查到了这么多,就刨根问底的查清楚吧! “再去查,木兰县的沈孺人,跟沈家是什么关系,崔家为何要出手对付她。” “是,老爷!” 男子话落,抱拳出去了。 谢丞相中指敲打着暗格,发出清晰的“咚咚”声,明珠与崔氏,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女子而已,怎么就引的这么多人争先不给她活路呢! 谢丞相独自在车上坐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吩咐车夫回府。 …… 晚饭后,婳婳送走了沈万金夫妇,看到没人了,这才肆无忌惮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欢喜偷瞄到夫人的小动作,忍不住凑过来,“夫人,您也也吃撑了啊?” 看到欢喜两只手挡在肚子上,婳婳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今天不止她一人吃撑了。 “是啊,这沈大哥也不知道哪里挖来的厨子,这厨艺简直绝了。” “是挺好吃,不过我还是觉得夫人做的饭最好吃,他们做的好,那也是夫人的方子好。” 看着欢喜一副小马屁精的样儿,婳婳忍不住朝她招了招手。 欢喜连忙配合的凑近。 “想不想跟着你家夫人去干点儿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儿?” 欢喜看着夫人脸上狡黠的笑容,立马点了点头,“好好好,干点儿有趣的事情去。” 婳婳朝她挑了挑眉,说了句“跟上!”抬脚就走。 原本还揉着肚子的欢喜闻言,连忙跟在婳婳身上,对于她说的有意思的事情跃跃欲试。 以前夫人干有趣的事儿总是一个人去的,今儿难得带上她,真是机会难得。 婳婳一边走一边暗想,谢明珠嚣张了这么久,连大理寺都进去了,却还是毫发无损的出来,这要是再不给她点儿教训,她可就白活了。 看谢丞相那样子应该也是个护短的,既然明着来不行,那就来点儿自己擅长的好了。 婳婳乔装打扮了一番,趁着夜色,走到侯府不远处,探了探手,长信侯府的金银细软瞬间转移在空间里面。 想到最近听来的消息,她走到侯府附近的几家邻居家跟前,将他们家的金银玉器,衣裳料子,分别往侯府填了填。 然后又将崔家的家底儿一次性搬空,这才悠哉悠哉的带着欢喜往回走。 欢喜看着夫人一路上就没有停过的笑容,忍不住好奇,“夫人,您不是说带我来干点儿有趣的事情吗?怎么光绕着街走了几圈啊?” 她还以为真是啥好玩的事儿了,感情夫人忽悠她呢。 婳婳听着欢喜抱怨似的声音,忍着笑说道:“这件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听说长信侯府过几天要办大喜事了,到时候,有趣的事儿自然会落到你的耳朵里。” 婳婳跟欢喜说完,又拉了拉她,“快点走,回去了好看看我的战利品。” 她凭着意念一通收,也不知道具体收到了多少,不过想来这几家的油水应该都很足。 尤其是崔家跟程家,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欢喜跟着婳婳也加快了脚步,二人回到家之后,婳婳说了句明天不要打扰我,我要睡懒觉以后,一头扎进了空间。 原本已经做好打算的她,看着空间的东西,还是惊讶的半天了合不上嘴巴。 俗话说的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得是有多少个十万两啊,这一人高的珊瑚摆件,成套的双面绣屏风。 箱子打开,满眼金光灿灿的大元宝,啧啧,这些老牌世家的家底儿可真是厚实的很。 虽说是被皇上明里暗里的打压,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几百箱子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啧啧,堪比国库了。 尤其它们进了空间以后,竟然还搞了个自动分类。 这简直太好了吧! 嗯?这是什么? 目光扫过几沓信纸时,婳婳心里肯定,这纸上记载的绝对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秘密被她发现了呢! 第431章 害我以为你们死绝了呢 第二天中午时分,程家这里终于有了动静传出来。 据说是程侯爷的大寿,来的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 就在女眷们坐在一起花团锦簇,聊的不亦乐乎时,英国公夫人看见侯夫人头上的金累丝衔珠步摇,竟然是她过寿的时候儿媳妇送来的一整套。 惊讶之余,立马让下人回府检查了下自己小库房,果然,她的几套头饰都不见了。 愤怒的英国公夫人立马就嚷嚷了起来。 “侯夫人,你头上这套首饰倒是新鲜,能否告知一下,是从哪里打的,我好为我的孙女儿也准备几套。” 英国公夫人这话,将所有贵夫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侯夫人的身上。 大家看着她的打扮,先是觉得熟悉,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此时的谢明珠,还以为大家也只是羡慕她今儿的一身装扮,脸上挂着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国公夫人说笑了,您什么好玩意儿没见过啊,我这首饰压在库房也不知道多久了,这不,昨天才翻出来。” 说着她还用手压了压鬓角,眼里尽是得意。 站在国公夫人身后的大儿媳,看着侯夫人头上熟悉的首饰,忍不住脱口而出: “娘,侯夫人这套首饰怎么跟儿媳送给您的礼物一模一样呢?” 国公府儿媳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妇人再次验证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嗨,我还以为光我有这种想法呢,侯夫人手上的红宝石镯子也跟我的一模一样。” “你还别说,这项圈也有点像我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之一呢。”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侯夫人这手上戴的白玉鱼指环,也像是我多年前得来的一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侯夫人的衣着打扮评头论足。 尤其是他们说出来的话让谢明珠有一瞬间后背发凉。 “侯夫人,我家府上下人刚刚传来消息,本夫人的小库房失窃了,今儿这亲寿宴,老身就到这里了,告辞!” 英国公夫人带着儿媳一脸怒气的往外走。 “老身真是开了眼了,偷东西竟然偷到本夫人头上了。” 英国公夫人边走边说的这一句话,让原本想说点儿什么挽回场面的谢明珠,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何动作。 在场的夫人也慌忙打发家里的下人回去检查。 甚至有些也借故家里有事,慌忙就离开了侯府。 前院里的男人们,也都收到了自家夫人让人传来的消息,三言两语之后,就带人急匆匆离开了。 毕竟,他们这些世家能存活这么久,谁家里没点儿秘密? 长信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查,究竟是谁搞的鬼,毁了本侯的寿宴。”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想当初,三皇子风光的时候,这些人见了他是什么态度。 如今三皇子处于劣势,这些人的小人本性就出来了。 “老爷,大事不好了,书房里的东西没了。” “什么?书房?” 长信侯眼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书房里有好多东西可是不能暴露出来的。 否则的话,别说别人整他了,光凭那些东西就能自己把自己玩死。 “快,快推我去书房!” 下人闻言立马推着他往书房跑去。 而周围的几家人,也正在加快清点府上的库房,甚至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婳婳坐在躺椅上,听着底下人送来的消息,笑的像只狐狸。 尤其听到谢明珠被几家夫人联合起来薅掉了身上头上的首饰,还逼着她从侯府的库房里搜脏物时,她心里那股气才平了平。 就是不知道到了程家跟崔家,他们发现府上空荡荡的,会怎么想呢? 尤其是程家那位善于伪装的侯爷,要是知道自己的把柄被人抓在手里,也不知道往后这日子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直以来,她将目光放在了谢明珠身上,却没想到崔家也敢出手。 上次在巷子里截杀她的人,竟然是崔家派来的,就是不知道是谢明珠在背后比出谋划策,还是谢家那位老夫人做了幕后推手呢? 想想还真是可笑,既然你们借着有钱为所欲为,那就收了你们的钱,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资本在哪儿嚣张。 可就在她还没乐呵多久的时候,沈家人竟然找上来了。 欢喜将人领进来的时候,婳婳正在屋里练习,最近她每每有空就要练字静心。 她一心想求的一个结果,可是心底的那根线绷得太紧反而不美。 沈家大儿子看着眼前浑身气质不输给侯夫人的女子,眼里闪过惊艳的同时又有一股隐晦的窃喜。 想到年纪小的时候,他差点就把她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望着她的背影。 眼里的火热看的欢喜想扣掉他眼珠子。 “眼睛要是不想要了,就尽管看!” 她看夫人还在练字,恨恨的看着旁边的男人恐吓。 “嗨,你这小丫头,你知道那是谁吗你,你就吓唬我。” 他哼了欢喜两句,得意的扯着嗓子,“妹妹,妹妹,我是大哥啊,你来了京城也不跟我们联系,要不是大嫂碰见你,我们都不知道你竟然来了京城呢。” 婳婳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收笔转身,看着他笑了笑,“原来是大哥啊。” “大哥带着母亲来了京城,怎么也不跟我这个嫡亲的妹妹说一声啊?” 婳婳不答反问。 一步步走近,忽略了他眼里恶心的光,继续问道: “听说娘认了个有钱的女儿,在京城过上了好日子,真是让我这个嫡亲的妹妹好生羡慕呢。” 婳婳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叫满脸都看不出沈父的善良,反而通身都有着马氏的影子的男子,忍不住想,就这么个玩意儿,竟然差点毁了她的清白。 “啊,啊,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目光闪了闪,大腹便便的坐到椅子上,“妹妹,你来京城干啥来了?听说你还跑到鸳鸯楼去了?你住的这地方可真让我好找。” 男人看着屋里的摆设,眼里透着精明的光,目光上下打量着婳婳,眼里的算计毫不遮掩。 婳婳看着他的样子,除了吃的肥了点儿,穿的好看了点儿,似乎没有多大长进。 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她忍着恶心,坐在一侧,提起茶壶为他添茶,“大哥喝茶,这茶不错。” 借着倒茶的功夫,她往茶杯里放了些粉末,心说先从这贱男人身上收点儿利息好了。 沈大看着妹妹倒上的茶水,目光扫过她青葱一般的手指,咽了咽口水。 “大哥,你喝茶呀,你盯着我的手做什么?” 看着他的丑态婳婳直接问。 “啊,没没啥。”沈大端起茶连忙喝了一大口,以此掩饰自己的丑态。 看到他喝了茶,婳婳才开始装模作样道: “你们走的时候也不知道通知我这个穷女儿一声,害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呢,去镇上找不见人,让我好一顿哭。” 看到他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辩解的样子,婳婳继续哭诉,“那几天,我生怕你们死了尸骨无存,又怕你们被人毁尸灭迹,吓得我是吃不下睡不着。” “我听说有那人死的时候,被人煮熟了当猪卖,整整几个月吓得连肉铺子都没敢去呢。” “啊没妹妹,没死,我们都都活着呢。” 沈大被她说的膈应的不行,这妹子虽然也是对他们感情深,可这一开口死啊死的,多少有点不吉利了。 “是啊,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总觉得你们死了,我将坟地都想好了,就在我家后院的茅坑边上,那里最是向阳,半仙儿说这叫向阳而生。” “可是后来,我连给你们立个衣冠冢的物件都没有啊,大哥,你们太对不起我了,后来我伤心过度,就立了几根木头,每每去后院的时候,就要祭拜一番,希望你们这辈子死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别做人了,实在是做人太难了啊!” 婳婳捂着脸一顿输出,直接不给沈大开口的机会。 下辈子投胎不做人? 那做什么? 做畜生? 沈大忍不住摇了摇头,妹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婳婳捂着脸继续说道:“对了,你知道那几天传的八卦吗?听说是一家姓马的还是姓麻的女人,被人发现的时候,竟然跟个男人捆在一起,你说这也太下贱了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这不是给儿女脸上抹黑吗?你说,是不是呀大哥?” 第432章小乞丐送来的纸条 沈大听到婳婳这样问,顿时觉得脸上过不去,以为她在故意羞辱他,可是看到她目满脸疑惑的时候,他才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娘的事情。 随即脸色涨红的说道:“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对了你记得有空了来,娘说了她真的想你了。” “好的,我也好想她老人家呢,等这几天闲了,我一定会去给她老人家送一份大礼。” 婳婳换上笑脸,满脸都是乖女儿的姿态。 “不过这麻婆子也太不要脸了,我听说都老的掉牙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不要脸,大哥,你遇上这种人可要躲着点儿,你看你这身王八霸气质,别让她把你给霍霍了。” “哎好,好我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你在家吧,我回去给娘说一声。” 沈大觉得自己满肚子的话憋的他难受,可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听到妹妹如此关心他,还说他有霸王之气,心里欣欣然的同时,他也真的是恨死自己老娘了。 最近一出门,全是跟他来打听娘跟那下人的事儿。 甚至小桃红都说他们楼里也打造了那样的银环用来跟客人耍情绪趣啥的。 说起这个,他就满肚子气,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呢? 真是一点儿脸都不给他长,不止如此,天天让下人给那狗男人喂饭,还不准他骂人。 别人都嘲笑他娘有个生死不离的男人,他有个那样爱他娘的便宜爹,真是太侮辱人了。 满腹牢骚的沈大闷着头冲出了婳婳家,走出一大截子,这才回神,他娘交代的事儿他是一件也没办啊。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沈大回头看了眼婳婳家的方向,再看看身边伺候的丫头,“丑东西,哭丧着脸干啥,大爷缺你吃还是是缺你穿了?成天哭丧着脸,晦气。” 狠狠掐了一把丫头的胸口,这才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车。 他娘让他来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沈花花是嫁人了还是干啥了,哪里来的钱,结果他好像啥都没有问出来。 这死丫头不止长开了,长的更勾人了,就连说话都不一样了呢。 半天了愣是没给他开口问银子的机会,算了,回头再说,反正只要她在京城,就躲不开他这个大哥。 丫头被他狗爪子拧的眼泪直流,抿着嘴也不敢揉,只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借着胳膊揉一揉被她掐疼的软肉。 抽抽噎噎的跟在马车后面,目光望向车上时,眼里闪过怨恨,睡了她还不给她名分,今儿又这么折腾她,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想到少爷跟她说的事,丫头擦了擦眼泪,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 婳婳站在原地,看着出出进进的下人将沈大碰过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以后,眼里的寒意才散了些。 这个狗东西是怎么以为,她还是个那个小时候被他们全家欺负的人的? 就连成家后,她去沈家也是有数的,凭什么马氏以为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将自己的钱财捧在手心送给她? 呵呵,真是脑子里都被男人那污秽的玩意儿装满了。 跟年轻时的恶毒与心计远不能比了。 “夫人,您真的要去他们家吗?我看这男人口口声声喊的妹妹,可那眼睛一点儿也不干净。” 欢喜看到他眼神露骨的看着婳婳,嘴里还一口一个妹妹的,心里恶心的同时,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 婳婳看了她一眼,“你放心吧,他们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暂时先拖着人而已。” 听到她这样说,欢喜点了点头。 看着紧闭的大门,想到程家跟崔家竟然连报官都犹犹豫豫的,就觉得他们还真是心虚。 程家跟崔家失窃,大理寺跟刑部都忙碌了起来。 整个京城也在疯传,他们两家的金银细软究竟是怎么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的。 当然我有一些人家丢失的少的不敢声张,毕竟损失的那点儿钱财跟府里的秘密被挖出来,那可就太太不划算了。 想到长信侯府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就忍不住想笑。 “欢喜,准备一下,我们去给龚师傅送图纸去,晚上回来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是,夫人!” 欢喜闻言顿时笑开了花,夫人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她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好吃的。 不过无论夫人做什么,肯定好吃。 “快走啦,瞧瞧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婳婳看着欢喜逗了她一句,主仆二人就出门了。 家具厂比较偏僻,铺子却在闹市,新打出来的成套的家具摆了四五套,其他的都是一些散件儿。 梳妆台,书桌板凳,或者小茶几之类的。 “等你以后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一套黄花梨的家具,你跟如意她们都有,保准体体面面的把你嫁出去。” 婳婳想到后世的那种新中式家具,大气又显贵气,觉得做嫁妆放在新房子最好。 欢喜听着夫人的话,心说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嘴上却顺着她说,“如意知道了肯定很高兴,还有婉清姑娘,她要是见了您画好的家具样子,肯定没有不喜欢的。” 欢喜说到婉清,婳婳脸上的笑也加深了几分,这么久了,她是真的好想他们啊。 也不知道孩子们有没有想她,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都待着白马镇生活。 “反正都有,你们几个啊,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不会少了谁的。” 婳婳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欢喜一开始就跟如意和婉清关系不错,出来了这么久,肯定也是想自己的小伙伴儿了。 二人说着走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啊,你干什么?” 欢喜看着从她们中间挤过去的小乞丐,蹙着眉头就喊。 小乞丐看了婳婳一眼,抿了抿嘴抬脚就跑。 婳婳感觉到腰间的异物感,拉了拉欢喜,“算了,我们走吧,他应当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个小崽子。” 欢喜盯着不见人影的小乞丐骂完,看着婳婳,“夫人,没撞疼你吧?” 婳婳敛下眼眸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先去铺子里吧,晚上回去了还有事呢!” “哦。好!” 欢喜看婳婳脸色不对,便不在说什么,沉声跟在她后面径直往铺子里走去。 婳婳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将腰间的东西摸出来攥在手心。 她手指摩挲着,竟然是一张纸条? 会是谁送来的呢?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里,送纸条这样的事情似乎还不至于。 沈大哥他们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长公主,也不至于,人家压根就没几个要顾及的人。 还是早点送完东西回去看看吧! 婳婳让欢喜把图纸送进去,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留下跟里面留下的师傅说点儿什么。 反而折到另外一条街去买了一些菜和其他的肉跟蛋,就跟欢喜回家了。 第433 章确定是妹妹 一处不显眼的屋子里,一位被人拔了舌头的老妪,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喉咙里发出“吽~吽~吽”的。 皮包骨的干瘦大手抚摸着画上的眼睛,浑浊的泪水挂在枯树皮一样的脸上。 “孙婆婆,你真的确定她就是吗?” 男子抓着她肩膀,浑身颤抖眼睛猩红的看着她问。 话语间满是急切。 “嗯~” “嗯~” 孙婆婆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男子顿时急了,“孙婆婆,到底是还是不是?你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主子,你别急,我来问。” 男人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定了定神便道:“好好,你来问。”说完,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文白男子走过来,指着画上的人轻轻问:“孙婆婆,你看看,这是不是长的像你家小姐?” 孙婆婆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猛的点头。 他看着主子激动的样子,转头又对上孙婆婆,“你觉得这画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慕雅小姐?” 文白的一句话,让男子的心狂跳了起来。 “嗯~嗯~” 孙婆婆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指了指他的眉间,嘴里呜呜咽咽的,又将手指头放在画上,指着画上人的眼睛,疯狂的点头。 “孙婆婆,你说,你说她他跟我眉眼像,是不是?” 听到孙婆婆的话,他狂躁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有了安放的地方。 “额儿,额!” 孙婆婆嘴里一直哼个不停,虽然听不懂,可大家都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文白,让人照顾好孙婆婆,慈恩寺那里也看住了。” 男人说着拍了拍孙婆婆的肩膀,“婆婆,你在这里安心,我会把妹妹找回来的,这次一定会的。” 男人说完,收敛了眼里的湿热,转身就出了门。 看着巷子里空荡荡的石板路,他觉得一瞬间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这一辈子,救过很多人,很多女人,很多个遭遇都像妹妹的女人。 可每一个都不是。 荒废了半生,搭上了自己的身家,送出去的银子如同出入大海里的一块石头,一丝涟漪都没有溅起来。 回头再看的时候,妹妹竟然不知不觉长成了浑身带刺的样子。 他走在石板街上,回想着他这半生送来孙婆婆这里的画像,想着她们一个个苦难的命运。 却唯独想象不到自己的妹妹究竟吃了什么苦,才会练就这般的好本事。 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载,妹妹最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 该她的欠她的那些,永远都还不上了。 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可笑的是,在现在的妹妹面前,他连后者都有些赶不上了。 如此他还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哥哥? 母亲临终前的那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女儿,那个被崔氏不知道藏到哪里的女儿。 看着她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看到她连为找到妹妹撑下去的精神都没有了,他才发觉谢家的可怕。 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将人关在里面,若是想要解脱,唯有一死。 可母亲已经死了,他呢,在两位嫡出哥哥的衬托下,他就像是谢家扫不出去的垃圾一样。 如今已经找到妹妹,他留在谢家还有什么意思呢? 想着过去的事情,想着眼前的事情,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婳婳的住处。 文白几人跟在身后,看着他们主子是从未有过的颓废,他们知道忍不住心疼。 如今慕雅小姐找到了,可谢明珠还顶着谢家嫡小姐的名头,如何让小姐名正言顺的回到相府,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站在门口,他望着紧闭的府门,心中有万般滋味,他想热切的抱着她,替母亲好好抱一抱她,可可他不敢。 他不敢去面对独自撑过苦难的妹妹,也没有办法让她接受他这个有个纨绔名声的一事无成的哥哥。 京城女儿家喜欢的是大哥那样的英雄,喜欢的是二哥那般清风明月的世家公子。 不是他这样无所事事的庶子,更不是他这般声名狼藉的败家子。 “主子,要上前敲门吗?” 文白看到自家主子踌躇不前,主动上前问。 心事被下属拆穿,他眸光闪了闪,“回府吧,我再想想!” 听到他这样说,文白想要劝说的话也憋回了肚子里。 别说主子怕了,他也怕。 福伯传来小姐幼年的消息时,主子硬生生的在乔夫人的牌位前跪了一夜。 他们也不敢想象,小姐竟然受了那么多的罪。 从小被打骂,还要不停的干活,还要被那几个畜生欺负。 那个时候,谢明珠在干什么? 她吃着糕点,约着贵女,三五不时的出门踏青,夏日赏荷,秋日野炊,冬日观梅,身后的丫环婆子生怕她有一丁点的不痛快。 手里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散出去,可他们小姐呢,一辈子花的钱都没有她一天散出去的多。 这一切的一切,主子肯定又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 “主子,其实其实小姐她应该不会怪你的,主子的一辈子都花费在了” “闭嘴!” 文白的话被他呵斥着打断,他并不觉得他的一辈子搭在谁身上。 相反,他觉得很值得,他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他还连带着妹妹跟母亲的一起活着。 如今能找到妹妹,是他之幸! 文白听到主子不愿意他说一点儿小姐的不是,也就不在开口。 他并不是埋怨谁,他只是心疼主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儿子都要娶亲了,可主子除了婉清小姐,身后再无一儿半女。 主子跟慕雅小姐,都是苦命人! 踏着脚下的石板路,他的脑海中全部是福伯送来的消息。 妹妹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干了那么多的活儿。 可谢明珠呢,她成天操心的不是那家新进了料子,就是哪家银楼又打了新的首饰。 明明该妹妹的生活,却被她一只野鸡占着,可笑崔氏还真的将她娇惯的不成样子。 整个府里的丫鬟婆子,哪个没有受过她的冷眼与欺负。 十四五岁的年纪,躲在假山后面逼着丫鬟脱衣服看她们臀体都是家常便饭。 两位兄长不知道的事情,他却因为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待着而知道了不少。 第434章丞相大人,家法还上吗 第一次看见她的手在那小丫头的身上作乱时,他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又以为是她们小女儿家好奇彼此长什么样才那样的,直到后面又或多或少的碰见以后,他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坏胚子,哪怕披上了仙女的外衣,可她骨子里还是恶魔。 走到门口停下,看着门口的威风凛凛的狮子,他嘴角挂起一丝讥笑。 沉声对文白交代: “今晚去割了沈大的那玩意儿,丢到沈婆子嘴边让他好好看看,还有,沈家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也别让好过。”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丞相府,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家里呢。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替妹妹报仇,总要我这个当哥哥的亲自动手才行。” 似乎是觉得不解恨,他又推翻了刚刚说的话。 “走吧,准备准备,我们搬出去住。” 听到这话,文白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不过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主子的心思。 跟在后面点头说“是”。 主子最想的就是跟妻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被人时刻监视,可以自由自在,放声大笑的院子里生活。 如今主子有了那么多院子,每个院子里都被他种了花,搭了秋千架,可是如今主子却是一个人了。 想到他们少年时曾经憧憬过的生活,文白觉得主子离开谢家也是一种解脱。 在谢家,看似一切都很自由,可是主子每往前走一步路,就要往左或者往右走十步来遮掩。 大老爷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战场,那是因为有老夫人,有相爷,二老爷可以随心所欲,那是因为有哥哥顶门立户,有父亲保驾护航,作为嫡次子,他有这个任性的权利。 可他家主子,一无所有,崔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生的女儿是奸夫的,时时刻刻还要来替老夫人打探主子的行踪。 相爷想起主子就尽一尽父亲的责任,甚至还自认为他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痛骂主子为什么一样的教养,两个哥哥都能成才,偏偏他家主子就蠢笨不堪。 可笑相爷还觉得是主子天生蠢笨,心思用不到正道上。 他不知道主子在背地里的艰辛,不知道主子满腹经纶。 只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主子放弃了什么。 相爷在家的时间有多少,教育主子的时间又有多少,而老夫人在家的时间又是多少? 主子在老夫人的层层监视下,一天天的跟两个哥哥的差距越来越大。 名声也是越来越不好听,也是那个时候,他们主子的日子才稍微能看到那么一点希望。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煲了您最爱喝得老鸭汤,特意让奴婢在这儿等您呢!” 崔氏房里的婆子突然出现,让文白几人被迫停下了脚步,看清楚来人时,几人眼里不约而同的闪过嫌弃。 看着婆子谄媚又带着算计的眼神,谢三如今连装都懒得装了。 “哦?老鸭汤可不是我喜欢喝的,叫你家夫人煲汤给别人喝吧,我还有事!” 推开面前碍眼的婆子,谢三扬长往书房里走去。 谢家的一草一木,他都不想动,除了那些跟了他很久的鸟儿。 玉笙居的人都是跟在他身边的旧人了,一个个的提着鸟笼往外面转移。 丞相看着这个儿子而立之年还摆弄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谢丞相眼含怒火,看着门口的下人问。 家里这些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明珠那么不省心,都让人怀疑不是他的女儿了,要不是接生嬷嬷被他找到,他差点就以为明珠真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刚确定了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老三这个混账又要干什么? “回相爷,三公子说这些鸟晚上吵的很,要把它们搬出外面去。” “哼,搬出外面?外面哪里?他弄回来这些玩意儿的时候,怎么不说吵的很。” 丞相看到十几个鸟笼子一起被提出来,脑子都疼。 “回相爷,不是在院子里的外面,公子置办了一处院子,把它们送过去。” 下人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回答,反正只要是三公子的事情,被相爷碰上了难免要被骂,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哼,自己的俸禄连自己个儿吃饭都费劲,还花钱买院子里养鸟,我看他就是吃多了撑得慌。” 指着院子里的鸟笼,丞相满肚子怨气就开始往外洒,一点儿也没考虑在下人面前这么骂儿子对他的影响。 “三十多岁的人了,成日里就是溜猫逗狗养鸟,要不就是喝花酒逛青楼,就不能做点儿正事吗? 不为自己想,总为为孩子们留点什么吧,你大哥二哥总帮衬你,也有个够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我看你的日子怎么过?” 人群后面的谢三,听着这些听了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剩过这么多年的剩饭一样的谩骂,除了内心的抗拒,就是觉得恶心。 两个哥哥帮衬他? 只要稍微有点心他就能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没有拿过家里的一分钱。 自从十四岁开始,姨母给了他铺子让他练手之后,他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从小时候起,他就喜欢穿一种颜色一个款式的衣服,因为可以迷惑崔氏。 无论是笔墨还是其他的什么,明明一样的东西,两个哥哥的好好的,偏偏他的不是坏了就是找不见了。 就那样的环境,可笑他往妄想他跟两位哥哥一样做个君子? 可笑!可笑至极! 相府的银子,可都把控在老夫人的手里,这么多年花在他身上的恐怕还不如一个奴才的多。 比起谢明珠那个野种,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笑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亲爹,竟然还觉得他败了谢家的银子。 “走吧!” 他催促着下人往出送东西,对于谢丞相的谩骂,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逆子,这个逆子,你给我站住!” 看着走出百步远的谢三,丞相指着他,似乎被气的再没了刚刚的口若悬河,他不相信他竟然敢无视他这个父亲。 看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气的他直呼:“来人,上家法!” 听到这可笑至极的话,谢三回头,就那么看着他,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老人,这个他血缘上的爹。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冲动,想要放干自己身上的血,那些属于谢家的高贵的血。 “上家法,你确定吗?要不要抽去我身上的血,属于你的那一半聪慧睿智的血?”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谢丞相震惊的僵持在了原地。 谢三就那么望着他,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渴望父亲的认可与肯定。 可是当他对着崔氏说出那句微末之家的教养就是比不上大家之女以后,他就对这个父亲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了。 谢丞相看着他眼里的寒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从他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恨呢? “你” “丞相大人,家法还上吗?不上的话我就走了。” 谢丞相的失态,在他眼里如今也变成了惺惺作态而已,他又何必放在心上。 第 435章 狂揍谢明珠 谢丞相被儿子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与冷漠的言语,刺激的不轻,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嘴巴张开又合上,却不知道说句什么话好。 而离开了相府的谢三,坐着马车往一处小院走去,后面的马车拉着一整个的鸟笼子。 透过车窗往外看,夕阳挂在天边,将落未落的样子,明明还是而立之年,却偏偏让人有一种暮年的悲凉感。 城外,婳婳看着孤身一人前来的谢明珠,忍不住轻笑:“侯夫人,别来无恙啊!” “你?” “是你约的我见面?东西呢?” 谢明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收到信的时候也没有多加思索,就按照信上的要求来了,可没想到约她见面的人竟然是沈花花。 “就凭你也配约见本夫人,真是让人可笑,你自己玩儿吧,本夫人就不奉陪了,桂圆,去赶车。” 她放下狠话,催促着一旁的车夫急匆匆就要离开。 可今儿这难得的机会,婳婳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侯夫人,恐怕不行,我今儿约你来,就是打算揍你一顿的,你说,我能让这机会跑了? 既然律法惩戒不了你,那我就自己来好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怎么这一趟京城之行呢。” 话一落,跟在谢明珠身旁的车夫就被她一脚踢倒在地。 “对不住了兄弟,要怪就怪你跟错主子了。” 婳婳一边说,一边又补上几脚,将踢晕的车夫捆了丢在欢喜面前。 “贱人,你你敢?”看到车夫死鱼一样时,谢明珠才感到害怕。 “你你不要过来!” 她此时万分后悔,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车夫,要不是侯府是在缺银子,她那里会冒险出来,而且眼前的这贱人可是有点儿功夫在身的。 看着接连后退的谢明珠,婳婳想也不想就给她一巴掌。 “啪!” 只一巴掌,人就被她扇的滚了几圈,婳婳看着地上的谢明珠,一步步走近。 毫不费力的就将人捆在了树上。 “你可以凭借家势欺负人,我也可以用一双手扯了你的脸皮,知道吗?” “不要以为杀了贺大虎,就没人知道你是马氏生的女儿了,谢明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占了别人的身份,还这么嚣张这么贱的,也就你了吧!” 谢明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捆在树上,听到她说贺大虎的时候,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眼里闪过惧怕,继而又嘴硬的说道:“一个泥腿子而已,死了又怎么样?” 婳婳从树后面走到谢明珠的面前,听着她那欠揍的话,就那么冷冷盯着她。 目光扫过谢明珠眼里的无所谓时,忍不住抬手,“啪”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啪啪!”又是两巴掌。 “啊,贱人,你再敢打我试试?” 谢明珠恨恨的看着她,恨不得饮她的血才解恨,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脸呢。 “试试就试试!” 婳婳应声而来又是两个巴掌,“仗势欺人,杀我丈夫,还让人毁我清白,是吧,够狠的呀!” 婳婳每说一句,手上就得出去几个巴掌。 “你对我动手,你就不怕我爹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爹是谁?” 听到她的警告,婳婳盯着她的眼睛,讽刺一笑,“他真的是你爹吗?你就这么嚣张?” “啊,再嚣张一个我看看?” “啪!” “我管你是谁,我就是打你了,怎么了?在京城你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荒郊野岭的,别人还以为谁在打狗呢,谁特麽知道是我打的人呢?” “啪、啪、啪!” “打了这么多了,你爹怎么还没杀了我呢?嗯?” 在京城这么多天,婳婳觉得自己憋屈的不行。 她一个女人,想要一己之力对付她,甚至她背后的世家,确实挺困难的。 可她会玩阴招啊! “这会儿不知道,以后就不会知道吗?我爹我大哥迟早杀了你,贱女人,我要找人贱污了你。” 谢明珠被打的披头散发的,可嘴上依旧强横。 “呵,你还敢嘴硬?” “啪” 婳婳说着又是一巴掌。 谢明珠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嘴角流出一丝丝血迹。 “那我们就试试看,到底是我今天先弄死你,还是你的兄长和爹爹来救你。” 看着她这张可恶的脸,婳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太想这么做了。 从一来京城她就想这么做了。 这张脸,她再活三辈子她觉得自己依旧恨的牙痒痒。 “谢明珠,你做的孽,哪里是几巴掌就能抵消得了的?你还是今儿让姑奶奶我收点儿利息再说。” 婳婳越说越气愤,两只手抡圆了就往她脸上扇去。 左右开弓几十个巴掌送出去,谢明珠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脖子耷拉着要不是还能看见出气儿,就要被当做死人了。 谢明珠背靠在树上,后面的手试图裂开绳子,可还不等她动作。 婳婳就捏住她的下巴,满脸讥讽的看着她,“谢明珠不要白费功夫了,抛开谢家以后,你看看此刻的自己,跟一条死鱼有什么区别呢?嗯~” 她拍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警告她:“以后尾巴夹紧一点,否则的话,就让你也体验一回身体渐渐冰冷下去的感受。” 婳婳一边说一边对准了她的肚子就是几脚。 谢明珠疼的脸都变了行,奈何嗓子早就喊哑了,一张嘴更是肿的不成样子,脸上再也看不出昔日高高在上的姿态。 婳婳紧了紧她手上的绳子,顺便剪了她的长发丢在地上,这才不紧不慢的,“好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等着你的丞相爹,大将军兄长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来救你。” 婳婳说着朝一旁的欢喜挥了挥手。 “夫人,怎么了?用不用我先割一块肉下来,顺便再给她伤口处抹点蜂蜜甜甜蜜蜂的嘴。” 欢喜看着树上绑着的女人,气冲冲又踢了两脚,连她家夫人都这么恨的女人,得坏成什么样儿呢。 婳婳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小机灵。” “不过不用我们费劲了,这地方这么偏,说不定有狼藏匿呢,何必脏了我们的手,留着喂狼岂不是更好。” “不,沈花花,你放了我,你放开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你要钱我都给你。” 谢明珠看她们真的要丢下她,吓得慌忙求饶。 婳婳闻言,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谢明珠,你给我钱?你是在说笑话吗? 我猜侯府连一家人的开销都拿不出来了吧?你又拿什么来买自己的狗命呢?” 她无视惊恐不已的谢明珠,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慢慢享受吧,欢喜,我们走!” 今儿这谢明珠能赴约,也是她没有料到的,这女人竟然真的敢来赴约,看来侯府的情况已经到了他们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啊!真是大快人心。 呵呵,从昨晚她就出城了,谢明珠就算是去告状,大家又怎么会相信是她打的人呢?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怀疑,是她打的人,可证据呢?证据在哪里?难不成她还能飞回来打她一顿再离开? 呵,果然打一场后舒服多了。 坐上马车,看了眼谢明珠的方向,她才觉得心里憋闷的那种感觉散了不少。 杀人不过头点地,谢明珠,咱们慢慢儿来。 今儿这开胃小菜,先让你躺床上安分几天! 等我接了儿子们回来,再慢慢割你的肉。 第 436章主子,出大事了 官道上,婳婳驾着马车急行,欢喜也坐在车缘上陪着她。 “夫人,一会儿让我来吧,我现在赶车也能赶的很稳当了。” 看着路两边山上的嫩绿色,欢喜的心也跟着舒畅了起来。 出来这么久,夫人说起回家的时候,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也是,出来这么久了,少爷们肯定想念夫人的很了。 “你还是乖乖坐着吧,等我们出了京城的地界儿,我们就开车走,光凭着马车,那得赶到猴年马月去。” 婳婳想到大嫂收到书信时的震惊,忍不住庆幸她偷着走了,不然的话,以他们夫妻的性子,肯定会让人送她们一趟的。 那样的话,可就太不方便了。 婳婳跟欢喜二人整整走了一天的时间,京城附近的村子比较多,沿途可能遇到人的概率就大。 而且大白天的话,她也不敢把车子弄出来。 等到了晚上,正好可以车上缓一缓,吃点儿东西再走。 “夫人,我总觉得我这一趟出来是跟着夫人享福来的,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欢喜看着认真赶车的夫人,将她跟京城里的那些女人比了比。发现夫人想事情跟她们真的很不一样。 京城里的女人把赶车当做是低贱的事情。 可在夫人眼里,就像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她甚至有时候还会跟马儿说话,摸它的头。 坐在前面赶车的时候,都跟玩儿一样。 婳婳放慢了速度,听着欢喜的话笑了,“跟着我们出来享福不好吗?非要你家夫人天天奴役你,你就高兴?” “再说了,跟着我担惊受怕享什么福?不过口腹之欲倒是可以满足你的。” 她说着随手掏出一瓶可乐,“给,拧开尝一尝。” 欢喜带着好奇,拧开了瓶盖儿,在婳婳鼓励的吗目光下喝了一口。 “啊,好辣好辣!” 欢喜喝了一口就皱眉说太辣。 婳婳看到她眼里无辜的望着她,忍不住笑道: “你再喝两口,试试解不解渴。” 可乐刚开始喝的时候总觉得喝不惯,可是天气热的时候,一口可乐是真的很爽啊! 欢喜闻言试探的又喝了两口,“啊,好喝,味道有点甜,有点辣,不过喝了一口是真的精神了好多。” 欢喜说完,拧住瓶盖,“夫人,我来赶车你也喝一口吧,或者我们在这儿歇一歇也好。” 婳婳着前面不知名的野花,想也没想的点头,“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晚上我们继续走。” “嗯,好!” 马车停在路边的浅滩上,马儿在树下吃草,婳婳与欢喜也拿出毯子坐在树下休息。 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她的内心深处最想念的还是家里的孩子们。 如果她的那个预感成功的话,也不知道对景春他们而言是福是祸? 婳婳的离开,在贵人云集的京城,丝毫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除了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的沈万金夫妇跟后得到消息的谢三。 沈家人收到信时,婳婳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甄氏看完了书信,对着沈万金又哭又闹,“你个不中用的,妹妹都被人欺负的走了,你还能坐的住,沈万金,我要跟你和离。” “夫人,妹子她信中说了,是家里有事回去一趟,再说了出来这么久,孩子们也着急里呀,等妹子把几个大外甥接过来,她不就一直可以留在京城了嘛!” 沈万金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妻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跟妹子这么投缘啊,可这人家说了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再说了京城里的院子里都置办好了,妹子不可能不回来了啊。 “哼,你就狡辩吧你,我我回去找我大哥去。” 甄氏气冲冲的收拾好东西,不顾沈万金夫妇阻拦就去了娘家。 而被丢下的沈万金,在儿子女儿揶揄的目光下,进了书房,不多时间也出门去了。 黑夜蹲在沈家房顶的谢三,则是看着沈大像个幽灵一样在沈家众人的房子里进进出出。 “他一直这样吗?” “主子,他那天去了一趟小姐那里,回来当晚就成了这样了。” 文白看了眼光着身子在沈家众人房里出出进进的沈大,只觉得头皮发麻。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药。 “呵呵,死不足惜!” 男子看着月光下光秃秃的男子,手里的匕首就朝着他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惊叫,沈家人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大哥这是疯了吗?天天晚上不睡觉,在我们足迹出来进去的跟鬼一样吓人,他到底想干嘛?” 沈老二自从被大哥搅了好事以后,就怨声载道的,每每在他快要办事的时候,他就悄无声息的进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傻笑。 想想那个眼神,他就觉得让人头皮发麻。 “哎呀,你快去看看吧,这一家子就没个正常的,你娘跟男人同吃同喝同睡,一刻也分不开,你大哥如今又有着偷窥癖,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 沈二夫人简直要被这些人搞成神经病了。 最近家里乌烟瘴气的,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众人还以为沈大老爷又出来梦游了,哪里想到出来一看,差点被吓死。 “啊杀人啦!杀人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沈家众人这才慌忙跑出来,只见沈大老爷的裤裆上钉着一把匕首,而他本人,则是瘫坐在地上,腿间大摊血迹,整个人疼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哥,大哥,谁,谁敢来我们沈家伤人,出来,出来啊!” 沈二看见哥哥的凄惨样儿,两腿一软,一边喊一边提起精神打量着四周,一手还护着自己的,生怕他也被废了。 谢三冷眼看着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恨不得将自己的那玩意儿含在嘴里护着,冷笑一声,目光定在沈二的身上,默默一句,下一个就是你。 “主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赵林急匆匆赶来,一脸的郁色。 “何事?” 男人好看的眉毛微蹙。 “主子,是慕雅小姐的事,小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谁动的手?”男人一把抓起他的胳膊,眼里杀意尽显。 第437章 得此岳父,往后诸事无忧 赵林被他眼里的杀意吓住了,顿时反应过来,主子是误会了,连忙说道:“主子,你误会了,是小姐她出城了,跟上去保护的人回来传话小姐似乎要回木兰县。” 听到她没事,谢三眼里的杀意才散了散,“走,随我去找沈万金。” 妹妹突然要走的原因,沈万金一定知道,就算有什么急事不得不立马离开,她应该也会给沈万金留话。 “下次再这样没用,你就去挖碳吧!” “主子,我我不是,主子” 赵林还想解释什么就被文白捂住了嘴巴。 主子将慕雅小姐的安全一直放在第一位,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主子一声小姐的行踪。 可见下面这些人对主子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赵林,你知道那是谁,你不该的,主子为了慕雅小姐,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力气,就连云姨娘的事情,他都放在小姐之后,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文白蹙眉看着他,主子彻夜失眠的时候,他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小姐再次从主子眼皮下消失,主子没有发疯就已经不错了。 赵林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儿是他失职,可是底下人说了,根本就追不上小姐啊。 他们那么多人散开了找,都被她甩了,他们这才不得不这个时候回来报信儿。 沈万金书房里,他沉着脸看着妹妹留下的书信,想到长信侯夫人那嚣张跋扈的姿态。 提笔在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直到半夜,才将下面的人打发出去。 “老爷,都这个点儿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管家看着他脸上的愁绪,想到刚刚老爷铤而走险的决定,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长信侯不是吃素的人。 当年能用自己一条腿换了皇家天大的人情,他怎么会是软柿子呢? 老爷要是就这样对上他,恐怕后面不好收场啊! “你先下去吧,我等等就睡!” 他打发走了管家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回想着妹妹来了京城以后的风雨,顺便也等着来人。 直到屋顶传来轻微的声音时,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摸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静等着机会。 “沈老爷,我们谈谈!” 谢三直接了当的现身,身后的文白体贴的帮他们点上油灯。 看着他们主仆在他面前如同回家一样自由,沈万金眼角抽了抽。 他原本以为来的是敌人,可这活祖宗怎么来了? 他们可没什么交集啊! “谢三公子不走正门,深更半夜私闯我的府上,不知有何贵干啊?” 沈万金不觉得他跟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可说的。 毕竟他们出身几乎相同,经历也差不多,也许是同类之间的敏感,外界对谢三的传言,他总是不信的。 他从沈家脱离出来自立门户,日子一天天过的更上一层。 可谢三,面对嫡母,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不接受的,崔家的女儿也可以娶,仕途也可以不要,好像这世上没有他在乎的东西一样,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可是妹妹来了以后,他在京城待的久了之后才发现,谢三竟然在暗地里查他。 查他什么? 他自问没有得罪谢三的地方,况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什么忽然就对他感兴趣了?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沈万金的脑子里就想了太多太多。 “能不能谈谈,一句话的功夫,沈老爷还要想这么久吗?” 谢三觉得自己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妹妹那里出了什么事,他今晚非知道不可。 以前是没他这个哥哥,现在嘛,有了他以后,他就不想妹妹再辛苦。 也不知道妹妹什么眼光,竟然认他当哥哥,也不知道这狐狸会不会卖了她。 他们去家具厂的时候,他就跟在后面,妹妹那声“哥哥”让他恨不能推开沈万金自己应了。 “谢大人,您想说什么,还请大大方方的说,沈某一介商贾,实在是猜不透大人的心思。” “没有什么,我妹沈孺人回家是有什么急事,还有,沈孺人临走之时给你留了什么话,一刻钟时间,全部说出来,否则的话,听说你那女儿长的不错。” 谢三几乎是没一点点的耐心跟他耗着,就连最下作的威胁也用上了。 “你监视我妹妹?” 沈万金“啪”一声拍响了桌子,指着谢三直呼无耻。 “想不到谢大人竟然是会拿女人孩子来威胁人,简直无耻!” 谢三眉头紧锁,听他的那句“我妹妹”恨不得揍他一拳,却在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时,脸上嗤笑。 “呵,有齿没齿的,管用就好,沈老爷,请说吧!” “你最好说实话,你的那些生意我并不是不知道,比如金矿什么的。” 谢三脸色沉了沉看着他继续说。 “还有,我跟沈孺人没有仇,当然也不会害她,所以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否则,你知道我的,谢家三子,最是混账了。” 沈万金看着他有持无恐的样子,恨的牙根痒痒。 他那座金矿可是才抓到手不久,而且距离才半月之久,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文白,去将沈家小姐请来!” 谢三看着沈万金半天不说话,直接给他下猛药。 “你就不怕这事儿闹到相爷跟前?” 沈万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个真疯子。 “呵呵,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丢官罢了,有你这么个有钱的岳父,我谢三后半辈子吃喝不愁,诸事无忧!” 谢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别说沈万金被气到了。 就是他身后的文白等人,也是对他们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要不是知道他们主子除了云姨娘在没有过女人,今儿这话他们就信了。 “你你简直恬不知耻!” “你你” 沈万金被他气到说不出来话。 “你最好记住了,你是个商人,骂人的时候不要像个酸儒一样,这样是骂不过的。” “还是说说吧,沈孺人临走之前,给你说什么了?” 谢三依旧那副无赖嘴脸盯着他说。 沈万金眼眶都快瞪穿了,就是拿这个老流氓没有办法。 打打不过,骂他更不是他的对手。 “好,你说出一个让我信你不会伤她的理由,否则你还是杀了我吧?” 总之要想知道妹妹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的。 “呵呵,你算老几,我杀你做什么?杀了你还不如娶了你女儿划算呢。” 谢三看他还耍滑头,瞬间就没有了继续周旋的心思。 “我还是亲自去跟你女儿说说话比较好! 反正你妻子也在甄家,等生米煮成熟饭了,相信他们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也会认下我这个一把年纪的外孙女婿的,到时候” 谢三说着停下,转身就要出去祸害沈家小女儿。 沈万金胸口一阵黑血窜了上来,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 看着他即将踏出的门槛儿,他不舍得拿女儿的清白赌,最终还是没忍住呵斥: “你回来!” ??????????????????????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看来你这个妹妹在你心目中还是不如女儿重要啊!” 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他太想揍一顿沈万金了,跟他抢妹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你还要不要脸!” 沈万金简直想在他的脸上呼一巴掌过去。 “说正事!”谢三说着一本正经的坐下,好像刚刚耍无赖的不是他一样。 第438章 逆子,你胆敢辞官? 四月的京城,随着小波浪的堆积,也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先是程家崔家失窃之物丝毫查不到头绪,两个府上只得扒拉着谢家老夫人,从她手里拿银子度日。 再是长信侯夫人被人从城外送回来,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嘴里还说着胡话。 女人衣衫褴褛,头发被剪的跟狗啃了一样,一张脸更是没法看,要不是她身上的信物,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乞丐婆子一般的女人竟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长信侯看着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气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让人抬进了后院。 晌午刚过,就流传出有大臣为三皇子求情,被皇上当场罢官的事情。 而三皇子本人,又被爆出是有预谋的参与了打劫送往云州的粮草一事。 这件事情一经被查,别说太子一党了,就连其他老臣,也是闻之心痛。 谢家军,那可是他们大禹的英雄男儿啊,没有死在外敌的手中,没有血染疆场,差点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如此做派,属实不配为人。 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折子,全是针对三皇子的,以太子一派为首的王家率先弹劾三皇子的一系列罪状。 其罪状一: 私自开采铁矿多年,手握大片矿脉,却独独没有上报皇上,这简直就是有不臣之心。 罪状二:养私兵一事也随着谢家军粮草被劫一事被人深挖了出来。 罪状三:三皇子曾与萧贵妃的哥哥萧将军勾结,从民间收揽好人家的女儿,用来笼络下属,甚至是网络朝中官员。 这桩桩件件简直令人发聩,听的一种大臣头皮发麻,严重犯了皇上的忌讳。 皇上听着大臣们的弹劾,直接脸上黑的能滴出墨来。 自己的儿子,他看不上眼是一回事,可被别人说的一无是处,恶贯满盈,就不在是他自己看不上这么简单了。 面对满朝老臣们谴责的目光,他实在是扯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天子一怒,寸草不生,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令将三皇子打入天牢。 程崔两家男子皆被皇上停职察看,府里本就被盗窃一空,再加上男人们不去上职,两个府里的女人们乱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京城中所属三皇子一派的大臣们,被皇上的雷厉风行吓得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被对家揪住了什么尾巴,给家族带来灭族之祸。 一个个的都秘密忙着清扫身后事,就连族中哪些纨绔子也被父母勒令最近要夹紧尾巴做人。 随着三皇子府被查出牵扯到女童一案,由于牵扯人数众多,落马的官员也有一大半,太子一党直接占据了半壁江山。 就连其他保持中立甚至于观望的人也隐隐有追随太子之势。 谢丞相走在宫道上,想到最近京城发生的怪事,越想越觉得迷茫。 长信侯府跟崔家,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官之家,怎么会有人能那么轻易的将他们两家搬空呢? 由于明珠被打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明明是一张空白纸,可她偏偏闹着说是有人约她去的。 别说字了,纸上是什么也看不见啊! 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不,鬼神之事不可信,或许是明珠被人打的产生了幻觉吧。 毕竟长信侯府最近的日子是不好过。 一想到如今太子势力渐长,而他的折子被皇上一拖再拖,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不安。 如今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就在他正为朝廷大事发愁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人看着他拱手道:“还是谢丞相高瞻远瞩啊,怪不得您要辞官不说,您家里那位三子也要辞官,佩服佩服!” 谢丞相被他说的一脸懵,什么老三辞官,老三就那点儿官,还用辞吗?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职就去点个卯,用的着辞官? “怎么?您不知道你家里那老三辞官的事啊?” 大臣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忍不住蹙眉,这老子跟儿子的关系能陌生成这样? 怪不得谢三儿那个样子的,没有亲娘顾着,亲爹又只在乎两个嫡子,真是可惜了那孩子,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了些,但他相处久了,他觉得那孩子人品还是可以的。 看看京城这些年轻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今儿抢一个女子,明儿打死一个百姓的。 谢三儿玩儿了半辈子,可没人说一句他欺负谁了。 毕竟在自己手底下多年的人,他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谢三儿的。 “丞相大人啊,儿子嘛,还是得一视同仁,不能顾此薄彼,不患寡而患不均,这” “谢大人告知,本相跟你回头再聊,告辞!” 谢丞相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儿子辞官,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 这个逆子,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他不过是说他几句,也是为了他后半生着想,可没想到他竟然敢辞官? 辞了官干什么?天天醉生梦死吗? 谢丞相从宫里出来,急急的跑回相府,跟轻装出门的谢三迎面撞上。 “你个逆子,你竟然说都不说就敢辞官?你是要气死我吗?” 谢丞相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三个儿子里,为什么其他两个就能让他省心,唯独这个老三,真的是让他无可奈何。 谢三辞官一身轻,正准备带着文白和赵林奔去木兰县找妹妹。 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跟他爹撞上了。 “爹!” 谢三随意的拱了拱手,眼里一闪而过的全是讽刺,一把年纪了连自己都没活明白,偏偏想要安排他的一辈子,早干嘛去了? 看着他眼里的玩世不恭,和对他这个爹的轻视,同僚那中意味深长的目光,谢丞相胸口的火冲破了理智, “啪” 想都没想的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谢三儿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讽刺一笑,这一巴掌,就当是他还了他的姓吧。 第439章这福分给你要不要 谢丞相一巴掌下去,心里也有稍许的后悔,毕竟儿子都三十多岁了。 可又一想,他三十多岁了还在清水衙门混日子,如今却连混日子都不想混了。 直接辞职打算摆烂,那后院的崔氏,孩子呢,也不管了吗? 这样一想,刚刚那点儿后悔又烟消云散。 谢三儿舌尖抵住腮边的软肉,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从头到脚的一遍遍打量着他。 “逆子,你看什么?” 谢丞相被他的眼神看的心猛的一跳,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包袱时,刚刚熄了的火瞬间又燃起来。 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有一瞬间的后怕,可他身上的包袱明晃晃的刺激着他,让强势惯了的丞相再次咆哮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里?崔氏跟孩子你也不管了,留着妻女不养,你是想让爹娘兄长替你养家吗?你都多大的人了?” 谢丞相看着他继续说教,全然不知他刚刚提到的事情,除了往自己儿子的心上扎刀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以让他们父子关系缓和的地方。 谢三儿就那么站在原地,像小时候被他说教的时候一样,静静的站着,不反驳也不开口。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仔细看的话,他袖子下面的手微微颤抖,喉咙上下滚动个不停。 可这一切,除了一起长大的文白和赵林,没有人发现。 谢丞相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儿子这些年来让他丢的脸,让他操的心,一件件如数家珍似的再次暴晒在阳光下。 谢三眼神恍惚的看着他,自有记忆以来,眼前这个男人,就一直在让他们母子失望,不停的失望。 他从来都觉得大家之女能够将孩子养的更好,而他的母亲娘家微寒,教养不足,不配养育他的孩子。 他很久之后才明白,这是后宅里主母折辱妾室的法子。 这也是崔氏最直接最有力的,能摧毁他娘的法子。 她就是借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亲手将刀子插入了她娘的心脏,一步步让他娘失去了养着他的权利,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一步步将她逼到了绝路。 可有意思的是,他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她曾经对他们母子做过什么事。 如今一把年纪了,对错不分,还大言不惭的来说教他,他凭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 当他崔氏派来的人引着吃喝玩乐不做学问时,他除了说他不思进取还说过什么吗? 没有! 当他被崔氏算计着娶了崔家的女儿时,他说崔家女子贤良宽厚,能得崔家女为妻,是他的福分! 是的,是福分! 可这喜当爹的福分给他要不要? 回想往日种种,他这一生,除了娘根本就不曾得到过爹爹的一分关心。 如今他一把年纪了,连娘都没有了,又怎么会在乎怎么没有爹呢! “你真可怜!” 谢三看着他爹,口中再喊不出一声爹。 “你说什么?”谢丞相看着他质问。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儿子没救了。 “我说你、真、可、怜!” 谢三看着他头上的白发,看他就像是看一头已经褪掉牙齿的狮子一样,浑身的威慑力已经不足以让人臣服。 “你” 谢丞相指着他说了一个字。 “京城很乱了吧,是我,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三皇子的腿马上也要断了,您作为爱国爱民的丞相大人,要不要抓我去大理寺问罪呢。” 谢三一步步靠近,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 “谢丞相,小时候崔氏说我小小年纪就知道脱丫鬟衣服,是我根子不正,那我告诉你,脱衣服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宝贝女儿谢明珠,她很喜欢女人呢。” “你住口!你胡说什么?” 谢丞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三皇子一派的种种竟然是他这个不起眼的儿子干的。 “不相信是吧,还有你更不会相信的事情呢,你猜我为什么宁愿宿在青楼,我也不愿意去崔氏的院子?” 谢三儿眼里噙着疯狂的笑,他看着谢丞相眼里慌乱的神色,不紧不慢的说:“因为我嫌她是崔家人,因为我嫌她脏啊!”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丞相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面前的儿子,这么多年了,似乎他了解到的都是从崔氏嘴里,下人口中,别人口中。 或者同其他两个儿子的相比较之下的,他总是畏畏缩缩,不如老大大气。 也不如老二阳光,可如今看他的眼里,他知道错了,这不是羊崽子,这分明是狼的眼睛。 “怕了,是吗?想不到谢丞相也有怕的时候。” 谢三儿张扬一笑,“你不是觉得崔家女最是会教养女儿吗?那你去静安堂问问,崔氏生的女儿是谁的孩子?” “你说什么?你敢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你糊涂了吧你?” 谢丞相听到他这样往自己头上戴帽子,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谢丞相,你太天真了,我谢三儿这辈子,就是娶只猪,娶只狗回来,我都不会娶崔家女,可你非逼着我娶,我谢谢你啊。” “你去问问崔氏,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谁的,你再来质问我吧! 崔家的女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于子嗣一事上,我从小就看够了,也看怕了,谢丞相,可笑啊可笑,你还替我娶崔家女,你是这个,你厉害,好厉害。” “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混了,你猜你的养老折子为什么没人批?呵呵!” “保重!” 谢三儿说完,推开一边怔住了的谢丞相,直接往外走去。 “让人看管好孙婆婆的院子,照顾好她,还有,别让那老虔婆死了,她还要等着为她女儿收尸呢。” “是,主子!” “嗯,办完事后我们城外汇合。” 谢三儿说完以后,骑着马就往乔氏的坟地跑去,他想告诉娘这个好消息,他想让她在地下为他高兴。 自从他有了能力之后,乔姨娘的坟就被他秘密迁走了,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安置她。 坟前被他种满了花和树,每每他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回来跟娘说一说心里话。 跪在坟前,看着墓碑上熟的名字,泪水肆意流淌,“娘,儿子找到妹妹了。” “娘,儿子打算从谢家分离出来,娘,这次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止是妹妹,我还要带一个最重要的人来见你。” “娘,你要保佑妹妹长命百岁啊,妹妹受了那么多苦,我想好好赚钱给她花,我想她后半生开开心心的活着。” “娘,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接回妹妹!” 谢三儿哭着哭着就笑了,只有在娘跟前的时候,他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诉说的。 只有在这里,他还是那个需要娘关怀的孩子。 头磕在地上,落下最后一滴泪,他起身搓了搓脸,“娘,我让人准备好多银票,妹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也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哥哥拿不出手,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接妹妹,这次,我一定会把她接回来的!” 话落,他用袖子擦了把脸,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往城外跑去。 第440章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谢丞相努力消化着儿子临走之时的话,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说的那些是真的。 不是他不敢相信,是他怕,他怕所有的结果都如同他说的一般。 他看着身边的下人,感觉自己的双肩像是被打断了一样沉重。 “你们退下,我自己走走!” 丞相双手背后,望着偌大的谢府,眼里闪过迷茫。 他不知道京城的这一场动乱,这孩子参与了多少,可他的养老折子压着不批,确实蹊跷太多。 原本他记得,皇上已经松了口的,就是这其中又有谁做了幕后推手。 三皇子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还能亲手将儿子推出去送死吗? 这孩子到底是小看他了,只是如今景王府小动作不断,也不知道又要出怎么样的波澜。 罢了,辞官就辞官吧,等他浪够了回来,说不定京城的局势也成了定局了呢。 此时的谢丞相,并没有将儿子口中的崔氏生的孩子是野种当成真的,只以为他是气急了才这样说。 静安堂,谢老夫人正在为送出去的银子心疼。 “梦姑,你说这毛贼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啊?大理寺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干饭的。这么久过去了,竟然一点儿没有破案的预兆。 大嫂派人来,张口就跟我哭穷,这下是三万两送出去了,可往后呢,案子一天不破,那我岂不是要一直养着他们了?” 她就不信大嫂他们真到了那一步,大库房失窃不错,可崔家的小库房何其多。 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库房,可大嫂还是借着晋儿那件事来问她要钱。 分明就是认定了她不敢不给,这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您就当破财消灾了吧,如今崔家跟程家可一直都是大家关注的对象,尤其您夹在中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梦姑知道她心疼钱,却也是想在崔大嫂面前争口气。 “是啊,我夹在中间确实为难,明珠那里再没有出岔子吧?” “小姐,明珠小姐又晕过去了,嘴里念念有词,是沈夫人打了她,还说是要让相爷杀了她,其他的再没有说什么。” 梦姑将底下人送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 “也是个蠢货,别人的邀约就敢只身那么去,真是这么多年心血都白费了,蠢的要死。” 老夫人说起这个事情就满肚子火气,一个农妇而已,怎么就那么邪门啦。 晋儿折在她手里,明珠又是因为她才这样丢人现眼,往后就是养好了身子,她还怎么在京城抬的起头。 “药材都送过去了吧?” “回老夫人,都送了,自从小姐被人送回来之后,府上能用的药材都送过去了。” 梦姑陪着小心说。 老夫人手里的一些东西,这两次搭在长信侯府跟崔家,可不老少。 尤其是崔大嫂的胃口可不小,她担心的是她会拿着那件事来一直问小姐要钱,到了那时候,恐怕出的银子才是大头吧! “那就好,我还不想老年丧女。”她抿了口茶,合上盖子问: “那件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吧?” 谢老夫人突然出声问。 梦姑愣了下才明白是什么事,连忙说道::“您放心,管家娘子送来的消息及时,该叮嘱的都叮嘱过了。” 老夫人听到她这样说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也不知道相爷怎么突然查起这件事情来了,不过幸亏当初的知情人都没了。” “是啊,也许是小姐去了大理寺这才让老爷怀疑了什么,大理寺的卫大人最是喜欢从细节查案,说不定是小姐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梦姑敷衍的说着,心里却想着那位沈夫人,那位沈夫人除了性子不像乔姨娘,那双眼睛简直跟乔如出一辙, “哼,不争气的玩意儿,要不是回了京城以后事端太多,我哪里会养着这么个混账,人人都道男女伦敦是一大美事,偏偏这个孽障,她其根不正,对女人有了那起子心思,真是怎么养都洗不掉她身上的卑贱之血。” 想起她为了那小孽障擦屁股的事儿,老夫人就觉得亏得慌,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从崔家族中抱一个回来呢。 可惜那个时候她被对乔氏的恨意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山鸡养不成凤凰的道理。 等她弄死那贱人,成日里为老爷面前做贤妻良母,日日为了弄死那小畜生筹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养在身边的女儿已经歪了。 不过也幸好有那小贱种背锅,要不是她在府里耳目众多,引了那贱种过去。 明珠在葡萄架下的那丑事就要被老爷给发现了。 乔氏敢跟她争,还想养着儿子,呵呵,一个小官之女也敢跟我崔家抗衡。 如今她稳坐丞相夫人的宝座多年,两个儿子更是京城翘楚。 她乔氏有什么,恐怕骨头架子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吧。 她如今儿女满堂,那贱种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已经葬身火海,如今“哈哈哈”,谢丞相夫人,将军府老夫人的名头都是她的。 就连乔氏曾经喜欢到心尖上的男人,也是她一个人占了一辈子。 想到高兴处,她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姐,您这是想到什么美事了,我还好久没看到您这么笑过了呢!” 梦姑听到她突然发笑,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捧场的问她发笑的缘故。 谢老夫人掐着手里的菩提头抬的高高的,“梦姑,你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乔氏给我的下马威吗?” 听到她的话,梦姑陷入了回忆里,那不算下马威吧,乔氏当初似乎只说了她可以让出正室的位置,可生下孩子,她要自己养。 可这样说明显不是老夫人喜欢听的。 梦姑走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捏着肩膀回忆说:“怎么不记得,可笑她一个妾还不知道,您跟她同一天大张旗鼓的嫁进来,就是要告诉世人,您才是谢家的大夫人,可惜,她竟然妄想跟您争,不知所谓。” “不错,当初乔氏还信誓旦旦的以为男人靠得住,可惜啊,她忘了我是崔家女,崔家女怎么能被人让呢,啧啧,乔家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他们活该。” 谢老夫人不知道为何,说起当初她逼的乔氏一步步退让的那些画面,异常的让她舒服。 “世事无常啊,先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守不住手里的东西,到了最后也是我崔氏女后来者居上?” 听着老夫人的话,作为经历过崔家鼎盛时期的下人梦姑,也是自豪不已,先帝时期的崔家,世家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乔家只是微末的小官之家了。 乔姨娘若是喜欢上别人,过着订婚的男人不是被崔家看上的乘龙快婿,那么她的一生,或许也可以儿孙满堂的。 可惜的是,当初的谢丞相,是崔家家主看上的人,更是她家小姐看上的人。 崔家小姐想要一件东西,多的是人双手捧到她面前来。 崔家小姐想要的男人,多的是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拉媒保纤,区区一个订婚的乔氏,根本就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第441章找不到马氏了 谢三儿辞官的事情,在谢家这个大家庭中没有激起丁点儿的浪花。 下衙后的谢二老爷,从同僚那里听说了弟弟辞官的事情之后,跑去玉笙居寻人。 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老三跑哪儿去了?这一言不合就辞官,别再被老头子给揍一顿了。” 嘴里念叨着又往他爹书房里跑去。 还是去问问吧,别大哥在外面打仗,老三再跑出去浪了,留下他一个人顶着他爹的炮火可不行。 上次那孩子还没找到合适的爹呢,可别再莫名其妙的赖他头上了。 江氏那人最记仇了,如今他一把年纪了还被搞到书房去,这不是让小辈们看笑话吗? 不行,绝对得把老三喊回来跟他共同承担,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爹一张嘴,骂他们两个人的话,还没有那么难受。 书房里,丞相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沉着脸一言不发,头上稀疏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不少。 在他的印象里,在别人的眼中,他这辈子是成功的,娶了崔氏女做妻子,年轻时就靠着岳家一路青云直上。 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嫡子受皇上器重,大儿子更是官居一品大将军,他自问这辈子就是成功的。 他一直以为靠岳父上位这样的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毕竟他自己的仕途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跟崔家,跟他妻子是谁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当真相暴露出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他爹当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顶着压力娶了乔氏为正妻,可能一辈子都与权利中心无缘,好处就是夫妻和乐,儿女成群。 若是他贪心娶了崔家女,可能将来他会一无所有。或者青云直上,甚至是迷失了自己。 哪怕是父亲临终前,他都信誓旦旦的以为,父亲的目光不如他长远。 娶了崔家女跟乔氏二人,他一样可以儿女成群,夫妻相敬如宾。 可笑他自喻聪慧,却看不透父亲眼里的失望,他将他临终前的话当做鞭策,时时处处让自己以百姓为先,不贪不淫不骄。 如今官居丞相之位,他自认为已经光耀门楣,让谢家在他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可时到今日,他才真正领会到父亲话里的深意。 以父亲的智慧,他要是想更进一步,有的是机会。 可他从来没有,他一直保持着让自己舒心的位置。 否则的话,当初他怎么会在母亲去了之后的多年,都是一个人呢! 想他自愈聪明一世,在父亲的大智慧面前,他有的也却只是小聪明而已。 大家嫡女娶进门是省心不少,可像他这等家族人口简单,心思浅显之家,娶一个大家嫡女,就得接受被她一辈子玩弄鼓掌之中。 跌坐在椅子上,浑身似乎被抽空了力气,看着地上的男子,“马氏找到了吗?” “还没有!” 男子愧疚的说。 他们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可丝毫没有发现马氏的踪影。 就连跟她锁在一起的男人,也找不到了。 “其他人关起来,等我的命令。” 当年的事情,最关键的人就是马氏,没想到她竟然不见了。 看来,是有人提前把她接走了。 “老爷,沈家大房的孙子,也消失了,一同不见的,还有一个叫倩娘的丫鬟,是沈大老爷的房里人。” 男子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板一眼的说完,又低头不语。 谢丞相思忖半天,看着他吩咐,“将其他人分开关起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的嘴撬开,最好能问出来,马氏在哪里。” “是,老爷!” 男子起身抱拳,转身就出了书房往外走去。 谢知书看到脸生的人从他爹书房里出来,还觉得奇怪。 他爹不是都要告老了,怎么还这么忙,不过想到他爹的位置,他也没有多想。 看到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 “爹,你知道老三辞官的事儿吧?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怎么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人。” 谢丞相听着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 老二老三最是长的像他,但是他们的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二年少时三五不时的就跟着同伴出门郊游踏青。 可老三不,他总是呆呆的,喜欢一个人呆着。 哪怕他逼着他出去,他也是千方百计的躲在一边。 这么多年了,老二的同僚之间联系紧密,而老三,他从不知道他跟谁关系近。 从大家口中听到的,就是他上职去点个卯就去喝酒,或者去鸟市厮混,听着路边的混子们吹牛,一听就是一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就回家。 对于女人,他似乎更不感兴趣,崔氏的院子里不去,成亲之前也没有什么女人,也没见他传出什么男女绯闻。。 可老二不一样,年少时老二一出门他就知道他会去干什么,下朝回家的路上,甚至还能收到小姐们送错的帕子,扔进马车的书信。 那时候他觉得老二风流,却也没有多加干涉。 可老三那时候在干什么?他还真的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喜欢丹青,最擅画女子的眼睛,可他的画,除了一双眼睛,从未有过多余,甚至连正脸都没有过。 “爹,你怎么不说话?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谢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他爹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难不成他爹也不知道老三跑哪去了? 不应该啊,他爹是谁啊,他爹可是丞相哎,耳聪目明的,他稍微做点儿出格的事情就被他发现了。 老三辞官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爱去哪就去哪,为父又从何得知?他做什么何时告知过我这个父亲。” 谢老二一听他爹怨气满满的话,瞬间明白,老三这是连他爹都瞒着了呀? “好吧,爹,我去找我娘问问,看看她老人家知不知道。” 谢老二说完就退出了书房,嘴里喃喃:我娘应该知道吧,我娘可是时时刻刻都关心谢老三呢,她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没人知道了。 听到儿子的细语,谢丞相猛的坐正了身子,连老二都知道崔氏时时刻刻都关心老三,可他为什么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尤其他们父子之间如同隔着一道天辄。 “去喊管家来,就说本相有要事交代!” 这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从未想到,他身边的老人竟然也会背叛他。 第442章皇后送来的礼物 暗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朝着京城以程家为首的几家波及。 长信侯看到王家二老爷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程家最近遭遇一系列的打击是为何。 王家背靠中宫,如今三皇子一派更是挥刀自宫投入了太子一派,皇上年纪渐长且又传言中毒已久,他如今是指望不上,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程府也是不得不仰仗太子一派了。 想通事情的关键,他忍着怒气,换上笑脸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了书房。 王大人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拖着瘸腿招呼他的样子,心里狠狠痛快了一把。 仗着少了一条腿,在皇上那里得脸,就不自量力的跟他们抗衡,如今三皇子倒台,太子一派日益壮大,看他这般可怜样子,也是自找的。 “王大人您请喝茶!” 长信侯吩咐丫头倒好茶水,看到心腹关上门以后,这才出声。 王大人看着他笑了,“长信侯,皇上封侯爷一个‘信’字,可见皇上当初对王爷的看中,还是侯爷有魄力啊!” “就是不知道侯爷府上失窃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大理寺可否重视侯爷府上的案子啊?” 听到他阴阳自己为了权利失去一条腿,长信侯一脸笑意的拱手,“都是皇上抬举在下,当年也是阴差阳错,毕竟只要能换的皇上的安危,相信王大人也会去在下一般,甚至比在下做的更好。” 听到他这个时候可还不吃亏,王大人重重将茶杯放下,“侯爷,皇上如今垂垂老矣,身后却只有太子一个成年皇子,你说后宫那些女人,生下皇子得到了猴年马月了?” 王大人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娘娘说了,谢家当初不识抬举,如今她给侯爷一个机会,做的好了,您跟着三皇子所图的,她都能给您。” 话落,他看着长信侯的脸色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若是不识抬举,三皇子妃一家的结局,侯爷应该会看到的。” 话一说完,王大人也不再停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这是娘娘给您的礼物,您瞧瞧可还满意!” “哈哈哈,侯爷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告辞!” 王大人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桌子上的木盒,指了指就转身离开了。 长信侯耳边回荡着王大人的话,浑身激起一阵冷汗。 打开盒子时,他闭了闭眼睛差点栽倒在地上。 皇后明是拉拢实则警告的礼物,让他不得不听话照做。 一个人在书房里一夜未眠之后,天刚亮他就喊了程三进来。 看着程三的眼睛,他不得不把皇后的威胁跟他说了,当然其中他又添油加醋说了些许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程三怀疑的看着他,“侯爷,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是想想后路吧,三皇子再怎么也是皇子,只要他不死,就会有翻身的机会。 你可不要三心二意走错了路啊,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得陇望蜀可是主子们的大忌。” 他是三皇子的人,在程家做事也是因为谢家,他可不是程侯爷的人。 被一个奴才这样顶撞,长信侯脸上依旧带着笑,“三爷放心,这事儿只是用来蒙蔽那位的障眼法,当初谢家就没有将三皇子放在眼里,如今三皇子被关起来,正是我们的机会,搬到之后也可以胜利脱身,甚至有可能借此让三皇子脱困。” 程三听到他的话,怀疑的看了眼,不是他不相信,而是长信侯这人实在太过阴险狡猾,万一他只是借着三皇子的名义跟王家一派暗度成仓,到最后还不是程家得利,三皇子丝毫得不了好。 “程三,你还不信我吗?三皇子是我一直就看好的人,我在他身上投了那么多心血,不可能放弃他的。” 长信侯眼里诚意满满,他看到程三脸色松动之后,继续努力说服他:“况且太子刚愎自用,且听不得忠言,就算今日投奔太子,来日他还是会亲算我们这些三皇子党,与其如此,不如跟着三皇子放手一搏?” 程三沉着眼睛盯着他,盯了好久之后,才开口:“暂且信你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了主子,你该知道后果的。” 程三的威胁在长信侯看来,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一样,中看不中用。 如今太子一派势如破竹,皇上也态度不明,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太子荣登大宝不是什么难事。 良禽择木而息,三皇子已经没有了起复的可能性,他不能将自己全部身价都押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身上。 况且,皇后手里还握着他的软肋,就算了为了他们,他也不可能再指望三皇子了。 可他依旧看着程三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事成之后,她交给你处置,怎么弄死她都是你的事。” 听到他的话,程三冷笑,“侯爷还真是舍得呢,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如同侯爷这般舍了妻子给我等粗人把玩的,您还是头一个,果然成大事者,还得是侯爷您。” 程三看着他脸色丝毫未变,这才住了嘴,话锋一转,看着他问:“说吧,侯爷这次想让我这个粗人做什么?” 这老东西做事跟那个贱人一样的恶心又阴毒,一想到他又得去弄那个贱女人,他就恶心的不行。 这两人,做事手段一样的下作与阴毒。 “你看看!” 程侯爷似乎没有听到他的侮辱,一脸笑意的送上一张纸。 程三看着他写下的东西,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侯爷果然真英雄,做事不拘小节!在下佩服!” 程三说完丢下纸片就出去了。 身后的长信侯看着他的背影,出声提醒道:“她在别院!” 程三回头看着他,忍不住恍然,他们这样子做真的会成功吗? 那个人不说别的,他找了多少年了都没找到破绽,没想到侯爷竟然知道。 啧啧,看来这老家伙还有后手啊! 他站在阳光下,看到屋里的长信侯,房门像一把利刃,将他们分割在阴阳两个天地。 看了眼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竟然不习惯活在阳光下。 第443章娘,我爹外头有人了 京城的水,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浪一阵比一阵高。 可农家人,却到了成日在地里埋头苦干的时候了。 贺老太端着一碗饭进屋,看到苏氏胖的没法看的脸时,眉头皱了皱。 “我说苏氏,你可别天天这么吃了,这孩子都超了小十天了,你再这样吃,生的时候遭罪的还是你。” 苏氏摸着自己肚子,丝毫不把婆婆的话放在心里,“娘,你怕啥?那哪吒还怀了三年嘞,我这才超了十天,有啥怕的。” 她端起碗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现在这日子这么好过,她多吃点儿怎么了,多吃了肚子里孩子就长的壮。 “你就犟吧你,等下生的时候你可别嚎。” 贺老太不想看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家里现在不缺钱,有些人心思不正,将主意打到二虎兄弟身上了。 也就是老二是个憨的,不然,他指不定又多了一个儿媳妇儿呢。 这家伙好,成天就知道吃,吃出事情来了看她怎么哭。 “芸豆,你出门的时候盯着点儿你爹,别让他跟村里那些婆娘扯闲,男人家一天不干正事儿,跟那女人有啥可说的。” 洗衣服的芸豆抬头看了眼奶奶,“奶,你放心吧,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芸豆心想,她爹连她娘的心思都弄不明白,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哼,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有人会使诈啊,可别让他跟你三叔似的,着了妖精的道。” 听到她奶奶这样说,芸豆眼里闪过诧异,“奶,我去地头看看去,您放心吧!” 贺老太看到孙女儿出去了,这才转身进了厨房里,小芹听到奶奶跟她姐姐的对话,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趁着贺老太不注意,溜进了她娘的屋里。 “娘,你肚子没事儿吧?” “咋,你又饿了,别找借口来了,我都吃完了,汤也喝光了。” 看到小女儿溜进来,她还以为她跟往常一样,悄悄进来喝她的荷包蛋的。 嘴上这样说着,眼睛慈爱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双手轻轻抚摸着。 “娘,你咋还坐的住,我爹外头有人了。” “啥,你爹外头有人?谁在外头?” “哎呀,我奶说让我姐姐去盯着我爹,那不就是怕村里寡妇勾搭他吗?不是门外有人。” 小芹对于村里婆子们嘴里的话,已经能深刻领悟到里层意思了。 刚刚她奶一说她就明白了。 他爹现在有钱,多的是女人贴上来,但是他们家致富靠的是大伯娘,爹要是娶了别人,她娘跟大伯娘就没有现在这么亲厚了。 现在她娘生了儿子,以后家产都是她弟弟的,大伯娘答应的嫁妆也给她跟姐姐,可要是他爹娶了别人再生孩子,那给她分的不就少了吗? 她怎么会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不,绝对不能。 “啥,贺二虎,好你个”苏氏瞬间就炸了。 “娘娘,你小点声,我们偷偷出去,抓到把柄再说。” “哦,好,有道理有道理,小芹,你真是娘的好女儿,走,我们捉奸去。” 苏氏四下看了看,将一双拖鞋塞进胸口,拉着小芹就要出门。 贺老太跑到后院喂鸡去了,压根不知道小孙女拐着儿媳妇跑地头去了。 贺二虎在地里看着人种瓜,村里几乎来帮忙的不少,除了里正一家还有二牛两口子,宋余粮一家子。 他们这些人都是沾了光,自己也要种瓜的,给贺家种瓜也是来学习,等贺家种完了,他们自己回去了也知道怎么种。 “这距离再远一点,这个就可以。” 二虎一边走一边给贺建安指导,地里的人闻言也都抬头看,比对着自己种下的距离。 地埂上站着的是来村里走亲戚的女子,旁边是拄着拐杖的李大奶奶。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地里忙活的贺二虎,脑门上就差写着这个男人我看上了。 “姑奶奶,你说他真的能答应我提的要求吗?” 李大奶奶老眼昏花的看着地里的人影,“那咋不行,你在这儿看了好几天了,他都没有赶你走,这不就是他乐意你,却不好意思明说吗?” 李大奶奶觉得这个娘家侄孙女儿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没啥配不上二虎的。 在说了,自己这侄孙女模样不比苏氏差,她很有信心。 “大家歇一歇吧,下午在来干,回去了都好好想想,二虎说的话都记着。” 贺老头看了眼天色,招呼大家先回去,这地就在村里,也不需要太赶时间。 “好,回吧,回去吃口再来。”里正也跟着说。 二虎看他爹说话了,收拾好自己的农具就往家里走。 大家有说有笑的回家,村里人如今都盼着人家给他们一点儿瓜种呢,一句多余话都不敢说。 只有李大奶奶,看到二虎他们过来,直接拉着人就往二虎身上推。 “二虎,我这侄孙女儿在娘家勤快能干,你领回去给你洗脚捶腿正正好。” 二虎走的好好的,看到眼前砸过来的东西连忙躲开。 直到一声尖叫传来,他才发现是李大奶奶的亲戚。 “你你没事吧,你我看你眼睛长的圆溜溜的咋还不看路呢?” 他说着一步跨到另一边,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你你这孩子,咋不知道接住人呢?” 李大奶奶看到人跌在地上,忍不住的埋怨。 “李大奶奶,我爹洗脚有我呢,捶腿什么的有小芹就够了,您要是舍不得这位姑娘回去,您可以拉回去给长须子爷爷洗脚,我们家不缺洗脚丫头。” 芸豆看到李大奶奶二人的做派,心说怪不得奶奶让她出来呢,原来是真有跳蚤恶心人。 “这丫头,你爹哪里用的着别人洗脚啊,你这手好不容易养的白白嫩嫩的,我能让你给我洗脚?你爹的脚后跟老茧子跟刀子一样,可别给你手刮花了。” 二虎听到女儿孝顺的话,心都要化了。 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他媳妇儿再生个大胖小子,他这辈子都烧了高香了,怎么可能让女儿给他洗脚。 “二虎哥你拉我一把呀,人家刚刚好疼呢!” 还在地上的女子眼里含着泪,伸长了脖子看着二虎说。 “嘶” “你你别这样说话,我感觉像半夜遇到鬼一样,后背渗人的慌。” 二虎说着嫌弃的往后退了退。 第444章苏氏产子 芸豆看到他爹的表现,忍不住心里暗喜,她就知道,她爹不是个没良心的。 走在最后的陈氏看到她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已经磨刀霍霍想要上去打人了。 “忒不要脸了,大白天勾引人,我去挠她去。” “哎呀,你回来,你这添什么乱啊!” 贺二牛扯着她,不让她过去。 “好啊,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了,舍不得我去打那小贱人?” 陈氏转头就扯上贺二牛的耳朵,苏氏再不好也是二虎的原配,她能眼睁睁看着他让一个狐狸精给勾搭走了? “哎呀,不是,你看,叔他们都故意磨蹭着呢,你先观察观察二虎,看看他怎么做的。” 陈氏闻言这才停下了脚步匆匆狠狠瞪了二牛一眼,“把眼睛闭上,什么脏的臭的你也看,也不怕长了针眼。” 二牛闻言气的嘴一抿,顿了顿气冲冲的背过身去。 陈氏看到他配合,心情这才好了许多,他们可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谁敢欺负她们这些人,她肯定是要挠人的。 二虎听看到地上的女人,眉头皱了皱,“长信兄弟你来拉吧,我怕手脏。” 站在一边看戏的贺长信闻言撇了撇嘴,“二虎,你可别害我,王家村的柳娘子已经答应我的提亲了,我可不想惹一身骚,到时候我到手的媳妇儿女儿又飞了。” 贺长信说着嫌弃的往后退了退。 他守了丽娘大半辈子,如今她愿意跟着他过日子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看到连个老光棍都嫌弃她,地上的女人哭卿卿的看着二虎,“二虎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笑话我吗?” 李倩儿自认为自己长相不差,可这个农家汉子竟然也如此对她。 “爹爹,她说是我妹妹,您啥时候生的啊?” 二虎张口就将这祸水引到了他爹头上。 “放你娘的屁,老汉我一辈子清清白白,只有你娘一个女人,我哪来的女儿。” 贺老头气冲冲的上前,指着儿子就骂:“农家人,娶一个媳妇儿生几个娃一辈子安安分分就到头了,你要是敢在外头胡来,我拉着你们浸猪笼去。” 贺老头骂完儿子,转头盯着李大奶奶,横眉冷对,“我说老祖宗,谁又把您给放出来了呀。老了老了好好过自己日子不行吗?非要出来惹是生非?” 仗着自己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人,以前可没少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是啊,一把年纪了还跑出来讨人嫌,真是越老越不知道分寸。” “呵呵,她以前有分寸的时候也少。” “就是,以前还去跟我婆婆说三道四的让她折磨我呢,说实话李大奶奶可真不是好东西。” “李大奶奶那德行,她娘家能是什么好东西,大白天就想男人水了她,可真下贱。” 从地里往回走的人越来越多,几个跟李大奶奶有仇的老妇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骂人。 地上的李倩娘忍着大家鄙视的眼神,总觉得不能就这麽灰溜溜跑了。 她掐了自己一把,看着二虎眼泪汪汪的,“二虎哥,你为什么这么懦弱,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就往地梗上看,你不是在看我你在干什么?” “还有啊,我跟你打招呼,你还说让我穿厚点儿,别让冻了。” “二虎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二虎哥,被你喜欢,我不后悔,我只后悔跟你遇见的迟了,二虎哥,我我的心好痛啊!” “为什幺,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被你们逼着分开?为什么?” 李倩娘一番发疯似的告白,让一众村民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二虎身上。 甚至有些人再看他的时候眼神充满了谴责,看李倩娘时,眼里既同情又觉得她被二虎伤害了。 “这姑娘一看就是对二虎用了心了,你听听,逼的一个姑娘家这么直白的表明心意,二虎,你不该说点儿啥吗?” 有那故意挑事儿的直接站在李倩娘这边谴责二虎,甚至一些心软的女人已经擦起了眼泪。 二虎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的你在说什么? “二虎,她说的可是真的?” 贺老头看着自己儿子,忍不住质问。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可这女人说的跟真的一样,今儿要是不处理好了,苏氏那牛脾气恐怕要出事。 地上的李倩娘眼神闪了闪,“叔,您别逼他了好吗?是我是我心甘情愿,是我一厢情愿的,求您不要逼我二虎哥了。” “爹爹你相信我,我没有啊,我回头,是因为苏氏,快快生了,我时时看着芸豆有没有来喊我,爹,我真没有啊!” 二虎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解释,想到万一被这女人给害了,他不是落得比三弟还惨的下场了? “爹,各位长辈,我二虎没本事,也没啥心思勾搭谁去,眼前的女子,前几天” 听到二虎说起前几天时,她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二虎哥,你是要逼死我吗?” 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胸口,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这个贱人,气死我了,我不弄死她我就白吃了他婶子家的凉粉。” 陈氏咬牙切齿的跑过来,从后面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就是一巴掌,“小贱人,你给我闭嘴。” “二虎,你说说你做了啥她被她这么害,你的为人大家还是清楚的,这么多年了,走亲戚的一大片,咋就你这么贱呢。” 陈氏说着又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二虎一看陈氏相信他,立马说了起来。 “爹,前几天她故意跑到我经过的路上,要解扣子,我吓得边跑边说你穿厚点儿,万一被村里的懒汉给怎么着了,她姑娘家家的就毁了。。” “还有,干活的时候,我是真的在看芸豆跟小芹啊,我媳妇儿快要生了,我不放心她,就总看看地头有没有人回来,爹,我真的没有二心。” “好啊你个贱人,你敢诬赖我男人,你个欠男人的小玩意儿,李欠娘,我看你干脆叫李欠男人算了。” 二虎刚说完,圆滚滚的苏氏就从人后冲出来了。 她压着李欠娘的身子,左右开弓就开始揍人,一旁的小芹还挥动小拳头,“娘,揍她脸,娘,打她,敢跟我们争家产,打死她。” 贺老头看着彪儿媳,忍不住“咳咳”一声,背过了身子。 二虎看着他媳妇儿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媳妇儿相信他就好,不然回去了又是一顿排头。 又一想,苏氏快生了。 “媳妇儿,你别打了我打,你肚子的孩子,快,快停下。” 苏氏察觉到异样身子顿了顿,脸色龟裂般的挤出笑,“好像已经迟了。” “他他、快、出、来、了” 苏氏一句话说的异常清晰。 “啊,出来出来了?” 二虎一把抱起苏氏,嘴里大喊着“让让,快让让,我媳妇儿要生了。” “啊,苏氏要生了,快让开!” 一时间,二虎抱着苏氏在前头跑,后头一阵女人跟着跑。 男人们也都跟在后面追。 只留下李欠娘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地上,和李大奶奶不敢置信的模样。 第445章下个蛋的功夫就出来了 苏氏看到二虎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安慰他,“你别怕呀,又不是你生孩子,你怕什么?我这会儿就是肚子涨,想上大号,也不咋疼。” 二虎耳边只有风声,压根就听不见他她说的什么,一鼓作气的两人抱进院子里,“娘,娘,苏氏要生娃娃了,娘——” “来了来了!” 贺老太听到儿子破岔子声音响起,吓得手里的菜跌回水盆里。 她急急忙忙的去上房拿了自己的家伙事儿,跑到苏氏两口子屋里,“咋回事儿啊,你啥时候跑出去的,这两天不是让你在家呆着?” 一连三问,苏氏心虚的看了眼二虎,抿着嘴不说话。 “好了,出去烧火去,脱裤子给我看看!” 二虎闻言挠了挠头,看着苏氏安慰,“你别怕啊,就跟你生小芹一样,下蛋的功夫就出来了。” “滚你娘的,下个蛋的功夫,有本事你下个?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儿。” 贺老太一边骂人一边将儿子推了出去。 这爷儿几个就没一个说话中听的,明明一步踏进鬼门关了,还下个蛋的功夫。 苏氏利落的脱完裤子,看着婆婆一脸郁色,怕她再生气,便自作聪明的说道:“娘,你别生气,二虎说的没错,我不疼,就是有点涨涨的,想啊——” “娘,好胀啊” “啊” “哦,好多了好多了。” 苏氏自言自语的说完,看着贺老太脸色不对,娘,“你咋不说话啊?” 再一细看,腿脚躺着一个小娃娃。 “啊——娘嘞,这就生下了?” “儿子吧娘,是儿子吧?” 贺老太挤了挤眼睛的湿意,提起孩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婴儿嘴巴一瘪“嗷哇嗷哇”的哭了起来。 “娘,你倒是说话呀,儿子还是闺女?该不会又是又是” 贺老太将孩子身上大体收拾了一下,托起孩子的屁股,“看,有牛子的,好好看看,你如愿啦!” 脸上笑着,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苏氏如获至宝,捂着嘴就开始呜咽,大嫂一生就是四个儿子,偏偏她生不出来。 村里人还老拿她生不出儿子说事儿。 这下真的好了,她有儿子啦! “呜呜呜,我有儿子了,二虎有后了,我没对不起大嫂的那些吃食,嗯~嗯~。” 看着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样子,贺老太的心里酸酸的,“好了,生孩子不哭,这会儿倒哭上了,你躺着别动,我把这草垫子收拾一下。” 将包好的孙儿放在一边,她将苏氏身下的东西收拾掉抱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四双眼睛齐生生盯着她,贺老太嘴巴努了努,“生下了,是个儿子!” “爹,你又当爹了,太好了太好了。” 二虎激动过头抱着贺老头,嘴里说这话,眼泪喷涌而出。 “去去去,你会不会说话,我当爷爷了。” 贺老头看着儿子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也为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庄稼人,不生个儿子,女儿在村里肯定是要受欺负的。 好在,老天爷待他不薄,二房也算是有后了。 芸豆看着他爹又哭又笑的样子,开心之余又有点失落,不过转眼就又觉得没什么了。 小时候才苦呢,现在她娘对她再恶劣也没有以前恶劣了,大伯娘跟她说过,女人自己立起来了,往后的日子,就会少了许多烦恼。 娘有了儿子,是他们二房的大喜事。 贺老太进进出出几次,将屋里的污秽收拾干净,又将婳婳送过来的棉纸给她垫上。 “娘,你别给我弄这个,有那旧棉花破布啥的就行了,这多浪费啊。白生生的怪糟蹋东西的。” 苏氏看到用这么干净的东西,她瞬间就心疼了。 “哼,这是你大嫂送来的,人家说了,生了孩子给你用的你要是不用,那我还给她,留着秀秀以后了用。” 贺老太白了她一眼,该大方的时候偏偏小气的要死,也不知道她脑子想的啥。 “啊,那那还是垫着吧,我给我胖儿子吃点粮食。” 苏氏转头就将孩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解开衣服给孩子吃,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这胖儿子就是孝顺,没让娘怎么遭罪就生了你,你可真是娘的福星。” 贺老太看着门口脖子都长了半截的二虎,板着脸,“洗洗再进去,看你埋汰的样儿。” 二虎闻声看了看自己,确实,浑身都是土。 “啊?哦好,好,我这就洗洗去。” 贺老太提着自己的家伙事儿,看了一眼老头子就往上房走去了。 贺老头本着夫妻一辈子的默契,紧随其后进了上房。 “咋样?那娃儿可是太小?咋这短时间就生下了?” 他凑单贺老太跟前,眼里闪过担忧。 贺老太自顾自的将工具放了,这才神神秘秘的对他说:“大胖小子,胖,足足得有个七斤了。” 贺老太说着满脸的笑意,她接了几个孙子中,可没一个生的这般顺畅的,而且娃娃都不大。 就连当初老大家的生春花,都没有七斤,那时候老大变着法儿给她吃肉吃细粮,可春花生下来的时候,也就五斤多。 就那,村里人都说孩子大呢。 “真这么胖那,我记得春花那时候才五斤多吧?” 贺老头闻言也是一脸笑。 孩子生下来时胖乎乎的就说明好养活,他们庄稼人,最稀罕的就是孩子好吃好养了。 “是啊,春花也才五斤多。” 老太太说到春花的时候,语气很明显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你说她该不会出啥事儿吧?我这几个月可没一个晚上睡踏实的。” 听到老婆子的话,贺老头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锅,抿着嘴点燃,“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哎我说,我问话呢,你半天不啃声是什么意思?” 看着老婆子马上就要发火,贺老头这才停下抽烟,“我就是觉得这孩子指定有啥事儿瞒着我们,这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我就怕她哪一天扛不住事儿了咋办?” “嘿我说你,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万一那家老爷看上她那张脸,哄着去成亲了也不一定,那有钱老爷家有人伺候有人挣钱花,她指定就享福着呢。” 老太太嘴硬的说着,眼里却越发的担忧。 “镇上又不是没有丫头伺候,到了别人家能有自个家里舒坦?” 贺老头皱着眉头,眼前烟雾缭绕,总觉得老大家的憋着一件大事要干。 “哼,我跟你说不着,父子几个一个鬼背回来的,一点儿也不会给人宽心,一个人呆着吧你。” 贺老太被他说的越发烦躁,干脆跑去厨房给苏氏准备吃的去了。 贺老头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出个门哪有那么好受,睡荒野吃树根的,也不知道老大家的啥时候回来。 第446章马兄,真羡慕你能陪在她身边 木兰县外,婳婳揉着鼻子将马车停下,跟欢喜换了下位置。 “该不是被人念叨了吧,怎么这喷嚏是一个跟一个的来。” 婳婳舒了一口气,看着欢喜驾车,也坐在外面看风景。 欢喜挥动鞭子让马儿往大路跑去,一边赶车一边笑,“夫人,肯定是少爷他们想你了,要不然这喷嚏能这么多。” 婳婳闻言笑了笑,“也是啊,出来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她们最近在忙什么?” 看时间地里也该忙起来了,也不知道景春他能不能忙的过来。 几个庄子上的人加起来可不少,也不知道景春说话他们听不听。 那孩子 “夫人,我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京城好闻了许多,想到马上要回家,我的心情就好好呀。” 欢喜驾着车,手里不时挥动鞭子,可见心里对回家的急切。 婳婳靠在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说的不错,还是这里好啊。” 不过这次回来了恐怕也不会安生的。 既然她不会放过云筝,那么她这个养了云筝近一年的姑姑,景春他们,又怎么能逃得掉呢? 无论是去京城,还是这次回来,她恐怕都不会清闲的。 不过尽管放马过来吧,光明正大的她确实玩不来,毕竟人家一个身份就能压死人,可要是玩阴的,指不定她就分分钟弄死一个呢。 眼看着马车就要进去镇上了,婳婳将空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马车越来越靠近贺家大院,婳婳的心也跳的越快。 这次回来,贺大虎的事情,也该告诉孩子们了。 她瞒了这么久,也是想着迟一天知道就迟一点痛苦。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想让孩子们跟在身边,就得将事情说的清楚明白。 否则的话,说动他们跟着她去京城,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着熟悉的大门,欢喜激动的跳下车缘,“夫人,我去叫门。” 婳婳点了点头,看着她欢快的跑上前,她真的难掩心中的激动。 “扣扣” “扣扣” “开门,张妈”妈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萧平威从里面探出身子来,看着马车旁边站着的人儿时,拳头散开又握住,腿不听使唤的急急上前。 走到距离婳婳一臂距离时,又慌忙站定,“夫人,你你回来了!” 问这话时,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暗喜,就像他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耳朵脖子也跟着变色,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口误,他原本要说出口的关心,也变成了一句“夫人,我来给你牵马。” 婳婳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脸,忍不住打趣,“萧兄弟,家里伙食不行了吗?怎么瘦了?” 对上她的盈盈一笑,他不自觉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磕磕巴巴的说道:“啊啊,我我没没瘦,倒是你,清减”了不少。 萧平威话没说完,就被从大门飞奔出来的秀秀打断了。 “娘,娘你了回来了娘,你想死我了,呜呜呜,娘,你出门以后我吃不下睡不好啊,娘,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们丢下这么久。 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思念成疾了。” 秀秀抱着婳婳一边哭一边诉说她对婆婆的想念。 婳婳看着怀里的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回去在哭吧,外边儿有人呢。” “啊?哦,好!” 秀秀听话的起身,一手挽着婳婳的胳膊,一手擦了擦眼泪。 景荣站在大门口,看着他娘也红了眼眶。 他做生意碰了那么多次壁,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娘出门在外的辛苦呢。 他多想让娘留在家里,让丫环婆子好好的伺候她呢。 “景荣,长个儿啊,好孩子,让你们担心了,走,回家再说,一会儿跟你萧叔把那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嗯!” 景荣低着头,鼻子酸酸的,他娘看起来比出门前瘦了好多,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娘,景春去庄子上了,要不要喊他回来,景行书院回来就到晚饭前了。” 秀秀搀着婆婆的胳膊,恨不得贴上去一样。婆婆这次出门这么久,她的心总像是空着一样。 直到手里抓着婆婆热腾腾的胳膊,她才觉得心安了一些。 婳婳看着黏在她身上的秀秀,笑了笑,“不用喊他回来,反正晚上也就见到了,倒是我的小团团,我是真的想她了呢。” 她走的时候团团就会笑了,也不知道现在认不认识她了。 “这小孩子见风长,我们小小姐长大了不少,而且那小模样太让人稀罕了呢,这会儿如意看着她睡觉呢。” 张妈妈跟在他们身后,听到婳婳问起团团,忍不住笑着说。 “是吗?你这样一说我更想她了呢。” 婳婳说着回头看了张妈妈一眼。“张妈妈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回头给你们加月钱。” “哎吆,我得好夫人,哪里用的着加月钱啊,老婆子吃好的喝好的,还不受气,你就算让我倒贴我都愿意跟着您。” 张妈妈说着,胖乎乎的脸将一双眼睛都快挤没了。 “那敢情好,你就在贺家一辈子,我让景春他们给你养老。” “老奴先谢谢夫人了。”张妈妈闻言笑的更看不见眼睛了。 婳婳听到张妈妈的话,看着她圆滚滚的身子,心说也就萧兄弟瘦了太多。 单看张妈妈跟秀秀几人的话也没怎么瘦。 萧平威站在门口,目光久久盯着婳婳的背影,眼里失落之余,又升起一股担忧。 她对云筝几乎是拿亲儿子待的,如今云筝得了那般的下落,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又要难过好久吧! 她会把家里的每个人放在心上,哪怕是张妈妈,如意,他跟外祖父等人。 可他知道,她关心他们只是因为目前他们算是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 而不是他想要的那样的属于一家人的关心。 “呵” 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做的少,想的多,说的就是他了。 摇摇头,将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牵着马车就忘后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拍了拍马儿的脖子,自言自语道: “马兄,我还真羡慕你呀,起码你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她,而我,连个陪在她身边的正当理由都没有。” 马儿抬头看了看他,尾巴甩了甩,乖顺的跟着他往前走去。 第447章好怕婆婆问云筝的事情 花厅里,婳婳看着婴儿车里的团团,简直稀罕的不行。 “团团,还认不认识奶奶了?” “啊偶哦~” “嗯~” 团团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小脚丫在玩儿,嘴里时不时吐出一句婴语。 婳婳逗她的时候,她更是笑的不行,嘴里“啊啊”的似乎在回应她一样。 “哎吆,你听,她这是知道奶奶回来了呢,这么热情。” 婳婳伸手勾了勾她的小胖手,团团也给面子的放弃了自己的胖脚丫,小手抓住了奶奶的食指,拉着就往嘴里放。 “娘,这丫头可精了呢,她尿床的时候我一个人她就不哭,只要她爹在,她就放开了哭,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咋就这么机灵的。” 秀秀看着女儿哄的婆婆眉开眼笑的,也跟着说起了女儿的糗事。 婳婳则是笑着,听着,时不时摸一摸孙女儿的小脸蛋,摸摸她的小手。 一边听秀秀说着她离开以后家里发生的事情。 当他听到景春在庄子里的安排以后,不得不感叹景春这孩子的进步之大。 她一直觉得景春人老实,容易被人欺负,没想到他竟然成长的这么快。 “景春他,恐怕费了不少心才将庄子上的人抓在手里吧?” 婳婳逗弄着小孙女儿头也没回的问了秀秀一句。 “嘿嘿,娘,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景春他太老实,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人想糊弄他,不过您也知道,景春最是熟悉庄稼地里的活儿,后来那些自作聪明的人,都被他赶走了。” 秀秀看着婆婆,将个别庄子上的佃户欺主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说。 但其实那时候景春也是费了不少心血,最后还是景荣给他出的主意才扭转了局面。 那段日子,景春晚上回来连话都少了好多,躺在床上一直琢磨着如何管人,如何经营庄子。 他想到激动处,甚至还会拉着她起来模拟对话。 让她帮着分析别人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她看着他确实心疼,可想到婆婆一人撑起了他们这个家,她就觉得景春的那点辛苦真的不算是辛苦的事。 每每睡前,她都掏空心思的鼓励他,帮他排解内心的困惑。 不过好在结果是喜人的,景春那段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如今的他比婆婆在家时确实长进了不少,越来越像一个家里的顶梁柱了。 婳婳目光看着车里的小孙女儿,听着秀秀的话鼻子一酸。 她知道秀秀是不想她担心,可她又不傻,一个人的成长必经之路,永远不会是顺遂的。 景春能够将庄子上的老佃户赶走,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心力的。 不过也好,这些孩子总有她没办法护住的一天,人的日子再怎么优渥,最终能指望的人,还是自己。 如今吃的苦,就是未来路上捡的糖。 看到婆婆若有所思的神色,秀秀跟张妈妈对视了一眼,二人眼里同时闪过担忧。 云筝的事情是他们心里的痛楚,尤其于婆婆而言,那孩子恐怕跟景春几人也无甚区别。 万一婆婆这会儿问起云筝的事情,她们该怎么说才会让婆婆更容易接受呢? 一开始他们是想好了用张妈妈说的游学一事来骗一骗婆婆的。 可后来又一想,婆婆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几个能糊弄的住的。 尤其云筝的时候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是整个木兰县都知道了,路上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的事,他们就是想瞒着也瞒不了多久。 不过好在,她们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婳婳逗弄了一会儿小孙女后,看了眼天色,就让他们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秀秀,你跟张妈妈帮我打打下手,今儿我来做饭吧,好久没给你们做顿饭了。” 婳婳说笑了招了招手,让欢喜看着孩子。 “娘,您才回来,改天了再忙活,今儿还是歇着吧。” 秀秀抓着婆婆的胳膊说。她总觉得婆婆这一趟出门以后,身上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她一直就看不懂婆婆。 可这次婆婆回来分明是没有上次出远门回来关心。 上次回来婆婆的脸上还有笑容,这次回来她总觉得脸上的笑容太勉强。 “我不累,好久没给你们做饭了,走吧,等会儿先蒸一锅米饭,菜我来炒。” 婳婳摇了摇头往厨房走去。 “好,那让张妈妈蒸米饭,我给娘洗菜。” 秀秀听到婆婆的话,也不扫兴,反而替自己和张妈妈分工厨房里的活儿。 “少奶奶说的是,老婆子去蒸米饭,您啊,就黏着夫人好好说说心里话儿。” 张妈妈也跟着捧场说。 二人一前一后的跟在婳婳后面,你一句我一句话的说着家里的琐事,生怕婳婳回过神来问起云筝的事情,都可着劲儿的找话题说。 花厅里留下的欢喜看着婴儿车里的团团,忍不住逗她,“小团团,你现在都变成大胖团了,将来一定会长的又白又嫩的。” 她记得姨娘说她小时候猫儿一样的,吃的少,长的也慢,她都怕她养不活呢。 小小姐这一看就是好养活的孩子,浑身胖乎乎的,良知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一眼看过来,心都要跟着萌化了。 “团团很可爱吧,她现在有点认生,有时候少奶奶抱着她都会闹,只有我抱着的时候,她才会乖乖的呢!” 如意看到团团抓着欢喜的手不放时,忍不住开口说。 欢喜闻言顿了顿,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头也不回的说道:“孩子爱母亲是天性,用做下人的,虽然照顾她们居多,但是孩子最依恋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欢喜姐姐说的是,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刚刚我看了你许久,你都不给我一个眼神儿。” 如意嗔怨的看了她一眼说。 “欢喜姐姐,我觉得你跟夫人太亲近了,我我心里很难受,你回来第一时间都没有问我。 欢喜一听原来是这样,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哼,谁说我不记得你,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呢,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么了?我变坏了吗?” 如意接过话头,“你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重的神色,我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也不知道跟谁诉说心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跟着夫人出去,你留在家里,你就有办法了。” “什么事情?你别哭,慢慢说。” 欢喜听到她的话没来由的心一跳,夫人着急回来说是怕家里出事,没想到还真是出事了。 第448章你爹是因我而死 景行从书院回来,看到欢喜的那一刹那,他再也压抑不住对母亲的思念,急忙跑进花厅,看着背对他的欢喜泣不成声:“欢喜姐姐,我娘呢?我娘回来了吗?” “嘘!” 欢喜食指放在嘴边,又指了指婴儿车里的团团,这才说道:“夫人回来了,她在厨房里帮大家准备晚饭呢,快去吧!” 从欢喜这里得到了肯定的话,将书包丢在安宁后,径直就往厨房里跑去。 厨房里,婳婳正吩咐张妈妈将米饭盛出来,“张妈妈,你先把米饭盛出来端到饭厅去,景行他喜欢吃凉一点的米,锅里的菜怎么炒好就可以吃了。” “好,这个老婆子一直记着呢,几位少爷都不爱吃太烫的米饭。” 张妈妈说着麻利的将米饭盛进了盆子里。 “是啊,也不知咋的,几人都长了个猫舌头。” 婳婳光顾着跟张妈妈说话,还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身影。 景行看着他娘熟悉的背影,听着他娘时时刻刻把他们的习惯记在心里,忍不住眼泪再一次出来。 哽咽着喊了一句“娘——”就扑到了婳婳身后。 感受到衣背上的湿意,婳婳叹了口气转身,将儿子抱在怀里,“乖,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娘这不是回来了吗?” “娘,我好想你!” 景行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娘,“娘,你怎么才回来呀娘,我我好想你早点回来。” 听着儿子的一声声‘娘’婳婳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好好,是娘的错,是娘回来迟了,是娘的不是。” 她拍着景行的后背安抚说。 一旁的秀秀跟张妈妈见此情景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景行终究还是没能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娘知道,娘也想你们了,去看看你大哥回来了没,先洗手吃饭,有什么事情饭后再说。” 婳婳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的孩子们肉眼可见的长了不少,看来她不在家的日子,他们各自都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成长。 “好,我去看看大哥去!” 景行抹了把眼泪就又跑了出去,他怕自己再不出去,会忍不住将云筝表哥的事情说出来。 看到景行没有将云筝的事儿当场说了,秀秀才算是松了口气。 饭桌上,景春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娘,却一而再的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娘,你多吃点儿,你都瘦了好多,我看你脸都小了一圈儿了。” 景行在婳婳面前,似乎又恢复了话唠属性,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又说她消瘦了太多。 景荣埋头吃饭,只是偶尔落在婳婳身上的目光还是被她不经意的捕捉。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有话说,是大家都有话要说呀。 饭后,安老看着婳婳精神还可以,便用眼神暗示萧平威。 萧平威对上安老的眼睛,他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带着安宁等人出去了。 安老捶了捶背,“难得又吃到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老头子我先去消消食。” 听到安老的话,如意跟张妈妈也张罗着将碗筷收走,欢喜则是抱了团团跟着她们一起走了。 看着大家默契的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婳婳也没有再隐瞒什么。 而是看着儿子儿媳妇一脸郑重的说道:“娘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们。” “娘,你说,天塌下来有儿子呢,有事娘尽管说。” 景春看到他娘严肃的神色,直觉他娘说的应该不是小事。 连忙看着婳婳为她宽心。 “你们都坐好,我要说的就是你们爹被害的事情。” 这话一出来,几人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娘,我爹我爹他真的是被被人害死的?” 景荣紧紧攥着拳头,颤抖的身子都在诉说着这个消息是有多让人难以接受。 “是啊,事情还要从你爹死的那天说起。” “娘,可知道是何人害死了我爹?” 景行眼里含着泪水忍不住问。 “是啊娘,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爹,娘这次出门是不是就是找杀死我爹的凶手去了?” 就连最沉稳的景春也哽咽着,一双眼睛盯着婳婳的脸问。 “你们你们问这么多,娘怎么回答,你们都别急,娘,你慢慢说。” 秀秀看到男人跟小叔子们围着婆婆,立马将他们一个个又拉到座位上。 “坐好了,娘都要说了,肯定会一一解释清楚的,你们先听听娘怎么说的。” 秀秀的话让兄弟三人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继而又将目光放在他们的娘身上。 景荣的心狂跳的厉害,原来这就是二哥跟娘之间的秘密吗? 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二哥他跟娘承受了这么多。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人的贪念在作祟,当初你爹他去……” …… 婳婳将贺大虎的死,她对自己身世的揣测全部直白的剖析在儿子面前,让几个孩子有一瞬间的似梦非梦的感觉。 景春喉咙上下滚动了许久,才哑着声问道:“娘,所以爹是知道了您的身世,才会被谢家那个冒牌货杀了吗?” 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婳婳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也许她的目标并不是你爹一个,而是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娘不得不防,这才让你二哥去了战场。” “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让你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景春跪在地上,忍不住为他娘的遭遇心疼。 那女人简直太歹毒了,抢了他娘的身份还对他娘赶尽杀绝,这样的人就该被下地狱的。 其他二人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娘,京城丞相府的千金啊,那得过什么样的好日子,可他娘却受苦半辈子了。 “你们你们不怪我吗?毕竟你爹你爹他是因为我才才被杀的。” 景春三兄弟看着他娘眼里的愧疚,轻轻摇了摇头,“娘,道理我们还是懂的,这不干娘的事,是那些人太坏了。” “大哥说的对,不是娘的错,错的事杀死我爹的凶手,和那个假千金。” 景行也跟着说。 景荣看着他娘,微微思忖片刻,“娘,那那您打算认亲吗?” 也不知道他娘有了家人之后,还会不会要他们这几个儿子。 一想到他娘会离开他们这个可能,景荣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一样。 第449章他要去一趟肃北 婳婳听到景荣的问话,看到他眼里的担忧时,才明白这孩子在害怕什么。 他是怕她认回自己的家人就不要他们了吧? 真傻,她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们呢! 她目光望向外面的黑夜,认亲吗? 那个家里似乎没有什么事她非认不可的,“没有哪个当娘的不要自己的孩子的,那个家并不需要娘去锦上添花,反倒是娘离不开你们呢。” 她的话像是一阵温润的春雨一样无声的在景荣几人心里扎下了根。 “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娘一定不会丢下我们的。” 景行伸手抹了抹脸,他的小胖手也变得修长而消瘦,脸颊两侧的软肉也跟着消失不见。 “娘,那您您往后有何打算?” 景春看着他娘,这么长时间,他自己琢磨他娘的行事作风,他自己也明白了不少,他娘以前那样瞒着,完全是想护着他们。 如今将事情摊开了讲,恐怕不止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这么简单啊! 婳婳看了他一眼,“先回一趟老宅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该交代的都交代一遍,其他的后面再说。” 她回来就是要带着他们一起去京城的,如今的长信侯府,已经成了空壳子,她要光明正大的将谢明珠钉在耻辱柱上,让京城的人闻之唾弃,提起谢明珠这个名字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娘,我爹他他是怎么死的?可有可有全尸?” 景春握着拳头,望向婳婳时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秀秀看着婆婆脸上的恨意,忍着心里的悲伤,“大家别再问了,先让娘休息一晚上,其他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秀秀说着给景春兄弟几人使眼色,转头就挽住婆婆的胳膊。 “娘,我送您去休息!” “娘,您去休息吧,有事用明天再说,报仇的事情不是您的事,应该用兄弟来的,娘,您一直压着心事,您辛苦了娘。” 景荣听到大嫂的话也跟着附和,大哥问的问题,娘不愿意回答,很明显,爹有可能是尸骨无存的。 “你们去吧,娘在这儿坐一会儿,吹吹风再进去。” 婳婳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去休息。 景行看着他娘的身影,还想留下陪她,被秀秀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拉着出去了。 “让娘一个人待会儿吧,快走!” 回来的路上,她总怕他们出意外,直到看见他们兄弟三人齐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一颗提着的心也才落到肚子里。 出去这么久,明天得回去老宅一趟,看看贺家二老,看看他们的状态,再想想大虎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们。 老人家已经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如今再旧事重提的话,又要承受双重打击,这样的痛苦他们恐怕是受不住的。 萧平威走过来,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他不想离开贺家,可他没想到的是,随着夫人的回来,他竟然也该离开了。 婳婳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是景春几人谁又跑了过来,头也没回的说道:“娘不是说了一会儿就进去睡吗?怎么又过来了?” 话说出去半天了不等人回应,她这才回头,却不想对上的竟然萧平威一双深色晦暗的眸子。 萧兄弟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婳婳的眼里闪过不解,等她再细看的时候,他的眼里平静无波,看不见一丝涟漪。 他暗暗摇了摇头,他生死未卜,还是不要为她徒增烦恼了。 随后大步上前走到婳婳面前站定。 “萧兄弟可是有事?” “坐下说” 婳婳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指着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萧平威看着她的眼睛,选了一个离她最近的椅子坐定,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到嘴边时却又换成了“我我得走了!” “走?” “走去哪里?大晚上的。” 婳婳吃惊的站了起来。 或许是这简单的几句关心,让离别在街道汉子有一瞬间的错觉,她也是在乎他的。 他亢奋的起身,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收到密信,要去一趟肃北。” 肃北? 婳婳暗自思忖,三皇子已经凉凉了吗? 肃北军又要回到萧平威手里了。 想到这个可能,婳婳也为他高兴,“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萧平威闻言只是愣了愣,便明白了他的身世在她心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得偿所愿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呢! “你希望我接手吗?” 萧平威看着婳婳的眼睛问。他想知道她想不想他去肃北接手萧暮迟的烂摊子。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婳婳讶异了一瞬,想到他们这种家人一般的关系,便郑重的看着他说,“当然,无论是人品还是功夫,你都当之无愧,更何况,那也只是你一手练出来的兵,不是吗?” 更何况,她还有个私心,萧平威掌握了肃北,就相当于绝了三皇子跟太子的念头。 这样的话,那小子胜算应该要大一些,至少萧平威是自己人。 “对了,需要给你准备东西吗?” 婳婳觉得就算走,吃的应该要准备一些吧。 “不用了。”他不愿意大晚上的还让他累着。 “夫人这次回来,恐怕也不会待太久吧?” 他看着她,就是想找个话题再多说两句。 “是啊!” 婳婳点了点头。 “准备待几天就要去京城,带着景春他们一起去见见世面,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京城见面呢。” “京城确实繁华,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 萧平威干巴巴的说。 “谁说不是呢!” 婳婳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张妈妈伸长脖子,时不时就往里看看,一会儿擦眼泪一会儿打哈欠的样子,让婳婳都被忍再看不下去,这才主动结束了话题。 萧平威依依不舍的样子惹来了等着关门的张妈妈好一阵白眼。 当初是谁怕挨着夫人衣角儿的? 啧啧,老婆子求着让帮个忙都推三阻四的。 这会儿倒是开窍了,可也迟了啊! “啊”张妈妈打了个哈欠,将二门关上,这才自言自语,又似是意有所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一家门,也不一定是一家人呐!” 一道门,将人关在外面,萧平威看着小小的二门,拇指跟食指摩挲着,心里细品张妈妈刚刚的那一番话。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第450章啥,京城带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也许是大家掩饰的很好,也许是真的想通了,每个人的精神比前一天都好了不少。 景春听说要回老宅,早早就把马车备好了。 吃过早饭后,婳婳便让景春等人把给老宅的礼物带上。 “娘,您这次回来又带这么多好吃的,我二婶可要高兴坏了。” 景行看着一筐子吃食,忍不住捂着嘴说。 二婶可比自己还要贪嘴儿,这次他娘回去的,最高兴的肯定是二婶儿。 “好了,可别那样子说你二婶,毕竟是长辈。” “是,娘,儿子记下了。” 景行闻言立马正了神色。 婳婳怀里抱着团团,看着路两侧的风景,忍不住怀念起她刚来的时候。 整个村子里的人鸡飞狗跳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的跟她找茬不对付。 如今想想,还是挺好玩儿的,毕竟跟他们一起的时候,能揍就揍。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有上地的村民发现贺家的马车时,连忙停下来打招呼。 “景春,你们这消息够灵通的哈,你二婶刚生了娃娃你们就回来了,她这次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是啊是啊,下个蛋的功夫就生下了呢。” 贺星河他娘看到驾车的景春,立马热情上前。 景春笑着一一回应后,这才继续往村里走去。 贺家大门口,小芹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衣裳,婳婳猛一看还以为是芸豆呢。 这小芹洗衣服可不常见呢。 “小芹,你这是洗衣服呢!” “呀,大伯娘。” 她激动的丢下手里的衣裳,扯着嗓子就喊:“爷奶,出大事了,我大伯娘回来了。” “啥,老大家的来了?” 贺老太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往大门外跑。 贺老头正在廊檐下的石头上磕鞋子里的泥巴,闻言直接套上便往外跑,跑的太急甚至于一只脚还光着。 屋里正坐月子的苏氏,一听大嫂来了,顿时两眼放光,“二虎,我说对了没?这孩子有福气吧。专挑好时候出来呢。瞧见了没?” “是,我去看看大嫂他们去!” 二虎笑着放下怀里的儿子,作势要出去。 “哎,快去快去,看看大嫂她受罪了没?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美的跟妖精似的。” 苏氏看了眼炕上的胖儿子,挥挥手让他快去。 而她自己,则是爬到窗子边,从缝缝里往外看,可奈何被婆婆给堵了个严实,什么都看不见。 门口,贺老太看到婳婳娘儿几个时,忍不住鼻子一酸,准备好的煽情话一下子不知道藏哪里了,开口就是:“跑了这么久才回来,不好受吧,看这脸,下巴都能戳死驴了。” 婳婳闻言忍不住笑,这开场白,很附和老太太。 “娘,您要是担心我就直说,看看这黑眼圈,我哪能不知道您的好心呢。” “爹,娘,让你们担心了。” 婳婳看着老太太湿湿的眼眶,躬身行礼。 “快,进屋,站在门口干啥,进屋吧!” 二虎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一家人进了门。 村里有些传婳婳跟人跑了的流言,也在她回到贺兰村的这一天烟消云散了。 “爹,这是给您的,羊脂玉的烟嘴儿。” “啥,羊脂玉?做啥子给我买这个?太花钱了吧?” 贺老头看着手里的烟嘴儿,用羊脂玉烟,那得是什么样的派头了! “老太爷,这是夫人特意从京城最好的玉器铺子里挑的,专门给您带回来的呢。” 欢喜看了婳婳一眼,帮忙解说。 “天爷,京城的?” “最好的铺子?” “羊脂玉?” 贺老头抹了抹自己的头,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京城的门朝哪开,没想到他竟然拥有了一个京城里最好的烟嘴儿。 看了眼发愣的贺老太,婳婳又拿出给老太太的礼物。 “娘,这个金簪子跟金镯子是一套,都是给您的,您留着傍身。” “我不要!” 贺老太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吓得她手往后背了背。 “娘,瞧您给吓得,它就是个普通首饰,您戴也好,留着傍身也罢,都归您。” “还有,这身料子,也是京城里那些老太太老太爷们常穿的,我给您和我爹各准备了两身。” “这个金锁,是给二弟妹肚里孩子的里面还有一些给三虎带的笔墨之类的。” 婳婳拉出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这些是给芸豆和小芹的,里面是一些衣裳跟珠花之类。” 老两口被她这大手笔的样子惊得半天了合不上嘴。 良久之后,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她手里拿的是金镯子,真真的金镯子。 “老大家的,你去京城,别人没欺负你吧?” 贺老太太试探的问。 “娘,您怎么这么问?”婳婳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心里还有一丝紧张。 老太太看她一脸认真的问,便也藏着掖着,“嗨,我就是听说京城走十步就能碰见皇亲国戚,我们乡下人,这不是好奇吗?那京城的老太太跟我们村里老太太有啥不一样的吗?” “除了穿的好一点,没什么不一样的娘,有些还不如用村里的老太太呢。” 婳婳看着贺老太说。 最起码贺老太这样的人,却不会连自己的孩子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贺老头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吧嗒吧嗒吸着旱烟,听了半天了,这才开口,“老大家的,出门没吃啥亏吧?往后还走不走了?” 这是老人家最关心的问题,他虽然是个男人,可他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想事情远不如老大家的看得长远。 她要是在孩子们身边,他还是挺放心的。 贺老太看了眼老头子,也跟着说道:“是啊,你看看你,出去以后瘦了一圈儿,出门在外哪有家里好呀。” 婳婳听着他们的话,组织了一下她即将要说的事情,挤出一丝笑脸,“爹,娘,我知道这次贸然出门,让你们担心了。 但我也有怎么自己的苦衷,其实这次回来,我是准备带孩子们去一趟京城的,我在那里置办了铺子,庄子良田什么的都有,我想让他们出去走一圈,看看外面的世界。” “什么?你你要带走他们?” 贺老太闻言,立马站了起来。 第451章我想起来了她像谁了 贺老太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抿了抿嘴,看着婳婳,“反正,你不能让我看不见他们。” “娘,你想到那里去了,只是去一趟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您也可以跟着去啊,您跟我爹一起去,也可以在庄子上种地啊,又不是只有贺兰村才可以种地。” “那不行,那太远了,那还是你们回来看我吧,我怕半路熬不过去了,我哪儿也不去。” 贺老太说着说着话又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老三他总让我多听听你的话,可这事儿真的这么简单吗?” 原来还有贺三虎的缘故啊,她就说嘛,老太太怎么会这么快就松口呢。 “娘,也没多大事,孩子们出去锻炼锻炼,再说了京城也适合景行读书不是。” 婳婳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也要让他们兄弟亲眼看着杀死他爹的人死前是什么样子的。 否则,怎么对得起贺大虎那个汉子。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钱归拢归拢,挣着钱就是花的,孩子们跟你在一块儿,我也放心,人往高处走,你们前脚走,说不定后脚我们就来了。” 贺老头这一番话,也让婳婳松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还是不要告诉老太太他们好了。 毕竟年纪大了,原本都淡忘了些许,这一提又惹的二老伤身。 这些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爹,娘,那是当然,如果我们之后要在京城定居的话,您二老当然要跟着去,我还能怕您吃穷我吗?” 婳婳对于贺家二老的这么轻易就同意,还是很吃惊的。 毕竟她第一次搬到镇上,老太太可是好一阵哭的。 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容易,甚至还有了跟他们一起走的心思。 不过现在当然是不能去了,最起码等她将京城的烂摊子理顺了,再接二老过去不迟。 “我去收拾饭去,今儿大家正好一起吃一顿,今儿一早你爹在山上捡了只野鸡回来,正好打臊子。” “好,娘,我给你打下手,怎么后院有羊叫啊,家里养羊了?” 婳婳一边走一边问。 “哪呀,这不巧了吗?还是你爹山上捡回来的,是只母羊,都怀崽儿了,瘦巴巴,养了一个月才发现肚子里有小羊了。” 贺老太说起家里的羊,满脸的笑,直言苏氏生的孩子是个有口福的。 人还没出生呢,粮食已经先来了。 婳婳闻言愣了下,“那还真是巧了,也是我爹运气好。” 婆媳说着进了厨房。 木兰县外,跑死了八匹马的谢三黑着脸,眼睛狠狠的盯着办事不力的赵林。 “你安排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跑了八匹马,没有追上人,别说人了,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赵林,你最好祈祷她在白马镇安然无恙,否则哼。” 虽然没有说出来后果如何,可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不是被赶出去挖煤,就是寻找新的矿脉,总之,得罪了主子没有好下场。 赵林看着主子的黑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呼吸重了一下被主子拍死。 缩着脖子一言不发,时不时偷看一眼文白。 他哪里知道小姐跑的如此之快嘛,他已经竭尽所能抄近路了,可就是追不上啊,他又不是鸟,又不能飞过去把人截住。 文白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打开水葫芦猛猛的灌了一口,“主子,喝口水了我们进白马镇住下再做打算吧,说不定小姐真的走别的路了呢。” 谢三看着他,眉头紧锁,再抄近路又如何抄? 从京城到木兰县的路就这么几条,难道妹妹真的有什么大本事不成? “这件事情暂时保密!” “是,主子!” “进城!” 马蹄声起,主仆几人直奔县衙。 此时将自己正关在屋里反省的姚安,丝毫不知道表哥就要来了。 他吃着酒渍梅子,一张娃娃脸上,难得的挂着几丝忧愁。 “丧气啊,你说表哥的心上人,天天被我这么盯着,真的是很容易出事啊!尤其是像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万一表嫂误会我看上她怎么办?” 一旁给他打扇的桑启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喊他“丧气”,嘴巴撇了撇。 “公子,您这张脸,确实有迷惑性,不过表夫人喜欢的应该不是您这一款。” 他家公子这张脸,明眼人一看就是个小奶娃,不然的话,就不会有好几个被夫人看上的小姐委婉的拒亲了。 “哼,就你话多,走,今儿再去看看表嫂去。” 他这个县令都快成了表哥的跑腿了,成天就是为他忙碌贺不停。 先是慕雅表姐,他连面都没见过,就连姨母,他都没有印象,现在又是他的心上人,这次回京,总要从表哥亲里淘点金子花花。 “公子,您不是说今儿就不去了吗?”桑启看到他起身,也连忙跟着站直身子。 “哼,你家公子我做事,还需要跟你交代不成,快走吧,表嫂那张脸,我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姚安一边走一边琢磨,他这个人记性不错,能让他记住的一般不会忘,可他就是想不起来表嫂长的像谁。 “公子,那长的美的女子都一个样儿,总不能是公子美人看多了,看花眼了吧?” 桑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 他跟着公子没少在外边儿跑,见的美人数都数不过来,他家公子小小的人就往外跑。 记得公子五岁那年,他还跟着一起钻过长公主府的狗洞呢。 “啊” “公公公主” “公公公什么公呢?” “小爷风华正茂被你喊着喊着搞成太监一样,你要是不会喊人,你最好闭嘴。” 姚安头也不回的给了他一个侧腿踢,将桑启吓得跳着躲开。 “公子,不是喊你,刚刚你不是说想不起来表夫人像谁吗?我想到她像谁了。” “你不会说是像公主吧!”姚安耻笑着说完,眼睛亮了亮。 “长公主!” “长公主!”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有你的呀,小桑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表嫂跟长公主长的很像了,如果长公主的威严少一点的话,还真是像的很,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走!” 话一说完,他就急冲冲的往府外走去。 谢三刚走到门口,准备让人上前敲门,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干什么去呀,这么急?” “干你屁事啊,小爷的事儿你也敢过问。”姚安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 第452章爹,谁欺负你了爹? 姚安话一出口,直到看见那张脸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骂了人。 “表表哥表哥,你来了,你怎么这个这个时候来啊?” 姚安看到谢三的一刹那,立马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站在他面前端端正正的回话。 “这你不用管,你先说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干什么,我陪你去。” 谢三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问。 “表哥,要不你先换身衣裳,我我是要去看看表表嫂去来着。” 姚安说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总不能就这模样去跟他见人吧,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还破了几块。 这表嫂哪里认得出来? 听着姚安的话,看着他眼里赤裸裸的嫌弃,他的心跟着狂跳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要他,在她自己有了能力,足以养活她们母女之后,她还会不会需要他这个如同鸡肋一样的丈夫与父亲。 姚安看着他浑身紧绷,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表哥,你不是吧?真这么喜欢?激动傻了?” 他在谢三面前招了招手。 想不到啊,表哥这一把年纪了,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头上出了冷汗。 啧啧,真是大姑娘上花轿,他头一回见他这样。 “少废话,带路!” 谢三一把打开姚安的手,将自己的马丢给桑启。 摆明了立马就要去。 “行,苦肉计是吧?我懂!” 姚安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一边说一边看他。 “你说女人真吃这一套吗?” “表哥,会不会有点太老套了?” “要不,我安排两个人先假装打劫的,你再选个合适的时机英雄救美,这样的话,表嫂岂不是感动的以身相许?” 姚安白白净净一张娃娃脸,走在他面前,一副话唠的样子,偏偏谢三黑着脸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表哥,你倒是给句话呀?” 姚安舔了舔嘴唇,真是的他说了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就这样还想让人家收留他,做梦吧! “你能不能闭嘴!” 谢三整个脑海中,全部被妻女填满,根本不知道姚安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吵的慌。 “好吧!我闭嘴!” 姚安将嘴巴抿了抿,再不说话,而是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这位表哥。 他们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哪怕是不得不碰头的场合,在别人眼里也都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多说几句话。 他对这个表哥实在是佩服的紧。 “到了吗?” 又到拐角处,谢三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眉头皱了皱。 “啊,到了,到了,前面这一家就是。隔壁是她招的绣娘,还有做绣活儿的院子,旁边这个才是她们母女住的地方。” 姚安指着前面的两处宅子说。 其实说实话,他还挺佩服表嫂的,一个女人家硬生生给自己挣来了一份家业,也是太不容易了。 谢三看着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大门口,眼里闪过深深的眷恋。 其实不用姚安指,他有预感,她就住在这里,可偏偏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她。 当初手底下的人被人虚晃了一枪去找妹妹,谁料他们竟然弄丢了她们母女的行踪。 好在也是有惊无险的活着,可要是她们没有遇到好人,他根本不敢想,一个女人是怎么护着女儿活下来的。 他原本想要借着姚安所说的苦肉计让她心软原谅他,可又觉得对不住她们母女受的苦楚。 “姚安,我们走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还是待他好好想一想再说。 “走,干嘛要走呀?你这来都来了,不敲门进去吗?” 姚安不解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打开,婉清送了刘三婶儿母女出来,“刘婶子,你跟妮儿姐慢走啊,晚上一定要关好大门哦。” “好,婉清,你快进去吧,就是隔着一堵墙,哪里需要你送,快进去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三的脚步不由的顿住,浑身紧绷着,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婉清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骂出来,“真是阴魂不散!” 这人隔几天就来这里,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毛孩子,长的那么好看一张脸,一点儿正事不干。 刘三婶儿看了眼姚安等人,觉得他们不像好人,便叮嘱婉清快点进去进去。 婉清原本是要进去的,可是看到姚安旁边的男子衣服破破烂烂的时候,忍不住心软的说道:“你你是不是来要饭的,我家有饭,你要吃吗?” 听到女儿的声音,谢三眼眶都湿了,他仰起头,心说她将孩子教的真好,心地真善良。 将眼泪挤进眼眶,他转身,就那么看着她,看着他的女儿。 这个他曾日思夜想的,生怕她遭了不测的女儿。 心里的那些顾虑,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爹?你你你是我爹?” 婉清看到男人狼狈的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爹这样狼狈过。 “爹,你怎么成这样了?爹,你谁欺负你了?” 婉清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他爹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或者就是急匆匆出门的背影,但是都衣冠板正,端的是一副好模样。 怎么再次见面,他就成了这样呢? 谢三看着怀里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酸之余有忍不住骄傲。 她跟他的女儿,真是继承了他们的优点,专门挑着长处长。 “爹爹没事,爹爹就是赶路赶累了。” 谢三摇了摇头,大手抚上女儿的脸颊,可又怕自己手糙,刮疼了她的脸。 停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爹,回家,我跟娘住在这里,你快跟我来。” 此时的婉清只心疼爹爹落到这般境况,早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讨厌谢家人的话。 谢三看着女儿毫不嫌弃的拉着他的大手,便硬着头皮跟在她的身后。 姚安见此情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罢了,反正被赶出来他肯定也找得到路,他还是先撤了。 刘三婶儿看到此情景,拉了拉女儿转身进了隔壁的大门。 “明天了不许多嘴问婉清他爹的事情,知道吗?” “娘,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去问这事呢!” 刘妮儿看着她娘说。 “那就好,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迟一点儿过去。” 刘三婶儿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婉清他怎么突然来了这里,看样子情况不是很好啊。” 但愿不是坏事吧,云妹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哪里能一直单身呢,这世道,女人长的太好了也不安全啊,身边没个男人护着,就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 “娘,不会是坏事的,我看婉清妹妹,对她爹感情挺深的。” 妮儿看她娘担心,便多说了两句。 “行了,去检查一下小衣吧,这事儿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刘三婶儿说着就往库房走去,妮儿点了点头,也乖巧的跟在后面。 第453章母女俩的底线都崩了 云氏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女儿进来,便出门往院子里走去。 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一样,门口也时不时会出现生人,可别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呢。 她们母女生活简单,除了一个粗使婆子,家里再没有多余的人,她像往常一样抬脚往门口走去。 可没想到,婉清正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往进来走。 云氏又急又气,“婉清,你给他一点儿吃的就行了,怎么能把人带到家里来呢,你刘家婶子刚走,万一是坏人的话,我们母女”可就惨了。 后面几个字,在男人抬头的一刹那,就猛的卡在了她的喉咙处,不上不下的。 她抬手,指着男人的方向,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心里明明是怨恨他的,可是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她竟然忍不住的想哭。 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是是我来迟了!” 谢三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好想将她拥抱入怀里,可是,他不敢。 他害的她吃了那么多苦,他对不住她们。 云氏捂着嘴摇了摇头,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也不明白自己哭什么,但是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你你别哭,我我走就是了。” 谢三有心就想留下,可是看到她哭成了泪人儿,心里如同刀割一般,忍着痛打算离开。 云氏看到浑身脏兮兮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被他救下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狼狈。 浑身散发着馊味儿,一张脸更是没法看,可他还是将她留下来了。 她在他的后院里安稳过了那些年,她该感谢他的,要不是他带走她,那时候她恐怕已经被人抓到青楼去了吧! 虽然心里还怨他,可到底是她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还是不舍得就这么让他出去。 “你你回来!” 云氏开口,男人也听话的停了脚步,阔别再重逢的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爹,我娘屋里的浴桶足够大,您先进去等着,我帮您烧水去。” 婉清看到娘眼里的情意,忍不住偷笑着往前推了他一把。 借着女儿的推力,谢三往前又走了几步,看着面前朝思夜想的人,他只想要揉碎了她。 偏偏脸上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 云氏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吓得连忙低下了头,这男人只有在来她房里留宿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眼神,看似一本正经,可只有她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么久没见了,可只是简单的眼神的对视,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偏偏女儿还跑了。 “你你眼睛看什么呢?” 虽然跟着姐姐学了好多,可是面对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怂的厉害。 “我控制不住它,它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云娘,我好想你。” 谢三说着直接上手抱住了她,浑身的汗味儿泥土味儿直接霸道的钻入了云氏的鼻子。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这是在外面。” 她明明该嫌弃的,可是看到他这么落魄的时候,她该死的只有心疼。 男人的胳膊像铁一样箍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子,湿热的水珠顺着脖子流入了她的胸口。 让她浑身火烧一样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怎么了?你你哭了?” 她从来看见的都是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他这般脆弱呀。 “你别哭,你先进去洗洗吧,你你先放开我,我不会赶你走的。” 云氏将自己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红着脸大口喘气。 她还是第一次在院子里被他抱着呢,在京城,他总是很克制,除了在晚上化身为狼。 白天他总是看起来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儿,哪里会这般对她。 谢三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听话的点头。“我都听你的。” 云氏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有点怀疑她刚刚被他套路了,可一想他从来不屑耍手段,又觉得他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便将人引到了自己屋里。 “你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裳。” 云氏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慌忙找了个借口往外跑。 谢三抬手准备再抱抱她,可奈何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灵活的从手指间溜走。 他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简单却又很温馨,窗帘都是被她绣了玉兰花,屏风摆件都是普通材质,可搭配起来就是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看来她们母女在这儿过的很快乐,但是这份快乐却是没有他的。 “娘,您怎么出来了?” 婉清提着半桶水过来,脸上全是跟爹爹相遇的快乐。 云氏看着女儿,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她们娘儿两真是一样的没出息。 说好了入了京城也要让他好看,可是一见面之后,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 闻声出来的谢三,看到女儿自己提起来那么大的一桶水,忍不住眼里闪过心疼。 “爹自己来,这水桶多重啊,怎么能让你帮爹打水呢。” 他说着自然而然的接过水桶,提了就往云氏屋里走去。 “你” 云氏看他进去,急忙也跟着进去。 “浴桶在哪里?” 谢三眼睛黑黝黝的盯着她问。 “在在那屏风后面,你你不能在这里洗。” 她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万一他在这儿洗了,那岂不是晚上还要住这儿? 不行不行,她不能这么没有原则,她得让他住在客房去。 “你我夫妻,怎么就不能洗了。” 谢三说着,自觉的走到后面把水倒进去。 “哼,一个妾而已,还夫妻,你真是昏了头了。” 云氏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被他一句夫妻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谢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指挥着婉清带他去厨房提了两大桶水倒在里面,这才哄了婉清替他们关上门离开了。 他一边看云氏,一边开始剥自己身上的脏衣裳。 脱了个精光后就跳进去了浴桶。 其实他只需要一桶水头上浇下去就能洗完,可是为了让云娘心软,他还是选择了女儿的提议。 水声“哗啦啦”的充斥在云氏的耳朵里,她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境况了。 她分明是想给他好看的。 “嘶,啊!” 屏风背后的人洗着洗着一阵呻吟,像是碰到伤口了一样。 想到他来时的狼狈,云氏担忧的话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了?” 腿不听使唤的往屏风后面跑去。 第454章苦肉计起作用了 云氏跑进来,对上男人精壮的上半身,顿时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抬起的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谢三看着她进来,眼里闪过惊喜,他就知道,云娘虽然怨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他的。 “你还是担心我的,对吗?” 听到他没脑子的问话,云氏白了他一眼,她做的还不够明显,举动还不够直白? 按照姐姐的话,她就该把这狗男人轰出去。 可惜她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心跳腿软,口不对心,说出来的话软塌塌的,压根起不了作用。 “哼,既然没事,那你就继续洗吧。” 云氏说完,红着脸就要出去。 “啊,疼,云娘,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帮帮我。” 谢三说着面色复杂,氤氲在水汽中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云氏被他的演技骗到了,以为他真的受伤了。 “你哪里痛,我看看!” 不待她动作,谢三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抓在手心。 “你在身边,我就不痛了,跟我说说话,好吗?” 他摩挲着云氏的手,摸着她手指因为拿针线而长出的茧子时,他的心里猛的一痛。 那些玩偶肯定都是她一夜一夜熬眼睛做出来。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等我说完了,你要打要骂,还是你不要我了,你再做决定,可好?” 他眼神希冀的望着云氏,看着她的脸。 他这一生,最牵挂的女人,除了妹妹就是眼前的云氏,初见时,他就被她的一双眼睛吸引。 原本抱着救妹妹的心救下她,可是越相处越不能像对待救下的其他女子那样,让她离开。 他选择将他变为己有,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为自己而生的一次私心。 唯一的一次因为女人而生出了的心思,就是在她身上。 云氏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轻轻走到他的身后,像是以前那样,拿起布子为他擦拭后背。 “你说,我听着呢!”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作为曾经最亲密的人,她对他总是狠不下心的。 身上的小手没有骨头一般,在他后背上作乱。 忍着体内的火气,他薄唇轻言,“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也只有你一个妻子,当初将你困在后院,也是为了护着你。” “我在嫡母手下长大,又肩负着母亲生前的遗愿,所以对你对婉清多有亏欠,这是我为人父为人夫的失职,希望往后,我能有机会,弥补你们母女俩,也奢望你们母女能给我一个家,让我余生有个栖息的地儿。” 他声音性感又低沉,将自己这荒唐的一生尽数说来。 说他母亲,说谢家,也说自己妻子崔氏,只是嫡母用来控制他的傀儡。 其中还夹杂了许多,云氏从未听过的话。 她听着男人的话,心里闪过心疼,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知道父母为何人,没有来处是苦,可没想到他看似光鲜的外表下,竟然真的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氏眼泪不争气的滴落在浴桶里,摸着已经凉了的水温,她柔声说道: “你出来吧,水都凉了。”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男人回应。 再细看时,他竟然睡着了。 “哎,你可真是,你这个一个大个儿,我怎么挪的动呢?” 她看着他舒展的眉头,黑压压的胡渣,还有那张脸,忍不住看的出了神。 话音刚落,谢三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戏谑,“我要出来了,你还要看吗?” “啊,我我出去,我帮你拿衣服。” 云氏出去后,他才忍着痛从浴桶里出来,大腿处被马鞍磨破了好几块皮。 他硬是忍着痛赶路,如今一沾水,伤口确实疼的厉害。 云氏取出一套中衣给他,“你快点穿上衣服吧,等下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云氏将衣裳递给他,红着脸出来。 谢三穿好了衣裳,头发就那么披散着,看到椅子上的外衣时,眼里闪过惊喜。 “这这也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嗯!”云氏红着脸嗯了一声。 谢三穿上云氏亲手云的衣裳,整个人气质与他刚进门时,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云娘,你还没有说,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家呢?” 他看着云氏,眼里心里都是掠夺,他是贪心的,妻女他要护着,妹妹他也要认。 云氏看着他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谢家能允许你这么做吗?” 她怎么不想做人正妻,可眼下他的话,她还是不敢抱有期望。 毕竟他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你信我,好吗?” 谢三抓着她的手,“跟崔家的婚书,上头写的不是我的名字,而且我也压根没有承认过她。” “京城里很快早就有一场恶战,等战争平息下来以后,我就只守着你跟婉清过日子,好吗?” 云氏被他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京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急忙问。 姐姐可是去了京城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 “你快说啊,京城怎么了?” 谢三看她着急,便拉着人坐下,“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 “好,你快说,我听着。” 云氏乖巧的坐在他面前的小凳子上,任由他拉着她的手把玩儿。 “四皇子回京了,如今背靠长公主府跟景王府,跟太子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回京,而且我跟谢家也几乎已经断了关系了。” 这是他跟景王的交易,当初也是花了他大半身家,才让他松口,让他脱离谢家这个姓的。 他不想让妻子女儿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花点钱,光明正大的不姓谢,他觉得很值得。 “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皇上还有四皇子的啊?” 云氏眉头皱了皱这四皇子怎么像平白无故冒出来的。 “据说是流落在民间的,皇上的身子已经不行了,估计太子一派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他离开前,给他们又添了一把火,等景王他们胜利了,他再回去,一切已经结束,谢家这个牢笼再也奈何不了他任何了。 云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其他的事情就好,只要姐姐没事,皇位之争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第455章兄妹终于面对面 早上起来,云氏整个人眼波流转间,散发着慵懒的美感。 她打了旁边男人一拳头,看着他绑在腿间的纱布,脸红了又红。 “一把年纪了,不知羞!” 昨晚他们原本说着京城的事情,姐姐的事情,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滚到床上去了。 这狗男人一开始勇猛异常,险些让她也吃不消,可后半夜她感觉到腿上黏腻时,摸了一把才发现是血。 要不是她心细发现了他的伤,也不知他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了。 男人大手一捞将人重新抱在了怀里,“云娘,让我再抱抱,这两年来,我太想你了。” “放开,一会儿女儿该起来了,再说了,我们还要去姐姐家呢,你不想跟我去见见她吗?” 云氏靠在男人怀里,她觉得姐姐就是她的福星,姐姐不止救了她们母女的命,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他的亲妹妹。 如果不是姐姐心善,她跟婉清还不知道在哪儿埋着呢,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想想血缘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男人将他这么多年混迹在外面的事情一一跟她做了解释,她心里那点儿芥蒂在认清楚姐姐就是他的妹妹时,就全部散了。 幸亏她来了这里,幸亏她们认识了,幸亏他这辈子没有错过一直在找的妹妹。 “怎么,还叫姐姐呢,往后这称呼啊,该改一改了吧!” 谢三怀里拥着心爱的人,他此时此刻有些不敢相信,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忐忑,没想到昨晚竟然真的吃到肉了。 看来,男人的死缠烂打心爱的人面前,还是起作用的。 “哼,姐姐可还对你一无所知呢,以后怎么喊,我都听姐姐的。” 云氏说着推开他的手,下床将自己捯饬了一番。 婉清跟婆子做好了早饭,眼巴巴的望着爹娘屋里的方向,当看到他们携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眼睛顿时好看的像星星一样。 “爹娘,吃早饭了,吃完饭我们去看婶婶,妮儿姐说她早上碰到景行去书院,说我婶子回来了。” 婉清一左一右的拉着自己的爹娘入座,叽叽喳喳就开始说着要去婳婳家。 云氏从男人口中早就知道了姐姐回来,如今听到女儿这样说,也只装傻跟着点头。 “好,等会儿就去,你婶子肯定也想你了。” “嗯,还要带上爹爹,爹爹,你可要好好谢谢婳婳婶子,要不是她救了我们,您恐怕都见不到我跟娘了呢。” 婉清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个大人的神色,她娘比往日更美了些,眼角的笑意满满。 他爹眼神时不时就落在她娘身上,就和以前在京城时一样,看来他爹的心没有被嫡母抓走,他还是爱她娘也爱她的。 “乖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好好谢谢她,快吃饭吧!” 他说着抹了抹婉清的头,她们母女吃的苦,他心里清楚,此时说一万遍对不起,都不足以弥补她们受的委屈。 等回京了以后,谢家母女欠他们的,他都要一一讨回来。 “爹爹,你也吃,别老是皱眉,娘说皱眉容易老,你要多笑笑。” 听着女儿贴心的话,谢三将目光又落在了云氏身上。 “吃饭,看我能吃饱吗?” 云氏说着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谢三看着她举动愣了愣,她变了好多,婉清也变了好多,变得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而是大大方方的待人接物。 而眼前的女人,身上也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不像是后院里时的谨慎克制,他真庆幸,她们遇上了妹妹,还变的这般好。 …… 贺家大门外,云氏拉了拉他的袖子,“怎么不走了,这是怕啦?” 谢三闻言眼神闪了闪,不是怕,是他觉得很愧疚。 对妹妹以前遭受过苦难的愧疚。 婉清拉着他的手,“爹爹,婶婶是个很好的人,你别怕!” 低头看着女儿鼓励的目光,他点了点头,“好!”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应声而开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张妈妈胖乎乎的身子闪了出来。 看着婉清一家三口的样子,她目光在男人身上停了停。 这才让开身子,“云夫人,婉清小姐,这位老爷,夫人在家等候多时了,您快请进!” 听到张妈妈的称呼,婉清“噗哧”一笑,“张妈妈,这是我爹,我亲爹爹,你喊他谢老爷,他是来感谢我婶婶以前收留了我们母女的。” “啊哦,原来是谢老爷,您请!” 张妈妈心说怪不得能娶云氏这么漂亮的女人呢,这谢老爷也确实是个美男子。 云氏看着女儿逢人就炫爹的样子,既心酸又觉得心疼。 这孩子以前从来不提她爹爹的。 原来一直压在心里啊! 婳婳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婉清他们中午过来好一起吃饭了,可没想到抬头时,竟然发现了美的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的一家三口。 男人眼里情意绵绵,女人面若桃花,中间的女儿完全继承了两人的好皮囊。 “云妹妹?” 她都有点不敢相信,云氏这一脸人面桃花的样儿是怎么回事儿。 “婶婶,你终于回来了,婶婶,我告诉你,这是我爹,我爹来找我们了,婶婶,我好想你啊!” 大人还没来得及寒暄一句,就被婉清一个人将话说完了。 婳婳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的眼睛在某一瞬间,看起来好像,尤其是眉眼上挑的时候。 “婶婶也想你,快来坐,云妹妹,谢三爷,你也坐,快坐。”愣了下的婳婳连忙反应过来,招呼着让几人入座。 “姐姐,不忙了,你也坐,今天来,我是有点事情要跟姐姐你说的。” 云氏看男人一双眼睛盯着妹妹太直白,怕被下人看到嚼舌头,连忙用胳膊碰了碰他。 “哦,好,那快坐,有事我们坐下说。” 婳婳看了眼谢三爷,她不知道这人上家里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的。 难不成他知道谢明珠是被她揍的了? 据她了解,谢三爷跟谢明珠这个嫡妹的交情还没有这么深吧? “夫人,厨房里还有个菜,奴婢去看看去。” 欢喜说完就拉着如意下去了,张妈妈也很有眼色的离开。 秀秀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准备起身把空间留给他们。 云氏连忙说道:“秀秀你也坐下,大家都可以听的。” 第456章真相原来是这样 婳婳诧异的看了云氏一眼,静静等着他们的下文。 让她疑惑的是,谢三爷看她的目光,似乎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样子。 难不成相府里的人已经知道了谢明珠是假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谢三开口了。 他直接了当的说道:“妹妹,我是你大哥,亲大哥,同父同母的亲大哥,我们的母亲姓乔名心怡,原本是谢丞相发迹之前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后来在崔家的干涉下,不得已被他们演了一出贬妻为妾的戏码。” 谢三短短几句话,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 婳婳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身世之谜竟然就被这么瘫在人前了。 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她跟谢老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怪不得呢,她见了她的时候没有任何好感。 “妹妹,是真的,我找了好多证据,都证明你才是我妹妹。 当初崔氏是个假肚子,她是为了夺走你,才假装自己的胎儿还在,等娘生下你的时候,她用死胎换走了你。” “然后……” 谢三说着眼眶发红,又想起了缠绵病榻,却不忘叮嘱他一定要找回妹妹的娘亲。 妹妹确实长很像娘,只是在他有记忆以来,娘很少笑,不多的几次笑,也是因为她说起妹妹的时候,或者是看到他穿上她缝好的衣服时,才会露出浅笑。 其他时间,她总是看起来愁眉不展,不是在写字,就是在读书,后来,就是一直躺在病床的时光了。 婳婳听着他三言两句就将她如何到了沈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至于他所说的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自己这话,她还是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如果能轻而易举了的找到,怎么会找了这么多年呢。 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感情,来承担眼前这位兄长的厚重的感情。 可她知道,她的心已经潜意识的接受了他的身份。 秀秀听到婆婆一波三折的身世之谜时,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婆婆竟然会有那样的一个身份。 可震惊之余,她只觉得心疼,明明是千金小姐,竟然被人换到了农家,成了这般模样。 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谢三说完话,一直观察着婳婳的表情,他不敢奢望妹妹能立马接受他,可他却想让她喊他一声“哥哥。” 他等了多少年之后的这声“哥哥!” 婳婳抬头看着男人眼里的紧张,忍不住鼻子一酸,“所以,你是专门跑来找我的,是吗?” 谢三看着她点了点头。 “京城里一直护着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的对吗?” 谢三闻言心虚的点了点头。 他好怕妹妹觉得他监视她,而不想认他。 “崔家子的那只手,也是你?” “是我,他不该听了老夫人的话想毁了你的。” “老夫人?” 婳婳抓到他话里的重点,疑惑开口,不是谢明珠吗?怎么是老夫人? “是她,长公主府一别,她就生了杀心,你长的太像娘了。 十几年前,有个卖鱼的,只因为眼睛长的像娘,被她看见了,便找借口活生生扣掉了她的眼珠子将人毁了。” “天,这也太坏了吧!” 秀秀闻言拳头都攥起来了,恨不得给她两拳头一样。 婳婳闻言忍不住冷笑,果然后宅最怕的不是鬼,而是活人啊! 云氏跟婉清不由打了个冷颤,天呐,她们从来不知道祖母老夫人这么可怕。 “大哥,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婳婳的一句“大哥”让谢三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他抬起手,又放下,激动的嘴巴张开又合上。 婳婳看着他,大大方方的又喊了一声,“大哥,你这是不想应我吗?” “哎,我应,妹妹,我是你大哥,亲亲的大哥。” 谢三带着哭腔的话让在场的几人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 婉清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大家几乎都快哭成了泪人儿。 “爹,我以后喊婶婶还是喊姑姑啊?” 这话一出,谢三想也不想的告诉她,“喊姑姑,你爹我就这一个妹妹,你也就这一个姑姑,以后一定喊姑姑。” “大哥,这是我的儿子,景春景荣,还有老四去了书院,老二去了战场上。” 婳婳指着儿子说。 “这个是大儿媳妇秀秀,有个小孙女儿,小名叫团团。” “你们快见过舅舅。” 景春跟景荣二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听话的跪在他面前,“景春景荣见过舅舅!” “啊,起来,好孩子,快起来!” 他手忙脚乱的拉起二人,往怀里掏了掏,“给,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一人一份,你们兄弟四人都有。” 他说着将四把钥匙塞到了景春手上。 “娘,这” 景春为难的看了他娘一眼,也不知道舅舅给的能不能收。 婳婳看了他手里的东西,原本想说舅舅给的你就收着,可是当她看到那钥匙的形状时,震惊的看着他,“大哥,你不会是四方钱庄的东家吧?” 只要有了这钥匙,随便那个钱庄,都可以提出来至少一百万两银子,一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 谢三看到妹妹震惊的样子,忍不住笑笑,“大哥没别的本事,就是钱多,妹妹你也有。” 他说着将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钥匙放在婳婳手里。 其实他花了好多,就是在寻找妹妹的途中花费太多,要不然他能给他们的更多。 就连婉清母女二人的银钱,他也早早就为她们备下了。 以前身在府里,她们也没有机会拿到手,如今正好可以弥补她们以前的拮据。 婳婳看着手里的钥匙,传说中的四方钱庄,遍布各个国家,无论是去了哪里,都可以拿着这钥匙取上银钱。 她这个哥哥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景春二人听话音儿,也知道舅舅给的钥匙不简单,都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拿着吧,就当是舅舅没有参与你们以前的人生的补偿了,这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我留着也只是个物件儿罢了。” “妹妹,你让他们收下!” 生怕景春等人不要,他连忙又催婳婳。 “收下吧,大舅给的,亲大舅!” 婳婳说完,谢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下就好,妹妹愿意花他的钱,就代表她肯认他,肯接受他。 婳婳看他在她照片拘谨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故作轻松的说道:“既然今天还有大哥参与,那我们中午就好好吃一顿,也请大哥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在,沈孺人不介意怎么也来凑个热闹吧!” 她的话刚落下,姚安就带着桑启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第457章给老男人生个儿子 姚安的到来,让几人刚刚还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尤其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说出来的话却偏偏跟大人似的,逗的婳婳忍不住发笑。 就连婉清也觉得所谓的表叔没有那么讨厌了,以前时不时出现原来都是爹爹叮嘱他的。 看来是她冤枉他了。 “表叔,婉清以水代酒为以前的无礼向您赔罪。” “好说好说,大侄女儿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是自己人。” 一顿饭后,婳婳不止多了财大气粗的亲大哥,还多了个娃娃脸的小表弟。 二人除了在婳婳家里吃喝,就是跟在婳婳身后看她忙活。 生活可以说是过得有滋有味。 原本急着回京城的婳婳,从大哥这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以后,反而乐得清闲一阵子,也不急着走了。 带着谢三回了一趟村子,带他看了一遍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大哥,婉清她们母女的身份,要是回了京城,你打算怎么安排?” 兄妹二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婉清跟芸豆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在一起的笑脸,她忍不住问。 谢三看了眼女儿脸上的笑容,将崔氏做的恶心事儿对着婳婳说了一遍。 跟谢丞相说的时候,他带着一股报复般的快感,可是对妹妹说的时候,他却有点不好意思。 他怕妹妹觉得自己没用。 婳婳听到谢家老夫人竟然那么羞辱他时,从心底升起来一股寒意。 这家老夫人真是好样儿的,这样恶心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不愧是一手养大了谢明珠的人。 “大哥,往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其他人就不要再想了。” 这段时间,随着赵林跟文白福伯等人的到来,她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大哥这些年的不容易。 更多的是他对妹妹的那份真挚的感情,哪怕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他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妹妹,更有甚至他这辈子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明明一身才华却没有锋芒毕露,而是在暗处一直寻找着妹妹的踪迹。 这个男人跟贺大虎一样,傻乎乎的让人心疼。 也让她忍不住想劝他对自己好一点,想让他余生过的幸福一点,再幸福一点。 “好,只要能找到你,只要跟她们母女在一起,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云氏跟苏氏凑在一起,正看着她怀里的胖儿子,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时那么的深情。 仿佛看到她的时候,看到了全世界一样满足。 云娘想到自家的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有点不忍心。 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心里隐隐期待,里面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也说不定。 “云妹子,你真好看,不多生几个娃娃太可惜了,你男人也好看,看看你家那丫头,等你们回了京城,绝对是抢手的儿媳妇儿人选。” 苏氏看着胖儿子的脸,忍不住动员云氏,她一直觉得大嫂美的跟妖精成精了一样,打从见了云氏她才明白,这种娇嫩的美人才是男人最喜欢的美人。 就连她,都觉得对她不好是种错误呢。 可对着大嫂的时候她就没有这种感觉,在大嫂面前,她总想着占她便宜,或者让大嫂多给她准备点儿吃的。 对着云氏,她完全就是一副母鸡护着小崽子的状态。 听到苏氏夸赞的话,云氏不好意思的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眼神。 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都如同被火烫着了一般,又各自分开。 婳婳看着大哥火辣辣的目光,也无心再跟他多说什么,反而向云氏二人走去。 她还是拉走二弟妹这个电灯泡,让他们夫妻一起说说话吧,真的是太刺激人了。 这要是别人,她还可以笑话他们几句。 可这是大哥大嫂,她只想说你们好好黏糊,越黏糊她就越高兴。 “大嫂,我大哥找你去那边有话说,你们在村里走一走。” 说着指了指谢三的方向。 转头又给苏氏使了个眼色,“二弟妹,大嫂有点小忙需要你帮,我们回去吧!” “啊,哦好,好,我懂,我懂!” 苏氏说着抱起娃娃就往院里走去。 大嫂所谓的小忙,肯定是小忙,但是大嫂给她的报酬肯定不小。 不就是别让她当电灯泡吗?她哪里能不明白。 妯娌二人转身就进了屋,云氏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扭捏了一下,看女儿没看他们这边,也慢慢的往男人身前移动。 “我拉你走,村里路不好走。” 谢三一本正经的说着,将妻子的手握在手心,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眼里的情意浓的要溢出来一样。 看着路边的野花,小树,远处山坡上的迎风飘扬的花花草草,他们都觉得新奇不已。 以前的日子,哪有这样的闲适,哪里有这样的心情。 如今他们通通都体验了一遍,真实又像是做梦一般。 “阿言,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云氏看着男人的眼睛,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装了那么多的委屈,在谢家大宅里,如果不是他护着,她跟婉清母女恐怕早就被老夫人弄死了吧。 可是她以前一直觉得他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总怀疑他的真心,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他当初的处境能护着她们有多么艰难。 府里的姨娘都是老夫人准备的,唯有她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如果他稍微做的有点明显,她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傻瓜,谢我什么?” 他将女人揽在怀里,目光望着远处,“是我谢谢你才对。” 就是因为有她跟婉清,他这些年做事才会收敛了许多,才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个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婉清的存在,谢家那些人,恐怕早就被他弄死了吧! 如今他一身清白站在她们身边,看着她跟妹妹姑嫂和谐,看着女儿娇俏的小脸,心里那种不甘与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黑暗才能够被照亮。 云氏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双手轻轻伸到后面回抱住了他,努力享受当下的每一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闲适的日子往后是越来越少了。 毕竟他们的敌人还在京城等着他们呢。 第 458章 新皇顺利登基 婳婳这里正上演着兄妹团结,姑嫂一家亲的画面。 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此时却正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先是早朝时皇上吐血,再是太子造反逼宫,简直是一出比一出更精彩。 灯火通明的宫殿里,皇上看着狼狈的太子,眼里闪过轻蔑的讽刺。 “就你这个样子,还敢来逼宫,呵呵,准是你那蠢妇一般的好母后给你出的主意吧!” 虽然是问句,但皇上说的很的都笃定。 太子看着高高在上父皇,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岔子。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怎么配坐上皇位? 难不成父皇他老糊涂了吗? “呵呵,为什么?你这样的蠢货坐上高位,对天下百姓来说,就是个灾难。” 皇上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原本他还没有这么绝决,毕竟太子一直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继承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敢逼宫。 “我不服,凭什么?” 太子每说一句话,胸口的血就涌出的更多一些。 “就凭你母后那蠢货,就凭她自作多情,以为你父皇的皇位不稳,换了皇兄准备好的假死药,害死了殷家父子,就凭她不守妇道,明明做了皇后,却得陇望蜀,就杀死了爱慕本王的一个个世家女子。” “就凭她杀了你父皇最爱的女人!” 景王看着死死挣扎的太子,“你要不服你也该后悔,你是从王氏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不是做了错事在这里咆哮。” 虽然逼宫的机会是他给的,可太子要是没有这个心思,他给再多的机会都没有用。 “不,不是的,不是的,本太子是最合适的。” 他挣扎着说完这一句,眼睛还死死瞪着皇上的位置,便没了声息。 “华阳,景弟,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就好,朕” 一句话未说完,皇上又一口血吐出来,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扶皇上去躺着,快去。” 景王话一说完,皇上被大家手忙脚乱的抬到了龙床上。 有专门的太医正为他诊治。 “怎么样了?” 景王眉头紧锁,他不知道皇兄的身子竟然差到了如此地步。 “回王爷,皇上体内的毒已经到了肺腑,恐怕时日无多了!” 太医是一直给皇上调理身子的,皇上如今的身子如何,他最清楚不过。 “去抓药吧!” “是!” 太医躬身退下。 景王看着侄儿熟悉的脸,“我知道你不能释怀,可做这一切的人是皇后,你父皇他也只是被人蒙蔽。 当初那件事情,也是底下官员弄错了,实在是不能怪你父皇,这么多年,其实他一直挺自责的。” 话一说完,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也不管他的冷脸,将他们父子丢在一处,带着御林军退了出来。 长公主看着景王,眼睛闪过笑意,“景王弟,王氏交给我,你不心疼吧?” 景王看了她一眼,他们姐弟都是苦命人啊! 说了句“皇姐请便!” 他会心疼? 笑话,当初他不过是多看了李家姑娘一眼,就被那毒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李家小姐没几天就遭了殃。 后来,每每有传言爱慕他时,那女子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毁容了。 在后来,他索性也没了成家的心思,直到遇到她时,他久违的心再次跳跃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表白心意,就得知她是从皇兄手里逃出来的,那时候,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再得知她心有所属,且已为人母时,最终侥幸心作祟,他帮着他们夫妻隐藏了行踪。 直到他的异常被皇兄发现,顺藤摸瓜找到了她,并且想要独占她时,却不想最后皇后的人先一步发现,最终害的他们一家四口葬身火海。 而他,也因此跟皇兄生了嫌隙,不愿再进宫,实际上,他是不愿意看看那女人恶心又虚伪的嘴脸。 当初的王家伙同其他八大世家,可以说是将皇兄的手中的权利架空了。 如今皇兄将世家一一击垮,最终又失而复得了她在世上唯一的孩儿,这皇位当然得由他来坐了。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他的脑海中还是那人哭着求他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他,如果没有多此一举的送她走,如果放任皇兄强势的带她进宫,会不会造成他们都难以接受的局面? 他不知道,可他唯一清楚的是,他的私心得到了满足,她是易碎的琉璃的,是娇弱的,是一碰就化的,她那样的人进宫,恐怕会被王氏等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是她的儿子,往后就是这大禹的主人了,也不知道她泉下有知,会不会记恨他将她的儿子推到这个冰冷的位置上。 不过这对于皇后来说,绝对是个最沉重的惊喜了。 一夜过去,大家都被太子造反不成,反被皇上的人反杀的事情惊的不轻。 当消息传开时,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朝堂上,久不露面的景王难得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皇上当朝直接肯定了四皇子的身份,并口述他即将禅位的口谕给大家。 大臣们的第一反应是皇上疯了,第二反应还是皇上疯了。 怎么能将皇位的继承看的如此儿戏呢? 可他们的反驳在病重的皇上面前压根没什么用处。 四皇子继位的事情在长公主与景王的辅助下异常的顺利。 当然,也有可能是长公主拿王家杀鸡儆猴杀的太过凶残。 京城中的世家,大臣们,对于四皇子继位一事,那是举双手赞成。 五月初五,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和,和政元年五月初八,太上皇驾崩,京城中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也许是新皇登基只够颁布的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法令,也许是免除的三年赋税。 总之,除了不允许穿红戴绿,整个京城的百姓们,精神面貌还是很好的。 丞相从宫里出来,佝偻的身子越发的矮小,他走在整齐的石阶上,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儿子临走时放的狠话。 除了崔氏那里的事情,其他的竟然一一都被验证了。 越想他越觉得心慌,他去查明珠的身世,没想到知情人一个也没有,就连木兰县来的沈家,也是人走屋空,连个下人都没有了。 现在,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回府,去问问雅茹到底是不是老三的女儿。 他想知道,他到底错在了哪里? 竟然让崔氏戏弄到如此地步! 第459 章 兄弟见面,已然君臣 金銮殿上,景凌跪在谢将军的身后朝新皇行跪拜之礼。 “臣谢知远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贺景凌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皇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阵激动。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跪着的贺景凌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谢皇上!” “谢皇上!” 谢将军起身,抬头看着新皇,他不明白皇上秘密召他回来到底有何要事。 景凌也学着他起身,站在谢将军身后眼睛看着地面。 “谢将军的捷报频传,朕心甚慰,谢将军护我边关百姓安居乐业,朕替他们谢谢诸位将军,以及诸位将军身后的万千将士。” 皇上的话让在场的武将们心里格外的舒服,先皇重文轻武,他们这些武将虽然拼着一身伤得了功名,可是在朝堂上,他们压根就比不过那群酸儒。 尤其是当初以钟家跟王家那些领头的文官,看他们这些武将就像看见碍眼的东西一样。 甚至动不动还要奚落他们没有学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也就能在战场上喊打喊杀,回了京城以后,他们就是些被人瞧不上粗人。 如今这一番话说的,让他们心里对新皇也多了几分好感。 最起码他认可他们这些武将的功劳,没有抹杀他们流的血汗。 “皇上言重了,身为臣子,守护国土,保护百姓,拥戴吾皇,是臣的本分!” 谢将军对于谁当皇上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当初太子跟三皇子都在他这里耍手段,差点害死他十万大军,他对他们兄弟二人当然没有好印象。 如今冒出来的四皇子,看样子也是个能装的,只要大家都装就好,你装我也装,我打我的仗,你当你的皇上,只要不少了他的粮草军需,谁当皇上都一样。 “说的好!好一个本分,朕的臣子们要是一个个的都像谢将军一样,恪守本分,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上虽然跟谢将军说着话,但是目光却一直盯在他身后的人身上,连他的小动作也看的一清二楚。 “臣惶恐!” 谢将军说完眉头皱了皱,这新皇年纪轻轻,话有些多啊! 听着谢将军如此表忠心,景凌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他一直以为谢将军是个粗人,没想到他这鬼话张口就来。 他们回来的路上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奶娃娃,竟然干掉了三皇子跟太子,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回去了一定得留心。 这样一想,他撇了撇嘴,看着谢将军的眼神也不对了。 谢将军侧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小子,这是正常的君臣交锋,不是拍马屁。” “是是是,将军您说的都对!” 他说完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眼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幻听了,听皇上讲话,总觉得像是听那小鸡崽子傅云筝听话一样。 可是介于来的时候将军交代过,不能直视天颜,要不然他肯定要好好看一看皇上,长的什么模样。 “朕听闻将军麾下有一员猛将,不知可是将军身后这位啊?” 皇上看着景凌,眉目带笑,也不知道一会儿二哥看到是他,会不会惊掉了下巴。 谢将军闻言顿时满脸笑,“回皇上,正是这位贺景凌,在与高昌国激战时,不止生擒了威虎将军两兄弟,还断了高昌国大王子的一臂,是臣手里的一员猛将。” 谢将军说着不等皇上开口,就将贺景凌推到他前面来。 “既然谢将军对贺景凌如此看好,那朕就成全你这份惜才之心。” 话皇上话落,旁边的太监便拿出圣旨宣读:“朕闻褒有德,大将军麾下景凌小将,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封贺景凌为四品明威将军,赐将军府一座,黄金千两,珍珠五斛,……,钦此!” 正四品明威将军,此圣旨一出,朝堂众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就连谢将军也用一种你小子也太好命了的眼神看着贺景凌。 他当初爬上四品可是爬了三年之久,这小子倒好,青云直上啊! 不过也是好事,大好事。 “贺将军,还不快谢恩?” 谢将军说着在他后面踢了一脚,贺景凌顺势跪在地上,“臣谢皇上隆恩,定当为皇上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爱卿平身,既然升了官,朕也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小德子,替朕的四品将军好好寻一个配得上他的将军府。” “奴才遵旨!” 小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地上的四品将军。 贺景凌升了四品将军,像是被大馅儿饼砸到了一样,直到出了金銮殿,他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为什么皇上长的跟云筝那小鸡崽子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光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傅云筝那小子还要能装。 还有就是,他的脸瘦了很多,没有家里时胖了。 贺景凌还处在恍惚之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云筝跟皇上,怎么会长的像同一个人呢。 “贺将军,恭喜恭喜啊!” “贺将军,看你年纪,还不曾成家吧,不然我们去小酌两杯,聊聊!” “贺将军,老臣家里还有个孙女儿待字闺中,模样清秀贤淑,跟贺将军年岁正好合适。” “恭喜谢将军喜得良将,恭喜,也恭喜贺将军!” “……恭喜恭喜啊” 能够在新旧交替时存留下来的臣子,都没有傻子,从新皇口中的封赏,立马嗅到了新皇跟先皇不一样之处,对于身边的武将也客气不少。 对于后起之秀贺景凌,更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好话。 众人的围着谢将军与贺景凌,让他在一声声或真或假的恭喜声中回神,他刚刚是真的升官了。 “好了好了,诸位同僚,往后一起吃酒的机会还多着呢,告辞告辞啊!” 谢将军拉着贺景凌,正准备出宫后就把他带到家里去,主要是这小子嘴太严,怎么也不肯认他做大伯,这会儿他正想回去当着老二的面让他认爹呢。 却不想,皇上身边的太监急急追了上来,“贺将军留步,贺将军留步啊!” “贺将军,皇上邀您去御书房说话,您请!” “去吧,小心说话啊!” 谢将军眉头皱了皱,皇上有点不对劲啊! 贺景凌看了眼公公,对着谢将军拱手道:“谢将军,属下去去就来。”便跟着公公走了。 留下诸位蠢蠢欲动的大臣们,急忙往家里赶去。 皇上这么欢喜贺将军,刚刚封赏了四品将军,这会儿又留他说话,他们得快点打听一下贺将军的底细才是啊! 第 460章 进京,母子团聚 和政元年七月初三,婳婳带着一家人和谢三一家三口坐船走水路到了京城。 看着大街上百姓熙熙攘攘的样子,不仅让人感叹,京城的百姓果然不同凡响,在他们脸上,哪里还看得见朝代更迭的痕迹。 贺府大门口,皇上跟贺将军二人时不时的往路口张望。 “二哥,你别急,姑姑就快要到了,你再急也没用。” “哼,皇上还是喊属下景凌吧,这声二哥我可担当不起。” 景凌原本以为他打了胜仗归来,皇上肯定会封赏他,这样他就可以给他娘挣个诰命回来了。 哪里想的到,再次见面,他们会是以这样的身份。 这样子的话,他就是顶天也就是是正一品大司马,怎么也不会大过皇上去,他还怎么给他娘挣面子啊! 景凌是想也不想再看见皇上,偏偏他还天天下朝了留着他,不是跟他显摆他娘在白马镇给他做了什么好吃,就是炫耀他娘给他做的新衣服。 或者拿那些给他说亲的大臣女儿来羞辱他。 回京这些时间,他真快被他给烦死了。 “皇上,沈孺人他们一行人被长公主接走了。” 太监急匆匆的跑来,看着黑脸的二人低声说。 “长公主?她跟朕抢人干什么?” “是啊,她抢我娘做什么?” 二人齐齐将炮火对准了太监。 “回皇上,将军,沈孺人认的妹妹,谢三爷的妻子,是长公主早年走失的女儿,长公主也是思女心切。” “走,去公主府!” “去公主府!” 二人在贺家门口守了半天了,却不想被人截胡了。 长公主府里,云氏看着眼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月儿,我是娘啊,我是你娘啊月儿。”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就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啊!” “公主的善心感天动地,万幸您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婳婳推了推云氏一把,长公主也是可怜人,丈夫儿子被人害死,唯一的女儿不知所踪,她守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天厚爱了。 “娘,这些年您辛苦了!” 云氏看了眼婳婳,再看泪流满面的长公主,终于还是喊出了那一声娘。 “哎,好好女儿!娘可算是找到你了。” 长公主怀里抱着女儿放声大哭,身后的下人也忍不住落泪。 实在是公主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啊! “娘,这是我女儿婉清,这是这是婉清爹。” “哼,敢让我的女儿做妾,谢三,你好本事啊!” 长公主看着谢三怒斥。 谢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总归在公主眼里,就是他没做好。 “翠屏,安排沈孺人一家人休息,等本宫安排完了女儿再再好好谢谢她。” “公主您忙,我先带孩子安顿好了,再来拜访公主。” 婳婳看情况不对,跟谢三使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公主府。 大哥这一关可不好过,她还是早点回家歇一歇再说。 原本就是先回去给他们置办好的宅子的,谁知道长公主这么急呢! 门口,刚停下马车的兄弟两,看到婳婳一行人出来,连忙扑了过来。 “娘” “姑姑!” “(⊙o⊙)啥?姑姑?” “秋月?”景春看着弟弟惊呼。 “云筝?” “表哥,你还活着啊!表哥,你真的没死?” “二哥,你也在?” 景行看到云筝的瞬间,立马伸手捏了捏他的手,热的,还不忘低头检查地上有没有他的影子。 婳婳看到周围有人看过来,拍着两个孩子的肩膀,“先回家吧,回去再说!” 其他人一看情况,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机会。 “翠屏姑姑,跟公主说一声,我们先告辞了,改天再来叨扰!” “沈孺人慢走,奴婢恕不远送!” 翠屏对着皇上行礼却也没有当众点破他的身份。 马车拉着众人到了宅子跟前,看着焕然一新的宅院,婳婳也猜到是他们折腾的。 “娘,喜欢吗?都是儿子根据你喜欢的风格改的。” 景凌看着他娘,一张晒黑的脸上全是求表扬的神色。 婳婳抓着他的胳膊,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孩子,结实了,也长壮了好多。” “姑姑,一路上大家都饿了吧,饭菜都是备好的,我们边吃边说,先去饭厅吧!” 云筝看到景凌占据了姑姑所有的视线,立马挤到二人中间打断他们。 一旁的太监看到自己主子,嘴角直抽搐,皇上这跟孩子似的邀宠的样子简直是没眼看。 秀秀拘谨的跟在景春身边,看一眼婆婆又看一眼小叔几人,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好,你不说还好,你一说还真是,别饿着我得小团团了。” 婳婳说完,轻轻沾了沾眼里的泪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景凌竟然也在京城。 看这两人的样子,他是早早就到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信中没有透露分毫。 看着跟白马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饭厅,婳婳惊讶的同时,也觉得这两个孩子确实费心了。 “娘,怎么回事啊!表弟他他现在看起来好有气势啊!” 秀秀抓着婆婆的胳膊,趁着云筝跟景行说话的空隙问。 婳婳看了一眼景荣跟景春,前者也是一脸懵,后者低头若有所思。 便开口解释道:“云筝表弟在那场祸事急就没了,眼前的是新皇上慕容筝,当然,你们也是可以私下喊一声表弟的。” “(⊙o⊙)啥?皇上,我得娘嘞。” 秀秀吓得直接破音了。 “娘,您来的时候咋没透露点儿消息啊,这也太突然了,我给皇上磕头。”说着便要跪下。 “大嫂,你千万别,你们这样我往后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了。你们还就当我是云筝就好。” 他走到婳婳跟前,看着他们诚挚的说。 “就这一次,往后用私下该也麽样还怎么样,但是在人前,还是得以君臣相称。” 婳婳此言一出,大家纷纷点头,以婳婳为首,对着他跪了下来。 “草民/民妇/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 “你们大家都起来!” “姑姑,您快别这样,折煞侄儿了。”他扶着婳婳起来,别人这才跟着起来。 姑姑这样的身份进京,跪他的次数多着呢,他早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拍了拍手,喊了句,“小德子!” “是,皇上!” 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看着婳婳等人就开始宣读。 第461章超一品慈安夫人 看到圣旨出来的霎那,婳婳等人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有心想让婳婳他们起来,可又一想,就今儿这一次了,往后再不需要他们跪拜了。 小德子的宣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 婳婳听着长长的封赏后面是各种金银玉器,只觉得自己还是见识浅陋,这太监读了半天,有些东西的雅称她愣是没听懂。 对了,除了她自己的那个“慈安夫人”的称号和封地她是没听漏。 景春听着自己成了忠义伯后,竖起了耳朵听其他人的。 景荣被封了康安伯爵,并给他们赐了封地,金银更是无数。 婳婳被他的大手笔直接惊到了。 “慈安夫人,皇上许您以后见驾可不行跪礼,往后见了后宫诸人,皆可不必大礼参拜。” 小德子看着婳婳说完,也是为他们能有这泼天富贵所震撼。 “慈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的,如今皇上才登基,往后就是后宫有了皇后,眼前这位沈夫人恐怕都要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了。 “臣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婳婳听到他的话也回神,接旨谢恩。 后面的几人有样学样的也跟着谢恩。“臣谢主隆恩!” “姑姑,大哥大嫂,你们快点起来!” 几人面色复杂的落座,看着今非昔比的表弟表哥,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什么也没干,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忠义伯了,这也太像做梦了吧! “姑姑,大哥大嫂,往后就不需要再跪来跪去了。” 云筝的话,让他们一时间既感动又觉得他们受之有愧。 当初是娘好心将他带回了家,他们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如今云筝回报给他们的,竟然如此之多。 也许是云筝刻意表现,也许是他们真的不知者不畏,跟云筝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大家说说笑笑的,似乎又回到了白马镇的那些日子,哪怕如今身份悬殊,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云筝登基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熟悉,能抽出半天时间特意来陪婳婳他们用餐,已经是忙里偷闲了。 饭后不多的时间,从宫里来的赏赐堪比娶亲现场,一水儿的送进了贺府。 “娘,表哥不是把国库给搬空了吧,这这也太多了。” 景行看着满院子的东西震惊出声。虽然他没有什么封号,可不影响他开心啊。 这么多钱,他得花到什么时候去啊? 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这算什么,京城里这些世家,可是富得流油,抄一家都能顶半个国库了。” 婳婳点了点儿子的额头说。 若是以前她也是没啥见识,可自从她清空了崔家和程家以后,对于世家的实力,她才有了真切的了解。 不过云筝这次的大手笔,确实也是震惊到她了。 看来以王家为首的世家豪门,这次清理出来的好东西不少啊! 不过到了她这里,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她自己就拥有无数的好东西,人就一张嘴,能吃多少?喝多少? “娘,儿子升了四品明威将军,可以在京城待一个月,娘,往后儿子的俸禄可以养活您了。” 景凌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眉头皱了皱,他不想皇上抢了他的风头,可偏偏他确实比不过人家。 就这么干看着让他表现吧,他又觉得不甘心,他在战场上可是很努力的。 婳婳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我们景凌真是厉害,娘原本以为你会一步步的升上来,没想到你在战场上那么勇猛,娘知道,你之所以这么拼命,都是为了娘。” “云筝给娘这么多,是因为他本身就拥有的太多,你给娘这么多,是因为你只有这么多,娘知道你的心,娘也心疼你给娘这么多。” “好孩子,往后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们母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笑容灿烂。 哪怕还没有去收拾那些臭虫,她却也知道,自己赢了,借着云筝的光已经赢麻了。 七月初七夜,宫宴上,被京城世家夫人们争相追逐的慈安夫人正式露面。 她一身诰命服坐在命妇的首位,就连丞相夫人也坐在距离她三人远的位置。 众人对于皇上的新宠慈安夫人一家,那是好奇外加嫉妒。 如今后宫空虚,中宫之位空悬,如果能跟慈安夫人搭上关系,说不定他们府上的女儿平步青云只是一句话的事呢。 谢老夫人看着容色逼人,一身紫色诰命服衬的更是贵气异常的婳婳,眼里闪过惊诧。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怎么会是她呢? 长公主跟婳婳坐在同一位置上,看着女儿跟外孙女,简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想到她了解的女儿在谢府的过去,她看着谢老夫人,忍不住质问。 “谢老夫人,听闻府上曾死了一个妾,不知道那妾犯了何罪啊?” 原本还在为婳婳坐到慈安夫人的宝座心神不宁,想不到连长公主也开始针对她。 其他的命妇们更是将目光钉在了她们身上。 谢老太太脑子里努力回想着长公主口中的妾,最终在大儿媳妇的提醒下,想起了三房庶子的妾,云氏。 “回长公主,府上是有个不守妇道的妾室,但也是她们母女命不好,在庄子上走水而亡了。” 听到自己不守妇道,云氏忍不住冷笑一声,当初的事情明明就是谢明珠一手陷害,可老太太偏偏装糊涂,不就是想让婉清他爹绝后吗? 果然,这老太太才是藏的最深的。 “哈哈哈,谢老夫人果然爱女心切,那妾还真是命不好。” 长公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转头就对大家介绍起了自己女儿,“这位是本宫刚认回来女儿殷月,这位是本宫的外孙女儿婉清。”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母女团聚!” 在场的都是人精,长公主这样说,他们也乐的端水。 看到谢老夫人涨红的脸色后,长公主看了眼浑身发抖的谢明珠,继续向大家介绍坐在上首的婳婳。 “本宫对面这位夫人,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就是皇上在民间的养母,现在的慈安夫人,过去的沈、孺、人。” 长公主的话让谢明珠与谢老夫人抱着的最后一丝一样希望破灭。 第462章母子对峙,夫妻决裂 从宫宴回去后,谢明珠脑海中一直是婳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知道,她知道她想干什么。 谢明珠跟着谢老夫人回了谢家,急切的赶回静安堂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跪在谢老夫人面前。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沈花花,就是那个沈孺人,她她说她才是我爹的女儿,娘,你说,是不是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头发,就是拜她所赐,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会妖术,程家的东西是被她偷走的,那天她约我见面,可是那纸上的字却消失不见了,娘,你救救我,她会弄死我的。” “娘,求你救我,救救我呀!” 谢明珠抱着她娘的腿,就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说什么?她是谢家的女儿?你在胡说什么?” 谢老夫人心虚,是因为她让娘家侄孙儿对付沈孺人的事情。 她怕事情暴露,就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如今慈安夫人就堪比后宫太后,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明珠跟她之间竟然还有这个纠缠。 谢老夫人看着眼前已经被慈安夫人吓破胆的女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啪” “你给我清醒点儿,皇上没有清算你们程家,你就还是侯夫人。” “谢家千金小姐,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你给我记住了,往后再不许跟沈家来往,记住,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别人都是假的,是假的。。” 谢老夫人的话听在谢明珠耳朵里,根本起不了作用,谁也不会明白,她那天遭受了什么痛苦。 沈孺人那天就没想放过她,当初她还是个小孺人呢,如今她可是皇上的养母慈安夫人,她怎么会放过她呢。 “娘,沈家已经没人了,马氏亲口说过,她就是我娘,我怀疑,她被沈孺人藏起来了。” 谢明珠疑神疑鬼的看着她娘说。 梦姑听着她们母女的对话,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谢老夫人看着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眼神犀利的盯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怒斥: “梦姑?你还不如实招来。” “是,是,小姐,是梦姑对不起你啊,沈孺人可能就是当初乔氏生下的那个孩子,小姐,是梦姑不好,是梦姑对不住你啊。” 这一句话,让谢老夫人浑身瘫软,她指着梦姑,嘴巴嗫嚅着,似乎是不敢置信一样。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谢老夫人指着她,喘着粗气,胸口一上一下的。 就连谢明珠也被她吓住了忘记了哭诉,直直盯着梦姑。 “小姐,沈家婆子当初带了那孩子走,奴婢是跟着的,她将孩子丢在城外也是真的。” “可是奴婢不忍心弄死她,看到她丢了孩子就回来了,奴婢回来的途中,是遇到沈秀才的,当初天黑,奴婢不小心还撞了他,沈秀才回家是是会经过那片树林的。” 梦姑说完已经是大汗淋漓,她知道,这件事情她没有做好,今天是难逃一死的。 可当初她该死的就是不忍心,明明那孩子抱过来就养了几个月而已。 “呵,所以,你是说,那孩子又被晚归的沈秀才捡回去了,是吗?” 谢老夫人看着地上的梦姑,恨不得立马弄死她,要不是她的一时心软,怎么会有今日的祸患? “奴婢奴婢也是猜的,上次您让奴婢去查,沈孺人确实是在沈婆子手下长大十几岁的。” 梦姑闭了闭眼睛,将查到的一切全部吐露在小姐面前。 “好啊,好啊,梦姑,你可真是我的好奴婢啊,好,如果慈安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你我都难逃一死。” 她指着地上的人恨恨的说。 不是她太气愤,实在是梦姑做的这事情太蠢了啊! 谢明珠听着二人的对话,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以慈安如今的地位,弄死她们就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娘,我去求我爹,我去求我爹救我!” 谢明珠说着就要往出跑。 “啪”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谢老夫人的心突突突跳了起来。 紧接着,谢丞相父子三人从内室几出来,满目痛心的望着谢老夫人母女主仆。 丞相佝红着眼睛,指着她:“崔氏,好好一个崔氏啊,你就是这么帮我打理后宅的。” “你自己生不出女儿,你就连乔氏的女儿都容不下吗?为什么?你到底图什么啊?” 他一步步走到崔氏面前,看着她苍老的面容,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崔氏看到儿子眼里失望的目光,听着谢丞相质问的话,一步步后退,脑子一片混乱,寻常的口若悬河,在这里只化为了一串串的“不”字。 “不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的,你你听我说。” “阿远,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看着大儿子,试图去抓住他的手,却不想他直接躲开了。 “娘,你真的是我娘吗?” 谢知远看着这个曾经他认为最慈爱,最好的母亲,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娘,她是我们的妹妹啊,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一个女儿家,你好好养大,嫁出去就是了,你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容不下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跟别人府上面慈心黑的女人不一样。 他一直记得母亲口中所说的,他们兄弟三人是手足,是血亲,一定要好好拼出头,万一两个弟弟不争气,还有他这个大哥可以靠着。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才发现,他娘当初所谓的那些好话,也只是为了让他们看到她想让他们看到的一面罢了。 根本就不是她本来的面目。 “你你也怪我?你是我儿子啊,你怎么可以怪娘呢?” 她似乎被儿子的态度给伤到了, 看着他又哭又笑,“娘要不是狠一点,你就是庶子,你就永远低人一等,你就永远要喊乔氏那个贱人为母亲。” “我,清河崔氏的大家嫡女,我会屈尊就卑的下嫁谢家,已经是我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让我做妾,凭你当初的一个破落户,你也配!” 她看着谢丞相,往日的那些怨恨尽数袭上心头,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少女时的爱慕,有的除了满腔恨意,就是怨!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乔氏那贱人跟你当初的婚书都被你收起来珍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毁了她,毁了她的一切,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崔氏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当着儿子的面,当着谢丞相的面,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 第463章彻底失望 谢知远兄弟二人听着他娘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娘,所以我们三兄弟走到这一步,都是你故意的是吗?” 谢知远心痛的看着他娘,他不明白,好好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既然痛恨妾室,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张罗着纳妾,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怎么会愿意做那些是事情?” 谢老夫人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么责怪她,如果不是她的努力,他们哪里有如今的地位。 看到她不知悔改的样子,谢知远冷下脸,指着一旁地上如烂泥一样的谢明珠道: “你养着这么个不知来历的混账,也不愿意养乔姨娘生的孩子,你为了我好,你容不下一个谢家的女儿也是为了我好?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母亲啊,你可知道你亲手养大的女儿,她做下的那些恶事?” “你可知道儿子身上的毒药是谁下的,拜你所赐,就是您这位好女儿指使王副将干的,你可知道,谢家军与儿子的命,是谁救的吗?” 谢知远看到她强横的样子,直接说道:“我告诉你,你儿子的命,就是那位被你丢弃的,乔姨娘生的女儿,我的亲妹妹母子救的,要不是他们母子,如今的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已经给你儿子发丧了。 谢家军没有粮食,挨饿受冻就会导致最坏的结果,城池失守,我要是死了,谢家还有未来吗? 你得好女儿,野心大得很,她是要以谢家为踏板,踩着我们的血肉,去博一个从龙之功呢!” “呵,讽刺吗?” “满意了吗?” “儿子军中事务繁忙,不能在母亲身前尽孝,恕儿子不孝,您好自为之!” 谢知远将话说完,跪在地上对着的崔氏磕了一个头以后,就大步离开了静安堂。 一边走一边落下一滴泪,他一生治军严苛,眼皮下容不得这种脏污的事情。 却不想,他的母亲竟然会如此的不堪。 至于父亲呈给他的那些,他还没有看完,他知道,这个家已经被毁了,可他却没有办法怪弟弟妹妹。 他知道,是自己的母亲欠他们的,欠他们母亲的。 也是他欠那个血缘上的妹妹的。 静安堂里,剩下的两人,同样是一脸痛色。 谢斯年看着自己的母亲旁边的,他曾经放在心里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说道:“谢明珠涉嫌勾结军中将士,迫害一品将军,并与敌军勾结,皇上要求从重处罚,刑部的人马上就来了。 母亲,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果然继承了你的狠辣,谢明珠,你好自为之。” 谢明珠从谢将军说出中毒一事时,就已经傻了。 如今对于谢二哥的话,更是吓得半死,她不停哭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为自己辩解。 谢斯年看着自己母亲,“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其实说来说去是为了您自己吧!” 他冷笑着,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您低不下自己高昂的头颅,哪怕是乔姨娘已经病逝,你也不愿意认错,也不愿意好好待三弟,试问这么多年,三弟争什么了吗?” “五岁那年,三弟可是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母亲你猜,他后来为什么会泯然众人?你总是在用自己的猜测去伤人伤己,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斯年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番话的,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可是父亲给的证据,大哥给的证据,沈家兄弟二人的话就刻在他的脑海,还有新晋的少年将军,那张跟他跟三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都在诉说一个真相,那就是,他的母亲真的将真正的妹妹丢了出去。 而她抱回来养的这个,就是一个狼心狗肺,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 刑部的人来的很快,当着谢家父子的面,将谢明珠像拖死狗一般从谢家拖了出去。 只留下谢老夫人一脸恨意的盯着地上的梦姑,还有谢丞相父子二人相顾无言的看着她。 谢三再次走进谢家,心里感触良多,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困了他的大半辈子。 今日与他们做个了断,往后,他只做自己!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静安堂,身后的文白等人手里拖着马氏,扶着孙婆婆,还有当初给他娘算命的老尼。 “谢丞相,证人都在这里了,我娘的死,是您的这位好夫人一手造成。 我妹妹在马氏手下,挨打受累的饿着肚子求生存,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您那位好女儿,却还不放过她,还将她的丈夫杀害,害的我妹妹年纪轻轻就守寡,还要养活四个儿子。 好不容易我妹妹熬过了苦日子,活的稍微像个人了,您这位好夫人,伙同崔家,又是杀手又是流氓的,就想着弄死怎么妹妹,毁了她的清白,你说,她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兄妹呢?” “为了成全您与这位崔家大小姐的婚姻,乔家几十口人被人陷害的身首异处,如今早就化为了一捧黄土,您说,我该不该替乔家谢谢您二位呀?” 谢三冷漠的说完,指着地上的几人开始吐露崔氏曾经的罪状。 马氏更是将当初如何换孩子,老夫人是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全说了。 孙婆婆的小孙女更是将自己祖母曾经被害的过程在丞相面前说的一清二楚。 老尼姑也说了当初骗乔姨娘说肚子里的孩子克母,需要去庄子上住一阵子是假的,去庄子上只是为了崔氏有机会换孩子而已。 今日种种,让本就心力交瘁的谢丞相,“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了?” 谢斯年抱着自己的父亲,眼里闪过担忧,父亲最近被刺激的太狠了。 谢三看到他吐血时,心也跟着揪起来,伸出的手在看到他被二哥扶起来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谢老夫人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着他们父子几人,“是啊,全部是我做的又如何,这么多年,该我享受的我一样不少享受,呵呵,乔氏那贱人,到死都没能进了谢家的祖坟!” 听到她到了这一步,还这么嚣张,谢丞相擦了下嘴边的血,“斯年,我要休妻,你不会怪我吧?” “爹?” “谢铭,你敢!” 谢斯年听到他爹休妻的时候,心里一阵苦涩。 而谢老夫人,却严词呵斥的开始痛骂:“休妻,你凭什么休我!” 凭什么? 呵呵,她做了那么多恶事,竟然还在说凭什么? 她怎么会如此的冷心冷肺? 谢三不愿意看他们夫妻扯皮,丢下马氏等人就转身离开了。 他今日来,只是将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转身看着谢斯年父子,“谢丞相,崔氏生的女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烦请您给他们找到亲爹,我不想凭白养了别人的孩子。”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脸震惊的谢斯年,还有满脸怨恨的盯着对方的谢丞相夫妇。 “娘,三弟说的是真的?崔氏生的不是他的孩子?” 谢斯年不敢相信,三弟的妻子,崔家的旁支小姐,竟然是这等教养的淫妇。 看到母亲闪躲的眼神,他咬着舌尖,眼睛闭了闭,心头闪过一阵悲凉。 为什么?母亲她到底为什么啊? 亲手毁了他们的家? 第464章废后的嫉妒心 长公主府里,王皇后匍匐在地上,双手流着血往前爬去,后面是公主府里的下人拿着鞭子在抽。 长公主被女儿扶着过来,她看着面目全非的皇后,凉薄的眼里全是恨意,她将太子的断手丢在她面前,看着她被吓的惊慌失措。 不由得冷笑,“怎么,皇后这是怕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杀了那么多人,明明你都是太子妃了,还不知足,怕殷家造反。 呵呵,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呢? 喜欢上弟弟,却偏偏要当皇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贪心呢,难不成,你以为皇家男子都是急色的,他们也可以兄弟公用一人吗? 呵呵,你是女人,又不是夜壶,还能共用?” 长公主高高在上,看着地上卑贱如泥的皇后,忍不住回想起她们年轻的时候。 她把她当未来嫂嫂,把她当成知心姐妹,把她当成亲人。 可是她呢,背后一次次使坏,让她在最爱的时候,失去了一切。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什么要害死他们父子,为什么?” 长公主夺过下人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她的脸上,身上,背上。 “啊” “啊,华阳,你活该,你活该孤独终老,你不配幸福!” 王皇后一边躲一边嘲笑着咒骂。“你凭什么要幸福,我们都有喜欢的人,凭什么我不能拥有他,而你却要得偿所愿,凭什么?” 她怨恨的看着华阳,眼里满满的恶意,“我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你凭什么儿女双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生龙凤胎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你藏起来的那个女儿,也是我派人弄走的。 当然,她命好,被人救了,不然的话,华阳大长公主与殷将军的女儿,在青楼成了头牌,哈哈哈,也不知道殷家的祖坟会不会被刺激的塌陷了。” 王皇后看着华阳,一句句刺激着她,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就是不择手段,她就是喜欢景王,她甚至幻想过景王会为了她造反,她甚至在想,他们前朝后宫可以配合的很好,可是,等她手下的人传来消息时,她恨不得将他杀了埋在自己宫里。 一直不喜女色的景王,竟然跟皇上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一个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的贱人,还勾引的两个最尊贵的男人为她反目,她不是人尽可夫是什么? 好在,她手段通天,让那贱人一家四口团聚在火海了。 她从小就喜欢景王,可他却不是太子。她与华阳从小一起长大,可为什么只有她爱而不得,只有她不能得偿所愿。 为什么要她天天听着驸马公主恩爱的八卦度日,凭什么? 她就是不服。 她,作为天下女人之首的皇后,都不能得到幸福,她一个公主凭什么爱的那么热烈肆意? 她就是要毁了所有人,不让她幸福,那大家就一起痛苦好了。 长公主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忍不住将地上的断手捡了起来,亲手拿到她的面前,“看见了吗?这是太子的断手,看见了吗?是你亲儿子的手。” “你这个好母亲,只顾着自己的情情爱爱,你儿子的手被泥弄脏了,你都看不见。 可惜的是,景王有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愿意为她守身如玉,愿意为她烧香磕头付出十年寿命,也要换的她下一辈子能够儿孙满堂,寿终正寝,你说,景王这样痴情的男人,天下有几个呢?” “皇上不喜欢你,能娶你也只是为了让景王追求自己的幸福,因为他是皇上,他可有好多女人,可景王不同,他从小就跟我们说,他只想娶一个人王妃。 你这样的贱人,哪怕再倒贴一百年,景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你真可怜,这世上的男人,就是娶了农家女,就是娶了寡妇,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不,不不是的,他爱我,他爱我,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他不能造反,不能跟我在一起。” “贱人,华阳,你个贱人!” 废后跪在地上叫嚣,她不相信景王不爱她。 “呵呵,谁是贱人,大家有目共睹,你就好好在这里做梦吧!” 华阳长公主说完,看着她浑身没有精气神一样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将断手丢在她的怀里,,丢下“好自为之!”就扶着女儿的手离开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景王,他喜欢我的,他说过他喜欢我的,不会的,怎么会呢,景王,景王,他喜欢我……” “喜欢我” 云娘看了眼皇后,转身扶着她娘的胳膊,“娘,您别难过了,往后女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虽然改回了姓殷,但是云想容这个名字是阿言帮她取的,她也不想就这么丢了。 长公主看了眼女儿,将后院的脏污事儿抛在脑后,忍不住笑称,“怎么,不惦记郡马爷了,这就跟娘一条心了?” “娘,女儿当然跟你一条心!” 她说着脸都红了。 “哼,说的好听,娘看呐,你那心早就被谢知言那臭小子勾走了。” 长公主说着眼里闪过心疼,她其实不想女儿跟他在一起的,她的女儿怎么能做妾呢。 可是不可否认,如果不是谢知言,女儿很有可能像王家那贱妇说的,被卖到青楼了。 好在谢家的情况,她知道已经全部了解了,谢知言在谢家的处境并不好,甚至连女人也只有女儿一个。 这一点她才是最觉得难得的,她如今失去了一切,女儿跟外孙女就是她的全部,只要她们能幸福,她这个当娘的什么都愿意。 谢知言在公主府里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无论她说什么,如何刁难,他都毫无怨言的受着。 甚至还将自己当成了公主府入赘进来的一样,在她的公主府住的很自在。 谢知言是很好没错,可是三五年内,她是不会让女儿跟她分开住的。 反正公主府也够大,他们自己的院子她也不会让人去打扰,大家住在一起,她天天都可以看见女儿。 “娘,您说什么呢,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说这个?” 她觉得婉清都那么大了,有点不好意思。可男人却不像她这么想,天天晚上拉着一起。 真的是羞死人了。 第465章大结局1 牢房里,婳婳看着满脸污秽的谢明珠,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这女人蠢吧,她当初确实在京城的口碑不错。 可若说她聪明吧,将沈家一家子人接到京城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不是她跟沈家联系,他们本就没有交集,如果不是马氏到了京城,知道了谢家人跟她的儿子们长的像,她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一生。 或许在贺兰村的日子,是清贫了些,可是有贺大虎那么一个男人,她的日子并不难过。 走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你满意了吧,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慈安夫人,是不是来我的面前耀武耀威来了。” 婳婳听着她的小人之言,忍不住讽刺一笑,“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杀了我丈夫,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官夫人,我依旧是贺兰村的村妇,成日里守着几亩薄田,简单的度过一生,可惜的是,你太过自作聪明了些。” “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嫁给一个可以做你爹的老头子,甚至为了所谓的大业,连一同长大的哥哥都要害,你这样的人,落到什么下场都是你活该。” “不不是的,我没错,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来京城,为什么?” 谢明珠歇斯底里的看着婳婳,拖着一条断腿往来爬,一边爬一边不停的说着自己没有错。 “呵,沈家的人,无一幸免,都被斩首了,丞相大人亲自监斩的,谢家老夫人,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被关在静安堂,别人进不出,她自己出不来。 每个人都得到了报应,沈明珠,你也一样。” “啊,不会的,我不姓沈,我是谢家的千金小姐!我是谢明珠,谢明珠——” 婳婳看着因为自己几句话而疯疯癫癫的女人,对旁边的狱卒说道:“劳烦多多关照着些,本夫人明年还要来看她呢,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夫人说的是,小的一定照办!”他们这些人,正反话还是听的来的。 更何况,丞相府的千金被人调换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他当然知道慈安夫人口中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婳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欢喜立马递了一个荷包过去。 “小哥拿着吃茶吧!” “是,谢谢夫人,谢姑娘!” 狱卒收下银子乐的跟什么似的。 这可是慈安夫人给的啊,说出去多有面子。 欢喜觉得,虽然不给银子他们也会办事,但是她们夫人如今可是有身份的人。 怎么也不会少了那点儿打赏的钱。 贺府门口,谢丞相站在暗处,远远看着婳婳的身影,眼中是愧疚,是心疼,是悔恨,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没有当好一个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当初他背叛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自作聪明的以为可以平衡一切的关系,到头来他才发现,心怡说的一点儿没错,他如今确实成了孤家寡人。 他看着女儿的身影,一直就那么看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才吩咐车夫往慈恩寺走去。 他这一生,虽不曾杀人,可乔家几十口人却因他而死,他也该为自己的愚蠢做点儿什么的。 能够在慈恩寺为那些冤魂超度,也许就是他唯一能为乔家人做的。 至于女儿,人家不靠他这个爹也可以活的很好,他便不去给人添堵了。 七月十五,崔家涉嫌贩卖私盐一事,被全族流放,重点涉案人员于午时斩首示众。 七月十八以安家,贺家,姚家卫家为代表的世家再一次以绝对的优势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七月二十,谢将军即将离开京城,他看着婳婳,眼里一闪而过的全是尴尬,“对不起!” “还有,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哥哥吗?” 听着他的话,婳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 论亲,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论远,他们的母亲杀了她的母亲,中间隔着杀母之仇。 如果此时说她愿意,即便是这声哥哥喊出口,也不是她本意。 “是我妄想了,不怪你,不怪你,往后你要保重身体,告辞!” 谢将军说完,翻身上马,吐出一口气,想回头在看一眼这个救了他的妹妹,可他却不敢,他怕看见她厌恶的目光,妹妹能送他一程,他就该知足了。 “谢将军,保重身体,您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平安归来,我亦是如此!” 婳婳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 不能喊哥哥,并不代表她讨厌他,甚至,她对谢将军这样的英雄是崇拜的,是佩服的。 “谢谢妹妹!” 也许风太大了吧,他的最后两个字只有自己听的见! 送走了谢将军跟儿子,婳婳靠在椅子上,看着团团被秀秀扶着正追着几只小鸭子玩儿,不由得想到谢家。 偌大的谢府,如今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住在里面,儿子们走的走,散的散。 谢二老爷也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住。 她大哥为了妻女,干脆搬到长公主府里去了。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就是,谢丞相一把年纪,居然出家了。 想想他们上一世的差别,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次年三月,贺家二老也被婳婳做主接到了京城,可二老是个闲不住的,索性跑到婳婳的京郊的庄子上住去了。 养鸡养猪种菜种花,老两口干的不亦乐乎。 “老头子,你说我们这日子真的不怕在做梦吗?” 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只小狗给它喂奶,它的母亲生下它们就死了,几只狗崽子一直由老太太自己养着。 “哼,明知故问,你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疼。” 贺老头看着远处长势大好的粮食,头也不回的怼她。 “爷爷,奶奶,怎么会是做梦呢,你看看,谁来看你啦?” 芸豆跟小芹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三虎一家子。 “爹娘,我们来看你了。” “老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贺老太一看竟然是三儿子一家来了,连忙放下小狗起身。 “芸豆小芹,你也来了,不是跟着姚家那后生去青州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奶奶,您就知道打趣我,我明明是去青州找三叔的,什么跟着姚家的人。” 芸豆红着脸撒娇。 虽然她跟姚安订婚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说呀,多害羞。 “好好好,是奶奶的不是,奶奶不说了。” 老太太看到孙女儿脸红,也不在打趣她,反而拉着三儿媳妇儿的手问个不停,看着她的大肚子开心的嘴都合不上。 “走走,快歇着,身子这么重还跟着老三东奔西跑的,也是辛苦的很。” “不辛苦的娘,三虎他对我很好!” 三虎媳妇儿看了眼自己男人,小声的说。 第466大结局2 和政三年二月,新皇大选,适龄女儿家都在名单上头。 卫文佩发愁的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也不喝,任凭她娘怎么喊就是不出来。 而距离一条街的贺府,景荣看着他娘欲言又止,出来进去在她眼前晃悠好几次,婳婳被他晃的直眼晕。 “景荣啊,你这有事又不跟娘说,怎么,文佩又不理你了?” 她戏谑的话让景荣顿住了身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婳婳一看,还真被他猜中了呀。 这对欢喜冤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遇上的,是文佩第一次认出她,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文佩的女儿身被景荣发现的时候她不知道。 总之,这二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看对眼了。 “娘,文佩跟我说,她在选秀名单上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景荣说着脸色红了又红,忍着落荒而逃的窘迫,一直站在婳婳面前。 婳婳看到关心则乱的儿子,忍不住点了点他的脑袋,“傻孩子,你觉得你表哥那人重色吗?” “嗯~表哥不重色。” 他说着摇了摇头,表哥这三年多干的可都是实事儿,心思压根就不在女人身上。 别说重色了,他就没看出来他对女人感兴趣过。 “那不就得了,文佩可是你的心上人,你表哥又不是色令智昏了,他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分开?” 婳婳好笑的看着他说。 “不会。” “您是说” “没错,文佩就是走个过场。”上了选秀名单,可以让府里的女儿家身份比寻常贵女高一头,往后无论是说亲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会被人更重视,这是京城世家默认的。 景荣听他娘说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文佩也就是走个过场啊,真是吓死他了。 “夫人,萧将军来信了!” 管家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信过来,放在婳婳面前的桌子上便退出去了。 景荣看到厚厚的信纸,嘴角抽了抽,说了句“娘,我先下去了。”就溜了。 他萧叔也真是人才,每每来一封信都是厚厚的一沓,里面的信纸上不用他猜,写的一定又是他在肃北如何的怀念白马镇的日子。 最后一句肯定是问问他娘有没有再嫁的想法。 也不知道他这人怎么这么轴,明明回京有的是机会问,可他偏偏选择了最费劲的方式。 婳婳漫不经心的打开萧平威的书信,上面除了写他每天吃什么,就是每天干了什么,今天打了几只兔子,明天猎了几只野猪,又是如何被军的下属笑话他没人暖被窝的。 看到他可怜巴巴的问她什么时候愿意改嫁,她真是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给他的错觉要改嫁? 让他如此的执着。 她记得她明确的说过,自己不嫁人的吧! 端午佳节,帝后大婚,婳婳看着云筝成家,眼里全是激动的泪水。 这孩子终于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往后余生,命运发育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同年九月,秀秀产下一子,欢喜在小姐妹如意嫁出去的时候,被婳婳认了干女儿。 同年腊月,景凌从边关回京留任,守在婳婳身边尽孝。 次年八月佳节,景荣与卫家女儿文佩订婚。 和政七年春闱,景行在殿试中被点位探花郎。 同年端午佳节,婳婳带着一家子人乘船南下,顺便回木兰县去去看看刘三婶儿一家,这么多年,她们都没有断了来往,尤其刘三婶儿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 坐在船上,婳婳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水,回想着自己来到这里以后的人生。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前世的谢慕雅,还是后世的沈婳婳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 但她知道的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路也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无论遇到何种困境,都要迎难而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拼一场,也许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这一次没有发挥好,也许下个轮回中,你就可以逆风翻盘呢! 婳婳怀里抱着一个公仔,享受着海风吹过来的冰凉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全文完 …… 京市,一座古朴的四合院里,婳婳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出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正在做梦。 沈老爷子看到孙女儿出来,将手里的婚书给他,“乖孙女儿呀,我们祖上曾跟贺家定了儿女亲事,爷爷这一辈,贺家没有女娃, 你爸爸这一辈,他们年龄差距太大了,奈何就是没碰上合适的,本以为就这么算了,哪知今天,贺家有位后生居然找上来门来了。” “看看吧,要不你替爷爷跑一趟,哎,其实你去看看也没关系的,对吧,年轻人嘛,见见面怎么了,万一是缘分呢,你也正好没对象,我琢磨着” “爷爷,你说他姓贺?还是姓何?” 婳婳心猛的狂跳,抓着爷爷的胳膊急切的问。 “贺啊,贺知章的贺,怎么了?” 老爷子看了孙女儿一眼,“就是这个名字嘛,有点土,贺大虎,现在还有人起这个名儿吗?年轻人很少叫这个的,不过男人嘛,名字叫什么都无所谓的,重点要有本事,要有男人的担当,要有男儿气概。” 老爷子还在自言自语,婳婳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红着眼眶,“爷爷,他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啊,天安门广场,他手里拿着一捧野花,刚刚你奶奶回来的时候,孙妈转达的,据说,那贺大虎是这么跟他说的。” 这年头还有人去采野花送人?难道这又是小年轻兴起的什么新暗号不成? 沈老爷子正觉得这亲事要黄呢,没想到孙女儿竟然这么给面子。 “爷爷,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婳婳说完,驱车直接往天安门广场跑去。 一边走一边暗暗祈祷,是他,一定是他一定会是他的,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手捧野花,肯定是他! 这本书到了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让你遗憾的那个人,人的一生不会向我们理想的轨迹去走,也不一定会圆满,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爱自己,哪怕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好好的善待用自己! 走丢的那个人,不一定会在原地等候,爱人在身边的要更努力的去珍惜,分开了以后才不会有那么多的意难平,希望大家的人生的能少一些遗憾,多一份圆满!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