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焚心》 第一章 游戏的光呵!宛如一个赤裸裸的孩子。喜乐在绿叶深处,并不晓得人是会虚伪欺诈的。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正背着手站在玻璃帷幕前,眉宇间充满冷冽气息,静静地等待一切……许久过后,传来敲门声响。 “总裁,第十二。” 看着窗外,男子默不作声,而秘书则站在门边等候。 窗外烈日灼人,黄红色的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就像站在这幢大楼的最顶端般高高在上,底下的人群永远也无法爬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他永远在所有人之上。 “朝代集团”──专门并购他人公司,以铁腕作风横行商场,只要是被他看上眼的公司,没有一间得以逃脱。 一家家收购,朝代便一天天壮大,至今已站在顶峰,无人能及。 转过身,他看也不看秘书一眼便下达命令:“第十三家评估报告。” “是。” 秘书尽职地很快便送上评估报告,恭敬地呈在桌上。 他以修长指尖翻了几下,只浏览最需注意的数字。 人说数字会说话,而他,则以数字来决定一家公司的存活及易主与否。 他看完想看的报告后,手一推将资料推离。 “放弃。” “是。” 秘书将那叠资料收回,一页页投入碎纸机里。当数据消失,也等于这家公司已无前途可言。 他,帝阕愬,只收购可为的公司。只要可为,即使是快倒的公司,他都能高价将钱砸下,将之收购;反之则否。 帝阕愬──站在顶峰的男人。 “总裁,直升机已在顶楼待命。” 摸摸无名指上的玉戒,帝阕愬脸上毫无任何表情。 “几点的班机?” 秘书下意识地抬起手看一下手表。“五点。” 帝阕愬整整袖口,笔挺的西装是男人最具魅力的穿着,他的伟岸体格将西装完全架撑起来;英俊、挺拔,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招架的强势。 他脚蹬着光亮的皮鞋往前跨出一步、二步、三步……他朝门口走去,越来越远离他的宝座,却也越来越稳固他的宝座。 走出办公室,两排四人的菁英队伍快速跟随在他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众人眼前,在众人又是欣羡又是胆怯的眼光下离去。 “总裁好冷喔!”女同事仰起爱慕的小脸,看着帝阕愬从她面前经过。“可是也好帅。”“你别发花痴了,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总裁不可能看得上的。”一位女同事狠心地泼了那名女同事一盆冷水。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在称赞我们总裁好帅而已。” “你那张脸就是想夹起来配的脸。”一名男同事嘻皮笑脸地说。 “关你什么事?你这臭男人走开啦!”女同事硬是将那颗碍眼的头颅塞回原来的地方。 “你这是差别待遇。” 一名站在一旁良久,年纪也有一大把的男人,抬眼看着帝阕愬远去的身影,心中幽幽地道:“第十三家吗?” ※※※ 是这样的,飞机在开始登机时,通常会看见长得英俊的空少和漂亮、有气质的空姐站在登机门边,以优雅的嗓音宣布这班飞机里,哪些人是有钱人、哪些是平民身份。 从哪儿看得出身份上的差距呢? 从宣布头等舱和豪华商务舱的乘客先登机开始。 这两个舱的客人可以先行上机,先拿走排放在机门边的报纸,悠哉地以轻松的步履登机。 而客舱与经济舱的客人就得抢着排队,抢着被头等舱、豪华商务舱客人拿剩的当日报纸,然后全部都挤在通道上,队伍停滞不前,除非前头的人先行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头的人才有可能往前走。 此时,楼上的有钱人已开始喝起可口的香槟,优闲地谈笑,翻翻其实不想看的报纸。 帝阕愬在头等舱的其他客人进来前便已先行一步坐在里头,只因他身份特殊。 空姐端着一盘裹着松露的上等巧克力到帝阕愬面前。“帝先生,这是上等松露巧克力。” 帝阕愬始终没有将头抬起来过,他的注意力仍旧放在手中的文件上。 一旁的助理冷冷地道:“帝先生不想吃。” 空姐尴尬一笑。 在她临走之际,助理淡淡地补充道:“等我们有需要时自然会通知你。” “好。” 四名男子分坐在一侧,互相对望而坐,秘书坐在四人之后,帝阕愬则一人安静地端坐在另一侧,完全与他的菁英群区隔开,也和其他人区隔开来。 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装裤下,互相交叠;厚实的大手翻阅眼前的文件,在他的脑海中只有并购、并购、并购。 朝代就是这么不停的茁壮,收购有潜力而可为的公司来壮大己身,让朝代成为令人称羡的集团。 朝代集团在选择领导者时,所考虑的是领导者锐利而准确的眼光;在决定领导者的人选上,并不是以内部互选方式产生。 所有名单皆握在“三公”手上,由他们三人选择出适合执掌朝代集团的人才。 如今,正是帝阕愬执掌朝代,他也做得有声有色,将朝代推到最高峰。 但帝阕愬总是惜言如金,简短有力的说话方式就如同他的处事态度,完全不拖泥带水,干净俐落。 一名助理拿着一叠资料走过来。 “总裁,这是第十三家的评估数据。” 坐在另一侧的其他三名助理以及秘书皆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这头。 帝阕愬接过资料翻了翻,幽幽地叹道:“我还请你做什么?” 啧! 其他三位助理与秘书纷纷皱眉、耸肩,一副深感同情的模样。 啧啧啧!又有一个人要被开除了。 “可是总……” 帝阕愬抬起头,仍旧是一副冷冷的神情。 “你以为一家公司连最容易赚钱的半导体都能做到连年赔钱……”他鹰隼般的深邃双眼盯着这名助理。“会有任何地方诱使我收购它吗?” 这名助理手心直冒冷汗,嘴张着却无法言语,只能静静看着帝阕愬又低下头看文件。 助理区的其中一名资深助理站起身,走向那名刚失业的可怜人,拿下他手中的文件。 “你不用和我们去英国了。” 刚被炒鱿鱼的助理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些什么,就被请下飞机,尚厘不清楚头绪之际,只能看着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 (各位旅客,欢迎搭乘东南航空公司br857号班机飞往英国,本班机的正驾驶是查尔斯先生,副驾驶是史密斯先生……)空姐礼貌性的介绍着,开启了这趟飞行之旅。 当飞机上了一定高度,机身稳定后,空姐便系上围裙开始作业,发送晚餐餐点;有些乘客则受不了被限制于窄小座位上而起身活动,上上厕所。 “妈咪,人家不要坐在椅子上,人家要像那个叔叔一样起来走动!” 年约三岁的小男孩满脸的泪水,噘着嘴不停踢脚,身子越往椅子里缩,全身像无骨的蚯蚓般,瘫在椅子上。 “杰森!别淘气!”男孩的母亲拿着手帕擦汗,脸上皆是对飞行所产生的恐惧神情。 “不要、不要、不要──”小男孩已接近歇斯底里的状态。 “杰森!”母亲惩罚性地用力拍打小男孩的手背。 顿时,小男孩扁着颤抖的嘴,含泪瞪着他的母亲,然后哇的一声,哭闹起来。 “妈咪你打我……妈咪打我……” 小男孩的哭泣引来其他乘客的不满,有人蹙眉不悦,有人窃窃私语抱怨,有人哄着小男孩别哭,有人抬首看一眼后又低下头去,有人却不受影响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空姐拿着玩具,蹲在小男孩的座位旁。 “小弟弟,不要哭了好不好?这个玩具给你,别哭了,要不然会被人笑你是爱哭鬼喔。” 小男孩抢过玩具,虽然停止如雷般的哭声,但双眼仍旧含着泪水,微微抽噎着。 “杰森,还不向姐姐谢谢!”母亲生气地打了小男孩的头一下。 “坏妈咪!”小男孩朝母亲白了一眼,随即低下头玩玩具。 小男孩的母亲尴尬地朝空姐道谢,待空姐起身离去,其他乘客则松了口气,纷纷坐回自己的位子听着音乐,看着电影、杂志……楼下经济舱的骚动全都传到楼上头等舱里,头等舱的客人则请空姐将帘幔拉上,阻隔底下的噪音。 “真是一点水准也没有,吵吵闹闹的真丢人。”全身戴着珠宝的少妇,用擦着豆蔻色的长指甲翻阅机上的免税目录。 她抱怨着楼下一切,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才是有水准的人;只要收入比她少、教育及生活水准不如她的,便是低等人。 空姐端著有别于经济舱的高级餐点给少妇,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寇克太太,我们已经把楼梯间的帘幔拉上,虽然无法完全阻隔所有声音,但至少不会再像刚刚那么吵了。” 寇克太太睨了眼空姐,高傲地不回话,再度将视线放回手中的免税目录上。 空姐悻悻然地将餐车推至另一头,再度发送餐点,帝阕愬终于将文件合上,朝另一边的助理颔首,助理便过来接走文件。 “总裁?” 帝阕愬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连云层都看不清楚。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将罗氏投资列为第十三号,吩咐英国那边可以着手进行,等到了那边,我要先看到一部份的评鉴报告。” “是。”助理拿起机上特附的空中电话,打到英国的公司吩咐一切。 空姐细心地替帝阙愬将座位上的小餐桌摊开,将餐点端上,倒上上好香槟,放上热腾腾的面包,新鲜水果等等,然后离开。 啜口香槟,帝阕愬看见助理手中正拿着一台袖珍型掌上电脑。 “麦可。”他朝助理勾勾手指。 “总裁。” “你刚刚手中拿的是公司新一季的产品吗?” “是的,总裁。” “把它拿来给我。” 麦可将电脑递了过来,刚接手,帝阕愬便问:“这台电脑可以上网?” 他记得在飞机上是不能打行动电话的,既然无法打行动电话又怎么上网? “这台电脑是公司新研发的,并不需要靠电话来接驳上网,在飞机上只要达到一定的高度,透过外太空的卫星系统就能上网。” “没有死角吗?” 帝阕愬低着头研究手中的电脑。 “几乎没有死角,只要经过的地方有卫星,就能接驳,而且没有国界认定问题。”麦可指着电脑,“这款电脑轻薄短小,携带方便,小可以置于口袋,重量轻,不会有沉甸甸的感觉。” “预计什么时候上市?” 帝阕愬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纯白的衬衫下隐约露出结实的肌肉,连同样身为男人的麦可看见他那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都不禁在心底羡慕,更何况是女人,恐怕早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底下了。 帝阕愬随意将西装披放在身旁的空位上。 “下个月初就会先打广告。” “我要全球都看得到这部电脑的广告。”他靠上椅背,大手优雅地撑着下颚。 “是。” “还有,售价我要压低。” 麦可吃惊地看着帝阕愬。“总裁,价格压低将会不敷成本。” 帝阕愬将袖珍型电脑置于胸前口袋,露出狂佞的笑容。 “我要它的价格和功能在电脑市场中掀起巨浪,我要消费者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只会本能的抢购这台电脑。” ※※※ “火焰,求你别再像一条蛇一样蠕动下去了好不好?”席格抱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火焰不安地又挪动屁股,尝试在椅子上找到能令她安心的那个点。 “你不知道,我太害怕这种机型了。”身为飞机机械工程师,她早清楚哪种机型的飞机最容易出事,哪种最安全。 很不幸地,这次公司要她“微服出巡”的正是最容易出事的机型,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安坐在位上? “真是恶劣,以为请我坐豪华商务舱就行了吗?一条命耶!” 水火焰又换了个姿势,仍旧一副坐不住的模样。 “嘘!你不会想让全机的人都听到你的抱怨吧!”席格示意水火焰噤声。 水火焰搔搔头,显得很烦躁。 “我坐不住了!” 她投降了。 第二章 水火焰决定起身到处走走,再坐下去她肯定会发疯! 一想到英国的航程还很远,她就欲哭无泪。 “火焰,你要去那里?” “去要杯冰水喝。”水火焰往厨间方向走。 “嗨!火焰,你也在这班飞机上呀。”空姐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水火焰哭笑不得,“是呀!” 她执起手刀往自个儿脖子一横,“上头的命令。” 空姐安慰地拍拍水火焰的肩膀。“有你在我们就安心了,等会儿来找我啊,我拿我之前买的钻石项炼给你鉴定鉴定。” “ok。” 水火焰除了是飞机机械工程师外,她还有一项才能──能够鉴定钻石的质地、克拉数等。 到达厨间,水火焰身子一瘫地撑在门边,无力地看着在里头忙碌的空姐。 “拜托,给我杯冰水,要不然我没办法撑到英国。” “火焰,你脸色很难看耶。”空姐连忙倒了杯冰水给水火焰。 她接过杯子,仰头将杯里的水喝尽,冰封了脑袋瓜,暂时因为冰冽的水温而忘记害怕。 “火焰,我不知道连你都会有飞行恐惧症。”一名空姐掩嘴偷笑。 水火焰瞪着她。“修理飞机的人如果都会怕飞行,那我看查尔斯机长应该也不敢开飞机了。” “那可难说。”空姐拿出上等瓷器咖啡杯,准备替商务舱及头等舱的客人倒热咖啡。“不过我记得你很喜欢坐飞机的呀。” “是呀,不过那要挑机型坐。”水火焰喃喃低语。 “火焰你说什么?” “没什么。” 如果让她们知道她们现在身处的这架飞机出事率很高,且连她这种专门修理飞机的机师都不敢坐,大概她们会马上拿一件救生衣穿上身吧! “火焰,要不要来杯咖啡?”空姐倒了杯上等咖啡给水火焰。 “嗯,好香。”接过香香浓浓的咖啡,水火焰欢喜地啜了口。“什么时候公司的咖啡变得这么高级、这么香浓?”她忍不住又喝了好几口。 “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比较特别。” “特别?” “对呀。” 空姐忙着将咖啡杯拿到餐车上,然后打开厨间的下层柜子拿出奶球、砂糖包和汤匙。 “火焰你不知道吗?老板也在这班飞机上。” “咦?”水火焰瞪大双眼。不会吧!她竟然和老板坐同一班飞机?! 如果是她死于空难那就算了;可是,老板如果也死于空难……那么大概公司高层会崩溃吧!水火焰露出苦笑。 “所以啊,我们会特别忙,没办法和你多聊了,免得到时候被捉包。” “老板怎么会选择坐这班飞机?不对呀,老板不是有自己的专机,而且还是喷射机,为什么会坐一般的运输机?” 空姐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 两个空姐推着餐车往头等舱方向走,剩下的一个空姐则将厨间收拾干净。 水火焰小声地问:“老板人怎么样?” 空姐停下手边的工作,笑着问:“你是问老板的长相还是为人?” 水火焰沉着脸。“当然是为人,你想到哪儿去了?” “为人啊……”空姐想了下。“嗯,很冷、很有威严,理也不理人。” “这么跩。” “哪个老板阶级的不是这样?”空姐耸耸肩。 这么跩的人,不知道长什么样……空姐似乎察觉了水火焰的想法,笑着问:“怎么,想不想知道老板是什么样子呀?” 水火焰鼓着两个腮帮子。 “你在嘲笑我啊!” “谁敢啊!你是公司里大大有名的水火焰,惹到你准没好下场。”空姐这话不知是褒是贬。 “是哟!”水火焰倚靠在整洁的柜子旁,不以为然地回道。 “火焰,还要咖啡吗?” 水火焰低头看了下杯内,随即摇摇头。“不了,我怕喝太多,等会儿经过国际换日线的时候会来不及调整时差。” “我教你,你趁现在外头天还是黑的时候勉强自己休息,先睡上一觉,等到醒来时,外头大概已是烈阳高照了。” 水火焰大笑。“你这是经验谈吗?” 空姐耸着肩也跟着呵笑,但碍于职务,笑容不得太过灿烂,只能掩嘴而不露齿的发出微微笑声。 水火焰将杯子放到流理台。“我先回去了。”走没几步她又折回来。“对了,席格和我同行。” 空姐一听,兴奋不已。“席格?席格也在机上?” 水火焰皱眉。“你没看到吗?他和我一样坐商务舱啊!” “我不负责商务舱,不过我等会儿偷个空过去找你们聊聊。” “不怕被老板捉包?”水火焰揶揄她。 “我看老板大概不会离开他的头等舱,倒是你等会儿如果去找查尔斯机长时,大概会看到老板吧。” “再说吧,看到了我也不认得,而且知道未必是好,反倒会失去往日工作水准,到时更是得不偿失;如果出了什么差错而被炒鱿鱼,那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机舱里,大部份的人都不耐长途的飞行而累倒在座位上。 空姐细心地巡视过一遍,替他们盖上毛毯或递上小枕头,以帮助睡眠。 当机舱里噪音减少时,便是空姐休息的时候,可以乘机在厨间或自己的位置上小声的交谈、聊聊,或喝杯茶。 “火焰说席格也在机上,要不要叫他过来?”一名空姐高兴地笑着。 “真的?席格也在这上头?” 看来这群空姐挺喜欢这位席格的,一听见他的名字,就像中了头奖一样。 “要说火焰是机师群里最漂亮的美女,那席格就是安全部门最英俊的的帅哥了。” “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一名空姐摇摇头,不以为然。 “不可能。” “为什么?才子佳人嘛!” 那名空姐解析道:“你看席格温文有礼,根本没看他生过气或发过火;但反观火焰,人如其名,做事火爆、脾气又冲,我看依席格那种个性很难压制得住火焰这样的女人。” 空姐群听听也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是有些道理啦,不过呢,在说人家坏话前,记得先将厨间的帘幕拉上,这样主角才不会听见。”水火焰突然站在众人后头,嘴角漾着不知名的笑容,看了挺让人恐惧的。 “火焰!” 空姐们尴尬的笑着。 “别尴尬了,早就知道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的内容都没好话。”水火焰撇撇手,满不在乎。“给我杯冰水,我又不行了。” “不是要你去睡个觉调一下时差吗?” 接过冰水,水火焰悻悻然地耸肩。 “睡不著有什么办法。”她大口灌下冰水,藉着冰水的力量让自己暂时忘了现在搭乘的机型出事率有多高。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空姐担心地问。 席格不知何时也跑来了,帅气的身影顿时让空姐们将担忧之色转换为仰慕之情。 “火焰今天吃错药,你们别管她,给她几杯冰水就好了。” 水火焰反瞪他。“是哟,没良心。” “我如果没良心就不会安静地坐在你身边,看着你像条蛔虫一样在位子上蠕动,而没有马上离座。” “谁像蛔虫啊!” “嘘!”大家纷纷将食指摆在唇上。 水火焰马上明了地降低音量,不过仍在抱怨。 “席格,总有一天我的心脏会被你气爆。” 席格灿烂的一笑。“我等着那天。” “哼。” “你们两个凑在一块儿就是斗嘴吗?” 水火焰不屑地睨了席格一眼。“和他?老娘就算没事做也不会找他来磨时间。” 席格皱起眉头。“火焰,你说话的水准越来越低了,啧!真不该让你和那些机师凑在一起,你被彻底带坏了。” “嗯嗯,我们也觉得火焰被那些机师带坏了。” 水火焰翻翻白眼。“拜托,如果你们当着那些机师的面说这些话,我看他们可能会大笑,然后用非常讽刺的语调回答:“是哟。是哟,坏的都是我们教的。”” 席格大笑不停地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水火焰翻着白眼,一副快受不了的样子。 这时负责经济舱的空姐走到二楼厨间来。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经济舱有个旅客,从登机开始就一直看着他手中的圣经?” “咦,你这一说我倒有发现喔!” 经济舱的空姐蹙着眉道:“我刚刚在经济舱巡了一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但那个人还清醒着,而且仍然看着他手中的圣经耶!” 水火焰不解地问:“看圣经有什么不对吗?说不定他也有飞行恐惧症哩,而看圣经能够让他忘记飞行的恐惧,这叫转移目标。”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啊,可是我发现再怎样看,他的页数还是停留在差不多的地方耶,我觉得怪怪的。” 席格严肃地蹙起眉。“把乘客名单给我。” 空姐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席格。 “那人坐在什么位置?” “32h。” 席格翻翻上头的名单,发现32h坐的是一名中东人。 水火焰好奇的探头看着那份名单。“中东信的是耶稣吗?我记得他们信的不是阿拉吗?” 席格将名单还给空姐。 “我去看看。” 水火焰好奇的问:“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绑着长发,皮肤倒不是黑人的那种黑,而是晒了过多太阳光而造成的肤色。” 水火焰点点头。“这种事交给席格这种在安全部门工作的人去处理就好了,反正大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对啊。” 水火焰伸伸懒腰。“我到现在还没去找查尔斯机长问看看有没有问题,他若知道我在机上却没去找他诌个几句,肯定给我一记爆栗。” 一群人听了,全部笑成一团。 ※※※ 水火焰从商务舱行经头等舱要到前面的驾驶舱去,路经头等舱时,她还是免不了好奇地朝四周观望了下,看看坐头等舱的是哪些人。 头等舱的空间很大,座位排得很宽,造成经济舱变得很挤、她一直很不齿那些坐头等舱的“贵客”。 整个头等舱的灯光都暗下,只留一盏灯孤独地亮着,她忍不住朝那灯源方向看去。 好英俊的男人!水火焰在心里发出赞叹的声音。 可惜,感觉好冷;但他全身上下发出的电波强烈到可以电死人,不需言语或动作,大概就会有一卡车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吧! 似乎接收到由水火焰发出的火热注视,原本只是闭目假寐的帝阕愬忽然睁开眼与她对望,搞得她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两人僵在原处,互相对视,空间、时间停止,没有言语、动作及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 一瞬间,似乎有种不知名的情愫正悄悄地在两人心底滋生,直到帝阕愬的助理发出咳嗽声,他才开口道:“小姐,请问有事么?” 水火焰还是头一次知道什么叫不知所措。 她尴尬的不知双手该摆往哪里,眼睛该看哪里,只好笑笑地回道:“没、没事。” 帝阕愬剑眉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掠夺! 第三章 那是掠夺之笑,一般人不可能会清楚的笑容,就连在他身旁做事的亲信都不见得会清楚那笑意里包含的意思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盘算着什么……水火焰快速地从帝阕愬身边穿越,敲了敲驾驶舱的门然后将门打开,像是逃难般的,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门后。 帝阕愬的助理不解地看着他脸上那抹颇富兴味的神情。 英俊的帝阕愬,双手抱胸,唇角的笑意渐渐扬高……※※※ 水火焰仍旧无法从帝阕愬慑人的魅力中恢复,她心跳得好快,下意识地抚着胸口。 驾驶舱里的三个人,一见人开门便反射性地回头。 “嘿,火焰,你也在机上啊。” “查尔斯机长,仪器有没有任何问题?” 查尔斯机长看看面前的仪表板。“没什么问题。” 水火焰拿起门边的文件板,取下笔,逐一询问。 “起飞的时候,起落架一切正常吗?没有感觉不对的地方吧?” 查尔斯机长耸耸肩。“没有啊,一切正常。” 水火焰在文件板上作记号后看了一下仪表板。“那水平平衡仪呢?我看应该也没问题吧。” “没问题。” “呃……加速器?” “没问题。” “升降舵?” “没问题。” “四个引擎有没有哪一个坏掉而无法运作的呢?” 三个人被水火焰严肃的态度惹笑。“完全正常。” “油箱门……”水火焰看了一下仪表板上显示油箱门的红灯,发现没有亮后便又在板子上作了记号。“关紧。” “火焰。” “闸门……” “火焰!” 水火焰抬起头。“什么?我有漏记吗?” 史密斯副机长笑道:“我们是要跟你讲,要评的东西太多了,你这样评下去就算到了英国都评不完。” “这很重要。”尤其又是这种容易出事的机型,既然她搭了就该先确定自己的安全无虞才行。 “我们知道很重要,不过一切仪器都没问题,正常的很,可以安全到达英国,这样你有没有比较放心?”查尔斯机长察觉了水火焰的顾虑,结果一点明后,在场另两个人纷纷大笑。 水火焰这下糗到家了。 “不是我太杞人忧天,你们也知道这种机型的肇事率,我总要为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对不对?” “空中巴士还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没问题,这种机型我飞惯了,安心啦!”查尔斯机长拍拍胸脯,对自己的飞行纪录非常有信心。 面对查尔斯机长的一席话,水火焰只能回以苦笑。 “我当然知道查尔斯机长的技术。”她将板子挂回原位。“但是我不相信制造飞机的人。” 查尔斯机长蹙眉。“那可是家大公司耶!” “大公司也会有出错的地方,何况大公司通常都听不进所谓的“良好建议”,所以别希望他们会因为一连串的飞安事故而对自己制造的产品加以改进。” 史密斯副机长摇摇头。“火焰,你太多虑了啦!” “呵呵,希望是。” 忽然间,好大一声撞击声在机舱里传开,四人惊吓地震了下。 “怎么回事?” 门后传来隐约的哀号声,有人大力的敲打门板,查尔斯机长敛眉大吼:“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忙握紧方向舵。 “我去看看!”史密斯副机长想离开座位一探究竟。 “不!史密斯副机长你坐下,我去!”水火焰制止他的举动。 她握住门把,深吸口气,在转动门把之前吩咐。 “将门锁上,除非我要求开门,否则任何人敲门都不要打开。” 门才打开,一名空姐便血流满面地朝水火焰的身上扑倒,水火焰惊喘一声接住冰冷虚软的娇躯。“爱伦!” 名叫爱伦的空姐大口吸气,用尽力气指着身后,吐出最后一句话──“有……有人……劫……机……” ※※※ 水火焰忍住眼泪,将空姐扶坐在地上;毫无生命力的躯体无力地垂向一边。 水火焰深吸口气站起身,这时才发现头等舱里的客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空荡无人。 由底下经济舱传来各种哀号,恐惧的哭声令她毛骨悚然。 怎么会遇上劫机事件?她懊恼不已。 她悄悄地移动步伐,在头等舱里,她扶着椅背慢慢的将头往楼梯间探去……有影子晃动,她紧张地缩回头,捂着胸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席格呢? 水火焰恓恓惶惶地手足无措。 怎么办? 水火焰猛敲着头,想让自己好好清楚思考该怎么办,她不能慌了手脚呀! 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小声地敲打着驾驶舱的门。 “是我,开一下门。”她转头看看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引起楼下的注意。 驾驶舱的门被打开,水火焰马上闪身进入,赶快将门锁上。 “火焰,外头是怎么回事?”里头的三个人很担心。 “有、有、有……”水火焰紧张得连话都讲不清楚,她咽了咽口水。“有人劫机!” “劫机?” “嘘!” 查尔斯机长皱眉。“怎么会发生劫机?”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上层头等舱以及商务舱的客人,还有空姐都被赶到下面经济舱去了。” 水火焰握拳。“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讲一声……座舱长爱伦死了。” “爱伦?!” 霎时大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哀戚神色。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查尔斯机长,请你马上通报最近的塔台,告诉他们飞机遭到劫持,请他们引导降落,飞机无论如何都必须降落不可!” “ok!” 查尔斯机长戴上耳机,马上着手联络。 水火焰专业地命令着:“取消自动驾驶。” 该死!她全身都在发抖。 如果她害怕,大家就没希望了,趁劫机犯还没发现她的存在前,她非得做些什么不可! “我去看看下面的情形,一样,除了我来叫门外都不要开。” “火焰,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 知道,她当然知道要小心点,可是她从没遇过这种情形,心里怕得要死。 ※※※ 水火焰靠着舱壁,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头。 “安静!”低沉的吼叫声由下层传来。 她惊吓地连忙缩回头,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 下层内原本害怕的哭声,音量降低,但仍能听见一声声抽噎。 “拉克!顾着,只要听见有人发出哭声就给我解决掉,不要让我再听见任何一声哭闹!”低沉的声音冷血地命令着,随即有脚步声往楼梯间移动。 “烈马,和我到驾驶舱去。” 天哪!劫匪往这边来了。 水火焰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躲到哪儿去。 天啊!怎么办?楼梯底下传来一声声往上移近的脚步声,水火焰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双脚更为战栗而无法走动,只能勉强扶着椅背滑移。 “烈马,等会儿再巡一次商务舱和厨间,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我有预感有人躲起来。” “是。” 该死!上来了!上来了! 水火焰看好可以躲藏之处后,以极轻快的步伐快速往目标跑去。 劫匪手中拿着改造过的手枪,身上穿着防弹衣,猛力地以枪柄敲打驾驶舱的门。 “把门打开!” 驾驶舱里的三人被敲打的声音吓住,纷纷僵直背脊。 “史密斯,最近的塔台在哪里?”查尔斯机长握紧方向舵,即使手心冒汗,指头变得冰冷僵硬,他仍旧将眼前的方向舵握得牢牢的。 史密斯副机长查了一下。“达瑞克勒空军基地。” “联络他们。” 门外又传来一声大大的撞击。“把门打开。” “不能开!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既然有人死了,可见外头的劫匪相当凶狠,在不知道他们是为何劫机的情况下,说什么都不能开门,平安降落才能让大家都有生存的机会。”查尔斯机长咬牙道。“知道吗?” “知道!” 门外──“诺理,商务舱和厨间我都查过了,没有人被遗漏。” 名为诺理的劫匪凶狠地以身体去撞击门板,脆弱的门板因为他的撞击而发出骇人的声音,门显得越加脆弱,看来是支撑不了多久。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驾驶舱里,史密斯副驾驶正试图与德国达瑞克勒属美空军基地联络──“达瑞克勒基地,这里是东南航空br857班机,听到请回答。” 一阵寂静过后,传来回答──“这里是达瑞克勒基地,br857号班机请说。” “达瑞克勒基地,我们遭到劫机事件,请允许紧急降落!” 这次对方回答的音调显然有些急促。 “br857号班机,允许降落,请将高度降至一万呎,两百海浬。” 查尔斯机长握住升降舵,慢慢让高度缓降。 “开门!”门外又传来撞击声。 里头的三个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只祈求能将飞机平安降落。 “br857号班机,听到请回答。” “达瑞克勒基地,请说。” “br857号班机,我们已经在雷达上看见你,十号跑道已净空,请利用十号跑道降落。” “达瑞克勒基地,br857号班机收到。” “br857号班机,风速十二海浬,可降落。” “达瑞克勒基地,br857号班机收到,准备降落。” 查尔斯机长对着史密斯副机长道:“尾翼三十五度。” “尾翼三十五度。” 突然间,门被撞了开来,诺理拿着手枪,生气的对着查尔斯机长的脑门开枪,砰的一声,查尔斯机长中枪,往前倒在仪表板上,鲜红的血喷在仪表板上,汇流成小小的圣河,不停往下流……“谁允许你们降落?” ※※※ 关在货梯里,水火焰身体因为那声枪声而震慑,随即,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有人因为那声枪响而遭受迫害,不管是谁,都是她认识的人。 不,她不能哭! 水火焰粗鲁地擦去颊上的泪水,振作起精神。 她得为大家做些什么,绝不能失去抢救大家的机会。 她得做些什么,总不能连她都被劫匪控制住,她得自己找机会和外界联络。 水火焰知道躲在这部货梯里不容易被人察觉到,于是她利用这部运餐点的货梯下到机舱最底层。 才要摸上把手的柔荑突然害怕地缩了回来。 她想打开门,但是又害怕,说不定此刻外头正有把枪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行!她不能害怕,顶多是被捉到,她不能放弃! 水火焰深吸口气轻轻把门打开。 “呃……” 她的嘴巴被人由后捂住,一把锐利的刀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喔,不会这么背吧!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捉了!水火焰泄气地垂下双肩。 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颤抖地等着后头的人进一步的动作,说不定她会被一刀割喉。 一道性感的嗓音贴在她耳际响起,迷人的气息呼在她耳边,惹得她全身一阵战栗,“不知死活的小妞。” 捂住她嘴巴的大手松了开来,脖子上的利刃也随即撤离。 她回过头一看──“是你!” 帝阕愬不悦地颦蹙,一边将手中的瑞士刀收叠起来。 “就算很想看到我也不需要这么兴奋,我还不想那么早让楼上的劫匪知道我躲在这儿。” 水火焰小声地咆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卷至臂肘的衬衫袖口,露出结实小麦色的肌肉,老实说,他真不是普通的帅气!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是被他吸引了。 帝阕愬不管水火焰的咆哮,转过身往行李舱走去。 “喂──” 帝阕愬转过头,冷睨着她。 “没什么意思。” 水火焰第一次被人冷冷地瞪视,还像丢了舌头般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看了水火焰一眼,帝阕愬转身往前继续走。 跟在帝阙愬身后,水火焰走进行李舱。 堆满乘客行李的舱房,空间因为行李而变得狭窄,无法容许两人并行而过,只容一人行走。 第四章 帝阕愬弹开瑞士刀,割断固定行李的网子,以极轻微的动作将行李一一翻开。 “你在做什么?” “找行动电话。” 水火焰有点被打败。 “你告诉我有谁会把行动电话放在行李箱里?” 帝阕愬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迫使自己冷静地看着她。 “我。” 水火焰发觉自己又咬到舌头了! 帝阕愬不屑地继续找着自己的行李箱。 “你怎么逃下来的?” 帝阕愬决心不理会她的问话,耐何她绝不是那种好打发又安静的女人。 水火焰扳过他的身子。“回答我!” 高大的帝阕愬双手抱胸,垂眼看着她。“我为什么得回答你?” “你不回答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劫匪同一国的?” 帝阕愬哈哈两声。“同样的,我怀疑你和劫机犯是一起的。” “胡说!谁和他们是一起的!” “那很难说。” 水火焰气愤地说:“我是这家航空公司的机械工程师。” 帝阕愬上下打量着眼前娇小的人儿。 被他瞅得好难为情,她微微羞红颊畔。 “你看什么?” 他耸耸肩,继续找他的行李,这区的找不到,他顺着路径往另一区走,同样地割断绳网。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终于,他看到了令人熟悉的行李箱。 他将它取下,按下密码、打开盖子,由箱中取出银色小巧的行动电话。 “喂!” 他终于受不了地回过头。“要嘛就相信我,不然你就别和我在一起。” “我……” 她居然又被他堵了一回!水火焰柳眉倒竖。 帝阕愬打开行动电话电源,才想拨个号码,便被她喝住。 “你不知道在飞机上是禁止打行动电话的吗?”她瞪着他。没知识的男人!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打我们就没活命的机会,赌不赌?” 很好,这是她第四次被他堵到词穷! 见她没有回话,他冷睨了一眼,随即拨打电话。 ※※※ 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美国联邦调查局) “刚刚从国防部那里得到消息,一架民航机在空中遇劫。”探员拿着一叠资料冲进会议室。 原本会议室正举行如何制服暴徒的会议,此刻全室的人一阵哗然。 为首阶级最高的长官下令将会议改成紧急处理小组。 迅速地,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偌大的白色帘幕上展示着一些资料。 “国防部消息从哪里来的?” “由德国达瑞克勒空军基地传回来的。” “达瑞克勒基地?民航机原本的目的地是哪里?” “英国。”探员将幻灯片放上,拿着笔指着幻灯片。“飞机是在半途遇劫,达瑞克勒基地接获由飞机发出的降落要求,本来已经净空跑道、允许降落,但飞机却在降落前改变方向,拉高机身高度。” “班机现在的正确位置在哪里?” 探员看了一下资料。 “在达瑞克勒基地北方203方向。” “国防部的意思是要我们接手吗?” “没错,国防部的意思是由调查局接手展开救援。” 末了,为首的长官问了一句:“班机所属航空公司的国籍?” “美国。” ※※※ br857号班机上“三公。”帝阕愬拿着电话走到机房。 他打电话回朝代总部找三公,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他们有办法,而他们也是他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时所第一个想到的对象。 电话那头正以扩音的方式接听,老者的声音传来──“帝,什么时候回来?” “三公,回去的事得等等,我现在手头上有件非常棘手的事待处理,需要你们加入协助。” 三位老者发出笑声,帝阕愬一听,眉头皱得老紧,将行动电话拿远。 “收起你们刺耳的笑声,我是认真的。” 三公果真停止发出惹人厌的笑声,正经地问:“有什么事非得麻烦我们三位老人家不可?” “我现在在飞往英国的班机上,很不幸的是这架班机在空中遇劫,我需要你们透过特殊管道联络上美国联邦调查局。” “遇劫?”其中一位老者发出惊讶的声音。 而另一位则讽刺地道:“你怎么老是遇上麻烦事?” “你们以为我喜欢吗?”帝阕愬拿着电话的手因为压抑怒气而泛白。 “你没事吧?” 这句话让帝阕愬感到欣慰,原来他们还是会担心他的。“没事。” 老者发出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这让帝阕愬更加感到窝心,岂料老者马上泼了他一头冷水。 “不要以为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只是担心你现在手头上的案子没人比你清楚,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朝代会损失惨重。” 帝阕愬铁青着脸冷言道:“不需要讲得那么清楚,没人问你们。” 三位老者其实正在电话那头掩嘴偷笑,但又故作正经道:“你等等,别挂断,我现在就替你把电话转到美国联邦调查局。” 电话那头传来等待的音乐声。 水火焰跟在帝阕愬后头已久,她实在很好奇,便忍不住地问:“现在怎怎么样?你打电话给谁?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可不想死在飞机上! “等待。” “等待什么?”她有点火大。 明明大家同是落难人,干嘛那么神秘不让她知道! “等待转接电话。” “你要把电话转到哪里去?” 帝阕愬冷冷地道:“美国联邦调查局。” 咦?水火焰瞪大双眼。 她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那么有办法,能够和美国联邦调查局搭上线,看来他们应该有救了。水火焰高兴不已,突然间对帝阕愬产生了信任、依赖感。 许久过后,电话那头有人回应:“喂,我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副局长许贾,是帝先生吗?” “我是。” “帝先生,现在机上情形怎么样?” “我想劫匪已经控制住驾驶舱,他们将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客人全部赶到经济舱去,可能是想将上层净空,将乘客集中管理。”帝阕愬将电话夹在耳边,拿着瑞士刀将维修控制面板拆下。 “我们已经成立紧急处理救援小组,知道劫匪的身份吗?” “我不是很清楚劫匪的身份。” 水火焰一听,马上指着自己。“我大概知道!” 帝阕愬睁大眼睛,随即道:“你等等。” 他将行动电话递给水火焰。“和他说。” 接过行动电话,水火焰赶紧说:“我是东南航空公司的机械工程师水火焰。” “水小姐,我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副局长许贾,能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吗?” “我只知道劫匪里面其中三个人的名字,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本名,听口音像是中东那边的人,分别叫拉克、烈马、诺理。” “ok,我们马上着手调查,请保持联络。” 水火焰将行动电话递还给帝阕愬,她看帝阕愬正专心地研究着维修面板里的线路,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挑起一捆电线研究。“想办法让飞机降落。” “让飞机降落的方法很多,不过没一个是安全的。” “与其耗在空中,不如降落到地面上,被救援的机会会比较多。” 她点点头。“话是没错,但是任何方法都不能保证飞机不会因为我们的动手动脚而坠毁。” “想办法!既然你是飞机机械工程师,就一定有办法让我们安全降落。”他口气强硬地命令,听了令人很不舒服。 “我也想让大家都安全地脱离险境,但是现在状况未明,贸然做出任何决定妥当吗?” 他看着她,久久,两人只能由彼此的眼瞳中瞧见自己,但都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研究对方。 许久过后,水火焰开口道:“副局长要我们保持联络,我想他可能去调查劫匪的身分了,或许我们等他联络我们,看情况如何再作决定,你说怎么样?” 他站起身,高大俊逸的身影罩着看似娇小柔弱的她,他结实的小麦色臂膀弓起,手掌支在腰侧。 “好,就等许贾进一步联络。” ※※※ 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美国联邦调查局) 许贾和帝阕愬、水火焰的谈话在会议室里以扩音方式进行,所以会议室的人都很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机舱内部有内应的人,令他们可以更进一步掌控情况,整件劫机案不至于都被闷在机舱里,没人回报里头的情况、劫匪人数与进一步动作。 许贾是这次劫机事件紧急处理救援小组的最高指挥官,调查局所有救援以及进一步动作都由他发号施令。 知道劫匪的大概名字,他马上命人调查资料,而从超级电脑里查到的劫匪资料令他们不敢轻忽这次的劫机行动。 许贾眉头深锁,坐在正前方的位置上始终无语,而底下的人则安静地等待,等待他们的长官下达命令。 许贾从沉思中回神,冷静地要手下将劫机犯的个人资料传下去,而投影机上也放映一份资料。 他指着上头的资料。“拉克,印度尼西亚人,三十岁,曾经因为叛国案而遭起诉,但最后不但无法将他绳之以法,还让他以政治庇护名义躲到法国。” 许贾换上另一张投影片。“烈马,和诺理两人是兄弟,两人皆是罗马尼亚人,他们在精神上都有问题,一直都有被迫害妄想症,在行为上会比拉克更难收拾,尤其是诺理,生性残暴,只要一见血,他就会发狂。” 许贾将手中的钢笔放回上衣口袋,两手撑在桌上。“把灯打开。” 啪的一声,日光灯瞬间点亮,也照亮许贾脸上的担忧。 “这三个人分开不成气候,但能将互不认识的两边人马凑在一起,我想应该还有同伙。”许贾深吸口气。“我怕那个人会是阿曼个。” “阿曼个!”底下的人惊呼。 “我想大家都对阿曼个不陌生,在你们身边除了有拉克、烈马和诺理的个人档案外,还有一份是阿曼个的,他的丰功伟业足足有一百多页,我要你们将所有资料全部看过一遍,以便研究出劫匪的下一步动作,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劫机的原因。” 最后,许贾语重心长地道:“这次的劫机事件,千万不能传出去,我不管你们怎么和线民打听消息,但是一旦媒体知道这桩劫机事件,肯定会大肆渲染,到时要救机上三百多名人质更加困难。” 双掌撑在腰上,他深吸口气说:“在机上与我们保持联系的有一位是东南航空公司的机械工程师水火焰,她的经历很资深,如果迫不得已,我会要求她以专业能力迫使飞机非得降落不可,这样我们救援的机会会更大。” “还有一位,他是朝代集团的总裁帝阕愬,不管如何都得保护他的安危,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们大家都有可能卷铺盖走路,而且他的影响能力直达高层,连总统多少都得看他面子;一次总统选举,他投资在候选人身上的政治献金有多少,我想不用我多作说明,大家都很清楚,不管如何都得让他安全离开险境,知道吗?” 第五章 “知道!” 坐在机房的地板上,帝阕愬把玩着手中的瑞士刀,安静地等待许贾的电话。 他已经将行动电话转为来电震动,才不会因为突然响起的铃声而让上层的劫匪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他也将机房外头的门关上,让他们不会因为劫匪忽然下到底层巡查而发现他们的存在。 水火焰抱着头缩在双膝间,喃喃自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只不过是出个公差就遇上这样的事,千禧年才刚过没一个月耶! 帝阕愬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调回。 她怎么会这么衰?水火焰将头侧向一边靠在膝盖上,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帝阕愬。“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答道:“帝阕愬。” “你到英国做什么?” “公事。” “我看你能不能安全抵达英国都是个问题。” “无所谓。” “我怎么这么衰?你是洽公,我只是临时被拉来出公差的可怜虫,居然遇上劫机事件,我的运气真他妈的背!”水火焰想大声咆哮,但碍于此刻情况不容许,仅能以细若蚊蚋的声音抱怨。 帝阕愬伸个腰,大喘口气。 “是命是运,容得了自己作决定吗?”意思是教她认命点吧! “早知道我就该拒绝公司的安排,管他会不会被炒鱿鱼,和朋友去夏威夷玩就好了。” 帝阕愬收起刀刃,将瑞士刀折叠好收进口袋。 水火焰有些泄气地问:“如果你不幸死了,一定有很多人会伤心吧!你的葬礼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她记起他是坐头等舱的,葬礼肯定是办得有声有色。 帝阕愬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她。 水火焰接续说:“如果是我死了,葬礼肯定没什么人,公司搞不好还乐得不用付我遣散费,不过保险公司肯定会赔得很惨。”她对着他笑。“我投保了巨额保险。” 帝阕愬忍不住地训斥:“你一定得将事情想得那么糟吗?” “劫机还不够糟糕吗?”一个人一生搞不好都还碰不上劫机事件。 帝阕愬叹气地摇头。“现在地面上有很多人正急着想办法救我们大家,如果连机上唯一能对外联络的我们都对被救的希望产生怀疑,那别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救我们?” 水火焰无力地靠上身后白色铁制的机箱。“你真的觉得有希望被救吗?”她丧气地指指上头。“我们连上头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劫机都不清楚,你觉得还有谁能救我们?” 帝阕愬才想说些什么来纠正水火焰丧志的想法,手中的行动电话便发出低鸣的震动声,麻麻的震动引起他的注意,他看了眼行动电话,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 “许贾。”他按下通话钮,接通电话。 “帝先生,我们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听到有问题,水火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地看着帝阕愬。 帝阕愬不屑地睨了眼水火焰,随即冷冷地敛下眼睫。 “现在必须要你和水小姐帮我们找一个人,那人可能是劫机犯的首领,名叫阿曼个。” “我们并不知道他的长相。” “他是个中东人,年约三十,虽然他可能会易容,但在年纪及口音上很容易分辨出他是中东人。” “许贾,这非常困难,我们从未见过阿曼个,无法凭你这样的叙述就知道,等等……” 帝阕愬从口袋里抽出被他顺手放进去的袖珍型电脑。“我这里有台卫星电脑,你可以将阿曼个的照片传上来吗?” “你手上有台电脑?” “是的。” 许贾语气顿时有些兴奋。“请给我你的位址,我立即将阿曼个的档案照片传过去。” 帝阕愬念了一段号码,那是他私人的位址,只有亲近的人和三公知道。 “我已经将阿曼个的档案照片传过去,希望你和水小姐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看看机舱里有没有阿曼个这个人。” 帝阕愬沉默。 “帝先生?帝先生你还在吗?” “如果阿曼个是这次劫机的主谋,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劫机的?” “这……” 帝阕愬唇畔闪着危险的笑意。“许贾,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否则你会知道调查局局长的位置你为何一直爬不上去。” 电话那头的许贾沉默了好久,再开口时,虽有些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帝阕愬比他所想的更有力量,真的能够让他坐不上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位置。 “阿曼个是中东人,但他早已入了牙买加的国籍;他属于牙买加“圣血之翼”的激进派份子,早年就曾经在中东地区发动流血暴动,当时死伤近百人。后来阿曼个所属的激进派推崇他为领导者,目的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重视圣血之翼的存在。” 许贾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们相信,如果阿曼个是这次劫机事件的主导者,他必是想以这次的劫机事件来让全世界的人认识圣血之翼,看清他们做任何事都可以非常冷血、不讲情面。” “我不懂,如果他只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圣血之翼的存在,又为何是劫英属航空公司的班机?” 许贾停顿下来,不知该不该和帝阕愬说明缘由。 “许贾!”帝阕愬语气冷肃,他自然清楚许贾的犹豫。 “由收集的情报显示,英国有意打击圣血之翼,并且已经着手部署,相信阿曼个应该是知晓英国当局的决定,所以想先发制人。” 这样他便了解,为何这架班机会被阿曼个选上。 帝阕愬在电脑上敲了几个数字后,连上自己远在朝代总部的个人电脑,立即接收资料。 水火焰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着萤幕上的照片,她攒起眉,这人怎么似曾相识? “许贾,我会尽快查清楚阿曼个有没有在这架班机上。” “帝先生,就麻烦你了。喔!对了,我们已经派人向牙买加查明阿曼个的行踪,我们就两方面同时进行;至于劫机的危机,我们会请航空公司的空安小组商量一个让损失降到最低的方式,最主要的还是得让班机降落到地面,调查局才能安全地将所有人质救出来。” “希望你们的救援动作能快些。”被困在飞机上,帝阕愬已有些不悦。 “会的。” 帝阕愬结束和许贾的通话,烦躁地爬梳发丝,心中想着到底该怎么到上层去查看阿曼个是否有登上这架班机。 “怎么样?副局长怎么说?”水火焰心里实在急死了。 “他们认为有个嫌疑犯可能在机上。” “他们已经知道嫌疑犯是谁了?” 帝阕愬将行动电话放进胸前的口袋,再将手中的电脑端到她面前。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讽刺道。 她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调回,看着电脑萤幕上的照片。 “这人……好熟悉的感觉……” 他闻言攫住她的手臂。“你有见过他是不是?在这架班机上见到的是不是?” 他有力的掌心覆在她手臂上方,一阵奇异的感觉流窜过两人心窝,时间停顿了好几秒,就如同他俩在头等舱初见时那般,恍惚地觉得地球好似停止运转、时间停止拨动、空气停滞……直到一声枪响狠狠地敲破这些迷咒,同时震掉水火焰仅存的理智。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泪水不停地流下。 “不、不要!不要再来了。” 她是以多强的意志力命令自己不能崩溃,因为她是所有人的希望;她的朋友、同机的旅客都等着她和外界联系,等着一线机会来救他们脱离险境,她不能崩溃! 可是刚刚那声枪响,却彻底粉碎了她的努力。 她害怕在那声枪响之下,受伤甚至死亡的会是她所熟知的朋友! 水火焰抱着头躲在角落,帝阕愬见状,丝毫没有考虑地便伸手抱紧她,将她纳进怀里,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没事,不会有事的。” “我好怕,好怕刚刚的枪声夺走的会是我所认识的朋友。”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定而温暖。 “不会有事的。”他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眼中满是坚持。“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安全地让大家都平安降落。” 埋在他胸前的头颅重重地点了下。 他抬起她的下颚。“现在,把泪水擦干,我们得找个方法来证实一下许贾所说的阿曼个是不是在这架飞机上。” 他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痕,温柔得一点也无法和一开始在头等舱所见到的冷峻的他划上等号。 此刻,她不能自己地迷醉,一颗芳心恐怕也已醉倒…… ※※※ 货梯分三层,第一层是在最底下,也就是堆放行李的地方、第二层是经济舱;第三层才是机舱最上层,也就是头等舱、商务舱所在的地方。 帝阕愬和水火焰此刻正位于行李舱,而劫机犯此刻所在的位置则可能分散在第三层与第二层的地方,他们打算先从最容易窥视的地方开始,也就是第二层──经济舱! 帝阕愬将耳朵靠在门边,仔细聆听门外有无动静。 他所听到的只有轰隆、轰隆的机械运作声音。 帝阕愬扳下门板上黑色的把手后往外推,轻轻令门板打开;他先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窥测,确定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和人影后,他才敢将门完全打开。 “你──” 帝阕愬将手掌覆住水火焰的嘴,示意她噤声,然后知道她确实看懂他的动作,他才松开手。 刚刚他的手覆住她嘴巴时,她只觉得体内一阵骚动,不能自己地脸红,全身感到火热。 她下意识地摇头,想将他带给她的感觉完全逼出脑袋。 她现在应该担心、在意的是楼上所有人的性命,而不是他带给她的悸动! 突然间,他握住她的柔荑,带领她来到货梯间的下方。 她怔住了! 天哪!她只觉得自己脸颊热得能烤肉了! 他也发觉她的不对劲,回过头正好见着她以手捂住红霞般的脸蛋,他唇角泛起邪肆的笑,迷人的双眸则热切地盯着她。 “拉克!我到下层去巡一下。” 两人闻声惊骇,急切地在四周找寻能够躲藏的地方。 帝阕愬看见角落有个小小、刚好足够容纳两人贴身而立的地方,他抬头看了下缓缓下降的货梯,连忙拉住她的手往那隐蔽的角落躲去。 躲进缝隙中,他拉过一个餐车挡在前方,遮去两人微露在外的身影。 水火焰发觉自己快心脏病发了,他们居然身体紧贴! 帝阕愬警觉地从缝隙中注意劫机犯的动静,完全没发觉有力的臂膀正紧紧搂着水火焰,而水火焰则差点因受不住他的魅力而昏厥。 一道人影往这儿走来,帝阕愬仔细地打量劫机犯的长相,不是他! 劫机犯拿高手中的枪瞄准前方,然后以空出来的手拨弄行李箱,一些机上用的物品全部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帝阕愬看着一只行李箱被他弄倒,掉出一个丝绒盒;劫机犯扬起眉,贼头贼脑的将那盒子拾起打开。 一对价值不菲的祖母绿宝石项炼躺在盒子里,劫机犯惊呼一声,随即引来同伙的切。 电话声响起,劫机犯拿出盒子里的宝石项炼塞进口袋,然后丢掉盒子、接起电话。 “干嘛?” “你没事吧?” 烈马皱眉不悦。“没事!” 挂上电话后,他又继续在那只行李箱里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余的珠宝。 水火焰惊恐地看着劫机犯的一举一动,全身僵硬。 烈马将行李箱里其余几项宝石搜括进自个儿口袋后,一脚将行李箱踢得老远。 电话声又急惊风似地响起。 烈马翻着白眼,接起电话后没好气地问:“拉克,你要做什么?” “烈马,诺理要你巡完下层后马上回来。” “好啦、好啦!” 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物品能够让他搜括,他再看了行李舱一眼后,坐上货梯回到上层。 水火焰和帝阕愬两人都吁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弛,他们这时才意识到两人的情况。 水火焰立即脸红,眼睛不敢看着帝阕愬,低头回避他热切的注视。 帝阕愬就像是占到便宜的登徒子,邪魅地勾起她下颚,迫使她必须注视他。 第六章 深邃微狭的眼眸已经勾住她的魂魄,而他的性感薄唇微微上扬,他忽然倾下身靠在她耳畔,着实吓了她一大跳,令她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而他稍显低沉的嗓音则在她耳边悠扬。 “火焰,你的脸蛋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红呛。”他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颈子上,非惹得她全身无力才甘愿。 “你不要拿我的名字大作文章。”她忍住怒意,降低音量,用仅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吼叫。 原本她还想再叫嚣的,但是他的动作却令她四肢僵住,眼睛睁得好大,完全不敢有所动作。 他的唇挑逗地触及她颈后敏感的肌肤,轻轻柔柔地像棉絮般舔过,搂着她腰的手刻意使力,迫使她的身子贴近他。 他有意无意地让舌尖舔过她的柔肤,她全身痉挛得想要尖叫! “不!”她双手抵在他肩上想推开他,但脑中却有另一道声音告诉她,其实她很喜欢他的挑逗,她早就被他吸引。 他吻住她的颈侧,感觉到她急速跳动的脉搏,他笑了笑,随即将目标往上移动。 “帝阕愬……你不可以……唔……” 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话语。 她很甜蜜,唇瓣柔软得不像话,身材凹凸有致;她着实有让男人崩溃的本钱,连他都不免沉沦于她的魅力。 他咬啮她软软的唇瓣,她疼得惊呼;他的舌头随即攻占主位,逗弄她有意闪躲的舌尖,恣意地汲取她唇内的甜蜜。 放在她腰间的手探进衣衫内,在她热烫的肌肤上游走,一直延续到她酥胸下侧,姆指更不经意地抚过她敏感的尖端。 感觉是立即地,她马上倒抽口气,抗拒的念头更甚。 他叹息一声,随即放开她。 如果他再不放开,肯定会在这儿要了她;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得克制自己才行。 她喘着气,原本红艳的脸庞更红。 “如果能够平安脱离险境,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震惊。他说什么? 他发出浅浅的笑声,轻拨她额际的发丝;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她离开窄小的空间……令人有所留恋的小小空间。 他们平贴着货梯间行走,他抬头往上打量了番,以最易懂的手势告诉她,意思是:等会儿我爬到上面去,你在下方替我注意情况。 她点点头,仍旧沉醉在刚才迷人的拥吻里,一副极度欠人吻的陶醉相。 他见到后露出微笑,如她意地轻啄她的唇,然后背抵一边的墙,脚抵另一边,慢慢往上移。 虽然要这样上去很耗力也相当困难,但此刻不这么做,他们永远无法知道上头的一切。 她站在下面替他捏把冷汗,因为他很有可能被劫机犯察觉。 因为墙壁是钢制的,所以很滑,他的身体好几次都不小心地往下滑,好在他运动神经不错,总是止住下滑的身体。 爬到货梯底下,他费力地空出一只手想将底板取下,但他根本无法将底板拆下,他试了好久终于放弃。 顺着墙壁往下滑,站妥后,水火焰想问,但却被他捂住嘴,带回机房。 将门关上后,她着急地拉住他的手。 “上头情形怎么样?” 他摇摇头。“无法看到,要拆下货梯底板太困难了,必须将货梯降下来才行。” “那怎么办?” 他烦躁地爬梳发丝,揪住头发想让自己清醒点。 “我想……”他为心中的计画做最坏的打算,他抬眼,脸色沉重地看着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乘货梯下来才行。” 她惊愕。 “如果有个什么万一,我要你和许贾联络,想办法让飞机降落。” 她摇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捧起她的脸,狠狠给她一吻,吻得她透不过气来;放开她时,她都还无法反应过来,僵在那儿看着他。 他挑眉一笑。“弄点声音吧!” 才下定决心放手一搏,胸前的行动电话却在此刻震动,帝阕愬蹙眉低咒。 “该死!” 接起电话。“喂?” “听说你遇上大麻烦了。”电话那头是一阵冷嘲热讽,隐含了看戏的成分。 帝阕愬看了水火焰一眼,随即将注意力调回。 “该死的你,姓御的!” 话筒那头传来啧舌的声音。 “你从来没这么咆哮过谁,才小小的劫机就把你的本性引出来了。” “御天诏!” “帝阕愬。”御天诏仍旧不知死活的学帝阕愬说话。 “该死了天诏!你究竟想怎么样?如果不想帮忙就闪边凉快去!” “阕愬,谁说我不想帮忙了?我只是先打个电话来个精神喊话,振作你的精神,别忘了广大的朝代集团还得靠你撑呢!” “别在那儿说风凉话!”他由齿缝间迸出愤怒。 “阕愬,老实说,朝代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头上,别忘了我上方、你下方还卡了个人。” “你做你的美梦。” “三公说如果你不幸英年早逝,那么朝代集团便由君远扬接位。” 该死的三公!他都还没“嗝屁”,他们就已经开会决定接班人选了! 帝阕愬愈想愈不爽。妈的!他们怎么不是在想办法救他? “阕愬,你乐傻了吗?” 现在全世界恐怕只有水火焰才看得见帝阕愬那脸不快。 “你落井下石完了吗?” “这样是落井下石吗?我是打电话来安慰你,顺带附上一则好消息耶!”御天诏故作无辜。 “不必了。”他冷冷挡回。 “唉,阕愬,你也不需要这么心情低落,放心吧,就算你不幸遇难,世人还是会怀念你的,三公说不定会订制个铜像摆在朝代总部供人景仰,毕竟你对朝代的贡献不少。” 帝阕愬咬牙,拍的一声将电话盖甩上。 “那个人是谁?”水火焰很好奇。她还不知道他这么易怒。 “野狗。” “野狗?” 帝阕愬将手中的行动电话和瑞士刀塞进水火焰手里。 “你这是做什么?”水火焰觉得手里的行动电话和瑞士刀好像烫手山芋般,令她拿不住手。 他扳下她的头抵着他的,轻声吩咐:“以防万一,如果我被逮到,抢救大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他忍不住吻上她红艳的唇瓣。 “不要!”她想将手中的东西丢回去给他,却反被他压下。 “不要,你好像在交待后事。” “如果你听话扮演好抢救我们的角色,我这番话就不像是在交待遗言。” 否则反之吗?水火焰苦笑。 “可是我的统御逻辑一向很差,我就学的时候从未当过什么股长,而且最不会的就是发号施令……” 她滔滔不绝的说尽自己的缺点,引来他一阵惊呼。 “火焰,这和有没有当过股长没有多大关系,只有你一个人更不需要什么统御逻辑,你只要听许贾的指挥就成了。” “我怕,我怕我没办法救大家。”水火焰乞求地看着帝阕愬。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已经习惯了凡事依靠他、由他作主,现在一下子要她接手,这……“火焰。” “而且、而且……”水火焰忽然想到什么,开心地抓着帝阕愬的手。“不然,由我出马好不好?这样你肯定不会被捉,一切还是由你作主。” 堵住她滔滔不绝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没法子讲话。 他一把将她揪到怀中,吻住她的唇。 “乖,听话,你一定办得到。” 水火焰看着他性感薄唇苦笑。怎么他的话听来倒像是:乖,小狗听话,要吃东西就得听话喔……“帝阕愬……” 他闭上眼,防止自己会失控杀人。怎么说了这么多她还不懂?通常这样的人他早就踢出视线范围外。 “我们还得靠你的专业技术让飞机降落,如果你被逮到,飞机怎么降落?你要我们大家跳伞吗?” 人在脆弱时,都会下意识的倾靠强者。水火焰的一颗心早已靠向帝阕愬,非常信任他;而她,也变得非常柔弱。 她揪住他的衣襟,泛着莹莹泪水的眼睛。“答应我,你会没事。” 他揉乱她的发丝,低首轻吻头顶。“我保证。” ※※※ “如果我在上面咆哮,那就表示阿曼个在机上,你就按下快速拨号键通知许贾,并想办法让飞机降落。”帝阕愬打开机房角落的工具箱,从里头挑出一只扳子。 他打开机房的门,临出去之际反身给她一吻。 “等我们安全降落后,一起去吃个饭。” 水火焰娇羞地点头。“嗯。” 当门缓缓被关上时,他英俊的脸孔也随之消失,她的一颗心竟觉得落寞,没来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害怕他会受伤,甚至是丧命。 可是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没有这样做,就不知道阿曼个是否在这架飞机上,也就不知道那些劫机者究竟要的是什么。 水火焰趴在门板上倾听外头的声响,听见帝阕愬抓着扳子猛捶东西发出声音;每敲一声,水火焰脖子就怕得往里缩,甚至捂起耳朵。 然后上头传来一阵慌乱,货梯缓缓降下,机房外头顿时吵成一片。她听见有人拿着枪恐吓帝阕愬,而帝阕愬竟然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躲了那么久才找到我,害我一时还以为你们几个都是“肉脚”。” 水火焰不敢相信帝阕愬会这么嚣张! 他太大胆了!上头那些劫机者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竟然还这么挑衅! 砰! 水火焰吓了一跳,因为有声强烈撞上墙壁发出巨响。她抚着胸口,心脏被吓得多跳快了几下。 一阵打斗声过后,她听见劫机犯的咆哮声。 “他妈的!你不想活了!”这声音显然非常愤怒。 “烈马!我让你检查机舱下层,你不是说没人吗?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名为烈马的劫机犯怯怯地道:“诺理。” “他妈的!你究竟还想不想为圣血之翼做事?” “都是你!”名为烈马的人出手揍了帝阕愬一拳。 圣血之翼!帝阕愬闷哼了一声,随即以嘲讽的语气道:“真是无能。” “你!”诺理打开枪的保险锁,冷笑地对着帝阕愬说:“我原本可以在这里就杀了你的,但算你好狗运,刚好有人想会会你,所以你的命暂且可以保留下来;等你没用处时,我就会送你去地狱。” “哼,有这么容易吗?送我去地狱?怕是连撒旦都奈何不了我且拒收呢!” “妈的!” “烈马,住手!”诺理对着烈马喊叫。 原要揍帝阕愬几拳的烈马忿忿地收起拳头。“诺理,他太欠揍了!” “有什么事阿曼个自然会替你出气,不需你动手。现在把他带到上面去,我再搜寻一次这里,看看还有没有人躲在这儿。” 听见诺理口中出现阿曼个三个字,帝阕愬眼睛微眯,不知道火焰有没有听见诺理的话。 “哼,原来劫机犯不只你们三个呀!”帝阕愬刻意大声咆哮,讽刺诺理他们。“也对,我还在想光凭你们几个怎么有可能顺利劫到机,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唉!” 诺理以枪托赏了帝阕愬脑门一记,瞬间血由帝阕愬的额头上方缓缓流下。 “你最好给我安静,别以为我不能杀你,你要是惹火我,我照样能够宰了你。” “好耶!诺理你太棒了!”看见帝阕愬被揍得头破血流,烈马高声欢呼。 “把他带上去,阿曼个要见他。” 烈马反身赏了帝阕愬一记,帝阕愬脸上马上多了个瘀青。“走啊!还犹豫。” 坐上货梯,帝阕愬故意摇头叹息。“唉。” 烈马闻言,脸色难看地啐道:“你唉什么?嫌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我唉的是你。” “你说什么?”烈马怒吼。 帝阕愬一派潇洒悠闲地靠着身后的墙壁。“你甘愿一辈子跟在人家身后,只当个小喽啰?” “什么小喽啰?” “我看你也是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都是那个叫诺理的在发号施令?你没想过自己有一番作为,不光只听人家发号施令吗?” 烈马噤声思索,帝阕愬狡黠一笑,随即又表现得漫不经心,擦掉嘴角的血。 “不过啊,我想你也没胆子和那个叫诺理的人抗衡。” “谁说我不敢?”烈马立即驳斥。 “你敢?” 货梯在此刻到达上层,门随之打了开来,帝阕愬冷静地看了下四周,他发现机舱客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原位,而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客人则被赶在最前头站着,每个人脸上净是恐惧的神色。 “你还愣在那边做什么?”烈马拿着枪在帝阕愬后头用力的顶了下,帝阕愬往前踉跄几步才站稳。 “烈马,你不是说下面没人吗?”拉克对着烈马咧嘴而笑,充满嘲讽。 “闭上你的鸟嘴!” 拉克摸摸鼻子,脸臭臭的对着帝阕愬咆哮:“你很厉害嘛!在下面躲了这么久。” 帝阕愬皮皮地鞠躬。“哪里。” “你!” “拉克,把他带过来。”在座位中有个声音出现。 帝阕愬眯起眼,仔细看着坐满人的座位,想找寻阿曼个的踪影。 “走啊!” 被带往前走,途中经过一排排座位,他从那些乘客脸上看到恐慌害怕,每个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 他得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只会耗得更久。 “坐下!” 他被拉克推倒在椅子上,踉跄地坐着,注意力被身旁座位上的人吸引;那是名身穿黑色亚麻休闲服饰的男子,肤色黝黑,一头长及腰的乌溜黑发、深邃眼眸,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第七章 他就是阿曼个! 他唇角渐渐扬起冷笑。“帝阕愬先生,恭迎大驾重回光明处。” 他一点也不惊讶阿曼个为何会知道他是谁。只因他瞧见阿曼个手中正拿着一本乘客名单。 帝阕愬双手抱胸,一派优闲,一点也不怕此刻不利于自己的状况。 “我以为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没想到还是耗了那么久,可见你们也不怎么聪明。” 阿曼个将资料夹合上。“帝先生,我正等着你自投罗网。”阿曼个深吸口气。“我也以为你还能躲多久,毕竟飞机在半空中,就算要逃也逃不到哪里去,躲藏的范围仅止于这班航机;但你总算沉不住气硬要自投罗网,我本来还想多和你玩玩呢。” “你知道的,一旦对手过弱,就没有再玩下去的欲望。” 阿曼个闻言大笑不已。“帝先生,你所谓弱的一方是指我们吗?或许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们控制整架飞机、所有乘客,若要说弱的一方恐怕也是你和这些人吧?”他指了指在座位上连动都不敢动的乘客。 见帝阕愬无语,阿曼个再度开口:“知道为什么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乘客会站在前头吗?因为他们必须接受审判。” “该不该受到审判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帝阕愬被阿曼个狠狠掴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嘴角干涸的血迹再次湿润,鲜血盖上了原有的血迹。 “哈哈哈,不该?”阿曼个仰头大笑,指着那些客人笑吼:“他们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只要能够利用,连个残渣都不会吐出来,他们的财产从哪儿来?从我们这些国家人民的血汗里得来,从你们大家的身上榨来的!”阿曼个失控地站起身,指着经济舱里的所有乘客。 阿曼个突然将茅头指向沉默的帝阕愬。“而你!是他们之最,你的朝代集团榨干多少人的血汗?数不清!” 帝阕愬大吼:“不可否认,或许你说对了,但别忘记,在指控我们榨干别人血汗时,你有想过像我们这样的集团,提供了多少就业机会给中下阶层的人,给美国境内多少黑人工作的机会吗?你凡事都只看表面吗?” “脱罪!”阿曼个大声啐骂。“我要让你们接受所有人的唾弃,我要让所有欧洲国家付出代价,尤其是英国!” “如果你只想让英国付出代价,就不该劫这架飞机,这架飞机的国籍是美国不是英国,我怕你是劫错飞机了。” “住口!”阿曼个失控地再掴帝阕愬一掌,愤怒地拿出腰际的枪抵在帝阕愬脑门中央。“我可以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你相信吗?” 所有乘客一见阿曼个失控的拔枪举动,都惊吓得倒抽口气;而帝阕愬则安静地看着阿曼个,似乎一点也不怕阿曼个手中的枪,似乎枪口不是抵在他额头上。 “我相信。” “阿曼个,下面没人了。”诺理已检查完毕。 “不要再给我出错了!” 诺理虽然有点不服,但仍旧忍了下来。“是!” 阿曼个对帝阕愬说:“等飞机到英国时,我会送给英国一份厚礼。” ※※※ 水火焰颤抖着双手打电话。她确定阿曼个在机上了,也确定落入阿曼个手中的帝阕愬会有危险。 “副局长!”她害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阿曼个在机上。” “阿曼个真的在机上?”连许贾一听到阿曼个的名字都显得有些惊慌。 “为了确定阿曼个是否在机上,连帝阕愬都被捉了。” “什么?” “怎么办?”水火焰急得不得了。“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为什么帝先生会被擒住,你们不是躲得好好的吗?” “因为一直没办法确定阿曼个是否在机上,所以帝阕愬才会想出这个馊主意,自愿让那些劫机犯发现他的行踪,进而查明阿曼个是否是这群劫机犯的首领。”真是馊主意!害她现在这么为他着急! “这真是糟糕。”许贾颇感为难。 “副局长,你快想想办法。”她才想喊糟糕。 许贾沉默了会儿。 “水小姐,我们从雷达上得知飞机将飞抵英国伦敦,而我们相信阿曼个有所预谋地要让飞机降落在伦敦首都,以方便他所有行动;现在有个办法,我们必须让飞机远离城市降落。在伦敦南方有座废弃已久的机场,如今人烟罕至,是一个绝佳降落的地方,我们得让飞机降落在那机场上,而美国联邦调查局也会派出大批人马驻守在那儿。” “你的意思是要飞机迫降?”水火焰不敢相信许贾的决定。“你知道如果不是以正常方式降落,有可能会发生空难吗?” “水小姐,你是机械工程师,应当知道什么方式能让飞机平安降落在目的地。” 水火焰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是说真的,水小姐,你必须要让飞机安全降落,现在所有人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许贾的声音令人感觉非常沉重。 “可是……”帝阕愬为什么要将责任全推到她肩上?明知道她需要他,没有他在身边,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水小姐,以飞机到废弃机场的距离换算成时间来看,你只剩下半个小时的安全时间可用,一旦超过这半小时,就错过废弃机场了。” “副局长,你不要一直给我压力。”水火焰苦恼地抱头。 “水小姐,我要你知道,你的决定关系着机上所有乘客的性命,大家也只能靠你的专业技术来脱离险境,这是事实不是压力。” “这对我来说就是压力。”水火焰失控的想尖叫。 她就是抗压力不高嘛!干什么每个人都喜欢给她压力? “水小姐,有件事我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我想依你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可能非告诉你不可了。” 水火焰恼是恼,倒没忽略许贾声音里的沉重。“不要告诉我又有什么坏消息。” “我要先说明的一点是,等会儿我将告诉你的决定是英国高层所下的,不是我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妈的!那么喜欢吊人胃口。 “英国高层有鉴于阿曼个在机上,而以阿曼个爱玩命的个性来看,如果班机让他如愿的降落在伦敦的国际机场上,将有可能引发更难收拾的场面;所以他们致电决定,如果班机无法避开伦敦的国际机场、在人烟罕至的机场降落,他们将自行想办法逼班机降落,更可能发动空中突击将航机打下,而当局将以飞机失事为由对外公布。” “什么!?”水火焰深受震撼。 “英国当局生怕飞机一旦降落在人口密集的伦敦,会引发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下了这个决定。” “他们凭什么?这架班机的国籍是美国而不是英国,他们凭什么下这样的决定?” “话是没错,但班机却是航向英国。” “该死的英国人!” “所以,水小姐,你务必让飞机降落,才能逃过坠机的危险。” “他们想玩真的?想考验我们的命有多长?想凸显他们的决策能力、战斗能力有多强是吗?竟想来硬的!” 水火焰浑身一振,她咧开美丽的小嘴发出悦耳的笑声。 “那就来吧!大家拭目以待,看谁是强势者!” 坐在经济舱最前头,帝阕愬一边思索着水火焰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暗号,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样让飞机降落。 他感觉到站在他正前方的女士已虚弱的靠着墙壁,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地看着另一头的走廊。 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走道,他发现那里有个男子正躺在血泊中;他拿起座位上的毛毯盖在尸体上;此举令早看他不爽的拉克使劲踹了他的肚子一脚,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痛、扶着椅背站起。 “谁准你到处走动的?” 帝阕愬冷冷地看了拉克一眼。“我只是拿毛毯盖住尸体而已。”他又被拉克以枪托用力顶了下颚一下。 帝阕愬眼中的愤怒昭然若揭,冷冽得让拉克不禁打了寒颤。“多、多事!” “是你们杀了他的,却不让他安息,我不知道你信的是什么教!”帝阕愬平板的音调听来颇为吓人。 拉克竟被他堵得没话驳斥。“回、回去坐好!” 坐回椅子上的帝阕愬看了那名女士一眼,以眼神告诉她别害怕。 女士悄悄地道:“谢谢。” “你在做什么?”拉克又将矛头指向那名女士,那女士浑身颤抖,眼泪无声地掉下,一把枪眼看就要顶在那名女士头上。 “是男人就不要把矛头指向女人。” “阿曼个不杀你,不代表我也不会杀你。” “很好,那么请动手。”帝阕愬一笑。“好好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并不比他差。” 拉克犹豫,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别、别以为我不敢!” “拉克。”阿曼个的声音由帝阕愬后方传来,帝阕愬也不屑回头去看。 一见阿曼个来了,拉克只好摸摸鼻子走到经济舱后方。 在阿曼个面前,他依旧是个不起眼的人,依旧没办法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永远被人踩在脚下。谁教他没用! 阿曼个坐在椅子把手上,面对着冷漠的帝阕愬。 “哼!想不到你还挺善解人意的。”阿曼个抱胸冷笑。 “为什么杀人?你们要的又是什么?” “哈哈哈!杀人……那对我们来说只是附加品,要得到所要的就必须心狠手辣,凡事先下手为强。”阿曼个努努下颚,指着那具尸体道:“那个人是这家航空公司安全部门的人,不解决他将会是个大麻烦。” “因为这样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帝阕愬看着阿曼个始终抱在手上的精装本圣经,脸上露出嘲笑。“虽然你抱着圣经,但我怀疑你真的将圣经里的字字句句全部记到脑海里了吗?” 阿曼个看了看圣经。“你说这个?呵呵,我永远只记得耶稣和撒旦的那场战争,其余的字我一句也看不懂。” 帝阕愬摇头叹息。“如果你不懂,那么就算拿的圣经是多好的版本都没用。” 阿曼个想想。“也对。”但他仍紧抱着圣经。“但我已经拿习惯,一下子要我别碰它也挺难的,你说是吗?” “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 阿曼个终于露出属于血腥的一面,阴沉浅笑。“很简单,只是想让英国见识我们的厉害。” 帝阕愬眯起眼,摇头不信。“不可能。” 阿曼个露出欣赏的表情。“果然聪明。” “请你看看四周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非得利用他们不可?” “没有他们的陪伴,我会感到孤独;有了他们作伴,英国当局一定重视这件事,不会把这当成一般事件处理,如果再杀几个人,哈哈哈,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阿曼个仰头大笑,而所有人一听见他的话,原本恐惧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要吓他们……”帝阕愬脸被打偏,嘴中腥味窜到胃里,令他觉得难过,他张开嘴将血吐出来。 “我发现你很喜欢扮演英雄,帝阕愬先生。” 帝阙愬冷冽地斜睨着阿曼个。“局势不会一直往你那边倒,你不会永远是个赢家。” “呵呵。”阿曼个摊开双手,“我现在拥有这里不是吗?我拥有这架飞机里的所有东西,我要谁死谁就得死不是吗?” 帝阕愬趁阿曼个忘我时,出其不意攻击他,以身体将他撞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 抢枪! 帝阕愬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就是抢枪。 第八章 将阿曼个手上的枪抢过来,他的胜算也多些,至少他手上有武器,可以制止阿曼个再发狂。 在抢夺枪枝的过程中,两人倒在地上扭打,在上方的帝阕愬出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得阿曼个措手不及、眼冒金星,一时间反应不过。 “啊!”乘客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倒抽口气,替帝阕愬紧张。 不过阿曼个的反应也算快的了,恢复后马上反击,拳头落在帝阕愬下巴上,一时间,双方立场掉换,阿曼个在上,帝阕愬被压制在下。 阿曼个出拳想攻击帝阕愬已将挂彩的脸颊,但帝阕愬以手臂挡住他的攻势,立即以右拳捶击阿曼个下盘与腹部;只见阿曼个闷哼一声,原本拿在手中的枪被帝阕愬乘机夺走。 “住手!” 诺理与烈马见状马上赶过来,诺理将枪对准帝阕愬。“放开他!” 乘客一见诺理与烈马过来,马上安静地坐在位子上,额际冒着冷汗,生怕自己会是下个受害者。 乘客们个个紧张害怕,反观帝阕愬,却一脸从容,严厉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你敢!”诺理怒吼。 帝阕愬经过刚才的打斗,头发乱了、衣服乱了,气息也喘了起来,却仍旧性感迷人。“你可以试试看。” 帝阕愬用力将枪抵在阿曼个下巴,阿曼个头只能后仰,低睨着帝阕愬。 “你想怎么样?”阿曼个张着双手冷静地问。 “叫他们把枪放下!” 阿曼个看着诺理和烈马,思考了一会儿道:“把枪放下!” “可是阿曼个……” “我说、把、枪、放、下!”阿曼个大吼。 对于阿曼个的举动,他们虽然非常不服,内心挣扎不已,但也只能将手中的枪往一旁地上丢去。 帝阕愬缓缓爬起身,枪仍抵着阿曼个,当他想将枪捡起时,突然发现少了一枝。 “我不会放下的。”有人没将枪扔掉。 “烈马!”诺理大吼,而阿曼个的脸色则显得非常难看。 烈马对着帝阕愬挑衅道:“你不是要我有自我主见吗?哼哼,我现在就是听你的话。” 帝阕愬一笑。“哼,我会记得以后说任何话时得先思考过。”他反手将阿曼个挺在胸前,躲在阿曼个身后和他叠在一起。 “烈马,你在做什么?”诺理大叫。 “你想一辈子都被踩在脚底下吗?想一辈子当人家的喽啰?” 烈马不停摇头。“我不想!我不想一辈子这样!” “烈马,我一直认为你不会背叛我的。”阿曼个严厉地看着烈马,看得他全身颤抖。 “呵!一辈子?呵!太久了。”烈马的情绪似乎有些怪异。 “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跟班,我在你们这群里一直出不了头,你们不让我决定任何事,现在居然还敢以“背叛”来压制我!我呸!” “烈马,你有种!”阿曼个咬牙嘶吼。 烈马面对帝阕愬。“你可以杀了他没关系,现在这里是我作主!” “我不会杀他,他现在是我手头上的王牌。”帝阕愬节节往后退。 突然之间响起一声枪响,众人尖叫,而帝阕愬等人也吓了一跳,待看清状况才发现烈马已倒在红色的血泊中,四肢抽动几下后便恢复平静。 “烈马!”诺理蹲下身检查。“为什么?” “他不该背叛。”拉克冷漠地道。 “他是我兄弟啊!” “很抱歉,他不是我兄弟。” 拉克对着帝阕愬喊:“把枪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是不吃你那套的。” “那我们就试试看啊。” “拉克!”阿曼个大吼。 “阿曼个,我这是在救你,如果连我都弃械就都玩完了!” 拉克又对着帝阕愬叫嚣:“把枪放下!” “拉克!”诺理往拉克身上扑过去,拉克则毫不留情地开枪射杀他,子弹正中诺理的左胸。 帝阕愬趁拉克分神之际也开枪打中他,顿时枪声四起,连续倒了三个人,局势终于逆转,只剩下阿曼个一人。 乘客叫嚣、欢呼声四起,每个人都对自己能保住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帝阕愬冷冷地在阿曼个耳边说:“我说过局势会逆转的。” 而阿曼个却只是回以数声冷笑。 ※※※ 水火焰拿着瑞士刀的手频频颤抖,她犹豫着要不要割断电线。 水火焰,你要有主见,现在全部的人都靠你了!你不可以犹豫,要果断才行!水火焰这般自我安慰着。 在确定飞机会被轰下之后,她就决定以最保险的方式让飞机降落。 泄油!让班机没有足够的油飞抵伦敦。 她问过许贾飞机离那座废弃机场有多远,然后她便将距离换算,得出到废弃机场该剩多少油。 如果油过多,那么在降落时便会发生爆炸的危险;因为油箱在机腹,而当飞机着地时,轮胎和地面会产生摩擦,高温会轻而易举地使油箱中的油达到燃点。 所以飞机每次飞行时,都只加足旅程够用的油量而已,为的是避免这样的危险发生。 现在她就要将飞机的油泄掉,好让飞机不得不迫降在废弃机场。 她深吸口气振作一下精神,手中的瑞士刀便抵在电线上──“水火焰!” 水火焰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惊吓得往后倒,手中的瑞士刀正好割断电线。 “你没事吧?”帝阕愬往她这边走来。 “帝阕愬!”水火焰惊讶得又松口气地反抱着帝阕愬,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 “全部解决了吗?”她安全了。 “嗯,全部解决了。” 他的话替她带来安慰,只见她肩一松,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乖,别哭了。” “不要!以后都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好害怕!” “不怕,没事了。” 水火焰双手紧抱着他,恰巧碰到他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他现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都是刚刚和阿曼个扭打时留下的。 “你怎么了?”水火焰推开帝阕愬,这才看清楚他脸上大大小小的瘀青和干涸的血迹。“你的脸?” “没事。” 帝阕愬漫不经心地摸摸脸上的伤。从小到大没和人打过架,所有人都将他保护得很好,将他和御天诏、君远扬当成朝代接班人来培养,没人敢欺负他们,也没人敢和他们作对,以致养成他们凡事冷酷高傲的个性。 如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老实说痛死了,但却是另一番体验。 “怎么会没事!”水火焰心疼不已。“你的脸上都是瘀青耶!” 帝阕愬的视线正巧落在正前方的机箱。“你刚才在做什么?” 经他一提醒,水火焰突然尖叫:“糟糕了!” 她抓起电线,看见上头被她割断的缺口,紧张得不得了。“我把油箱的电线给割断了!” “有什么影响吗?”对电机的东西他一窍不通。 “我们的油正在泄光!” “那怎么办?” “我必须把线接起来,防止油泄光。”水火焰拿起瑞士刀将包裹着电线的塑胶管割掉一些,却不小心被瑞士刀锐利的刀锋割伤自己的手。 “啊!”她将流血的手指伸进嘴里吸吮。 瑞士刀真的很锋利,她疼得一张娇容全皱了起来。 “我来。” “不用了,没事。” 帝阕愬霸道地喝道:“我说我来。” 望着他朝她伸来一双没做过什么粗活的大手,她有些犹豫。 看他的手这样,真能做这种粗活吗? 水火焰缩回伸出去的手。“还是不要好了,我看你不像是会干这种粗活的人。” “水火焰!” 水火焰只好乖乖的交出手中的瑞士刀,而帝阕愬则煞有其事地将另一个塑胶管割掉。 “你在一旁教我怎么弄。”他还特地警告。“动口就好。”意思就是要她少动手,以免弄得一团糟。 水火焰噘起嘴。这么不相信她的能力!“把两条断掉的电线绑在一起,以螺旋方式交错连结。” 帝阕愬依言将被割断的电线绑好。“然后呢?” “然后将你左方的黑色按扭按下。” “这电线怎么办?你确定这样它们不会又分开了吗?”感觉它们松松垮垮的,他实在不太放心。 水火焰想想也对,但她需要类似胶带之类的东西将电线捆起来。 她忽然看到帝阕愬手上的瑞士刀,欣喜地抢过,看着刀柄上的标签,小心翼翼地撕下。 她的一举一动,帝阕愬都看在眼底,眼中露出一抹淡笑。 “用这个黏住。” 帝阕愬将露在外头的电线裹好。“好了。” “把电线塞回燃油控制门,那标签是塑胶制的,应该不会因过热而燃烧起来。” “希望是。”将电线塞回原位,他搂起她。“到上头来,上头的事更麻烦。” 第九章 水火焰缓缓地走在走道上,看着远方躺着七具尸体,心中无比沉重,也感到害怕,紧紧拉住帝阕愬的手。 “我们必须到驾驶舱去。”帝阕愬望着水火焰慢慢往放尸体的地方走。 水火焰蹲在地上,想去掀开毛毯却又不敢。 “如果你不敢看就不要看了。” “不,我得确定这上头是否有我认识的人。” 她深吸口气掀开第一张毛毯,躺着的是烈马,她明显地松了口气;但随着掀开第二张、第三张……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己。 “席格!”还有爱伦、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水火焰掩脸恸哭。“怎么会?” 帝阕愬抱紧水火焰,将她紧紧纳进怀中,轻声安慰:“节哀顺变,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他们会遭遇这种事?”水火焰反身抱住帝阕愬,哀凄的哭声令他心疼。 “没有谁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是那么好的人,不该遇到这种事的!” “火焰!”一干悻存的空姐每个人都哭花了脸。 “火焰,你必须振作,你还得替大家去处理一个危机。” “不要!”她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将他伟岸胸膛当成一个可靠的海岸,让她安心停泊。“不要连你都离开我。” “不会的。”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在降落之前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大家都没时间哭泣知道吗?” 帝阕愬扶起水火焰往楼上驾驶舱方向走,经过空姐们身边时,他吩咐着:“记住你们的职责,就像往常般服务乘客,给他们点饮料和食物,我想他们也饿了。” “是。” 扶着水火焰走向驾驶舱,他掏出手帕递给水火焰。“把眼泪擦擦,重要的工作来了,你得振作起精神才行。” 接过手帕,上头印有d.h.。“这是你名字的缩写?” 他点头。 她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手帕擦眼泪。“我怕会弄脏它。” “傻女孩,手帕本来就是要用的。”他戏谑笑道:“难道你是要我替你擦眼泪?” 闻言,她的脸颊红透,羞怯地擦干眼泪。“我把手帕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帝阕愬实在忍不住低头在她额际印上一吻。“我实在很想念吻你的味道。”他抵着她的唇瓣柔柔细诉。 她主动轻轻地印上一吻。“我好怕你会出事,尤其在下面听见上头又传来枪声,我那时真的好怕你受到伤害。” “放心,我向你保证没事就是没事。”他眼神突然变得深沉。“我将阿曼个绑起来,锁在厕所里。” “他应该逃不出来吧?” 他摇头。“应该是不会,只要我们赶快将飞机降落,让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接手就安全了。” “对,还是……等等!”她刚刚在楼下看到谁的尸体?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和……“现在飞机是谁在开?”她全身发冷! “自动驾驶。” 空无一人的驾驶舱,仪表板上满是血迹,无人操控的方向舵一直无法稳定,频频左右晃动,前方玻璃上还沾有喷洒出去的血迹。 这就是水火焰冲进驾驶舱时所看到的情形,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天呐!”她急忙握稳方向舵。 “火焰,想想办法让飞机降落。” 水火焰着急大叫:“我又不是驾驶,我只是个机械工程师而已,我哪会驾驶飞机!”她心里怕死了!现在没有人会开飞机,这么大一架飞机要怎么降落啊?何况这架飞机的机型又是最易闯祸、最危险的。天呐!谁来救救她? 水火焰坐上驾驶座,将耳机套上。“我看先通知附近塔台好了。” 帝阕愬也坐上副驾驶座,戴上耳机。 水火焰查了一下方位,对照本子上的资料呼叫最近的塔台。 “斯德地机场听到回答。” “斯德地机场听到,请说。” “斯德地机场,这里是br857号班机,想请求允许紧急降落。” 通讯器那头传来错愕的声音。 “br857号班机,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型的私人机场,停不了这么大的航空客机。” “斯德地机场,我们的班机刚遭到劫机事件,现在必须紧急降落,请允许我们借用机场。” 通讯器那头停顿有三分钟之久,水火焰不停呼叫,他们才应答。 “还是不行,br857班机,我们的地方不够你们做降落,跑道也不够长,无法让你们滑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斯德地机场──” “br857号班机,如果你们硬要降落,只会让飞机毁在不够长的跑道上,你是机长,你会不清楚如果跑道不够长便让飞机降落、滑行,飞机会滑出跑道坠毁的吗?” “妈的!机长已经死了!”水火焰气得肝火旺盛,愤捶仪表板。 “火焰,冷静点。”帝阕愬拍拍水火焰的肩膀。 “妈的!”水火焰已经气得连粗话都出了口。搞什么鬼!人命关天竟然还见死不救?什么跑道不够长?屁! “火焰,看看剩下的油料可供飞到哪儿,再找出附近的大机场降落。” 水火焰闭上眼、深吸口气,然后看看仪表板上的油表,再对照本子上的数据、方向位置,找出一个足够这架大型客机降落的机场。 “我们的油料足够飞到许贾和我说的废弃机场。” “你有再和许贾联络?他怎么说?” “他原本要我想办法让飞机降落在伦敦南方的废弃机场,因为以阿曼个的手法,很可能是要让飞机降落在人口密集的伦敦机场,然后伺机发动一些恐怖活动,所以我才会想将飞机的油料泄至刚好的哩数,以免班机降落时,因残存的油料而爆炸。” “既然我们已经将飞机的主控权夺回来,那就将班机降落在许贾指定的废弃机场啊!”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许贾所说的废弃机场在哪里,这本子是最新的,早就将废弃机场的方位拿掉了!” “那么油料够飞到那儿吗?” “够是够……” “那好,把行动电话给我,我和许贾联络,让他给我们一个确定的方位。” 接过行动电话,帝阕愬拨通电话给许贾。“许贾。” “帝先生?你没事了!”许贾明显松了口气。如果帝阕愬有什么差错,他就看着办吧! 帝阕愬也听得出来,只瞧他冷着脸吩咐:“把废弃机场的方位给我。” “阿曼个呢?你怎么脱困的?” “阿曼个已经被擒,其他同党也死了,现在飞机的主控权在我们手上,你只要给我废弃机场的方位。” “你等等……废弃机场的方位是……”许贾快速念了串数字后不免奉承几句。 “帝先生,幸好你平安无事,班机的主控权能夺回实在是太好了。” 水火焰听了真的很不爽。“副局长,你真像只狐狸一样,飞机脱困居然不是替全部乘客庆幸,反而拍起有钱人的马屁?你他妈的真该死!” 帝阕愬闻言差点爆笑出来,连忙掩嘴别过脸去。 “水小姐,请你说话文雅点。” “妈的!你要我怎么文雅?我们在这里要死要活还被威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他妈的只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居然一点能力也没有,你副局长干假的吗?不会出面阻止英国当局的计划吗?” “什么计划?”帝阕愬捉着水火焰问。 “英国当局打算轰下班机,而我们伟大的美国联邦调查局副局长只会动动嘴皮子,一点忙也不帮!”水火焰真的火起来了,这也是她常和其他机师混在一起的成果,出口成脏一点也不累,说得溜得不得了。 “许贾,真的是这样吗?”帝阕愬觉得有股想揍人的欲望,而且非常强烈。 “帝先生,你别听水小姐乱说。” “我乱说?”水火焰气得只差没当场跳脚。 帝阕愬试图冷静,淡淡地道:“许贾,这笔帐我们有的是时间算,现在大家的注意力最好都放在安全降落上。这架班机的驾驶员已经死亡,这里没人会开飞机,你最好看着办。” “没、没人会开飞机?”许贾的声音似乎在微微颤抖。 “这……” “我看你最好多派几辆消防车在现场待命,这架班机能否安全降落直接影响你能否升官!” 帝阕愬挑眉看着水火焰,唇畔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帝先生,这……” 帝阕愬迅速结束通话,一脸邪笑。 水火焰见状呵笑不已,惹得帝阕愬一问:“你还笑得出来?” “这叫苦中作乐,反正缩头一刀,伸头也一刀。” “真的那么困难?”他狐疑地问。 而她则老实回答:“原本是不会,但我们现在搭乘的这架飞机是所有航空机型里最差劲、出事率最高的,我看我们是死定了!” 帝阕愬皱眉。“何以见得?” “这是外人所不知的,只有我们这些修飞机的人才会知道,这种机型的缺点很多,出事率极高,但出产的公司却一直没有改进,才会连年掉了那么多架同型飞机。”她嘘了一声。“这些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把我供出来。” “你没有和公司提出建议吗?” “提了,不过没用,还没到上层,文件就被压下来。” 帝阕愬心里正盘算着什么,噤声不语。 水火焰将飞行方向输入,然后握住一个圆形柄,逆时钟将其旋转到一定数字;她按下左姆指上的按钮,取消自动驾驶。 “我、我取消自动驾驶了。”她握着方向舵的手感觉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关系,连关节都觉得僵硬。 帝阕愬将手覆盖上她的,柔声安慰道:“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 “嗯。” “打开扩音器告诉大家,我们要回家了。” ※※※ 被绑在厕所里的阿曼个会看着自己的努力化为乌有?会甘心吗? 当然不! 他想尽办法挣脱绳子,想尽办法要离开厕所;厕所被人由外堵住,他非得想个法子出去不可! ※※※ “已经看到那排提示灯了。”水火焰既兴奋又紧张。一来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二来,她该怎么让飞机安全降落? “放心,会没事的。”帝阕愬的声音确实给水火焰带来勇气。 水火焰深吸口气。“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我还得去接小狗回家,它待在动物旅馆里一定很寂寞、很想回家……没事的!”她根本就是在自我催眠。 “慢慢把高度降下。” 水火焰让操纵杆尽量保持在中间,然后控制升降舵让高度下降。 “慢慢来。”老实说,他也很紧张,尤其她又没开过飞机,顶多是个飞机机械工程师,他的命等于操纵在她手上。 飞机高度缓缓下降,她将机头对准跑道,准备降落。 “把飞机拉高!” “阿曼个!”水火焰转头往后看了眼,随即将注意力移回前方。 “飞回空中去!” “火焰,你飞你的。” 阿曼个将枪抵在水火焰头上,水火焰全身都在发抖。 “拉高!” 水火焰咬紧牙关,握紧方向舵。 帝阕愬趁此时拔出夺来的手枪,阿曼个却快了一步,子弹毫不留情地射进帝阕愬左胸,正中心脏。 “啊──”水火焰尖叫!“帝阕愬!” 帝阕愬倒在前方仪表板上,一动也不动。 “拉高!” “不!”水火焰尖声吼叫。 “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好了,现在飞机已经取消自动驾驶,机身又处于降落的状态,如果我死了,飞机肯定会坠毁,你自己看着办。”水火焰硬着头皮,放手一搏,赌的就是阿曼个的犹豫。 “你少唬我!先前飞机也是处于取消自动驾驶、降落的状态,我照样将主控权夺来,你给我把高度拉高!” “你会驾驶飞机吗?”水火焰看准阿曼个的犹豫,料定他肯定不会开飞机。 阿曼个心想:对啊,只有诺理开过战斗机,也是他将手动驾驶调成自动驾驶,又将机头拉高,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顺利地劫机成功;如今诺理死了,谁会驾驶? “想清楚了吗?”水火焰看着眼前一排红色的灯已越来越近,光点越来越大,景物越来越清晰,她很怕会来不及做好降落动作。 “拉高!”阿曼个仍不改初衷。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要不你就杀了我,否则这架飞机肯定会降落。” 阿曼个冷笑一声。“那就说声再见吧!” 砰!枪声响起,中枪者倒在鲜红血泊中,没有气息。 驾驶舱传来哭声和大叫──“闭嘴!”帝阕愬难过地捂着胸口,全身无力地靠在一旁仪器上。 “你没有死为什么不说一声,还在我耳边开枪?” 帝阕愬苍白着脸咆哮:“我救了你一命,你还说!”该死!他胸口好痛! 水火焰眼泪不停流下,但嘴巴倒是闭上了,专心应付即将面对的挑战。 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近,水火焰降低高度却忘记放下起落架,警铃不停作响,令她更是紧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不停地检查着仪表板。 帝阕愬看不下去了,他咬牙自己动手放下起落架,警铃便马上停止。 “难道你会开飞机?”水火焰已经慌得语无伦次。 “就算我不会开飞机,我还看得懂英文吧。”他冷静道。“火焰,请你静下来,好好的将注意力调到你的正前方,飞机要降落了。” 水火焰握紧方向舵。“我知道,可是我会怕。” 帝阕愬再也受不了。“水火焰!你给我专心的让飞机降落。”他第一次这么失控,失控到想失手宰了一个女人。 被帝阕愬这么一吼,水火焰果真安静沉着的看着前方,一手握紧方向舵,一手放在升降舵上。 飞机缓缓降在跑道上,反作用力让飞机明显往后拉,机身沉了下,然后便顺利地在跑道上滑行,跑道两旁全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等着待命,还有警车、采访车,甚至还有航空公司的大型厢型车等着。 第十章 水火焰闭上眼不敢看,拼命拉高手中的舵,让飞机的速度减缓。 飞机的速度渐趋缓慢,直到速度停止,她仍旧闭紧眼睛不敢看。 机舱里传来好多欢呼的声音,一只大手覆上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安全了。” 水火焰张开眼,脸上早就一片湿润,她冲动地抱紧他,在他怀中大哭。 “呜……” “安全了,火焰。安全了!” “我、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帝阕愬闻言浅笑。“这样就辞职不干,太不争气了吧!” 水火焰顶着泪容驳斥:“我的命差点没了,你还想我怎样?” 他二话不说地封住她的小嘴,让她住口。 吻上她柔嫩的唇瓣,他轻轻叹息,扶着她的脸蛋让吻更加深入,啮过她饱满的唇瓣,一点一滴轻啄粉颊,将诱人的吻延续到她动人小巧的耳垂。 劫后余生让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是尽情享受着自由的空气。 “咳!” 两人闻声立即分开,尴尬地看着来人。 “帝先生,恭喜劫后余生。”许贾站在门口尴尬地笑着。 帝阕愬恢复以往冷漠的态度,松开手。“阿曼个就交给你了。”他站起身往门外走。 他的离开让水火焰心里倍觉冷落,有种失落感,就像一张安全网被解了开来,站在高处的她却害怕地踟蹰不前。 跟着走出去,在走道上接受乘客们的欢呼、感谢,她却只能回以苦笑。 这次劫机,她失去了亲爱的好朋友;历经这么多,她觉得一夕间整个人苍老许多。 她仍旧是这家航空公司的员工,必须和其他空姐一起服务乘客们下飞机;顺着气垫滑梯往下滑,有些乘客上了救护车,有些则只受轻微惊吓。 站在一旁待命已久的航空公司高层人员连忙安抚受到惊吓的乘客们,水火焰是最后下飞机的。 当她站稳后,便有人递给她一条毯子,让她披在身上,有记者趁着混乱想采访她,最后也被警察隔离开。 “火焰。” 水火焰看着来人。“组长。” “这次多亏你了,事情才没有再扩大。”一头灰发的男人欣慰地道。 “席格死了,还有爱伦、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 “我知道,公司会从优抚恤,你放心。” 水火焰点点头。 “我特地来接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回公司去,上头要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我才刚脱险。”什么烂公司! “我知道,但是上头很重视这次劫机事件,希望能够从你口中得到更多的事情经过,这样公司好对外发布消息。” 水火焰火大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我是个人,我才刚脱险,你们不让我休息就算了,竟然要我回公司去作报告!?”水火焰气急败坏地拉下披在身上的毯子甩往地上。“他妈的,我不干了!” 她气愤地走开,不管男子在她身后如何大喊大叫,她不回头就是不回头。 妈的!一肚子鸟气! 水火焰在不远处看到和许贾站在一起的帝阕愬,他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加长礼车旁,和许贾等一干看似高官的人对谈。 她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永远只能坐经济舱;而他永远活在顶端,坐在头等舱里。 两个世界的人要如何在一起?他的世界她不懂,而她的世界他恐怕也不想懂。 他们之间的一切仅止于这场劫机事件,事件落幕,就该散了。 他又恢复她初见时的那张冷漠沉着的脸,就算脸上的瘀青再严重,仍旧掩盖不了他天生的王者风采。 他不知和许贾说了些什么,令许贾频频拭汗。 在他结束谈话、转身要坐回车里时,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她这边;她以为他会走过来和她说些什么,奈何他却冷淡得仿佛互不认识般坐回车子里。 关上车门,车子缓缓朝她开来,她闭上眼不敢看,更不敢去猜测车子会不会在她身旁停下。 车子快速地从她身旁开过,没有减速,更没有停下来。 而她的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 她早预料到的不是吗?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那又何必哭呢? 水火焰傻笑地擦掉泪水,她真是笨啊! “水小姐。”许贾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副局长。”水火焰想起飞机降落前对许贾的漫骂,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那时在机上这么骂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不过很感谢你让阿曼个等人绳之以法,没让事情扩大。” 她摇头。“那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让飞机安全降落,至于解决阿曼个等人是帝先生独力完成,功劳应该是他的。” 许贾点点头。“水小姐,虽然班机已安全落地,不过调查局仍旧有些疑点要厘清,是否可以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 “可以。” “这边走。” 许贾带着水火焰走向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水火焰有个问题不禁想问。 “副局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英国当局真打算轰下班机吗?” 许贾闻言浅笑。“那是我胡诌的。” 水火焰错愕。“为什么?” “那时你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帝先生又被擒,我想你那时肯定认为自己没那个勇气让飞机降落,所以我才会骗你说英国当局要将班机打下,试图让你清醒一点,激起你的愤怒,好下定决心去做。” 水火焰轻笑。“副局长,你真的比我的朋友还了解我。” 许贾打开车门,在水火焰临坐进车里之前道:“我大学时曾旁修过心理学。” “呵!心理学……” 劫机事件被大幅报导,但唯独帝阕愬像消失了一样,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一则都没有,这不禁让水火焰感到奇怪。 为什么新闻记者会连提都没提到他的名字?按照常理,这种题材应该是记者们最感兴趣的──甚过于她。 她曾利用职务之便想查出他的资料,但诡异的是,公司里并没有他的资料,就连最基本该有的乘客资料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是否尊贵到不能曝光其个人资料。 水火焰往后靠着椅背,将椅子跷高,仅剩后头两只椅脚支撑在地面;拿着铅笔的手不停晃动,呈现失神状态。 忽然电铃声响起,她被惊醒之际,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往后倒去,狠狠撞击地面,她尖叫一声:“啊──” 水火焰痛苦的扶着背狼狈爬起。“痛!”她牙一咬、深呼吸,电铃却不停地响着,门外的人显得很不耐烦,连她都快被搞疯。“来了!别再按了!” 她弯着身子不停揉着痛处,门一打开,她被吓了一大跳,眼前只看到一大束的花,她惊讶地站直身子。 “这是什么?” “花啊!小姐,你到底要不要签收?”一名黑人小孩极不耐烦地硬将花塞进她怀里,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喂──”她抱着这么大束的花,根本站不稳,于是……“哎哟!”她又往后倒去。 谁送她这么大的一束花?她又不开花店! 水火焰将花扔到沙发上,根本就是把两次跌倒在地的事件怪罪在鲜艳又无辜的花束上。 她走到厨房去倒了杯冰水,走回来时顺手将椅子转个方向,双臂枕着椅臂而坐,仔细打量那束花。 “谁会送这么一大束?”她喝了口水。她有认识哪个有钱男人吗?好像没有。 难道是帝阕愬!?水火焰眼睛立即一亮,但随即又暗沉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他送的,他又不知道我住哪儿,人又像消失了一样,不可能啦!”她苦笑。 电铃声又响起,她走过去开门。“啊?”她错愕地看着眼前。“这是什么?” “请问是水火焰小姐吗?” 她被动地点头。“我是。” “我们是宠物店的,这是你的礼物。”宠物店的人指挥后头的人将排放在地上的东西全拿进屋子里。 “等等。”水火焰皱眉。“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没有订这些东西啊。” “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先生?” “是的。” “可以告诉我那位先生是谁吗?”水火焰试探地问。 “不行耶,小姐!顾客的资料我们必须保密不能外泄,很抱歉。” “这……可这些东西太夸张了,我房子里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的东西。” “那可怎么办?” “这样好了,把它们全部放到后院去好吗?”谁会送她这些东西? 送货员来来去去,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东西放好后离开,而水火焰的烦脑更多了。 “天哪!到底是谁啊?”她都快抓破头皮,却仍旧想不出送礼的男人会是谁。 ※※※ 换好工作服,水火焰失魂地走进机棚里,忽然一阵口哨声四起,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群和她日夜作伴的工作伙伴们正兴高采烈的欢迎她。 “火焰!干得好啊!” “火焰好啊!”鼓掌声四起。 “唉。”看到这些人和那架待检查的大鸟,她就开始意兴阑珊,全身没力。 “你怎么了?历劫归来还这么垂头丧气,你出名了,大家都知道你的事迹。” “克里,你知道吗?我回来那天就和组长说好我不干了,可是公司还是硬来拉人。”水火焰坐上停放在一旁的工作车。 “像你这样的人,公司哪可能会放手?” “对啊,公司那群高层官员,恨不得靠着你打响公司的名号哩,哪可能放你自由。” “很累人耶,那群人的作为千百年来不变,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大伙儿摇头嘲笑。“要他们长大?那先让他们替我们加薪吧,我看替我们加薪还比较有可能。” “我想也是。”水火焰噘嘴点头。 “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才刚回来,看看你,脸上还有点瘀青呢。”年过半百的克里心疼地摸着水火焰脸颊上的瘀青。 “好无聊,这阵子有太多莫名奇妙的人送东西给我,搞得我家该有的空间全没,挤死人了;与其待在家里看那些碍眼的东西,还不如到这边来看你们。” “是哟!你真看得起我们,把我们和东西相比。”有人吃味了! “别这样嘛!” “今天还有很多记者来采访,不过全被请出去了。” “记着,别让记者看到我,我快被烦死了!”水火焰又开始抓头。 “我们知道。” “火焰,把故事说给我们听吧!” 水火焰戏谑地问:“你们不会想把我告诉你们的拿去卖给八卦杂志社或者是报社吧?”她知道他们不会,他们待她就像在待自己的妹妹或女儿一样,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她非常信任他们。 “火焰──” “ok、ok!事情是这样的……” ※※※ 席格、海伦、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等一干机上人员的葬礼举行得非常严肃,如果扣掉那群像苍蝇般的记者先生小姐的话,这场葬礼肯定是最安静的。 闪光灯此起彼落,全部焦距都对准水火焰,令她感到非常不悦,但今天好友的葬礼让她不想对那些人咆哮。 公司死了这么多尽职的员工,老板有来参加葬礼吗?有吗? 没有!老板竟然没有出席,只派了几个安静到让人想揍人的高层人士来做做样子,她看了就一肚子火。 葬礼一结束,记者们便一窝蜂的朝她直扑过来,幸好一起工作的伙伴替她挡了下来。 “水小姐,可否说说这次遭到劫机的感想?” 一个记者的问话让她感到相当不爽,连忙破口大骂:“今天你们参加的是葬礼,麻烦你们尊重遇难的死者好吗?” “水小姐?” 水火焰停下脚步,忿忿地道:“你们想听东西是吗?好,给我一字一句写下来!” 水火焰正视镜头,生气的模样仍旧漂亮迷人,也难怪记者们会紧追着她不放。 美丽的救人英雌──很迷人的标题。 “今天是公司遇难员工的葬礼,请问我们亲爱的老板先生,你人在哪里?不要以为派几个高层傀儡来就能堵住我们的嘴,你不尊重员工,不在乎员工死活,我们都看在眼底,请你好好想想!” “对!对!”一旁的员工和家属们群起鼓噪。 ※※※ 电视机被关起来,男人的嘴角泛着笑。 “你还笑得出来?公司被她这么一搞,名声肯定下滑。”有着俊美外表的男子,身子往后一躺,贴平在沙发椅背上。 男人失笑地摇头。“没事。” “没事?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男人若有所思地道:“我会以另一则更大的新闻来掩盖过今天这则。” “阕愬,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御天诏拔下眼镜,眉头皱起,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把戏?不,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我看你先问过三公愿不愿意让你这么玩比较好。”御天诏挫败不已。 说到朝代集团的三公,帝阕愬就很不高兴。“少在我面前提那三个不死的老妖怪。” 御天诏噗哧大笑。“妖怪!对对对,我也觉得他们像妖怪一样,那么老了还不死,硬霸着位子不放。” “天诏,远扬呢?” “他?”御天诏摇摇头,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样子。“我不知道,他的事你别问我。” “你干嘛一副不想和他扯在一起的表情?”帝阕愬看着御天诏脸上那副恐惧的嘴脸就觉得好笑。 “谁想和他扯上关系,他那个人,天生冷血,连骨子里都是冷的,真怕有一天我会连骨头都不剩的被他给吞了。” “不会的,远扬那人不如你说的可怕,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只要一不顺他的意,或是多嚼他点舌根,他就可以气得要杀人;有多少人背后讲他如何如何,最终下场是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啊,我可不想当炮灰,我情愿少提到他,还可以活得久点。” “天诏,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在嚼他舌根。” “啊!”御天诏连忙捂住嘴,眼中射出怪罪的眼波瞪着帝阕愬。 “放心吧,这里是我的地方,谅他要装窃听器也不敢装到我家来。” 御天诏想想,安心的放下手。“也对,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骑到你头上来,那我就可以安心了。” 帝阕愬讽笑。“你的安心是什么意思?性命安心还是可以安心讲他坏话?” “两者都有。我告诉你……” 御天诏真的是比女人还喜欢讲八卦,让他讲八卦可以讲上三天三夜,有时帝阕愬和君远扬都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是女扮男装,从小就扮到现在,为的是能够接班朝代,还是像人家所讲的,扮男生比较好养? “我告诉你,远扬有个怪癖喔!” “什么?”帝阕愬意兴阑珊地应答,忽然间拿起这几日日夜都陪在他身旁的行动电话和掌上型电脑。 这两样东西陪伴他好多天了,每回看着它们,他就会想起水火焰;他有股冲动想拨电话给她,但每每弹开话盖后,他却又止步不前,将盖子合上。 而这台掌上型卫星电脑早就已经坏掉,连盖子都打不开,因为盒子上头嵌着一粒子弹;就是这台原本放在左胸口的电脑救了他一命,才不至于让他丧命。 “阕愬,远扬的怪癖就是他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 “他不喜欢女人。” 帝阕愬抚着电脑的手顿时停住,显然御天诏的话令他相当震撼。 “天诏,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讲。” “我说的是真的,远扬真的不喜欢女人。” “何以见得?” “我……”御天诏有些踟蹰。 “我看你又在说谎了。” “没有!是我亲眼所见,他和一个男模特儿在厕所里接吻!” 帝阕愬怔忡。“为什么会被你看见?” “我恰好去上厕所,就撞见男模特儿靠在洗手台前,而远扬就这么、这么亲下去,两人还吻的很开心。”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不过我打算也跟三公讲,看他们怎么处理,怎么面对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是个只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的gay。”御天诏一副维护正义的嘴脸,看得帝阕愬暗笑在心里。 就他认识君远扬的深度来看,他应该知道君远扬是刻意让御天诏看到他和男模特儿接吻的画面,却不以为意的用意;但只要君远扬的阴谋一天没得逞,他就不能公开。 帝阕愬看着御天诏一脸维护正义的表情,不禁摇头。“你真的打算告诉三公?” “没错!我要告诉三公,他们细心培养的接班人只爱男人。” “你会后悔的。” “不会!”御天诏很明白地回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帝阕愬失笑。好个永远…… ※※※ 水火焰揉揉颈子,她拉开院子里那扇木制小门,才刚踏进院子便痛苦的哀号。 “我的天哪!”她看着院子里堆满各式各样的礼品,她几乎快昏倒地靠在门上。 “这些到底是谁送的啊?” 满院子里都是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品,她扶着额头不知该如何解决? 为什么一连好几天都有人送东西给她?究竟是谁? 叭叭! 有人在她身后按喇叭,她转头一看,一辆黑色mg跑车漂亮地停在门前,车子的主人正靠坐在门上,车子的篷子完全放下。 “嗨!”帝阕愬摘下眼镜,一派优雅地和水火焰打招呼。 看见帝阕愬的人,水火焰原本非常开心,但她却突然想起在机场的那幕,他完全像不认识她一样,冷漠看她一眼便走。 “嗨。”水火焰淡淡地打声招呼。她也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说不定他只是刚好路过这儿而已。 水火焰的身子后退数步,将自己退到安全距离。 而帝阕愬则双手抱胸,一身高级黑色西装穿来笔挺、英俊。 “这么见外?” “有事吗?”她突然有股想逃的冲动。 他似乎察觉她的意图,迈开步伐往前跨进。“好久不见了。” 她苦笑。“是啊,好久不见了。”他干嘛一副看到猎物的脸。 “这阵子很忙吗?”他打开门走了进来。 “很忙,非常忙!”她节节后退,满院的东西让她一个不小心便被绊倒,整个人往后仰。 幸好他动作迅速,大手由她腰际将她拦住,往前一拉顺势带进他怀中。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她感受到由他传来的气息和温度,就像在机上那次的相拥一样;他是一块天生的磁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的。 他吻住她的感觉多么美好,令她到现在还忘不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感觉依然存在。 “为什么想逃?”他的嗓音听来多么舒服,而直接喷洒在她敏感耳朵的气息,更惹得她不禁打颤。 “我、我没有逃。” “没有逃?那为什么刚刚看到我时,身体会频频往后退?”他低下头,轻舐她敏感的小耳垂,惹得她倒抽口气。 “我、我……我只是……啊!”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不要!” “不要什么?”他戏谑一问,咬啮着她嫩嫩的耳垂。 “不要这样。” “怎样?”他探出舌尖,沿着她的耳型游移,惹得她频频打颤抖,“这样吗?” “帝、帝阕愬!”她痉挛地揪住他的衣领。她真的会崩溃! “阕愬,喊我阕愬。” “阕愬……” “乖,不请我进去吗?”他极力克制,命令自己不要崩溃。因为她柔嫩的肌肤已挑起他的情欲,他不想在这里要她,只少也要到屋子。 “进去?”她颤抖地呼气、吸气。 帝阕愬二话不说地拦腰将她抱起,她这才惊醒。 “你要做什么?”她被架得高高的,看着离自己有够远的地面,只好紧紧抱住他。 “进屋去。” “进屋去?” “你不会想要我在这里要了你吧?” 帝阕愬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非常熟稔地开门走进屋内,绕过大大小小的礼品,带着她上二楼去。 听见他的话,她心头一惊。“你说什么?要我?不──” “来不及,性感的小猫。”他将她扔在床上。 她闷哼了声,看着他脱下西装外套,慢慢诱惑人地解开衬衫扣子,她频频后退,甚至拿起枕头挡在身前。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一边解扣子,他挑眉回道:“搞错?” “对、对啊,我……我们一点也不熟……”她看着他古铜色的胸膛而频频咽着口水。天啊!好雄伟有力的胸膛,和她心中所想的一样。 褪下衬衫,他将手放在裤头上,对着她谑笑。“我好像脱太快了,一点也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她原本就像个小色女样,看着他的身体咽口水,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但他突然间停下所有动作,她反而低咒一声。 “什么?”为什么不脱了?难得她生出兴致想看。 “我觉得我们该公平一点,我脱一件,你脱一件。表示公平啊,你看我的胸膛,我就看你的,这样才叫公平,否则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光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是你自己要给我看的,我、我又没要你脱!” 她挣扎着起身想落跑,可惜,脚踝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抓住,拉了回来,此刻,他正趴在她上方俯视她,将她一脸错愕看在眼里。 “我说过如果脱困以后,就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你还记得吗?” 她错愕。他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是他先不想理她,当她是陌生人一样的! “我不记得!”她赌气地别过头。 “需要我帮你恢复记忆吗?”他的手大胆地攫住她饱满的上围。 “你在做什么?”她越是挣扎,身体被他碰的机会越多,只见他一副吃到糖一样的嘴脸,开心不已。 “我想爱你。” 水火焰气急败坏又狼狈地将自己藏在棉被底下,气呼呼地瞪着帝阕愬。 他竟然敢剥光她的衣服?他竟然敢!? “怎么气成这样?”他上了床,将她推倒。“气呼呼的脸蛋仍旧这么美丽。” “你要做什么?” “爱你啊!”他也躲进棉被里,大手一伸,轻而易举地便覆上她傲然的乳房,邪肆地掠过她敏感的蓓蕾。 “啊!”她倒抽口气,频频往后退,但仍旧敌不过他的力气,硬被拉往他怀中。 “不要离那么远,睡在一起比较好取暖。” “现在是什么天气,取什么……啊──暖!”她尖叫,因为他的手往她的腹部突击。“不要!” “火焰,你的身体和你的名字一样惹火。” “帝阕愬,别玩了!” 帝阕愬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她。“好吧,不玩了。”他趁她放松地吁了口气时,以身体覆在她身上,明显的欲望顶着她,只见她脸色难看不已。 “帝阕愬。”他、他、他的……“我是认真,女朋友。” “你是开玩笑的!” “认真的。” “开玩笑!”如果是认真,当大家都脱困时,他就不会放开她,然后像互不认识一样漠视她。 他封住她的嘴,让她开不了口,大手游移在她柔嫩细致的肌肤上,姆指攻击着她挺立的蓓蕾,明显感受到她全身微颤。 大手上下地在她腰侧摸索,感觉那完美弧度,他情不自禁地将吻落在她的颈子、锁骨、蓓蕾……“帝、帝阕愬……”她弓起身子。 “叫我阕愬,火焰。” “阕愬。”她环上他的颈子。 他低头含住她圆挺的蓓蕾,以舌尖逗弄得她呼吸急遽,手指抓住他的头发。 在机上初见她那眼,他就知道自己要她,一种莫名的情愫和肯定在他心中萦回不去。 她就像是他等待许久的契合,属于他的东西。 他以往洁身自爱终于有了收获,等到他一心等待的情人──就是她。 他双手支在她耳侧,有如君临天下般地俯看着她,将她脸上的红潮和娇羞尽收眼底。 他从小就具有天生的王者风范,这也是三公为什么会在孤儿院第一眼看到他便想将他培养成接班人的原因。 因为他的气势就如同君王般唯我独尊、充满魄力,更有一股让人无法正视的威严。 为了得到想要的,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就像她房子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般。 “火焰,就是现在。”他忍着一口气,克制住下腹蠢蠢欲动的欲望。 “不!我、我还没准备好。”事情进展得太快了! 他吻住她的唇,乞求道:“拜托,我想你想疯了!” 她抵着他下沉的身子,很认真的问:“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永远都不可能会太快。” 他扶住自己,缓缓推进她体内,又以嘴封住她的唇。 欲望在她炙热的体内穿梭,一步步侵略、占领,他缓缓加快速度,欲望不停冲击着她,而他的吻也不停往下延续,含吻住她挺立的蓓蕾。 “啊……”她呼喊的声音微颤,双手更加抱紧他。“阕愬!” “火焰!你真是一团火焰,要把我燃烧殆尽。” 他不停加快速度,将她推至最高峰,带领她到一块属于两人的净土,好好分享彼此。 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能够再加快速度。当两人尖声叫喊时,他将一股暖流洒入她体内,虚弱地与她相拥,汗水交融。 ※※※ 帝阕愬支着头,侧身俯看着水火焰,轻轻移开落在她脸颊的发丝,也惊醒了她。 “早。”他性感一笑。 “早。” 水火焰羞怯地拉起棉被盖住半个脸,只留两个圆圆大眼看着他。 “要不要吃早餐?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 “为什么?” “嗯?” “为什么那天在机场,你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 他收起笑脸。“我没有把你当成陌生人。” “你有!你眼神冷漠得让我打颤、害怕!”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大的一场灾难,两颗心该是相连的,为什么等到脱险之后,他却反而好像不认识她? “你多疑了。”他起身穿戴起衣物。 “是我多疑吗?”她搂着棉被坐起身。“那么你昨晚又为什么要来?我们又为什么会一起过夜?” 他背过身去、快速扣着扣子,他的动作让她觉得心痛,仿佛他们从未拥有彼此,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游戏,现在只是gameover而已。 她一张脸几乎已经皱在一起,气愤地抓过一旁的枕头往他背后一丢。 “出去!离开这里!” “火焰。” “出去!”讨厌!“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火焰,你冷静点。”他手插在腰上,浓密剑眉也拢紧。“你在歇斯底里。” “我就是在歇斯底里!你跟我永远都不可能的,现在只是gameover而已!” 他闻言,整张脸都冷了下来,阴沉地看着她。“gameover?我们之间只能算是个game?” 原来她是这样看待彼此的一切? “你还有资格对我凶?究竟是谁在玩弄谁?” 他动作迅速地朝她奔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将她压制在床上,将她双手攫在两侧。 高耸的蓓蕾因她的呼吸而摩挲着他的薄衬衫,令他呼吸开始粗重。 “你认为我在玩弄你?” “难道不是吗?” 他生气地封住她的唇,恨不得吻昏她,或者是打她一顿! 他惩罚性地以手轻捻慢捻那对美丽的蓓蕾,惹得她喘息、无力。 他将吻延伸到她胸前,对着她邪魅一笑。“这才叫玩弄!” 他咬啮住她胸前的蓓蕾,惹得她倒抽口气。 “帝阕愬……” “说,你收回那些话。”他霸道地要求。 “收……收回……” “说你愿意搬离这里。” “愿……愿意……”等等,他说什么?水火焰浑身一震,猛地推开他,拉过被子挡在身前,防止他再度偷袭。“你刚刚说什么?” 他邪恶一笑。“你刚刚答应搬离这里和我一起住。” “你骗人!你诓我的!” “嘿,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 “我不要!” “真的吗?”他挑眉看着她柔媚的身躯。 “帝阕愬!像你这种有钱人,多的是女人自动奉送上门,为什么独独要欺负我?” “但我要的是你。”帝阕愬的回答,就算是女人都会折服、心醉。 就是这句话,将水火焰推进虎口,一只可怜的小羊就此逃离不了老虎的嘴里。 ※※※ 初搬进这高级住宅,水火焰只有不停咋舌的份,看着工人将她的东西搬到他的住所,虽然她只带了换洗衣物和一只狗。 看着里头的高级装潢,完全是以金属色调和金属家具装饰,非常有现代感。 “怎么样?”帝阕愬环抱住她,额抵在她头顶上方。“看起来还舒服吧?” “当然了,用钱堆积起来的当然舒服啰,不过我还是喜欢我的小窝。”她口是心非。 “你这样说好伤人。”他故作心痛状,引诱她上勾。 果然,她真的上勾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可以,吻我一下。”他勾起她下颚,深深印下一吻。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他走过去接起。“喂。” 是三公打来的。 “帝,听说你将水火焰接到你的住处去了,你是打算和她同居吗?” “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 “不用操心?我问你,你对她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帝阕愬看水火焰一眼,随即转过身去。“我的事你们不用管。” 他又再次背过身去,这让她觉得好失落。 她总觉得不踏实,他的一切对她而言皆是谜;而他,总是当她是外人般,连讲个电话都要背对着她。 水火焰垂下双肩抓起皮包往外走。她需要新鲜空气,她需要点空间思考。 “帝,别忘了你是朝代的总裁,你的一切行为需先经过我们同意。” “那是不是我何时想死都得先请示过你们?”他咬牙道,转过身却发现水火焰不见了,他的眼睛在屋内四处梭巡,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他的一颗心也好像飞了一样。 “没错。” “那好,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们,我辞职不干了,看你们接下来要找天诏或远扬接位都可以,我反而无事一身轻。” “帝──” 帝阕愬似乎很习惯挂人家电话。 他抓起外套跑出去找水火焰。 ※※※ 走在路上,水火焰只觉得路上行人的目光都很奇怪,频频看着她。 就连到公司去,公司的同事也是一直看着她,令她觉得莫名其妙。 走到熟悉的工作场所,一干机师们咧嘴暧昧地对着她笑,她终于被搞疯了。 “公司的人到底怎么了?一直对着我笑,难道是我变得很奇怪,让你们都不认识我吗?” “火焰,我不知道你也是厉害角色喔。” 水火焰莫名其妙地搔搔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克里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她。“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看过了没有?” 她接过报纸。“我还没时间看……”边说边摊开报纸看──朝代集团总裁帝阕愬与其女友水火焰已呈同居状态,而其女友水火焰则是此次劫机事件的女英雄。 两人预计一个月后在佛罗里达州,朝代集团总裁帝阕愬先生的私人牧场上举行婚礼。而据集团总裁帝阕愬先生表示,水火焰小姐早已将芳心许诺给他,所以两人才会同居。 据记者私下探访得知,此次劫机事件,班机所属的东南航空公司即是朝代集团旗下一子公司。劫机事件发生时,据闻集团总裁帝阕愬先生也在机上,至于详细情形,往后记者将再做分析报导。 水火焰的脸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难看。 看完报纸后,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奋力地捏烂报纸,将它甩到地上、气愤地猛踩。 “火焰。” 一干人害怕地看着水火焰的反应,他们从未见她这么失态过,而他们也真的相信,水火焰真是被她们带坏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竟然是航空公司的大老板,是那个年获利率高达百分之二百、朝代集团的总裁!? 是那个富比士杂志评为年收入上百亿的黄金单身汉! 他竟然瞒着她!竟然瞒着她? 他竟然敢对记者大放厥辞,说她要嫁给他?甚至还公开承认他们两个同居的事! 她要杀了他! “火焰。”帝阕愬站在水火焰身后。 一干人一见帝阕愬,马上倒抽口气,尴尬地看着眼前场面。 大伙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水火焰二话不说,回身赏他一记左勾拳,帝阕愬没有防备,硬生生被击倒在地;拳一出,水火焰才后悔,看着他唇边沁出的血迹还有狼狈,她差点就开始同情他。 “火焰!”克里大叫,跑过去扶起帝阕愬。 “你想在我脸上再多加几道瘀青是吗?”他冷着脸问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记者乱说话!” “我何时乱说话?” “你!你为什么要说我答应嫁给你?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住在一起的事和外人说?”她已经不顾形象地大叫了。 “难道我说的是假的?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你的心不属于我?” 她生气的哭了出来。她又被他堵得没话反驳! “火焰……” “不要碰我啦!”她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别人都知道的事我到现在才知道!”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不是我不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他噤声不语,她见状愤怒地撞开他。“走开!” “火焰!” “不要跟着我!离我远一点!”她生平最恨人家欺骗她。 ※※※ 水火焰一路用走的,像游魂一样,从公司走回自己的住处,看着住处一片漆黑,也没有狗狗听见她回来时兴奋的喊叫声。 从皮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入,她将灯打开,熟悉的一切还在原处,只是她心底却觉得有点凄凉。 她随手将包包一扔,将自己投进沙发中,伸手揽过抱枕挡在胸前。 说实话,她知道自己很喜欢他,但他却总是独断独行,总是背对着她,她受不了冷漠的忽略。 知道他的身份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更增她的烦脑而已。 明明就已经知道他们在身份上来说是不配的,如今知道他不止有钱,还非常有钱时,她更加心慌。 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她必须再回复到一个人的生活,她必须恢复过来。 水火焰站起身走到厨房替自己弄晚餐,她拿出冷冻比萨,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又替自己倒了杯水。 等待比萨热的时间里,她一再失神,心中想的全是帝阕愬。 “真是个白痴!”干嘛还想着他? 微波炉发出当的一声,她走过去端出热呼呼、香喷喷的比萨,大口大口的咬,狼吞虎咽地将一整个九吋比萨全扔进肚子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她忘了帝阕愬。 “帝阕愬!”御天诏气呼呼地走来。 帝阕愬坐在火炉前,手里拿着一本书。“你要做什么?” “三公说你辞职不干了?” “没错。”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一不干就代表朝代接班人的位置跑到我和远扬头上来了!” 帝阕愬口气很不好。“我管你们死活。” “你!”御天诏气得说不出话来,气愤地将自己投入沙发中。 “以后朝代就交给你和远扬,我再也不想管了。”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任你和水火焰远走高飞,然后将朝代推到我们头上!”御天诏双手抱胸,高傲地昂首。 合上书本,帝阕愬以冷绝的眼神看着御天诏,这是御天诏第一次这么害怕过。 “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御天诏有点不安地挪动屁股。 “别说了,三公一定将所有事情都对你跟远扬说了?” “他们三位老人家说你恐吓他们。” “我恐吓他们?”帝阕愬大笑。“他们真看得起自己。” “他们说是你将朝代所有责任推到我和远扬头上的,要我和远扬自己决定谁要继承朝代。” “很好。”他站起身将书本丢到桌上。“那表示朝代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责任了。” 帝阕愬从桌上拿起一叠资料,丢到御天诏面前。“这里是朝代欲收购的第十三家公司的一切资料,你和远扬自己看着办,以后朝代的事情我不管了。” “阕愬。”御天诏哀求着。 帝阕愬将手插进口袋,坐靠在桌子边缘。 “我的责任到此为止。” 御天诏眼看似乎没有转圜余地,他垂下双肩。 “那你和那个水火焰打算怎么办?” “她仍旧逃不离我的。”他有把握。 “这么肯定?” 帝阕愬的视线被缩在角落篮子里的小狗吸引,他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非常肯定。” ※※※ 水火焰再也受不了没有宝贝爱犬的陪伴,她心一横、牙一咬,决定去和帝阕愬要狗! 可是,当她站在帝阕愬家门前的时候,她又却步了,连按动电铃的勇气都没有。 她应该找人陪她一起来的! 他的气势永远在她之上,谁晓得她会不会又被他击败,又软在他怀里。 正当水火焰转身要去找救兵时,身后的门却在此时打开,一道性感的嗓音从她身后传出。 “火焰。” 水火焰全身僵直,慢慢的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难看的笑容。 “嗨。” “进来坐啊。”帝阕愬帅气地退开身子让出一条走道。 看着里头,她心一惊,连忙拒绝。“不、不用了,我只是来带狗狗回家的。” “狗狗?” “对,我养的小狗。” “喔,我让人带它去散步,你要不要进来坐着等它回来?” “不──”她才要拒绝,就被他拦腰扛进屋里。“你要做什么?”眼看着门板被他一脚踢上,她心惊不已。 他将她扛到卧房里,将她丢在床上;她一见房里的装潢,更是冷汗直冒。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从床上挣脱想冲出去,却在半途又被拦住。“放我出去!我要离开!” “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就禁止你离开我的视线!”他怒斥。 她浑身一震,果真安静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你是认真的,你会乖乖听我把话说完吗?” 她别过头去。“如果你真的是认真的,为什么总是背对着我?” 他惊讶道:“我并没有背对着你。” “你每次说话或做一些事情时,总是背对着我,那让我觉得自己在你眼底就像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我并没有要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只是习惯性地想安静,所以在讲电话或做一些事情时,才会背过身去,我不晓得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你怕我是个贪图荣华富贵、见钱眼开的女人是吗?”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我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刻意隐瞒你什么。” “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没有安全感,我很怕这段感情随时都会消失不见,随时都会结束。”她摇头。“我宁愿我们不要在一起,我也不想去体会这种感觉。” “你听我说,我和报纸说我们在一个月后就会结婚是真的,我真的想娶你。” 她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你那么有钱,有那么多女孩让你挑选,为什么独独挑中我?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美貌、没有钱、没有才,什么都没有啊!” “就像那夜我说的,我只要你。”他轻啄她的唇。“我一直在等像你这样的女孩,有自己的主见,能力又和男人一样,有个性,不做作、有话直说,我就是在等像你这样的女孩。” 她失笑。“你何不说,你从未碰过像我一样会出口成脏的女孩。” “对,我是没碰过。”他戏谑道。 “帝阕愬!” “你听我说,我的能力一向很强,我需要找一位能与我相匹配,而我又喜欢的女孩。我曾发过誓,如果让我遇到这样的女孩,我肯定二话不说向她求婚。”他诚恳地问:“我现在有句话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 “你喜欢我吗?”他不敢呼吸地等着她的答案。 而她却笑着反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喜欢。”他拍拍手,一只黄褐色的小狗狗,身穿红色毛衣出现在他们眼前,而狗狗的嘴里正叼着一只竹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小红盒。“现在,我再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拿起红盒打开来,一只闪闪发亮的戒指躺在绒布上。“嗯?” “愿意。” “在戴上戒指前我得和你说清楚,我在前几天已经辞掉朝代总裁的位置,这样你还愿意嫁给我?” 她气急了,夺过他手中的戒指自己套进手指。“你还在怀疑我是不是爱钱的女人!” 他笑着拥吻她。“没有,不过,就算我辞掉了总裁的位置,我的钱还是够你花用三、四辈子。” ※※※ “远扬!”御天诏决定去找君远扬说清楚,看是谁要接掌朝代。 他踹开没有关好的门,走进君远扬的房间,隐隐约约听见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呢喃,他心想,君远扬大概生病了。 他想也没想就迳自打开卧房的门,门才一打开,他就被眼前的景像吓傻在那儿。 君远扬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赤裸地躺在一起。 “oh!mygod!”御天诏连忙遮住双眼哀号。 “该死的天诏!” “oh!mygod!”御天诏大吼:“远扬,你真是个gay!” “妈的!马上滚出我的房子!” “我才不想留在这么呕心的地方!”御天诏冲出去,他想吐! 在电梯里,他急忙打电话给三公。 “三公!远扬他真的是gay!” “御,你怎么会知道?”电话那头传来贼贼的声音。 “我刚刚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办事!”妈的!他大概有一个礼拜会吃不下饭! “喔,真的吗?”电话那头的声音真的怪怪的。 “我想吐!” “御,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要求放一个月的假!我要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御,不行,我们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你马上回朝代总部去,资料我已经让人放在你桌上了。” “妈的,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不行!” “妈的,你们从小训练到大的接班人居然是个只爱男人的gay!”他干呕几声。 “御,君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御天诏走出电梯,频频咒骂。 跃上跑车。“我现在就回去啦!”他死踩油门快速驶离这个会令他作呕的地方。 他以后再也不敢和君远扬有所接触,再也不敢和他同桌吃饭、说话! 而朝代集团的游戏还得进行下去,下个游戏主角是谁?猜猜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