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絮》 前 言 三千年前,天地风云涌动,万物灵智初醒,人族出一圣人道尊,潜心修道,终得正果,羽化升仙,为教化后人,创道教,收弟子三人,传其真谛,以期能传承修道之法门,三弟子潜心修道,然心智、阅历、悟性各有不同,同承一师,虽俱有小成,能延年益寿三百余年,但各悟法门,各成一脉。三弟子均以为自己才得师尊真传,为道门正宗,其他二人只是窥其皮毛,并未得其真谛,终不能成就大道。三弟子均为不误后人,各自创下正一道、太一道、净明道,广收门徒,教化后人。三千年过去了,修道已为正统,修道门阀虽遍布天下,均为三道旁支,并以三道为尊。然三道却渐行渐远,门户之见愈见加深。 第一章 论道 青州,乃为正一道势力范围,这一日秋高气爽,青州城内最大的酒楼醉仙楼人声鼎沸,一说书先生朗声说道:”本人曾受正一道高人指点,近几年潜心修炼,已窥得修道之法门,略有小成,今日心情舒畅,愿与诸位分享“。这一说便把所有喝酒吃饭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连楼外行走的路人听说有人传授正一道法门,都涌进醉仙楼一观究竟,毕竟正一道可是道门正宗,能得其法门,必能对自己修道大有裨益。说书先生待人已围得水泄不通,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来:“天地万物由道而生,是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就待说书先生正欲再说下去,二楼雅间却传来一声冷笑:“哼哼,敢问先生何为一、何为二、何为三?” 这一声冷笑引得众人内心微微一颤,毕竟这是正一道的地盘,这一声冷笑明显是不把正一道放在眼里,众人纷纷抬眼看去,却是一位年轻小生,头戴紫荆墨玉冠,身穿锦绣韶华袍,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说书先生摇了摇折扇,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说道:这一乃无极,二是阴阳,三为阴阳配合生冲气。 年轻公子玉面一收,紧声问道:敢问先生何又为阴阳?说书先生明显一怔:这阴阳...这阴阳乃是...说书先生明显答不上来,有些手足无措。年轻公子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双手抱与胸前,只等着这个说书先生灰溜溜的退下台去。 “我来告诉公子”,楼下一角落里,只见一年轻人,略比楼上公子虚长两岁,鬓头束发,也是眉清目秀,气宇轩昂。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年轻人说完,一拱手,又说道:“我也想问公子,公子认为何谓修道之法门?” 楼上公子向楼下的青年看过来,也不向青年颚首见礼,一手放于前腰,一手负于身后,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修道的真正法门,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楼上的公子说完,用手对着楼下的年轻人手一伸,继续说道:“请教公子,这阳为天,阴为地,天与地怎会生出冲气,岂不笑话?“ 楼下年轻人俯首一笑:“原来公子乃太一道下高徒,不过公子此言却非也,阴阳指天地,亦指阴气、阳气,还指虚和实,正和反,阴阳相汇乃为冲,冲乃对立之相融,是为冲气”。年轻人说完,看了一眼楼上公子,嘴角浮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在下也有一不解,天下人都知金木水火土,却不知为何太一道的两仪只能生出金木水火四象,而不生出五象。” 众人听完此言一阵哈哈大笑,楼上公子却面色一寒,说道:”你敢辱我太一道?“ “不敢不敢,只是向公子讨教道法真意。“楼下的年轻人也是不惧,直面相对。 “好好好,今天我就领教一下正一道的道法玄妙。”楼上公子冷声说道。 “在下奉陪到底,”楼下年轻人寸步不让。 楼上的公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不由分说,拿起佩剑,便要跳下楼去与年轻人过招,这时楼上贵公子的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住,只见一人缓缓站起来,此人须发黑中掺白,已知天命,一袭长袍,颇有道骨仙风。对着楼下年轻人,微微抱拳,说道:“阁下乃正一道高徒,却不知尊姓大名,师从何人?” “在下孙凌飞,师尊道恒真人”,年轻人说道。 “原来是道恒掌门高徒,失敬失敬,太一道与正一道源本同宗,两位亦属同门,切不可拳脚相向,兵戎相见。今日我等在贵地叨扰在先,多有得罪,还望赎罪。”楼上的道长说道。 孙凌飞一抱拳,说道:“不敢不敢,前辈乃太一道高人,光临寒地,正一道还未尽地主之谊,不如前辈来我正一道休息几天,也好让正一道一尽地主之谊。” 长袍道人微微一惊,莫非他已识出我是何人?于是抱拳回礼道:“不敢多有叨扰,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那我就不强留各位,后会有期。”孙凌飞说道。 年长的道长待孙凌飞说完,微一抱拳,领着众人便走下醉仙楼,只是那年轻公子与孙凌飞照面时,两个年轻人都从喉咙里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太一道众人走出醉仙楼,也不停留,直奔城外而去。 醉仙楼内,孙凌飞一抬手,将碗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随手放些碎银在桌上,一拍桌子,一个起落,人便已在楼外马上,双腿一夹,绝尘而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声佩服,果然不愧为正一道门人。 说书先生知道今天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走下了说书台,众人也四散而去,留下一个酒童,年约十三四岁,打扫这栋楼的杯盘狼藉,口中念念有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那什么是道呢? 这时一个还在醉仙楼喝酒的老人,须发尽白,手上青筋凸起,一袭灰色长衫,脸色微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却回过头,打量着这个酒童,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我在说什么是“道”。”酒童回答道。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富贵岂可悟其道,慧根自在慧心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吴谨”,酒童答道。 “吴谨,嗯,知道了,”说完老人又仰头大喝一碗酒,大声吟唱起来:何为道?哈哈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然后也飘然而去。 整个醉仙楼只剩下酒童吴谨一脸茫然,自顾自说了一句,奇怪的老头,然后低头继续扫地..... 且说孙凌飞骑马离开,出了城门,将佩剑往天上一扔,双手打结作印,口念法诀,孙凌飞向上一跃,人便落在佩剑之上,径直飞了出去,直奔阁皂山而去,这皂阁山就是正一道的山门所在,在青州城往东三百余里,皂阁山是北方之地有名的洞天福地,山势绵延数百里,常年云雾环绕,主峰观日峰更是云海连绵,仙鹤飞鸣。孙凌飞御剑飞行,不到三个时辰,便已到山门,孙凌飞并未下地行走,依然直奔主峰而去,转眼就到听风阁门前,孙凌飞单膝跪在地上:“弟子孙凌飞有事求见掌门师尊”,孙凌飞恭敬地说道。 “进来。”只听阁内传来一声。 孙凌飞推门而入,大殿之内只见一道人双膝盘坐于蒲团之上,一席鹅黄道袍,头顶道士髻,右手打三清印,左手抚道尘,闭目打坐。这便是天下三道之一的正一道掌门——道恒真人。 “何事惊慌?”道恒真人缓缓问道。 “弟子今日在醉仙楼遇见太一道大长老真云道长,领着一个年轻的贵公子等一行人,在青州城行色匆匆,似有要事,但太一道大长老入我正一道范围,却不纳拜帖,事有蹊跷,特禀报师尊。孙凌飞说道。 “三道往来极少,你如何知道那是真云道长。”道恒掌门问道。 “弟子在上一届的三道祭天之典上见过此人,决计错不了。”孙凌飞道。 道恒真人微微睁开眼,又缓缓闭下,道:“三道虽法不同,但道同根,汝切不可以道法度人心,知否?” “弟子知错了。”孙凌飞顿时面红耳赤,孙凌飞知道师傅此言,并不是责其学艺不精,乃是责其气量狭小,道心不纯。便觉深感惭愧,将头深深埋下头去。 “真云道长与我同辈,道法深厚,在道门中又德高望重,如今到我青州,我正一道不可失礼,你速派弟子前去,以我名义相邀,我要亲自接待,”道恒真人说道。 “弟子这就前去安排,”孙凌飞答道。 第二章 拜师 第二天,醉仙楼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意兴隆,店小二、酒童依旧忙得手忙脚乱,忽从门口疾步走进一人,身着劲装,径直向掌柜走去,在掌柜面前耳语几句,放下一个包袱,便快步走了出去。掌柜用手掂了掂包袱,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很浓的笑意。 “麻三,现在几时了,”掌柜大声问道。 一个小二把头伸向窗外看了看日头,说道:“掌柜的,现在已是午时。” “嗯,知道了,小谨,你过来一下,”掌柜转头对吴谨叫道。 “哦,”吴谨放下手中的活计,向掌柜走去。 “你去酒窖拿一坛上好的花雕,给城北二十里的晓风山庄送过去,你骑马送过去,切记一定要在酉时之前送到,别误了人家的事,知道了吗,”掌柜的嘱咐道。 “知道了”,吴谨答道。 吴谨回头便往酒窖走去,选了一坛上好的花雕,然后又去马坊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便向晓风山庄走去。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晓风山庄,山庄不大,大门大开着,里面也看不见人,吴谨下了马,向门里面看了下,没人,便喊了一声:“有人吗?” “进来吧,”一个声音传出。 吴谨便往里走,看到一个房间,声音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吴谨便推门而入。 “您的酒,咦,是您啊,老伯。”吴谨有些吃惊得说道。 房间里坐着一个人,微笑着看着吴谨,此人正是昨日在醉仙楼问吴谨姓名的老伯。 “是你来送酒啊?”老伯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吴谨恭敬地答道。 “把酒放桌上吧,”老伯说道。 “是,”吴谨小心的把酒放在桌子之上,然后后退两步,侧立一旁,看老伯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看来你我颇有缘分啊,我昨日观你在修道上颇有慧根,若肯勤加修炼,日后必能有所成,我若传你修道之法,你可想学?”老伯一脸兴致盎然看着吴谨问道。 吴谨心神一荡,他在醉仙楼干了好几年,每天看着人来人往,听他们谈古论今,知道这修道可是普天之下人人都向往的事,且不论得道成仙能长生不死,就算习得一些法术,也能从芸芸众生种脱颖而出,成为人上之人。 不过吴谨虽然向往修道,但还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酒童,天天被人呼来喝去,挨打挨骂也是常有的事,这种人有谁会看得起?而且醉仙楼里逗他的人多了去了,“小兄弟,别干这个了,跟我去发财吧”,”小兄弟,跟我去闯荡江湖吧”,这些话吴谨可听得不少,都是那些走南闯北的人一时兴起,随口跟他胡诌。 但再怎么说,这老伯也是醉仙楼的客人,吴谨不能直接拒绝,要是惹怒了客人,客人上掌柜那里告自己一状,那挨打事小,被扣工钱就麻烦了!于是吴谨说道:“修道啊,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修得了道,我看还是算了,免得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哈哈哈,修道为何需要识字,当年道尊天师于创世之初便修成正果,那时还没有文字呢。”老伯笑着说道。 吴谨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如此想要我修道,该不会是想赖酒钱吧?这种人吴谨在醉仙楼见得也不少,要是上了他的当,说什么酒钱是拜师费什么的,自己一个小孩,又打不过他,酒钱收不会来,自己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掌柜扣,那就麻烦了。 “算了算了,不学了,老伯你赶紧把酒钱给我吧,我要回去了,”吴谨说道。 那老伯像是看穿了吴谨在想什么一样,说道:“你认为我是个江湖骗子,在骗你?” 吴谨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学什么修道,我就想挣点钱,好回去孝顺父母。” 那老伯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吴谨看到那么大一锭银子,嘴巴张得合不拢,他在醉仙楼,见得最多的是铜钱,偶尔会见到碎银,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锭的银子。 “老伯,您这银子我找不起!”吴谨说道。 老伯笑了笑,说道:“那我分一小点给你。”说完,这老伯将银子握在手中,顿时便有一股细小的沙子从老伯的手中流出,落到了桌子上,吴谨定睛一看,居然是银沙。 这老伯居然把银子能捏成沙子! 吴谨顿时明白,这老伯是在告诉他,他不是骗钱的,而且还有真本事! “你看这点够了吗?”老伯指着桌上的银沙问道。 “够了够了,”吴谨惶恐地说道。 “你看我像是一个骗子么?”老伯继续问道。 “不是不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吴谨说道。 “那你还想学修道吗?”老伯问道。 吴谨心中一阵激动,心想难道是自己时来运转?但是这老伯要自己跟他走怎么办?父母还在家里等着自己挣钱回去孝顺呢。 “我心里确实想学,但我父母老了,我还要挣钱回去服侍他们,所以...”吴谨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 然而老伯已经听懂了吴谨的意思,说道:“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才,今日又感觉你我颇有缘分,一时兴起,想传你道法,我可不想带着你这么一个拖油瓶走南闯北,你要是想学,我就把修道的入门心法传给你,你自己去领悟,能悟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吴谨一听,居然还有这好事,就算这老伯骗我,自己也不会吃亏,那为什么不学? 于是吴谨便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老伯哐哐使劲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弟子愿学,弟子愿学。” “哈哈哈,我可没说收你作徒弟,我只是传你修道心法,你我并无师徒名分,往后的修炼也只能靠你自己,”老伯说道。 “为什么啊,老伯?”吴谨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仇家太多,你我如果有师徒名分,只怕日后会连累于你,且我教你的修道心法,切记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只可自己静心修炼,否则于你于我都不利。”老伯说道。 “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报您的大恩大德,”吴谨说道。 “好好好,来我传你心法,教你如何炼气修道。”老伯说道。 于是,一老一少盘膝而坐,老伯教吴谨熟记心法,又教吴谨如何呼吸吐纳......一晃三个时辰过去了,已是酉时,老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修道博大精深,但都要以炼气为基,日后你要勤加修炼,能修到什么程度,就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晚辈记住了,”吴谨答道。 “好吧,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老伯对吴谨挥挥手,说道。 吴谨又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伯您教我仙法,我却不知老伯您该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离道人吧,以后不要随意来找我,如果确有要事来找我,你就来这里,在门扣上扣三下,然后你就离开,我自会来与你相见。”老伯眼睛微闭,说道。 “知道了,”吴谨答道。 “你回去吧,”离道人好像有些累了,微眯着眼睛说道。 吴谨应了一声是,便恭恭敬敬的退出门去。 吴谨出了晓风山庄,上了马便往醉仙楼赶回去,一路上吴谨反复默念心法,摸索运气吐纳之法,行至僻静处,一处草丛深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吴谨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下马,闻声寻去。 草丛里赫然躺着一个年轻人,浑身上下沾满血污,衣服也破烂不堪,披头散发,尤其是双脚拖在地上,草丛也显示出他一路爬行的痕迹,看来是经过一场恶战,而且双腿受伤不轻,年轻人见有人过来,急忙说道:”小兄弟...求你救救我。” 吴谨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昨日在醉仙楼的太一道富家公子。 第三章 送信 “小兄弟,求你救救我,我定有重谢。”受伤的公子说道。 吴谨见他用双手支撑身体说话,很是费力,便上前搀扶着他,帮他移动到一个小土坳前,让他背靠土坳,也能舒服些。 “我该怎么救你?”吴谨问到。 年轻公子见吴谨愿意施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握住吴谨的双手,生怕吴谨跑掉。 “我叫夏侯卓越,太一道掌门夏侯元仙的儿子。”年轻公子说道。 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太一道掌门的儿子,难怪穿着如此华丽,而且性格也桀骜,在醉仙楼险些就和正一道的人动起手来。 夏侯卓越继续说道:“我和我师叔等人昨日出了青州城后,发现有正一道弟子前来寻找我们,定是那孙凌飞派人打探我们行踪,到了晚上我们便遭人暗算,来人正是正一道的绝顶高手,道法十分了得,连我师叔都不是对手,我被他们挑断脚筋,万幸却被我逃脱了,我这里有太一道独门神行符箓,我双腿已断,一身道行也被废,御物都不行,更别说用腿飞奔,有符箓也枉然,我传你我太一道独门心法,再给你符箓法诀,你运动心法,口念法诀,便可催动神行法术,小兄弟见到家父,定要叫家父替我报仇。” “是正一道暗算你们?”吴谨心中骇然,失口说道。他心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天下三道中的两道火拼,这说不好会毁天灭地,不知道要涂炭多少生灵。 “小兄弟心中可是怕了?”夏侯卓越紧张地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这事情实在太大,我从小长于市井,没见过什么世面,突然听到这样的事,内心实在感到...有些震撼。”吴谨据实说道。 “那小兄弟可还愿意帮我?”夏侯卓越几乎是在用祈求的语气问到。 吴谨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只是救人,你们与正一道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一介平民,这件事我也不能左右。” 夏侯卓越大喜道:“小兄弟真乃侠肝义胆。”说完便赶紧从胸前掏出五张神行符箓交给吴谨,又将心法、口诀传授于吴谨,生怕吴谨反悔。 修道之人,若到了玉清境,便可御物飞行,玉清境之下,只能依靠符箓,而且还不能飞行,只能提高滞空时间,大大的提高飞奔速度。故神行符箓,只有修为不高的修道之人才会用,也要不了什么修为,只要会心法,有口诀便可使用,夏侯卓越乃太一道掌门之子,修为定已到玉清之上,有这些神行符箓,估计也是备不时之需。不消一个时辰,吴谨便学会如何催动符箓。 “小兄弟,你且稍等一下”,夏侯卓越说完,将衣带上所嵌玉石剥下来,也交给吴谨,说道:“小兄弟,我恐孙凌飞不会善罢甘休,到了山门,你出示此玉,就会有人带你见我父亲,你叫我父亲快些赶来救我,我太一道必会报你的大恩大德。” “我救你也不是图你报答什么,行善积德不也是道家的修炼之途么,”吴谨因受离道人指点,已入修道之途,故如此说道。 夏侯卓越双眼一转,像是明白什么一样,说道:“是是是,你且放心,你若把信送到,我父亲定会收你入我太一道门下。” 吴谨没想到此言这却让夏侯卓越误会了,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也不跟你解释了,救人要紧,我先把你藏起来吧。” 吴谨用马驮着夏侯卓越往附近的深山里走去,找了一个山洞,将夏侯卓越放下,又返回青州城为夏侯卓越买好足够的食物和水,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吴谨便催动神行符箓。符箓瞬间在吴谨手中自燃,吓了吴谨一跳,同时吴谨便感觉双腿微微发热,肌肉紧绷还微微跳动,仿若急不可耐要冲脱出去,吴谨往前一跨步,人就飞了起来,而且一步跨出了十丈有余。吴谨心神激荡,这修道如此神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吴谨暗暗下定决心,今后要好好修道,去感受这个世界另外的天地。 这三道在什么地方,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一道就在东面的皖州齐云山,距青州六千余里,吴谨用的神行符箓乃太一道秘制,一张符箓能用一日,一日能行两千里。吴谨略一辨方向,一抬腿,仿佛御风而去。 吴谨想着救人要紧,不吃不喝,连飞三日,远远已能瞧见齐云山,齐云山因最高峰天都峰“一石插天,与云并齐”而得名齐云山,乃为道家的“桃源洞天”,有三十六奇峰,七十二怪崖。太一道就在眼前,吴谨心神为之一振,打气精神,直奔山门而去。 山门宏大,有两名子弟分站在左右,见有人驱符直奔山门,心神一紧,握紧佩剑,放言喝道:“来者何人?敢闯我太一道山门。” “我是青州的吴谨,受你家公子夏侯卓越委托,求见贵道掌门,”吴谨说完,便将夏侯卓越所给的玉石递了上去。 山门其中一弟子一看玉石,确为公子之物,不敢怠慢,忙对旁边的弟子说道:“你速速前去通知掌门,我引这位小兄弟随后赶到。” 傍边的弟子随即御起佩剑,犹如飞鸟,飞射而出,另一名弟子便引吴谨往天都峰琅琊殿飞奔而去。 飞奔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天都峰琅琊殿,大殿雄伟壮丽,只是吴谨着急救人,没有心情欣赏,便随着那名弟子进入大殿。殿内五张太师椅,分坐四人,中间靠左一张太师椅空着,大殿两侧还站着少许几人,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太师椅当中之人,胡鬓冗长,眼神凌厉,身着劲装,外披浓墨紫玉袍,不怒自威,显然这位就是当今三道之一的太一道掌门夏侯元仙。此时夏侯元仙手指磨砂着吴谨递上去的玉石,神情严肃,还带一丝焦躁,吴谨刚走进大殿,夏侯元仙便率先开口问道:“小兄弟,你说受我儿夏侯卓越之托前来会我,不知我儿发生何事?” “令郎在青州城外遭人暗算,身负重伤,”吴谨说道。 “什么!”夏侯元仙一声惊呼,立身而起,周围的人也是为之一震。“何人如此大胆?” “他说...被正...正一道高手暗算,不过我并未亲眼目睹。”吴谨此时结结巴巴,他知道如此之说,搞不好普天之下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个状况已经超出了吴谨的认知范围,即使只是转述夏侯卓越的话,也让吴谨内心震颤不已,故说话都结结巴巴。 大殿之上顿时群情激奋,尤其是殿下两侧弟子,大声嚷嚷,要马上去和正一道一决生死。 夏侯元仙挥了挥手,说道:“此事现在认定正一道所为还为时尚早,待我们查清事实再找正一道血债血偿也不迟。”两侧弟子这才安静下来。 这话顿时让吴谨对夏侯元仙敬佩不已,面对如此噩耗,夏侯元仙还能如此镇定,不愧为一代宗师。 夏侯元仙接着问到:“我儿可有托付什么让少侠带回来?” 这话却又让吴谨微微一愣,心中暗忖:这夏侯掌门不急着关心儿子生死,却急着关心他儿子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不过吴谨也没有多想,说道:“令郎除了给我那个玉石之外,别无他物。” 夏侯元仙微微皱眉,随即又对吴谨说道:“还请小兄弟速速带我前去营救我儿,我夏侯元仙感激不尽。” “好,我给你们带路。”吴谨连忙答道。 淳风师弟,卓志,你二人随我前去即可,门中之事暂且委托静修师弟处理。 众人齐答:"是!" 第四章 质问 于是夏侯元仙一挥长袖,直接将吴谨卷入其中,不御外物,身形一纵,犹如飞鸿,直入云端,其余二人随即跟上。 吴谨只觉耳边狂风呼呼作响,就连云朵,也仿佛一闪而过,吴谨伸出脑袋看了一下,发现一个护盾将他和夏侯掌门罩入其中,吴谨甚至都感觉不到风吹在脸上,极目远处,天高地远,心旷神怡。 在天上,夏侯元仙又仔细询问了吴谨还知道些什么,于是吴谨便从醉仙楼到发现夏侯卓越受伤,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夏侯元仙边听边思索,竟是一言不发,城府极深。 夏侯元仙等人不愧道法精深,也就半日,青州城便遥遥可见。三人在吴谨的指引之下,很快便找到那个山洞,四人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夏侯卓越双目圆睁,颈部被人一剑毙命。夏侯元仙等人急忙扑了过去,夏侯卓志直接抱住夏侯卓越的尸体,嚎啕大哭道:“二弟啊,何人如此歹毒,大哥定要他血债血偿”。夏侯元仙则紧紧握住卓越的手,虽一言不发,却肩头发颤,手上筋骨凸显,眼眶也隐隐含泪。强忍着悲痛,夏侯元仙将夏侯卓越的眼睛合上。 李淳风似乎还有其他事情,在一旁欲言又止,表情却是十分着急。这时夏侯元仙回过头来,对着吴谨说道:“小兄弟,我们要整理我儿遗容,有些不便,还烦请你在洞外等候一下。” 吴谨心中诧异,整理遗容能有什么不便,但还是依言走出山洞。 夏侯元仙见吴谨走出山洞后,急忙蹲下身来,将夏侯卓越的靴子脱了下来,将鞋底撕开,看了一眼,没有什么东西。然后又将另一只脚的靴子脱下来,也是撕开鞋底,只见一个锦囊夹在其中,夏侯元仙脸上悲痛的表情顿时化为乌有,反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显在脸上。 只见夏侯元仙用微微带着颤抖的双手将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四寸见方的牛皮纸,打开牛皮纸时夏侯元仙身体竟微微有些发颤,然后向李淳风微微点头,李淳风也是明显心神激动。夏侯元仙迅速将牛皮纸收起,装入锦囊,放入贴身之处,然后回过头来命夏侯卓志带上尸体先回山门安置,并嘱咐切不可轻举妄动,待他回去之后再作安排,然后让吴谨进入山洞,请吴谨在洞中稍等片刻,他与师弟李淳风一道前去寻找真云道长的尸体。 夏侯元仙与李淳风两人凌空而站,俯览群山,仔细搜索,李淳风贴近夏侯元仙说到:“师兄,卓越侄儿可是死在正一道无上心法正一心经之下啊,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这我也看出来了,但这件事且不说可能会引起正一道与太一道反目成仇,兹事体大,就这件事本身也是疑点颇多啊。”夏侯元仙说道。 “师兄觉得有何疑点?”李淳风问道。 “其一,正一道要在青州内用本门正宗心法暗杀我太一道长老,这与明杀有何区别,还不如找个事端直接找上门与我太一道正面为敌。其二,我儿脚筋已被挑断,连真云师弟都逃不出来,为何他能逃得出来,找到人送信后又被人杀害,对方显然只是想叫他找人送信,并不想留活口。其三,要找人送信留下我门中一名弟子即可,为何又要我儿逃出来找人送信,”夏侯元仙说道。 “莫非这送信人有问题?”李淳风细声问道。 “很难说,但嫌疑很大,很有可能对方是冲着这东西来的,结果没有找到,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安排吴谨呆在我们身边。”夏侯元仙说道。 “掌门师兄所言极是,我看定是如此,我一会儿便回去要了那小子的命。”李淳风说道。 “师弟不可,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杀了吴谨,那线索就断了!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将计就计,在吴谨身上顺藤摸瓜!”夏侯元仙说道。 “对对对,我真是被冲昏头脑了,这点都没有想到,”李淳风说道。 “但师兄,我认为凶手十有八九就是正一道,能杀得了真云师兄的,这世上只有正一道和净明道,但这不可能是净明道的所为,如若修了净明道,再去修正一道,上了太清境,二气汇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七窍流血而亡啊,而且据吴谨所言,在青州城内卓越侄儿与正一道掌门弟子孙凌飞已生过节,而且我侄儿等人离开以后,正一道也派人跟踪了。”李淳风分析道。 “孙凌飞与我儿论道,正一道还不至于下如此狠手,只是这正一心经,正一道是绝对脱不了关系了,二师弟是否也死在正一心经之下,还要等到找到二师弟尸体方可进一步推断,”夏侯元仙说道。 “还是师兄做事沉稳,”李淳风微微欠身说道。 就在此时,却见山谷处站着一年轻人,仰天大喊:“天上之人可是太一道仙师。” 夏侯元仙二人应身而落,李淳风上前答道:“我二人确是太一道中人,你找我们有何事?” “晚辈乃正一道弟子,奉掌门之命在此候命,如若见到太一道仙师便即刻引仙师前去与我家掌门相见,我家掌门有要事相告,”正一道门人恭敬地回答道。 夏侯元仙与李淳风对看一眼,“前面引路吧,”夏侯元仙说道。 正一道门人便御起佩剑,向前飞去。夏侯元仙与李淳风随即跟上。 观日峰,听风阁大殿内,地上竖直摆放着几具尸体,均用白布盖着,道恒掌门和几位正一道长老站在边上,一脸愁容。只听一名弟子高声叫到:“启禀掌门,太一道仙师已到”。 “快请,”道恒掌门急忙起身相迎。夏侯元仙与李淳风一前一后走进大殿。 “果然是夏侯掌门率淳风长老亲自前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道恒掌门疾步向前,手结三清指躬身礼说到。 “道恒掌门如何知道我会来你青州。”夏侯元仙不禁问道。 “我门下弟子前两日在青州城外发现太一道门人尸体,我赶去查看,发现是太一道大长老真云道长,而且还发现...发现...还发现....”道恒真人吞吞吐吐,竟不再说下去。 “发现什么?道恒掌门有话就直说,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夏侯元仙冷冷地说道。 “发现太一道众人均是死在我正一道至高心法正一心经之下,”道恒真人一皱眉头,索性就一口气说了出来。 “道恒掌门既然如此痛快,为何还邀我二人上山,莫不是已做好安排?”夏侯元仙见道恒直接承认,不禁怒喝道。 “夏侯掌门莫要误会,真云道长虽死在正一心经之下,但绝非我正一道所为,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欲挑拨两道。”道恒掌门赶紧解释道。 “道恒掌门还没有说你是如何知晓我二人会来青州,”夏侯元仙对道恒真人的话置之不理,直接反问道。 “我认出是真云道长尸体,兹事体大,就立即派弟子前往太一道报信,只是这弟子是我前两日派出的,依我推算,掌门应该明日才到,没想到今日就到了。”道恒说道。 “哼,你们是两日前发现的?我师弟离开青州城你就派弟子打探我师弟行踪,是何用意?”夏侯元仙质问道。 “我确有安排弟子前去寻找真云道长,只是想邀真云道长到我山中做客,并无他意,而我派去的弟子也并未寻得真云道长一行人的踪迹,”道恒真人说道。 第五章 黑眼萑 “我确有安排弟子前去寻找真云道长,只是想邀真云道长到我山中做客,并无他意,而我派去的弟子也并未寻得真云道长一行人的踪迹,”道恒真人说道。 “真是邀来做客么,我儿卓越与令徒孙凌飞在醉仙楼论道,已剑拔弩张,险些动手,你还会邀我师弟一行上山做客?”夏侯元仙斜着眼看着道恒真人问道。 “没想到与我徒儿论道的竟是夏侯掌门的儿子,凶手真是狠毒,罪孽啊。”道恒真人仰头长叹后继续说到“这个事情我也是后来才听我徒儿凌飞说起,二人论道,年轻气盛,都为维护本门尊严,故动了肝火,我老道已半身入土,还会为了此种小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先看下我师弟尸体再与你计较。”夏侯元仙说完便往地上的尸体走过去。 “夏侯掌门这边请”。道恒真人边说边在前面引路。 夏侯元仙仔细检查完真云道长的尸体后,又检查了其他尸体,最后走到李淳风身边,一脸凝重地对李淳风小声说道:“真云师弟并无中毒迹象,而且是正面相斗死在正一心经之下。李淳风听完不禁眉头紧皱。 “道恒掌门,我师弟死在正一心经之下,这个有目共睹,你又作何解释?”夏侯元仙又问到。 “夏侯掌门所言确实不假,此人正一心经修炼到如此地步就连老道我也震惊,正一道能修炼正一心经的就我师兄弟三人,就算我师兄弟三人联手击杀真云道长,真云道长殊死一搏,我师兄弟三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如今我师兄弟三人都在此,夏侯掌门如若不信大可前来验证,我师兄弟三人有何异样。”道恒真人也是一脸迷茫地说道。 夏侯元仙仔细观看了道恒师兄弟三人的脸色,三人均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毫无异状,夏侯元仙仔细思忖,道恒真人确实说得在情在理。 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夏侯元仙狠狠地说道:“我师弟死在正一心经之下,就算不是你们三人所为,也一定和正一道有关系,今日我手无证据,但太一道定会追查此事,不死不休。” “真云道长在我青州境内死于正一心经之下,追查凶手我正一道责无旁贷,我正一道也一定会追查到底。”道恒真人也随即说道。 “不是正一道最好,如若是,我太一道也顾不了同宗之情,只能血债血偿了。”夏侯元仙说完,李淳风便上前,一摆衣袖,衣袖见风就长,径直将地上真云道长等几名太一道弟子的尸体卷入其中,与夏侯元仙化作飞鸿离地而去。 道恒仰头看着天,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好在夏侯掌门心思缜密,做事沉稳,否则这正一道与太一道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夏侯元仙离开观日峰后,直奔吴谨而去,此时吴谨正在山洞中仰头看天,心中暗暗在想,也不知夏侯掌门是否寻得真云道长尸体?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是否真的与正一道有关?当初在天都峰琅琊殿自己可是对夏侯掌门说出是正一道暗算了夏侯卓越,虽然自己强调了是夏侯卓越说的,自己并未亲见,但如果夏侯掌门信了此言,就直接与正一道兵戎相见、血流成河,那岂不是我救人反而引天下两道反目成仇,如果日后查出不是正一道所为,那我岂不是成了帮凶,千古罪人。吴谨越想内心越不安,在山洞内来回踱起步来。就在此时,只见天空人影一闪,正是夏侯元仙落在了吴谨面前,吴谨一看是夏侯掌门,急忙走上前去询问:“真云道长的尸体寻到了吗?是不是真的是正一道所为?” “寻得了,只不过事情太过蹊跷,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正一道所为,需进一步查证。”夏侯元仙说道。 “哦”,吴谨内心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查清事实,这太一道与正一道的恩怨,就与我无关了。“那淳风道长呢?”吴谨接着问到。 “他送真云师弟的尸体,先行一步回山门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感谢你。”夏侯元仙说道。 “掌...掌门言重了,我只是送了个信,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吴谨竟是内心微颤,我吴谨何许人,醉仙楼的酒童,普天之下最低贱的那一类人,夏侯元仙何许人,太一道掌门,睥睨众生的人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今日能得太一道掌门亲自道谢,怎不令吴谨这个小人物震颤。 “小兄弟不用过谦了,明知此举可能会与正一道为敌也敢秉承道义,义无反顾,此份胆识,已为天下先。”夏侯元仙说道。 “我...这...那...掌门缪赞了。”吴谨此时已然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 “我儿已传你太一道入门心法,虽未拜师,但你已为我太一道传人,今生也修不了他门道法,我看你就拜入我太一道修道吧,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夏侯元仙问到。 “修不了他门道法?”吴谨不禁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天下三道,虽同宗同源,却各悟法门,若强修二道,至太清境,二气汇顶,如同水火,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七窍流血。”夏侯元仙说道。 这话顿时将吴谨吓得不轻,吴谨思忖,我已修离道人之心法,后又修了夏侯卓越的心法,这可如何是好?这必须要赶紧问离道人才行。吴谨努力稳住心神,恭敬地答道:“拜入太一道,乃夏侯掌门赐我无上的福分,一入道门,便与我双亲山水相隔,再见亦是困难,此事我还需回去禀明父母,望能得双亲同意。” 夏侯元仙拍着吴谨的肩膀说道:“百事孝为先,也可,你速去速回吧”,然而说话之时,却见一道极为微弱气息顺着吴谨的肩膀进入了吴谨的身体。然后,夏侯元仙又给了几张神行符箓给吴谨,便化作飞鸿离地而去。 吴谨仰望天空,看着夏侯元仙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也不迟疑,迅速驱动符箓,直奔晓风山庄而去,晓风山庄大门紧闭,吴谨想起与离道人分别之言,便在门扣上扣了三下,等了一会,还是无人应门,想着离道人说扣完门,他自会来寻自己,便离开晓风山庄,往青州城醉仙楼而去。 且说夏侯元仙回到山门,李淳风见吴谨没有一同回来,遂上前询问:”师兄,吴谨为何没有和你在一起?” “师弟放心,我已在他体内注入雌萑气,过几日他还不来山门,放出黑眼萑(一种鸟),就算他在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找到他。”夏侯元仙微微一笑,说道。 第六章 血玉 青州城,醉仙楼。 吴谨向掌柜辞行,掌柜问其原因,吴谨只说父母年迈,需人照料,掌柜也没多想,就将工钱与吴谨结了,天色已晚,吴谨便打算在醉仙楼住一晚,明日再走。 入夜,吴谨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夏侯元仙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回荡,修炼两种心法会导致入魔甚至死亡,虽说现在他练的两种心法都只是入门,甚至算没有,但今后会怎么样,即使彻底放弃其中一种,以后会不会产生影响,这恐怕还要等离道人来了才能帮他解疑释惑。吴谨就这样在床上胡思乱想,却听耳边传来极为细小但清晰的声音:“城外牡丹亭见”。吴谨一听知道定是离道人要与他见面,内心一喜,即刻翻身下床,此时已是卯时,醉仙楼内所有人都已熟睡,吴谨小心翼翼,从后院出门,直奔城外牡丹亭。 吴谨往牡丹亭看去,离道人已在,吴谨上前便跪拜:“晚辈拜见离前辈。” 离道人示意吴谨起身,并问到:”你找我可有何事?“ 吴谨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给离道人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如今我已学了两种心法,按夏侯掌门之言,我岂不是迟早会走火入魔,甚至七窍流血而亡,我该如何是好? 离道人听闻此言却哈哈大笑道:“你只管用心修炼两心法,只是我传你之心法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便是,到时本道人自会传你解决之法”。话音刚落,离道人人已不在,牡丹亭就剩吴谨一人。 吴谨心想:这离道人何许人也,连天下三道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他竟然有解决之道,莫不是骗我?如若骗我,当初也没必要传我修道之法,既然离道人没有骗我,那我就按离道人之法安心修炼吧。饶是如此,想着这离道人岂不是比三道掌门还厉害,当真是神鬼莫测,吴谨内心也是颇为震撼。 此时晨光熹微,东方欲晓,吴谨索性不回醉仙楼,驱动符箓,直奔岩下寨,去见双亲。岩下寨乃一寨之人都居住在一片悬崖之下,故名岩下寨,离青州城百余里,在群山深处,极为贫困偏僻,全寨都姓石,唯独吴谨一家为外姓,他父亲叫吴顺,母亲嫁到吴家后便改名叫吴氏,就连吴谨的父亲也不知吴家祖上是何年何月迁徙至此的,因是外姓,吴谨一家在岩下寨也是受了不少石姓人的欺负。 吴谨的家就在眼前,茅草屋炊烟袅袅,看来父母正在做早饭,吴谨推开柴门,见到双亲便泪如雨下,这几年一直在醉仙楼当酒童,未曾回家,去时青丝犹可记,如今满头已成霜。吴谨父母见儿子回来,也是十分高兴:“小谨你回来啦,”吴谨的父母边说边上前拉住吴谨的双手。“是,儿子不孝,竟现在才回来看望双亲。”吴谨红着双眼说道。 “说什么呢,我儿几年不见,都长得这么高了,来来来,快让爹娘好好看看。”吴氏说着便用手磨砂着吴谨的脸庞,其父吴顺也是拉着吴谨的手不放,仔细端详着吴谨,二老的疼爱与知足溢于言表。 半饷之后,吴谨对父母说道:“孩儿此次回来,是有要事与父母相商。” “有什么事你说吧”,吴顺说道。 “天降鸿福于孩儿,太一道掌门愿收孩儿入太一道修道,”吴谨说道。 “真的?我儿竟能有此福气,真是老天有眼啊。”吴谨之娘喜极而泣道。 “娘亲同意我去修道么?”吴谨问道。 “同意同意,我们怎会不同意,我儿若进太一道,就是出人头地了”。无氏说道,吴谨的父亲也是不停点头,问道:“我儿打算何时启程?” “不急,我先在家中陪你们一段时间。”吴谨想着夏侯掌门也没有规定自己什么时候去,自己几年未归,当陪父母几日再启程也不迟。随后吴谨又将这几年当酒童得的工钱都交给了父母,对父母说到:“孩儿此去修道,这些钱财也用不上,你们留着补贴家用”。这些钱在青州城虽说不多,但在岩下寨绝对不算少,父母觉得吴谨说得也对,便将钱都收下了。 这两日吴谨双亲高兴之情自是随时挂在脸上,寨里人一打听,便知道了吴谨要拜入太一道门下,这石姓族长听闻此事,心中想到,这普天之下能入三道修道者,万中无一,这吴谨踩了什么狗屎运,竟能入太一道修道,他日学成归来,那还得了,想到此处,族长暗惊,立即赶到吴谨家中道喜,刚进吴谨的家门,族长便大声说道:“恭喜贤侄贺喜贤侄啊,他日学道有成,可千万别忘了岩下寨这一方水土。” 吴谨心中想到:这族长消息倒挺灵通,我父母在此居住这么多年,受你们石姓人欺负还少?只是我父母还要在这岩下寨居住下去,让你们知道我入太一道也好,免得你们再来欺负我父母,便一抱拳回礼道:“吴谨自然不敢相忘,我父母在此居住,今后免不了要打扰族长。” 族长也是聪明人,一听便懂,说道:“你尽管放心修道,我石某人定会将你双亲照料好。” “吴谨在此多谢族长。”吴谨抱拳说道。 在家中陪伴父母十日有余,吴谨想着夏侯掌门叫他速去速回,时间已不可再耽误,便对父母说到:“孩儿打算今日启程前往太一道”。 吴谨之父慈爱地看着吴谨,说道:谨儿已经长大,我吴家的东西,也该传给你保管了。说完便朝屋外看了看是否有外人,然后将柴门扣好,拿出锄头,在灶头之下刨起土来,约莫刨了一盏茶的功夫,竟从灶头之下刨挖出一个箱子,箱子沾满泥土,却也没受潮,看来木质定不一般,吴谨其父小心得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枚血玉,如铜钱大小,血玉顶部开了个小孔用绳子穿过,玉面的正面中间是一个太极,周围还有八个部分围着,每个部分里都有三条线,三条有的是第一条线断开,有的是第二条线断开,反正八个部分的线各不相同。反过来,玉的背面还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吴谨之父说到:“三千年前,我吴氏也是当世名族,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家道中落,后人颠沛流离,人丁稀薄,传到现在竟就你一人,这血玉乃我吴氏祖传之物,历代相传的时候都必须告诫后人定要妥善保管,不可擅漏外人知晓,可能是血玉贵重,怕被外人看见心生歹意吧。现在为父将这血玉传给你,你定要牢记祖训,妥善保管。” 吴谨心想:没想到我吴家穷困潦倒,竟还有此祖传之物,看父亲如此慎重,料想这血玉定是吴氏之族重要之物,便对父亲说道:“孩儿谨记在心。”然后接过玉石挂在脖子上,将玉藏于内衬之中。 一切收拾妥当,吴谨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强忍着泪水对父母说到:“孩儿不孝,不能常伴父母,待我学有所成,定回来侍奉双亲。” “谨儿你只管安心学道,不用担心我们俩。”吴谨的双亲说道。 “孩儿知道了”,吴谨抬头深深的看了父母一眼,他知道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不禁泪如雨下,吴谨父母也是老泪纵横。吴谨一咬牙,转身推门而走,他若再多看一眼,怕是再也下不了决心走。 离开岩下寨,吴谨不做停留,驱动符箓,直奔太一道而去,想着今后能入太一道修道,内心便是激动得无与伦比,他在醉仙楼三年,听到的关于修道的人和事着实不少,见到的修道之人一身之能,确非凡夫俗子能比。修道成仙,长生不老吴谨自诩自己定无此造化,但若得能学得些许道法,能飞檐走壁,气力万钧,那也令人神往。吴谨越想越兴奋,恨不得再张两条腿,能快点赶到齐云山。 马不停蹄,连奔四日,终于到了齐云山,太一道山门依然站着两名弟子,只是已不是上次来时所遇二人,有过上次的经验,吴谨知道驱符直奔山门定是对太一道不敬,于是老远就散去符箓,缓步向山门走去。到山门前,双手抱拳,躬身说道:“二位大哥,小弟是青州吴谨,与夏侯掌门有约,特来求见夏侯掌门”。 第七章 入门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抱拳说道:“我二人已受掌门面谕,知晓此事,小兄弟请随我来”。 于是吴谨便跟着那名弟子往山上走去。这名山门弟子倒也热情,与吴谨攀谈起来,吴谨得知这名山门弟子名叫尚松,其实是因为太一道大长老真云道长意外身亡,全道上下无人不惊,但除了少数人,其他弟子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尚松也是受掌门面谕,知道当时是吴谨来报的信,其他弟子就连此事有人报信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尚松主动与吴谨攀谈,无非也是想打听点此事的来龙去脉,然而吴谨深知此事关系甚大,任尚松旁敲侧击,就是不吐露一丝信息。几番试探无果,尚松倒也识趣,就不在打听了,便像吴谨介绍起齐云山的景色来。 上次走得匆忙,都来不及细看齐云山,经尚松一介绍,这齐云山的景色,着实迷人,一入山门,便有一亭,名回风亭,过亭便到桃花涧,桃花漫山遍野,过了桃花涧,便到摩崖石刻,有栖真岩、忠烈岩、寿字崖三处石刻,这些都是尚松对吴谨讲的,这些字认识吴谨,吴谨却不认识它们!只觉得壮观好看,再往上走有一个宽敞的石洞,称之为天一门,然后一路真仙洞府,走了也不知多久,感觉已至云中,尚松指着山上一座宏伟的建筑说:“那就是天都峰的琅琊殿,掌门、长老等人还在里面等你呢,我们快些走吧”。 “是”。吴谨恭敬地答道。 把吴谨引入琅琊殿,尚松便退了出去。吴谨上前,跪在地上,对夏侯元仙说道:“弟子吴谨见过夏侯掌门及诸位长老”。 “起来吧”,夏侯元仙继续说道。“你双亲同意你入我太一道门下了?” 吴谨并不敢起来,跪在地上,额头贴地继续说道“我父母听到太一道愿收我入门,都十分高兴,叫我好生修炼,不负掌门的造化之恩。”吴谨恭敬地说道。 夏侯元仙笑了笑后,正色道:“那你今日便正式入我山门,今后需认真修习我道门十规,严格恪守,潜心修炼,你可知否?” “弟子谨记在心。”吴谨答道。 夏侯元仙继续说道:“你虽有恩于我太一道,但修道一途并无捷径,在太一道也需从最基础开始修炼,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吴谨答道。 夏侯元仙说道:“还有真云道长之事事关重大,你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吴谨答道。 “恩,你起来吧”,说着便上前拍了一下吴谨的肩膀,一道气流也随之从吴谨肩头进入夏侯元仙手中。 随后夏侯元仙将尚松叫入殿内,对其说道:“你领吴谨下去吧,顺路给他介绍一下我太一道情况。” “弟子领命”,尚松说完,便将吴谨领出殿外。 夏侯元仙与李淳风对视一眼,两人均未说话,众人便散了。 出了琅琊殿,尚松领着吴谨便往山下走,边走边对吴谨说道:“你是新入门弟子,需先在外门修行淬炼身体,只能算我太一道外门弟子,还要承担山门的一些日常工作,如负责卫生的净地房,负责膳食的御灶房,负责洗衣服的浣衣房。若炼体成,入炼气境,便可进内门修行,可算内门弟子,若有长老看上你,则可收你为亲传弟子,再往上便入玉清境,入玉清境方算正式踏入修道之途,可随意出山门修行,其他弟子如无山门命令,是不可随意出山的。玉清之后是上清境,入此境便可在外另立山门。” “师兄,修至上清境还可脱离太一道?”吴谨打断尚松,不解地问道。 “不能算脱离,不过是作为我们太一道的分支,如今我们太一道便有三十六分支,这也是因为当年道尊天师创建道教就是为教化世人,然而我们齐云山毕竟空间有限,无法无限容纳天下之人共修,故允许门中上清境之人可另立山门,也是为了尽己之力教化苍生。”尚松回答道。 “师弟明白了,”吴谨说道。 尚松又继续讲道:“上清后是太清,至此离大道所成就不远了,所有我们太一道本门和分支的人,如若上了太清,均需回太一道任长老或掌门。如今我们太一道便有五太清.....不,是,四太清”。想着真云道长已亡,尚松连忙改口道。“他们是夏侯元仙掌门,李淳风长老,陆静修长老,武修阳长老,四人现在已有两百余岁,均为道门巨擎,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啊?夏侯掌门都已有两百多岁,怎么子嗣才传到三代啊?”吴谨问道。 “修道之人,全身精力都集中在修道一途上,对传宗接代之事不甚看重,通常一个人在修道之途上能走多远,进玉清后三十年便可看出,三十年之内修为还无寸进,那估计终身也就这般了,然后这些人才会考虑传宗接代的事,如果上了玉清境感觉自己的修为还有精进,那就会专心致志修炼,不会考虑这些事,等入了上清境才会考虑此事,所以夏侯掌门虽然有两百余岁,但他结婚生子极晚,后来夏侯卓志也是入了上清境才结婚生子,所以夏侯掌门的孙子夏侯昊天也长不了你两岁。” “哦,那我们太一道现在有多少人啊?”吴谨问道。 我太一道外门弟子三千,炼气者得其半,玉清又减一千,上清不足百人,麟角方得太清。 “不知尚松师兄已是何境?”吴谨不禁好奇的问道。 “愚兄不才,八岁进山门,修道十八载,方得玉清境。”尚松回答道。 吴谨却暗暗心惊,尚松师兄年方二十六,便已入玉清,在太一道中也算不错了。 “你今年多大了?”尚松问道。 ”十四岁,”吴谨答道。 “哦,那师弟你也不小了,在我们太一道,十岁以前便进入山门修道的大有人在,你现在已经十四了,今后可要刻苦修炼,如此才能迎头赶上,”尚松说道。 “师弟明白了,”吴谨低头答道,只是心中已有一些压力,没想到刚进山门,就已经离大家有如此大的差距。 “哦,对了,还有一事师弟务必记清了,齐云山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这主峰天都峰乃是掌门和长老修行的地方,若无要事,就不要去闲逛,免得打扰长老们清修。还有就是嘎母峰的谷底有一洞叫穿心洞,依洞而修灵素宫,是我们太一道的禁地,师弟万不可闯入,你知道了吗?”尚松师兄告诫道。 “师弟知道了,师兄你可知哪里为何成禁地不?”吴谨问道。 “据说那穿心洞太深,连着地心,地下污秽之气都聚集在此洞中,进入之人若吸入晦气,一身修为就会毁于一旦,所以太一道才将其划为禁地,严禁弟子进入。”尚松师兄说道。 “原来如此,师弟知道了,以后绝不靠近灵素宫。”吴谨说道。 “恩,如此甚好。吴谨师弟,我已跟你介绍完太一道的基本情况,你可想好在外门要去哪个房?”尚松问道。 “我一直在醉仙楼当酒童,干的也主要是打扫卫生,我就去净地房吧。”吴谨稍作思索,便答道。 “恩,哪个房都无所谓,我们太一道外门弟子众多,每个房都有千余人,故日常工作也不多,且每个房都有十个玉清境的师兄负责管理,这十个师兄还负责教你们修习道法,修行上有什么疑问尽可去问他们。”尚松看着吴谨,说道。 “谢谢师兄提醒,师弟定谨记在心。”吴谨答道。 “这净地房属陈磊师兄最为宽厚,待师弟极好,我就带你去陈磊师兄哪里吧。”尚松说道。 “那就谢谢师兄了”,吴谨说道。 “师弟,你可还有何疑问,趁此时间,师兄知道的就都告诉你。”尚松说到。 “师兄,掌门命我要认真修习道门十规,不知是哪十规?”吴谨问道。 “这《道门十规》,乃是我们道家两千多年前的张宇初前辈所著,张宇初前辈不仅道法精深,更是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所著《道门十规》也不是简单的十个规定,乃是包含道教源流、道门经录、坐圜守静、斋法行持、道法传绪、住持领袖、云水参访、立观度人、金谷田粮、宫观修葺等十方面内容的鸿篇巨著,非师兄三言两语所能言清。到了净地房,会有师兄拿此书给师弟修习的。”尚松说道。 “师兄,师弟家境贫寒,目不识丁,这道门《道门十规》又是鸿篇巨著,定也无人日日教习,师弟不知该如何是好?”吴谨说道。 “你若不识字这事倒却有几分难办,我们先到净地房看下有什么办法没有吧。”尚松说道,二人便直奔净地房而去。 进入净地房,却见里面一位年长的师兄,正在同三个年纪与吴谨相仿年轻人说话,只是这三人均鼻青脸肿,像是——被人给打了。 第八章 天禄阁 那位师兄见尚松进门,便对三人说:“行了,一个女孩子还能把你们给吃了?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说。”然后回过头对尚松说道:“尚松师弟不是值守山门么,怎么来净地房了啊?" “师兄,我奉掌门之命将新入门的弟子吴谨师弟带来外门,吴谨师弟说愿来净地房,我就把他带到你这里来了”,尚松然后回过头对吴谨说:“吴谨师弟,快来见过陈磊师兄。” “吴谨见过师兄”,吴谨上前一抱拳,躬身行礼道。 “师弟不必多礼,师弟愿来我这里,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三位是你秦锐师兄、熊沛师兄和刘光师兄。”陈磊微笑着介绍道。 “师弟见过三位师兄”,吴谨随即上前与三位师兄见礼。三位师兄也与吴谨抱拳回礼。 这时尚松说道:“师兄,吴谨师弟家境贫寒,自幼无人教其识字,这修习《道门十规》师兄可有什么办法?” “这《道门十规》内容极其繁多,若不识字却有些难办?”陈磊说思索道,吴谨却显得有些拘束,想不到自己刚来就让师兄们为难了。 此时都没人说话了,场面有些尴尬,刘光手捂着脸,眼睛一转,随即说道:师兄,我有一解决的办法?” 陈磊抬头看了一眼刘光,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刘光说道:“杜仲老伯负责管理天禄阁藏书,若换吴谨师弟去打扫天禄阁,再叫杜仲老伯教吴谨师弟识字,教其《道门十规》,这不就解决了吗?” 秦锐与熊沛在一旁也赶忙随声附和道:“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 陈磊却瞪了刘光一眼,说道:“此法对你倒是甚好。” 刘光哭丧着脸对陈磊说道:“师兄,我扫天禄阁已有两年,这两年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师兄是该考虑给我换一个地方了。”秦锐与熊沛也赶紧点头对陈磊说道:“师兄是该换换人了,再这样下去刘光恐怕就扛不住了。” 陈磊无奈地看着三人,尚松似是知道其中之事,一脸苦笑。 吴谨此时看出陈磊师兄左右为难,便上前说道:“师弟刚入山门,就为师兄出此难题,内心已是不安,新人就当干最苦最累的活,才能助我加快修行,赶上众人,师弟愿去天禄阁,求师兄成全。” 陈磊师兄微微点头,心想这师弟为人确实不错,言谈举止尊敬兄长,做事也诚恳老实,不自私自利。便说道:“去天禄阁此法确为不错,师弟若能识字,对师弟今后也是大有裨益,也罢,你就去天禄阁吧,如果在天禄阁有什么事....。”陈磊竟吞吞吐吐起来,“有什么事你就自己先扛着吧,”陈磊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一听此言尚松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秦锐三人则纷纷竖起大拇指对吴谨说道:“师弟真是大仁大义。” 留下吴谨却是一头雾水。 这时尚松又对陈磊说道:”师兄,吴谨师弟我是交给你了,我还要值守山门,就此告辞了。”然后又嘱咐了几句吴谨要起潜心修道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陈磊对吴谨说道:“你先过来,师兄先将我太一道的入门心法传授于你,以后你就按着这心法自己修炼,以后每月初一,你来此处我传你道法,修炼之上有什么疑问也可来问我。”说完便传授吴谨心法,吴谨本就在夏侯卓越那里学过一次,不消半个时辰,吴谨便会用这入门心法打坐炼气。 传授完之后,陈磊便对吴谨说:“你就跟秦锐他们住一起吧,明日也好让刘光领你去天禄阁。“说完便让秦锐领着吴谨离去。 一路之上,吴谨本想问秦锐师兄等三人为何鼻青脸肿,但又怕伤了师兄们面子,便一路跟着秦锐等人,没有说话。倒是秦锐先说起话来:“吴谨师弟,你这次助刘光脱离苦海,自己陷入火炕,我们还是于心有愧,不过你放心,一旦有机会我三人一定助你离开天禄阁。”秦锐信誓旦旦的说道。 “师兄严重了,只是这天禄阁到底有何奇怪,连陈磊师兄都颇为无奈。”吴谨不解地问道。 “这个...明日你就知道了”,秦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说了。 回到住处,天色已晚,秦锐他们居住的是一个小院落,正对道路的有两间房,是秦锐与熊沛居住,两边还竖着两间房,一间刘光住,另一间空着,他们便让吴谨去居住,吴谨辞过师兄三人,便进门了,屋内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套被褥,一张桌椅,便完了,。不过比在醉仙楼和家里住的地方,这已好多了。吴谨连日奔波,已是极为疲惫,想着明日还要去天禄阁,洗漱完毕,倒床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刘光便来叫醒吴谨,领着他前去天禄阁,这天禄阁乃太一道藏书的地方,但多是一些记录历史、讲述天下奇闻异志的书籍,人人都可进去阅览,但对修炼却没什么帮助,所以天禄阁虽大,藏书虽多,却没有多少弟子前去阅览。而关于修炼道法的重要书籍,则是藏在内门的麒麟阁,除了有道法高强的内门弟子守护,还布有阵法,守卫极是森严。 到了天禄阁,刘光站在门外喊了两身老伯,无人应答,刘光便对吴谨说道:“杜仲老伯估计在阁内整理书籍,听不见,你自己进去吧,陈磊师兄还给我安排的其他事情,我先走了。”说完便匆匆离去,生怕吴谨拉着他一同进去。 吴谨无奈,只得自己一人进去,走进天禄阁,这天禄阁有三层,每一层占地约有半亩,层层叠叠堆满书架,每个书架上又都堆满书籍,吴谨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书海。吴谨就这样慢慢的往前走,四处张望看哪里有人,吴谨刚走到一个书架旁边,忽然从书架后闪出一人,与吴谨正面相对,只听吴谨大叫一声:“妈呀!”便瘫倒在地。 原来走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年龄与吴谨一般大小,青衣素裹,身姿婀娜。只是...脸上从额头到嘴角,竟然有一道长长伤疤,乍一看,是有一些吓人。 第九章 女魔头 这女子见吴谨如此模样,竟是大怒,张嘴便破口大骂:“一个大男人,还能被活人给吓死,丢不丢人?”吴谨没想到这名女子脾气如此暴躁,一时反应不过来,躺在地上呆若木鸡。 这名女子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谨,又怒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吴谨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起身对着姑娘道歉道:“师姐息怒,我叫吴谨,昨日刚进山门,陈磊师兄安排我接替刘光师兄打扫天禄阁卫生,叫我来找杜仲老伯。” 谁知突然间这名女子又是暴怒,大喝道:“看什么看!”上前对着吴谨便是一脚,这一脚可不轻,都抵得过成年男子力气,看来这名女子定也是修道之人。吴谨被这一脚踢怕了,便低着头不敢看向这个姑娘。 “即是如此,你不用找杜仲老伯了,以后你每日辰时过来将这天禄阁都打扫干净便可以了,若是被我发现哪里还残留一丝一尘,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扫帚就在后面,赶紧干活!”这名女子继续怒斥道。 “我找杜仲老伯还有其他事要讲,烦请师姐告知师弟,老伯在哪里?”吴谨因看了姑娘,被踹了一脚,现在也不敢看着她说话,只低着头小心说道。 哪知这名女子又是一股无名火,上去又是一脚,怒声喝道:“你怎么如此不尊重人,竟看着地上与人说话。我...我就真的那么难看么?” 吴谨在醉仙楼呆了三年,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于是对着姑娘小心说道:“那师弟到底是看着说话还是不看着说话?“ “你...你还敢狡辩?”这名女子作势又要上前踢吴谨。 楼上却传来一个声音:“慕雪你又在欺负师弟。”然后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从楼上走了下来,吴谨猜想,此人应该就是杜仲老伯。 “他对人没礼貌,我不能教育一下他么?”慕雪瞪着地上的吴谨说道。 “行了行了,人家是来找我的,你忙你的去吧。”老伯说道。 慕雪鼻子哼了一声,对着吴谨做了一个要踢人的姿势,吓得吴谨身子一缩,慕雪这才悻悻离去。 “小兄弟,你没事吧”,老伯关切地问道。 “没事,”吴谨用手揉了揉大腿,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您就是杜仲老伯吧?” “是,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找我何事啊?”杜仲老伯问道。 “晚辈名叫吴谨,昨日刚拜入山门,今后我就替刘光师兄打扫天禄阁,陈磊师兄叫我过来找您还要麻烦您一事。”吴谨答道。 “什么事啊?”老伯问道。 “陈磊师兄想请您教我识字,修习《道门十规》。”吴谨答道。 “原来如此啊,好吧,你打扫完卫生,就上楼来找我吧。”老伯说道。 “是!”吴谨刚要转身去拿扫把,忽然又站住说道:“晚辈还有一事想请教老伯。” “你是想问慕雪为何打你是吧?”老伯笑着说道。 “正是,”吴谨答道。 “这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都尤为看重,但偏偏慕雪这孩子,你也看到了,她脸受过伤,留下了伤疤,你若看着她,她脸上伤疤无可掩饰,你若不看她,她有会觉得你嫌她长得不好看,所以刚才你看她她打你,你不看她她也会打你。”老伯说道。 其实慕雪打他,吴谨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今后每日都要来这天禄阁打扫卫生,天天都得见面,难不成天天被她打一顿?吴谨于是又问老伯:“那今后我如果再遇慕雪师姐该怎么办啊?” “你以平常心对她,”老伯仰头看着屋顶,然后又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说道:“让她打几次应该就慢慢好了吧。” 吴谨... 吴谨想了想,看来这以后挨揍肯定是少不了了,但愿她打几次,打累了或者打烦了,就不打了吧,吴谨摇了摇头,也无奈地说道:“但愿真如老伯您说的,打几次就好了。” 老伯听到此言,也有些忍俊不禁,对着吴谨说道:“你先过来,我给你些跌打药,你先擦擦再去干活吧”, “谢谢老伯”,吴谨答道,便随老伯上楼拿药擦拭,然后吴谨就赶紧打扫起天禄阁,一个时辰便将天禄阁三层打扫得干干净净,更令吴谨庆幸的是,期间也没再遇到慕雪,要不然免不了又要挨打。想起识字之事,吴谨便赶紧上楼去找杜仲老伯。 此时杜仲老伯正在楼上装订已经破了线的书籍,见到吴谨上来,就对他说:“你过来坐吧。” 吴谨依言过去坐在旁边,老伯就对他说道:“直接教你《道门十规》的话,那些文字本就繁杂,再加上内容晦涩难明,于你识字定是事倍功半,我先教你《三字经》、《百家姓》,这上面的字你都会了,你就能自己试着去看《道门十规》了。 “劳烦老伯费心了”,吴谨恭敬地说道。于是老伯便开始教吴谨读《三字经》。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老伯对吴谨说:“贪多嚼不烂,”今日先识到这里吧,你把这书拿回去自己好好复习下。吴谨谢过老伯,便拿着《三字经》往自己住的小院而去。 “慕雪这小妮子气力怎么这么大,擦了药这腿还是隐隐作痛”,吴谨边走心里边抱怨,走到小院,只见秦锐、熊沛、刘光三人已在院里站着,并未进屋,看来都是在等吴谨。看到吴谨,三人便围过来,刘光率先开口问道:“师弟,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吴谨便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给他们讲了。 秦锐听完,生气地说道:“这女魔头还是恶习不改,实在可恶,今日就算是拼得两败俱伤,我三人也要再找她评评理”。 熊沛在一旁讪讪地说道:“哪是什么两败俱伤,哪次去评理我们三人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连人家衣角我们都蹭不到”。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师弟白白挨打吧!现在我们是四个人,说不定有一战之力,如此师弟以后再不受那女魔头欺负,也算是兑现了昨晚我们的诺言,让师弟脱离那火坑。”秦锐还是心有不甘,继续说道。 “师弟刚进山门,甚至都还没开始修行,现在能有什么战斗力,去了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刘光说道。 吴谨见三个师兄如此关心自己,内心着实感动,也不愿三位师兄为了自己再与慕雪发生冲突,为了稳住三位师兄,便对他们说道:“三位师兄先不着急,我现在先尽量避开慕雪,等我修行有了一定基础,我们四人再找他理论也不迟”。 秦锐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未说话,三人都知道吴谨这是缓兵之计,过了一会儿,秦锐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就先这样吧,暂时先委屈师弟了”。 “恩,师兄放心。”吴谨见师兄三人同意,内心也是舒了一口气,吴谨接着又问道:“师兄可知那慕雪到底是何来历?” “据说当年慕雪的父母带着慕雪出远门,遭遇劫匪,父母被杀,当时慕雪尚在襁褓之中,劫匪欲再杀慕雪的时候,被杜仲老伯所救,只是劫匪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疤,杜仲老伯见慕雪已成孤儿,便带着她回山门,从此这慕雪便在太一道修行,已修了十四年,一声道行已在炼体境巅峰,所以在这外门,她绝对是绝顶高手,独孤求败,只是这慕雪估计是天赋不够,早就已到炼体境巅峰,竟是突破不了,所以就一直留在外门。”秦锐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慕雪师姐也是一个可怜人。”吴谨听完,感慨地说道。 “别忘了这个可怜人刚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可怜人,而是女魔头。”刘光想起以前被打的那些岁月,就恨得牙直痒痒,故如此说道。 三人随后闲聊一阵,便各自散去。 第十章 相处之道 吴谨回到自己的屋中,脑中思索,今后肯定免不了要与慕雪相处,得想个法子才行,要不然道未成,人先亡。这慕雪无非是怕外人在意其脸上疤痕,我诚心以待,坦然相处,让她知道我并不在意,应该能与她相处,吴谨心中思忖道。 吴谨打定主意,就从明日开始。想完这些,吴谨收起思绪,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吴谨首先修炼太一道心法,先按着陈磊师兄所教之法,运行心法,然而心法运行了一个周天,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修道最忌心浮气躁,吴谨是知道的,身体虽无任何反应,吴谨仍静下心来,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的运行心法,呼吸吐纳,渐渐地,吴谨脑中一片清明,人物两忘,身体也慢慢有了反应,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在吴谨体内出现,顺着筋脉流向四肢百骸,吴谨内心一喜,然随着吴谨内心一动,这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吴谨知道又是自己浮躁了,赶紧深吸一口气,重新呼吸吐纳,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气息才又开始重新出现,吴谨不敢分心,一遍一遍反复运行心法,引得气息运行全身。 人若修炼入定,时间过得极快,直到气息再次消失,吴谨睁开双眼,外面已是月明星稀。吴谨想起离道人之言,两种心法不可偏废,于是又重新入定,开始修炼离道人所授之心法,渐渐地,体内也出现一丝气息,但这气息与先前之气息截然不同,虽然也游走全身,但刺激身体造成的感觉也大不一样,吴谨不知缘由,但既然为两种心法,自然有所不同,吴谨也没多想,继续修炼下去。 次日,吴谨睁开双眼,天已大亮,吴谨伸了伸懒腰,身体早已没有修炼所产生的气息,但吴谨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看来昨晚修炼已有效果,吴谨不禁内心欢喜,洗漱完毕,便朝天禄阁而去。 进入天禄阁,只见慕雪正在一个架子上整理书籍,看着慕雪的背影,和昨天一样,还是青衣素裹,只看背影,你绝对会以为这女孩是一位温柔典雅的弱女子,但吴谨见识过,知道慕雪绝对不是这种人。吴谨本想绕道而行,想着昨晚所思,要与其坦然相处,吴谨便小心地走到慕雪的背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师姐早”。 哪知吴谨这憋着气喊出来的声音颇大,竟将慕雪吓得身子一歪,脚一滑,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吴谨一惊,条件反射般就伸开双手去接,慕雪正好跌落在吴谨的怀里,架子不高,慕雪人也不重,吴谨算是接住了,但接到慕雪的那一瞬间,吴谨知道这次算是死定了。 慕雪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男人搂住自己,不禁脸一红,从吴谨的怀中挣脱出来,啪啪就给吴谨两耳光,吴谨双手捂着脸,对慕雪说道:“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师姐饶命。” 慕雪听也不听,上前就是一脚,大喝一声“滚!”红着脸便匆匆从吴谨身边走过。吴谨手捂着脸颊,看着慕雪从自己身边走过,大气都不敢喘。 吴谨推算,今天肯定是不能在再慕雪面前出现了,于是赶紧把天禄阁打扫完毕,连字也不识,跟杜仲老伯说秦锐师兄找他有事,便要离去。 就在离开之时,只见慕雪从三楼下来,吴谨心中一慌,脚不择路,竟从二楼楼梯上滚着下去了,看得杜仲老伯目瞪口呆,心想肯定又是慕雪欺负吴谨了,指着慕雪说道:“你呀你”。 雪白了杜仲老伯一眼,嘴里嘟囔道:“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活该。” 又过一天,吴谨认为昨天只是意外,如果没那意外,昨天再找机会和慕雪多说几句话,可能都已经和慕雪成为好朋友了,待人以诚,就能以心换心,吴谨在那里自己鼓励着自己。 所以今日吴谨打算继续他的计划。早早来到天禄楼,一边扫地一边等着慕雪出现,果然每天早上慕雪都会在天禄楼整理书籍,吴谨不一会儿就看见慕雪抱着一大摞书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这慕雪对吴谨已经造成巨大的心里阴影,还没见到慕雪时吴谨计划得好好的,然而一看见慕雪,吴谨就感觉双腿发软。 慕雪已经抱着书走了过来,避无可避,吴谨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硬着头皮朝慕雪走过去,站在慕雪的面前,把腰弯到九十度,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姐好!” 慕雪瞟了一眼吴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是!”吴谨如遇大赦,提着扫帚猫着腰,提溜就从慕雪身边滑过。看着吴谨这狼狈样,慕雪也是险些笑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慕雪努力板住脸,她不能让吴谨发现她笑了,要不然她高冷的形象就毁了,以后就镇不住吴谨,甚至可能连秦锐等人也镇不住了。 这一日,吴谨遇见几次慕雪,都是恭恭敬敬的喊:“师姐好”,慕雪则是一个字:“滚”,不过也没有再伸脚给吴谨两脚。这一天上午吴谨都提心吊胆,好在总算是平安无事。 过了几日,便到初一,吴谨扫完天禄楼,又在杜仲老伯哪里识完字,便到了陈磊师兄哪里。修行了几日,吴谨的确有些疑问想问一下陈磊师兄,陈磊见吴谨过来,便热情地问道:“吴谨师弟,你来了,修行可有进展?” “经过这几天的修行,我感觉精神越来越好,想是修行起了作用,只是修炼的气却不能留在体内,每次打坐完毕,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这是何故,特来请教师兄。”吴谨跟陈磊说了修炼情况后又问道。 “这是自然,你现在是引天地之灵气修身养性,淬炼身体,你体内还没有开启丹田,自然留不住气,等你身体淬炼好,你便进入炼气境,气就会在你体内的筑造丹田,丹田完全形成,你就进入了玉清境,你所修之气便能留在你的体内,之后你再炼气化精,便进入上清境,炼精化神,你便进入太清境,炼神还虚则大道可成。”陈磊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炼体一般要修炼多久啊?”吴谨接着问道。 “这就因人而异了,体质好的人就会短一点,体质差一点的人就会长一点,但这炼体说白了就是锻炼身体,不需要什么悟性参透玄机,通常也就六到八年,炼气境一般也不会超过十四五年便到巅峰,但到了炼气境巅峰,能否突破,进入玉清境,那就看造化了,有些人修炼一辈子都无法进入玉清境,就更别说太清境和上清境了。“陈磊说道。 “那慕雪师姐为何修炼了十四年,还是突破不了炼体。”吴谨又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这事颇为奇怪,我仔细观察过慕雪的体质,并无任何问题,但她就是无法引气在体内开辟丹田。”陈磊也是疑惑地说道。 “哦,这倒还真有些奇怪!”吴谨在那自言自语道。 “怎么如此关系慕雪,是不是希望慕雪早些突破炼体,进入内门啊?”陈磊师兄打趣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时好奇,就随便问问,”吴谨赶忙解释到:“多谢师兄,我回去了。”说完,吴谨便辞别陈磊师兄,往回走去,一路走一路想,这慕雪也是可怜,以后要是有办法,一定要帮她开辟丹田。对了,离道人一身道行高深莫测,或许他有办法,若有机会再遇见他就问一下可有解决之法。 第十一章 素女经 回到天禄阁,吴谨便如往常一般,打扫卫生,上楼识字,然后回到住处打坐修行。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四年已过去,除了又挨几次打,这四年慕雪与吴谨倒也相安无事,这也是源于吴谨处处小心谨慎,要不然就像刘光那般,隔三差五的就被慕雪修理。只不过四年时间,慕雪对吴谨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每次吴谨与她打招呼,慕雪也是板着脸应一声就走开,二人完全没有建立起正常的沟通,更别说慕雪会把他当朋友。 而四年的时间里,吴谨在修道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依然在筑基境苦苦挣扎,除了长出一身结实的身板,看不出其他有任何变化。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吴谨终于会识字了,不过也是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将《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上面的字识全。 天都峰,琅琊殿,夏侯元仙也没有忘记吴谨这个人。 “吴谨那小子这四年可有什么异样?”夏侯元仙问道。 “没发现什么不正常,这四年除了天禄阁、净地房和他住的地方,他甚至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李淳风说道。 “修行怎么样?”夏侯元仙继续问道。 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也是普普通通,没有发现什么过人之处。” “难道这小子真的与真云师弟的事情无关?”夏侯元仙说道。 “要是有关联,这四年他肯定早就漏出什么马脚了,”李淳风说道。 夏侯元仙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要,我们必须千万小心,这小子还得继续观察,不能放松警惕。” 李淳风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夏侯元仙,也是点了点头! 这一日,吴谨打扫完天禄阁便继续去杜仲老伯哪里识字,杜仲老伯对吴谨说道:“你基础太差,四年时间,总算是能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了,文字理解也有了一定基础,今后我们便可以开始修习这晦涩难明的《道门十规》了。” 吴谨听到杜仲老伯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当,没想到自己学了足足四年,才基本上把字识全,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两三年就可以了吧?吴谨心中想到。 杜仲老伯说完便从书架上抱出一本《道门十规》,这《道门十规》也真够大得!大小是《三字经》的两倍,厚度则比得上十本《三字经》。 杜仲老伯对吴谨说道:“这《道门十规》首先讲的是道教源流,我今日先将道教源流跟你讲个大概,余下的你自己回去慢慢细读。” “那就多谢老伯了,”吴谨说道。 “这道教起源于三千年前,当时我们人族出一圣人,名道尊。道尊行走于天地之间,悟出吸天地之灵气已健其身,后找一洞天福地潜心修炼,终得道成仙,道尊圣人为普度众生,助天下苍生都能得道成仙,便创立道教,收弟子正一、太悟、净道三人,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三个弟子,望三弟子能秉承师尊宏愿,教化后人。然而这修道需要悟性参透天地玄机,三个弟子悟性各有不同,领悟的天地之玄机也不一样,三个弟子都认为自己才悟到了师傅的真谛,也都怕师傅教化天下苍生的宏愿被其他二人所误,于是各创一派,广收门徒,教化后人。正一真人便创下正一道,太悟真人创下太一道,净道真人创下净明道,这便是三道的由来。”杜仲老伯缓缓说道。 “道尊圣人已得道成仙,能长生不老,那道尊圣人岂不是还活着?”吴谨想到此点,不禁好奇地问道。 “当时道尊圣人悟出吸天地之灵气得道成仙,然而当时世间也出一奇才,其心智不在道尊圣人之下,但是他却悟出吸天地秽气以修道,最后修成了魔,一身道行竟与道尊圣人不相上下,道尊圣人未免祸及苍生,用尽毕生之力将此魔镇压,然而道尊圣人也身负重伤,不久就身消魂灭。”杜仲老伯说道。 “那成魔之人是谁?”吴谨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书籍、典故均未提及此人是谁。”杜仲老伯说道。 “那自道尊圣人之后可还有人得道成仙?”吴谨又问道。 “没有了,自道尊圣人以后,三千年中再无一人得道成仙。”老伯说道。 吴谨听完不禁暗暗吃惊,这得道成仙到底需要何种修为、何种心智?,三千年来竟然再无一人得道成仙。 吴谨心中没有其他的疑问,便辞别老伯,抱着《道门十规》回小院去了。 回到小院,秦锐等三位师兄还未回来,吴谨便回到自己住处,继续研读《道门十规》,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秦锐三人的声音,吴谨便出门去,与三位师兄打招呼,三人便和吴谨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秦锐问道:“师弟,你修行如何,可有精进?” “我正抓紧修炼,身体已经有了明显感觉,只是离三位师兄还是相差甚远”,吴谨说道。 “你可要抓紧啊,别忘了我们四人身负血海深仇,就等你修炼起来,我们四人好报仇雪恨啊。”熊沛说道。 “血海深仇?”吴谨不解地问道。 “慕雪那女魔头啊,难道四年时间你就忘了?”熊沛说道。 “哈哈,原来是他啊,忘不了忘不了,”吴谨笑着说道。 “恩,就是,一定要报仇雪恨,师弟,你要是修炼不起来,我们可不等你,到时你就做诱饵,把那女魔头引诱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们出其不意用麻袋把她套住,将她狠狠暴揍一顿。”刘光跳出来,兴奋地说道。 “她以前专打我脸,我也要在她脸上狠狠来几拳,打得她连杜仲老伯见可都怕得躲起来。”熊沛说完,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打完怎么办?”秦锐问道。 “跑呗,谁跑得慢谁倒霉”,刘光说完,用眼看了一眼吴谨。 吴谨哭丧着脸说道:“师兄们真不厚道,要我当诱饵,打完还要抛弃我。” 三人一阵哈哈大笑,仿佛真的已经把慕雪揍了一顿。吴谨内心也是甚为感激,没想到自己拜入太一道,三位师兄没有嫌弃自己家境贫寒,道行低微,反而真心把自己当师弟,处处多有关照,吴谨心中想着以后定要好好报答三位师兄。 就在四人谈天说地之际,只见天上有一人御剑飞行,从天禄阁那个方向过来,四人仰头看天,只见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身穿一身雪白长衫,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御剑而行,一脸英气逼人,脚踏佩剑也莹莹泛光,定不是凡品。 “此人是谁啊,好生厉害。”吴谨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夏侯掌门的孙子,夏侯卓志的独子——夏侯昊天,要不然也不敢大摇大摆在齐云山御剑飞行。只是他以前都只在内门,极少来外门,你没见过,所以不认识。不过他也确实厉害,今年十九岁,但他在十二岁便进入玉清境,被喻为百年难得的奇才,更被夏侯掌门视为继承太一道的不二人选,他的父母都极为溺爱他,尤其是他的母亲上官锦秋,恨不得每天把他捧在手心。所以这夏侯昊天在太一道,除了夏侯掌门和四大长老,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秦锐说道。 飞扬跋扈的人吴谨在醉仙楼见多了,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尤其像他们这种寒门子弟,往往莫名其妙便会招惹这些人。吴谨盘算着,以后遇见此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就在四人谈论的时候,夏侯承昊已经从他们头顶飞过,渐渐化为一个圆点消失在天都峰方向。 四人谈论起夏侯昊天,内心都感慨差异之大,一直莫名的刺激激励着他们,四人都不愿再多聊下去,各自回屋打坐修行了。 ※※※※ 这一日,慕雪在天禄阁顶楼整理书籍,却看一个书架上隐隐藏着一个包袱,慕雪隔三差五便会来顶楼整理书籍,但从未没有见过这个包袱,不由得心生好奇,搬过架子,将包袱取了下来。 慕雪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书,书名写着《素女经》。 “这是什么书?”慕雪口中默念,便打开一看,哪想里面全是图画,画的内容不堪入目,原来这是本春宫图。慕雪不由得面红耳赤,一下子将书扔在地上。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偷看此书,还敢藏在天禄阁,真是胆大包天,若被执法长老知道,一定定会被杖责的,慕雪想道。 慕雪再一细想,这天禄阁就我,杜仲老伯和吴谨经常出入,其他很少有人来,杜仲老伯不可能,一定是吴谨那小子。 想到此处慕雪不禁怒火中烧,拿起装订书籍用的大剪刀,刷刷刷,将《素女经》剪成碎末。然后噌噌噌几步窜下楼,去找吴谨算账。 走到楼下,见吴谨正在那弯着腰扫地,慕雪左看右看,看见角落里有一块大板子,拿起大板子,对着吴谨的屁股一板子打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犹如鬼哭狼嚎。 吴谨抱着屁股倒在地上,眼睛闪着泪花,一脸惊恐地看着慕雪。 慕雪上前又是一脚踹上去,然后指着吴谨恶狠狠地骂道:“你这无耻流氓”。 第十二章 不见了 杜仲老伯被吴谨那惊天惨叫吓得连手中的书险些都没拿稳,嘴上嘟囔一句:“这个慕雪,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说完便赶紧下楼去,正看见慕雪提着板子准备再打,赶忙喝住:“慕雪,你干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不像话?你问问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慕雪回过头大声对着杜仲老伯喊道,口气中满是委屈。 “师姐,我怎么了,你上来提着板子就打我,下手还如此之重”,吴谨则是侧躺在,也是委屈地说道。 慕雪打算把吴谨的事抖落出来,却又实在无法启齿,在哪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吴谨大声说道:“你...你...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要我来说。” “人家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又不说,上来就把人打一顿,简直无理取闹。”杜仲老伯见慕雪说不出个所以然,觉得是自己平时太纵容她了,让她如此蛮横,心中不觉动了肝火,大声喝斥道。 “是他无耻下流,你还说我无理取闹,你是非不分!,慕雪想着吴谨刚来就搂过她的腰,轻薄过自己,今日又让自己看到如此下流的东西,自己还说不出口,受此委屈,慕雪鼻子一酸,竟然哭着跑了出去。 吴谨来这么久,从来都是见慕雪板着脸,冷若冰霜,一人力敌秦锐三人都没眨过眼睛,没想到今日却哭了,当真匪夷所思,自己思前想后,也确实找不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便回过头对杜仲老伯说道:“老伯,我今天一早来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扫地,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四年的相处,杜仲老伯知道吴谨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孩子,肯定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便对他说道:“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等慕雪回来我再好好问他,我给你点膏药,那拿回去擦拭,养好伤再来天禄阁。”说完便上楼去给吴谨拿了一盒膏药。 吴谨便拿着膏药一瘸一拐的回去了,怕被秦锐师兄三人看见,到时候又惹得他们去找慕雪算账,把事情闹得更大,吴谨便偷偷溜进自己的小屋子。 解开裤子一看自己的屁股,一块板子的形状已经印在了屁股上,又红又肿,有些地方还浸出了血珠,可见慕雪下手之重!吴谨用手摸了一下屁股,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小妮子,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吴谨自言自语道,然后拿了一块毛巾咬在自己嘴里,手粘膏药抹在屁股上,是不是还发出呜...呜...低沉的嚎叫声。 慕雪这边,她出了天禄阁,便一个人跑到后山上,感觉自己委屈死了,就躲着偷偷抹眼泪,也不敢发出声音,想着这四年来自己对他印象越来越好,觉得他为人诚恳,做事踏实,不像秦锐他们只会偷奸耍滑!还反省以前打他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今后对他要态度好一点。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打到你不敢进天禄阁为止!”慕雪在那恨恨地说道。 慕雪一直到天色暗尽才回天禄阁去,一进天禄阁老伯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雪就是不说,一个人直接进她自己的小屋,老伯见她眼睛都哭红了,也就敢不多问,口中自言自语:“这孩子,”摇摇头走开了。 一连三天,吴谨屁股又圆又翘!下地行走都觉得疼痛不已,便一直反躺在床上,秦锐三人发现他受伤了,问是什么事,吴谨就说从楼上甩下来,把屁股撞了,秦锐三人都惊讶,居然屁股也能被撞肿,不过三人谁都不愿掀开吴谨的裤子,去验证他的屁股是否真的是被撞的。 秦锐三人还是挺照顾吴谨的,轮着给他送吃的。直到第四天,吴谨才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吴谨想着天禄阁的地已经有三天没扫了,肯定脏得不行,至于慕雪嘛,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于是便往天禄阁走去。 走进天禄阁,慕雪和老伯都在。老伯见吴谨来了,就问:“你的伤没什么事吧?”。 “已经痊愈了”,吴谨连忙说道。 只是看着慕雪,三天过去了,慕雪的火气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一双眼睛瞪着吴谨,就像喷出了火苗,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吴谨心想,要不是杜仲老伯在,估计这会儿她已经冲上来拳脚相向了。 吴谨不敢再看着慕雪的眼睛,赶紧拿了扫帚就去扫地,但一双眼睛还是随时注意着慕雪的方向,生怕她趁着杜仲老伯不在,又拿着木板悄无声息的上来给他一板子。吴谨又不敢看慕雪,便随时注意慕雪方向的地面,他盘算好,只要地面有影子晃动,他拔腿就逃! 好在慕雪并未理他,忙自己的事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雪白衣服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吴谨一看,这不就是那天御剑飞行的那人,夏侯元仙的独孙——夏侯昊天么,吴谨知道此人不是善茬,赶紧闪到一边。 夏侯昊天径直朝杜仲老伯走去,对杜仲说道:“老头,快去把我的东西拿来”。 “是,少爷”,杜仲老伯躬身说道。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 夏侯昊天用眼神扫了吴谨和慕雪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嘁”,便无视二人。 过了好一会儿,杜仲老伯才下来,而且脸色极其难看,走到夏侯昊天面前,吞吞吐吐地说道:“少...少爷,东西不...不见了。” 夏侯昊天一听,不禁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杜仲老伯脸上,并恶狠狠地大声骂道:“老不死的,叫你好好看住我的东西,你居然给弄丢了!” 慕雪见杜仲老伯被打,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老伯”,说着便要上去和夏侯昊天动手。 但夏侯昊天是什么修为,慕雪又是什么修为,夏侯昊天一抬手,慕雪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脸上就被扇了一耳光。 【作者的话】根据每天的点击分析,目前有四名稳定读者在看我的小说,蹄子在此深表感谢(鞠躬),蹄子也向这四位素未谋面的读者保证:我一定会把这部小说的坑挖好,给你们一个交代! 既然不是爽文,我的小说目前肯定存在爽点不足的情况!在这里蹄子小小的解释一下,目前我正在挖一个天坑,但是如果背景不交代清楚,逻辑不设计严密,情绪不培养到位,我这天坑就很突兀!所以...万望谅解!目前我也在陆陆续续地抛出一些小坑来推动剧情的发展! 总之~~~八万字是个分水岭,行与不行,咱们八万字见真章!再次感谢四位素未谋面的读者! 第十三章 急中生智 “丑八怪,你给我滚开。”打完夏侯昊天还不解气,开口骂道。 慕雪被一耳光直接扇倒在地,口角都流出血来,杜仲老伯在那边情急地叫道:“要打打我,不要打慕雪。” 吴谨也赶紧上前,对夏侯昊天说道:“夏侯师兄你不要生气,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夏侯昊天一听吴谨这话,又是面露怒容,抬腿就给吴谨一脚,吴谨也直接被一脚踢飞。 “就凭你也配叫我师兄。”夏侯昊天口一脸鄙夷地对着吴谨喝道。 吴谨趴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气血翻腾,“咳!”吴谨竟然呛出了一口鲜血。吴谨痛苦地说道:“是,少爷,您要找什么东西,我帮您找”。 夏侯昊天并不理会吴谨,又朝杜仲老伯走过去,恶狠狠地说道:“老不死的,你到底把我的东西放哪儿了?” 就在夏侯昊天举起手来打算再打杜仲老伯的时候,陈磊师兄赶了进来,大声喊道:“有话好说,昊天师弟。” 夏侯昊天回头看了一眼,是陈磊师兄,犹豫了一下,总算是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没有打下去。 陈磊也是因为听到天禄阁这边有人大吵大闹,陈磊多在内门行走,一听就听出是夏侯昊天的声音,知道出大事了,赶紧跑过来。这时秦锐三人也是赶到,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外门弟子。 秦锐三人见吴谨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连忙跑过去扶住吴谨,他们猜到多半是夏侯昊天打的,也没敢说话。 “昊天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这时陈磊师兄问道。 “这老头把我的东西弄丢了。”夏侯昊天指着杜仲老伯说道。 陈磊又对着杜仲老伯问道:“老伯,你弄丢了昊天师弟的什么东西?” 杜仲老伯说道:“前几天公子拿了一个包袱叫我帮他保管,我把它放在阁楼顶楼的书架上,今天上去就找不到了。” 慕雪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包袱是夏侯昊天的,是夏侯昊天在偷看禁书。 而夏侯昊天为什么要把书拿到外面来藏呢?原来是夏侯昊天的母亲上官锦秋极其溺爱夏侯昊天,夏侯昊天这么大了他的母亲还要亲自帮他穿衣服,打理房间,夏侯昊天把书放在自己的房间怕会被母亲发现,这才拿到天禄阁来藏。 “你今天要是找不回来,我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夏侯昊天对着杜仲老伯恶狠狠地说道。 慕雪正要说话,却见吴谨抢先说了:“少爷,你的东西被我拿了,你要打打我吧”。 “什么,你敢偷我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夏侯昊天便捏着拳头往吴谨走过去。陈磊师兄连忙一把拉住,焦急地对吴谨说道:“你倒是赶紧把东西还给昊天师弟啊。” “东西...东西被我弄丢了,”吴谨说道。 “是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我们赶紧赔给昊天师弟”,陈磊师兄焦急地说道。 “是..是...”吴谨说不下去了,他确实说不下去,因为东西不是他拿的,他怎知包袱里面是什么。但夏侯昊天却相信了,这吴谨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肯定也是迷恋此书,要是被他说出来是什么书,这被执法长老惩罚事小,丢人可就丢大了,想到此处,夏侯昊天竟是动了杀心,用力挣脱陈磊师兄,手一举,一把莹光灿灿的宝剑便已在手中。 慕雪看到夏侯昊天的举动,知道夏侯昊天想杀吴谨,赶忙对着夏侯昊天说道:“你的书被我撕了,包袱还在楼顶的角落里,”说完便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夏侯昊天将信将疑,然而过了一会儿,慕雪竟然真的拿着一个包袱下来,夏侯昊天定睛一看,真的就是自己交给杜仲的那个包袱! 夏侯昊天气得浑身发抖,慕雪这丑八怪竟然把他的书给撕了,这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心血才弄到的。更气的是这丑八怪已经知道他的秘密,看来是不能留她,夏侯昊天心中思忖。 慕雪知道此刻也知道夏侯昊天很有可能要对她不利,想着如何才能脱身,看着夏侯昊天那莹光灿灿的宝剑,慕雪心中也是有些着急。 这时陈磊师兄说话了:“你快说是什么书,我们赶紧赔给昊天师弟。” 慕雪眼睛一转,急中生智,赶忙大声说道:“是《神州异闻》,老伯不准我们看这种闲书,况且这书也不是天禄阁的,我以为是吴谨偷偷藏在阁楼,我便把它撕了。” “师弟你别生气,我马上安排人下山去把这本书给你买回来,”陈磊师兄为了稳住夏侯昊天,赶紧说道。 而夏侯昊天一听慕雪没有说出他的秘密,还帮他掩饰了,知道这慕雪看出来了后果的严重性,料想她以后也不敢说出去,便去了杀她的念头。冷冷地说道:“不用赔了,今天就当给你们一点教训,要你们知道本少爷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说完便扬长而去。 慕雪见夏侯昊天离去,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和杜仲老伯受伤不重,但吴谨那脚可不轻,她赶忙跑到吴谨那边去,查看吴谨伤势,边看还边说道:“不是你拿的书你承认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送了命?” 慕雪想着上次拿板子打他是冤枉了吴谨,又想起吴谨对她恭恭敬敬,而自己总是给他脸色,还打过他多次,他都不计前嫌,这次为了救自己和老伯不惜得罪夏侯昊天,还差点命都没了,慕雪就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吴谨,自己就不是人,想着想着慕雪竟然哭了起来,边哭便说:“你个大笨蛋,谁叫你逞英雄。” 看着慕雪为关心自己竟然哭了起来,吴谨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慕雪,而秦锐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女魔头居然也有眼泪! 慕雪大家看她眼神怪异,脸一红,便往楼上跑去。秦锐三人见慕雪走了,赶紧上去照顾吴谨,没想到慕雪又从楼上蹬蹬蹬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瓶丹药,丢给秦锐,秦锐一看丹药:心想这女魔头居然如此大方,这可是化瘀丹,价值不菲。 慕雪又对秦锐三人喝道:“你们赶紧抬着吴谨滚回去,把丹药给他吃了。”秦锐三人以为刚才慕雪只是一时失态,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哪敢怠慢,抬着吴谨飞奔而出。 慕雪又过去扶着杜仲老伯,给陈磊师兄道谢,感谢陈磊师兄解围。众人也便散去。 夏侯昊天那一脚确实不轻,若是一个凡人受此一脚,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好在吴谨修行已有四年,身体淬炼也有了一定基础,故受此一脚只是吐了一口血,并没有什么大碍。 休息十日,吴谨便恢复正常,吴谨也算是切身体会了他和天才之间修为的差距,感慨自己何时才能达到那种修为高度,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还要更加勤奋修道,争取早日学道有成,好早一点回去照料双亲。 也不知杜仲老伯和慕雪恢复得怎么样了,杜仲老伯对自己如此照顾,吴谨内心早把杜仲老伯当做自己的亲人,一念至此,吴谨便出门直奔天禄阁而去。 第十四章 不解之谜 天禄阁内,杜仲老伯和慕雪二人都在,慕雪正在拿着扫帚扫地,这可是吴谨平时在天禄阁干的工作,慕雪见吴谨进来,急忙走上前去询问:“你伤好完了?你着什么急,再多休息几天啊。” 慕雪从来没有跟吴谨如此说过话,吴谨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道:“已经好完了,师姐不用担心,倒是你和老伯可还好?” “我们根本就没有受伤,你休息的这十天,都是慕雪在帮你打扫天禄阁,”杜仲老伯笑呵呵地说道。 “这怎么好,师姐你快放下扫帚,让我来扫,”吴谨说着便上前去要从慕雪手中接过扫帚。 “上次不是冤枉你了吗?我帮你扫地就算是给你赔罪了,”慕雪说完,脸上也是微微泛红,冤枉归冤枉,慕雪下手也确实狠了点,所以提起此事,慕雪也觉得难为情。慕雪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认过错,所以就算这次认错了,慕雪心中想着也不能在吴谨面前示弱,便接着说道:“既然你伤好了,那你就接着扫吧”。说完就把扫帚一把扔给吴谨。 “师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上次师姐以为是我放的东西,看完后勃然大怒,那包袱里肯定不是什么《神州异闻》吧?”吴谨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你少打听,少管闲事多长命,没听过吗?”慕雪为了彻底断绝吴谨打探这其中之事的心思,故板起脸说道。但想起那书,慕雪又不禁双脸绯红。 吴谨见慕雪脸色冷起来,也是不敢再多问,赶忙拿着扫帚屁颠屁颠的扫地去了。 经过夏侯昊天的事情,慕雪见吴谨居然还有几分义气,便将吴谨视为朋友,与吴谨相处,她发现,吴谨不仅是一个忠厚老实,而且富有正义感。渐渐地,慕雪有些话不愿与杜仲老伯说,倒愿意跟吴谨说了。慕雪从小就不愿与人接触,更不愿与人交朋友,如今,他把吴谨当成自己正真的朋友。吴谨对慕雪,则依然是抱着当初的以心换心,对慕雪以诚相待,二人也关系越来越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一日,吴谨与慕雪在天禄阁,一人整理书籍,一人打扫卫生,闲来无事,慕雪便问吴谨:“你随老伯识字这么久了,《道门十规》上的字都能认得完了么?” “除了特别生僻难念的字,其他的都不成问题,大意也能读懂,实在有特别晦涩难懂的,我问老伯就是了。”吴谨说道。 “嗯,这就好,你既然已经学会识字,那你可要多读点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都不可偏废,读书也能修身养性,对你修道也有好处,还能开阔你的视野,不出门而知天下万物,等你到了玉清境,外出历练,你读的书对你帮助可就大了!所以啊,以后你每天必须在这天禄阁看两个时辰的书,要不然小心我揍你。”慕雪举着拳头,微笑着对吴谨说道。 “嗯,师姐,我知道了,”吴谨说道。 “你不要一口一个师姐的好不好,我很大吗?对你很严厉吗?”慕雪看着吴谨,装作生气地说道。 “不是,不是,是我叫习惯了,不会叫别的了”,吴谨生怕又触动了慕雪的哪根弦,赶紧解释道。 “那你以后就叫我慕雪吧,”慕雪说道。 “是,师....”,吴谨喊师姐早已顺口,差点又喊了出来。 “嗯?”慕雪看着吴谨,假装生气地说道。 “是....慕....慕雪,对了,你修炼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突破这炼基境啊?”吴谨实在不习惯在慕雪面前直呼其名,赶紧找个话题问慕雪。 “我也不知道啊,我问过杜仲老伯,他说我与道无缘。”慕雪说道。 “这炼基就像挑水,水挑多了,水缸自然就会蓄满,又不是玉清境,需要悟性才能更进一步,哪有什么缘与非缘。”吴谨说道。 “我也想更进一步啊,我把这天禄阁所有与开辟丹田有关的书都看了,所有能试的办法都试了,还是不行,也许我真是与道无缘吧。”慕雪困惑地说道。 “你都到些什么办法啊?”吴谨问道。 “大多数都是讲用丹药,我把我能找到的丹药都试了,没有一点效果。”突然,慕雪脸上一喜,说道:“我找到一个穴位推拿的方法帮助开辟丹田,对我虽然没有用,但对你这种穷小子那是最适合不过了,等你到了炼气境,我就把这个办法教给你。” “那就谢谢你了,”吴谨说道。 这时,杜仲老伯从楼上走了下来,吴谨便问道:“老伯,你见多识广,你有什么办法让慕雪突破炼基境么?” 杜仲老伯白了吴谨一眼,说道:“万事万物自有注定,怎可强求!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又怎知这入不了炼气境它就一定是件坏事“。 吴谨被说得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杜仲老伯也没理会二人,径直走出去了。好一会儿吴谨才缓过来,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老伯不想让你继续往下修炼啊?” “有吗?”慕雪反问道,随即又说道:“可能是杜仲老伯从小将我抚养长大,我们相依为命,他不想我离开他吧,所以我修为不能更进一步他也不强求。” “原来如此,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的,我一定要想办法破了你这不解之谜。”吴谨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时,秦锐走进天禄阁,对着吴谨说道:“陈磊师兄找你,你快去净地房吧。” “是,师兄,我这就过去。”吴谨对着秦锐说完,便起身前往净地房。 走进净地房,陈磊正在对着一人毕恭毕敬的看茶伺候,见是吴谨进来,便对他说道:“师弟,你来啦,这是内门的欧阳志远师叔,快来见过师叔!” 吴谨走上去,恭恭敬敬地躬身说道:“弟子吴谨见过欧阳师叔。” 欧阳志远对着吴谨伸手示意了一下,说道:“嗯,好!” “欧阳师叔来外门是想找个弟子替他去中枢城采购笔墨纸砚,我看你做事挺细心的,你就为欧阳师叔走一趟中枢城吧。”陈磊说道。 “是,师弟知道了。”吴谨说道。 欧阳志远对着吴谨一笑,说道:“那就劳烦你了,这是采购的单子和钱,来回需要些时辰,饿了你可以在中枢城吃点东西,钱已在袋子里了。”说完便将采购单和钱袋放在桌上。 “是,师叔,我这就前去采购。”吴谨边说边上前将采购单和钱袋放入袖袋之中,对着欧阳志远和陈磊又鞠一躬,便离开净地房。 这中枢城乃为皖州第一大城,距齐云山约有四五十里,人口约有三十多万,皖州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均汇聚于此,甚为兴旺发达。 吴谨想着如果驱符奔走的话,来回只需一个时辰,只是采购可能要麻烦一点,因为这四年来,自己每天都是在天禄阁和住处只间交替,从未出过山门,更别说去中枢城,不知道这笔墨纸砚在中枢城的什么地方才有卖。 想到此处吴谨也觉得奇怪,像采购这样的事情,陈磊师兄历来都是叫秦锐替他去,秦锐对中枢城也是最为熟悉,这次怎么不叫秦锐师兄,而叫我呢?真是奇怪,不过吴谨又想了想,可能是秦锐师兄今天有事,也有可能是陈磊师兄担心往后秦锐师兄若修炼至炼气境,进入内门,便不能再叫秦锐师兄了,所以叫我先熟悉一下中枢城,以后好替秦锐师兄吧。管他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快去快回就是了。想完这些,吴谨便驱动符箓,直奔中枢城而去。 第十五章 高人所为 这中枢城好不热闹,道路两旁房屋鳞次栉比,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一应俱全,路上也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吴谨已有四年多没出过齐云山,看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也令吴谨心情爽朗。看看卖艺的,听听唱曲的,玩玩手艺人的小泥人,吴谨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天真烂漫。吴谨想:一会儿买完笔墨纸砚,便用吃饭的钱给慕雪买个小东西回去送给她,毕竟上次夏侯昊天打伤自己,她可是替自己着急了好一阵。 闲逛了一阵,吴谨想着这可是陈磊师兄第一次叫自己办事,可不能给耽误了。于是吴谨便找了一位老伯打听卖笔墨纸砚的地方在哪里,那位老伯说中枢城卖笔墨纸砚最大的店是墨斋,在城东头,吴谨便往城东走去。 城东就两条街道,吴谨转了一下就看见一家店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大大的写着墨斋两个字,吴谨便往那店走过去,进了门,这墨斋果然大,各种笔墨纸砚摆满架子,吴谨叫来店小二,对他说道:“我要买笔墨纸砚,你拿些出来我挑选吧。” 店小二说道:客官您是要什么笔、什么纸、什么墨、什么砚呢? 吴谨一听,这些自己没问过欧阳师叔,欧阳师叔也没讲,于是赶紧打开欧阳师叔给他单子。 坏了!单子只写数量,没写种类。 那店小二见吴谨打开单子看了后还是不说话,心中也猜到个大概,于是便对吴谨说道:“客官,我要是给您介绍完我们店里笔墨纸砚的种类,恐怕我说一下午都说不完,光说我们这的毛笔,毛就有羊毫的、狼毫的、紫毫的、兼毫的,笔管有金的、银的、象牙的、紫檀的、斑竹的,笔锋有长锋、中锋、短锋,大小又分大中小,实在介绍不完,您就说您买来是干嘛的,我给您推荐该买什么。” 吴谨一听,心想这个主意不错,这陈磊师兄买笔墨纸砚估计也是写书信用,便对店小二说道:“写书信用的,不过砚台就不用买了,已经有了。” “要是这样的话,客官您毛笔可买小号紫檀狼毫短锋毛笔,纸嘛买宣纸,墨嘛买顶烟即可。”店小二张嘴就来,滑溜地说道。 “好吧,你就按这纸上的数量给我包好。”吴谨说完,便将纸条递了过去。 店小二漏出一丝奸笑,都还没来得及接过纸条,旁边就传来一声嘲笑:“哼哼,写书信也用如此笔墨纸?难道你真想让人家一字千金么?” 吴谨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竟然是离道人! 离道人连忙给吴谨使了个眼色,吴谨马上会意,到嘴边的“离道人”三个字硬是没有喊出来,生生憋了回去。 吴谨回头对着店小二质问道:“店家你这是何意?” 这店小二见有懂行的人在旁边,赶忙赔笑道:“小的也是混口饭吃,客官您大人有大量,这写书信毛笔用小号斑竹羊毫短锋,纸用麻纸,墨用下烟就可以了,我马上给您包起来。”说完店小二便赶忙溜到后面去取东西去了。 吴谨赶忙转头,想问离道人怎么在这里,离道人却小声对他说道:“此地不宜说话,城外沉香亭见”,说完离道人便先行离去。 这时店小二已将东西包好,递给吴谨,吴谨打开看了一下,数目没错,付完钱,也匆匆离去。 吴谨略一打听,便知道这沉香亭就在这城东外不远,便急忙赶了过去。 沉香亭内,离道人早就已经在那里了,此时太阳正毒,四野无人,吴谨走进亭内,说道:“离老前辈,您怎么也在中枢城?” “我本就是闲云野鹤,居无定所,知道你入了太一道,几年没有见你了,便来皖州游山玩水,看能不能遇见你,没想到还真的遇见你了,你说我们有缘不有缘。”离道人说道。 吴谨顿时内心一暖,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吴谨对着离道人便跪下去,说道:“晚辈何德何能,劳前辈您挂心了。” “你快起来,你我虽无师徒名分,但也是相交一场,你快让我看看你修为如何了?”离道人一边说,一边将吴谨扶起,然后用手捏了捏吴谨的筋骨,接着说道:“恩,不错,你确实在认真修炼,不出半年,你应该就能进炼气境了。” “不出半年?我听说这筑基境一般都需要六到八年,我只不过才四年,就能进筑基境了?”吴谨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你在修炼两种心法,引两种气息再你体内淬炼身体,再加上你出生贫寒,一直以来多有劳动,身体基础较好,所以能比别人快一些。”离道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也是拜前辈所赐。”吴谨说道。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有何人赐你?”离道人微笑着说道。 吴谨一直想帮慕雪突破炼气境,早就想找离道人寻求办法,今天在这里遇见,怎么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便对离道人说道:“晚辈还有一事请教前辈,但不是我自己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离道人说道。 “我有一师姐,对我极好,但修行十八年了,不知是何缘故,竟是困在炼基境突破不了,前辈您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吴谨说道。 “哼哼,修行十八年,炼气境都进不了,还能有什么,肯定是丹田被人封了,”离道人听完后,不屑地说道。 丹田被人封了?慕雪从小在天禄阁长大,除了偶尔欺负一下外门的新人,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会有什么人去封慕雪的丹田?吴谨心中思索道。 吴谨还是有点不确定,于是又说道:“但我有一师兄查看过我师姐的体质,并无异样,会不会是其他原因造成无法开辟丹田。” “这开辟丹田就是引天地之灵气在你腹中开辟一个空间以作聚气,筑基成则气可辟,正常情况下绝无其他原因导致开不了丹田。”离道人肯定地说道,过了一会儿,离道人又问道:“你说你师姐体质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是的,我与她相处四年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吴谨答道。 离道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是高人所为啊!” “前辈您是怎么看出是高人所为呢?”吴谨问道。 “这一般人封人丹田,必损人五脏,被封之人或面黄肌瘦,或体弱多病,然而你师姐身体却无异样,这只有高人才能办到”。离道人说道。 吴谨听完心中震惊,这慕雪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被高人封住丹田。吴谨又向离道人问道:“前辈可有解救之法?” 离道人转头看着吴谨,并没有马上回答,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离道人既然能看得穿,自然就解得掉,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你师姐背后的敌人远不是你所能敌,你若帮她解了,到时若牵连于你,你可是凶多吉少。” 听到此言,吴谨低头来,心想:我答应过她,要想办法为他突破筑基境,我当言而有信!况且慕雪把我当朋友,真心相待,我如果贪生怕死,岂不成了无耻之辈!想到此处,吴谨坚定地说道:“前辈尽管告知我解救之法,不管有什么后果,晚辈都无怨无悔”。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可造之材。”离道人一挥衣袖,带着满意的神情说道。说完,离道人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交给吴谨,又说道:“你把这丹药给你师姐服下,你师姐就可以突破筑基境了。咱们还是老规矩,不可对外人说起此事。”离道人又强调道。 吴谨双手接过丹药,说道:“晚辈知道,多谢前辈”。 “恩,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话音刚落,离道人便不见踪影。 吴谨倒也习以为常,反正这离道人一直都是这样,说走就走,转身人影就不见。不过能替慕雪求到丹药,吴谨还是非常高兴,恨不得此刻就赶回天禄阁,将这丹药给慕雪服下。 第十六章 情愫 吴谨将丹药收好,便要打算启程返回齐云山,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一想,原来是慕雪的礼物还没买呢,于是又返回中枢城,为慕雪买礼物。只是吴谨囊中羞涩,自己没有收入,欧阳师叔给的吃饭的银子又不多,吴谨在中枢城逛了一圈,便宜的看不上,贵的又买不起,吴谨不禁感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最后,吴谨终于拿定主意——给慕雪买了一个小泥人。吴谨看着手中的小泥人,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算了,等以后自己修道有成,能挣银子了,再给慕雪补上一个像样点的礼物吧,吴谨自言自语完,这才往齐云山赶回去。 齐云山,净地房。 吴谨便将笔墨纸交给了陈磊师兄,虽说是替欧阳志远买的,但这是陈磊师兄安排的,如果越过陈磊师兄直接去内门交给欧阳志远,虽说也可以,但谁又知道陈磊师兄会不会有想法呢!吴谨在醉仙楼呆的这几年,人情世故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的。 陈磊见吴谨把东西给了他,微笑着拍了拍吴谨的肩膀,说道:“干得不错,速度挺快的。” 出了净地房,天色已晚,吴谨便直接回小院,打算明天再去找慕雪。回到住处,吴谨将两套心法都修炼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总是想着到底是何方高人,会去封住慕雪的丹田。慕雪是个孤儿,双亲被劫匪杀害,劫匪不会有如此修为吧!有如此修为还用当劫匪?也不会是杜仲老伯为了把慕雪留在身边,故意把慕雪的丹田给封了吧?杜仲老伯也不像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啊,而且杜仲老伯对慕雪那么好,那么关心,就算他再怎么想留下慕雪,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的。 吴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打算明天再去问下慕雪,看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来,就不在想此事,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吴谨就来到天禄阁,见到慕雪,便对她说道:“你随我来,我有事跟你讲。” 说完便领着慕雪往天禄阁后面的山上走去,慕雪觉得奇怪,一路上不停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吴谨就是一言不发,一直到山上的僻静处,吴谨看了下周围没人,便从怀中掏出小泥人递过去,说道:“这是我昨天在中枢城买的,送给你。” 慕雪见吴谨把她拉到这僻静的地方,只为送一个小泥人给她,顿时满脸通红,慕雪从小跟随杜仲老伯长大,很少与异性接触,男女情爱之事并不懂多少,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由不得慕雪不往那方面想,慕雪心中顿时小鹿乱撞,这小泥人到底接还是不接?慕雪想起以前的一幕幕:吴谨被他打,被她吓得滚下楼梯,又为她不惜得罪夏侯昊天,想到这些,慕雪内心荡起一片涟漪,现在回忆起来,慕雪甚至觉得还有些甜蜜。而且吴谨并不在乎她脸上的伤疤,他看着自己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想到这些,慕雪突然觉得吴谨是一个她已经接受了的人。然而慕雪就是不好意思伸手去接小泥人。 吴谨以为慕雪是在嫌弃这个小泥人太寒酸,便说道:“我没钱买好一点的礼物送给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等我以后攒点钱,换一个好一点的礼物送给你。” “我没有不喜欢!”慕雪焦急地脱口而出道,说完便红霞满天飞。 吴谨顿时脸上一喜,以为慕雪是不好意思收礼物,吴谨便一把拉过慕雪的手,将小泥人塞进慕雪的手里,口中说道:“小礼物,又不是我的身家性命,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慕雪此刻脸更红了,但是却没有把手松开,而是将小泥人握在手里。 “我还有事问你,”吴谨接着说道。 慕雪一怔,这吴谨的话锋是不是转得太快了,慕雪还深深地沉醉在那欲说还休的氛围中,吴谨说跳就跳出来了。 慕雪用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头来,说道:“什么事...” 吴谨只顾着问的事情比较重要,也没注意慕雪奇怪的地方,便说道:“你父母真的是被劫匪杀害的吗?” “是啊,从小到大杜仲老伯都是这样对我说的,杜仲老伯不会骗我的。”慕雪说道。 “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人在你身上施过法或给你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总之就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觉得奇怪的事情你都跟我说,”吴谨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从小到大都在天禄阁长大,很少接触人,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啊,”慕雪也是一脸困惑地说道,她不知道吴谨为何今天会问她这些奇怪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慕雪带着一丝担心问道。 吴谨心想慕雪什么都不知道,从她嘴中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件事也许只能从杜仲老伯哪里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想到此处吴谨索性也就不问了,手一挥,说道:“算了,没什么。”然后吴谨从怀中拿出离道人给他的丹药,对慕雪说道:“这丹药能帮你开辟丹田,你吃了它吧”。 慕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是从哪个江湖郎中哪里买的药啊,还是在哪里求神拜佛得来的啊?” “哪是什么江湖郎中,你也别管这丹药从哪里来,你信我的,吃了就是了。”吴谨说道。 “这太一道的无数高人都看过我体质,都解决不了,你去了一趟中枢城随便就给我弄颗丹药回来就叫我吃,我可不吃。”慕雪撅着嘴,带着三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吴谨此刻只关心慕雪到底吃不吃他的丹药,根本没有发现慕雪表现出来的少女情怀。 “反正这药又不是毒药,吃了对你有没害,你试一下又何妨,”吴谨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就不吃!”慕雪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吴谨,偷偷地玩弄着手中的小泥人。此时的慕雪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冷漠与霸道,有的是满满的柔情。 “我求你了,你就试一试好不好,”吴谨一脸着急地说道。 慕雪看着吴谨如此着急,想着他也是为了自己,看着手中的小泥人,内心竟然有些感动。也懒得管这丹药是什么东西,从吴谨手里接过丹药,一口咽了下去。 回到天禄阁,慕雪坐在窗前发呆,她根本不相信那丹药能有什么用,所以她压根想都没想关于突破炼基境的事,她的脑海里只有吴谨,那个略显迟钝,却给人安稳的人。 拿出小泥人,慕雪笑靥如花,容颜似水,思绪蔓延,化为浓浓的、粘粘的回忆将慕雪包裹其间...... 第十七章 稀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谨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还伴随着一阵小声而又略带着急的声音:“吴谨、吴谨...” 吴谨一听,是慕雪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边穿衣服边开门,慕雪一见到吴谨,就对他说道:“快跟我走”。 吴谨便跟着慕雪往天禄阁后山跑去。二人又来到了昨日交谈的地方,吴谨赶忙问道:“是不是丹药起效果了?” “恩,昨晚我打坐炼气,发现气息竟然强出百余倍,在我小腹内横冲直撞,最后像是撞开了一道大门一样,冲进我的丹田,那气息就消失了。我又继续炼气,发现气息能在我体内开辟丹田了,真是太神奇了,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天一亮就来找你了。”慕雪高兴得说道。 “我就跟你说那丹药肯定行,你还不信。”吴谨一脸自豪地说道。 “是啊,太一道的高人都没有办法,你拿颗丹药就解决了,你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啊?”慕雪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吴谨可不敢透露出离道人,便转移话题问道:“你现在已经进炼气境,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内门修行啊?” “我想好了,我打算等你也进了炼气境,再...和你一起去内门。”慕雪微微低下头,带着一丝扭捏的神情说道。 吴谨可听不懂慕雪想表达的意思,张嘴就说道:“等什么等!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炼气境,你得等多久?” 慕雪心中暗骂一句,你这只猪! 然后又咬了咬压,小声说道:“没关系,我...等你。”说这句话,慕雪的声音小得恐怕只有自己才听得见,头也深深地埋下去,双脸绯红。 此时吴谨仰头望天,似在仔细思索,慕雪心想,他不会说出什么赤裸裸的话来吧,那我该怎么办? “你不会是因为去了内门没人可以欺负,所以才等着我一起去吧?”吴谨低头,一脸认真而又诚恳地问道。 慕雪那满是期待而又害怕的少女情怀被吴谨这一句碾压得稀碎... 啊!一声惨叫,吴谨被慕雪一脚踹翻在地,吴谨心中纳闷,自己怎么又把慕雪给得罪了。 慕雪狠狠地瞪了吴谨一眼,便往山下走去,吴谨也顾不上摔得灰头土脸,翻身起来朝慕雪追了上去。吴谨就在慕雪身后跟着,一言不发,慕雪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内门!”走着走着,慕雪突然回头,对着吴谨大声吼道。连树上栖息的两只小鸟都被吓飞跑了。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把吴谨的魂都吓得丢了一半,怔怔地看着慕雪,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口中还诚惶诚恐地说道:“一起去...一起去...”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天禄阁去看书!”慕雪指着吴谨继续命令道。 吴谨不知道慕雪为什么会大发雷霆,但他也不敢问,慕雪盛怒下的命令,吴谨岂敢违抗,对着慕雪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回去看书。”说完便准备往前走。 “等等!”慕雪又把吴谨叫住。 “啊!”吴谨心中又是一阵惶恐! “我进入炼气境的事先不要跟杜仲老伯讲。”慕雪命令道。 “好!”吴谨答道。 “还有!” “啊...” “到该讲的时候你去讲!” “啊?” “嗯?!!!” “哦...” “你走吧!” 吴谨心脏都快被吓跳出来了,听到这句话,像一只野兔一般,嗖的一下,从慕雪身边一闪而过,朝天禄阁狂奔而去... ※※※※ 这一日,秦锐将熊沛、刘光、吴谨召集在一起,四人在小院坐定,秦锐便站起来,双手作揖,对着三人文绉绉地说道:“愚兄不才,入山门已有七载,今日修为方有寸进,恐要先暂别三位师弟。” “师兄,你要去哪里?”刘光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 “师兄你进炼气境了!?”秦锐还没说完,熊沛就大声嚷道。 秦锐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明天就要去内门了。” 三人一听,一跃而起,上前将秦锐团团包住,纷纷道贺,四人均喜不自禁。 这时,熊沛说道:“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便返回屋子,一会儿双手各提一坛酒走了出来,对着大家说道:“如此大喜,怎么能无酒助兴。” “好,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秦锐接过酒坛,大声说道。 “我去搬桌子!”刘光边说边往屋内跑去,一会儿便抬了一张桌子出来,放在小院中。 四人便在小院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至半酣,四人已有醉意。熊沛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我们一人敬师兄一碗酒,一人对师兄说句送行的话,我先来。”熊沛说完,从坛里倒出一碗酒,说道:“师兄,你先进内门为我们三人探好路,备好酒,我三人随后就来与你相聚。” 秦锐说道:“好,我定为三位师弟探好路,备好酒,等你们进内门,我一定替你们接风洗尘”。说完二人碗一碰,将酒一饮而尽。 轮到刘光,刘光端起碗,对秦锐说道:“师兄,我初入山门,就无端惹怒那女魔头,你和熊沛师兄为我出头,去找那女魔头理论,然后我三人就和那女魔头大打出手,虽然打不过那女魔头,但我们三人同心共力、同仇敌忾,就算被打我心里感觉十分痛快,从那天起,我就已经把师兄你当成我的兄长,现在师兄你要去内门,我祝贺师兄...”话还未说完,刘光竟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秦锐、熊沛二人见刘光哭泣,二人也是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吴谨自从与秦等三人住在一起,他们三人对吴谨也是当作亲兄弟对待,如今面临分别,也是不能自控,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四人均未说话,竟哭作一团。四人抱头哭了一阵之后,秦锐擦了擦眼泪,说道:“咱们这是哭什么,我只是去内门,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大家肯定还能在内门重聚”。 四人擦干眼泪,纷纷点头。秦锐摇了摇酒坛,已剩得不多,秦锐便将剩余的酒倒作四碗,说道:“来,我们干了最后一碗酒,从此我们四人就是异姓兄弟。“ “干!” 四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四人手挽手,肩并肩,一同走进秦锐的房间,四人挤在秦锐的床上,呼呼睡去。 四人醒来,已是第二天,四人互相看着对方,想起昨晚那痛哭那一幕,四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大家也不多言,便帮着秦锐收拾包袱,秦锐去禀报陈磊师兄并向他辞别后,吴谨三人便送秦锐去内门。 最后分别,秦锐与三人相视一笑,分别与三人拥抱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内门。三人也不愿多作停留,因为都怕忍不住会再出现昨晚那一幕。 秦锐进入内门,吴谨、熊沛、刘光三人都像受了刺激,个个都勤加修炼,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吴谨想着慕雪还等着自己,要一同进入内门,修炼得更是勤奋!一天中除了扫地、看书、吃饭和睡觉,其他时间都是修炼,吴谨恨不得觉都不睡了,全部用来修炼。 第十八章 隐忧 这一日,吴谨又在房间内打坐修炼,渐觉全身气息慢慢向小腹汇聚,小腹开始燥热起来,然后气息凝聚成团,在小腹横冲直闯,就像在体内开疆扩土。吴谨心中大喜,知道是气息在体内开辟丹田,自己已入炼气境!吴谨算了下时日,距上一次见离道人正好半年,心中暗暗佩服离道人果然料事如神。 吴谨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慕雪,便翻身下床,朝天禄阁飞奔而去。 慕雪看见吴谨过来,心中也是欢喜,自从慕雪对吴谨芳心暗许,只要一见到吴谨,慕雪就心情愉悦。当然,吴谨木讷发傻的时候除外... 吴谨是高兴过了头,走到慕雪面前,竟然一把拉住慕雪的手,说道:“慕雪,我进炼气境了。” 慕雪见吴谨竟然拉住她的手,顿时面红而赤,只是手也没有缩回去,任由吴谨拉着。 吴谨见慕雪脸红,发现自己拉着慕雪的手,赶紧将手松开。 这时慕雪说道:“你进炼气境了啊,太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内门了。” “嗯,我们什么时候去告诉杜仲老伯?”吴谨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他,”慕雪说道。 “早说晚说都得说,就现在跟我一起去说吧,”吴谨说道。 慕雪点了点头,二人便向二楼阁楼走去。 走上阁楼,杜仲老伯正在看书,看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吴谨走上前去,说道:“老伯,我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 杜仲放下书本,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我进炼气境了,”吴谨说道。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你修炼如此勤奋,我就知道你肯定快进炼气境了,”杜仲老伯听完,高兴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吴谨看了一眼杜仲老伯,小声说道。 “恩?”杜仲见吴谨神色有些不对,皱了皱眉。 “慕雪...也...进炼气境了,”吴谨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杜仲老伯一听此言,手中的书竟然都被吓掉了。杜仲一把拉住慕雪的手,马上号脉,一号之下,确定吴谨所言不假,她的体内已经开辟丹田,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来慕雪一直在瞒着他。 杜仲老伯不可思议的看着慕雪,一脸焦急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筑基成功的?你快告诉我。” 慕雪和吴谨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均感奇怪,这杜仲老伯的反应似乎太过于强烈了,而且表现出来的不是兴奋与高兴,而是焦急和不安,想起离道人说的有高人故意封住慕雪的丹田,吴谨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事... 慕雪想着答应过吴谨不能将丹药的事说出去,便对杜仲老伯说道:”我日夜勤加修炼,半年前我打坐练气,引导气体入小腹,那气体在我小腹位置一番冲击后像是冲破了一道枷锁,然后我便可开辟丹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只见杜仲老伯听完后竟在那喃喃自语:“这不可能啊,自己突破玄关,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想到此处,杜仲老伯手都有一丝颤抖起来! 慕雪见杜仲老伯如此反常,竟有些害怕起来,赶紧问道:”老伯,出什么事了,我入炼气境怎么了?“ 杜仲老伯看了看慕雪,眼睛一闭,缓缓说道:”这难道是天意?只是你若离开我,这以后谁来保护你啊。“ 慕雪一听此话,竟是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吴谨连忙上前说道:“老伯您不可能保护得了慕雪一辈子,慕雪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啊。” 杜仲老伯听吴谨说完,精神竟有些恍惚,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个世界你们不知道有多凶险,人心有多险恶,保护自己!?谈何容易...”说完,杜仲老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将门关了起来。 留吴谨和慕雪二人站在阁楼里,不知所措,不一会儿,慕雪便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吴谨赶忙问道:“怎么了?” 慕雪哭的梨花带雨,对着吴谨说道:“要不我不去内门了,我要是离开老伯,他会很伤心的。”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吴谨说道, “你...为什么...不去啊?”慕雪泣不成声地说道。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的么,你不去,我自然也不去了,”吴谨说道。 慕雪听到这句话,内心大受感动,竟然伏在吴谨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杜仲老伯的房门打开了,吴谨和慕雪赶忙回过头,只见老伯笑着走了出来,但吴谨和慕雪看到老伯眼眶红红的,老伯肯定是自己躲屋里偷偷抹眼泪了。 “你们两个突破筑基境,这是好事啊,瞧瞧你,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杜仲老伯假装轻松地说道。 “老伯,我不去内门了,我就留在您的身边陪您,”慕雪说道。 “傻孩子,去内门你就不能回天禄阁了?”杜仲老伯说道。 过了一会儿,杜仲老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吴谨说得对,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就算这个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总有一天你得独自面对。” 然后老伯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慕雪,说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始终不放心,这是金丝软甲,从今天起你一定要日日夜夜穿着身上,这样我才芳心。” 慕雪拿着金丝软甲,再也忍不住,抱着杜仲老伯哇哇大哭起来,老伯缓缓将慕雪推开,慈爱地抚摸着慕雪的头对她说道:”咱们的小雪儿长大啦,是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然后又看了一眼吴谨,对着他俩说道:“你们去收拾东西吧,内门你们也知道怎么走,我就不送你们了。”说完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慕雪深深地往了一眼老伯那紧闭的房门,擦了擦眼泪,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包袱,然后与吴谨一同离开天禄阁。 出了天禄阁,吴谨带着慕雪回到自己的住处,将包袱收拾好后,就打算和慕雪一起找熊沛和刘光辞行。 刚出门,就正好遇到熊沛、刘光走进小院,熊沛见吴谨和慕雪一人肩上挎着一个包袱,甚感奇怪,说道:“你们这是...” “要私奔?”刘光在一旁大声嚷道。 一句话把慕雪说得面红耳赤,头都抬不起来。 “正好遇见二位师兄,我还打算去找你们,跟你们辞行呢,”吴谨说道。 “真的要私奔?!”熊沛张大了嘴巴惊问道。 “不是,不是,”吴谨赶忙解释道:“是我进炼气境了,要去内门了。” 熊沛、刘光一听吴谨进炼气境了,先是惊讶,毕竟吴谨可是在他们之后进入太一道的,没想到吴谨修行如此了得,入门堪堪四年半,竟然就能筑基成功。 不过惊讶过后他们也为吴谨筑基成功感到高兴,上前紧紧抱住吴谨,给他道喜。 熊沛一拳向吴谨打去,说道:“小子你可以啊,一声不吭的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你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 “是啊是啊,内门要是知道你四年半就进入炼气境,搞不好会重点栽培你,你要是有了真本事了,可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啊!” “什么约定?”吴谨问道。 刘光瞪了吴谨一眼,说道:“我们四人一起...”说完眉毛还往慕雪那里挤了挤。 吴谨顿时明白,是四人一起胖揍慕雪的约定... 吴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慕雪也进炼气境了,打算和我一起去内门修行。” 熊沛、刘光听到此言又是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这女..这慕雪也进炼气境了?她不是卡在筑基境动弹不得么?”刘光险些把女魔头三个字直接喊了出来,幸好改口改得快,因为他已经看见慕雪的眼睛已经瞪着他,就等他喊出来! 第十九章 内门 “其实慕雪半年前就已经进炼气境了,”吴谨说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和她一起去内门?”熊沛插嘴说道。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等了你半年,然后才和你一起去内门,你就没点什么解释么?”刘光又在一旁说道。 刘光和熊沛的步步紧逼让吴谨和慕雪两人都有些难为情,吴谨支支吾吾地说道:“不过就是...一起去内门,这...没...什么的...” 熊沛、刘光二人相视一笑,刘光说道“那咱们的约定可就不算了,是你自己站在火坑里不出来,你就不能怪我们站在坑外边看了。” “没火坑···没火坑···”吴谨赶忙说道,他此时生怕再这样说下去,慕雪会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要是这慕雪突然暴走,那就麻烦了。 这时慕雪走了上来,吴谨心想,这下完了...熊沛和刘光也是往后退了一步,小心地防备着慕雪。 然而却见慕雪对着熊沛和刘光鞠了一躬,说道:“以前都是我任性而为、无理取闹,现在我知道错了,给你们赔罪了。” 见到这一幕,熊沛和刘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连续发生着奇怪的事情,连续冲击这熊沛和刘光的心里底线,一是吴谨入门刚四年半,就筑基成了,二是这慕雪修炼十八年都没成功,然后就突然成功了;三是吴谨与慕雪竟然化敌为友,而且关系好像还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居然要一起去内门修炼;四是最不可思议的,慕雪这女魔头竟然向他们二人赔罪了。 熊沛、刘光心智再坚,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冲击,面对慕雪的道歉,两人呆若木鸡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没...没事,你们不是要去内门吗,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吧,”熊沛结结巴巴地说完,便催他们二人赶紧走。 吴谨和慕雪无奈地笑了笑,便辞别熊沛和刘光,然后又一同去净地房,向陈磊师兄辞行,陈磊师兄听到吴谨和慕雪二人都进了炼气境,也是惊讶了一番,然后便恭喜二人,简单地向吴谨和慕雪说了内门需要注意的事项,吴谨与慕雪便辞别陈磊师兄。 二人出了净地房,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睛中看到坚毅的眼神,二人便向内门走去。 内门与外门虽同为太一道,同在齐云山,但外门弟子除工作外不得随意进入内门,因为外门弟子实在太多,如果不加以限制,内门肯定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利于清修。进入炼气境的弟子,进入内门后有个专门的炼气房管理炼气境的弟子,太一道安排有上清境修为的人轮流在炼气房值守,炼气境的弟子在修炼上、生活上的问题都可向他反映。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内门弟子不再承担太一道的日常工作,但特殊的除外,内门弟子将有更加充裕的时间修行,除此之外,内门弟子还可修习道法,也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去学习制箓、炼丹等。 吴谨和慕雪进入内门后,便径直去了炼气房,炼气房当值的正是欧阳志远,吴谨曾替他采购过笔墨纸砚,所以认识他。 这欧阳志远在上清境也是颇有威名,尤其是修炼的元气掌,雄健浑厚,连绵不绝,攻守兼备,极为擅长消耗战,早年与净明道、正一道的人切磋时,竟然凭借元气掌与对手周旋,连续将对方二人消耗到体力不支,虚脱而倒,自此欧阳志远便声名鹊起。 欧阳志远在上一任掌门夏侯凌绝在任时便已入山门,所以吴谨和慕雪当叫欧阳志远为师叔。吴谨早就认识欧阳志远,所以进入炼气房后,便对着欧阳志远说道:“欧阳师叔,弟子吴谨与慕雪初入炼气境,特来向师叔报到”。 “恩,我已经收到陈磊的飞鸽传书了,你们两个倒是挺有趣的啊,一个快到只要四年半,一个慢到竟然要十八年。”欧阳志远说道。 “师叔见笑了”,吴谨说道,然后和慕雪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十八岁进炼气境,比你们晚的人不少,但比你们快的人更多,尤其是你吴谨,切不可自满啊。”欧阳志远说道。 “弟子记住了”,吴谨与慕雪一起说道。 欧阳志远转过身,从书架上取出两本经书,对着二人说道:“这是入门心法的第二层,以后你们就按这个修行,明天你们可以去麒麟阁选择道法修行,以后有什么疑问的,都可来找我,你们可还有什么需要我释疑的么?” 吴谨和慕雪接过经书,说道:“多谢师叔,没有了疑问了。” “恩,那我让陈刚带你们去你们的住处吧。”欧阳志远说完,便从门外走进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人,领着吴谨与慕雪出去了。 出了炼气房,陈刚分别带着吴谨和慕雪去了他们的住处,二人住的地方离得并不远,一炷香时间就可以走到,二人放下包袱后又结伴去找了秦锐,秦锐的诧异跟熊沛、刘光如出一辙,但还是替他们二人感到高兴,秦锐非要拉着吴谨二人去喝酒,说为他们接风洗尘,但这次喝得比较少,秦锐说等熊沛和刘光都进来,再大醉一场,三人聊了一阵,天色已晚,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此时,天禄阁内,杜仲老伯站在窗边,在夜色中看着内门的方向,口中自言自语:“只不过是炼气境,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而在天都峰琅琊殿,李淳风面色凝重走了进去,对着夏侯元仙说道:“吴谨那小子进炼气境了”。 “嗯?他来了有多久了?”夏侯元仙问道。 “四年半了,”李淳风说道。 “这只不过才四年半的时间,速度比正常人快了不少啊!”夏侯元仙继续说道:“师弟你怎么看?” “三种可能,一是天赋异禀,二是服用灵丹妙药。这其三嘛...”李淳风并没有一口气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夏侯元仙才继续说道:“这其三便是他入山门前就已经有基础了,只不过是瞒着我们。” “嗯,我们随时监视着他,如果服用灵丹妙药的话我们应该会知道,这一条可以排除。这要是天赋异禀那是最好不过,我们太一道又多了一个青年才俊!但如果是入门前就有基础的话,那我们可要小心了,看来他已经开始露出马脚了,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抓住机会顺藤摸瓜。”夏侯元仙说道。 “是,师兄。”李淳风说道,过了一会李淳风又说:“师兄,卓越侄儿的东西可有线索了?” “还是毫无头绪,不过这也不急,时间尚早。”夏侯元仙说道。 “是,师兄”,李淳风说完,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还有其他事?”夏侯元仙问道。 “是,师弟还有一事要向师兄禀报。”李淳风说完,便在夏侯元仙旁边耳语起来。 “此事当真?”夏侯元仙惊奇地问道。 李淳风看着夏侯元仙点了点头。 “那师弟你看此事该当如何?”夏侯元仙又问道。 “师弟有一计,可一石二鸟。”李淳风说道。 “师弟快说,”夏侯元仙说道。 然后李淳风又在夏侯元仙旁边耳语起来,夏侯元仙则是不住的点头。 待李淳风说完,夏侯元仙说道:“此计可行,但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让人生疑,多生是非”。 李淳风点了点头,便走出琅琊阁。 第二十章 石甲功 次日一早,吴谨和慕雪就一起去麒麟阁选择道法修行,这麒麟阁便是太一道珍藏武功心法的地方,共有四层,书籍虽然没有天禄阁那么多,但楼宇更加壮观,且守卫极为森严,能在这麒麟阁当差的,最差的都是玉清境巅峰的修为,麒麟阁的顶楼,还有一位上清境巅峰的人坐镇。除此之外,据说这麒麟阁还布了一个大阵,大阵一旦开启,就连太清净修为的人也会被困在其中,这也是吴谨道听途说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大阵开启过。 吴谨与慕雪来到麒麟阁面前,二人不由得一阵心驰神往。选择道法,就意味这你可以学到道家神通,腾云驾雾、点石成金什么的二人自然是不敢奢求,但是飞檐走壁、兵器加身这类的应该难度不大。因此二人兴奋了一晚上,盘算着该选择什么道法修行。 慕雪一个女孩子,自然是想选择好看一点的,比如什么玄女剑法啊,越女剑法啊,总之就是使出来最好让人感觉是仙女下凡! 吴谨则不然,吴谨一心想着首先这门道法要能帮自己挣钱,以后好挣钱回家孝顺父母,其次吴谨不想与人争强斗狠,要是这门道法能帮自己在被人欺负时候,能多抗几下打,那是最好不过。 二人主意打定,便朝麒麟阁里面走去,在麒麟阁大门有两人值守,吴谨看他二人衣着普通,但太阳穴高高鼓起,就知道这二人修为不凡。 这二人向吴谨和慕雪扫视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移开,不理他们二人,也不阻拦他们进入麒麟阁。 进入麒麟阁后,往左是楼梯,是通往二层的,往右有一个柜台,里面站了两个人,见吴谨和慕雪进去,便示意他们过去,其中一个说道:“我叫张允,二位师弟师妹是第一次来这麒麟阁吧。” 吴谨赶紧上前答道:“是的,师兄,不知麒麟阁可有什么规矩,还望师兄告知。” 那个叫张允的便说道:“这麒麟阁一共有四层,第一层炼气境就可以进入,第二层玉清境才能进入,第三层上清境才能进入,四层是我们太一道存放至高功法心法的地方,非所有长老同时在场不得进入。二位第一次来,先要作登记,以后一年可以进一次,一次可以呆一天,一天内只能选一本功法修习,你所选的功法不可以带出麒麟阁,你们可以选择在一天之内将你们所选的功法背熟,也可以选择将功法抄录下来,阁楼里面给你们备有纸和笔。” “谢谢师兄,我们清楚了。”吴谨抱拳说道。 “来登记吧,登记完便可进去了。”张允说道。 于是吴谨与慕雪二人便上前登记,登记完之后,二人便朝里面走去,这一楼如天禄阁般大小,但是被分为两个部分,左面堆满书架,书架全部分为小格子,每个格子放了一本功法。右面则是摆满桌椅,桌子上还有笔墨纸砚。进入的人选好功法后,就可以在傍边坐下将其背熟或是将其抄录下来。 此时里面已有十人左右,有的人在奋笔疾书,有的人则背书背得摇头晃脑。 吴谨回头便问慕雪:“你打算选什么功法?” “修道之人,佩剑尤其多,我就选部剑法吧,你呢,”慕雪问道。 “我啊,我囊中羞涩,没钱打造上好兵刃,我就选心法吧,把自己练得皮糙肉厚,耐打就行了。”吴谨说道。吴谨可不敢说要选一部能挣钱的心法,免得被慕雪嘲笑。 就算这般说,慕雪听完也是噗嗤一笑。伸手便打了吴谨一拳,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说耐我打么?” “咋们快找功法吧,时间宝贵”,吴谨并未还手,笑着对慕雪说道。 慕雪点点头,二人便各自去找功法。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二人各自拿了一本经书走了出去,然后到右面的区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找的是什么功法?”吴谨问道。 慕雪拿出功法在吴谨面前晃了晃,说道:“《七星剑法》。” “这剑法怎么样?”吴谨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看里面的插图挺好看的,应该适合女孩子修炼,”慕雪说道。 这时旁边一人说道:“这《七星剑法》乃是太一道的基础剑法,由观天象北斗七星演化而来,共有七式,难易适中,比较适合新人修炼。”这人边说边朝吴谨和慕雪看过来,然而看到慕雪脸上那道伤疤时,也是微微征了一下,然后赶紧将目光转开。只不过慕雪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慕雪,面对这种情况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哦,”吴谨明白后,又说道:“多谢师兄指点,我叫吴谨,她叫慕雪,我们都是昨天刚进的内门,敢问师兄尊姓大名?” “在下姓谢单名一个斌字,”这人说道。 “哦,见过谢师兄!”吴谨和慕雪一同说道。 “客气了,”谢斌笑着说道。 “你选的是什么功法?”谢斌又对着吴谨问道。 吴谨有点难为情起来,双手捏着经书,脸上一副犹豫之色! 这时慕雪一把从吴谨手中夺过经书!低头一看,口中不由自主的跟着念出来:“《石甲功》,这是什么功法?” 哪知此时谢斌在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兄,这经书怎么了?”慕雪问道。 “师弟,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要是咨询一下我,也免得你选了这么一本经书,这《石甲功》顾名思义,就是将自身肌肤修炼得如同石头一样,犹如护甲,刀枪不入,修炼到最高境界,还可封闭五识,全身石化,别说刀枪,就算水淹火烧也不怕。” 吴谨一听,反而高兴了起来,连忙说道:“对对对,我要的就是这种功法,刀枪不入,未战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谢斌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了,对吴谨说道:“刀枪不入固然是好,但施展此功,四肢如石化,行动缓慢,只要对敌之人稍会身法,你就连衣角都摸不到对方,对方只需待你耗尽内力,再与你动手即可。而且进入玉清境,对敌之人会御气,只需御气攻入你体内,直接攻你五脏六腑,你根本挡无可挡,也就是说玉清境以后,这《石甲功》便毫无用处,不过修炼此功与野兽搏斗倒是极为合适。”说完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慕雪听谢斌说完,狠狠瞪了吴谨一眼,说道:“我看以后你就上山打猎吧,也不辜负如此神功!” 吴谨假装懊恼地说道:“哎,悔之晚矣,等明年再来重新挑选吧,今年就先将就着练吧。”慕雪听完也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其实吴谨这会儿心里高兴着呢,他在醉仙楼呆过,有钱人最喜欢吃的就是平时吃不着的东西,要是醉仙楼有什么猛虎、野熊作为食材的菜,不管多贵,这些人都舍得砸钱,然而这猛虎、野熊往往是有价无市,吴谨心想:要是练会这《石甲功》,上山去打只猛虎抓头熊,那自己的父母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表面上吴谨对这《石甲功》多有嫌弃,但实际上吴谨把它当块宝,日夜勤加修炼。抄录回去后吴谨还用牛皮纸将这书包起来,每次翻看都要先洗手,就差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吴谨决定,这《石甲功》要和血玉一样,成为吴家的两大传家之宝,世世代代传下去... 第二十一章 遭遇 这一日,吴谨正在练《石甲功》,慕雪走了过来,将一本经书丢到吴谨的怀里,吴谨捡起来一看,是《七星剑法》。 “别练你那《石甲功》,练了也没用,你练这《七星剑法》吧,”慕雪说道。 “我没钱买剑!不练,”吴谨直接回绝道。 哪知慕雪从身后取出一把捡来,又扔到吴谨怀里,说道:“现在可以练了吧?” 吴谨愣了一下,捡起《七星剑法》翻了起来,然后指着里面的插图说道:“你看这《七星剑法》,扭扭捏捏的成个什么样,只有你们女孩才能练,我一个大男人练了岂不被人笑死?不练!”说完便将《七星剑法》和剑一起丢还给了慕雪。 慕雪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说道:“你爱练不练,以后别来烦我!”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吴谨看着慕雪的远去的背影,小声说道:“放着我这宝贝不练,练你那花拳绣腿?” 慕雪虽然恼吴谨,但也不再勉强他,二人每日一起修炼,慕雪使起她的七星剑法,一会儿如怀中抱月,一会儿如天马行空,煞是好看。而吴谨则或是用手脚各处击打树干,或是在瀑布下面抗住水流冲击,每天都皮开肉绽,甚是辛苦。吴谨心想,这《石甲功》用处不大,练起来却如此辛苦,想着以后还得靠这《石甲功》发家致富,吴谨便又耐着性子练下去。 也就过了半月有余,没想到熊沛也筑基成功,进入炼气境,也进了内门。秦锐与吴谨又是拉着熊沛去大醉一场,替熊沛接风洗尘。只是留刘光一个人在外门孤苦伶仃。三人想着刘光一个人孤单,还结伴去看刘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刘光在外门的日子那叫一个滋润,他竟然跟一个刚拜入山门的女孩勾搭上了,那女孩成天师兄师兄的在刘光屁股后面跟着,看得秦锐和熊沛俩人妒火中烧... 吴谨和慕雪如此修炼半年,慕雪已将那七星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剑法使出,银光闪闪,剑气逼人,加上身形跃动,宛如九天玄女,竟把吴谨看得有些呆了。 而吴谨也如当初所愿,练得一身皮糙肉厚,石甲功一但使出,棍棒加身吴谨也不痛不痒... 这一日,吴谨与慕雪修炼完毕,便往回走,行至天一门,正好遇见夏侯昊天和他的几个跟班往山上走,其他人还好,唯独这夏侯昊天走得东倒西歪,估计是夏侯昊天带着这几个人去中枢城醉酒归来。 吴谨二人与夏侯昊天有过过节,吴谨便拉着慕雪打算退回去,从其他路走。  此时夏侯昊天却已看见他们二人,大声嚷道:“你们别走!” 吴谨不想理会他,继续往后走,这时夏侯昊天的那几个跟班冲了上来,将吴谨和慕雪二人围住。 “昊天师兄叫你们站住,你们聋了吗?” “再走!再走打断你们的腿!” 那几个跟班围着吴谨和慕雪咋咋呼呼地嚷道。 “你们想怎样?”慕雪问道! 夏侯昊天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指着慕雪说道:“这不是那丑八怪吗?听说你筑基成功了?” “与你何干?”慕雪没好气地说道。 “昊天师兄问你话,你给我放老实点!”夏侯昊天的跟班又开始咋呼起来。 夏侯昊天并不生气,手一挥,那几个跟班马上闭嘴。 “我看你就拜我为师吧?以后我教你功法,有我罩着你,保证你在太一道能横着走!”夏侯昊天醉眼朦胧地说道。 “昊天师兄你干嘛要收这个丑八怪为徒啊?”夏侯昊天的一个跟班说道。 “因为这个丑八怪鬼见了都怕,她能帮我驱鬼啊!”夏侯昊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那几个跟班笑得更是夸张,有些人甚至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好像谁笑得最厉害,谁的马屁就拍得最响似的。 慕雪不堪受此侮辱,嘴中喝道:“你欺人太甚!”说完,提剑便要和夏侯昊天动手! 吴谨在一边紧紧拉住慕雪的手,小声说道:“他喝醉了,我们不要理他!” 这句话哪里劝得住慕雪,她使劲挣扎,想挣开吴谨的手,吴谨又赶忙说道:“我们现在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们现在正巴不得我们冲上去动手,他们就好理直气壮地打我们!咱们被打无所谓,但要是让杜仲老伯知道了,他本来就怕你受人欺负,你这不是让老伯担惊受怕么?” 慕雪想了想,吴谨的话确实又道理,不能让杜仲老伯为自己担心,于是慕雪强行把心中的怒气压了下来。 夏侯昊天本就盼着慕雪动手,他好在他的跟班面前露一手,见慕雪不动了,知道是吴谨把她劝住了,于是说道:“你瞧瞧你身边的这个人,他还算是男人吗,你被欺负,他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你放手啊?” “缩头乌龟,你说句话啊?” 夏侯昊天的跟班又开始在一旁起哄! 吴谨可比慕雪能忍多了,早年在醉仙楼,吴谨受的欺凌可不少,要是忍不住,吴谨早就没命了。面对这些人的嘲讽,吴谨完全不为所动。 夏侯昊天见吴谨不为所动,又将苗头指向慕雪,说道:“我看你不要跟着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完全靠不住,你虽然丑,但没关系,我给你指个相好的,他肯定不敢拒绝!” 夏侯昊天说完,便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跟班说道:“你!你去把慕雪娶了!” 那跟班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道:“昊天师兄,那我宁愿终身不娶,一辈子打光棍!” 这一席话又是引得夏侯昊天狂笑不止! 慕雪从小到大都是在杜仲老伯的呵护下长大,连一点儿委屈都没有受过,哪里受得了这奇耻大辱!慕雪此刻觉得好委屈,眼中已经闪出泪花,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吴谨悄悄将慕雪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慕雪顿时感受到一只温暖而又有力的大手包围住自己,让她那犹如置身冰窖的心又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慕雪知道,吴谨虽然没有为自己出头,但吴谨绝对不会退缩,绝对不会弃她而去,有危险来临,吴谨一定会站在她的前面... 慕雪抬头看了一眼吴谨,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好像是在告诉吴谨:我没事... 面对吴谨和慕雪的不为所动,夏侯昊天感觉自己在嘲笑两根木头一般,甚感无趣。 “滚开,别挡着老子回家的路,耽误了老子回家吃宵夜,老子把你们两个炖了给狗当宵夜!”夏侯昊天对着吴谨和慕雪怒骂道。 “赶紧滚开!好狗不挡道!”一个夏侯昊天的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上来,一把将吴谨和慕雪推开,险些把二人推到在地。 然后那跟班一脸谄媚地对着夏侯昊天说道:“昊天师兄,您这边走。” 夏侯昊天对着吴谨和慕雪哼了一声,便大摇大摆地从吴谨二人面前走过。 哪知夏侯昊天没走多远,走在最后那人突然回头,对着吴谨和慕雪阴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到前面去,对着夏侯昊天大声说道:“昊天师兄,那个丑八怪居然骂你。” 这说话之人名叫李宏,是定州一富贵人家的公子,平时就靠讨夏侯昊天欢心成了夏侯昊天的跟班。 “什么!她敢骂我?”“夏侯昊天漏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在这太一道,居然还有人敢骂他! “敢骂昊天师兄,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夏侯昊天的跟班最擅长的就是跟着起哄。 “他骂我什么?”夏侯昊天厉声问道。 第二十二章 陷害 “她骂你无耻,”李宏生怕大家都听不见,故意把无耻两个字念得特别大声。 “我没有骂人!”慕雪大声说道。 李宏阴笑着看着慕雪,说道:“哼,我走在最后,亲耳听到你骂昊天师兄无耻,你休想抵赖!” 吴谨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昊天少爷,慕雪没有骂您,这位师兄他肯定是听错了。” 李宏一看,竟然是吴谨这个缩头乌龟站出来说他听错了,别人骂他他都不还嘴,没想到轮到自己了,他就站出来大放厥词,这明显是什么人都怕,唯独不怕自己!李宏不禁勃然大怒,说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听错了。” “我们明明没有骂人,师兄你非说我们骂人,你这不是栽赃陷害么?”吴谨小声说道。 李宏一听,这土包子竟然当着众人面说自己栽赃陷害,顿觉脸上无光,回过头便对夏侯昊天说:“昊天师兄,这儿有人不识相,我去让他长点眼,耽误不了师兄回山吃宵夜。” 夏侯昊天乐于看热闹,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说道:“去吧,速去速回。”又引得几个跟班哈哈大笑。 李宏冲上去便对着吴谨一顿拳打脚踢,吴谨练石甲功了练得一身皮糙肉厚,再加上李宏也是一个纨绔子弟,修为也不见得有多高,索性就让李宏随便打,吴谨还偷偷对着慕雪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没事。 吴谨站着让李宏随便打,这让夏侯昊天看着没意思了,对着李宏说道:“你先停手。” 李宏便停下手,站到一边。夏侯昊天对着吴谨大声说道:“缩头乌龟,你要是敢还手,今天那丑八怪骂我的事我就算了,你要是不敢还手!李宏打完,我还得找那丑八怪算账!” 像李宏这种卑鄙无耻、又仗势欺人的人,着实可恨!吴谨一听此言,便大声说道:“此话当真?” “哎哟,这缩头乌龟还真打算动手了!”夏侯昊天对吴谨的反应也有几分意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侯昊天大声说道。 “好!”吴谨说完,便半蹲身子,准备和李宏大打一场! 这李宏已入炼气境两三年,而吴谨入炼气境不过才半年,李宏根本不把吴谨放在眼里,走上去对吴谨说道:“小子,记住你大爷李宏,以后可要长点眼。”话一说完便使出黑虎拳,一招黑虎掏心,直冲吴谨心脏部位而去,下手颇为狠毒。 吴谨见李宏拳风颇紧,便一扎马步,使出石甲功,李宏见吴谨不但不避,反而门户大开!心中暗喜,这可是你自己托大,可怨不得我下手重。 哪知李宏一拳打在吴谨胸部,却犹如打在石头上,震得自己右拳隐隐发痛。 夏侯昊天见吴谨练的居然是石甲功,顿时一阵大笑,说道:“一个丑,一个蠢,你们真是绝配。”随之而来便是那几个跟班一阵更大的嘲笑声。 然而场中有四人笑不起来,除了吴谨和慕雪,李宏也笑不起来,李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土包子居然傻到去练石甲功,自己又没有进玉清境,无法御气攻击吴谨的五脏六腑,可以说现在是吴谨拿李宏毫无办法,李宏是拿吴谨也是毫无办法!但李宏可是夸下海口不耽误夏侯昊天回山吃宵夜,要是等到吴谨力尽甲散,至少也要两个时辰。 而夏侯昊天的一众跟班发笑,除了笑吴谨傻,也在等着李宏出丑,这帮人个个争着讨好夏侯昊天,要是其中有人在夏侯昊天面前出丑,他们心中也是十分舒畅。 至于这没笑的第四人,则是夏侯昊天身边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人,面容有几分冷峻,此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怀中抱剑,冷冷地看着吴谨和慕雪,没有其他人的谄媚,有的是眼神中的阴鸷。 如今李宏已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上,黑虎拳耍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用尽全力,直取吴谨要害部位,声音响,气势足,就是没效果。偶尔会把吴谨打退两步,然而吴谨站定之后,又把马步蹲起,对着李宏挑一挑眉毛,好像是在说:再来,你放开打,随便打!气得李宏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吴谨已不是站着让李宏打,偶尔也会回击一下,李宏还得随时提防吴谨偶尔对他挥上一拳,或是踢上一脚。 拳脚已难伤吴谨分毫,李宏便拔出佩剑,使出扶柳剑法,也是招招直取吴谨要害,吴谨则全力催动石甲功,双手护于胸前,双眼直盯着李宏出剑,挡得掉的便伸手挡,挡不掉的运起石甲功硬抗,慕雪在一旁看着吴谨暂时无忧,心中也是稍稍安稳。 这李宏久攻不下,越攻越心急,不时偷看夏侯昊天,越看越觉得这夏侯昊天越是看不起自己,众人的笑声也不是嘲笑吴谨,而是在嘲笑他,甚至这树上的鸟叫,李宏也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李宏你快点,昊天师兄还要回去吃宵夜呢!”不知是哪个跟班扯着嗓子叫道。其他跟班也随即跟着吼道:“是啊,李宏你快点,不要耽误了昊天师兄的时间!”这些跟班生怕李宏出不了丑,一个个火上浇油。 李宏顿时把心一横,打算倾全身之力于一点,强破吴谨的石甲功,李宏心意打定后,便向后一跃,手掌从胸前压了下去,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虚步含剑,剑如寒芒,直奔吴谨心窝而去。 吴谨知道,这是李宏的全力一击。 “机会来了!”吴谨小声说道! 吴谨看准剑势,右手前伸,迎着剑锋摊开手掌... 吴谨尽然用手掌去挡这一击,李宏一看,心中暗道,来得好,我就废你一只手,也算是找回面子。 剑尖刚要刺入手掌,吴谨将手掌一侧,待剑尖超过手掌,吴谨抓住剑身,然后往手上一绕,左手成拳,击向李宏丹田。 李宏全力一击,去势极快,身法沉重,剑身又被制住,此拳已避无可避,被吴谨一拳打在丹田之上。 这石甲功打着人不容易,但要是一旦被击中,便有如千钧之力,加上李宏的冲力,这一拳直接将李宏打得口吐鲜血,向后飞去,然后跌倒在地,李宏还想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便倒了下去... 这一拳倒是要不了李宏的性命,但也要修养十天半个月方可下地。最令人可悲的是,那群成天和他称兄道弟的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过去搀扶他,任由他躺着。 李宏被吴谨打败,夏侯昊天不禁勃然大怒,他身边的人见夏侯昊天生气,也在旁边骂骂咧咧,装得自己也特别生气,但却无人上前,他们都知道自己上去也破不了这石甲功,去了也只会丢人。 夏侯昊天正打算亲自动手教训吴谨,吴谨大声说道:“太一道的绝世天才难道只是一个言而无信之徒吗?” “你...”夏侯昊天被吴谨说得哑口无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通过双眼喷出,对着吴谨怒目而视! “让我来会会你的石甲功!”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那群跟班中传出,随后,一个一脸冷漠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剑。 这人就是夏侯昊天那群跟班中唯一不起哄,也不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个人... 夏侯昊天见此人站了出来,脸上一悦,说道:“那好,就有劳师兄你了!” 第二十三章 重创 这人竟然连夏侯昊天都要叫一声师兄,可见不是夏侯昊天旁边那群靠拍马屁讨欢心的人!不是靠拍马屁,那能靠什么?当然是靠实力! 慕雪知道此人修为至少已经得到夏侯昊天的认可,吴谨肯定不是对手,于是站出来说道:“你要和吴谨打,吴谨就一定要和你打么?” 这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说道:“只是切磋讨教,你要觉得吴谨吃亏的话,可以和他一起上。” “不用切磋了,我们甘拜下风!”吴谨对着这人说完,然后又转头对着夏侯昊天说道:“昊天少爷,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让我们离开!” 夏侯昊天再一次哑口无言!难道就这样放他们离开?自己在太一道从没吃过亏,难道今日要栽在这丑八怪和这缩头乌龟身上? 夏侯昊天的这几个跟班最会察言观色,见夏侯昊天面露难色,一个个也开始开动脑筋,替夏侯昊天想办法! 这时夏侯昊天的一个跟班站了出来,对着夏侯昊天大声说道:“昊天师兄,刚才我和李宏走在最后,我听见这慕雪除了骂您外,还骂了这位师兄!” “你含血喷人!我都不认识他,我骂他干什么?”面对这跟班堂而皇之的栽赃陷害,慕雪气急败坏吼道。 而吴谨则奇怪,从刚才那跟班说的话来看,夏侯昊天的跟班并不认识此人,说明这人极少和夏侯昊天在一起,那他今天跟着夏侯昊天干什么?难道真是自己点背,他难得和夏侯昊天在一起,就被自己遇到? 夏侯昊天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什么含血喷人!我们都听到了!” “你们听到没有?”夏侯昊天转身对着自己那群跟班问道! “听到了!我们都听到慕雪骂他了!”夏侯昊天的跟班一同扯着嗓子喊道。 吴谨和慕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赤裸裸的诬陷,这根本已经不算诬陷,对夏侯昊天来说,慕雪骂不骂人已经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就行。 吴谨和慕雪心中纵然有一万个委屈、一万个不服,但对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无可奈何!这不禁让慕雪和吴谨想起老伯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危险,人心是多么的险恶,要想保护自己?!谈何容易... 吴谨面前的这个人眉毛皱了一下,似乎对夏侯昊天的这种做法也是嗤之以鼻!然而他并没有选择收手... “对不住了!”这人话音刚落,便拔出手中的长剑,剑如寒芒,直奔吴谨而去。吴谨知道此人可不是李宏那种人能比的,全力催动石甲功,将石甲功发挥到自己能发挥的极致。 只听“叮”的一声,剑尖已经抵在了吴谨的胸口之上... “啊...”慕雪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叫了出来! 慕雪随即发现剑身都抵弯了,剑尖却没有刺入吴谨的身体,顿时又大喜过望,难道这人也是炼气境,伤不了吴谨? 剑身绷直,这人借着反弹之力向后跃去,吴谨也往后退了几步,刚刚站定身子,便觉得胸中有股真气在肆虐,吴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站立不住,半跪了下去! 这人是玉清境修为!吴谨和慕雪意识到... 见吴谨受伤,夏侯昊天和他的那群跟班大叫一声:“好!”然后鼓起掌来。 慕雪立即扑上前去,将吴谨扶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话还没说完,吴谨又是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也站立不稳,晃了几晃。 此时胜负已分,吴谨也受了伤,得到了所谓的“教训!”,大家自然也认为这事到此结束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又举着剑刺了过来!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吴谨脑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慕雪拔出佩剑,口中喊道:“我跟你拼了!”手舞七星剑花,迎了上去!吴谨也想上去帮忙,一动身子,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人又跪倒再地! 转眼间慕雪就和此人交上手了,无奈二人实力过于悬殊,三招过后,慕雪就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慕雪苦苦支撑,几次险象环生,看得吴谨心惊肉跳!吴谨用尽全身力气,向这人扑了过去,然而吴谨的石甲功实在动作缓慢,这人头也不回,一脚踢在吴谨的胸口,吴谨又被直接踢飞了回去! 这人似乎不想再和慕雪纠缠下去,“刷刷刷”三剑将慕雪逼得手忙脚乱,门户大开。 然后这人一剑刺向慕雪的胸口...... 吴谨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人的目标,他...是要杀慕雪!!! 然而这一剑刺在慕雪的胸口,也是剑身都抵弯了,也没有刺进去!原来是慕雪穿着杜仲老伯给她的金丝软甲! 这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慕雪身上定是穿着什么宝物,挡住了这一剑。 这人一剑将慕雪挑飞,然后双脚一蹬,向慕雪掠去! “慕雪小心!”吴谨大声叫到! 然而慕雪在空中毫无防御能力,这人在空中对着慕雪的胸口使劲踢去! “嘭嘭嘭...”也不知道这人对着慕雪的胸口踢了多少脚!慕雪嘴中都溢出了鲜血,这人还不停脚! 慕雪像一团棉絮一样摔落在地,发出“噗”的一身,震起一片灰尘!慕雪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身子也没再动一下,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侯昊天和他的几个跟班都傻了眼,本以为只是欺负一下他们,哪知道这人竟然动了杀心,把慕雪给...杀了! 这可是戮杀同门的重罪!夏侯昊天和他的几个跟班就算没有动手,肯定也是难逃罪责!而这人会遭到什么处罚?难道他心里不清楚么? 夏侯昊天一脸惊异地看着这人,脑中也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到底要干什么?! 吴谨连滚带爬地向慕雪爬过去。却见慕雪口中溢出的鲜血已经将胸前的整片衣衫染红,吴谨使劲摇晃着慕雪的身体。 “慕雪,你醒醒,慕雪,你醒醒...” 然而任凭吴谨如何摇晃、如何呼喊,慕雪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这一刻吴谨仿佛天塌了下来,万念俱灰! 吴谨将慕雪抱在怀中,仰天一声长啸:“啊......” 绝望、悲痛、委屈、愤怒、仇恨...伴随着吴谨的这一声长啸喷涌而出,震得夏侯昊天内心都微微发颤,震得整个齐云山仿佛都在为慕雪哀嚎... 猛然间,吴谨回头,血红的双眼瞪着那个伤害慕雪的人。 “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吴谨歇斯底里地喊道。 那人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一条人命根本不能触动他的内心。 “切磋而已!” 那人从喉咙里发出简单的四个字后,便像没事一般,打算离去! “你给我站住!”吴谨怒吼道。 那人站定了脚步,回头看着吴谨,像是不屑,又像是冷漠,看了一会儿才说缓缓说道:“你不是我对手,不要枉送性命!” 然而此人表现出来的冷漠与无情,更是让吴谨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吴谨瞪大血红的双眼,大喊一声:“王八蛋!我跟你拼了。”说完人便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吴谨的身前出现一幅太极图案,挡住了吴谨的去路,吴谨冲入图案之中,就被制住,不能动弹。 这时天空飘下两人,一人是欧阳志远,一人是陈刚。只见欧阳志远快步跑到慕雪身边,用手搭在慕雪的脖子为其号脉,片刻之后,愁云满布的脸上漏出一丝欣喜的神情,对着吴谨喊道:“慕雪还有脉搏,不想让她死就赶紧随我将她送到武修阳长老那里去,或许还有得一救!” 吴谨一听慕雪还有救,心中顿时一喜,就像是黑暗中投下来了一束微光,让吴谨看到了些许希望。 吴谨也不在找那人拼命,只是对着那人冷冷说道:“留下姓名。” 那人瞟了一眼吴谨,也冷冷说道:“尹怀熙,随时恭候大驾。” 尹怀熙!吴谨心中默默记住这个名字,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第二十四章 求药 吴谨转身向欧阳志远跑去。欧阳志远将慕雪抱在怀中,回过头对着陈刚说道:“把他们带到李淳风长老处,我送完人就过来。” 说完,欧阳志远便一手抱着慕雪,一手拉着吴谨,向天都峰飞去! 这武修阳长老精通医术,更是丹药大师,其灵丹妙药数不胜数,甚至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也尤未可知。 欧阳志远带着慕雪和吴谨御剑飞行,吴谨心中心急如焚,不住催促欧阳师叔快点,欧阳志远知道吴谨心中着急,也不搭理吴谨,只顾御气全力飞行。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天都峰武修阳长老的别院,欧阳志远落地便推门而入,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太一道弟子慕雪身受重创,求长老医治。”说完便将慕雪放在药膳台上。 武修阳一看慕雪,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情况万分危急! 武修阳马上放下手中的事,过来为慕雪号脉,又翻开慕雪的眼睛看了一下,最后往慕雪的胸前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急忙跑到另外一个屋子,不一会儿便拿了一个药瓶过来,武修阳边走边说道:“慕雪是心脉遭受重创,我马上给她服下护心丹,你们都出去,我要运功为她推宫过血!” 欧阳志远便往门外走,一看吴谨,还在呆呆地看着慕雪,欧阳志远便一把就将吴谨给拎了出去! 出门后,欧阳志远对吴谨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通报,我先到李淳风长老那里去!” 此时吴谨的精神已经处在恍惚之中,对欧阳志远的话没有一丝反应,欧阳志远一跺脚,叹了一口气,也不理吴谨,便往李淳风的别院赶去。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杜仲老伯,李淳风刚走没多久,杜仲老伯就已经赶到了武修阳的别院! 吴谨一看杜仲老伯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杜仲老伯上前一把抓住吴谨的手,问道:“慕雪怎么了?” “慕雪...慕雪她...她...”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杜仲老伯大声喝道!把吴谨的心神也震得收回了几分。 “慕雪她心脉被人重创,不过还有脉搏,武修阳长老正在全力救治,”吴谨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跟我说!”在这种情况下,杜仲老伯似乎也是有些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吴谨大声问道。 “今天我和慕雪在天一门遇见了夏侯昊天和他的几个跟班,夏侯昊天上来语言侮辱我和慕雪,我们都没有理会,谁知夏侯昊天的一个跟班污蔑慕雪骂人,我就跟那个跟班打了起来,那个跟班打不过我,又上来一个尹怀熙,把我打败了,接着把慕雪也打伤了,但他还不满足,竟然想杀慕雪,要不是有您给的金丝软甲,慕雪恐怕已经死在那尹怀熙的剑下了。”吴谨忍住悲痛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有金丝软甲,那慕雪怎么还伤成这样?”杜仲老伯问道。 “那尹怀熙也发现了慕雪穿着什么宝物,便放弃用剑,对着慕雪的胸口...连踢...了十多脚!”吴谨现在谈起当时的场景,也是感觉不寒而栗! “这尹怀熙是什么人?为什么下手如此狠辣?”杜仲老伯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吴谨说道。 就在这时,只见夏侯元仙、李淳风和陆静修三个长老走进别院,欧阳志远、夏侯卓志和他的夫人上官谨秋也跟着走了进来,然后便是夏侯昊天、尹怀熙,还有那几个跟班。 “谁是尹怀熙?”杜仲老伯大声问道。 “我!”还是那种冷漠而又阴沉的声音,便见尹怀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杜仲老伯盯着尹怀熙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要下如此重手?” “切磋而已!”尹怀熙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好好好,那我这把老骨头也来跟你切磋切磋!”说完,杜仲老伯挽着袖子便打算动手! 这时李淳风对着杜仲老伯一拱手,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秉公处理,你不用着急。” 杜仲老伯的眼神从李淳风脸上冷冷扫过,然后一抱拳,说道:“此事不知执法长老该如何处置?” 李淳风对着杜仲老伯说道:“现在慕雪身负重伤,救人要紧!这件事也不能只听夏侯昊天他们的一面之词,我先将他们禁足,待慕雪救过来,查明缘由,我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夏侯昊天见要被禁足,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便对着上官锦秋喊了一声娘。这一声娘喊得上官锦秋心都化了,便要上前为夏侯昊天求情,却被夏侯卓志一把拉住,对着她使劲摇头,上官锦秋这才忍住没有开口求情。 “欧阳师弟,把他们带下去,先关起来!”李淳风对着欧阳志远说道。 欧阳志远应了一声是,便和陈刚一起,将夏侯昊天等人带了出去。上官锦秋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被带走,忧伤不已。 这时房门打开,武修阳从里面走出来,杜仲老伯连忙上前问道:“慕雪情况怎么样?” 武修阳摇了摇头,说道:“慕雪心脏遭受重创,我虽然用护心丹护住其心脉,但受伤太重,恐怕凶多吉少。” 杜仲老伯一听到此话,犹如五雷轰顶,险些当场晕倒。 吴谨一听也急了,赶忙给武修阳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武长老您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救慕雪,求求武长老,救救慕雪,我吴谨一定做牛做马报答长老,求求长老...” 武修阳看了一眼吴谨,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命就看慕雪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此话,吴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沉默之际!杜仲老伯竟然对着武修阳也是跪了下来,说道:“我知道武长老为一代丹药大师,你手中的九阳紫金丹,只要人尚存一丝气息,就可起死回生,求武长老救救慕雪。” 吴谨一听这九阳紫金丹能救慕雪的命,又是对着武修阳使劲磕起头来,嘴中还不停地哀求道:“武长老,求求你,救救慕雪,求求你,救救慕雪...” 夏侯元仙和几个长老都面无表情,小院中唯有上官锦秋有些动容,不忍再看下去。 武修阳看了一眼夏侯元仙,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九阳紫金丹且不说炼制困难,单就集齐药材,抓一条五百年以上的紫金蟒,便要损伤百余条人命,为救一人而损失百余人,这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杜仲老伯见武修阳不愿用九阳紫金丹救慕雪的命,又向夏侯元仙跪下求情道:“求掌门念在慕雪孤苦无依,让武长老赐药救人,我这把老骨头...愿意用命担保,慕雪一定会...对太一道感激不尽!”吴谨此时一心只想着如何救慕雪,对杜仲老伯这吞吞吐吐的话也没多想,便也对着夏侯元仙像捣蒜一般磕头。 “这丹药乃武长老毕生心血,我怎可仗掌门之威要人赐药,老伯你先起来,慕雪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夏侯元仙说道。 杜仲老伯听到此言,猛地站起身来,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夏侯元仙,大声叫到:“慕雪只是一个孩子!她...你为什么见死不救?”杜仲老伯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一半话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侯元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理会杜仲老伯,便自行离去,其他人便也跟着离开了武修阳的别院。 吴谨见夏侯掌门不愿为慕雪下令赐药,这事只能求武修阳,便又转头不停地向武修阳磕头,口中不停地说道:“求长老赐药,吴谨做牛做马报答长老,求长老赐药......” 武修阳长叹一口气,径直走进屋里,将门关上,不再理会吴谨。 第二十五章 相信我 吴谨见众人散去,哭着向老伯问道:“老伯,现在怎么办啊?怎样才能救慕雪啊?慕雪真的会...”说道此处,吴谨心中也是惊恐不安,不敢再说下去。 杜仲老伯也是老泪纵横,只是这种情况,杜仲老伯也是束手无策,纵然心中波涛汹涌,也只能沉默。 吴谨腾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再去求掌门!掌门要是不答应,我就跪地不起!” “你就算跪死在琅琊殿,夏侯元仙也不会出来见你!”杜仲老伯说道。 “我替夏侯掌门的儿子送过信,夏侯掌门也说过,我对太一道有恩,他会见我的,他...会帮我的,”吴谨说道最后,也是底气不足。 杜仲老伯凄惨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就是太年轻了,把什么事情都想得简单,这太一道又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吧,”吴谨又开始焦急起来。 “我再去求夏侯元仙!”杜仲老伯说完,步履蹒跚地往琅琊殿走去... 琅琊殿内,夏侯元仙双手负后,背对着杜仲老伯,杜仲老伯一改往日的毕恭毕敬,站直了身子,对着夏侯元仙问道:“夏侯掌门可有何解释?” 夏侯元仙一甩衣袖,不屑地说道:“哼,你也太小看我夏侯元仙了。” “那你为什么见死不救?”杜仲老伯上前一步逼问道。 “非我不救,已不是我所能救。”夏侯元仙说道。 “怎么不能救?九阳紫金丹就能救!”杜仲老伯说道。 “九阳紫金丹何其珍贵你不知道么?这件事我是不可能仗着掌门之威对武师弟下令的。你求我也没用!”夏侯元仙决绝地说道。 “哼,那对你的宝贝孙子你怎么就愿意下令了?”杜仲老伯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杜仲,你不要太放肆!”夏侯元仙转过身,用手指着杜仲厉声喝道! 哪知杜仲老伯理都不理夏侯元仙,转身便出了琅琊殿。 出了琅琊殿,杜仲老伯仰头看天,天空一片阴霾,就像杜仲的内心,一片灰暗,也不知道这片灰暗中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仲老伯蹒跚着身躯往武修阳的别院走去,浑浊的眼珠躺着清澈的泪水,走着走着,杜仲老伯开始狂扇自己的耳光起来,一边扇还一边自言自语:“慕雪就不该来内门,你怎么能一时心软,让她进来,现在慕雪危在旦夕,这都是你害的...”杜仲老伯开始责骂起自己来。 吴谨见杜仲老伯回来了,马上迎了上去,问道:“老伯,夏侯掌门答应了么?” 老伯的眼角掉下一滴眼泪,痛苦地摇了摇头。吴谨见状,也是双眼含泪,痛苦万分! “走,我们回去!”杜仲老伯说完,便去拉吴谨的手。 吴谨一把将手挣脱开,大声说道:“不,我不走!我就跪在这里,武长老要是不给药,我就跪死在这里!”说完,吴谨便跑到武修阳的房门前,跪了下来,任凭杜仲老伯如何叫,如何拉,吴谨就是不起来。 杜仲老伯无奈,只得自己回去了。 吴谨便一直跪在武修阳的房门前,吴谨想起慕雪的一颦一笑,想起往日与慕雪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想着自己没有保护好慕雪,内心便如在烈火中煎熬,痛不欲生,吴谨内心无数次的祈求上天,如果慕雪能活过来,他愿意一命抵一命。 吴谨就这样跪着,一直跪着,跪了一天一夜,门终于打开,武修阳走出来,吴谨就看着武修阳,也不说话,但满眼都写满了期盼和乞求... 武修阳笑了笑,说道:“你的这份坚持确实令我动容,但这九阳紫金丹实在太过珍贵,你要就慕雪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吴谨一听事情好像又转机,顿时心中一喜,大声问道。 “这九阳紫金丹的主要药材是五百年以上的紫金蟒的胆,你若能取得此胆,我便将九阳紫金丹给慕雪服下。”武修阳说道。 吴谨闻听此言,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急忙说道:“哪里有五百年的紫金蟒?” “你可要想清楚,五百年的紫金蟒连我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你这一去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武修阳提醒道。 “武长老不必多言,只要告诉我哪里有五百年的紫金蟒就行了,”吴谨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武修阳说道:“闻言在陇州的首阳山有紫金蟒现世,你可去一试,不过你只有十五日的时间,过了十五日,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慕雪的命。” “好,我这就去。”吴谨说完,便离开别院,直奔天禄阁而去。 天禄阁内,吴谨对杜仲老伯说了武修阳的条件,杜仲老伯摇了摇头,对着吴谨说道:“孩子,你可知那五百年的紫晶蟒为何物不?” 吴谨没有看老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知道,我在天禄阁的书中看到过,紫晶蟒为岩蟒异化而成,通体成紫金色,全身鳞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行动敏捷,绞杀力惊人,五百年以上的紫金蟒已初具灵智,战斗力可与巅峰上清境相媲美。” “那你去不是送死吗?”杜仲老伯焦急地说道。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要去试一试,我不能容忍自己在慕雪身边无所事事,如果...我死了,就当为慕雪陪葬。”吴谨淡淡地说道。 杜仲老伯一把拉住吴谨的手,说道:“不,我不能让你去送死,慕雪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也...”说道此处,杜仲老伯也是不想再说下去。 吴谨对着杜仲老伯笑了笑,说道:“这紫金蟒只是刚刚开启灵智,对人来说,它也只能算一个弱智,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真的?”杜仲老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毕竟吴谨和五百年的紫金蟒,实力相差太多,就算没有开启灵智,是个畜生!吴谨可以说也是毫无胜算! 吴谨对着杜仲老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相信我!” 说完便将杜仲老伯的手松开,准备出发。 “你等等!”杜仲老伯叫住吴谨,然后快步向阁楼走去,不一会儿,又拿了一颗丹药下来,说道:“你身上还有伤,这是大还丹,你把它吃了。” 吴谨接过丹药,一口咽了下去,便辞别杜仲老伯,御符向陇州飞奔而去。 第二十六章 万卷书 天都峰,琅琊殿。 夏侯元仙、李淳风、陆静修、武修阳四人精神抖擞,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吴谨出发了?”夏侯元仙问道。 “已经出发了,我已经派弟子跟住了。”李淳风说道。 “恩,”夏侯元仙点了点头。 “单凭吴谨,不可能取得到紫金蟒胆,要救慕雪,他只有找他身后的靠山,才有可能取得到紫金蟒胆!我们只需要看他下山后会找何人帮助,然后顺藤摸瓜,就可查出幕后黑手,为真云师兄和卓越侄儿报仇。”李淳风一脸得意地说道,似乎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计策非常满意。 “李师兄好计策!”陆静修伸出大拇指说道。这更让李淳风忘乎所以,扭了扭身子,将头抬了抬。 “那要是吴谨真的一个人去首阳山找紫金蟒呢?”武修阳问道。 “那他就应该与此事无关,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夏侯元仙说道。 众人听完,都没说话,大殿一片宁静,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吴谨是清白的,那吴谨怎么可能活得下来!他们这是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太一道也少了一个青年才俊。 “吴谨要是单枪匹马,真的把紫金蟒胆给带回来了,武师兄,你给不给慕雪吃九阳紫金丹?”陆静修似乎是想打破一下沉默,突然开口问道。 陆静修的这一问,确实效果不错,因为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家都觉得吴谨单枪匹马带回紫金蟒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吴谨这小子真的带回来了!”陆静修也觉得这实在不可能!所以着重强调了是如果。 “如果他真的单枪匹马把紫金蟒胆给带了回来,我自然要给慕雪吃九阳紫金丹!第一是欧阳志远等人已经知道了这事,我不能在一个晚辈面前食言,其二是吴谨要是真的成功了,那他可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可以形容的,这样的旷世奇才,我们不应该想尽一切办法那他笼络好么?”武修阳笑着说道。 “但据我所知,这九阳紫金丹除了需要紫金蟒胆,还需要一味极为罕见的药引,武师兄你就不怕就算有紫金蟒胆,今后也无法再炼出这九阳紫金丹了么?”陆静修说道。 “药引我已经找到了,要用的话随时去取就行了,”武修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 “就算找不到那药引,恐怕见了这五百年的紫金蟒胆,武师弟也会心甘情愿将九阳紫金丹双手奉上吧?”李淳风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说道。 “知我者,淳风师兄也...”武修阳说完,四人便在琅琊殿内哈哈大笑起来。 ※※※※ 阳首山在陇州西部,距皖州四千余里。山势绵延几百里,环境恶劣,人迹罕至,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上灌木丛生、荆棘满地,凶猛野兽不计其数。 吴谨御符飞奔,不眠不休两日飞奔,终于到达阳首山。 吴谨顾不上休息,便开始着手寻找紫金蟒。但这阳首山上有参天大树,下有荆棘密布,就算御符飞奔,速度也是非常缓慢,靠这个速度,而且只有吴谨一人,要想找完阳首山,恐怕都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但吴谨在外门时,被慕雪逼着看遍了天禄阁的书籍,真应了慕雪的那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读多了亦可助你在外修行。 根据书中对紫金蟒的介绍,吴谨知道,这紫晶蟒在阳首山根本不可能有天敌,紫晶蟒胃口极大,生性嗜杀,所以有紫晶蟒的地方,方圆十里绝对没有任何活物。而且书中介绍,紫金蟒需要吸收阳光来维持自己的体温,所以往山体裸露,阳光充足的地方去找,概率就大了很多。这大大缩小了吴谨的寻找范围,而且极大地提高了吴谨的寻找速度,因为吴谨只要听到有动物的声音,这一片区域就不用寻找! 吴谨在林子中偶尔也会遇到野兽袭击,但吴谨有石甲功,那些野兽也奈何不了他,有些野兽甚至直接丧命在吴谨的拳头之下。 就算如此,这第一天,吴谨还是毫无收获,连一条大一点的蛇都没有遇到过,更别说紫金蟒了。 到了晚上,吴谨就不寻找了,因为吴谨知道,紫金蟒如果吃饱了,它就会就躲在自己的洞穴里,吴谨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但如果紫金蟒出来觅食,吴谨还去寻找,那就无疑真的是送死,因为紫金蟒觅食一般是潜伏着一动不动,等着活物自己近身,这样吴谨很难发现紫金蟒,反而是紫金蟒很容易发现他,所以晚上找紫金蟒,找到紫金蟒之时,就是吴谨丧命之日。 于是吴谨就找了一棵巨大的树冠,躲在上面休息,养好体力,明日再寻找。 第二日天一亮,吴谨就去有水源的地方寻找,因为一般早上紫金蟒都会去找水喝。然而寻了一个上午,一连翻越了十几座山峰,还是一无所获。此时已至午时,太阳正毒,吴谨汗流浃背,又疲又累,不免心中焦躁。想着慕雪还等着自己的寻找紫金蟒胆,吴谨又不敢休息,打起精神继续往前飞奔。 就在吴谨越来越焦躁之时,吴谨感觉这林子中越来越安静,开始还能偶尔听到野兽的叫声,现在野兽的吼叫声完全没了,渐渐的连鸟叫声都没了,只有风吹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吴谨心中大喜,心想这附近一定有猛兽,说不定就是紫金蟒。 吴谨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加倍小心,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成为紫金蟒的腹中餐。此时太阳正毒,吴谨猜想紫晶蟒这会儿应该会找个地方晒太阳,提高体温。 吴谨观看了一下地势,找了一个最高的山峰,小心翼翼地向那个山峰跃去。到了峰顶,吴谨环顾四周,在一个山谷的一块巨大的石板上,赫然有一条紫金色的巨蟒盘旋其上,吐着蛇信晒太阳。 吴谨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紫金蟒,惊的是这紫金蟒也太大了,吴谨粗略估量了一下,这紫金蟒长怕有五丈长,有两个成人一般粗大,吞吴谨就像吃饺子。 五百年的紫金蟒,别说吴谨的石甲功,就算你真的拿一块巨石给紫金蟒缠住,紫金蟒也能将巨石绞碎,而且紫金蟒能感受到活物心脏的位置,缠住就直接压迫心脏,瞬间绞杀致死。更别说紫金蟒行动敏捷,还有一身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如果硬拼,吴谨毫无活命的机会! 但所有的蛇类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也是蛇最珍贵的地方,那便是蛇胆,蛇就算被斩成两段,也能活下去,但没了蛇胆,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要取紫金蟒胆,杀了紫金蟒,再剖开紫金蟒的腹部取胆,这种取法吴谨是绝对办不到。既然从外取不到紫金蟒胆,那就只能从里面取,如何从里面取?那就让紫金蟒将自己吞下去——这就是吴谨的计划!!! 曾经被讽刺为鸡肋的石甲功,再次体现了它的价值,紫金蟒将吴谨吞下去之后,吴谨将石甲功催至最高境,可封闭五识,水火不侵,也就是吴谨在紫金蟒腹中也不会因为窒息而死。但以吴谨目前的修为,若要封闭五识,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找到蛇胆,吴谨便能活下来,找不到,吴谨就葬身蛇腹。 主意打定,吴谨便向紫晶蟒晒太阳的那个山崖慢慢潜过去。吴谨一路沿着下风向向那个山崖靠近,因为要是在风的上风向,风把吴谨的气味吹到紫金蟒哪里,紫晶蟒的信子尝出活物气味,吴谨还没靠近他,恐怕就会被紫金蟒给杀了。 又不能飞跃,吴谨在荆棘丛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那个山崖上,紫金蟒就在他的下方晒太阳,山崖距那块大石头约有30米左右,吴谨在山崖上打坐调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关键是稳定住心神,毕竟是要把自己往紫金蟒口里面送,吴谨心里还是又几分害怕,但一想到慕雪,吴谨内心所有的恐惧便又烟消云散。 调息好了之后,吴谨深吸一口气,然后找准位置,便跳了下去,只听“嘭”的一声,吴谨直接落在紫晶蟒身后四五米的地方。吴谨立即催动石甲功,封闭五识,倒在地上,吴谨要让紫金蟒相信自己已经摔死了,要不然紫金蟒上来便将自己绞杀掉,那就前功尽弃了。 紫金蟒听见身后有动静,调转蛇头,吐着蛇信朝吴谨伸了过来,那蛇信像一把扫帚一样在吴谨身上扫过,然而吴谨已经封闭五识,感受不到气息,心脏的跳动也感受不到,只有被荆棘划破皮肤渗出来的鲜血的味道。紫金蟒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这天上掉下来的午餐到底吃不吃。 第二十七章 取胆 紫金蟒还是有几分犹豫,庞大的身躯缓缓向吴谨爬了过来,蛇信不停地在吴谨身上舔舐,甚至想要撬开吴谨的嘴巴,伸到里面去探视一番。奈何吴谨正全力催动石甲功,紫金蟒的蛇信撬不开吴谨的嘴巴,这才作罢。 紫金蟒围着吴谨游动起来,渐渐地,将吴谨围在了紫金蟒的中间,紫金蟒蜷缩蛇身,便将吴谨缠了起来,高高举到空中。 吴谨心想:这下完了,紫金蟒只要发力绞杀,自己便会当场殒命!这紫金蟒要发力绞杀了么? 紫金蟒低头,蛇信从吴谨浸出的鲜血上扫过,蛇瞳突然放大了几分!看来还是抵抗不了鲜血的味道,张开巨大的蛇嘴,像吃饺子一样一口便将吴谨吞了下去。 吴谨在紫金蟒体内,慢慢向下滑去,过了一会儿,吴谨感受到紫金蟒两侧的肌肉在蠕动,在肌肉的蠕动下挤压着吴谨慢慢向蛇腹更深处滑去。 吴谨知道已经过了蛇的七寸,便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在紫金蟒体内划过,他要激怒紫金蟒,因为在激怒的情况下紫金蟒的胆会膨胀变大,这样能帮助吴谨找到紫金蟒的胆。 吴谨这招起了效果,紫金蟒开始翻滚起来,并用蛇身撞击岩石,顿时岩石飞溅,吴谨在蛇腹内,又有石甲功护体,并未受伤。然后吴谨感觉到紫金蟒在快速爬行,吴谨见已经激怒紫金蟒,便将匕首收起,他可不想紫金蟒一怒之下将自己吐出去。 蟒胆在中部,吴谨也不知在紫金蟒的腹中滑行了多久,还没找到蟒胆,时间却已过去一半,吴谨加大幅度摆动双手双脚,努力感受紫金蟒的躯体,免得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蟒胆。 就在这时,吴谨的脚下感受到有一个馒头般大小的东西在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滑,吴谨心中大喜,这应该就是蟒胆错不了。吴谨紧握匕首,待蟒胆滑到胸前,吴谨手起刀落,将蟒胆割了下来。 就在此时,紫晶蟒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蛇身上下翻滚,撞得飞沙走石,犹如地震,然后又是一阵急速爬向,嘶鸣不断,显然是在遭受巨大痛苦,爬行一阵之后,紫金蟒将蟒身弓起,肌肉不断蠕动,然后将吴谨给吐了出来。 紫金蟒定睛一看,吴谨手中居然还拿着自己的胆,顿时暴跳如雷,张开蟒嘴,伸直蛇信,又是一声刺耳的嘶鸣。然后犹如瞬间移动般便出现在吴谨的面前。紫金蟒行动敏捷,但没想到敏捷到如此程度,蟒尾一摆,便将吴谨卷入其中,好在吴谨的石甲功封闭五识,紫金蟒感受不到吴谨心脏跳动的位置,紫金蟒只得将吴谨全身裹住,发力绞杀,吴谨的石甲功在紫金蟒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紫金蟒一发力,吴谨的石甲功便溃散,吴谨的脸瞬间涨红,眼睛中都开始充血!吴谨还能听见自己身体内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也就片刻功夫!吴谨的脸就由红变紫,七窍都溢出血来,吴谨虽然拿到了紫金蟒胆,但看来还是要和这紫金蟒同归于尽! 就在这九死一生之际,吴谨感受到紫金蟒躯体突然一松,紫金蟒头如同石柱断裂一般轰然倒下,吴谨也因为五脏遭受重创!昏死了过去。 ※※※※ 齐云山,天都峰,琅琊阁。 一名弟子快步进入大殿,跪在太一道掌门和长老面前,对着他们说道:“启禀掌门、诸位长老,吴谨出了齐云山后,就直奔首阳山,一路上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进入首阳山后寻得紫金蟒,现在....”说到此处,这名弟子没有再说下去。 “现在怎样”,武修阳急忙问道。 “已葬身蟒腹!”这名弟子并未抬头,低声说道。 众人听完此言,均微微皱起眉头。夏侯元仙挥了挥手,示意这名弟子出去。 “难道这小子真的不是奸细?”李淳风说道。 “看样子应该不是奸细!”武修阳说道。 “不是就不是吧!什么青年才俊,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夏侯元仙说道。 “只是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这真云师兄和卓越侄儿的凶手现在又该如何追查。”陆静修说道。 “这幕后黑手不会就此收手,肯定还会对太一道下手,只要他还有动作,我们就还有机会将他揪出来!只是以后我们都得小心谨慎,若无大事,大家少出山门,要出去也要两两同行,”夏侯元仙捋着胡须一脸深邃地说道。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阳首山,吴谨不知昏迷了多久,才悠悠醒来,周围一片漆黑,而且自己还被紫金蟒缠在中间。 此时吴谨头晕眼花,浑身胀痛,全身骨头像散了架,根本没有半分力气,而且还饥肠辘辘,又饥又渴。 吴谨知道,若不自救,不是疼死,就是饿死。这紫金蟒全身是宝,就是鳞甲太硬,此时吴谨根本没有力气撬开任何一片鳞甲。 吴谨开始努力回忆书中对紫金蟒的介绍,希望从中可以找到什么办法自救。吴谨想起来,这紫金蟒全身鳞甲,坚硬无比,唯一有可能刺穿的,只有蟒腹。紫金蟒需要在地上爬行,所以蟒腹没有鳞甲,与敌搏斗时紫金蟒靠收缩腹部,同时往腹部充血使其硬化,其硬度也能达到鳞甲的程度。 吴谨记得自己被缠住时匕首还在手中的,应该是昏迷后掉落了,很有可能就在周围,吴谨赶紧用手搜索自己周围的地方,果然就在右手附近找打了匕首。吴谨拿起匕首,摸索着找到蟒的腹部,蟒的腹部没有鳞甲,充血已散去,但还是很厚且硬,吴谨用匕首刺了几下,只留下几个小印记,而自己却像累虚脱一样大口喘气。 吴谨苦笑道:“这活蟒都杀死了,蟒胆都拿到了,难道要被这死蟒困死在这里?”提到蟒胆,吴谨想起慕雪还等着自己去救,吴谨告诉自己,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要出去! 吴谨微微调整一下身体,然后趴在蟒身上大口呼吸,待气息稍微平稳一点,吴谨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蟒腹刺去,匕首终于没入一半,吴谨大喜,拔出匕首,蟒血慢慢溢了出来,吴谨赶紧用手接着便往嘴了送,五百年的紫金蟒,已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宝,这蟒血之珍贵,怕不比九阳紫金丹差多少。吴谨也知这血珍贵,便一直喝,喝到实在喝不下为止,吴谨打了一个饱嗝,一阵睡意袭来,挡也挡不住,吴谨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吴谨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慕雪在天禄阁,他在看书,慕雪在玩自己送给她的小泥人,慕雪好开心,不时抬起头来对着吴谨笑,阳光从她身后的窗口照进来,光影围着慕雪四周,慕雪犹如九天玄女,吴谨觉得慕雪好漂亮,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慕雪的脸庞,然而却只摸到光影,慕雪也随之消散,吴谨大叫:“慕雪、慕雪....” 随后吴谨就被惊醒,睁开眼,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吴谨也不知道自己是只睡了一会儿,还是睡了一天一夜,吴谨伸了伸手,发现手已不再疼痛,吴谨赶紧运气,五脏六腑也恢复正常,吴谨不禁大喜,这紫金蟒血果然神奇,喝下去就立竿见影。 吴谨推开紫金蟒,从蟒身上滑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吴谨猜想,这应该是紫金蟒的洞穴,也不知道出口再哪里,紫金蟒胆也在被紫金蟒绞杀时掉了,不知道落在哪里? 吴谨趴在地上,想先把紫金蟒胆找到,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胸前有东西在隐隐发光,吴谨扒开衣服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祖传之物——血玉在发光,吴谨赶紧掏出血玉观察了起来。 “这血玉居然会发光?!”吴谨自言自语道。 观察了一阵血玉,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吴谨便将血玉拿在手中,他要借着血玉的光,先把紫金蟒胆找到。吴谨趴在地上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在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了紫金蟒胆。 吴谨又借着血玉发出的微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这个地方土壤很薄,而且干燥,两侧均是岩石,看来这确实是紫金蟒的洞穴。 吴谨这才找个地方坐下来,重新仔细观察血玉。这血玉发光并不均匀,有些部位亮一些,有些部位则暗一些,这血玉以前从来没有发过光,不知为何今日却突然发光,难道是这因为这血玉也吸收了紫金蟒血?吴谨在那胡思乱想起来。 第二十八章 石头人 吴谨觉得坐的地方有些嗝屁股,就起身换了个方向,吴谨惊奇的发现,这血玉最亮的地方随着吴谨方位的变换也在变幻,吴谨又调转了几个方向,这血玉最亮的地方不管怎么变化,始终是朝着一个方向——洞穴的深处! 吴谨恍然大悟,这血玉是在指方向! 吴谨心想反正也被困在此处,何不按着血玉的方向寻去看看,或许会有其他发现。 一念至此,吴谨便靠着血玉发出的微弱光芒,朝着洞穴深处走去,然而越往后走,洞穴越窄,到最后吴谨得爬着走,爬着爬着前面尽然没路了!然而血玉还在发亮,而且比刚才更亮了,吴谨用手拍了拍前面的石壁,居然有回声,看来这石壁后面是空的,吴谨运起石甲功,一拳将石壁击碎,碎石便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碎石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回声回荡,看来这里面是一个空间又大而且又深的洞穴。 吴谨伸出头朝里面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吴谨又将血玉伸了进去,然而血玉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弱,除了能看见自己的手,其它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吴谨根本不知道这个洞穴到底有多深,下面是什么情况,不敢冒然跳下去。 就当吴谨打算把头缩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两个如灯笼般发亮的东西朝他飘了过来,吴谨便盯着那两个灯笼看,等灯笼靠近,吴谨险些被吓得失禁... 因为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两个眼睛,一个像石头一样的怪物的眼睛,那怪物也盯着吴谨看,吐出的气吹在吴谨的脸上,吹得吴谨眼睛都睁不开,吴谨努力稳住心神,哆哆嗦嗦地把身子慢慢往后缩,那怪物把头歪了歪,像是在想:这人是要干嘛? 吴谨将头缩了回去,便打算逃跑,那石头怪物似乎看出来吴谨要跑,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在吴谨的呆的位置,一拳砸开一个大洞,然后抓住吴谨的身子,一把拉了进去。 那怪物将吴谨被抓进去以后,便扔在一个角落里,吴谨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个巨型怪物,心中恐惧万分!这个石头怪物可比紫金蟒可怕多了,光是那手臂,就比紫金蟒还要粗壮!他要杀吴谨,吴谨就只能等死! 就在吴谨惊恐万分的时候,那怪物的眼睛消失了,整个洞穴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吴谨拼命地往后爬,心想离那怪物越远越好,然而吴谨爬了一会儿,却听到一阵打鼾声,像是打雷一般,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荡起来,这打鼾声更显得沉重和压抑。 看来那怪物睡着了,从声音判断,估计距离吴谨有一两百米远。吴谨除了血玉发出的微光照亮身边一尺的地方,其它便漆黑一片,吴谨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那怪物惊醒。 过了好一阵,那怪物依然除了打鼾,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翻身也没有!吴谨着急回去救慕雪,也顾不了那么多,大着胆子偷偷摸索起来,然而这洞穴空间极大,吴谨走了一会儿还没走到边。 吴谨心中又急又恼,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一块碎石,这碎石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发出的声响特别刺耳,还带着回声,吴谨吓得赶紧朝怪物看去,怪物没有动静,吴谨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吴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就在吴谨打算转过身继续摸索的时候,前面突然两盏灯笼亮起,紧接着洞穴里几盏大的冥火亮起,将整个洞穴照得阴森森的,在加上地上躺着这么一个怪物,不禁让吴谨毛骨悚然。 吴谨被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吴谨这才看清楚了这个怪物的模样,这个怪物像是石头垒起来的一样,如果没有那两个灯笼般的眼睛,吴谨绝对以为是一堆乱石,他从未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怪物。这怪物卧在那里,犹如一个石头人,灯笼般的眼睛盯着吴谨一眨不眨,看得吴谨浑身发毛。 吴谨看着石头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是...不小心闯进这里的,我没有恶意,求...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所有的人类都是无耻之徒,我会放你出去?”那石头人竟然会说话,声音犹如天空中的闷雷一般,低沉而又雄浑。 “那你想...怎么样?杀...杀了我?”吴谨继续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也不杀你。”那石头人说道。 “那..你到底...要怎样?”吴谨问道。 “我不怎么样,我不会放你,也不会杀了,就让你在这洞中自生自灭!。”那石头人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抓进这山洞?”吴谨问道。 “我独自在这个山洞呆得太久了,足足有三千年了,我是在太闷了,就想有人进来跟我说两句话,看着有能动的东西,我就知足了。”石头人说道。 “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去救,求你放我出去,我把人救了,再回来陪你好不好?”吴谨焦急地说道。 “人类都是无耻小人,都不能相信!”石头人说道。 “那你也休想要我跟你说话。”吴谨见反正也出不去,这石头人又不会杀自己,吴谨胆子也大了三分,对着那石头人怒吼道。 吴谨说完,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一言不发!心中却心潮澎湃:这石头怪好像对人类十分痛恨,从语气来看应该是以前有人骗过他,让他十分愤怒,于是对所有的人都不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那石头人问道。吴谨一句话也不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那石头人继续问道。 这一次吴谨索性直接转过身,背对着这石头人。无论那石头人说什么,吴谨始终一言不发。 石头人见吴谨不搭理他,便不在问,卧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吴谨,似乎想把吴谨看穿! 吴谨表面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内心其实心急如焚,慕雪还等着自己去救,时间只有十五天,而自己昏迷了一次,喝了紫金莽血后又睡了一觉,这一共去了多少时间自己都不知道,再耽误下去,超过了时间,那可如何是好!武修阳可是说过,超过十五天,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 吴谨开始偷偷环顾四周,看下有没有其他出口,找个机会看下能不能逃出去。扫视一圈,吴谨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根本没有任何出口,这溶洞石壁又极为光滑,洞顶极高,若无那怪物帮助,自己绝对逃不出去。 吴谨又看了看这溶洞的地面,发现地面极为平整,唯独在石头人旁边有两个小山堡,极为突兀,更令吴谨惊奇的是,手中血玉最亮的地方,就朝着那两个山堡。 看来那两个小山堡内有玄机,而且这血玉和那两个山堡一定有什么联系!吴谨又拿起血玉仔细观察起来,心想:父亲给我这块血玉的时候,只说血玉珍贵,要好好保存,也没有说过这血玉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血玉除了珍贵,肯定还有其他作用! 石头人看着吴谨,吴谨则看着血玉,二人都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石头人又开口说话了:“现在这普天之下是什么情况?” “哼,你把我关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吴谨说道。 石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吴谨,似乎对吴谨开始说话感到有点诧异,灯笼般的眼睛转了转,又对吴谨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胸前玉石为什么会发亮?” 第二十九章 黑泽 “你知道这玉石为什么会发亮!?”吴谨忍不住反问道。内心也颇为诧异,因为这血玉是他们吴家的祖传之物,吴家都不知道,这石头人居然知道。 石头人那庞大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对着吴谨说道:“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吴谨心想,他这算什么问题,告诉他又有何妨,解开自己血玉之谜更关键,于是吴谨转头对石头人说道:“一言为定?” 那石头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会骗你一个凡人?” 吴谨心想,这是什么怪物,开口人类,闭口凡人,如此高高在上,难道你还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不过吴谨可不敢说出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石头人的问题:“现如今普天之下的人都以修道为尊,太一道、正一道、净明道为天下修道领袖。” “你也在修道?”石头人问道。 “在下也只是一凡人,自然也修道,”吴谨想着石头人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故如此说道。 “哦?你修的这也叫道?那你告诉我你们人类是如何修成大道的?”那石头人带着嘲笑的口吻问道。 “辟丹聚气为玉清,炼气化精为上清,炼精化神为太清,炼神还虚大道成。”这是三道都认同的修道之途,吴谨很自信,绝对错不了,故对着石头人大声说道。 “依你之意,气化精,精化神,神满则道成?”石头人又问道。 “那是自然,”吴谨答道。 “哈哈哈...”那石头人竟然大笑起来,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石头人笑够了,才继续说道:“精为精,气为气,神为神,精气神怎可互相转化。修道乃修的是精气神三气,精之气、气之气、神之气均有三态,辟丹聚气,气结成丹,丹化为元,只有精气神均在丹田以气存在才为玉清,三气结丹才为上清,三丹化元才为太清,一气化三清,三清汇于顶,三花聚顶才是最高境界。”这石头人娓娓道来,不屑地看着吴谨说道。 吴谨听完,也学着石头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对着石头人说道:“人若修三气,三气汇于顶,要么七窍流血,要么走火入魔,你也敢妄谈修道!” “愚不可及!那是因为你未开天宫,才导致三气不容,七窍流血。”那怪物说道。 “什么天宫?我从来没听过,你少骗我!”吴谨说道。 “所谓“天宫”,就是指脑部,与丹田相仿,开辟一个空间容纳三气。”石头人说道。 “哼,信口胡诌!胡说八道!”吴谨嘴里虽不服,但心中却在想,离道人叫我放心修炼二气,莫非就是用这个办法?但离道人也没有叫我修炼三气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我问你,三道自创建以来,可有人成其大道?”那石头人问道。 “这.....虽然没有,那是因为尚未参透天地玄机,并非方法不对。”吴谨也隐隐觉得这石头人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单凭那石头人的几句话,就要吴谨颠覆天下已经认同了几千年的真理,吴谨还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 “我看你才是心口不一!你也在修炼两种气吧?”石头人问道。 吴谨心中震惊,这石头人好生厉害,凭肉眼便能看出自己修炼两种气,但吴谨还是嘴硬,说道:“是又如何?” “哼哼,你若会开天宫,也不会只修两种气,你就不怕走火入魔、七窍流血?”石头人嘲笑道。 “与你何干?要我信你说的话!不可能!”吴谨没好气地说道。 听到此言,那怪物不禁有些结舌,便不在说话,只是将那巨大的手指在地面上敲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看那怪物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一件事情。过了一会儿,那怪物似乎拿定主意一般,说道:“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今日我就送你一份大礼,送你入玉清境,开你天宫,强提你二气汇顶,以证我所言非虚!” 石头人对着吴谨说完,也不管吴谨同不同意,便抬起手掌,对着吴谨凌空一伸,吴谨便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包裹,然后脱离地面,四肢在空中被打开,成一个大字状,紧接着吴谨感觉有股强大的气流沿着四肢进入他体内游动,最后汇聚于丹田,然后就在丹田内横冲直闯,吴谨的丹田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扩张,顿时汗如雨下,青筋暴起,痛苦难当,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但那石头人完全不理会吴谨,依然我行我素。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气流仿佛感觉吴谨体内丹田已足够大了,便不再横冲直闯,那石头人手掌往后一缩,吴谨便感觉那股气流从丹田经四肢又出去了。 然后那石头人将手掌放下,吴谨感觉身子一轻,便直接掉在地上,吴谨感觉很虚弱,勉强支撑起身体,看着那石头人。 “你干什么?”吴谨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子,你丹田已辟完,可以聚气了,”,石头人淡淡地说道。 吴谨听完,将信将疑,赶紧盘膝打坐,运行太一道心法,不一会儿便有气息在吴谨体内游走,但游走到丹田位置后,就不再游走了,也不和往常一样在吴谨体内开辟丹田,而是直接停在了丹田之内,吴谨赶紧停止打坐,这气息也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消失,而是就停留在丹田之内。吴谨大喜过望,又运行离道人传授的心法,再次打坐,这次这气息也停留在了吴谨丹田之内。 没想到这石头人真的帮自己进了玉清境,莫非这是因祸得福?吴谨心中想到。 “小子,开辟个丹田就高兴成这样,怎么如此没见过世面!”石头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吴谨说道:“你赶紧打坐聚气,我提你真气入天宫,让你这凡人感受修道的真正天地!” 吴谨不跟怪物多言,又立即打坐炼气,这天大的机缘吴谨可不想错过,而且还颠覆天下之道,如何不让吴谨心驰神往。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吴谨将两种心法均运行了一遍,体内的两种真气虽然微乎其微,但总算是有了。 石头人见吴谨已经有了两种真气,便对吴谨说道:“你现在心息相一,神气相合,抱元守一,我现在要开你天宫。” 吴谨赶紧依言运气,逐渐人物两忘,石头人手掌再次抬起,但这次吴谨身体没有脱离地面,却见有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刺吴谨的天门穴,吴谨感觉天门穴像被灼烧一样,开始只是表面疼,然后那疼痛渐渐深入,在其天门穴内部开始疼痛起来,这光柱开始在吴谨大脑内灼烧起来,但范围并不大,随着光柱的灼烧,吴谨感觉有一个如珠子般的东西在脑中出现,灼烧越激烈,珠子则越圆润,吴谨此时如万蛊食脑,太阳穴像敲鼓一样上下震动,脸也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抽搐,吴谨想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喊不出来,也睁不开眼,只能就这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吴谨仿佛在烈火中煎熬,时间像蜗牛一样缓慢。 这时那石头人说话了:“若非你喝过紫金蟒血,只怕时间还要长上一倍,你不要分神,天宫就快开辟完毕。” 吴谨听到此言,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努力稳住心神。过了一会儿,石头人一步走了过来,收起光柱,将手掌放在吴谨头上,对吴谨说道:“我现在要提你真气入天宫,让你感受二气汇顶的玄妙。” 第三十章 都错了! 刚说完,吴谨便感觉石头人的手掌在吴谨头顶发力,形成一股向上的吸力,吴谨盘坐的身体也被吸引到半空,丹田内的两股微弱的真气被拉扯成丝线,沿着经脉迅速往上游去,在头部那颗犹如珠子的地方汇合后,顿时所有那种灼烧的疼痛便化为乌有,大脑如沐春风,一片神清气爽,吴谨从未感受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感觉,口水都控制不住,从嘴角流了下来。那石头人见吴谨如此神态,发出一声冷笑,便收去手掌,吴谨顿时跌落下来。 “小子,你可走火入魔、七窍流血?”石头人得意得问道。 吴谨现在是彻底相信了这石头人的话,仰着头,怀着无比的崇敬看着这个石头人,说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叫黑泽,其他的你不用知道,”这石头人说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呆了三千年?”吴谨问道。 “我说了,其他的你不用知道!”黑泽不耐烦地说道。 “我现在已经二气汇于天宫,我是不是已经入太...太清境了?”吴谨想都不敢想这太清境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从他嘴里说出,都有些颤抖。 “哼,太清境?气结丹,丹化元,方为太清,而且要三气,你才两气,两气连丹都未结,你就以为自己入太清境,你是在白日做梦么?你现在只是入玉清境,而且还是你们凡人所认为的玉清境。”黑泽不屑地说道。 黑泽看了一眼吴谨,接着说道:“不过你现在开了天宫,丹田和天宫均可聚气,你可以同时修炼两种心法,一气聚于天宫,一气聚于丹田,修炼会事半功倍,修炼完毕两处之气也可随意融合调换。” 吴谨哦了一声,马上运气试了试,果然如这石头人说的一样,体内的二气可以在天宫和丹田随意储存和调换。 “你说修道是修精气神三气,那我现在修的是哪二气?”吴谨又问道。 “你第一次打坐所修之气为神之气,后面为气之气。”石头人说道。 看来这太一道所修的是神之气,而离道人传他的是气之气,吴谨心中思忖。自己还差精之气,但这石头人估计不会传授给自己,他只是为了证明这天下修道都是错的....吴谨在哪瞎想到。 这时石头人说话了:“我不会传你精之气的,你别想了,天底下的人类都是无耻之徒。” “你为什么如此痛恨人类?”吴谨不解地问道。 “不该你问的你别问!”石头人直接回绝道。 “不问就不问,谁稀罕!”吴谨耸了耸肩,小声嘀咕道。 说完,吴谨便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玉,又说道:“我已经告诉你这天下的大致情况了,你该告诉我这血玉为什么会发亮了吧!” “这血玉乃在洞天福地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而成,然此只能成灵玉,还需得道者以自身精血温养,方可成血玉,这血玉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就是能感仙气,辩仙骨。”黑泽说道。 “难道这血玉发亮是因为它感受到了此地有仙骨?”吴谨不禁心中大骇,连忙问道。 “正是!”黑泽说道。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吴谨又看着血玉发亮的地方对着的是两个山堡,吴谨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那两个山堡,轻声问道:“那两个山堡里埋着仙骨?” “正是!” “你是说这山洞里埋了两个得道成仙的仙人?”吴谨生怕问错,一层一层的问进去。 “正是!”黑泽还是这样回答。 吴谨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居然进了埋仙人的地方,而且传了三千年的传说,天下只有道尊得道成仙也是错的,这个山洞里便有两具仙骸。再加上这天下三道所修之道今日也被证明未得其精要,怎不在吴谨内心卷起惊涛骇浪。 吴谨的脑海中,此刻被一句话充斥:全天下的人——都错了! 而且全天下的人还在这条错的路上耗尽毕生精力孜孜不倦地探索、追寻!用黑泽的口吻来说,难道人类要在这条错的路上止步不前了么? 吴谨没有再说话,他需要很长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谈何容易! 吴谨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二句话:作为天下所有人当中的一员,我该不该为全天下所有修道的人做一点什么? 吴谨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看着天底下的芸芸众生在一个没有出路的迷宫中奔跑、徘徊、彷徨、挣扎!此刻就连夏侯元仙在吴谨眼中看来,也不是过是历史长河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最终淹没在一条没有终点的河道中。 吴谨咽了一口口水,抬头起,带着无比敬畏、无比忐忑、无比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个犹如神一般存在的黑泽,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底下的人都错了!” 石头人直接将头埋了下去,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吴谨哆哆嗦嗦地问道。 黑泽听到这句话,突然将头抬了起来!脸上虽然是石头垒成,但吴谨还是明显看得出来,黑泽的表情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内心也像卷起惊涛骇浪一般,带着胸口上下起伏。黑泽开始大口呼吸起来,突然,黑泽一拳砸在地上!犹如地震一般,洞穴顶部甚至都有石块掉了下来,砸在黑泽的身上,吴谨也被震得站立不稳,赶紧蹲下身去,惊恐地看着黑泽! “如果你还想要这天底下的人都能活下去,就不要问!”黑泽大声咆哮!像从地狱发出的声音一般令人心胆俱裂! 突然间,黑泽又附下身去,把头凑在了吴谨面前,像看蝼蚁一般看着吴谨,张开嘴大声说道:“不要问!听见了没有!?”这一声咆哮就像是在吴谨耳边的一声惊雷,振聋发聩! 吴谨瘫坐在地上,吓得牙齿咯咯作响,吴谨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点头。 黑泽盯着吴谨看了一会儿,才将头伸回去,然后又躺了下来。 洞穴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安静到吴谨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黑泽一动不动,吴谨知道此刻黑泽的内心肯定也是翻江倒海,三千年前发生的事,一定对黑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要不然他不会如此愤怒。 洞中无日月,吴谨和黑泽不知道在沉默中呆了多久,渐渐地,吴谨又听到了黑泽那如打雷般的打鼾声,看来刚才连续帮吴谨辟丹田、开天宫也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吴谨慢慢将心绪稳定了下来,一摸放在怀中的紫金蟒胆,还在!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只是黑泽睡着了,没他帮助自己又出不去,经历了黑泽刚才那雷霆之怒,吴谨哪敢去叫醒黑泽,就算心中再急,也得等黑泽醒了再求他。 被黑泽的这一番折腾,吴谨也是精疲力尽,坐着坐着,也是沉沉睡去。也不是睡了多久,吴谨悠悠醒来,睁开双眼,却见黑泽那灯笼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把吴谨吓得半死! 难道自己睡着的时候这黑泽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吴谨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又是把这怪物的雷霆之怒给惹了出来。 “刚才吓着你了?”这黑泽竟然和颜悦色地对着吴谨说起话来。这让吴谨也有几分意外,难道他是怕把自己给吓死了,就没人陪他说话了? 吴谨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没有...” 第三十一章 指点 那黑泽笑了笑,也不打算拆穿吴谨,继续说道:“你在修炼石甲功?” 吴谨知道这黑泽高深莫测,修为估计甚至不在离道人之下,经过刚才的事,吴谨是不敢在黑泽面前放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 “你可知这石甲功源于何处?”黑泽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在太一道的麒麟阁中得到这功法,才修炼的。”吴谨答道。 “那是三千年前,有一修道奇才,通过观察我的形态,从而悟出的这石甲功,”黑泽有些得意的说道。 吴谨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的石甲功跟这黑泽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只不过这石甲功也太... “你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从你身上悟出的石甲功...会如此...”吴谨没有说下去,他怕说下去会伤了这黑泽高傲的自尊心,又引起他的雷霆之怒。 “如此什么?”黑泽直接逼问道。 “如此...差劲”,吴谨看了一眼黑泽,索性就说了出来。 “什么?石甲功差劲?哪里差劲,你说给我听听。”黑泽也是大感意外,居然还有人说石甲功差劲! “行动迟缓,根本打不到对手,如果遇上会御气的敌人,只需御气攻我五脏六腑,这石甲功便形同虚设,”吴谨深吸一口气,将这石甲功的弊端全给说了出来。 “哼!你只学得石甲功皮毛,如何能发挥得出石甲功之神威,若别人御气攻我体内,会当如何?”黑泽问道。 “攻你体内?你体内也是石头,有何可攻?”吴谨说完,便觉得不对,仔细思索,顿时大喜:“你的意思是我将体内也石化,就不怕别人御气攻击?” “你倒还不笨。”石头人笑了笑,说道。 “那行动迟缓,根本攻击不到别人怎么办?”吴谨又问道。 石头人并不说话,伸出手掌,缓缓向吴谨拍下,吴谨见石头人竟然要攻击他,急忙想起身闪开,但石头人的攻击气势极大,掌力浑雄,竟然将吴谨周围的空气凝固,吴谨手脚如被束缚一般不能移动,眼见巨掌劈下,吴谨只能用手抱头,极为狼狈。 石头人的巨掌在吴谨的头上停止,一阵风从吴谨脸上刮过,刮得吴谨脸颊生疼。 石头人看着吴谨说道:“我这一掌速度可快?你可躲得掉?” “这一掌我确实躲不掉,但对我毫无意义,使出这一掌我需要何种修为?我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吴谨说道。 “你此言确实没有说错,”石头人看了看吴谨,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但你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么,这行动迟缓确为石甲功一大弊端,只不过你已经将这弊端化解了。” “什么?化解了?”吴谨边说边看了看自己,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施展石甲功打我试一下,”石头人说道。 吴谨依言运起石甲功,一拳向石头人打过去,吴谨顿时感觉脚下生风,几乎瞬间便到了石头人面前,一拳打在石头人的小腿上。 怎么身体不但不迟缓,反而比以前更快,这速度堪称瞬间移动,而且力量也比以前大上许多倍。难道是黑泽给自己开天宫的原因?但如果是天宫的缘故的话,黑泽刚才使出的石甲功为什么速度又不快呢?吴谨不解地看着黑泽,看下黑泽会如何解释。 黑泽说道:“紫金蟒全身鳞甲,力量庞大,但行动为何会如此敏捷,你知道是为什么不?” 吴谨想了想,这个书上可没有说啊。吴谨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紫金蟒的力量、移动,全靠蟒血带动肌肉收缩而完成,你练了石甲功,却又机缘巧合喝下这五百年的紫金蟒血,不但大幅提高自己的力量,还破解了石甲功行动迟缓的弊端,你怎会有如此之机遇?”石头人仿佛在嫉妒吴谨,有些恨恨地说道。 “那我这石甲功已无弱点,里外皆石化,岂不天下无敌?!”吴谨兴奋地问道。 “哼,凭此你就想天下无敌?若遇强敌,直接用外力强破,你能怎么办?”黑泽看着有些天真的吴谨说道。 吴谨顿时恍然大悟,看来真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实力差距过大,这石甲功也只是一个摆设,就算自己现在遇到紫金蟒,内外都石化,那紫金蟒也能把自己内外都绞杀成碎石。 石头人看了看吴谨,又说道:“我看你身怀紫金蟒胆,又喝了紫金蟒血,你是为了紫金蟒才来这阳首山的吧?” 吴谨看着紫金蟒胆,想着慕雪危在旦夕,还等着自己回去救!吴谨扑通一声便给黑泽跪下,说道:“我取这紫金蟒胆,是为了救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心脏遭受重创,我要用这紫金蟒胆换九阳紫金丹,才能救回她的命,我只有十五天的时间,错过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朋友的性命了,求你行行好,放我出去!我出去把人救了,再回到这山洞陪你,一直到我死去。” 吴谨为了救慕雪,已经顾不得自己了,只要他真能放自己出去救慕雪,就算以后终身被困在这洞穴中,吴谨也愿意! “慕雪是谁?男的女的?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替她找紫金蟒?”黑泽问道。 “女的,她是我朋友!”吴谨说道。 “就这么简单?”黑泽有些不信地说道。 “啊,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吴谨嘟囔道。 “一个朋友你就愿意为她甘冒如此大的危险?”黑泽这次是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 “是啊,我跟她关系很好,她...” “你喜欢她!”吴谨话还没说完,黑泽插嘴问道。 “你..瞎说...什么呢,我...没有...”从小到大,从没人在吴谨面前讲过男女情爱之事,吴谨也从不敢奢望这种事会落在他这种穷小子身上!这突然被黑泽这么一逼问,吴谨还有些慌张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那你紧张什么?”黑泽说道。 “我...紧..紧张...了么?”吴谨费了好大的力,才把这句话说完。 这时黑泽不说话了,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吴谨,吴谨心中更紧张了,心中也在暗暗揣测:喜欢一个人就会紧张么? 黑泽见吴谨越来越紧张,便说道:“好了,我不逼问你了,你说说慕雪怎么受伤的吧! 于是吴谨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给黑泽说了一遍,包括夏侯昊天如何侮辱他们,李宏如何诬陷他们,尹怀熙又如何重创慕雪,全对黑泽说了出来。 黑泽听吴谨讲完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人类都是无耻之徒!” 吴谨说完,对着黑泽又是乞求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求你放我出去,我去救了慕雪就回来,我保证决不食言,否则叫我不得好死!” 石头人并未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洞顶,石头人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般,足足思考了一炷香时间,黑泽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带着远古的苍凉与落寞,三千年的压抑,尽在这一声悠远的叹息之中。 黑泽低下头,对着吴谨说道:“没想到你炼气境,居然杀了一条五百年的紫金蟒,智谋过人,勇气更嘉。为了朋友,不惜以命相博,足见你也是忠义之人,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你,也看出你不是贪得无厌之徒,只是我放你出去,你可千万不能对外人提起此处,否则将祸及苍生。” “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黑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吴谨见黑泽愿意放他出去,顿时喜极而泣,立时便给黑泽跪下,将右手举起,说道:“皇天后土,我吴谨若把这里的事泄露出去,定叫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黑泽点了点头,示意吴谨起来。吴谨起来后,黑泽又说道:“这九阳紫金丹确实可以救你朋友一命,但也是一命换一命。” 吴谨吃了一惊,问道:“一命换一命?这是什么意思?” 黑泽看了一眼吴谨,说道:“算了,不说了,既然这九阳紫金丹已经有了,这条命就已经被换了!” 吴谨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黑泽在说什么。黑泽也不理吴谨,继续说道:“你来这山洞已有四五日的时间,加上你在洞外斩杀紫金蟒及沉睡的时间,我猜你时间已剩不多,你快些启程回去吧。”说完便用手托起吴谨,往吴谨掉下来的地方送过去。 吴谨爬上洞口,又是对着石头人跪下磕头,便要离去。 “你等等!”黑泽叫住吴谨。 “啊?” “小心那个武长老!”黑泽说道。 “怎么了?” “炼制九阳紫金丹只需一百年的紫金蟒即可,何须五百年以上的!”黑泽冷冷地说道。 吴谨听完,心中大骇!黑泽绝对不会骗他,但武长老如此德高望重,这次为了慕雪也算是做出了让步,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吴谨心中有疑惑,但时间紧迫,容不得耽误,便立即原路返回。 【作者的话】蹄子给大家承诺的,请大家耐着性子看到八万字,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坚持看到了这里... 这一刻蹄子的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因为这是蹄子第一次写小说... 第一次接触爽文,热血沸腾历历在目,但是现在,千篇一律的套路,让蹄子对爽文真的有些审美疲劳了,回想起当年废寝忘食、谈古论金的岁月,蹄子内心就像有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于是蹄子决定——我要写小说... 蹄子不想跟着别人的套路走,只想给大家展示一个充满阴谋与智慧的故事,第一卷预计十二万字结束,很多伏笔不能立刻解开!但在第二卷我将向大家展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完整的阴谋,大家可以小小的期待下... 说了这么多,回到我写这番话的目的——八万字到了,觉得蹄子写得还行的,您就留言褒奖一下蹄子吧,蹄子这颗忐忑而又孤独的心需要读者的一点点安慰...这些天蹄子没事就刷新自己的小说,看有没有人留言,然而关心我的,只有广告! 当然,觉得蹄子写得太差,您也留言骂一骂蹄子,出出气!蹄子浪费您的时间了,蹄子会一一回复赔罪的...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十二章 归来 吴谨出了黑泽的洞穴,借着血玉的微光,慢慢往上爬,没过多久就到了紫金蟒尸体的位置,几天没吃东西,吴谨又饥肠辘辘。五百年的紫金蟒,如此珍贵!就这样任其腐烂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吴谨拔出匕首,又在紫金蟒的腹部戳开一个口子,这一次吴谨直接趴在紫金蟒上面用嘴吮吸,直到吸干每一滴紫金蟒血,吴谨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嘴里还嘟囔道:“上次喝撑了都喝不完,这次喝两口就没了。”吴谨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继续往洞穴外爬去。 吴谨万万没想到,这紫金蟒居然带着自己进入了这么深的一个洞穴,吴谨足足爬了一天,才爬出地面,看着久违的阳光,吴谨仿佛感觉自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 吴谨将血玉重新放入内衬之中,心想:下次回家去,还得仔细问问这血玉的事,看下父母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自己。 吴谨又拿出紫金蟒胆看了一下,脸上漏出欣慰的笑容,只要能按时把这紫金蟒胆送回齐云山天都峰,那慕雪就有救了。 想到此处,吴谨心中一惊,自己在这洞穴中呆了多久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时间,一念至此,吴谨便运起符箓朝齐云山飞奔而去,吴谨已上玉清境,本可御气飞行,但吴谨在丹田和天宫之中所存的真气极为稀少,难以支撑吴谨飞行多久,不过吴谨喝过紫金蟒血,就算是运符飞奔,奔跑速度也比御物飞行慢不了多少。 出了阳首山,吴谨一边飞奔,一边寻找路人,没多久就遇到一个山中砍柴的樵夫,吴谨赶忙上前问其日期,不过那樵夫被吴谨给吓得半死,吴谨此刻衣衫褴褛,更关键的是吴谨被紫金蟒吞到肚子里边过,全身污秽不堪,恶臭难闻,那樵夫还以为遇见了鬼,吴谨费尽口舌,才解释清楚,然后才问到了日期。 吴谨一推算,自己已经出来了有十四天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在洞穴中呆了十天,看来是喝紫金蟒血睡着后浪费了不少时间! 吴谨喝光了紫金蟒的血,又在山洞里休息了这么久,全身精力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就是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恶臭。但时间紧迫,一丝一毫的时间吴谨也不敢耽误,吴谨也顾不上自己的模样,便御符狂奔,将紫金蟒血的敏捷发挥到极致,也就一昼夜的时间,吴谨居然就赶到了齐云山。 齐云山,天都峰。 夏侯元仙、三大长老、夏侯卓志夫妇、杜仲老伯、欧阳志远、夏侯昊天及尹怀熙等一干人,全在武修阳的别院,今天是与吴谨约定好的最后一天,虽然夏侯元仙等人已经得到弟子禀报,吴谨已经葬身蟒腹,但他们还是要在杜仲老伯面前装作自己不知道,而且等慕雪死后他们还要在杜仲老伯面前处罚当事人,给杜仲老伯一个所谓的“交代”,所以就算做样子,他们也得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别院没有任何人说话,一片宁静,慕雪的生命也在这片宁静中慢慢消散... 这十几日对杜仲老伯来说,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每过一天,这种煎熬的痛苦就加深一层,如今的老伯已经心力憔悴,不堪重负,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头发更白,皱纹更深,身子更佝偻,尤其是一双眼珠,浑浊不堪、布满血丝。 杜仲老伯现在甚至已经后悔当初不该让吴谨一个人去找紫金蟒,至少自己也应该陪吴谨一起去,如今慕雪救不活,还白白牺牲吴谨一条性命,而吴谨的背后不是他一个人,他还有父母,还有一个家庭,吴谨死了,他的父母的心也就死了,这个家庭也就完了。想到这些,杜仲老伯更加自责,更加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杜仲老伯打定主意:要是慕雪和吴谨都离他而去,他绝不苟且偷生! 李淳风的内心此时毫无波澜,吴谨这条无辜的生命根本不会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涟漪,如果能查出幕后黑手,就算错杀一千,他也在所不惜。而且这本身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一只小鸟效果不理想,但另一只小鸟却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至于如何给杜仲一个“公道”,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时间还没到,等得有些心烦。 夏侯卓志夫妇则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儿子被处罚得轻一些,尤其是上官锦秋,如果处罚对夏侯昊天的身体不造成什么伤害,那还好说,要是处罚伤了夏侯昊天一丝一毫,就算李淳风是长老,她也绝不退让。 只有夏侯昊天一脸不以为然,因为人不是他杀的,李淳风要重罚,尹怀熙首当其冲!而且看在夏侯元仙的份上,李淳风对自己的处罚估计也就做做样子,不会过分到哪里去,只要他在自己母亲上官锦秋的面前装得楚楚可怜些,他母亲自会替他求情,搞不好自己还不会得惩罚,夏侯昊天在那里暗中思忖道。 众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无人说话倒也正常。 过了一阵,夏侯元仙似乎也站得有些不耐烦了,向武修阳示意了一下,武修阳心领神会,走进房去,过了一会儿,武修阳又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夏侯元仙的旁边,小声说道:“快了!” 夏侯元仙点了点头,然后整了整衣襟,仿佛等慕雪死了,他就解脱了。 “咳咳!”李淳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吴谨是回不来了,毕竟是五百年的紫金蟒,吴谨太自不量力了。” “明知道悬殊巨大,你们为什么还要开出这个条件,让吴谨去送死,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杜仲老伯悲愤地质问道。 武修阳冷冷一笑,说道:“那你为什么也不拦住吴谨?为了慕雪,你不是也让吴谨去送死了么!” “我...”杜仲老伯被问得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吵!”就在大家泛起口舌之争时,夏侯元仙突然厉声喝道。因为夏侯元仙已经察觉到: 有人竟然在天都峰驱符飞奔! 第三十三章 公道 夏侯元仙一挥衣袖,凝神看去,只见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再向其靠近,小黑点速度很快,快得让夏侯元仙也有些吃惊:御符飞奔竟然能到这种速度! 那个小黑点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别院之内,众人定睛看去,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人,众人纷纷掩住口鼻,一脸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吴谨!谢天谢地,你回来了!”杜仲老伯认出了吴谨,大叫一声,也不管吴谨身上散发的恶臭,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吴谨,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吴谨居然活着回来了! 这小子不是已经葬身蟒腹了么? 夏侯元仙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跟踪吴谨的弟子,此刻也在现场,看到吴谨活着回来,惊讶得合不拢嘴,要是没有其他人在,他恐怕已经走上前去摸一摸,看是吴谨到底是人还是鬼。 夏侯元仙等人毕竟城府极深,一会儿过后就恢复了正常,现在他们心中只想知道,吴谨手中到底有没有五百年的紫金莽胆! 吴谨用手在背上安抚了一下老伯,然后对他说道:“老伯,我回来救慕雪了。” 看着老伯苍老憔悴的面容,吴谨也是眼睛一红。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吴谨去办,吴谨努力稳住情绪,然后朝武修阳走去,跪在地上,将紫金蟒胆托在掌心,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弟子幸不辱命,已取得五百年紫金蟒胆,求武长老依照当初约定,赐下九阳紫金丹。” 武修阳不相信吴谨单枪匹马能杀蟒取胆,蹭蹭两步走下台阶,紧紧握住吴谨的手腕,再捧住吴谨的双手,生怕紫金蟒胆从吴谨手中滑落。然而就在武修阳握住吴谨手腕的同时,像是有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谨! 吴谨将双手松开,那紫金蟒胆便滑落到武修阳手中,武修阳赶紧将目光收回!将蟒胆放到眼前,仔细端详,然后又闻了闻,脸上露出激动兴奋之色,甚至连眼角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跳动。 “是五百年的紫金蟒胆么?”李淳风有些迫不接待地问道。 武修阳回过头,对着夏侯元仙点了点头,说道:“是五百年的紫金蟒胆!” 众人见武修阳认可了这紫金蟒胆,人人心中均为大骇,要知道这五百年的紫金蟒,就算长老出手,也要吃一番苦头才拿得下,吴谨区区炼气境,怎么可能杀蟒取胆?!李淳风还是不信,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武修阳说道:“武师弟,你可确认没有看错?” “我炼丹已有上百年,经我手的材料成千上万,此胆决计错不了,是五百年的紫金蟒胆,而且年份有上无下。”武修阳像看着绝世宝贝一般看着自己手中的紫金蟒胆,言之凿凿地说道。 李淳风又转过头,对着吴谨问道:“我问你,你是如何取得此胆的?” “请武长老先践行诺言,把九阳紫金丹给慕雪服下,我再告诉大家我是如何杀蟒取胆的也不迟,”吴谨对着武修阳大声说道。 武修阳稍有些迟钝,回头看了看夏侯元仙,然而夏侯元仙却毫无表情,这让武修阳有些为难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给慕雪服下九阳紫金丹! “武长老都得到五百年的紫金蟒胆了,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误了慕雪的性命可就麻烦了,”欧阳志远在一旁催促道。 武修阳一咬牙,对着吴谨说道:“我既然说过此话,就不会失信于你,你随我进来,我在你面前亲自给慕雪服下九阳紫金丹。” 吴谨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跟着武修阳进了屋子,只见武修阳从一个玉质锦盒中取出一粒丹药,放入慕雪嘴中,掌心运气,往慕雪嘴中一推,慕雪便将丹药咽了下去。 “你们带慕雪回去休息吧,明日此时,慕雪自会转醒。”武修阳说道。 杜仲老伯和吴谨听到此言,难以抑制住心中的狂喜,二人便马上准备将慕雪抬回天禄阁去。 “你还没讲你是如何杀了紫金蟒的,”李淳风站在门口,对着吴谨问道。 “我在紫金蟒前假死,诱使紫金蟒把我吞下去,然后在紫金蟒腹中将它的胆割下,紫金蟒受痛又将我吐了出来,然后就死了,我才取得此胆。”吴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他经历的九死一生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夏侯元仙等人这才恍然大悟,手下弟子所报的吴谨葬身蟒腹,原来是吴谨故意让紫金蟒吞了自己,但吴谨小小年纪,这份胆识,已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汗颜! 吴谨也不理会众人的惊叹的目光,将慕雪放入一张长藤椅中,和杜仲老伯一起抬起长藤椅,往外走去。 吴谨和杜仲老伯抬着长藤椅出了武修阳的屋子,杜仲老伯示意将长藤椅放下。 长藤椅放下后,杜仲老伯转过身,对着李淳风说道:“不知李长老可否查清事实,该如何处置此事?”李淳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对着杜仲老伯说道:“此事乃因夏侯昊天讥讽慕雪,慕雪便辱骂夏侯昊天而引起,双方均有过错且各有所伤,念慕雪身受重伤,不作处罚,罚夏侯昊天禁足半年,但尹怀熙面对同门,下此重手,有戮杀同门之嫌,现将尹怀熙逐出太一道。” “慕雪没有辱骂夏侯昊天!这全是李宏栽赃陷害!”吴谨大声说道。 “李宏呢!李宏你出来!你给我讲清楚为什么要诬陷慕雪?”吴谨转身又对着人群大声嚷道! “李宏被你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李淳风淡淡地说道。 “我又没有把他打成哑巴,既然要给我们公道,难道就不该把李宏抬过来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么?”吴谨不满地说道。 “在场的人都说听见了慕雪骂人,难道这还不够吗?”李淳风也是有些动了肝火,加重了一分语气说道。 但吴谨毫无畏惧,冲着李淳风大声说道:“他们全是夏侯昊天的走狗,夏侯昊天问一句你们有没有听见?他们便跟着起哄,说听见了,他们的话怎么能信?!” “所有人的话都不能信,就只有你吴谨的话才能信么?!”李淳风厉声喝道。 吴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这句话,站在原地不说话,一张脸憋得通红。 “吴谨你重伤李宏,我念在你单枪匹马智取紫金蟒胆,胆识过人,才对你网开一面,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就别怪我执法无情!” “我...”吴谨还欲争辩,被杜仲老伯一把拉住,杜仲老伯对着吴谨使劲摇头,示意不要再争辩了,吴谨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忍了下去。 李淳风见吴谨不敢再放肆,然后转身对着夏侯卓志说道:“卓志,夏侯昊天就交给你禁足,但是你必须严格执行,如果这半年夏侯昊天被人发现踏出房门一步,到时候可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就算是掌门师兄来求情,我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 吴谨心中冷哼了一声,心道:好个李淳风!一席话表面上说得义正词严,实际上这算什么处罚,交给自己的父母禁足,还不是过着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不能出门罢了。 然而就算这样,夏侯昊天还是不满意,大声嚷嚷道:“凭什么禁我足,不禁吴谨,吴谨他也打伤李宏...”夏侯昊天还未说完,便被夏侯卓志一把拉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挑战 李淳风又转过身对着尹怀熙说道:“尹怀熙,你有什么要申辩的没有?” “没有!”尹怀熙从喉咙里憋出这两个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尹怀熙受此重罚,竟不申辩,直接领罪,这让吴谨心中好生诧异。这尹怀熙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想要杀慕雪? 事情似乎已经处理完毕,杜仲老伯对着那几个长老一甩衣袖,哼了一声,从长藤椅上抱起慕雪,往外走去。 吴谨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明明是夏侯昊天言辞侮辱,李宏栽赃陷害,却被说成双方均有过错,明明是夏侯昊天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却被说成双方各有损伤,看来这天下三道之一的太一道,做事也不够光明正大。 众人均要散去,却见吴谨走到尹怀熙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慕雪?” 尹怀熙饶有深意地看了一会儿吴谨,随后将目光移开,淡淡地说道:“我说过,切磋而已!” 吴谨咬了咬牙,说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和你切磋一下,生死各安天命!” 吴谨这根本是不切磋,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吴谨是要和尹怀熙决斗,不死不休!杜仲老伯听到此言,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谨,说道:“吴谨!你疯了?!” 吴谨也不理会杜仲老伯,双眼死死地盯着尹怀熙,尹怀熙也有几分意外地看着吴谨。 “怎么,怕了?”吴谨出言挑衅道。 尹怀熙从鼻子里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说道:“好,明日午时,习武场一决生死。” 杜仲老伯走到吴谨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已经是玉清境,你怎么是他的对手?!” “我意已决,此仇非报不可!”吴谨头也不回地说道。 杜仲老伯见劝不动吴谨,又将慕雪放了下来,对着夏侯元仙说道:“夏侯掌门,太一道什么时候允许门下弟子以命相博了?” 夏侯元仙似乎也有些犹豫,但他肯定不是在犹豫吴谨和尹怀熙违反了太一道的门规!他在犹豫什么,恐怕只有夏侯元仙自己知道。 夏侯元仙张开的手掌突然握成一个拳头,脸上冷冷一笑,说道:“尹怀熙已经不是我太一道的人了,这怎么算太一道门下弟子私斗?” “你!”杜仲老伯有些气急败坏,险些冲着夏侯元仙发起怒来。 在场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吴谨,也觉得吴谨是真疯了,在他们看来,吴谨杀紫金蟒,说好听一点是用计谋,说难听一点,吴谨完全是凭运气!但与人生死决斗,那绝对是凭自己的本事,哪有运气可言?尹怀熙早就已经入玉清境,乃是太一道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吴谨只不过炼气境,竟也敢和尹怀熙决一生死。夏侯昊天的那几个跟班见吴谨如此自负,个个都是幸灾乐祸。但这些人哪里知道吴谨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已经冲入玉清境,更为重要的是吴谨在黑泽的指引下,领悟了真正的石甲功,而且喝了紫金蟒血之后,还克服了石甲功的弊端,可以说,现在的吴谨,已经脱胎换骨。 但就算如此!吴谨真的打得过尹怀熙么? 尹怀熙最先离开了武修阳的别院,吴谨便对着杜仲老伯说道:“我们回去吧!”杜仲老伯深深地看了一眼吴谨,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慕雪,和吴谨一起往天禄阁走去。 出了武修阳的别院,吴谨与杜仲老伯二人相对无言,杜仲老伯似乎是等着吴谨主动向他解释,他从哪里来的底气去挑战尹怀熙!但吴谨根本不能对杜仲老伯透露只言片语,因为他答应过黑泽,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否则就会...祸及苍生!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黑泽对着他如此反复强调! 杜仲老伯与吴谨便就这般默默地往前走,不一会儿,却见欧阳志远追了上来,还与吴谨同行。 “吴谨,你可知道尹怀熙是什么底细?怎可如此莽撞要和他决一生死!”欧阳志远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他已是玉清境。”吴谨淡淡地说道。 “岂是如此简单,尹怀熙六岁入山门,二十一岁便入玉清境,虽赶不上夏侯昊天的天赋,但在太一道也是青年才俊,而且他手握昆吾剑也是当世名剑,可削金断玉,所修之昆吾剑法更是变化莫测,剑招神出鬼没。”欧阳志远带着一丝担忧说道。 杜仲老伯听了欧阳志远的介绍,更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吴谨,希望吴谨听了欧阳志远的这番话后,能改变主意,不再去找尹怀熙搏命! 吴谨听完此话,脸上也是有了几分凝重之色。 过了一会儿,吴谨对着欧阳志远,诚恳地说道:“师叔,老伯,你们二位不必担心,吴谨也是谨慎之人,若无一丝把握,我也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欧阳志远转头看着吴谨,似乎想把吴谨看穿一般,过了一会儿,欧阳志远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你所言。”身形一跃,便往炼气房飞去。 ※※※※ 天都峰,琅琊殿,夏侯元仙和几个长老坐在太师椅上。 夏侯元仙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吴谨此子有胆有识,若善加引导,前途不可限量,要不是身份可疑,我还真想把他收为亲传弟子!” “我看他是胆识有些过头了,区区炼气境也敢去挑战玉清境的尹怀熙,他以为他还能钻进尹怀熙的肚子里,取心杀人么?”李淳风不屑地说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看吴谨身上总有些不对劲!”夏侯元仙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说道。 “所以掌门师兄才同意吴谨和尹怀熙决斗,目的就是想看看吴谨身上到底有什么异样么?”武修阳说道。 夏侯元仙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有什么异样?我怎么没看出来,陆师弟,你看出来了么?”李淳风对着陆静修问道。 “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陆静修说道。 “我只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夏侯元仙说道。 “我来告诉大家有什么异样!”武修阳笑了笑,说道。 “嗯?你知道?”夏侯元仙转头看着武修阳,李淳风和陆静修也是转头看着他。 “吴谨这小子已经进入玉清境了!”武修阳淡淡地说道。 “这不可能!他进炼气境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玉清境了!”李淳风一听武修阳说完,便断言否定道。 “是啊,四年半的时间入炼气境,我还能接受!但这去一趟首阳山才不过十几天,竟然进了玉清境,这怎么可能?”陆静修也是一脸不信地说道。 只有夏侯元仙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武修阳,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今日从他手中接过紫金蟒胆时,便乘机为他号了脉,我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吴谨进入玉清境确凿无疑!”武修阳说道。 夏侯元仙等三人听到此话,均倒吸一口冷气。 武修阳冷冷一笑,说道:“各位师兄师弟不必如此诧异,只不过是他机缘所致罢了!” “此话怎讲?”夏侯元仙问道。 “我替他号脉时便感觉他手掌燥热,但血管冰凉,我猜他是饮了那五百年的紫金蟒血,助他入了玉清境。”武修阳说道。 “这就不奇怪了,那五百年紫金蟒血何其珍贵,助他开辟丹田我看绰绰有余。”李淳风说道。 其他三人也是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这缘由了。 过了一会儿,夏侯元仙又说道:“按理说我们观察了这小子这么久,但他并无任何异样,这次去首阳山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应该能证明他与真云师弟的事无关了,但我内心就是对他不放心,也不知何故。” “反正我就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虽然没有破绽,但是挺玄乎的,感觉他跟正常人总有些不一样!”李淳风说道。 “对对对!李师兄说的跟我想的一模一样!”陆静修随声附和道。 “看来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还得继续观察下去。”夏侯元仙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伉俪 吴谨随杜仲老伯回到天禄阁后,为方便照顾慕雪,便也在天禄阁住下。 一路上杜仲老伯就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回到天禄阁把慕雪安顿好之后,杜仲老伯便叫过来吴谨,二人坐在阁楼里,杜仲老伯闷着头巴拉巴拉抽着旱烟。杜仲老伯极少抽旱烟,要么是心情特别高兴的时候抽两口,要么是极度烦躁的时候抽两口,这四年多的时间,吴谨只看见杜仲老伯抽过那么是屈指可数的几次! 但吴谨不知道的是,去首阳山这段时间,杜仲老伯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靠这旱烟吊着他的命。 烟雾笼罩着整个阁楼,就像笼罩在杜仲老伯的心头一样,挥之不去... “老伯,我...”吴谨想跟杜仲老伯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先去洗洗吧,我房里有干净的衣服”没等吴谨说完,杜仲老伯开口说道。 吴谨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衣衫褴褛,恶臭难闻,于是吴谨到杜仲老伯的屋子中,拿了一套衣服,便出了天禄阁。 这齐云山是有名的洞天福地,自然是山峦重叠,流水萦绕。在天禄阁的后山就有一个小瀑布,吴谨便上那里去洗澡。 吴谨洗完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积累的怨气和惆怅,像洗污秽一般一扫而空。吴谨精神抖擞地回到天禄阁,推开阁楼的房门,却见杜仲老伯还在里面抽旱烟,熏得吴谨忍不住咳嗽起来。 然而杜仲老伯还是不管不顾,继续抽他的旱烟。 吴谨知道杜仲老伯在愁什么,但如今尹怀熙已经被逐出太一道,搞不好明天就走了,若还不去找他报仇,等他走了,天下之大,谁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 二人谁都不说话,吴谨站着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说道:“我去看看慕雪。” 杜仲老伯头也不抬,嘴了嗯了一声。 吴谨便往慕雪的房间走去,此时慕雪还在昏迷之中,脸色还是很苍白,吴谨用手在慕雪的鼻子前试了试,气息虽然有些微弱,但还平稳,这让吴谨稍稍放心了一些。 看着慕雪那安静的脸庞,吴谨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慕雪的手,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你报这个仇有意义?”杜仲老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轻声说道。 吴谨脸一红,赶忙将手松开。 “这和有没有意义无关,我对慕雪说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吴谨声音虽不大,但听得出来,非常坚定。 “你什么时候跟慕雪说的?”杜仲老伯追问道。 “我在心里面跟她说的。”吴谨说道。 杜仲老伯听到吴谨的这个回答,也是有些始料不及,呆了一呆,然后说道:“你这算哪门子说的?” “我不管!只要是我对慕雪说过的,不管是嘴上说的,还是心里说的,无论是什么事,我也一定要去做!”吴谨倔强地说道。 杜仲老伯看着眼前这个倔牛一般的吴谨,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好扇醒他!但杜仲老伯还是忍住了,气恼地一跺脚,转身走进自己的屋子,嘭的一声将门摔关闭。 吴谨将慕雪的被子掖了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慕雪,也跟着起身出去了。 吴谨躺着床上,睡意全无,一直到深夜,吴谨还能偶尔听到杜仲老伯抽旱烟那巴拉巴拉的声音,看来杜仲老伯也是没有睡,这让吴谨更加睡不着! 自己真的打得过尹怀熙么?吴谨也开始质问起自己来!欧阳志远可是说过,尹怀熙手中还有当世名剑——昆吾剑!可以削金断玉,自己的石甲功扛得住那昆吾剑么?吴谨此时心里也没有底! 但这是自己答应过慕雪的事,只答应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承诺又有何意义?吴谨心中说道。 只是苦了杜仲老伯,刚为慕雪担惊受怕完毕,还没歇口气,又要替自己担惊受怕,想到这些,不禁让吴谨有些心烦意乱。吴谨索性不睡了,隔着墙,陪老伯坐到天亮。 终于熬到了天亮,吴谨早就已经穿好衣服,等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立刻出发。 这时却听到敲门声,随后听到杜仲老伯说道:“吴谨,你出来一下。” 吴谨一愣,心想杜仲老伯一大清早找他,会说什么事,难道是继续劝自己不去赴约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只能再次拒绝了,吴谨边想,便往外走去。 出了门,却见杜仲老伯站在慕雪的房间门口朝吴谨挥手,吴谨便跟着杜仲老伯进了慕雪的房间。 杜仲老伯坐在慕雪床边,抬头看了看吴谨,说道:“你真的要与尹怀熙一决生死?” 吴谨刚才还想得好好的,要是杜仲老伯还劝他,他就一口回绝。然而看到杜仲老伯那憔悴而又充满期盼的眼神,吴谨又不忍直接拒绝!吴谨甚至不敢抬头看杜仲老伯,低着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衣服,嘴中只说也一个字: “恩...” 杜仲老伯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吴谨,说道:“慕雪刚得救,你为何又要与人以命相搏,你要是不敌,慕雪醒后我如何向她交代,你难道还不知慕雪对你的心意吗?” 吴谨抬头怔怔看着杜仲老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吴谨应该猜到杜仲老伯所说的心意是指什么意思,但杜仲老伯没有说清楚,吴谨又不敢十分确定,呆呆看着杜仲老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喜欢慕雪吗?”杜仲老伯直接问道。 这一问,吴谨开始心慌意乱起来,黑泽也如此问过自己,难道自己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就是很喜欢慕雪? 那我喜欢慕雪吗?吴谨开始问自己!什么是喜欢?吴谨好像也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慕雪! “你都这么大了,男女情爱之事迟早要面对,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杜仲老伯继续说道。 吴谨依然低头不语,只是此时脸已经憋得通红。 杜仲老伯见吴谨还是一言不发,又说道:“好吧,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了,你也是喜欢慕雪的。” “我...”吴谨想说点什么,张开嘴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慕雪,你也不会冒死相救慕雪。”杜仲老伯看了一眼吴谨,又接着说道:“报这个毫无意义的仇有什么必要?冤冤相报何时了?与慕雪永结伉俪,岂不更好?”杜仲老伯索性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永结伉俪!吴谨听到这四个字,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六神无主地看着地面。吴谨此时的心跳得好快,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吴谨出身寒微,从未想过会有女子钟情于自己,所以在感情上极为怯懦,从不敢释放自己的情感,与慕雪朝夕相处,吴谨也只敢老老实实将慕雪看做自己的好朋友,不敢多想半分。杜仲老伯突然要他与慕雪永结伉俪,这确实把吴谨吓住了,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杜仲老伯见吴谨半天不说话,又问道:“你嫌弃慕雪脸有疤痕,长相不佳?”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一惊,急忙说道:“没...没有,绝无此事,老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出身贫贱,配...不上慕雪。” “那你可愿意与慕雪相伴一生?”杜仲老伯接着问道。 “我...我...”吴谨一边说话,一边想着慕雪的音容相貌,想起慕雪为他要与尹怀熙拼命,想起在洞穴中自己做的梦,吴谨才发现,其实慕雪早已在他心里,如果此时还继续怯懦下去,那就真的是辜负慕雪了! 吴谨不在犹豫,跪在杜仲老伯面前,口中说道:“吴谨愿意,吴谨愿意,吴谨将识慕雪为一生挚爱,不离不弃。” 杜仲老伯此时也是老泪纵横,拉起吴谨对他说道:“好,好,好孩子,你快起来,从今往后,你可要保护好慕雪,你们二人都把彼此的生命看得重于自己,所以为了对方,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吴谨记住了,”吴谨说道。 “那你还要去与尹怀熙决斗吗?”杜仲老伯又问道。 吴谨看了看杜仲老伯,又看了看病榻上的慕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如果自己不去,那他将和慕雪开启人生新的篇章,此生能与慕雪相伴到老,夫复何求....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吴谨咬了咬牙,说道“人生于天地,当以信立足,所以...我非去不可!。” 吴谨深深看了慕雪一眼,头也不回便离天禄阁而去,杜仲老伯看着吴谨离开,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病榻上的慕雪还是一动不动,却有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第三十六章 决斗 “吴谨这小子居然如此不自量力!敢去挑战尹怀熙!” “我看他是活腻了,一会儿我们就去习武场选个好位置,看着吴谨死在尹怀熙的剑下!” “这多没意思,我们要在习武场搭个凉亭,坐在凉亭里惬意地看着他们生死相搏!在放上几壶酒,等吴谨被杀死,我们就好好庆贺一番!” “不不不,你这个主意都不够妙,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 “咱们把吴谨和尹怀熙决斗的消息放出去,让太一道所有的人都来围观,让吴谨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才过瘾!” “这个主意好,我们分头行动!” 夏侯昊天的四个跟班在幸灾乐祸地讨论着吴谨和尹怀熙决斗的事,这几人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决定把这件事在太一道散布开! 太一道的修行实在太过枯燥乏味,四人刚刚放出消息,立即引得外门、内门弟子轰动,犹如遇见百年难得的盛事。 所有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从四面八方向习武台涌去,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习武台便已是人山人海。数千名太一道弟子将习武台围个水泄不通。 尹怀熙早已立在习武场内,怀中抱着昆吾剑,闭目养神,静待吴谨。 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尹怀熙乃是太一道年轻一辈的翘楚,只要稍微一打听,都能打听出他的消息。人多口杂,这尹怀熙的消息是越传越神,说他是某个富可敌国的家族的公子,家族为了培养他,六岁就送他来太一道修行,而这尹怀熙也是没有辜负家族的重托,年纪轻轻,就进入玉清境!甚至还有人说尹怀熙是太一道除夏侯昊天外最杰出的青年才俊! 尹怀熙他们谈论完了,但这吴谨又是何许人也! 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吴谨,然而大家都是纷纷摇头,这太一道数千弟子都在习武场,居然没有人认识吴谨! 就在此时,习武场的一个角落有人高谈阔论起来:“这吴谨就是十几日前与昊天少爷发生冲突的那个人,后来他和他的同伴,就是天禄阁那个脸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痕那个女的,好像叫慕雪,被尹怀熙打成重伤,这事还把太一道的掌门和长老都惊动了。” “那后来呢,”又有人问道。 “后来慕雪被送到武长老那里医治,但伤势太重,需要九阳紫金丹才救得活,然后这吴谨就一个人前往首阳山,斩杀了一条五百年的紫金蟒,取了紫金蟒胆给武长老换九阳紫金丹。” “什么,他斩杀了紫金蟒?他是什么修为?”众人纷纷大惊,又有人赶忙问道。 “据说他只不过刚入内门,炼气境而已。”那人说道。 “炼气境怎么能杀的了紫金蟒?”有人大声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人说道。 “嘁~~”很多人对着那人嘘起口哨,那高谈阔论的人瞬间脸红,躲在了人群之中!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此时说话之人,正是夏侯昊天的跟班之一。 全场几千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这个跟班身上,这个跟班顿时感觉风光无限,于是继续大声说道:“吴谨本来已经被紫金蟒给活吞了,没想到吞下去后被吴谨随身携带的匕首给划破了内脏,把吴谨吐出来后,那紫金蟒就死了,吴谨这小子白捡了一个紫金蟒胆!” “原来如此,居然靠运气也能捡个紫金蟒胆!哪里有紫金蟒,你们告诉我,我也去碰碰运气!”有人打趣地说道,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吴谨那小子凭运气杀了一条紫金蟒,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居然敢来挑战尹怀熙,我看他是在找死!”那跟班继续大声说道,他可不想错过这万人瞩目的机会。 一直一动不动的尹怀熙听到此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放厥词的跟班,那跟班被尹怀熙凌厉的眼神给镇住了,马上将嘴闭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吴谨来了!” 偌大的习武场,几千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那个地方的人群迅速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陌生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此人赫然便是吴谨! 吴谨显然不习惯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四肢有些僵硬地走进习武场。身后刚刚让开的道路随即被人群淹没。 吴谨走上了习武台,所有人都在仔细打量吴谨,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看到尹怀熙,吴谨心神一敛,便将众人的目光抛在了脑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尹怀熙,拳头也不由自主地紧握了起来。 尹怀熙抬头瞟了一眼吴谨,带着一丝疲倦的语气说道:“来了?” “来了。” “开始?” “开始!” 就这样简单的两句话,决斗一触即发! 尹怀熙率先发难,似乎想早点了结这桩事,免得耽误了自己下山! 剑鞘在尹怀熙身前凌空快速旋转,吴谨心中暗忖,这就是昆吾剑么? 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撕磨声,昆吾剑已出鞘,尹怀熙伸手抓住剑柄,一招仙人指路,向吴谨直刺过来。 吴谨心想,先试一试自己的石甲功能不能抗得住这天下名剑!于是不徐不疾,运起石甲功,看准剑势方向,双手护于胸前,硬接此剑。尹怀熙一剑刺在吴谨的手臂上,顿时火花四溅。却没有将吴谨的手臂削下来! 吴谨心中一喜,看来这昆吾剑也没有欧阳志远说的那般厉害! 尹怀熙好像也早知会如此,也不迟疑,左手成剑指,往剑身一指,剑身顿时兀自颤抖,吴谨一看,知道尹怀熙在往剑身度气,想御气伤敌。 吴谨也往双臂御气,双臂一用力,便将尹怀熙的剑震开。尹怀熙往后退了两步,带着一丝惊异的眼神看着吴谨,嘴中说道:“想不到你去了一趟首阳山,居然就进了玉清境,难怪敢向我挑战!” 【作者的话】亲爱的读者,蹄子在此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三十七章 你走吧 “没想到我才走十多天,你也居然学会了其他表情!”吴谨双眼死死盯着尹怀熙的眼睛,出言讽刺道。 尹怀熙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上了玉清境就够了么?!” 话刚落音,尹怀熙便提剑运气,昆吾剑嘤嘤作响,一招凤凰展翅,犹如一只巨鸟从天而降,剑尖犹如利爪向吴谨扑来,吴谨知道这招不能接,剑身已有剑气,碰到吴谨的身体,剑气便随身而入。 吴谨双腿微曲,一用力,瞬间便向后跃开两丈。尹怀熙一剑刺空,顿觉不可思议,这石甲功行动缓慢,吴谨怎会如此灵活,竟能躲开此剑。 吴谨也学着尹怀熙冷笑了一下,说道:“够了么?” 尹怀熙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忖,看来这小子还不止上了玉清境这么简单!这石甲功也挺玄乎的!还不能小看了他。 尹怀熙顿时将昆吾剑法使到极致,向吴谨全身攻去,习武场顿时锋刃如雪,寒光四射,一个光团将吴谨罩住。众人跟本看不清尹怀熙的招式,也看不清吴谨在光团里面使了什么招式,大家都在猜测,恐怕这剑光散去,吴谨便是遍体鳞伤。 此时光团内的吴谨则全神贯注盯着尹怀熙的剑招,在地上闪转腾挪,与尹怀熙周旋,身形步法完全没有什么高深可言,但就是速度快,每一个动作都能在毫厘之间躲开尹怀熙的剑锋。尹怀熙一口气攻了一百二十招,但就连吴谨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尹怀熙越攻越吃惊,这石甲功何时变得如此灵活! 吴谨虽然没有受伤,但全力躲避尹怀熙的剑招,吴谨本来就是刚入玉清境,真气不足,一番闪展腾挪,已是有些气息不畅,嘴巴微微张开,不停地喘气。 然而这一切都被尹怀熙看在眼里,心中暗忖,这小子身法虽快,毕竟刚入玉清境,真气不足,我若再猛攻一阵,他必然会漏出破绽。 一念至此,尹怀熙自不给吴谨喘息的机会,提剑又向吴谨攻过去,再这样的攻势下吴谨绝无还手之力,尹怀熙便放开了打,只攻不守,剑光、剑花、剑影在习武场交织变换,众人别说看不见吴谨,连尹怀熙也看不见了,只看见一个全身带芒的光球如被人拍了一巴掌,在习武场上不停的跳动。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是惊讶尹怀熙修为之高,果然名不虚传!然而更令众人惊讶的是,那个一开始就被人看衰的,看似不堪一击的吴谨,在尹怀熙全力攻击之下,居然还没有落败! 此时场中的吴谨紧紧盯着尹怀熙的剑,而尹怀熙则紧紧盯着吴谨的脸,看到吴谨呼吸越来越急促,身法越来越吃力,尹怀熙暗自心喜,又憋一口气,强提真气,全力维持剑法速度。尹怀熙一招黄龙摆尾,吴谨体力有些不支,不能起跳躲避,只得身体向后弯曲,手脚皆触地,勉勉强强躲避此剑,此时尹怀熙正好人在空中,而吴谨则门户大开,尹怀熙知道机会来了,运足真气,空中倒立,左手化掌,一掌直取吴谨心脏。 ...... 尹怀熙要让吴谨受和慕雪一样的伤! ...... 尹怀熙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吴谨大喊道:“让慕雪帮你再找一颗紫金蟒胆吧!” 话音未完,尹怀熙一掌已打在吴谨的心脏之上,力量之大,习武台上的木板都被压碎了,碎木横飞,吴谨也被打得直接陷入习武台中,围观的人只看见尹怀熙倒立在习武台上的身子,却看不见吴谨。 尹怀熙的身体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死了么?” “死定了!” 围观的人又开始讨论起来,口径出奇的统一,那就是吴谨死定了! 时间像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答案揭晓... ... 尹怀熙带着一丝狰狞的面孔看着吴谨,渐渐地,尹怀熙的脸色从狰狞变为了惊讶... 因为尹怀熙发现自己打入吴谨身体的真气犹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突然,吴谨伸出左手,扣住尹怀熙打在他胸口手上的脉门,尹怀熙的脸色也从惊讶变成了惊骇! “这才是真正的石甲功!”吴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光,凌厉地说道。 尹怀熙想拼命挣脱吴谨的控制,无奈脉门被制,手臂无法凝聚真气,动弹不得。吴谨运足力气,右手成拳,一拳打在尹怀熙的太阳穴,尹怀熙右眼顿时充满血丝,眼耳口鼻均溢出鲜血,身子也被吴谨直接一拳打飞在一旁。 尹怀熙挣扎着还想站起来,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然而身子一软,又躺在了习武台上。 但是这毕竟是尹怀熙的全力一击,吴谨仿佛都已经听见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好在吴谨最后还是抗住了,不过还是感觉心口像万箭穿心一般疼痛,吴谨挣扎着从习武台的窟窿中爬了出来,颤颤巍巍地站在了习武台上!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吴谨——他是怎么办到的?明明看到尹怀熙已经将吴谨一击毙命,怎么突然间,尹怀熙反被吴谨打得重伤倒地。 尹怀熙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于是用手半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吴谨,说道:“动手吧。” “吴谨会杀了他么?”围观的人中有人小声地问道。 “应该会吧,尹怀熙以前就想要慕雪的命,刚才也想要吴谨的命,吴谨跟他仇深似海,仇人现在躺在自己面前,吴谨不会手软的!”有人小声地说道,但在落针可闻的习武场上,这点声音已经足够大了。吴谨双眼看着尹怀熙,不说话,也不动手,尹怀熙冷笑了一下,说道:“在想怎么折磨我,才能一泄你心头之恨么?”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也重创我的心脉,重创到非九阳紫金丹不能救,相信我,一定会让你有酣畅淋漓的痛快!”尹怀熙带着极度扭曲的神情继续对着吴谨说道。 然而吴谨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脸鄙夷地看着尹怀熙,这反而让尹怀熙扭曲的心理得到一丝满足。 “怎么了?不屑于用我这种人使用过的手段么?”尹怀熙继续讽刺道。 “我是不屑你的手段!更不屑你的行为!”吴谨大声说道。 “可惜你的不屑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因为你的不屑而改变,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很满意我的手段、我的行为!”尹怀熙狞笑着对吴谨说道。 “夏侯昊天恃强凌弱,其他几个人阿谀奉承,枉你为青年才俊,却助纣为虐,你心中可有半点正义,你可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吴谨厉声质问道。 习武场鸦雀无声,几千人将这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估计人群中不少人也受过夏侯昊天的窝囊气,均暗暗点头。但更多的人却是在为吴谨担忧,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指责夏侯昊天恃强凌弱,以夏侯昊天的性格,恐怕这个梁子是解不开了! 尹怀熙睁开眼,抬起头看了看吴谨,冷笑了一声,说道:“正义和廉耻根本不是我的行事准则,你要是想劝我一心向善的话,就别白费力气了,赶紧动手吧!”然后又将眼睛闭上,等着吴谨痛下杀手。 等了好一会儿,尹怀熙感觉吴谨还没动手,又睁开眼看着吴谨。 “你走吧,我不杀你。”吴谨说道。 尹怀熙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杀我!” “是!”吴谨说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吴谨,当初是吴谨找上门去挑战尹怀熙,说什么生死各安天命,现在又手下留情,真不知道这吴谨到底要干什么?! 尹怀熙躺在地上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想明白,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吴谨,然后说道:“那你拉我起来。” 吴谨被尹怀熙这一句话弄得有点啼笑皆非,好像刚才他们二人不是在搏命,而是在切磋,不过吴谨见尹怀熙确实受伤不轻,有些于心不忍,吴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尹怀熙。 “小心李长老!” 然而尹怀熙趁起身之际,在吴谨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吴谨有些诧异,又问了一遍! 但是当吴谨再问时,尹怀熙已经不再理他,颤颤巍巍地走下习武台,还险些摔倒,稳了稳身形后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三十八章 苏醒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吴谨身上,盯得吴谨浑身火辣辣的疼,吴谨赶忙低下头,往习武场外走去。只是心理在嘀咕:尹怀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几千双怀着无比崇敬的眼睛看着吴谨,吴谨人走到哪里,那里的人群立时便给吴谨让出一条通道,吴谨一走过,人群又迅速涌上来!把吴谨团团围住! “吴谨!我们在这里!吴谨...” 就在此时,吴谨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只见人群中有三个人一边跳,一边向他挥手,这三人正是秦锐、熊沛和刘光,只是被包围在人群中寸步难行。 吴谨看到三人,也是心中高兴,便朝三人走去,人群马上又给吴谨闪出一条通道,秦锐三人跳上去便将吴谨团团抱住。 只是吴谨实在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聊天,便对三人说:“我们先回去吧,边走边说。”四人便向外走去。 几千双眼睛目送吴谨,直到看不见吴谨的身影,才在热烈而又兴奋的讨论声中渐渐散去。 吴谨四人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秦锐一拳打在吴谨的背上,笑着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现在厉害得很啊,连尹怀熙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吴谨假装用手护住身体,笑着说道:“我也是侥幸取胜,要不是尹怀熙一时大意,今天败的就是我了。” “你们的决斗真是惊险,看得我们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刘光说道。 熊沛又站出来说道:“我们何止今天心脏受不了,这十几天我们都是担惊受怕,我们听到你和夏侯昊天起冲突,就四处找你,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听到你居然独自一人去找紫金蟒,我们三个都快担心死了。” “是啊是啊,以后你要有什么事,跟我们三人说一下,我们三人虽然道行低微,但多个人总是多份力量!”刘光说道。 吴谨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眼中满含关切,也是心中感动,心想入太一道能有幸认识三位师兄,就算自己一事无成,也是不虚此行。 吴谨感激地看着他们三人,说道:“劳三位师兄挂心了,只是我去寻找紫金蟒料想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怎么敢让师兄和我一起去犯险。” “虽然这斩杀紫金莽,有我们仨和没我们仨也没啥区别,但老是从别人哪里听说你这些有去无回的消息,着实让我们担心啊。”秦锐说道。 “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大事,一定先来找师兄们商量。”吴谨说道。 “这还差不多。”秦锐笑着说道。 “慕雪情况怎么样了?”这时熊沛问道。 “昨日武修阳长老已经给他服下九阳紫金丹,今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慕雪还没有醒过来,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吴谨说道。 “那你快些赶回去,慕雪现在需要静养,我们等慕雪好些了再一起去看她。”秦锐说道。 一提到慕雪,吴谨心中也是着急起来,想着早上自己对着杜仲老伯说下的承诺,吴谨是既兴奋又紧张,恨不得此刻立即飞到慕雪的面前,看她好了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替她报了仇! 秦锐三人见吴谨神色有异,料想吴谨肯定着急赶回去看慕雪。 “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熊沛催促道。 “那师兄我就先行一步了。”吴谨说完,便朝着天禄阁狂奔而去。 天禄阁内,此时慕雪已悠悠醒来,杜仲老伯见慕雪醒了,顿时喜极而泣。 “慕雪,你醒啦!你终于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杜仲老伯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慕雪刚睁开眼,就想支起身来,杜仲老伯赶忙上去扶住。谁知慕雪一把抓住杜仲老伯都手,焦急地问道:“吴谨回来了吗?” 杜仲老伯怕慕雪知道吴谨去和尹怀熙决斗,会急火攻心,便对她说道:“吴谨被掌门叫去了,还没有回来。” “老伯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他跟尹怀熙决斗去了。”慕雪带着哭腔说道。 “你都知道了?”杜仲老伯问道。 “我都知道了,老伯你快告诉我情况怎么样了,吴谨赢了没有?”慕雪使劲摇晃着杜仲老伯的双臂问道。 “吴谨他...现在还没回来。”杜仲老伯吞吞吐吐地说道。 慕雪一听此言,便挣扎着要起身,口中说道:“我要去习武场!” 杜仲老伯赶紧稳住慕雪的身体,防止她挣扎着下床,口中也急切地说道:“你现在不能去习武场,生死决斗只在毫厘之间,你去了要是让吴谨分了神怎么办?那你岂不是害了吴谨?” “我去就在旁边悄悄的看,吴谨看不见我的,不会影响他的,老伯,你就让我去吧,”慕雪继续哀求道。 “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就算你影响不了吴谨,吴谨也会影响你,生死决斗,惊心动魄,你只要看一眼,就能把你给吓晕过去!”杜仲老伯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我就要去看,你让我在这里等,我简直生不如死!”慕雪大声说道。 “你冷静点!”杜仲老伯突然对着慕雪怒吼道。 慕雪被杜仲老伯的这一声怒喝给震住了,眼中闪着泪花,怔怔地看着杜仲老伯。 杜仲老伯说道:“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担心吴谨,为了劝吴谨不去决斗,我甚至...我甚至已经替你们定下终身大事!吴谨那混小子就是倔,说什么心里面已经对你说过,要替你报仇!所以非去不可。”杜仲老伯提到这件事,还是带着几分恼怒的神情。 而此时慕雪已经是霞飞双颊,她一个女孩子,被人谈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有几分难为情,更何况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问过自己,就被定下来了,虽然...虽然挺合自己意的。 其实这件事慕雪暗中还是挺高兴的,要等他们俩人自己把窗户纸捅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杜仲老伯这一逼,直接谈到终身大事上去了,还省了不少环节! “我们去习武场,百害而无一利,要是真心为了吴谨好,我们就该控制住自己,不要给吴谨添乱!”杜仲老伯继续说道。 慕雪埋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都被咬青了。杜仲老伯见慕雪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慕雪刚冷静下去,又突然不安起来,焦急地说道:“尹怀熙是玉清境,吴谨怎么打得过,去了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消息,吴谨是不是已经...”慕雪越说越急,说到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吓得说不出声来了。 “你放心吧,吴谨这次回来已经进了玉清境,有一战之力了。”杜仲老伯说道。 “他进玉清境了?”慕雪惊讶地问道。 杜仲老伯点了点头,慕雪见状,又惊又喜,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只是一颗焦急的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吴谨玉清境了,没有事的,吴谨玉清境了,肯定没有事的...” 第三十九章 算了 杜仲老伯继续抽起他的旱烟起来,慕雪坐在床上,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吴谨的回来,二人越等都是越心烦意乱,慕雪几次忍不住,想下床直奔习武场,都咬牙忍住了。 就在他们坐立不安之际,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双眼死死盯着楼梯口。 果然是吴谨出现在那里,慕雪见道吴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忘情地喊了一声:“吴谨....”便嘤嘤哭了起来。 吴谨见慕雪已经醒了过来,也是欣喜若狂,一步便跨了过去,拉住慕雪的双手,激动地问道:“慕雪,你醒啦!” 慕雪看着吴谨,眼含泪珠,微微点头,便伏在吴谨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二人都经历了命悬一线,九死一生,但总算都是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一条命,在生与死中升华的感情,又岂是常人能懂的。二人内心那压抑已久的情感犹如山洪般爆发出来... 慕雪的小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吴谨的背上,一边打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说道:“谁要你去给我报仇了?尹怀熙是什么修为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办?” 吴谨柔声安慰道:“你看我不是完好无的地回来了吗?” 慕雪直起身子,大声命令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你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吴谨说道。 慕雪这才破涕为笑,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吴谨,吴谨也是紧握住慕雪的双手,怜爱般的看着慕雪.. “咳咳!”杜仲老伯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吴谨和慕雪这才发现杜仲老伯还站在一旁看着,赶紧将手分开,吴谨赶忙站起身来,站立一旁,慕雪更是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让她躲进去。 杜仲老伯看到这一幕,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更是让慕雪羞愧难当,一双手使劲撕着被子,仿佛要把被子撕碎了一般 “老伯,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慕雪嗔怒道。 杜仲老伯把手抬起来,挥挥手说道:“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说完便自己下楼去了。 只是经杜仲老伯这一打岔,二人都有些尴尬了起来,吴谨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慕雪也是不敢再看吴谨,二人就这般僵持住了... “你...你怎么打得过尹怀熙!”慕雪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问题问吴谨。 慕雪这一问,反而让吴谨兴奋了起来,高兴地对慕雪说道:“慕雪,我进玉清境了!” “你怎么会进玉清境?”慕雪问道。 吴谨一想,黑泽的事可不能外传,看来这事还得瞒一瞒慕雪。 “我...把那五百年的紫金蟒的血全给喝光了,然后我就进...玉清境了。”吴谨有些不利索地说道,毕竟这是在骗慕雪,吴谨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嗯?”慕雪有些将信将疑。 看着慕雪有些怀疑的表情,吴谨更加紧张起来,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你居然能杀紫金蟒?你怎么杀的?快给我说说!”慕雪也是兴奋地问道。 吴谨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问自己玉清境的事。于是吴谨便将自己如何杀紫金蟒的事从头到尾给慕雪讲了一遍,听到吴谨危急的时刻,慕雪如坐针毡,听到吴谨化险为夷后,慕雪又如释重负。 “没想到你那百无一用的石甲功居然派上了大用场!”慕雪也是感叹地说道。 吴谨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看不起我的石甲功,要不是我这石甲功,咱俩这会儿估计正跪在阎王殿呢!” “好好好!多亏了你这盖世无敌石甲功!”慕雪也迎合着吴谨说道。 “按道理你就算上了玉清境也应该不是尹怀熙的对手啊,尹怀熙进玉清境已经有两三年了,你才刚进,你怎么能把尹怀熙给打败了?”慕雪继续问道。 吴谨对着慕雪神秘一笑,说道:“也是靠我这盖世无敌的石甲功!” “你这石甲功不是对玉清境的人完全没有作用么?”慕雪问道。 “嘿嘿,那是以前,以后我这石甲功可就不一样了!”吴谨有些得意地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慕雪问道。 “我喝了那紫金蟒血后,我的石甲功变得不但速度快,而且力量还大了许多倍!”吴谨说道。 “这紫金蟒血有那么神奇?”慕雪问道。 “那可不!五百年的紫金蟒,吃了多少天材地宝,比起你吃的九阳紫金丹,恐怕效果也是不遑多让!我把它的血全喝光了,这紫金蟒血便助我把石甲功的弊端给化解了!”吴谨自豪地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能打败尹怀熙!”慕雪说道。 吴谨本来还想把真正的石甲功也给慕雪讲的,但又怕把黑泽给牵扯出来,自己解释不清楚!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那你杀了尹怀熙没有?”慕雪问道。 吴谨一怔,心想:完了,这怎么跟慕雪交代,杜仲老伯不让自己去报仇,自己非要去,去了又把尹怀熙给放了!慕雪的仇严格说起来也并没有报!自己是白白冒着生命危险去决斗,让杜仲老伯和慕雪担惊受怕,结果自己却什么也没干! “我把尹怀熙打败以后,我就义正言辞地批评了他一番,其实决斗不是我的目的,我就是想去教育他,让他知道,他当初对你的做法是不对的!”吴谨不着边际地在那里瞎扯道。 慕雪才懒得听吴谨在那瞎扯,直接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没有听进去!还叫我赶紧动手!”吴谨说道。 “然后呢?” “然后...我...我把他放了!”吴谨吞吞吐吐地说道。 “放了?”慕雪也是大惑不解。 “你为什么把他放了!” “我...我没杀过人!杀人太可怕了,我不敢杀!我就把他放了...”吴谨埋着头说道。 慕雪一愣,她没想到吴谨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尹怀熙给放了,慕雪呆呆地看了吴谨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是说就算是你心里面对我说的,无论多难你都要去做么?” “我...报仇...他...受伤...”吴谨在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然而慕雪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吴谨。 “要报仇也不晚,我倒有个主意,”吴谨说道。 “什么主意?” “尹怀熙现在受伤了,我马上去把他抓回来,不过...”吴谨欲言又止! “不过怎样?”慕雪问道。 “不过我不敢杀人,我把他抓回来,你自己去杀!”吴谨说道。 “这...杀人怎么杀,我也没杀过,要是杀不死怎么办?”慕雪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说道。 吴谨眼睛一转,说道“我有办法!” 说完,便蹬蹬蹬地跑下阁楼,然后往后山跑去!过了一会儿,吴谨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冲进慕雪的房间,把门关上。 “这孩子在干什么?”杜仲老伯也是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 房间内,只见吴谨从怀中掏出一只野兔,放在了慕雪的面前,然后又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慕雪,说道:“你先用这只兔子练练手!” 慕雪手拿匕首,看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野兔,此时这野兔四只脚都被绑了起来,挣扎着躲到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慕雪一个女孩子,怎么忍心对这么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下手!慕雪将匕首一扔,说道:“算了算了,不报仇了,我也不敢杀人!” 吴谨偷偷一笑,说道:“不怕,现在他不是我的对手了,你要是那天想起来又觉得不解恨了,咱们就去揍他一顿!” 第四十章 思考 过了一会儿,慕雪又兴奋地对吴谨说道:“吴谨,你猜我在这昏迷的十几天中悟出了什么?” “嗯?你悟出了什么!?”吴谨不解地看着慕雪问道。 “你猜嘛!”慕雪带着几分撒娇的神情说道。 “难道你看穿生死,看破红尘?吴谨说道。 “你...”慕雪小嘴一撅,假装生气,拳头便给吴谨打了过去。 吴谨知道慕雪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便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猜不出来,你快说吧。” “我悟出了道家的生与死。”慕雪说道。 “生与死?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这需要悟么?”吴谨奇怪地说道。 慕雪白了吴谨一眼,继续说道:“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是啊,人活一口气,有气当然活,没气自然是死了。”吴谨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个呆子,聚散定生死,舍生而忘死,通天一气耳,懂了不?”慕雪又加重语气说道。 “什么舍生而忘死,通天一气耳,听不懂。”吴谨还是不明白,摇摇头说道。 “就是你修炼时把自己处在生与死之间,就是舍生而忘死,你便可接通天地之气,对你炼气修行大有裨益。”慕雪说道。 “听是听懂了,不过我怎么才能处在生与死之间呢?”吴谨挠了挠头,困惑地说道。 “这个...这个我也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体会了。”慕雪撇了撇嘴,说道。 “我怎么体会得到,我又没有感受过你那种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经历,所以这修行方式,我是体会不了,也只有你自己才会了。”吴谨说道。 “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慕雪说道。 “为什么?”吴谨问道。 “因为我昏迷的这十几天,在我身上出现了一件个奇怪的事情!”慕雪说道。 “奇怪的事情?”吴谨皱了皱眉,说道。 “恩,”慕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这十几天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大脑一片混沌,但是...”慕雪说道此处,竟然脸上出现一丝凝重之色,不再说下去。 “但是什么?”看着慕雪的表情,吴谨也带着一丝紧张问道。 “但是我感觉我的心脏竟然像是一个脑袋一般,它会思考!”慕雪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 “你心脏会思考?!”吴谨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不可置信地说道。 慕雪看了一眼吴谨,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我这心脏悟出来的”! “那现在..跟我说话的是你的脑袋,还是你的...心脏?”吴谨指着慕雪的心脏,小心翼翼地问道。 “嘭!”一个枕头砸在了吴谨的头上。 “你能不能认真严肃点!”慕雪嗔怒道。 “我很认真啊!”吴谨有些委屈地说道。 慕雪想了想,这件事说出来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吴谨这么问也是很正常,看来是有些冤枉吴谨了,慕雪脸微微一红,随即说道:“我醒来过后,我的心脏就恢复正常,与常人无异了。” “这就奇怪了,”吴谨挠了挠头,说道。 “要不我们问问老伯吧!”吴谨继续说道。 “好吧,”慕雪点点头,吴谨便扶着慕雪下床,往楼下走去。此时老伯正在楼下哼着小曲儿,只是...他竟然还在抽着旱烟。 看见慕雪下来,杜仲老伯赶忙将旱烟灭了,说道:“你怎么不躺床上休息,下来干嘛?” “老伯,我有个事想问问你,”慕雪说道。 “你要问什么事?”杜仲老伯问道。 “我昏迷这十几天,我发现我的心脏会...思考,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慕雪说道。 “会思考?!” “恩!” “是不是你昏迷的时候脑袋糊涂了,心脏怎么会思考!”杜仲老伯笑了笑,说道。 “不是,我很清楚,绝对没有糊涂,我的心脏确确实实在思考,这些思考还帮我悟出了许多我修道上的困惑!”慕雪说道。 “你是说你的心脏帮你悟出了修道玄机?”杜仲老伯带着惊讶的语气问道。 “恩,”慕雪点头说道。 杜仲老伯这下也糊涂了,不自觉地又点上旱烟吸了起来。突然,杜仲老伯将旱烟一丢,猛地站起身来,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难道是...应该是...” “是什么?杜仲老伯你倒是说出来啊!”慕雪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杜仲老伯带着犹疑的脸色看着慕雪,想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你骗我,你明明知道些什么,你就是不说!”慕雪大声说道。 杜仲老伯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但又怕慕雪看出他的表情,赶忙转过身,背对慕雪和吴谨,也不知道杜仲老伯在想什么,背对着吴谨和慕雪站了一会儿,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往楼上走去! “老伯!你知道什么你就跟我们讲啊!”慕雪冲着杜仲老伯大声喊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杜仲老伯的声音从阁楼上传下来,接着便听到关门的声音。 吴谨和慕雪二人面面相觑... “可能老伯真的不知道吧,”吴谨说道。 慕雪埋着头不说话,杜仲老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此刻好像觉得有些委屈。 吴谨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便说道:“你身子还很虚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回内门了。” 便起身打算走,从习武场归来,吴谨见慕雪醒了过来,太过高兴,竟忘了尹怀熙跟他说的最后那句话,这会儿想起来,想问问慕雪,又想着慕雪身体虚弱,先不拿这些事烦她,等她身体恢复再说,所以回头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问。 慕雪见吴谨欲言又止,心想吴谨会不会跟她说上午的事,心中盘算该如何回答,却见吴谨又不说了,欲转身离开,慕雪反而心中急了, “你等等!”慕雪叫住吴谨。 “啊...” “那个...今天早上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慕雪吞吞吐吐地说道。 “啊!你那个时候...不是还在昏迷之中么?”吴谨也有些难为情,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能听得见,只是身体还动不了,”慕雪埋着头,有些羞涩地说道。 “哦,你都..知道了啊!那...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吴谨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打算先脱身再说。 “你站住!”慕雪喝道。 “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的可是心里话?”慕雪这会儿似乎胆子也打了起来,直接问道。 吴谨偷瞄了一眼慕雪,发现慕雪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赶忙将目光移开,用手捏着衣角,过一会儿才从嘴中轻轻吐出:“我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说完也不待慕雪再说,蹬蹬两步窜出天禄阁,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发疯般地往前跑。 留下慕雪一个人被陶醉在这甜言蜜语中... 从那天起,吴谨白天便来天禄阁照顾慕雪,晚上回内门打坐炼气,经过杜仲老伯和吴谨的精心调养,慕雪恢复很快。 而慕雪在生死边缘领悟的舍身而忘死,通天一气耳,竟是助慕雪修炼一日千里,每天吴谨都能感受道慕雪新的变换,令吴谨瞠目结舌。吴谨就只恨自己无法领悟舍身而忘死的状态。 慕雪没事就缠着杜仲老伯问自己心脏的事,但无论慕雪如何死缠烂打,杜仲老伯就是一句话:我也不知道!缠了一个月,慕雪也就放弃了,不再问了。 第四十一章 嘎母峰 就这样一晃半年过去了,慕雪炼气境已有小成,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年,慕雪也能辟丹成功,进入玉清境。如此算下来,慕雪在炼气境也就三年的时间都不到,而别人快一点的也要七八年,慢的估计十四五年,甚至无法辟丹成功,如此比照,慕雪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要不是被困在筑基境太久,否则比起夏侯昊天也是不遑多让啊。 这样的修炼速度自然是让慕雪每日都喜上眉梢,吴谨除了惊讶,也是替慕雪高兴,唯独杜仲老伯对此毫无反应,有时还隐隐感觉杜仲老伯对此有一丝担忧,只是杜仲老伯就是什么也不说... 当然,吴谨的修行速度也不慢,开辟天宫之后,吴谨能同时修炼两种心法,而且天宫对炼气的聚集效果更甚丹田,吴谨的修炼速度也是别人的两倍有余,吴谨小心谨慎地将离道人所授之心法所炼的气聚于天宫之内,平时也绝不显露于外。 这一日,吴谨与慕雪在后山修炼,远远见有一人走来,吴谨定睛一看,是欧阳志远,心中奇怪,欧阳师叔怎会到后山来,到这后山修炼的,大多是修为较低的,像欧阳志远这种境界的人,要么闭关修炼,要么也是要到远离人烟的地方,否则以他们的修为,功法施展起来惊天动地,恐怕整个太一道都不得清净。 吴谨心中虽奇怪,但还是和慕雪恭恭敬敬地迎上去给欧阳志远见礼:“弟子吴谨(慕雪)见过欧阳师叔。” 欧阳志远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不必多礼,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位的修炼,是我该向你们赔罪啊。” “师叔哪里的话,师叔不怪罪我们挡了您的道路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吴谨急忙说道。 欧阳志远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对着吴谨和慕雪说道:“我多日未出门,在屋内坐得都快发霉了,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空气甚为清新,又晴空万里,特出来走一下,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遇见你们了。” “师叔有此雅兴,齐元山的景色也是迤逦多姿,师叔是该多出来走走。”吴谨说道。 “恩,你们继续修炼吧,我坐这里休息一下。”欧阳志远说道,并向吴谨和慕雪挥手示意。 “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叔雅兴了,”说完吴谨和慕雪便在旁边修炼起来,慕雪施展起七星剑法,吴谨则施展起他的石甲功,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欧阳志远看着吴谨的石甲功,看了一会儿之后,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把吴谨喊过去,说道:“你若全力施展石甲功,能施展多久?” 吴谨不知欧阳志远为何会如此发问,但长辈要问,自己自然要答,以前自己在炼气境的时候,只能支持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进入玉清境,已有一定的真气积累,故能支持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对欧阳志远说道:“回禀师叔,能支持两个时辰。” “你如此大开大阖,真气遍体,本可支持你三个时辰的,被你浪费得只能支持两个时辰。”欧阳志远说道。 吴谨一听,这欧阳师叔是要打算指点自己的石甲功啊,不由得内心一喜,急忙说道:“那师叔我该如何修炼?” 欧阳志远仿佛看出了吴谨的那点小心思,用手拍了一下吴谨的脑袋,说道:“我修炼的元气掌气劲连绵,极善与敌消耗,你可知为什么?” “师叔内功深厚,自然气劲连绵,无穷无尽。”吴谨说道。 “非也非也,按你之说,我若遇见内功与我一般之人岂不是就毫无优势了,”欧阳志远说道。 吴谨挠了挠头,实在想不明白,便说道:“还请师叔赐教。” “我这元气掌你现在还修炼不了,但元气掌所遵循的规律你是可以借鉴的,元气掌讲究外气内收,内气外放,人天相应,天人交感,故能连绵不绝。你施展石甲功运气若也如此,定能让你支持三个时辰的时间。”欧阳志远说道。 吴谨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立即给欧阳志远跪下说道:“求师叔教我。” 欧阳志远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我跟你讲明其中道理,自然是要教你,你起来吧。” 这时慕雪在旁边撅着嘴说道:“师叔,你偏心,我也要学。” 欧阳志远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对他二人说道:“你们二人盘膝坐下,我引你们如何运行真气,做到外气内收,内气外放。” 吴谨与慕雪赶紧盘膝坐下,各自伸出一只手与欧阳志远掌心相对,欧阳志远便引导其二人丹田的真气在体内运转起来,慕雪并无异样,但吴谨开始隐隐不安起来,这真气运行完四肢百骸,逐渐往头上游去,吴谨天宫之气也被带得蠢蠢欲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欧阳志远发现自己修炼了其他心法,就在吴谨惶恐不安之际,欧阳志远突然撤掌了,然后对二人说道:“以后修炼,如此运气,自会让你们真气更加绵长。” 吴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要不然怕是要惹出大事,不过吴谨心中还是有几分疑虑,只要欧阳志远的真气再深入半分,自己的秘密肯定就会被发现,真的那么巧么? 欧阳志远指点完毕,吴谨和慕雪赶紧跪下拜谢,欧阳志远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向远处走去。 吴谨和慕雪便依欧阳志远所传授的运气之法,各自修炼起来,修炼完一套之后,二人均兴高采烈,这欧阳志远师叔所言确实非虚,如此运气二人当真感觉真气绵长不少,高兴之下,吴谨也将刚才的疑虑抛到九霄云外! 二人甚为高兴,便一直在山上修炼到天黑方才回内门,刚进内门,便看见熊沛朝他二人飞奔过来,着急地对他们说道:“刘光来内门找你们半天了,就是找不到你们,你们去哪里了?” “我们去山上修炼去了,刘光呢?”吴谨说道。 “他找不到你们,先回去了,叫我遇见你们,跟你们说,杜仲老伯要你们回一趟天禄阁。”熊沛说道。 慕雪一听是杜仲老伯叫他们回去,急忙问道:“刘光有没有说杜仲老伯叫我们回去有什么事?” “这个倒没说,你们赶紧回去看下吧,”熊沛说道。 “恩”,慕雪应了一声你,便和吴谨向天禄阁赶去,到了天禄阁,只见杜仲老伯坐在凳子上,用药酒在擦拭自己的膝盖,凳子旁边还放着一根拐杖。 慕雪见状,连忙跑过去,从杜仲老伯手中接过药酒,替杜仲老伯擦拭起来,口中还说道:“你的风湿又犯了?” “是啊,最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早上起来这膝盖就疼得受不了,叫你们回来就是让你们去给我采一点威灵仙回来。”杜仲老伯说道。 “恩,知道了,我和吴谨明天就去采,”慕雪说道。然后便埋头继续给杜仲老伯擦药,药擦好后,慕雪又和吴谨将杜仲老伯扶到床上休息,为了方便明日采药,且天禄阁房间又多,吴谨便也睡在了天禄阁里。 次日一早,吴谨便背上背篓和慕雪出了天禄阁去,出了门,吴谨便问慕雪:“这威灵仙哪里才有啊?你知道么?” 慕雪一撅嘴,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给老伯采药不知道采了多少次,这齐云山三十六峰没有哪一峰我没跑过。”说完还得意地看着吴谨。 吴谨笑着看了一眼慕雪,说道:“那我们去哪里采,还请慕大小姐前面引路,小生后面跟上。”说完还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慕雪咯咯一笑,说道:“嘎母峰,出发!”说完便当先走去。 第四十二章 五脊六兽 吴谨一听嘎母峰怎么这么耳熟呢,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见慕雪已走到前面去了,便不在多想,跟了上去。 慕雪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心情是极为舒畅,吴谨见慕雪高兴,自己也就高兴起来,慕雪在前面拔藤条,吴谨就在后面采野花,俩人就这样边走边玩,往山上走去。 约莫在山路上爬了一个时辰,二人爬上了一座山峰,山峰上有一座亭子,亭子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嘎母亭,亭子旁边是悬崖峭壁,下方是一个山谷,雾气笼罩着山谷,不知道这山谷有多深。亭子旁边有一条石砌的小道,一边还有围栏,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谷底,慕雪和吴谨站在亭子边,慕雪指着牌匾说:“这里就是嘎母峰!” 慕雪手中拿着一个用藤条编的帽子,对着吴谨说道:“一会儿你负责采药,太阳大,你就戴这个帽子吧。”说完便走过去将帽子给吴谨戴上。 慕雪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却见吴谨双手放在后面,神情有些扭捏。 “你身后藏着什么东西?”慕雪问道。 这时吴谨从身后拿出一束野花来,放在给慕雪的手上,然后说道:“送给你!” 看着手中那姹紫嫣红的野花,慕雪抿嘴一笑,说道:“你负责采药,我负责赏花。” “好!”吴谨干脆利落地答道。 慕雪拿着野花,心中柔情似水,眼中含情脉脉,突然,慕雪将头凑过去,在吴谨的脸上亲了一下... 吴谨从未与女孩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顿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滑,四脚朝天向后摔去,吴谨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摔倒在地后竟然像一个石碾子一般,顺着小道滚了下去,控都控制不住,吴谨只好运起石甲功,任其往下滚。慕雪也被吓住了,大声叫着吴谨也从小道追了下去。 吴谨在小道上一路磕磕碰碰倒是伤不了自己,就是滚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也不知滚了多久,才滚到谷底,吴谨躺在地上,等到不在头晕眼花了才站起来。 这时慕雪也追下来了,急忙跑过来看吴谨有没有受伤,吴谨嘿嘿一笑,对着慕雪展示了一下他的石甲功,慕雪顿时哭笑不得,一脚便给吴谨踹过去,口中嗔怒道:“早知就不管你了,等你自己慢慢爬上去。”吴谨看着慕雪笑靥如花,容颜似水,一时情难自禁,一把将慕雪揽入怀中。吴谨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慕雪措手不及,顿时双脸绯红,在吴谨怀中挣扎起来,吴谨也不松手,慕雪渐渐不在挣扎,两个有情人相拥在了一起... 拥抱了一会儿,吴谨才松开手来,看着四周问道:“这是哪里啊?” 慕雪也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谷底被浓雾所掩盖,此时虽已快到午时,谷底仍然一片昏暗,寒气逼人,而且没有任何其他生灵的的声音,连风声都没有,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吴谨和慕雪往前走了几步,浓雾中隐隐看见前面有一栋建筑,二人又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这栋建筑。 这建筑居然全部是用石料砌成,连房顶屋脊都是用一整块石料打成,只是这些石头常年不见阳光,而且这山谷又阴冷潮湿,所有的石头都漆黑一片。 一座黑漆漆的建筑摆在了吴谨和慕雪的面前,像一团浓墨向自己泼了过来一般,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顺着这个苍老而又厚重房屋往上看,只见五条屋脊上有六个石刻的神兽,吴谨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观看起来,口中还默默数道:“一、二、三、四、五、六...” 数到这里,吴谨心中一惊,失声说道:“五脊六兽!” “什么五脊六兽?”慕雪问道。 吴谨咽了一口口水,指着房顶说道:“你看这房顶,横着的这一根,叫正脊,连着正脊的四根叫垂脊,合称五脊。” “那六兽呢?”慕雪问道。 “你看那四根垂脊,是不是每一根垂脊上面都蹲着几个石雕?”吴谨说道。 慕雪仰头朝其中一根垂脊看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蹲着几个石雕,看上去面目狰狞,好可怕,雕的是什么?” “雕的是狻猊、斗牛、獬豸、凤和狎鱼,以兽镇脊,这些神兽都是神头鬼脸、面貌狰狞,这样才能避邪镇物!”吴谨娓娓道来。 “你不是说六兽么?怎么还少了一只神兽?”慕雪问道。 吴谨指着那正脊说道:“你看那正脊的两端,像不像龙嘴在张开巨口吞噬屋脊?” 慕雪朝正脊看去,果然见一个龙头般的石雕正咬着屋脊,只是觉得这龙有些奇怪,于是慕雪问道:“这龙头后面怎么感觉有柄剑?” 吴谨说道:“传说龙王的二子争夺王位,先吞下屋脊者称王。龙弟乘兄吞脊,拔剑刺兄于脊上,剑柄尚露在外面。” “原来是这个意思,这屋顶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慕雪说道。 “这可不是学问那么简单!”吴谨说道:“这种建筑的规制极高,凡夫俗子可享用不起。而且这五脊六兽都是上古神兽,如果真是为了辟邪镇物的话,恐怕这也邪物非同一般。”吴谨自己也是带着一分骇然之色说道。 “那这是要辟什么邪?镇什么物?”慕雪问道。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吴谨像若有所思一般,说道:“你看那正脊,那不是二龙吞脊么!说不定这镇压就与两兄弟有关!” “两兄弟?!怎么两兄弟还如此深仇大恨,用五脊六兽镇压!”慕雪说道。 “我也只是根据这二龙吞脊瞎猜的,说不定猜错了呢!”吴谨说道。 慕雪嗯了一声,继续打量着这栋神秘的建筑,突然,慕雪指着这栋建筑大叫了起来:“吴谨,你快看!” “怎么了?”吴谨问道。 “这房子后面有个洞!”慕雪说道。 吴谨顺着慕雪手指的方向看去,房子后面果然有个洞,只是洞口完全被这房子堵死,什么也看不见。 吴谨和慕雪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这房子的门前,只见石门上方有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写着血红的三个大字——灵素宫。 昏暗的光线,漆黑的房屋,唯独灵素宫这三个大字鲜艳亮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破晓的晨光,只插人的双眼! “糟了,我们闯进太一道的禁地了!”慕雪惊呼道。 吴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太一道的禁地,刚入山门的时候尚松师兄就专门嘱托过,千万不要到这禁地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滚进来了。 二人知道闯入了禁地,心中有几分惶恐,二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吴谨赶忙用手拉住慕雪,慕雪才稍稍安稳一点。 二人又往两边看了一下,只见这建筑大门紧闭,大门侧前方还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吴谨和慕雪又朝哪块石头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楚上面写着穿心洞三个血红大字,下面好像还有一排小字,吴谨将头凑近,小声念了出来:擅入此洞者,格杀勿论! 慕雪听到吴谨念完,吓得连退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吴谨。 “我们又没进去,不用怕,”吴谨柔声安慰道。 第四十三章 接风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风的山谷,突然狂风骤起,风不但大,居然还带着透人的寒意,吴谨感觉感觉寒冷刺骨,仿佛连自己的心神都在往屋子后面的洞里面吹... 吴谨感觉不妙,对着慕雪大声叫道:“赶快运气护体,抱心守一,守住自己的心神!” 慕雪听到此言,赶紧盘膝坐下,打坐运气,吴谨也盘膝下来。真气运行开来,二人这才将心神堪堪稳住。 这山谷凭空来风,风不但又急又长,而且还寒冷刺骨!穿心洞明明被灵素宫给堵死了,但感觉所有的风都在往洞中灌去,风中还隐隐含着污秽之气,吹得人心神荡漾! 也不知这风吹了多久,吹得吴谨和慕雪嘴唇一片乌青!再吹下去,吴谨和慕雪估计要被冻死在这山谷之下。 就在二人被冻得瑟瑟发抖之际,这风总算是停了下来,慕雪缓缓睁开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这里太吓人了,我们赶紧上去吧。” 吴谨也觉得这里太邪乎,绝对不能久留,吃力地站起来,拉着慕雪的手,沿着小道往上爬去。 回到嘎母峰,二人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会,身子才缓缓恢复了过来,二人对看了一眼,都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 “采完药我们快回去吧!”慕雪说道。 吴谨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去采药,迅速采好威灵仙后,便回天禄阁了。 二人误入禁地,想着那石洞上刻的字:擅入此洞者,格杀勿论!二人自然不敢对其他人提及此事,只是一想到此事,二人便心有余悸。 一晃半年过去了。这半年,可以说是慕雪和吴谨人生中最快乐的半年,每日情人相伴,修为突飞猛进,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日,吴谨和慕雪的死对头——夏侯昊天也恢复了自由身,夏侯昊天也是心情舒畅,在房间内一番精心打扮,头戴玉冠,身穿雪白长袍,脚穿锦靴。夏侯昊天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玉树临风,才推门而出。 此时夏侯卓志和上官锦秋坐在大厅之上,夏侯卓志看到夏侯昊天这幅打扮,知道他又要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顿时脸色不悦,瞪着夏侯昊天说道:“不知道勤加修炼,就知道贪玩,你这样下去谈何迟早会被人迎头赶上。” 夏侯昊天在家里,除了他爷爷夏侯元仙的话他能听几句,他父母的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见父亲有些生气,也不以为意,对着夏侯卓志说道:“我就这样修炼,已经甩开众人一大截,我这天赋父亲你有何担心?稍加用力别人就望尘莫及。” 夏侯卓志听此言,一怒而起,手往桌子上一拍,怒喝到:“如此高傲自大,你可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看你是根本没有反省好,今天你不准出去!给我回去继续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什么时候出去!” 夏侯昊天一听不准出去,急忙对着夏侯卓志嚷嚷道:“我禁足半年的时间已经到了,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我说不准你出去,就不准出去!”夏侯卓志怒吼道。 夏侯昊天见自己的父亲动了肝火,于是又使出老把戏,对着上官锦秋说道:“娘,你看父亲无缘无故喝斥于我。”夏侯昊天知道他母亲最是疼爱他,肯定会替他说话。 上官锦秋一见儿子求助于她,顿时心软,便对夏侯卓志说道:“好了好了,他已经被关了半年了,这半年也是老老实实的,你就放他出去放松一下,要是被你关出些什么病来,我可跟你没完!” 然后又对夏侯昊天说道:“你出去可不许再惹是生非,要不然我也不会纵容你了。” 夏侯昊天一听此言,急忙说道:“娘,我就出去散散心,绝不惹是生非,娘,您大可放心。”说完也不等夏侯卓志说话,便跑出去了。 夏侯卓志指着夏侯昊天的背影才说出一个你字,便看不见夏侯卓志的影子,只得回过头来气愤地对着上官锦秋说道:“你啊你,昊天迟早要被你宠得惹出大事。” 上官锦秋温婉而又略带嗔怒语气说道:“哎呀,好了,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严加管理。”夏侯卓志最是吃不住他夫人的这一套,坐在那里不说话,生闷气。 夏侯昊天走出别院不远,他的几个跟班早就在外等着,还包括李宏,看来他也是痊愈了。他们几个一看见夏侯昊天,便迎上去,各个一副谄媚的表情,口中不停恭喜夏侯昊天终于自由,李宏扒开众人,挤过身去,弯着腰对着夏侯昊天说道:“昊天师兄,我已在中枢城备好宴席,当是兄弟们为你接风洗尘,一扫往日晦气。” 夏侯昊天回过头来,看着李宏,阴阴一笑,说道:“酒足饭饱之后可是回山?” 李宏也是会意得一笑,说道:“师兄只管放心,早已安排妥当。”这夏侯昊天之意,自然是些风花雪月之事,每次去中枢城,这几人都要寻欢作乐一番。 夏侯昊天一拍李宏肩膀,说道:“众人之中,就你最知我心,我们也是交情最好。” 李宏一听此言,顿时脸上生花,赶紧又说到:“昊天师兄天资卓群,年纪轻轻就已在三道声名鹊起,他日必定执掌太一,成为道门巨擎,到那时我等恐怕就见不到昊天师兄了,现在能为师兄办点事情,已是无上荣光。” 李宏的这一顿溜须拍马,把夏侯昊天得意得忘乎所以,拍着李宏的肩膀说道:“你我兄弟,我怎会忘了你。”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开始陪着大笑。 李宏后退一步,抬直腰板,看了后面的几人一眼,仿佛在告诉其他几个,他才是独得夏侯昊天恩宠。 夏侯昊天一挥手,说了一声走,当先御起佩剑,飞驰而去,众人便驱动符箓跟在后面向中枢城飞奔而去。 李宏在中枢城最大的酒楼鸿福楼包了一间上房,六人在里面推杯换盏,李宏还给夏侯昊天安排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他的旁边,衣着暴露,挽着夏侯昊天的手臂,一会儿劝酒,一会儿贴在夏侯昊天耳边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用自己那微微凸起的胸部磨砂夏侯昊天的手臂,夏侯昊天则用手紧紧搂住这名女子的腰,时不时也用手再她的屁股上使劲捏两把。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几分醉意。李宏端着酒杯,对着夏侯昊天说道:“师兄,那日在武长老别院,你走了之后,你可知那吴谨干了什么事?” 夏侯昊天把头一侧,斜着眼睛看着李宏,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他能干出什么事?” “他居然去挑战尹怀熙,要和他决一生死,”李宏说道。 “恩?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也敢去挑战尹怀熙,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吴谨已经被尹怀熙杀死了?”夏侯昊天说道。 “不是,吴谨战胜了尹怀熙,还饶了尹怀熙一命,”李宏说道。 “什么?尹怀熙居然打不过吴谨?”夏侯昊天也有几分诧异地问道。 “此事我们几人也在现场,千真万确,”李宏说道,其他几人也配合着点头。 第四十四章 挑拨 李宏又接着说道:“昊天师兄你不知道,那吴谨杀了紫金蟒后,修为竟然也突破玉清境,他本是打不过尹怀熙的,被尹怀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最后一招居然被吴谨给挡了,被吴谨侥幸取胜了。”李宏如此说道。 李宏根本不知道吴谨的石甲功已不是他认为的那种石甲功,习武场上也只看见尹怀熙疯狂攻击,吴谨只躲不攻,便认为吴谨是侥幸取胜。 “哼,他侥幸杀死紫金蟒,然后喝了紫金蟒的血,才进的玉清境,居然又侥幸战胜尹怀熙,运气如此之好。”夏侯昊天一直认为吴谨杀死紫金蟒靠的是阴谋诡计,不是真本事,内心一直看不起吴谨,故说吴谨是侥幸杀死紫金蟒。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吴谨那小子是喝了紫金蟒血才进的玉清境?”李宏又问道。 “李淳风长老来我家与我父亲闲聊被我听见的,”夏侯昊天说道。 “原来如此,让他喝了紫金蟒血,他是吃了狗屎还是怎地?”李宏恨恨地说道,嫉妒为什么这种好事落不到他身上。 “哼!入了玉清境又能怎样,遇见我我照样把他那破石块打得稀碎。”夏侯昊天自小便被人捧得远超常人,同龄中早已目中无人,即使吴谨入玉清境他也是不屑一顾。 “那是自然,昊天师兄天纵之才,岂是吴谨那土包子可比的。不过这吴谨也着实猖狂,赢了尹怀熙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指责昊天师兄。”李宏又开始溜须拍马,只不过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真正用意,他被吴谨打得倒地不起,颜面尽失,对吴谨可是恨之入骨,所以极力挑拨吴谨和夏侯昊天。 “什么!”夏侯昊天拍案而起,指着李宏大声喝问到:“他说我什么,你快给我说出来。” “他说我们阿谀奉承也就算了,他居然说师兄...”李宏故意不再说下去,用眼偷看夏侯昊天的脸色。 夏侯昊天早已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见李宏不说下去,急得啪就是给李宏一耳光,口中喝道:“快说!” “他说昊天师兄你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李宏生怕这把火点不起来,还添点油加点醋。 夏侯昊天一听此言,一掌打在桌子上,桌子顿时一个角应声而落,夏侯昊天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要将吴谨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你们告诉我吴谨现在何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完提剑就打算往回走。 李宏虽然被夏侯昊天扇了一耳光,但此时却是暗暗发笑,心想: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玩意,只不过是命好,投胎在夏侯世家,被你扇一耳光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三言两语就激得马上要和吴谨拼命。 此时李宏见夏侯昊天要回去,一把将他拉住,对他说道:“师兄不要急,如果你这样就把吴谨杀掉,这可是戮杀同门的重罪,执法长老定会重罚于你。” 夏侯昊天此时盛怒难消,一把甩开李宏,说道:“戮杀同门又如何,像吴谨这样的人,杀了他这世上只不过是少了一只蚂蚁,有什么大碍!” 夏侯昊天的几个跟班赶忙随身附和:“是是是!” “况且我爷爷是夏侯元仙,太一道的掌门,我是他唯一的孙子,三道谁人不知我夏侯昊天天赋异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这太一道掌门之位迟早要交到我手上,就算我杀了吴谨,李淳风那老匹夫还能杀了我不成?!”夏侯昊天继续大放厥词。 “是是是,昊天师兄乃旷世奇才,说不定还是道尊天师之后第二个能得道成仙的人,那李淳风日后恐怕还得仰仗昊天师兄,又岂敢做得太绝。”李宏极尽吹捧之能事,竟然将夏侯昊天捧成道尊仙师之后的第二人! 其他的跟班都觉得李宏这吹捧显然是过头了,谁会相信?!这马屁要是拍在马腿上,那就又有好戏看了,于是几个跟班转头看着夏侯昊天,看他有什么反应! 但是...... 这夏侯昊天他居然...居然就信了...... 此时的夏侯昊天眼放精光,神情激动,仿佛自己真的会得道成仙一般...... 看得其他几个跟班面面相觑...... “但是...”李宏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但是什么!?”夏侯昊天对着李宏质问道! “但是昊天师兄现在你还没有得道成仙,李淳风长老现在还是执法长老,昊天师兄你要是杀了吴谨的话,就算李淳风长老做做样子,那也是要惩罚于你的!要是罚你禁足个三年五载,那就麻烦了!”李宏说道。 夏侯昊天一想,此话有理,李淳风绝不敢杀自己,但罚自己禁足,肯定干得出来!被禁足的这半年就已经生不如死,这才刚出来,又被禁足个三年五载,那日子可怎么过?! “你有什么办法?”夏侯昊天对着李宏问道。 李宏露出一丝阴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吴谨可以向人挑战,昊天师兄你就不可以了吗?” 夏侯昊天一听,大喊一声:“好!”说完便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大笑。 “要是吴谨不接这个挑战怎么办?”一个跟班问道。 夏侯昊天也是眉头一皱,说道:“对啊,上次那吴谨就怂成一只王八,十有八九他真不接我的挑战!” “昊天师兄你只管去挑战,我保证吴谨他会接下来的。”李宏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你有什么计策?”夏侯昊天问道。 李宏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师兄就知道了,吴谨要是不接,昊天师兄只管将我的项上人头拿去!” “你小子向来诡计多端,好,我信你!我们继续喝酒,今天喝高兴了,明天去取吴谨的项上人头!”夏侯昊天大声说道。 于是几人又开始喝起酒来,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又去风花雪夜一阵,这才心满意足地回齐云山。 第四十五章 生世 次日,夏侯昊天带着李宏等几个跟班站在回风亭,不一会儿便有一人朝回风亭走来,弯腰躬身对夏侯昊天说道:“昊天少爷,吴谨和慕雪此刻正在桃花涧修炼。” 夏侯昊天手一挥,说了一句我们走,众人便往桃花涧飞奔而去。到了桃花涧,看见吴谨和慕雪二人正在切磋功法,夏侯昊天上前便说道:“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吴谨我还真佩服你,你是饥不择食啊。”待夏侯昊天说完,那几个跟班也是配合着哈哈大笑起来。 吴谨和慕雪一听声音,便知是夏侯昊天,二人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又惹上这瘟神! 慕雪回过头来看着夏侯昊天,说道:“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可不是来找你,本少爷眼可不瞎,丑八怪我可不感兴趣。”夏侯昊天看着慕雪,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欺人太甚,”慕雪接连被夏侯昊天侮辱,已是按耐不住,便要上前,吴谨一把将慕雪手拉住,然后对着夏侯昊天说道:“夏侯少爷人中龙凤,我们乃下里巴人,夏侯少爷为何总是要纠缠于我们,跟我们过不去呢?” 夏侯昊天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说道:“哼,你在众人面前辱我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还恶人先告状,说我跟你过不去!” “慕雪与你无冤无仇,你屡次见面就言语侮辱,如果若慕雪此刻已入太清境,你又岂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你不是恃强凌弱又是什么?”吴谨义正言辞地说到。 “长得丑还不能让人说么?我只是客观评价别人,何错之有?”夏侯昊天冷笑着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如果今天是来侮辱我二人的,你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就此告辞。"吴谨见夏侯昊天如此无赖,也不想理他,只想早点离他远一点,便如此说道。 夏侯昊天一声冷笑,指着吴谨说道:“你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于我,现在想一走了之,只怕没那么容易。” 吴谨一再忍让,夏侯昊天还是咄咄逼人,看来夏侯昊天是是铁心要找他们麻烦,且看下他要耍什么花招,吴谨便说道:“那夏侯少爷有何打算?” “我要向你挑战,生死由天,各安天命!”夏侯昊天说道。 慕雪一听此言,立即紧张地看着吴谨,生怕吴谨受不了夏侯昊天的挑衅,答应下来。吴谨看了一眼慕雪的眼睛,已知慕雪心意,用手稳了稳慕雪的肩膀,然后对着夏侯昊天说道:“夏侯少爷天纵奇才,本就远胜于我,何需向我挑战,吴谨现在就给你认输。” “认输有何用,我要的是在所有人面前打败你!”夏侯昊天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把众人召集起来,我当众给你认输你看可好?”吴谨说道。 “你……岂有此理,我和你决一胜负,你听见没有。”夏侯昊天见吴谨居然如此“不要脸”,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好意思,夏侯少爷,恕不奉陪。”吴谨微笑着说道。 吴谨根本不接受挑战,还在一脸笑意盎然,这更让夏侯昊天怒火攻心,却又无处发泄。气得腮帮子都快咬碎了。 此时夏侯昊天回头等着李宏,眼睛里就像射出刀子一般。 李宏赶紧上前说道:“吴谨你居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当起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有何颜面在慕雪面前立足。” “哼,慕雪知我意,我懂慕雪心,岂是你这无耻小人所能懂?”吴谨看了一眼李宏,不屑地说道。 夏侯昊天压低了声音都李宏说道:“这就是你他.妈.的计策?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听到此话,李宏双眼爆红,身体也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愤怒,还是因为激动。李宏从来都是站在夏侯昊天的后面小心奉承,这次竟然走到夏侯昊天的前面,用手指着吴谨张狂地说道:“你若接下此战,我便告诉你慕雪的生父生母是谁!”说完便用一种志得意满的表情看着吴谨二人。 慕雪听到此话,犹如被雷电击中,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宏,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如果吴谨接受昊天师兄的挑战,我便告诉你生父生母是谁!”李宏狂傲地看着慕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父母被劫匪杀害的时候,你也刚出生,你怎会知道我父母是谁!”慕雪质问道。 “哼,你别管我怎会知道,只要吴谨答应决一死战,我就告诉你。”李宏说道。 “我会信你?想借此骗吴谨与夏侯昊天决一死战,门都没有。”慕雪心中虽将信将疑,但嘴上还是比较强硬,她内心实不愿吴谨与夏侯昊天性命相博。 “哼!我如果要骗吴谨与昊天师兄决战,我直接想个法子骗吴谨就是了,还何必绕个弯来骗你?”李宏冷笑道。 场上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因李宏突如其来的消息陷入沉思,就连夏侯昊天,也是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李宏又说道:“怎么样,接还是不接。” 吴谨看了一眼李宏,微一皱眉,正要说话,却被慕雪一把拉住,使劲的对着吴谨摇头,满是哀求之色,吴谨用手握住慕雪的手说道:“你放心,我即使胜不了,夏侯昊天也奈何不了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慕雪知道吴谨现在的石甲功已今非昔比,但夏侯昊天少年成名,还是另慕雪心中隐隐不安,吴谨将慕雪稳住,便上前说道:“我接,但如果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必不饶你。” 夏侯昊天见吴谨接了,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好,明日午时,习武场。”然后手一挥,率领众人离去。 夏侯昊天率众人走到香炉峰,回头问李宏道:“你知道慕雪的父母是谁?” 李宏微微一笑,说道:“我哪知道他父母是谁,我这是用计诈吴谨接战。” “那比试完毕你怎么跟慕雪交代?”夏侯昊天又问道。 “不必交代!”李宏看着夏侯昊天,似笑非笑地说道。 “嗯?”夏侯昊天不解地看着李宏。 “那时吴谨已死于师兄之手,剩个慕雪又能奈我何,师兄你依约而战,失信的人是我,师兄大可放心。”李宏说道。 “你小子可真够狡诈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损名声的事你就替我做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夏侯昊天说完便哈哈大笑。 李宏看着夏侯昊天低眉顺眼地说道:“替师兄办事,别说失信,就是失命我也愿意。” “好!”夏侯昊天搂着李宏肩膀大说一声。 然后回过头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几个马上去给我放出消息,我要让整个太一道都知道我与吴谨决战,让他们都来观战,我要在所有人面前了结吴谨!” 过了一会儿,夏侯昊天又接着说道:“但李宏所答应的事,你们就不要讲了。”夏侯昊天心想,这失信之人虽是李宏,但知道的人多了,人多口杂,难免有人会嚼舌根说我暗中安排,坏我声誉,所以李宏答应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四人齐声答是,便四散而去,也就一个时辰,夏侯昊天与吴谨决斗的消息便在太一道内门外门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议论之热烈,更甚上次吴谨与尹怀熙决斗。 第四十六章 黑衣人 在夏侯元仙的别院,此时夏侯元仙与夏侯卓志夫妇正坐立在圆桌旁,夏侯卓志一脸怒气,用手掌一拍桌子,说道:“昊天这混小子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这次他回来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上官锦秋护儿心切,连忙说道:“你劝劝他就可,何必动怒,明日我关他在房间内,不让他去比试就可以了。” “他现在不知天高地厚,要与人决斗,你还如此袒护与他,你这迟早会害死他的,”夏侯卓志恼怒地说道。 上官锦秋正待要说,夏侯元仙一挥手,示意他们二人都不要说话了,然后自己说道:“就让昊天去比试一下,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免得日后目空一切,修为难有寸进。” 上官锦秋急忙说道:“父亲,要是昊天敌不过吴谨怎么办,岂不是要危及我儿性命?”上官锦秋越说越着急,竟是带着些许哭腔。 “受伤在所难免,吴谨不敢取昊天性命的,我也会安排人在场,以防不测。”夏侯元仙说道。 “但是...”上官锦秋还欲说下去,夏侯元仙一举手,直接说道:”你对昊天也太过溺爱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了。“ 这边天禄阁内,杜仲老伯和秦锐、熊沛和刘光均在屋内,杜仲老伯还好,秦锐三人却在屋内急得来回走动,不时向外张望,显然是在等吴谨回来。 三人见吴谨出现在门口,立刻围上去,秦锐当先问道:“你真的跟夏侯昊天决斗了?” “恩,”吴谨回来的路上便知道此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承认了。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熊沛问道。 “夏侯昊天认为我上次决斗说他恃强凌弱让他颜面扫地,所以逼着我跟他决斗,”吴谨说道。 “那你可有把握胜他他?”刘光问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杜仲老伯说话了:“夏侯昊天那棵废柴只是虚有其表,以吴谨现在的修为就算胜不了,也绝不至于死在夏侯昊天手里,你们不用担心。” 杜仲老伯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这夏侯昊天天赋异禀,十二岁便入玉清境,放眼普天之下也是出类拔萃,为何杜仲老伯却说他是废柴? 刘光最为性急,杜仲老伯一说完刘光便说道:“老伯为何如此认为?那夏侯昊天由太一道掌门和三位长老亲自指点,小小年纪修为已远超同龄人,居然如此不入老伯法眼。” “你们若是不信我便分析给你们听一下,”杜仲老伯乐呵呵地对着众人说道。 “第一,夏侯昊天是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鸟,从未出过皖州,太一道的人要么让他三分,要么惧他三分,所以他从未与人真正交过手,基本上没有对战经验。明日只要吴谨稍微超出他的内心预期,他必手忙脚乱。第二,夏侯昊天所习之剑法太一剑法乃为太一道上乘武学,奈何夏侯昊天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已经远胜常人,根本没有认真习练,所以只得皮毛,他又好面子,武功招式也是看着华丽,实际是华而不实。第三嘛自然是吴谨修为突飞猛进,玉清也有小成,加上石甲功也是今非昔比,吴谨实力就算还不够,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所以夏侯昊天是没那本事取吴谨性命的。这第四嘛...”说道此处,杜仲老伯便不再说下去。 “第四是什么?”慕雪焦急地问道。 杜仲老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有那三点就够了,我敢保证吴谨一定性命无虞。” 众人一听都觉得颇有道理,便稍稍安心下来,尤其是慕雪,一听夏侯昊天杀不死吴谨,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众人神情也是放松了许多,却又见杜仲老伯说道:“但吴谨你也切不可大意,夏侯昊天手上的剑可是一把好剑,名叫寒霜剑,乃取千年冰川冻结之下的寒铁铸成,寒气逼人,与之交手初时尚无感觉,时间越长便会慢慢侵入你体内,逐渐使你行动缓慢,反应迟钝。只是也不知这夏侯昊天是心高气傲还是就一草包,居然选在正午在习武场与你决战,这寒霜剑威力便少了两三分,如若是在室内或是下午于你决战,这寒霜剑定会给你造成大麻烦。还有就是夏侯昊天若是久攻不下,众目睽睽之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以命相搏,那时你可要注意,但也是你的机会。” 杜仲老伯如此深入透彻的分析,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谁敢相信这是一个天禄阁看门的老头说出来的话,看来这杜仲老伯也是内有乾坤啊。 这夏侯昊天明日就要与吴谨决战,便拉着李宏陪他练了一天,李宏给夏侯昊天喂招,也是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终于陪他练完,已是天黑,李宏送完夏侯昊天便往回走,一个人走在路上,忍不住暗骂夏侯昊天,但一想着夏侯昊天也是被自己利用,明天就可以替自己去取了吴谨的性命,心中又是得意起来,还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修为高有什么用?没头脑就只能被别人利用。” 话未说完,突然路边一个黑影闪过,闪出一个黑衣人,李宏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那黑衣人按住。李宏欲反抗,对方一运气,李宏便感觉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对方的修为实在深不可测,把李宏都惊呆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 “别叫,否则马上送你上黄泉路。”只听对方小声说了一句。 李宏知道对方瞬间要了自己的命绝非危言耸听,心中惊恐,双腿都开始发颤起来,此时只有惟命是从,哪里还敢出声。 对方见李宏已被自己吓住,也不做停留,将李宏携在腋下,迅速往偏僻的地方奔去,到了一个僻静处,一把将李宏丢在地方。 李宏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见恢复自由,便立即开口说道:“晚辈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言明,在下定会给前辈满意的补偿。”李宏知道自己跟着夏侯昊天得罪了不少人,听此人刚才的声音,年级也不小了,估计是被自己得罪的某个人的长辈,特意来教训自己,李宏也是仗着自己家底颇厚,遇事首先想到的便是用钱解决。 对方并不理会李宏的话,冷笑一声,问道:“慕雪的父母是谁,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知道慕雪的父母是谁,我只是为了骗吴谨接受夏侯昊天的挑战瞎说的,”李宏说道。 黑衣人嘿嘿一笑,说道:“是么,你也当我是那种没头脑的人么?”说完手掌向李宏一伸,李宏便感觉一张无形的网从他手掌伸出,网住了自己,然后那张网在快速收缩,李宏瞬间便感觉自己身体被挤压得痛不欲生,李宏也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稍一受痛,便败下阵来,开口对黑衣人求饶道:“我说我说...” 黑衣人便将手掌收回,李宏顿时呼吸顺畅,痛苦顿失。李宏站起来,揉了揉身子说道:“前不久家父收到一封书信,信中说慕雪是慕博远和李云寒的女儿,我才知道的。” “慕雪跟你家有何关系?为什么别人要告诉你慕雪的身世?”黑衣人厉声问道。 “因为...慕雪的母亲李云寒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李宏小声地说道。 “你和慕雪是表兄表妹?”黑衣人好像也是有些意外,故此问道。 李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信中就只说了慕雪的身世,没说其他的?”黑衣人问道。 “信中还叫我们顺便照看下慕雪。”李宏又说道。 “慕雪是你亲表妹,叫你照看慕雪,你为何还栽赃慕雪辱骂了夏侯昊天,欲借夏侯昊天的手杀了慕雪?”黑衣人问道。 第四十七章 打脸 李宏一听此言,顿时心中一震,这人连这件事都知道,肯定也是太一道的人,甚至可能还是自己身边的人,但李宏深知若是说出对方是太一道的人,恐怕会遭灭口。 就在李宏暗中思忖之际,黑衣人大喝一声:“快说!”,吓得李宏双脚又是一软,连忙说道:“因为慕雪的父亲慕博远是上一代掌门夏侯凌绝的关门弟子,慕博远为夺掌门之位不惜弑师,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与慕博远之女是表兄妹,岂不葬送了我在太一道的修道大业?” 黑衣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要杀慕雪,为何去挑拨夏侯昊天与吴谨决一死战?”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问,每个问题问得都是李宏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叫李宏即害怕,又诧异。 李宏猜想此人可能什么都调查清楚了,若是骗他,激怒于他,恐对自己不利,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下去:“那慕雪对吴谨用情至深,如果吴谨死在夏侯昊天的手里,慕雪必会去找夏侯昊天报仇,到时慕雪也会死在夏侯昊天手里。” “哼,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阴险毒辣。”这黑衣人也是被李宏的这借刀杀人,而且还是连环的借刀杀人之计所吃惊,故有些感慨地说道,黑衣人又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不?” 李宏急忙说道:“没有了,此事就我和我父亲知道,我父亲也怕和慕博远扯上关系,所以他也绝不会告诉别人。”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信在何处?”黑衣人一声冷笑后说道。 “还在我父亲手中。”李宏又急忙说道。黑衣人没有再问下去,李宏便跪在地上开始求饶:“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放过我吧,”说完便不停地磕头求饶,狼狈不堪。 黑衣人看了一眼李宏,说道:“好吧,你走吧。” 李宏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便往后走,黑衣人却突下狠手,对准李宏的背心就是一掌,此人修为深厚,一掌便要了李宏的命,李宏领死之前回过身来,不解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让你也尝尝被人用计害你的感觉。” ...... 次日正午,习武场早就人山人海,很多人提前一天便睡在习武场,只为抢一个便于观战的位置,甚至有人为抢位置还起了争执,险些拳脚相向,总之此次的场面,较之上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雪、秦锐、熊沛、刘光等四人陪着吴谨前来,此时正是盛夏,吴谨抬头看了看毒辣的太阳,想起杜仲老伯的话,脸上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正午已到,但还未见夏侯昊天身影。 别人在烈日下暴晒,身体总会有些不适,但吴谨自从喝过紫金蟒血之后,冰冷的血脉在毒日之下,反而使吴谨身体更加舒适,看来吴谨也是受紫金莽血的影响,需要在烈日下吸收温度。 就在众人燥热不堪的时候,忽然看见天空有一人御剑飞来,一袭雪白长衣,浑身无一丝杂色,在烈日之下更是白得刺眼,众人看这派头,想都不用想便知此人就是夏侯昊天,夏侯昊天御剑飞进习武场,也不卸剑,凌空而站,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看着吴谨,颇有几分潇洒,台下夏侯昊天的那几个跟班已经开始为夏侯昊天鼓掌叫好,这更让夏侯昊天神情傲然。 然而远处有一人却在微微摇头,此人是令高岑,一身修为已入上清,他便是奉夏侯元仙之命,夏侯昊天若有性命之忧,他便出手相救。 旁边有一外门弟子人见他摇头,不解地问道:”别人都在叫好,为何前辈你却摇头。” 令高岑头也不回,悠悠说道:“与人决一生死,不保存真气,反而将真气用在此等无用之处,实乃不智。” 那外门弟子也是有些错愕地看着令高岑,没想到这太一道除了吴谨,还有第二个人敢说夏侯昊天... 习武场内的夏侯昊天不说话,也不卸剑,就这样凌空而站,吴谨看着夏侯昊天迟迟没有什么反应,有些不耐烦,开口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夏侯昊天见吴谨说话,这才收起卸剑,一撩足衣,飘然而落,却不对着吴谨,反而拱手对着台下开口说道:“今日我与吴谨约定在此决战,为显公平,我先让吴谨三招,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免得有人污蔑我恃强凌弱。” 吴谨一听此言,也是苦笑,口中说道:“何需要你相让,你只管放马过来。” 夏侯昊天闻听此言,也不生气,反而笑看着吴谨大声说道:“君子一诺重千金,我说让便让,你只管攻来,我前三招定然只守不攻。” 此言也是令吴谨哭笑不得,这夏侯少爷在众人面前要派头、要风度、要面子的性格,在吴谨看来真是颇有几分滑稽。吴谨也懒得理会于他,开口说道:“承昊天少爷相让,接招。”说完吴谨运起石甲功,一招披星戴月便向夏侯昊天攻过去。 夏侯昊天见吴谨攻过来,一手将佩剑藏于身后,另一手向前平伸,竟然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吴谨攻到身前,一招削峰现日,以掌化刀向夏侯昊天削过去,夏侯昊天举起单手,挡在自己的侧前方,看来夏侯昊天是想用外力硬挡下吴谨的石甲功,先给自己一个满堂彩。 吴谨的石甲功向来势大力沉,加上夏侯昊天盛名在外,吴谨出手便用上全力打过去。 吴谨的手臂与夏侯昊天的手臂撞在一起,哪知夏侯昊天的手臂竟然挡不住吴谨全力一挥之力,手臂向下弯曲,吴谨手速不减,手掌向着夏侯昊天的脸削去,吴谨全力一掌如果削在夏侯昊天脸上,只怕夏侯昊天脸就直接毁容了,吴谨也是生性淳厚之人,不愿下此狠手,千钧一发之际,改削为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在夏侯昊天的脸上,夏侯昊天直接被扇得后退两步,转了一圈才稳住身形,脸颊已是高高肿起。 这一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吴谨上去只一招,轻描淡写便给夏侯昊天一耳光,就连吴谨都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夏侯昊天也被这一巴掌扇懵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与羞愧难当。 时间犹如凝固了一般,台下的人一动不动,连台上的吴谨与夏侯昊天二人也是一动不动。这一耳光可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夏侯昊天颜面扫地,配上夏侯昊天一开始的托大与潇洒,夏侯昊天真可算是无地自容。 夏侯昊天倒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扇醒了,已看出吴谨的修为早非往日可比,如果自己不托大,全力格挡,这一掌也是能挡下来,如果自己借身法闪躲,这一掌连自己汗毛都沾不到,但后悔为时已晚。 夏侯昊天面色一寒,看来今日只有将吴谨斩杀于自己剑下方能找回面子。夏侯昊天不敢往台下看,他怕看见的全是嘲笑的表情。 夏侯昊天双眼直盯着吴谨,恶狠狠地说道:“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还有两招,你快快出招,别耽误本少爷时间。”然而众人都已看见千钧一发之际吴谨改削为掌,已是手下留情。夏侯昊天居然对此视而不见,众人对夏侯昊天已是心生鄙夷。 吴谨看了一眼夏侯昊天,说道:“那你接好,”说完便又催起石甲功攻了过去,夏侯昊天这次不敢托大,全神贯注迎敌,夏侯昊天所学的无论身法、剑法、心法,无一不是太一道上乘,无一不是受太一高人指点,然而夏侯昊天全力施展身法,也是堪堪才将吴谨的这两招躲避。 第四十八章 震惊 夏侯昊天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吴谨石甲功不但势大力沉,而且迅捷无比,怎么可能会这样?满脑子的问号出现在夏侯昊天的脑海中。 好在夏侯昊天还是都躲开了,三招一完,夏侯昊天便急不可耐,拔出寒霜剑,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吴谨眉心,这一剑毫无征兆,吴谨反应过来,剑锋已到眼前,千钧一发之际,紫金蟒血犹如激发本能一般,支配着吴谨的身体,使出一招白蟒翻身,夏侯昊天的剑锋贴着吴谨的头皮划过。 这夏侯昊天也当真阴险,三招刚结束,他一言不发便攻了过来,险些要了吴谨的命。夏侯昊天一击不中,也不迟疑,全力施展开太一剑法,处处抢攻吴谨,只要有接触,夏侯昊天便打算御全身真气直接攻吴谨的五脏六腑,吴谨则忌惮夏侯昊天修为深厚,怕自己石化五脏也接不下夏侯昊天的全力一击。 吴谨便全力调节真气催动全身血脉,将紫金蟒的敏捷发挥到极致。夏侯昊天久攻不下,越打越心急,而吴谨则是越打越镇定。 因为夏侯昊天的华而不实他算是真的见识了,夏侯昊天每出一招,必有一个潇洒的起手,看似灵动飘逸,实则画蛇添足,多出这一丝一毫的时间,吴谨早已闪出空档,夏侯昊天又怎会碰到一下吴谨。而且吴谨还发现,这夏侯昊天的真气也是平淡无奇,夏侯昊天十二岁入玉清,这都快十年了,所聚的真气与自己半年所聚之真气竟是相差无几,看来这夏侯昊天是仗着天赋惊人冲入玉清,进入玉清以后就未认真修炼过。 吴谨已彻底看清夏侯昊天的底细,果然同杜仲所说一样,夏侯昊天只是一个虚有其表之徒,如此打下去夏侯昊天倒是不怕,只是他手中的寒霜剑已慢慢开始发挥作用,吴谨感觉体内有股寒气在牵制着自己,吴谨心知久拖恐怕对自己不利,便给夏侯昊天来个故计重施,双手佯攻,自己中间门户大开,夏侯昊天也真是毫无对战经验,一点也不怀疑,提剑便刺了过来,一剑刺在吴谨的胸膛,剑尖都抵弯了,夏侯昊天迅速左手成剑指,往吴谨体内运气,然而运入之后吴谨毫无反应,夏侯昊天暗想不妙,就欲收剑回撤,然而为时已晚,吴谨已一计重拳打在夏侯昊天小腹,夏侯昊天便往后飞去,跌倒在地,脸色扭曲,显然是痛苦难当。 吴谨一脚将夏侯昊天掉在地上的寒霜剑踢了过去,对着夏侯昊天说到:“你输了,我不取你性命,你走吧。” 虽说是生死决斗,但吴谨知道,夏侯昊天只是飞扬跋扈,罪不至死。而且这夏侯昊天是夏侯一家的独苗子,自己若是杀了他,恐怕天下之大也无他和慕雪容身之地。 夏侯昊天自然是丢不下这个面子,挣扎着站起来,面目狰狞,大声喊到:“我还没输,你给我受死...”然而话还没说完,便一口气接不上来,大声咳嗽起来,人也摇摇欲坠... 此时从场外飞入一人,此人正是令高岑,对着吴谨一拱手说道:“此战夏侯昊天已败,多谢手下留情。”然后也不顾夏侯昊天的反抗,一把将夏侯昊天夹在腋下,御剑飞去。 习武场只剩吴谨一人站在上面,所有的人都向吴谨投来敬佩的目光,慕雪、秦锐、熊沛和刘光四人更是高兴得冲上台去将吴谨团团抱住,吴谨笑着与他们拥抱庆祝之后,便把他们推开,朝着台下找起人来,吴谨此时所找之人正是李宏,然后吴谨环视一圈后,并未发现李宏,倒是发现了夏侯昊天的另外四个跟班,他们就在习武台不远处,正畏畏缩缩的往外走,但人多,一时挤不出去,吴谨跳下去一把将其中一人抓住,大声喝道:“李宏呢?” 吴谨现在连夏侯昊天都打败了,那四人哪敢在吴谨面前有半分脾气,被抓之人哭丧着脸说道:“李宏今天压根就没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种事李宏会不来?是不是见吴谨打败了夏侯昊天,他被吓走了?”慕雪在一旁鄙视了四人一眼,说道。 “李宏真没有来,我要是骗你们我就是小狗,”那人一脸恳求的样子,吴谨见他也不像是说假话,便把手松开了。 慕雪最气这几个人成天跟在夏侯昊天后面狐假虎威,阿谀奉承,便说道:“骗不骗你们本就是夏侯昊天养的几条狗。” 这话一出众人齐声叫好,都给慕雪鼓起掌来,那四人见今日恐得不到好果子吃,便打算往外走去,但众人都围着他们四人,没有人给他们让路,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打他,”便有两三人跟着喊,然后是几十人喊,最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打他!打他!打他...” 声音山呼海啸,整齐划一。 看来这四人跟着夏侯昊天在太一道真是坏事做尽,所有人都痛恨他们。那四人也是被吓傻了,站在人堆中一动不动。 人群中不知是谁在他们身后踢了一脚,这一下人群如黄河决堤,全部都争着抢着上去打他们,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四人抱头蹲着地上,撕心裂肺般的哭爹喊娘。若不是欧阳志远师叔及时赶来,喝开众人,恐怕四人要被乱脚踢死。 吴谨没有理会众人,对着秦锐三人说道:“三位师兄帮帮我,大家分头去找一下李宏。” 秦锐不解地问:“找他干嘛,这么着急教训他么?” “不是,李宏说若是我与夏侯昊天决斗,他便说出慕雪的父母是谁。”吴谨说道。 秦锐三人一听此言,大吃一惊,没想到吴谨是因为这个和夏侯昊天决斗,更没想到李宏居然知道慕雪的父母,不过三人也没有多问,便分头去找李宏,五个人找了一天,跑遍了齐云山三十六峰,都没见到李宏,五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天禄阁。 吴谨战胜夏侯昊天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太一道,杜仲老伯也听到了此消息,也是心中高兴,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屋子内看书,吴谨等人进了天禄阁,各个都一声不吭,杜仲老伯见他们决斗胜利了,但并不高兴,心想怕是有其他事,便说道:“不是赢了么?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刘光跳出来说道:“没找到李宏那王八蛋,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杜仲老伯一听,更是不解,又问道:“找李宏做什么?” “他说吴谨与夏侯昊天决斗完毕便告诉慕雪的父母是谁。”刘光嘴巴也是极为利索,吴谨本打算制止的,还未伸手拉住刘光,刘光便说完了。 然而杜仲老伯一听此言,竟然如遭雷击,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吴谨问道:“李宏怎么知道慕雪的父母是谁?” 吴谨见杜仲老伯反应如此剧烈,估计是关心慕雪身世心切,也没有多想,便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只说只要我答应与夏侯昊天决斗,他便告诉我慕雪的父母是谁,但决斗完了,却找不到他人了。” 杜仲老伯听完,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坐在凳子上,一个人沉思,嘴里还反复念叨:李宏怎会知道慕雪的父母,李宏怎会知道,李宏他姓李,忽然杜仲眼中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你们有谁可知李宏的父亲是谁?” “我知道,”秦锐说道,“他父亲是定州火石城首富李云炎,我听欧阳志远师叔说起过。” “这便对了,”杜仲老伯听完仰头说道,过了一会,杜仲老伯又开始自言自语:“这也不对啊,他们又怎知有慕雪。” 这下可把慕雪弄糊涂了,慕雪问道:“老伯,你一会对,一会不对的,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然而杜仲老伯也不理会慕雪,还是一个人仰头沉思。吴谨此时想起黑泽怪物提醒过自己要小心太一道的长老,尹怀熙也提醒过自己小心李长老,便对慕雪说:“尹怀熙曾对我说过,叫我们小心李长老,你以前可有得罪过李长老?” 慕雪还未回答,杜仲老伯却又突然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吴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四十九章 出逃 这下吴谨也紧张起来,心中猜想莫不是杜仲老伯和李长老有什么深仇大恨吧?然后对杜仲老伯说道:“尹怀熙叫我们小心李长老。” 杜仲老伯一听此言,额头顿时便起豆大的汗珠,连忙对秦锐三人喝道:“你们三人马上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天禄阁!” 秦锐三人突然被老伯怒喝驱赶,更是云里雾里,但老伯那言语甚为严厉,三人对看一眼,耸了耸肩,便一同离去。 杜仲老伯见三人离开,便对吴谨和慕雪说道:“那尹怀熙叫我们小心李淳风,说明是李淳风指使尹怀熙来杀慕雪的,吴谨你快回去收拾包袱,我们要连夜离开齐云山,这太一道我们是不能呆了。” 这杜仲老伯突然就要他们离开太一道,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吴谨怎么也不相信李长老会指使别人来杀慕雪,便问道:“李长老为何要杀慕雪?” 然而杜仲老伯却一声怒喝:“现在来不及解释了,你听我的,赶快回去收拾包袱。” 杜仲老伯待慕雪和吴谨如自己的儿女,若非事态严重杜仲老伯不会如此紧张,吴谨便没再问下去,出了天禄阁便往内门自己的住处疾奔而去,跑了不一会,便遇见秦锐与熊沛也在往内门走,看来他们已与刘光分别了,吴谨几步赶上去,秦锐见吴谨来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杜仲老伯他们呢?” 吴谨想着秦锐他们三人待自己也如亲兄弟一般,上次他们三人便反复叮嘱,以后遇见大事,一定要先跟他们讲一声,如今杜仲老伯要带着他和慕雪离开太一道,以后恐怕是再也见不到秦锐三人,吴谨内心突然一阵伤感,便对秦锐和熊沛说道:“二位师兄,我要跟杜仲老伯离开太一道了,今后怕是见不到你们三位师兄了,以后你们多多保重。” 熊沛一听此言,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师兄不要多问了,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仲老伯叫我赶快回去收拾包袱。”吴谨说完,对着秦锐与熊沛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代我向刘光道歉,我不能当面跟他们道别了,师兄保重。”说完扔下秦锐与熊沛便往内门奔去。 琅琊殿内,夏侯元仙和几个长老都在,李淳风走上前去对夏侯元仙说道:“师兄,据定州回报,李云炎一家已被灭门,无一活口。” 夏侯元仙面色凝重,看着李淳风说道:“可看得出是什么人下的手不?”李淳风看着地面,摇了摇头说道:“李云炎的家人均是在用餐时被人下毒毒死,其他家仆都是被人乱刀杀死,毫无章法,看不出是什么人下手。” “怎会如此之快,是不是你杀李宏的时候被别人发现了?”夏侯元仙对着李淳风问道。 “没人发现,但写信之人既然知道李宏是李云炎的儿子,定会极为关注李宏的动向,发现李宏不在了,便抢在我们前面前去李家灭口了。”李淳风说道。 原来那晚杀李宏的黑衣人竟然是李淳风。 夏侯元仙随即又问道:“那封书信可找到了?” “也没有,对方灭口,估计就是为了夺回那封信。”李淳风继续说道。 夏侯元仙没有再问,太一道的其他长老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夏侯元仙说道:“师弟,你觉得这写信之人是何用意?” “恐怕此人是慕博远的故旧,见我们伤了慕雪,便想请李云炎来帮忙照顾慕雪,哪知李云炎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不但不帮他,反而欲加害慕雪,此人恼羞成怒,又怕自己被查出,便杀了李云炎全家。”李淳风说道。 “慕博远的故旧会是谁呢?”陆静修问道。 “这可不好说,当初太一道受过慕博远恩惠的人可不少,想来也是不想与我们为敌,才打算请李云炎出面帮忙。”武修阳说道。 “当初那事除了我们几人应该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吧?”李淳风突然有些不安地问道。 “当初在屋内就我们几人,怎么会有外人,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提出过异议,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夏侯元仙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是过了一会,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杜仲!” 然后李淳风接着说道:“险些把此人忘了,他可是主动请缨去帮我们看着慕雪的,但上次慕雪受伤,他对慕雪的关心可是超乎寻常啊!他要请李云炎来照顾慕雪,那可是合情合理。” 就在几个人说话之际,确听见门外有人说道:“弟子有要事求见掌门。” 夏侯元仙说了一句进来,随后大门被人推开,进来的赫然竟是熊沛,熊沛快步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掌门,杜仲欲带慕雪和吴谨离开太一道。” 李淳风牙齿一咬,冷冷地说道:“果然是他,想逃?没那么容易。”说着便要往天禄阁而去。 “师弟不可冲动,”夏侯元仙连忙喝止道。 李淳风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夏侯元仙,夏侯元仙继续说道:“你现在去天禄阁杀他们,被人发现怎么办?即使没被发现,他们死在我太一道,我们怎么处理,最后如果不了了之岂不是有损我太一道威名。” 李淳风一听有理,便对夏侯元仙说道:“师兄说得是,师弟确实鲁莽了,师兄你看该如何处理?” “他们要逃便让他们逃,我们只需派人跟着,等出了齐云山,就让他们死在外面。”夏侯元仙冷冷地说道。 “师兄思虑周全,杜仲那老头修为可不低,别人跟着只怕会被发现,我去跟着他们,等出了齐云山我便把他们料理了,不需要师兄弟们再出手。”李淳风说道。 “师弟切不可大意,我看让陆师弟跟你一同前去吧。”夏侯元仙知道李淳风办事素来有些冲动,杜仲虽远不是他的对手,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师兄若是不信我派其他师弟去便可,何必非要两人同去,也太把杜仲看在眼里了。”李淳风一听此言,有些生气地说道。 夏侯元仙见李淳风动了肝火,便说道:“师弟不要误会,我岂会信不过你?也罢,师弟你速去速回。” ※※※ 吴谨收拾好包袱后,便回到天禄阁,杜仲老伯和慕雪早已将包袱收拾好,三人趁着黑夜便离开了天禄阁。三人没有往山门走,怕被山门值守弟子发现,也不敢御物飞行,三人只是驱动符箓一路往南飞奔,因为往南再过华州,便进入贺州,贺州是净明道的实力范围,到时他们就安全多了。三人也没敢往路上走,全是在林中穿梭,路上灌木荆棘颇多,跑得也是极为辛苦,三人一刻也没有停歇,足足跑了三个时辰,才跑出齐云山,三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杜仲老伯见已出了齐云山,便找了一个地方停留下来休息片刻。 一路上杜仲老伯什么话都没有说,吴谨和慕雪心中都想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太一道,此刻停下来休息,慕雪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仲老伯看了看慕雪,满眼尽是怜爱之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你的父亲是慕博远,是上一代掌门夏侯凌绝的关门弟子,跟夏侯元仙是师兄弟,你父亲天资卓绝,深受夏侯凌绝喜爱,也尽得其真传。” 慕雪一听自己的父亲居然跟夏侯元仙是师兄弟,内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连忙问道:“那我父亲现在何处?” 第五十章 往事 “你父亲被夏侯元仙、真云道长、李淳风、陆静修、武修阳他们五人合力杀死了!”杜仲老伯虽于心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杀我父亲?”慕雪几乎是哭着问道。 杜仲老伯仰头看了看天,缓缓说道:“二十年前,你刚出生没多久,那时你父亲天资卓绝,年龄比夏侯元仙小几十岁,修为竟然已不在夏侯元仙之下,夏侯凌绝本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父亲。我本是夏侯凌绝的贴身家仆,那一日奉夏侯凌绝之命去请你父亲,那时夏侯凌绝的身体已经不行,叫你父亲过去便是安排接任掌门,当时夏侯元仙他们五人也在场,你父亲跪在夏侯凌绝跟前,夏侯凌绝用手握住你父亲的手,安排完后事便油尽灯枯,夏侯元仙四人便污蔑你父亲为夺掌门,杀害了夏侯凌绝,他们知道你父亲若是反抗,他们四人定是擒不住你父亲,于是他们便将你母亲和你控制起来,为逼你父亲就范,夏侯元仙在你父亲面前用剑气在你脸上划了一刀,你脸上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你父亲为了救你,便束手就擒,还答应了夏侯元仙的无耻要求。” “什么无耻要求!?”慕雪问道。 他们五人不仅要夺掌门之位,还看上你父亲的一身修为和功法,夏侯元仙用你的性命逼着你父亲服下九阴紫金丹。”杜仲老伯说道。 “什么是九阴紫金丹?”吴谨问道。 “紫金蟒丹炼丹,练出来的是一对金丹——九阳紫金丹和九阴紫金丹,九阳紫金丹是疗伤圣药,而九阴紫金丹,则是逆天神药!”杜仲老伯说道。 “逆天丹药?”吴谨有些不解地问道。 “服下九阴紫金丹的人,筋脉可以逆行,这样就可以将一身修为传给他人?”杜仲老伯解释道。 “他们想要慕伯父将修为传给谁?”吴谨问道。 “他们逼慕博远将他的毕生修为传给夏侯昊天,强行为夏侯昊天开辟丹田,所以夏侯昊天根本不是什么天才,而是彻头彻尾的废柴,吃尽灵丹妙药才在十二岁筑基成功,然后跨过炼气境直接进入玉清境。他母亲上官锦秋本也是一代侠女,修为颇深,为了夏侯昊天。每日为他运气疏通经脉,他母亲修为也不再有寸进,纵如此夏侯昊天的修为也是慢如蜗牛。”杜仲老伯说道。 吴谨焕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夏侯昊天十二岁进玉清境,到现在修为竟然还如此不堪!” 杜仲老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其他人,真云道长霸占了你父亲所有的财物,李淳风从你父亲哪里得了天罗功法,陆静修的离火剑便是从你父亲哪里得的,武修阳的一身炼丹之术,也是从你父亲哪里得的,他们就像饿狼一样分食了你的父亲。” 慕雪听完这些,早已泪如雨下,哭着向杜仲老伯问道:“那后来呢?” 杜仲老伯继续说道“你父母被他们杀了以后,我便说让我来照看你,顺便监视你,他们便同意了,让我带你在天禄阁住下,并且让我们终身不能离开天禄阁。即便如此,夏侯元仙那老奸巨猾还是不放心,怕你日后知道真相,会找他们报仇,便运气在你体内封住你的丹田,所以你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开辟丹田。不过后来也是老天有眼,还是让你辟丹成功了。” 此时慕雪泣不成声,杜仲老伯看了一眼慕雪,又说道:“你父亲虽然死了,但他还是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 慕雪顿时睁大眼睛看着杜仲问道:“什么东西?” “当时夏侯元仙用剑气将你脸划伤后,你父亲说要先为你疗伤,才为夏侯昊天开辟丹田,夏侯元仙同意了。你父亲再给你疗伤的时候,偷偷将他的七窍玲珑真元注入了你的体内,使你有了七窍玲珑心。”杜仲老伯说道。 “七窍玲珑真元?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慕雪问道。 “这七窍玲珑真元的作用我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能让人脱胎换骨,修为突飞猛进。上次你受伤后说你的心脏可以思考,我猜想应该就是这七窍玲珑真元在起作用!”杜仲老伯说道。 “人身上还能长出七窍玲珑真元?”吴谨带着一丝不解说道。 “七窍玲珑真元不是慕博远身上长出来的,这里面还有一段令人痛心的往事,”杜仲老伯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跟你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什么!?”慕雪和吴谨都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真名叫慕仲生,我和你父亲都是出生在钦州花溪城的第一大名门望族慕家,只不过我是小妾所生,而你父亲更惨,是丫鬟所生。所以我们二人在慕家地位极为底下,偏偏我们二人在修道上也是毫无悟性,进了炼气境后修为竟然停滞不前了,我们二人在慕家就被称为幕府二熊,狗熊的熊!经常被慕家其他人欺负,只要他们有什么不开心,就找上几个人来把我们二人暴打一顿,当是寻开心。后来有一天,出现一个极其妖艳漂亮的女子,名叫胡仙儿,对你父亲一见倾心,整天缠着你父亲,当时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像胡仙儿这样的绝世美女,怎么会看上你父亲那个废物,所以这更是让慕家的其他人眼红,你父亲就被欺负得更惨,后来那胡仙儿就消失了,半年后,那胡仙儿又出现了,还带来了七窍玲珑真元,让你父亲吃了下去,从此你父亲就像脱胎换骨一般,修为突飞猛进,转身就成为了慕家的青年才俊!本以为如此发展下去,你父亲和胡仙儿会结成百年之好,成就一段佳话,然而你父亲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胡仙儿闹翻了,胡仙儿一怒之下,竟然把慕府的人全杀。” “什么!?”吴谨和慕雪又是一声惊呼,吴谨心想:这胡仙儿是谁?怎会如此暴戾,一怒之下竟然要满门屠杀。 杜仲老伯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胡仙儿也要杀我,被你父亲救了下来,你父亲和胡仙儿打了起来,那一战二人打得天翻地覆,最后二人都身受重伤,最后胡仙儿对着你父亲说了一句:“我就留着你一条命,让你看着我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然后就拖着重伤之躯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听到胡仙儿的消息,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你知道那胡仙儿是谁吗?”慕雪问道。 “不知道,胡仙儿这样的绝世美女在慕府出现,自然引得无数人打听她的身世,以慕家的人力和财力,竟然打听不到半分消息,胡仙儿的身份,就像一个谜一样。” “查一查七窍玲珑真元是哪里的宝物,或许会有线索,”吴谨说道。 “没用的,我和慕博远查了一百多年,什么都没有查到,这世间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七窍玲珑真元这几个字。”杜仲老伯摇了摇头,说道。 “那后来呢?”吴谨见这件事根本无从查起,便接着问道。 “后来我和你父亲一边寻访胡仙儿,一边打听七窍玲珑真元的线索。有一天,我们和上一任太一道的掌门夏侯凌绝巧遇了,他看到你父亲的天赋,震惊不已,竟然放下一道之尊,求你父亲拜他为师,你父亲想着借助太一道的力量,或许可以查出胡仙儿和七窍玲珑真元的线索,又见夏侯凌绝诚意十足,便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后来就算借助太一道的力量,我们依然没有查出胡仙儿和七窍玲珑真元的任何线索。” 太一道都查不出来?吴谨心中暗暗震惊,那这天下间可能真没人能查得出来了,难道这胡仙儿是天上的神、地下的鬼,不在天地间? 第五十一章 追杀 “那你呢?”慕雪问道。 “我?”杜仲老伯笑了笑,说道:“我哪有慕博远那样的机缘,夏侯凌绝自然看不上我,慕博远便求夏侯凌绝,让我进他的府第当一名家仆,我怕我当家仆会影响慕博远在太一道的发展,于是我就改名换姓,进了夏侯凌绝的府第。” 杜仲老伯说完此话,却听见空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七窍玲珑真元,看来是个好东西,老夫要了,今日你们三人都要死在这里。”话音一完,便从天空降下一人,此人正是李淳风。 慕雪一见是李淳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提剑便要和李淳风拼命,被吴谨一把拉住。 李淳风看了慕雪一眼,嘴中冷哼一声:“原来有七窍玲珑真元,难怪能突破封印,辟丹成功。”吴谨一听此言,心中暗想,这李淳风居然以为慕雪是因为七窍玲珑真元才辟丹成功,这样也好,正好离道人也嘱托不要泄露此事。 这时杜仲老伯站在二人前面,用手护住二人说道:“李淳风,你们当初可是答应慕博远放慕雪一条生路的。” “我们是答应的,我们也做到了,放了慕雪一条生路,让她活到了现在,但现在我杀你们,是因为你们叛逃太一道。”李淳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这番回答很是满意。 吴谨一听此言,愤怒地说道:“你枉为太一道长老,这么大的岁数居然在我们面前强词夺理,按你的说法今日放、明日杀也是给人一条生路?” 李淳风听完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不是强词夺理你们找阎王理论去吧,”说完李淳风手掌一伸,一张无形的网便朝杜仲三人飞去,吴谨和慕雪在李淳风面前修为还是太低,顿时便被控在这无形的网中,动弹不得,李淳风口中还对着慕雪狞笑道:“这便是我从你父亲那里得的天罗功,今日也让你死得其所。” “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此时只听杜仲老伯口中说道。 说完衣襟无风自起,杜仲老伯的右手臂开始不断地长大,最后竟然长到一颗树那么大,对着李淳风便砸了下去。 李淳风顿时感觉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犹如黑云压顶,遮天蔽日。李淳风不敢硬接,一个翻滚闪道到一边,他离开的位置瞬间便飞沙走石,被砸出一个大坑,李淳风一声冷笑:“天残手果然名不虚传,但还奈何不了我。”说完对着杜仲老伯一掌推过去,杜仲老伯便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丝线缠住,手臂都被勒得深陷进去,杜仲老伯若不散去右手功力,只怕右臂会被勒成几截。 李淳风逼得杜仲老伯散去功力,回过头来对着吴谨慕雪二人说道:“先解决你们两个,免得你们碍手碍脚。” 此时吴谨和慕雪还是被李淳风困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淳风走过来,李淳风对着吴谨一伸手,吴谨就感觉手臂像是被一条蛇缠住,越缠越紧,吴谨的整条手臂都开始发紫,而且颜色越来越深,李淳风恶狠狠地盯住吴谨大声喝道:“说!是谁派你来太一道的?你要不说我把你的手臂卸掉。” 吴谨早已痛得大汗淋漓,一边全力驱动石甲功,一边说道:“你问我谁派我来的?笑话,我是你们夏侯老儿请进来的,你不知道?” “不知死活,我看你能抗多久!”李淳风话一说完,便手掌一捏,吴谨顿时便觉得手臂上的缠绕之力增加了一倍以上,就算吴谨将整条手臂石化,也感觉整条手臂在变形,吴谨知道不消片刻,他的手臂就要废了,已顾不得那么多,将天宫所存之气全部运起,支持手臂的力量。 李淳风眼睛睁大,大声说道:“你果然还修炼了其他心法,说,是不是净明道派你来的!?” 吴谨天宫中的真气本就比丹田中的精纯许多,在全力运行之下,吴谨的手臂状况也是好了不少,对着李淳风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送你上路吧!”李淳风狰狞地说道,脸上还因为狰狞而发抖,说完李淳风一掌直取吴谨天门,以李淳风的修为,吴谨若是被这掌击中,恐怕会立时毙命。 就在李淳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时候,却发现一大片黑影从天上盖下来,李淳风知道又是杜仲运起天残手向他攻来,李淳风不急不忙,用另一只手对着天空一挥,杜仲老伯这一掌却像拍在一块光滑的,且倾斜的丝绸之上,手掌不由自主地往李淳风的旁边滑去,李淳风一丝冷笑,速度不减,还是朝着吴谨攻去,哪知此时头顶又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将自己罩住,两掌前后攻击,时间相差不过毫厘。 李淳风已躲不过去,便收起对吴谨的攻击,手掌回收,御气硬接这一掌,杜仲老伯犹如拍苍蝇一般拍下去,却犹如拍在一颗金豆上,直接把李淳风拍得陷入地下之中,李淳风虽说场面很难看,但也没有受到一点伤,杜仲老伯又犹如抓小鸟一般,和着泥土、碎石将李淳风抓在手中,只露出李淳风一个脑袋。 李淳风愤怒地对着杜仲喊到:“驱动天残双手,你也不怕爆体而亡!” 杜仲老伯也不理会李淳风,全力捏着他,然后对着慕雪和吴谨大声喊到:“你们快跑!” 李淳风这才醒悟过来,杜仲豁出命去只是为了困住自己,给慕雪和吴谨逃命的机会。李淳风被制住,控制吴谨和慕雪的真气随即消散,慕雪一得自由,见李淳风被控得不能动弹,拔出剑便要刺过去,杜仲老伯对其大喊道:“他有真气护体,你刺不进的,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淳风此时正在全力驱动真气,想脱困而出,杜仲老伯又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两只手死死捏住李淳风,吴谨看着杜仲老伯的脸色都已扭曲,知道他恐坚持不了多久,一把拉起慕雪便跑。 李淳风脸憋得通红,全省真气已催到极致,口中大喊一声:“你给我滚开!”杜仲老伯再也支撑不住,眼中闪出一丝绝望,双臂轰的一声竟然爆裂。 就在爆炸的同时,李淳风身后突然闪出一黑衣人,对准李淳风后背一掌轰去,李淳风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此人修为之高,李淳风也脸露骇然之色,而且此人偷袭极为老辣,李淳风被控住时他没有偷袭,那时李淳风尚在运气护体。李淳风为求快速脱困,不惜用尽真气,而此人现在才偷袭,正是李淳风全身真气用尽,又无法立即恢复之时,李淳风是即闪不开,又抗不住,只得等着那势大力沉的一掌轰在自己的背上,李淳风顿时如弓箭般弹射出去,砸在一颗树上,那树卡擦一声便断裂,李淳风掉落在地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李淳风修为也着实了得,受此强力的一击,竟然没死,不过也是深受重伤,李淳风躺在地上,看着黑衣人,李淳风知道此时黑衣人要杀了他易如反掌,便说道:“阁下是谁,敢管太一道的事,你就不怕太一道找你寻仇吗?”李淳风也是奸诈之徒,怕对方杀了自己,立即搬出太一道这座大山,想吓住对方。黑衣人看都没看李淳风一眼,对着吴谨说了一句:“还不快走!” 吴谨也不知此人是谁,心中猜想会不会是杜仲老伯的帮手,对着黑衣人一拱手说道:“多谢救命之恩,”说完便和慕雪上去扶起杜仲老伯,吴谨抓起慕雪的配剑,和慕雪御剑往南飞去,消失在暮色中。 第五十二章 穿心洞 黑衣人待吴谨三人已飞远,又意味深长地朝着远处的一个阴暗处看了一眼,才回头对着李淳风冷笑一声,人便飞走! 李淳风见那人并没有要自己的性命,虽然诧异,也是松了一口气,马上打坐调息伤势,伤势稍有恢复,李淳风便御剑往回飞去。 此时远处的阴影中,又走出一人,此人赫然正是夏侯昊天,只见夏侯昊天眼神呆滞,脸色沮丧,往前走了几步,夏侯昊天捂着脸痛苦地跪下去,口中大喊道:“我是什么狗屁天才!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柴,废柴、废柴....” 夏侯昊天一边喊一边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输给吴谨,夏侯昊天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能振作起来,但被证实自己是一个废物,夏侯昊天感受到的是绝望! 夏侯昊天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如此挫折,想着自己毫无修炼天赋,活着永远是一个笑话,永无翻身之日,永远也别想找吴谨报仇,以后爷爷、父母没了,自己还要受人欺凌,想到这些,夏侯昊天便觉生无可恋,一步一步往悬崖边走去,打算了此一生。 夏侯昊天站在悬崖边,张开双臂,山风吹在他的衣服上猎猎作响,夏侯昊天大喊一声:“吴谨,我化作厉鬼也要寻你报仇。”说完便闭上眼睛,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夏侯昊天像一尊石像一般,站在悬崖上一动不动... 突然夏侯昊天眼睛一睁,脸色狰狞,眼睛充满戾气,竟然后退了几步,回齐云山而去。 齐云山,李淳风别院,此时李淳风躺在床上,夏侯元仙和其他几个长老站在旁边,武修阳为他服下一颗丹药,过了一会儿李淳风气色便好了许多,夏侯元仙本叫人同李淳风一同前去的,李淳风执意不肯,如今人被逃脱,李淳风心中也有几分羞愧,便对夏侯元仙说道:“若非遭人偷袭,杜仲那三人早已死在我手里。” 看来李淳风也是丢不下这个面子,故说自己是被偷袭才失手的。 夏侯元仙一挥手,说道:“师弟不必介怀,逃走便逃走,就凭他们二人,何日才能练入太清,就算入了太清,又能奈我们如何?”夏侯元仙可真是城府深到极致,心中虽恼怒李淳风不停自己之言,嘴上却尽是安慰之语。 夏侯元仙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师弟可知偷袭你的是何人?” “此人修炼的是太一道心法,修为恐怕上清已有大成。”李淳风恨恨地说道。 夏侯元仙等人一听修炼的是太一道心法,不由得心中暗惊,居然太一道出了如此一个叛徒,夏侯元仙吸了一口气说道:“修炼太一道心法且入上清的,太一道加上分支足有两三百人,要查出此人怕也不易啊。” “师兄,我还发现一个重要情况。”李淳风知道此事自己没办好,发现点情况也算是将功补过,于是迈着关子说道。 “师弟你快说。”夏侯元仙急忙说道。 “吴谨那小子修炼了净明道的心法。”李淳风说道。 “这可就奇了怪了,”陆静修站出来说道:“真云师兄死在正一道心法之下,你被我太一道之人偷袭,如今吴谨又有净明道的心法,三道都已聚齐,这下我们可真是无头苍蝇了。” “哼!这幕后之人定是脱不了三道,我们要派人盯住正一道和净明道,正好吴谨逃走了,他必会回去报信,我们且看下谁会出现点异常状况,也算是为我们指明方向。”夏侯元仙不愧老谋深算,立即将吴谨逃走为他所利用。 夏侯元仙看着地面,眼神一冷,阴鸷地说道:“我们还要注意这些事是否与我们找的东西有关,最好没关系,要是有我们可得早作打算。” 看来慕雪复仇什么的在夏侯元仙看来并不重要,他担心的是这些事情是否与他们要找的东西有关,他们要找的东西才是至关重要。 几个长老听此一言,都深深地点了点头。此时武修阳站出来说道:“师兄,吴谨拜入我太一道之前不是还回去探望过双亲么?”夏侯元仙点了点头,武修阳继续说道:“我们何不派人去青州探查下,一是看吴谨会不会回去,二是如果寻得吴谨双亲,将他双亲控制起来,那吴谨无论跑多远,都跑不出我们的手心。” 夏侯元仙笑着看了一下武修阳,说道:“师弟此计甚好,就劳烦师弟安排一下了。” 夏侯元仙如此老奸巨猾,岂会想不到此事,只是夏侯元仙自恃为天下巨擘,对付一后生晚辈还用此手段实在有些不齿,故一直没说,既然武修阳说出来,正中夏侯元仙下怀,便让武修阳去办此事。 武修阳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当下便答应下来。 就在此时,上官锦秋破门而入,对着夏侯元仙大喊道:“父亲,你可看见昊天?” 夏侯元仙一惊,急忙说道:“我不是让令高岑将昊天给你们送回去了么?怎么不见了?” 上官锦秋爱子心切,哭哭啼啼地说道:“昊天回去,被他父亲责骂,便和他父亲争吵起来,他父亲一怒之下打他一耳光,骂他不思进取,昊天大喊一声人人都打耳光侮辱他,便说要找父亲您问个清楚,跑了出来。” 夏侯元仙一听此言,大叫一声:“不好,昊天可能偷听到我们谈话,偷偷跟着淳风师弟去追吴谨他们去了。” 上官锦秋见李淳风如此修为都重伤而归,那她的儿子岂不是... 一念至此,上官锦秋便晕了过去。此时夏侯卓志也赶来了,一把抱住上官锦秋。夏侯元仙立即发令,召集门中所有玉清境弟子,往南而去,搜索夏侯昊天。 ※※※ 嘎母峰,夏侯昊天站在亭子之下,往谷底看了一眼,如行尸走肉般沿着小道往下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灵素宫前,夏侯昊天看了一眼穿心洞三个血红大字,身上戾气更重,往前一把推开沉重的石门,石门推开瞬间,狂风骤起,仿佛还带着哀嚎声往洞中灌去,夏侯昊天眼睛如充血一般血红,毅然往洞中走去... 吴谨这边,背着杜仲老伯,和慕雪拼命地往前飞,天刚破晓,终于出了皖州。吴谨知道杜仲老伯伤势严重,若再不治疗,恐无力回天。吴谨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停了下来,赶紧将杜仲老伯放下来,二人这才看清楚杜仲老伯的伤势,杜仲老伯双臂已无,断臂之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此时老伯失血过多,人已昏迷过去,奄奄一息,慕雪看着杜仲老伯如此之凄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吴谨也是泪眼朦胧,心如刀绞。 吴谨一言不发,便打坐运气为杜仲老伯疗伤,慕雪见吴谨如此,仿佛如梦初醒,也赶紧盘膝打坐,为杜仲老伯疗伤,奈何杜仲老伯伤势太重,吴谨二人道行始终不济,耗尽真气,双臂虽已不再渗血,然而杜仲老伯任不见醒。 慕雪此时也束手无策,着急得哭了起来,拉着吴谨的手臂说道:“杜仲老伯要死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 吴谨也被慕雪问得六神无主,只是一个劲的运气,为杜仲老伯护住心脉。吴谨突然想起自己喝过紫金蟒血,当时自己也是一身重伤,奄奄一息,全靠这紫金蟒血救回一条命。想到此处,吴谨先将杜仲老伯放平稳,慕雪见吴谨将杜仲老伯放下,以为吴谨已经放弃了,从小声哭泣直接变成嚎啕大哭。 第五十三章 逃亡 吴谨也没管慕雪,拿起慕雪的佩剑,往手腕一割,顿时鲜血如注,惊得慕雪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吴谨没有回答,直接将手腕往杜仲老伯嘴唇一送,鲜血便顺着手腕流进杜仲老伯。慕雪已懂吴谨的用意,停止了哭泣,双眼紧盯着吴谨的手腕,既心疼吴谨,又略带一丝期盼地问道:“这样有用吗?” 吴谨温柔地看了一眼慕雪,柔声说道:“当日我在阳首山,受的伤不比杜仲老伯轻,全靠喝了这紫金蟒血才捡回一条命,所以你放心,一定会有效果的。” 慕雪听了此言,紧皱的眉头终于稍稍放开了一些。 吴谨就这样让血往杜仲老伯的嘴中流去,流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人便有些脸色苍白,汗水也浸满额头,然而吴谨也是一固执之人,见杜仲老伯不苏醒,就不打算停止。 慕雪见吴谨已有虚脱之相,一把拉开吴谨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再流下去你也会死的。”边说边从自己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条,为吴谨缠住手腕止血。 吴谨用手抚摸一下慕雪的脑袋,强颜欢笑地说道:“没事的,真要流得差不多了我自己会停手的。” 慕雪满含眼泪对着吴谨大声说道:“你胡说!要是老伯没救过来,你也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绝不苟活。” 吴谨听到此言,心中如被针刺一般,一把将慕雪搂在怀中,紧紧抱住,说道:“没有你,我也绝不偷生,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一辈子不离不弃。” 慕雪在吴谨的怀中,使劲点头,口中哼了一声:“恩!”便将头深深地埋在吴谨怀中。 就在二人相拥之时,吴谨感觉杜仲老伯的身体动了一下,连忙松开双手,向杜仲老伯看去,慕雪也急忙从吴谨的怀中立起,双眼紧盯着杜仲老伯,不一会儿便见杜仲老伯嘴角微微一抿,眼睛缓缓睁开,然而痛苦的呻吟一声后,又被痛晕过去。 慕雪不明所以,急忙问吴谨:“这是怎么回事?救活了吗?” 吴谨见此状况,脸露一丝喜色,说道:“恩,起效果了,当初我喝了紫金蟒血后,便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便恢复正常了。” 慕雪一听此言,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把抓住吴谨的双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老伯得救了。” 吴谨也搂着慕雪,但他没有笑,因为他心里完全没把握能救活杜仲老伯。过了一会儿,吴谨松开双手,对着慕雪说道:“现在我们已出了皖州,但这华州还在太一道的实力范围内,我们还不安全,白天御剑飞行易被人发现,符菉也用光了,我们就在这山洞休息,恢复好体力,晚上再继续往南走,进入贺州我们便入净明道的范围,那时我们就安全多了。” 慕雪看着吴谨,柔声说道:“恩,刚才你流了那么多血,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找些吃的来。”说完便打算起身往外走去。 吴谨一把拉住慕雪说道:“我没事的,你去的话估计只能采些野果,那怎么吃得饱,你忘了我学的是什么了?不去打点野味,岂不辜负了我这神功。” 慕雪也被吴谨逗乐了,扑哧一笑,说道:“还神功,你的这神功被人撵到这荒山野岭茹毛饮血。” “你去吧,我在外面捡一点干柴回来。”慕雪接着说道。想着杜仲老伯睡上几日就能恢复,慕雪的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二人便出得洞去,一人打猎,一人拾柴。吴谨自从喝了紫金蟒血,动作之迅捷,自是远在动物之上,慕雪刚拾完柴,吴谨便已手提两只野兔回来了,慕雪看他如此之快,莞尔一笑,说道:“看来你还真选对了功法,你有这本领,我们肯定饿不死。” 吴谨也笑着谁说道:“那是自然,以后我们便归隐山林,我打猎,你做饭,岂不快意人生。” 慕雪一听此言,想着自己大仇未报,谈何归隐,立时便闷闷不乐,吴谨一看慕雪心情突然不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慕雪双眼看着吴谨,说道:“我若是能与你如此终老一生,我自是一百个愿意,但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了此仇,才与你归隐,你…你有何打算?”慕雪本想说问吴谨是否愿意陪她报仇,但想着太一道与吴谨并无冤仇,如此问他,岂不是为难与他。 吴谨一听此言,直接说道:“我当然是要陪着你,不管刀山火海,我都陪着你,太一道那几个老贼人面兽心,人人得而诛之。” 慕雪一听此言,眼眶一红,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慕雪突然一转身,背对着吴谨说道:“吴谨,我今日便对天发誓,此生此世要与你生死与共。” 吴谨听到此言,内心一颤,眼眶微红,吴谨将两只野兔放在地上,走上前去,将双手放在慕雪的肩上,说道:“我也是,此生此世,生死与共。” 突然吴谨像想起什么事,大声叫嚷起来:“糟了,我父母还在青州,太一道那几个老贼当初便是用利用你们母女逼你父亲就范,如今也定会前去查找我双亲,逼我就范。” 慕雪一听此言,急忙说道:“此事你千万不要着急,既然他们知道你父母在青州,他们定会派人前往青州,等你自投罗网。” 吴谨那还顾得了自己,说道:“自投罗网我也得回去啊,要不然我父母怎么办。” “你先别急,我听你说过,你父母在青州的岩下寨,极为偏僻,你在醉仙楼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你父母的居住之处。他们要寻你父母,也只能在醉仙楼打听,自然是打听不到。而且就算他们找到你双亲,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还要用你双亲要挟你,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同去太一道,用我们的命换你父母的命。”慕雪说道。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甚是感动,心中也稍稍安稳几分,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如果不见到我父母安然无恙,我心中还是不安。” “你现在要忍耐住,等风头过去,我们再去探望你父母,将他们安置好。”慕雪说道。 吴谨还是一脸焦急,双手不停地搓着,像要把皮也搓掉一块一般,还不停地来回踱步。 慕雪见状,上前一把拉住吴谨的手,柔声说道:“相信我,你父母一定会没有事的!” 被慕雪的纤纤玉指握在手中,吴谨顿时心安了许多,吴谨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只能如此了。” 吴谨说完,眼睛向北方看去,那是青州的方向,吴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太一道寻不到自己的双亲,要不然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我父母周全。 “我们赶快填饱肚子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继续逃命呢。”就在此时,慕雪说道。 吴谨点了点头,收起思绪,便提着兔子到河边去清洗内脏,慕雪也用佩剑砍在石头上溅出火星,将柴火燃了起来。 二人早已饥肠辘辘,兔子还未全熟,二人早已忍不住,一人一只兔子,狼吞虎咽起来。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的吃相,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吃完后,二人便打坐休息。 二人本就困乏至极,一直休息到夜幕降临,二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色,二人看了一下杜仲老伯,老伯依然没有醒,只是脸上已无痛苦扭曲的神色,二人心中略微一喜。 吴谨背起老伯,三人又继续向南御空飞去。 第五十四章 嘱托 又是一夜的飞行,天色大亮,吴谨三人早已出了华州,已经进入贺州腹地,吴谨又在丛山峻岭中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将杜仲老伯放下。 慕雪见杜仲老伯嘴唇都干裂了,用手在老伯额头上一试,烫的吓人,慕雪心中一惊,赶忙对吴谨说道:“老伯发烧了,这两天滴水未进,你快去给杜仲老伯打些水来吧。” 吴谨也用手在杜仲老伯额头上试了一下,确实在发高烧,吴谨便拿着慕雪的佩剑出去了,找了一片竹林,做了三个竹筒,到小溪边打了一些清水,然后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打湿了一并带回去。 回到山洞,吴谨给了一个竹筒给慕雪,自己拿着一个竹筒喂老伯喝水,喝完水,吴谨又将布条搭在杜仲老伯的额头上,帮他退烧。 做完这一切,吴谨与慕雪又一人去打猎,一人去拾柴。一路上吴谨二人吃过一次东西,但杜仲老伯却是滴水未进,身边又没有工具可以熬汤,吴谨便去打了一只野鹿,将鹿血存于竹筒中,然后再给杜仲老伯喝下去。吴谨知道这鹿血是名贵的中药材,养血益精、行血祛瘀极为有效,这些都是吴谨在天禄阁看书知道的,吴谨再一次体会到,行万里路还真需要读万卷书。 二人安顿完老伯,又烤了一只野鹿腿吃掉,因已经进入净明道范围,二人心中也稍稍放心一些,便沉沉睡去。 二人一睡便睡到酉时,醒来后便听见老伯微弱在微弱地呼喊:“水、水...” 慕雪心中大喜,急忙叫吴谨快去打水,自己则在杜仲老伯边,为他擦拭汗水。吴谨提着竹筒一溜烟跑出去,不一会儿便提了着水回来,慕雪为老伯喝完水后,又将鹿血喂给杜仲老伯喝了一些,二人又轮流为杜仲老伯运气疗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老伯终于悠悠醒来,吴谨与慕雪不禁大喜。 老伯见吴谨正在为自己运气疗伤,用微弱的气息说道:“不...要...浪费真气了,我强行运行天残双手,全身经脉尽断,我已命不久矣...” 慕雪一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说道:“不会的,老伯,你不会死的,吴谨体内含有紫金莽血,他已经让你喝过他的血,你死不了的。” 杜仲老伯慈爱地看着慕雪,说道:“傻...孩子,紫金莽血也救不了我了,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是该死了。” 慕雪不让老伯再说下去,急忙打断道:“老伯,你死不了的,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你快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能救得了你,你快告诉我们吧。” 杜仲老伯见慕雪如此舍不得他,也是眼中闪着泪花,说道:“我何尝不想再多看你几年啊,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然而我却没有便照顾好,现在让你遭太一道追杀,我愧对你父亲啊。”说完老伯也是流下泪来。 “老伯你养我二十年,我已视你为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为了救我,又遭受如此重伤,你没有愧对我父亲,是我和我父亲欠你的,我今生今世都还不完,如今你伤重如此,我却束手无策,我宁愿此刻躺在地上的是我,哪样我心里也好受多了。”慕雪哭着说道。 杜仲老伯挥了挥手,说道:“我这是回光返照,我时间已不多,慕雪,你父母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他们不希望你去报仇,你也不要为我报仇,你和吴谨从此远走他乡,做一对神仙眷侣,才不辜负你父母和我拼了一命救下来的你的命啊。” 慕雪听到此话,也不在哭了,口中绝绝地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又加上老伯,若不报此仇,枉为人子,人神共愤。” 老伯焦急地大声说道:“你父母留下遗言,不准你报仇。”说完便大声咳嗽起来。 慕雪见老伯咳嗽起来,赶紧用手为老伯顺气,然后说道:“老伯,我心意已决,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老伯听完此言,不在理慕雪,回过头对着吴谨说道:“慕雪执意报仇,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慕雪去送死?” 吴谨看着老伯,也是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我已答应慕雪,她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生死不离。” 老伯听完此言,眼睛一闭,然后懊恼地说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去内门!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去内门啊!是我的错!是我错了,要不然也不会导致今天结局!”说完便用头使劲在地上撞了起来! 吴谨和慕雪见状,大惊,赶忙上前稳住杜仲老伯的身体! 慕雪哭着说道:“老伯,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 片刻之后,慕雪双眼坚毅,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不后悔!我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天禄阁活一辈子!” 杜仲老伯听到此言,也是有几分震撼,浑浊的眼珠满是复杂的表情。此刻,也许他也不知道让慕雪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对还是错! “也罢,你们若执意报仇,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不然我死不瞑目。”杜仲老伯缓缓说道。 “什么条件,老伯你说吧,”老伯已如此状况,慕雪也实在不愿过于忤逆老伯,便说道。 “夏侯元仙他们四人均已入太清境,你二人如进不了太清境,去报仇就是送死,我要你你和吴谨答应我,入太清境之前不许前去报仇。”杜仲老伯说道。 慕雪也知道夏侯元仙等人是天下修道泰斗般的人物,他和吴谨若进不了太清境,绝无报仇可能,慕雪与吴谨对看一眼,二人心意已通,便跪下对老伯说道:“我们答应老伯,入不了太清境,绝不提报仇。” 老伯听完此言,眉头总算是稍稍舒展,然后又说道:“你父亲年轻时曾与净明道的柳怀永结伴游历天下,相交颇深,他现在居住在梧州的山合城,你们可去寻他,他定可护你们周全。” 吴谨与慕雪知道此时老伯说话已甚为费力,二人急忙对着老伯连连点头。 老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慕雪,满眼含笑,说道:“让我再看看雪儿,我怕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记不得我的雪儿了。”慕雪一听此言,也是抬着头看着老伯,让老伯能好好看自己,眼中则是泪水不断,老伯看了一会慕雪,又回过头对吴谨说道:“吴谨,我的好孩子,我把慕雪交给你了。” 吴谨也立马上前,跪在杜仲老伯边上,使劲点头,然后老伯的眼睛便缓缓闭上,身子也软了下去。 慕雪哇的一声,趴在老伯的身上大哭起来,吴谨也是泪如雨下。 慕雪一直哭到声嘶力竭,几乎晕了过去,吴谨赶紧扶住慕雪,对他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得让老伯入土为安。”慕雪又是在吴谨怀中大哭一阵,才缓缓站起身,吴谨又对他说道:“我们要早些让老伯入土为安,老伯才能早登极乐。”慕雪点了点头,吴谨便选了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将老伯埋了下去。然而慕雪就跪在老伯的坟前,一直跪着,任凭吴谨怎么相劝,就是不起来,就这样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吴谨便也陪着她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慕雪在老伯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伯,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说完便站了起来,吴谨也跟着起来。二人深深的对看了一眼,吴谨说:“我们走吧。”慕雪点了点头,二人便继续往南,朝梧州方向飞去。 第一卷感言 第一卷完了,蹄子不禁想小小地感慨一下,当初心高气傲的我对各种千篇一律的爽文不屑一顾,于是雄心壮志要自己写一部小说,绝不走爽文路线...这短短的一个月下来,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不懂事,码字爬格子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好在蹄子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秉持自己,不忘初心,蹄子内心深感欣慰... 同时残酷的现实也在告诉自己,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需要努力、需要完善的地方还很多,尤其是文笔,急需提高!!! 当然,我也把我的作品给身边的人看,我总结了一下,想法简单,快意恩仇的人,批判我的小说拉拉杂杂,让人看了很不爽!但是对于三十岁左右,思想比较成熟,有一定的学识积累,同时接触网文比较多的朋友,对我的作品却是大加赞赏! 综上所述.....其实我就是想对喜欢我作品的朋友说,喜欢我的作品,证明你们是有思想、有见识、有文化的人!(因为不喜欢我作品的人肯定看不到这里!!!哈哈哈!!!) 所以...蹄子能厚着脸皮向你们讨要你们手中的月票么? 第五十五章 虎皮 梧州距离贺州有四千余里的距离,属于边陲之州,慕雪情绪极为低落,二人走得也是极慢,一路欣赏沿途景色,当是为慕雪放松心情。这西南诸州多崇山峻岭,也多奇山怪石,美景数不胜数,或有山峰直入云霄,或有瀑布横挂天际,或有长河二分乾坤,或有落日铺洒大地。一路景色欣赏下来,慕雪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二人不愿错过美景,也没有走大道,而是御剑在天空慢慢飞行。 只是若是发现山中百年以上的花斑白额虎,吴谨必会下去将其打死,剥其虎皮,然后再将两只虎腿烤了打牙祭,若是其他玉清境的人,定不敢惹这百年以上的花斑白额虎,但吴谨练的是石甲功,这花斑白额虎纵有獠牙蛮力,也是奈何不了吴谨,吴谨又受欧阳志远指点,能将花斑白额虎周旋到力尽,吴谨再上前去将其打死。 美食美景爱人,二人在山中倒颇有几分神仙眷侣。 但慕雪甚是不解吴谨专杀老虎,便问道:“为什么你一遇到这花斑白额虎,就一定要将其杀死,剥他的虎皮,莫非这花斑白额虎曾经欺负过你,所以你现在是在报仇雪恨?” 吴谨哈哈大笑,说道:“你叫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原来你从未出过远门,你可知出门在外什么最重要?” “出门在外,天为被,地为床,万物为食,有什么重要的?”慕雪说道。 吴谨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我二人就此在山中避世而居,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但我们还要去梧州找柳怀永,你看我们的衣着,破破烂烂,比乞丐还有不如,只怕还未进柳府大院,便被家丁用棍棒请了出来。我扒这么多虎皮,到了梧州山合城,是为了换些银钱,好为我们置办一身衣服。所以啊,这出门在外,一定要有余钱,否则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 慕雪这几日从未注意自己的穿着,现在吴谨提起,看了一下自己衣服,当真是又脏又破,慕雪一个女孩子,也是爱干净之人,见自己如此邋遢,也是羞得面红耳赤。自己一刻也看不下去,如何等得了到了梧州山合城再换衣服,便对吴谨说道:“我们现在就换点钱先买两套衣服吧。” 吴谨听完,便装作认真打量慕雪的样子。慕雪当初为了救治老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许多布条,有些地方已经衣不蔽体,现在吴谨如此看着自己,心中又羞又恼,说道:“你不许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掉。” 吴谨笑了起来,说道:“不看不看。”说完便扛起虎皮朝山下走去。二人在山下寻到一条道路,便沿着道路往前走,遇到分路,便选路宽的走,如此走了两个时辰,便看见一个镇子,镇子入口有一根旗杆,上面飘着一面大旗,大旗上写着平坝镇三个大字。 吴谨和慕雪走入镇中,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街,约莫有五十余户人家,小镇虽小,倒也五脏俱全,客栈、裁缝、货铺一应俱全,吴谨扛着虎皮便走进一家货铺,掌柜的见吴谨衣着破烂,肩上还扛着皮货,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也是破烂不堪,脸上一道刀疤,看上去几分恐怖的少女,只当是两个穷困的猎户,并未怎么搭理,吴谨也不理会其怠慢,将虎皮往柜台上一放,说道:“掌柜的,你看着四张虎皮能卖多少钱?” 掌柜的一听四张虎皮,这可是大生意,立即满脸含笑的迎上来,说道:“客观稍等,待我验一下货色,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说完便将四张虎皮慢慢打开,不打开还好,打开了看着虎皮,是越看越心惊,这四张虎皮可均是花斑白额虎,皮厚毛滑有光泽,虎皮展开足有一张床大小,恐怕这老虎足有百年以上,更为关键的是,这四张老虎皮没有一张身上有刀剑砍杀破损之处,虎皮之完整令人瞠目结舌,而且这四只老虎皮色泽光亮,皮下血管也鲜红,没有中毒迹象。 掌柜的暗中偷偷打量吴谨,这年轻人何许人也,居然能赤手空拳力毙四只花斑白额虎,可当真是神力啊。这下不敢怠慢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立即将吴谨和慕雪引到后堂坐下,命伙计立即上茶,然后满脸堆笑说道:“少侠的四张虎皮质量上乘,保存完整,可谓是虎皮中的极品,我愿意出一百银子一张,四百两足可以让少侠置地百亩,在平坝镇当一个地主,从此衣食无忧。” 吴谨哼哼一笑,说道:“掌柜的见我年龄小,欺我没见过世面么?我这虎皮可是百年以上的花斑白额虎,市面这种虎皮可谓有价无市,你拿到大城市去若卖一千两,定然被一抢而光,一百两就想打发我,你也太小瞧于我了。” 吴谨在青州城呆了三年,每天听天南地北的食客谈天说地,也是知道这种虎皮的价值的。 那掌柜的的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少侠打算要价多少?” “五百两一张,已经是很便宜你了。”吴谨手一举,说道。 那掌柜故意压低价格,便是等着吴谨还价,他好慢慢与吴谨讨价还价,取个中间价,那也是能赚得个钵满盆溢,便对着吴谨说道:“少侠只知虎皮贵重,殊不知我拿这虎皮保养更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我最高只能出价三百两。” 吴谨那知道掌柜意在跟他讨价还价,见这掌柜如此啰嗦,便说道:“三百两我卖你一张,五百两你可尽数取走,多说无益。”吴谨目前只想换钱买两套衣服,并不急于出手,故不愿与这掌柜多啰嗦。 这掌柜见这年轻人说话斩钉截铁,虽无多少经商经验,但也意志坚定,不愿松开,便说道:“这五百两一张,小店财力不足,恐怕只能收购两张。” “那我就卖你两张。”吴谨也不待掌柜说下去,直接打断道。 掌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这心想小子当真难缠,又说道:“这平坝镇极为偏僻,离最近的城市也有百余里,山路崎岖,多有劫匪,这虎皮着实珍贵,小兄弟你扛着这虎皮恐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啊。”说完便往上茶的伙计看了一眼。 吴谨呵呵笑起来,说道:“掌柜此话当真好笑,扛着虎皮招贼,抱着银子就不招贼了?” 慕雪站在一旁心中暗想,这能打得过我和吴谨的,何必来抢这虎皮,那些打家劫舍的鼠辈又何惧之有,慕雪一直看着掌柜,见他在向小二使眼色,心中已猜到这掌柜是话中有话,意在威胁他和吴谨。于是便上前说道:“掌柜的不必多言,小小山贼我们还不放在眼里。”说完便对着正在往外走的伙计凌空一指,一道真气随慕雪的手指飞射而出,那伙计便瘫了下去。 那掌柜见慕雪识破了他的用意,又见慕雪年纪轻轻,长相丑陋,内功居然如此高深,当下便被吓得额头出汗,忙叫账房先生取来银子一千两,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店只有这些银子,只够收购两张虎皮,望二位少侠高抬贵手,饶过那名伙计。”吴谨将银子接过去,又取出二百两拿出来,说道:“我说过,第一张虎皮只收你三百两,做人当以诚信为本,我绝不贪你的小便宜。” 那掌柜只当吴谨此言意在讽刺于他,顿时面红耳赤,口中连连称谢,慕雪也不为难于他,对着那伙计凌空又是一指,那伙计便能活动了。吴谨将装银子的包袱给慕雪,又叫那掌柜的选了两张虎皮出来,扛着剩下的虎皮便和慕雪走出门去,那掌柜的见吴谨二人走出门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对方只是警告了一下自己,若是自己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要遭大殃了。 第五十六章 碰瓷 吴谨和慕雪出了货铺,便向裁缝铺走去,此时街上正有一个獐头鼠目之人,身子瘦小,偏偏走路要大摇大摆,那瘦子但凡身边有女人经过,必要上前伸手动脚,调戏一番,街上的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闪开,只见那路边有一叫花子在跪地乞讨,那瘦子走上前去,将那乞丐碗中几个铜板收入怀中,便要走人,那乞丐一把拉住瘦子裤脚,说道:“大爷你不施舍也就算了,为何还拿走乞丐的铜板,我就靠这几个铜板换几个馒头填肚子,你给我拿走了我怎么办啊?” 那瘦子回头就是一脚,便将那老乞丐踢得在路上滚几圈,那瘦子还不解恨,口中骂道:“脏了大爷的衣服,踢死你活该,把你踢个残废或许你还能多讨一点钱,你还应该感谢我。”说完便又大摇大摆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这獐头鼠目之人眼睛一亮,死死盯着路上的两个人,口中啧啧叹道:“这虎皮,当真漂亮。”这瘦子原来是盯上了吴谨身上抗的虎皮,便悄悄的跟在吴谨后面。吴谨扛着两张虎皮在街上行走,引无数的人驻足观望,有些人还跟着吴谨二人,图看新鲜。 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们二人,所以背后有人在跟踪,吴谨与慕雪竟是发现不了。二人快速走进裁缝铺,一人选了一套衣服换上。 衣服虽是换好了,但前几天一直疲于奔命,浑身汗臭无比。而且一直吃的都是烤肉,没有盐,这烤肉吃多了也是满嘴油腻恶心,睡也睡不好,总之就是犹如野人般的生活,二人现在手中也有钱了,便打算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雇一辆马车,一路游山玩水过去。 商量好之后,二人便径直向小镇的永利客栈走去,一人要了一间上房,便上楼去了。那瘦子见吴谨二人进了客栈,知道他二人打算住在这里,便回头,一溜烟往街的另一头跑去。 吴谨二人上楼后不一会儿,这客栈便又进来两人,一个便是那瘦子,另一个则是胖子,长得满脸横肉。二人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大堂内没有几人吃饭,留有许多空桌,但二人偏向一个靠窗的、位置最好的桌子走去,那桌子上有三个书生般模样的人正在饮酒吃菜,见这二人往他们哪里走去,三个书生酒也不喝了,起身便往外走。 那瘦子见此状,嘿嘿一笑说道:“算你们识相。”然后那瘦子对着凳子一擦,对着胖子说道:“狗爷,快坐。” 那胖子脚一跨,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瘦子也坐下去,那瘦子用手大拍桌子,口中嚷嚷道:“店小二,赶紧给我滚出来把桌子收拾干净了。”立时便有一个店小二赶紧跑上去将桌子收拾干净,那瘦子点了一壶酒,三碟小菜,那店小二就蹬蹬跑开了,一刻也不愿在二人身边多待。 那瘦子将头向那狗爷伸过去,用手半遮着嘴,说道:“狗爷,你托我给你寻的东西我寻到了。” 那胖子一听此言,连忙将头凑过去,问道:“是什么东西?云阳道贾掌门大寿,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可不能是寻常之物。” “百年花斑白额虎皮,狗爷还看不上眼?”那瘦子得意得说道。 那狗爷眼睛一亮说道:“贼眉鼠,快说这东西在哪里?” “就在这永利客栈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贼眉鼠说道。 那狗爷兹兹抿了抿嘴说道:“这百年花斑白额虎皮的确是好东西,若能得到,我在云阳道定能再上一层楼,只是人家能打死百年花斑白额虎,我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狗爷放心,我已仔细观察过二人,这两人均骨瘦如柴,浑身穿得破烂不堪,明明就是俩乞丐,估计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得到这百年花斑白额虎皮,如今让狗爷您遇见,您定要替天行道,主持正义。”贼眉鼠说道。 那狗爷一听此言,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横肉也在抖动,对着贼眉鼠说道:“天上掉馅饼,那我自然得张嘴接住。” 就在这狗爷说话的时候,却见一双雪白的三寸金莲从楼梯上缓缓而下,接着便是一袭长裙,杨柳细腰,不堪盈盈一握,隐约兰胸,更似拥雪成峰,这婀娜多姿的身段让狗爷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狗爷心道:这平坝镇何日出了如此佳丽,自己从未见过,便伸长脖子直勾勾的盯着楼梯口,就等着现出庐山真面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脸庞终于现了出来,却瞧见那女的脸上一道疤痕,煞是有几分吓人,狗爷身子往后一扬,口中骂了一句:“妈的,晦气。” 而下来的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雪。 贼眉鼠寻着狗爷的目光看去,见是慕雪、吴谨二人,连忙转身,生怕他二人注意到自己,又伸过头对狗爷小声说道:“就是这二人。” 狗爷又看了吴谨二人一眼,对着贼眉鼠说道:“你不是说是俩乞丐么,这两人衣着光鲜,哪里是乞丐?!” 贼眉鼠说道:“哎呀我的狗爷,他们俩已经在货铺换了两张虎皮,手中已有大把银子,有了银子谁还愿意穿得像个乞丐?” 狗爷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假装与贼眉鼠吃菜喝酒,待吴谨与慕雪走到大堂,狗爷对着贼眉鼠使了一个眼色,贼眉鼠心领神会,便起身来假装往柜台走去,与吴谨路过时,故意用肩头往吴谨身上一撞,顺势往地上一倒,然后便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吴谨在醉仙楼中地痞流氓讹人什么的见多了,心知自己今日也算是遇上了,便站在旁边看着贼眉鼠,看他到底要干嘛。慕雪回过头来问了一句:“怎么了?”吴谨小声地在慕雪耳边说了一句:“没事,遇见讹人的了。”慕雪低头看了一眼贼眉鼠,见这人长得贼眉贼眼,哎哟叫唤也是中气十足,根本没什么毛病,也是不理会他,任他叫唤。 这时狗爷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兄弟,你怎么了?谁人打你?”说完便往贼眉鼠走过去。客栈的人要么是外乡人,不愿多管闲事,要么是本地人,都知道此二人的伎俩,整个客栈没有一人站上前来说话。 吴谨向这个狗爷看去,此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只不过是在筑基境,只有一身蛮力。贼眉鼠拉着狗爷的裤脚说道:“狗爷,这小子将我撞到,我自小体弱多病,这一摔恐怕我命不久矣,这小子还站着看戏,实在欺人太甚,狗爷你得为我做主。” 吴谨和慕雪一听他说命不久矣,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狗爷瞪着吴谨说道:“小子你撞了人不赔礼道歉,还嘲笑于他,简直岂有此理,现在他危在旦夕,你们说该怎么办?” 吴谨耸了耸肩,说道:“这得看地上这小哥打算怎么办了?” 那贼眉鼠一听此言,张口就说道:“你这一撞让我五脏受损,气血不畅,非得用虎皮温养,夜夜睡在其上方能治好。” 吴谨慕雪一听,心中明了,原来这二人是在打百年花斑白额虎皮的主意。 慕雪小声哼了一声,然后便上前说道:“我看你确实伤得不轻啊,着实有性命之忧。” 第五十七章 投奔 那贼眉鼠一听此言,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嘴中说道:“还是姑娘明事理。” 慕雪笑了一笑,又说道:“我看你已病入膏肓,虎皮也难以保住你的性命,与其受这等痛苦等死,还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然后我将两张百年花斑白额虎皮都赔给这位狗爷,狗爷你看可好。” 那狗爷一听两张虎皮都给他,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说道:“此法甚好、此法甚好。” 那贼眉鼠躺在地上,也不叫唤了,哭丧着脸说道:“狗爷,这你也信啊。” 这时吴谨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狗爷见吴谨大笑,顿时勃然大怒,对着二人说道:“你们敢戏弄本爷?不想活了。”说完便一把向慕雪抓过去,慕雪退了一步,避了开来,然后说道:“狗爷且慢。” 狗爷将手停在空中,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慕雪说道:“想跟狗爷做个交易。” 狗爷说道:“什么交易?” 慕雪说道:“我二人乃为外乡人,路经宝地,实在不愿沾惹是非,但这地上的兄弟分明是在讹人钱财,我们心中确有几分不快,狗爷如果你卸去他一手臂,我便给你一张虎皮,卸去两只手臂,我便给你两张虎皮,你看这个交易怎样?” 狗爷回头看了看贼眉鼠,把心一横,回过头来对着慕雪说道:“此话当真?” 慕雪说道:“当真!” 此时那贼眉鼠早已面如土色,翻身便给狗爷跪下说道:“狗爷不要听他们挑拨啊,他们绝对是在骗你。” 这时慕雪又说道:“吴谨,你上楼去先拿一张虎皮下来给狗爷,当做定金。”吴谨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两张虎皮下来,将其中一张扔给了狗爷。 狗爷接过虎皮,用手一抹,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就是不愿对贼眉鼠下手,慕雪见状,趁着狗爷犹豫之际,一把夺过虎皮,拔出火折子便往虎腿烧去,顿时虎皮上的毛便被点着,慕雪说道:“如果虎爷不愿做这笔交易,想要抢夺,我二人拼了命也要将这虎皮毁去”。 狗爷见虎毛被烧,顿时肉疼,急忙说道:“别烧别烧,这笔买卖我做了”。慕雪比听到此言,便将火折子灭了,此时虎毛被烧了拳头般大小,只是这虎皮巨大,又烧在脚部,倒也无伤大雅。 虎爷回过身对着贼眉鼠说道:“兄弟,对不住了!”说完便似老鹰捉小鸡般的提着贼眉鼠,那贼眉鼠口中不停喊饶命,拼命挣扎,奈何狗爷力气太大,挣脱不开。那狗爷对着贼眉鼠双臂向拧衣服一般拧去,只听一阵霹雳啪那的声音,那贼眉鼠的双手骨头竟然被寸寸拧断,那贼眉鼠一声惨叫,便痛晕了过去,狗爷将贼眉鼠往地上一扔,手对着吴谨一伸,吴谨便将两张虎皮扔了过去。 那狗爷抱着两张虎皮,哈哈大笑,便走出客栈。那贼眉鼠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臂如麻花,看来双臂已废。吴谨虽对拿虎皮毫不在乎,但看见贼眉鼠这副惨状心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然而慕雪再太一道经常受到夏侯昊天身边那些跟班欺负,对这种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自是深恶痛绝。 此时吴谨二人听见柜台一小二小声的说了一句:“活该,真是痛快。”吴谨想来这贼眉鼠平时估计也是作恶多端,废了他双手也好叫他不能再作恶了,便摇了摇头走开了。 慕雪手指一弹,一锭碎银便落在柜台上,慕雪说道:“店家,烦你叫两人,将这人抬出去扔了,免得扫众人胃口。”那掌柜的收下银子,便从后堂叫来两人,抬着贼眉鼠便出去了。 在在和平坝镇,慕雪与吴谨休整了两日,然后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游山玩水,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梧州山合城。 到了山合城之后,二人并没有立即就去投奔柳怀永,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打算休整两日,打听好柳府大院,做好准备再行过去。 吴谨与慕雪先在城中游览了一番,便找了一个酒楼吃饭,他们的旁边一桌也有三人在吃饭,而且是边吃边聊。 只听其中一个人对着两外二人说道:“你们可知最近梧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另外一人说道:“赵大哥,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没听说啊。” 姓赵的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周老弟,卢老弟,你们不知道,咱们山合城外.阴风岭发现妖怪了,我劝你们没事少出城,免得遭受无妄之灾啊。” 姓卢的说道:“这妖怪怎么敢在山合城外出现,这山合城内就有云阳道和云鹤道两大道门,他也不怕被两道打得神魂俱灭?” 姓赵的接着说道:“你说何尝不是,这云阳道和云鹤道本是打算前去灭妖的,但凤栖梧庄的庄主柳怀永却站出来说,此妖只是在阴风岭修道,并未伤人性命,天下生灵生来平等,劝云阳道和云鹤道不要前去灭此妖,让他好生修道。” 吴谨与慕雪一听是柳怀永,正是他二人要投奔之人,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姓卢的说道:“这柳怀永何许人也,连云阳道和云鹤道也会听他的劝告?” 姓赵的说道:“这柳怀永和云阳道的掌门贾正义是同为净明道的师兄弟,云鹤道的掌门杜正本也是净明道出身,不过辈分比他二人还要高一辈,云鹤道是世代便在山合城开门收徒。贾正义是修道有成后才来梧州城开枝散叶,另立山门的。而柳怀永虽是修道,实为一翩翩书生,风流才子,修道有成后云游天下,后结识一女子沐安然,便回到山合城创立凤栖梧庄,与沐安然琴瑟和鸣,真乃神仙眷侣。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十五年前这沐安然竟然难产大出血,孩子母亲双双离世,从此柳怀永遣散家奴,封闭山庄,独居其中十年,直到最近这五年才有重开山庄,面见世人。” 那姓卢的说道:“原来如此,这柳庄主看来也是一重情之人,到让我们觉得颇有几分可惜。”吴谨慕雪听完也是摇了摇头,甚为叹息。 吴谨与慕雪在山合城游玩了两日之后,便去了凤栖梧山庄,这凤栖梧山庄在城西,吴谨与慕雪两日游玩,早已将位置摸清楚。 到了凤栖梧庄,大门开着,有一名家丁站在门边,慕雪上前双手一拱,对着家丁说道:“烦请通报柳庄主,就说皖州故人之子前来拜访。” 那家丁说了一句:“二位稍等,便入了庄去,不一会儿便见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此人青衣不染尘,双目如明月,健步带清风,着实风度翩翩。 走到慕雪跟前,便说道:“二位可是慕博远之子?”慕雪上前双手抱拳说道:“柳伯父,晚辈正是慕博远之女慕雪,这位是我朋友吴谨,他同我一起前来投奔柳伯父。” 柳怀永顿时喜形于色,说道:“没想到慕大哥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二位贤侄快别站着说话,进屋坐。”说完便当先在前引路。 三人走过庭院,便进了大厅,大厅门上高挂一牌匾,上面写着执手厅三个大字。请二人坐下后,柳怀永吩咐了佣人上茶,然后就对着慕雪说道:“家父可还安好,怎不和你一同前来,我可甚是想念博远兄啊。” 慕雪略微顿了顿,低声说道:“家父自我生下不久,便染恶疾,去世了,母亲终日郁郁寡欢也随父亲去了。” 这套说辞是她和吴谨商量后决定的,二人知道柳怀永是性情中人,若是知道自己父母被奸人所害,怕是忍不住便要找上太一道寻仇,故此说道。 第五十八章 打探 “什么!博远兄去世了!”柳怀永站起身来,一声惊呼,身子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没想到当年与博远兄一别,今日就天人相隔!”说完也是眼眶微红,情难自禁。微微分神一会儿,柳怀永落寞之情尽显,说道:“眼前又见少年长,耳畔频闻故人亡,唉...我也是老了!二位贤侄只管在此处住下,以后这凤栖梧庄就是你们的家。” 吴谨和慕雪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多谢柳伯父!” 柳怀永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慕雪的脸上,眉头一皱,说道:“慕雪,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人伤你,你跟我说!” 慕雪一听此言,便感觉柳怀永大有要替她报仇之意,看来这柳伯父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还好没有告诉他自己父母去世的真实原因,要不然这柳伯父可能真要马上就去太一道寻仇! “这时小时后遭贼人抢夺财物,被他们所伤。”慕雪说道。 柳怀永怒道:“这帮贼子当真胆大包天。”柳怀永可能是想,被小贼伤的,这可无法寻人报仇了,便又对着慕雪说道:“慕雪你放心,我定会寻名医名药替你医治好你的伤疤。” 慕雪听完,心中一震感动,没想到柳伯父如此关心自己,还要为自己寻名医,当下便说道:“慕雪多谢柳伯父。” 柳怀永点头示意,然后又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请张伯带你们去客房休息,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进去休息一下。”说完便吩咐张伯好生照顾吴谨和慕雪,然后起身往后走去,然而步法已没有刚见面时的脚下生风,竟有些步履蹒跚。 吴谨与慕雪喝完茶,便请张伯带他们去客房,张伯在前面带路,走在一条狭长的长廊上,张伯便边走边说:“我在凤栖梧山庄已经十五年了,这些年常听我家老爷提起你的父亲,按辈分你父亲还高我家庄主一辈,但二人性情相投,便结拜为兄弟。庄主视慕博远为一生知己,当年与你的父亲云游天下,因此我家老爷还认识了夫人沐安然,老爷时常感叹若不是门户有别,定要将博远兄请到梧州居住,十五年前夫人去世,庄主悲痛欲绝,遣散所有仆人,庄主只将我留了下来照顾安雅,现在又突闻知己已亡,恐是哀思如潮,所以才怠慢二位,先行离去了。” 吴谨和慕雪听完也是黯然神伤,慕雪说道:“柳伯父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如此这般也令我心中难安。” 张伯叹了一口气,说道:“慕雪姑娘倒不必挂怀,我家老爷定会视你为自己的女儿般看待。” 就在此时,走廊上出现一名女子,二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件花格子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这名女子一见张伯,十分高兴,大喊一声张爷爷,便一边摇晃拨浪鼓一边蹦蹦跳跳的朝张伯跑来,看上去十分欢快! 只是...这动作看上去不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人,倒像一个孩童一般... 这名女子跑到张伯面前,竟一下子就扑到张伯怀里,嘟着嘴说道:“张伯,我要吃糖葫芦。” 张伯摸着这名女子的头说道:“糖葫芦要街上才有,家里哪有啊?”那女子一听此言,一把推开张伯,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说道:“我不我不,我要吃糖葫芦,我就要吃糖葫芦。” 张伯无奈,只好说道:“安雅乖,不哭,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卖糖葫芦。”这名女子立即不哭,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好”,便破涕为笑。 吴谨和慕雪看着这名女子的举动如此诧异,心中十分不解,张伯看了吴谨和慕雪一眼,说道:“这是柳夫人的贴身丫鬟,她本是孤儿,夫人收留她后待她极好,犹如自己的亲妹妹,还给她取名叫沐安雅,只是她亲眼看着夫人难产大出血,死在了她的怀中,她心中遭受巨大刺激,得了失心疯,从那以后举止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吴谨和慕雪这才明白,对着张伯点点头,便向安雅看去,安雅也扎巴扎巴眼睛看着吴谨和慕雪,忽然跳上前来伸手摸了一下慕雪脸上的刀疤,口中说道:“姐姐疼吗?” 慕雪不禁哑然失笑,这安雅虽是柳夫人的丫鬟,但柳夫人已将她视作妹妹,那就该是慕雪的长辈,现在倒过来喊慕雪姐姐,倒叫慕雪有些难为情了。 此时张伯说道:“她还叫我张爷爷呢,你也不用难为情。” 慕雪无奈地笑了一下,回过头对安雅说道:“不疼,你喜欢吃糖葫芦啊。” 安雅点了点头,说道:“恩,糖葫芦可甜了,等张爷爷给我买回来,我分一颗给你吃。”慕雪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买给你吃,买大把大把的糖葫芦给你吃。” 安雅一听此言,拽着慕雪的手跳起来,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你太好了。”三人看着安雅如此天真无邪,心中也是有几分酸楚。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伯推开旁边一间房门对慕雪说道:“慕雪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我领吴谨去他的房间了。” 慕雪正打算进屋去,安雅一把拉住慕雪说道:“姐姐我带你去捉蛐蛐,院子里蛐蛐可多了。” 张伯回过头假装生气地说道:“安雅乖,姐姐远道而来,要休息一下,你自己去玩吧。”安雅一脸的不乐意,怔怔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撒手。 慕雪见状,便对张伯说:“没关系的,我就陪她玩一会儿吧。”张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正打算走,忽然像想起什么事,然后又对慕雪说道:“你不要带安雅去执手厅玩,她不喜欢见到柳庄主,见到刘庄主便会胡言乱语。” 慕雪不解,问道:“她为什么会不喜欢见刘庄主?”张伯说道:“她是怪柳庄主没能救了夫人,对他有怨恨,见到柳庄主便会胡言乱语,徒然勾起柳庄主的伤心事。”慕雪听完,对着张伯点了点头,旁边的安雅早就等不及,一把拉起慕雪,兴高采烈地往院子里走去,张伯又是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吴谨往另一边走去。 吴谨与慕雪便在凤栖梧庄住下,可能是安雅的缘故,柳怀永很少到后院来,每日在执手厅吃饭柳怀永都叫慕雪和吴谨去和他一起吃,对他们嘘寒问暖,着实关心他们二人,吴谨和慕雪因为没有据实相告其父母死亡原因,心中反到有几分歉意。 安雅这边,除了吃饭时间她会去找张伯,其他时间只要见着慕雪和吴谨,便要上来缠着他二人陪她玩,没多少时间便和慕雪吴谨玩得极好,张伯还特意在后院开了一道门,带安雅出去都是从后院的门带出去,免得遇见柳怀永。 这一日,安雅又来慕雪的房中玩耍,张伯讲了安雅的事后,慕雪便对安雅很好奇,安雅心中一直怨恨柳庄主,慕雪也想试一下能否帮安雅解开心中的心结,也算是报答柳庄主对自己的收留之恩。 安雅在慕雪的房中跑跑跳跳的玩耍,慕雪便将安雅拉过来坐在凳子上,对她说道:“安雅,姐姐有事问你,你要是认真回答我,姐姐就买糖葫芦给你吃,好不好?” 安雅眨巴一下眼睛,一听有糖葫芦,连声说:“好好好!” 慕雪便问道:“你为什么恨柳庄主啊?” 安雅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说道:“谁是柳庄主啊?” 第五十九章 内疚 慕雪说道:“就是柳怀永啊。” 安雅又说道:“柳怀永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慕雪心中甚为奇怪,安雅居然连柳怀永是谁都不知道了,看来这受的刺激着实不轻。慕雪又问道:“柳夫人你认识吗?” 安雅说道:“柳夫人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慕雪接着说道:“就是你的姐姐沐安然啊。” 安雅一听道沐安然的名字,如遭雷击,身子一抖,眼中便流出泪水,大哭道:“姐姐死了,姐姐流了好多血,姐姐死了。”说完又是哇哇大哭,慕雪劝都劝不住,拿出糖葫芦给安雅,她也不要,就是一个劲大哭,嘴中还不停大喊:“姐姐死了,姐姐流了好多血,姐姐死了。” 弄得慕雪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哭声一会儿便把张伯和吴谨都引过来了。张伯推门而入,见安雅伏在桌上大哭,眉头一皱,便对慕雪问道:“你在她面前提夫人了?” 慕雪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张伯也没再说什么,上前将安雅搂在怀中,口中不停地安慰道:“安雅乖,姐姐在天上看着安雅呢,安雅要是再哭,姐姐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安雅一听此言,便不在哭泣,抬头看着天上说道:“姐姐不生气,安雅不哭,安雅只是想姐姐。”说完便将头埋在张伯怀中,虽然听不到安雅的哭声,但还是可以看到安雅的身子在抽搐,显然是在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张伯怜爱地看着安雅,对慕雪说道:“夫人过世,对安雅刺激太大了,只要提起夫人,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庄主也说了,就让她这般天真烂漫还好一点,至少能无忧无虑。” 慕雪惭愧地低下头,说道:“张伯,对不起。” 张伯看着慕雪说道:“我没有怪慕姑娘的意思,安雅是这山庄唯一有快乐的人,看着她天真烂漫,我们的心情也要好一点。”说完便牵着安雅的手出去了。 慕雪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坏事,眼眶也是红红的,吴谨便上前去安慰道:“安雅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哭一会儿就好了。”慕雪还是没说话,将头埋在吴谨怀中,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安雅还真像小孩子一般,上午刚在慕雪这里大哭一场,下午便向没事一般,拿着一串糖葫芦便来找慕雪,要和慕雪一起吃糖葫芦,慕雪看着安雅,心中五味杂陈,想着安雅如此单纯,还去揭她的伤疤,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 此时安雅取下一颗糖葫芦,朝慕雪嘴中送过来,慕雪将糖葫芦吃下,便对安雅说道:“安雅,我错了,我对你发誓,今后要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安雅似乎没有听懂慕雪再说什么,看着慕雪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姐姐你还要吃糖葫芦吗?” 这一问又是让慕雪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 此事过后,慕雪再也不敢在安雅面前提她姐姐的事,只是每天都陪安雅玩,悉心照顾她。 这一日,慕雪从街上回来,便兴冲冲地往后院走去,一踏进后院,慕雪便冲着张伯问道:“张伯,安雅呢?” 张伯往院子指了指,说道:“在院子里玩呢!” 慕雪便又向院子奔去,进了院子,安雅果然在里面,拿着一个网子在追蜻蜓,安雅见慕雪过来,顿时高兴地对慕雪挥挥手,大声说道:“慕雪姐姐,快来帮我抓蜻蜓,我抓不到!” 慕雪走到安雅的身边,一把将安雅拉住,然后说道:“咱们先不抓蜻蜓了,姐姐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安雅一听由礼物,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将扑蜻蜓的网子一扔,拉着慕雪的手道:“慕雪姐姐,我要礼物,快给我看看!” 慕雪笑着说道:“你先闭上眼睛,等你眼睛睁开,礼物就有啦!” 安雅依言将眼睛闭上,嘴中却不停地催促:“姐姐好了吗?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慕雪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说道:“睁开吧!” 安雅赶紧将眼睛睁开,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串琉璃珠链,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安雅赶紧将琉璃珠链捧在手里,兴奋地说道:“好漂亮啊!这是什么珠子啊?” “这是琉璃珠。”慕雪一边手说,一边将珠链戴在了安雅的手腕上,然后又嘱咐道:“这个琉璃珠很容易摔碎的,安雅你要小心哈,别弄坏了,也别弄丢了哈!” 安雅爱惜地抚摸这琉璃珠,甜甜地说道:“好!安雅记住了!” 看着安雅喜欢的样子,慕雪也是感到一阵欣慰,仿佛这串手链已经弥补了前两日她犯的错! 一个月就这样在平淡无奇中悄然而逝... 自从慕雪的心脏会“思考”以后,慕雪便悟出“舍生而忘死”的修炼之法,修为突飞猛进,在净明道之时就已经隐隐看到玉清境的门槛,杜仲老伯死后,慕雪心情极为糟糕,修行便放了一段时间,现在心情慢慢恢复,想着自己大仇未报,慕雪来到凤栖梧庄后更是勤奋修炼,如此这般修炼之下,修为增长更胜从前,玉清境已经触手可及。 但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慕雪几次冲击玉清境都失败了,每次总是就差了么一口气,这让慕雪沮丧不已,心情也随之受到影响。 昨晚冲击了一次玉清境,又是失败了,慕雪这会儿在院子里闷闷不乐,一边往池塘里扔石头,一边嘴里嘟囔道:“什么破玉清境,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突破!吴谨那猪头都能突破,我又哪里比他差了!” 说完,慕雪又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池塘里砸去! “慕雪姐姐!”就在慕雪烦闷之际,一声清脆而又欢乐的叫声传来!慕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安雅! 不过听到安雅这欢乐的叫声,慕雪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般,心情也是好了一些,转过声对着安雅说道:“找姐姐什么事啊?” 安雅跑到慕雪跟前,将手举得老高,衣袖滑落,葱白如玉的手臂上一串琉璃珠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看我把你送我的琉璃珠保护得好不好?”安雅得意得说道。 慕雪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安雅保护得真好!你是怎么保护得啊?快教教姐姐!” “我就一直看着它,吃饭看着它,走路也看着它,我一整天都在看着它,生怕它坏了!”安雅撅起嘴说道:“只是姐姐,我保护得好累啊!” 慕雪将安雅的手放了下来,说道:“不用随时都看着它啊,你就带在你的手腕上,没事的时候呢就摸摸它,看看它还在不在就可以了!” “好!”安雅又是一声甜甜的回答。 听到这回答,慕雪也是会心一笑,将刚才的烦闷也抛之脑后! “慕雪姐姐。” “嗯?” “你答应我的带我去买糖葫芦,我们什么时候去啊?”安雅睁着天真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慕雪说道。 “好!”安雅一把将手举得老高,开心地说道。 慕雪拉起安雅的手,对赵伯说了一声,便带着安雅从后门出去,上街买糖葫芦去了! 不过上了街慕雪才知道,这安雅有多贪玩!不管看到什么新鲜的,她都要凑过去看一看,能玩的她一定要玩一玩,喜欢的她就一定要买走,要不然决不罢休。好在卖了两张虎皮,慕雪手中的银子倒是足,也能让安雅吃个尽兴、玩个尽兴,也能买个尽兴! 第六十章 掳劫 只是跟着安雅这样玩下来,安雅是越玩兴致越高,慕雪却累得气喘吁吁,因为手里拧着安雅买的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还得陪着她一路狂奔! “啊!风车!我要玩风车!”安雅又是一声尖叫,便冲着一个卖风车的人狂奔而去! “你慢点!小心一点!”慕雪跟在身后叫道,跑了两步,累得实在不行了,一手拧着东西,一手叉腰,喘了两口气,口中还嘟囔道:“不行,下次得叫吴谨带安雅出来玩,我实在陪不起!”说完,慕雪又强打起精神朝安雅跑去。 这时,在慕雪身后不远处,却闪出两个人,一个人长得清瘦精干,尤其是一双眼睛,透着一丝狡诈之气,而另一个人则长得獐头鼠目,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一双手,像两块挂在肩膀上的腊肉,无力的在身前晃动! 这獐头鼠目之人,就是那双臂被废的贼眉鼠! 贼眉鼠身旁的人指着慕雪的背影问道:“是她么?” 贼眉鼠眼中放出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说道:“就是她!” 此时安雅已经从卖风车的人手中接过一个最大的风筝,欢快地玩了起来!慕雪赶紧帮她付了银子,安雅举着风车便要往前跑,慕雪赶紧一把拉住,对她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赶紧买了糖葫芦,回去吧,要不然张伯该着急了!” 安雅一听糖葫芦,又将手举得老高,甜甜地大叫一声:“好!” 只是现在安雅这甜甜的叫声在慕雪听来,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暖心了,有的只是累心! 慕雪摇了摇头,一把紧紧抓住安雅,生怕她又要开跑,慕雪是实在没力气跟着她跑了! 贼眉鼠两人再一次出现在了慕雪身后! “听见了吗?他们要买糖葫芦!”贼眉鼠嘴角漏出一丝阴毒的笑容,说道。 身旁的人也是会意地一笑,二人转身朝另一个巷子走去! 在一条深邃而又幽暗的巷子中,狂风不止从什么地方灌了进来,将浓重的血腥味吹得无影无踪!巷子的地面上,有一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胸前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顺着匕首不断的往外喷涌! 旁边还站着两人,正是贼眉鼠二人! 贼眉鼠哼了一声,说道:“走吧!”身旁的人捡起地上插满糖葫芦的草扎,和贼眉鼠一起走了出去。 大街上,安雅不停地东张西望,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糖葫芦呢?明明这里有人卖糖葫芦啊!” 慕雪一手拧着给安雅买的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手死死拽着安雅,跟着安雅在街上找卖糖葫芦的! “卖糖葫芦喽!酸甜的糖葫芦!卖糖葫芦喽...” 只听街面上传来一声叫卖声!安雅面色一喜,寻声望去,果然见有一人在叫卖糖葫芦! 安雅尖叫一声:“我要买糖葫芦!”说完便使劲挣脱如萱的手,朝那叫卖糖葫芦的人飞奔而去! “我要两串糖葫芦!跑到叫卖糖葫芦的人的身边之后,”安雅冲着叫卖之人叫道。 “好咧!两串糖葫芦!您拿好!”这叫卖糖葫芦的一边说话,一边从草扎上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了安雅! 这时慕雪赶了上来,问道:“多少钱!” “两串糖葫芦十文钱!” 慕雪便掏出十个铜板递给了卖糖葫芦之人。此时安雅张嘴就要吃糖葫芦,这卖糖葫芦的见状,说道:“你看你姐姐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又好吃的也要记得给姐姐吃啊!” 慕雪一听此言,眉头一皱,心想:“这卖糖葫芦的是不是话太多了一点。”于是打量了一下这人,看了一遍,这人倒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总感觉有点贼! 难道每个经商的人都是一副奸诈之相么,慕雪不禁想到! 安雅一听此言,赶忙将糖葫芦伸到了慕雪的嘴边,说道:“姐姐辛苦了,姐姐你吃!” 慕雪笑了笑,说道:“姐姐不吃,你自己吃吧!”说完便将糖葫芦推了回去。 哪知安雅此刻不愿意了,撒着娇说道:“不嘛!姐姐你吃,你快吃!” 慕雪实在拗不过安雅,便张嘴吃了一颗,然后安雅才将糖葫芦拿了回去,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那叫卖糖葫芦之人见状,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漏出一丝奸笑。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奇怪的是这马车竟然没有人驾驶,慕雪见马车速度颇快,想拉着安雅让路,然后刚一走两步,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慕雪反应过来自己是中毒了,然而为时已晚,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慕雪便晕了过去,旁边的安雅也是跟着晕了过去。 那卖糖葫芦之人将糖葫芦一扔,上前一把扶住二人,那狂奔的马车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他的跟前,那人将慕雪和安雅往马车里一扔,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 山合城,凤栖梧庄! 此时天色已晚,柳怀永、吴谨和赵伯三人心急如焚!因为慕雪带着安雅出去买糖葫芦,天都黑了,还不见慕雪和安雅回来,山庄所有的下人多遣出去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下人带着一个老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对着柳怀永说道:“庄主,这位老人家说他见到安雅被人掳走了!” 柳怀永一听此言,面色更是低沉,立即上前问道:“老丈,你见到安雅是被何人掳走了?” “我不认识!今天上午我看见又两个姑娘买了两串糖葫芦吃了后,便晕了过去,然后就被那卖糖葫芦的人推上一辆马车给带走了!那两个姑娘和你的下人描述得一模一样!”哪位老人说道。 吴谨此时再也忍不住,跳上来问道:“老丈,马车去什么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但马车是从城北出的山合城!”老人说道。 “城北外就一条道路,我们马上去找!”柳怀永立即对着吴谨说道。吴谨赶忙点头,二人身形一掠,朝北面御空而去! 柳怀永和吴谨在空中御物飞行,柳怀永转身对着吴谨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吴谨想了想,便将平坝镇发生的事情全讲了出来,然后又问道:“柳伯父,你说会不会是那贼眉鼠找人来报仇?” 柳怀永皱了皱眉,说道:“很有可能!我看这掳劫的手法,很像山贼所为,平坝镇前面有一个黑风寨,那里就有一伙山贼,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吴谨点了点头,便随着柳怀永加快速度,朝黑风寨飞驰而去。 也就一个时辰的样子,柳怀永指了指前面一座山峰顶部的几点星火处说道:“那里就是黑风寨!” 吴谨一看黑风寨近在咫尺,更是焦躁不安,又提高了一分速度。 终于到了黑风寨,柳怀永和吴谨落在了一块场地之内,但奇怪的是,偌大的一个寨子,此刻却死气沉沉、鸦雀无声,就像没有一个人一般。 柳怀永也是面露几分疑惑之色,只见一幢最大的房屋内,有亮光传出,二人便赶紧向那屋子靠近! 但越是靠近那屋子,二人越是害怕,越是担心!因为越靠近那屋子,吴谨和柳怀永便感觉血腥味越重! 难道慕雪和安雅已经惨遭不测?二人加快脚步,身形一掠,跳进了那屋子之中... 然而映入眼帘的,纵然是柳怀永,也是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吴谨则是将手按在一张桌子之上,才将身形稳住... 原来整个屋子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足足有三十余人,全部躺在血泊之中,流出的鲜血将屋子的地面都染红,很多地方因为鲜血来不及浸入对面,形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血泊,满屋子浓重的血腥味让吴谨和柳怀永几欲作呕! 第六十一章 讲述 见到这一幕,二面均是面漏惊骇之色! 吴谨站在门口,往地下的那具尸体一看,不由得大惊,赶忙对柳怀永说道:“柳伯父,这人就是贼眉鼠!一定就是这黑风寨的人抓了慕雪和安雅!” 柳怀永一听此言,也是心急如焚、愁云满布,赶忙大声说道:“快找他们!” 二人赶紧在屋子里翻动尸体,寻找起来!就在二人着急忙慌地寻找之际,却听到一个角落里传来了“呜呜呜”的声音,柳怀永抄起一只火把,赶紧寻声走去。 在一根柱子之前,二人看见安雅被绑在柱子之上,嘴里还被一块布给堵住了!然而安雅一看到柳怀永,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张嘴就大喊:“你为什么...” 没等安雅喊出来,柳怀永手指一点,安雅便眼睛一闭,随即又沉沉睡去!柳怀永赶紧为安雅号了一下脉,脉息平稳,看来是没有受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柳伯父,你快来,慕雪在这里!”就在此时,只见吴谨站在另一根柱子跟前,冲着柳怀永大声喊道。 柳怀永赶紧走了过去,却见慕雪也是被捆在了柱子之上,手上和脚上还锁着铁镣铐!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慕雪嘴巴鲜红一片,吐出的鲜血将身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看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吴谨此刻已经慌乱了起来,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慕雪...慕雪...你醒醒!” 柳怀永眉头紧锁,赶紧将手放在慕雪的脖子上试了一下脉搏,试了一下之后,紧锁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然后又一脸疑惑! “柳伯父,慕雪怎么样了?”吴谨见柳怀永的脸色几度变幻,于是赶紧问道。 “慕雪虽然受到极重的内伤,脉搏微弱,但平稳有力,富含生机,应该不会有大碍!”柳怀永说道。 吴谨一听此言,也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 “走!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柳怀永赶紧说道。 于是二人将慕雪的手镣和脚镣去掉,又将安雅的绳子解开,二人一人背一个,往山合城飞驰而去! 回到凤栖梧庄,将二人安置好之后,柳怀永又替二人号了脉,安雅只是受惊过度,脖子上虽然有一道小伤口,但完全没有大碍! 怪就怪在这慕雪,受伤虽然重,但是脉象却平稳有力,也是只需要静养便无大碍!柳怀永对着赵伯和吴谨说他们没有大碍之后,二人也是彻底地放下心来。 喜悦之后的吴谨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顿时所有的疑问便接踵而至!吴谨一边走,一边想,不自觉地就走到了执手厅,却见柳怀永在也大厅内冥神苦思!“柳伯父!”吴谨叫了一声!将柳怀永从沉思中唤醒! “你来了!”柳怀永说道:“坐!” 吴谨依言坐下,然后说道:“柳伯父,我觉得这件事好奇怪!”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很奇怪!” “慕雪被重伤,而且手脚都被铁镣铐锁住,那些山贼肯定不是慕雪杀的!”吴谨说道。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山贼肯定不是慕雪杀的,但慕雪的伤肯定是山贼干的!她胸前那一击全是蛮力用钝器所为伤,只有山贼才是这种不入流的功法!” 顿了一下,柳怀永又接着说道:“慕雪的伤也是着实奇怪!” “怎么奇怪?”吴谨问道。 “慕雪的心脏遭受如此重创,怎么脉象会如此平稳呢?”柳怀永也是一脸疑惑! 吴谨也陷入了沉思,嘴中还喃喃自语:“会是什么人杀的这些山贼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得等慕雪醒了,我们才知道了!”柳怀永眼望无尽的黑夜,淡淡地说道。 ※※※ 无尽的黑暗包裹这慕雪,慕雪感觉像行走在阴曹地府一般,目无一物,然而到处却风声鹤唳,鬼哭狼嚎!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厉鬼的手伸向了慕雪!慕雪好害怕! 突然,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在那无尽的风声鹤唳中,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 “慕雪姐姐,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串琉璃珠的!” “慕雪姐姐,你吃糖葫芦!” 这是安雅的声音! “安雅!!!” 慕雪一声尖叫,从昏迷中惊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安雅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 “慕雪姐姐醒啦!慕雪姐姐醒啦!”只听安雅高声尖叫着! 慕雪揉了揉眼睛,感觉这像做梦一般不真实!这时慕雪感觉有人慌忙走了过来。 “慕雪!你醒啦!”那熟悉的声音想起,慕雪心里突然安稳了许多。慕雪心想,纵然身处地狱,只要有他在,地狱也是天堂! 慕雪此刻清醒了过来,看着活蹦乱跳的安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慕雪此刻还是很虚弱,但还是长长地呼了一口!然后对着吴谨问道:“安雅有没有受伤,她没有事吧?” “她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吴谨说道。 慕雪一怔,随即问道:“我昏迷了多少天?” “半个月!”吴谨说道。 “啊!?我竟然昏迷了那么久?”慕雪听完,也是吃惊地说道。 这时赵伯走了进来,对着安雅说道:“慕雪姐姐刚刚醒,还需要静养,你就不要打扰她了,我带你去抓蜻蜓!” 安雅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慕雪,然后说道:“慕雪姐姐,你要好好休息,按时吃饭!这样我才放心!知道了吗?” 慕雪会心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安雅便跟着赵伯出了门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柳怀永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那个下人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赶紧把这碗参汤喝了!”柳怀永关切地说道,然后将参汤递到了慕雪的手里。 慕雪似乎恢复得不错,因为她感觉真的好饿,一碗参汤喝完还意犹未尽,柳怀永又赶紧命下人端了一些粥来,慕雪又喝了两大碗粥,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在床边休息! 吴谨和柳怀永见慕雪胃口这么好,想来是恢复得不错,也是放下心来! “慕雪,你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被绑在柱子上,但那窝山贼居然全都死光了!”这时柳怀永迫不及待地问道。 吴谨在一旁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慕雪,等着慕雪解开谜底! 慕雪看着二人那焦急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我全说出来,恐怕也解不开你们心中的迷!” “你先说给我们听听!”吴谨赶紧催促到。 慕雪正了正身子,然后开始将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原来事情发生的经过是这样的: 慕雪被蒙汗药迷晕之后,就被带到了黑风寨,等慕雪醒了过来,却见自己被困在一根柱子之上,周围吵吵闹闹的,慕雪一看,却见二三十个鲁莽汉子在围着几张桌子喝酒吃肉、猜拳行令,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慕雪再向其他地方看去,只见屋子正上方还有两个人坐在两张太师椅上,这两人长得颇为壮实,尤其是那张脸,满脸横肉,而且长得还丑陋无比!看来这两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而这群人应该是一伙山贼!这两人旁边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人双手垂在身前无力地晃动,一个脑袋长得獐头鼠目! 慕雪一看到此人,心里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是这贼眉鼠找了这些人将自己虏劫过来报仇! 安雅呢!慕雪心中一惊,赶忙四处寻找,就在不远处看见安雅也被困在了一根柱子之上,只是可能安雅吃的糖葫芦比较多,中毒深一些,加上安雅又没有修为,所以此刻还是昏迷不醒! 这贼眉鼠一直在对那两人点头哈腰,说了一阵,那两个山贼首领的这才对着贼眉鼠点了点头,似乎几人之间的交易已经谈妥,贼眉鼠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马上向慕雪盯了过来!却见慕雪已经苏醒,一双眼睛也是凌厉地盯着他看! 第六十二章 价码 这贼眉鼠似乎被慕雪只凭一张嘴便废了自己的两只胳膊给吓得不轻,此刻竟然被慕雪的凌厉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见慕雪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这才放下心来! 这贼眉鼠赶紧走到那两个首领身边,小声的说了两句!那两个山贼首领听完,目光也向慕雪投了过来,见慕雪目光甚为凌厉,不禁轻蔑地一笑,只见其中一个山贼首领将手中的酒碗使劲砸了下去! “哐啷!” 整个大厅霎时安静了下来,那些猜拳行令的人都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老大,也不知道老大为何突然发脾气! 只见这两个山贼首领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慕雪跟前,那贼眉鼠自然也跟了上去。众人见自己的老大是冲着慕雪去的,个个顿时放下心来。 “是贼眉鼠请你们来帮他报仇的?”慕雪厉声问道。 其中一个山贼首领说道:“是又怎么样?” “他出的是什么价码,我出双倍!”慕雪说道。 此言一出,那贼眉鼠顿时脸色一阵煞白,生怕自己请的这两人答应了慕雪! 只见其中一个山贼首领听到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双倍?!你要是真能出得了贼眉鼠价码的双倍,这笔生意我就做了!” 贼眉鼠这些有些心慌了,用肩膀在身后碰了碰说话之人,满脸的哀求之色!这说话之人手一挥,示意贼眉鼠不要说话!贼眉鼠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只是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慕雪,恨不得此刻就扑过去,要了慕雪的性命! 这时另外一个山贼首领不怀好意地看着慕雪,说道:“不过这双倍价码你还真出得起,现在就能出得起!” 慕雪不禁有些狐疑,这贼眉鼠到底给了这俩山贼什么价码? “你到底愿不愿意给双倍价码?”这时其中一个山贼首领有些不耐烦,对着慕雪催促道。 “贼眉鼠给了你们什么价码?”慕雪问道。 两个山贼首领对视了一眼,又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番慕雪和昏迷中的安雅,不过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了安雅身上! “贼眉鼠把他女儿送给我们俩人做压寨夫人!”其中一个山贼首领说完,便一脸淫.荡地笑了起来。 慕雪听到此言,惊得合不拢嘴,天底下居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为了报仇,不惜将自己的女儿至于万劫不复之地! 慕雪一脸鄙夷地朝贼眉鼠看了过去,贼眉鼠似乎也有些羞愧,躲开慕雪的目光,又有些不甘地辩解道:“怎么了?你害老子双臂被废,以后我连女儿都养不起,我将她托付给二位寨主,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难道我还错了么!?” “畜生!”慕雪嘴里哼了一句,便懒得理会贼眉鼠。 “怎么样?双倍价码你愿不愿意付?你们两人给我们当压寨夫人!”其中一个首领冲着慕雪叫道! 看着这两个首领恶心的面容,慕雪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其中一个首领似乎已经看出了慕雪在嫌弃他们,不禁大怒! “他妈的!老子还没嫌你丑,你倒还先嫌弃起老子来了!” “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二位老大,别跟她废口舌了,一刀杀了得了,反正长得这么丑,留着也没啥用!”这贼眉鼠知道慕雪嘴巴厉害,生怕夜长梦多,赶紧在一旁催促道! 其中一个山贼首领手一挥,说道:“唉···这你就不懂了,这小女子虽然长得丑,但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天一黑,灯一吹,天下女人都长一个样!” 众山贼听到此言,哄堂大笑!慕雪遭此侮辱,更是又羞又怒!奈何手脚被绑,要不然早跳上去跟着俩山贼拼命去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慕雪厉声喝问道。 那俩山贼首领听到此言,脸上表情一扬,得意之色尽显,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是满意,只是让自己来介绍自己如何得厉害,似乎效果会大打折扣,二人回头看了一眼贼眉鼠,贼眉鼠心领神会。 “他们就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黑风寨的山寨王,威名远扬!这一位是寨王江湖人送外号“无恶不作”!这一位寨王江湖人送外号“十恶不赦!””贼眉鼠在一旁得意地介绍道! 贼眉鼠介绍完,这两个山贼首领更是神情傲然,一脸狂妄! “什么狗屁玩意儿!”慕雪小声嘟囔道! “你...”两个山贼首领见慕雪居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上前就要修理慕雪! 就在此时,却听旁边传来“哇”的一声尖叫!俩山贼首领也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安雅在那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喊:“我要回家,你们快放了我,我要回家!” “别嚷嚷,再嚷嚷我杀了你!”那个叫“无恶不作”的山贼冲着安雅大声喝道! 这安雅哪里懂这些威胁,见有人吼她,哭得更是大声,尖锐的嗓子嚷得在场的人都不堪其扰! “要不是见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老子现在就送你归西!”那个叫“十恶不赦”的山贼骂道:“来人啊!把她的嘴给老子堵上!” 只见一个山贼拿了一块抹布就直接塞进了安雅的嘴里,安雅叫不出来,只能一脸惊恐地看着慕雪!只是慕雪此刻也是受制于人,毫无办法! “怎么样?这个价码你出得起不?不要浪费时间!”这“十恶不赦”的山贼又催促道! 慕雪一咬牙!说道:“我出!” 那贼眉鼠一听此言,顿时慌了神,赶紧说道:“这小女子奸诈得很,二位寨主千万不要上她的当!赶紧杀了她一了百了!” 那两个山贼首领见慕雪答应得如此痛快,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慕雪! “答不答应,我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为什么不答应,答应了还能留住一条性命!”慕雪说道,只是这答应的内容实在有些令人作呕,慕雪只能眼看别处,皱着眉头逼着自己说道。 那两个山贼首领见慕雪说得颇有道理,竟然有几分相信,慕雪见状,便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先杀了这贼眉鼠!” 那贼眉鼠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她哪里想到这慕雪拼起来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要是先从了两位寨主,我就信你,要不然你肯定是在骗二位寨主!”贼眉鼠为保住性命,也是放手一搏! 那两位山贼首领一听此言,深觉有理,使劲点头,“无恶不作”赶紧说道:“贼眉鼠说得有理,老子也不嫌你丑了,你要是此刻就和老子成了好事,老子完事之后就剁了贼眉鼠!” 慕雪脸色几番变幻,最后一咬牙,说道:“好,我跟你去你的房间!” 贼眉鼠没想到慕雪居然答应了,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慕雪,嘴里不停地说道:“二位寨主,她肯定是骗你们的,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二位...” 哪知那“无恶不作”听得不耐烦了,一脚将贼眉鼠踹开,说道:“骗没骗老子一试便知,不要坏了老子的好事!”说完便上前解了慕雪的绳子。 第六十三章 命运 就待那山贼首领欲拉着慕雪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慕雪右手成剑指,一招仙人指路,直刺那“无恶不作”的眼睛!同时嘴里还喝道:“我让你以后永远不用点灯!” 哪知那“无恶不作”竟然早有防备,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身体还颇为灵活,一个鹞子翻身,便躲了过去! 这下贼眉鼠反而安心了,因为慕雪确实是在骗了这两位山贼,而他似乎对两位山贼的本事也是颇为自信,他似乎已经看到慕雪马上就要死在这两位山贼手里,嘴角已经荡起成功的微笑! 那两位山贼首领见慕雪耍了他们,不怒反笑,那“无恶不作”说道:“哟,性子还挺野,老子就先陪你玩玩!” 说完便双手成拳,一拳向慕雪轰了过去!慕雪有心想试探一下此人的修为,又不想与此人有所接触,便飞起一脚,迎着此人的拳头而去,拳脚相交,慕雪向上一个翻飞,身子轻灵地落了地,而那“无恶不作”却往后退了几步! 慕雪微微一笑,不过是炼气境中游水平! 而那“无恶不作”心中大惊,他完全没想到慕雪修为居然远在他之上!这“无恶不作”赶紧向“十恶不赦”递了一个颜色,那“十恶不赦”心领神会! 两个山贼首领面色凝重,不敢托大,一人手持大环刀,一人手捧开山锤!二人冲着慕雪一拥而上! 慕雪赤手空拳与他们二人相斗,这二人不过是草莽,功法套路完全没有什么高深可言,全是仗着一身蛮力和慕雪纠缠。然而慕雪始终是三道之一的太一道出身,七星剑法在这些草莽面前,也算得上是高深的剑法,再加上受过高人指点,修为又是炼气境巅峰,纵然是赤手空拳,也完全不落下风! 那俩山贼首领久攻不下,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十恶不赦”跳出战圈,冲着众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只见,“无恶不作”一人独斗慕雪,自然不是对手!慕雪一脚将他的开山锤踢开,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只筷子,插进了“无恶不作”的一只眼睛! 那知“无恶不作”一声惨叫,手捧着眼睛退了开去! 这时那二三十个小山贼咿咿呀呀的冲了上来,慕雪一招横扫千军,把这群乌合之众踢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那贼眉鼠原以为慕雪的修为连刘二狗那厮都赶不上,这才愿意交出虎皮。那知道这慕雪竟然修为这么高!连这两个山寨王都不是她的对手!情况不妙,这贼眉鼠自然是想脚底抹油!慕雪一脚踢翻众人,正好瞧见这贼眉鼠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慕雪冷笑一声:“想跑!”一个箭步,便掠到了贼眉鼠跟前。 要杀这贼眉鼠,慕雪着实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抄起一条凳子,劈头盖脸地朝着贼眉鼠砸了下去! 慕雪盛怒之下的一板凳砸在了贼眉鼠的头上,板凳都砸碎了,贼眉鼠的脑袋鲜血喷涌,瞪着一双惊骇的眼睛,倒了下去! 然而慕雪还是没有任何江湖经验,此刻她虽然解了恨,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离开了安雅!!! “住手!”只听“十恶不赦”一声怒吼! 慕雪一惊,回头一看,“十恶不赦”的大环刀已经架在了安雅的脖子上!脖子上已经浸出鲜血,顺着刀锋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而安雅也是泪眼朦胧地看着慕雪,想叫喊,却又叫不出来! 慕雪心底一凉,难道自己要害安雅送了性命?当初自己可是在安雅面前给他保证过,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然而此时此刻,却因为自己的错误,安雅已经命悬一线! 慕雪已经六神无主,将手上的半块板凳一扔,失声说道:“别伤害她,我停手!” 就在慕雪恍惚之际,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开山锤重重地砸在了自己胸前,慕雪哇地口吐一口鲜血,向后倒飞而去,人也随即昏迷不醒! 山贼的大厅内,一片狼藉... 贼眉鼠已经气绝身亡,不过没有人会理会他的死活!那“无恶不作”也成了独眼龙,此刻已经用纱布将一只眼睛裹了起来,只是疼痛还没消退,疼得他龇牙咧嘴,嘴里还不停地冲着慕雪骂骂咧咧! 慕雪的心脏再次遭受重击,吐出的鲜血将胸前都染红了一大片,人也昏迷不醒,看来这一次受伤又是不轻!此刻她又被这伙山贼捆在了柱子上,而且还在她手脚都加上了铁镣铐! 安雅嘴里依然被塞着一块桌布,一脸害怕和惊恐地看着慕雪,嘴里也“唔唔唔”喊个不停! 那群山贼都以为慕雪重伤昏迷,此刻也没有人去管慕雪,都围坐在两个山贼首领跟前,等着他们二人发号施令! 然而...慕雪此刻“脑中”却十分清醒!她能听得到这群山贼说的每一句话,能闻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淡淡的血腥味,还能感受得到心脉遭受重创而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唯一不能的,就是不能动一下,甚至连睁一下眼皮都不行! 因为在重创之下,慕雪的心脏又变得像一个大脑一般! 巨大的疼痛悄无声息地折磨着慕雪,让她痛不欲生。无尽的痛苦接踵而来,也不知折磨了慕雪多久!忽然,慕雪感觉有一股温暖的血液从心脏流出,顺着自己的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就像清凉的泉水流淌在灼热的大地之上,慕雪感觉四体通泰,心神具醉!疼痛也大为减缓! 这时,那“无恶不作”似乎疼痛也减缓了不少,手提开山锤,两步跨到慕雪面前,对着慕雪恶狠狠地骂道:“小婊子,居然废老子一只眼睛,老子现在就砸碎你的脑袋!”说完便将开山锤使劲举了起来! 慕雪将这山贼首领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甚至已经感受到那开山锤举起时带动的风吹在她的脸庞,只是慕雪就是不能动弹! 慕雪此刻心急如焚!自己命丧于此纵然心有不甘。更为关键的是这可害惨了安雅,也不知道安雅将会受到怎样的凌辱! 想到此处,慕雪拼劲全身力气,想动一动,甚至让自己说一句话也好!也许让她说一句话,就可以救下安雅! 体内的心脏似乎也受到了感应,加快了跳动,导致血液也加快了流动,血液向脱缰的野马,在慕雪的体内奔腾起来,最后都向丹田之处汇集而去,到了丹田之后,这股血液更加澎湃起来,在慕雪丹田之内横冲直撞,犹如在慕雪的丹田开疆扩土一般。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痛苦!慕雪顿时大汗淋漓,浑身也因疼痛而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无恶不作”见慕雪开始颤抖,以为是快苏醒了!顿时阴冷地一笑,说道:“老子等你睁开眼睛,让你看着自己的脑袋被砸开花!” 慕雪的心脏又加快了跳动,丹田内的血液更加的狂野!如一头被囚禁的猛兽在奋力挣脱囚笼的控制! 愤怒的猛兽一阵横冲直撞,它成功了! 慕雪丹田顿时一片清明! 这股狂野的鲜血竟然帮慕雪冲进了玉清境!!! 然后这股鲜血平静了下来,又顺着血管回到了那心脏之中!慕雪的丹田不再疼痛,但胸口却又传来了阵阵剧痛! 然而...但是... 慕雪还是不能动弹,连小指母都不能动一下! 慕雪再次试了一下,这次心脏毫无反应!慕雪不禁咒骂道:现在进玉清境有个屁用!?还不是马上就要死在别人的铁锤之下! 那“无恶不作”见慕雪停止了颤抖,却没有苏醒,顿时大为失望!大叫一声:“去死吧!”高高举起了开山锤! 慕雪的心脏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接受这个命运! ...... 第六十四章 信念 “你们谁是“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一声询问的声音! 慕雪听得很清楚,这声音犹如被寒气包围,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然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慕雪判断得出来,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紧接着旁边又响起“咚”的一声,那是铁锤放在地上的声音!看来是这“无恶不作”将铁锤放在了地上,慕雪那颗万念俱灰的心,似乎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老子就是“无恶不作!”” “老子就是“十恶不赦!”” 这俩莽夫似乎对自己的这两个外号甚为满意,见有人打听他们的名号,也不管慕雪了,麻溜地就说了出来! “你找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事?”“十恶不赦”大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又是那个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话音想起! “他妈的!我们兄弟俩恶名威震江湖!想问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十恶不赦”大声说道。 就在这时,慕雪听见哗啦一声,应该是装着银子的包袱被扔在了地上,银子滚了一地! 屋子内随即一阵躁动不安,只听“十恶不赦”兴奋地说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子...不,兄弟我一定都告诉你!” “你们一个号称“十恶不赦”,一个号称“无恶不作”,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多恶?!”那名公子问道。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用其极!够不够?”只听“十恶不赦”说道。 “哎呀公子别绕弯了,有什么买卖要我们兄弟做,直说就是了!跟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就是累,你要再瞎扯下去,我们可要加价!”又听“无恶不作”说道。 只听那公子哼了一声,又问道:“要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能杀尽天下之人,你们可愿意?” 慕雪一直倾耳细听,听到这公子问的这个问题时,不禁也是一愣,再加上那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好像真的想杀尽这天下之人!但是找这两个草包办此事,三岁孩子都知道不可能!况且这天下又有何人能办到此事!? 难道这公子是个傻子?但听声音又不像啊! 那俩山贼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屋子里沉默了一阵,才听到“无恶不作”说道: “只要...银子足!” “我..们就敢杀!” 又听“十恶不赦”接了下一句。 只是这二人说话的声音结结巴巴,而且颤抖不已,看来这个问题显然也是把这两个山贼给吓住了,只是不想堕了他们恶人的威名,这两个山贼才鼓起勇气说出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那俩山贼说完这番话,慕雪侧耳细听,看着这公子接下来要说什么!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听不到那公子再说下去。 就在慕雪狐疑之际!突然感受到一片寒意在这个房间开始弥漫开来,就像寒冬突然降临这个屋子,慕雪心中大骇!此人修为好高!渐渐地,慕雪便感觉寒意侵体,寒冷刺骨!这时那群山贼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全是恐惧之言!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寒冷的声音在这间房屋弥漫开来: “我要的不是为了银子杀人!我要的是将杀尽天下人作为毕生信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择手段!” 声音犹如寒冬中,隐藏在九天云外传下来的惊雷,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屋内所有的山贼都被吓住了,噤若寒蝉! 不一会儿,只听“十恶不赦”战战兢兢地问道:“公子,您到底要找什么啊?” “我要找一个将杀尽天下人作为毕生信念的人!你们知道有这样的人吗?”此时这位公子恢复了平静,声音虽然依然寒冷,但不再那么吓人! 然而慕雪却听到“扑通”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跪了下去,接着就听到“十恶不赦”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你...找错人了,我们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人!” “那你们就都得死!”寒意再次席卷了整个屋子! 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断,除了那俩山贼首领发出了两声惨叫,再也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另外一人说道:“公子,人杀完了!” 慕雪心中惊骇,这究竟是什么人,连他的手下居然修为都这么高,都没发出什么动静,这三十余山贼就尽数死在他的手中!而且为人如此凶狠毒辣,这些山贼跟他无冤无仇,就因为不是他要找的人,就要尽数杀死!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竟然要找一个以杀尽天下人为信念的人! 他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人,他要是想杀尽天下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杀!而他又为什么想要杀尽天下之人,难道这天下间所有人,都跟他有仇么? 慕雪要是能睁开眼睛,一定要看看此人到底是谁! “公子,那边还有两个女子被捆在柱子上,应该是这帮山贼掳劫过来的!”这时慕雪听到一人说道。 接着慕雪就听到一阵脚步朝她移了过来,那脚步声在慕雪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慕雪便感觉有两个人影在他面前晃动,周围又是一阵寒意侵体!只是没有一点声音。 就在慕雪再次狐疑之际,却感觉有一跟手指摸上了她的脸!慕雪内心一阵羞愧,然而却无法动弹,一阵羞愧之后,慕雪又是一阵担心!难道这人还是一个卑鄙无耻之人,趁着自己无法动弹,要行不轨之事? 慕雪越想越害怕,这时感觉到那公子的一只手指顺着慕雪脸上的刀疤从眼角摸到了嘴角,然后便将手缩了回去! 慕雪松了一口气! “公子,咱们别管她了,反正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必死无疑!”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然而慕雪后面却没有听到公子那充满寒意的声音。突然,慕雪感觉有人捏住了自己的嘴巴,慕雪再次大惊! 然而却感觉有人往她嘴里扔了一样东西,似乎是个药丸,然后一阵温和之气灌了进来,将药碗送入了她的腹中! “公子!”只听旁边一人带着一丝惊讶的语气喊道。 就在此时,只听那公子冷声说了一句:“有人来了!走!”然后嗖嗖两声,两个人便掠走,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奇怪,怎么连安雅的声音也没有!难道是死在了刚才的乱杀之中!一想到此处,慕雪不禁一阵心绞剧痛,然后痛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她的那颗心脏也没有丝毫反应! .... “然后后来应该就是你们进来了!”慕雪说道。 慕雪将所有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跟柳怀永和吴谨讲了一遍,听得二人心惊胆战,然后啧啧称奇,最后又都疑云满布。 “柳伯父,你知道那两人是谁吗?”慕雪说完,也是赶紧问道。 “我早年云游天下,听到的奇闻异事无数,但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奇怪的人,做如此奇怪的事!”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 “你要是能说一说此人的相貌或穿着打扮,或许我们还能找出一点线索!”柳怀永接着又说道。 慕雪有些懊恼地说道:“当时我受伤太重,完全不能动弹,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慕雪突然立起身子,说道:“我当时虽然没有看见,但安雅一定看见了,快把安雅叫进来,我问问她!” 第六十五章 善后 吴谨听到此言,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早问过了!” “她怎么说?”慕雪赶紧问道。 “她说她哭累了,也没人理她,她就睡着了!”吴谨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 “这...”慕雪此刻也是深感无语,那么大的动静,死了那么多的人,她也能睡得着! “我说怎么人被杀光后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害我当时担心得要死,还以为她...”慕雪也是无奈地说道。 “这神秘公子行事诡异,杀人如麻,没想到居然会救你!?”这时柳怀永也是啧啧称奇地说道。 “他给我吃的是疗伤的药?”慕雪大概也猜到那神秘公子给他吃的肯定不是什么害人的药,但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嗯,要不然以你受的那么重的伤!就算我和吴谨及时赶到,能帮你能捡回一条命,你也绝不会恢复得如此神速!”柳怀永说道。 柳怀永说完,又看了一眼慕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你进玉清境了!” 吴谨一听此言,也是兴奋地问道:“慕雪,你进玉清境拉?!” 慕雪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和安雅命悬一线,为了能脱身,我竭尽全力调动真气,没想到就助我突破玉清境了!” 柳怀永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你本就在炼气境巅峰,在那种情况下最能激发人的潜力,所以突破了也不足为奇!” “算了,好在大家都有惊无险,那神秘公子行事虽然诡异,但也算是你和安雅的救命恩人,我们就不过多地追究此事了,这也算是一个教训,江湖凶险,你们以后务必千万小心!”最后,柳怀永算是对这件事做了一个总结!然后又嘱咐了几句慕雪多休息,便出去了,屋内只剩吴谨和慕雪二人! 吴谨一脸柔情地看着慕雪,手指动了动,然后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了慕雪那柔如无骨的小手,慕雪脸色微红,小声嗔骂了一句:“你干嘛?!” 吴谨一怔,赶忙将手放开,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干嘛,我...我想看看你手有没有受伤?!” 慕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一点都不老实!”然后主动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吴谨那粗糙的大手之中! 吴谨内心一阵狂喜,双手紧紧地握住慕雪的小手,生怕她缩了回去。 慕雪抬头看着吴谨,脸色忽然暗淡下来,还带着一丝烦躁不安。 吴谨看到慕雪脸色的变幻,柔声问道:“怎么了!” “吴谨,我杀人了!”慕雪竟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你是指你杀了贼眉鼠么?”吴谨说道。 “嗯!”慕雪点了点头,说道。 “这贼眉鼠丧尽天良、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只是杀了一个该杀的人,有什么好难过的!”吴谨安慰道。 “我杀他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想起来,我好害怕,我把他的头都砸碎了,血都溅到了我的衣服上,我现在一想到他临死前看我的眼神,我就好害怕!”慕雪说完,头还往吴谨的怀里钻去,声上竟然还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吴谨赶忙拍着慕雪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杀了坏人,你要是不杀他,他这种人今后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你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真的吗?”慕雪听到吴谨的安慰,心情也是安稳了不少,将头埋着吴谨那温暖的怀中,轻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吴谨赶忙答应道。 这时慕雪不在说话,只是将头埋头吴谨的怀中不愿出来!吴谨自然也是乐意就这样抱着慕雪,甚至希望就这样抱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吴谨在那甜蜜地畅想的时候,慕雪突然将头从吴谨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脸不安地说道:“吴谨,我害人了!” 吴谨一脸纳闷,问道:“你怎么害人了?” 慕雪看着吴谨,焦急地说道:“那贼眉鼠还有一个女儿,现在我杀死了她的父亲,她以后怎么办?” 吴谨一怔,心想这还确实是一个问题,看着慕雪那热切而又焦急的眼神,吴谨也是飞快地转动大脑,帮慕雪解决这个心结! “我们给她一笔银子吧,一笔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吴谨说道。 “好!”慕雪面色一喜,说道:“那我们给她多少银子!” “平坝镇那货铺的老板不是说四百两银子足够我们在平坝镇衣食无忧么!我们就给她四百两银子吧!”吴谨说道。 慕雪听到此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谨,然后轻声说道:“你这么抠门,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舍得么?” 吴谨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勤俭节约,谁说我抠门了!抠门我会拿出这么多银子给贼眉鼠的女儿么?而且我有石甲功,以后我会缺银子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慕雪莞尔一笑,说道:“是是是,全靠你这盖世无敌的石甲神功!” 吴谨听到此言,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气说道:“那是!当初你还看不起我的这石甲功,现在后悔了吧?” “是是是,我后悔了,你明天赶紧把银子给贼眉鼠的女儿送过去吧!”慕雪见吴谨又开始吹嘘起他的石甲功,于是不耐烦地敷衍道。 “对了,”随即慕雪又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吴谨问道。 “这次突破玉清境不是因为我的潜力,而是因为...”慕雪说道此处,便不再说下去。 “是因为七窍玲珑真元?”吴谨问道。 慕雪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但是我不想将此事告诉柳伯父!” “怎么了?”吴谨关切地问道。 “这七窍玲珑真元本就玄乎其玄,柳伯父知道后肯定会忍不住追问下去,我父母的死本就已经在骗柳伯父了,他要是追问下去,为了圆我们已经说过的谎话,我们就肯定还要编出更多的谎话,我不想再骗柳伯父了,所以最好的就是我们不提此事,他就不会追问!”慕雪说道。 吴谨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得有理,以后我不再柳伯父面前提此事就是!” 第二日一早,吴谨便御空向平坝镇飞驰而去。这贼眉鼠在平坝镇本就是无人不知的地痞流氓,他家在哪里倒是挺好打听的。 吴谨也不迟疑,打听到贼眉鼠的住处便赶了过去。当吴谨看到贼眉鼠的家的时候,也不禁感慨:这地痞流氓混得也实在太差了! 光秃秃的山坡上孤零零地立着一间茅草屋,四面透风,破败不堪!茅草屋的门槛上坐着一名少女,年约十六七岁,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只是她那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忧愁。 吴谨能深深地感受到那种忧愁,因为那种忧愁吴谨曾经不止一次地感受过:下一顿在哪里! 吴谨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贼眉鼠的女儿吗?” “嗯!”这名少女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去北方做生意去了,托我转交给你一个包袱,他说他要很久才能回来,叫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吴谨说道。 这名少女似乎习惯了自己的父亲经常不在家,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睁着无限疲惫的眼睛看着吴谨。 吴谨也没有多说话,直接将包袱放在了这名少女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这名少女打开包袱,随即无比惊讶的表情也显现在了她的脸上,等她再抬头找吴谨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吴谨的身影! 山合城,凤栖梧庄!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慕雪的屋子,慕雪徜徉在这片温暖中,惬意而又安宁,因为吴谨跟她讲,事情已经办好了! 第六十六章 家宴 如此又过一月有余,慕雪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柳怀永面有喜色,对着吴谨和慕雪说道:“今日庄中要来两位贵客,我带你们前去认识一下。” 说完便引着慕雪与吴谨往执手厅走去,执手厅之上已备好酒席,只等客人到来便上菜。待到下午时分,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人进入凤栖梧庄,柳怀永见到此人立即迎了上去,吴谨和慕雪也跟着走上去,这名男子见到柳怀永出来,双手一抱拳,说道:“柳师弟别来无恙啊。” 柳怀永也抱拳回道:“有云阳道在这山合城,师弟岂会有恙?”说完二人便哈哈大笑。 柳怀永笑完,回头对着慕雪和吴谨说道:“这位是与我在净明道一起学道师兄贾正义,现在也是云阳道的掌门人!” 然后又转头对着贾正义说道:“这二位是我故人之子,她叫慕雪,他叫吴谨。”然后又对吴谨和慕雪说道:“你们快来见过贾掌门。”柳怀永倒当真也把吴谨当成自己人,对人介绍也把他介绍成故人之子。 吴谨与慕雪便上前抱拳说道:“晚辈见过贾掌门。” 贾正义说道:“好好好,不必多礼。”说完便对着柳怀永说道:“我知师弟早年云游天下时腿上留下寒疾,师兄特意深入群山,寻那百年花斑白额虎,给你剥张虎皮当床单,对你寒疾是大有好处啊。”说完后面一个年轻人便双手举上一个大包袱,柳怀永接过包袱打开,里面便露出一个虎头,煞是威猛,柳怀永将虎皮展开,大声说道:“百年花斑白额虎果然不同凡响,这虎皮果然是极品,师兄如此深情厚谊,师弟我真不知如何感谢师兄。” 吴谨和慕雪也向那虎皮瞧去,却是目瞪口呆,这虎皮便是那狗爷从他二人拿里拿去的其中一张,因为其中一只虎腿上,还有被慕雪烧掉虎毛的痕迹。 吴谨和慕雪二人对看一眼,二人心中均是露出一丝鄙视之意,没想到这贾正义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如此虚伪做作,明明是从别人哪里得的,偏说是自己从深山里杀虎得的。 贾正义见柳怀永爱不释手,心中也是甚为得意,说道:“你我师兄弟,何必言谢。” 就在此时,又有一老者进入庄内,此人胡子花白,身后却跟着一个女人,此女年龄虽说不大,却也不小,浓妆艳抹,倒也颇有几分艳丽。见到此人,柳怀永将虎皮递给张伯,自己又迎上去,抱拳说道:“杜师叔光临寒舍,令晚辈蓬荜生辉啊。”说完便对着慕雪和吴谨说道:“这位也是我净明道师叔杜正本,现在是云鹤道的掌门人。” 然后又转头对杜正本介绍慕雪和吴谨,慕雪与吴谨上前与杜正本见礼后,杜正本对着柳怀永说道:“我也给你介绍一人,这是小女杜若婷。”然后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这位便是我净明道的大才子柳怀永,你快来见过柳庄主。” 那女子听杜正本说完,轻身说了一声是,便对着柳怀永盈盈一拜,说道:“小女子杜若婷见过柳庄主,早就听父亲说柳庄主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能得一见,真是无上荣幸。” 柳怀永抱拳说道:“那都是师叔的过誉之词,你切不可放在心上。”柳怀永不待杜若婷继续说,转身便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都别站着说话,我们坐下说。” 杜正本年龄最大,辈分最高,柳怀永便引他上主位,贾正义坐右面,杜若婷坐他父亲旁边,杜若婷经过柳怀永时,用手轻轻一挥,带动袖衫抖动,吴谨站在身后都闻道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待三人坐定后,柳怀永便靠贾正义右面而坐,慕雪和吴谨则坐下首。 各自坐下之后,柳怀永便吩咐佣人上菜,上完菜后,柳怀永端起一杯酒,说道:“感谢杜师叔和贾师兄莅临寒舍,师弟我不胜感激,我先提议一杯酒,祝杜师叔和贾师兄修行更上一层楼,愿我们同门之情万古长青,也祝婉婷姑娘和两个晚辈心想事成。”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端起酒杯将酒喝完。 众人将此杯酒喝了之后,柳怀永又说道:“难得今天师叔和师兄来到寒舍,师弟有一事想请二位师兄帮个忙。” 贾正义一听此言,说道:“师弟只管说来,我们若是能办,定当全力以赴。” 杜正本也急忙点头说道:“贤侄如此客气,岂不是将我二人视作外人。” “那我先行谢过师叔和师兄了!”柳怀永看了杜贾二人一眼,然后说道:“慕雪是我故人之女,而今父母已过世,现来投奔与我,她小时遭贼人伤害,在脸上留下一道疤痕,师叔和师兄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可有办法替我侄女除去这道疤痕,怀永感激不尽。” 慕雪听到此言,心想,柳伯父大费周章请二位掌门前来,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事,当下心中甚为感激。贾正义与杜正本听到此言,都转头向慕雪瞧去,倒把慕雪看得有几分难为情,脸色微红,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贾正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伤口愈合,乃为血肉新长,新长之物与前物不同,便不会与周围的血肉严丝合缝,故会留下疤痕,如若祛疤,便要新长之血肉与原血肉一模一样,除疤看似小事一桩,却含重生之玄机,其实非有大神通,恐是除不掉这疤痕啊。” 杜正本又说道:“贾师侄说得极是,我净明道文良畴长老一身道行已臻于化境,医术也是超群,然而对自己手臂上的刀痕也是束手无策,可见这除疤之难,真有难于上青天啊。” 此时贾正义说道:“我倒想起一件事,几百年前我净明道有位高人曾深入化外之地南蛮游历,据他回来后说,这南蛮中的巫术,颇为神奇,有的能招魂驱鬼,有的能下蛊施咒,有的能治病救人,这治病救人的巫术就可令伤口迅速愈合,而且还不留痕迹。” 杜正本接着说道:“只是这南蛮深处南疆十万大山,到处瘴气弥漫,修道之人一入南疆,一身道行尽失,与常人无异,若入南疆寻巫医,怕是有去无回啊。” 柳怀永说道:“我也知此事颇难,要不然也不会唐突请教师叔和师兄。”然后柳怀永又对着慕雪说道:“如若实在祛除不了,那也无妨,常言道人不可貌相。” 慕雪对着柳怀永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劳柳伯父费心了,我其实对脸上的疤痕并不在意,人活天地间,靠的是精气神,外貌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你能有这份认识,我十分欣慰。” 然而那杜若婷听到此言,却是不合时宜地轻声笑了一声,被他父亲杜正本恨恨地瞪了一眼,赶紧将笑声止住!只不过就凭这一声笑声,吴谨和慕雪便知道,这杜婉婷肯定是极为在乎自己的容貌!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柳怀永便赶紧端起酒杯,说道:“来,不说这个了,坏了师叔和师兄兴致,我们干了此杯,从头再叙。”说完众人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几人便一边聊,一边喝起酒来。几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杜正本说道:“怀永师侄,柳夫人已故十多年,你情比金坚,一人独居至今,但贤侄你无后嗣,百年之后一身道行后继无人,贤侄你可想过另寻缘分,再结秦晋?” 第六十七章 目的 柳怀永一怔,面色随即黯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安然是我一生挚爱,我本该虽她而去,然而却苟活于今,还谈什么情比金坚?!让师叔取笑了!而且这凤栖梧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我与她共同置办,我岂敢在此另寻新欢!” 贾正义瞥了一眼杜正本父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说道:“柳师弟用情之深,令人佩服。一个人生活也未尝不好,无拘无束,无牵无挂,来去随心,哪像我等修道之人,俗世缠身,修为难有寸近。” 杜正本微微皱眉,随即说道:“贾师侄此言差矣,夫妻伉俪也合阴阳之道,只是我等尚未参透其中玄机,柳贤侄也只是尚未遇见心动之人,故心如止水,柳贤侄在这世间走一遭,岂可辜负大好光阴。” 柳怀永见杜正本和贾正义为了自己的事情略起争执,赶紧说道:“师叔和师兄都是为了我好,我心中感激不尽,日后我柳怀永心中若还能荡起涟漪,自当谨记师叔的话。” 杜正本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来,我们再干此杯。”说完众人又举杯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只见杜正本借着端起酒杯之际,给杜若婷使了一个眼色!杜若婷随即微微点头,然后端起酒杯对着柳怀永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说道:“柳庄主只顾着和你的师叔和师兄叙旧,你我初见,你却未与我举杯相饮,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哦。”说完便娇咯咯地笑起来,杜正本也是哈哈大笑。 柳怀永急忙端起酒杯说道:“是是是,杜姑娘所言甚是,是我怠慢了,我自罚一杯,”说完便将自己的酒仰头喝掉。 杜若婷撅起小嘴,假装生气地说道:“柳庄主你看你,我特意过来与你共饮一杯,你怎么自己又把酒喝掉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柳怀永倒酒,酒倒一半,杜婉婷突然手一抖,便将酒洒在了柳怀永的手上,杜婉婷故意娇滴滴地惊诧道:“哎呀,酒洒你手上了,都怪我。”说完掏出丝巾便要替柳怀永擦手,柳怀永急忙将酒杯放下,自己用手搓了搓,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已经擦干净了。“ 杜婉婷明显也是征了一下,柳怀永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个酒壶,给自己满上酒后,举起酒杯对着杜婉婷说道:“杜姑娘光临寒舍,柳怀永多有怠慢,还请包涵。”不等杜婉婷有所动作,柳怀永主动与杜婉婷的酒杯碰了一下,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杜婉婷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柳庄主客气了。”说完也将酒喝了。 柳怀永以为杜婉婷应该回座了,哪知杜婉婷又开口说道:“柳庄主,我一见到你,便觉得你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像我的哥哥一般,以后我就叫你怀永哥,你就叫我婉婷妹吧。” 柳怀永面色一怔,说道:“这...”然后看了杜正本一眼,继续说道:“这恐怕不妥,你看我年龄不知道大你多少岁,倘若如此叫你,言词着实有几分轻佻,对杜姑娘也极为不合适。” 杜若婷听此一言,转过头对着杜正本撒娇说道:“爹爹,你看柳庄主嫌弃我,不愿认我这个妹妹。” 杜正本哈哈大笑,对着柳怀永说道:“贤侄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若婷如此也是想与你拉近距离,免得生疏了,你便答应她吧,要不然我明儿个非得被她折磨一番。” 柳怀永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杜若婷便端起酒杯朝柳怀永走过去,柳怀永也急忙端起酒杯站起来,杜婉婷说道:“柳大哥,我叫你柳大哥总可以了吧,柳大哥为我自罚一杯,刚才是我唐突了,我也自罚一杯。” 柳怀永说道:“杜姑娘客气了。”杜婉婷举起酒杯便喝,柳怀永也是端起酒杯,陪杜婉婷喝了一杯,二人将酒喝完,杜婉婷便对着柳怀永行了一个万福礼,屈膝低头,杜婉婷的衣服领口颇大,一片雪白的酥胸立时出现在柳怀永眼前,柳怀永顿时一慌,立即回身坐下,头也不回地说道:“请起请起,不必多礼。” 杜婉婷嘴角微微上翘,淡淡一笑,便回到父亲身边坐下。贾正义则眼睛一闭,脸上微微露出不屑。 酒过三巡,已是深夜,众人便辞了柳怀永,各自回去,杜婉婷领走又对着柳怀永妩媚一笑,柳怀永赶紧双手对着众人一拱,便往地上看去。 贾正义回到云阳的道,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微红,眯着眼睛,太师椅上还铺着一张虎皮,这虎皮便是那狗爷孝敬给他的另外一张。贾正义的夫人燕代云给他端了一杯葛花茶,嘴中还念道:“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喝这么多酒,你就不怕把你老命喝进去?”说完便把葛花茶放在桌上。 贾正义哈哈一笑,对着燕代云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我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燕代云道:“什么好笑的事情?” “今儿个我与杜正本一起去柳怀永庄上做客,杜正本把他女儿也带上了,杜正本居然让他女儿当着众人的面去勾引柳怀永,要与柳怀永兄妹相称,你说好笑不好笑?”贾正义笑着说道。 燕代云说道:“杜正本的女儿多大了,还未婚配么?” 贾正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说道:“已经二十八有余,从小便飞扬跋扈,行为放.荡,谁敢上门去提亲,昨天更是胭脂俗粉,举止轻佻,柳怀永满腹诗书,才华横溢,岂会看上她!”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燕代云说道:“柳怀永虽然才华横溢,但年龄比那杜婉婷不知大上多少!杜正本为何要让其女儿去勾引他?” 贾正义哼了一声,眼中放出一丝精光,说道:“还不是为了那绝世无双的天罡五行经。” 燕代云说道:“你费劲心机靠近柳怀永怕也是为了这本经书吧。” 贾正义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夫人也。” ※※※ 凤栖梧庄,众人离去之后,柳怀永饮酒过多,便独自回房休息了。吴谨与慕雪因是晚辈,并未喝多少酒,二人便跃上楼顶,坐在屋脊上赏月乘凉。 慕雪靠在吴谨的肩膀上,二人遥看天上明月,中秋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撒在二人身上,犹如清冷的水银铺在二人身上,慕雪喃喃说道:“我的伤疤恐怕是治不好了,你会嫌弃我吗?” 吴谨说道:“我若是嫌弃你,又怎么会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暮雪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不嫌弃我,可是以后漂亮女子见多了,谁又能担保你不会变心?” 吴谨一怔,随即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若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在自己的脸上也划一道伤口,让我也留下一道伤疤,日后就算我看上了其他女子,别人也不会看上我,你就可以放心了。” 慕雪小嘴一撅,说道:“人家虽看不上你,你要是心不在我这里,又有何用?” 吴谨不禁苦笑道:“总之我对你不会变心,反正你也就是不信,我该如何证明,你倒说一个法子,你就算叫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当作证明,我也愿意。” 慕雪用手在吴谨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疼的吴谨想叫又不敢叫,只好用手捂着嘴,痛苦地看着慕雪,慕雪盈盈一笑,说道:“人心隔肚皮,如何能证明,反正你日后若是变心,我便杀了你这个负心人,然后自刎而死。” 第六十八章 跟踪 吴谨说道:“我看你这伤疤要是好不了,你就会妄自菲薄,对我一百个不放心,我定要去南疆,寻得那巫医,为你治好这伤疤,要不然以后还不知你会想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法子来要我证明我的真心。” 慕雪哼了一声说道:“去南疆?我看你去了便会死在里面,你没听杜正本掌门说么,南疆瘴气弥漫,修道之人进去便道行尽失,与普通人无异,到时候你那石甲功施展不出来,随便来只老虎便把你给吃了。” 吴谨一把搂过慕雪的肩膀,说道:“我可不是说自己去,你得陪我去,有你在,我死在哪里都心甘情愿。”慕雪本还想嗔骂两句,一听此言,身子已软,头便深深埋进吴谨怀中去。 就在二人柔情蜜语的时候,凤栖梧庄的屋顶却出现一道人影,一闪便往庄外掠去...... 吴谨最先发现,慕雪抬起头看的时候,人影已掠出庄外,吴谨慕雪二人不由分说,一运气,也向那个方向掠去。 站上凤栖梧庄的围墙,依稀见到那人的身影往城北而去,二人又追了上去,然而飞出城外,那人影就不见了踪迹,吴谨慕雪二人心中诧异,此人修为之高,只怕远在他二人之上,但不知是敌是友,为何会出现在凤栖梧庄的屋顶。 二人也是无奈,只好往回走,这城北本是摊贩聚众贩卖之地,现在正值深夜,这一片地方也是甚为冷清,吴谨二人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到一个胡同里隐约有人在呼救,吴谨与慕雪二人对看了一眼,便向那个胡同飞奔而去,越是靠近那胡同,呼救的声音越明显,吴谨二人加紧了步伐,不一会儿,便看见胡同的尽头有三个人,二男一女,两个男一个是个胖子,一个要瘦一些,那胖子张开双臂拦住那名女子,瘦一点的年轻人站在后面一点,而那名女子的则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那瘦一些的男子说道:“小娘子你倒是跑啊,怎么跑到这死胡同里来啦?” 那胖子说道:“此地无人居住,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家少爷,免受皮肉之苦,我家少爷定不会亏待于你,即使不能将你娶入家门,给你钱财也绝对比得过青楼女子辛苦挣一年。”胖子说完,二人便淫.荡地笑起来。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二位大爷绕过我吧,我家境贫寒,我也是粗鄙不堪,怎么配得上大爷娇贵的身子,大爷你有的是钱,何不去青楼,那里的人事事顺着大爷的意。”那瘦一点的男子说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抢,妻妾妓偷大爷我都玩腻了,我就喜欢打野味。” 那女子说道:“你们若再逼我,我便死在你们面前!”说完便将头往墙上撞去。 那瘦一点的男子一声惊呼:“刘二狗,快拉住。” 那胖子早就防着那女的会如此,那名女子头刚往后一伸,那胖子便在她脖子上一掌,那名女子便晕了过去。那胖子走过去一把将那女子抗在肩上,对着另一人说道:“少爷,还是不是像上名女子那样关起来?” 那名少爷怒骂道:“废话,不关起来你叫我就在这里动手么?” 那胖子赶紧说道:“是是是,少爷今天晚上一个人要与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浴血奋战,我怕少爷你血染青衫啊。” 那名少爷一听,哈哈淫.笑起来。吴谨见两个男的居然要强暴这名女子,便要上前救人,慕雪一把拉住他,对他说道:“有个男的声音有点耳熟,我们先不急,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慕雪一提醒,吴谨也觉得是有一个男的声音似曾听过,就是想不起来。他二人便悄悄掠上房顶,一会儿那两人便扛着那名女子出来了,月光照在那二人的脸上,瘦一点的那名男子衣着华贵,长得油头粉面。而那胖子,便是在平坝镇遇见的那自称狗爷的人,原来他本名叫刘二狗,想起贾正义送给柳怀永的那张虎皮,这刘二狗又在那年轻人面前低三下四的喊少爷,估计那年轻人便是贾正义的儿子。 慕雪低声对吴谨说道:“还有一名女子被他们虏关了起来,我们跟踪他们二人,把另一人也救出来。”吴谨对着慕雪点了点头,二人便悄悄跟在后面。 快出胡同,刘二狗将那女子放在墙边,自己当先出去,那少爷便站在原地看着那名女子,不一会儿,刘二狗便驾着一辆马车过来了,然后刘二狗将那女子往马车里一扔,那少爷也往马车里钻进去,帘布拉下来,刘二狗便驾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走了。 过了城北,便进入山合城的中心地带,此刻虽是深夜,但山合城的中心却灯火通明,霎是热闹。马车走得也不快,慕雪便顺便在街上买了两块深色的纱巾,一块给了吴谨。 马车径直往城南开去,到了一所大宅院的后门便停下了。那少爷钻出马车,对着刘二狗说道:“你先看着她,我进去看我父母睡着了没有。”说完,纵身一跃,便从围墙跳了进去。 刘二狗走下马车,拉开帘子往里面瞧了一眼,低声说道:“妈的老子跟你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好处也不让老子尝尝,老子现在先过过手瘾。”说完便在那女子的大腿上使劲摸了几把。 不一会儿,后院的门开了,那少爷出来了,对刘二狗说道:“快抗进来,我父母睡了。” 刘二狗便将那女子抗在肩上,随着那少爷进去了,吴谨与慕雪掠上房顶,悄悄跟着进去了。这宅子颇大,那少爷和刘二狗一直沿着围墙走,走了好一会儿,走到一片竹林处,二人便钻了进去,吴谨与慕雪也跟了进去。 这竹林后面居然还有一间屋子,那少爷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二人钻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便有烛光亮起。吴谨与慕雪将纱巾往脸上一蒙,偷偷潜了过去。藏在门边,屋内刘二狗将女子放下之后,便识趣地往外走,门一开,慕雪宝剑一送,便搭在刘二狗的脖子上,慕雪低喝一声:“别动,要不然要你的命。” 那刘二狗见冰凉的宝剑架在脖子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小说地求饶道:“大侠饶命。” 那少爷见刘二狗被人制住,便冲了过来,吴谨跳过去,施展开石甲功,与他对打起来,这名少爷只是了炼气境,哪是吴谨的对手,吴谨硬抗了他一拳,便乘机抓住他的手臂,一个翻转,便将他擒拿住。慕雪逼着刘二狗也退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刘二狗稍微定了定神,大着胆子说道:“你们可知这位少爷是谁,他可是云阳道贾正义贾掌门的独子贾承阳,你们若是识相,现在放了我们,贾少爷定不会追究你们。” 那贾承阳被吴谨制住,手臂阵痛,抬起头说道:“你们放了本少爷,本少爷既往不咎,还给你们一笔钱财。” 慕雪冷哼一声,对着刘二狗说道:“当初就不该放过你,让你为虎作伥,作恶多端。”说完用剑对着刘二狗脖子一拉,刘二狗鲜血直冒,便倒了下去。贾承阳见慕雪收起刀落便要了刘二狗的命,吓得身子一摊,便坐在地上,地上还湿了一大滩。 这是慕雪第二次杀人,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便手起刀落,现在看着刘二狗的血流出来铺满地板,慕雪心中又是有些害怕起来。吴谨也没杀过人,见如此状况,也没了主意,瘫坐在贾承阳身边。剩下两名女子,一个昏睡不醒,一个被绑在床上,嘴巴被用布条堵住,吓得瑟瑟发抖,不住哭泣。 第六十九章 说媒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缓过神来,吴谨将被绑的另一名女子的绳子解下来,然后将贾承阳绑住,又用布条将贾承阳的嘴堵住,二人才在凳子上坐下来。 二人对望一眼,犹如相互鼓励一般,二人心中才安定了不少。二人才打量起这间屋子来,这屋子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只是墙上挂着一副画像倒是极为突兀,画中是一年轻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发若流泉,玲珑玉鼻,口含朱丹,俨然是一名绝色女子,超凡脱俗。 整个房间便再无其他一物。这房间像一个人的清修之地,不过就是这画和整个屋子的风格很不相符! 此时那昏迷的女子悠悠转醒,见刘二狗躺在地上,血流满地,便要尖叫出来,吴谨立马跑过去,按住她的嘴,说道:“别叫,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那女子惊恐地看着吴谨,又看见虏劫她的少爷被困在地上,这才相信了吴谨,对着吴谨点了点头,吴谨便把手慢慢松开。那床上那名女子听到是来救她们的,也是心中大喜,爬下床和地上的女子抱着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吴谨与慕雪。 慕雪走到吴谨身边,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吴谨便向贾承阳走过去,贾承阳以为吴谨要杀了他,拼命的摇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吴谨并不理会他,一掌打在贾承阳脖根,贾承阳便晕了过去。 吴谨前面走去,慕雪则带着两个女子跟在后面,四人又沿着围墙悄悄往后院走去,估计是这贾正义喝得太多了,睡得比较死,要不然以他的修为,只要外面有些许风吹草动,估计都会被发现! 整个云阳道一片死寂,这也让吴谨几人心中一颗提着的心放松了不少,几人继续沿着墙角走,也不知走了多远。 突然!一只野猫尖叫一声从几人的头上跳过!其中一名女子被吓得失声尖叫了一声,吓得四人蹲在墙下面,不敢动弹。 吴谨急忙环顾四周,看下有没有惊动其他人!然而寂静得云阳道还是有人清醒着! 只见一个花园旁边的一栋房子灯亮了起来,不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灯光从她背后射出,吴谨四人看不清她的脸,但看她的头发和服饰,应该是一名女子,吴谨四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么女子大声呼喊,惊动了云阳道。这么女子朝吴谨四人发的方向看了过来,然而却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上前查探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这女子好像是在摇头,然后!她竟然退回了屋子,又将门关上,不一会儿连灯也灭了。 吴谨四人心中着实奇怪,这女人难道真的没有看见我们?但也不敢多想,赶紧继续往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马车还在哪里,慕雪对着那两名女子说道:“上车去。”那两名女子便钻进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吴谨则扯下面巾,在前面驾着马车。慕雪问两名女子住在何处,两名女子均说住在城北,吴谨与慕雪来山合城便在城里游玩了一番,对城内的主要干道颇为熟悉,选了一条最近的路便往城北而去,将两名女子分别送到家中,那两户人家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被云阳道的少爷给掳走了,都是又惊又怒,但都惧怕云阳道,却也不敢如何!只能对慕雪和吴谨跪下答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转亮,吴谨与慕雪今晚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二人相视而笑。 吴谨对着慕雪说道:“咱们还能再做一件好事。” 慕雪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恩?还能做什么好事?” 吴谨便将慕雪拉上马车,又朝城外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一户农家,吴谨走上前去,将马车送给了那户人家,那户农家就差跪在地上给他们道谢。 吴谨自小跟着父母在田间劳作,他知道一头牛、一匹马对一户农民来说那就是多了一个劳动力。二人如此这般,早将杀刘二狗的事抛在脑后,心情极为舒畅,便高高兴兴地回凤栖梧庄去了。 回到凤栖梧庄,柳怀永还在睡,看来昨日饮酒确实很多,吴谨与慕雪便也各自回房休息。而贾承阳醒了以后,也不敢声张此事,因为此事若是泄露出去,自己挨父母一顿责罚倒是小事,自己做下的这些不齿之事对云阳道的声誉可是有极大的影响。所以他便找来自己的几个跟班,也不跟他们讲发生了什么事,只偷偷将刘二狗的尸体拖出去埋了,将血迹打扫干净,然后对外便说刘二狗家中有急事,回去了,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在接下来的日子吴谨与慕雪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柳怀永也绝少出庄,更多的便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会出来指导一下慕雪与吴谨的修炼,吴谨与慕雪也渐渐习惯了柳怀永的生活习惯,除了和安雅玩耍,二人便各自认真修炼。 这一日,柳怀永在客厅内指点吴谨与慕雪修行,张伯走进屋来,对着柳怀永说道:“老爷,杜正本掌门来访。” 柳怀永心中一愣,心想杜师叔怎么突然来访,口中急忙吩咐道:“快请。”说完便跟着张伯一起出去,吴谨和慕雪也站起来,跟在后面。 刚出门口,便看见杜正本带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涂脂抹粉,穿着大红长裙,一进门那脸像笑开了花似的,一刻也不停歇。 柳怀永站在门外将杜正本二人迎进门坐下,自己和慕雪、吴谨才坐下。柳怀永一抱拳,对着杜正本说道:“师叔今日突然造访,不知有何事?” 杜正本叹了口气,说道:“唉,还不是为了小女杜婉婷的事。” 柳怀永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杜婉婷有事与他何干,当然嘴上没这么说,问道:“杜婉婷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旁边的那个大妈手拿丝巾一挥,说道:“还不是上次见了你之后回去便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柳怀永一听顿时不该如何说下去,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说:“那...这...师叔,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杜正本说道:“贤侄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是事事顺着她,事事宠着她,她就是我的心头肉,这才让她这般心高气傲,世间男子她一个看不上,才致如今一直未嫁,自从上次见了你过后,便对你是一见钟情,我这当父亲的还能怎么办?只能拉下老脸请来媒人跟你商谈此事。” 柳怀永还未说话,那媒人便又接过话茬说道:“哎呀难怪杜掌门的女儿会对你一见倾心,今日一见啊柳公子可真是才貌双全啊,老身要是再年轻几十岁,也会为柳公子茶饭不思,那杜掌门的女儿你也是见过,那长得也是美若天仙,柳公子你又是杜掌门的师侄,你们俩啊可真是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柳怀永说道:“这怎么可以,我比杜婉婷大上几十岁,半身已入黄土,如若在一起耽误了杜婉婷,那我是万死难恕请罪。” 杜正本眉头一皱,焦急地说道:“哎呀,贤侄啊,你现在不是耽误婉婷啊,你就挽救婉婷啊。事情不急我也不会今日带着媒人就来了啊。” 媒人又说道:“柳公子,你守着这么大一个家业,又膝下无子,孤苦伶仃,何不与杜若婷姑娘结为伉俪,得个一儿半女,尽享天伦,也不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啊。” 第七十章 出马 柳怀永不说话,坐在那里,也不看着杜正本和媒人,因为此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那媒人见状,又继续说:“柳公子不要扭扭捏捏的了,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答应,老身这就给你做主了,择个良辰吉日,咱们就把这喜事给办了啊。” 柳怀永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不好意思答应,是我不能答应,杜师兄,我孑然一身,心意已决,实在对不住了。” 这时杜正本和媒人都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杜正本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对师侄说。” 吴谨心下奇怪,这找上门来嫁女儿的事都当面说了,还有何事要单独说,但长辈都发话了,她和慕雪是晚辈,岂敢违抗,便和媒人一起出去了,慕雪最后出去,便顺便带上了门。 杜正本见屋内只有他和柳怀永,便说道:”怀永啊,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一是我女儿对你心有所属,二我也为了帮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柳怀永看了杜正本一眼,然后又仰头,淡淡地说道:“我苟活于人世,只盼早些了此残生,这世间早已没有任何牵挂,来即来,去便去,我又何必费尽心力去揣测。” 杜正本轻轻笑了笑,说道:“贤侄你倒是一了百了,要是你那天罡五行经落入奸人之手,那可就祸及苍生了啊。” 柳怀永说道:“师兄放心,到时我会带着这本经书一起去的。” 杜正本冷哼了一声,说道:“到时候只怕由不得你,那贾正义狼子野心,何人看不出来,要不是我还在这山合城,他早就对你下手了。” 柳怀永说道:“贾师兄也是关心我,才多与我亲近,师兄你不要无端揣测了。” 杜正本说道:“哼哼,关心你,当年他为了当上曾一耿长老的亲传弟子,明里暗里排挤了多少师兄弟,这事虽没人说,但知道人却不少,贤侄只有你我连手,方能保天罡五行经周全啊。要不然我们俩都得遭殃,他为了经书定会置你于死地,我这么多年一直跟他明争暗斗,他得了经书也必容不下我。而且贾正义这人工于心计,他来山合城创建云阳道便是为了你的经书,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按兵不动,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师弟你若不与我联手,到时候发现可就晚了啊。” 柳怀永说道:“二位一个是我师叔,一个是我师兄,你们之间明争暗斗实与我无关,我不会帮助贾师兄来对付师叔你,也不愿帮师叔防贾师兄,师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无牵绊,无论我有什么结局,我也不愿反抗了,师兄请回吧。” 杜正本一听此言,怒火中烧,说道:“好你个柳怀永,我对你坦诚相待,推心置腹,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你不领情,那好,咱们以后便一刀两断,各不相干。”说完一甩袖子,一掌将门推开,大步走了出去。 吴谨与慕雪见杜正本在屋内与柳怀永说悄悄话,却怒气冲冲地出来,急忙冲进屋去,看柳怀永有什么情况。二人跳进屋内,却见柳怀永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头,显得很疲惫,见吴谨慕雪二人进来,便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清静一下。”吴谨慕雪闻听此言,不敢违逆,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只是心中嘀咕,他们俩人说什么了?怎么两个人都不开心! 云阳道,此时贾正义正坐在他那虎皮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却见一云阳道弟子,快步走入屋内,也不管贾正义正在休息,上前便跪在地上说道:”启禀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 贾正义此时睡意正浓,门下弟子居然如此大胆,扰了他的清梦,不由得一怒,伸脚便将那名弟子踹倒在地,只是这一脚是接触那名弟子身体后才发力,所以那名弟子只是倒地,也无大碍,便又重新跪在地上。 贾正义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名弟子,说道:“有屁快放!” 那名弟子说道:“启禀掌门,您安排在杜正本身边的探子来报,说杜正本带着个媒婆去了凤栖梧庄,拜访柳怀永去了。” 贾正义一听此言,蹭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问道:“情况怎么样?” 那名弟子说道:“里面情况如何探子并不知道,但杜正本出来满脸怒气,回到云鹤道更是火冒三丈,大骂柳怀永。” 贾正义捋了捋胡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杜正本这老匹夫肯定是带着媒人去柳怀永庄上去说媒去了,杜正本虽没多少脑子,但柳怀永可聪明得不行,这要是柳怀永叫杜正本作戏给我看,那还真有这可能! 一念至此,贾正义对着那名弟子说道:“你去把那媒婆给我请来,我有话问她!” 那弟子说道:“弟子领命,”便快速出去了。 也就半个时辰左右,那名弟子便带着媒婆来到了云阳道,贾正义还是坐在太师椅上,那媒婆上前对着贾正义行了个万福礼,说道:“老身见过贾掌门,贾掌门叫老身前来莫不是掌门的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让老身前去说媒么?” 贾正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手一挥,便有一名弟子端着一盘银子上来了,那媒婆见那银子,嘴巴笑得跟捏烂的柿子似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这贾正义是要请她做媒,嘴中连忙说道:”贾掌门你放心,老身出马....“ 话还没说完,贾正义便打断道:“你只需将杜掌门和你去凤栖梧庄干什么说给我听便可以了。” 那媒婆一顿,嘴中又说道:“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啊是那杜掌门的女儿看上了柳庄主,茶饭不思,便带着老身去柳庄主那里去说媒,杜掌门的女儿可是国色天香,杜掌门一番好意,都不嫌弃那柳庄主年岁大,老身也是好说歹说,那柳庄主偏生还不愿意,气得杜掌门哟是怒火中烧。”那柳怀永让这媒婆碰了壁,心里好不舒服,故说起这事也顺便讽刺了柳怀永两句。 贾正义说道:“你此话当真,你若是骗了我,这山合城虽大,恐怕也无你容身之地。” 那媒婆一愣,说道:“我就是借八个胆子,老身也不敢骗贾掌门啊。” 贾正义说道:“那好,银子你拿好,你回去吧。”那媒婆便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贾正义见媒婆走远,哈哈大笑起来:“杜正本你个老秃驴,把女儿送给人家,人家也不要,活该你女儿嫁不出去,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杜正本又捋了捋胡子,把站在身旁的弟子叫了过来,说道:“你把这事给我添点油加点醋地传出去,就说杜正本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柳怀永,柳怀永嫌他的女儿水性杨花,断然拒绝,我要让杜正本颜面扫地。”那弟子领了命令,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贾正义自言自语地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也该我出马了。” 杜正本走了之后,柳怀永便将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见,张伯、慕雪和吴谨都担心柳怀永,但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得小心在庄内候着,一直到第二日,柳怀永都没有出来,安雅吵着要找慕雪玩,张伯便和慕雪、吴谨回后院去了。 安雅和他们三人玩的正开心,却见看门的李财走了进来,对着张伯说道:“张伯,刚才贾掌门来找庄主了。” 第七十一章 狐妖 张伯、慕雪和吴谨三人心中均是一惊,昨日杜掌门来找庄主,后来二人闭门谈话,之后庄主便情绪低落,闭门谢客。今日贾掌门又来,这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凑巧。 张伯便问道:“庄主见了么?”柳财说道:“庄主叫小的跟贾掌门回话,说他身体不适,改日再去回拜贾掌门,哪知贾掌门并不理会,推开小的,直接去找庄主去了。” 三人一听此言,心中更是着急,张伯嘱托了安雅一句:“就在这里玩,不要乱走。”便叫上慕雪和吴谨,往执手厅走去。 走到执手厅,柳旺站在门口,执手厅的门却紧闭,张伯上前去对柳旺说道:“里面是何情况?” 那柳旺说道:“那贾掌门走进执手厅,便大喊柳师弟何在?我有要事相商,庄主无奈,只得从自己的房中出来,二人走进执手厅,贾掌门便把门关了,不准其他人进去。” 张伯听完,朝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想将这大门看穿一般!张伯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敢擅自破门而入,便和柳旺一起站在门外。 执手厅内,柳怀永与贾正义相对而坐,那贾正义观柳怀永的气色,见柳怀永脸色惨白,精神萎靡,心中想到看来昨日之事确实对柳怀永冲击不小,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道:“柳师弟看来身体欠佳,只不过师兄有要事要和师弟相商,这才顾不了这么多,师弟万勿见怪。” 柳怀永一抱拳说道:“师兄何出此言,既然事情紧急,怎可拘泥这些小事。只是不知师兄找我要商量何事?” 贾正义将头凑近柳怀永,说道:“师弟,据我门下弟子查探,城外面阴风岭的那只狐妖最近修为大进,如若再让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怀永一听是关于狐妖的事,身子居然一紧,脸上漏出一丝慌张,双眼也不敢直面贾正义的。贾正义看在眼里,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阴笑。 柳怀永顿了顿,这才说道:“师兄,那只狐妖不是没有伤人性命么?众生平等,妖也可得道成仙,师兄为何非要跟这只狐妖过不去呢。” 贾正义说道:“师弟此言不妥,斩妖除魔,乃是修道之人的本分,此妖不除,必成大患,到时后悔晚矣。” 柳怀永听到此言,神色有些激动,说道:“师兄当初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此妖不伤人性命,便不为难于它,今日为何反悔?” 贾正义说道:“师弟啊,今时已非往日,我那时答应你,是因为那狐妖道行还不够,我道中门下弟子都可将其击毙。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那狐妖道行有成,再发展下去恐怕这梧州没人治得住它。我也是因为曾经答应过你,这才上门找你商量,要不然我早就上山,将那狐妖除去。” 柳怀永冷眼看了一眼贾正义,说道:“只要那狐妖没有伤人性命,师兄去除掉它,便是背信弃义,怒师弟不敢苟同。” 贾正义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师弟你宅心仁厚,不愿对着狐妖痛下杀手,师兄倒有一个办法,可两全其美。” 柳怀永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贾正义说道:“师弟将那天罡五行经借给我,我在那阴风岭布上一个大阵,将那狐妖困在其中,我们不伤那狐妖,那狐妖也伤不了百姓,只要那狐妖得道成仙,自然能破得了此阵。这个计策岂不是两全其美?” 柳怀永这才明白,贾正义饶了这么大一个圈,也是为了那天罡五行经,不由得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我也认为师兄此计甚好,我去布下此阵即可,不用劳烦师兄了。” 贾正义似乎早就知道柳怀永有此一说,眼睛一眯,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信不过师弟,此事可是关系梧州几十万百姓的安危,师弟对着狐妖又如此上心,要是师弟布阵一个不小心漏出点什么破绽,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师弟不愿如此,为了几十万百姓的安危,师兄只得顾大局,弃小义了。” 柳怀永听到此言,顿时气结,就只差指着贾正义怒骂,柳怀永强行稳住情绪,对着贾正义说道:“在下才疏学浅,只知道人若无信枉为人,师兄执意如此,师弟迫不得已,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贾正义冷笑了一声,双眼凌厉地看着柳怀永,说道:“师弟居然为了一个狐妖,忘了自己修道的本分,着实让人心寒,我就最后再你问一句,师弟是不同意我的办法了?” 柳怀永看也不看贾正义,将桌上的酒壶端起来,一饮而尽,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恕不远送。” 贾正义哼哼一笑,说道:“好,很好,非常好,为民除妖,天下修道之人一呼百应,你能拦住我,你拦得住天下么?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贾正义要做此事岂会担上背信弃义的骂名?”说完拂袖而去。贾正义一开门,见门外站着许多人,哼了一声,也不理会,直接往大门走去。 张伯见贾正义走了,率先走进屋子,慕雪、吴谨随后也进去,却见柳怀永的脸色比昨日还难看,身子也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其他人都不敢多说话,只有张伯上前问了一句:“庄主,你还好不?要不要我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这时柳怀永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口中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张伯又继续说道:“那贾掌门找你商议何事?让庄主你如此生气!”这张伯也是呆在柳怀永身边最长的人,也是柳怀永最信任的人,也是出于对柳怀永的关心,所以才追问下去。 柳怀永思忖了一下,便对着张伯说道:“还不是为了....算了,我以后再告诉你们。”张伯一听此言,心中也是猜出了七八分,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慕雪、吴谨和其他人则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而安雅这边,一个人在后院玩耍一阵之后,见慕雪久久没有回来,自己一人甚是无聊,便大起胆子,往前院走去,安雅一直往前走,也没见一人,一直走到执手厅,见里面有声音,便往执手厅门走去,众人都在关系柳庄主的情况,也没有发现安雅过来了。 安雅站在执手厅的门口,一眼看见的却是斜对大门而坐的柳怀永,安雅又是如遭电击,脸上惊恐之色顿起,指着柳怀永大叫起来:“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见是安雅,慕雪当先上前,一把将安雅抱住,口中不停地安慰安雅:“安雅乖,安雅不要吵,姐姐在天上看见安雅大吵大闹会不高兴的。” 然而此时安雅犹如癫狂,指着柳怀永,口中不停大喊:“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完全听不到别人说什么。张伯无奈,上前手指一伸,点了安雅的睡穴,安雅眼睛一闭,倒在了慕雪怀中,沉沉睡去。 柳怀永见安雅不停地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死,想起沐安然,顿时脸上漏出一缕痛苦之色,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也昏迷了过去。 众人见状,更是大惊,吴谨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柳怀永,张伯将安雅放在椅子上之后,也赶紧过来为柳怀永号脉,见柳怀永脉搏平稳,只是力度稍弱,便对吴谨和慕雪说道:“庄主只是身体虚弱,加上刚才受了刺激,这才血气上涌,吃点补品,休息几日,调理一下身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第七十二章 活着 说完便叫柳旺和柳财将庄主扶进去休息,又吩咐厨房马上炖一碗参汤,炖好了叫他,他给庄主送去。安排完毕,张伯便抱起安雅,往后院走去,慕雪担心安雅,同时又有好多疑问解不开,便同张伯往后院走去,吴谨也跟了上去。 到了后院,张伯将安雅放在床上睡好,又用被子将安雅盖好,慕雪见安雅脸上还泪痕斑斑,心中也是一阵心痛,便问张伯道:“张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安雅见到柳伯父就要逼问他为什么没有死?” 张伯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十五年前,庄主发现夫人有了身孕,心中十分高兴,对夫人照顾得是无微不至。庄主早年也是游历天下,喜好交朋结友,那些朋友们听说此事,都来为庄主道贺,庄主心中本就高兴,凡是来的朋友,都要大摆筵席宴请他们,如此一直到夫人怀胎十月,快要临盆。那一日,杜正本和贾正义带了七八名朋友前来庄上,对庄主说道:柳夫人快要临盆,今后柳师弟既要照顾月子,又要照顾孩子,他们师兄弟肯定有好长时间不能相聚,今日他们师兄弟再聚一次,以后就不来打扰柳师弟,让柳师弟安心照顾家人。庄主想想也是,便设下宴席,陪众人痛饮,哪知酒至三巡,其中有一个叫付炎彬的,借着酒意,突然提出要借天罡五行经一阅。” 这时吴谨问道:“天罡五行经是什么经书?” 张伯说道:“这是一部讲述阵法的经书,用阴阳五行引天地力量为己所用,外可御百万天兵,内可困无上神明,是一本无上奇书。” “这经书居然如此厉害!”吴谨听完,也是不由得小声感叹道。 张伯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人要借经书看,庄主自然不答应,那人便说此书当有能力者居之,要和庄主一较高下,众人都劝阻付炎彬,但那付炎彬偏偏蛮不讲理,非要和庄主比试,不比便要大吵大闹,扰得山庄不得安宁,庄主无奈,只得和他约定点到为止,二人便到院中比试,那付炎彬也是净明道出身,和庄主是师兄弟,一身道行也进了上清境。二人在院中打得难分高下,把庄中所有的佣人都吸引过来观看,夫人在后院休息,只有安雅陪在身边,庄主与那付炎彬足足打了三个时辰,庄主才一招险胜,庄主回到执手厅,便听到安雅的尖叫,庄主大惊,往后院奔去,进入屋中,夫人难产大出血,见到庄主便咽气了,夫人死在安雅怀中,安雅受了刺激,便怪庄主只顾着比武,没人照顾夫人才致难产,便对着庄主大声质问:你没有死!姐姐死了!你没有死,姐姐死了。然后安雅便疯了,从那以后,只要遇见庄主安雅便会癫狂,质问庄主为什么没有死。 慕雪和吴谨听完,心中也是一阵心酸悲痛,没想到安雅对姐姐的死怨念如此之深,竟然疯了。吴谨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哼!后来那帮人有何面目在庄上呆着,都各自走了,那贾正义还假惺惺的差人送来一盒檀香,说有安神之用,叫庄主节哀顺变。庄主遭受如此打击,又觉得是自己比武害了夫人,自责不已,心灰意冷,便遣散家奴,只留老奴一人照顾安雅,将自己关在庄内整整十年,不曾出庄一步,开始那两年庄主多次想自杀,若非我拼死拦着,恐怕庄主已经随夫人去了。”张伯悲愤地说道。 吴谨慕雪听完,内心震撼,却又表达不出来,只得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地面。张伯说完,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也不理会二人,便朝前院走去,照顾庄主去了。 安雅一直睡到天亮,这才悠悠转醒,醒了之后安雅已经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又活蹦乱跳地来找慕雪玩,慕雪觉得安雅也是一个可怜人,便强颜欢笑陪她玩,对发生的事不敢提只言片语。 慕雪和吴谨一有机会边去前院探听柳怀永的情况,然而柳怀永又把自己关了起来,只让张伯一人进去,张伯也对慕雪和吴谨说,庄主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之类的话,慕雪和吴谨无奈,只得静心等待。 三日过后,慕雪和吴谨正在后院陪安雅玩,张伯来叫吴谨和慕雪,说庄主要见他们两位,吴谨和慕雪便跟着张伯前去。 张伯带着他们二人却没有去执手厅,而是走到一间祠堂面前,吴谨和慕雪大感奇怪!这时张伯对着吴谨和慕雪说道:“庄主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说完便走开了。 这间祠堂不大,柳怀永这段时间要么把自己关在屋内,要么就把自己关在祠堂里,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今日却叫吴谨和慕雪进去,看来这几日发生的事,已然打破了他宁静的生活。 吴谨上前,轻轻将门推开,那门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打开的是一扇年代久远的门,门里装得仿佛全是遥远的过去...... 吴谨和慕雪走了进去,又把门关上,只见柳怀永坐在一个蒲团上,柳怀永的前面供奉着香火,三支香已经燃尽,看来柳怀永已经在里面坐了很久,香火上供着一张画像,画像是道教的开山鼻祖道尊天师。 柳怀永见二人进来,头也不回,说了一句:“坐吧。” 吴谨和慕雪便依言在后面的蒲团上坐下。柳怀永没有说话,吴谨和慕雪也不敢说话,三人便如此沉默地坐着,一直坐了很久。 突然,柳怀永开口说了一句:“人为什么活着?” 吴谨和慕雪见柳怀永突然说话,而且是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当时也怔住了,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柳怀永见二人不说话,便又问道:”你们知道吗?人为什么活着?“ 吴谨看了慕雪一眼,抬起头说道:“晚辈涉世不深,从未想过如此深奥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慕雪也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 柳怀永微微闭上眼,说道:“安然去世后,我便遣散佣人,把自己关了起来,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没人打理,院子里有一棵盆景,每日遭受烈日暴晒,也没人浇水,没几日便枯死了,我也以为它死了,再也活不了了,然而有一天,我却发现他的根部发出了两片绿叶,我当时看了很生气,我就对它说:你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发出两片绿叶,发出绿叶你又能如何,没人给你浇水,你还不是要死。然后我便盯着那盆景,寸步不离,我不给它浇水,我就是要看着太阳将他烤死,果然两日的太阳又把新发出的嫩芽给晒死了,见到这一幕我内心好高兴!我就觉得它该死!不该发出嫩芽,做那些无用的挣扎!” 柳怀永说道最后,情绪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带着一丝癫狂说道。片刻的安静之后,柳怀永的情绪又低沉了下来,只听他略带不解地继续说道:“那盆景每日受烈日烘烤,又无雨露解渴,活着便是无尽的痛苦,他为什么还要活着?你们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吗?” 吴谨和慕雪又对看了一眼,心中均想,沐安然的死给柳怀永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柳怀永寸步不离的看着盆景居然就是为了看着太阳将它晒死。 第七十三章 祠堂 二人收回目光后,吴谨便说道:“柳伯父,那盆景是没有知觉的,晒不晒、渴不渴他也感受不到痛苦,只要能活下去,它便尽全力活下去。” 柳怀永叹了口气,眼神空洞,短暂的沉默之后,柳怀永像是在问自己一般,说道:“这株盆景要是有知觉,你告诉我他应该活还是应该死?” 听到柳怀永这万念俱灰的语言,吴谨和慕雪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一句话,便让他断了生念。 “当然是活下去,也许他多坚持一会儿就会等到天降甘霖。”慕雪带着一丝坚定的语气说道,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 柳怀永凄然一笑,继续说道:“那我再说一个有知觉的!蛇,饿了就出来觅食,饱了就回洞里睡觉,要是一直不饿就一直睡,睡到死,他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你们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活着?” 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再加上已吴谨和慕雪二人的见识和阅历,又岂会对生与死有什么深奥的思索! 但吴谨和慕雪都知道,此时千万不能再他面前提死字,不管柳伯父说什么,他们的回答都是活下去!“这蛇当然要活,蛇虽然睡着了,但他知道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活着也许不能体会完,但死了一定什么都体会不到。”吴谨挺着胸脯说道,好像这样能给他那苍白的语言增加一点说服力。 但是吴谨和慕雪的劝解完全没有效果,柳怀永的情绪越见低落,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消沉。 “体会美好的东西?像安雅一般活着么?安雅都问我为什么活着,她都觉得我该去死,你们说,我该如何活着?”柳怀永凄然地说道。 吴谨听完,想起张伯讲的柳夫人难产的那天晚上,安雅见道柳伯父后,第一句不是“你为什么还活着”,而是“你没有死,姐姐死了!”正常的话应该是安雅对柳怀永哭诉,姐姐死了,但安雅要多加一句你没有死,然后才说姐姐死了,这感觉柳伯父没有死跟柳夫人的死是有联系的,总之这句话听起来挺让人费解,只是吴谨一时半会又想不通这里面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安雅心智受创,他说的话不可用常人的思维理解,她对柳伯母感情那么深,对伯父您的感情肯定也深,她怎会逼着伯父您去死。”吴谨继续苍白地安慰道。 柳怀永听完,又将眼睛闭上,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说道:“安雅对她姐姐的感情,一点也不会比我少。” 柳怀永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我就是那株盆景,我就是那条蛇,我每天都在遭受煎熬,但我每天吃饱了就在这山庄里等着死去。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没有死去?” 慕雪一听此言,心中一阵酸楚,带着哭腔说道:柳“伯父,你千万不要寻死,我已经孤苦伶仃,你若走了,这世间我便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柳怀永回过头怜爱地看了慕雪一眼,说道:“我还活着,也终究免不了一死。” 说完柳怀永站起身来,又点燃三炷香,对着道尊天师的画像深深的三鞠躬,一运气,将三支供香直接插在案台上,然后从装香灰盒子中又取出一个盒子,弹去香灰,接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对着吴谨和慕雪说道:“这便是世人都想染指的天罡五行经,今日我便传给你们,你二人好好研习,定要用在正途之上。” 柳怀永这举动,就像是在安排后事一般,慕雪和吴谨都不敢伸手去接,吴谨跪在蒲团上使劲磕起头来,说道:”柳伯父,这经书我们不要,柳伯父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慕雪听到吴谨此话,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也跟着磕起头来,还嘤嘤哭了起来。 柳怀永上前将他们二人拉起来,笑着说道:“我现在还不能死,这几日贾正义和杜正本来拜访我,都是为了这本经书,但他二人心术不正,这本经书不能交给他们,他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你们学得经书阵法,好造福苍生,你们可明白我意?” 吴谨和慕雪一听柳怀永并不是再寻死,心中略微安心,慕雪便从柳怀永手中接过经书,说道:“柳伯父,我们知道了。” 柳怀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屋子内的另一张画像跪了下来,表情肃穆,说道:“师傅在上,我已经为此经书找到传人,弟子没有将此经书毁于我手,请师傅明鉴。”说完便对墙上的画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对着慕雪和吴谨说道:“这是我的授业恩师封擎苍,天罡五行经便是他传给我的,现在我传给你们,你们也算是他的徒孙,你们也来跟他磕三个头吧。” 吴谨和慕雪依言上去对着这张画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柳怀永点了点头,慕雪和吴谨也站了起来。柳怀永又说道:“这凤栖梧庄,是我为安然建造的,你们来了这么久,听了那么多关于我夫人的事,想必也想知道我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吧?” 吴谨和慕雪点了点头,柳怀永便带着吴谨和慕雪朝另一面墙走过去,那面墙上也有一张画像,只是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柳怀永便将那画像前桌子上的蜡烛点上,烛火摇曳,顿时将那画像照亮,只见画像上画的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蛾眉螓首,皓齿朱唇。 吴谨感觉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看了慕雪一眼,慕雪此时也向吴谨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都已知道对方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此时柳怀永怔怔看着画像出了神,脸上竟然还洋溢起笑容,吴谨和慕雪来了山庄这么久,从未见他笑过,没想到他看着自己夫人的画像,竟然笑了出来,可见柳怀永对她夫人真是用情至深。 吴谨和慕雪都不愿打扰柳怀永,便静静地站在后面不说话,柳怀永看了半饷,似乎才想起后面有人,这才转过头,对着吴谨和慕雪笑了笑,说道:“这便是我的夫人沐安然,那还是我与你父亲慕博远在郴州游历时认识的......” 就在柳怀永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的时候,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将柳怀永等三人生生拉回现世,柳怀永懊恼地说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却是张伯的声音,只听他急促地说道:“庄主,贾正义他率领一干门下弟子,前往阴风岭抓住了狐妖,说要杀了他为民除害。” 柳怀永一听此言,身子一抖,几乎站立不稳,强行稳住心神,柳怀永拔腿便往外跑,出了祠堂门,便向阴风岭飞去,吴谨和慕雪见柳怀永为了一个狐妖居然如此失态,当真不可思议,但也不敢多想,赶紧运气跟在后面。张伯只是炼气境的修为,在祠堂中拿了一把佩剑,便去马房骑马,也向阴风岭奔去。 阴风岭,在一个山谷处,站了数百人,有几十人穿着云阳道的服饰,还有几十人是其他门派到山合城游历的修道之人,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听到云阳道要去除妖,跟着来看热闹的。 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在指着一个方向议论纷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山谷的一个洞口处,有一张网网住了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看来受伤不轻,身上有血迹渗出,浑身兀自颤抖,被困在网中动弹不得。 看来那网中之女子,便是那狐妖了。 第七十四章 嫁祸 在那洞口前不远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具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唯独脖子上有四个血洞,这四个血洞看起来就像是被猛兽獠牙咬的一般,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议论的人有的人指着那狐妖称赞其长得真漂亮,有的人则指着那尸体咒骂狐妖真残忍,有的则称赞云阳道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所有人心中都在猜想贾掌门会如何处置这只狐妖。 贾正义站在一个制高处,颇为得意得看着网中的狐妖,又看了看日头,好像再算时辰,口中自言自语道:“应该快到了。” 这时贾正义的得意弟子郑剑旭走过来,单膝跪地,对着贾正义说道:“启禀掌门,狐妖已被制服,现在群情激愤,请掌门下令,让我去斩了那狐妖,为民除害,壮我云阳道声威。” 贾正义看了郑剑旭一眼,口中喝道:“滚下去,你个没脑子的东西。” 郑剑旭本想邀功,却被痛骂一句,顿时面红耳赤,也不敢问是何缘由,只得讪讪退下去。 就在这时,天空降下一道人影,此人正是柳怀永。那狐妖抬头看了一眼,如看到救星一般,努力摆动身子,想朝柳怀永爬过去,无奈她越是挣扎,那网缠得越紧,她对着柳怀永呼喊了一声:“救我!”人便晕了过去。 柳怀永见狐妖虽然身体受伤,又被困在网中,但还未被贾正义杀死,心中也算稍微松了口气。便强忍着怒气对贾正义说道:“师兄,你这是何意?” 这时吴谨和慕雪也已赶到,一左一右落在了柳怀永身边,贾正义看了三人一眼,捋了捋胡子说道:“狐妖伤人,我云阳道替天行道,诛杀狐妖,为民除害,师弟你看不见么?” 柳怀永身子一紧,上前一步,问道:“狐妖伤了何人?劳师兄你如此兴师动众。” 贾正义哼哼冷笑一声,用手指了一指山洞前那具尸体,说道:“狐妖伤人性命,我云阳道可不能再坐视不理,今日便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柳怀永往场中看去,却见地上摆放着一具尸体,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前来诛杀于她,她为求自卫,杀了一人,却也不能怪罪于她。” 贾正义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你个柳怀永,亏你还是个修道之人,说我们不分青红皂白,我看是你才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原委便要为狐妖开脱。这死去之人本是山合城外的一个樵夫,今日早晨来阴风岭砍柴,被这狐妖所杀,我门下弟子巡视至此,便向我禀报此事,我这才率门下弟子前来诛杀妖狐。当初你一意孤行,非说狐妖没有伤人性命,不准我等剿灭,如今这樵夫死于狐口,你也要负责任。” 柳怀永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手指着贾正义怒喝道:“你胡说,狐妖不可能会伤人性命,定是你栽赃陷害。” 贾正义也怒喝道:“柳怀永,事到如今你还血口喷人,一意为这狐妖开脱,你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你对着狐妖动了什么歪门邪念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便纷纷对柳怀永指指点点,各个都开始议论纷纷。柳怀永见状,也是百口莫辩,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贾正义和柳怀永争论之际,慕雪一个人上前仔细观察起尸体来,所有人都把注意了放在了贾正义和柳怀永的身上,倒也没有人阻止她。 慕雪将尸体检查完毕,正好见柳怀永被贾正义逼得说不出话,这时慕雪站出来说道:“贾掌门,你说是你门下弟子发现的,我想问下那名发现尸体的弟子几个问题。” 贾正义瞪了慕雪一眼,心想,此时已板上钉钉,你一个丫头片子,能问出什么,便对门下弟子郑剑旭说道:“剑旭,你出来回答几个慕姑娘几个问题,也好叫他们听个明白。” 郑剑旭躬身抱拳,对着贾正义说道:“是,掌门”,便往前跨了一步,对着慕雪说道:“是我先发现尸体的,慕姑娘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慕雪看了一眼郑剑旭,说道:“请问郑公子,你说此人是樵夫?” 郑剑旭说道:“大清早便上这阴风岭,不是樵夫还有何人会这么早上山?” 慕雪呵呵一笑,说道:“此人可不是什么樵夫!”然后又对吴谨说道:“你去把他的手举起来。” 吴谨便走上前去,举起尸体的手,慕雪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请看,这死人的手皮肤虽然粗糙,却没有一点老茧,一个樵夫常年挥砍柴刀,手上又怎会没有一点老茧呢?” 众人一听此言,纷纷点头。 郑剑旭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稳住心神,说道:“就算不是樵夫,反正也是死于狐妖之手,难道我们修道之人伸张正义只能对樵夫伸张么?” 慕雪脸上表情越发轻松,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不是樵夫,什么人会大清早的一个人跑到这阴风岭呢?” 郑剑旭大手一挥,大声说道:“这世上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所有人都是按你能想得通的行为生活么?今天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不是樵夫,他就偏偏大清早跑到这阴风岭了,被狐妖给杀了,这便是事实,需要你想得通么。”这郑剑旭此言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慕雪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我不跟你这蛮不讲理的人讲道理!”然后又对吴谨说道:“你把尸体挪开。” 吴谨依言又将尸体往边上移了一下,慕雪又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请看,此人颈动脉被咬断,但地上却没有流出多少血,这说明了什么?”慕雪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众人,人群中有些思维敏捷之人仿佛是看出了什么玄机,微微点头。此时慕雪又说道:“这说明此人不是在这里被杀的,而是在别处被杀了,被人移到这里的。”此时那些不明白的人恍然大悟,又开始不住点头。 那郑剑旭冷笑了一声,似乎对驳斥这个理由胸有成竹,说道:“狐妖杀人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喝人血,血被狐妖喝了,地上当然没有了。”郑剑旭说完此话,颇为得意,一脸不屑地看着慕雪,似乎是在说,看你还能如何狡辩。 慕雪看了看郑剑旭,说道:“言下之意你是认定了此人就是在这里被狐妖所杀么?” 郑剑旭哼了一声,说道:“那还用说!” 慕雪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人左脚的鞋子哪里去了?” 众人一听此言,均向那尸体看去,这尸体果然右脚穿着一只草鞋,而左脚却什么也没有。 郑剑旭此时眼神有一丝慌乱,但他还是不甘心,说道:“这可能是狐妖要杀他,他奔跑的过程中把草鞋跑丢了。” 慕雪又走到身体的旁边,对着众人说道:“狐妖要杀他,他奔跑逃命,却逃到了狐妖的洞口来了,他是怕狐妖杀死他扛不动尸体,自己先跑过来么?”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郑剑旭也是脸色难看。慕雪又接着说道:“大家再请看,死者的脚底一点泥土都没有粘上,这说明他鞋子掉了后根本没有在地上行走过,而此地又找不到死者的鞋子,所以这死者分明是在别处被杀,然后被人移到此处的,你还想狡辩么?” 这时郑剑旭额头上都沁出汗水,偷偷看了一眼贾正义,却见贾正义腮帮紧咬、一脸怒容。 第七十五章 真相 吓得郑剑旭赶紧收回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 然而实在找不出借口反驳慕雪,忽然间,郑剑旭脸色一横,大声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他鞋子哪里去了,反正这人是狐妖杀的,老子今日就要宰了这狐妖,你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这郑剑旭地痞无赖的本性展露无余。除了云阳道的人,其他人纷纷摇头,指着郑剑旭嗤之以鼻。而贾正义听到此言后,怒容更盛。 慕雪见这郑剑旭已经乱了分寸,不禁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狐妖杀了此人,是你亲眼所见的么?” 这会儿郑剑旭已经漏出他的庐山真面目,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继续大放厥词,说道:“见与没见又有何妨,狐妖杀与没杀又有何妨,修道之人,斩妖除魔,责无旁贷,老子杀只狐妖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没想到云阳道门下弟子当众耍无赖不说,还如此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围观的人中还有其他门派的修道之人,有人已经对这郑剑旭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了,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斩妖除魔固然是修道之人的本分,但你用如此卑鄙手段陷害一只狐妖,简直是丢天下修道人的脸!”此言一出,围观的人再次骚动起来,纷纷指着郑剑旭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已经指到了贾正义身上。 慕雪也不屑地看了一眼郑剑旭,回过头,对着贾正义一抱拳说道:“贾掌门一派宗师,教出的弟子果然也不同凡响,言谈举止犹如地痞流氓,生杀予夺全凭一己之念。” 对郑剑旭的表现,贾正义早就怒不可遏,现在又遭慕雪嘲讽,就算他城府再深,此刻已是按耐不住,对着郑剑旭大声喝道:“畜生,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快给我滚回来!” 郑剑旭见贾正义大骂于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一点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悻悻地退回到人群中,只是站在人群中,一双怨毒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慕雪。 贾正义微微顿了顿,便往前站了了一步,对着众人一抱拳,微微一躬说道:“此人是不是狐妖所杀,确实疑点甚多,但狐妖嫌疑最大,我云阳道将此狐妖捉拿回去,仔细盘查此事,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大为不满,便上前说道:“贾掌门,事实已经很清楚,这人根本不是死在此处,而是别人移尸此地,嫁祸狐妖,狐妖明明也是受害者,你为何还要说他嫌疑最大?” 贾正义回头看了一眼吴谨,说道:“黄口小儿,这人是被咬断颈动脉死的,难道狐妖就没有疑点吗?” 吴谨和慕雪还欲争辩,却听见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大声说道:“此人不是狐妖杀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纷纷向那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头戴汗巾,身穿短卦,手拿柴刀。这老头走出来,对着吴谨和慕雪微微点头示意,吴谨和慕雪定睛一看,便想起此人来,这人便是那日在西城外送他马车的那户农家的老头。 贾正义回头来,横眉冷对,指着老头说道:“你是何人,敢在此大言不惭。” 这老头走到前面,对着众人说道:“小老儿叫孙丰田,家住城北外的孙家沟,这阴风岭三十余年来就只有小老儿在此砍柴,从未有过其他人,这狐妖小老儿也见过几次,但都未伤小老儿的性命,我每日在此砍柴与狐妖也算相安无事。今日我天刚亮我便上山砍柴,却听见这边有脚步声,小老儿觉得奇怪,这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来这阴风岭,便偷偷走过去观看。没想到却看见有三个人扛着一具尸体,三人把尸体扔在了洞口,转身便跑了。小老儿见有人弃尸,心中害怕,不敢声张,便往家走,走到一半,又听说贾掌门要来阴风岭灭狐妖,小老儿心中猜想恐怕与这尸体有关,我便又跟了回来。果不其然,有人故意陷害狐妖,想借云阳道诛杀狐妖。” 贾正义面有怒容,指着孙丰田说道:“胡说八道,我在此多时,你一言不发,现在确跳出来说你见到别人在这里弃尸,我看你是别有用心,说,是谁安排你如此说的!”说着便要上前抓孙丰田的衣襟。 柳怀永上前一步,站在孙丰田的前面,横眉冷对贾正义,说道:“师兄贵为一派之尊,却对一个乡野村夫动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贾正义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将手缩回去,说道:“我只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想要仔细盘问。”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师兄不急,让师弟我先问一个问题。”于是转过头对孙丰田说道:“老丈,你可清那弃尸的人是谁?或者那弃尸的人穿什么衣服?” 此言一出,那贾正义也是颇有些紧张,而站在贾正义后面的郑剑旭更是神色慌乱,将右手放在剑柄上,双眼死死顶住孙丰田,怕是孙丰田若是言谈稍有不对,这郑剑旭便要拔剑杀人。 此时孙丰田内心也是犹豫不决,他确实看清楚了那三人穿的衣服便是云阳道的衣服,他也看清楚了那三人的相貌,其中一人便是郑剑旭,他也知道这是云阳道设好的圈套要诛杀妖狐,所以一开始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后来又见吴谨和慕雪为了保护狐妖,不惜与云阳道作对,吴谨和慕雪送过一匹马给他,对他有恩,而且观吴谨和慕雪二人的言行,也不是坏人,反而是云阳道的人卑鄙无耻,他这才站出来,将自己见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但现在要指证云阳道,云阳道在梧州实力有多大,人人皆知,今天就算指证了云阳道,云阳道拉出郑剑旭作为替死鬼,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自己恐怕一家性命不保,孙丰田越想越害怕,偷偷看了贾正义一眼,见贾正义也是怒视与他,赶紧将目光收回,说道:“小老儿年纪大了,眼力不比从前,看不清他们的相貌,那三人也是穿着夜行衣,所以小老儿也不知他们是谁。” 听完此言,贾正义也是松了一口气,而郑剑旭则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知道若是这老头说出实情来,贾正义为了云阳道的声誉,定会将自己作为替死鬼,想着现在自己也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也是觉得四肢有些发软。 柳怀永三人见孙丰田的脸色,有看了贾正义和郑剑旭的脸色,心中也猜出七八分来,柳怀永颇显无奈,也没有对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对着孙田丰躬身作揖道:“感谢老丈仗义执言,怀永感激不尽。”孙田丰对着柳怀永也是抱拳回礼,便退回到人群中去。 柳怀永看了一眼贾正义,然后抱拳说道:“贾掌门,此事已经清清楚楚,是有阴险卑鄙之人欲借贾掌门之手对付狐妖,贾掌门不要被人利用了,快将狐妖放了吧。” 贾正义为了天罡五行经,今天算是彻底和柳怀永撕破脸,柳怀永也知道这个情况,便也不认他这个师兄了,叫他贾掌门,还故意说是阴险卑鄙之人嫁祸狐妖,指桑骂槐。 第七十六章 动手 贾正义也听出了柳怀永的弦外之音是在骂自己,他也不理会,对着众人大声说道:“这孙老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是柳大庄主到了才说。梧州这一方水土养育了我云阳道,我云阳道自当保这一方水土平安,伸这一方水土的正义,这孙老头如果一开始就对我言明情况,我会置之不理吗?但他就是等柳庄主到了才说,这不得不让在场的人怀疑,是你柳庄主故意安排此人在这里胡说一通。” 贾正义此言一出,他手底下的人各个都随声附和道“:对,掌门说得有道理,这孙老头绝对有问题。”更有甚者叫嚷道:“抓孙老头回去,暴打一顿,他定会吐出实情。” 孙丰田一听此言,又想上来说两句,被柳怀永制止了,柳怀永知道,这孙丰田再说两句,非把贾正义激怒了不可,自己保得了孙丰田一时,可保不住他一世。柳怀永对着贾正义说道:”贾掌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贾掌门要如何处置这狐妖?“ 贾正义正了正色,说道:“这狐妖疑点甚多,我要抓回去查个清楚,若不是它杀的,我自然会将它放了。” 柳怀永哼了一声,说道:“只怕这狐妖被你抓了回去,你手下这帮地痞流氓还不屈打成招!?” 贾正义见柳怀永又侮辱云阳道,不禁大怒道:“你别太放肆!依你之意这狐妖当如何处置?” 柳怀永说道:“狐妖被人陷害,现在又被你重伤,自然是马上放了她,让她回去好好养伤。”说完柳怀永身形一跃,往狐妖方向飞去,人还在空中,便以指作剑,一道剑气从指中射出,便割断了那网的绳结,柳怀永落在那狐妖身旁。 正待柳怀永伸手去扶那狐妖,却听见贾正义大喊一声:“岂有此理!”同时一掌向柳怀永拍去,话音未落,贾正义的掌风已到柳怀永后心,柳怀永一惊,身子快速向前飞去,这才避开这一掌。 这时贾正义也落在了狐妖的身旁,贾正义伸手便要带走狐妖,柳怀永也是一掌向贾正义拍去,两个绝顶高手就这般打了起来。 吴谨和慕雪见二人打了起来,便要上前帮忙,那郑剑旭早就死死盯着慕雪,见慕雪有异动,拔出佩剑,一个箭步,当先向慕雪刺去。 其余人则去围攻吴谨。这云阳道就贾正义是上清境,贾正义门下有六人是玉清境,其余人全是炼气境和筑基境。而今日贾正义只带了郑剑旭、周定义、王坎三个玉清境的出来,郑剑旭早就偷偷对其他人说过,一会儿打起来,他要亲自杀了慕雪,所以一开打,郑剑旭便直奔慕雪而去,其他人则都去围攻吴谨了。 云阳道带来的弟子倒是不少,但炼气境和筑基境的弟子对吴谨毫无办法,吴谨对这些弟子的攻击不躲不避,直来直往,只要那些弟子挨上一拳或一脚,被打中要害的,立时毙命,打中其他部位的,或残废,或昏厥。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人被吴谨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贾正义见自己门下弟子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人倒在吴谨的拳脚下,心疼不已,但自己又被柳怀永缠着,不能分身。见吴谨和慕雪又使的是太一道的心法,不禁对着柳怀永大骂道:“好你个柳怀永,你居然勾结太一道,你欺师灭祖,我今天要替净明道清理门户。” 柳怀永没想到吴谨和慕雪年纪轻轻,修为着实不错,尤其是吴谨,这石甲功可真是匪夷所思,让人大开眼界。自己找的这两个传人为人正直,慧根又佳,柳怀永当真是喜不自禁,心情舒坦,对着贾正义哈哈大笑,说道:“天下三道,本就同宗,我又何来欺师灭祖,反倒时你们这些人数典忘祖,你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道尊天师?”说完二人又打在一起。 吴谨这边,那些道行低微的弟子根本不敢再上,只得站在边上为郑剑旭、周定义、王坎三人呐喊助威。然而虽然吴谨以一敌二,但吴谨的石甲功经黑泽点化,对修为差不多的人,自保那是绰绰有余。 三人中数郑剑旭的修为最高,一人独斗慕雪,郑剑旭以为慕雪只是一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自已一会儿便能将她斩于剑下,哪知慕雪年纪轻,剑法也是极普通的七星剑法,但这剑法再她手中使出来,飘逸灵动,攻起来连绵不绝,守起来又密不透风,郑剑旭哪知道慕雪开了七窍玲珑心,除了修为一日千里,对于武功剑法,更是有了更高一层次的理解,所以她使出这七星剑法,普通人看来,隐隐已有大家风范。 这郑剑旭本就是市井之徒,能有什么心智,慕雪与之纠缠下去,发现郑剑旭攻守不成章法,转换极慢,慕雪便御剑自守,让郑剑旭一味强攻,待到郑剑旭一套攻击完毕,慕雪便迅速转守为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郑剑旭回剑太慢,身法迟缓,被慕雪一剑刺中胸口,立时毙命。 慕雪腾出手来,便立即去帮吴谨,执剑攻向周定义。吴谨以一敌二,不敢全力催动石甲功,怕自己真气不能坚持太久,力竭之后反而被他二人有机可乘,便只石化躯体,凭借灵敏的身法与他二人纠缠。现在慕雪已经和周定义缠斗在了一起,吴谨面前少了一人,便无顾虑,将石甲功催到极致,身体表面像附着一层岩石盔甲,如战神下凡。 王坎剑刺不进吴谨的身体,御气攻进吴谨体内也毫无反应,顿时心慌意乱,漏洞百出,吴谨一拳打在王坎丹田,王坎口吐一口鲜血,人便飞了出去,落地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定义见郑剑旭和王坎都被打败了,三人中自己修为最低,肯定不是慕雪的对手,得想个办法,别死在慕雪手里才是。 此时慕雪一剑刺向周定义的左胸,周定义身子一侧,将此剑躲了过去,慕雪飞起一脚,便向周定义的肋骨踢去,慕雪此脚本是想逼得周定义凌空躲避,待他凌空之际,慕雪再用剑由下往上攻去,以周定义的修为,如此这般定会死在慕雪的剑下。 然而周定义见慕雪一脚踢了过来,心中暗道:来得正好,竟然不躲不避,硬受了慕雪这一脚,肋骨都被踢断了几根,人也是飞了出去,口吐一口鲜血,人便昏迷过去,只是昏迷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命算是保住了。慕 雪诧异了一下,也没想那么多,便向贾正义和柳怀永二人看去。围观的人各个都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修为竟是如此了得。 就在此时,张伯也骑马赶到,见柳怀永、慕雪和吴谨均未受伤,反而是云阳道的人倒下一大片,心中也安稳下来。 此时贾正义心中暗骂三个废物,手中却不迟缓,加紧向柳怀永攻过去。吴谨和慕雪便要上前帮忙,却听见柳怀永的声音传来:“你们二人不用相帮,今日我要打个痛快。”声音豪气干云,意气风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云游天下时的柳怀永。 贾正义一掌逼退柳怀永,厉声喝道:“柳怀永,我念及同门之谊,一再相让,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柳怀永哼哼一笑,说道:“贾掌门是念及同门才不好意思明抢吧。如此煞费苦心也是苦了你了。” 此话别人听不懂,但贾正义却听懂了,心中思忖:看来这柳怀永已是知道我在打他天罡五行经经的主意。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贾正义一念至此,将长袍往后一挥,手往腰间一伸,一根明晃晃的九龙鞭已握在手中。 第七十七章 困龙 柳怀永见状,精神为之一振,说道:“妙极妙极!早就听闻我净明道曾一耿长老的八卦盘龙鞭法精妙绝伦,更有歌云:盘龙不语手中握,一若出手敌难破,动似真龙惊敌胆,上下翻飞鬼神寒。今日若能再见神技,虽死无憾,就是不知贾掌门你可将这八卦盘龙鞭学到家了。”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贾正义对着柳怀永怒目而视,说道:“家师的八卦盘龙鞭博大精深,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学得完,就算我只得皮毛,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柳怀永嘴角一翘,说道:“如此甚好,要不然我可活动不开筋骨。”说完,对着张伯说道:“剑来!”只见张伯手中的剑破鞘而出,直接飞到柳怀永手中。 这一手看得众人心驰神往,吴谨和慕雪知道,这御气凌空使剑并不难,但是只能在周围三尺之内,然而柳怀永刚才这一手,距离足有十丈之远,御气能到如此程度,真是匪夷所思。 贾正义看到这一幕,眼神更是怨毒,甚至是带着一丝咆哮的语气大声说道:“封擎苍长老传你飞鸿剑法也就罢了,居然将飞鸿剑也传给了你,你到底何德何能?我贾正义又比你差了什么?今日我就要让净明道的长老们知道,我贾正义比你这徒有虚名的登徒浪子要强上一万倍!” 说完贾正义便双手御气将九龙鞭控在两掌之间,贾正义口念法决,双脸涨的通红,只听他大喊一声:去!手掌便往前一伸,九龙鞭竟然幻化出苍龙模样,带起的风声犹如龙吟,咆哮着向柳怀永扑过去。 贾正义上来便不留余地,当真是要与柳怀永搏命,柳怀永不敢怠慢,双手化作剑指,口念剑诀,飞鸿剑便在柳怀永的身前兀自剧烈颤抖,仿佛也在为这大战兴奋不已。这时柳怀永也是用手一指,那飞鸿剑便如飞鸿,直向那龙头扑去,剑身一晃便入龙口之中,空中传来的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还隐隐伴随着虎啸龙吟之声,围观的人面色生变,赶紧又退开了几丈,生怕误伤了自己。 吴谨和慕雪这才明白,原来这飞鸿剑法乃是操纵飞剑与人对敌,比起持剑与人近身搏斗,此剑法可高明太多。 此时柳怀永与贾正义都凌空而站,贾正义手握长鞭,犹如握住龙尾,操纵巨龙绕、挂、缠、甩,好不威风。飞鸿剑也是耀眼如日,劈、砍、刺、挑,气势上不遑多让。 二人斗得不相上下,看得周围的人大开眼界,同时又心惊胆战。 此时柳怀永一边操纵飞鸿剑,一边却哈哈大笑起来,贾正义深感奇怪,也是一边操纵九龙鞭,一边问道:“我未败,你未胜,有何可笑之处?” 柳怀永面色竟然带着一丝遗憾,说道:“你虽未败,但已成败局。” 贾正义听到此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到,柳大庄主,你先赢了我再大放厥词吧。” 柳怀永继续说道:“这武学之道,和一个人的心境息息相关,给你绝世武学,心境不够,也是枉然!” 贾正义冷哼了一声,出言讽刺道:“你有封擎苍长老传给你的飞鸿剑,仗着兵器之威力,你跟我谈心境!像你这种登徒浪子也有心境?” “唉,今日是见识不到这八卦盘龙鞭的精妙了!”柳怀永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贾掌门你心胸狭隘,占有欲太强,八卦盘龙鞭在你手中犹如一条困龙,空有一身本领却施展不开。” 慕雪和慕雪一听此言,再仔细观察贾正义手中的九龙鞭,果然看出些端倪,这贾正义的八卦盘龙鞭施展出来确实气势磅礴,但感觉这龙的尾巴被人拽住,犹如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空有吼叫声,却伤不了人。 “吴谨慕雪,武学之道,如做人一般,也要讲究襟怀磊落、恢廓大度,你二人可要谨记!”柳怀永一边与贾正义对敌,一边竟然指导起吴谨和慕雪的武学来。 “记住了!”慕雪和吴谨齐声答道。 贾正义见柳怀永居然分心去指导别人,如此轻视自己,不由得动了肝火,厉声说道:“好!今日你就瞪大你的眼睛看着我用这条困龙取你小命!” 柳怀永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贾掌门是不懂什么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贾正义久攻不下,又遭柳怀永出言调侃,心中甚是不悦,大叫一声:“打败了我在来教训我。”说完,又是运足真气,全力攻去。 柳怀永摇了摇头,不在多言,剑指一变,口中口决随即念出,飞鸿剑顿时一分为二,然后又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这样不停地分了下去,不一会儿,空中已不知分成了多少把飞鸿剑,每一把飞鸿剑银光闪闪,英气逼人! 飞鸿剑悬在空中,密密麻麻,在柳怀永的操作之下,所有的飞鸿剑都对准空中那条龙的虚影,柳怀永剑指一指,那遮天蔽日的飞鸿剑便向那龙头刺去。 贾正义也是全力催动真气,顿时那龙头也金光大盛,飞鸿剑刺在那龙头之上,顿时便消散了,贾正义得意得笑了笑,也出言讽刺道:“我看你这飞鸿剑也不过如此,还跟我妄谈什么心境,我看你是妖言惑众、误人子弟!” 柳怀永嘴中轻轻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贾正义的嘲讽,继续指挥着飞鸿剑朝那龙头刺去!虽然飞鸿剑一开始刺上去都消散了,但飞鸿剑实在太多了,前赴后继的刺上去,龙的虚影渐渐有些晃动,贾正义心中大惊,双脸涨的通红,看来真气已是催动到极限,然而飞鸿剑还是无穷无尽,龙的虚影已经暗淡下来,看来随时都会被击溃,贾正义双眼布满血丝,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突然,贾正义胸口一热,口吐一口鲜血,身体也失去控制,坠落到地上。龙的虚影随即消散,飞鸿剑一拥而上,刷的一下全部向贾正义刺去,贾正义那血红的双眼漏出一丝惊骇,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围观的人也是大惊,柳怀永难道真的要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兄? 飞鸿剑飞到贾正义的眼前,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开始绕着贾正义转了起来,如一只猛兽再打量着自己的猎物!贾正义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反而是自己撞到剑尖上了。 慕雪见柳怀永有些心软,顿时急忙对着柳怀永大喊道:“柳伯父,今日你手下留情,他日贾正义未必会念及此恩。” 柳怀永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不忍下手,柳怀永手一挥,飞鸿剑便飞回剑鞘之中。 “今日我就放你一马,希望你好自为之!”柳怀永说道。贾正义已经落败,自然不敢还嘴,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慕雪见柳怀永放虎归山,心中虽然有些懊恼,但也没有办法。柳怀永将飞鸿剑又扔给了张伯,然后对着众人朗声说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狐妖是无辜的,修道之人当胸怀天下,岂可滥杀无辜,狐妖今日我救走了,如若有人再耍阴谋诡计,我柳某人绝不手下留情!” 这句话别人听得云里雾里,贾正义却心中清楚,柳怀永说的是叫他不要再为了天罡五行经而耍阴谋诡计。柳怀永是贾正义的师弟,贾正义却败于自己师弟的手下,已经颜面无光,躺在地上,看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中恨恨之情更胜从前。 第七十八章 太像了 此时狐妖还是昏迷不醒,柳怀永心中着急,但狐妖是名女子,自己又不便出手相扶,便叫慕雪上前扶起狐妖,慕雪便依言上去解开网口,将狐妖扶起。 然而当慕雪看到狐妖的脸的时候,慕雪呆住了,看着那狐妖一动不动,脸上也满是震惊之情! “慕雪,咱们走!”就在慕雪发呆之际,柳怀永出言喝道! 这一声竟然隐隐含着真气,一下将慕雪惊醒,慕雪扫视了一下四周,此时围观的人实在太多,而且都在注视着慕雪,慕雪强行压住自己的惊讶之情,装作若无其事般,将狐妖抱在怀中,随着柳怀永御剑往凤栖梧庄飞去。 狐妖已被救走,好戏已经收场,围观的人在意犹未尽的讨论中和对云阳道的无尽鄙视中渐渐散去...... 一会儿这阴风岭便只剩下云阳道的人。只是贾正义还躺在地上,竟然没有人上去将他扶起来!不是云阳道的弟子不想上去扶,而是不敢!谁都知道这会儿贾正义胸中肯定藏着雷霆之怒,谁要是去扶他,万一引出他的雷霆之怒,搞不好甚至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扶我起来!”贾正义一声怒吼! 站得离贾正义最近的两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将贾正义扶了起来。周定义、王坎也悠悠醒来,二人歪歪斜斜地走到贾正义面前,跪在贾正义面前,说道:“弟子无用,有愧师恩。” 他二人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贾正义便想到自己也是败于柳怀永之手,岂不也是有愧师恩。但又不好借此话发火,看了一眼二人,贾正义的眼神落在了周定义身上,只见贾正义面色一寒,冷声说道:“你被慕雪踢的那一脚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如此贪生怕死之辈,有何颜面来见我!” 说完强提真气,一脚向周定义踢去,周定义被直接踢进狐妖那山洞了,左面的肋骨又断了几根。贾正义大战了一场,受伤不轻,现在又动了真气,顿时胸中一阵血气翻涌,头晕目眩。云阳道的弟子见刚才扶他的两名弟子并没有什么事,这会儿个个都抢着去扶贾正义。 贾正义身子被一群人扶住,挥了挥手,示意回去,于是众人便往回走。经过郑剑旭的尸体,贾正义看了一眼尸体,口中骂道:“叫你办点事,你却办的漏洞百出,坏我大事,死不足惜。”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可怜这郑剑旭勤勤恳恳为贾正义办事,最后命丧黄泉,竟然没得到贾正义的一丝怜悯。 柳怀永等五人回到凤栖梧庄,慕雪将狐妖放在客房的一张床上之后,柳怀永便迫不及待地亲自上阵,为狐妖疗伤,脸上焦急忧虑之情尽显,看得吴谨和张伯也是一脸,这狐妖到底什么来路,柳怀永会如此关心她,今日为了救她,还不惜与贾正义大打出手。只不过此时慕雪的表情却很平静,好像柳怀永这般关心这个狐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时狐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将头侧了过来,张伯和吴谨便看到了这狐妖的脸庞... “夫人...”张伯失声叫了出来! 如慕雪见到这狐妖的脸庞一般,吴谨和张伯都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而张伯的表情更是惊讶,因为这狐妖长得和已经过世的沐安然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而张伯又是三人中唯一见过沐安然本人的! 张伯失身叫出来之后,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床上的这人不是沐安然,而是一只狐妖。 张伯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只狐妖,嘴中啧啧称奇:“像,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而吴谨在一阵惊讶之后,则是微微点头,他终于明白柳伯父会如此在意这只狐妖。只是三人心中都有一个巨大的疑问,这只狐妖怎么会长得这么像柳怀永已经过世的夫人——沐安然。 此时柳怀永忙着为狐妖号脉,又为狐妖运气疗伤,根本顾不上他们心中的疑问。过了好一会儿,张伯才缓过神来,对着柳怀永说道:“庄主,为何此狐妖与夫人长得如此之像?” 柳怀永一边为狐妖运气疗伤,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个巧合,我早就认识她了,此事以后再对你们细说,现在张伯你马上去用当归、土鳖虫、川芎、血竭、乳香、没药、马钱子各二钱熬一碗药汤来,慕雪你马上去看着安雅,不准她到此房一步。吴谨你马上带着所有佣人去货铺采购足一年的柴米油盐。马上就去!”柳怀永急声安排道。 这柳怀永大战过后还运气为这狐妖疗伤,如此情形之下安排事情竟然滴水不漏,让吴谨和慕雪心生佩服,只是要吴谨去采购一年的柴米油盐,却让人有些不解,隐隐又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三人也没多问,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柳怀永一人在房中为狐妖疗伤。 慕雪回到后院,安雅一见慕雪,便跑过来嚷着要和慕雪玩,慕雪便把她带到自己房中,关起门来和安雅玩。杜仲老伯将药熬好之后,给柳怀永端过去,柳怀永为狐妖喝下汤药过后,又继续为狐妖运气疗伤,张伯便站在门外守候。吴谨那边则带着十多个佣人,一直忙乎到晚上,采购了足足三马车的东西,才将柴米油盐买足一年用的。 运回凤栖梧庄后,便跑到治疗狐妖的客房外,等着柳怀永出来。慕雪那边将安雅哄睡着后,也到了客房外,慕雪见道吴谨,二人对看了一眼,便看懂了对方的跟自己有着同样的疑惑。慕雪对着吴谨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往旁边走去,张伯站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有理会吴谨和慕雪二人。 吴谨和慕雪站在角落里,慕雪说道:“看到这狐妖,你可想到了什么?” 吴谨点点头说道:“这狐妖和我们在柳伯父的祠堂中见到的沐安然的画像实在是太像了,难怪柳伯父会为她如此大动干戈,看来柳伯父是动了恻隐之心。” 慕雪也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只是其一,你还想到了什么?” 吴谨摸了摸脑袋,不解地说道:“还想到什么?没有了啊,你还想到了什么?” 慕雪白了吴谨一眼,说道:“你个木头脑袋,你想想,这狐妖和我们在云阳道竹林后面的那个小木屋中见到的画像是不是也很像?” 吴谨经慕雪一提醒,仔细回想那晚在云阳道中见过的那画像,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说道:“云阳道那画像画得也是沐安然!狐妖长得也像沐安然,这怎会如此之巧?!” 慕雪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们在祠堂内看见柳夫人的画像的时候便觉得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今天我去扶那狐妖的时候,看到她的脸,我才把这两张画像都想起来。” 吴谨看着慕雪问道:“这事你怎么看,会不会真是巧合?” 慕雪皱了皱眉,抬头想了想,说道:“云阳道里也有一张画像,而且还有一个神秘的女人,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不是什么巧合!” “神秘女人?”吴谨似乎没有听懂,开口问道。 慕雪瞪了吴谨一眼,说道:“你忘了!我们逃离云阳道的时候,有个女人明明发现了我们,却不动声色,故意放我们离开!” “哦,我想起来了!”吴谨恍然大悟。 第七十九章 大浪淘沙 “那贾正义觊觎柳伯父的天罡五行经,这贾正义发现狐妖长得像沐安然,便用计陷害狐妖,然后捉拿狐妖,要挟柳伯父,逼他交出天罡五行经,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慕雪继续说道。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贾正义也够无耻的,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慕雪哼了一声,说道:“所以他叫假正义,看来他父母为他取名字的时候便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吴谨一听此言,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此时却见房门打开,柳怀永走了出来,吴谨和慕雪赶紧走上前去。 张伯最先说话,对着柳怀永问道:“庄主,那狐妖如何了?” 柳怀永脸色微变,看来他心中不喜欢别人直接叫她狐妖,但他也知道张伯他们也不知道狐妖叫什么名字,便说道:“她叫如萱,她现在脉搏已经平稳,休息一下便好了。” 柳怀永说完,张伯三人也没人说话,柳怀永也心知他们三人想问什么,便又继续说道:“五年前我便认识她了,那时我还闭庄不出,有一晚我见有人想偷偷翻墙入庄,我便站在墙下等她翻进来,等她落地,我竟然发现她长得如此像安然,我当时心中的震撼你们可想而知,然而我却发现她是一只狐妖,我猜想她以前估计是见过安然,安然她长得本就美丽动人,如萱修道有成后便按我夫人的模样进行幻化,所以才跟安然这般相像。” 柳怀永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知道,这十多年来我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然而当我见到如萱之后,我认为是安然知道了我对她的思念,特意安排这只狐妖来解脱我的,于是我便对如萱动了恻隐之心,我暗中悄悄教她读书识字,打坐修道。看着她我便如看着安然,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这才在三年前重开凤栖梧庄。然而狐妖毕竟为所道家所不容,这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对她我是最了解不过,所以我深知她是不会伤人性命的。” 柳怀永停了一下,然后又对吴谨和慕雪说道:“中秋那晚你们在山庄的屋顶看到的人影便是我。” 吴谨和慕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人影便是柳伯父,难怪修为如此之高。 柳怀永说完这些,又转身看了一眼张伯,说道:“贾正义此人我很是了解,他此番虽然受挫,但为了天罡五行经,定会卷土重来,他已经知道打不过我,所以他一定会去联合杜正本一起来对付我,只是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接口找上门来。” 慕雪听完,不禁问道:“柳伯父既然知道贾正义他不会善罢甘休,为何我今日叫您杀他时您却不愿动手?” 柳怀永面露一丝难色,说道:“我与贾正义始终是同门,贾正义今日也只是为了杀如萱才与我起冲突,杀狐妖对于天下修道来说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所以就算如萱是无辜的,对天下修道之人来说贾正义并没有什么大错。反而要是今日我杀了贾正义,他日传出去说自己为了一只狐妖竟然戮杀同门,自己身败名裂事小,累及师父封擎苍长老及净明道声誉却万万不可。” 众人这才听懂柳怀永是为了保全师门声誉,这才没有下手。吴谨又说道:“柳伯父你既然知道那贾正义会卷土重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怀永说道:“贾正义和杜正本都已入上清境多年,而我闭庄的十几年,整日借酒消愁,醉生梦死,修为没有寸进,如果贾正义与杜正本一起对付我,我恐怕不是他二人的对手。”说道此处,柳怀永脸上得意一笑,说道:“但我若要自保,他们却也把我无可奈何。” 吴谨慕雪听完,暗暗心惊,柳怀永不但比贾正义年轻几十岁,而且修为还荒废了十多年,这贾正义还是不是他的对手,柳怀永这修为天赋比起慕雪的父亲恐怕也是不遑多让。若不是他夫人遭遇意外,心性遭受重创,要不然入太清境也犹未可知。 柳怀永思虑了一下,又对张伯说道:“张伯,明日一早你便从账房拿来银两,将其他仆人遣散了吧,遣散费能多给就多给些吧,他们在庄里这几年也是任劳任怨,如今我身逢大难,不能连累了他们。”柳怀永说完,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又说道:“张伯,处理完这事,你也告老还乡吧,不要跟着我受罪了。” 张伯一听此言,立即跪下,老泪纵横,说道:“庄主,你怎么能赶我走,我的命都是庄主你给的,我死也不会离开庄主一步,求庄主你收回成命。” 柳怀永见张伯已年老,竟然跟他跪了下去,心中十分不忍,立即上去想将张伯扶起来,但张伯就是不起来,口中说道:“庄主你不收回成命,我绝不起来,我就跪死在这里。” 柳怀永心中惭愧,对着张伯说道:“我没有救你的命,你也不用为我送命,你知道吗?” 张伯大声说道:“庄主你没有救我的命,但你为我报了仇,那恶霸地主强奸了我的儿媳,还杀死了我儿子,我报不了仇,活着还不如死了,是庄主你替我报了仇,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这一辈都要跟着你,为你做牛做马。今日我若离开庄主,明日我绝不偷生,庄主你赶我走就是要我去死。” 柳怀永听完此言,心中也是百转千回,用手扶着张伯的肩膀说道:“我早已视张伯为我的亲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共进退,同生死。” 张伯大声说道:“好!”这才站了起来。 吴谨和慕雪见张伯是如此重情重义,也是心生感动。柳怀永又回过头来,对着慕雪说道:“慕雪,你是我义兄的女儿,我不能将你牵连其中,害你丧命,否则九泉之下我如何能去见你父亲...” 柳怀永话未说完,慕雪便也跪下,说道:“我已无父无母,一直照顾我长大的杜仲老伯也离我而去,柳伯父连你也要赶我走吗?天下之大,我慕雪又能往何处去?” 柳怀永也是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便相依为命,只盼慕大哥不会怪罪于我。”便将慕雪扶了起来。 柳怀永又对着吴谨,正打算说话,吴谨却跪下抢先说道:“我已和慕雪约定,此生此世生死不离,慕雪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柳伯父您也不必多言了。” 柳怀永看着吴谨,凄然一笑说道:“好好好,吴谨你与慕雪情深似海,我又怎会拆散你们,当初我也如你这般,随安然而去,那就好了。”说完也将吴谨扶了起来。 四人都站了起来,柳怀永看了一下三人,不禁感慨地说道:“大浪淘沙,使见真情,今晚我们先好好休息,养好精神,等他们找上门再与他们大战一场。” 第八十章 玉佩 云阳道,大厅内,弟子全部散去,只剩贾正义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已有血色,这贾正义修为也够深厚的,只一下午的调息,便已无大碍。贾正义的夫人燕代云端来一碗汤药,对着贾正义说道:“老爷,把这药喝了。” 贾正义接过药碗,药味刺鼻,贾正义皱了皱眉头,一仰头,还是将药喝了,便将药碗放在桌上。燕代云也坐在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说道:“老爷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会失败了呢?” 贾正义咬了咬腮帮,恨恨地说道:“我的计划当然是天衣无缝,狐妖也被我抓住,眼看就要成功,居然被慕雪那小妮子三言两语给化解了,也是因为郑剑旭那草包将我的计划弄得漏洞百出,才致功亏一篑。” 燕代云说道:“那郑剑旭本就是一个粗人,你若安排他去打打杀杀,他绝不后退,但你安排他去做这些耍心眼的事,他哪里做得了。”燕代云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只是想不到那柳怀永,十多年不修炼,修为居然还是如此之高。” 贾正义哼了一下,说道:“论修为我并不输于柳怀永,但没想到封擎苍那老匹夫居然将一生绝学,悉数传给了柳怀永,连飞鸿剑都传给了他,而我的师傅曾一耿八卦盘龙鞭的功法倒是传给自己了,但盘龙鞭却自己留了下来,柳怀永是飞鸿剑,天下名剑,我的兵器九龙鞭是我自己寻的精铁打造,跟飞鸿剑那是天差地别,我要是有盘龙鞭,我会挡不住他那招万剑归宗?” 念及此处,贾正义心中更是不甘,心中暗骂曾一耿那老头对自己有所保留,不像柳怀永的师傅封擎苍那般倾囊相授。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我,他曾一耿早就...”话到嘴边,贾正义突然惊醒,此话可不能继续说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代云见贾正义没有说下去,也是好奇,便问道:“早就怎么样?” 贾正义瞪了燕代云一眼,说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少打听。” 燕代云也是不屑地看了贾正义一眼,说道:“你阴谋诡计夺你师弟的天罡五行经我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贾正义有些生气,指着燕代云说了一句:“你...”却又说不下去。 燕代云见贾正义动了肝火,也是识趣,便说道:“好好好,不该我知道的我就不打听,那贾掌门你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呢?就此作罢么?” 贾正义哼了一声,眼神中露出一股狠劲,说道:“我处心积虑十几年,岂会就此作罢!”说道此处,贾正义表情不禁一缓,略带不甘地说道:“但现在打不过柳怀永,要单凭自己夺那天罡五行经已不大可能,看来只得和杜正本联手方有可能!” “杜正本也是一个见利忘义、有勇无谋之辈,只要从柳怀永手中夺了天罡五行经,要除去杜正本就简单多了。”贾正义谈到杜正本,脸上又露出不屑之意。 “只是现在就算联合了杜正本,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再去找柳怀永的麻烦。这还真有点麻烦!”贾正义就在那一个人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也是反复变幻。 就在此时,贾正义的另外三名玉清境的弟子赵飞白、陈昂、周华灿进了大厅,赵飞白、陈昂还扶着周定义,周定义四肢无力,看来连受两次重击,周定义受伤不轻,还未恢复过来。 贾正义一看见周定义,心中顿时不悦,对着周定义说道:“你还有脸回来?” 周定义挣脱赵飞白和陈昂,跪在地上,说道:“弟子本无颜再见师傅,想着就让我死在那洞中,以死谢罪,只是师傅授业之恩未报,我内心实在愧疚。好在我在山洞中发现一样东西,想来对师傅有用,便拼着一条命回来面见师傅。” 贾正义一怔,立即问道:“什么东西?” 周定义从怀中摸出一个用丝帕包着的东西,交给了陈昂,陈昂便将此物给贾正义递了上去,贾正义打开丝帕,只见里面有一块玉佩,玉佩上还有一个柳字,显然这玉佩是那柳怀永之物。 贾正义见到这玉佩,不禁大喜,急忙说道:“此物是在狐妖的洞中找到的?” 周定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师傅。“ 贾正义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太好了,正愁找不到柳怀永的把柄,没想到你却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赵飞白、陈昂,你二人赶紧将周定义扶下去,用我云阳道最好的疗伤圣药为他疗伤。” 赵飞白、陈昂齐声说道:“遵命!”便扶着周定义下去了。 贾正义将玉佩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脸上欣喜之情尽显,燕代云见状,说道:“不就是一块玉嘛,瞧把你高兴得!” 贾正义嘿嘿一笑,说道:“夫人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玉佩本是一对,一个上面刻着柳字,一个上面刻着沐字,是柳怀永与沐安然的定情信物,柳怀永结婚之时曾当着众人将这块玉佩送给了沐安然,自己留着刻着沐字的玉佩,如今这玉佩在狐妖山洞中找到,柳怀永他与狐妖相恋的事实便可确定,哼哼,柳怀永你一个修道之人,不斩妖除魔,反而与狐妖相恋,我看你这次还能如何狡辩?“ 燕代云说道:“现在你出师有名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杜正本?”贾正义站起声来,精神抖擞地说道:“事不宜迟,马上就去。”说完出了云阳道,径直往云鹤道而去,周华灿也跟了过去。 云鹤道在城东,贾正义与周华灿策马飞奔,一会儿便到了,此时杜正本正在大厅之上,手捧紫砂壶,悠闲的品着手下弟子孝敬给他的碧螺春,着实惬意。也难怪杜正本的心情好,贾正义在阴风岭败于柳怀永的消息早就在梧州城传得沸沸扬扬。这杜正本与贾正义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如此消息怎不让他心情舒畅。 就在此时,杜正本的门下弟子来报:“云阳道贾掌门来访。” 杜正本嘴上冷笑一声?然后对门下弟子说道:“快请!” 不一会儿贾正义便进了大厅,杜正本坐在太师椅上,也不起身,说道:“师侄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贾正义也不理会杜正本,大大咧咧直接走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然后才说道:“想必今日在阴风岭上的事师叔你也知道了吧?” 杜正本微微一笑,说道:“听说了,为了一只狐妖,同门师兄弟在阴风岭大打出手,可惜这场大戏我没能亲临现场!据说师侄你还败在柳怀永手里了。” 贾正义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在意杜正本的冷嘲热讽,用手拍了一下椅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贾某技不如人,败在那柳怀永的飞鸿剑之下。” 杜正本微微一怔,说道:“柳怀永有飞鸿剑!难怪你会败在他的手里。只不过你们俩的事可与我无关,你还没有说找我所为何事呢!” 贾正义说道:“我来找师叔是有要事相商,师叔请叫你门下弟子都退下去。” 杜正本看了一眼贾正义,思索片刻之后,对着门下弟子一挥手,他们便都退了出去,贾正义也对着周华灿一挥手,周华灿也退了下去,出去的时候还将大门也关上了。 贾正义又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实没人,这才说道:“师叔,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柳怀永他得了封擎苍长老的真传,又得了飞鸿剑,现在你我与他单打独斗,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我们要想得那天罡五行经,非联手方有胜算。” 杜正本一听此言,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师侄此言非也,是师侄你自己想得那天罡五行经,我可不贪图他人之物。” 贾正义听到此言,脸上微微一笑,说道:“那师叔你非要将女儿许配给柳怀永又是何意?” 杜正本一听此言,脸上有些挂不住,此事他主动找上门去要将女儿许配柳怀永,没想到那柳怀永断然拒绝,这着实让他脸上无光。 第八十一章 大阵 杜正本带着一丝不高兴的表情说道:“那是小女不懂事,偏偏看上了那柳怀永,我这做父亲的还能怎么办,为了小女只能舍下这张老脸。” 贾正义嘴角一翘,说道:“那结果呢?” 杜正本一拍桌子,生气地说道:“我将女儿许配给他,那是委屈我杜家,他柳怀永不知好歹,我云鹤道和他凤栖梧庄就此恩断义绝!” 贾正义见时机已到,急忙说道:“师叔你说得极是,那柳怀永何德何能,师叔你放下身份,委曲求全,他居然不领情,他柳怀永何时把你当成是他的师叔,把我当成是他的师兄,既然他不认我们,那我们又何必要认他,师叔你说是不是?“。 这个事情上杜正本是觉得自己没面子,没想到贾正义却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说话,当即说道:”师侄你说得极是。“ 贾正义显出几分得意,然后又说道:“师叔,我今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杜正本一听贾正义有秘密要告诉他,急忙问道:“什么秘密?” 贾正义便将玉佩拿了出来,然后说道:“师叔你看这是何物?” 杜正本接过玉佩,一眼便认了出来,说道:“这不是柳怀永结婚时送给他夫人的定情信物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贾正义说道:“这是我在狐妖的洞中找到的,他柳怀永被那狐妖魅惑,与那狐妖相恋,才会将此物送给狐妖。” 杜正本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不愿娶我女儿,原来是被狐妖迷惑了。” 贾正义又说道:“他柳怀永枉为修道之人,居然与狐妖相恋,那天罡五行经乃我净明道至宝,如若落入狐妖手中,令师门蒙羞事小,狐妖若用那天罡五行经为祸苍生,那更是大事不妙。所以为了师门,为了天下苍生,师叔您必须站出来,要那柳怀永交出天罡五行经。” 如此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戴上,为他二人虚伪的私欲找到了伪装,杜正本急忙说道:“师侄所言极是!”然后顿了一下,杜正本又说道:“只是不知得了那天罡五行经,贾掌门会如何处置呢?” 贾正义见杜正本已经上钩,便不紧不慢地说道:“经书若到手还不好处理么,师叔是长辈,到时经书便交给师叔保管,我抄录一份便是。” 杜正本哈哈大笑,说道:“贤侄思虑周全,就按贤侄说的办,只是贤侄你现在受伤还未痊愈,你看我们要不要请净明道的长老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贾正义说道:“师叔万万不可,净明道的长老来了,那经书我们还有戏?” 杜正本恍然大悟,说道:“是是是,贤侄说得极是。” 贾正义又说道:“我休息几日伤势就可痊愈,这几日我们只需先派人盯着凤栖梧庄就可,到时我们便一同前去逼那柳怀永交出经书。”说完二人对看一眼,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第二日,凤栖梧庄,一大早张伯便集合所有佣人,告诉他们庄主打算闭庄了,每人分了一笔银子,便将他们遣散了,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舍不得离开,但张伯对此也是没有办法。 柳怀永则叫来吴谨和慕雪,脸上表情盎然,对他们说道:“今日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见识一下天罡五行经的威力。”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红、橙、黄、绿、紫五个不同颜色的小旗子,每个旗子上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柳怀永将金、木、水、火四个旗子插在了山庄的东南西北角,又将土旗插在了山庄的正中,然后柳怀永便盘膝坐下,口念法决。 吴谨和慕雪跟着柳怀永,看它忙前忙后,一脸茫然,就在二人疑惑之际,只见山庄上方狂风骤起、风云涌动,云层如被吸引一般都朝山庄的上方聚集起来,越集越多,越集越厚,最后形成一团浓墨般的黑云。不一会儿黑云开始转动起来,仿佛有一条巨龙在里面游动一般,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将山庄罩在了其中,吴谨和慕雪身处这龙卷风的中心,只感觉天地一片昏暗,夹杂着风声鹤唳,如虎啸龙吟,又犹如鬼哭狼嚎,如置身地狱,让二人惊恐不已。 就这样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柳怀永才停止念法决,龙卷风便停止了,黑云也渐渐散去。柳怀永布阵之时,天地异象,别说吴谨和慕雪,就连整个山合城的人,都是心惊胆战地看着凤栖梧庄。 此时山合城五十里外的山道上,正行走着一人,此人身穿灰布长衫、手拿黄旗长幡,幡子上写着周易,看来是个算命先生,此人虽长途跋涉,却精神矍铄。此时也是被山合城天上的异象所吸引,驻目观看。待异象消失,此人才自言自语:“看来这山合城是要有大事发生,老夫且去瞧瞧。”说完便往山合城走去。 布阵完毕之后,吴谨和慕雪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二人都不解地看着柳怀永,柳怀永笑了笑,说道:“现在你们先出去。”吴谨和慕雪依言走出的山庄大门,也没有什么异样发生,柳怀永笑了笑,又说道:“现在你们进来试试。” 吴谨和慕雪便往山庄内走进来,脚欲越过门槛,却发现门上出现了透明的气墙,将他二人挡在了外面,吴谨用手推了推,气墙纹丝不动,吴谨便运起石甲功,朝气墙砸去,气墙犹如弹簧一般,直接将吴谨弹飞了出去。 柳怀永看了哈哈大笑,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面金色的小旗子,对着大门一指,然后口念法决,那气墙便自动打开了一道门,柳怀永这才说道:“你们进来吧。” 吴谨和慕雪生怕又被气墙弹了回去,先用手试了试,发现手穿过了气墙,二人这才放心地越过门槛,往山庄内走去。 一走进去,慕雪便问道:“柳伯父,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神奇?”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这便是天罡五行经中的天罡护灵阵,此阵若开,只能出不能进,若断不了此阵与天地间金木水火土的联系,即便是大罗神仙,也进不了此阵。所以我们在这阵中,别说贾正义一人,就算再来十个贾正义也把我们无可奈何。” 吴谨和慕雪见此阵如此厉害,想着柳怀永已将天罡五行经传他他们,心中是大喜过望,慕雪更是喜不自禁,想着自己要是能将天罡五行经全部领悟,或许自己不用练到太清境,便可为父母报仇。 云阳道内,早有门下弟子给贾正义汇报了凤栖梧庄发生的一切,然而贾正义还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自得,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不一会儿,杜正本便心急火燎般的闯进大厅,对着贾正义说道:“贤侄,你可看见凤栖梧庄的异象?定是那柳怀永在山庄布下了什么大阵阻止我们进去,我门下弟子探得昨晚那凤栖梧庄还采购了足足一年的柴米油盐,看来那柳怀永是打算躲在凤栖梧庄不出来了,现在我们如何是好?” 贾正义笑了笑,说道:“师叔不用着急,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等我伤养好了再一起去找那柳怀永算账么?” 杜正本白了一眼贾正义,轻蔑地说道:“等你伤养好,等你伤好又能如何?你破得了那天罡五行经中的大阵么?我们昨晚就该趁那柳怀永不备,杀过去的,你倒好,此刻还这般悠闲自在。” 贾正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破此阵又有何难,师叔你只管看好那凤栖梧庄,别让他们跑了便是,其他的事你就交给我,待我伤养好,便去破了此阵。” 第八十二章 心扉 杜正本哼了一声,说道:“要是轻易就被你破了此阵,我看这天罡五行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也罢!”说完便一甩衣袖,离开了云阳道。 凤栖梧庄,柳怀永布好阵后,便往执手厅走去,此时张伯急急忙忙跑来,对着柳怀永说道:“庄主,如萱姑娘醒了。” 柳怀永一听,脸上露出喜色,急忙往客房跑去。 柳怀永来到房门外,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此时如萱正斜靠在床边,脸色还有些苍白,见到柳怀永进去,情绪顿时便控制不住,失口喊道:“柳大哥...”然而还没有往下说下去,眼泪便已夺眶而出。 柳怀永急忙上前安慰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人,那是他们陷害你的,让你受委屈了。”柳怀永本想上前扶着如萱的,见张伯、吴谨和慕雪都进屋来了,如此动作有些不妥,便忍住了。 张伯、吴谨和慕雪三人一进屋子,三人双眼还是死死盯着如萱看,尤其是张伯,恨不得把如萱的脸端在眼前仔细观看,满眼的不可思议,口中还喃喃自语:“像,真是太像了。” 三人如此神情,倒把如萱弄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双脸微红,低下头对着柳怀永说道:“柳大哥,他们为何如此看着我,我像谁了?” 柳怀永看了一下如萱,心中有些犹豫,盘算着该不该告诉她,想着此事以后她也会知道,倒不如自己亲自告诉她。 “他们说你长得像...像我过世的夫人沐安然。”柳怀永对着如萱柔声说道。 “什么!”显然如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长得像柳怀永的夫人,然而稍一停顿之后,如萱便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眼中带着几分哀怨,对着柳怀永说道:“原来你如此对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夫人么?” 柳怀永也没料到如萱会如此一问,心中一慌,急忙说道:“不是的,我虽然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夫人才会对你有几分恻隐之心,但...”柳怀永着急解释,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在张伯等人面前说下去。如萱却并不理会这些,直接问道:“但什么?” 但柳怀永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张伯活着这么几十年,早就已经看懂,慕雪和吴谨也不笨,也是看出一些端倪,三人也识趣,张伯说了一句:“我去给如萱姑娘熬药,吴谨慕雪,你二人来帮一下我吧。”三人也不等柳怀永点头,便直接退了出去,吴谨出去又将房门顺手关上。 房中便只剩柳怀永和如萱,柳怀永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凳子之上,然后缓缓说道:“我自从夫人去世后,便心灰意冷,生活一片灰暗,自从你的出现我的生活才有了一点颜色,我如此对你与你长得像我夫人无半分关系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就在那晚过后,我心中更是自责内疚,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去世的夫人,但当我听到贾正义要去杀你的时候,我突然一阵心痛,那感觉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我夫人死在我面前的那种心痛,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如我夫人一般,已是我心中的...”说到此处,柳怀永似乎有些难为情,看了一眼如萱,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如萱好像柳怀永不说清楚,心里就不放心一般追问道。 “是...我的挚爱!”柳怀永略显紧张,但还是说了出来! “自从发生那晚的事情之后,我对你是发自内心的,半点与别人无关!”短暂的紧张过后,柳怀永便恢复了正常,又继续说道。 如萱听完此言,心中柔情无限,想起那晚的事,又霞飞双颊,欲语含羞...... 中秋圆月那晚,如萱独自在山洞之中,看着天上的明月,却看见的是柳怀永的笑脸,她笑眼迷离,跪在地上,求明月上的柳怀永能下来,站在她的面前,牵着她的双手,深情地凝望着她,轻轻地拥抱她,就在她如痴如醉的幻想着的时候,柳怀永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深情而又炽热地凝望着她,柳怀永大力地将她揽入了怀中,如萱傻傻的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这个场景自己曾经幻想了无数次,这次只是真实了一些,如萱没有抗拒,二人便耳鬓厮磨、柔情似水...... 原来那晚正是柳怀永宴请贾正义和杜正本的那晚,柳怀永本就已经爱上了如萱,只是因为过世的沐安然,柳怀永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那晚喝得伶仃大醉后,柳怀永再也控制不住对如萱的思念,趁着酒意,便去了阴风岭找如萱,柳怀永酒醉冲头,情难自禁,便和如萱......也是那晚,柳怀永将玉佩送给了如萱,以表情意。 “只是安然是我妻子,她虽然过世,但她曾经是我生活的全部,今后她还会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不能将她忘记的,希望你能理解。”柳怀永淡淡地说道。 柳怀永的话将如萱从回忆中拉回,她满怀柔情地对柳怀永笑了笑,说道:“过去便如指纹一般,永远在你手上,也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你要是忘了安然姐姐,岂不是喜新厌旧,这样的人我可不要。” 柳怀永看着如萱,不仅是在看一个爱人,更在看着一个知己,柳怀永心中感慨,没想到自己此生还能有此真爱,纵是妖,柳怀永也知足不已,柳怀永一伸手臂,将如萱揽在了怀中...... 张伯带着慕雪和吴谨往厨房走,以前还可以安排佣人做,但现在佣人都被遣散了,庄内所有的事都只能他三人亲力亲为了,张伯脸带笑意,步伐轻快,显然心情十分高兴。 慕雪跟着后面,开口问道:“张伯,你为何如此高兴?” 张伯回头说道:“十五年了,我从未见过庄主如此高兴过,庄主心情好,我自然心情也好。” 慕雪说道:“想必张伯你也看出来了吧,柳伯父高兴应该是为了如萱姑娘,张伯你不介意如萱姑娘的身份么?” 张伯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只介意庄主高不高兴,其他的我都不介意。是人如何,阴谋诡计,冷酷无情,是妖又如何,只怕比人更有情义。” 吴谨慕雪听了此言,想到以前太一道的夏侯元仙等人,现在得贾正义等人,也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到午饭时分,张伯吴谨二人摆好饭菜,便去叫其他人吃饭,此时如萱已可下地行走,待柳怀永和如萱入座之后,他们才入座,柳怀永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安雅呢?他吃了么?” 张伯说道:“已经让她吃过了,现在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呢,我吃完就过去陪她。” 如萱便问柳怀永:“安雅是谁?” 柳怀永说道:“安雅是安然的妹妹,只是安然死在她的怀中,受了刺激,二十好几岁的人了,智力还如小孩一般,成天活蹦乱跳的,她若是见到你,一定以为是她姐姐复生,定会喜欢死你。” 如萱一听,当下便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本来就没朋友,有个喜欢我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她怎么不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她姐姐的死,她一直对我心存怨恨,见到我情绪便无法控制。” 如萱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得想办法帮他化开这个心结。”众人听了此言,也没人再说话,便各自埋头吃饭了。 第八十三章 真相 吃了一会儿,吴谨似乎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对着柳怀永说道:“柳伯父,我想起一件事,特别奇怪,想问一下你知道么?” 柳怀永放下碗筷,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吴谨便说道:“就是中秋你宴请贾正义和杜正本那天晚上,我与慕雪在城北遇见贾正义的儿子贾承阳在强抢民女,我们为救人,便跟踪他进了云阳道,在在云阳道一个极为隐蔽的房屋中将人救了出来,但是我和慕雪却发现那房屋的墙上却挂了一张画像,和沐伯母的画像极为相像吗,也和如萱姑娘极为相像。” 听到此言,柳怀永和张伯只觉奇怪,然而如萱却大受刺激,手中的碗都没有拿住,掉在地上哐的一声,惊得众人都看着她,柳怀永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复发了。” 然而如萱并不理会柳怀永,盯着吴谨问道:“你说的屋子是不是正对房门的墙上挂着的画像?” 吴谨想了想,说:“是的。” 如萱脸上焦急的表情越甚,又问道:“房子里面除了画像是不是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吴谨急忙说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如萱听到吴谨的回答,回过头看着柳怀永,眼中闪着泪花,没有说话,柳怀永也大感奇怪,不禁扶着如萱的肩膀问道:“到底怎么了,别怕,你告诉我。” 如萱这才说道:“吴谨说的那间屋子,我...在里面被关了五年。”说完豆大的泪珠便掉了下来。 柳怀永又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 如萱说道:“十年前,我本生活在距离梧州极远的一处深山老林中,那时我还只是一只狐狸,有一天,我被人抓住了,那人将我关在一个黑笼子里,然后运了一个月,才将我运到梧州,将我关在吴谨说的那间屋子中。然而抓我的人却并不伤害我,每日按时送吃送喝的,而且还经常给我吃灵丹妙药,对我修行极有好处,就是不放我出去,也没有人进来见我,我每日每夜所能见到的人便是墙上那张画像,我修道有成,化形在即,却没有见过其他人是何模样,潜移默化中便按着墙上的画像幻化人形,所以我才长得这般模样。我幻化成功后,抓我的人便把我放了,后来也没来找过我。现在我才知道,抓我的人竟然是贾正义!” 众人听完,都没有开口说话,但真相大家大约都猜到了七八分,张伯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贾正义真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故意将如萱姑娘抓去关起来,然后用计让如萱姑娘幻化成夫人的模样,再放她出来,让庄主对如萱姑娘产生感情,然后再抓如萱姑娘逼庄主就范,此人真是老奸巨猾。” 然而慕雪心中却还有一个疑问解不开,便对着如萱问道:“贾正义放了你,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么?” 如萱说道:“没有,从抓我到放我,我连他面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说过一句话。” 慕雪听完,皱了皱眉,又问道:“既然如此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了,你放出来时柳伯父正在闭关,贾正义又如何能保证柳伯父一定能见得到你呢?柳伯父说第一次见你是因为你翻围墙想偷偷进入山庄,你为什么会偷偷翻墙进入山庄呢?” 如萱说道:“因为山庄内有天凝香的味道,狐妖最容易被这种香料吸引,我被放出来后便在山合城游荡,很快便发现了凤栖梧庄有天凝香,于是我才偷偷翻越围墙来找那天凝香,就被柳大哥抓住了。” “以前我一直奇怪,我是一只狐妖,还打算来山庄偷东西,为什么柳大哥会对我那么好,不但放了我,还对我说山合城中修道之人极多,对我来说不安全,还在阴风岭给我寻了一个山洞,让我在那山洞住了下来,此后柳大哥便经常来看我,给我带食物,还教我修行。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夫人,他是动了恻隐之心!”说到这些,如萱又是带着一丝复杂的眼神偷偷看了一眼柳怀永。 听到此处,张伯像想起什么一般,站起身来,说道:“你们等我一下!”便起身向后院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对着如萱问道:“你说的天凝香是不是此物?” 如萱用看了一眼盒子,说道:“正是此物,你刚才在后院抱出这盒子我便闻出它的味道了。” 张伯将盒子扔在了桌子上,又是用手掌重重地拍着桌子,恼怒地说道:“这盒子也是贾正义送的,夫人过世后,他便差人送来这个盒子,说庄主因为夫人过世,肯定会悲伤过度,这盒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叫我放在庄主的房间,我因为恼怒他请来的付炎彬非要和庄主比试,才导致夫人无人照看,便将这个盒子丢在了杂物间,没想到还是着了那老贼的道。” 真相已经大白,此时在场的人心中都不敢相信,那贾正义为了得到天罡五行经,居然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布下如此一个阴谋,等着柳怀永慢慢钻进去,此人当真是老奸巨猾。然而柳怀永还真的钻进去了,这让柳怀永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大家都沉默之际,却听到如萱小声抽泣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柳怀永慌忙问道:“怎么了?” 如萱哭着对柳怀永说道:“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我只是贾正义手上的一枚棋子,我也是贾正义的帮凶,你杀了我为你夫人报仇吧!”说完便伸手去拔慕雪的佩剑。 柳怀永一惊,赶忙一把拉住如萱的手,怜惜地看着如萱,说道:“你说什么傻话,我夫人的死是个意外,贾正义就算再老谋深算,也绝对算不到我和付炎彬比试之时我夫人会难产。只是我夫人死了之后,贾正义才借我夫人的死布下这么一个局。你怎么能算是那贾正义的棋子,我们都是被贾正义算计的人!” 听到此言,如萱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不在哭泣。 柳怀永呼了一口气,拉着如萱的手,认真地说道:“但现在我还要感谢贾正义,虽然他想害我,却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有你在,死又有何惧?” 如萱听到这赤裸裸的情话,虽有些难为情,脸上却是柔情无限,如萱将头埋了下去,微笑着轻声说道:“我不要你死,要死我也要陪你一起死。” 柳怀永也是神情一动,一只手紧紧地拉住如萱,要不是张伯他们在场,柳怀永忍不住想把如萱揽在怀里。 柳怀永如此说道,众人反倒觉得是因祸得福了,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柳怀永见如萱如一个小孩子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怜爱地说道:“像个小孩子一样,我看安雅一定不会喜欢你。” 如萱一抹眼泪,问道:“为什么?”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我怕你会跟安雅抢糖葫芦吃。”众人一听此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真相大白,心结也打开,大家的心情自然十分高兴,午饭也吃得特别香,吃完众人便各自散去。 第八十四章 卷土重来 次日一大早,柳怀永便将吴谨和慕雪叫在身边,对着他二人说道:“贾正义肯定还会找上门来,只是此人卑鄙无耻,为了天罡五行经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不是道法,而是阴谋诡计,所以这天罡护灵阵也不一定能保我们万无一失。到时真有生死一战,你们二人修为越高,我们便多一分胜算。” 吴谨和慕雪一听此言,面色凝重,齐声说道:“谨记柳伯父教诲,我们从现在起一刻也不休息,抓紧修炼。” 柳怀永摆了摆手,说道:“你二人已经十分刻苦,要你们更刻苦岂不是对你们太苛刻了。” 吴谨和慕雪有些不解地看着柳怀永,柳怀永便又继续说道:“我前日观慕雪的七星剑法,虽然普通,但慕雪使出来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剑法造诣着实不凡,我今日便将飞鸿剑法传授给你。吴谨做事严谨,思虑周全,这天罡五行经变化繁多,但最讲究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也是需要思虑周全之人才适合研习,吴谨从现在起你便认真研习天罡五行经,天罡五行经晦涩难明,我也好趁此机会帮你答疑释惑。”二人一听这才明了,柳怀永是要把他的两个看家本领,分别传给他们二人,于是赶忙跪在地上跪谢柳怀永。 张伯这边,他轻轻推开安雅的房门,安雅正拿着糖葫芦在屋内玩耍,张伯对安雅说道:“安雅,来,张伯让你见个人。” 安雅瞪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看着张伯,说道:“见谁啊,是慕雪姐姐么?” 张伯没有说话,站在了一边,这时如萱出现在了门前,安雅一见道如萱,整个人犹如僵硬了一般,糖葫芦也掉在了地上,大喊一声:“安然姐姐...”便扑进如萱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说:“姐姐,我好想你啊,我以为你死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见我,我都每天都在想你,呜呜呜....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呜呜呜...” 张伯见此状况,也是潸然泪下。如萱则紧紧地将安雅揽在怀中,也是泪如雨下。安雅如此真挚而又强烈的感情,又怎能不让人动容。 如萱抚摸着安雅的脑袋安慰道:“姐姐也要一辈子陪着安雅,再也不离开你了。” 从那以后,安雅便寸步不离如萱,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生怕一不小心如萱便又不见了。安雅这般粘着她,她是连柳怀永都见不到一面,如萱此刻正是情窦初开,如何耐得住性子不见柳怀永,如萱心中想着安雅已将她视为沐安然,也许就不会再记恨柳怀永,说不定她还能帮安雅解开对柳怀永的心结。 这一日,柳怀永等人正在执手厅内吃饭,如萱将安雅拉在自己身后,便进了执手厅,众人一见如萱居然把安雅也拉了进来,心中也明白了安雅的用意,但都在担心会不会有用,柳怀永更是着急,急忙说道:“如萱,别胡闹,安雅不能见道我的...” 如萱打断道:“你别说话,也别动。” 柳怀永无奈,只好不说话,也坐着不动,这时如萱才慢慢将身子移开,安雅一眼便看到了柳怀永,心中一怔,急忙紧紧拉住如萱的手,对着如萱问道:“姐姐,他怎么没死?” 如萱拉着安雅的手说道:“柳大哥当然没有死啊,还是柳大哥把我救活的呢,所以你以后不能再恨柳大哥了啊,也不能再问他为什么没有死,知道了么?” 安雅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柳怀永,又瞪着如萱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是很理解这句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众人见安雅居然没有情绪失控,也是大喜过望,便让安雅也坐下一起吃饭,安雅虽然不在情绪失控,但还是对柳怀永还是显得十分生疏,也不愿和他说话,但柳怀永和张伯已经很知足了,这安雅对柳怀永十几年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众人都是心情大好。 一连十几日,贾正义都没有来来凤栖梧庄找麻烦,柳怀永他们六人在凤栖梧庄倒也逍遥自在,如萱负责照顾安雅,两个人都如小孩子般活泼好玩,每日欢声不断,张伯便负责烧菜做饭,柳怀永便负责指导吴谨和慕雪修炼,整个山庄人虽然少,却一副其乐融融之景。 这一日,如萱将安雅哄睡了之后,便一个人到了柳怀永的房间,柳怀永正在灯下看书,见如萱来了,便放下书,走出来,拉着如萱的手一同坐在方凳之上,柳怀永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安雅不是连睡觉都要和你在一起么?” “我把她哄睡着了,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说完如萱好像有几分害羞,将头低了下去。 柳怀永见状,一头雾水,便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如萱还是不说话,却拉起柳怀永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柳怀永见状,神色激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如萱抬头看了一眼柳怀永,轻轻点了点头,又害羞地将头低了下去。柳怀永顿时欣喜若狂,一把将如萱抱起来,大声喊到:“我柳怀永有后了,我柳怀永有后了。” 如萱小手打在柳怀永的胸上,嗔怒地说道:“你小声一点,让别人听到多难为情。” 柳怀永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有什么难为情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说完便抱着如萱跳出房间,大声喊道:“我柳怀永有后了...我柳怀永有后了....” 张伯、吴谨和慕雪自然是听到了这声音,不一会儿都跑到了柳怀永的房前,柳怀永放下如萱,对着张伯兴奋地喊道:“张伯,如萱有喜了,我有后了,你高兴不?” 张伯那满脸的皱纹也是挤成一团,凑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说道:“高兴,高兴,庄主高兴我便高兴。” 柳怀永又对着吴谨和慕雪喊道:“你们高兴不?” 吴谨和慕雪相视一笑,大声回道:“高兴、高兴!恭喜柳伯父!” 柳怀永又大喊一声:“好,难得今日我们如此高兴,张伯拿酒来,我们要一醉方休。” 张伯依言,一会儿便提来两坛酒,柳怀永接过一坛仰头大喝了一口,便丢给吴谨,吴谨也是抬起就是一大口,接着又递给了张伯,连慕雪也被逼着喝了一大碗。柳怀永一直喝到伶仃大醉,如萱都劝不住,只得无奈地看着他们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几人居然喝得伶仃大醉。 吴谨年轻力壮,第二日酒便就醒了,柳怀永和张伯二人足足沉睡了一日一夜,才悠悠醒来。 ※※※ 云阳道 这一日,贾正义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口中自言自语道:“总算痊愈了,柳怀永,你那一剑我会加倍讨回来的。”然后没有回头,继续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时站在身旁的赵飞白一听此言,上前抱拳说道:“回禀师傅,都已办妥。” 贾正义回过头看了一眼赵飞白,说道:“不会又像郑剑旭那样办得漏洞百出吧?” 赵飞白急忙回道:“这次是我们五个师兄弟一起去办的,不会再出岔子了,请师傅放心。” “嗯!”贾正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云鹤道,邀上杜正本一起去。” 赵飞白答了一声是,便当先前面引路去了。二人出了云阳道,贾正义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赵飞白则骑上一匹骏马,引着马车向云鹤道奔去。 此时杜正本正一个人在大厅陪她的女儿杜婉婷下棋,听见门下弟子来报说贾掌门来访。杜正本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来有什么用?去回话,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第八十五章 出发 然而还没等门下弟子去回话,门外却传来了贾正义哈哈大笑的声音,接着便见贾正义已进了大门。贾正义一见杜正本便双手抱拳说道:“醋是越陈越酸,酒是越酿越香,此刻来找师叔,正是时候,不晚不晚。” 杜正本放下棋子,斜眼看着贾正义,说道:“师侄你养伤养了十多日,看来伤势不轻啊,现在痊愈了么?” 此话暗带讽刺,贾正义听得出来,也不理会,说道:“哼,这点小伤还奈不了我何,让那柳怀永多嚣张几日又有何妨?” 杜正本又说道:“师侄如此成竹在胸,可有办法破那天罡五行阵了么? 贾正义找了一张太师椅,大咧咧地坐下说道:“早就跟师叔你说过,我要破此阵,举手之间便是,我现在便是来邀上师叔,师叔你带上你的门下弟子,一同随我去那凤栖梧庄,看我如何破阵。” 杜正本还是将信将疑,说道:“你先说下你要如何破阵,我先看此法可行不。” 贾正义站起来对着杜正本双手一抱拳,说道:“哎呀我的好师叔,你就只管吩咐下去,带上你门下弟子跟我前去,就算我破不了此阵,对你又有什么损失?你还可以看我笑话,何乐而不为。” 杜正本哼哼一笑,心想你这话倒也不错,便大声叫道:“杜云功,你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进入大厅,对着杜正本说道:“师傅,您找我何事?” 杜正本对着杜云功说道:“你马上去集合门中炼气境以上弟子,随我一同前去凤栖梧庄。” 方成化答了一声是,便出去了。 贾正义也对头对赵飞白说道:“我们的人你也都集合好了吧?” 赵飞白答道:“师傅,已集合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好,我在这里随师叔一同前去凤栖梧庄,你马上回去,将门下弟子先带到凤栖梧庄,将山庄围着,他们若要逃走,你立马来报。”贾正义说道。 赵飞白答了一声是,也快步出去了。 杜婉婷也是知道他父亲已经和贾正义联手对付柳怀永,见他父亲和贾正义带这么多人去凤栖梧庄,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她内心确实爱慕柳怀永,但柳怀永也大大地扫了她的面子,她心中是又爱又恨,便转身对着杜正本说道:“爹爹,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杜正本一口拒绝道:“你一女孩子,跟着去干什么,万一我们和柳怀永他们动起手来,不小心伤了你怎么办?” 杜婉婷手搭在杜正本的手臂上,“撒起娇来,说道:不,我就要去,我偏要去,爹爹你武功盖世,谁能伤得了我。” 杜正本还欲说话,贾正义便说道:“婉婷姑娘去也无妨,柳怀永现在自保都来不及,还伤得了婉婷姑娘么?” 杜正本一是拗不过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二是想着他和贾正义在,那柳怀永确实只有自保之力,便对着杜婉婷说道:“你啊你,你去一定要听话,站的远远的,有什么情况赶紧跑。“ 杜婉婷趴在杜正本的背上娇滴滴地说道:“遵命。” 此时杜云功进来,后面还跟着三名弟子,这三名弟子分别叫杜云成、杜云名、杜云就,和杜云功合起来便是“功成名就”,他们拜入云鹤道后,杜正本给他们改的名字,是杜正本的得意弟子,都是玉清境。 杜云功对着杜正本说道:“师傅,弟子已经集合完毕了,请您下令。” 杜正本点了点头,说道:“好,一会儿你和杜云成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姐,知道了么?” 杜云功和杜云成站了出来,齐声答道:“是!” 杜正本点了点头,便说道:“出发!”门下共计六十余名弟子便浩浩荡荡地向凤栖梧庄走去。 凤栖梧庄,柳怀永正在给吴谨讲解天罡五行经,只听张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着柳怀永大叫道:“庄主不好了!” 柳怀永回过头对着张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张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庄主,云阳道有几十名弟子把我们山庄围起来了。” 柳怀永一听,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还道何事呢?看见贾正义和杜正本了么?” 张伯见柳怀永如此镇定,自己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说道:“没有见到他们二人,不过贾正义手下那三个玉清境的弟子赵飞白、周华灿和陈昂都看见了。” 柳怀永一听,略微思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六个玉清境的弟子,一个死了,两个重伤,剩下的都来了,那云阳道算是倾巢而出了,贾正义肯定也快到了,杜正本估计也会来凑个热闹。暂且先不理他们,等贾正义来了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我还不信凭他云阳道和云鹤道能破了我这天罡护灵阵。” 就待柳怀永说完,慕雪和如萱也疾步走进屋来,如萱还带着安雅,脸上神色隐隐不安,看来他们也发现山庄被围了,这都来找柳怀永了。 如萱正欲开口说话,柳怀永一挥手,对着他三人说道:“事情张伯已经跟我说了,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但我们已做好完全准备了,还怕他们不成。” 如萱听完,和慕雪对看了一眼,二人也点了点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喊:“云阳道贾掌门和云鹤道杜掌门来访,请柳庄主出来答话。” 柳怀永一听,哼了一声,说道:“果然是一起来了,如萱,你带安雅在屋子内,不要到处走到,其他人我们出去瞧瞧。” 如萱点了点头,柳怀永便当先朝山庄大门走去,张伯、吴谨、慕雪也跟在后面向山庄大门走去。张伯将大门打开,柳怀永等人便站在山庄的大门外。山庄外早就站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云阳道、云鹤道的人倒不多,不过恐怕山合城一半多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贾正义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柳怀永说道:“师弟,不要执迷不悟了,把狐妖交出来吧。” “要我交人,你们别痴心妄想了,你贾正义设计陷害于如萱,无非是贪图我手中的天罡五行经,想用如萱逼我就范。”柳怀永说道。 人群中,站着一人,风尘仆仆,却有几分道骨仙风,此人正是那算命先生,一听天罡五行经,神情为之一颤,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天罡五行经,难怪能引来如此天地异象,没想到这等奇书居然在这山合城现世了。” 贾正义哼哼一笑,说道:“如萱,原来你还给那狐妖取了个名字叫如萱,看来你们之间真有那男盗女娼之事。” 贾正义居然用如此污言秽语侮辱柳怀永和如萱,柳怀永生性儒雅,与人口吐脏言,恶语相向实不是他擅长,慕雪不等柳怀永开口说话,便上前说道:“贾正义,你个无耻小人,你栽赃如萱姑娘被我拆穿,动手又被柳伯父打得满地找牙,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今日又找上门来污蔑柳伯父,你就不怕这次把你那狗命丢在这里么?” 柳怀永等人听完,心中对慕雪也是刮目相看,没想到慕雪这伶牙俐齿还当真厉害。 贾正义当着众人面被一个晚辈骂他是狗,气急败坏,但又拿慕雪无可奈何,贾正义恶狠狠地说道:“我污蔑柳怀永?!柳怀永你还记得这是什么么?”说完便将玉佩从怀中拿出来高举在头顶之上。 第八十六章 要挟 柳怀永一见那玉佩便知不秒,这玉佩居然落在了那贾正义手里,自己当真有些不好解释了。 贾正义见柳怀永不说话,便说道:“你不说,那我来告诉大家这是什么。”说完贾正义回过头对着众人说道:“这玉佩是柳怀永与他夫人沐安然结婚时送给他夫人的,当时在场的人都见过,不信大家可以问杜正本掌门。” 杜正本便站了出来,说道:“贾师侄此言非虚,这玉佩确实是柳怀永大婚之时送给他夫人沐安然的。”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然后又向贾正义看去,贾正义便继续说道:“沐安然死后,这玉佩本该在柳怀永身上,但是大家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玉佩么?” 众人更都被贾正义这句话吊足了胃口,伸长了脖子等贾正义说下去。贾正义得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继续说道:“这块玉佩是那日我在阴风岭剿灭狐妖时无意中在狐妖的山洞中发现的。” 此言一出,众人便纷纷议论开来,对着柳怀永指指点点。贾正义嘴角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柳怀永居然会把这块玉佩送给狐妖,大家明白了为什么柳怀永他会如此包庇那狐妖了吧,因为他跟那狐妖行了那苟且不伦之事。”说完贾正义便一脸冷笑,盯着柳怀永,等着看柳怀永如何解释。 这时慕雪又站出来,说道:“贾正义,你把如萱姑娘关了十年,让她天天面对沐伯母的画像,她才会幻化成沐伯母的模样,要不然柳伯父怎么会对如萱动恻隐之心,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此言一出,云阳道中一个年轻人便用一双阴毒的眼神盯着吴谨和慕雪,口中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待会可得找机会算一算这笔账。” 此人正是贾正义的儿子——贾承阳。 贾正义哈哈一笑,说道:“你才是含血喷人,居然想出如此天方夜谭。”然后又对着柳怀永说道:“柳怀永,你为何不说话,让一个丫头片子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自诩为正人君子,你现在倒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啊。” 这话一出,山庄外的所有人便齐刷刷地盯着柳怀永,柳怀永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咬牙,站出来说道:“不错,这玉佩是我送给如萱的,我与如萱相恋也是事实,如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普天之下,众生平等,我为何不能与她相恋。”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纷纷议论起来。那算命先生也是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好一个众生平等,此等胸怀,的确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 场中有一女子,紧咬下唇,眼中尽是怨恨之神,此人正是杜婉婷,杜婉婷先前听贾正义说柳怀永与那狐妖相恋,认为是贾正义故意污蔑柳怀永,自己也不相信,没想到现在听到柳怀永亲口承认,杜婉婷对柳怀永一片真心,又自视甚高,没想到居然败给一只狐狸,这让她自尊心再受打击,由爱转恨,对柳怀永和那狐妖都是恨之入骨。 杜正本上前说道:“柳师弟,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违背天理人伦之事,为了天下正道,我只能站在贾师侄这边了,贤侄你如果现在交出狐妖,我保你性命无虞。” 柳怀永冷冷一笑,说道:“杜师叔,我还未承认你便已经带着你门下弟子倾巢而出,你早就和贾正义串通一气了,现在又何必假仁假义。” 杜正本被柳怀永当众拆穿他了虚伪,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讪讪地退下去了。 柳怀永扫视了一眼贾正义,说道:“贾掌门,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交出如萱的。”然后又一抱拳,身体微躬,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我柳怀永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如萱虽为狐,但心地善良,绝对不会伤害大家的。” 贾正义哼了一声,说道:“只怕你保证不了,交不交出狐妖恐怕也由不得你。” 柳怀永盯着贾正义,说道:“那你能如何?” 贾正义没有回答柳怀永,回头对着赵飞白说道:“把人带上来。” 赵飞白一挥手,身后十多名弟子,每人押了一个人走上来,在山庄门前一字排开跪下,然后云阳道的弟子将刀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 柳怀永定睛一看,这些人正是被自己遣散的那些佣人,没想到被贾正义全抓了起来用来。杜正本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这贾正义所说的破阵轻而易举居然是用如此不堪的手段。 柳怀永见贾正义居然抓这些无辜的人来要挟自己,不禁勃然大怒,对着贾正义大声说道:“贾正义,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了逼我就范,居然要杀如此之多的无辜之人,你还有良心么?你算什么修道之人?” 贾正义冷笑一声,说道:“他们是无辜的么?他们在山庄内照顾你这么多年,才让你有精力去干下这些不知廉耻之事,他们就是你的帮凶!我杀几个帮凶又何错之有?!” 围观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听贾正义说完,才明白这些人居然只是凤栖梧庄的佣人,顿时又开始议论起来,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贾正义这种做法有点狠毒了,毕竟这些人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去凤栖梧庄当那佣人的,狐妖更是跟他们没有半分联系。那算命先生见到这一幕,也是鄙夷地说道:“卑鄙无耻。”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有的开口向贾正义求饶,有的则向柳怀永求救,一时间哀嚎一片。这些人叫得越是大声,贾正义越是高兴,似乎这样效果才越好。等这些人叫得差不多了,贾正义便对着柳怀永大声说道:“柳怀永,你到底交不交出狐妖?” 柳怀永对着贾正义怒目而视,眼睛都快喷出火,大声喝道:“无耻之徒!” 贾正义见柳怀永还是不屈服,眼神一冷,大声说道:“好,这是你逼我的!”说完上前一步,从一名弟子手上接过刀,便要砍了下去。 柳怀永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住手!”手掌一伸,飞鸿剑便破鞘而出,这天罡护灵阵能阻断内外真气联系,站在阵内柳怀永是不能驱动飞剑飞出阵外的,柳怀永便手提飞鸿剑飞出阵外,和贾正义打在了一起,柳怀永盛怒之下,出手便是全力,以前只是驱剑与贾正义打斗,现在是剑影、掌影一股脑的全向贾正义招呼过去,贾正义的九龙鞭全力施展开也只是堪堪自保,贾正义见情况不对,便对着杜正本大喊道:“杜师叔,你是等着柳怀永各个击破么?” 杜正本哼哼一笑,对着手下弟子说道:“拿刀来。”只见一名弟子怀抱一柄鬼头刀走上前来,刀柄刻着一个鬼头,刀身隐隐有一丝黑气环绕,杜正本刀一入手,眼瞳瞬间全黑,然后又马上恢复正常,那算命先生看着刀柄那鬼头,眉毛微微一皱,口中说道:“这鬼头刀可有点意思”。 此话被声旁一个老先生听到,便对算命先生说道:“先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刀名为万人斩,刀本身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这山合城建城之始,便用此刀行斩头之刑,山合城已有上千年,死在此刀之下的人早已不下万人,故此刀名叫万人斩,而且每死一人,此刀便会染上一丝死人的鬼气,现如今这刀啊是鬼气纵横!修为不够,无人敢持此刀,否则必被鬼气反噬。” 第八十七章 其人之道 算命先生对着老先生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此刀看起来如此诡异,只是这云鹤道也是净明道分支,杜正本所修更是净明道正宗,这杜正本什么时候跟这些鬼气扯上联系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杜正本将万人斩举过头顶,双眼紧闭,脸上也是黑气环绕,突然!杜正本双目一睁,眼中漆黑一片,完全没有瞳孔,杜正本大喊一声:“万魂斩!”一刀便向那柳怀永斩了过去。 柳怀永只觉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寒气逼人,柳怀永深知不秒,想向一旁闪开。贾正义听到杜正本的声音,知道杜正本出手了,他岂会让柳怀永轻易躲避,九龙鞭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竟然缠着柳怀永让他一时脱不了身,柳怀永心中大骇,杜正本露出一丝奸笑,贾正义则是一脸得意。 就在此时,贾正义用余光瞟了一眼杜正本的刀锋,脸上得意之色马上化作僵硬...... 原来杜正本这一刀不只是冲着柳怀永一人去的,而是冲着柳怀永和贾正义他们二人去的,柳怀永如果躲避不开,这一刀便会要了柳怀永的性命,然而贾正义恐怕也会被这一刀的刀气所伤,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要是自己遭遇重创,恐怕这天罡五行经便是杜正本一个人的囊中之物了,贾正义岂会愿意给杜正本做嫁妆。一念至此,贾正义连九龙鞭都不要了,将手一松,一个驴打滚,便往旁边滚去,柳怀永见贾正义突然松鞭,立即身形一侧,万人斩便贴着柳怀永的脸庞斩下去了,地上犹如地裂一般,被斩开一道深深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天罡护灵阵才止住,可见此刀的威力。 此刀柳怀永虽然是避开了,但这一刀所带的万鬼之气犹如一阵黑旋风将柳怀永吹飞了出去,柳怀永手掌一伸,飞鸿剑犹如听到命令一般,在柳怀永身后极速旋转,形成一阵剑气,缓缓将柳怀永身形稳住。 此刻柳怀永虽然站住了,但万鬼之气已侵入他的身体,柳怀永顿觉恶心难受,哇的便一口鲜血吐出,柳怀永立即运气,将身上的万鬼之气祛除,身上才好受了不少。 杜正本的这一刀别人看不懂,但贾正义看懂了,柳怀永看懂了,那算命先生也看懂了,算命先生笑了笑,说道:“精彩!真精彩。”旁边的老先生还以为他是在赞这一战打得精彩。 贾正义也是站起身来,一眼盯着杜正本,没有说话,但杜正本已明白贾正义眼神中所表达的含义。杜正本也不理会,提起万人斩又向柳怀永冲了过去,贾正义知道此时不是跟杜正本翻脸的时候,心中虽然恼怒,但还是捡起九龙鞭,向柳怀永冲过去。 吴谨见贾正义和杜正本要以二敌一,便要上前帮忙,慕雪一把拉住吴谨,小声对他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完便向贾正义的儿子贾承阳努了努嘴,吴谨一看,顿时心领神会。 此时贾承阳正站在赵飞白、陈昂和周华灿三人中间,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的战斗,吴谨也不迟疑,石甲功施展到极致,高高跃向空中,身体蜷缩成一团,然后像一颗炮弹一般向着贾承阳等人砸去。 四人突然感觉黑云压顶,抬头一看,吴谨像一块巨石一般向他们砸了过来,赵飞白三人也是修为不低,一眼便看出吴谨的威力虽大,但速度不是很快,赵飞白和陈昂提着贾承阳肩膀向一旁跃去,地上瞬间便被砸出一个大坑,吴谨也是灰头土脸。 赵飞白等人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又见慕雪手持宝剑,向他三人刺去,慕雪手挽三个剑花,直取赵飞白、陈昂和周华灿三人的面门,三人又是一惊,原来吴谨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是佯攻,慕雪这一剑才是杀招,电光火石间,容不得三人多想,自己的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了贾承阳!三人身子一蹲,一个驴打滚往外滚去,将贾承阳留在了慕雪的剑光之下,贾正义见吴谨和慕雪偷袭自己的儿子,回身便要施救,然而吴谨慕雪二人这一手偷袭配合得天衣无缝,贾正义还没来得及出手,慕雪已将剑夹在贾承阳的脖子上,贾正义和赵飞白等人见贾承阳被制,顿时脸上一片煞白,不敢妄动。 此时杜婉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了吴谨和慕雪的用意,嘴上浮出一丝冷笑,小声说道:“哼!雕虫小技,让我再来送你们一程。” 这时慕雪对着贾正义大喊道:“贾正义,你还想要你儿子的命么?” 贾正义心中一着急,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要怎样?” 慕雪冷笑一声,说道:“我要先出口恶气!”说完对着贾承阳便是几耳光甩上去,贾承阳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贾正义。 贾正义也是怒火中烧,对着手下一名弟子怒喝道:“你马上去给我杀了一个柳怀永的佣人!” 慕雪见状,大声喝道:“你敢!你要杀一人,我便要了你儿子的一只手,杀两人,我就要你儿子一手一腿,直到你儿子被我分解光为止。” 贾正义此时心中暴怒,这慕雪多次坏他好事,现在又抓住自己的儿子要挟他,叫他如何不生气,然而此时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住怒气,说道:“不要伤害我儿子,要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慕雪说道:“让杜正本先停手。” 贾正义便对杜正本说道:“杜师叔,你快快停手。” 杜正本虽心有不甘,但自己一人也不能打败柳怀永,只得恨恨地收刀撤退。慕雪和吴谨二人用剑架着贾承阳,和柳怀永一起退到了天罡护灵阵中,张伯立即上来扶住柳怀永,柳怀永挥了挥手说道:“我没事。” 慕雪和吴谨听到此言,心中也稍微放松一点,慕雪便对着贾正义说道:“把你抓的人全部放进来,我便放了你儿子。” 贾正义费尽心机计划,难道又要功亏一篑?现在局面如此,自己得赶紧想办法看能不能扭转局面,柳怀永见贾正义没有说话,知道他又再盘算什么阴谋诡计,便说道:“贾掌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我看为了天罡五行经,这个儿子不要也罢,让二位夫人给你多生两个,算是补偿。” 柳怀永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在净明道时便有传言贾正义的大夫人令狐蓉所生的女儿贾承雨不是贾正义亲生的,而且说也奇怪,贾正义从未与他的大夫人令狐夜蓉一同出现过,而且贾正义还娶了二房燕代云,燕代云才生了贾承阳,这使传言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贾正义如何没有听过这些传言,只是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此话,柳怀永居然在众人面前出言讽刺他,眼中更是充满怨毒,死死盯着柳怀永。 这时杜婉婷缓步上前,对着贾正义说道:“贾伯父,这几个佣人的命怎能跟公子的命相提并论,我看就放了这些佣人吧,来日方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此话对贾正义听起来倒是大为受用,只是诧异杜婉婷居然会帮着贾承阳说话。杜正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开始替云阳道说话了。 贾承阳听到此话,也是对着贾正义大喊道:“是啊,父亲,你快放人吧,那几个佣人的命有什么重要的。” 贾正义回过头对着贾承阳大骂道:“你给我住嘴,你要是不游手好闲,勤于修炼,今日会被人一招制住?”贾承阳听到此言,将头低下,不敢再说话。 第八十八章 难缠 就在这般说话之际,贾正义心中又生一计,心想:今日放了他们,明日再抓他们的家人来要挟你,我看你又如何,主意打定,便假装叹了口气,对着杜正本说道:“师叔,你女儿所言甚是,今日我们就此作罢吧。” 也不等杜正本说话,贾正义便对门下弟子说道:“放人。” 杜正本正准备制止,杜婉婷上前,一把拉住杜正本的手,对着杜正本微微摇头。杜正本更是奇怪,今天自己女儿的行为怎会如此反常,难道还对柳怀永抱有幻想? 那些佣人进了山庄后,慕雪便对着张伯说道:“张伯,你清点一下,看人到齐了么?”张伯将人清点了后,对着柳怀永和慕雪说道:“一共十二人,都齐了。” 贾正义见张伯清点完人,便说道:“人你们也清点完了,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哪知慕雪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对着贾正义说道:“不着急。” 贾正义心中一惊,厉声喝道:“你想出尔反尔?” 慕雪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是,柳伯父视他们为自己的家人,贾掌门强说他们是柳伯父的帮凶,我们也认了,只是他们的家人可是千真万确的无辜之人,我要你在众人面前立誓,以后不会抓他们的亲人来要挟柳伯父,我才放了贾承阳。” 贾正义一听此言,心中真是叫苦不堪,自己的计划被识破,现在人又放了,手中没有筹码,如何能与慕雪讨价还价,贾正义此刻真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慕雪! 慕雪见贾正义不说话,便用剑在贾承阳的脖子上动了动,霎时便有血流了出来,贾承阳被吓得哇哇大叫:“父亲,救我,快救我。” 贾正义心中一慌,立即将右手举起,口中说道:“我贾正义在此立誓,今后绝不抓凤栖梧庄仆人的家人来要挟柳怀永,若有违此誓,我贾正义不得好死。”说完,回过头对着慕雪说道:“现在可以放了么?” 慕雪笑了笑,又对着贾承阳大声说道:“贾少爷,中秋之夜你在城北强抢少女,意图抓回云阳道和另外一名女子一起侮辱,被我和吴谨救了,此事你还记得吗?” 贾承阳回头看了看吴谨和慕雪,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满含祈求之色,求他二人不要说,慕雪哪里理会他,大身喝问道:“记得吗?” 贾承阳心中一慌,小声说道:“记得!”慕雪又厉声说道:“大声点!” 贾承阳只得稍微提高声音说道:“记得。”这时场中的人都听到了,众人哗然。原来这山合城云阳道和云鹤道一同出过一个死罪十条的规定,其中有一条便是奸.淫之罪。 慕雪便对着贾正义说道:“人我还给你,还望贾掌门在众人面前秉公执法,大义灭亲。” 贾正义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慕雪说道:“我儿被你制住,你强逼他承认此奸.淫之罪,如何能服众,你要是拿出证据,我定会秉公执法。”然而众人都听得出此话是为他的儿子开脱,观平时贾承阳那飞扬跋扈的行为,干下此事也不足为奇。 慕雪只想在众人面前扫一扫贾正义的面子,让他脸上无光,她也知道贾正义岂会对自己的儿子秉公执法。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慕雪笑了笑,说道:“好吧,空口无凭,下次若让我再抓住你儿子为非作歹,定会留下证据,交给贾掌门发落。” 慕雪说完,将剑收起来,对着贾承阳说道:“你回去吧,听你父亲的话,好好修炼,下次可不要被人一招就制住了,丢你父亲的脸。” 这一番折腾,贾承阳被吓得不轻,跌跌撞撞的跑回到云阳道众人中去,贾正义满含怒气瞪了贾承阳一眼,手一挥,说道:“我们回去。”说完便当先走了,云阳道众人也跟着贾正义回去了。 云鹤道这边,杜婉婷对着杜正本说道:“父亲,我们也回去吧。”杜正本看了杜婉婷一眼,欲言又止,杜婉婷便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杜正本一听此言,便对杜云功道:“吩咐下去,我们回去。”说完也是率领云鹤道回去了。众人见云阳道和云鹤道的人都散去了,没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了,只是那算命先生看着慕雪,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紫檀珠连,一边笑着说道:“这小女子,可当真难缠。” 不一会儿庄外人便散尽了,吴谨便打算扶着柳怀永往执手厅走去,柳怀永怕如萱见了会担心,影响了胎气,就不让吴谨扶,自己往执手厅走去。 那十二名佣人跪着拜谢柳怀永的救命之恩之后,张伯便带着他们到后院安置去了。如萱早就在执手厅门口焦急地等待,见到柳怀永,急忙迎上去,见柳怀永嘴上有血迹,心中一惊,急忙问道:“柳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严重吗?”如萱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 柳怀永微微一笑,对着如萱说道:“我没事,我只是被那杜正本那万人斩的鬼气入侵,吐了一口血是为了将那些乌七八糟的鬼气给吐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如萱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孩子变成孤儿,你就一定要好好活着。” 柳怀永深情地看着如萱,柔声说道:“我一定为你和孩子,好好活着。” 柳怀永说完,又回过头对着慕雪说道:“今天多亏了慕雪机智,要不然此事还不知如何收场。” 慕雪撅着嘴说道:“对付这种无耻之人,你还能跟他们讲道义么?只能用些非常手段。”此言一出,众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云阳道内,贾正义坐在太师椅上,他的二夫人燕代云也坐在旁边,贾承阳则站在下面,不敢说话,大厅内除了赵飞白、陈昂和周华灿,便无其他弟子,贾正义对着贾承阳怒喝道:“你给我跪下。” 贾承阳知道自己今天让父亲吃了大亏,又丢光了脸,平时还敢顶撞两句,现在则一句话也不敢说,哐的一声便跪在地上,看得燕代云也有些不忍。 贾正义指着贾承阳骂道:“平时叫你勤加修炼,你却成天给我出去惹事生非,出现在起,你给我闭门修炼,进不了玉清境你以后别想出这大门。” 贾承阳一听要入玉清境才出得了门,寻思自己猴年马月才入得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哪里肯干,就开口说道:“我今后一定勤加修炼,只是这不出门,我办不到。” 贾正义见他还敢顶嘴,上前便是一耳光,燕代云立即上前拉住贾正义,又对赵飞白三人说道:“快把承阳拉到后院去关起来看住他,不准他再出去!” 三人一听,知道师娘是为了救师弟,三人也不管贾承阳挣扎,架起他便往后院去了。 大厅内只剩下贾正义和燕代云,贾正义怒气还未消,呼呼喘着粗气,燕代云便上前用手在贾正义的后背捶了起来。这燕代云一直对令狐蓉是大房,自己只是二房心有不满,今日又听说柳怀永拿令狐蓉和她女儿讽刺贾正义,便开口说道:“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说你打过他多少次了,令狐姐姐给你生个女儿,你疼爱得不得了,还早早的就把你女儿送到净明道去,我儿子现在还在家中跟着你修炼,难怪入不了玉清境,要是你也把他送到净明道去,我儿恐怕早就进玉清境了!” 第八十九章 又被暗算 贾正义也是不耐烦地说道:“是我不愿意送吗?你瞧他那德性,送去了只会给我丢脸。” 燕代云小手重重地在贾正义的背上捶了几拳,带着几分恼怒而又撒娇的语气说道:“贾承雨才不过两岁,你便把她送到净明道去了,还托你的师傅曾一耿长老悉心照料,我儿子两岁时你怎么不送他去净明道,你说你到底是你儿子亲还是女儿亲,是令狐姐姐亲还是我亲?” 贾正义不耐烦地说道:“这事你别管,你一个妇道人家,好好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燕代云又说道:“令狐姐姐只不过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便像立了大功一般,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也不管,连为妻之责也不尽,哪像我,忙前忙后,既要照顾你和儿子,又要管好这么多的佣人,每天都累得死去活来,令狐姐姐哪有帮过我一次,我看留着这样妻子当父母供着,还不如休了来得干脆。” 贾正义一听此言,突然腾地站起,甩手便是给燕代云一耳光,并厉声说道:“令狐蓉的事不准你说,也不准你管,要不然老子不是休她,而是休你!” 燕代云没料到贾正义会为令狐蓉发这么大的火,用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贾正义,便嘤嘤的哭着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云鹤道这边,杜正本回到大厅后,便遣散所有弟子,对着杜婉婷说道:“今日你为何要帮着贾正义说话,他儿子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该挑拨他们,让柳怀永杀了他儿子才好,让他们斗得不死不休,我们才好渔翁得利。” 杜婉婷微微一笑,说道:“贾正义他爱子心切,别说放了那些佣人,就算条件再苛刻点,估计贾正义也熬不下去,会答应下来,要挑拨,谈何容易。不过我杜婉婷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柳怀永宁愿跟狐妖那贱人在一起也不跟我在一起,那是他的损失,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说到后面几句时,杜婉婷是咬牙切齿般的说了出来。 杜正本一听,便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杜婉婷看了杜正本一眼,神秘一笑,将头凑到杜正本的耳边耳语起来,杜正本是边听边点头,听完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此计甚好,我女儿如此冰雪聪明,柳怀永你不要我女儿可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啊。”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杜婉婷又说道:“此计划若能成功,用不着贾正义我们便能将柳怀永手到擒来,若不成功,我们也能破了那天罡五行阵,那时候我们再找贾正义联手,柳怀永也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父亲你赶紧安排下去吧。” 杜正本点了点头,便将杜云功等四人叫了进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四人从现在起带着门下精干弟子,轮流给我暗中盯着凤栖梧庄,若有一丝风吹草动,立马来报,听见了没有?” 四人齐声说道:“弟子领命!”便下去了。 第二日,凤栖梧庄,所有的佣人都回来了,山庄便如往日一般,各个佣人各司其职,人人脸上都有说有笑,一片祥和欢乐。 张伯摆好早饭,便请去请柳怀永等人前来吃饭,众人到齐了之后,便依次落座。柳怀永先给如萱盛了一碗参汤,对着如萱说道:“你多喝点这参汤,多补补身子。” 如萱微笑着接过汤碗,正欲喝,却眉头一皱,说道:“柳大哥,这汤有毒!” 众人一听此言,大吃一惊,吴谨也赶紧将安雅手中的鸡腿夺了下来,拿了一串糖葫芦给安雅,防止她哭闹。柳怀永则急忙从如萱手中接过参汤,自己闻了闻,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不可能啊!怎么会有毒呢?” 如萱说道:“柳大哥,你忘了我是一只狐妖么?我隔着山庄都能闻到天凝香的味道,这毒虽然气味极低,而且这汤中的分量也极少,但还是逃不出我的鼻子。”说完如萱又端起其他菜闻了一遍,连茶水都闻了一遍,越闻脸色越是凝重,将所有能吃的都闻了一遍之后,如萱说道:“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有毒,而且是慢性剧毒,从现在起大家什么东西都不要吃。” 此言更是让大家胆战心惊,什么人下毒如此狠毒,居然将所有能吃的都下毒了,张伯站在一旁,额头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是谁下的毒,抓住他我非把他大卸八块。” 慕雪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还能有谁,肯定是昨日收留的佣人中,有人被贾正义他收买了。” 张伯咬了咬牙,愤恨地说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慕雪说道:“慕雪姑娘,你聪慧过人,能将此人抓出来么?” 慕雪笑了笑,说道:“这有何难,你去把所有的佣人叫来,一起喝这参汤,谁不敢喝谁就是下毒之人。” 吴谨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此计虽好,但是岂不是要让其他无辜之人也喝下这毒汤?” 慕雪白了吴谨一眼,嘴中嘟囔了一句:“真是只猪!”然后才大声说道:“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么?我只是跟你讲明这抓奸细的方法,你不知道用没毒的水来试么?” 吴谨羞愧地摸了后脑勺,讪讪地说道:“还是你聪明。” 慕雪也不理会吴谨,转头对着张伯说道:“张伯,烦你去取十几个碗来,我房中有一壶茶水,前日便盛的,应该没有毒,我这就去把它取来。”说完慕雪和张伯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二人各拿着东西又回到执手厅,慕雪将每个碗都倒上茶水,张伯便将所有的佣人都叫了进来,慕雪对着所有的佣人说道:“这是今日刚烧的茶水,每人一碗,都上来喝了。” 这些佣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纷纷上来端起茶碗便喝,唯独有一人站在原地不动,神色慌张。张伯便问道:“周二婶,你为什么不喝啊?” 周二婶看了张伯一眼,又看了柳怀永一眼,突然就跪了下去,嘴中哭泣着说道:“庄主,这水有毒!” 还没等柳怀永说话,张伯便气急败坏地上前逼问道:“这么说这毒是你下的了?!” “是...是我下的毒,但我儿子在他们手里,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周二婶承认了过后,便呜呜哭了起来。 柳怀永强忍着怒气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讲清楚。” 那周二婶擦了擦眼泪,说道:“昨日慕雪姑娘抓住贾正义的儿子的时候,那云鹤道的杜婉婷姑娘便悄悄走到我身边,给我一包东西,然后对我说她知道我儿子是他云鹤道的门下弟子,若要我儿子活命,就将这东西投入凤栖梧庄的水井和花园的水池中,还说事办成了便让他父亲重重的奖赏我儿子,将我儿子收为亲传弟子。我为了我儿子活命,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投毒的,求庄主饶命!”说完周二婶又开始跪地哭喊起来。 柳怀永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毒的?” 周二婶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昨晚你们入睡着了之后。” 听到此言,又有四个佣人跪了下去,只听其中一人哭着说道:“庄主救命啊,我们四人是负责打扫卫生的,今日早晨我们四人打扫完卫生,口干舌燥,便在井边一人喝了一瓢井水。现在我们已身中剧毒,求庄主救命。” 第九十章 釜底抽薪 柳怀永立马上前,为四人号脉,号完脉之后,柳怀永双手一垂,神情沮丧,有些无力地走回到凳子上坐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没想到杜婉婷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她下的不是毒,是蛊,蛭蛊,此蛊可在水中存活一个月,只要有一条蛭蛊进入人体,便会进入血管,吸血繁殖,中蛊之人十天后便会死去,而且中此蛊,除了南疆制蛊之人,天下无人能解,净明道也明文规定,蛊毒太过阴毒,禁止门下弟子使用,没想到杜婉婷胆子居然这么大。” 柳怀永说完,又一把抓起周二婶的衣襟,厉声喝问道:“你为了你儿子,你害了多少人,害死了一个人就等于毁了一个家庭!你还有一丝良心么?” 听到柳怀永的质问,周二婶也是痛苦地哭了起来,中毒的四人或痛苦哀嚎,或神情呆滞,大厅内一副凄惨之状。 柳怀永又转头对着张伯说道:“张伯,你一会儿给足他们四人钱财,确保四人的家庭后半生能够温饱,便让他们回家去跟家人告别吧!” 柳怀永回过头又对着中毒的四人说道:“你们回去告别完了,便让你们的家人逃走吧,不要呆着梧州了,免得以后他们又来找你们家人的麻烦,但你四人切记不要乱走,我若能从杜婉婷那里寻到制蛊之人,便会请他来为你们解蛊毒,你们也要注意不要让你们的血液进入家人之口,防止传染。” 四人一听或许还能有救,便都向柳怀永跪下使劲磕头。柳怀永叹了口气,对着张伯手一挥,张伯便将四人带出去了。 柳怀永又对着其他的佣人说道:“他们的目的是逼我出庄,现在他们目的达到了,便不会为难你们了,你们也快些各自回家吧,回家后也带着你们的家人,能逃多远逃多远,永远不要回到梧州了。”那些佣人给柳怀永道谢完毕,便着急忙慌的出庄了。 柳怀永又叫了吴谨将周二婶关起来。张伯回来后,便叫张伯去查看可以饮用的水还剩多少。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吴谨和张伯依次回来了,张伯手中抱着三个水壶,放在桌子上,说道:“就只剩这些水了。恐怕最多只够我们两日之用。” 柳怀永举头望着屋顶,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慕雪说道:“慕雪,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慕雪也是神情低落,摇了摇头,说道:“杜婉婷这是釜底抽薪,没有水喝我们是坚持不了三天的,决一死战恐怕是免不了了。” 众人一听也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柳怀永才悠悠说道:“看来还是我高估了这天罡五行经,它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啊,可笑的是君子又何需要防呢?” 此时如萱站了起来,说道:“这里我们呆不住了,那我们现在就逃走吧,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么?” 柳怀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杜婉婷设下这条毒计,现在山庄外面肯定已经布满了云鹤道的暗哨,只要我们离开山庄半步,恐怕贾正义和杜正本随后就会赶到。” 慕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计策,面上神色有些上扬,对着柳怀永又说道:“杜正本为人自私自利,头脑也简单,我们可不可以先将他引过来,将他打败,再去对付贾正义,胜算也许会大一点。” 柳怀永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能打败杜正本,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办到,这些时间早就够引贾正义前来了,而且贾正义为人阴险毒辣,他一定会坐山观虎斗,他知道我就算打败了杜正本,也一定不能全身而退,到时他便可渔翁得利。”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柳怀永说道:“为今之计,大家只有分头逃走,我摆脱了贾正义和杜正本便再来找你们。” 柳怀永此言,大家一听便明白,分头逃出,杜正本和贾正义必定会联手去追柳怀永,柳怀永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一条生路。 柳怀永刚一说完,四人便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如萱更是泪眼婆娑地说道:“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张伯、吴谨和慕雪也是使劲点头说道:“要死死一起。”只有安雅在那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为什么没死。” 云鹤道大厅内,杜云功飞奔进来,对着杜正本说道:“师父,柳怀永又把他的佣人放了出来。” 杜婉婷一听,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声问道:“赶紧去抓一个回来,我有话要问。” 杜云功说道:“已经抓了一个,随后就到,我是先来给师父报信的。”杜云功刚说完,便看着杜云成押着一个人进来,此人正是柳财。 杜婉婷便迫不及待地对着柳财问道:“柳怀永中毒了没?凤栖梧庄是什么情况?”杜婉婷说完,杜云成便用刀架在柳财的脖子上,大喝一声:“快说!” 柳财被吓得双腿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柳庄主没有中毒,只是有四个佣人中毒了。”杜婉婷一听此言,不由得一阵失落,然后对着杜云成说道:“把他带出去。”杜云成便将柳财带出去了。 杜婉婷回过头对杜正本说道:“父亲,柳怀永没有中毒,看来我们还得联合贾正义才能拿得下柳怀永,我那蛊毒只能在水中存活一个月,父亲你现在即刻就去守着凤栖梧庄,只需阻止柳怀永他们出来取水即可,我马上去云阳道,把贾正义叫过来。” 杜正本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好!”然后又对着杜云功和杜云成说道:“你二人随小姐去云阳道,好好保护小姐。”说完便手提万人斩,快步出去了。杜婉婷也带着杜云功和杜云成往云阳道走去。 杜婉婷来到云阳道,也不顾守门弟子的阻拦,便径直走了进去,贾正义正在喝着闷酒,却见杜婉婷来了,眯着一个眼睛说道:“你?!你来干什么?你要找你的意中人话可是走错了路,凤栖梧庄可在城北。” 杜婉婷见贾正义说话讽刺与她,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听闻贾掌门智谋过人,遇此小小挫折,便一蹶不振了?” 贾正义冷哼了一声,说道:“是啊,我是一蹶不振了,也不知师叔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能破了那天罡五行阵。” 杜婉婷说道:“我父亲当然有妙计,叫我来叫你,就是让你去看他如何破阵。” “他能有什么计策破阵?”贾正义不屑地说道。 杜婉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跟着我去瞧一瞧便知道!” 贾正义眼睛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婉婷,他自是不相信杜正本能想出什么妙计,不过杜婉婷昨日如此反常,怕是昨日杜婉婷便施下了什么毒计,而且柳怀永已经着了她的道,现在是来叫我去和她父亲联手,想到此处,贾正义不禁精神大振,腾地站起来说道:“我这就前去,要带多少门下弟子前去?” 杜婉婷也是一怔,没想到这贾正义居然如此爽快,杜婉婷便说道:“脓包就别带了,带了误事,把你还能用的玉清境的弟子带上就行了。” 杜婉婷此话自然是说他的儿子,贾正义心中虽不爽,但嘴上却说道:“好,我马上叫上他们。”贾正义叫上赵飞白等人,便和杜婉婷一起往凤栖梧庄赶过去。 凤栖梧庄,张伯急冲冲地走进执手厅,对着柳怀永说道:“庄主,杜正本那老匹夫,他在外面...竟然...”张伯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第九十一章 真正的真相 柳怀永微微一皱眉,说道:“他们估计从我们放出去的佣人身上知道了山庄的情况,所以来得这么快,走,我们一起出去瞧瞧。”说完柳怀永便带着众人往山庄大门走了去,这次如萱和安雅也跟着去了。 众人出了大门,看到外面的一幕,都不由得怒火中烧,这杜正本居然在山庄外撘了一个简易的凉亭,自己在凉亭内,坐在一张巨大的摇椅上悠闲地喝着茶,身后还有一个女佣扇着蒲扇。 杜正本看见柳怀永等人出来,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对着柳怀永说道:“贤侄,这秋老虎的太阳可当真的毒,贤侄你们口渴么?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消暑解困极为管用,快来我们喝上一壶。” 柳怀永哼了一声,说道:“好啊,我看你那里水不多,我给你加一点我凤栖梧庄的水。” 杜正本哈哈一笑,说道:“现在凤栖梧庄的水那可是玉液琼浆,我可享受不起。” 柳怀永脸上漏出一丝愤恨的表情,说道:“我这玉液琼浆也只有你女儿那般心肠才酿得出来。” 杜正本听到此言,反而更加得意,悠闲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后悔可晚了。” 柳怀永哈哈一笑,说道:“谁说我后悔了,今日之事倒是让我看清了你女儿的真面目,更加印证了当初我是多么的明智。” 杜正本立起身来,恼怒地指着柳怀永说道:“你...”杜正本没有说下去,眼睛一转,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不跟你作口舌之争,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行人见杜正本居然在凤栖梧庄搭了一个凉亭,知道又有热闹可看,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便又聚集起许多人在山庄外围观。那算命先生自然也听到了这消息,这会儿也在人群之中,而且又和上次那位老先生站在了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着看热闹。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闪开一道口子,贾正义和杜婉婷等人走了进来,径直向凉亭走了进去,贾正义对着杜正本一拱手,说道:“师叔好兴致,婉婷姑娘说您有破阵良策,特邀我来观看。” 杜正本哈哈一笑,说道:“我的破阵之策便是在这里等柳庄主自己主动出来。” ”这...“贾正义听得一头雾水,转过头对着杜婉婷说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杜正本又是一阵狂笑,说道:“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日。” 贾正义还是不明所以,杜婉婷便说道:“贾掌门你听我父亲的便是,我们在此喝茶乘凉,岂不快哉。”贾正义无奈,便不再问下去,将身子转直,正面看着柳怀永。 此时大家都没有说话,突然间却听到如萱一声尖叫:“安雅!你干什么?”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众人一惊,这才看见安雅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往外走了出去,此时一只脚就快跨出天罡五行阵,柳怀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到安雅身边,将她拉了回来。 柳怀永关切地问道:“安雅,你怎么了?” 安雅看了看柳怀永,又回头往外看了看,突然,安雅拉着柳怀永的衣襟大声喊道:“怀永哥,你为什么没有死?怀永哥,你为什么没有死?” 张伯摇摇头叹了口气,以为是安雅又犯病了,便上前来准备将安雅拉回去。 慕雪却陷入了沉思,以前她问过安雅认识柳怀永不,安雅当时说不认识,但此刻他居然认出了柳怀永,此事大有蹊跷,便将安雅从张伯的手中拉了过来,对着安雅问道:“安雅乖,你为什么说你怀永哥没有死啊?” 安雅扑在慕雪的怀中,边哭边说道:“那个大坏蛋说怀永哥死了,我姐姐哭得好伤心,后来她腿上就流了好多血,我姐姐就死了,那个大坏蛋还来打我,打得我的头好痛。但怀永哥没有死,大坏蛋明明说怀永哥死了,他为什么没有死?” 此言一出,柳怀永等人心中大骇,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当日柳怀永和付炎彬比试,有人却趁着所有人都在观看比试的时候跑到后院,告诉沐安然说柳怀永比武被人杀死了,沐安然突然听闻噩耗,悲伤过度,引起难产,大出血而亡,此人怕安雅泄密,还重创了安雅的头部,使安雅得了失心疯。 柳怀永此刻双眼含泪,双手颤抖,他缓缓将安雅的身子扶过去,对着安雅说道:“安雅,乖,告诉怀永哥,是哪个大坏蛋打的你。” 安雅看了柳怀永一眼,又向外看了一眼,手指举起,指向山庄外的一人,大家顺着手指看过去,安雅指的赫然便是贾正义。 现在真相大白了,柳怀永、张伯、吴谨、慕雪、如萱都明白了,连杜正本和杜婉婷也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贾正义的阴谋,他故意请付炎彬逼柳怀永和他比试,然后害死沐安然,然后又利用狐妖幻化成沐安然的模样,让柳怀永和狐妖相恋,然后捉拿狐妖,逼柳怀永就范,从而逼柳怀永交出天罡五行经。此计不可谓不恶毒。在场的其他人没有明白全部,但也都听明白了贾正义害死了沐安然。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贾正义身上。贾正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然,贾正义开口说道:“这丫头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她说的话也能让人相信?” 慕雪站出来说道:“正因为安雅疯疯癫癫,所以她才不会说假话,害死我柳伯母的凶手就是你!” 贾正义眼神冷了冷,大声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凭这傻姑娘随便说几句话,随手一指,便认定是我么?要是他今天指的是杜师叔,那凶手是不是就变成了杜师叔。“ 慕雪气急败坏,口中说了一句:“你...”却又说不下去。 柳怀永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悲愤之色尽显,身子也因为内心的仇恨而有些微微颤抖!此时飞鸿剑赫然已握在柳怀永手中,柳怀永横眉冷视着贾正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完便跃向空中,飞鸿剑在柳怀永身前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一会儿成千上万的飞鸿剑便悬在空中,遮天蔽日。 贾正义看到这般状况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柳怀永上来便用绝招,而且这次分离出来的飞鸿剑比上次多了两倍还不止,贾正义急忙抽出九龙鞭,将鞭子挽成一口大钟,将自己罩在其中。 就在此时,空中的飞鸿剑犹如水银泻地,刷刷刷便向贾正义刺去,此剑威力巨大,贾正义的三个徒弟被这剑气逼得不能往前走一步,围观的人更是散开到几百米的远的地方驻足观看,杜正本也护着杜婉婷退到了一边。 贾正义看着杜正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顿时明白杜正本打算等他们拼到两败俱伤,他才会出手收拾残局。 但贾正义又岂会让杜正本坐享其成!贾正义计上心来,他知道要逼杜正本提前出手,只有让杜正本认为柳怀永打败了自己后还有实力打败他,杜正本才会和他一起出手对付柳怀永。一念至此,贾正义故意将真气收回了两分,此时九龙鞭所挽成的金钟罩在飞鸿剑的攻击下影像又虚了几分。 突然飞鸿剑都停止攻击了,所有的飞剑都往飞鸿剑本体飞回去,飞鸿剑也急速变大,最后飞鸿剑犹如一柄仙剑横跨天际。这时杜正本和贾正义才明白,万剑归宗不是飞鸿剑法的绝招,万剑合一才是,贾正义此刻也才明白,他和柳怀永的差距不止一把飞鸿剑的差距。 第九十二章 天狐 此时剑锋对准贾正义,便要刺了下来,贾正义此刻思虑万千,他知道现在就算用尽全力,恐怕也只是晚死一会儿,只有逼杜正本出手,自己才有一线生机。为今之计,自己是生是死只有赌一把杜正本会不会提前出手,一念至此,贾正义便维持八分真气,双眼盯着飞鸿剑,余光却看着杜正本。 杜正本这边本来早就想出手,只是一直被杜婉婷拦住了,此刻杜婉婷也看得出来柳怀永高出贾正义不止一筹,此招之下贾正义必定死无全尸,而柳怀永还可全身而退,到时恐怕她的父亲也对付不了柳怀永了。杜婉婷想到此处,便对杜正本说道:”父亲,快出手!“自己则急速往后退去,退到了杜成功等四人中间。 杜正本听到杜婉婷的话,提起万人斩,便向柳怀永冲过去,吴谨和慕雪早就注意着杜正本的一举一动,此刻也是跳出阵外,向杜正本冲过去,杜云功等人本想出手,但又害怕这是慕雪和吴谨的奸计,他们若离开了杜婉婷,杜婉婷没人保护,被人给捉了去,那可大事不妙,而且他们也知道吴谨和慕雪只是玉清境,如何阻止得了他们的师傅,四人便站在原地不动,赵飞白这边,则被柳怀永的剑气逼得不能动弹。 杜正本见慕雪和吴谨居然不自量力,敢来阻挡他,冷笑一声,万人斩一刀挥出,一股黑色的刀锋便向二人横扫过去,刀锋来势极快,吴谨、慕雪本想跳跃闪开,但刀锋未至,黑煞之气先到,二人顿时便觉头昏脑涨,辨不清方向,二人只得运起全身真气硬抗这一招,奈何与杜正本的差距还是太大,刀锋劈在二人身上,二人便如飞鸟,倒飞了回去,重重地撞在天罡护灵阵上,又摔落在地,二人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便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杜正本本以为以他二人玉清境的修为,这一刀定能将二人劈成两半,没想到二人居然都只是受重伤。杜正本哪里知道刚才吴谨将天宫之中的真气也运起抵挡这一招,杜正本根本没有将吴谨二人放在眼里,故刀挥出去后看都没有看吴谨和慕雪一眼,所以没有看出吴谨使出了太一道和净明道的两种真气。 但围观的人中,还是有人发现了吴谨的这个情况,此人便是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见道这一幕,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口中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旁边的老先生不解地问道:“什么可能?”算命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而慕雪没有被劈成两半,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杜仲老伯送给他的金丝软甲。杜正本心中虽然诧异,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杜正本高高越向空中,万人斩刀身黑气大盛,杜正本整个人也是围在黑气之中,杜正本凝聚全身真气,一刀便向柳怀永劈了过去。贾正义见杜正本终于出手,自己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也是将真气全部催动了出来,金钟罩也幻化成了一块盾牌,挡在贾正义的前面。 柳怀永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对贾正义的这一刀不管不看,全力催动空中的飞鸿巨剑向贾正义刺去,巨剑刺在贾正义九龙鞭幻化的盾牌上,盾牌瞬间便裂开一条大缝,接着又四分五裂,飞鸿剑继续往下刺去,贾正义将全身之气运在胸前,发出一声绝望的狂叫,打算用身体硬抗这一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贾正义的这一刀已砍到,要躲这一刀,便不能维持飞鸿巨剑的攻势,柳怀永眼神一冷,竟然不躲不避,同时举起左臂,打算硬抗这一刀,看来柳怀永决意要杀死贾正义。 这一刀砍在柳怀永的手臂上,柳怀永的手臂发出一阵金光,随即金光又暗淡下去,柳怀永的手臂被活生生地砍了下来,左臂顿时鲜血如注,真气大泄,飞鸿巨剑也威力大减,刺在贾正义的胸上,犹如箭矢射在石头上,一寸寸的断裂开来。 柳怀永支撑不住,从空中掉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也躺在地上贾正义。 贾正义一动不动,就在大家都以为贾正义还是被柳怀永杀死的时候,贾正义却突然在地上咳嗽起来,口中不停地狂吐鲜血,看来受了极重的内伤,但还是没有死去,贾正义用颤抖的双手从腰带中掏出一个玉瓶,又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嘴中,不一会儿贾正义便浑身冒出白气,贾正义也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翻滚着,赵飞白等人也迅速站在了贾正义的身边,保护贾正义,防止其他人出手伤害他。 柳怀永见道此幕,眼睛一闭,神情凄凉,口中喃喃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阴阳夺舍丹。” 这时场外的老先生对着算命先生问道:“你知道这阴阳夺舍丹是什么么?”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说道:“这阴阳夺舍丹是自损阳寿来疗伤续命,舍阳寿,夺生机,所以叫夺舍丹,伤越重,损的阳寿越多,以贾正义受的这伤,恐怕要损十年以上的阳寿。” 那老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贾正义这命算是抱住了!” “是啊,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啊!”那算命先生不禁感慨道。 此时贾正义身上的白气已经消散,嚎叫声也没有了,贾正义用手一撑地面,腾地便站了起来,犹如正常人一般,那些不明所以的围观之人,都是发出一阵惊呼。 柳怀永仰头向天,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眼睛大喊道:“老天你没开眼啊!”说完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喊声,听得场上所有人多为之动容,连杜正本和杜婉婷也身形一抖。 此时贾正义狂笑了起来,笑声里仿佛还有几分癫狂,贾正义笑够了,从地上捡起柳怀永的飞鸿剑,一步一步朝柳怀永走去,此时柳怀永手臂被砍断,失血过多,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得看着贾正义朝他走来,贾正义走近柳怀永,将剑放在他的脖子上,脸上漏出狞笑,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交出来吧。” 柳怀永回头看了看如萱,如萱此时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张伯在一旁死死地拉住她。安雅则扑在如萱的怀中,边哭边喊:“姐姐不要哭,哭多了会流血,流血会死的,我不要姐姐死,我不要姐姐离开我。” 柳怀永对着如萱微微一笑,说道:“老天让我遇见你,已经开眼了,是我自己要的太多了。还能爱上你,我知足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此刻贾正义面容狰狞,犹如一个魔鬼,他发狂般地说道:“那你去死吧,没有你我也能找得到。”说完便要动手。 就在此时,如萱一把推开张伯,仰头向天尖叫起来,这尖叫实在太刺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贾正义也是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如萱,哪知如萱的叫声越来越尖,尖得犹如指甲在墙上用力的划一样,让人心里发毛。 这时,算命先生的嘴巴张大大大的,满脸的惊恐,嘴中结结巴巴地说道:“天...天啊,这是天...天狐鸣,这女子居然是天...天狐。” 说完便对着旁边的人大声叫道:“大家快把耳朵捂起来”。 第九十三章 天命 此时如萱的叫身尖已经到了一种让人抓狂的地步,大家纷纷捂住耳朵,痛苦不堪! 突然,如萱如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加大声音,发出一声巨大的嘶鸣,整个山合城都被笼罩在这一声嘶鸣中。 云阳道内的一间屋子内,里面坐着一名妇女,听到这个叫声,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痛苦,嘴中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说完也是捂着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 这时整个山合城的人也都痛苦地躺在地上,有的口吐白沫,有的耳鼻出血,而在现场的人,修为低的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贾正义和杜正本也是双手捂住耳朵,痛苦难当,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跑了两三百米,也是跑不动了,瘫倒在地。 声音戛然而止,贾正义和杜正本还是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眼睛也是一片模糊,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恢复过来,然而等他们清醒的时候,发现柳怀永、慕雪和吴谨都已被如萱救到了天罡护灵阵中,飞鸿剑也被捡了回去,但此刻如萱也是极为虚弱,瘫坐在地上,双手扶着地面,大口喘气。 杜正本和贾正义又缓慢走到山庄之前,此时杜正本见周围还没有人醒过来,便对着如萱说道:“如萱姑娘,我们不想为难你们,你好好劝劝柳师侄,让他把天罡五行经借给我们观看一下,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保证你和柳怀永能到一个世外桃源,享尽天伦,共度余生。要不然你这救人也是徒劳,山庄所有的水都已有蛊毒,你们要么被毒死,要么被渴死,这又是何必呢。”偏偏这话别人听不见,那算命先生却是听见了,心中又是暗骂:“卑鄙无耻。”而贾正义这也才明白,原来杜婉婷使手段,在山庄水中下了蛊毒。 如萱凄然一笑,说道:“柳大哥与贾正义之仇不共戴天,要他将天罡五行经交给你们,绝无可能,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救他回来,是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仇人手里。” 贾正义一听此言,心中又开始盘算,这柳怀永重情重义,要他去死,他绝不犹豫,但如果让他看着自己的至亲挚爱死去,这比让他自己死一万次还难受,等柳怀永醒来,他绝对忍受不了身边的人为他死去,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于是贾正义脸上漏出阴毒的面孔,说道:“那好啊,我便在这里看着你们渴死,你们要是渴死了,我便认命了,这天罡五行经我便不要了。”说完便走到凉亭中打坐休息,杜正本也是赶紧将杜婉婷抱到凉亭中,为她运气疗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凤栖梧庄外面的人才陆续醒来。柳怀永、吴谨和慕雪也醒了过来,只是三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身体极为虚弱。柳怀永手臂的血已经被如萱止住,但脸色依然惨白,他回过头,有气无力地对张伯说道:“快去,把我的药拿来。”张伯一听,立即跌跌撞撞地往山庄内走去,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张伯抱着一个盒子摇摇晃晃地走回来,看来张伯离如萱如此之近,受到天狐鸣的伤害也是较重。 柳怀永叫张伯把盒子打开,张伯打开后,里面有七个不同颜色的玉瓶,柳怀永又说道:“白色的药瓶给吴谨和慕雪服,你和安雅服绿色的,红色的给如萱,紫色的给我!” 张伯将紫色的给了柳怀永后,又按柳怀永说的帮其他人服药,所有人服了药后便开始打坐调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的脸上气色都好了许多,柳怀永脸上也看得出血色。 这时场外的人也都醒来,围观的人并没有因为天狐鸣而减少,反而更多,恐怕是山合城听到这可怕的天狐鸣之后,所有的人都来跑过来围观了。 围观的人群中,那老先生对着算命先生问道:“你怎么认识那狐妖是天狐呢?天狐在狐妖中又算是什么呢?” 那算命先生笑了笑,说道:“路走得多了,书看得多了,听人说得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一些。这狐妖分为天狐、玄狐、银狐、幻狐,幻狐善幻化魅惑,银狐体魄强健,玄狐善法术,天狐则是所有狐族的统领,所有妖狐都要听其号令,天狐的法力则根据他的尾巴多少来判断,天狐每修炼一百年长一尾,最高的是九尾天狐,九尾天狐离得道成仙便只差毫厘之间。眼前这名女子嘛,观其天狐鸣的威力,恐怕只是一只一尾天狐。” 那老先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整个山合城的人都被她震晕了,还只是一尾,那要是九尾的话岂不是能毁天灭地?”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毁天灭地倒是夸张了一些,但要九尾天狐要毁掉这山合城倒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传闻这天狐在三千年前遭受巨大的灾难,全部灭绝了,三千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只天狐,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现世了。”算命先生说完,神情还显出几分激动。 这时,杜婉婷似乎也是恢复了过来,站了出来,说道:“柳庄主,我记得你曾对大家保证过,狐妖不会伤害大家,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全城的人都险些命丧在她手里。” 慕雪一听此言,不顾身上重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柳伯父为报杀妻之仇,理所应当,你杜正本为何要偷袭,还以二敌一,你们能干出如此不齿的事情,如萱姑娘救人又有何错?!~ 贾正义冷哼了一声:“你无凭无据,少血口喷人,就算这狐妖是为了救人,救人就要搭上整个山合城数十万无辜之人的性命么?“ 听到此言,如萱也是不过身体虚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你倒是去找找看,刚才有何人丧于我的狐鸣,若有一人,我愿一命抵一命。” 贾正义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没人死,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你妖法通天,今日若不除去,他日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命丧你手。” 围观的山合城居民一听此言,想起刚才狐妖那一声嘶鸣的威力,无不胆战心惊,纷纷点头称是,有些人还小声的叫了出来:“交出狐妖!” 柳怀永靠在墙边,一手捂着断臂,侧头对慕雪和如萱说道:“不必理会他们!” 贾正义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凤栖梧庄躲到什么时候?” 柳怀永对着贾正义凄然一笑,说道:“不能为亡妻报仇,也绝不能让你得偿所愿。” 说完,用颤抖的右手从盒子中取出一支黑色的瓶子,对着如萱等人说道:“这是见血封侯的毒药,服下立时便会毙命,感受不到痛苦。为了天罡五行经,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今生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可愿随我一同离去?” 那算命先生听到此言,大吃一惊,急忙眼睛微闭掐指一算,口中还念念有词:“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然而一阵碎碎念之后,那算命先生眼睛突然睁开,一脸迷惘,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怎么什么卦象都显示不出来,莫非...莫非触发了...天命?”说到天命两个字,那算命先生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张伯最先说话:“庄主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庄主死我便死。” 第九十四章 又来狐妖 吴谨用手牵着慕雪,二人凝望着彼此,然后都是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对着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毁了经书便随伯父而去。” 柳怀永转过头看着如萱,眼中也是噙满泪水,如萱也看着柳怀永,泪如雨下,用力的点了点头,便扑到柳怀永怀中痛哭起来。 柳怀永眼睛一闭,泪水便流了下来,说道:“那好,我先来。”说完便从玉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如萱将药从柳怀永手中抢了过去,哭泣着说道:“我不能看着你先死去。” 柳怀永一把将如萱揽入怀中,说道:“那我们一起。”说完又从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二人相视一笑,便要将药往嘴中送去。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声音大喊:“住手!”便从空中降下一道人影,柳怀永和如萱一怔,都是停止了吃药,柳怀永回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贾夫人?!” 如萱在一旁奇怪地问道:“她是谁?你认识?” 柳怀永说道:“她便是贾正义的大夫人令狐蓉。” 算命先生见到令狐蓉,又开始掐指算了起来,然而一阵掐指一算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不是她,不是她...到底是什么,才会触发天命?” 此时贾正义更是奇怪,带着恼怒的神情对着令狐蓉问道:“你来干什么?” 令狐蓉看了一眼贾正义,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说道:“放了他们!” 贾正义一怔,随即说道:“那狐妖妖法通天,不能放!”语气居然没有了往日的霸气。 令狐蓉又瞟了一眼贾正义,嘴中冷哼一声说道:“你真是为了狐妖么?我看你是为了天罡五行经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看着贾正义,柳怀永说他是为了天罡五行经,他还可以狡辩是柳怀永栽赃陷害,但现在自己的夫人出来说自己是为了天罡五行经,这如何不让他难堪。贾正义瞪了令狐蓉一眼,回头对众人说道:“天罡五行经本就是净明道至宝,柳怀永被狐妖魅惑,狐妖本就妖法通天,如若再得天罡五行经,岂不是如虎添翼,这天罡五行经绝对不能落入狐妖之手。” 令狐蓉往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般如此就因为她是狐妖?” 贾正义眼睛转了一圈,又深深看了令狐蓉一眼,说道:“是,就因为她是狐妖。” 令狐蓉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要你放了这狐妖。” 贾正义咬了咬牙,说道:”办不到!“令狐蓉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都盯着令狐蓉,贾正义更是一脸惘然,不明所以。令狐蓉笑完,突然双手往天上一伸,张嘴大叫了起来,众人一听这叫声,都惊得合不拢嘴...... 因为这叫声也是狐鸣...... 叫声还未完,令狐蓉的背后一根尾巴冲天而起,赫然是一条狐狸尾巴,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贾正义脸上惊骇的表情更是无以言表! 柳怀永也是一脸懵逼,这令狐蓉从来都是深居简出,柳怀永也是极少见到她,没想到她也是狐妖,还是贾正义的夫人。 围观的人中,老先生又问那算命先生:“她也是狐妖?”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那老先生又问道:”是什么狐?不会又是天狐吧?“算命先生笑了笑,说道:“哪有那么多天狐,这是幻狐。”场中,贾正义用手指着令狐蓉,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居然也是狐妖!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贾正义冒出来的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估计只有他自己能懂,旁人一个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时令狐蓉冷笑了几声,说道:“贾正义,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斩妖除魔,为民除害!我是你夫人,我也是狐妖,你是不是应该来杀了我,然后自杀?” 围观的人从未见过令狐蓉,都不知道她是贾正义的夫人,令狐蓉自报家门,围观的人听了后,比知道她是狐妖更让人吃惊。贾正义所做的一切外人看来都是为了诛杀狐妖,为民除害,然而自己的夫人也是狐妖,这岂不是荒谬之极。 算命先生又忍不住地自言自语道:“费劲心机诛杀狐妖,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也是狐妖!精彩!真是精彩!!!”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贾正义身上,看他是否真的会把自己的夫人也杀了。 而贾正义此时也是思虑万千,柳怀永已经身受重伤,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这次,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如此放弃,贾正义自然心有不甘! “他们跟你非亲非故,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贾正义冲着令狐蓉问道! “其他的生死我自然不想管,但她的事我不能不管!”令狐蓉指着如萱说道。 贾正义咬了咬牙,带着一丝怒气说道:“就因为你们都是狐妖?!” “没错!”令狐蓉简单明了地说道。 贾正义没有再说话,而是看了看柳怀永,又看了看杜正本,忽然眉头一展,似乎已经想好对策,对着令狐蓉说道:“好,我听你的便是,不再管此事!” 众人听完,对贾正义也是嗤之以鼻,对付如萱时嘴上说得如何的大义凛然,把柳怀永逼到如此地步,然而面对自己的夫人也是狐妖是,却随随便便说了句不管此事便算了事,这如何能服众。 贾正义面对这围观人群鄙视的眼神,心中却暗道一句:你们这些贱民能奈我何! 此时柳怀永却彻底糊涂了,这贾正义怎么连自己的夫人是狐妖都不知道!而且还有些害怕他的这个狐妖夫人,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令狐蓉斜着看了一眼贾正义,一脸鄙夷之色,说道:“岂是不管那么简单!我要你让杜正本也不干预此事。” 贾正义却装作一脸无奈地说道:“贾掌门是我师叔,他老人家做事我做晚辈能干预么?我已经答应你不再参与此事,你也不要...不要太逼人太甚。”原来贾正义吃准了杜正本不会就此罢休,索性他就答应了令狐蓉,让令狐蓉和杜正本去纠缠! 贾正义一言一行杜正本都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这贾正义在她二夫人燕代云面前颐指气使,怎么在大夫人面前完全没脾气,没了往日威风。 令狐蓉便不再理会贾正义,对着杜正本说道:“杜掌门,今日之事看我就到此为止吧。” 杜正本一听此言,冷哼了一声,说道:“笑话,贾正义都不敢对我发号施令,你只不过是他的内人,也敢在此大呼小叫。” 令狐蓉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不收手我便告诉净明道的掌门,你和贾正义为了天罡五行经,戮杀同门,就算你们能为戮杀同门找到借口,但你们还能得到那天罡五行经么?” 杜正本怒火中烧,说道:“你敢威胁我!” 谁知令狐蓉完全不把杜正本放在眼里,说道:“威胁你又如何!” 杜正本气急败坏地指着令狐蓉大喝道:“你...”却又说不下去,杜正本看了一眼贾正义,却发现贾正义给他使了一个眼神,眼神冷酷得无一丝表情!下巴还冲着令狐蓉指了指,杜正本心中一愣,这贾正义是要我向他夫人动手啊,莫非是他不方便出手,要我替他杀了这令狐蓉?想到此处,杜正本心中也是一惊,好你个贾正义,为了天罡五行经,连自己的夫人也要杀! 杜正本本就恼怒令狐蓉作为一个晚辈,居然在众人面前威胁他,既然贾正义都示意我动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念至此,杜正本说道:“那好,我便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第九十五章 妥协 说完便提起万人斩,一刀向令狐蓉砍去。杜婉婷一直疑心令狐蓉的身份,担心这令狐蓉身后的人可能大有来头,所以贾正义在她面前才不敢放肆,现在见他父亲居然挥刀向令狐蓉砍去,想喝止,然而却已来不及。 刀锋夹杂着鬼气向着令狐蓉肆虐而去,令狐蓉也是大惊,没想到这杜正本说打就打,令狐蓉急忙向一旁闪去,人刚闪过刀锋,杜正本的掌风又至,这一掌令狐蓉躲不开,只得伸掌硬接,双掌刚一接触,令狐蓉便向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飞去,倒在地上,嘴角还浸出一丝血迹。 杜正本怔怔站在原地,他原以为贾正义都如此怕她,想必修为不低,哪知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杜婉婷见令狐蓉修为如此之低,更加坚定了令狐蓉身份不简单的想法。 贾正义见令狐蓉被击飞,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立即对赵飞白说道:“快扶夫人回云阳道疗伤。” 赵飞白往前正要扶起令狐蓉,令狐蓉一把从赵飞白手中抽出佩剑,赵飞白一惊,急忙往后跳开两步,然而令狐蓉却将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贾正义说道:“你们别上来,要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你若逼死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令狐蓉以死相逼,还真把贾正义给吓住了,贾正义急忙着急地说道:“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这时杜正本却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想去净明道找许旌阳掌门告我们的刁状,没那么容易!”说完提起万人斩便往前走去,杜婉婷赶紧上前,一把拉住杜正本,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爹爹,千万别鲁莽,这令狐蓉身份绝对不简单,别中了别人的奸计,给别人当了替死鬼。” 杜正本一听,不由得看了两眼贾正义,想起贾正义那些奇怪的举动,似乎是明白了她女儿对他说此话的意思,对着贾正义哼了一声,便不在往前走,也不说话。 贾正义看了看杜正本,见他停下不动了,便对着令狐蓉说道:“我们不上来,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令狐蓉知道自己威胁得了贾正义,但威胁不了杜正本,便不在说话,慢慢往柳怀永等人靠近,到了天罡护灵阵边上,令狐蓉对着柳怀永说道:“放我进去。” 柳怀永一愣,这令狐蓉到底要干嘛?看起来像是要救他们一般,但她修为如此低微,又如何救得了,柳怀永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想着令狐蓉也是狐妖,可能与如萱有些关联,便掏出金色令旗,对着令狐蓉的方向一划,天罡护灵阵便出现一个缺口,令狐蓉便了进去,那缺口随即又合上。 令狐蓉进了天罡护灵阵,径直便向如萱走去,柳怀永心中一惊,以为她要对如萱动手,便伸出手在前面护着如萱,令狐蓉一把将柳怀永的手拉开,从如萱手中夺下那粒药丸,往阵外扔了出去,然后对着柳怀永等人说道:“你们可以死,她不能死。”说完又对着如萱说道:“我在这里,贾正义要杀你就得先杀了我,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杀我。” 柳怀永不禁说道:“那杜正本呢?” 令狐蓉说道:“等你伤养好了,单单一个贾正义能奈你何?” 众人一听此言,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又被浇灭,失落地低下头,柳怀永苦笑道:“恐怕等不到我们伤养好,便要死在这阵中了?” 令狐蓉问道:“为什么?” 柳怀永说道:“山庄内的水,全被杜婉婷用奸计下了蛊毒,要不然我们又何至于要出来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令狐蓉一听此言,回过头恶狠狠地对着杜婉婷说道:“好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杜婉婷哼了一声,说道:“对付你们这些狐妖,怎能不用点计谋。” 令狐蓉又转过头对着贾正义说道:“贾正义,你马上去取水来。” 贾正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是可以去打水,但你认为师叔不同意的话,我这水送得进来么?” 令狐蓉气急败坏,竟然指着杜正本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王八蛋,我一定要你好看!” 贾正义哼哼一笑,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摊了摊双手。 杜正本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贾正义说道:“贾师侄,别理他们,我们来凉亭中喝茶,看他们能抗多久。” 贾正义对着杜正本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师叔了!”说完三人便走到凉亭之中,喝起茶来。 慕雪等人身受重伤,柳怀永又失血过多,几人不一会儿便把三壶水喝光了,垂头丧气坐在地上。柳怀永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眼,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这...天罡五行经..它说穿了也是身外之物,不能牵连你们,枉送性命,我看便...交给他们吧。” 杜正本、贾正义一听到此言,激动得腾地站起,杜正本急忙说道:“柳贤侄此话极...”话还没说完,杜婉婷便从旁喝道:“爹,你说什么呢?”杜正本这才发现自己险些失言,在众人面前漏了馅儿。 慕雪性子颇为刚烈,对着柳怀永说道:“柳伯父,他们用如此卑鄙手段害你,那贾正义还害死柳伯母,你真要将天罡五行经交到仇人手中?我不同意!” 吴谨也说道:“大丈夫岂可贪生怕死,此等小人面前,我宁死不屈。” 令狐蓉白了一眼慕雪和吴谨,说道:“要死你们去死,不要拉上她。”然后又对着柳怀永说道:“你要不想让她死,你就赶紧把经书交出去,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柳怀永看了如萱一眼,说道:“如萱,你呢?你什么意见。”如萱也看着柳怀永,轻声说道:“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 柳怀永听完此言,仰天长叹一口气,说道:“也罢,师傅你就原谅我这个不孝徒弟吧!”说完便对着吴谨说道:“谨儿,把经书拿出来吧。” 柳怀永从来都是直接叫吴谨的名字,现在却叫谨儿,这一声谨儿,叫得吴谨心都化了,然而吴谨还是不说话,也不把经书交出来。这时柳怀永又说道:“你想看着慕雪死在这里么?你想看着如萱死在这里么?如萱还有了我的骨肉。” 吴谨眼中含满泪水,痛苦地说道:“我不想,我宁愿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愿你们任何一人死。” 柳怀永也是流出了眼泪,轻声喝道:“那就把经书交出来!” 吴谨将手深入怀中,缓缓地将经书拿了出来。此时杜正本和贾正义双眼死死盯着那经书,杜正本脸上的肌肉甚至因为激动而颤抖,贾正义则把手中的茶碗都捏碎了。 柳怀永接过经书,对着杜正本和贾正义说道:“天罡五行经交给你们,你们要如何处置我们?” 贾正义上前一步说道:“你把经书交出来,这狐妖便成不了气候,那我们又怎会为难于她!”杜正本也是连连点头。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贾正义和杜正本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纷纷摇头,不少人还往地上吐起了口水。 柳怀永看了经书一眼,对着杜正本二人说道:“此经书博大精深,妙用无穷,希望你们能将它用在正途上!”说完又是看了一眼经书,最后还是一咬牙,将经书扔了出去。 而杜正本和贾正义也走到了天罡护灵阵边,用手趴在阵墙上,就等着经书落在他们手中...... 第九十六章 天机 “不要!”就在此时,却听见慕雪大叫一声,说完便奋起一跃,往经书扑去,眼看经书就要落入杜正本和贾正义手中,却被慕雪生生从空中截了下来。 杜正本见经书马上要到手了,又被慕雪截了回去,顿时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到底是要死还是要活!” 慕雪躺在地上,离杜正本和贾正义就咫尺之远,慕雪对着二人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要活。”说完便用力地坐了起来,指着天上说道:“柳伯父,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都奇怪地往天上看去,张伯看了一眼天空后,居然喜极而泣,吴谨和如萱也是欣喜若狂,柳怀永则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南边的天空已经黑云滚滚,正朝山合城方向移过来——这是要下雨了...... 此时杜正本面色扭曲,犹如发狂一般,抽出万人斩,使劲朝天罡护灵阵砍了起来,边砍边吼道:“下雨又如何,有阵又如何,我要破了此阵,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然而刀锋砍在天罡护灵阵上,只是激起一阵气浪,毫无作用。杜婉婷急忙叫上杜云功等四人,死死抱住杜正本。 贾正义也是紧握拳头,眼中还掉下泪来,沮丧地说道:“我不惜损耗十年阳寿,难道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吗?” 那算命先生也仰头望天,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天命早有安排,难怪我这凡夫俗子洞察不到。”算命先生刚说完这句话,一道闪电劈中旁边的一棵大树,树杈都被劈断了,咔嚓一声便掉了下来,贴着算命先生的身体砸在地上,算命先生心中一惊,急忙跪下,双手合十,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弟子知罪,以后再也不妄图窥测天机了。” 乌云一会儿便遮蔽了山合城,雷声轰鸣,瓢泼大雨转眼就至,有的人狂喜,有的人失落,有的人茫然,围观的人在暴雨中一哄而散,剩下贾正义和杜正本依然恋恋不舍地看着慕雪手中的天罡五行经! 然而柳怀永等人根本没空理他们,因为都张罗着蓄水去了,吴谨和慕雪虽也受伤,但吃过柳怀永给的疗伤药后,虽未痊愈,但也可自行行走,便也去帮张伯去蓄水。令狐蓉受伤也不重,自然也去帮着蓄水。 几人中柳怀永受伤最重,此刻躺在床上休息,如萱陪着他! 如萱看着柳怀永的断臂,忍不住又是掉下泪来,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又怕会弄疼柳怀永,便又将手缩了回来! “疼吗?”如萱心疼地问道。 柳怀永微微一笑,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拉着如萱的手,说道:“不疼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如萱继续哭着说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你忘了我练的是什么剑了?我练的是飞鸿剑法,飞鸿剑法御飞剑,又不需要手,以前两只手我还觉得多余呢。” 如萱小嘴一撅,将手从柳怀永的手中抽了回来,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还笑得出来,我不理你了。” 柳怀永又强行将如萱的手拉了回去,说道:“我现在有了你,还有肚子里咱们的孩子,别说丢了一条手臂,就算再丢一条腿,我也能笑得出来。” 如萱一听此言,心中一阵感动,便往柳怀永的肩头靠上去。 此时令狐蓉走进执手厅,如萱又急忙收回自己的头,令狐蓉也不理会二人,用手擦着脸上的雨水,带着恼怒的语气说道:“不下雨吧,渴死我们,这下雨吧,估计得淹死我们,柳怀永你到底造了什么孽,人人都想害你,连老天看想淹死你。” 听到此言,柳怀永面带笑容地对令狐蓉说道:“现在我这条命是老天给的,他若要淹死我,我绝不游上岸。” 令狐蓉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别跟老天攀亲戚,人家没空理你。”如萱一听此言,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张伯、吴谨、慕雪和安雅也走了进来,如萱便赶紧搬来凳子,让他们坐下,口中关切地说道:“你们三人都还有伤再身,不能太太劳累过度了,赶紧坐下休息。” “我不休息,玩水好好玩!我还要玩!”安雅高举着手大声说道,说完竟然又要往外跑!张伯赶紧一把拉住。 张伯将安雅劝住之后,满脸笑容,还不等坐下便对柳怀永说道:“庄主,这雨下得太大了,本来我们还拼命地找东西来盛水,哪知这雨把后院原本干涸的小池塘都给装满了,别说够我们喝一个月,喝三个月都喝不完了。”吴谨慕雪等张伯说完,也是对着柳怀永兴奋地点着头。 柳怀永伸出手臂,对着大家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辛苦了,赶快坐下来休息。”张伯、吴谨和慕雪三人这才坐下,擦着脸上的雨水。 这时柳怀永侧过头对着令狐蓉说道:“贾夫人,你为什么要救如萱啊?” 令狐蓉一听此言,顿时一脸不悦,说道:“不要叫我贾夫人。” 令狐蓉这样一说大家都奇怪了,吴谨便说道:“今日你在山庄外还自称自己是贾正义的夫人,怎么这会儿还不让别人叫了。” 令狐蓉不耐烦地说道:“这事你们别管,也别问,我不想说。” 柳怀永无奈,苦笑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救如萱,总可以说一说吧!”如萱也是在一旁使劲点头,眼巴巴的盯着令狐蓉。 令狐蓉本懒得理柳怀永,但看了一眼如萱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长长得呼吸了一口气! “你是天狐你知道吗?”令狐蓉带着一丝激动的神奇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深感奇怪。如萱更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迷惘,说道:“天狐!什么是天狐?” 令狐蓉叹了口气,说道:“你居然连自己是天狐都不知道,难怪连柳怀永你也看得上。” 此言一出,柳怀永也是尴尬地看了看令狐蓉,吴谨和慕雪则强忍不敢笑出来,如萱也有几分难为情,便说道:“哎呀,这事咱们以后再说,你快说说什么是天狐。” 令狐蓉继续说道:“狐族分四类,天狐、玄狐、银狐、幻狐,四种狐各有所长,但天狐天生便是所有狐族的首领。” 如萱不禁好奇得问道:“为什么天狐天生便是所有狐族的首领啊?” 令狐蓉说道:“因为只有天狐才可得道成仙。其他三种狐都不能修成正果。” 如萱又问道:“你救我就因为我是天狐么?” 令狐蓉说道:“是,我的使命就是寻找天狐!” “使命?谁给你的使命?”如萱又不禁好奇地问道。 令狐蓉看了如萱一眼,说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从头给你说起吧。” 令狐蓉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来了兴趣,都搬起凳子围坐在令狐蓉身边,等她说下去。令狐蓉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自创世以来,便有修道之途,普天之下也不是只有人才可以得道成仙,万千生灵均可修道,若参悟天地玄机,都可羽化升仙,狐族自然也不例外,三千年前,那时所有的狐族都生活在蓬莱岛。” 这时吴谨打断道:”蓬莱岛?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书上也没见过。“ 令狐蓉看了一眼吴谨,似乎对于吴谨打断她的话有几分不满,然后说道:“蓬莱岛是东边海外的一个孤岛,足足有两个梧州大小,离陆地极远,从未有人到过,所以你们没有听说过。” 几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令狐蓉又继续说道:“蓬莱岛上也有一个修道的洞天福地名叫月啼山,所有的天狐都在此山修道,然而三千年前的一天,狐族史上最大的悲剧来临!” 第九十七章 天火 如萱不禁心中一惊,问道:“什么悲剧?” 令狐蓉仰头看了看天,眼神悠长而又悲伤,只听她如喃喃自语般说道:“月啼山的天空突然降下天火,将月啼山焚尽,而那时所有的天狐都在月啼山中修炼......” 如萱不由得惊呼道:”什么?天火!那天狐都死了么?“ 令狐蓉摇了摇头,说道:“就在所有天狐九死一生之际,天空突然又飞下一只神鸟,抓起一只天狐,便往西边飞去,然而其他的天狐就没有那么幸运,都被天火烧死了。” 柳怀永皱了皱眉毛,说道:“是不是火山爆发,你们误认为是天火。” 令狐蓉白了柳怀永一眼,说道:“你认为狐族的人笨的联火山爆发都看不出来么?” 柳怀永讪讪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没有、失言失言......”只是心中却在嘀咕,看来这令狐蓉对自己和如萱在一起,很有芥蒂啊! “火山爆发,喷发出来的熔浆,虽也厉害无比,但天狐道法高深,熔浆速度缓慢,很难伤得了修为高深的天狐,退一万步讲,能伤得了修为高深的天狐,也绝不会导致所有天狐都殒命其中,那降下的天火连石头都能焚成渣土,三千年过去了,月啼山还是寸草不生,现在都还能找到残留的碎石,用手一捏,便散成沙了。”令狐蓉继续说道。 慕雪显得有些不敢想象,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怎么会降天火呢?后来又降过天火么?” 令狐蓉说道:“从那以后,整个蓬莱岛就没有再降过天火,至于为什么会降天火,我听祖祖辈辈的传下来的说法,是当时天狐修道天赋异禀,但太急功近利,短短几十年时间,便有无数天狐隐隐约约触摸到了天道,将人族远远抛在后面,为此惹怒了天道,才降下天火惩罚天狐。” 令狐蓉扫视了一下众人,又说道:“要是没那场天火,恐怕现在统治这个世界的,便是我们狐族了,又岂会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道之人把诛杀狐妖作为修道之任。”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柳怀永小声地说道:“也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是这样!” 如萱比较关心自己族类的事情,还不等令狐蓉反唇相讥,便又问道:“那后来呢?” 令狐蓉说道:“天狐尽亡,狐族群龙无首,只能在蓬莱岛苟且偷生,三千年来,狐族凡有幻狐,便尽数派遣到神州大陆这边来,寻找当年被神鸟救下的天狐。”说道这里,令狐蓉凝望着如萱,带着一丝激动的语气,说道:“我便是幻狐,我的使命就是找你,我们寻找了三千年,终于让我找到你。”说完令狐蓉眼中竟然闪着泪花。 如萱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令狐蓉,说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们狐族生活的地方,你们为了找天狐居然找了三千年。” 令狐蓉深深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带你回蓬莱岛,让你带领我们狐族重现往日辉煌。” 这时柳怀永苦笑道:“你还能带她离得开么?我们现在被杜正本和贾正义团团围住,你修为又如此之低,我们怎么出得去?” 令狐蓉瞪了柳怀永一眼,说道:“如萱跟着你着榆木脑袋,迟早被你害死。” 柳怀永不禁又是一怔,令狐蓉说道:“此事你要是早向净明道的许掌门禀报,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柳怀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他们明面上是用如萱要挟我,我又如何向许掌门禀报。”顿了一下,柳怀永又对着令狐蓉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令狐蓉说道:“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净明道恐怕很快就会知道此事,如果净明道派长老前来查探此事,贾正义和杜正本便不敢妄动了。” 柳怀永不禁着急地问道:“那如萱怎么办?净明道的长老会放过她么?” 令狐蓉哼了一声,说道:”这世上之人只知有狐妖,却不知天狐为何物,所以在你们净明道的长老眼里,如萱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狐妖,只要你舍得一样东西,他们根本不会为难如萱。“ 柳怀永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你是要我交出这天罡五行经,他们便不会为难如萱,是这样吧?” 令狐蓉笑了笑,说道:“怎么了?舍不得么?” 柳怀永苦笑道:“我命都舍得,身外之物有何舍不得的,只是这天罡五行经乃是我师父封擎苍长老传给我的,叫我好生保管,寻得可造之才,便将此经书传承下去。若交还净明道,岂不是有悖师父临终遗言,况且我观吴谨为人正直,慧根又佳,已经把此经书传给他了。” 令狐蓉说道:“这天罡五行经你师父也是从净明道得到的,现在归还净明道保管,你也算不上欺师灭祖,至于吴谨嘛那更简单,这几天你让他把经书背熟就行了。” 这时如萱说道:“我看令狐姐姐的办法极好,这经书一日在你身上,你便一日不得安宁,你虽生死看淡,但也不能这般轻易就一死了之。” 柳怀永深情地看着如萱说道:“你说得对,等我见到许掌门,便将经书交还给他保管,让他将此书在净明道传下去,此书也不至于断送在我手里。” 听柳怀永如此说道,众人都是大喜,柳怀永又将经书拿给吴谨,说道:“事不宜迟,时间也不多,你赶紧去把它抄录下来吧。” 吴谨拿着经书,便告退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众人也便散去。各自回去休息了。 吴谨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将天罡五行经掏了出来,便开始背诵起来,也不知道净明道的长老什么时候来,这天罡五行经又晦涩难懂,所以吴谨得抓紧时间背熟,要是自己还没背熟,净明道的长老就来了,那就麻烦了。 然而这天罡五行经实在太过复杂,里面图案又多,吴谨一直背到后半夜,也就才背熟一小半,吴谨却已经困得不行,只要眼睛一闭,仿佛下一秒就能陷入沉睡! 吴谨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强打起精神继续背,刚被两句,吴谨眼睛又开始往下合,吴谨使劲摇了摇头,又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动作幅度太大,一个不小心,把烛台打翻了,蜡烛倒在了经书上的一角,那经书转眼就燃了起来,吴谨一惊,赶紧用手将火扑灭,然而经书的一角还是被烧掉一些,好在没有烧掉内容。吴谨心疼地拿起经书,查看被烧的情况,用手一翻之下,竟然发现里面有特别厚的一页纸,居然是夹层!吴谨将那页纸用手播了播,发现夹层里居然还有一张极薄的牛皮纸! 这经书里居然还隐藏这其它东西! 吴谨顿时困意全无,小心地将那夹层撕开,将那牛皮纸纸取了出来,只见纸上赫然画着一副十分奇怪的图案,图案有八个小方框,里面分别写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小方框组合起来的图形像一个太极的图案,在阴眼和阳眼的位置,还各画了一只神兽,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着实恐怖!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张纸的顶部,还写了几个字——天罡摄魂阵! 原来这幅图,描绘的是一个阵法,图案上没有任何解释,吴谨观察了一阵这图案,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天罡摄魂阵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是摄人魂魄的?但摄人魂魄又有什么用?吴谨还是想不明白!不过这天罡五行经就已经够神奇的了,这天罡摄魂阵还藏在这经书里面,那岂不是更为了得,搞不好有鬼神莫测之能!一念至此,吴谨心中一喜,便将这张纸折起来,放入了自己的怀中,寻思这以后再慢慢研究这阵法!然后又捧起天罡五行经,继续背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摄魂阵 次日,云鹤道,杜正本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倦容,情绪低落。杜婉婷见状,便在旁边安慰道:“爹爹,这天罡五行经你虽然没有得到,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比起贾正义丢了十多年的阳寿,还被人发现他那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颜面丢尽,我们已经算不错的了。” 此言一出,杜正本脸上的晦气马上一扫而光,精神高涨,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只见他立起身子,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抿了一口,说道:“你说这贾正义,当真是老奸巨猾,居然花这么长的时间布下这么大的一个阴谋,将柳怀永的妻子和腹中胎儿一起害死,真是恶毒,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还真让人让人有几分畅快。”说完便嘿嘿笑了起来。 杜婉婷冷笑了一声,说道:“何止蚀把米这么简单,这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杜正本一听此言,又添几分精神,将头往杜婉婷身边凑了凑,问道:“还会有事发生?” 杜婉婷说道:“贾正义害死柳怀永的妻儿,现在两人必定水火不容,今后一定会斗得不死不休,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好好看这场大戏。” 杜正本一听此言,面色更喜,搓着手连声说道:“对对对,我与柳怀永为敌,只是为了那天罡五行经,只要我以后不打那天罡五行经的主意,我们还可和平相处,但贾正义不同了,他们俩非得斗得一死方修,我可要好好欣赏这场大戏。” 杜婉婷又继续说道:“爹爹我还没说完,这只是其一...” 杜正本急忙问道:“什么,还有其二?” 杜婉婷也学着杜正本,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爹爹你想想,现在这事已将山合城闹得天翻地覆,净明道肯定很快就会知道此事,我估计很快净明道很快就会派一个长老来过问此事,天罡五行经我们是不用妄想了,不过我们明面上是为了杀妖才如此兴师动众,净明道找不出我们有什么毛病,但反观贾正义那边,要是净明道的长老查清楚了贾正义的所作所为,爹爹你想想看,贾正义会如何?” 杜正本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轻则废掉修为,逐出山门,重则恐怕会被净明道就地正法。” 只听杜婉婷一声冷笑,说道:“不管是哪种,他云阳道算是彻底完了,这山合城以后就是我们云鹤道的天下了!” 杜正本一听此言,也是精神为之一振,站起身来朝净明道的方向望去,似乎是盼望着净明道的长老能早一点来! “父亲,贾正义的大夫人令狐蓉你了解么?为什么贾正义看上去有些怕令狐蓉!”这时,杜婉婷又问道。 杜正本眉头一皱,说道:“这令狐蓉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有见过数面,以前在净明道的时候便又谣言传出,说这令狐蓉给贾正义带过绿帽子,按理来说,这贾正义就算不休了这令狐蓉,也没有道理怕她啊,我也搞不懂这里面是何缘由!而且这令狐蓉居然还是一只狐妖,这件就更令人奇怪了,贾正义跟她生了一个女儿,难道都没有发现她狐妖的身份么?” 杜正本说完,杜婉婷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看哪,这令狐蓉肯定是给贾正义戴绿帽子了,要不然女儿都有了,贾正义不可能发现不了她是狐妖的身份!至于这贾正义为什么会怕令狐蓉,我估计是这贾正义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令狐蓉手里,这才对令狐蓉如此忌惮,被戴了绿帽子也得忍着!” 杜正本一听自己女儿的一番分析,如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你这么有分析,就什么都合理了,难怪昨日在凤栖梧庄,这贾正义居然暗示我,叫我杀了令狐蓉!” 杜婉婷哼了一声,说道:“他就是想借父亲你的手,除掉令狐蓉!” 杜正本点了点头,说道:“差点又上了这奸贼的当!” 该分析的都分析完了,杜婉婷似乎有些累了,便对杜正本说道:“爹爹,我先去休息了,今天你就别乱走了!” “为何?”杜正本不解地问道。 “我猜那贾正义很快就回来找你商量对策了!”杜婉婷说道。 杜婉婷的话刚落音,杜云就便进门禀报:“师父,贾掌门求见。” 杜正本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杜婉婷说道:“可惜我的婉婷是个女儿身,要不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说完便对着杜云就说道:“去请贾掌门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见贾正义走了进来,刚走到大厅门口,贾正义便抱拳说道:“师叔,大事不好了。” 杜正本故作惊讶地说道:“贤侄何出此言,发生什么事了?” 贾正义进得大厅,连下人奉上的茶都不喝,便说道:“师叔,发生这么大的事,净明道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如果派长老来过问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杜正本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我还以为何事,贤侄不用着急,先喝口茶压压惊,我再告诉贤侄你咋们该如何应对。” 贾正义端起茶随意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师叔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杜正本这才说道:“净明道来长老过问此事又如何,我们是诛杀妖狐,为民除害,这事走道哪里都是我们占理,反倒是他柳怀永与狐妖相恋说不清楚,所以你又何必担心。” 贾正义连忙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净明道的长老来,恐怕那天罡五行经我们就没机会了。” 杜正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贾贤侄,都这般情况了,你居然还对那天罡五行经念念不忘。” 贾正义一听此言,面色一怔,随即点着头说道:“原来师叔已经不想要那天罡五行经,难怪坐得如此四平八稳。” 杜正本说道:“天罡五行经本就不属于我,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痴心妄想。我劝贤侄你也放弃此念,好好为自己打算才是。” 贾正义哼了一声,说道:“我同师叔一样,也是为了诛杀狐妖,替天行道,我有何需要为自己打算的。” 杜正本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么?现在柳怀永可认定你就是害死他夫人的仇人,净明道的长老来,柳怀永定会向他告发此事,贤侄你就不怕么?” 贾正义正了正色,说道:“他们是血口喷人,就凭那疯丫头的疯言疯语,就能认定是我干下了此事么。”然后贾正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婉婷,说道:“我有没有干下此事咱们暂且不说,不过婉婷姑娘在凤栖梧庄下蛊毒,倒是人证物证俱在,下毒之人周二婶还被柳怀永控制在手中,而且柳怀永下面已经有四个佣人中毒,敢问婉婷姑娘,净明道的长老来,你又如何向他解释此事呢?” 杜婉婷脸色一急,上前一步,说道:“贾掌门不是说那些佣人是柳怀永的帮凶,柳怀永若不交出狐妖,你不是也要杀掉他们么?我毒死几个帮凶有什么错!” 贾正义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们哪里是什么帮凶,谁都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我当初只是想用计诈柳怀永,拉他们出来在柳怀永面前做做样子,你看他们有谁死在我的手里了?” 杜婉婷打断道:“要不是柳怀永出手阻止,恐怕他们早就全部死在你的手里了。” 贾正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没有一个佣人死在我的手里,但现在有四个佣人中了蛊毒,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能去南疆寻那制蛊之人为他们解毒么?若解不了,你便是枉杀无辜,这是其一,净明道明文规定禁止使用蛊毒,你滥用蛊毒,这是其二,我看杜师叔和婉婷姑娘先别急着看别人笑话,好好替自己想想后路才是真的。” 说完贾正义又顿了顿,说道:“既然杜师叔跟我已不是一路人,那贾某就此告辞。”说完便大步离去。 贾正义离去,杜婉婷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杜正本一眼便看出了杜婉婷的心事,便说道:“女儿,这事你不用慌张,毒死几个佣人算什么,净明道的长老问起,我就说是我下的毒,他们又能把我如何,我虽然修为不如他们,也跟他们是师兄弟,而且我还有个兄长在净明道当长老,就算是掌门师兄许旌阳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杜婉婷听完此言,心中才稍稍安稳,说道:“连累爹爹了,这事怪我当初思虑不周。” 第九十九章 过问 秦州罗浮山,乃是净明道的山门所在,罗浮山占地极广,峻拔奇峭,大小四百三十二座山峰,峭壁危崖,九百八十多道瀑布流泉,“山山瀑布,处处流泉”。主峰飞云峰上建有冲虚殿,乃是净明道掌门及长老修道议事的地方。 此时已是三日之后,冲虚殿内,一位头发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打坐修行,此人正是修净明道的掌门许旌阳。这时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人,此人是许旌阳的师弟,也是净明道的长老——文良畴,文良畴本是净明道的分支天心道的掌门,五年前突破太清境,故回到净明道担任长老一职。 文良畴身体微微一躬,低声说道:“掌门师兄,梧州那边出事了。” 许旌阳微微撑开眼睛,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一个是曾一耿长老的弟子,一个是封擎苍长老的弟子,还有一个杜正本师弟,处理此事我也着实有些头疼,不知该派谁去过问此事。” 文良畴说道:“师弟不才,愿为掌门师兄分忧。” 许旌阳站起身来,说道:“你是净明道的执法长老,与当事三人也并无特殊交情,我也知道你去最适合不过,只是此事颇有些棘手,所以才一直没有对你说,既然师弟你主动请缨,那最好不过,就麻烦师弟你走一趟了。” 文良畴笑了笑,说道:“师兄多虑了,我一碗水端平,秉公处理,有什么棘手不棘手的。” 许旌阳一听,立即手一挥,正色道:“师弟切莫小看此事,此事多半与那奇书天罡五行经有些联系,搞不好还会把曾一耿长老和封擎苍长老牵扯进来,师弟你一定要谨慎处理,如果事情复杂,先将三人带回净明道,我们几位长老商量后再做处理。” 文良畴见许旌阳如此慎重,心中已知此事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也面色凝重地回道:“师弟知道了,一定会谨慎处理。” 许旌阳点了点头,文良畴便退出冲虚殿了。 秦周离梧州也就一千余里,以文良畴太清境的修为,也就一个时辰多一点,文良畴便到了山合城。文良畴在山合城略微一打听,便知道了云阳道,云鹤道和凤栖梧庄的所在地,此时文良畴所在的地方离云阳道最近,便先去云阳道。 在云阳道的大门前,文良畴径直便打算往里走,哪知把门两个云阳道弟子却拦住文良畴的去路,文良畴只得停下说道:“我要见你们掌门贾正义,你们赶紧去将他喊出来。” 那两名弟子平时跟着贾正义在山合城作威作福惯了,眼见着眼前的这个小老头衣着普通,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叫他们把贾正义喊出来,当即脸色拉起,说道:“这山合城还没有人敢直接叫我们贾掌门出来见他,你算老几。?居然....” 话还没说完,文良畴脸色一怒,长袍无风自鼓,直接将两名弟子吹起来撞在门上,文良畴也不理会二人,便直接走了进去。这两名弟子见这老头修为如此高强,自己远不是对手,便跟在后面大声嚷嚷:“贾掌门,有人硬闯我们云阳道。” 贾正义今日本就心情极坏,听到有人敢硬闯山门,寻思这净明道的长老也不可能这么快,是那个不长眼睛的撞到我火头上,于是脚往地上一踏,便飞出大厅,人在空中还没落地,便认出了是净明道的文良畴长老,心中大吃一惊,贾正义空中便把双腿一屈,居然跪着落在地上,然后说道:“弟子贾正义参见文长老。” 这一称呼,将后面的两个看门弟子给吓傻了,当即也跪在地上,用头贴着地面,身子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 文良畴虽然心中有些恼怒,但自持身份,与那两个看门弟子计较,着实面子过不去,便冷哼了一声:“恩!” 贾正义知道文良畴心中有些不悦,便不敢站起来,继续跪着说道:“不知道文长老今日前来云阳道有何事吩咐?” 文良畴看了一眼贾正义,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来所谓何事么?起来吧,跟我走,去叫上杜正本师弟,我们一起去凤栖梧庄。” 贾正义一听此言,急忙说道:“文长老,此事弟子冤枉啊,这是...” 贾正义还欲说下去,文良畴便打断道:“好了你别说了,到了凤栖梧庄我会让你们说个够的。” 贾正义被直接打断,只得讪讪地站起来,文良畴也不理会他,便直接出去了,贾正义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两名看门弟子,也跟了上去。 到了云鹤道,杜正本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净明道来得这么快,杜正本安慰了杜婉婷几句,便也跟着文良畴往凤栖梧庄去了。 到了凤栖梧庄,文良畴站在山庄门前,将手往前伸去,触在天罡护灵阵的气墙上,文良畴暗自用力,文良畴可是太清境的高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在这三道也是顶尖的存在,表面上文良畴这一手只是轻描淡写,实际上文良畴已用上了全力,然而这天罡护灵阵面上气墙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连气墙的厚度都没有增加一点。文良畴啧啧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天罡五行经可当真是本奇书。” 文良畴往后退了一步,开口说道:“文良畴来访,柳师侄你出来吧。”说话声音不大,然而柳怀永在卧室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文良畴的真气有多精纯。 柳怀永心中一惊,急忙下床往山庄大门奔去,柳怀永本就虚弱,如此急速快跑,身体自然吃不消,到大厅台阶处,险些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柳怀永急忙掏出金色小旗,对着山庄大门方向一划,然后口念一句法决,气墙便闪开一道门出来,文良畴进来以后,柳怀永便跪在地上说道:“弟子柳怀永参见文长老。” 柳怀永在净明道之时,天资极佳,又才气纵横,为人真诚率直,深得师叔、长老们的喜爱,文良畴在天心道也早有耳闻,然而曾经那个风流倜傥的柳怀永已看不见,跪在地上的人却左臂已失,惨不忍睹。 文良畴急忙走上前去,将柳怀永扶起,关切地问道:“你手怎么了?” 柳怀永站了起来,说道:“想必文长老是听说了这山合城发生的事,特地前来过问,长老您先到大厅坐下,我们慢慢将此事给您说清楚。” 文良畴便往前走去。然而当柳怀永看见贾正义的时候,眼睛犹如喷火一般,真气外泄,便要上前与贾正义拼命,贾正义见状,也是手握九龙鞭,文良畴见身旁真气激荡,急忙回声拉住柳怀永,说道:“不要冲动,我会查清此事的”。 柳怀永这才强忍住着怒气,带着文良畴继续往大厅走去,进入大厅,此时吴谨等人也是闻讯赶来,站在了大厅内。柳怀永请文良畴坐下后,便跪在文良畴跟前,说道:“文长老,贾正义害死我夫人,连同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也被他害死了,求文长老为我主持公道。” 贾正义一听此言,也是急忙跪下说道:“文长老,这是柳怀永含血喷人,他夫人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文良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你们都先起来再说。”二人又站了起来,文良畴继续说道:“柳怀永,你先说。” 于是柳怀永便将贾正义害死他夫人和利用如萱要挟他的事从头到位说了一遍。途中贾正义多次想打断柳怀永,都被制止了。 第一百章 自相矛盾 柳怀永说完,文良畴面色凝重,略微思索一阵后,又说道:“贾正义,你说吧。” 贾正义早就等不及,立即说道:“文长老,柳师弟为何咬定是我害死他的夫人,就凭他山庄那疯疯癫癫的丫头安雅指证我,那疯丫头说的话能作为证据么?天地良心,要是我害了柳师弟的夫人,就让我千刀万剐。” 柳怀永怒不可遏,指着贾正义说道:“贾正义,你休想抵赖,此事要不是你所为,我也敢受千刀万剐。” 文良畴制止了二人的争吵,对着柳怀永说道:“你先将安雅叫出来,我问她几句话。” 此时安雅正躲在如萱的身后,伸出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观看,柳怀永走到她的身边,柔声对她说道:“安雅乖,文爷爷要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给你糖葫芦吃,好不好。” 安雅一听有糖葫芦,点了点头便站了出来,走到文良畴的前面,文良畴也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你姐姐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安雅歪了歪头,说道:“我姐姐没有死啊。”说完便一把拉住如萱的手,又说道:“我姐姐在这里。” 文良畴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你记得是谁打你的头吗?” 安雅人群中看了一圈,然后指着贾正义说道:“这个大坏蛋打的我的头。” 这是贾正义又急忙说道:“长老,这丫头疯疯癫癫的,你只要给他一串糖葫芦,他什么话都肯说。” 文良畴想了一会儿,又看着安雅问道:“安雅,我要是给你两串糖葫芦,你说是他打的你的头好不好?”说完文良畴便用手指着杜正本,安雅回头看了一眼杜正本,又对文良畴说道:“是两串么?”文良畴点了点头,安雅仰头想了一会,便说道:“好!” 此言一出,贾正义嘴角漏出一丝阴笑,而柳怀永则急忙跪下去说道:“文长老,我绝没有用糖葫芦诱骗安雅说假话,安雅第一次见贾正义便指证是他,此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贾正义也急忙说道:“长老,他刚才叫安雅的时候便说等你问完话就给他糖葫芦吃,这还不是诱导安雅说假话么?” 柳怀永还欲再说,文良畴用手挥了挥,说道:“刚才你也看见了,安雅极容易受到别人的引诱而说假话,她的话如何能作为证据?” 柳怀永一听此言,跌坐在地上,如萱赶紧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这时贾正义说道:“文长老,这如萱便是狐妖,妖法通天,险些害死全城的百姓。柳怀永贪图狐妖美色,包庇狐妖。” 文良畴便看着如萱,柳怀永又急忙说道:“文长老,如萱虽是狐妖,但她决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她生性善良,求文长老放她一条生路。” 文良畴没有说话,只将手一伸,如萱便被真气包裹,漂浮在空中,柳怀永大惊,本想出手相救,但见文长老并没有伤害如萱,便停了下来,只是眼中焦急地看着如萱,生怕文长老出了什么闪失,伤到了她。 也就片刻时间,文良畴便将如萱放了下来,如萱受了些惊吓,赶紧躲到了柳怀永身边去。这时文良畴说道:“她确实是狐妖,但道行低微。”文良畴又对着贾正义和杜正本问道:“她真的险些要了全城百姓的性命么?” 贾正义说道:“此事千真万确,不信文长老您可以问杜师叔。” 杜正本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是的,当时这狐妖一声尖叫,那声音尖利刺耳,就连我和贾正义都险些支持不住,全城的百姓则全部晕了过去,无一幸免。“ 柳怀永说道:“只是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全都恢复正常,没有一人受伤,如萱当时也是救我心切,才用尽全身修为,发出尖叫。” 贾正义哼了一声,说道:“她现在道行低微,就有如此杀伤力,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文良畴看了看柳怀永,又看了看贾正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令狐蓉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那狐鸣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文良畴往令狐蓉看去,脸色一怔,说道:”令狐蓉,你怎么在这里?“ 令狐蓉盈盈一拜,说道:“参见文长老!”文良畴点了点头,令狐蓉又继续说道:“小女子也是一只狐妖,见同类受欺凌,自是要出来帮他一把。” 文良畴大吃一惊,说道:“你是狐妖?!” 令狐蓉笑了笑,说道:“是的,让文长老见笑了。” 文良畴回过头,瞪着贾正义,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贾正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来那去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文良畴心中一丝不快,说道:“你自己的夫人便是狐妖,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剿灭狐妖,替天行道!你怎么没把你夫人给剿灭了!” 贾正义将头埋得极低,低声说道:“我...我不知道她是...狐妖。” 文良畴一听此言,心中大怒,指着贾正义怒喝道:“你跟她孩子都有了,你还骗我说你不知道她是狐妖!我文良畴亲自来过问此事,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东诓西骗,简直岂有此理!”说完手往桌子一拍,桌子便如纸糊的一般,碎了一地。 贾正义也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说道:“文长老,这件事我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文良畴对着贾正义怒目而视,好一会之后,文良畴才目光一缓,对着贾正义说道:“那现在依你之见,这狐妖到底要不要诛杀?” 贾正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低声说道:“这...这全凭文长老做主。” 文良畴一听此言,又是怒火中烧,文良畴强忍着怒气说道:”那你是要我杀了你夫人还是你自己亲自动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正义急忙说道。 文良畴又大声喝道:“你的意思是别人的夫人应该诛杀,自己的夫人就应该放了是吧?” 贾正义一脸的拧巴,继续小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文良畴真是动了肝火,厉声喝道:“你只会说这一句么,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完便一脚踹了上去,这一脚没用动真气,贾正义也只不过被踹得仰面倒去,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丢脸而已。 文良畴不再理会贾正义,对着杜正本说道:“杜师弟,你可有何话说?” 杜正本说道:“此事我都是信了贾正义的一面之词,一心想着前来诛杀狐妖,为民除害,这其中发生的这些事,我是一概不知。” 慕雪不屑地看了杜正本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哼,好一个为民除害,好一个一概不知。” 文良畴又坐回凳子上,思虑了一会,说道:“我临来之时掌门师兄便叫我要谨慎处理此事,果然被是师兄言中了,此事非我能够处理,你们都随我回净明道,听候掌门师兄发落吧。” 柳怀永一拱手,对着文良畴说道:“文长老,还有一事要请您做主。“ 文良畴不禁眉头一皱,说道:“还有何事?” 柳怀永说道:”杜正本的女儿杜婉婷为逼我们出山庄,在我们的井水中下了蛊毒。“ 文良畴不禁一怔,说道:“蛊毒?!” 柳怀永说道:“是的,是蛭蛊,我庄内已有四名佣人身中此毒,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求文长老令杜正本交出制蛊之人,救四人一命,我在这里代他们谢过文长老。” 第一百零一章 灭口 文良畴眉头一皱,对着杜正本问道:“可有此事?” 杜正本脸色显出几分难堪,说道:“此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诛妖心切,叫我女儿这么做的。” 文良畴听到杜正本真的干下此事,不禁又是一阵怒火攻心,但还是忍住了,过了一会,才说道:“杜师弟你糊涂啊,你不知道净明道禁止使用蛊毒这种过于阴毒的毒药么?现在有四人中毒了,你能解得了此毒么?” 杜正本也不敢看着文良畴,低声说道:“这蛊毒是我多年前,因为好奇,从一个去过南疆的货郎手中购得的,我也不知道谁是制蛊之人。” 文良畴听完此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害了四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啊。” 柳怀永听到此言,也是神情落寞。 杜正本一咬牙,说道:“此事都是我的过错,我愿一力承当,去净明道听候掌门师兄发落。” 文良畴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时柳怀永说道:“文长老,待我撤去此阵,便同您一同前往净明道。”文良畴点了点头,柳怀永又对张伯说道:“你去把那周二婶放了吧,她也是逼不得已。”张伯点了点头,柳怀永便出去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柳怀永便撤了天罡护灵阵,柳怀永等人重伤未愈,张伯便去雇了几辆马车,众人乘坐马车往秦州罗浮山而去。 云鹤道,杜婉婷焦急地走来走去,这时杜云功快步走进大厅,杜婉婷便马上问道:“怎么样了?” 杜云功说道:“师父跟着文长老回净明道了。” 杜婉婷又着急地问道:“那其他人呢?” “也都随文长老去净明道了,师父说这事要许旌阳掌门才处理得了。”杜云功说道。 “我爹爹还说什么了?”杜婉婷问道。 “师父说叫你放心,文长老根本没有过问那事。”杜云功说道。 杜婉婷这才送了一口气,说道:“那周二婶呢?” “周二婶被柳怀永放了,”杜云功说道。 杜婉婷一听此言,脸上漏出一丝惊讶,说道:“柳怀永居然把周二婶给放了,哼哼,这柳怀永迟早要死在自己的妇人之仁上。”然后杜婉婷又对着杜云功小声说道:“你赶紧去把周二婶杀了,让这件事死无对证,一个月后这事连物证都没了,到时我们就彻底的高枕无忧了。” 杜云功也是奸笑了一声,说道:“我这就去办,让你今晚就高枕无忧。” 傍晚时分,山合城的微醺酒楼,四个年轻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其中一人端起一碗酒,对着一个深色劲装的年轻人说道:“周兄弟,恭喜你,你在云鹤道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杜掌门居然要收你做他的关门弟子,以后兄弟三个就靠你罩着了。” 那姓周的年轻人哈哈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说道:“三位兄弟放心,我要是飞黄腾达,绝对忘不了自家兄弟。” 另外三人一听此言,也是脸上笑开了花,其中一人立即随身附和道:“周兄弟真够义气,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另外两人也立即点头说道:“对对对,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我们就跟着你混。” 就在四人推杯换盏之际,酒楼外急速跑进一人,对着姓周的年轻人说道:“周刚,你母亲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周刚一听,心中大惊,立即奔出酒楼,从傍边抢过一匹马,骑上便往家中奔去。到了家中,家里人哭作一团,周刚的父亲周大仁见儿子回来,哭着对他说道:“儿啊,你母亲被人杀死了。” 周刚急忙冲进屋内,只见他的母亲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而他的母亲赫然便是今日被柳怀永放了回来的周二婶。周刚见母亲被杀,悲从心来,扑在周二婶的身体上嚎啕大哭起来。哭了好一阵,周大仁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儿啊,你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为你母亲报仇雪恨。” 周刚一抹眼泪,狠狠地说道:“还能有谁,定是那杜婉婷杀人灭口!”说完便离开家门,消失在夜色中。 半夜时分,月亮忽明忽暗,偌大的凤栖梧庄空无一人,着实有几分阴森恐怖,却见一个黑衣人悄悄翻进山庄,径直走到水井边,从井中装了一壶水,便径直离开了山庄。 没过多久,云鹤道又出现了一人,此人悄悄潜进云鹤道的马房中,找到一匹神色俊朗的枣红马,将那马鞍上挂的水囊取了下来,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水囊,将水灌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黑衣人又快速离开马房,出了云鹤道,这个黑衣人才将面罩取了下来,这黑衣人赫然便是周刚,周刚看了看手中的水囊,恶狠狠地说道:“你杀我母亲,我就要你偿命。” 第二日,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云鹤道一名弟子在马房牵出枣红马,便往大门口走去,此时大门口已有十余名云鹤道的弟子骑在马上,各个手持长弓,整装待发。杜云功站在大门口,见枣红马牵到,身子一跃,便落在马背之上,杜云功大声说道:“今日谁打的猎物最多,我有重赏。” 众人一听此言,纷纷拉紧缰绳,十多匹马顿时嘶鸣起来,杜云功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大喊一声:“出发!”便带头往城外奔去。 杜云功等人在城外足足打了一天的猎,其他人狩的猎都是野兔山鸡之类的,唯独杜云功狩到一只巨大的野猪,此野猪身强力壮,尖嘴獠牙,杜云功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才将起拿下。 杜云功耗费颇多力气,顿觉口干舌燥,抓起水囊便一饮而尽。喝完水后,见天色已晚,杜云功大手一挥,说道:“兄弟们,咱们回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好?”众人一听,精神大振,大声说好,杜云功便率着众人,扛着猎物,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杜正本去了净明道,杜婉婷也不管云鹤道门内之事,整个云鹤道弟子都听杜云功的安排。杜云功叫厨房把今天打的猎物都给炖了,把所有的弟子都召集起来,一起饮酒吃肉,好不快活。 杜婉婷嫌那些弟子粗鄙不堪,就没有一起去吃,入夜后便早早躺在床上。但辗转反侧,就是不能入睡,已至深夜,门外还隐约传来杜云功等人猜拳行令的声音,杜婉婷越听越生气,将铺盖盖在头上,嘴中骂道:“杜云功你个王八蛋,你到底要喝道几时?”杜婉婷将被子蒙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她将铺盖掀开,侧耳细听,果然没了声音,心中大喜,用脚顺了顺铺盖,便静静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杜婉婷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杜婉婷急忙将眼睛一闭,假装睡着了。黑暗中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边走还边说:“小宝宝,哥哥来了。”此人正是杜云功。杜云功走在床边,便向杜婉婷扑过去,杜婉婷一把将杜云功推开,说道:“你来什么来,你怎么不喝死?” 杜云功嘿嘿一笑,说道:“你都给我留门了,我能不来么?”又翻身将杜婉婷抱住,嘴便往杜婉婷凑过去。 杜婉婷用手抵着杜云功的脸,说道:“老娘只是叫你杀个人,你天天往老娘床上跑,这买卖老娘亏大了。” 杜云功嘿嘿一笑,说道:“没杀人之前我不是也来过多次了么?杀不杀人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还不争风吃醋,这样的男人你哪里去找?你亏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问询 “你先起来!”可能是杜云功的酒气熏得杜婉婷实在受不了了,杜婉婷又低声喝道。杜云功极不情愿地从杜婉婷的身子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在床边。 “你跟老娘说清楚,老娘黄花闺女一个,单身一人,你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杜婉婷质问道。 杜云功一听此言,脸上有些不乐意,说道:“咋俩都好这么久了,你一直让咱俩偷偷摸摸,就是不告诉你爹,现在你还看上了柳怀永,让你爹去说媒,我争风吃醋了么?我还不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杜云功略带委屈地说道。 见杜云功有些委屈,杜婉婷赶忙安慰道:“你吃什么亏了,老娘以后嫁人,你还白睡了人家的媳妇几年,你还想怎么样?” 杜云功一听此言,顿时嘿嘿一笑,说道:“是呀,老子吃什么亏?”说完又往杜婉婷身上扑去。 “等等!”杜婉婷又出言喝止道:“周二婶的事你到底办好了没有?” “你放心吧!都够她死三次了!”杜云功一边在杜婉婷身上乱摸,一边说道。 杜婉婷一听,脸上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将手一松,杜云功一下子压在来杜婉婷的身上,一边撕扯着杜婉婷的衣服,一边抱着杜婉婷啃了起来。 文良畴带着柳怀永等人众人在马车上足足颠簸了三天,才到达罗浮山。在山门,文良畴先让山门弟子前去通报,自己随众人步行前往冲虚殿。 众人到达飞云峰冲虚殿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人,分别是掌门许旌阳、大长老曾一耿、二长老杜正初和三长老江同济,旁边还空着一张椅子,应该是给文良畴留的。 文良畴当先往前走去,身子微躬,说道:“掌门师兄,各位师兄,梧州之事的当事人我已全部带来了,此事个中复杂,非师弟能够处理,特将人带来,请众位师兄查明是由,再行处理。” 文良畴说完,许旌阳对他点了点头,文良畴便上前在剩下的椅子上坐下。 剩下的人中杜正本辈分最高,便当先往前走去,其他人也跟上,齐声说道:“参见掌门及诸位长老。” 许旌阳也伸手对他们示意,说道:“不必多礼。” 见礼完毕,吴谨便偷偷摸摸地朝净明道的掌门和几位长老扫视而去,这净明道也是三道之一,在道门中的地位也是至高无上,尤其是这许旌阳掌门,更是天下闻名,和正一道的道恒掌门、太一道的夏侯元仙齐名,是这天下间最顶尖的人物了,今日能有幸瞻仰,怎不让吴谨心驰神往。 吴谨慢慢地将目光向极为长老扫视而去,当看到曾一耿长老时,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怪异,极不自然,顺着曾一耿的目光看去,却看见曾一耿是在盯着贾正义和令狐蓉看! 难道这曾一耿长老已经知道自己的弟子贾正义的妻子是狐妖,心中有怒,不好当面发作么? 这时贾正义也是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曾一耿,发现他也是看着自己和令狐蓉,赶紧低下头,不敢对视曾一耿的眼睛。 许旌阳扫视完众人之后,对着文良畴说道:“文师弟,你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先跟大家说一下吧。” 于是文良畴便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说道:“现在是柳怀永说贾正义害死他的妻儿,但贾正义矢口否认,说自己只是为了诛灭狐妖,而且还有一个情况是...” 许旌阳眉毛微微一皱,问道:“什么情况?” 文良畴又继续说道:“贾正义的妻子令狐蓉也是狐妖。” 许旌阳听到此言,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曾一耿听到后,双眼怒视贾正义,双手也紧紧地握在椅子上,显得尤为生气。许旌阳斜视了一下曾一耿,又看了看贾正义和令狐蓉,然后说道:“那杜正本师弟呢?” 这一问文良畴和柳怀永等人内心都是怔了一下,众人都是奇怪许掌门居然对令狐蓉是狐妖并没有多大的关心,反而是曾一耿对这个事表现有些激动。文良畴也不敢多想,继续说道:“杜师兄本是和贾正义一起去诛杀狐妖的,但过于心切,为了逼柳怀永走出天罡五行阵,在凤栖梧庄的水中下了蛊毒,现在已有四个佣人中毒。” 这时江同济哼了一声,说道:“杜师弟为了诛杀一只道行低微的狐妖,居然不惜违反门规下蛊毒,还是用此种手段对付自己的同门晚辈,如今柳怀永的手臂也被你砍掉,杜师弟的手段令人佩服!” 杜正本顿时面红耳赤,将头低了下去。这时杜正初说道:“据说那狐妖表面上道行低微,但实际上险些害得全城丧命,杜正本也是为了避免狐妖伤了全城百姓,这才做事思虑不周。” 江同济还欲再说,被许旌阳制止,说道:“事已至此,大家不要再争这些没用的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挽回这个结果,还有就是如何处置杜正本违反门规。” 杜正初和江同济便不再说话,这时文良畴开口说道:“这蛊毒我已问过杜师弟,已经没法解了。” 一听此言,许旌阳和杜正初又是眉头一皱,江同济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文良畴见状又赶紧继续说道:“要挽回我看只有请杜师弟出些钱财,让这些中毒的家庭今后生活有个着落吧。” 柳怀永听到此言,站出来说道:“钱财弟子已经给了那些佣人,足够他们家人一辈子温饱了,现在是需要净明道给四个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文良畴显出一丝无奈,说道:“钱财嘛这些家庭也不会嫌少,让他们今后的生活更好一点也算是杜师弟对他们的补偿,至于如何处置杜师弟我们还是听掌门师兄发落吧。” 许旌阳看了一眼杜正本,说道:“杜师弟,你使用蛊毒,致使四名佣人中毒,且现在已无法解毒,此事是否属实?” 杜正本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属实,不过....”杜正本还欲再说,许旌阳便打断道:“那你不用再多说了。”许旌阳又扫视了一眼几位长老,说道:”杜正本如何处置你们有何看法?“ 江同济头也不抬,靠在椅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有门规么,执法长老也在,让执法长老按门规处置便是了。” 许旌阳侧过头对着文良畴说道:“文师弟,依据门规该如何处理,你先说说。” 文良畴看了一眼许旌阳,又看了一眼杜正初,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依据门规,使用蛊毒,滥杀无辜,重则以命抵命,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一听此言,杜正本吓得额头都浸出汗水,双腿也开始微微打颤。许旌阳又转过身问杜正初:“杜师弟,你有什么看法?” 杜正初也是侧过身,对着许旌阳拱手说道:“掌门师兄,杜正本使用蛊毒不假,但凤栖梧庄四名佣人的死却非杜正本一人之过,若不是柳怀永袒护狐妖,启用天罡五行阵,杜正本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 这时江同济说道:“杜正本明知此举会殃及无辜还故意为之,到最后还能拉到一个垫背的,哼哼,不错...不错...” 此时吴谨心里嘀咕,看来这江同济和杜正初两位长老关系并不是很好啊,说话都是针锋相对! 这时许旌阳将手一举,示意大家都别说话,然后自己说道:“杜正本违反门规,使用蛊毒,致使四名无辜之人丧命,念其初心是为除妖,为民除害,现免去杜正本云鹤道掌门之位,待此事了结,我便指派一人去接管云鹤道。”听到此言,杜正本脸上表情虽然有些难堪,但至少是一身修为不被废掉了! 许旌阳说完,又看了一眼柳怀永,接着说道:“至于柳怀永,等他和贾正义的事情查清楚了,一并发落。” 这时曾一耿说道:“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何查得清楚。” 听到此言,众人陷入沉默之中,过了一会许旌阳说道:“柳怀永不是说贾正义故意让付炎彬去找他比试么,先把付炎彬叫过来问问。”许旌阳说完,便对着门外喊道:“沛文,你进来。”门外便进来一名中年男子,对着许旌阳说道:“师父,您有什么吩咐?” 许旌阳说道:“你现在就去将付炎彬叫过来。”何沛文答了一声是,便快步出去了,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何沛文便回来了,对着许旌阳说道:“师父,付炎彬带到了。” 许旌阳说道:“叫他进来。”何沛文又退了出去,不一会又进来一名男子,此人便是付炎彬。 付炎彬进了冲虚殿,先是瞥了一眼柳怀永,想用眼神打个招呼,然而却见柳怀永看也没看他一眼,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付炎彬赶紧收回目光,正了正色,弯腰拱手说道:“参见掌门及各位长老。” 许旌阳用手示意了一下,说道:“我有话问你,十五年前你为何去找柳怀永比试修为?” 付炎彬一听此言,便立即跪下,脸色还显得十分悲痛,说道:“当日柳师弟设宴招待我们,我酒喝多了,头脑发热,便要找柳师弟比试,没想到导致柳夫人没人照顾,难产而亡,此事过后我也是悔恨交加,羞于再见柳师弟,当初都是我的错,请掌门责罚。” 第一百零三章 关门弟子 慕雪听到此言,对付炎彬充满鄙视,心想:这件事情都过了十五年,现在才来请掌门责罚,这十五年都干嘛去了。 许旌阳又问道:“是你自己要找柳怀永比试还是别人唆使你去的?” 付炎彬一听此言,显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道:“启禀掌门,我当时完全是因为喝酒过多所致,没有人叫我去跟柳怀永比试。” 这时许旌阳又问道:“那你可记得你们比试之时,贾正义可在场?” 付炎彬摸了摸脑袋,说道:“当时我专注于比试,根本没有注意贾师兄。” 许旌阳对着杜正本说道:“当时你也在场,比试之时你看到了贾正义么?” 杜正本仰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回禀掌门,事情已过十五年了,我实在记不清了。” 许旌阳脸上漏出一丝难色,随即面色一正,转头对着付炎彬正色道:“付炎彬,今日是我和四个长老一起问你此事,你若是欺骗或有隐瞒的话,你可知道后果!” 付炎彬立即将头扣在地板上,说道:“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掌门和诸位长老。” 许旌阳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起来吧。”付炎彬随即站了起来。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许旌阳开口说道:“柳怀永的夫人难产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一时半会还查不清楚,但这件事也不能不了了之,柳怀永,你再好好查一查,你若能查出真凭实据,我许旌阳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柳怀永神情有些悲愤,明明就是贾正义所为,但除了如萱,就是找不出其它任何证据,思索一番,柳怀永把心一横,暗自盘算到:贾正义害死我妻儿,你们不信又有何妨,我柳怀永报仇还需要你们给我主持公道么!想到此处柳怀永面色缓和了下来,对着许旌阳说道:“弟子听凭掌门安排!” 许旌阳见柳怀永居然能克制住仇恨,答应下来,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现在大家都谈一谈令狐蓉和如萱这两名狐妖如何处置吧!” 许旌阳刚说完,杜正初便抢先说道:“修道之人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二人既是狐妖,自当诛杀,免得祸害苍生。” 如萱和令狐蓉一听此言,二人都吓得身子一抖,台下之人除了杜正本和贾正义,其他人也是神情有些激动,柳怀永更是安奈不住自己,大声说道:“不问是非,不辩黑白,滥杀无辜,所修何道?” 杜正初自恃是净明道长老,连掌门都没有如此喝斥过他,没想到这柳怀永胆敢教训自己,不由得大怒,用手在椅子上一拍,站起身来,指着柳怀永说道:“这二人是狐妖已经确凿无疑,是妖就是邪魔外道,就得杀,难道我还没有分辨清楚,需要你来教训我吗?” 而江同济见杜正初被柳怀永顶撞,则是笑意盎然,像看戏一般看着二人。 柳怀永还欲争辩,被文良畴制止,然后对着杜正初说道:“这如萱姑娘已经有了柳怀永的骨肉,所以他才如此激动,请杜师兄见谅。” 杜正初哼了一声,说道:“居然和狐妖做下此等苟且之事。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修道之人耻笑,净明道还有何颜面?” 杜正初此话一出,柳怀永心中虽有气,但也无法反驳,众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尤其是曾一耿长老,似乎是对杜正初的这句话很不满意,脸色铁青。 文良畴见众人没有说话,略带委婉地说道:“此事柳怀永虽然做得不妥,但孩子是无辜的,这狐妖该不该杀,咱们可一定要慎重。” 杜正初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就算生下来,也是半个狐妖,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一了百了。” 这时柳怀永仿佛腮帮都咬断了,强忍着怒气不说话。江同济却冷笑了一声,说道:“狐妖之子也要杀的话,那岂不是贾承雨也得杀,杜师兄你说是吧?” 杜正初哼了一声,侧过身背对着江同济,却不说话,这杜正初是杜正本的亲哥哥,在这大殿之上,每一句话都是袒护杜正本,针对柳怀永,没想到刚才一句话,把曾承雨给牵扯进去了,这曾承雨是贾正义的女儿倒还是其次,关键她还深得曾一耿长老的喜爱,贾正义本来就已经是曾一耿的弟子了,曾一耿不管这辈分上的悬殊,强行把贾承雨收为关门弟子,导致这贾承雨和贾正义既是父女,又是师兄妹,这件事被传为净明道一大笑话,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这曾一耿对贾承雨的喜爱。可能是碍着曾一耿的面子,杜正初才不敢回答江同济的话。 而曾一耿一听到江同济那翻话,虽然知道江同济意在挑拨,但还是有些动了肝火,只是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这时令狐蓉带着哭腔说道:“贾承雨都已经拜入净明道,是净明道的一员,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你们怎能杀了她。” 江同济笑了笑,说道:“可不是我要杀她,是我们的杜长老想要杀了她。”说完还饶有生意地看了一眼曾一耿和杜正初,好像就等着他们二人打起来一般。 杜正初自然知道江同济是什么心思,听到江同济这番话,也是有些动怒,对着江同济怒喝道:“你...” 江同济似笑非笑地对着杜正初说道:“我怎么了?” 这净明道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当着众人针锋相对,已经表现出净明道的不团结,许旌阳怎么看得下去,对着杜正初和江同济喝道:“你们两个都别说了。” 被掌门喝斥,杜正初与江同济不敢顶嘴,二人互相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互相置之不理。这时许旌阳又继续说道:“曾师弟,你一直没有说话,这事你有什么意见?” 曾一耿正欲说话,却见令狐蓉对着曾一耿跪了下来,大声说道:“曾长老,贾承雨可是你的...关门弟子啊。” 第一百零四章 暗门 曾一耿看了一眼令狐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又消失,曾一耿对着许旌阳说道:“狐妖本是动物,也是修道有成,才开启灵智,幻化人形,是狐狸的时候我们尚且将他们看做万千生灵中的一员,等他们修道有成我们却要赶尽杀绝,这的确有些不合理。” 这时杜正初又插口说道:“狐妖修道有成,法力高强,谁能担保不祸及苍生?” 许旌阳听到此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杜师弟此言差矣,只因担心狐妖道法高强,可能会祸及苍生便要诛杀殆尽的话,我看最应该诛杀殆尽的是我们这些掌门和长老,我们要是祸及苍生,恐怕天下谁也拦不住我们。” 一听此言,杜正初也是哑口无言,只是脸上大有不甘之色。 许旌阳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说话,便说道:“令狐蓉、如萱,今日我净明道不杀你们,但日后你们若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我净明道绝不轻饶。” 柳怀永等人一听此言,纷纷跪下去说道:“多谢掌门深明大义。”场中就杜正本和贾正义没有跪下去,慕雪心中也是暗自奇怪,令狐蓉刚刚捡回一条命,贾正义居然没有一丝高兴,他们之间莫非没有一丝夫妻之情么? 许旌阳又扫视了一遍场下众人,然后对着文良畴说道:“剩下的四人是谁?他们可还有什么事?” 文良畴指着安雅说道:“她是沐安然的妹妹沐安雅,就是她指证贾正义害死沐安然,只是她心智受损,极易受到他人的诱骗,所以她说的话我们不可作为证据。” 然后文良畴又指着其他三人说道:“他们三人我也不甚清楚,请柳怀永来说吧。”说完便对柳怀永伸手示意。 柳怀永便指着三人说道:“启禀掌门,他是张大礼,是我的管家,她是慕雪,吴谨是她的朋友,慕雪的父亲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她父母双亡,来投奔于我,吴谨是和她一起来的。”文良畴看了吴谨和慕雪一眼,然后说道:“这三日我观察吴谨和慕雪疗伤时呼吸吐纳,他二人所修的应该不是我们净明道之法吧?” 柳怀永心中稍作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启禀掌门,他们二人所修的全是太一道法。” 杜正初听到此言,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和太一道的人是至交好友,柳怀永你不知道三道各休法门,互不相容么?” 许旌阳接着说道:“你说的太一道的至交好友是谁?” 柳怀永看了一眼慕雪,说道:“他是慕博远。” 许旌阳和几位长老一听此言,也是微微一怔,许旌阳说道:“慕博远我们也是听说过,他是太一道上一任掌门的夏侯凌绝的关门弟子,也是太一道的青年才俊,却没想到已经过世了。”许旌阳接着又对慕雪问道:“你父亲是如何去世的”。 慕雪抿了抿嘴,说道:”我父母都是身染恶疾,不治而亡。“ 许旌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也真是可惜了。” 过来一会儿,许旌阳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既然你们还有伤在身,那你们便在净明道安心休养吧,一会儿我差人给你送一些疗伤之药来,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柳怀永、慕雪和吴谨对着许旌阳弯腰拱手说道:“多谢掌门关心。”众人对着掌门和长老一拱手,便往门外走了出去。 出了冲虚殿,杜正本和贾正义往左走,柳怀永等人往右走,只见令狐蓉便快步走到柳怀永等人身边,小声说道:“一会见了我女儿,千万不要告诉她我的狐妖身份,也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影响了她在净明道的修行。” 柳怀永等人刚刚点头,便听见一名女子大声叫到:“爹、娘!”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鹅蛋脸,秀眉纤长,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长得亭亭玉立,正朝这边奔跑过来。令狐蓉一听到这声音,也是激动得往那名女子跑去,和那名女子紧紧抱在一起,看来这名女子便是贾承雨了,母女二人抱了好一会才松开,贾承雨说道:“娘,你们来净明道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听见师兄弟们说,我都不知道呢。” 令狐蓉慈爱地看着贾承雨说道:“这不是一到罗浮山便被叫去见掌门了么?” 贾承雨又对着贾正义说道:“爹,你过来啊。” 贾正义便往他们母女二人走去,说道:“你母亲可思念你了,你好好陪陪你的母亲,这次我们来净明道会多呆几天,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便和杜正本一起走了。 贾承雨看着贾正义的背影,显得有些失落,这时令狐蓉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说道:“别理他,你就当没有这个爹,来,跟我走,我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贾承雨看着令狐蓉,甜甜一笑,说道:“好,对了,娘您这次和爹来净明道是为了什么事啊?” 令狐蓉说道:“等回房我再跟你说这些事。”说完令狐蓉便拉着贾承雨给柳怀永等人介绍,大家认识完毕之后,便跟着净明道的一名弟子,到客房休息去了。 冲虚殿内,几个长老也是沉默寡言,各自离去,杜正初和江同济更是不欢而散,便只剩下许旌阳一人坐在椅子上,许旌阳也是显出一丝疲惫,用手撑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怔怔发了一会呆后,便往冲虚殿后面走去,冲虚殿的后殿极为阴暗,许旌阳在后殿墙边的一个烛台上转动了一下,只见一道暗门打开,许旌阳径直走了出去,这暗门是连通后山的,铺有木栈道,许旌阳便沿着一个木栈道拾阶而上,木栈道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松林,狂风吹过,带起松涛阵阵。许旌阳好不迟疑,朝着松林中的一条羊肠小道走了进去,身形很快就隐没在额松林之中。 许旌阳在松林中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一处清幽之地,松林掩映中,还有一栋巨大的房屋,恢宏而又古朴! 第一百零五章 敬祖堂 许旌阳来到房屋之前,抬头看了看房屋上的门匾,脸上肃然之情凝重!只见门匾上写了三个大字:敬祖堂! 这里便是净明道的祠堂。只是这敬祖堂建得和常人的思维不一样,通常一个家族或门派建祠堂,一定会选择建在显眼的位置,供人祭祀瞻仰,而净明道的敬祖堂偏偏修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而且要通过冲虚殿的暗门才过得来,这敬祖堂在净明道只有少数人才能来!为什么这么修?这敬祖堂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许旌阳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门匾之后,才伸出形同枯槁的双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随后又将大门关上。 敬祖堂内光线昏暗,全靠房顶的亮瓦透进光线,也许是敬祖堂沉重而又压抑的气氛侵袭着许旌阳,让许旌阳的背影更显苍老! 许旌阳走到供台之前,抬头往上看去,供台后面是一个巨大木架,木架十分精致,上面供奉了十五个灵位,全是净明道的历代掌门,许旌阳是净明道的第十六代掌门。 许旌阳点了三柱香,对着灵位鞠了三个躬,又将香插在香炉之中。往后退了两步,便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许旌阳面色肃穆,低头不语,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净明道历代掌门在上,弟子承蒙上代掌门恩师厚爱,执掌净明道,只为洞悉天道,不想却造成今日之局面,弟子十分困惑,历代先辈若有灵,还请示下,告诉弟子归途在何方。”说完便将眼缓缓闭上,不在说话。 黑暗中,敬祖堂寂静一片,连烛火都没有一丝摇曳...... 忽然,敬祖堂右面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有人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掌门岂可道心不坚。” 这敬祖堂中竟然还隐藏着其他人!!! 许旌阳听到此言,却没有说话,依然双眼紧闭,双手合十。 这时又从敬祖堂的左面一个阴暗的角落又传出一个声音:“此心光明,亦复何言,掌门不用自责。” 这敬祖堂隐藏着还不止一人!!! 许旌阳还是没有说话,却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说道:“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说完便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敬祖堂。 敬祖堂的两个角落,又传出两声叹息之声...... 贾正义和贾正义住在不同的地方,平日里也互相见不着,倒也相安无事,这净明道的疗伤圣药果然也是名不虚传,也就三日时间,吴谨和慕雪便已痊愈,柳怀永除了手臂之伤,其他也无大碍。 这一日,在飞云峰的一个别院中,贾正义和付炎彬正在举杯小酌,付炎彬举起酒杯说道:“贾师兄,我们二人在此饮酒,合适么?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多出些闲言碎语,岂不烦人?” 贾正义也是端起酒杯说道:“我们要是刻意避开,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心中坦荡,怕什么?” 付炎彬点了点头,说道:“贾师兄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把杜师叔也叫来,我们好好喝几杯,我们三人自上次一别,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贾正义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他就不要叫了,他已经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付炎彬一听此言,将头凑过去,说道:“师兄何出此言?” 贾正义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说道:“在山合城的除妖时候,我跟他联手对付柳怀永,他居然趁着对付柳怀永,对我也动手脚。” 付炎彬脸上一惊,说道:“还有此事?” 想起这件事,贾正义也是有些火气上涌地说道:“我会骗你!?那次我缠住柳怀永,他从后面偷袭,他要是不耍那些小聪明,柳怀永早就被拿下,狐妖早就被诛杀了,还有后来之事,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付炎彬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认为杜师叔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没想到居然也是这般自私自利。” 贾正义哼了一声,说道:“何止于此,文良畴长老去山合城之前,我去找他商量此事如何应对,他怕此事牵连于他,居然要跟我划清关系,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真是让人心寒。”说完又是一口闷酒喝下去。 付炎彬急忙安慰道:“师兄你也不必心烦,这件事让我们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咱们以后也跟他划清关系,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你说是吧?” 贾正义见付炎彬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师弟说得极是,咱们不提他了,师弟你在掌门和诸位长老面前,依然面不改色,仗义执言,足见师弟你才是我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付炎彬也是嘿嘿一笑,将头凑到贾正义耳边,小声说道:“这件事师兄你谋划得天衣无缝,我对师兄是绝对的放心,掌门几句话就想从我嘴里问出个所以然,也太小看我付炎彬了。” 贾正义也是随即小声附和道:“师弟的这份定力与胆识,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付炎彬双手抱拳,说道:“师兄你过奖了!”脸上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顿了一下,付炎彬又小声说道:“师兄,那你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 贾正义眉头一皱,小声说道:“现在此事净明道已经插手,留给你我的机会恐怕不多啊。” 付炎彬一听此言,也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得极是。”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付炎彬又说道:“师兄,在此商量此事可不大合适,走,我们去定南城好好找个地方,喝得开心,也能谈得尽兴。” 贾正义也是一拍桌子,说道:“师弟此言极是,在这里要是喝多了,口不择言,岂不坏事。” 说完二人便推开门往外走去。这净明道也不愧为天下三道之一,这飞云峰上的建筑,可真是连墙接栋,二人走了好一会也没有走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想要活命 在一个回廊的拐角处,贾正义与付炎彬隐隐听到有人练剑的声音,这飞云峰弟子众多,有人练剑也没什么稀奇,但贾正义与付炎彬也是修为不低,一听这宝剑破空的声音,便知练剑之人是再练一套极为高深的剑法,但这宝剑破空的声音时高时低,时长时短,显然是但使剑之人修为不高。 贾正义与付炎彬对看一眼,便寻声走去。在一个庭院中,赫然看见是慕雪在练飞鸿剑法,付炎彬一见,原来是慕雪再练剑,便小声对贾正义说道:“师兄,咱们走吧。” 然而贾正义此时并没有再看慕雪,听到付炎彬说话,赶紧用手放在嘴边,做出嘘声的动作,然后又用手往庭院中指了指,付炎彬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吴谨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嘴中还念念有词,二人各做各的,忘情投入。 过了一会儿,只听吴谨仰头望天,口中念念有词:“东震木,东南巽木,南离火,西南坤土,西兑金,西北乾金,北坎水,东北艮土。”吴谨突然一睁,冲着慕雪大身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慕雪停下练剑,对着吴谨不解地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吴谨一脸兴奋,冲着慕雪说道:“我知道天罡护灵阵是怎么回事了。” 贾正义和付炎彬一听到天罡护灵阵,心中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天罡五行经!然后又紧张地朝吴谨和慕雪看去。 这时吴谨拉着慕雪的手说道:“走,我们找个僻静的山头,我演示给你看,保你大开眼界。”说完便拉着慕雪的手往外奔去。 贾正义和付炎彬看着吴谨和慕雪往外跑去,二人对望一眼,眼中尽是兴奋之色,贾正义小声说道:“天罡五行经自己送上门来了。”付炎彬也是使劲地点了点头,二人便瞧瞧跟在吴谨和慕雪后面,尾随而去。 吴谨和慕雪一路狂奔,出了飞云峰,便御剑飞行,足足飞出十几个山头,才找了一个山峰落下,贾正义和付炎彬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观察吴谨和慕雪二人。 吴谨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辩了辩方位,然后又找来许多干柴,在地上生起一堆篝火,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摆在地上,贾正义和付炎彬定睛一看,赫然便是天罡五行经,此时二人再也忍不住,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朝着吴谨和慕雪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吴谨和慕雪见有人来,抬头一看,居然是贾正义和付炎彬,不由得心中大惊,急忙将地上的经书收起来,装进怀中。 “你们跟踪我们!”吴谨对着贾正义厉声质问道。 付炎彬哈哈大笑,说道:“是又如何?柳怀永居然将天罡五行经传给太一道的人,简直是欺师灭祖!你们俩识相就赶紧把经书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们俩一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慕雪冷笑一声,说道:“哼,我们若是交出来,还有活命么?” 贾正义冷眼看着慕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黄毛丫头,多次坏我好事,要不是你,我岂会丢掉十年阳寿。今日你认为你不交出来,便有活命么!?” 吴谨和慕雪一听此言,心中又是黯淡几分,慕雪稳了稳心神,说道:“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我们为什么要交出来?” 贾正义哈哈大笑,说道:“交出来,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要是让我们自己来拿,我定会让你们受尽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吴谨不禁大怒,说道:“这里可是净明道,你们就不怕被许掌门和诸位长老知道么?” 贾正义说道:“要是在飞云峰,或许我们还会忌惮三分,但你们自己要来这荒山野岭,那就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杀人拿书,再毁尸灭迹,许旌阳那群老不死的老糊涂,能查得出来么?”说完贾正义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待贾正义笑完,慕雪问道:“那我们是非死不可了?” 贾正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慕雪,说道:“交出天罡五行经来可以死得痛快一点。” 慕雪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不给我们一条活路,那我们也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付炎彬一听此言,厉声问道:“你们想怎样?凭你们玉清境的实力,还能逃得出我们两个上清境的手掌心。” 慕雪笑了笑,说道:“请问贾掌门,我们二人要是以命相博,你认为我们能坚持多久?” 贾正义不知道慕雪在搞什么鬼,想着当初杜正本一刀便让二人深受重伤,如今是他和付炎彬二人,便说道:“你们二人绝对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慕雪笑意更浓,从吴谨怀中取出经书,说道:“那一盏茶的功夫够不够将这本天罡五行经烧毁呢?”说完便举起手,将经书放在篝火边上。 付炎彬见状,心中一紧,不由得往前走一步,慕雪见状,立即大声喝道:“别动,再往前走我就烧了这经书!” 付炎彬立即站住不动,脸上含笑说道:“我不动,你别紧张,咱们有话好说,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慕雪又拿着经书在火焰边上晃了一下,看得贾正义和付炎彬又是一阵紧张,慕雪这才说道:“我们想要一条活命....” 贾正义知道要是放了他们俩,他们把这事跟净明道的掌门一说,自己绝对没有活命,贾正义还不等慕雪说完,便大手一挥,说道:“想要活命绝无可能!”顿了一下,贾正义继续说道:“大不了我不要这本经书,杀了你们,泄我心中只恨足矣。” 付炎彬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贾正义,嘴张了张,贾正义瞪了他一眼,付炎彬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慕雪呵呵一笑,说道:“贾掌门我话还没说完,你便一口回绝,说不定我说完了你会同意呢?” 付炎彬一听此言,急忙说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第一百零七章 螳螂捕蝉 慕雪看了一眼付炎彬和贾正义,嘴上一笑,说道:“其实这说起来我们二人跟贾掌门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贾正义又何必非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只求一条活命便把经书交出来,贾掌门可以像对付安雅一般,将我二人打得神志不清,我们能得以苟延残喘,贾掌门拿到经书也可高枕无忧,岂不两全其美?” 付炎彬一听此言,急忙对着贾正义说道:“师兄,我看此法甚好,咱们就答应他们吧。” 贾正义深知慕雪这丫头诡计多端,搞不好这里面她又在耍什么手段,于是将手一挥,大声说道:“让我先想一想!” 然后贾正义便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儿仰头望天,一会儿低头思索,一会儿满脸悲痛,一会儿又喜笑颜开,时不时还会自言自语几句,总之就是肢体语言极为丰富,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慕雪和吴谨生怕贾正义会突然偷袭,二人便死死盯住贾正义的一举一动。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贾正义还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这时慕雪看不下去了,便说道:“贾掌门难道怕以后我们会被治好么?” 贾正义不屑地看了一眼慕雪,说道:“哼!安雅你们治好了么?” 慕雪又说道:“贾掌门你就这么自信?” “你们都以为我将安雅打伤才令她丧失心智。”贾正义一脸得意得说道:“没错,我是打伤了她,但令她丧失心智的可不是因为我打伤她的那一掌。” 慕雪眼睛一睁,急忙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贾正义笑了笑,说道:“你猜?” 慕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贾掌门足智多谋,我们早就见识过了,这个我们实在猜不到!” 贾正义一脸得意,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还喂她服下蛊毒,噬心蛊,让人神志不清,智力下降,犹如孩童。” 慕雪听到此言,眼神一冷,说道:“你终于承认是你害死了柳夫人!” 贾正义一阵狂笑,说道:“是有如何,只可惜晚了,现在你们非死不可!” 慕雪不禁一怔,问道:“贾掌门不要天罡五行经了么?” 贾正义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拍了拍胸部,顺了顺气,这才说道:“我现在是书也要,人也要!” 慕雪一听此言,厉声说道:“那我就先烧了此书。” 然而当慕雪一转身,这才发现,篝火已经燃尽,只剩一丝青烟往上冒,吴谨和慕雪这才明白过来,贾正义那般奇形怪状的思索,跟吴谨和慕雪说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篝火燃尽。 付炎彬见篝火燃尽,也是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你们烧啊!有种你们烧啊,是我故意去找柳怀永比试的,害死沐安然我也有份,你们把我也烧了吧,哈哈哈...” 听到此言,慕雪和吴谨却一反常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彻底放松了一般,慕雪将经书往贾正义一扔,说道:“好吧,经书给你们了,你们赶快动手吧。” 贾正义赶紧伸手将经书接住,但看着慕雪轻松的样子,一脸疑惑,她知道慕雪诡计多端,现在估计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一边提防着吴谨和慕雪,一边赶紧将经书打开,然而经书里面却一个字也没有,这是一本假书。 付炎彬不禁大怒,说道:“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我们!”说完便运足真气,一掌向慕雪挥去。贾正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分神,再想阻止付炎彬的时候,已经晚了。 付炎彬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慕雪身上,但慕雪还是一副神态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在付炎彬诧异的时候,却一掌击在一堵气墙之上,而且气墙的温度极高,付炎彬顿时感受到手掌传来钻心的灼热之痛,付炎彬若再不撤掌,恐怕手掌就会变成红烧猪蹄了,付炎彬来不及多想,赶紧撤掌后退,一个跳跃,又落回到贾正义身边。 “火云劲!”付炎彬带着惊骇的表情说道。 贾正义一听此言,也是心中大惊,因为这天底下会火云劲的,只要净明道的掌门——许旌阳! 贾正义和付炎彬急忙环顾四周,这时从天上落下五个人影,站在了慕雪和吴谨前面,这五人赫然便是净明道的掌门许旌阳和四个长老,五人落定之后,柳怀永等人也是随后赶到。贾正义见道许旌阳等人,知道自己钻进了慕雪设下的圈套,看来是慕雪和吴谨用天罡五行经将他和付炎彬引到这里来,然后诱骗他们承认害死柳夫人。 许旌阳表情严肃,不怒自威,说道:“贾正义、付炎彬,你二人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付炎彬早就被吓没了胆,立即跪在地上,对着许旌阳等人使劲磕头,口中还不停地说道:“掌门饶命,掌门饶命,我也是上了贾正义的诱骗,才去害柳怀永的,掌门饶命...”这付炎彬修为也是上了上清境,在天下三道也算是一个人物,居然如此贪生怕死,这般行为更另许旌阳等人鄙视。 贾正义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慕雪,慕雪则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这更令贾正义气愤,贾正义突然一转头,对着许旌阳等人说道:“你们居然帮着外人设下圈套害我?” 这时江同济哼哼一笑说道:“真乃笑话,你是自己人,柳怀永是外人么?你明明干下了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却还说我们设下圈套害你?” 贾正义恶狠狠地说道:“这圈套定是那慕雪设下的,慕雪只不过是太一道的一个无名小卒,他不是外人么?” 江同济大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柳怀永在我们面前用性命担保,如果这个计策还查不出你是凶手的话,他愿意以死谢罪,所以我们才同意慕雪姑娘用此计策的。” 慕雪听到此言,心中也是冷笑了一声,心想:要是柳伯父不归还天罡五行经,你们又岂会答应? 第一百零八章 威胁 贾正义这时没有说话,眼睛却朝曾一耿看去,曾一耿也是看着贾正义,脸有怒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看着他。贾正义突然给曾一耿跪下,说道:“师父,救我...” 曾一耿看着贾正义,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自己都亲口承认干下此事,你叫我如何救你?” 贾正义还是不死心,说道:“师父,你就向掌门求求情,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误入歧途,若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曾一耿看了看贾正义,心中也不知再想什么,最后还是侧过头,对着许旌阳,正打算开口,许旌阳却一挥手,说道:“师弟难道你真要为他求情?今日我如果徇私舞弊,那我许旌阳今后如何能在净明道服众?” 曾一耿长长地叹了口气,便不在说话,也不看着贾正义。然而贾正义却跪在那里,不停地说道:“师父,你跟掌门求情啊,你说句话啊,你多求两句,掌门一定会心软,放我一条生路的,师父...” 许旌阳见贾正义还是不依不饶,心中大怒,对着贾正义严声喝道:“当初我就看你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就不该让曾师弟收你做亲传弟子,如今你犯下如此大罪,不知认罪伏法,还在对着你的师父死缠烂打,我看就该罪加一等。” 贾正义也不理会许旌阳,眼中却是寒光一闪,说道:“师父,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日风光!今日你要是见死不救,我就把你干过的好事传扬出去!” 曾一耿听到此言,脸色铁青,怒喝道:“孽徒,你居然敢威胁为师!” 贾正义心一横,说道:“你到底救不救!” 曾一耿额头亲筋暴露,双眼怒视贾正义,大喊一声:“今日我就亲自动手,清理门户,灭了你这个孽徒。”说完便一掌向贾正义击去,贾正义一直提防着这几个长老,见曾一耿突下杀手,急忙运起九龙鞭抵抗,嘴中还大喊道:“你和...”刚说完这两个字,却见曾一耿单手直接深入九龙鞭中,在万千鞭影中抓住九龙鞭,往身前一拉,贾正义便往曾一耿身上飞去,曾一耿打在贾正义胸口,贾正义口吐鲜血,便飞了出去。 就在此时,却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爹!”便奔入场中,往贾正义跑去,此人赫然正是贾承雨,贾承雨用手扶着贾正义,回头对着曾一耿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这时令狐蓉也赶到了,失声叫到:“承雨!你快回来。” 贾承雨看着令狐蓉,哭泣着说道:“娘,他们要杀父亲,你怎么还站在一旁看着?” 令狐蓉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曾一耿见贾承雨突然跑了出来,也是停下了手,说道:“承雨,你先走开。” 这时贾正义靠在贾承雨的手臂上,对她说道:“承雨,救我......” 贾承雨看了一眼贾正义,泪眼汪汪地对着曾一耿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就放了我父亲一条生路吧。”曾一耿看着贾承雨,脸上尽是悲痛的神色。 这时站在一旁看戏的杜正初眼中却闪出一丝贪婪,说道:“师兄不忍出手,那就让我替你清理门户。”话音刚落,杜正初袖袍一挥,一阵狂风便向贾承雨卷了过去,贾承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曾一耿见状,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盘龙鞭,曾一耿手一抖,盘龙鞭迎风就长,直接缠住了贾承雨的腰身,把她拉了过来。 杜正初手中提着一柄大刀,也是黑气缭绕,但黑中却泛着暗红,比杜正本的万人斩更显几分可怕。杜正初犹如鬼魅一般飞到贾正义身边,巨刀便向贾正义人头砍去,贾正义本就身受重伤,在太清境修为的杜正初面前,完全躲避不了,只听一声惨叫,贾正义便人头落地。贾承雨也是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杜正初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刀身并未沾血,只是刀尖有一滴血,看似要滴下去,此时却见刀上黑气更浓,将那滴血包围其中,片刻之后,黑气散去,那刀尖那滴鲜血却不见了,杜正初脸上也是满是欣喜。 付炎彬见贾正义都被杀了,自己绝无可能活命,趁着贾承雨闹的这一出吸引了众人目光,便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别人没有注意付炎彬,但杜正初随时用余光看着他,见他逃跑,口中不屑地大喊一声:“想跑!”便提着刀又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又听见一声惨叫。听到这声惨叫,许旌阳也是眉头一皱,微微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便看着杜正初回来了,身上已看不见刀在何处,只是杜正初的脸上却有几分心满意足。江同济看了一眼杜正初,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抱拳对着杜正初说道:“两个上清境修为的人成了师兄你的刀下亡魂,师兄心里怕是在想,要是当初再多有几个人害柳怀永,那就更好了是吧?” 杜正初斜了一眼江同济,没好气地说道:“胡说八道!这两个人罪大恶极,难道不该杀么?” “该是该杀,但师兄杀他们可是别有用心吧,他们在净明道修习多年,对师兄您也是多有孝敬,没想到师兄此刻杀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令人心寒啊!”江同济继续对着杜正初冷嘲热讽。 而许旌阳似乎很不喜欢两个人一见面就争执不休,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许旌阳一个凌厉的眼神,两人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见到这一幕,吴谨和慕雪心里都在嘀咕,这杜正初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么看上去鬼气阴森的,而且刚在那一幕显然是在用那柄黑气缭绕的大刀在吸取贾正义的精血,这绝不是正道该有的东西,杜正初作为净明道的长老,居然敢堂而皇之的使用这种“邪门歪道!”许旌阳居然也不管,难道这净明道是魔道? 就在吴谨和慕雪胡思乱想之际,贾承雨慢慢醒了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父亲 贾承雨一苏醒,便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父亲,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贾正义已经身首异处!贾承雨大叫一声:“爹!” 然后努力想要挣开曾一耿的盘龙鞭,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口中便大喊道:“你们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爹报仇!” 许旌阳看了一眼曾一耿,眼中露出一丝不忍,说道:“师弟,我看你就不要再瞒此事了,告诉她真相吧!” 曾一耿看了看许旌阳,又看了看贾承雨,眼中满是悲痛与怜惜,缓缓说道:“承雨,我才是...你的...父亲。” 此言一出,贾承雨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柳怀永等人听到此言,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贾承雨大声叫道:“不可能,你胡说!这怎么可能!”说完又回过头对着令狐蓉说道:“娘,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娘,你快告诉我!” 令狐蓉也是泪眼婆娑,说道:“雨儿,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你的父亲,贾正义...他不是你父亲。” 贾承雨听到此言,神情激动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癫狂,对着令狐蓉大声叫到:“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一耿看了看令狐蓉,想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令狐蓉似乎也很难启齿,脸上除了哀痛的表情,就是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只听江同济说道:“扭扭捏捏的,让人看着难受,我来告诉怎么回事!” “当年曾师兄外出寻找狐妖历练修行,结果就寻到了你母亲,曾师兄抓了你母亲,却对她产生了感情,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然后你母亲就怀上了你,但是你母亲是狐妖,曾师兄要是娶了狐妖,岂不被天下人笑话,净明道也会颜面扫地。但是你母亲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居然挺着大肚子找上了净明道,那时贾正义一心想拜曾师兄为师,曾师兄就让贾正义站出来,背了这个黑锅,让他与你母亲假结婚,然后将你母亲带到梧州安置,这样即可以保住曾师兄和净明道的名声,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你留在他的身边。”江同济像是说书一般将这个冗长的故事三言两语给讲完。 贾承雨听完,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的复杂,只见贾承雨用颤抖的手指着令狐蓉,说道:“娘!你是...狐妖?” 令狐蓉一听此言,又是一阵心痛,用手擦了擦眼泪,用力地,却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贾承雨好像接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只见她神情几近崩溃。突然!贾承雨一声尖叫,大声说道:“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娘是狐妖,我也成了狐妖,最关心我的长老说是我的父亲,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们说的。”说完便犹如癫狂般挣扎起来。许旌阳见状,手一指,一股真气打在贾承雨的穴道上,贾承雨便晕了过去。 许旌阳对着曾一耿说道:“一时之间要相信这么多的事,确实难为她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 曾一耿对着许旌阳一拱手,说道:“多谢掌门师兄。”说完便带着贾承雨回飞云峰了,令狐蓉也赶紧跟着贾承雨回去了。 这时文良畴一脸的茫然,对着许旌阳说道:“掌门师兄,这些事好像你们都知道,怎么就我一人不清楚!” 许旌阳对着文良畴说道:“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几个师兄弟自然都知道,但文师弟你是五年前才来净明道担任长老的,此事关系曾师弟的个人隐私,我们便没有对你说。”文良畴一听此言,点了点头,对着许旌阳说道:“原来是这样,这的确不能随意乱说。” 许旌阳也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吴谨、慕雪和如萱说道:“此事关系曾师弟的个人声誉,也关系到我净明道的声誉,还望几位能对此事守口如瓶。” 吴谨、慕雪和如萱赶紧说道:“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许旌阳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长长地叹了口气,手一挥,便如一颗流星,飞回飞云峰。剩下的三个长老也是随着许旌阳飞了回去,山峰之上便只剩下柳怀永等人。 柳怀永走到贾正义的尸体前面,看了一会贾正义的尸体,然后跪了下去,举起剩下仅存的右手,说道:“安然,害死你的人总算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你若在天有灵的话,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说完眼睛一闭,便流出两行泪水。 如萱见状,也是走上前来,用手扶着柳怀永的手臂,轻声说道:“大仇得报,安然姐姐一定看得到的,我们回去吧,也该为我们今后的路想一想了。”柳怀永用手拉着如萱,用力地点点头,便拉着如萱往山下走去,吴谨和慕雪也跟着走去。 回到飞云峰,就再也没有见到令狐蓉,估计是在照顾贾承雨,又休息了两日之后,柳怀永和如萱便去了贾承雨住的地方,在那里果然看到了令狐蓉,但令狐蓉看上去极为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看来为了照顾贾承雨耗费了她巨大的心力。 柳怀永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承雨姑娘怎么样了?” 令狐蓉摇了摇头,说道:“不再大吵大闹了,不过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柳怀永安慰道:“这件事对她冲击实在太大,换了谁恐怕都在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但时间长了,她会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贾承雨好了,你又倒下了。” 令狐蓉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柳怀永说道:“大仇已经得报,我也厌倦了这世间的纷扰,想和如萱找个地方归隐,过宁静、恬淡生活。” 令狐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去蓬莱岛吧,你们既可以过你们想过的生活,我们狐族也算是完成了三千年来的使命。” 柳怀永也是点点头,说道:“去蓬莱岛倒是两全其美,我和如萱也是这样打算的,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下你这边是如何打算的。” 第一百一十章 计划 令狐蓉说道:“现在承雨这个情况,我如何放得下心离开,我得把承雨安顿好了,再带你们去蓬莱岛。” 柳怀永急忙说道:“这事不急,肯定要先照顾好贾承雨,我们来就是告诉你我们的想法,你这里准备好了,通知我们便是。” 令狐蓉点了点头,此时却听房间里传来贾承雨的声音:“娘,你们进来一下。”令狐蓉一听道贾承雨的声音,脸上立即漏出一丝笑容,急忙推门进去。 屋内贾承雨已经坐在凳子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气色还好,令狐蓉一进去,就关切地问道:“雨儿,你饿么?娘马上去给你弄吃的。” 贾承雨微微说道:“你让别人去弄吧,我想跟你说两句。” 令狐蓉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屋子,叫来一个弟子交代了两句,又快步走了回来,坐在贾承雨的旁边,怜爱的看着贾承雨,贾承雨也看着令狐蓉,说道:“娘,我...贾正义他真的很坏么?” 令狐蓉说道:“贾正义他为了天罡五行经,害死了柳怀永的夫人和他腹中的胎儿,你说他坏不坏?” 贾承雨还是有些不信,说道:“这是真的吗?” 这时柳怀永往前一步,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要不是安雅认出了他,我们根本不知道会是他下此毒手。” 这时如萱站出来,说道:“害死柳夫人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后来她又抓了我,关了我五年,让我日日夜夜对着沐安然的画像,让我幻化成沐安然的模样,然后又设计让我跟柳大哥相遇,让柳大哥动了恻隐之心,他便三番五次用诛杀我来要挟柳大哥,逼柳大哥交出天罡五行经。” “我长得像沐安然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如萱又补充道。 贾承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从小他就对我极为冷淡,我才两岁就把我送到了净明道,从来不来看我,只有我娘会来看我,我回去他也从来不理我,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把他看做...我的父亲,没想到他居然是如此坏的一个人,这反而让我心中释怀了不少。” 令狐蓉一听此言,一把拉住贾承雨的手,高兴地说道:“释怀了就好,释怀了就好,我在云阳道这么多年,见他干的卑鄙之事多了,岂止这一桩,他不是你父亲,更不配当你的父亲。” 贾承雨也是拉着令狐蓉的手说道:“娘,你是狐妖,那我也是么?” 令狐蓉微微一愣,面色有些难堪,随即说道:“你有狐族一半的血统,但对你修行和生活是没有影响的!” 顿了片刻,令狐蓉又接着说道:“狐族有什么不好?三千年前我们狐族修道可远胜人族。只是后来遭逢大难,才沦落至此,被人族歧视。但现在好了,站在你面前的如萱姑娘,他也是狐族,而且还是天狐,只要天狐这一脉能延续下去,我们狐族就能重现往日辉煌。” 贾承雨一惊,瞪大眼睛说道:“如萱姐姐是天狐!天狐是什么?” 令狐蓉微微一笑,嗔怒道:“如萱姑娘虽大不了你多少,但你可不能叫她姐姐,你得叫她柳夫人。” 如萱急忙说道:“无妨,叫我姐姐我们更亲切,我就想要承雨这样一个妹妹。” 贾承雨也是一笑,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娘,你看人家都不介意,你快告诉我什么是天狐吧” 令狐蓉见贾承雨心情好了起来,也是心中高兴,便又把狐族的经历和种类跟贾承雨详细介绍了一遍,这些都是贾承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听得贾承雨是一脸兴奋。听完令狐蓉的讲述,贾承雨急忙问道:“你们说的蓬莱岛就是狐族生活的地方吗?” 令狐蓉说道:“狐族自遭逢大难,便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从不出岛一步,也不让人族踏岛一步。” 贾承雨又问道:“娘,你要带如萱姐姐会蓬莱岛是吧。” 令狐蓉点了点头,贾承雨顿时笑脸如靥,说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令狐蓉一听此言,高兴得手都有些激动,死死抓住贾承雨的手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蓬莱岛?” 贾承雨重重地点了点头。令狐蓉高兴得眼中都闪出了泪花,说道:“你要跟我去蓬莱岛,那真是太好了,那娘就可以跟你永远在一起了。”说完母女二人便紧紧地抱在一起,看得柳怀永和如萱也是心中感慨。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敲门声,是送饭菜的人来了,柳怀永便将房门打开,两名弟子端着饭菜送了进来,却见曾一耿长老也是跟了进来,看来是刚才那名弟子给曾一耿讲了贾承雨要吃饭的事。 曾一耿进来,见贾承雨心情好多了,脸上表情也是轻松了许多,只是看着贾承雨和令狐蓉,还是有些不自然,站在哪里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反而是贾承雨对着曾一耿先开口说道:“当初你为了自己的名誉,让我娘和贾正义假结婚,你这是在逃避责任,对我娘来说也是不对的,要我现在就接受你,我办不到,我要和我母亲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事情,你...同意吗?” 曾一耿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对,当初是我做得不对,自从我把你接到我身边,我每日每日都在谴责自己。你要出去散散心,我当然同意,你自己要小心,也要...照顾好你娘。” 贾承雨点了点头,令狐蓉见曾一耿也同意了,高兴得对着柳怀永说道:“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走。” “你们也要一起走?”曾一耿好奇地问道。 柳怀永答道:“我和如萱想找一个地方隐居,不在理这些凡尘俗世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曾一耿又问道。 柳怀永正要开口,令狐蓉抢先说道:“他们随我和承雨云游天下、四处散心,看哪里适合隐居,就在哪里定居。”一听此言,柳怀永便明白了如萱的意思,她是不想将蓬莱岛透露出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噩耗 曾一耿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柳怀永便和令狐蓉约好次日一早一同去辞别许掌门,然后就和如萱离开了,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单独相处。 这日下午,在飞云峰杜正初别院,杜正本正在和杜正初品茶聊天。杜正本将头往杜正初面前一凑,说道:“大哥,你说掌门会派谁去接管我的云鹤道?” 杜正初冷笑一声,说道:“指派谁都没用,你在云鹤道经营了这么多年,得力弟子都是你的亲信,而且还有我给你撑腰,你只管在云鹤道当你的太上皇。” 杜正本一听,也是嘿嘿一笑,说道“关键是有大哥你给我撑腰,那我就放心了。”杜正本说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对了大哥,还有一事,柳怀永真的把天罡五行经交还给净明道了?” 杜正初点了点头,说道:“恩,现在此经书就在掌门手里。” 杜正本似乎对着经书还抱有幻想,又说道:“大哥,这天罡五行经可是一本奇书,你对他可有想法?” 杜正初说道:“就算有想法也没办法,谁能从掌门手中得到此书。” 杜正本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恭喜大哥。” 杜正初一脸疑惑,说道:“恭喜我什么?” “恭喜大哥的嗜血鬼王刀又吸收了两个上清境的亡魂,大哥的功力怕有又有精进,如何能不恭喜大哥?!”杜正初说道。 杜正初哈哈一笑,说道:“你的万人斩不是也砍下了柳怀永的一条胳膊么,看来你那万人斩也是越来越厉害啊。” 杜正本讪讪一笑,说道:“我那万人斩就斩些鼠辈,哪能跟大哥的嗜血鬼王刀相比。” 就在二人互相吹捧的时候,只听门外一名弟子大声说道:“启禀杜长老,有一个自称杜云就的人要求见杜掌门。” 杜正本一听,心想,发生什么事了?杜云就怎么找上净明道来了,于是立即起身走出门去。门外站着的杜云成见杜正本,立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说完又是呜呜哭了起来。 杜正本心中一着急,大声骂道:“哭什么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云成这才收起哭声,说道:“师父,婉婷小姐和云功师兄他们俩...” “他们俩怎么了?”杜正本追问道。 “他们俩死了。”杜云成说完,又是哭了起来。 “什么?!”杜正本刚说出这两个字,便觉得天旋地转,他可是把杜婉婷看成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突闻如此噩耗,怎么让他受得了? “师父,你快回去看看吧!”杜云就哭着说道。 杜正本一回头,对着杜正初说道:“大哥,我女儿出事了,我得立即回去看看。” 杜正初说道:“你快回去,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讲。”杜正本点了点头,手一挽,万人斩便出现在手中,杜正本御起万人斩,往梧州飞去。 杜正本赶回云鹤道,已是半夜,云鹤道依然灯火通明,所有弟子都在云鹤道里外巡逻。杜云就和杜云名一看到杜正本,就急忙迎了上去,杜正本急忙问道:“婉婷呢?” 杜云成答道:“在她的房间里。”杜正本便向杜婉婷的房间赶去,到了杜婉婷的房间,杜正本将门一推,便走了进去,杜云成三人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杜正本走进房间,却见杜婉婷和杜云功二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场面不堪入目。杜正本又悲又怒,一步跨到床边,一把拉起杜云功的尸体,便扔了出去。然后急忙去查探杜婉婷,看是否还有救,然而杜婉婷早已死去多时。杜云成抱着杜婉婷的尸体,悲痛欲绝,大声哭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死了啊!是谁害得你,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杜云功的尸体就落在杜云成三人面前,但三人都知道杜云功是中了蛊毒,都不敢去碰尸体,便叫了两个弟子,拿着被子将杜云功的尸体一裹,抬到杜云功自己的房间去了。 杜正本在房间里哭了一阵,突然冲出房间,提着杜云成的衣领,将杜云成提在半空,大声喝问道:“是谁下的毒!” 杜云成被杜正本这发狂的举动吓得半死,颤抖着说道:“师父,我...不...知...道!” 杜正本眼睛睁得铜铃般大,瞪着杜云成说道:“你说什么!” 杜云成又急忙说道:“我...知...道,小姐中的是蛊毒,这蛊毒只有凤栖梧庄的水井中才有,所以一定是柳怀永的佣人下的毒。” “马上去把那些佣人给我抓来!马上!”杜正本大声吼道。 杜云成战战兢兢地说道:“已经派人去抓了,除了中毒的那四人外,其他人和他们的家人都跑了,一个都找不到。” “中毒的那四人呢?”杜正本又大声吼道。 “他们都...中毒...死了”杜云成继续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混账!”杜云成气急败坏地说道,然后将杜云成一把扔了出去。杜云成被摔在地上,灰头土脸。 这时杜云名往前走了一步,但是还是离杜正本有两步的距离,小声说道:“师父,我看这定是柳怀永的毒计,安排他的佣人偷偷下毒,要不然柳怀永的佣人怎会全部跑得一干二净。” 杜正本听到此言,眼中犹如喷出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柳怀永,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然后又冲回屋子,找了一件衣服给杜婉婷穿上,抱起杜婉婷又往罗浮山飞去。 次日一早,柳怀永等人备好包袱,站在冲虚殿外向许旌阳掌门和几位长老辞行,许旌阳看了看柳怀永,说道:“你真的打算就此归隐,不再回到净明道了么?” 柳怀永一脸坚毅,说道:“凡尘俗务扰我不得安宁,我早已苦不堪言,就此归隐,寻找我心中的净土,从此不问世事,了然一生。” 这时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杀了人就想躲起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纠缠 声音刚完,便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场地之中,怀中还抱着一具尸体,此人正是杜正本。接着杜云成、杜云名和杜云就三人也落了下来。杜正本一落地,便走到许旌阳面前,将尸体往地上一放,悲愤地说道:“请掌门为我做主,柳怀永毒死我女儿,我要他以命抵命。”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杜正初更是激动,一脸怒容地看着柳怀永。柳怀永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许旌阳眉头一皱,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是你女儿?” 杜正本说道:“回禀掌门,正是小女杜婉婷,昨日被发现身重蛊毒,七窍流血而亡。” 许旌阳又问道:“柳怀永是同你一起来净明道的,你怎会认为是柳怀永下的毒?” 杜正本说道:“此毒虽不是柳怀永亲手下的,但一定是他指使别人所为。” “你为何如此断定?”许旌阳问道。 杜正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怀永,说道:“我女儿中的蛊毒,就是柳怀永山庄的水井中的蛊毒,天下间除了他的山庄,再无此蛊毒,一定是他指使他的佣人对我女儿下毒,要不然现在他所有的佣人岂会跑得一干二净。” 这是江同济冷笑道:“他山庄内的蛊毒不就是你的女儿指使柳怀永的佣人下的么,还害死了四个人,结果她也死在此蛊毒之下,难道真有因果报应?” 杜正本对着江同济怒吼道:“那些贱人的贱命怎能和我女儿的命相提并论!”此言一出,众人也是为之侧目。 江同济则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你女儿的命就该高人一等,是么?如此高贵的命,你又何必来找掌门做主,你应该去找道尊天师才是,只有他才配得上为你女儿如此高贵的命讨回公道。” 此时杜正本怒不可遏,却又无理可辨,一张脸憋得通红。这时杜正初说道:“就事论事,杜正本下毒,已经得到掌门的处罚,这事已经完了。但现在我侄女被柳怀永毒死,这是另一回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江同济继续调侃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柳怀永,杜婉婷在凤栖梧庄下毒,自己也有过错,我看就如处罚杜正本一般,免去柳怀永凤栖梧庄的庄主得了。” 杜正本大声吼道:“休想!” 这一声大吼,吼得许旌阳掌门眉头又是一皱。杜正初对着江同济说道:“此事与你何干?当事人还没说一句话,怎么反而你在这里婆婆妈妈喋喋不休。” 江同济听了此话也不生气,说道:“有关与无关,说与不说,全凭我心情。” 杜正初厉声说道:“我看你是诚心与我作对。” 江同济也不示弱,说道:“是又如何?” 眼看二人争执越发不可收拾,许旌阳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口!身为净明道长老,在这么多晚辈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杜正初和江同济见许旌阳掌门动了肝火,这才各自鸣金收兵,不敢再说话。 许旌阳还是余气未消,又瞪了杜正初和江同济一眼,这才转过头,走下台阶,走到杜婉婷的尸体旁,想检查一下尸体,却见杜婉婷衣衫有些不整,显然是尸体被杜正本用衣服胡乱一裹,便带过来了。许旌阳也不好细作检查,便在杜婉婷的脸上沾了一点鲜血,在鼻前闻了闻,然后说道:“确实是死于蛭蛊。” 杜正本一听此言,感觉是许旌阳已经认同了他的观点一般,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柳怀永。 许旌阳对杜正本说道:“你查出来凶手是如何下的毒么?” 杜正本一愣,他回去见到女儿已死,一听杜云成说是柳怀永指使佣人干的,就气急败坏的又往净明道赶回来,根本没有仔细询问此事,杜正本往杜云成三人看了一眼,这时杜云成站出来说道:“回禀许掌门,凶手是在我师兄杜云功的水壶中下的毒。” 许旌阳又问道:“你师兄也被毒死了?”杜云成说道:“是的。” 许旌阳略微一思索,然后问道:“凶手在杜云功的水壶中下毒,怎么杜婉婷也中毒了呢?” 此言一出,杜正本和手下的三名弟子神色便不自然起来,没人敢看许旌阳的眼睛,也没人再说话。 许旌阳扫视了杜正本等人一眼,看他们如此神态,知道肯定有事隐瞒,便对着杜正本说道:“杜正本,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正本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愿说,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掌门,此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都中的是蛭蛊,这蛊现在只有柳怀永的凤栖梧庄有,所以此事柳怀永一定脱不了干系!” 许旌阳一听此言,又是有些生气,说道:“此事不重要?现在连凶手的目的是要害杜云功还是要毒杜婉婷,还是两个都要害,这个都还没查清楚,你就一口咬定是柳怀永?” 杜正本见许旌阳动了肝火,不敢做声,许旌阳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正本思索再三,心想:这说出来,自己的女儿的清白算是毁了,要是不说,这许掌门肯定会生气,一怒之下可能不再管此事。 就在杜正本犹豫的时候,江同济又哈哈大笑起来,杜正初一听见江同济的声音,心里就觉得烦躁,便回过头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哪根筋搭错了?” 江同济一听此言,笑得更大声,真的就像和杜正初对着干一般,笑了几声,江同济才说道:“看这杜正初扭扭捏捏的样,你再看那杜婉婷的尸体,衣衫不整,这件事还用问吗,肯定是投毒之人本只想毒死杜云功,哪知杜婉婷与杜云功有奸情,结果两个都毒死了。” 杜正本一听此言,心中大怒,这不仅让自己的女儿名誉扫地,更是间接替柳怀永开脱,不禁大怒道:“你空口无凭,胡说八道,辱我女儿清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推迟 江同济冷眼瞧了一眼杜正本,说道:“我胡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毒下在杜云功的水壶中,怎么你女儿也跟着中毒了呢?” 杜正本现在为了维护自己女儿的声誉要紧,便脱口而出,说道:“这事我不知道,我女儿清清白白,你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测,要不然就算你是净明道长老,为了我女儿,纵是不敌,我也要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一听此言,江同济眼神一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来跟我讨公道,就凭你?”江同济突然身形一动,瞬间真气大泄,将杜正本裹在其中,杜正本顿时便觉得不能呼吸,脸上涨得通红。 杜正初见状,心中一惊,大喝道:“你干什么!”说完便一掌向江同济打去,江同济手掌一伸,硬接杜正初这一掌,二人便开始拼起内力来,然而另柳怀永等人目瞪口呆的是,杜正初全身黑气环绕,说不出的诡异,反观江同济,则是面色狰狞,戾气冲天,犹如下凡。 许旌阳见状,大喝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门。”说完手掌一挥,将二人的手掌分开,然后站在二人中间,凭一己之力,对着杜正初和江同济的手掌各击一掌,便将二人击退两步。困在杜正本身上的真气也是一松,杜正本便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许旌阳这一手看得更是柳怀永等人是目瞪口呆,杜正初和江同济对拼内力,众人只是诧异二人的真气,感觉不像是道家正统,反而有几分邪魔外道的感觉。但许旌阳凭一己之力硬接同是上清境的杜正初和江同济的一掌,竟然毫发无损,虽然有杜正初和江同济并未出全力的因素,纵然是这样,也足够让柳怀永等人震撼,看来这许旌阳不愧为净明道的掌门,这份修为,当真是神鬼莫测。 许旌阳双手一收,微微一调息,对着杜正初和江同济说道:“你们二人再敢放肆,就不要怪我这掌门不客气。“杜正初和江同济也不知是认识到自己的鲁莽,还是被许旌阳这一手给镇住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各自退了一步,站回到许旌阳的后面,不再说话。 此时杜正本已经恢复了正常,许旌阳便对着他怒喝道:”这件事你连凶手到底要毒死谁都不知道,就来要净明道给你主持公道,我看你是胡搅蛮缠。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清此事再来找我,这一个月你要是胆敢乱惹事端,休怪我门规伺候。“说完又对着柳怀永说道:“为保公正,你再在净明道住上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要是还没有结果,我亲自送你下山,我看谁敢阻拦。” 柳怀永双手一供,说道:“谨遵掌门命令。”许旌阳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便个人离去,剩下众人也各自散去。 柳怀永等人回到住的别院,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之旁,除了安雅吃着糖葫芦,不时嘟囔几句之外,没有人说话,沉默一阵之后,如萱说道:“我们真的还要在这里呆一个月么?” 柳怀永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杜正本他们挖空心思就想抓到我们把柄,我们要是提前走,他们正好落井下石,到时我们还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没有干过此事,他还能查出什么来?多呆一个月又有何妨,以后天高海阔,岁月悠悠,尽我们享受。” 听到此言如萱也是会心一笑,其他人的脸上也终于洋溢出轻松的笑容。这时,慕雪说道:“柳伯父,杜正初和江同济两位长老处处针尖对麦芒,今日还动起手来,他们两人以前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吗?” 柳怀永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啊,我还在净明道的时候,反而杜正初和江同济两位长老感情最好,经常一起分享修行心得,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了,现在连两个人如同仇人一般。” 慕雪继续说道:“今日杜正初和江同济两位长老比试内功,他们身上的内力,看上去可奇怪得很啊。” 柳怀永说道:“是啊,不知为何会如此怪异,一个黑气环绕,一个戾气冲天。” 慕雪问道:“他们会不会修习了什么旁门左道?” 柳怀永一听此言,立即正色道:“绝无可能,二人用的都是正宗净明道的太上净明心经,这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二人已是净明道长老,在天下间地位极尊,岂会自降身份去修习旁门左道。” 这时吴谨说道:“但许掌门后来露的那一手,犹如天地一股浩然正气,让人望而生畏,与杜正初和江同济明显大为不同,同是修炼太上灵宝心法,为何差异会这么大呢?” 慕雪又接着说道:“更为奇怪的是,我们都看得出来杜正初和江同济二位长老所修之道法怪异,难道许旌阳掌门还看不出来么?但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怀永听完,也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仿佛自言自语道:“莫非与此事有关?” 吴谨和慕雪一听此言,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事?” 柳怀永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以前我曾听我师父说过,这天下三道,虽均为道尊传人,但恐怕都未真正掌握修道之途,否则三千年来竟然没有一人等够得道成仙。”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大惊,想起自己在首阳山的一个山洞中黑泽说过的话,看来黑泽说的是真的,天下三道各修精气神中的一气,只有将三气融合,才能有得道成仙的可能,但自己答应过黑泽,绝不在外人面前提起此事,否则可能会祸及苍生,吴谨不明白明明是指导世人修道正途,为何会祸及苍生,但答应了别人,就不该失信于人,所以吴谨还是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慕雪问道:“那后来呢?” 柳怀永继续说道:“后来我师父说,要想得道成仙,可能得抛开三道束缚,从其他渠道探索修道之途。”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毛贼 慕雪又说道:“柳伯父你的意思是杜正初和江同济已开始探索其他的修道之途了?” 柳怀永还是一脸疑惑,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猜错了,三千年来虽没有人得道成仙,但在三道之外,再无能取得更高的成就了。” 众人听完,又是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在杜正初的别院,杜正初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不定,手指也不停地敲打在桌面上,显然是在思索事情。杜正本则坐在一旁,眼中尽是怨恨,口中自言自语道:“柳怀永,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杜正初的思绪被打断,不禁怒喝道:“吵什么吵,现在你女儿的事情已经不重要。” 杜正本一听此言,心中一慌,说道:“大哥,婉婷可是你的亲侄女,她枉死在柳怀永手中,她的事情不重要哪还有什么事情重要?” 杜正初说道:“就为了你女儿的事,我已经跟江同济动了手,现在我们二人已经撕破了脸,看来今后定有一场生死之战,到时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啊!”说完杜正初也是叹了一口气。 杜正本说道:“你和江同济只是一时冲动,才动了手,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岂会拼个你死我活。大哥你不必为此事操心,替我为婉婷报仇才是当务之急啊。” 杜正初见杜正本一心只想着为她的女儿报仇,完全没有替他考虑,不禁有些生气地说道:“报仇报仇!你就知道报仇,现在掌门要你一个月内查清此事,你查清楚此事,自有掌门为你做主,你赶紧去查吧!” 杜正本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柳怀永的佣人都跑光了,我如何能查出证据,要是查不证据,难道这个仇我们就不报了,任柳怀永去隐居避世,逍遥自在么?” 杜正初一听此言,不禁问道:“查不出真凭实据,你还想怎么样?” 杜正本眼神一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查不查得证据,我都要柳怀永血债血偿。” 杜正初一怔,说道:“这里可是净明道,不是你山合城,你可别胡来,惹出什么大乱子,我也保不住你。” 杜正初嘴角竟然微微一笑,说道:“大哥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杜正初看了一眼杜正本,说道:“这样最好!” 杜正本又说道:“大哥,你真的与那江同济会有一战么?” 杜正初眼神一冷,说道:“看来我们都是互相看上了对方的东西,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杜正本又问道:“你看上了他什么东西?他又看上了你什么东西?天罡五行经么?经书不是在掌门手里么?” 杜正初手一挥,说道:“你就知道天罡五行经!不该你问的事,你别问,对你没好处。” 杜正本一怔,讪讪地说道:“哼!谁想管你们的事,我只关心我女儿的仇如何能报。”顿了一下,杜正本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柳怀永,你让我变成孤家寡人,我也要让你变成和我一样!”此时杜正初又陷入自己的沉思,并没有注意到杜正本说的这几句话。 接下来几天都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柳怀永等人则每天都算着日子,恨不得明天就满一个月。 这一天早上,吴谨正在院子中修炼,柳怀永和如萱则陪安雅玩,柳怀永时不时还指导一下吴谨修炼,一副其乐融融之象,就在此时,却看见慕雪穿着一双拖鞋走到院子之中。慕雪走上前去对着吴谨问道:“你看见我鞋了么?” 吴谨一脸疑惑,说道:“没有啊,你鞋找不到了么?” 慕雪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昨天我将鞋子洗了之后放在屋外晾干,今天早上起来就找不到了。” 这时如萱走过来,说道:“是不是其他人收错了,把你的鞋子收走了?” 慕雪说道:“我问过打扫这个别院的所有弟子了,他们都说没有看见,真是奇了怪了,净明道居然还有小偷,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这时柳怀永急忙说道:“不可胡言乱语,这件事情你又没有查清楚,胡乱推测可不是好习惯。”慕雪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柳怀永又继续说道:“一双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那双鞋子也是破烂不堪,早就该换了,一会儿让吴谨去定南城给你买两双鞋子便是。” 这时安雅站出来说道:“我也要穿新鞋子。”众人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吴谨说道:“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是无所事事,要不我们一起去定南城游览一番,柳伯父你看可好?” 如萱一听此言,拍手叫好,说道:“好好好,呆在这个院子里,我都快发霉了,我还没来过定南城呢,今天我们就去好好游览一番,找个酒楼大吃一顿。”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杜正本岂会同意让我们出去游玩,他定会认为我们要乘机逃走,掌门为了避嫌,恐怕也不会同意我们结伴出去。” 如萱听完此言,一脸沮丧,嘟囔着嘴说道:“我都要疯了,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 柳怀永柔声安慰道:“现在我们是身不由己,咱们再忍耐一会,以后我们就自由了,到时你想去哪里玩我就陪你去哪里玩,玩个天昏地暗,你看好不好?” 如萱还是嘟囔着嘴,一脸不乐意,柳怀永见状,便对吴谨说道:“吴谨,你去定南城给我们一人买一双鞋,咱们都换新鞋子穿,事不宜迟,你快去买吧。”说完便对吴谨使了一个眼色。 吴谨心领神会,说道:“柳伯父,那我现在就去买。”柳怀永点了点头,吴谨问完所有人脚的大小,便往山下走去。 只要柳怀永和如萱还在飞云峰,其他人离开相对比较自由,也不会有人来阻拦,吴谨一直步行出了罗浮山,才开始御空飞行,直奔定南城而去,定南城是南方第一大城,除了因为净明道坐落在附近的缘故,还因为秦州物产丰富,定南城又在定河之侧,贸易十分发达,故定南城聚集的人口不下百万。 第一百零五章 护送 罗浮山距离定南城不足百里,不到一个时辰吴谨便已到定南城,城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吴谨一边在城中闲逛,一边寻找卖鞋子的货铺。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救命啊,抢钱啊。”吴谨寻声看去,见一妙龄少女正在追逐一个年轻男子,一边追一边叫喊,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钱袋,一路朝前狂奔,街上的行人有些人试图抓住这名年轻男子,然而这名身手敏捷,力气又大,要么躲开了来抓他的人,要么直接用蛮力撞开行人,眼看这名男子就要跑掉。吴谨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狭义之心,稍一运气,运气石甲功,便向那年轻男子追去,吴谨喝过紫晶蟒血,行动何等敏捷迅速,几个起落便追上那名年轻男子,一手抓住他的背心,就将他举了起来。那名男子被举在空中,动弹不得,不停地叫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不一会儿那名女子也追了上来,吴谨才将那名男子放了下来,从他手中拿过钱袋,还给了那名女子,吴谨本还想教训一下这个当街抢钱的男子,哪知那名男子趁着吴谨回头之际,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石灰,往吴谨的眼睛撒去,吴谨急忙后退,用手挡住眼睛,待石灰散去,那名男子早已逃得不知所踪。 吴谨只得作罢,便打算离开,那名妙龄女子却叫住吴谨,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多谢恩公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 吴谨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完又是转身,准备离去。 那名女子又急忙叫住吴谨,说道:“恩公莫走,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吴谨只得站住,问道:“除了钱袋他还抢你其他东西了吗?” 那名女子笑了笑,说道:“回禀恩公,小女子名叫水桃,家住城外沿河村,那名窃贼只抢了我的钱袋,只是小女子一人回去的话,担心那窃贼会去而复返,在城外等我落单,所以水桃恳请恩公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一程,水桃一定感激不尽。” 吴谨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送你本无大碍,但我身上也有事情要办,所以...” 水桃一听此言,急忙说道:“我听恩公口音,便知恩公是北方人,恩公要办何事,你告诉我,我对这定南城极为熟悉,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等你事情办完,再请恩公你送我一程,你看可好?” 吴谨想了想,反正自己只是买几双鞋子,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买完顺道送她一程也无妨,便对水桃说道:“你就不要一口一个恩公的叫了,叫得我挺不自在的,你就叫我吴谨吧,我想去买几双鞋,正好我不熟悉路,你帮我带下路吧,买完鞋子我便送你回去。” 水桃一听,笑颜如花,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般跳了跳,说道:“太好了,吴谨大哥,我知道全城最大的鞋铺在哪里,你跟我来,”说完便拉起吴谨的手往前走去,吴谨想缩手都来不及,手被水桃死死拽住,吴谨想用力挣脱,又怕不礼貌,便任由水桃拉着,跟着水桃往前走去。 一路上吴谨只觉得水桃的手纤纤如嫩荑,柔弱无骨,另吴谨一阵心神荡漾,吴谨只牵过慕雪的手,慕雪的纤纤玉指也是细腻光滑,却没有水桃的手这般酥软,看来是慕雪经常用剑的原因。吴谨内心这般比较,想到自己与慕雪已有生死之约,今生岂可负她,一念至此,吴谨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强行将手从水桃的手中挣脱,说道:“你我初次见面,就如此这般手拉手在街上走,对你影响不好。” 水桃一怔,随即又是一笑,说道:“别人都只当我拉着的是我的哥哥,有什么影响不好。” 吴谨背着双手,说道:“不认识的人以为我是你哥,但你家住在城外不远,要是被认识你的人看见,那可不好。” 水桃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在前面带路,你可别跟丢了!” 吴谨笑了笑,说道:“你只管前面走,我绝对跟丢不了。” 听完此言水桃便当先往前走去,吴谨赶紧跟上了上,水桃带着他穿过两条大街,指着一家货铺说道:“那便是定南城最大的鞋铺。” 吴谨朝那鞋铺看去,果然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匾上四海鞋铺四个大字也是熠熠生辉。吴谨和水桃走进货铺,里面的鞋子琳琅满目,摆满了货架,店里的小二见有客人上门,急忙迎了上来,说道:“客官您里面请,我们四海鞋铺是定南城最大的鞋铺,各种鞋子无所不有,只要客官您叫得上名字的,我们都有。”、 吴谨绕着货铺看了一圈,说道:“我们常年在外奔波,鞋子好不好看无所谓,关键是要结实。” 店小二一听,随即说道:“那客官您是来对了地方,我们的牛皮靴可是远近闻名,选用秦州水牛的牛皮制作而成,皮质坚韧柔软,外观虽不怎么样,但绝对经磨耐用。”说完便递了一双牛皮靴给吴谨观看。 吴谨拿着手中,暗运真气,用力撕了撕,这牛皮靴竟然没有被撕裂,吴谨便将鞋号给了店小二,叫他各来一双,店小二取来六双牛皮靴,装成一个大包袱,递给了吴谨,吴谨付了钱,便同水桃出了鞋铺。 站在大街上,吴谨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家在哪里,我赶紧送你回去吧。” 水桃向着城南的方向一指,说道:“出了城门,沿着河走,走上十里路就到我家了。” 吴谨点了点头,便和水桃一起往城南外走去。一路上水桃像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女,一会儿蹦蹦跳跳,一会儿东张西望,时不时还缠住吴谨问上几个问题。吴谨也被水桃这天真烂漫的性格感染了,心情也爽朗起来,一路上和水桃有说有笑。 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吴谨和水桃便走到了沿河村口,这是一个小村落,依山而建,各家房屋掩映在山林之中,山下便是定河奔腾而过。整个环境一静一动,别有一番景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爱才之心 吴谨和水桃站在村口,却听山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在放鞭炮,吹唢呐。唢呐的曲子轻快又喜庆。吴谨回头问道:“你们村子里有人在结婚啊?” 然而此时却见水桃脸上没有刚才的愉悦,一脸鄙视的神色。只听水桃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贪念财富的无耻之人娶了地主的女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谨心中暗暗一笑,看来这水桃心中还是有几分嫉妒。水桃用手指着山腰的一幢房子说道:“我家就在那里,我们走吧。”二人又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二就到了水桃的家,水桃回头说道:“吴谨大哥,我家到了,我父亲都去吃喜酒去了,你要进来喝杯茶么?” 吴谨摆了摆手,说道:“不了,我还要赶回罗浮山呢!” 水桃笑了笑,说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吴谨大哥,你是一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吴谨也是笑了笑,说道:“借你吉言,你快回屋吧,我回去了。” 水桃点了点头,便往屋子里走去,吴谨看着水桃进去过后,也是打算离开。 就在吴谨抬脚要走之际,却听见屋内传来水桃的一声尖叫,吴谨心中一惊,冲进院中,一掌将房门推开,然而眼前却出现一根竹管,从里面冒出一阵白烟,吴谨心中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顿时就觉眼前一花,四肢无力,神志不清,瘫倒在地。 罗浮山飞云峰,此时天色已晚,慕雪还穿着双拖鞋坐在院子之中,嘴中抱怨道:“死吴谨,买双鞋子买到现在还不回来,我看是好久没有修理你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时如萱走过来问道:“还在等吴谨啊?” 慕雪撅着个嘴说道:“谁等他,天气太热了,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乘乘凉。” 如萱呵呵一笑说道:“都十月份了,还热啊?还不承认等你的小情人?” 慕雪脸一红,说道:“什么小情人,我才不想理他,刚才很热,现在不热了,我回去休息了。”不等如萱再说,慕雪就蹬蹬蹬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将门关上。如萱笑了笑,也回去了。 慕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全是吴谨的影子,想起如萱说的小情人那句话,慕雪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将被子蒙在自己脸上,自从从太一道出来,她和吴谨就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一天没见着吴谨,心中虽说很是想念,但心中还有一份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 次日一早,吴谨还在迷迷糊糊之中,却听见身旁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顿时将吴谨吵醒,吴谨此时也清醒过来,见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立即翻身坐起,发现水桃坐在旁边,衣衫不整,掩面哭泣,吴谨再一看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吴谨急忙对着水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水桃看了一眼吴谨,眼中尽是悲愤,说道:“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么?”说完又是呜呜哭了起来。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一慌,急忙翻身下床,找来自己的衣服穿上,边穿还边说:“水桃姑娘,这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昨天我进来的时候被迷烟迷晕了,你也是看见的啊!” 水桃用手指着吴谨,哭哭啼啼地说道:“你这个禽兽,你玷污了我,现在还想跑!”说完水桃就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吴谨此时心中更加慌乱,衣服都没穿好,又跳上床去,打算用手捂住水桃的嘴,不让她大叫,二人一番挣扎,又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房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一名男子,步伐轻盈,太阳穴高鼓,看来也是一位修道之人,而且内功深厚。此人见吴谨赤裸上身扑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不禁大怒,口中喝道:“大胆淫贼,还不住手!”说完手掌一翻,便向吴谨后心击去,吴谨感觉身后有异,急忙一个驴打滚滚到床下,又往后滚了两圈,这才站起来说道:“道长且慢,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名道长看见吴谨,随即一怔,说道:“居然是你!” “道长你认识我?”吴谨急忙问道。 这名道长说道:“我是净明道田成坚,在飞云峰上见过你几次。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要抓你回飞云峰,请掌门发落。” 吴谨急忙解释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昨天进了这屋,就中了迷烟,后边的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田成坚哼了一声,说道:“昨天你被昏迷,刚才你也是在昏迷之中么?”吴谨想起刚才那一幕,谁见了都会误会,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田成坚见吴谨不说话,以为吴谨默认了,于是又说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抓你回去?” 吴谨在哪里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这时水桃哭着对着田成坚大喊道:“祖爷爷,他骗你的,昨天他根本没有中什么迷烟。” 田成坚一听此言,勃然大怒,说道:“我观你言行举止,似是一个忠厚之人,没想道你居然是一个人面兽心之徒。”说完又是一掌向吴谨击过去,吴谨急忙运足石甲功,和田成坚打在了一起。 一交手才发现,这田成坚居然是上清境修为,吴谨根本不是对手,一念至此,吴谨想着用尽全力,看能不能先从田成坚的手中逃脱,再做打算,于是吴谨便将天宫中的真气也一起用上,将紫金莽血催动到极致,茅草的屋顶早就被二人激起的气浪给掀飞,二人从屋子打空中,田成坚见吴谨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也是起了爱才之心,只想将其拿下,不想伤人。 然而打着打着却发现吴谨突然真气大增,而且道法竟然隐隐跟净明道有几分相似。柳怀永等人到飞云峰已有一段时间,慕雪和吴谨用计查清贾正义陷害柳怀永夫人的真相也在净明道上层中津津乐道。他自然也是听说了吴谨和慕雪是从太一道过来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验明正身 但现在吴谨道法除了太一道,还隐隐含着净明道的道法,田成坚心中大为诧异,于是将自己的一身修为全力施展开来,如此一来,吴谨顿时便觉得自己被田成坚的攻击笼罩在其中,自己也是漏洞百出,田成坚看准机会,一掌对准吴谨胸口击去,吴谨避无可避,只得举手硬接,二掌相对,吴谨便感觉有一股真气顺着手掌进入自己的四肢百骸,痛苦难当。就在吴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田成坚扯掌了,一脸的惊恐,对着吴谨说道:“你居然修炼两家道法,你不要命了么?说!你是从哪里学到的净明道的心法的?” 吴谨瘫倒在地,用手扶着地面,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我从哪里学的净明道的道法,恕不奉告!” 田成坚心中一想,此人是太一道的人,又是柳怀永带到飞云峰的,怎么说也算是客人,现在又发现他居然还学了净明道的心法,看来此事非同小可,这事情只有禀明掌门,请他发落。想到此处,田成坚也就不在理会吴谨,转身对着水桃的父亲田安平说道:“把你女儿带上,随我去净明道。”说完又叫人找来一根绳子,将吴谨捆上,一起往飞云峰走去。 飞云峰,慕雪一个人站在院子中,还在想吴谨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越想心中越是觉得不安,开始在院子中来来回回的度起步来,这时突然见柳怀永跑进院子中,对着慕雪说道:“吴谨出事了,快随我到冲虚殿去。”慕雪一听此言,心中大惊,急忙跟着柳怀永往冲虚殿跑去。 二人走进冲虚殿,许旌阳和几位长老站在台阶之上,吴谨则被五花大绑,跪在下面,旁边站着田成坚,水桃则扑在他父亲田安平的怀中嘤嘤哭泣。 慕雪见状,急忙向吴谨跑去,被柳怀永一把拉住,然后对着慕雪摇摇头,慕雪这才忍住,和柳怀永站在一边。 许旌阳见人已到齐,便说道:“田成坚,你说下发生了什么事?” 田成坚说道:“是,掌门,昨日我田家族长嫁女儿,我去喝喜酒,本想今天早上就回净明道的,田安平,也就是水桃姑娘的父亲非要拉我到他家喝两杯,我就跟着去了,走到田安平家门口,听到水桃的尖叫声,我便冲进屋内,就看见吴谨赤裸上身,扑在水桃的身上。” 吴谨还欲争辩,没想到此时慕雪比他还激动,站出来大声吼道:“这不可能!吴谨不会干出这种事。”说完眼中还掉出了眼泪。柳怀永赶紧拉住慕雪,小声对他说道:“你不要冲动,我也不相信他会干出此事,掌门会查清楚的,你先不要着急。” 吴谨也是回头看着慕雪,没想到慕雪对他如此信任,心中也是既感动又愧疚。痴痴地看着慕雪,竟然忘了为自己辩解。 这时许旌阳叫了一声吴谨,才把吴谨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许旌阳说道:“吴谨,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吴谨说道:“昨日慕雪的鞋不见了,我就去定南城给她买鞋,在定南城遇见一个小偷抢水桃的钱袋,我就帮她把钱袋抢了回来,她说怕小偷趁她落单又回去找她,叫我送她回家,我就答应了,把她送到了她的家门口,她走进屋后,尖叫一声,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进屋去找她,刚进门,就有人用迷烟将我迷晕,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清醒过来,我发现水桃在我旁边哭,而我又...又一件衣服都没穿,就下床去穿衣服,水桃以为我要逃走,就尖叫起来,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想去按住水桃的嘴,不要她叫出来,就在我们两个人纠缠的时候,田师叔进来了,事情就是这样。”说完吴谨便回过头看着慕雪,在吴谨的心中,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只要慕雪相信他,他心中就有支柱。 然而慕雪听到吴谨他一丝不挂和水桃睡在一起一个晚上,虽然内心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回应吴谨的目光,索性看着地面。 就在众人都在思索的时候,水桃站出来说道:“吴谨他骗人,根本没有什么迷烟,昨日我进了屋子之后,他便尾随我进屋,然后将我按住,我拼命反抗,他就将我打晕,然后我就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之后,我发现他已经把我玷污了。”说完水桃又呜呜哭了起来。 吴谨一听此言,慌了起来,大声说道:“我真的中了迷烟,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许旌阳挥手示意吴谨不要再说,然后对着水桃问道:“水桃姑娘,你说吴谨他玷污了你,那为何吴谨还要在你屋子中过一夜呢?” 水桃擦了擦眼泪,对着许旌阳说道:“回禀掌门,吴谨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对他说过,我父亲去喝族长的喜酒去了,晚上不会回来。” 许旌阳说道:“就算如此,吴谨也不至于胆子大到还敢在你家里睡上一夜,而且你说他送你回家,你们沿着定河走了十里路,他要是想玷污你的话,出了城找个荒郊野外下手,岂不是更安全,何必非要去你家才下手呢?总之此事疑点太多,我们不能妄下结论。” 一听此言,水桃急得又开始眼泪汪汪,急忙说道:“掌门,田成坚祖爷爷人赃并获,这还不够吗?要是掌门觉得不够,我还有证据,他对我用强的时候,我拼命反抗,在他胸膛抓了几道爪痕,掌门你要不信,你可以马上脱了吴谨的上衣验明正身。” 许旌阳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着吴谨说道:“好吧,吴谨,你先把衣服脱下来给大家看一下。” 吴谨颇为无奈,但所有人都盯着他,只得将上衣脱下,吴谨身上果然有三道手抓的血痕,慕雪看到这抓痕,心如刀绞,心中不禁再想,难道吴谨真的干下这等不齿之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族现世 然而随着上衣脱下,吴谨的血玉也随之暴露在众人眼中。此时江同济惊呼一声,指着吴谨大声喊道:“你是魔族中人!”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所有人都盯着吴谨,柳怀永和其他人盯着吴谨看,许旌阳和几个长老则瞪着铜铃班般的眼睛盯着吴谨的血玉。吴谨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江同济看到这块血玉怎么说我是魔族中人呢?这块血玉是我们吴家世世代代祖传之物,而我们吴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怎么又成了魔族呢?在阳首山的山洞中,那黑泽怪物说我这血玉是仙家之物,唯一的功能就是遇见仙根会发亮。 这时许旌阳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指着吴谨胸前的血玉问道:“你这血玉从何而来?” 吴谨看了看血玉,说道:“这是我吴家祖传之物,我们吴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从来都是被别人欺负,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掌门明鉴。” 这时水桃的父亲田安平说道:“掌门你看见他胸前的血痕了吗?证明我没有说假话,现在你们又发现他是魔族中人,这不是更加印证了他能干下此事也不足为奇么?” 这时江同济说道:“贾正义虽说无耻,但你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他布下的这个阴谋让老子也叹为观止。但吴谨这个事,手段之低劣,也真只有那些没脑子的人才干得出来。” 这时许旌阳瞪了江同济一眼,说道:“现在先把吴谨的身份查清楚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柳怀永早就按捺不住,说道:“我活得也不短,在净明道呆的时间也不短,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魔族。” 许旌阳缓缓说道:“这还得从道尊天师说起。三千年前,天地始成,万物方醒,人族出一圣人道尊,修道成仙,然而当世也出了另一个奇才,走的却是旁门左道,最终修成了魔,而且修为不在道尊天师之下,这入魔者嗜杀成性,道尊天师为拯救世人,不惜耗尽毕生修为,与此魔同归于尽。当时此魔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为了避免这个家族再为祸世间,我们三道的祖师爷率领门下弟子,将魔族三百余口人,尽数剿灭,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居然还传到了今天,吴谨胸前血玉上的图案,就是这个家族的族徽。” 这时柳怀永又说道:“三千年前的事,这魔族在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土壤,就算有漏网之鱼,又怎么会传得下来,我看可能是吴谨的祖辈无意中发现了此物,然后作为传家之宝传了下来。要不然吴谨也不会生性淳厚,为人善良,根本没有半分魔族的影子。” 吴谨也是急忙解释道:“是啊掌门,这块血玉的确是我吴家祖传之物,但我们吴家绝对不是什么魔族中人,我们吴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生存在这天底下的最底层,受人欺凌,我们吴家要是魔族中人,岂会世代受人欺凌?”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吴谨是魔族中人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柳怀永不禁问道:“掌门为何如此肯定。” 许旌阳继续说道:“这个你有所不知,这血玉本就是至圣至灵之物,被那魔王用精血温养之后,已能识主,若无魔族血统,如此长时间贴身佩戴,必遭血玉反噬。” 吴谨一听此言,瘫坐在地上,慕雪也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处发力。这时田成坚说道:“掌门,如果吴谨试魔族中人确凿无疑的话,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必须要说出来。” “你说!”许旌阳说道。 “吴谨除了修习太一道心法外,他还修习了净明道的心法!”田成坚说道。 许旌阳一听此言,身形一闪,人便已在吴谨旁边,许旌阳用手扣住吴谨的脉搏,吴谨便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兀自翻腾起来。不一会儿许旌阳眉头一皱,转身对着柳怀永厉声问道:“你还传授吴谨本门心法了?” 柳怀永急忙说道:“我与吴谨情同父子,我岂会如此害他。”这时杜正初急忙问道:“掌门师兄,他体内真的有两家真气么?”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他的真气一部分在丹田,一部分在头顶。” 柳怀永又说道:“头顶怎会储存真气?”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 然而杜正初和江同济听到许旌阳的话后,却兴奋异常,犹如守财奴发现金疙瘩一般,双眼死死的盯住吴谨,恨不得将吴谨拉到身前,仔细观看把玩。 这时许旌阳对着吴谨问道:“吴谨,你的净明道心法是从何处学的?” 吴谨这时想起了离道人,当初离道人传自己心法的时候,就告诫自己,不可在外人面前展示,也不可将他透露出来,没想到他传的心法还是被人发现了,现已如此,切不可再将他暴露出来。吴谨想着天下间修习净明道心法的人何其之多,我只需随便讲一个人传授的,他们又如何能识破,于是就说道:“这净明道心法是我跟一个老人学的。” 许旌阳又问道:“哪个老人?” 吴谨说道:“我也不认识,那时我还在青州,有一天我上山砍柴,遇见一个老人,特别的老,也虚弱至极,见到我就说他想喝水,于是我就去河边给他打了一些水给他喝,他喝完后,说我是一个好孩子,愿意教我道法,我就跟他学了这个道法,我也不知道这是净明道道法,传授完心法后,这个老人就去世了。后来我又机缘巧合拜入太一道,所以身上便修习了太一道和净明道的心法。” 许旌阳思索了一会,说道:“那位老人可能是我净明道分支的一位高人,云游天下,临终之前遇见了你,见你心地善良,才传授你净明道心法。” 吴谨也赶忙点点头,说道:“我猜也是这样。” 许旌阳又问道:“你才玉清境,你净明道的真气为何会在头顶之中,你不知道修炼二气,如若二气会顶,会导致你走火入魔,甚至七窍流血而亡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危机 提到这件事情,吴谨又想起首阳山山洞中那个叫黑泽的怪物也告诫过自己,不可将此事透露,否则会祸及苍生,虽然吴谨不知为何会祸及苍生,但那黑泽居然知道开天宫融合三道之气,恐怕这黑泽的地位远在三道之上,甚至是三道的祖师爷也不能比拟,而且自己也答应过黑泽,不透露此事,做人就该言而有信,于是吴谨摸了摸脑袋,假装一脸疑惑,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进入我的脑中。” 江同济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放出精光,说道:“这还不明显吗?肯定因为他是魔族中人,天生才有由此特质,能容纳多种真气在体内和平相处,三千年来,三道所修之道恐怕只是管中窥豹,何为修道正途?答案在哪里?”说到这里,江同济故意不再说下去,而是看着众人,众人回过头看着江同济,江同济这才继续说道:“答案恐怕就在吴谨身上!” 众人都猜想得到答案应该就在吴谨身上,但当听到有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众人心中还是非常之震惊,因为三千年来,修道者犹如过江之鲫,但从未有人能够得到得道成仙,难道三千年来人族没有一人天赋能达到道尊圣人那般?这恐怕不至于,为什么没人能够成功,恐怕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可是公然质疑天下公认的真理,如何不让人震撼! 然而更让吴谨疑惑的是,天下间敢这样想的都没几人,净明道的长老居然敢说出来,这说小一点是公然挑战天下权威,说大一点就是亵渎三道开山鼻祖,然而江同济就这样说了出来,净明道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难道净明道对修道之途早就有了怀疑?!从一开始见到杜正初和江同济的时候,吴谨就觉得二人身上说不出的怪异,特别是所修道法,与自己印象中的道门正宗差异太大,自己都看得出来,许旌阳掌门不可能看不出来啊!但他却丝毫没有阻止二人的意思,净明道到底再修些什么!如今自己被他们视为解开修道的答案,自己恐怕是难以脱身了,想到此处,吴谨的心情也是跌倒谷底。 柳怀永估计也想到了此点,也是急忙说道:“掌门,依我看吴谨哪里是什么答案,只不过误打误撞修了两家道法,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上清境,所以对他还没产生影响,我看吴谨也是受害者,此生修为注定不能有所突破,所以就算他是魔族中人,也不会对天下苍生造成危害,我看掌门您就让吴谨跟我归隐,此生不再踏足尘世。” 这时江同济冷笑了一声,说道:“跟你归隐?你知道净明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你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吗?只有解开这千年未解之谜,净明道方有可能生存下去!” 此言一出,众人不解,柳怀永急忙问道:“净明道有什么危机?什么时间已不多?江长老你说清楚一点!” 江同济正要开口说话,许旌阳大声喝到:“你给我住嘴!” 柳怀永这时也意识到,此事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吴谨非救不可,就算与净明道长老和掌门为敌也在所不惜,注意打定,许旌阳说道:“掌门,我与吴谨情同父子,就算吴谨是魔族中人,但要是净明道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算背叛师门,我也绝不袖手旁观。” 此言一出,许旌阳掌门和几位长老也是为之一怔,没想到柳怀永居然如此刚烈,为了吴谨不惜背叛师门! 这时许旌阳也是动了肝火,怒喝道:“柳怀永,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江同济则是一脸不屑地说道:“柳怀永,就你也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吴谨对净明道的意义非比寻常,我看你就别想着带吴谨与归隐什么的,否则贾正义就是你的下场。” 柳怀永也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说话有些欠妥,但江同济完全不讲道理的威胁自己,柳怀永也是也是心中憋着一口气。说道:“那掌门打算如何处置吴谨?” 许旌阳想了想,回头对着几个长老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事?” 杜正初最先站出来,说道:“吴谨是否玷污了水桃姑娘虽说还有疑点,但吴谨是魔族中人这点是确凿无疑,我觉得应该先将吴谨关起来。” 柳怀永紧接着又问道:“关到什么时候?关到你们都从他身上参破天地玄机,得到成仙的时候吗?净明道自诩天下正道领袖之一?就如此这般做事么?” 许旌阳这时也是十分为难,话音一改,柔声说道:“除魔卫道,道家本是责无旁贷,但我净明道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眼下净明道确实时日不多,又身处危机之中,迫不得已,的确需要吴谨助我们一臂之力,若吴谨确实是误打误撞修了两道心法,我许旌阳向你们保证,绝不为难吴谨半分。” 柳怀永问道:“净明道到底有何危机,还请掌门言明,我作为净明道的一份子,定为本门出一份力。” 许旌阳想了想,说道:“先请水桃姑娘你们父女先出去一下吧,此事涉及本门机密,外人不宜在场,你们的事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水桃听到此言,似是有些不情愿,但许旌阳掌门都发话了,他们父女又岂敢不从,只得走出大殿。 这时许旌阳又继续说道:“这是本门不传之谜,只由历代掌门在长老中口耳相传,绝不外泄,但现在形势确实不容乐观,说给你们听也无妨,只是切不可外传。” 殿上之人,除了许旌阳掌门和几位长老,其他人纷纷点头,许旌阳这才继续说道:“三千年前,道尊天师为了天下苍生,打算舍身取义,独自前去诛杀魔王,但道尊天师深知那魔王的修为与他不分高下,很有可能会跟魔王同归于尽,于是在出发之前便着手安排后事,道尊天师一共收了三名弟子,分别是太悟真人、正一真人、净道真人,这三人便是太一道、正一道和净明道的开山鼻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章 传说 “然而道尊天师临行之前,却只叫了太一道的掌门太悟真人和正一道的掌门正一真人二人到跟前安排后事,并未叫本门掌门净道真人,后来那两人从道尊天师那里出来后,二人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也不理会我们的掌门净道真人,就直接离去。反而是一个道尊天师至亲至近的人,跟我们的祖师爷关系较好,将他叫到跟前,对他说,道尊天师传给了太悟真人和正一真人各一件无上神器,叫他们好生看守。然后还对我们的祖师爷说,他们三师兄弟日后在修道之路上必互不相容,为争夺获取天道的机会,肯定会有一场生死之战,现在他们二人已有道尊天师传下无上神器,此人便叫我们的祖师爷自己暗中早作准备。后来道尊天师果然与魔王同归于尽,而三道的事也不幸被言中,三道道法果然不能相容,三千年来门户之见愈见加深,再加上现在时日已经不多,三道生死之战,恐怕就快来临。”许旌阳继续说道。 台下的众人听完,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复,众人都在想,贵为天下三道之一的净明道,看起来也只是表面光鲜,暗地里也是危机四伏。 柳怀永问道:“道尊天师传给了太一道和正一道什么无上神器,掌门你知道么?” 许旌阳说道:“这个连道尊天师身旁那位至亲至近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祖师爷就更无处得知。” “那位道尊天师身旁至亲至近的人又是谁?掌门你知道么?”柳怀永问道。 许旌阳说道:“我们净明道历代掌门口耳相传的就只有这些内容,可能是为了保护那位人,所以我们的祖师爷净道真人并未提及此人是谁。” 柳怀永又问道:“此事已过三千多年,太一道和正一道虽与我们渐行渐远,但倒也相安无事,为何今日掌门会觉得危机骤起,而且江同济长老还说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许旌阳听道此言,看了一眼江同济,仿佛在责备他口不择言一般,江同济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这时许旌阳说道:“三道祭祖大家都知道吧!” 柳怀永说道:“这个天下修道之人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五年一次,在六月二十二到六月二十五这三天,天下修道之士,凡玉清境以上者,都要到须弥山,祭拜道尊天师及三道祖师。”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在须弥山的道尊天师石像前,放了一只杯子,名叫聚神杯,传说当这杯子聚满天地精华的时候,天地间就会有圣人出现,带领道家最忠诚的追随者,引导他们修道成仙。” 柳怀永还是不太明白,问道:“这跟净明道的危机有何关系?” 许旌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因为那只聚神杯快聚满了。” “那又如何?天地再出一圣人,这不是天下之福么?”柳怀永说道。 这时江同济觉得柳怀永居然如此不开窍,都说道这份上了,还听不懂,有些不耐烦地抢着说道:“圣人现,要带领他最忠诚的追随者,引导他们修道成仙,你还不明白么?” 柳怀永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谁最忠诚,全凭圣人一己之念,我们又能如何?” 江同济气得胡子都在颤抖,还欲开口,只听慕雪说道:“柳伯父,在神杯聚满之前,这天下三道只剩净明道,你说谁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柳怀永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难道太一道或正一道会向其他两道动手?” 许旌阳说道:“正一道还说不清楚,但太一道我们可得要小心了,最近这两年太一道可不太安分,夏侯元仙和其他几个长老暗地里小动作可不少,真云道长的死恐怕就非常不简单。” 提到真云道长,吴谨心中又是一动,自己就是因为真云道长及夏侯卓越被人暗杀,自己才机缘巧合拜入太一道。真云道长死在正一道的无上心法正一心经之下,此事到现在都查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真云道长贵为太一道大长老,在太一道也是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非重要至极之事,净明道也不会让真云道长和夏侯元仙掌门的亲生儿子出去处理,那他们去青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莫非他们暗地里已经开始对正一道动手了? 就在吴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柳怀永说道:“圣人现这只是个传说,三道会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这本不是什么传说,也是三道不传之密,只因一千多年前,正一道有一位长老中出了一些问题,叛出了正一道,将此事在民间宣扬开来,后来民间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就传成了传说!” 柳怀永惊呼:“还有长老会叛出自己的师门?” 杜正初哼了一声,说道:“有人已经为你开辟了前路,你也不算前无古人。” 柳怀永脸一红,没有在说话,许旌阳也是瞪了柳怀永一眼,责备他刚才出言不逊。许旌阳这才说道:“据说那位长老居然敢出言亵渎道尊天师,正一道商议要废去他的修为,将他逐出师门,那位长老便叛了正一道,逃了出去,后来便四处辱骂道尊天师,连三道的祖师爷都辱骂起来,还说出了很多三道不传之秘。当时的正一道掌门一怒之下,率领所有长老,一同出去将那位叛逃的长老诛杀了。” 说完这些,许旌阳对着柳怀永和吴谨说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净明道虽然危机四伏,也不会仗势欺人,吴谨就算是魔族中人,我们也会善恶分明,现在就算是我们请吴谨帮助我们,一同参透这修道玄机,你们看如何?” 许旌阳言辞诚恳,放下掌门之尊,吴谨也一脸犹豫,此时柳怀永也吴谨说道:“不管如何,我也是净明道的人,如今师门有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要不吴谨你就帮助我们一下,你看可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求助 柳怀永刚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曾一耿也说道:“我知道你们已拜入太一道,但据我们所知,你们可是太一道的弃徒,太一道已经抛弃了你们,你们又何必再为太一道着想,而且我们参悟这修道玄机,只是为了自保,绝不称霸。” 净明道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吴谨更是左右为难,吴谨心中暗想:我当初可是答应过离道人和黑泽怪物,绝不将他们透露出来,现在就算我有心帮助你们,我也绝不能违背承诺,能从我身上悟什么,那也只能看你们本事了,想到此处,吴谨便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我是什么魔族中人,我也不知道为何体内二气能够和平共处,你要我帮你们那也只能看你们的造化,能从我的身体里悟出什么了。” 此言一出,许旌阳和几位长老顿时喜笑颜开,柳怀永也是欣慰地点点头。 吴谨又打断众人说道:“还有一事。”众人这时又被吴谨突然的这一句怔住,纷纷看着吴谨,吴谨说道:“水桃姑娘的事我,我确是遭人陷害的,还请许掌门及诸位长老为我做主。” 吴谨刚说完,杜正初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何事呢?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还你清白。” 大家一听此言,纷纷转头看着杜正初,眼中露出奇怪的眼神,杜正初反应过来此言不妥,讪讪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是相信吴谨的为人才说此话。” 许旌阳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也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请吴谨到这冲虚殿来一趟吧。”说完众人便散去。 出了冲虚殿,慕雪脑海中总是回荡这吴谨赤裸身体和水桃睡在一起的画面,越想心中越气,又不好发作,一气之下,丢下众人,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跑去。吴谨本想去追的,被如萱一把拉住,说道:“你别追了,这件事你只会越描越黑,你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会想明白的。” 吴谨想了想,也是,这件事情自己如何在她面前启齿。于是便拉耸着脑袋,跟柳怀永他们回去了。 杜正初回到自己的别院,便将杜正本叫了过去,问道:“水桃的事情是你安排的么?” 杜正本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说道:“大哥,我这计策怎么样?吴谨现在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杜正初白了杜正本一眼,说道:“田成坚也被你收买了?” 杜正本掠了掠胡须,说道:“田成坚那老顽固岂会帮我,不过这个计划妙就妙在是田成坚人赃并获,净明道谁不知道田成坚是石头一块,他绝对不会偏私,要是我去抓,估计十个人有九个人会说我栽赃陷害,但田成坚就不同了,谁都不会怀疑他跟我一伙的,也不会怀疑他会陷害吴谨,这个事才成得了。”说完杜正本又是一脸得意。 杜正初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安排这个计划的?” 杜正本笑了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事情嘛,我先打听到田成坚会回沿河村去参加一个婚礼,我便安排人将雪的鞋子偷了,我猜他们会让吴谨去帮慕雪买鞋子,果不其然,然后我便安排水桃去定南城等他,然后让吴谨演出一个英雄救美,水桃乘机让吴谨送她回家,再将吴谨诱骗进屋,用迷药迷晕他,算好时间将田成坚引过去,再让水桃演个戏,让田成坚抓个现行。大哥,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杜正本看来对这个计划极为满意,一直想在杜正初口中听到溢美之词,无奈杜正初就是不说,这可让杜正本心里犹如有一只蚂蚁在上面爬一般难受。 杜正初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那看来水桃和他父亲田安平才是被你给收买了。” 杜正本说道:“他们父女俩只不过是见利忘义之徒,只要给的银子足,礼义廉耻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 杜正初笑了笑,说道:“你认为你的这个计划毫无破绽?” 杜正本一愣,问道:“难道有人识破这个计划了?” 杜正初说道:“贾正义布一个局,花了十多年,尚且被人识破,你部一个局,就花三天,你觉得能成功么?” 杜正本心里有一丝慌乱,急忙问道:“哎呀大哥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已经发现了?” 杜正初说道:“那道没有,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急功近利,你前脚刚和柳怀永要拼个你死我活,后脚吴谨就出事了,而且这事还出得漏洞百出,就算是被抓现行,知道此事前因后果的,恐怕没有一个人不怀疑。” 杜正本见没有被人识破,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没人相信又如何,关键是找出证据证明吴谨是清白了。” 杜正初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你能收买水桃父女俩,那他们就没有办法,从水桃父女的口中逼出问事情的真相么?” 杜正本听到此言,心中一惊,想到他们父女俩本就是见利忘义之徒,许旌阳也许还会讲点道义,但江同济本可不理会这些,到时候抓着水桃他们父女俩,恐怕不用动手,水桃父女就会把我给供出来,想到此处,杜正本自言自语道:“看来只有趁事情还没有败露,想办法先将水桃父女给杀人灭口。” 听到此言,杜正初又没好气地说道:“难怪江同济说你没脑子,你现在把人杀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正本又开始显现出一丝慌乱,说道:“既然人不能杀,只要他们活着,那我岂不是永无宁日。” 杜正初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让这事不了了之,然后安排人盯着水桃他们父女俩,一有异动,先下手为强。” 杜正本还是有一些不甘心,说道:“我精心布下这么一个局,难道就这样算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惴惴不安 杜正初说道:“吴谨现在可是净明道的大恩人,别说柳怀永不想他死,就是整个净明道也不希望,包括我。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找吴谨和柳怀永的麻烦,要不然我也会放过你!“ 杜正本听得更是糊涂了,说道:“怎么吴谨还成了净明道的大恩人了,连你都站在他那一边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正初说道:“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干出这档子事,我们还发现不了吴谨是魔族中人。” “什么?!”杜正本一声惊呼,然后又是面色一喜。说道:“既然吴谨是魔族中人,那我们更应该将其诛杀啊!” 杜正初瞪了杜正本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吴谨他身上还练了净明道和太一道的心法!搞不好他身上就隐藏着解开天道玄机!” 杜正本一听玄机二字,眼睛也是一亮,问道:“什么玄机?”然后又嘟囔道:“不过是自寻死路,能有什么玄机!” 杜正初一眼就看穿的杜正本的心思,生怕有什么好事自己错过了,便对他说道:“解开三气共存,得道成仙的玄机!” 听到此话,杜正本犹如弹簧一般从凳子上弹起来,说道:“得道成仙!”眼中也尽是贪婪,随后又说道:“吴谨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 杜正初摇了摇头,说道:“掌门不想用强,不过吴谨已经答应帮助我们了,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要再去招惹柳怀永他们,参悟了个中玄妙,你是我亲弟弟,我会不告诉你么?” 杜正本听到此言,嘿嘿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大哥不会忘了我!”顿了一下,又说道:“就先让他们再活几天,等大哥你参透了这道门玄机,到时候我们再新账老账一起算。” 杜正初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怀永这边,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之旁,等着慕雪回来。也许是因为吴谨的这些事,气氛还显得有些沉闷,大家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晚上,才看见慕雪回来,只是眼眶红红的,看来是在外面偷偷哭过一阵。柳怀永怕二人会因为此事发生争吵,便转移话题,问道:“曾一耿长老说你们是太一道的弃徒,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谨看了看慕雪,然后说道:“慕雪,我看这些事也没必要瞒着柳伯父了,就告诉他吧!” 慕雪理都不理吴谨,看也不看吴谨一眼,便对着柳怀永将夏侯元仙害死他父亲,以及封她的丹田,指使尹怀熙杀慕雪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得柳怀永脸色涨红,怒目圆睁,一直到慕雪说完,柳怀永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大声怒骂道:“太一道枉为天下三道之一,行事居然如此不齿。” 然后脸色突然一阵凄凉,眼中还闪出泪花,说道:“可怜我大哥,天纵奇才,居然遭此暗害,我若不为你报仇,我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你,我现在又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女儿。” 听到此言,如萱一怔,眼中显出一丝焦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这时慕雪直接跪在地上,说道:“我们当初隐瞒柳伯父,就是怕柳伯父您会一怒之下,去找夏侯元仙报仇!现在单凭我们几个人,怎么是夏侯元仙他们的对手,去报仇就等于是送死。柳伯父您千万不要冲动。” 慕雪说完,吴谨也跪着地上说道:“是啊柳伯父,当初为了救我们出来,杜仲老伯惨死在李淳风手中,他就告诫我们,实力不足,万不可前去报仇,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等我们实力够了,才再谈报仇一事。”如萱也是使劲点头,一脸焦急,生怕柳怀永不听劝,一意孤行。 柳怀永想了一会,眼睛一闭,擦了擦眼泪,将吴谨和慕雪扶了起来,说道:“你们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现在吴谨身藏天道玄机,若是参透,报仇指日可待。” 慕雪站起来,也是点点头。只有吴谨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很多事他都没有对慕雪和柳怀永讲,心中总觉得有些愧疚,但自己又不能讲,现在别说柳怀永,整个净明道都把他视作救命稻草,这更让他惴惴不安,吴谨自己也不知道黑泽在自己脑中开的天宫到底是不是得道成仙的关键,恐怕得道成仙还不止这么简单,要不然黑泽岂不是也能得道成仙,但是通过血玉显示,黑泽并不是没有仙根。但是就算不能得道成仙,只要净明道能悟出的天宫的作用,估计从此以后也能傲立三道了,只是这到底算不算违背了自己对黑泽的承诺,吴谨内心也有一丝不安。 柳怀永似乎看出了吴谨内心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自己帮不上净明道什么忙,反而让大家失望了。”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真要如此,那就是净明道的命了,怎能怪你?你能答应帮助我们,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吴谨对着柳怀永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柳怀永见状,便说道:“好了,我看大家都很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吴谨,明天早上不要忘了,你就自己过去吧,我们就不陪你过去了。” 吴谨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慕雪,慕雪没有理会吴谨,自己先出去了,吴谨便赶紧跟出去。一路上慕雪只是埋着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发生了这种事,吴谨知道慕雪心中肯定有气,但事情的经过自己已经在冲虚殿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吴谨心中虽然着急,这种事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慕雪,于是吴谨便索性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不言不语。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慕雪的房间,慕雪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推门进屋,而是继续往前走,吴谨怔了一下,随即又跟了上去。二人就这样走着,一直围着院子犹如散步一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初吻 现在已是深秋,月色朦胧,凉风习习,一阵微风袭来,顿时便觉寒意侵体,慕雪觉得身上有些冷,但她心里更冷,她现在是举目无亲,心中早已将吴谨看做唯一的依靠,虽然她相信吴谨是被人陷害的,但吴谨犹如一块木头一般,只知道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上来跟她解释一下,安慰一下她,慕雪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吴谨听到慕雪哭了,心中一慌,急忙跑上前去拉着慕雪的手,说道:“慕雪,我错了,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你不要哭了,你哭了我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慕雪一把将手抽了回来,说道:“你错什么了?你不是被陷害的么?” 吴谨楞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反正你不高兴了就是我错了。” 慕雪听到这话,心中顿时高兴了几分,于是便说道:“那我问你,你到底跟她...跟她那个了没有?”说完这话,慕雪脸红得像西红柿一般,低着头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再看吴谨。 吴谨也是有些脸红,说道:“我当时被迷晕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吴谨说完,看了一眼慕雪,发现她脸色不对,于是又赶紧说道:“人都晕了,还能做什么?” 慕雪听道此言,脸上漏出一丝笑容,吴谨见慕雪终于不生气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谁知慕雪的脸又板了起来,吴谨心中又是一阵惶恐,只听慕雪问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吴谨急忙解释道:“血玉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族中人。” 慕雪哼了一声,说道:“不是这件事情,你怎么还修炼的净明道的心法?这件事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吴谨突然一脸郑重地看着慕雪,说道:“现在你都知道我是魔族中人了,你会嫌弃我么?不和我在一起么?” 慕雪也是一愣,没想到吴谨突然十分严肃地问起她这个问题来,脸色稍微有些微红,说道:“我不管你是魔族之人还是人族之人,只要你还是那个吴谨,我就不会离开你!” 吴谨心中一阵感动,情不自禁一把将慕雪揽入怀中,紧紧抱住,说道:“慕雪,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真心,但我这辈子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慕雪听道此言,也是心中一暖,将头深深地埋入吴谨的胸膛之中,二人就这样抱着,感觉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人和事困扰着他们,有的只是无尽的甜蜜与幸福。 吴谨真想这一辈子都这样抱着慕雪,但吴谨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不能说,让吴谨心中犹如蚂蚁在爬一般的难受,吴谨一咬牙,说道:“慕雪,我有好多事情没有对你说,但是我答应过别人,要帮他保守秘密,一个字也不能向外人吐露,所以我只有连你也不能说,但我隐隐感觉从太一道到现在的净明道,这些事情都是有联系的,总觉得这些事情指引着我朝一个方向走,要让我去发现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我相信总一天我会有机会跟你讲清楚这一切的。” 慕雪从吴谨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吴谨,说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在进入太一道之前我遇见了一些事情,后来为了救你我又遇见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都远远超出了你我的认知,我也很想找个人吐露分享,但是我必须要信守诺言,慕雪,你要相信我!” 慕雪想了一会,说道:“好吧,我信你,你一直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我相信终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我又何必急在一时。只是你现在身上又两种真气,你真的会没事吗?” 吴谨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你放心吧,没点特异之处,我如何能当得了魔族的后人!” 慕雪笑了一声,用小拳头在吴谨的胸前打了一下,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贫嘴。” 吴谨一把拉住慕雪的小手,双眼热烈地看着慕雪,慕雪脸上依然还是那道长长的刀疤,但此刻月光下的慕雪犹如蒙着一层面纱,在吴谨心中慕雪是那么美丽,那么清新,让吴谨有些情不自禁,向慕雪吻去,慕雪心中一阵慌乱,想躲开,但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一动不动,看着吴谨吻在了自己的唇上,犹如一道闪电击中自己,身子僵硬,双手拉着吴谨的衣服,仿佛要撕碎了一般... 第二日清晨,吴谨一大早就出了门,直接往冲虚殿走去,独自走在栈道上,感受着清晨的清风与雨露,吴谨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想着昨日的温存,吴谨脸上又洋溢出笑容,吴谨只盼着早日结束这一切,然后与慕雪回到岩下寨,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享尽天伦。 想到这些,吴谨加快了脚步往冲虚殿走去,大殿之上,许旌阳和几位长老早就到了,几人纷纷微笑着看着吴谨,就连杜正初和江同济今日看起来也有了几分慈眉善目。 许旌阳笑着对吴谨说道:“你来啦,昨晚休息好了么?”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休息好了!我们开始吧。我该怎么配合你们呢?” 许旌阳说道:“我代表净明道在这里先谢过吴谨少侠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盘膝打坐,放松身体,我们四人轮流将真气注入你的体内,这对你没有害的,你不必运气相抗,让我们的真气在你的身体里游走一遍,至于能否悟出其中玄机,那便看我等的造化了。” 吴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在一个蒲团之上,盘膝坐下,这时文良畴最先上来,也是盘膝坐下,对着吴谨点头示意,然后手掌一抬,吴谨便感觉自己的左手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也抬了起来,然后便和文良畴掌心相对,吴谨便觉得有一股气流顺着左手进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布满全身,没有放过一丝角落,甚至连吴谨最大的秘密天宫也进去游走一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划 也就一炷香香的时间,文良畴便收回真气,起身后退,对着吴谨点点头,又对着许旌阳掌门点点头,自己便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来,打坐冥思去了,看来他已将吴谨的身体内部查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开始自己思索其中玄妙去了。 接着便是江同济、杜正初、曾一耿依次上来,他们也如文良畴一般注入真气在吴谨体内游走一番,江同济和杜正初二人的的真气虽和其他二人大同小异,但吴谨还是感受得到,江同济的真气带着一丝蛮横,在他体内横冲直闯,而杜正初的真气则带着一丝诡异,犹如一个幽灵,在他体内时隐时现,吴谨现在可以肯定,这二人除了修炼净明道的心法,肯定还在修炼其他东西,肯定不是其他两道的心法,但是什么吴谨又感受不出来,隐隐觉得这些东西有违正道。 最后是许旌阳上来,他也是对着吴谨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和吴谨掌心相对,一股真气进入吴谨的体内,吴谨便感觉真气似如九天瀑布,倾泻而下,又如涓涓细流,连绵不绝,还如千丝万缕,细而坚韧,许旌阳真气之精纯,远胜其他四人,不愧为一道之宗,令吴谨心生佩服。许旌阳用时更少,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撤去真气,然后也找了一个蒲团,开始盘膝打坐。 慕雪这边,慕雪知道吴谨一早便去冲虚殿了,便一个人到院子中练剑,自从从太一道逃出来,她和吴谨就几乎是形影不离,像这种练功之类的,二人肯定是在一起,现在她一个人练剑,倍感无趣,练了一会便将剑一丢,坐在花园的一块石头上,发起呆来,要是这一辈子能无忧无虑的和吴谨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等柳伯父的事情处理完,我和吴谨就跟着柳伯父他们去蓬莱岛,远离这是非之地,离一个月之期只剩十几天了,真想这一天早点来,自己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对了,还有吴谨的事也要处理好了才能走,要不然他们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对他们纠缠不休,想到此处,慕雪起身便往柳怀永住处走去。 不一会便到了柳怀永的住处,柳怀永见慕雪过来,问道:“吴谨已经去冲虚殿了?” 慕雪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柳怀永见慕雪似乎有心事,问道:“怎么了,担心吴谨么?” 慕雪还是只说了一个嗯字,柳怀永笑了笑,说道:“你就放心吧,你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许掌门么?这些日子许掌门的为人处事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慕雪这才开口说道:“我不是为吴谨去冲虚殿担心,我是为吴谨在沿河村犯下的事情担心,这事情要是查不清楚,吴谨恐怕是离不开净明道的。”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这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查清楚,别人恐怕没这份闲心管这事。只是你现在打算从何处入手?” 慕雪说道:“要陷害吴谨,没有水桃父女的参与,是绝对成功不了,我打算就从他们二人入手。”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他们父女二人肯定知道内情,只是你打算怎么办?用强的话就算问出实情,到时他在许掌门面前说你用武力逼他如此说的,反咬你一口到时还麻烦了。” 慕雪冷笑了一下,说道:“那个田安平,就是水桃的父亲,肯定是一个赌鬼,我们从这个下手,也许会有所发现。” 柳怀永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赌鬼?” 慕雪说道:“昨日出了冲虚殿,我生吴谨的气,一个人跑了出去,在山道中看到田成坚送水桃父女回家,田安平当时催促了一句,叫水桃快些走,水桃就生气了,说田安平只知道着急回去赌钱,一点也不关心她。”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只是我们去查的话,就算查清楚了,说服力也不够,还得再叫一人,有他在,这件事情就由不得别人不信。” 慕雪不禁问道:“柳伯父,你说的此人是谁?”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田成坚!” 慕雪一愣,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叫上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柳怀永说道:“你放心吧,他绝对不会跟此事有染,田成坚此人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他是绝对不会干此不齿之事的。要陷害吴谨的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故意将田成坚引诱过去抓现行,想借田成坚之手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 慕雪还是有些犹疑,说道:“就算如此,田成坚会相信我们么?”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吴谨这件事疑点这么大,田成坚也不是一个庸人,他心中肯定也有疑问,只要我们跟他说清楚其中关键,我想他会同意的。” 慕雪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趁现在大家都关注吴谨魔族身份的事,我们去把这事查清楚。” 柳怀永也点了点头,二人便往田成坚的别院奔去。不一会而儿便见到田成坚,柳怀永上前,一拱手,说道:“田师兄,师弟此来有一事相求。” 田成坚愣了一下,说道:“师弟不必客气,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柳怀永说道:“我们前来是想请田师兄和我们一起去将吴谨的这件事查清楚,不管是吴谨真干下此事还是被人陷害的,也不能让此事悬而不决,让受害者徒遭煎熬。” 田成坚说道:“柳师弟此言极是,不瞒你说,此事虽然是我亲手抓的现行,但我心中疑惑也挺多的,要不查清楚此事,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听到此言,柳怀永和慕雪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田成坚又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查清楚此事。” 柳怀永说道:“这件事情水桃父女肯定知道内情,我们就从田安平入手。” 田成坚问道:“你们已经有计划了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赌棍 这时柳怀永没有说话,而是回过头来看着慕雪,慕雪点了点头,说道:“田伯父你放心,我知道田安平好赌,心中已经盘算好怎么办了?” 此言一出,不觉令田成坚刮目相看,心想吴谨小小年纪,便修为不凡,现在这个慕雪,也是一股子灵气,让人好生喜欢。 田安平对着慕雪微笑着说道:“那好吧,我们这便出发吧,早一点查清楚我心里也早一点踏实。” 说完三人便出发,御剑往沿河村飞去,三人并没有直接去田安平的家里找田安平,而是隐藏在他家的附近观察了一阵子,然而田安平的家里除了水桃偶尔进出一下之外,却看不见田安平半分影子,观察了一阵之后,田成坚见路上走来一人,此人是田安发,平时和田安平关系不错,田成坚便上前叫住田安发,问道:“你知道田安平去哪里了么?” 田成坚在沿河村备份极高,又在净明道修道,虽然田成坚一年只回一两次沿河村,但对沿河村的村民来说,田成坚就是如神明般的存在,田安发见田成坚问话,岂敢怠慢,立即唯唯诺诺地说道:“田安平昨日回来便去定南城了,他现在还没回来么?”田安发反问了一句。 田成坚摇了摇头,田安发不等田成坚说话,便抢先说道:“那他一定还在定南城的亨通赌场,你们去那里一定找得到他。” 田成坚一听此言,不禁有些动怒,心想,他自己的女儿遭此横祸,他还有心思去赌钱,彻夜不归。于是对着田安发道了一声谢,便和柳怀永、慕雪二人往定南城奔去。 到了定南城的亨通赌场,在一个玩骰子的赌桌旁,果然看到了田安平,此时田安平双眼布满血丝,精神却尤为亢奋,死死的盯住庄家的骰盅,大声喊道:“大、大、大……”声音都已经沙哑了,看来是在这赌场中玩了一宿,只是他运气应该不错,身前堆了一小堆银子,估计有百十来两,随着庄家将骰盅放定,然后缓缓打开,大声说道:“四五六大。”这时又听到田安平放肆的笑声,大声说道:“我买的大,快赔钱,二十两!” 见到此状,田成坚不禁怒火中烧,便打算上前去将田安平抓下来,慕雪急忙将田成坚拦住,然后往一个角落里递了一个眼色,柳怀永二人往那角落看去,却见杜云就坐在一张凳子上,背靠墙壁,怀中抱剑,在哪里睡着了。 柳怀永不禁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田成坚更是疑惑,问道:“你们认识此人?” 柳怀永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杜正本的四大弟子,名叫杜云就。只是不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雪冷笑了一下,说道:“这还不明显么,他在这里是为了看住田安平,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这时田成坚说道:“你们怀疑此事和杜正本有关?” 慕雪哼了一声,说道:“还用怀疑?只要吴谨是被人陷害的,这天底下除了杜正本,就找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会害他。” 柳怀永也是点了点头,田成坚还是有些慎重,说道:“这事情还没查清楚,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冤枉了杜师兄那可不好!” 慕雪说道:“田伯父面前,我们自然是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田伯父先不要急,先让田安平赌一会,我们才查得清楚此事。只是不要惊动了杜云就。” 田成坚有些不解,柳怀永便说道:“田师兄你只管放心,我这侄女聪明伶俐,帮我化解了不少危机,我们只管听她安排便是。” 田成坚还是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再上前去找田安平的麻烦。 三人找了一个角落,偷偷看着田安平,这时慕雪说道:“二位伯父可有办法让田安平输个精光?” 田成坚说道:“这有何难?”说完便侧耳细听骰盅摇晃发出的声音,这时田安平口中使劲大喊道:“小小小……”骰盅落定,田成坚微微一笑,手成剑指,对着骰盅一运气,便有一股无形之气往骰盅里面钻去,庄家将骰盅一打开,大喊道:“五六六,大。” 只听田安平懊恼地骂了一句:“妈的!”又抓起一把银子重新下注。以田成坚的修为,耳力岂是常人可比,有田成坚动手脚,田安平竟然连输十五把,脸都输绿了,不消一个时辰,田安平就把银子输个精光,田安平果然是一个赌棍,输得越多越想翻身,陷得越深越爬不出来,输完了就找庄家借,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庄家看他手风开始不顺,也乐于借钱给他,借给了两次,一共一百两,然而田安平还是每把都输,连庄家赢得都觉得邪门,玩骰子玩了几十年,头一回见田安平这么霉的。不一会田安平又输光了,于是大声对庄家说道:“庄家,再借五十两给我。” 那庄家斜眼看了田安平一眼,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没听过这话么?” 田安平将脚往凳子上一放,指着庄家叫嚣道:“你怕老子还不起么?再过几日老子把你这赌场给买了,你信不信。” 那庄家笑了笑,说道:“信!田大爷昨日出手阔绰,我信,不过今日你也得把钱还了才能再借给你,否则恕不奉陪,别耽误我们做生意。”那庄家说道后两句时加重了语气,脸上还露出一丝狠色。 哪知这田安平,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继续大放厥词,说道:“今日你要是不借银子给我,不让我田大爷玩尽兴了,你们也别想做生意了。”说完,便往赌桌上一趟,睡在上面不起来了。 那庄家也不是什么善类,见田安平居然敢在赌场里闹事,一使眼色,便有几人拿着棍子走上前来,将田安平围住,那庄家叫道:“你再不起来老子可不客气了。” 田安平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借钱给老子老子就起来,你们要是敢动手,就别后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和盘托出 那庄家喊了一声:“给我打!”那几个人便一拥而上,然而棍子还没出手,只见一道人影晃过,那几人便一人挨了一脚,倒地滚到一边。这人影赫然便是杜云就。 那庄家见势不妙,想逃,一把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那庄家回头看了一眼杜云就,强装镇定地说道:“我看少侠应该是修道之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定是师出名门,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何必为了田安平这无赖强出头。” 这庄家果然是个老江湖,一番吹捧,杜云就脸上就有一丝得意之色,将剑也收了回去。那庄家见起了效果,猜到他与田安平估计没什么交情,于是又继续说道:“我们亨通赌场能在净明道脚下安稳度日,自然也是靠着某些个修道高人的扶持,搞不好他们跟少侠还有渊源,如果真是那样那岂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么?” 杜云就一听此言,心中想到自己只是保田安平周全即可,何必为这无赖得罪同道中人,这里是定南城,可不是在山合城,搞不好这赌场真的跟净明道有关系,净明道修为在自己之上的人多如牛毛,要是今日真是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念及此处,杜云就一言不发,便往回走,那田安平还是不甘心,对着杜云就大声嚷嚷道:“他赢了老子三百两银子,你快去帮我抢回来!” 杜云就白了田安平一眼,说道:“老子陪了你一宿,你还要赌到什么时候,你不休息老子还要休息,赶紧走!”说完便伸了一个懒腰,眼眶里也是布满血丝,看来这盯着田安平的活也不轻松。 田安平从桌上跳了下来,指着杜云就说道:“你帮不帮我?”杜云就没有理他,田安平气急败坏,说道:“你不帮我我就……”田安平还欲说下去,却被杜云就点了一个哑穴,说不出话来,田安平本就是一个瘦小的糟老头,杜云就一把拎住他的后背的衣服,便把他拖出去了。柳怀永三人也赶紧悄悄跟了出去,一路上田安平都在使劲挣扎,就是挣脱不开,自己又不能说话,挣扎了一会,便乖乖跟着杜云就往城外走去。 出了城,一直走到僻静的山路上,田安平又对着自己的嘴指了指,示意解开他的哑穴,杜云就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野无人,这才解开田安平的哑穴。 田安平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帮我也算了,你把另外五百两给我也行。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杜云就哼了一声,说道:“说了事成之后再给另一半,现在事情完了么?” 田安平嘟囔道:“该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了,至于成不成我们已经无能为力,我看你为了保护我也挺辛苦的,你跟你师傅讲一下,把银子给了,你也免了这苦差事。” 杜云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辛不辛苦就不劳您费心,我师傅什么时候给银子他老人家自有打算,你也别动这个歪心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呆着,等这件事情彻底成了,你再拿钱出来快活。” 田安平眼珠一转,说道:“这也行,不过这事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你们这样拖着可耽误了我拿这笔银子去挣钱。” 杜云就一愣,问道:“你打算如何?” 田安平扯开嗓子,义正言辞般地说道:“我要收利息,每日一厘,从明日开始算。” 杜云就哼了一声,说道:“你胆子挺大啊,收高利贷都收到我们云鹤道头上来了,不要命了么?”说完还对着田安平亮了亮剑。 田安平顿时有些怂了,嘟囔道:“为了帮你们陷害吴谨,我连我女儿的清白都搭进去了,以后我女儿还怎么嫁人,我得养她一辈子,你们给的这点钱够么?” 杜云就听得有些不耐烦,正欲开口说话,只见天空忽然降下三道人影,赫然便是柳怀永、田成坚和慕雪三人,田安平一见到田成坚,知道刚才说的话肯定被他们听见了,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杜云就也是知道自己在田成坚和柳怀永二人面前绝无逃脱的可能。也是哆哆嗦嗦,站立不稳。突然,杜云就从怀中摸出一只响尾箭,一拉引线,只听一声嘶鸣,响尾箭飞向天空,啪的一声炸了开来,声音极为响亮。 田成坚冷笑一声,说道:“想搬救兵么?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师父送上门来。” 杜云就一句话也不说,也如田安平一般瘫坐在地。 柳怀永正欲上前审问,田成坚拦住,说道:“不急,等杜正本来了我们在一起审问,免得他说我们事先做了什么手脚。” 柳怀永点了点头,上前点了杜云就的穴道,三人便坐下了下来,等杜正本到来。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柳怀永和田成坚便听到有一群人在往这边奔跑过来,田成坚略一皱眉,来的人里面只有两人是玉清境的,其余的都不值一提,看来杜正本根本没有来。 不一会儿,柳怀永等人的前面便有人头攒动,十几个人渐渐露出了身形,柳怀永和田成坚还是坐在地上,懒得理他们,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人来,这两人便是杜云成和杜云名,他们见杜云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又见柳怀永和田成坚坐在旁边,心中一惊,知道他们二人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杜云就了,于是杜云成手一挥,说了一声,撤!这十多人便又匆匆逃走了。 田成坚见杜正本没来,心中好生失望,便站起身来走到田安平和杜云就的旁边,说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想吃苦的话,就一五一十的将出来吧。” 田安平本是见利忘义之徒,更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自己是逃不掉了,就抢在前面杜云就的前面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总之表达的意思都是迫于杜正的淫威才这样干的,她和她的女儿都是受害者,然后便是不住的哀求,求田成坚饶过他这一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均衡 田成坚听完,叹了口气,说道:“我田成坚一生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没想到也被人利用,成了你们的帮凶!”说完蹲下身去,将拳头恨恨地砸在地上。 柳怀永急忙将田成坚扶起来,说道:“田师兄不必自责,不知者不为罪,现在也是仗着田师兄的帮助才查清楚此事,功过相抵了。” 田成坚站起来,对着田安平狠狠地说道:“你所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田安平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说道:“绝无半句假话,否则叫我不得好死!” 田成坚说道:“那好,到了许旌阳掌门前你也如此据实交代!” 田安平使劲点头道:“我一定在许掌门面前指证杜正本!” 田成坚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柳怀永说道:“此事光田安平一人还不够,我们得将水桃也一起接到掌门哪里去才行。” 柳怀永说道:“田师兄所言甚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水桃姑娘,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田成坚点了点头,他和柳怀永一人携起一人,便御剑往沿河村飞去。到了沿河村,水桃见父亲什么都供了出来,水桃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也答应了田成坚到时和父亲一起指证杜正本。 冲虚殿,整个大殿庄严古朴,让人望而生畏,此时偏又光线昏暗,鸦雀无声,更让吴谨心中有些害怕,吴谨睁开眼开着许旌阳等人,他们已陷入沉思,一个个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吴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悟出了什么,许旌阳掌门并没有让他离开此处,吴谨只好也坐着等他们沉思完毕,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其这样干坐着,无所事事,不如自己也打坐修行,盘膝炼气。然而吴谨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着如果净明道如果真的悟出的黑泽在自己脑中开的天宫,会有什么影响,当初黑泽可是说过,透露出他的事情,会祸及苍生,黑泽连三道都不屑一顾,其地位之尊,当真是无法想象,他说会祸及苍生,恐怕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只是这天宫一事泄露,会不会造成这个结果? 吴谨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深秋时节,大殿又极为空旷凉爽,吴谨额头居然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吴谨努力稳住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天宫泄露,结果如何?结果便是净明道修道实力突飞猛进,远超其他两道,净明道如果没有称霸之心,只求自保,那到不至于祸及苍生,但是如果净明道想要称霸呢?对于许旌阳掌门,吴谨是相信他无此心,但杜正初和江同济二人就说不清楚了,这二人言谈举止便能看得出来,对他们来说天下根本没有什么道义,实力才是王道。 道义只不过是是弱者的救命稻草,强者的遮羞布。就算杜正初和江同济在许旌阳掌门的制约下,不敢妄动。但许旌阳掌门也有死去的时候,净明道会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也许传到某一代就会有了称霸之心,到时三道大战,岂不是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黑泽所说的祸及苍生,吴谨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自责、愧疚、害怕交织在吴谨心中,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只是许旌阳等人都在冥思苦想,没人发现吴谨的异状。 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吴谨脑中回荡,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三道能和平相处三千年,就是因为彼此实力不相上下,如果净明道真的悟出天宫玄机,这种均衡就会被打破。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吴谨心中浮现,就连吴谨都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就是重建均衡! 如果净明道净明道真的悟出天宫玄机,那吴谨只好让正一道和太一道也悟出天宫玄机,让三道在更高的层次上重新制造一个均衡状态。但是真的要让太一道那帮无耻之徒也悟出天宫么?何不乘此机会借净明道之手除去太一道,为慕雪报仇呢?但这样做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因此而丧命?这又会酿成多少个如慕雪一般的孩子,身负仇恨长大,他们又找谁去报仇呢?如果这样的话吴谨怎么也做不到,看来慕雪的仇,还是只能靠自己和慕雪去报了。 两难选择接踵而来,让吴谨烦不胜烦...... 时间像一个处处与人作对的老头,当你处在痛苦之中时,他会让时间变缓,好像生怕你不能完全体会其中的痛苦一般,吴谨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不知道等了多久,但许旌阳等人还是一动不动,脸上还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吴谨也不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猜出他们到底悟出了什么。 仿佛过了一百年一样,太阳终于落下山去,昏黄的阳光斜刺刺地从窗口射入大殿之中,斑驳的光阴投在地面上,使这个昏暗的大殿更加的昏暗,这个世界也许就像深秋的阳光一般,处处给人以光明和希望,却感受不到温暖。 终于,许旌阳的眼角动了动,随即便睁开了眼角,然后站了起来,他的这个举动也自然也惊动了旁边的人,其他也睁开眼站起身来,吴谨使劲盯着众人的神色,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众人的脸色还是平静如水,这反倒让吴谨有几分失望了。 这时许旌阳开口说道:“众位师弟,可有悟出什么来?” 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没有一人说话,这更让吴谨奇怪,这等天道玄机,就算他们有多少阅历、多少城府,若是他们悟出了,难道他们还能按捺得住内心的狂喜么?若是没有悟出,那失望之情肯定也是溢于言表,为何偏偏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呢?他们到底悟出了什么? 这时文良畴说道:“师弟我见识最浅,悟性最差,我便先谈谈我的感受,各位师兄也好帮我指正一下。”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师弟但说无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感悟 文良畴继续说道:“我认为吴谨身上只是魔族之人身体的特质,投机取巧罢了,他们身体除了丹田能储存真气,在大脑中也开辟了一个地方储存真气,吴谨也只是将二气分别储存,并没有解决二气相容的问题,等到了上清境,丹田之气上升,二气必然汇顶,吴谨恐怕还是免不了要入魔,这也正好印证了为什么吴谨是魔族之人。” 吴谨一听,顿时放松了下来,看来文良畴并没有识破这天宫的玄机,这也对,天宫可是黑泽那怪物给我开的,蕴含无上玄机,文良畴在三道之中声名赫赫,但跟黑泽比起来,恐怕差距甚远,悟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江同济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魔族并没有解决三气相容的根本问题,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如果我们也能在身体内开辟一个地方,储存其他真气,只是不在大脑中开辟,这样必然会导致二气汇顶,走火入魔。比如说我们在手臂上开辟一个地方,储存真气,这样我们就可同时修炼二气,实力自然就会大涨,对付太一道和正一道那些只修一气的,自然是绰绰有余。” 曾一耿听到此言,也说道:“我看师弟此法未必管用,且不论你能否在身体的其他地方开辟,就算你成功了,但这二气并不能同时使用,临阵对敌,只能单独使用一气与人对敌,就好像你双手不能同时使用,那出左手和出右手有什么区别呢?” 杜正初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此言差矣,就算没有江同济说的那般的效果,但师兄你想想,如果我们有两个地方储存真气,我们的真气是不是会更加雄浑一些,就算二气不能同时使用,三道本就势均力敌,如果我们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与对方只能出右手相比,我们出完左手再出右手,是不是胜算更大一些?” 此言一出,江同济和文良畴也是点了点头,只有许旌阳还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曾一耿则再次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只见曾一耿一拍大腿,说道:“师弟你这话也不对,你想想,二气不能相容,我们在修炼的时候也是只能逐气修炼,不能同时修炼,比如说你修二气修了一百年,实际上每一气你只得了五十年,而我只修一气的话,这一气是实实在在的一百年,搞不好你修二气,二气都只修了一个上清境,而我专心修一气,却上了太清境,到时候实力上就直接碾压你,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此说来,这反而是有害了。” 江同济又说道:“修炼一气,总有一个极限,到了极限再修第二气,有何不可?” 曾一耿平时话不多,但此时看来对争论这个问题也起了兴致,哼哼一笑,说道:“极限?你修炼的本道心法到极限了么?掌门都不敢妄谈极限,我们修到何年何月方为极限?” 江同济还欲开口说话,被许旌阳制住了,说道:“大家共同参悟此事,本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也不必争论,按各自的想法自行参悟便是了。” 许旌阳说完,几个长老不在说话,许旌阳接着说道:“好了,吴谨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我们的造化了,我们净明道受了吴谨如此恩惠,自当有所表示。” 文良畴说道:“掌门说得极是,我们净明道应当重谢吴谨少侠。” 许旌阳见其他人没话,便说道:“我看大家都没意见,我本打算收吴谨为自己的关门弟子的...“ 许旌阳还没说完,几位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掌门!” 吴谨也是被吓了一跳,吴谨当然知道若是成为净明道许旌阳掌门的弟子意味着什么! 许旌阳看了几位长老,挥手示意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吴谨天赋我还无从得知,但他的品质却是万中无一的,天赋是一把双刃剑,唯有品质才是得成大道的保证。但吴谨始终是魔族中人,我若是收你为途,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净明道恐怕会遭天下群起而攻之。所以我只有打消这个念头。” 听到此言,几个长老也是松了一口气,许旌阳又继续说道:“那这样吧,我就带吴谨到敬祖堂去,让他自己挑选一把剑和剑法,作为我们净明道感谢他的礼物。” 杜正初率先开口道:“掌门,藏剑阁就藏了三把名剑,比现在现世的十大名剑还高上不止一筹,乃是祖师爷开宗立派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要抗衡正一道和太一道,此传世至宝不可外流啊!送他剑法也就罢了,连剑也送给他,这合适么?”其他长老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许旌阳手一抬,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许旌阳历来都比较温和,做决定之前也会听一听所有长老的意见,充分吸收各个长老的意见后再做决定,所以极受各个长老的推崇和拥戴。但没想到在吴谨的这件事上,许旌阳居然如此坚定,这也着实另几位长老意外,几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许旌阳眼睛微微一闭,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再好好参悟一下,吴谨你留一下。”几位长老听到此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都离开大殿,各自回去了。 杜正初回到别院,却见杜正本早已等候在那里,杜正本快步迎了上去,焦急地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杜正初有些疑惑,问道:“你又捅出什么篓子了?” 杜正本说道:“大哥,田安平被田成坚和柳怀永抓去了,田安平肯定什么都跟他们交代了。” 杜正初说道:“我不是叫你派人盯着他们父女吗?怎么会被柳怀永他们抓去呢?” 杜正本说道:“你一提醒我,我就派我的三个玉清境的弟子轮流贴身看着田安平,但我那三个弟子哪里是柳怀永他们的对手,现在杜云就还在他们手里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烦恼 杜正初一听此言,指着杜正本的脑袋骂道:“我说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叫你派人去盯着是暗中盯着,不是叫你派人贴身跟着,暗中盯着要是有人要打田安平的主意就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父女.干掉,你...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杜正本拉着杜正初的手臂,说道:“大哥,你现在就别埋怨我了,你赶快给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杜正初一甩手臂,坐在一旁思索了起来,杜正本也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焦急得等着。过了一会,杜正初回过头来,问道:“这件事是你自己亲自去办的还是你叫你的徒弟去办的?” 杜正本说道:“我自己亲自去办的。” 杜正初眉头一皱,又问道:“你亲自去跟田安平交代他该怎么办的?” 杜正本心中不妙,也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杜正初见状,一阵痛心,气的半饷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真是没脑子,你计划好了,让你的手下去干不就行了?万一事情败露,你还可以拉你的徒弟出来当挡箭牌,你去露什么面?现在好了,田安平他们父女一起指证你,连当初抓现行的田成坚也跳出来找你麻烦,你现在是肯定脱不了干系了。” 杜正本哭丧着一个脸,说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你是净明道的长老,你去帮掌门为我求下情不行么?” 杜正初怒喝道:“吴谨现在是净明道的大恩人,现在反被净明道的人栽赃陷害,这个情谁求得了?” 这是杜正本跪在地上哭泣道:“大哥,你一定要帮我,你知道的,诬人者,与所诬之罪同罪,净明道要是判我一个j淫少女,那我就完了,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啊!”说完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让杜正初也于心不忍。 杜正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你只有逃出净明道才能保住你这条命。” 杜正本听到此言,像泄了气的气囊一般瘫坐在地,说道:“大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杜正初摇了摇头,说道:“没了,只剩这条路了。” 杜正本恨恨地说道:“那我女儿的仇不报了吗?” 杜正初又是涌起一股怒其不争之气,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女儿的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懂吗!”过了一会儿,杜正初又说道:“其实你如果逃离了净明道,没了净明道的约束,也许你报起仇来会反而少了很多顾虑。” 杜正本在地上呆了半饷,然后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大哥,我懂了,我走了,你保重!”说完便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大殿之上就之剩下了许旌阳和吴谨二人。许旌阳对着吴谨微微一笑,这到让吴谨有几分拘谨,说道:“我也没帮什么忙,许掌门不必如此厚礼相谢,如果却有为难,还请许掌门收回成命。” 许旌阳说道:“有何为难,你也听到了,我们藏剑阁有三把名剑,送你一把又有何妨?你也不必难为情。”顿了一下,许旌阳又继续说道:“你跟我来吧。” 说完便当先往大殿深处走去,吴谨只好跟了上去,这大殿远比吴谨想象的还要大,越往里走越昏暗,脚步的声音也越清晰,甚至还有回声出现,此刻的净明道,仿佛没有了三道巨擘的辉宏,犹如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只给人一个孤单而又充满故事的轮廓。 许旌阳走道墙边,用手一推,竟然推开了一道门,这道门是如此的隐蔽,若是外人,绝不可能发现这墙里居然还隐藏这一道门,门外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吴谨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道门外居然是一个木栈道,随着陡峭的山壁蜿蜒向上,吴谨有些疑惑地看着许旌阳。许旌阳笑了笑,说道:“将他们支开,除了给你剑以外,其实我还想让你去见两个人。” 吴谨一愣,问道:“还要见两个人?他们是什么人?” 许旌阳说道:“天下三道绵延三千年而不衰,自然有其厚重之处,净明道自然也如此,你不会认为净明道除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撑场面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吴谨又问道:“那掌门要带我见的这两人他们是什么人?” 许旌阳说道:“是净明道的人,但其他的我不能再说太多,你相信我,我不会加害于你的。” 吴谨说道:“我到不是怕掌门害我,只是心中好奇罢了,既然掌门不愿说那就算了,只是让我见他们也是让他们参悟一翻我身上的玄机么?” 许旌阳点了点头,反问道:“你不愿了么?” 吴谨楞了楞,心中想到,许旌阳掌门都查验过我的身体了,都没有发现这天宫的玄机,难道净明道还有比许旌阳掌门修为更加高深的人?此时如果不愿意的话,反而会显得自己有事隐瞒,于是便说道:“掌门多虑了,许掌门对我这魔族中人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我多让两个人瞧一瞧又有何妨?” 许旌阳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的眼神,说道:“那你随我来吧。”二人便沿着木栈道往上走去,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望着许旌阳的背影,吴谨发现,三道至尊的掌门,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垂垂老人,甚至后背有些佝偻,身形也有些沧桑。 就在吴谨怔怔出神之际,却听许旌阳悠悠吟唱道:“星月在天岁已寒,人语渐没情难收,逝水寒流东入海,孤灯影清徒增忧,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挚友。” 吴谨听了半饷,才轻声问道:“许掌门有许多烦心事么?” 许旌阳双手背在后背,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活了两百四十八年了,看过太多的人生百态,世事无常,自认为早已脱离凡心,一心向道,哪知还是被生死轮回所困。” 吴谨问道:“许掌门难道是在为如何得道成仙,长生不老而烦恼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章 到底是谁 许旌阳哼哼一笑,说道:“我活了二百四十八年,我自己都活得不耐烦了,还求什么长生?” 吴谨说道:“世人修道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许掌门为了参透我身上的玄机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许旌阳听到此言,身形明显一顿,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且问你,你获得了永生,但是你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你而去,慕雪离你而去,柳怀永离你而去,你父母也离你而去,总之你最亲最爱的人最后都会离你而去,这样的永生,你愿意要么?” 吴谨想都没想,说道:“这样的永生要来有何用,这样的永生只会将天地变为一个囚笼,将自己永生永世困在其中。”停了一下,吴谨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掌门还有什么可烦心的呢?” 许旌阳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净明道第十二代传人,净明道已绵延三千年,要是净明道葬送在我手里,那我活着是生不如死,死了又无颜面见历代掌门。到时我到底该活还是该死?” 吴谨笑了笑,说道:“许掌门太杞人忧天了,掌门不是说净明道自有他的厚重么,净明道分支遍布西南,乃为道门正宗,源远流长,岂会说没就没?” 许旌阳哼哼笑了一下,似在嘲笑自己一般,说道:道门正宗?怕就怕我为了一己之私利,引净明道走上邪路,万劫不复…“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暗暗吃惊,说道:”许掌门何出此言,又何来的邪路,万劫不复?“吴谨转念一想,难道许掌门是在说自己么,心中不免有些不快,说道:”许掌门难道是在说净明道和我这个魔族中人纠缠在一起才令净明道走上邪路,万劫不复么? 许旌阳见吴谨误会了,急忙说道:你误会了,这完全是我自己的私欲作祟,与你无关。“ 吴谨本还想问下去,但许旌阳显然不想再讨论此话题,还没等吴谨开口,许旌阳说道:就在前面,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吴谨也感觉到了木栈道的坡度已经平缓,看来已经到了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只是夜色正浓,只能感受到前面是一片巨大的松林,松树茂密挺拔,完全将吴谨的视线挡住,犹如一堵阴森森的巨墙向人压过来,令人窒息。 许旌阳没有停留,直接走进松林之中,身影一瞬之间便隐没在其中,吴谨也赶紧加快脚步,走进松林里,木栈道犹如黑影的舌头,吴谨自己沿着舌头走进了黑影的嘴中。 不一会儿,吴谨便感受到这松林深处掩映这一栋建筑,在月光之下显得尤为深邃和冷清。走到这栋建筑之前,许旌阳说道:“我们到了,”说完便一推门,大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那是一种给人年代年代很久远的声音,就连里面的空气,似乎也带着一丝古朴的气息。只是里面漆黑一片,吴谨不敢进去,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倒或碰坏了里面什么东西。许旌阳似乎也明白了吴谨的顾忌,便当先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只有回荡的脚步告诉吴谨,许掌门就在附近。不一会屋子里亮起了一盏烛火,只是烛火也不能驱走全部的黑暗,屋子内大部分还是隐秘在黑暗之中,吴谨走进屋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供台,供台之上摆满了灵位,一阵风从大门灌入,伴着松涛发出呼呼之身,吴谨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许旌阳急忙走到大门处,将门关好,然后又走回来对吴谨说道:“这是净明道的敬祖堂,供奉着净明道历代掌门。” 吴谨听闻此言,急忙从案台上取出三支香,在烛火上点燃之后,对着这些灵位恭恭敬敬的作了三个揖,把香插好后,吴谨说道:“许掌门,我们快些开始吧。” 许旌阳笑了笑,说道:“那好,你就在那蒲团之上盘膝入座吧,就如今日上午一般。” 吴谨依言坐下,然后便开始呼吸吐纳,调节气息。吴谨只听一阵掌风,烛火便熄灭了,心中心神一动,只听许旌阳小声说道:“不必害怕,”吴谨努力稳定心神,不一会便感觉到有一股真气将自己的左臂抬起,接着便有一只苍老的手和自己掌心相对,比许旌阳的手还要苍老…然后一道真气顺着手臂进入吴谨的体内,然后又向四肢百骸奔腾而去,只是…… 只是这绝对不是净明道的真气,和许旌阳及几位长老的真气完全大相径庭,此人不是净明道的人,为何会在净明道的敬祖堂内?而且还隐藏得如此之深!此人到底是谁? 想到此处,吴谨的心神有些难以抑制,气息也开始紊乱,体内流动的真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吴谨的异动,顿时真气化作涓涓细流,带着一丝温暖涌入吴谨的心脏之中,吴谨顿时感觉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吴谨知道御气之人在安抚自己,当下也稳住心神,重新调节气息。 同许旌阳一般,这股真气也只在吴谨体内停留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撤去了。吴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吴谨便又感觉到另一股真气将吴谨的右臂抬起,接着又有一只苍老的手掌和吴谨掌心相对,也是一股真气顺着手臂进入吴谨的身体。 突然吴谨啊的一声尖叫,将手撤了回去!许旌阳一惊,急忙将烛火点亮,问道:“怎么了?” 吴谨用颤抖的手,指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他是……太一道的人……” 许旌阳将吴谨的手放下,说道:“他只是练了太一道的心法。你是太一道的弟子,不也练了我们净明道的心法么?” 吴谨好像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带着一丝不安说道:“太一道和净明道我都只学的是入门心法,但刚才那人,我可以肯定他学的是太一道的至高心法太一心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赠剑 许旌阳还是一脸微笑,好像净明道中有一个太一道的绝顶高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般,许旌阳说道:“大同小异,殊途同归而已。” 吴谨问道:“许掌门,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抱歉,我不能跟你讲为什么。” 吴谨突然一惊,问道:“许掌门,你是不是已经和太一道勾结起来?” 许旌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吴谨少侠,你真的是多虑了。” 吴谨细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可能,要是真勾结的话,恐怕一见到我和慕雪,就将我们二人捆了送回太一道了。这可能涉及到净明道的秘密,只要与我没有关系,我又何必去刨根问底,想到此处,吴谨便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说道:“那我们继续吧,早些弄完我好回去了。” 许旌阳点了点头,又将烛火吹灭,祠堂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吴谨调整好气息,不一会便有一支手掌与他相对,也是一盏茶的功夫,这股真气便撤去了。 烛火再次亮起,微弱的烛光印在许旌阳那张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一丝朦胧,犹如净明道一般神秘,让人琢磨不透。 许旌阳说道:“吴谨少侠,你魔族的身份我们净明道会替你隐瞒,我也希望你这这里发现的事也能替我们保密。” 吴谨有一丝无奈,心想,离道人叫我保密,黑泽怪物叫我保密,现在许旌阳也叫我保密,为什么这些人有这么多的秘密,偏偏这些秘密都要叫我保密,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事瞒着慕雪了,看来今后又要多一件事情了。吴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我只求这些事情都离我远远的,都与我无关。” 许旌阳有一丝错愕,没想到这件事情吴谨的反应会这么大,但还是说道:“如此那净明道感激不尽。” 吴谨没有什么表情,说道:“如果完了的话,我想回去了。” 许旌阳笑了笑,说道:“我们净明道的礼物还没送给你呢。”说完许旌阳便拿起烛火,拉着吴谨的手继续往经祖堂深处走去,烛光向一个灯笼一般将二人罩在其中,将黑暗挡在外面,不一会儿许旌阳又走到一面墙边,只是和冲虚殿不一样的是,这墙是用石头砌成的,用手摸在面上感觉冰冷厚重,看来这墙十分坚固,吴谨心中想到,有两个绝顶高手在这里守着,这天下间还有何人能从这里盗走东西? 许旌阳手一运真气,只听这面墙发出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关被打开,接着石墙便裂开一条缝,许旌阳一推石墙,便成了一道门,许旌阳一侧身,走了进去,吴谨便也跟着进去。 许旌阳将烛火往一个盆里丢去,那盆便燃起熊熊大火,将密室照得一清二楚,吴谨仔细打量这个密室,这个密室不过三丈见方,四壁都是坚硬厚重的石壁,密不透风。密室中央有一个石槽,有三把剑竟然悬于上空,其中两把如普通佩剑一般大小,只是一把颜色通体如锈红,厚重大气,另一把通体如流萤,灵气四泄。煞是好看。最奇的乃是中间一把剑,说它是剑似乎有些勉强,造型像一把剑,但论长度其实它更像一把匕首,只是一尺来长。 许旌阳指着那把厚重大气的锈红的剑,说:“这时天邪剑!”指着那把薄如蝉翼,通体流萤的剑说:“那是天影剑!”最后指着那如匕首一般的剑说道:“这是天诛剑,你选一把吧。” 吴谨知道这三把剑肯定都非同小可,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选哪一把,这时许旌阳说道:“我看你就选天诛剑吧,天影和天邪太过引人注目,以你现在的修为,日后行走江湖恐怕很难保住此剑,天诛剑虽然其貌不扬,但名头绝不在其它两把剑之下,而且剑身短小,便于携带和隐藏。” 吴谨想了想,甚觉有理,便点了点头,于是许旌阳双手运气,只见真气环绕于天诛剑之上,天诛剑也开始兀自颤抖起来,许旌阳凝神闭气,双脸竟然有些微红,吴谨心中大惊,看来这放剑之物也是非同小可,以许旌阳的修为,要取此剑都有些吃力。吴谨仔细观察着许旌阳,只见许旌阳运了一会儿气之后,口中大喊一声:“起!”只见天诛剑颤抖得更加厉害,隐隐约约还伴随着虎啸龙吟呼呼声,天诛剑飞到了许旌阳的手中。 许旌阳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天诛剑交到吴谨的手中,吴谨握住天诛剑,只觉得犹如拿着一把匕首,但天诛剑传来的冰凉而又厚重感觉,犹如是父亲的手一般,踏实而又有力。 这时许旌阳说道:“其实这天诛剑只有剑,没有简谱,而且能否发挥它的作用,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 吴谨一愣,问道:“能不能用还要看造化?这是为何?” 许旌阳说道:“因为这把剑有灵性,会认主。” 吴谨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天诛剑,说道:“居然还会认主?还有这么神奇的宝剑?”然后吴谨又对着天诛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当你主人的,我会和你交个朋友。”然后又抚摸了一下天诛剑。 看着吴谨童心未泯的样子,许旌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现在不着急回去了?” 吴谨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谢谢许掌门赐我如此厚礼,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谢。” 许旌阳对着吴谨一招手,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吴谨急忙跟了上去。出了密室,许旌阳举着烛火走在前面,祭祖堂还是一片漆黑,但吴谨知道暗地里还有两双眼睛盯着他,这让吴谨心中还是有些发毛。 这时许旌阳说道:“吴谨少侠,我观你他日前途定不可限量,你若修道有成,这把天诛剑必对你大有裨益,所以到时你若出人头地,还请少侠你不要忘了净明道赠剑之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二目的 吴谨一听此言,心中甚为惶恐,吴谨没想到许旌阳对自己居然如此高看,想借赠剑拉拢自己。吴谨有些不安地说道:“许掌门恐怕看错人了,我恐怕这辈子是无法达到许掌门期望的高度了。”说完便要将天诛剑递还给许旌阳。 许旌阳将剑又推回吴谨的怀中,笑了笑,说道:“这本就是你该得之物,我的意思是你若修道有成,就不要忘了和净明道的这段渊源。” 吴谨还是有些难为情,说道:“承蒙掌门厚爱,我吴谨若真有那么一天,定不忘净明道赠剑之恩。” 听到此言,许旌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吧。”二人没做停留,出了敬祖堂,下了木栈道,许旌阳一直将吴谨送出了冲虚殿。 看着吴谨离去的背影,许旌阳收起一直微笑的面容,面色凝重,往后退了两步,又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吴谨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却见屋中坐满了一群人,除了柳怀永等人外,还有田成坚。杜云就被捆在一边,田安平和水桃则是站立一旁。 慕雪见吴谨回来,高兴地说道:“吴谨,我们把你的事情查清楚了。” 吴谨一听此言,更是喜出望外,急忙说道:“真的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要陷害我?” 慕雪就把杜正本如何收买田安平害他,自己如何查清楚此事的又给吴谨说了一遍,慕雪说起来的劲头,眉飞色舞,简直比吴谨还要高兴。这也难怪,查清楚吴谨是清白的,慕雪心中的心结打开,吴谨又回到了她心目中的吴谨,如何不让她高兴。 吴谨听完,强按住内心的喜悦,走到柳怀永和田成坚的面前,说道:“劳烦二位伯父为我洗脱冤屈,吴谨在谢过二位伯父。”说完吴谨便跪下给二人磕了一个头。 田成坚立即将吴谨扶起,说道:“如此大礼,田某愧不敢当啊!你横遭此祸,田某也是有责任的。” 吴谨说道:“当日之状,任谁见了都会认定吴谨已干了那不齿之事,田伯父做了该做之事,田伯父没有一怒之下一掌毙了我,反而将我带回净明道,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现如今又为我洗脱冤屈,此大礼,田伯父如何受之不起?” 吴谨这一番说辞,说得是情真意切,诚恳至极,田成坚也是不住点头,说道:“真是一个好孩子,生子若如此,此生已无憾。” 这时柳怀永说道:“田师兄,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田成坚说道:“现在已经太晚了,诸位长老也都回去休息了,我看我们明日一早再去冲虚殿找许掌门,到时诸位长老都在,这样效果最好。” 柳怀永点点头,说道:“师兄说得对,那我们明日再去冲虚殿,只是今晚我们要小心防备,防止杜正本狗急跳墙,前来杀人灭口。” 一听到杀人灭口,田安平父女和杜云就也是身子一颤,惊恐地看着柳怀永,尤其是杜云就,他对他的师父可是相当了解,思考问题简单粗暴,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他师父绝对干得出来。 这时田成坚说道:“杜正本这奸贼,居然敢利用我干此不齿之事,柳师弟你放心,今日晚我亲自看着他们三人,我倒要看看杜正本能从我手里杀人灭口不!” 柳怀永一听此言,急忙说道:“有田师兄坐镇,自然是万无一失。” 田成坚笑了笑,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留我一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柳怀永说了一句:“那就辛苦田师兄了。”说完,众人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此时许旌阳又回到了敬祖堂中,除了一盏烛火,周围还是漆黑一片。许旌阳闭上了眼睛,仰头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从左边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故意要把天诛剑送给吴谨吧?” 许旌阳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但很明显是默认的意思。这时左边角落的人加重了一丝语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那是净明道从道尊天师那里得到的唯一的东西么?” 许旌阳仿佛被这句话刺中要害,苍老的脸上也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抖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许旌阳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天诛剑明显不属于净明道,三千年来,净明道从来没有哪一任掌门和长老和这把剑产生过共鸣,这剑放在净明道永远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这时右边黑暗的角落中,有传出一个声音:“所以你就将天诛剑送人?” 许旌阳说道:“我是为净明道留一条后路。” 右边的人继续说道:“你就这么肯定这小子一定能得成大道?” 许旌阳犹豫了一下,说道:“就算不能得道成仙,此子也定非池中之物,必有一番作为。” 左边的人又说道:“他可是魔族中人,要是入了魔,你可就是助纣为虐了。” 说道此处,许旌阳反而面色轻松了一些,说道:“这也是我送剑给他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左边的人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许旌阳说道:“五年前,我曾让杜正初和江同济进过密室,让他们拿过天诛剑,试一下能否与他二人产生共鸣,但天诛剑入他们之手,非但没有产生共鸣,还产生了强大的反噬之力,将二人困在其中,若非我拼尽全力将此剑击落,恐怕他二人早已殒命。” 右边的人说道:“我记得此事。”忽然右左边的人像悟出了什么一般,疾声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这天诛剑能……”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这天诛剑必不能同邪气相容,吴谨若入魔,必遭此剑反噬,这也算我送他剑的第二个目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右边的人说道:“掌门思虑周全,我们心悦诚服。” 许旌阳说道:“这件事我们先放一边,你们也查看了吴谨的身体,可参透出了什么玄机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静 这一问,两边的黑暗中同时陷入沉默之中,过了好一阵,左边的人才说道:“玄机恐怕都在吴谨的脑中……” 听完此言,右边的人也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他脑中的那个空间是先天而成,还是后天修炼的,若是先天而成,那可能就是他们魔族之人特有的体质了,若是后天修炼的,对我们倒是大有启发。” 此时左边的人说道:“我看先天而成居多,若自己会修炼,吴谨的修为也不会如此之低。” 这时许旌阳说道:“我也问过吴谨怎么会在脑中形成此空间,吴谨也说不知道,我看估计也是先天之物。” 敬祖堂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许旌阳见没人再说话,便说道:“无论如何,也给我们一种启发,通天大道的玄机岂是那么容易参透的。”说完便点了三支香,对着那诸多灵位作了三个揖,离开了敬祖堂,敬祖堂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次日一早,柳怀永和田成坚带着水桃父女和杜云就,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冲虚殿。除了杜正初,许旌阳和其他长老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许旌阳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田成坚上前说道:“启禀掌门,我们已经查清楚吴谨之事,是杜正本勾结水桃父女,故意陷害吴谨。现在田安平和水桃就在这里,掌门可亲自查问。” 许旌阳看了一眼田安平,问道:“你承认是你和杜正本陷害吴谨的么?” 许旌阳一问话,就将田安平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说道:“是我和杜正本一起陷害吴谨的,但我是被杜正本逼的,我要是答应他就给我一大笔银子,但我要是不答应,他就会要我的命,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的。” 许旌阳又说道:“你们是如何陷害吴谨的,你仔细说来。”于是田安平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许旌阳和几位长老听完,均面无表情,好像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又好像他们早就料到吴谨是被他们陷害的。许旌阳又问水桃:“你父亲所言属实?” 水桃点了点头,田安平也说道:“我不敢又半句假话,若掌门不信,我敢于杜正本对质。” 许旌阳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沛文,你进来。”何沛文便从门外走入,对着许旌阳喊了一声师父,许旌阳对他说道:“你去把杜正本叫来。”何沛文答了一声是,便出去了。 众人便在大殿之上等待,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何沛文回来。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东张西望的时候,只见何沛文飞奔了回来,对着许旌阳说道:“师父,杜正本师叔不见了!” 许旌阳微微一皱眉,对着杜正初问道:“杜师弟,你知道杜正本去哪里了么?” 杜正初摊了摊手,说道:“我不知道。” 这时江同济说道:“你真不知道么?我可是听说昨晚杜正本在你别院等了你好久。” 杜正初有些怒色,但还是强忍着说道:“看来江师弟对我的宅院是了如指掌啊?昨晚我是和他见面了,但今日他去哪里了我并不知道。” 江同济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说道:“昨日下午田成坚就把田安平给带回来了,那是杜正本就应该已经知道他的事情败露了,那他晚上找你谈些什么话?杜师兄你又给了他什么锦囊妙计?今天一大早人就不见了呢?” 杜正初哼哼一笑,说道:“是,杜正本昨晚什么都跟我坦白了,我严厉地骂了他一通,叫他今日一早就主动来找掌门请罪,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还没有来。” 江同济说道:“杜师兄可真是高风亮节、大公无私啊!居然让自己的亲弟弟来自首,只是现在人也不见了,怕是已经跑了吧?” 杜正初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旌阳对着何沛文说道:“你可找仔细了?” 何沛文说道:“我去杜正本师叔的住处,前前后后都没找到人,我又召集门内弟子,把罗浮山寻了一个遍,也没发现杜正本师叔,这才回来复命的。” 听完何沛文说完,江同济说道:“不用再找了,诬人者,与所诬之罪同罪,杜正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么?他肯定昨晚就跑了!”听完此言,众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文良畴问道:“掌门师兄,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许旌阳说道:“吴谨被杜正本诬陷,已经确凿无疑,众人都在,现在我们要还吴谨一个清白。至于杜正本,我一会儿发出掌门手谕,传令净明道三十二分支,全力追查杜正本,抓回净明道,我要亲自发落。”许旌阳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田安平父女,水桃还能保持镇定,田安平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许旌阳说道:“田安平虽有被杜正本被胁迫的成分,但见利忘义也是其主要原因,罚其卸去一臂,以儆效尤。田水桃受其父亲蛊惑,念其并未收取什么好处,从轻处理,杖责二十,何沛文,将二人拉出去行刑。” 何沛文应了一声是,便带着几名弟子将田安平和水桃拉了出去,田安平不停的高喊求饶,只是水桃却是一言不发就跟着出去了,出奇的冷静,冷静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此言一出,慕雪等人也是喜笑颜开,吴谨更是高兴,自己沉冤得雪,心中的阴霾也是一扫而光。这时柳怀永上前说道:“启禀掌门,既然杜正本已经逃走,那我这一个月之期还用遵守么?” 许旌阳微微一笑,说道:“自然不用遵守,从现在起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净明道。” 柳怀永听完此言,喜出望外,说道:“多谢掌门,那我们就先告退了,等离开的日子确定,我们再来向掌门及诸位长老辞行。” 许旌阳点了点头,柳怀永便和其他几人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冲虚殿。柳怀永出了冲虚殿,便直接去找令狐蓉,这时令狐蓉正和她的女儿在一起,经过这几日的陪伴,她女儿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令狐蓉心里也高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劫持 令狐蓉见柳怀永一脸喜气洋洋,便打趣地问道:“如萱给你生了个儿子了?瞧你高兴那样子!” 柳怀永瞪了令狐蓉一眼,说道:“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在自己女儿面前胡言乱语,也不怕教坏你孩子!” 令狐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逗你了,什么事?你说吧!” 柳怀永兴奋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随时可以离开净明道了,我来找你就是商量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往蓬莱岛!” 令狐蓉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柳怀永,说道:“你和吴谨不是被缠住了?都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具体情况以后再跟你细说,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柳怀永问道。 令狐蓉想了想,似乎太突然了,不好拿主意,于是回头问她女儿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曾承雨脸色也显出一丝为难,想了一会儿之后,拉住令狐蓉的手臂问道:“去了蓬莱岛我们还回来么?” 令狐蓉说道:“我的使命是寻找天狐,现在天狐已经找到,我是不会再踏足中土神州了。你也有一半的狐族血统,到时恐怕也会受到一些狐族的约束,不能随意出岛。” 曾承雨听到此言,眼神有一些落寞,说道:“曾一耿不管是我父亲也好,还是我父亲也罢,我在净明道这么多年,他处处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再多陪他一段时间。” 令狐蓉怜爱地看着曾承雨说道:“难为我女儿有这份孝心,那我们就再多呆十五天,你好好陪陪曾一耿,你看怎么样?” 曾承雨点了点头,柳怀永则是巴不得早日离开此地,听到此言也是难免有一丝失望,但他也不好反对,便说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定在十五日以后出发,我回去跟他们讲。”说完便快步回去了。 令狐蓉见柳怀永走了,又拉过曾承雨说道:“我们就跟你父亲说我们是随柳怀永他们出去散心,千万不要告诉他蓬莱岛什么的,否则他不会同意我们离开净明道的。”曾承雨点了点头,令狐蓉这才放心下来。 柳怀永回去过后,便召集所有人,通知了这件事情,大家都似乎很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听到要十五后才走,都有一丝失落,但曾承雨的一份孝心他们也能理解,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十五日虽然曾承雨经常找机会去见曾一耿,陪他聊会儿天,但嘴中一直还是叫曾一耿为曾长老,美中虽然不足,但已经另曾一耿十分高兴了。 好在每天无所事事,十四天很快就过去,这一日柳怀永把大家召集起来,让大家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去向许掌门辞行后便出发,大家兴奋异常,便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吴谨和慕雪本就没有多少东西,也就一会儿功夫,二人就收完自己的所有物品,居然就是一个小包袱。二人看着各自的小包袱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吴谨从怀中掏出天诛剑来,在慕雪面前晃了晃,慕雪也是眼睛一亮,说道:“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说完便去吴谨手中夺剑,吴谨假装不给,二人便打闹了一番,吴谨才将天诛剑拿给了慕雪,慕雪将天诛剑拿在手中,天诛剑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但慕雪却感受到了那份沧桑与厚重。 慕雪问道:“这是什么剑,怎么这么短小?” 吴谨说道:“这是天诛剑,是净明道三把名剑之一。” “那怎么在你手里?”慕雪更是好奇地问道。 吴谨笑了笑,说道:“许掌门说我帮了净明道这么大一个忙,他就把这把剑当作礼物送给我了。” 慕雪抚摸着剑身,说道:“这把剑又什么用吗?” 吴谨也是一脸惘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许掌门说这把剑是有灵性的,要开启这把剑还要看我是否与他有机缘,否则的话也是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慕雪越听越奇,说道:“剑也有灵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它跟你有感应了么?” 吴谨摆了摆手,说道:“一点反应也没有,估计我也不是那个与他有机缘的人,你拿了这么半天,有反应么?” 慕雪将剑又拿在手中晃了晃,又拿在耳朵旁边听了听,说道:“这剑跟我也没机缘,我看许掌门算是白费心机了。”说完便将天诛剑扔还给了吴谨。 吴谨接住天诛剑,说道:“虽然没有机缘,但我挺喜欢这把剑的,拿着他我总感觉很踏实,心中一片宁静。” 慕雪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天天抱着它睡吧,一定每晚都能做个好梦。” 吴谨笑了笑,将剑收了起来,说道:“不说这把剑了,我们说说蓬莱岛吧。” 慕雪歪了歪头,问道:“蓬莱岛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吴谨说道:“你想好了真的跟着柳伯父去蓬莱岛么?” 慕雪抬头看着远方,眼中闪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说道:“那我们还能去哪里?太一道的弟子遍布天下,单凭你我二人现在的实力,别说报仇,自保都成问题,蓬莱岛孤悬海外,人迹罕至,又有狐族保护我们,是我们目前最佳选择,去了蓬莱岛,等咱俩修炼到太清境,再回来找那几个老匹夫报仇。” 吴谨也是一脸深沉地说道:“只要你想好了就行,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慕雪听到此话,也是心中一阵温暖,将头靠在了吴谨的肩上,二人就这样依偎着,一直依偎到太阳西下。 黑夜转眼就至,吴谨和慕雪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之中,想着明日就要离开净明道,长途跋涉,吴谨便早早躺在床上休息,只是想着明日就要和慕雪一起前往蓬莱岛,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与慕雪厮守在一起,的确让吴谨兴奋异常,完全没有一丝睡意。一直到半夜,吴谨还是瞪着双眼躺在床上,反正也是睡不着,吴谨随行翻身起床,穿上衣服,打算到院子中去转一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 吴谨伸手刚打开房门,只觉一阵阴风扑面,吴谨心中暗叫不好,想往后撤一步,但来人修为实在太高,吴谨完全被控制在他的掌风之中不能动弹,吴谨只觉得前胸被人用手指一点,吴谨便瘫倒在地,来人迅速将吴谨抱起,一个起落,人便已出了别院。这一连串动作迅捷无比,没有惊起一丝动静,便已将吴谨掳走。 吴谨虽然不能动弹,但神志清醒,吴谨想知道是谁要掳他,但掳他之人,全身上下身着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吴谨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何人。只是心中震撼,此人修为之高,实在是生平罕见,只是吴谨想不通现在还会有谁跟自己过不去。 吴谨只觉得风从耳边刮过,耳朵都被挂得有些隐隐发痛,可见此人速度之快,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此人已经离开飞云峰有四五十里。 吴谨在此人的肩上上下颠簸,然而此人突然停了下来,吴谨抬头往前看了看,发现对面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吴谨猜想估计是他的同伙,前来接应的。 但是这两个黑衣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说话,也不再往前走,吴谨心中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抓他的人将吴谨往旁边的草丛一抛,吴谨便被扔了下来。吴谨倒在地上,观察这二人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黑衣人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抓吴谨的那个黑衣人说话了:“迟早你我必有一战,我看不如就在今日做个了结。”此言一出,吴谨更加诧异了,看来这两个人是死对头,不是一伙的,这黑衣人说话也有几分耳熟,看来自己应该见过此人。 对面的黑衣人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动手吧。”话刚落音,两个黑衣人身形一闪,便已动起手来。两人都是绝顶高手,两个人影犹如鬼魅,一会合,一会分,还伴随着风声鹤唳,将吴谨看得目瞪口呆,这二人的修为可远在柳伯父之上,看来应该是太清境的修为,这更让吴谨不解,太清境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把我掳走。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已拆了一百多招,不知二人是处在试探阶段还是并非真的想决一死战,招式虽然精美绝伦,但显然二人都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以二人的修为,恐怕早就把这个山头荡平了。 打着打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话了,吴谨也分不清谁在说话,只听他说道:“想当初,我对你推心置腹,识你为知己,无论何事,都与你分享。你却是如何对我的?” 另外一人哼了一声,说道:“推心置腹?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我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们只可以同甘,绝对不能共苦。” “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是不能与你共苦的?”一人说道。 “当年你我共同饮酒,我只拿一个酒壶,咱们一人一口,喝得好生痛快,你呢?”另一人说道。 “我怎么了?”一人回道。 “你若带酒,则带两壶,一人一壶,各喝各的,当时我就看出来,你只能与我同甘,不能与我共苦。”另一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哼,你说我,我倒想说说你!你表面跟我情同手足,实际上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对我没有一丝尊重。当初我就猜到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这一人也不甘示弱,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不将你放在眼里,我又是如何别有用心的?”另一人问道。 “在净明道我年纪比你长,又是你师兄,在净明道排位也在你之前,我们二人在一起,进门就该我走前面,坐位子该我坐上位,你呢,每日冲虚殿早课,你都走我前面进去,坐位置你也坐在掌门的左面,让我坐右面,当时我就看出,你跟我没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一人说道。 听完二人对话,吴谨也猜出了这二人是谁,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便是杜正初和江同济。只是听完他们的对话,吴谨着实有些无语,堂堂净明道的两个长老,活了两百多岁,居然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反目成仇,让外人知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只见二人对拼一掌,便分了开来,落在两端,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将面筋摘掉,果然就是杜正初和江同济。只听江同济说道:“对于你这种不能共苦的人,我又何须尊重,你只不过长我几岁,比我先入门几年,论修为,我哪里比你差,凭什么要处处以你为尊。” 杜正初一阵冷笑,说道:“你终于承认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既然如此,今日就别怪我不念当初的情面。” 江同济显然还是对不能共苦难以释怀,对着杜正初怒吼道:“谁要你的情面!我脑海中一想到你如此对我,我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初在那酒中放下剧毒,毒死你个王八蛋!” 杜正初听到此言,气得浑身发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居然骂我,还想要毒死我!那好,今日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说完,手掌一番,嗜血鬼王刀已在手中,鬼王刀黑气缠绕,杜正初也是笼罩在黑气之中,看上去颇为恐怖。 江同济见状,也是不敢怠慢,双手一扬,长袍如灌了风一般飞扬起来,江同济脸色都开始扭曲起来,整个人戾气冲天,气势上与江同济不遑多让。 吴谨知道这次他们是真的生死相博了。 杜正初手一扬,鬼王刀凌空向江同济劈了过去,只见鬼王刀带起一道黑煞之气,在江同济头上从天而降,吴谨紧张地朝江同济看去,却发现江同济不见了,黑煞之气砸在地上,又继续往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一个大树之上,只听嚓的一声,大树被劈成了两半。 吴谨急忙环顾四周,看江同济在哪里,还是不见他的身影,场中突然寂静了下来,只有风刮在树叶上的声音。江同济则双手持刀,凝神闭息,全力戒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银 突然,江同济身边的空气似乎有些异样,似乎开始凝固起来,就在吴谨疑惑的时候,江同济突然现身,手中还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江同济的脖子抹去,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看得吴谨匪夷所思,心想杜正初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江同济的匕首直接插入了杜正初的黑气之中,只听杜正初大吼一声,身上的黑气不再涌动,犹如凝固了一般,江同济将匕首用力一划,然而雪亮的刀锋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看来这一招并没有伤到杜正初。一击不中,江同济也不恋战,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退开,就在江同济退开得地方,杜正初的鬼王刀便从那里一刀划过,要是江同济迟上一丝一毫,恐怕就被这一刀砍中了。 二人都知道这次大战,生死就在一线间,都不敢大意。江同济开始绕着杜正初高速奔跑起来,犹如一圈影子将杜正初围在中间,杜正初则以静制动,站在场中央一动不动,偶尔江同济往场中一闪,便会听到匕首与大刀相撞的声音。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再听见匕首与大刀相撞的声音,就只看见一个人影在高速旋转,吴谨心想,江同济不攻了么,他这般不停的奔跑,杜正初则是以逸待劳,耗下去恐怕江同济会吃亏啊。 就在吴谨这般想得时候,杜正初脚下的土地之中,突然钻出一人,一把雪亮的匕首由下至上,好像要将杜正初剖腹一般。这一手看得吴谨更是不敢相信,明明江同济还在围着杜正初转动,为何又从地上钻了出来,看来这上清境真的不是他这个玉清境能够理解得到的。 杜正初一直在留心人影,对江同济从突然从地上冒出来完全没有准备,匕首再一次插入了黑气之中,当匕首再次抽出时,明显看到匕首上已经有血迹,杜正初的腹部被划了一道口子,由于有黑气护体,这一刀划得并不深,江同济还是如上次一般,不恋战,一击完了之后便迅速后撤,江同济一直防着杜正初的鬼王刀,然而这次杜正初却没有用鬼王刀,而是左手直接往江同济的手臂抓去,江同济还是速度太快,没有抓到手,却抓到了衣袖,二人一用力,江同济便被撕下一块衣袖。 杜正初看了看伤口,然后抬起头,伤口又隐没在了黑气之中。杜正初吃了亏,此时明显是动了肝火,将鬼王刀立在自己身前,然后将左手握在刀刃上,慢慢拉了下来,杜正初的左手瞬间便鲜血涌出,然而这些鲜血却侵入了鬼王刀之中,看样子杜正初实在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这把刀,鬼王刀吸入杜正初的鲜血之后,黑气中便透出一丝暗红,杜正初又拿起江同济被撕下的衣襟,顺着鬼王刀的刀锋由上往下擦拭鬼擦拭了一下,嘴角还露出一丝阴笑。 这一笑,脸江同济看了都显出了一丝不安,人影也开始晃动虚幻起来,看来是随时准备躲避杜正初的致命一击。 杜正初大喊一声:“鬼王追魂刀!”说完像投标枪一般,将鬼王刀向江同济投了过去,鬼王刀犹如离弦之箭,去势极快,还带着破空的嘶鸣声,但吴谨心想,这一刀对付我是绰绰有余,对付江同济恐怕是造不成什么威胁。 果然,江同济虚影一晃,便躲过了这一刀,但杜正初还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吴谨怀疑这一刀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鬼王刀本来已经冲入了黑暗之中,突然,鬼王刀又从黑暗中杀了回来,直奔江同济心窝,江同济急忙向上一跃,鬼王刀刺空,但鬼王刀稍一停顿,又朝江同济的方向追了上去,吴谨暗暗心惊,这鬼王刀居然还会自己去追杀别人,肯定是杜正初刚才用自己的精血为引导,激发了鬼王刀的某种灵力,然后用江同济的衣襟擦拭,实际上是让鬼王刀能辩识江同济。 江同济在前面跑,鬼王刀就在后面追,江同济越跑越快,鬼王刀也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一人一刀犹如鬼魅,时隐时现,有几次江同济险些就被鬼王刀给砍中。杜正初则站在原地,一脸轻松地看着江同济。 再这样耗下去,估计江同济会被耗得气尽而亡,江同济也意识到了这点,江同济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吴谨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手套,浑身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杜正初看到这个手套,脸上色开始凝重起来,接着变为愤怒,杜正初怒吼道:“你竟然炼制了秘银手套,看来你早计划好对付我!” 秘银手套!?吴谨想起来了,自己在天禄阁曾看到过一本书介绍秘银,乃是从一种极为奇异的秘银矿石中提炼的,这种矿石一般埋藏在地底深处,极难采集,而提炼出来的秘银最大的功效便是能阻挡邪气入侵。 但是让吴谨诧异的是江同济有秘银手套,为何一开始不用,现在掏出来,还是一脸凝重,难道秘银手套也挡不住鬼王刀? 这时只听杜正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说秘银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原来你只有一只秘银手套。” 江同济还是没有说话,还是在迅速躲避鬼王刀的追击,只见他迅速将手套带上,运足真气,秘银手套开始发亮,江同济深吸一口气,突然回身,将带着秘银手套的手深入鬼王刀的黑气之中,一把抓住了鬼王刀的刀锋,秘银手套瞬间亮到极致,然而鬼王刀也不示弱,黑气瞬间便将秘银手套淹没,透过黑气,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秘银手套的银光。 杜正初见江同济居然徒手去抓鬼王刀,也不敢怠慢,立即化指为剑,口中念念有词,御气操纵鬼王刀,只见鬼王刀黑气更甚,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在吴谨以为杜正初开始占了上风的时候,却见黑气渐渐被秘银手套吸了进去,黑气越来越淡,连鬼王刀的真身都开始渐渐浮现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牺牲 杜正初大惊,嘴中口诀越念越快,剑指也开始不受控制般地颤抖起来,杜正初大喊一声:收!只见鬼王刀的黑气极速往回收回,凝聚在刀上,鬼王刀颤抖更甚,发出一声犹如鬼泣一般的嘶鸣,鬼王刀终于摆脱秘银手套,飞回杜正初的手中,鬼王刀犹如从虎口脱险一般,静静地躺在杜正初手中,黑气也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的嚣张,杜正初心疼地看着鬼王刀,眼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怒气快要喷发而出。 反观江同济,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秘银手套完全失去了光泽,漆黑一片,江同济似乎还在对着秘银手套运气,想把黑气从秘银手套中逼出来,但运了一会儿气,完全没反应,反而是江同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江同济用力将一扯,将秘银手套脱了下来,丢在地上,江同济右手手掌漆黑一片,似乎要沿着手臂往上走,江同济急忙点住手臂的穴道,顺着经脉往下逼,不一会儿,江同济的五个手指便有鲜血浸出,只是那鲜血红中带黑,隐隐还伴着一丝黑气,五个手指滴出几滴血后,江同济的手掌才渐渐恢复血色。 这时杜正初怒吼道:“你伤我至宝,我要你拿命来换!” 江同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说道:“你那鬼王刀被我秘银手套吸去一半鬼气,功力大打折扣,你拿什么要来要我命!” 鬼气?!那黑气居然是鬼气,杜正初居然修炼鬼气,难怪看起来如此阴森恐怖。只是,修炼鬼气明显被正道所不容,杜正初贵为净明道长老,还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这鬼气,已算得上半公开了,但为什么没人管,为什么许掌门也不管,还放任杜正初修炼下去?一时之间无数多的疑问又出现在吴谨的脑海中。 这时杜正初已经恼羞成怒,一心就想着和江同济拼命,只见他双手在胸前各画了一个半圆,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杜正初身上便黑气翻腾,不一会便将杜正初掩盖在其中。 江同济见状,也是立即运气,随着运气,江同济的表情也开始出现变化,慢慢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犹如一个魔鬼,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江同济身上也开始有真气出现,这种真气却是灰色,慢慢也将江同济掩盖在其中。 吴谨看着江同济的这般变化,心想:这江同济修炼的,恐怕也是什么邪气,这两人也算是一丘之貉,彼此彼此。 场中的杜正初的黑气突然脱离本人,幻化出一个人形向江同济扑了过去。江同济的灰气也是幻化出一个人形,朝杜正初扑过去。两个幻化的人形在空中相遇,撕打起来,顿时周围飞沙走石,还伴随着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就在二人正打算拼得你死我活之际,吴谨却突然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温度正在升高,一股灼热的起浪打在吴谨的脸上,让人气闷难受,这种场景吴谨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这时从空中传出一个声音:还不给我住手!接着便有一人从天而降,此人正是许旌阳。 然而杜正初和江同济正打得难解难分,对许旌阳的话完全置之不理。许旌阳脸色有些不悦,不由分说,一掌向场中两个正在厮斗幻影击去,只见一股热浪带着高温而发出的呲呲的声音便汹涌而出,热浪打在两个幻影之上,幻影顿时便开始虚幻起来,不一会而,两个幻影在热浪的冲击下,竟然消失了。杜正初和江同济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反挫之力,往后退了两步。 许旌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谨,然后转身对着杜正初和江同济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杜正初和江同济没有说话,许旌阳见状,又说道:“把吴谨放了,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听此言,杜正初和江同济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许旌阳没想刀二人居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打量了一下二人,说道:“那你们打算如何?” 杜正初说道:“掌门,吴谨身上的谜题若是解开,那我们便可得道成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就放他走?” “人家已经让我们仔细参悟了,悟不悟得出来全凭自己造化,你二人怎会如此不知好歹!”许旌阳说道。 这时杜正初说道:“根本就悟不出来,要是能悟出来,吴谨岂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们,让我们轮流在他身体内探索。我看吴谨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关键,掌门,你把他交给我,我严刑拷打,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说完杜正初还带着一丝贪婪之色看着许旌阳。 许旌阳哼了一声,说道:“要是吴谨确实不知,你严刑拷打也逼问不出什么来呢?” 杜正初正要说话,这时江同济眼神一冷,抢先说道:“为了天下修道之人不再误入歧途,那就只好牺牲吴谨了。” 许旌阳听到此言,表情有些难看,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听许旌阳问道:“你又打算如何?” 江同济眼神冷峻,表情狰狞,说道:“把吴谨的脑袋打开,一探究竟!” 吴谨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冒冷汗,没想到江同济居然想把自己的脑袋切开,如此手段他都想得出来,这人到底还有没有罪恶感! 许旌阳也是被这话震住了,表情带着一丝惊讶,也许他也是没有想到江同济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还没等许旌阳说话,杜正初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兴奋地说道:“江同济的这个办法好,就算吴谨不知道事情原委,我们也能查出其中玄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许旌阳眼睛闭了闭,表情十分的悲痛,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说道:“绝对不行!只要有我在,就决不允许你们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杜正初一脸焦急地说道:“掌门,若是我们成功了,天下苍生都能脱离生老病死、饥饿苦难,得道成仙,那牺牲一个吴谨算什么!就算牺牲整个净明道也在所不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什么人? 许旌阳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杜正初和江同济大骂道:“胡说八道!修道修道,若连道都没了,何来得道!如此修道,人神共愤,必遭天谴!” “那我们只好违抗掌门的命令了。”江同济又恢复到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完还看了杜正初一眼,看来他是打算和杜正初摒弃前嫌,联手对方许旌阳。 杜正初也明白了江同济的意思,看了看江同济,又看了看许旌阳,但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和江同济联手对付许旌阳。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杜正初的眼光落在了吴谨身上,吴谨明显从杜正初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贪婪,杜正初似乎无法抵抗吴谨带给他的诱惑,他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如此,我们就只有得罪掌门师兄了!” 许旌阳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杜正初和江同济说道:“你们居然要联手对付我!你们要背叛净明道么?” 江同济和杜正初往前走了一步,江同济说道:“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只能如此,我劝掌门师兄不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许旌阳站在了吴谨的前面,眼神坚定,凛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动手吧!” 杜正初和江同济看了一眼,二人便驱动真气,不一会儿,一黑一白两个真气幻化的人形便向许旌阳扑了过去。 许旌阳一扎马步,双手抱圆,顿时吴谨便感觉一阵清风拂面,再一看许旌阳,只见四面八方的空气居然都在往许旌阳的怀中跑去,空气在许旌阳怀中越积越多,渐渐开始浓郁且发出红光,吴谨在他身后两三米也感觉到温度在明显身高,许旌阳控制着那团真气,双手往扑过来的两个人形一推,只见那团火红的真气幻化成一只火麒麟,带着灼热的气浪,嘶鸣着往那两个幻化的人形奔去,瞬间便和两个人形纠缠在一起。 红黑灰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咆哮声、嘶鸣声、怒吼声不绝于耳,地面飞沙走石,天空狂风呼啸,只觉让人身处地狱。 许旌阳一人力斗杜正初和江同济完全不落下风,那火麒麟更是在一黑、一灰两道人影的围追堵截中横冲直闯,所向披靡。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让吴谨觉得呼吸都有一些难受,而周围弥漫的少许黑、灰真气,更是让吴谨恶心难受,几欲作呕。 渐渐地,场中的红光越来越盛,黑、灰之气则黯淡了许多,许旌阳已经稳占上风,估计再打半个时辰,杜正初和江同济便会败下阵来,这时杜正初和江同济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他们知道若是败了,他二人定会被抓回净明道,人头落地。 江同济脑中飞速旋转,想着破解之策,吴谨在场边的一声干呕将江同济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江同济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然后对着杜正初大声喊道:“今日我们就算死在此处,也要拉吴谨做个垫背,把你的鬼王刀放出去,要了吴谨的小命!” 吴谨大吃一惊,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跑,然而吴谨挣扎了几番,连坐都坐不起来。杜正初看了一眼吴谨,也大声说道:“好,就要你吴谨陪我们一起死。”说完便分出一只手,抽出鬼王刀,嘴中念着口诀,然后将鬼王刀往天空一扔,鬼王刀带着凌厉的黑煞之气,便向吴谨劈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旌阳腾出一只手,对着吴谨的方向一推,只见吴谨的前方犹如出现了一面红色气墙一般,气墙还有波纹荡漾,散发出阵阵热气,灼烧得吴谨面颊生疼。鬼王刀一刀劈在气墙之上,便和气墙纠缠在了一起。 就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注视着鬼王刀和气墙的纠缠之际,却突然听到杜正初一声尖叫,许旌阳回头向杜正初看去,只见杜正初被火麒麟扑在地上撕咬,奄奄一息。 许旌阳若不撤去真气,恐怕杜正初就要死在那火麒麟之下。许旌阳只不过是打算抓二人回净明道,并不想要他们二人的性命,于是许旌阳急忙撤去功力,没有真气的维持,那火麒麟便凭空消失。就在许旌阳撤去真气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后腰一凉,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后腰,江同济的那张狰狞的面孔也出现在了许旌阳的身后。 原来江同济趁大家都在关注吴谨的时候,他突然撤去真气,杜正初一人抵挡不住许旌阳的真气,被火麒麟灼伤,然后再趁着许旌阳撤去真气之际偷袭许旌阳。 江同济一击得手,又立即闪开,防止许旌阳拼死反戈一击。许旌阳摸了摸后背,感觉鲜血在不住地往外喷涌,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许旌阳似乎有些站不住,摇晃了几下,于是许旌阳赶紧找了一棵大树靠在旁边。 江同济开始放肆地狞笑起来,笑够了了,江同济才说道:“一石二鸟,现在杜正初半死不活,许旌阳你也身负重伤,吴谨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了。”说完江同济又是一阵狂笑。 许旌阳喘了几口气,说道:“江同济,你赶快住手,你在修炼上已经走错了,不要一错再错了!” 江同济此时仿佛已经癫狂,双眼居然有一缕灰色的戾气溢出,只听江同济狰狞着说道:“这全都是拜你所赐,今日你们都得死!”说完,江同济亮出了匕首,匕首在月光之下,越发透出冰冷的寒意。 江同济一步步逼近许旌阳,此时许旌阳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吴谨大叫一声:许掌门!想挣扎着站起来,然而还是站不起来。 江同济人影开始虚幻起来,突然江同济人影凭空消失了,下一刻,他的人影出现在了许旌阳面前,匕首刺向许旌阳的心脏,江同济脸上的狞笑更浓。 匕首就快刺到许旌阳的心脏时,江同济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挡住了一般,竟然无法再往前移动半分,江同济大惊,急忙往身后掠开两步,面色凝重,对着许旌阳身后的黑暗处说道:“什么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幽禁终生 这时从黑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吴谨原以为是曾一耿和文良畴其中一人,然而当这人走到月光之下,吴谨看清楚了这人的脸庞,吴谨却发现这人自己根本不认识。 然而江同济见到这人,却一声惊呼:“井元柏,你不是死了么?” 井元白是谁?江同济为什么会说他已经死了?吴谨心中想到。就在吴谨困惑之际,从黑暗中又走出一个人,此人吴谨还是不认识。江同济见到这人,又是一声惊呼:”封擎苍!你..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封擎苍!这个名字吴谨可知道,他可是柳怀永柳伯父的师父,柳伯父不是说他师父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要是柳伯父知道他的师父没有死,不知道柳伯父会有什么反应?也许高兴多于诧异吧,吴谨躺在地上胡思乱想到。 井元柏和封擎苍都没有回答江同济,他们一人盯着江同济,防止他有什么异动,另一人则走到许旌阳的身旁,为许旌阳输入真气,为许旌阳疗伤,不一会儿,许旌阳的流血已经止住,许旌阳面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封擎苍又掏出一粒药丸给许旌阳服下,许旌阳便坐下调息打坐,不一会儿便见许旌阳真气袅袅,从全身散发而出。在许旌阳疗伤之际,井元柏又走到杜正初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也是为他运气疗伤,杜正初浑身焦黑,还冒着缕缕黑气,在井元柏的治疗之下,杜正初哼了一身,随即又晕了过去,井元柏便将杜正初平放在地上。 许旌阳看来已经恢复了几分元气,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江同济见许旌阳能说话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怎么都还活着,你又在耍什么阴谋?” 许旌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他们并没有死,也是为了寻找天道玄机,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 江同济哼了一声,说道:“专研天道本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为何要偷偷摸摸地专研,他们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才不敢出来见人!”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都是你师兄,德高望重,光明磊落,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江同济眼睛一转,说道:“好,我不猜测,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两位师兄的事,吴谨我也还给你们,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在这净明道呆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若净明道以后危在旦夕,我一定会来尽一点绵薄之力,掌门师兄,你看如何?” 许旌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江同济带着几分恼怒反问道。 “你引天地戾气来修行,已经让你心性暴戾,行为乖张,喜怒无常,你若离开净明道必会危害天下苍生。”许旌阳说道。 “我暴戾!我乖张!我修炼戾气,这怪谁?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们修炼的,你把整个净明道都带上了邪路,现在却把这笔账算在我们身上,你算什么掌门!”江同济咆哮道。 听到此言,吴谨也是大吃一惊,许旌阳居然让江同济去修炼戾气,难怪当初许旌阳会对江同济表现出来的异样不闻不问!但许旌阳为何会让江同济去修炼戾气呢?江同济修炼的戾气,那杜正初修炼的是什么?为什么曾一耿和文良畴两位长老又没有任何异样?为什么净明道的敬祖堂内还有两个修炼正一道和太一道的神秘人?那两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井元柏和封擎苍?为什么净明道的长老修炼竟然五花八门?重重疑问充斥着吴谨的大脑,让吴谨百思不得其解。 江同济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扎在许旌阳的身上,让许旌阳痛苦万分,身形都摇晃起来,许旌阳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许旌阳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不能让你们在错误的路上越陷越深!”说完这句话,许旌阳才睁开眼,眼中闪着泪花。 “那你抓我回去打算如何处置?”江同济问道。 许旌阳看着江同济,仿佛要将江同济看穿一般,足足看了好一会,才从嘴中吐出四个字:“幽禁终身!” 江同济似乎不相信这是许旌阳说得话,他说道:“你说你要把我幽禁终身?!你要把我幽禁终身?!”江同济连续问了两次,而且每一个字的音量都在提高,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许旌阳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同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果我被幽禁终身,那掌门你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了!那你又该如何呢?” 许旌阳似乎对自己早已做好安排,只听他缓缓说道:“我也会将自己幽闭在冲虚殿,净明道若不到生死存亡之刻,我绝不踏出冲虚殿半步!” 听到此言,一直没有说话的封擎苍和井元柏一口同声地说道:“师兄,不可!” 江同济似乎也没想到许旌阳对自己都会那么狠,一时也哑口无言。 许旌阳对着封擎苍和井元柏摆了摆手,然后便往吴谨走去,站在吴谨的身前,然后说道:“劳烦两位师弟了!” 江同济见许旌阳站在了吴谨的前面,知道许旌阳是防着自己偷袭吴谨,以吴谨要挟他们,此时封擎苍和井元柏也一前一后将江同济夹在了中间。 江同济见已无其他办法,只有硬拼。脸上有现出了狰狞的面孔,人也开始便得模糊起来,不一会儿,一道人影,拖着长长的轨迹在周围奔跑起来,江同济越跑越快,渐渐地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轨迹,哪里是真身。 然而封擎苍和井元柏并不为所动,等到江同济跑得差不多了,只见封擎苍深吸一口气,身体也开始膨胀起来,似乎快把衣服撑破,封擎苍大吼一声,只见封擎苍向四面八方拍出无数多的掌印,掌印带着凌厉的飓风向江同济的人影攻去,一瞬间就将江同济的人影驱散,只留一个江同济的真身还在不停的奔跑,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章 私欲 江同济真身一现,井元柏立时便攻了过去,一瞬间二人便在空中交了三十余招。许旌阳咳嗽了两声,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便对封擎苍说道:“封师弟,早些把江同济擒了回去,免生意外!” 封擎苍一听此言,便也向江同济攻了过去,封擎苍和井元柏前后夹击江同济,不出十招,江同济肩头便中了一掌,从空中掉了下来,跌落在地上。封擎苍随即在江同济前胸三处要穴一点,江同济便不能动弹。 井元柏走到吴谨身边,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吴谨便觉有股真气进入体内,随即吴谨的穴道便被解开,吴谨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恢复了正常。 许旌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杜正初,问井元柏道:“杜正初怎么样了?” 井元柏说道:“命是保住了,但从今以后,恐怕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许旌阳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着吴谨,吴谨感觉许旌阳的目光有些复杂,许旌阳苦笑了一下,说道:“净明道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 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许旌阳笑了起来,封擎苍和井元柏也是微微一笑。许旌阳指着封擎苍和井元柏对着吴谨说道:“这二位是我师弟,在敬祖堂你们也打过交道,他们对你的印象挺好的。” 吴谨心想果然就是他们俩,嘴上马上说道:“晚辈见过二位长老!”封擎苍和井元柏对着吴谨点头示意了一下。 许旌阳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净明道的长老,怎么各个修炼的都挺奇怪的!”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是挺好奇的,但我知道净明道的已经够多的了,心里正慌着呢,掌门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许旌阳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的已经不少了,也不差这一点,要是不跟你讲清楚,你胡思乱想,那岂不是更糟?” 吴谨也是笑了笑,说道:“那晚辈洗耳恭听!” 许旌阳嗯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净明道对这天下三道的修道之法是有怀疑的,这你也是知道的,当年道尊天师传三个弟子,但三个弟子各有所悟,我们便怀疑这玄机便藏在三道之中,所以我们三师兄弟商议,封擎苍师弟修炼太一道的心法,井元柏师弟修炼正一道心法,看能否钻研出这天道玄机,三道本来就门户之见极深,为了避人耳目,我便让我的两位师弟假死辞世,然后让他们在敬祖堂隐居修炼,这件事情我连其他几位长老都没有告诉他们。” 吴谨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江同济见到封擎苍和井元柏会如此惊讶。 许旌阳继续说道:“后来我两位师弟均达到太一道和正一道的上清境,加上我修炼的净明道,我们三人刻苦专研,然而令我们失望的是依然毫无头绪。后来我又从一本古卷中了解到,三千年前,道尊天师在世的时候,不是只有人才能得道成仙的,万物生灵均可得道成仙,我们就怀疑修道的玄机不应该局限在三道之内。而修道就是引气入体修炼,所以我们就怀疑这玄机就在这“气”中,我们便打算将天下间的各种“气”都研究尽,看是否有新的发现。于是我便让...我便让...”说道此处许旌阳竟然不继续说了下去。 “于是你便让江同济修炼戾气是么?”这时吴谨便说道。 许旌阳脸色露出几分难堪,说道:“是的,我便让江同济修炼戾气,杜正初修炼鬼气,曾一耿修炼妖气!所以杜正初和江同济才会变得心胸狭隘,暴戾弑杀。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说完,许旌阳的神色一片黯然,心情又是跌到了谷底。 吴谨心想,原来修炼戾气和鬼气,除了让人暴戾弑杀,还会让人心胸狭隘,难怪杜正初和江同济才会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反目成仇。想到此处,吴谨心中又有一个疑问,于是问道:“曾一耿长老修炼妖气,为何却没有一点异样呢?” 许旌阳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曾一耿他去抓狐妖修炼妖气,结果抓了令狐蓉,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他与令狐蓉产生了感情,还生下了一个女儿曾承雨,曾一耿把女儿安排在自己身边,满满的父爱占据了他的全部,他便放弃了继续修炼妖气,所以他才没有受到妖气的影响。” 吴谨偏头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晚辈是在有些疑惑。” “你说吧。”许旌阳说道。 “封擎苍长老和井元柏长老的正一道心法和太一道心法,不知是从哪里学的?”吴谨问道。 这一问,许旌阳明显一怔,三人对望了一眼,吴谨又接着说道:“净明道要弄到其他两道的入门心法,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封长老和井长老所学的可是正一心经和太一心经,这两部心法可都是正一道和太一道的无上心法,只有长老以上才能修习,外人是不可能得得到的。” “你小小年纪,果然做事严谨、心思细腻。”许旌阳笑了笑,带着赞许的眼光说道,封擎苍和井元柏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许旌阳说道:“是一位净明道的故旧,他传授给我们的!” “天道玄机藏在三道之中,也是此人提出来的吧,”吴谨说道。 许旌阳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谋而合而已。” “那此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正一道和太一道的无上心法呢?”吴谨问道。 许旌阳说道:“此事不仅关系净明道的隐私,也关系到别人的隐私,所以恕我们不便相告,总之这一切都是为了参悟天道玄机,为了净明道能绵延传承。” 这时躺在地上的江同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做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净明道么?你不是为你自己的私欲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许旌阳的脸色又陷入几分难堪,江同济又阴阳怪气地说起来:“你倒是说出来啊!你要不说出来我替你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爱人 许旌阳瞪了江同济一眼,说道:“不用你代劳,事已至此,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然后许旌阳转过身,对着吴谨,过了一会儿,似乎才下定决心,对吴谨说道:“我如此兴师动众,不惜以净明道几乎所有的长老的代价要参悟这天道玄机,除了为净明道外,其实...我还为了救一个人!”许旌阳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是为了救一个人?!”吴谨不禁问道,什么人会值得许掌门花如此大的代价去救,吴谨心中想道。 “救什么人?你倒是说清楚,让吴谨看清楚你为了什么将净明道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江同济说道。 许旌阳仰头望着明月,似乎这句话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许旌阳淡淡地说道:“为了救我的爱人!” 吴谨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许掌门还为了救自己的爱人,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吴谨小声地问道:“许掌门,你的爱人怎么了?”吴谨说出这句话自己也觉得特别别扭。 “她死了!”许旌阳淡淡地说道。 “那怎么救?”吴谨问道。 “所谓天道玄机,其实就是生死玄关,只要我能参透天道,就能通晓生死玄关,就能救活她。我把她保存在千年寒冰中,我要用我毕生之力去救活她,这就是我活着唯一的动力!”许旌阳坚定地说道。 吴谨正欲开口说的话,许旌阳抢先说道:“你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她是怎么死的,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我只能告诉你她叫子越!她是我的全部!”许旌阳显然情绪有些激动,说起话来也是越说越快,声音越说越高。 吴谨也被许旌阳突然冒出来的情绪吓住了,不敢再说话,这时江同济又大声说道:“你们听见了没有,他是为了救他的爱人!他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他不配当这个掌门,他...”话还未说完,井元柏已经点了江同济的哑穴,江同济只能躺在地上,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 许旌阳似乎已经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对吴谨说道:“你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些净明道的秘密,你马上就要离开净明道了,我希望...” “我会守口如瓶,绝不对外人提起,掌门只管放心。”吴谨抢在许旌阳前面说道。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别误了你们启程的时间,我们还要安置一下他们二人。”说完许旌阳指了指江同济和杜正初。 吴谨嗯了一声,便独自先行离去了。 回到飞云峰,周围还是寂静一片,吴谨偷偷摸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吴谨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无端又卷入净明道中,又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让吴谨有些无奈,胡思乱想中,睡意袭来,吴谨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吴谨只感觉眼睛刚闭下,便听见有人敲门,接着便是慕雪大声叫道:“吴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起床了。” 吴谨一个激灵一般,从床上做起,这时天已大亮,吴谨赶紧穿上衣服给慕雪开门,当慕雪看到吴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时,诧异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啊?” 吴谨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睡了,没睡着。”心中却在想,你睡了一觉,我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不能对你说,今后又多一些事得瞒住慕雪了。 慕雪白了吴谨一眼,说道:“赶紧把东西带上,我们要去给掌门辞行了。”吴谨恩了一声,就急忙回屋,拿起昨日收拾好的包袱,和慕雪往柳怀永哪里赶去。 柳怀永哪里,其他人早已到齐,有如萱、张伯、安雅、令狐蓉、曾承雨,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马上要开辟新的人生一般。慕雪和吴谨赶到,柳怀永见人齐了,便说道:“走吧,我们去冲虚殿!”说完便当先走去。 吴谨看着柳怀永的背影,心中着实有几分不是滋味,他名知道柳伯父的师父还健在,却又不能告诉他,看着柳怀永那孤零零的手臂,吴谨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冲虚殿,许旌阳已经站在大殿之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在昨晚遭到了重创的老人。旁边站立着曾一耿和文良畴,没有江同济和杜正初也是在吴谨的意料之中,而柳怀永他们则以为杜正初和江同济跟他们不对路,故意不来与他们道别。 柳怀永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说道:“弟子柳怀永,承蒙净明道栽培,得以能在天地间立身,如今未报寸恩,便要离去,心中甚为惭愧,跪地不足以报天恩,还望掌门原谅。”说完便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许旌阳抬了抬手,示意柳怀永站起来,然后说道:“人各有志,你又何需自责,只是山高路远,今后你得自己小心。” “弟子明白,那弟子告辞了,”柳怀永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其他人便也跟着往外走,只听曾一耿突然叫到:“承雨!” 曾承雨回过头,看着曾一耿,没有说话,曾一耿说道:“路上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曾承雨从来没有在贾正义那里得到过父爱,想起以前曾一耿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父爱包围着,想着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在见道曾一耿,不禁鼻子一酸,说道:“女儿知道了!父...父亲。”说完曾承雨头也不回便往殿外跑去。曾一耿听到这一声父亲,也是喜极而泣。 吴谨抬头看了一眼许旌阳,发现许旌阳也在看着自己,许旌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吴谨读懂了这个微笑的含义,也对着许旌阳点了点头,便转身跟着柳怀永走了出去。 冲虚殿便只剩下许旌阳、曾一耿和文良畴三人。这时许旌阳吩咐何沛文将大殿之门关闭,曾一耿和文良畴觉得掌门的举动有些奇怪,对望了一眼,又转头都看着许旌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怀孕 许旌阳也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跟二位师弟交代。” 曾一耿和文良畴同时说道:“请掌门吩咐!” “我决定终身禁足冲虚殿,不到净明道生死存亡之际,绝不踏出冲虚殿半步。”许旌阳缓缓说道。 曾一耿和文良畴一听此言,不由大惊,曾一耿抢先问道:”掌门,你这是为何?“ 许旌阳说道:“昨晚杜正初和江同济联手要杀我!” 曾一耿和文良畴又是一声惊呼:”什么!杜正初和江同济要杀你?“ 许旌阳点了点头,文良畴又问道:”他们怎么会突然联手要杀掌门你?“ 许旌阳说道:“这件事情曾师弟知道原委,你是后来才担任我们净明道的长老的,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情。杜正初在修炼鬼气,江同济在修炼戾气,这两种气让他们二人迷失心智,性格暴戾弑杀。昨晚因一事不合,二人便动了杀心要杀我!” 曾一耿问道:“那他二人现在何处?” 许旌阳说道:“一个被我重伤,一个被制住,现在我把他们二人禁闭起来,打算将他们禁闭终身!” 文良畴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掌门,我还是不明白,我早就看出他二人修炼的不是道门正宗,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去修炼鬼气和戾气,他们为何要修炼这种东西?” 许旌阳说道:“因为是我让他们修炼的?” 文良畴听闻此言,目瞪口呆,过了半饷,才又问道:“掌门师兄你为何让他二人修炼这种东西?” 许旌阳叹了一口,说道:“为了参悟天道玄机,只是选错了路,反而害了两位师弟!” 文良畴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掌门你为了惩罚自己,也要将自己禁足终身?!” 许旌阳点了点头,大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过了良久,许旌阳才又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此事你们二人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外传。”曾一耿和文良畴点了点头,许旌阳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 曾一耿和文良畴又抬头看着许旌阳,刚才的事二人就已经需要时间来消化,现在许旌阳还有事情要告诉他们,二人都在盘算着又是什么大事。 许旌阳对着大殿深处的黑暗之中说道:“你们出来吧!”只见从黑暗之中走出两个人,赫然便是封擎苍和井元柏。 文良畴进净明道任长老之前,封擎苍和井元柏便已“死去”,他并不认识二人,所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曾一耿则是看着二人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饷,曾一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兄!你们...你们...竟然还活着!” 文良畴料想此事估计也不简单,于是问道:“曾师兄,他们二人到底是谁?” 曾一耿说道:“他们是我的师兄,封擎苍和井元柏!” 文良畴听到他们的名字,也是吃了一惊,说道:“你们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么?” 许旌阳似乎早就料到他二人会如此吃惊,于是解释道:“他们并没有死,也是为了参悟天道玄机,我让他们二人修炼了正一道和太一道心法,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们假死的,其实他们一直隐藏在敬祖堂修炼!” 曾一耿似乎更快地接受了这件事情,走到封擎苍和井元柏面前,说道:“师兄,原来你们没有死,这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死的前几年,我又多想你们。”说完便上前,和封擎苍二人拥抱在了一起。 文良畴似乎也缓过神来,上前对着封擎苍和井元柏二人拱手说道:“见过二位师兄!”封擎苍和井元柏也是和文良畴点头示意。 过了一会儿,许旌阳说道:“封师弟和井师弟今后还要继续隐藏起来,此事也切不可外传,你们若是想见他们二人,自行前往敬祖堂便是!” 曾一耿和文良畴齐声说道:“是!” 柳怀永等人出了净明道的山门,柳怀永直接买了四两马车,每二人一辆马车,一路往东行去,众人经历了这么多曲折,总算是摆脱了那些烦心事,各个心中都十分高兴,柳怀永和如萱依偎在马车之中,吴谨和慕雪坐在马上外面谈天说地,安雅跑到地上去非要牵着马走,张伯则忙着照看安雅,生怕马匹伤害了她。令狐蓉则坐在马上上给她女儿讲着狐族的故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犹如一副优美的画卷,令人陶醉。 出了罗浮山,马车在继续山道中缓慢行走,就在众人谈笑风生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名女子站在马路中央,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吴谨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水桃!” 众人纷纷跳下马车,走到了水桃的面前,柳怀永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水桃似乎有些难为情,咬了咬嘴唇,对着吴谨说道:”我...我怀孕了!“ 吴谨一听此言,有些慌张起来,急忙解释道:“这怎么可能,你们陷害我,我当时昏迷不醒,神志不清,就那样一觉睡到天亮,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怎么可能...会怀孕?!” 水桃见吴谨拒不承认,眼中闪出泪花,楚楚可怜地说道:“是我们陷害你的,但杜正本为了能让净明道相信此事,逼着我假戏真做!”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 这一哭吴谨更是不知所措,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慕雪则盯着吴谨,眼中有愤怒,有悲伤,有委屈,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眼泪便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抬手给了吴谨一耳光,便要往前跑去,吴谨被这一耳光扇醒了过来,急忙拉住慕雪的手,说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慕雪回过头,对着吴谨说道:“现在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吴谨呆着住了,这件事情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呆呆地对慕雪说道:“我不知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孩子 慕雪听到此言,又是一阵心痛,挣扎着想要挣开吴谨的手,吴谨就是死死拉住慕雪的手不放,慕雪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吴谨完全已经懵了,既不放手,也不说话,心中犹如乱麻,一团糟。慕雪见吴谨不说话,心中更是悲痛欲绝,刷的一下,抽出宝剑,说道:“你若不要孩子,我替你去把这个女人杀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吴谨听到慕雪要杀了水桃,那相当于是杀了这个孩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说道:“慕雪,不要......” 慕雪听到此言,哭着质问道:“那你就是要这个孩子,你要让这个女人跟着你,是不是?” 吴谨也心痛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慕雪已经彻底心碎,撕心裂肺地说道:“你给我放手,你给我滚!” 吴谨也大声喊道:“我不,我不放手,慕雪你不要离开我!” 慕雪举起宝剑,带着一丝平静,也带着一丝决绝,冷冷地说道:“你放不放手?你要是不放手,我就把自己的手臂砍掉!”说完便挥剑向自己的手臂砍去。 这时柳怀永等人都慌了,没想到慕雪居然如此刚烈,说砍掉自己的手臂就真的砍了下去,想上去阻止也来不及。 然而剑在半空,却被吴谨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鲜血顿时顺着宝剑流了下来,这一下慕雪也有些呆住了,手举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吴谨缓缓将拉住慕雪的那只手松开,带着悲痛而又一丝坚定的语气说道:“是我的孩子我就不能抛弃他。” 慕雪此时早已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她松开拿着剑的手,说道:“那你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我们此生不用再相见!” 说完慕雪转身跳上马车,用皮鞭一抽,马一声嘶鸣,四蹄翻飞,往前飞奔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柳怀永等人始料未及,柳怀永走上前来,神色复杂,将吴谨握住宝剑的手松开,然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撒在伤口上面,然后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吴谨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道:“我要带她回家!” 柳怀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造化弄人,天意如此,你在两难中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但我认为这是你是对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抛弃的!” 吴谨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马车的方向怔怔出神。 柳怀永摇了摇头,对着张伯说道:“留一辆马车给他,我们走吧!”说完,便扶着如萱上了马车,令狐蓉和曾承雨也只好跟着上马车。只有安雅吵嚷要和吴谨哥哥一起走,张伯递给她一串糖葫芦才把她骗上马车,众人便告别吴谨,往慕雪方向赶去。 寂静的山野中便只剩下吴谨和水桃两人,吴谨依然看着慕雪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渐渐地眼中闪出泪花,接着便蹲在地上,像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水桃站立在一旁,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看着吴谨不知所措。 吴谨哭了一阵,这才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对着水桃冷冷地说道:“上车。” 水桃上了马车,吴谨也跟着跳上马车,一拉缰绳,将马车调转方向,往回走去。吴谨心中想着,她和慕雪也许就如这马车一般,各行一方,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吧,想到此处,吴谨又是一阵心痛。 ※※※ 这一日,齐云山天都峰,武修阳快步走进琅琊殿,此时夏侯元仙面有怒容地站在当中,李淳风则正在训斥一帮门下弟子。 李淳风恼怒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居然连昊天的一点线索都寻找不到,你们有什么用?”然后李淳风又指着一个领头的弟子训斥道:“你们派了多少人出去找,都找了什么地方?” 那名弟子小声说道:“我们安排了二十名上清境的弟子,一百名玉清境的弟子在外面寻找,已经找遍了皖州,还是一无所获!” 李淳风提高声音,大声喝道:“那就再安排二十个上清境的弟子,二百个玉清境的弟子,把炼气境的弟子也叫上五百人,全部给我出去找,一个州一个州地找,一寸土一寸土地翻,也要把夏侯昊天给我找回来。听见没有?” 那名领头弟子答了一声是,便就不说话了。 这时武修阳走到夏侯元仙旁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夏侯元仙心领神会,便吩咐所有弟子退出殿外。 武修阳见所有弟子都退殿外,这才走到夏侯元仙跟前,神秘地说道:“掌门师兄,我们找到杀害真云师兄的凶手了!” “什么!你快说,是谁干的!”夏侯元仙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李淳风和陆静修两位长老听到这话,也是心神一紧赶紧凑过头来,生怕听漏一个字。 “净明道那边传来一个天大消息,封擎苍和井元柏二人并没有死,而是偷偷藏起来修炼正一心经和太一心经!”武修阳略带神秘地说道。 夏侯元仙一怔,说道:“他们没有死?!还在修炼正一心经和太一心经?!” 武修阳点了点头,夏侯元仙问道:“消息准确么?” 武修阳说道:“绝对错不了!” “所以你认为是封擎苍或者井元柏杀的真云师兄?”李淳风说道。 “肯定就是他们干的,你们忘了吴谨了?他身上可也是修炼了净明道心法,而且他和慕雪也逃到了净明道。”武修阳言之凿凿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净明道嫌疑就大了!”陆静修说道。 这时武修阳一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现在还听不明白,这就是净明道干的,还什么嫌疑不嫌疑的!我在跟你说下其中的情况,这吴谨和柳怀永的感情就好像是父子一般,这柳怀永就是封擎苍的亲传弟子,而且不止这样,这吴谨和许旌阳的交情也是非同一般。这吴谨肯定就是净明道安插我们太一道的奸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抓紧 这时李淳风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封擎苍他们杀了真云道长,嫁祸给正一道,但是他们没有找到那东西,于是安排吴谨卧底在我们身边,查探消息,伺机而动,不料吴谨为了慕雪无意中暴露了身份,然后便带着慕雪回净明道了。” 陆静修也点了点头,说道:“李师兄说得没错,我也认为肯定是净明道干的此事。” 武修阳见夏侯元仙还没有说话,便说道:“掌门师兄,你还不认为是净明道干的此事么?” 夏侯元仙思索了一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净明道那边还传来了什么消息?” 武修阳见事实如此清楚,夏侯元仙还不表态,心中又几分不悦,没好气地说道:“还有就是净明道发生内讧,杜正初被许旌阳打得半死,江同济被终身软禁,许旌阳也把自己终身禁足在冲虚殿。” 夏侯元仙一楞,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其他两位长老也是显得几分意外,看着武修阳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好像是说因为杜正初和江同济联手要杀许旌阳,结果反被许旌阳给打败了!”武修阳说道。 夏侯元仙显出几分疑惑,问道:“杜正初和江同济为什么要杀许旌阳?许旌阳为什么又把自己给禁足了?” 武修阳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冷笑的语气说道:“许旌阳居然让杜正初去修炼鬼气,江同济去修炼戾气,结果二人修炼之后心性大变,暴戾弑杀,于是就联手要杀许旌阳,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许旌阳一代宗师,修为见识非同寻常,怎么会让杜正初和江同济去修炼这些歪门邪道呢?”夏侯元仙有些不解地说道。 武修阳这下笑得更加的不屑,说道:“许旌阳居然怀疑三道不是道门正宗,想从这些歪门邪道中参悟天道玄机,真是愚不可及。”陆静修和李淳风听道此言,也是觉得许旌阳居然如此幼稚,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夏侯元仙则面色凝重,似乎觉得许旌阳此举意味深长,沉思一会之后,夏侯元仙脱口而出地说道:“不好!净明道如此不择手段,恐怕预料到时间已经不多,已经着手准备对付我们和正一道!如此看来真云师弟真的很有可能是净明道给杀害的!” 武修阳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从头到尾我就一直再说是净明道干的,掌门师兄是你太过谨慎!” 这时陆静修似乎看穿了夏侯元仙的心事,说道:“我看掌门师兄也不必忧虑,第一是净明道想从歪门邪道中妄窥天道,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其次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短,聚神杯按现在这个进度,明年的三道祭祖完了,恐怕还要等到下个三道祭祖时间才到,所以我们时间还是很充裕。第三是卓越侄儿找到的东西在我们手上,先机就在我们手上,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必太过紧张。” 夏侯元仙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要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轻巧了,你们不要忘了,道尊天师在世时,当时可是有一个与道尊天师不相上下的人。” 武修阳脱口而出道:“掌门师兄你说的是那魔王?” 许旌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虽然此人走火入魔,但武功修为竟然和道尊天师不相上下,若净明道此举不是为了窥测天道,而单纯是为了提高自身实力,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在为灭掉太一道和正一道做准备了!而且净明道走这种歪门邪道比窥测天道容易多了,要是真被他们走通了,那我们就危险了。” 三个长老听到此言,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李淳风带着一丝焦虑说道:“掌门师兄你分析得如此透彻,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侯元仙双手负后,挺了挺胸膛,犹如发号施令一般说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第一,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筹谋如何对付净明道。第二是真云道长和我儿用命换来的那东西,我们还要在加大力度,一定要在下下次三道祭祖之前完成。” 三个长老对着夏侯元仙一拱手,齐声说道:”遵命!“ 夏侯元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恩,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还有其他事么?” 陆静修和武修阳都摇了摇头,李淳风则说道:“掌门师兄,还有一件小事要想你禀告!” 夏侯元仙显得有几分疲倦了,便说道:”那你快说吧。“ 李淳风说道:“外门汇报,昨日有一名外门弟子失踪了。” 夏侯元仙带着一丝慵懒说道:“外门三千多弟子,失踪一个不是什么大事,你安排几人仔细搜索一下就是了。” 李淳风应了一声是,夏侯元仙离开了琅琊殿回去了。 嘎母峰,山谷中还是浓雾弥漫,将整个灵素宫和穿心洞掩盖在其中,犹如在掩盖一个天地间的秘密一般,不漏一丝一缝。 一只羔羊似乎在山谷中迷了路,站在灵素宫前咩咩叫唤,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沿着洞穴一直传了下去。黑暗中,穿心洞突然狂风涌起,凛冽而又凄厉,咆哮着向上涌去,灵素宫的石门突然打开,狂风涌向那只迷途的羔羊,羔羊的眼睛中映出一团浓烈的黑气,然后羔羊便消失在了山谷之中,灵素宫的石门又重新关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吴谨的马车在返回的路上,找了一个路口,一路向北而去,整整一天的时间,吴谨都是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马车前呆呆望着前方,眼神空洞,精神萎靡,一言不发。 吴谨似乎还记得车上有个人,到了一个集市之后,买了一袋干粮,又买了一个巨大的水囊,装满水,往马车里一扔,又变回了那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人,驾着马车茫然地往北方驶去。 慕雪他们则驾着马车一路往东方前行,慕雪也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没人见她哭过,但慕雪的眼眶随时都是红的,大家都知道,慕雪是在背着大家抹眼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机妙算 大家都想去安慰几句,开导开导她,但都被慕雪的一言不发给打发了回来,众人虽然心疼慕雪,但也无计可施,只能期望时间这剂万能药能慢慢治疗慕雪的病。 荒山野岭,马车缓慢向前,大家也因为慕雪,心情也有几分阴霾,相顾无言,当然除了安雅,安雅那欢快的笑声,仿佛是这一群人中唯一的一点亮色,甚至让人有几分羡慕。 柳怀永向前望去,只见马路上有一个人影在缓慢地向前走着,马车渐渐靠拢,才看清楚此人身穿灰布长衫、拿黄旗长幡,幡子上写着周易,原来是一个算命先生,只是此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 那算命先生待马车靠近,便对着柳怀永一拱手,说道:“施主且慢!” 柳怀永停下马车,问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这算命先生苦笑了一下,说道:“只不过是山高路远,老夫力所不及,只求搭个便车。我别无他能,就会点占卜算卦,推测吉凶,或许能对你们有些帮助,全当是感谢。” 柳怀永是笑了笑,说道:“敢问大师尊姓大名?” 那算命先生说道:“闲云野鹤,四处浪荡,哪敢自诩什么大师,我姓刘,备了个薄名半仙闯荡江湖,还望不要见笑。” 刘怀永说道:“岂敢见笑,大师既然能占卜算卦,还请大师为我侄女算上一挂,卜个吉凶。”说完便朝慕雪指了指。 刘半仙朝穆雪看了一眼,面露难色,说道:“不是老夫卜不出来,而是她命有天数,我若妄加占卜,触怒天机,必遭天谴!” 刘怀永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令狐蓉和曾承雨也是忍俊不禁,只有慕雪还是冷冰冰一张脸,完全没有表情。柳怀永笑够了,才说道:“天数?!天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东西,你算都没算,只看来了一眼就说要糟天谴,大师你是不是太过神机妙算?” 算命先生笑了笑,说道:“既然施主不信,老夫就窥测一把天机,为她算上一卦!”说完闭上眼睛,便伸出右手,掐指算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刘半仙撑开眼睛说道:“她叫慕雪,太一道弟子,父母早亡,故投奔于你,你们从净明道而来,往东方而去,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会魂不守舍,只因为情所困!不知我算得可否正确?”说完这刘半仙便笑眯眯地看着柳怀永。 柳怀永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老头,如萱也是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看一看这老头是何方神圣,居然算得如此之准确。令狐蓉和曾承雨则发出一声: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半仙。就连慕雪,也是侧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头。 柳怀永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难道天下间真有未卜先知之人?”然后对着刘半仙一抱拳,拱手说道:“老先生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刘半仙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柳怀永觉得好生奇怪,于是又问道:“不知先生为何发笑?” 刘半仙笑够了,这才直起身说道:“老夫据实相告,你们反耻笑于我,老夫信口胡诌,你们却认为我神机妙算,这如何不让人好笑!” 柳怀永这下更是不明白,又说道:“老先生算得丝毫不差,怎么又说是信口胡诌呢?” 刘半仙说道:“一月前,在山合城你们和贾正义、杜正本二人闹得天翻地覆,惊天动地,山合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巧老夫当时也在现场,自然就听到了一些关于慕雪和吴谨的事,只是现在没有看见吴谨那个少年,又见她魂不守舍,所以猜测她魂不守舍估计是为情所困!” 听到此言,柳怀永也不禁哑然失笑,想着自己早年云游天下,阅人无数,今日却被人三言两语给骗了,只是想到一开始这老先生说的话,于是又问道:“那老先生说的慕雪有天命,这是真的?” 刘半仙说道:“当然是真的!” “老先生是怎么知道慕雪有天命的?”柳怀永问道。 刘半仙说道:“那日令狐蓉前去营救你们,老夫算出令狐蓉不是你们命中的解数,于是老夫就替她算了一卦,没想到自己不但什么都没算出来,还险些被雷给劈死!” “什么!?被雷劈?这是不是什么意外,你把它想多了?”柳怀永惊讶地说道。 刘半仙似乎对这话有些不满意,加重了一分语气说道:“老夫自认为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占卜算卦也算小有所成,是不是意外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什么是天命呢?”这时如萱伸出个脑袋好奇地问道。 刘半仙看了一眼如萱,笑了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对待自己的孙女一般,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天命就是指这人的命数含有天意,是上天在安排,凡人不可妄加推测,否则就是妄窥天机,必遭天谴!” “那什么又是解数呢?”如萱犹如一个天真的少女,继续问道。 “所谓解数和劫数是对应的,解数就是使你逢凶化吉的人。”刘半仙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 刘半仙说完,所有人都转过头盯着慕雪看,似乎想从慕雪身上看出点异样来,慕雪被看得又几分不适,嘟囔了一句:“胡说八道!”然后钻进马车,将门帘拉上。 柳怀永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转过身对着刘半仙说道:“老先生的作为的确不像一个江湖骗子,既然能再次相遇,那就是缘分,老先生请上车吧!” 刘半仙道了声谢,便跳上马车,众人继续往东方驶去。 三天了,吴谨还是犹如行尸走肉般坐在马车上面,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三天的时间,吴谨滴水未进,让水桃也有些害怕,要是吴谨死在这荒郊野外,她可怎么办? 一阵狂风吹过,吹得马车的门帘猎猎作响,水塔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吴谨,吴谨还是一动不动,水桃脸上现出一丝不忍,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空乌云密布,水桃喃喃自语:“快下雨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病 水桃的目光又落在了吴谨身上,小声说道:“快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一下雨吧。” 吴谨依然一言不发,水桃又说道:“那你进来避下雨,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然而留给水桃的依然是无声的沉默,和一个孤寂的背影。 水桃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些委屈,最后还是无奈地回到了马车之中。 一声轰隆隆的雷鸣,大雨倾盆而至,水桃钻出马车,一言不发,上前便挽着吴谨的手臂,打算将他拖入马车之内,然而水桃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拖得动吴谨,水桃哭着大声喊道:“慕雪已经走了,你们已经分开了,再也见不到面了,你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你想让你的孩子出生就是孤儿么?” 吴谨听到此言,似乎有些动容,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脸上,仿佛这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给他产生任何刺激,他需要自虐产生的痛苦才让自己感受得到自己还活着。 吴谨大喊了一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泪水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水桃也抱着吴谨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知道你和慕雪互相爱慕极深,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我丈夫都没有,就有了孩子,想我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会被浸猪笼而死,我死无所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孩子要活下去啊,我别无选择,吴谨,我只能来找你,我只能狠心拆散你和慕雪,你原谅我好吗?”说完靠在吴谨的身上也嚎啕大哭。 三日三夜滴水未进,刚才又情绪突然爆发,吴谨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吴谨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水桃拉都拉不住,身子便滑落在了泥水之中,一动不动。 水桃大声叫着吴谨,跳下马车,用手去摇晃吴谨的身子,希望能摇醒吴谨,但吴谨还是双眼紧闭,完全没有反应。水桃用尽全身力气,将吴谨又拖上了马车,将马车驶入一片山崖之下避雨。 慕雪也病倒了,她和吴谨像是约好了一般,在不同的地方,却在同一个时间,一起病倒了,身体忽冷忽热,口中胡言乱语,不停地喊着吴谨。为给慕雪治病,柳怀永找了个集镇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等慕雪病好了,再启程。 雨停了,吴谨还是没有醒过来,口中也是不停地喊着慕雪的名字,二人犹如隔空相喊一般,如果有天命,这是不是上天安排他们隔空再做一次最后的道别。 水桃用手试了一下吴谨的额头,烫的吓人,水桃吓了一跳,用手巾打湿了放在吴谨的额头上,急忙又架起马车往前奔去,水桃知道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吴谨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水桃心急如焚,然而荒郊野外,根本不知道集市在哪里?水桃只能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碰运气。 马车奔了两个时辰,连个村子都没有见道,而吴谨胡言乱语更加严重。水桃急得有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突然,水桃发现前面的树林中,有一道炊烟升起,看来树林中应该有人家户,水桃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甩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匹吃痛,一声嘶鸣,跑得更快。 马车转眼就到屋子之前,水桃跌跌撞撞跑下马车,大声呼喊救命,从屋中出来的,却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但这对夫妇心肠还算不错,见吴谨病情严重,也没有推辞,三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吴谨拖进屋中,躺在床上休息。老两口又急忙为吴谨熬了姜汤,稀粥,喂吴谨吃下。 吴谨体质较好,休息了三日,病情便好了七八分。成天躺着吴谨实在难受,便撑起身子下了床来,虽然还有些头重脚轻,但已能下床行走。 吴谨往院中走去,发现水桃正在帮着老两口剥豆角,见吴谨走了出来,便说道:“你身体还没痊愈,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去躺下休息。” 吴谨似乎病是好了七八分,但心情却还是老样子,依然不说话,继续往院中走去,水桃见吴谨还是不理她,也没说什么,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吴谨便在那凳子上坐了下来。 气氛有些冷清,那对老夫妇便说道:“出来走走也好,呼吸下新鲜空气人也要精神点。” 水桃便说道:“你能活过来,全靠赵伯和赵婶他们二人,你还不赶快谢谢他们。” 吴谨似乎再不说话,有些说过不去,于是对着赵伯夫妇一抱拳,说道:“吴谨感谢赵伯和赵婶的救命之恩!” 赵婶乐呵呵地说道:“那是你自己命硬,我们哪算什么救命之恩!”说完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吴谨看,看得吴谨都有些不自在,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赵伯说道:“死老婆子,你盯着人家看什么?把人家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赵婶这才把目光收回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老头子,我们的孩子要是不死,是不是也如吴谨一般大小了?” 赵伯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件伤心事,嘟囔道:“好端端的,你又提这个干嘛?懒得理你。”说完便起身回屋里去了。 赵婶的心情似乎也因为想起夭折的孩子,低落了下来,水桃小声地问道:“赵婶,您的孩子怎么了?” 赵婶叹了一口气,说道:“死了,刚出生就死了,我甚至连见都没有见到他一面,老头子就把他抱到后山埋了,连个坟都没有,要是他活着啊,今年都二十二岁了。”说完赵婶眼睛已经湿润。 生在农村的妇女都有一个通病,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她就会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赵婶也不例外,她继续说道:“那时我们家是真惨啊,我怀上孩子没几个月,老头子就得了中风,差点就走了,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是也不能下地干活了,家里面没有一个劳动力,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熬到生下孩子,孩子又没保住,那时候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占卜 “那后来呢?”水桃情绪似乎也被感染,带着哭腔问道。 “后来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老头子不能下地干活,就去集市做起买卖来,没想到还赚了一笔钱,于是我们就置办了几亩薄田,租出去,收点租子,我们老两口倒也能勉强度日。”赵婶说道。 总算后来的日子还算不错,水桃和吴谨心情也没有刚开始那般沉重。赵婶似乎也从悲痛中缓了过来,说道:“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吴谨,大婶问你,慕雪是谁啊?你昏迷的这三天,每天胡言乱语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吴谨一听到慕雪的名字,马上又低下头,沉默起来,这时水桃说道:“慕雪是他的爱人,他们不得已分离了,所以他才伤心过度,病倒了!” 赵婶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水桃你跟吴谨是什么关系?我看你这三天对他的关心可异于常人啊,整日整夜的守在他的身边伺候他服药喝粥,我看了都心疼。” 水桃似乎没有准备,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吴谨抬头说道:“他是我妹妹!” 听到这话,水桃脸上显得有一丝失落,但还是小声地说道:“对,我是他妹妹!”说完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赵婶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是兄妹?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这时吴谨也支支吾吾起来:“是不是很像,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们...” “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水桃抬起头说道。吴谨转头看着水桃,似乎有点不相信这是水桃说的话。水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吴谨也把头埋了起来,赵婶见这俩人都把头埋了起来,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不问了,我给老头子煎药去了。” 这时水桃站起来,说道:“赵婶,你煎什么药?我帮你!” 赵婶说道:“老头子中风还没好彻底,我每天都得给他煎藜芦,你要帮就来吧!”水桃点点头,便跟着赵婶进屋了,留下吴谨一个人在那里埋着头!也不知是想起慕雪心中难过,还是不敢面对水桃。 慕雪的病也好了,仿佛这病是二人对这感情的最后一次悼念,从此以后彼此开始新的人生。病好了之后慕雪虽然话还是很少,但至少不再一言不发了。柳怀永等人又重新启程,往东方而去。刘半仙似乎与柳怀永也是颇为投机,邀请其一起通行,刘半仙也欣然答应。 又行了几日,马车进入洛州,洛州极为贫瘠,柳怀永等人一连行走三日,居然没有遇见一个集镇,吃住都在马车之上,着实让众人有些情绪低落,这一晚,众人又是在野外安营扎寨,吃过干粮,柳怀永闲来无事,对着刘半仙说道:“老先生,反正也无事可做,给我算上一卦,卜个吉凶!”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好啊!”众人一听,也来了兴趣,纷纷围坐在二人身旁。 只见刘半仙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这东西用白布包裹着,刘半仙将此物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解开白布,却见白布里面还有一层黄布包裹,刘半仙又将黄布打开,众人这才看清楚,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个乌龟壳,龟壳纹路清晰,黝黑发亮,看得出刘半仙经常把玩此物,刘半仙将龟壳拿起,从龟壳中倒出三枚铜钱,只见铜钱中间有个孔,外圆内方,一面还有五铢两个字,另一面则什么都没有,刘半仙将龟壳和五铢钱工整地放在黄布之上,然后叫柳怀永取来水囊,倒水洗手,手洗完之后,便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面色十分虔诚,口中还念念有词:“背甲为天,腹甲为地,外圆内方,内含乾坤,解我桎梏,赐我通灵。” 念完之后,刘半仙睁开双眼,说道:“好了,我们开始了!” 柳怀永点了点头,刘半仙便将三枚五铢钱放入龟壳之中,然后摇晃了几下,再将五铢钱倒了出来,三枚铜钱均是没有字的那面在上,刘半仙看了一眼铜钱,嘴中说了一句“初六”,便又将铜钱装入龟壳之中,要了几下,又倒出来,第二次还是三个铜钱均是没有字的那面在上,刘半仙又说了一句“六二,”如此反复,第三次是三个铜钱均是有字的在上面,刘半仙说了一句“九三,”第四次三个铜钱均是没有字的在上,刘半仙说了一句“六...四...” 这时,刘半仙眉头一皱,但还是继续,到了第五次则是三个铜钱均是有字的在上面,刘半仙说了一句“九五”之后面色便开始凝重起来,他将铜钱装入龟壳之后,犹疑了一下,然后又摇了起来,这时这次摇了的时间明显长了很多,摇完了之后,停了一会儿,刘半仙才将铜钱倒了出来,然而这次是三个铜钱均是没有字的那面在上,刘半仙见状,脸色明显有些惊讶,只见他看了一会铜钱,嘴中才缓缓说了一句“上六。”然后又开始闭目沉思起来,柳怀永似乎也看出了刘半仙的异样,心中不免邮一丝着急,只是强忍着不敢打扰刘半仙。 过了一会儿,刘半仙像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睁开眼睛,对着柳怀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 这突然的一问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柳怀永盯着刘半仙看了一会,才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刘半仙听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这次却是掐指算了起来,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这次刘半仙声音又小又快,众人完全听不清他再念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刘半仙才缓缓睁开眼睛,柳怀永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先生,这卦象到底说了什么?你快说给我听一下。” 刘半仙捋了捋胡子,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卦名叫水山蹇,是...下下卦!”刘半仙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下下卦!”如萱听到此言,一声惊呼,人也不安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批言 柳怀永将手放在如萱的肩上拍了一下,说道:“不要急,我们先仔细听下老先生的卦象,老先生能算得出,自然也能解得掉!”如萱听到此言,心中才安稳了许多。 刘半仙继续说道:“此卦为异卦相叠。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上有水,山石嶙峋,水流曲折,山高水险,行路艰难,所以卦名曰蹇。” 柳怀永听完卦象,脱口而出说道:“行路艰难?”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往东走?“ 柳怀永点了点头,刘半仙便继续说道:“蹇卦辞说:利于西南行,不利于东北行,西南为坤方,坤为地,地平坦,西南之行是行于正道,而东北为艮方,艮为山,山险峻,东北之行则困穷不通。” 柳怀永又问道:“那敢问老先生,此卦何解?” 刘半仙说道:“《彖》曰: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智矣。” 柳怀永苦笑着说道:“见险而止,谁人不会,难就难在不知险在何处!” 刘半仙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丧气,卦象还有批言,或许可以助你躲过此劫。” “批言?!老先生您快说,”如萱也是太过于关心柳怀永,一听或许能躲过劫难,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刘半仙缓缓说道。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柳怀永重复了一片,然后又问道:“老先生,这批文又是何意?”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占卜算卦本就是在逆天改命,若是知之甚详,必为天地所不容!” 柳怀永也觉得此话有理,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时刘半仙又继续说道:“只是我算了大半辈子的命,卦象头一次如此清晰而又....” “而又什么?”柳怀永不解地问道。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估计是我学艺不精,悟不透而已,总之这个卦象是我卜得最为清晰的一个卦象,不知道是何原因。”说完还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雪,只是这时大家都在埋头苦思刘半仙刚才的话,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举动。 良久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刘半仙的批言之中冥思苦想。刘半仙伸了个懒腰,将龟壳可铜钱收好之后,便独自一人先行睡去。 半夜时分,众人已经睡熟,刘半仙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生怕惊醒了其他人。走了大概几百米远,刘半仙才停下,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沉思起来,刘半仙突然回身,大身喝问道:“谁?!” 只见一个人从树后面站了出来,刘半仙定睛一看,说道:“原来是你?” 这人便也走到哪大石头边上,坐了下来,月光照在此人的脸上,那长长疤痕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朦胧了起来。这人赫然正是慕雪。 慕雪也如刘半仙一般,仰头看着月亮,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柳伯父的卦象不止那些吧?”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你看出此卦有何异样了?” 慕雪面无表情,说道:“三枚铜钱六次都是要么字在上,要么就是字在下,没有一次是其他变化,我观你神色,料想此卦肯定不一般!”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你观察倒是挺仔细,不错!此卦的确不简单,这五铢钱,如果字都朝上,叫老阳爻,字都朝下,则叫老阴爻,刚才我只说了卦象之意,没说爻象之意。” 慕雪问道:“老先生为何不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不清楚!” “此话何意?”慕雪问道。 刘半仙说道:“水山蹇,只是本卦,但柳怀永居然有六个爻,每一个爻对应着一个变卦,而每一个爻又有自己的爻意,同时每多一个爻,又说明柳怀永卦象会多一层变数,所以柳怀永的卦象根本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你柳伯父今后命途多舛,却又变数极大。” “那你还说我柳伯父的卦象清晰!”慕雪不禁问道。 “占卜,多只卜得出吉凶,但你柳伯父的卦象不仅卜出吉凶,还隐隐在透露劫数。”刘半仙说道。 “就是那个批言?”慕雪说道。 “正是!若有机缘,这句话一定能解开柳怀永的劫数。”刘半仙说道。 “那我伯父的生辰八字又是何意?”慕雪问道。 刘半仙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心思细腻,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柳伯父乃是子时出生,将星为子,你伯父便有了将星,但你柳伯父命理却带有午字,午与子相冲,那就是灾星。所以柳怀永命犯灾星,注定他一生多灾多难,这也正好印证了他的卦象为何有如此之多的爻。” “多灾多难?!那批言都能解吗?”慕雪不禁问道。 “当然不能,批言只能解最近的一次劫数,以后如何得看他造化了。”刘半仙说道。 听到此言,慕雪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阵,慕雪便独自回去了,看着慕雪的背影,刘半仙轻声说道:“也不知你是天命所归,还是天意如此。只希望你的天命不要影响了我的人命!”说完,刘半仙也缓步走了回去。 这几日,吴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静养,偶尔也帮赵伯干一些简单的体力活,水桃就帮赵婶干些家务事,赵婶对水桃和吴谨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对吴谨,每一天都要亲自给吴谨熬药,然后给吴谨端过去,吴谨喝药,她就在一旁盯着吴谨看,仿佛要把吴谨看穿一般,眼中喜爱与关切溢于言表,也许,在她心中,他把吴谨看做是自己已经夭折了的儿子了吧。 没过几日,吴谨的病也痊愈了,他知道自己将要肩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不能再生活在慕雪的阴影中而不能自拔,尽管想起慕雪的时候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想到自己即将为人父,也算是阴霾中漏出的一丝曙光,让吴谨心中有了一丝喜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承嗣大典 吴谨渐渐开始关心起水桃的身体,生怕水桃身体不适,影响了胎气。 吴谨恢复,最高兴的莫过于水桃,在她心中,她觉得是自己的坚持让吴谨产生了变化,而吴谨对她的关心,更让她坚信,等孩子出生,或许她能取代慕雪,与吴谨组建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甚至...甚至还她还可以给吴谨多生几个孩子,算是对他的补偿。 这一日,吴谨找到赵伯和赵婶,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启程,早日回到家中。 吴谨刚说完,赵婶就一声惊呼:“这么快就要走了?” 吴谨也被赵婶的反应吓了一跳,说道:“是啊,都打扰二老这么多天了。” 赵婶焦急地说道:“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在住上一段时间吧,等你身体再好一点走也不迟。” 吴谨有些无奈地说道:“身体已经好彻底了,赵婶不用担心。” 这时赵伯说道:“人家康复了,自然要回家,你还能留人家一辈子么?” 赵婶不在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吴谨,犹如看着一个要出远门孩子,过了一会儿,赵婶转过身去,用手抹起眼泪来,赵婶这一哭,把吴谨也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赵婶,赵伯皱了皱眉,说道:“死老婆子,你怎么还哭了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我儿子了!”赵婶说道。 这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赵婶又缓缓说道:“二十二年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儿子,我想我儿子,日也想,夜也想,我突然见到吴谨,就觉得他长得跟我儿子一模一样,我每天一有机会就盯着他看,越看越像,才看了几天,我都还没看够,他就要走了,就像我儿子要离开我一样,你叫我怎么不伤心。” “人家始终不是我们的儿子,他的父母也盼着他回去,你哭有什么用?”赵伯懊恼地说道。 “我就是想再多看他几日。”赵婶说道。 赵伯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劝不住赵婶,不再说话,大家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这时吴谨说道:“反正我也不急在这几日,那我就再多呆几日吧。” 赵婶一听此言,立即拉住吴谨的手说道:“好好好!还有半个月就是沙云城尹家承嗣大典,到时候整个沙云城都会欢庆,非常热闹,你们可以留下来看完承嗣大典再走。” 吴谨哑然失笑,自己只是说再多呆几天,赵婶这么一说,自己得呆到半个月以后去了,水桃也是掩面笑了起来,对着吴谨说道:“既然赵婶盛情如此,吴谨,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去看一看那个承嗣大典吧?”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那好吧!” 赵婶一听吴谨答应了,马上破涕为笑:“就这样定了,看完承嗣大典再走。” 赵伯白了赵婶一眼,低下头自顾自的抽旱烟去了,赵婶看了赵伯一眼,大声嚷道:“还抽什么烟,去把那只老母鸡拉来宰了,炖汤给水桃补补身子。” 吴谨和水桃一听此言,都是一愣,怎么突然说给水桃补身子,难道赵婶已经看出来水桃怀孕了?吴谨不敢确定,但又怕赵婶问起这个事,到时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就转移话题,问道:“赵婶,你说的承嗣大典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婶说道:“沙云城最大世家尹家,在年轻一代中选定家族的接班人,会举行一个仪式,就叫承嗣大典,今年他们尹家就打算把大公子尹怀玉选为接班人,到时尹家会设流水宴,无论是谁,只要说句恭喜的话,就可以进去随吃随喝,而且尹家还会请四个戏班,轮流在天心台唱三天三夜的戏,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去观看。” 吴谨咋舌,说道:“这尹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设流水宴,一个城的人都可以去吃。” 赵婶说道:“那可不,这尹家把持着我们云州和附近几个州的盐和铁的买卖,又和太一道关系非同一般,能不有钱吗!” 吴谨一听净明道,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赵婶足不出户,居然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婶咧嘴一笑,说道:“这尹家这点事,在云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赵婶刚说完,赵伯大声说道:“死老婆子,又在那喋喋不休,你倒是去把那老母鸡给抓住啊。” 赵婶瞪了赵伯一眼,便打算起身去抓老母鸡,吴谨一把将赵婶按住,说道:“我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以后这些事就让我来吧。”说完便挽起袖子,出去了。赵婶看着吴谨的背影,眼中的目光满是慈爱。 这日过后,吴谨便将赵伯一家的重体力活全包了,还经常上山去弄点野味回来改善生活。 这一日,吴谨居然从山上扛了一只野猪下来,在赵伯二人惊恐的目光中将野猪丢在小院中,扬起一阵灰尘,这野猪足足有三百余斤,肋骨凹陷进去一个大坑,估计是被吴谨一拳,将肋骨打断,刺破这野猪的内脏,才导致野猪死亡的,水桃似乎见怪不怪,看了野猪半饷,问道:“野猪的獠牙呢?” 吴谨漫不经心地说道:“被我掰断了,扔了。” 赵伯和赵婶听到此言,更是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小,赵婶将吴谨从上刀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没有受一点伤么?” 吴谨将双手摊开,转了一圈,说道:“你看我像受伤了么?” 赵婶摇了摇头,说道:“不像。” 这是赵伯拉了拉赵婶的衣角,示意赵婶不要再说话,然后赵伯小心谨慎地问道:“吴谨,你是修道之人吧?” 吴谨嘿嘿一笑,说道:“我在太一道学过几年道行,空长了一身蛮力,最擅长上山打猎。”一提起打猎,吴谨就想起慕雪曾说自己应该去当个猎人,也好不辜负这石甲功,回忆就像是伤疤,一揭就疼,吴谨顿时心情便低落下去,低着头看着野猪发呆。 赵伯等人也看出了吴谨的异样,还以为自己什么话触怒了吴谨,显得惴惴不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章 卖肉 水桃猜到吴谨肯定是想起慕雪才会如此,于是便大声对着赵伯说道:“赵伯,这么大只野猪,我们怎么处理啊?” 水桃扯开了嗓门问赵伯,一下子将吴谨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吴谨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也对着赵伯问道:“对啊,赵伯,你看我们怎么处理这只野猪?” 赵伯见吴谨恢复了正常,于是赶忙说道:“留一半我们做成腌肉,剩下的一半咱们拉到集市去买了吧。” 赵婶也急忙说道:“对对对!换点钱,给他们俩买套衣服,你看他们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 水桃一听此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实破烂不堪,水桃出来找吴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些天一直穿着这一套衣服,也没有可换洗的。水桃也有些不好意思。 吴谨也看见了水桃的窘态,说了句:“好,我们就卖掉一半给水桃买套衣服”。水桃听到此话,脸色微红,却现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四人便开始处理起这只野猪起来,赵婶和水桃负责烧水,吴谨和赵伯便负责去毛,然后又清除掉野猪的内脏,再将野猪一分为二,一半切成一条一条的肉,赵婶再将这些肉装进坛子中,足足装了四大坛,这坛子里的肉便做成腌肉,剩下的一半,吴谨将它抗到马车上。干完这些,已经是下午,大家便决定明日一早再去卖这些野猪肉。 第二天天刚亮,赵伯和吴谨便驾着马车,便往集市赶去,只是这么多野猪肉,去最近的镇子上,估计只能卖得完一半,这野猪肉又不能放太长时间,否则就会坏。如果拉到沙云城去卖,卖得快不说,还能卖个好价钱,于是二人便舍近求远,直接驾着马车往沙云城而去。只是沙云城里赵伯家足有五十里的路程,驾着马车去,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赶到沙云城。 沙云城是云州最大的城,人口足有三十万之多,地处太一道和净明道势力范围的交接处,所以这云州里面有修净明道的,也有修太一道的。 这沙云城最著名的三大世家,尹家、秋家和云家,尹家是修炼太一道的,秋家是修炼净明道的,云家本没有要求族中人固定修炼哪一道,全凭个人喜好,只是这尹家和云家二十多年前缔结姻亲之后,云家便也要求族中所有修道之人,只能修炼太一道。所以在沙云城,太一道的影响力要远超净明道。 吴谨和赵伯进了沙云城,径直去了菜市场,把野猪肉摆出来,便叫卖开来,野猪肉确实吸引人,刚开始叫卖,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纷纷砍上两斤肉,回去尝尝鲜。吴谨负责砍肉,赵伯负责称肉和收钱,让吴谨哭笑不得的是,赵伯居然不会算账!该收多少钱完全算不出来,还要吴谨帮他算,吴谨心想,赵伯不是做过小生意么,怎么连帐都不会算,他是怎么挣到钱的,挣的钱还能买几亩薄田,安养晚年。 吴谨一边摇头,一边卖肉,也就一个时辰,便将所有猪肉卖了个精光。足足卖了四十两银子,赵伯捧着胀鼓鼓的钱袋,脸上都乐开了花。 吴谨调侃道:“这么多银子,赵伯你数得清楚么?” 赵伯乐呵呵地说道:“再多点我都数得清楚,我只不过不会算账而已。” 吴谨反问道:“你不是做过小生意么?你怎么算账啊?” 这一问似乎把赵伯给问住了,有些难为情起来,最后挠了挠头,说道:“咱就是一农民,凭良心做买卖,是挣是亏我也不知道,反正回家兜里有钱我就高兴。” 这一句话把吴谨愣住了,赵伯那质朴的话语,让吴谨内心一阵悸动,也许坏人见多了,突然见到一个好人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赵伯也不理吴谨,手一挥,说道:“走,咱们买衣服去,你给水桃选,我给我老婆子也选一套,他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说完,便当先走去,吴谨看着这个老头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以前也见过的一个老头说完背影——许旌阳,一个站立在这个世界顶端的老头,睥睨天下的实力,然而他的背影却是那样的沧桑、孤独,眼前的这个老头,蝼蚁一般的存在,然而他的背影却让人感到温暖,值得信赖。吴谨有些茫然了,开始想着自己老了会是一个什么背影,而自己又想要一个什么背影? 赵伯见身后没有动静,回头喊了一声吴谨,才将吴谨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快步跟了上去。 赵伯带着吴谨穿过几条街,便到了沙云城的中心地带,这沙云城虽然赶不上定南城那般繁华,但也还是很热闹的,各种商铺、货郎、卖艺人也是应有尽有,路上行人也是熙熙攘攘,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赵伯选了一家看上去比较气派的裁缝铺子走进去,吴谨便也跟着进去。这裁缝店的店小二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赵伯看着华贵艳丽的衣服,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怕这衣服太贵,大把银子浪费在两套衣服上,实在有些不划算,于是赵伯回头对吴谨说道:“你给水桃挑一套衣服吧。” 吴谨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也要给赵婶买一套么?” 赵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老婆子哪配穿这些衣服,一会儿我去给她扯几尺布,让她自己做去。” 吴谨大概也猜出了赵伯不想浪费钱,便说道:“既然赵婶会做衣服,那就给水桃也扯几尺布,让赵婶给她做一套就行了。” 赵伯想摆了摆手,说道:“那怎么行,那老婆子笨手笨脚的,能做出什么衣服,给她自己做件衣服保暖就行了,给水桃做肯定难看得要死,再说了,这钱也是你挣的,我们老两口还沾了你的光,你跟我们客气什么,赶紧去选,我的就让小二给我六尺灰色素布就可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力憔悴 吴谨拗不过赵伯,只好自己去挑选布料去了,赵伯便在铺子中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休息起来。不一会儿,从店外走进一个中年妇女,有一身那个年纪特有的臃肿的体型,头发也只是随意盘了起来,显得有几分凌乱,一身蓝布裙子也是折折皱皱,最令吴谨印象深刻的,是这妇女脸上带着的憔悴,仿佛已经心力交瘁,耗尽了这个妇女所有的精力。 赵伯看了一眼这个妇女,以为也是来买衣服的,便没有理会她,哪知这个妇女一进铺子,便一眼盯着赵伯,赵伯以为这人认识他,也仔细打量着这名妇女,但是看了一会儿,赵伯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就在赵伯疑惑不解的时候,这名妇女对着赵伯比了一个手势,赵伯还是不明白,一脸茫然。 突然,赵伯像想起什么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也是一眼盯着这名妇女看着,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时那名妇女示意赵伯不要说话,然后用头往外面一支,叫赵伯跟她出去。赵伯心领神会,便回头对吴谨说道:“吴谨,你在这里先选着,我出去一下。” 吴谨说了一声好,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赵伯要跟一个妇女出去,就多看了一眼那名妇女,那名妇女似乎很不愿意别人看着她,转身便往外面走去,赵伯也赶紧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看到赵伯神态有些异样,吴谨心中心中嘀咕了一句:难道赵伯这么大年纪了,在外面还有风流债?吴谨苦笑了一下,回头继续挑选衣服。 吴谨为水桃选了一套碎花裙,又按赵伯的意思为赵婶选了几尺蓝色素布,便坐下来等赵伯,只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见赵伯的身影,银子都在赵伯身上,吴谨又不能付了帐出去找,只好继续在在店铺里坐着等,那店小二倒是热情,不但没有给脸色看,还给吴谨端了一杯茶。 吴谨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赵伯回来,回来时手里还提了两袋东西,而且心情似乎十分高兴,居然还唱着小曲儿。神态和离去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这让吴谨更加诧异,难道赵伯以前做生意时真的有风流债? 吴谨站起身来问道:“赵伯,刚才和你出去的人是谁啊?” 赵伯呵呵一笑,说道:“只不过是以前做生意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好多年没见了,这次遇见了,便出去和她聊了一会。” 吴谨也是笑了笑,说道:“和一个老朋友聊天这么高兴啊?” 赵伯似乎也察觉出了吴谨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便将手中的一个袋子一举,说道:“我是因为这个东西,所以才开心!” “这是什么东西?”吴谨问道。 “人参!”赵伯有些得意得说道。 吴谨一看那袋子,鼓鼓囊囊的,心想,赵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参,有几分怀疑,于是接过来袋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十多个红色的盒子,大约一尺来长,颇为精致,吴谨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果然是一株人参,看上去有些年份,但保存极好。 “赵伯,你哪里来这么多人参?”吴谨问道。 “刚才那个朋友送给我的,”赵伯说道,吴谨还欲再问,赵伯一把拉过吴谨,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说道:“那这些人参给水桃好好补补身子,你看怎么样?” 吴谨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赵伯莫非也看出来水桃怀孕了?吴谨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赵伯又说道:“你和水桃不是兄妹吧?” 吴谨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情同兄妹!” “那水桃怎么怀孕了?”赵伯继续问道。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对了,赵伯,你另外个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啊?”吴谨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赵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吴谨,笑了笑,似乎在对吴谨表示,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水桃的事情。吴谨被赵伯看得有几分脸红,赵伯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举起两个袋子说道:“这里面是藜芦,治我的中风的。” 吴谨哦了一声,又说道:“那我们付了帐快些回家吧,还要走三个时辰呢。” 赵伯点了点头,便去付账去了,二人仿佛是达成默契一般,吴谨不去打听赵伯的事,赵伯也不再追问水桃的事情。 二人傍晚时分才回到家中,吴谨一进屋,赵婶就拉着吴谨的手臂说道:“你不知道,这才过中午,水桃就端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门口等你回来,脖子都快伸断了。” 吴谨还没说话,水桃便娇羞地说道:“赵婶你胡说八道,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盼着穿新衣服。” 吴谨听到此言,便赶紧将衣服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快去试下合不合身。” 水桃看了一眼吴谨,害羞地从吴谨手中接过裙子,便快速跑到里屋去了。剩下赵伯和赵婶一脸笑意地看着吴谨,吴谨脸一红,说道:“我去端菜去。”说完也快步走进灶房中去了。 饭菜摆好,吴谨他们三人便坐在饭桌上等水桃出来,不一会,便见水桃扭扭捏捏地从里屋出来,站在三人面前,水桃本就长得楚楚动人,这碎花裙一穿在身上,更多了几分俏皮可爱,连吴谨也觉得十分好看。 水桃见吴谨盯着自己看,又是一片红霞飞满天,吴谨见水桃脸红,赶紧转过头,端起饭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赵婶见状,便说道:“吴谨选的这裙子真好看,咱水桃穿上就像一个小仙女一样,你说哪个男子见了咱们水桃会不动心呢?”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谨一眼,吴谨装作没听见,埋头大口扒饭,吴谨就恨这碗太小,要是这碗大得能将脸挡住那就好了。这时水桃嗔怒道:“赵婶,你又开始胡说了,你再胡说我就不吃了。” 赵婶乐呵呵地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快过来坐下吃饭吧,”说完便站起身将水桃拉了过来,一把将水桃按在了吴谨的身边坐下。水桃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中风 这时赵伯对着赵婶嘟囔道:“就你事多,还不赶紧吃饭。” 赵婶白了赵伯一眼,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卖肉的钱呢,还不交出来?” 赵伯瞪了赵婶一眼,从怀中摸出钱袋,一把塞进赵婶的怀中,赵婶提起来掂量了一下,挺重的,随即眉开眼笑,打开看了一眼,便对着赵伯问道:“卖了这么多银子啊?多少两啊?” 赵伯说道:“一共卖了四十两银子,给你买布,给水桃买裙子花了三两,还剩...还剩多少你自己数。” “还剩三十六两。”吴谨埋着头说道。 “还剩这么多啊!”赵婶惊呼道。赵婶将钱袋子又掂了掂,然后往吴谨身前一放,说道:“你收好,这是你打的野猪,卖的钱自然也归你。” 吴谨一愣,将头抬起来,说道:“怎么把钱给我了,赵婶你把钱收着啊,”说完又将钱袋子推回到赵婶的跟前。赵婶还欲将钱袋子退回去,吴谨一把按住钱袋子说道:“赵婶你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你救了我一命,难道只值得了这点钱么?” 赵婶还是有些难为情,想了想,说道:“那好,我就把钱收下,给水桃买点好东西吃,养好身子,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水桃怀孕赵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吴谨不愿讲这事,赵婶他们也便装作不知道,哪知赵婶一时嘴快,竟然直接说了出来,未婚先有子,这下也够她无地自容的,水桃恨不得地上条缝好给自己钻进去。 吴谨也是面红而赤,再次将头埋在饭碗之中,赵伯见赵婶说错了话,大声喝斥道:“死老婆子,迟早你得死在这张嘴上,还不快点吃饭,把你那嘴堵上。”赵婶自知言失,也不还口,埋头吃起饭来,四人相对无语,默默吃饭。 吃完饭,赵伯将装人参和藜芦的袋子递给赵婶,说道:“你去把人参熬了,给水桃补补身子。” “人参?”赵婶将信将疑地将袋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人参,而且品相还不错,于是问道:“你哪里来这么多人参?” “朋友送的,”赵伯不耐烦地说道。 赵婶不屑地看了赵伯一眼,说道:“你穷了一辈子,还有这种富贵朋友会送你人参?” “我抢的行了吧?你怎么那么啰嗦,赶紧去熬了,哦,对了,给我也熬一碗。”赵伯说道。 赵婶听到此言,瞪着眼睛问道:“人家水桃喝参汤是因为...”赵婶险些又一时嘴快说了出来,还好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又接着说道:“你喝什么参汤?” 赵伯又将另一个袋子丢了过去,大声说道:“人参和藜芦一起喝,效果更好,跟你个死老太婆在一起,我真要少活十年。” 赵婶一把拧起两个袋子,便往灶房走去,边走还边嘟囔:“死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和参汤,也不怕烧得慌。”水桃也站了起来,说道:“赵婶,我来帮你,”说完便也跟着去了灶房。 吴谨听着赵伯和赵婶的拌嘴,也是暗暗发笑,这赵伯和赵婶一把年纪了,每天还像小孩一般,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几次,而且互不相让,确是让人忍俊不禁。 赵婶走进灶房之后,先取了两株人参出来,然后又拿了一些藜芦出来,一不小心,一根藜芦掉进了装人参的袋子中,赵婶在袋子中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心想,掉进去就掉进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便不管那根藜芦,烧火架锅熬起汤来,熬了大概一个时辰,赵婶一手端着参汤,一手端着药汤走了出来,放在了赵伯的桌子上,赵伯试了试温度,刚刚好,便抬起来,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吴谨见汤的温度都已经降好,看来赵婶没事就跟赵伯吵两句,但实际上还是很关心赵伯的。赵婶见赵伯一口气就把参汤喝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猪八戒吃人生果,不知道珍贵。” 这时水桃也端了一碗参汤出来,对着吴谨说道:“你要不要喝一碗?” 吴谨哑然失笑,说道:“这是给你喝的,你给我干嘛?”水桃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般哦了一声,也端起来喝了下去。 大家都忙了一天,尤其是赵伯,卖了一天的肉,年纪大了,自然吃不消,吃完喝完,就起身回屋休息去了,赵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站起身子,伸个懒腰,说困了,也回屋去了。 就只剩下吴谨和水桃,气氛似乎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吴谨也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这样坐着实在让他难受,也学着赵婶的样子,伸个懒腰,说道:“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了。”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水桃急忙说道:“你等等。” 吴谨一呆,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水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陪我一会。” 这下吴谨有些为难了,继续离开吧,好像不太好,留下来吧,自己又实在没什么话说,就在吴谨左右为难之际,水桃说道:“你就不...不关心下...孩子么?”水桃在哪里吞吞吐吐地说道。 吴谨又转过身坐下,眼睛也不敢看着水桃,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他...他怎么样了?” 水桃脸色一片绯红,说道:“这才多久?哪有知觉,只是我有些难受。” “你怎么了?”吴谨有些紧张地问道。 “就是想吐,吃不下东西,”水桃继续红着脸说道。 “那该怎么办?”吴谨不安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水桃说道。 “那你...为了孩子,你就努力多吃一点吧。”吴谨有些为难地说道。 水桃点了点头,二人又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就在二人都尴尬之际,忽然只听赵婶惊呼起来:“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头子...” 吴谨和水桃心中一惊,急忙往赵伯的屋子跑去,跑进屋中,只见赵婶摇着赵伯身子哭泣地喊道:“老头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而赵伯则口鼻都溢出鲜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孩子还在 吴谨急忙跑过去,扶起赵伯的身子,替他运气疗伤,一股暖流进入赵伯的身体,为他顺气化瘀,不一会儿,赵伯便悠悠醒来,赵婶赶忙上前拉住赵伯的手,赵伯看了一眼赵婶,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婆子,我中风犯了,这次恐怕是不行了。” 赵婶哭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赵伯紧紧抓住赵婶的手,声音提高了三分,说道:“你不要说话,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赵婶便不在说话,喊着眼泪看着赵伯,赵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婆子,咱们的孩子没有死。” 赵婶一听到此言,双眼瞪大,死死盯着赵伯,说道:“你说什么?咱们孩子没死?” 赵伯点了点头,说道:“那时你刚怀上孩子,而我又得了中风,就算捡回一条命,我也不能下地干活了,我们根本养不活那个孩子,所以...所以孩子出生后,我就把他...把他卖了,卖的钱我买了十几亩田,咱们才能活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你原谅...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赵伯断断续续地说道,似乎说这些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吴谨这才恍然大悟,赵伯帐都算不了,哪里做得了什么生意,只是为了活命,卖掉自己的孩子,这也确实令人心酸的。吴谨又想起了他和许旌阳的背影,看来这蝼蚁之人的悲惨,也不是苍老和孤独所能比拟的。 赵婶似乎一下子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是怔怔地看着赵伯,眼中的泪水也刷刷的不停往下流。赵伯休息了一会,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继续说道:“咱们的孩子,他...他有左脚有六个脚趾。他...他...”然后赵伯努力回过头,想对吴谨说话,吴谨急忙将赵伯身子调转方向,对着赵伯的前胸运气,赵伯则看着吴谨,说道:“吴谨,帮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他那个...那个...”然而赵伯还是没有说完,便油尽灯枯,倒在床上。 赵婶尖叫了一身:“老头子!”便扑在赵伯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中年丧子,老年丧夫,从此这天地间又多了一个悲伤而又孤单的背影,吴谨的眼角也是湿了起来。 水桃本想去安慰赵婶,安慰着安慰着也是呜呜哭了起来。赵婶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也流干了,便看一动不动看着赵伯,吴谨这才走上前,说道:“赵婶,你不要哭坏了身子,你还有一个孩子还在世上,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孩子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赵婶回过头,用红肿的双眼看着吴谨,看了半饷,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真的相信我的孩子还活着么?” “当然相信,赵伯不会骗你的,你的孩子一定还在世上。”吴谨有些着急地说道。 赵婶又回过头,呆呆地看着赵伯的尸体,过了好久才说道:“老头子的心思我知道,他怕我随他而去,所以才编这个故事来骗我,让我活着去找孩子,但我知道,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老头子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完又伏在赵伯的身子上哭泣起来。哭了一会儿,赵婶抬起头,对着吴谨和水桃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要陪老头子聊聊天。” 吴谨生怕赵婶会想不开,不愿出去,赵婶又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的,我要再陪老头子最后一程。” 水桃走到吴谨边上,拉了拉吴谨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我们就进来,我们先出去吧。”吴谨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便跟着水桃出去了。 出了屋外,二人坐了一阵,吴谨担心水桃身子吃不消,便对水桃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水桃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我要在这里陪你。” 吴谨见水桃说得有些坚定,无奈之下,只好去把被子抱出来,铺在椅子上,让水桃坐在上面,然后又用一层软被给水桃盖上,水桃似乎有些感动,抱着被子,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吴谨,反倒把吴谨看得有几分难为情。 二人就这样坐着,赵婶屋内也没有发出一丝响声,水桃坐到大半夜,实在抗住不,便沉沉睡去,而吴谨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只是天都已经大亮,甚至田里都已经有农民下地干活,赵婶的屋内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吴谨觉得有些不妥,便在赵婶的房门上敲了几下,但是里面没有一丝反应,但吴谨的敲门声却把水桃惊醒了,水桃也起身,走到了吴谨身边,吴谨又加大力度敲了几下门,但还是没有反应,吴谨心想不妙,肩膀一用力,便将房门的撞开,吴谨和水桃进去之后,只见赵婶躺在赵伯身边,像是睡着了一般,神色还有几分安详,吴谨上前,叫了两声赵婶,赵婶没有反应,吴谨又用手摇了摇赵婶,发现赵婶没有一丝温度,吴谨急忙将手按在赵婶的脉搏上,然而脉搏没有一丝跳动。吴谨缓缓站起身,说道:“赵婶随赵伯去了。” 水桃听到此言,也是呆呆地看着吴谨,只是眼中含满泪水。水桃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当泪水掉下来的一刻,水桃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倒在吴谨怀中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吴谨也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用手拍了拍水桃的肩膀,以作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入土为安,吴谨在山上找了一个背山面水的风水宝地,将赵伯和赵婶葬在了一起,又在集镇为他们做了一块石碑,赵伯二人生前一直视吴谨为亲生儿子,尤其是赵婶,吴谨甚至觉得赵婶对他的爱,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更胜一筹。吴谨便直接将碑文立为慈父赵开明,慈母赵氏之墓,孝子吴谨叩立。一切办妥当,吴谨和水桃在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怀疑 吴谨站起身来,看了看天空,天还是那么湛蓝,飞鸟还是自由自在地飞翔,仿佛整个世界没有因为赵伯和赵婶的死而发生一丝改变,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们是死还是活。吴谨苦笑了一下,心想:难道还指望老天下一场倾盆大雨,或者凭空来几声惊雷,为这对苦命的老人作为送别的悼念么?天地不仁,天下苍生都是刍狗,都是棋子。 水桃似乎察觉到了吴谨的异样,问道:“吴谨大哥,你怎么了?”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感概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水桃像若有所思一般,说道:“是啊,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水桃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赵婶是怎么去世的呢?没有一点外伤,那晚也没发生任何事。” 吴谨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夭折了,赵伯也去世了,赵婶已经生无可恋,当一个人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支柱时,心便会死去,心死了,人的气也就散了,道家有言,气聚则生,气散则亡。” 水桃像听懂了一般点点头,然后又说道:“那吴谨大哥,赵伯的话你信么?” 吴谨似乎没听懂这话,说道:“什么话?” “就是赵伯说他们的儿子还活着!”水桃说道。 吴谨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赵伯不像在说假话,反倒是赵伯突然中风发作,这件事总让我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你怎么会认为赵伯没有说假话呢?”水桃问道。 “赵伯不会算账,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靠什么做生意挣钱,而且赵婶生完孩子之后,赵伯家生活反而大有好转,所以赵伯应该没有说假话。”吴谨说道。 水桃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赵伯没有说假话,只是不知道他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我们要替他们找吗?”水桃反问道。 “天下如此之大,我们除了知道他的孩子是六个脚趾外,没有其他任何线索,从何寻找?”吴谨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赵伯死得有些奇怪呢?赵伯年纪大了,而且又得过中风这种顽疾,突发中风,不是很正常么?”水桃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吴谨沉思道。“对了!”吴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声惊呼道,把水桃都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盯着吴谨。 吴谨继续说道:“我想去哪里不对劲了!” “什么不对劲?”水桃说道。 “赵伯去沙云城的时候见过一个女人,见那个女人之前,赵伯神色非常惊讶,当时我还以为...”吴谨似乎有点不好开口。 “以为什么?”水桃追问道。 “以为是赵伯以前做生意时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只是赵伯根本就没有做过生意,所以赵伯说是做生意时认识的老朋友是骗我的。”吴谨分析道。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许赵伯和这个女人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水桃说道。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不止这么简单,赵伯回来后的神情跟去的时候大不一样,回来的时候赵伯非常高兴,这是疑点一,疑点二就是,那个女人我见过一面,看她的穿着绝对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甚至恐怕生活还比赵伯还好不了多少,但是她却送给赵伯一袋人参,那一袋人参我估计至少值一百两,这点实在太可疑了。” “那你怀疑那袋人参有问题?”水桃有些不安地问道。 “人参应该没有问题,因为你也喝了,你什么毛病也没有,只是那个女人送给赵伯一袋人参,这实在太可疑了。”吴谨说道。 水桃这时也陷入一头雾水之中,想了一会儿,也是没有一丝头绪,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说道:“吴谨大哥,我头都想大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谨笑了笑,说道:“想不出来咱们就不要想了,这事啊说不定是我自己想多了,自己给自己添烦恼,走,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回家吧。” 水桃听到咱们回家,心中暗想,难道吴谨把自己视为家人了么?心中顿时如吃了蜜糖一般甜,抬起头使劲点点头,说道:“嗯,我们回家。” 回到赵伯的房子,吴谨牵出马车,便和水桃坐上马车准备离去,马车走了几步,吴谨一拉缰绳,说道:“等等,我回去拿点东西。”说完便跳下马车,有走进了赵伯的房子,不一会吴谨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放进了马车,水桃将袋子打开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吴谨居然把那一袋人参拎了出来。吴谨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给你补身子。”水桃一听此言,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还伴着淡淡的喜悦。 刘半仙给柳怀永算了一卦之后,便有一层愁云笼罩在众人心头,每天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如萱尤为明显,有人的时候还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而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躲在马车之内,反倒是柳怀永颇为豁达,完全对刘半仙的卦象不以为意,还经常偷偷安慰如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只是安慰的效果甚微,如萱还是经常愁眉不展。这反倒让刘半仙有些过意不去了,跟如萱说自己算得不准,叫她不用担心,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不去说吧,这件事在大家心中又如鲠在喉,这倒真叫刘半仙有些左右问难了,到时慕雪似乎很理解刘半仙,有事没事对着刘半仙笑一笑,就当安慰了。 其实慕雪心中更加难受,只有他和刘半仙最清楚,柳怀永不止如此,命犯灾星,今后可能还有更多的灾难在等着他,好在是这些事如萱还不知道,要不然恐怕如萱就不止是愁眉不展这么简单了。还有不幸中的万幸居然还能遇到刘半仙这样一个奇才,会占卜,窥批言,也算是为柳怀永抢得一点先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等一会 这一日,柳怀永等人的三驾马车行驶在洛州的丛山峻岭中,突然山路急转直下,犹如一条巨蛇随着山势蜿蜒向下,山下一条河流,河流上面架着一座石桥,过了石桥,又沿着山路蜿蜒向上,直达山顶,站在这座山的山顶向对面的山顶望去,仿佛对面那座山近在咫尺,但真正要到对面的山顶,恐怕得走上一整天。众人站在山顶上遥望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似乎对这蜿蜒无尽的山路颇感烦躁,却又无可奈何。柳怀永当先跳上马车,说道:“我们没有翅膀,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吧。” 就当众人打算上车继续往前走时,刘半仙却一双眼却死死盯着山下观望,像是发现什么异常一般,大声说道:“大家先别走,都过来看看!” 众人都有一丝诧异,又走下马车,朝山下看去,只是众人看了半天,依然是山路盘旋、苍松翠绿、桥下涓涓细流,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这时柳怀永不解地问道:“老先生可看出什么蹊跷?” 刘半仙指着山下的小河说道:“大家看这条河的印记,这明明是一条河,水量怎会如此之小,像一条水渠还差不多。”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现在深秋都已快过去,正直枯水季节,河水水量小不是很正常么?”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你看那河壁,还是稀泥,说明这河不久前还水量充足,怎会说小就小?” 柳怀永说道:“这四季变化仓促,水量骤减,不足为奇。” 刘半仙还是有些不妥,转过身子,郑重地对柳怀永说道:“你还记得你的批言不?”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众人不约而同地念了出来。 刘半仙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慕雪说道:“老先生认为这河水正好印证了批言?” 刘半仙说道:“正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萱有些不安地问道。 “现在是应了上半句批言,下半句是坐看云起时,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一下,看有什么情况发生没有。”刘半仙说道。 众人没有说话,纷纷回头看着柳怀永,似乎在等柳怀永拿个主意,柳怀永笑了笑,说道:“老先生都说了等一下,咱们就坐下来等一下呗,正好这里风景如画,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寥寥草未凋。” 如萱皱了皱眉,嗔怒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就你自己不担心!” 柳怀永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如萱见柳怀永还是衣服插科打诨的样子,一生气,背过身不再理柳怀永。众人也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观察着山谷下方会发生什么异状。只是众人等了多时,这山谷除了有几只鸟飞过,什么都没有发生,慕雪走到刘半仙的旁边坐下,小声问道:“老先生,你确定这里就是批言所指的地方么?” 刘半仙也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能确定,我们也只能根据批言的含义在生活中找到相关比对的事情,天机难测,生活不易啊!”说完刘半仙仰起头,一脸惆怅地躺在了地上。 众人已经在山上坐了两个时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柳怀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刘半仙说道:“老先生,下半句批言什么时候应验啊?” 刘半仙也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也只是一个凡人,天机也能被我算尽,那我就不用四处奔波了。” “是不是批言指的地方不是这里啊?要不然我们等了这么久怎么也没什么反应啊?”柳怀永问道。 刘半仙见等了这么久,心中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批言并不是指这里,只是自己不好说出来,此时柳怀永也开始怀疑起来,这更加动摇了刘半仙,刘半仙捋了捋胡子,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真的是我算错了!” 柳怀永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说道:“老先生自然不会算错,批言肯定会应验,只是不是在此处,我们这就往前走,早点赶到批言应验之处,也好证明老先生所言非虚。” 刘半仙苦笑了一下,说道:“柳庄主不用为我掩饰了,要是算不准,只能怪自己修行不到家,贻笑大方也是自找的。” 柳怀永说道:“老先生此话严重了,我们对老先生是绝对的相信,只是正如老先生所言,天机难测。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启辰出发吧。”说完便当先跳上马车,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跳上了马车,就只剩如萱还怔怔站在地上,柳怀永回头对着如萱说道:“上来吧,我们出发了!” 如萱突然上前拉住柳怀永的手臂说道:“柳大哥,我们再等一会儿吧,我相信刘老先生的话不会假的。” 柳怀永柔声说道:“都等了这么久了,要发生早发生了,批言肯定不再此处,再不走今天我们就过不了这山谷了。” 柳怀永又说得有道理,如萱无法反驳,如萱咬了咬嘴唇,有些焦急起来,柳怀永上前拉住如萱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们走吧。” 如萱无奈,只好跟着柳怀永往马车走去,走了两步,如萱突然睁开柳怀永的手,指着马路上说道:“看,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有两辆马车出现在马路上,上面挂着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李记货行,看来是经商的马车,柳怀永看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说道:“运货的马车,怎么了?” 如萱用祈求的眼神对着柳怀永说道:“我们等这马车先走,等他们走一会儿我们再走好不好?” 柳怀永一怔,一时不知该答不答应,这时如萱甩气柳怀永的手臂撒起娇来:“刘大哥,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 柳怀永一个大男人,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是什么问题,唯独对这如萱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立即柔声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们再等一会儿再走。”众人看着柳怀永这个样子,都轻声笑了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洪水 柳怀永似乎有些难为情,便将如萱一把拉进了马车。在如萱的拖延下,众人等着李记货行的马车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动身出发。山路崎岖难行,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尽管前面的马车先走了好一会儿,也不过只在柳怀永他们前几百米。马车在蜿蜒的山路又走了两个时辰,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估计再走一个时辰就能过了那座石桥,大家渐渐得也开始放松了起来,认为应该是刘半仙算错了,柳怀永甚至还开始打起盹来。 就在大家都放松之际,只听慕雪大声喊道:“停车,快停车!”柳怀永被从睡梦中惊喜,立马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走下马车问道:“怎么了?” 慕雪一手指着山谷低,说道:“大家快看谷底。” 这时大家都走下了马车,望山谷望去,只见山谷之中云轻如棉,开始在山谷中弥漫,前面商队的马车也掩映在薄雾之中,只能分别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萱突然紧张起来,说道:“坐看云起时,柳大哥,批言应验了!” 柳怀永也带着几分疑惑,回头看着刘半仙说道:“老先生,你意下如何?” 刘半仙也是神色凝重,说道:“水穷出现了,云起也出现了,批言应该应验了,我们不能走了,就按批言在此坐看云起。” 大家都显得有几分紧张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山谷之中,看着云雾继续弥漫,偶尔传来前面马车的颠簸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起来,显得特别起眼。 有过了一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前面的马车也行到了谷底,马上就要过那座石桥,依然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柳怀永似乎又开始觉得只是虚惊一场。 就在这时,山谷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声音响彻天地,似乎把整个山谷都震动得摇晃起来,大家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眼死死地盯着山谷,这时如萱带着无限惊恐的声音尖叫起来:“洪水!”同时手向山谷深处指去。 大家顺着如萱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色——洪水!滔天洪水!犹如万马奔腾,咆哮着向山谷涌去,瞬间就冲到了石桥的位置,那商队的马车都还没来得及奔跑逃命,就被洪水卷走,甚至没有听到马那绝望的嘶鸣,便不见了踪迹。 柳怀永等人都被这狂暴的洪水吓住了,呆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雅则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如萱甚至双脚都开始颤抖,瘫倒在柳怀永的怀里。柳怀永不敢想象,要是他们遇到这洪水,恐怕也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得下来,众人想起都觉得后背发凉。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一碗茶的功夫,河流便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水位,正好达到稀泥印记的地方。洪水倒是过去了,只是柳怀永等人还是惊魂未定,刘半仙阅历最为丰富,见过的世面最多,最先从惊恐中镇定下来,他大声说道:“赶紧下去救人!” 柳怀永和慕雪这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赶忙御剑向河谷飞去,二人沿着洪水的方向飞奔了十几里,才零星找到些马车的碎木,后来又在一片河滩上,找到了几匹马的尸体,人却被冲得无影无踪,柳怀永和慕雪见找了十几里,也找不到尸体,估计已无生还可能,只好又御剑往回飞去。 刘半仙见柳怀永和慕雪回来,赶忙问道:“救到人了么?”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找了十几里,只找到了马匹的尸体,人早就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众人听到此话,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因为大家似乎都觉得,这几人是替他们去死的一般,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刘半仙又说道:“柳怀永,你和慕雪再去上游查一查,看看这洪水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人祸!犹如黑暗中的一声鬼泣,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添几分害怕,靠着刘半仙的神机妙算,众人才算捡到一条命,现在大家对刘半仙的话是言听必从,柳怀永和慕雪点了点头,又御起佩剑往河流的上游飞去,飞了不到三里,柳怀永和慕雪便看见河谷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水坝,只是堤坝的中间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柳怀永和水桃心中一惊,急忙往大坝上飞去,柳怀永仔细打量着缺口,这大坝的缺口足有十米那么高,巨大的石料被冲开在两边,咆哮的河水沿着狭窄的山谷一涌而下,加上这河谷坡度较大,其产生的冲击力、破坏力可想而知。 慕雪看了半饷,似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柳怀永道:“柳伯父,你有什么发现么?” 柳怀永指着河水中的一块巨大的石料说道:“这是承重石,承重石倒了,才导致大坝决堤了。” “柳伯父你看着出这是人为的么?”慕雪继续问道。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承重石断裂了,查看它的裂痕就能判断得出是不是被人炸断的,只是现在这承重石完整无缺,就无法判断是人为的还是年久失修,被冲出来的了。” 慕雪对着水坝的构造完全一窍不通,只是她也没有发现还有其他异常情况,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柳怀永便继续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把见到的情况给刘老先生说一下,他见多识广,或许能推敲出一些蛛丝马迹。” 慕雪点了点头,二人有御剑飞了回去。慕雪和柳怀永在空中,逐渐化为一个黑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这时从水坝边的林子中走出一人,恼怒地踹了一脚地面,恶狠狠地说道:“居然让雾给挡住了,认错人了,算你们命大!”说完朝着相反的方向,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时刘半仙等人已经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之旁,见柳怀永和慕雪回来,众人纷纷上前围住二人,柳怀永对着众人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刘半仙面前,说道:“上游三里处,有一个水坝决堤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卦 “查出是什么原因了么?”刘半仙问道。 “承重石松了,大坝便决堤了,只是看不出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原因造成的,“柳怀永说道。 刘半仙听完,没有再说话,这时如萱带着一丝焦虑的语气说道:“老先生,你能测得出是天灾还是人祸么?”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卦象并没有提示,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我只是根据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才叫柳怀永去查一下,看能否查得出是天灾还是人祸。” “那天灾如何,人祸又当如何?”慕雪有一丝不解地问道。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如果是天灾,那到目的地之前,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但如果是人祸的话,咱们今后就得小心了。” 柳怀永哈哈笑了起来,把大家都笑得有些糊涂了,这时柳怀永才说道:“有老先生在,管他天灾还是人祸,只需再来一卦,得个批言什么的,不就行了么?” 大家也觉得柳怀永此话甚是,纷纷点头望着刘半仙。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咱们这一行老祖宗传下来一个规矩,如果在某人身上出了命卦,那就得对此人闭卦一年。” 如萱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事命卦?” 刘半仙说道:“命卦就是某人从卦象中捡回一条命。”刘半仙说完,有看了一眼柳怀永,继续说道:“要是你遇见刚才那洪水,你能跑得掉么?” 柳怀永略一思索,似乎是在回忆刚才那洪水的情况,过了一会儿,柳怀永说道:“当时白雾茫茫,山谷内又光线不足,若是等我发现那洪水,恐怕也是来不及逃走了。”此言一出,大家内心又是一阵唏嘘,没想到刘半仙这看似玩笑的一卦,竟然救了大家一命。 刘半仙说道:“这挂不止救了一人的命,还救了大家一命,在大家身上都出了命卦,所以在这一年之内我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再算挂了。” 如萱似乎还是有些不甘,问道:“为什么出了命卦就不能再算了呢?”大家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纷纷转头看着刘半仙。 刘半仙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这天道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所有的命数结合起来,推动着这个世界往前发展,如果有人因为占卜而捡回一条命,那就是改变的自己的命数,一个命数改变,也许就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发展,逆天改命,这绝对是天地所不容的,所以老祖宗这才传定下一个规矩,谁出了命卦,就必须闭卦一年,以免影响了天地命数。” 如萱听到此言,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说道:“要是闭卦了,那以后柳大哥怎么办?” 如萱这一说,让大家都有些愣住了,这时刘半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柳怀永的灾难还少么,没人给他算卦他不是也闯过来了么,一卦算准了,从今以后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占卜之上,那人活着岂不是成了行尸走肉,卦象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柳怀永也上前安慰如萱道:“大风大浪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怕这点小事么,如果因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而惶恐不安,那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人能安心了。” 如萱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擦了擦眼泪,便跑回马车之上躲起来了,众人也笑了笑,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吴谨的马车继续向北而行,深秋的阳光照在马车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在拉扯着吴谨,吴谨在马车之中,随着马车的颠簸,吴谨的思绪也在起伏,一会儿是慕雪,一会儿是柳怀永,一会儿是赵伯和赵婶,一会儿又是许旌阳,每一个人,每一个回忆,都像是马车那道长长的影子,如影随形,又拉扯着吴谨,让吴谨拉扯得四分五裂。突然,巨大的阴影掩盖下来,马车的光线黯淡了许多,马车也停了下来,吴谨掀开车帘,一堵巨大的城墙树立在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城门上方雕刻着巨大的三个字——沙云城。 沙云城横亘在吴谨回家的路上,似乎无法绕过它,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绕不过,咱们就进去瞧一瞧吧。”说完,一挥马鞭,马车向着深邃的城门缓缓而去。 此时的沙云城比吴谨上次来的时候热闹多了,因为尹家的承嗣大典就在十日之后,到时整个沙云城都会人满为患,想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难,附近几个州的人已经有人慕名而来,只为了提前定下客栈,好在承嗣大典期间能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吴谨在城中找了好几家客栈,都已经客满为患,直到在城西一个偏僻的街上,才找到一个大福客栈还有客房,将水桃安顿了下来,二人便在客栈中点了饭菜填饱肚子。 水桃吃着饭菜,突然转头对着吴谨问道:“吴谨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沙云城啊?” 吴谨头也没抬起来,说道:“咱们在这沙云城把路上需要的东西购买全了就离开,估计得呆上一两天吧。” 水桃带着一丝失落的语气哦了一声,便埋下头继续吃饭,吴谨也听出了水桃的失落的语气,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是想早点走还是晚点走啊?” 水桃使劲捏了捏筷子,说道:“吴谨大哥,我小时候可喜欢看唱戏的了,有戏班去我们村里,我能跟着他们继续再跑几个村。” 吴谨笑了笑,说道:“你想留下来看完承嗣大典再走么?” 水桃抬起头,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吴谨,带着期望眼神说道:“可以么?” 吴谨还是没有抬起头,说道:“那我们就等看完承嗣大典再走吧。” 水桃一听此言,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拉着吴谨的手说道:“吴谨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吴谨急忙将手抽了回来,说道:“吃饭吧,饭菜凉了对你身体不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世家 吴谨将手抽了回去,水桃似乎也不介意,嗯了一声,高高兴兴地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中年人,身形臃肿、衣着华丽,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人,看来家底颇丰。只见他走进来,就大大咧咧地喊道:“掌柜的,还有上房么?” “官人来得正好,还剩最后一间上房,”掌柜的笑咧咧地说道。 “那好,这间上房我要了,再给我的下人来一间客房,”这胖子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不是张大官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名干瘦男子从左边的一张桌子上站起来说道,一边说,一边往那个胖子迎上去。 那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那个瘦子,似乎想不起这个人,那瘦子见状,也不迟疑,赶紧走到哪胖子的面前说道:“我啊,赵老四啊,就是去年承蒙张大官人抬爱,跟您作了一笔绸缎生意的赵老四。” 这姓张的也不知他想起来没,只听他大声说道:“哦哦哦,赵老弟啊,这一天跟我谈生意的人也太多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赵老弟不要见怪。” “那是,张大官人的绸缎生意遍布岭州,每天进你绸缎庄的人向赶集一样,哪能每一个人都记得住,”那赵老四替张大官人打起圆场来,然后又接着说道:“这大福客栈地偏店小,配不上张大官人的身份,张大官人怎会来这大福客栈投店呢?” 这句话似乎很让张大官人受用,胖乎乎的脸上笑起来堆满了褶子,说道:“我从来都是住沙云城一品居的上房,这不是承嗣大典快到了,一品居上房已经住满了,实在没有办法,才到这个小客栈将就住几晚么,”张大官人说道。 “是是是,张大官人这次来沙云城打算要做笔什么大买卖?”赵老四问道。 “也不是做什么买卖,这不趁着承嗣大典,看下能不能结交下尹家,拓展下生意,”张官人说道。 “哎呀,那我给张大官人引荐一个人,说不定能给你帮上大忙,”赵老四说道。 张官人眼睛一亮,说道:“是谁?快带我去认识一下。” 赵老四嘿嘿一笑,用手往左边的一张桌子一指,说道:”就在那里,我跟你介绍一下。”说完便带着张官人往那张桌子走去。 到了那张桌子,赵老四对着那张桌子上的一人说道:”周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聚财张大官人,做绸缎生意,在岭州也是一方豪绅。”然后赵老四又对着张聚财说道:“张大官人,这位是周四方,跟尹家的大管家关系可不一般。” 张聚财一听这周四方跟尹家的管家关系不一般,立马笑脸相迎,双手一抱拳,说道:“周老弟,幸会幸会!” 周四方也抱拳回礼道:”张官人客气了,来咱们坐下说话。”于是三人各自坐下。 刚一坐下,张聚财又大声喊到:“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和菜都给我端上来。”掌柜应了一声,张聚财回头又对周四方说道:“这顿算我的,我要好好陪周老弟喝几杯”。 周四方微微一笑,说道:“张大官人何必如此客气。” 张聚财大手一挥,说道:“我只是在岭州开了十几间绸缎庄,哪里敢在周老弟面前以大官人自居,我比周老弟虚长几岁,周老弟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张大哥。” 周四方抱拳说道:“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张大哥!” 张聚财也是一抱拳,大喊一声:“周贤弟!”然后二人互相挽着对方的手臂,坐了下来。 吴谨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暗想:这做生意的人真是八面玲珑,三言两语就能跟人称兄道弟。 周四方说道:“刚才我听张大哥说这次来沙云成想拓展一下生意?” 张聚财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说道:“是啊,这不想趁着承嗣大典,想跟尹家走动走动,接点盐铁生意做做,只是苦于无人引荐,所以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说完,张聚财看了周四方一眼,周四方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菜吃,张聚财又看了一眼赵老四,赵老四端起酒杯,对着周四方说道:“周大哥,你不是和尹家大管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么?” 周四方这才放下筷子,说道:“大家都知道,这盐铁买卖,只要能拿得到货,那绝对是有赚无赔,一本万利。不满二位兄弟,其实我早就想做盐铁买卖了,所以我才费尽心机跟尹家的大总管攀上关系,要不是苦于手头没本钱,我早就干上这盐铁买卖了。” 吴谨听到此处,心中暗笑:看来这生意人称兄道弟倒是容易,涉及到利益亲兄弟都得明算帐了。 张聚财听懂了周四方的意思,思忖了一下,说道:“只要周兄弟给我搭上这条关系,以后我的盐铁买卖分你四成怎么样?” 周四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在那夹着菜吃,张聚财咬了咬牙,像割肉一般说道:“咱们五五分账!” 周四方嘴角一笑,说道:“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咱们有钱大家赚!”张聚财也举起杯来,只是赵老四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张聚财一拍赵老四的肩膀,说道:“今天也要多谢赵兄弟为我引荐周兄弟,以后我会在绸缎生意上多照顾你的。” 赵老四一听到此言,也是咧嘴一笑,说道:“那就承蒙张大哥照顾了,来,有钱大家一起赚,干了这杯!”三人杯子一碰,便一饮而尽。 周四方将酒杯放下,然后问道:“张大哥,你说你在做绸缎生意?” 张聚财有些得意地说道:“正是,不是我吹牛,在岭州,所有的绸缎庄都是我张聚财的分号!” 周四方没有理会张聚财的炫耀,继续问道:“那你的布匹绸缎可是从沙云城的秋家拿的么?” “那可不,这秋家垄断了附近几个州的蚕丝和棉花,只有他秋家才做得出来丝绸和棉布,不上他家拿布也没有别处可拿啊!”张聚财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许春花 “那张大哥,以后你见到尹家的人可千万不要说你跟秋家有往来,”周四方一脸慎重地告诫道。 “这是为何?”张聚财不解地问道。 周四方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尹家和秋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你要是说你跟秋家有往来,那尹家肯定不会跟你做买卖。”周四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吴谨修道多年,耳力远胜常人,只需稍稍运气,侧耳细听,便可听得一清二楚。 “这秋家做绸缎生意,尹家做盐铁买卖,又没有生意上的冲突,怎么会水火不容呢?”张聚财问道。 “张大哥,你有所不知,这秋家和尹家不和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而是因为女人!”周四方说道。 “女人!什么女人?”张聚财继续问道。 “就是现在尹家家主尹和泰的夫人云中忆,”周四方神秘地说道。 “她夫人怎么了?”张聚财着急地问道。这周四方说话半句半句地说,的确让人听着着急。 “这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这云中忆是沙云城另一个世家云家的大小姐,这沙云城三大世家秋、云、尹,每一个世家都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二十多年前,这云中忆本是和秋家的大公子秋弘业两情相悦,这二人本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但不知为何云家却极力反对,后来秋弘业就和云中忆私奔了,就当沙云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二人已经远走高飞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尹家宣布尹家大公子尹和泰和云中忆成婚了,成婚过后,很多人还见到过云中忆在城中走动过,但从没有人见到过秋弘业,秋弘业从此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传说秋弘业是殉情了,这个事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后来云中忆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这时沙云城却谣言四起,说这名男婴是云中忆和秋弘业的,不是尹家的,尹家就出来极力辟谣,当时还杀了许多谈论此事的人,才把这个谣言给压了下来,但从那以后,尹家和秋家就结下梁子了,互不往来。” “原来如此,看来周老弟对尹家确实知之甚深啊,”张聚财吹捧道。 周四方一脸得意地说道:“那是,我要攀上尹家这颗大树,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打听清楚,免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张聚财和赵老四对着周四方又是一顿奉承,三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吴谨暗暗笑了笑,小声说了一句:看来这沙云城还挺复杂的,便又继续埋头吃饭。 第二日,吴谨想着回青州路途还远,马车一路颠簸对水桃身体也不好,便打算去买一点棉被放在马车内,也好让水桃坐着舒服一点,顺便也带水桃去逛一逛这沙云城。 这沙云城远没有定南城那般繁华,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商铺、货郎、卖艺人都能看得见,水桃逛得倒也是不亦乐乎。吴谨打算水桃逛累了,再去买棉被,然后就回客栈休息,二人便信马由缰地在沙云城中逛了起来。 逛街真不是男人的强项,吴谨已经走得腰酸背痛,水桃还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水桃看见一个阁楼,便又望阁楼上奔去,吴谨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这阁楼有四层那么高,站在阁楼顶上能把沙云城看个大概,爬了这么高的楼层,水桃居然一点也不累,看着沙云城的风景一脸兴奋,吴谨却累得趴在栏杆上直喘气,眯着双眼胡乱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当是在休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看着街上的人群,吴谨胡乱地想着。忽然,一个背影进入了吴谨的视野,头发凌乱,身材臃肿,一身蓝布长裙折折皱皱。好熟悉的背影,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吴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人看,只是这人一直背对着吴谨,这个女人走进了一家药铺,背影从吴谨的视野中消失,吴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家药铺看,因为他知道,等那人从药铺中走出来,吴谨就能看清楚那人的脸,也许吴谨就会想起这个人是谁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个人终于走出了那间药铺,吴谨也终于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脸,这妇女脸上带着的憔悴,仿佛已经心力交瘁,耗尽了这个妇女所有的精力。没错,这妇女就是赵伯在沙云城见的那个女人。 吴谨浑身一激灵,拉起水桃就往楼下跑去,水桃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吴谨大哥,你怎么了?” 吴谨边跑边说道:“我看到赵伯在沙云城中见过的那个女人了!” “那怎么了?赵伯不是因为中风死的,没什么异常么?”水桃不解地说道。 “这件事我总觉得有几分奇怪,尤其是这个女人,最为奇怪,我们先跟上去,看看再说。”吴谨说道。 不一会儿二人便走出了阁楼,吴谨又拉着水桃往那药铺跑去,只是到了药铺,已经不见了那妇女的身影,吴谨急忙钻进药店,对着掌柜问道:“掌柜,刚才穿蓝布裙子的妇女你认识么?” 那掌柜带着一丝警惕问道:“你找她干嘛?” “她刚才在我这里买东西,钱给多了,我还给她,”吴谨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胡扯道。 “哦,是这样啊,她叫许春花,住在城东头的虎头巷,经常在我们这里买药,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你赶紧去把钱还给她吧,”这药铺掌柜放下了警惕,热心地说道。 吴谨嗯了一声,又跑出药铺,和水桃一起往城东跑去,不一会,那熟悉的背影又出现在了吴谨的眼中,吴谨给水桃示意了一下,二人便悄悄跟在了许春花的后面。许春花一路上只埋头走路,头从来没有抬起来过,也没有向两边看过,外人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活着的气息,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让人从心里感到一种压抑的凄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章 败血症 水桃用手拉了一下吴谨的一脚,带着一丝不忍和害怕的眼神看着吴谨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吴谨大哥,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害怕。”吴谨拍了一下水桃的肩膀,小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 水桃无奈,只得跟在吴谨的身后继续往前走。许春花径直走到城东,然后在虎门巷就直接拐了进去,吴谨和水桃也跟着走进了虎门巷。这虎门巷看来是贫穷的人居住的地方,全部是低矮的平房,房子也破烂不堪,地上污水横流,散发这恶臭,许春花走到一间破烂的房子跟前,直接推门进去了,然后又传来了门栓插上的声音。 吴谨回过头对水桃说道:“你先回客栈,我去看一眼,回来我再跟你讲详细情况。” 水桃似乎不愿意吴谨去,只是使劲摇头,吴谨又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那许春花难道还能伤得了我?” 水桃见吴谨执意要去,只好顺了他的意,说道:“那你小心点,看完就赶紧回来。” 吴谨点了点头,水桃便顺着原路返回客栈去。吴谨走到许春花的房屋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一丝动静。现在是白天,要是跳上房顶查看屋内的情况,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吴谨掏出天诛剑,插入门缝中,轻轻挑开了门栓,然后又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内。 进入屋中,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还夹杂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吴谨胃中几欲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吴谨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让自己舒服了一些,吴谨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来,扫视了一圈,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仅有的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也是布满灰尘,破破烂烂。最为奇怪的是,这屋子的窗户还用黑布蒙了起来,显然主人不想外人看见屋内的情况。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光线昏暗,空气污浊,这许春花到底在这屋子之中隐藏了什么?吴谨心中想道。 就在吴谨疑惑之际,只听身后传来“哐”的一声,吴谨立即回头,只见许春花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吴谨,像是自己干的什么坏事被吴谨发现了一般。吴谨看了看地上,原来要一个药罐子打碎了,汤药流了一地。许春花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吴谨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说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件事情,问完我就走。” 许春花听到吴谨的话,心中不再那么害怕,然后说道:“什么事情,你快问,问完你快走。” “你认识赵开明么?”吴谨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许春花似乎被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赵开明,你认错...人了。” 吴谨大声说道:“你撒谎!三日前在沙云城的裁缝铺,我亲眼看着你把赵伯叫了出去,你会不认识赵伯?” 吴谨的声音太大,连墙上的灰尘都被震得掉落了一下下来,就在许春花惶惶不安的时候,里屋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娘,怎么了?” 吴谨听到了这声音,便朝里屋走去,许春花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的眼神,上前将门堵住,不准吴谨进去,口中还念道:“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我求求你,不要进去!” 这许春花如此奇怪,另吴谨疑窦丛生,吴谨咬了咬牙,一把将许春花拉开,推开了房门,这是一间光线更为昏暗的小屋,窗户直接用木板封闭了起来,屋子之内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吴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床上的人全身长满红疮,有些红疮已经化脓流血,惨不忍睹,床上的人也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许春花又跳上来,一把抱住吴谨的脚,跪在地上祈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孩子。” 吴谨努力稳定住心神,然后问道:“你孩子得了什么病?” “败血症!”许春花说完,便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治不好么?”吴谨问道。 许春花还没开口说话,那床上的人却开口,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治得好,我娘说,只要我再坚持十天,就一定会有人来治好我的病的。” 许春花听到这话,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吴谨听到这话,内心也是犹如针刺,让人心痛。 过了一会儿,吴谨将许春花扶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孩子的。” 许春花听到此话,不停地给吴谨道谢,吴谨挥了挥手,说道:“他病得这么厉害,你怎么还让他住在这种地方,窗户也不开。” 许春花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怕会传染给别人。” 吴谨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三十两银子,塞进许春花的手中,说道:“你拿去,给他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许春花眼泪又开始刷刷流了下来,口中也开始不停道谢。吴谨等许春花心情稳定一点之后,又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赵伯之间的事情了么?” 许春花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跟赵开明之间没什么事,只是我以前为了给孩子看病,跟他借过一笔银子,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催我还钱,我没钱还他,就躲着他,没想到那天在裁缝铺被他遇到了,他又叫我还银子,我就把他叫出去,求他再宽限我几日,刚才我以为你是赵开明叫来讨债的,因此才说不认识赵开明的。” 吴谨想了想,觉得许春花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又问道:“赵伯的人参,是你送的么?” 许春花又是一惊,说道:“人...参,我不知道什么人参。” “赵伯说你送给他一袋人参,”吴谨说道。 “这不可能,你看我穷成这个样子,哪里有能力送人参给他。肯定是赵开明在骗你。”许春花信誓旦旦地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厚待 吴谨打量着一下许春花,什么也话没说,这反倒让许春花有一些不自在起来,左手使劲搓着衣角,似乎还很紧张。 突然,吴谨冲进里屋,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许春花大惊,尖叫道:“你要干什么?”说完便朝吴谨冲了过来,吴谨对着许春花抬手凌空就是一掌,只见一股气流从吴谨手掌喷涌而出,将许春花吹得后退几步,然后跌倒在地。 被子掀开,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吴谨用手捂住口鼻,仔细观察床上那人的右脚,然而床上那人的右脚只是五个脚,并没有多出一个,吴谨又将左脚也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五个脚趾,看来这人不是赵伯的孩子,吴谨又将铺盖盖好,然后对着许春花说道:“是我搞错了,对不起。”说完便转身离去,刚要出门,吴谨又回过头对着许春花说道:“你欠赵伯的钱不用还了。” 大福客栈,水桃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吴谨,见吴谨回来,顿时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拉住吴谨的手问道:“吴谨大哥,你没出什么事吧?查到什么了?” 吴谨微笑着说道:“我没有事,我们回去再说。”二人便回到房间之中,吴谨便发生的事,全部都跟水桃讲了一遍。 水桃听完,呆了半响,这才说道:“原来许春花也是一个可怜人!”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他脸上那种心力憔悴的表情,会让人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二人没有在说话,似乎许春花的悲惨已经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内心。 过了好一会儿,吴谨才说道:“只是不知道那人参到底是谁送给赵伯的,赵伯又为何要骗我们,说是许春花送的。” 水桃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吴谨大哥,你就不要再想那人参了,反正那人参又不能害人,查清楚了是谁送的也没什么用。” 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也是,反正赵伯也去世了,我还纠缠在这人参上干什么,要是有精力还不如去给赵伯找找他的孩子。” 水桃天真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吴谨大哥,我们被子还没买呢,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抓紧买回来吧。” 吴谨点了点头,水桃欢呼一声:“又可以逛街了!”然后蹦蹦跳跳地当先走了出去。 吴谨苦笑了一下,用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自言自语地说道:“败血症!”然后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这一次二人没有逛多少时间天色就暗了,买回棉被之后二人便休息了。 该买的也买齐了,这离承嗣大典还有好几日的时间,反正也闲来无事,吴谨就每日带着水桃在沙云城中游玩。别人游玩吧,总怕囊中羞涩,吴谨却不怎么为银子发愁,这也要拜他那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的石甲功所赐,很多猛兽玉清境修为的人见了都避让三分,唯独吴谨不用躲,直接和猛兽肉搏,完全不落下风,缺银子了,吴谨就上山打几只猛兽来卖,而这类猛兽又颇为珍贵,往往都能卖个好价钱。吴谨想想也是颇有几分好笑,别人不屑一顾的石甲功却成了自己发家致富的路子。 这一日,吴谨带水桃去了琳琅阁游玩,这琳琅阁是沙云城最高档的休闲场所,喝酒、听戏、赏曲儿、玩乐应有尽有,而且琳琅阁是沙云城最高的建筑,共有七层,三层以上全是包房,交点银子,就能去顶层,躺在长藤椅上,品着清茶,吹着微风,俯瞰整个沙云城,倒也惬意。 吴谨带着水桃在琳琅阁包了一个雅间,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小曲,倒也享受。水桃似乎不知该如何享受这种生活,显得有几分无所适从,吃着吃着,水桃竟然小声地抽泣起来,吴谨不明所以,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水头又抽了两下,说道:“吴谨大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有人给你端茶送水,有人伺候你吃饭,还能边吃边听曲。” 吴谨不禁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过我也能过这样的日子,只不过后来觉得钱财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水桃擦了擦眼泪,说道:“吴谨大哥,你不知道,我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又嗜赌如命,把家里那几亩薄田都给赌没了,家里揭不开锅那是常有的事,半夜经常被饿醒,饿醒了还不能哭,哭了还要被我爹打,我只能偷偷掉眼泪。后来我爹就送我去给大户人家洗衣服,伺候人,大冬天的,河水都结冰了,我也得去洗衣服,手一伸进水中,比刀割还疼,但我要想得口剩菜剩饭吃就必须得把衣服洗完。”水桃似乎越说越伤心,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吴谨也被深深触动,吴谨自己也是在苦日子中长大,但吴谨没有饿过肚子,因为他的父母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东西留给吴谨吃,自己虽然穷,水桃跟他比起来,又不幸多了,吴谨柔声安慰道:“这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以后你再也不会过这种苦日子了。” 水桃点了点头,说道:“这种日子,以前我做梦都不敢做,我以前只要是能吃饱肚子,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这两天我什么活都不用干,还吃得好,玩的好,这两天我做梦都笑醒了几次。” 吴谨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而水桃没有笑,反而神色越发沉重起来,说道:“吴谨大哥,我知道害你是我不对,但有时候我就想,老天爷还是很厚待我的,我害你,反而过上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吴谨大哥,我以后会做牛做马伺候你和你父母,我还会...”水桃停住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抬头看了一眼吴谨,又小声说道:“我还会给你们吴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算是报答你。”水桃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脸也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吴谨似乎也有些难为情,把头微微低了下去,水桃摇了摇牙,又说道:“吴谨大哥,你还怪我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手下败将 吴谨被水桃最后的这句话刺痛了一下,因为这句话让他想起了慕雪,要不是因为水桃的这件事,他也不会和慕雪分开,曾经的海誓山盟共闯天涯,现在却无疾而终各奔西东,怎不令吴谨心痛,只是这又能怪得了水桃么?水桃也是一个受害者,自己的清誉被毁,又无家可归,吴谨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怪水桃,就算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对水桃是有恨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吴谨知道,水桃其实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儿,害人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吴谨捏了捏桌角,小声说道:“你现在已经有了我们吴家的骨肉,你放心吧,我以后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 水桃似乎有些着急,眉头一皱,张了张嘴说道:“吴谨大哥,我...”水桃抿了抿嘴,还是没有说出来,然后埋下头,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吴谨挺了挺身子,然后说道:“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怎么好好玩几天,然后就回青州去,我都有好几年没有见到我的父母了。” 二人默默地转过头,盯着台上唱小曲儿的艺人,也不知是真在欣赏小曲儿,还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曲儿唱完,交了点银子,让小二带他们去琳琅阁的顶层,这琳琅阁生意也是极好,每一层的包房似乎都被包了出去,包房内不时传出划拳行酒的声音,偶尔也会传出男人与女人的嬉笑怒骂声,听到这些声音,吴谨和水桃似乎都有些难为情,便加快速度往顶楼走去,到了第六层时,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这层没有人似的,这时店小二却回头过,一脸谨慎地说道:“客官烦请小心一点,这一层有位极为重要的客人,要是冲撞了他,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吴谨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这是什么客人,声音大一点也会冲撞到他。店小二带着吴谨二人蹑手蹑脚地走上顶层,这店小二才松了一口气。吴谨见小二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禁大为奇怪,于是问道:“六楼是什么人?” 店小二笑了笑,神秘地说道:“一个沙云城谁也惹不起的人!”说完又走到楼梯口,蹑手蹑脚地往楼下下去,刚走了两步,店小二又回头说道:“客官,一会儿下楼的时候也记得小声点,不要把动静弄得太大了。” 吴谨无奈地笑了笑,示意自己知道了,心想:管他是谁呢,反正等看完承嗣大典我就回去了,你就算再厉害也与我无关。 这玲琅阁的顶层如一个亭子一般,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旁摆放这几张藤条椅子,再往外就是栏杆将楼顶围了一圈。吴谨选了一张藤条椅躺了下来,水桃则矜持地坐在椅子上,二人坐了一会儿,喝喝茶,吹吹风,又绕着栏杆转了一圈,将沙云城看了一遍,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吴谨和水桃对看了一眼,二人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便一同往楼下走去。 走到六楼,还是如刚才来的那般安静,长长的通道尽头有一扇禁闭的门,吴谨猜测那个厉害的人物应该就在那间屋子之中,可惜房门紧闭着,要不然还可以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人。 往下的楼梯在那扇门的旁边,吴谨和水桃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就当吴谨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那扇门却开了,一个店小二唯唯诺诺地端着一个空盘子出来,吴谨不禁往那房间里面看去,里面坐着的人也往外看了出来,二人的目光相遇,却都怔住了,吴谨一眼盯着里面的人看,里面的人也盯着吴谨看,只是二人都不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他们二人的举动把水桃都看糊涂了,拉了拉吴谨的衣角,问道:“吴谨大哥,你们认识么?” 吴谨似乎这才收回眼神,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便打算离去。 谁知里面的人却说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就当把酒叙。” 吴谨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下,也不说话,便走进屋去,水桃也只好跟了进去。 吴谨坐了下来,那人便拿出一个酒杯,给吴谨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说道:“别来无恙!” 吴谨也举起酒杯,说道:“我道整个沙云城都怕的人是谁?原来是你!只不过是你的话,我倒还不怕了。” 那人听到此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啊,遇见曾经的手下败将当然不会害怕!”说完端起酒杯和吴谨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吴谨便也将酒杯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 这整个沙云城都害怕的人居然还是吴谨的手下败将?水桃是越听越糊涂,于是问道:“吴谨大哥,他到底是谁?咱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那人听到水桃的话,笑得更开心了,眼泪都快笑了出来,笑得实在喘不过气了,这才停下来说道:“你吴谨大哥没有惹麻烦,我是尹怀熙,以前和他一起在太一道修行,败在过他的手上,我还要感谢他当初的不杀之恩!” 水桃听到吴谨有恩于他,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吴谨说道:“你姓尹,想必是沙云城尹家的某位公子吧!” 尹怀熙双手抱拳,说道:“不才,在下正是尹家家主尹和泰的长子。” 吴谨眉毛微微一皱,说道:“嗯?我怎么听说尹家家主尹和泰的长子叫尹怀玉,可不是叫什么尹怀熙。” “当初为了方便在太一道修行,所以就改了个名字,”尹怀熙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太一道的长老们应该知道你是沙云城尹家的大公子吧?”吴谨问道。 “他们当然知道!”尹怀熙也不掩饰,直接承认道。 吴谨冷笑了两声,说道:“你重伤慕雪,太一道当初将你逐出师门,你贵为沙云城尹家额大公子,这处罚对你来说不痛不痒,看来太一道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尹怀熙只是微笑着看着吴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尹怀熙才说道:“慕雪呢?你们两个不是生死不离么?怎么?她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炼 吴谨白了一眼尹怀熙,没有说话,只是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尹怀熙看了水桃一眼,说道:“这个姑娘虽说穿得土了一点,但比慕雪好看多了,男人嘛,食色性也,我懂!”说完掩面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提到慕雪,吴谨心中本就有些难受,现在又被尹怀熙嘲讽了两句,心中更是不快,于是说道:“你先别说我,先说说你自己,你连我都打不过,居然被选为接班人,你们尹家是不是后继无人?” 尹怀熙听到这话,居然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说道:“吴谨你可以啊!出去溜了一圈,口才见长啊,比起当初那个木头可强多了啊,我说怎么会有女孩子跟着你这种人呢!”尹怀熙夸完还是不忘了损吴谨两句。 吴谨也不示弱,说道:“你可别惹我,我现在口才大涨,你要是惹毛了我,我就在沙云城到处宣传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去当你们尹家的接班人!” “以前是打不过你,但等过了承嗣大典,谁高谁低可就说不清楚了!”尹怀熙说道。 “怎么?承嗣大典拉你出来在沙云城溜一圈你就能小猫便老虎了?”吴谨不屑地说道。 “那倒不是,只不过过了承嗣大典我就能得到尹家的镇家之宝——昆吾剑!有了昆吾剑,恐怕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尹怀熙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不是已经有了昆吾剑了吗?”吴谨有些不解地问道。 “以前在太一道的时候我手中那把昆吾剑是我仿造的,我手中要是有真的昆吾剑,当初就是你败在我的手下了,”尹怀熙有些不甘地说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尹家的这把昆吾剑有什么厉害之处!”吴谨说道。 “这昆吾剑是我们尹家历代家主用精血温养之剑,乃我们尹家血炼之物,与我们尹家血脉相连,尹家人若用此剑,则能与他心意相通,达到人剑合一,威力不止高上一筹半筹!”尹怀熙有些自豪地说道。 吴谨一听,便想起了自己的血玉,按许旌阳的说法,吴谨的血玉也应该是被吴家的某个祖先以精血温养,看来这血玉也是吴家的血炼之物,于是吴谨说道:“如果是血炼之物的话,那是不是只有你们尹家才能使用此剑?” “那是自然,外人若是拿了此剑,必遭尹家历代家主的精血反噬!”尹怀熙故意将反噬这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就好像是在告诫吴谨一般:不要去打昆吾剑的主意。 吴谨装作很配合的样子说得:“厉害厉害,我们在这里恭喜尹大公子登基成功!”然后端起酒敬了尹怀熙一杯。 尹怀熙一听此言,连连摆手,说道:“你别先忙着祝贺,你越是祝贺,我心里面越不踏实。” 吴谨觉得奇怪,于是放下酒杯,问道:“有什么不踏实的?” “我们尹家香火旺盛,我父亲就有七兄弟,而我父亲又有四个老婆,我也有六个兄弟,加上我父亲的兄弟的儿子,我这一代不下五十人,我们的很多兄弟在暗中也是蠢蠢欲动,要是他们从中作梗,整出什么事那可说不清楚?”尹怀熙说道。 “那你是怎么当上这接班人的?”吴谨问道。 “我们尹家为了维持家族的稳定,防止后代争夺接班人而四分五裂,于是便规定接班人由年青一代中的长子担任,”尹怀熙说道。 “原来你当这个接班人靠的不是本事,而是靠命啊?”吴谨还是不忘讽刺尹怀熙道。 “我命好,但我本事也是这一代中最强的,这个接班人我也是当之无愧,”尹怀熙对于吴谨的嘲讽,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你还担心什么?”吴谨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么,担心我那些兄弟们从中作梗啊,要是我出了事,那就是其他兄弟公平竞争这个接班人的位子了,”尹怀熙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的原因么?”吴谨笑着问道。 “有一点点是因为这个吧,主要是我父亲安排了一群人,整日围在我身边,还不让我踏出家门一步,我实在受不了,今天打算偷偷跑出来玩一会儿的,哪知道又什么都不好玩,索性就到琳琅阁来喝闷酒!不过运气还算不错,遇到了你,还有个人陪我聊会儿天,”尹怀熙说道。 “那你们尹家承嗣大典的历史上,有出过事么?”吴谨问道。 尹怀熙仰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还真出过事,只不过是两百年以前的事了,我也是从我们尹家的族谱上看到的,只不过这事倒是跟其他人无关。” “什么与其他人无关,”吴谨不解地问道。 尹怀熙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地说道:“族谱上也说得不是很详细,只是说两百年前,我们尹家出了一个天才,叫尹子硕,据说十六岁就突破玉清境,被家族选为接班人,可惜的是这个尹子硕居然被妖人蛊惑,要放弃接班人的位子,去追求什么天道,家族自然不同意,没想到这个尹子硕居然在承嗣大典上逃走了,不知所踪。” “那后来了?”吴谨问道。 “后来,古籍上说,尹子硕被妖人蛊惑,练功走火入魔,疯了,然后就死了。”尹怀熙说道。 “这个是他自己不想当接班人,你们尹家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被人害得当不了接班人,所以你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放心吧,”吴谨宽慰道 尹怀熙笑了笑,说道:“那就借你吉言,对了,你们怎么会在沙云城,”尹怀熙接着问道。 “承嗣大典盛名在外,自然是慕名而来,”吴谨说道。 “你要看承嗣大典,在我们尹家之外能看到什么?我看你去我家住吧,也让我盛情款待一下你,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尹怀熙说道。 吴谨想了想,说道:“算了,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规矩肯定多,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还是在外面无拘无束舒服一些。” 尹怀熙也猜想吴谨会拒绝他,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端起酒杯说道:“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这种人,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不用遵守什么规定,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吴谨白了一眼尹怀熙,说道“那你就学你们尹家的老祖宗尹子硕啊,最不喜欢你们这种人,手中捏着权力金钱不放手,却又逢人就说权力金钱拖累了你。” 尹怀熙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吴谨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只是想着自己真的敢放手吗?尹怀熙情绪有些低落下来,淡淡地说道:“我不放手不是因为权力金钱。” 吴谨也是略微有些诧异,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娘,”尹怀熙有些黯然地说道:“我要是没出息,我怕我娘以后会被欺负。” 吴谨也是楞,没想到尹怀熙做事决绝、冷酷无情,居然还是一个孝子,像尹怀熙这样的世家,母凭子贵那是很正常的事,儿子不争气,母子必然在家族中抬不起头,何况他父亲有四个老婆,算上堂兄堂弟,还有五十多个兄弟,这尹怀熙的竞争对手也着实不少。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尹怀熙又是满上一大杯酒,说道:“我出来是喝酒解闷的,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今天不醉不归!”说完自己狂喝起来,吴谨怕尹怀熙喝出什么毛病,便一直想方设法让尹怀熙少喝一些。 吴谨和尹怀熙在琳琅阁一直喝到晚上,吴谨一直控制着喝酒,倒还好,只有几分醉意,尹怀熙则喝得伶仃大醉。 吴谨看了看天色,对着尹怀熙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尹怀熙睁开朦胧的双眼,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醉,咱们接着喝。” 吴谨摇了摇头,走到尹怀熙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打算直接将他送回去,哪知尹怀熙一把推开吴谨,说道:“要走你自己走,我自己能回去。” 吴谨说道:“你人都站不稳,怎么回去?” 尹怀熙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对着吴谨打了一个嗝,顿时一股酒气迎面熏来,吴谨连忙闪开,尹怀熙说道:“我尹怀熙在沙云城还能丢了不成?”说完,大喊一声:小二! 只见房门立马打开,一个小二唯唯诺诺地走上来,说道:“尹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送我回去!”尹怀熙说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安排一辆马车,”那小二说完,转身便打算出去。 “你回来,”那小二刚要走,就被尹怀熙叫住,又赶忙站在尹怀熙跟前。 尹怀熙摇晃着身子向那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进一点,那小二又往前走了一步,哪知尹怀熙抬手就给了那小二一耳光,小二手捂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尹怀熙,尹怀熙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说道:“知道了么?” 吴谨都不知尹怀熙这是何意,那小二却说道:“小的明白了,马上去准备两辆马车,把这位公子也送回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入住 吴谨哭笑不得,这尹怀熙醉是醉,没想到还想着自己。 不一会儿,那小二便将马车准备好,这琳琅阁的老板亲自上来扶着尹怀熙上了马车,尹怀熙被稀里糊涂的架上马车,然后往车上一趟,就不省人事了,那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把尹公子送回尹府,尹怀熙的马车启动,那老板似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对吴谨说道:“怠慢了,只是这尹公子要是出点什么差池,我们整个琳琅阁都得遭受灭顶之灾。” 吴谨笑了笑,示意无碍,然后跳上马车,这车上的小二,一会长鞭,马车便向大福客栈驶去。 马车上,水桃说道:“这尹怀熙人还不错啊,一点也不像一个纨绔子弟。” 吴谨笑了笑,说道:“纨绔子弟倒不像,但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想起尹怀熙对慕雪下的狠手,吴谨还是心有余悸。 “他不是说他有很多兄弟暗中蠢蠢欲动么?他喝成这样,也不知回去的路上安不安全,”水桃说道。 吴谨一听,也觉得水桃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要不是今天遇到自己,尹怀熙也绝不会喝得烂醉如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过意不去,想到此处,吴谨对着驾车的小二大声说道:“赶快调转方向,我们也去送尹怀玉。”皮鞭一响,马匹嘶鸣,向着尹府飞奔而去。 马车刚过两条街,便听到前面有兵器相撞的声音,吴谨心中一惊,急忙叫小二停下马车,自己则跳下马车,往前面快速飞去,转过街角,便看见尹怀熙被四个蒙面人围攻,其中两个玉清境,两个炼气境。驾车的小二也横尸在地上,尹怀熙身上也受了伤,身子也摇摇晃晃,正在勉力支撑,看来也支持不了多久。 吴谨当即运起石甲功,一拳向其中玉清境的一人打去,四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对付尹怀熙,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吴谨的石甲功又极为迅捷,那人没有一丝反应,便被吴谨一拳打在后心,那人顿时口吐鲜血,往前飞去,然后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吴谨这一击极快又准且狠,一下子把其他三人给镇住,三人对看一眼,便掉转身向吴谨攻来,吴谨当即将石甲功全力施展开来,与那三人斗得旗鼓相当,那三人本想速战速决,哪知吴谨年纪轻轻,修为却远超他们的想象,尤其是认为本来百无一用的石甲功,吴谨使出来不但势大力沉,而且还身法敏捷,最另他们惊诧的是运气攻击吴谨体内,犹如泥牛入海,居然毫无反应,三人越打越心慌,料想这人是何方神圣,石甲功居然如此匪夷所思。 这三人一个是玉清境,两个是炼气境,论单打独斗,绝对都不是吴谨的对手,但三人联手,只需和吴谨这般纠缠下去,吴谨必败无疑,只是三人的目标是尹怀熙,他们当中那个玉清境的人多次想甩开吴谨,去杀尹怀熙,无奈吴谨总是如影随形,三人一时半会又摆脱不了吴谨的纠缠,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已经惊动了不少居民,再拖下去尹家的人很快就会赶来救援,倒时候恐怕尹怀熙杀不掉,自己也跑不掉。打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声:撤,三人合力一掌将吴谨击退,然后抬起重伤的那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吴谨赶忙上前查看尹怀熙的身体,只见尹怀熙手臂和后背各中一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是需要及时止血。水桃见黑衣人逃走,急忙叫小二把马车驾驶上来,吴谨将尹怀熙抬入马车之后,向尹府飞奔而去。 吴谨将尹怀熙送到尹府,整个尹氏家族举门震惊,除了尹怀熙的父亲,也就是尹家家主尹和泰和尹怀熙的母亲云中忆,尹家四个长老也都悉数到齐,甚至连已经不问世事的尹家太上皇,也就是上一代家主尹沧誉也被惊动,赶来查看尹怀玉的伤势,足见尹怀玉在尹家的地位之重。 给尹怀熙治疗的是一个老郎中,已经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给尹怀熙查验完伤口后,对着尹沧誉和尹和泰说道:“只是皮外伤,我已经为他止血,修养几日便可康复,两位家主不必担心。” 听到此言尹沧誉和尹和泰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云中忆似乎还是不放心,扑在尹怀玉的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时尹和泰转过身来,对着吴谨说道:“多谢少侠仗义相助,大恩大德我尹家没齿难忘。” 吴谨回道:“我与尹怀玉本就认识,今天碰巧遇上,便和他喝了几杯酒,所以尹怀玉喝醉了,我也有责任,自当要安全地把他送回家。” “哦?少侠还与犬子是旧识?不知少侠该如何称呼?”尹和泰问道。 吴谨心想自己是太一道企图,而这尹家和太一道关系又非同一般,要是暴露了自己,引得太一道的人来捉拿自己,那可不妙,于是说道:“我叫吴岩,青州人士,也是因为承嗣大典盛名在外,慕名而来。” 尹和泰一听吴谨是青州的,有些诧异地说道:“青州!那里距云州可很远啊,我云家承嗣大典还能传到那里去?” 吴谨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赶紧解释道:“云家声名显赫,青州也有跟云家生意上往来的人,这承嗣大典能传过去也不足为怪。” 尹和泰笑了笑,似乎对尹家声名在外很是满意,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又对着吴谨说道:“吴岩少侠既然是来看尹家的承嗣大典的,我看不如就在我们尹家住下,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多谢尹家主盛情,只是我们习惯了风餐露宿,住在这华府豪宅怕晚上会睡不着,”吴谨打趣地拒绝道。 这时尹家的老家主尹沧誉站出来说道:“请少侠住在我们尹家一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想请少侠帮助我们,查出凶手,还望少侠念在与怀玉朋友一场的份上,伸出援手。” 吴谨这下不好再拒绝,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只是不知该如何帮助你们?” “只需等怀玉醒了,你们一起说一下遭遇的情况即可,”尹沧誉说道。 吴谨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尹和泰立即安排下人将吴谨领去客房住了下来,然后又跟族中人通报了一下尹怀玉的情况,大家便各自散去。 尹家为吴谨和水桃一人安排了一间客房,这客房也够奢华的,一进屋就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地板是用黑色的大理石铺成,屋中的家具无一不是上等金丝檀木打造而成,镂空的雕花窗精致不凡,客房也是套房,一里一外,外面除了摆放着桌椅,居然还摆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墙上也是挂满了各种字画,里屋则是摆放着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着实不凡,连棉被的图案也是金线绣制而成,吴谨不禁感慨,这尹家到底是有多有钱。 吴谨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立即就有了两个侍女上来,要服侍吴谨更衣,把吴谨吓得跳了起来,吴谨连连摆手,说自己来,让他们打来洗脸水就可,引得那两个侍女咯咯发笑。 第二日,吴谨刚刚睡醒,屋外便已经两个侍女站立两旁,手中还端着一个铜盆,吴谨一出里屋,一条热乎乎的毛巾便送到了吴谨的手中,吴谨洗漱完毕,只见一名侍女又要上来给吴谨更衣,吴谨一愣,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这是干嘛?” 这名侍女笑着说道:“回禀公子,尹老爷命裁缝连夜为您和水桃小姐做了一套衣服,我帮你换上,”说完,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新衣服。 我自己能穿,你们出去吧,两个侍女便依言出去,吴谨坐下了下来,用手摸了摸那件新衣服,果然质地精良,手抚摸在上面,犹如抚摸玉石一般,吴谨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苦笑了一下,然后将新衣服推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便见水桃进来了,水桃还是穿着她的碎花裙,吴谨一愣,问道:“尹家没给你做新衣服么?” 水桃点了点头,说道:“做了。” “那你怎么不穿上?”吴谨问道。 “太贵重了,我舍不得穿,”水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要什么时候穿?”吴谨问道。 “我想等到...见你父母的时候再穿,”水桃带着几分难为情说道。 吴谨哑然失笑,水桃又兴奋地坐上来,说道:“尹家真是太有钱了,是我见过的最有钱的了。” “你以前见过的最有钱的人是谁?”吴谨问道。 “就是沿河村我们田家的族长,无非就是手里有几个臭钱,跟尹家比起来,他所有的钱估计还及不上尹公子的零花钱。”水桃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看来你对你们族长很不满意啊,”吴谨乐呵呵地问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八反 水桃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说道:“谁叫他为富不仁。” 吴谨抬头想了想,说道:“哦,我听你说过,我送你回沿河村的时候正好你们族长正在嫁女儿是吧?” 水桃咬了咬牙,说道:“就是那里!” 吴谨笑了笑,说道:“等我再去打几只花斑白额虎,换成银子,带你回去在他们面前好好耀武扬威一番。” 水桃连连摆手,说道:“不,我再也不回那里去了。” 吴谨一愣,想了想,估计水桃是因为未婚先有子,逼于无奈才从沿河村逃出来,所以再也不想回去,吴谨便宽慰了水桃几句。 时至中午,吴谨便想着去探望一下尹怀玉,看他恢复得如何,但老郎中说尹怀玉虽说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几日,吴谨和水桃去了也没见着,只得又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水桃突然扶着栏杆不走了,吴谨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水桃用手捂着额头,有些难受的说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头晕,四肢乏力。” 吴谨赶忙上前扶着水桃,这时水桃已经开始冒虚汗,站都有些站不稳,吴谨心中一慌,急忙大叫起来,不一会便来了一个佣人,吴谨大声说道:“她生病了,我先把她抬回客房,烦请你帮我请下郎中。” 那个佣人应了一声,便另一个方向走去,吴谨便抱起水桃,往客房奔去,吴谨刚把水桃放在床上没多久,那个老郎中便赶了过来,吴谨赶忙让开位置,那老郎中便替水桃号起脉来,号了一会儿,老郎中微微一笑,说道:“水桃姑娘已有身孕了,你知道吧?” 吴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郎中接着说道:“你们今天早上还没吃东西吧?” 吴谨又点了点头,老郎中又说道:“水桃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怀孕了,身体需要的能量远胜从前,今天还没吃东西,所以她是饿晕了,我这就安排厨房给水桃姑娘做些补品过来,以后你要注意她的饮食,把她的身子养好。” 原来是没吃东西,饿晕了,把吴谨吓了一大跳,吴谨赶忙谢过老郎中。不一会儿,佣人便做了一些吃的东西送过来,吴谨一看,全是珍贵补品:银耳、燕窝,阿胶,吴谨喂水桃吃了过后,不一会儿水桃便不在头晕眼花,恢复正常了。 吴谨心想,这以后得把水桃的身子养好,天天让尹府山珍海味的做给水桃吃,尹府估计也不会在意,只是吴谨自己却过意不去,这为水桃补身子,还得靠自己,在尹府的这段时间就先把从赵伯哪里带出来的人参给水桃熬汤喝,等出了尹府,再想其他办法。吴谨主意打定,便马上回到大福客栈,把那袋人参带到尹府去。打算以后每天熬一碗参汤给水桃喝。 又过一日,尹怀玉还在静养,还是不让人见,吴谨闲着也没事,便打算给水桃熬参汤,那老郎中是尹府聘请的,直接住在尹府里,尹府还专门给他一个庄园让他住在里面,老郎中把那庄园直接改成了一个药房,还在院中种上药草,吴谨找了一个仆人打听,便知道那庄园的位置,还知道那老郎中名叫卫悬济。 吴谨拎着袋子往卫悬济的庄园走去,卫悬济正在药房里打理药材,见吴谨进来,说道:“怎么了,水桃姑娘又有什么不舒服么?”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来只是想借老先生的药罐为水桃熬点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等一等,我给你拿出来,”卫悬济边说边往外走,从一个隔间里拿了一个药罐出来,然后拎着药罐走到一个小炉子旁,然后说道:“你要熬什么?就在这里熬吧。” 吴谨答道:“我把我带的人参给水桃熬点参汤,补补身子。” “这尹府什么补品没有,佣人也多的是,你又何必自己带人参,还自己来熬汤,”卫悬济说道。 “咱们不能仗着尹府什么都不缺就白吃白拿人家的,”吴谨说道。 卫悬济笑了笑,说道:“你倒有几分骨气,来,你把人参给我,我帮你熬。” 吴谨说道:“那就多谢卫老先生了,”说完,吴谨便从袋子中取出一个盒子交给卫悬济。 卫悬济将盒子打开,里面除了躺着一棵人参外,一个一根像干枯的树根一样的东西,卫悬济拿起那东西仔细观看了一阵,然后问道:“这可不是人参啊。” 吴谨抬头一看,笑了笑,说道:“哦,这是藜芦,治疗中风用的。”吴谨心想可能是赵婶给赵伯熬药时,不小心把藜芦混进这装人参的盒子里了。 然而卫悬济一听是藜芦,不由得大声惊呼道:“你怎么能把人参和藜芦放在一起?” 吴谨一头雾水,说道:“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汤,不是对治疗中风效果更好么?” “胡说八道!”卫悬济大声怒斥道。 吴谨一听也有些紧张起来,问道:“人参和藜芦在一起熬汤会怎样?” “医经有云: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具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这最后一句''诸参辛芍叛藜芦''意思就是所有的人参和藜芦都不能相容,否则会产生毒性。”卫悬济解释道。 “什么!”吴谨一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然后喃喃自语道:“难道赵伯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会有人去害赵伯呢?” 卫悬济听吴谨在那不停地念赵伯是被人害死的,赶忙问道:“你口中所说的赵伯把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喝了?” 吴谨点了点头,双眼紧盯着卫悬济,似乎在等着他下面会说什么。 卫悬济也是一脸凝重,接着问道:“你那赵伯为什么要吃藜芦,他得过中风?” 吴谨又有点了点头,卫悬济见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正常人喝下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或许还不至于死人,但要是得过中风的人喝了这种汤药,那是必死无疑。” 吴谨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之上,双眼无神,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有人去害他。 卫悬济义愤填膺地说道:“你告诉我,是哪个庸医说人参可以和藜芦一起熬汤,老夫豁出这条命,也要去把他的招牌砸了。” 吴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卫悬济听到此言,眼睛一闭,痛心疾首地说道:“庸师误人子弟,庸医害人性命啊!”说完也是黯然神伤。 参汤熬好,吴谨魂不守舍地走在回去的路上,难道赵伯真的是遇上了庸医么?但就算是庸医告诉赵伯如此用药的,赵伯也没那么多银子买这么多人参,关键还是要找出这人参到底是谁送给赵伯的,是不是许春花?也不像,许春花一贫如洗,家里还拖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子,他也没有这个能力送这么多人参给赵伯,看来赵伯那日除了见许春花以外,应该还见了其他人,但是赵伯、赵婶与世无争一辈子,又有什么人会跟赵伯有如此深仇大恨,还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致赵伯于死地。看来还得再去找一次许春花,问下她那日有没有见到赵伯见过其他人。 回到水桃的房间,吴谨将参汤盛给水桃,自己又坐在一旁发起呆来,水桃见吴谨有些魂不守舍,就问道:“吴谨大哥,你怎么了?怎么有些心神不宁?” 吴谨回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赵伯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 “什么!”水桃一声惊呼,碗都险些端不住,又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人参根本不能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否则就会产生毒性,”吴谨说道。 “但赵伯明明说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药效更好啊,”水桃不解地问道。 “所以我怀疑有人故意误导赵伯,”吴谨说道。 “那会不会是赵伯自己弄错了,认为人参就一定对身体有好处,才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呢?”水桃又问道。 吴谨似乎被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不会吧,谁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把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成汤药呢。” 水桃想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吴谨这话有些道理,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再去找一次许春花,问下她那天还看到过赵伯见过其他人没有,”吴谨说道。 水桃见吴谨又要去调查这件事,想起许春花那带着几分狰狞的面容,水桃露出一丝不安,吴谨见状,轻声安慰道:“许春花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实际上她手无缚鸡之力,我不会出事的。” 水桃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知道她伤不了你,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之你自己小心,有危险就赶紧跑。” 吴谨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情况不妙我就开溜。”水桃一听到这话,也是咯咯笑了起来。 吴谨再一次站在了虎门巷的入口,虎门巷还是那样的破败不堪、污水横流,零零星星路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愁容满面,看来恐怕住在这里面的人多为沙云城最底层的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房幺房 想起许春花那儿子苟延残喘的惨状,吴谨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往虎门巷里面走去,走了道三百米,便到了许春花的屋子前,只是许春花屋子的大门紧闭,上面还锁上了一把大锁。 难道许春花出去了?吴谨心想。这时吴谨见隔壁有一位老太婆杵着棍子走了出来,坐在凳子上晒太阳,吴谨便走过去问道:“老人家,许春花出去多久了?” “出去有三四天了,”那老人家答道。 “三四天!?”吴谨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啊,这锁都锁了三四天了,也没见她回来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老人家说道。 吴谨心想这其中定有古怪,便走到许春花的屋前,用手将门锁一拧,锁应声而坏,旁边的老人家看见吴谨漏出这一手,以为是遇到打家劫舍的了,哆哆嗦嗦退回到自己的屋子之中,把门紧闭起来。 吴谨也不理会,直接走进屋去,屋内还是上次看到的那样,破破烂烂、家徒四壁,吴谨又往里屋走去,那间屋子是住许春花儿子的房间,吴谨推开门,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只是恶臭还没有散去,吴谨捂着鼻子退了回来。 “哐啷”一声,吴谨脚上提到了什么东西,吴谨低头一看,是那日许春花掉落在地上的药罐子,药水已经干了,只剩下干枯的药材散落在地上。 许春花带着他儿子跑了,而且跑得极为仓促,屋子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连掉落的药罐也没有收拾,肯定是在吴谨离开之后许春花就带着他儿子仓皇逃走,吴谨心中思忖到,只是许春花为什么要跑呢?自己对许春花又没有恶意,也不要她还钱,莫非许春花确实看到赵伯见过什么人,被人给威胁了?吴谨毫无头绪,只得又回到尹府。 水桃见吴谨回来,赶忙问道:“怎么样?许春花知道什么不?” 吴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懊恼地说道:“许春花跑了。” 水桃也失落地说道:“那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只听门外一个佣人说道:“吴公子,我家大公子已经能见客了,我们家主请你去一趟。” 吴谨一听,嘱咐水桃好好休息,便和那佣人一起一同过去,吴谨走进尹怀玉的屋子,佣人便将房门关上,屋内坐着四人,尹怀玉坐在床上,凳子上还坐着尹沧誉、尹和泰还有云中忆。尹怀玉一见到吴谨,就嚷嚷道:“其实我早没事了,就是那卫悬济老庸医说我需要静养,不让我下床,要不然我早来找你了。” 云中忆见尹怀玉对卫悬济出言不逊,嗔怒道:“不许胡说八道,卫大夫也是为了你好。” 尹怀玉翻了翻白眼,没有再说话,这是尹和泰说道:“玉儿,你把前晚的情况说一下。” 尹怀玉用手撑了撑身子,说道:“那天我在琳琅阁遇见吴谨,就和他喝酒,后来我就喝多了,然后我就让琳琅阁的小二送我回去,路上就遇到四个蒙面人偷袭我,再后来等我醒来我就在家里面了。” 尹和泰听尹怀玉讲完,眉毛一竖,怒喝道:“捡重要的说,尽说些没用的。” 尹怀玉嘟囔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看清刺杀你的人是什么人,他们用的是什么功法,什么修为,对你说过什么话?”尹和泰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 “我记不得了,”尹怀玉说道。尹怀玉抬头看了一眼尹和泰,见他快要动了肝火,又说道:“我真记不得了,当时我喝得烂醉如泥,听到驾车的小二一声惨叫,我就掀开帘子去看,看见有人挥刀向我砍来,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本来那四人伤不了我的,只是因为我喝醉了,才中了两刀,然后我就晕倒了。”尹怀玉一边说,还一边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尹和泰似乎很生气,却又无从发起,把火气强行按下去之后,转过头对着吴谨问道:“吴岩少侠,你讲一下那晚你见到的情况。” 吴谨说道:“那晚尹怀玉喝得太醉了,我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便又折回去找他,去的时候正好见到他被四个蒙面人围攻,他们用的是净明道的功法,其中有两个人是玉清境,两个人是炼气境,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们似乎很急,不愿多做纠缠,见短时间内杀不了尹怀玉,他们就撤走了,不过有一个玉清境被我重伤,伤到心脉,估计没个一年半载下不了床。” 尹和泰和尹沧誉对望了一眼,尹和泰说道:“父亲,你认为会是什么人所为?” “哼!你还记得玉儿送回来的那天晚上,谁到得最快么?”尹沧誉说道。 尹和泰埋头冥思苦想起来,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那天我只顾着玉儿的伤势去了,真没注意谁第一个到。” “大长老尹沧坤,我到之前他就已经到了,而且一脸关切异乎寻常,”尹沧誉说道。 “你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印象,的确是堂叔最先到,”尹和泰说道。 “哼,当年我哥去世他都没有到,怀玉只不过是受伤,他却第一个赶到,这是欲盖弥彰。”尹沧誉冷冷地说道。 “父亲你分析得对,他们长房自从丢了家主之位后,一直对我们幺房心有不甘,暗地里小动作不少,”尹和泰说道。 吴谨心想:原来尹沧誉已经猜到是谁下的手,难怪他不慌不忙,要等着尹怀玉好了再来询问此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说的这长房和幺房又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吴谨问道:“都是尹家的人,你们怎么还分长房和幺房呢?” 尹沧誉看了吴谨一眼,说道:“你不是我们尹家的人,自然不知道我们尹家的历史,我们尹家的祖先是三兄弟,他们创立了尹氏家族,老大这一脉的子嗣就叫长房,老三这一脉的子嗣就叫幺房,老二没有婚娶,就没有子嗣传承,而我们正好是幺房这一脉,从家族创立,尹家一直是由长房的子嗣当家主,但两百年前,当时长房的尹子硕主动放弃了继承家主之位之后,家主之位便一直由我们幺房来担任,从那以后,长房的人一直心有不甘,暗地里蠢蠢欲动,所以这次尹怀玉在承嗣大典这关键档口险些被人暗杀,十有八九就是长房的人在使坏。” 吴谨秉承他一贯小心谨慎的性格说道:“但这都是揣测,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就是长房的人去暗杀尹怀玉。” 尹沧誉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们细心一点,耐心一点,就一定会找到证据。” 听完此言,吴谨不置可否,也是笑了笑。这时尹沧誉又说道:“好了,吴岩少侠为了我们的事已经劳心劳力,我们就不要再叨扰他了。” 吴谨一听此言,知道尹沧誉下面的对话不想让自己听见,于是识趣地抱拳说道:“那我就告退了。” 尹怀玉立马站起身来说道:“我送你回去!” 尹和泰大声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尹怀玉一脸不悦地又坐了回去,哪知尹沧誉却说道:“让他送送吴岩吧,吴岩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吴谨心想,看来他们要商量的事,连尹怀玉都不想让他知道,尹怀玉则没有想这么多,高高兴兴地拉着吴谨的手就往外走去。 等吴谨和尹怀玉走远了,尹沧誉转头对着云中忆说道:“你也出去一下吧,我们有事要商议。” 云中忆没有一丝表情,站起身便直接走了出去。尹和泰低声问道:“父亲要交代什么紧要事情?把人全部支走。” 尹沧誉冷笑了两声,说道:“这次长房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父亲你打算怎么做?”尹和泰问道。 “吴岩不是重伤了一个玉清境的人么,长房里面玉清境的人是哪些我们还不清楚么,就只有大长老那两个儿子,抓住他,大长老还不任我们摆布?”尹沧誉阴冷地说道。 尹和泰一听此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我马上就去把大长老的两个儿子都抓起来,这次我们要好好给长房一个教训。” 尹沧誉眉头一皱,说道:“不要打草惊蛇,受伤的人肯定已经被隐藏起来,你莽撞找上门去不但找不到人,反而会让他们把人藏得更深。” 尹和泰点了点头,说道:“嗯,父亲说得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两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尹沧坤的二儿子尹和砺一直没有露过面,估计受伤的就是他,我们外松内紧,暗中打探他们藏人的位置,确保一击必中。”尹沧誉冷冷地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尹和泰说完便打算往外走。 “等等,我还有事跟你说,”尹沧誉说道。 尹和泰立身说道:“父亲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帮忙 “云中忆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不要冷落了她,成天跟你的那些小妾厮混在一起。”尹沧誉说道。 尹和泰脸上漏出一丝不快,说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冷若冰霜的女人,何况...何况她始终忘不了秋弘业,你叫我如何对她提得起兴趣?” “她始终是云家的人,你们的儿子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尹家的接班人,这关系到我们尹云两家的联盟,你可明白?” “沙云城就我们尹家实力最强,轮财富,也是我们尹家最财大气粗,沙云城我们还怕谁?我们干嘛非要和云家结盟?”尹和泰怒气冲冲地说道。 “枉你还是一家之主,怎么就这点眼界,你叫我怎么放心把尹家交给你?”尹沧誉有些痛心地说道:“咱们尹家这点实力在太一道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太一道要对付咱们,再多的钱也保不住咱们的命,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意气用事,坏了太一道的大局,到时候整个尹家都得给你陪葬!” 尹和泰似乎还是有些不服气,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尹沧誉见状,突然暴怒,大声吼道:“听到没有!?” 这一声大吼把尹和泰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赶紧低声说道:“是,我知道了。” 吴谨和尹怀玉走在尹府曲曲折折的回廊上,吴谨见尹怀玉步伐轻盈,打趣地说道:“恢复得不错啊,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吴谨,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受伤,当时我只是睡过去了,”尹怀玉笑嘻嘻地说道。 “我现在可不叫吴谨了,我叫吴岩,以后你在外人面前可别叫我吴谨,”吴谨说道。 “为什么?”尹怀玉问道。 “学你呗,方便闯荡江湖!”吴谨漫不经心地说道。 尹怀玉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叛逃了太一道!” 吴谨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消息灵通啊!” 尹怀玉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尹家跟太一道关系非同一般!” “那你怎么不把我绑了去太一道邀功?”吴谨问道。 “邀什么功?我尹怀玉缺什么,需要去太一道邀功?堂堂太一道,做事也是不干不净,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尹怀玉一脸凛然地说道。 “那你以前怎么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吴谨问道。 “以前...以前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尹怀玉说道。 吴谨摇了摇头,没在说话,二人继续往前走去,忽然,吴谨想起一件事,便对尹怀玉说道:“我有个事想找你帮帮忙。” 尹怀玉带着三分不信的表情看着吴谨,说道:“你也会找我帮忙?” 吴谨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帮不帮?” “帮!”尹怀玉干脆利落地说道:“我的救命恩人找我帮个忙,我怎么能不帮!”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吴谨说道。 “什么人?”尹怀玉问道。 “她叫许春花,一个中年妇女,住在沙云城的虎门巷,只是现在她不在那里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吴谨说道。 尹怀玉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只要她这个人还在云州,就算她躲在地底下,我也能把她揪出来。” 吴谨笑了笑,说道:“多谢了!” 在沙云城城南一个隐蔽的屋子,尹府的大长老尹沧坤一脸愁容,屋子内一个一扇暗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盆,盆中血红一片。 尹沧坤看了一眼那盆,脸色又是一暗,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又吐了不少淤血,不过命是保住了。”那人低声说道。 “叫你们千万小心,情况不对就不要下手,怎么还险些把你弟弟的命都搭了进去?”尹沧坤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道。 这端盆的人就是尹沧坤的大儿子——尹和行,里面受伤的就是尹沧坤的二儿子尹和砺。尹和行恨恨地说道:“哪天晚上本来天赐良机,尹怀玉喝得烂醉如泥,他马上就要死在我们手里,哪知背后突然有人偷袭,而且偷袭的人极快又狠,一拳打中怀砺的后心,重创他的心脉。” “就是送尹怀玉回去的那个人么?”尹沧坤问道。 “正是,他叫吴岩,据说和尹怀玉以前就认识。”尹和行说道。 “他什么修为,偷袭怀砺,怀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尹沧坤不解地问道。 “修为倒只是玉清境,只是他的石甲功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尹和行说道。 “石甲功?石甲功居然也能把怀砺偷袭了,你们还不能伤他分毫?”尹沧坤一脸不信地说道。 “我要是没有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尹和行言之凿凿地说道。 “有何匪夷之处,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尹沧坤问道。 “他的石甲功就像是真正的石甲功的对立面,别人的石甲功行动缓慢,他的石甲功却极为迅捷,而且力道更强,别人的石甲功极耗真气,他的石甲功使起来连绵不绝,最令人称奇的是,他的石甲功居然不怕御气攻击,真气打入他的体内就犹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反应。”尹和行带着惊叹的语气说道。 “这么看来此人确有几分不凡,”尹沧坤说道。 “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细?”尹和行问道。 尹沧坤点了点头,说道:“嗯,去查一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搞不好此人背后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咱们可不能糊里糊涂地把他得罪了。” “我看幺房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他们见尹怀玉也没受多重的伤,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尹和行说道。 “尹沧誉一向老奸巨猾,我们不可大意,”尹沧坤说道。 “知道了,父亲,”尹和行说道。 柳怀永一行人继续向东而行,众人都没有因为死里逃生而高兴,反而是因为刘半仙不能再为众人占卜而忧心忡忡,总觉得前方的路陷阱密布,荆棘丛生。就连柳怀永,也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凝重。 就连马车也显得毫无生气,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向前迈步,柳怀永嘴里叼着一颗野草,抬头望着天空,一脸深邃,这时慕雪在后面的马车上大喊道:“柳伯父,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柳怀永回头看了一眼慕雪,又抬头看了看天,虽说现在还没到正午,但一连走了三个时辰,也确实有些人困马乏,于是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也纷纷跳下马车,找了一颗大树,坐下休息起来,慕雪取出水囊,走到柳怀永身边,说道:“柳伯父,喝点水吧。” 柳怀永接过水囊,便喝了起来,慕雪便坐在了柳怀永的身边,柳怀永喝了两口水,又将水囊还给慕雪,慕雪接过水囊,说道:“柳伯父,你有心事么?怎么这两日看你神色有些凝重。”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你们所有人都一脸愁容,还不准我严肃一点么?” 慕雪说道:“我们愁是一直都愁,柳伯父你可是这两日才开始愁起来的。” 柳怀永还么说话,刘半仙也凑过头来,说道:“我也发现了,你这两日情况有些不对,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柳怀永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说那洪水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你不是对这个事不以为然么?怎么这会儿突然关心起这事了?”刘半仙问道。 “我本来是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但这两日我总是有些不自在,就像晚上睡觉门没关一样,总是不踏实,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柳怀永一脸疑惑地说道。 “所以你觉得那洪水可能是人祸?”刘半仙问道。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慕雪微微一笑,说道:“是天灾还是人祸,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柳怀永和刘半仙异口同声地问道。 慕雪便压低了声音,和柳怀永、刘半仙嘀咕了起来,柳怀永和刘半仙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慕雪说完,柳怀永和刘半仙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三人便不再说话,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众人在大树下打了一阵盹,张伯将马匹喂了粮草,又牵了马匹在小溪边喝足了水,安雅依然如一个不更事的小孩子一般,跟着张伯跑来跑去。马匹吃饱喝足,张伯便招呼众人上马车,继续往东行去。 这洛州确实地广人稀,马车走了一整天,愣是没有见到一个集镇,就更不要说找客栈住下来了。刘半仙见天色已晚,便大声说道:“这洛州我来过几次,现在我们里最近的城市,也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今天是肯定找不到客栈休息了,我们找个地方宿营吧。”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垂头丧气,也没有办法,找了一块空地,将三辆马车围城一个圈,在中间燃起一堆篝火,众人便围着篝火坐下,一边吃干粮,一边休息。那馒头又干又硬,如萱咬了两口馒头,似乎噎住了,急忙打开水囊喝水,刚喝两口,水囊的水便没了,柳怀永见状,接过水囊说道:“我去给你打点水回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祸 柳怀永正要往外走,慕雪站起来说道:“柳伯父,我跟你一起去,他们也都没水了,我去帮他们打点水回来。” 柳怀永点了点头,慕雪收起众人的水囊,便和柳怀永一起往外走去。没有水,馒头也咽不下去,心情又沉闷,大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当然除了安雅。如萱感觉一阵睡衣袭来,便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其他几人也是有的发着呆,有的埋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怀永和慕雪还是没有回来,可能是此地离水源较远,所以才耽误了时间,众人也没有怎么在意。等着等着,如萱眼皮开始打起架来,人也开始迷迷糊糊。突然,林子深处却传来了慕雪尖利的呼救声,这声音犹如温暖的房间里突然灌入的一道冷风,让大家都一个激灵,站立起来,如萱最是不安,当先向林子深处跑去,众人见状,也是赶紧跟了上去,如萱边走边大声呼喊:“慕雪,柳大哥怎么了?”,跑了一会儿,便见慕雪从林子朝众人跑来,边跑还边大声喊道:“不好了,柳伯父被蛇咬了。” 如萱一听,关切之情更甚,加快步伐往慕雪跑去,跑到慕雪身边,一把拉住慕雪的手问道:“柳大哥怎么了?” 慕雪说道:“柳伯父的脚被蛇咬了一口,肿的厉害,已经走不动路了。” 这时刘半仙也赶了上来,说道:“快带我们去!” 慕雪点了点头,带着众人便往林中跑去,跑了不一会儿,便到了一条小溪的边上,此时柳怀永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左脚踝,脚踝已经肿得老高,柳怀永表情看上去也有几分痛苦。 如萱跑上去,蹲在地上,心疼地看着柳怀永的伤口,只见柳怀永左脚踝红肿,上面还有两个小口,渗着黑血,柳怀永则使劲喊着血管,防止毒血上流,如萱着急地说道:“肿这么高,血这么黑,这蛇的毒性肯定不小,现在怎么办啊?”说完如萱便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 柳怀永安慰道:“不碍事,只要把毒血挤出来就可以了。” 这时刘半仙上前说道:“让我看看,我常年江湖行走,对毒蛇还是有几分了解。” 如萱赶紧让开身子,刘半仙便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伤口,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蛇呢?” “跑了,没抓到,不过是一条通体绿色的蛇。”慕雪带着几分懊恼说道。 刘半仙没有再说话,用手在柳怀永的伤口处沾了一些毒血,然后放在嘴中尝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竹叶青,虽毒不死人,但毒性不容小觑,若不及时救治,会留下伤残。” “那该怎么救?”如萱急忙问道。 “用生草乌熬成汤药,外敷内服,半个月就好了,”刘半仙说道。 慕雪一听此言,大声喊道:“大家赶紧分头去找生草乌,这药草能救柳伯父。” 刘半仙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第一是这竹叶青之毒只要在两日内治疗,就不会有大碍,其次是要根除蛇毒,需要的生草乌极多,大家在这里找生草乌即不够用,也耽误了治疗时间,此地离洛州城只有半日的路程,我们明日一早启程,晚上便可到,到时再在洛州城的药房里买到足够的生草乌就行了,大家也不用担心,勿不了事的。” 众人一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令狐蓉说道:“我看是柳怀永你故意的吧?少了一只手你就要再少只脚来凑对。”令狐蓉还是秉承的毒舌的风格,出言打趣道。 这时刘半仙又说道:“话虽如此,但大家切不可大意,这竹叶青之毒现在还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明日你的脚便会发黑发紫,再过一日,你的左脚便会失去知觉,无法动弹,如果这都还没有治疗,那你的脚就废了。” 柳怀永笑了笑,没有说话,大家似乎又被刘半仙的话说得有些紧张起来,这时刘半仙对着如萱问道:“你有手帕么?”如萱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交给刘半仙,刘半仙便用手帕将柳怀永脚踝上方死死系住,防止毒血上流,然后便搀着柳怀永往回走去。 回到马车那里,柳怀永胡乱吃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水,便到马车上去休息了。众人围着篝火闲聊了一阵,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如萱便叫醒众人,催大家赶紧出发,大家都知道如萱是担心柳怀永的伤势,也没有说什么,众人跳上马车,便往洛州城驶去。柳怀永的脚因为气血不畅,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支脚从脚踝往下呈黑紫色,看得如萱触目惊心,自己走到马车前头,挥起马鞭,亲自驾起马车,三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起来,颠得众人苦不堪言,本来时间是充足的,但如萱心急如焚,碍着面子,大家也只好忍着,没人说出来。 三辆马车马不停蹄,连中午都没有休息,太阳还没落山便赶到了洛州城,洛州土地贫瘠,物产不丰,虽说是在太一道的实力范围内,但修道之气并不兴盛,大多数的贫苦百姓都是为了生机奔波,根本没有空闲修道,这洛州最大的城市洛州城也就不过十余万人,连山合城都没法相提并论。 柳怀永等人找了一件客栈住下,其余众人便分头去药房购买生草乌,如萱则留在客栈照顾柳怀永和安雅。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按道理去药店买药很快的,他们早该回来了,柳怀永纳着闷儿,如萱则一脸着急,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二人坐在客房内焦急地等着,本来以为他们很快就回来,点了一桌子的菜,结果菜都凉了,还是见不到一丝人影。 柳怀永等得不耐烦了,索性端起酒瓶自己喝了起来,喝了一会儿,令狐蓉、张伯和曾承雨他们三人先回来,只是三人都是垂头丧气,而且两手空空,如萱一见到他们,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药了?你们怎么都空手回来了?” 令狐蓉和曾承雨都没有说话,张伯看了一眼如萱和柳怀永,说道:“庄主,没买到生草乌,我们走遍了城里的每一个药店,都说生草乌卖完了。” “怎么会这样?”如萱不禁诧异地问道。 “我们也觉得十分奇怪,这些药店普通的药材什么都有,就偏偏生草乌都卖光了,”张伯说道。 “你们没有问为什么么?”柳怀永问道。 “当时着急给你看买药,一问没有,我们就着急忙慌地赶往下一家,忘了问了,”张伯有些自责地说道。 如萱这些着急起来:“这下没有生草乌,柳大哥的脚怎么办?”带着哭腔说道:“不行,药店没有我们就自己上山去采,说完便要往外走去。” 柳怀永一把拉住如萱,淡定地说道:“你别着急,刘半仙和慕雪还没回来呢,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柳怀永淡定的样子,让令狐蓉也有几分不解,这腿都快保不住了,他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令狐蓉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好像不是你的腿中毒一样。” 柳怀永笑了笑,不徐不疾地说道:“不急,不急,还有一天时间呢,慢慢找,慢慢找。” 如萱、张伯和曾承雨听了瞠目结舌,令狐蓉则直接白了柳怀永一眼。几人也不说话,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柳怀永继续喝着他的酒,其他几人似乎对柳怀永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不吃也不喝,生着闷气,当然,除了安雅,安雅不管其他人,自己直接抱着一整只烧鸡,吃得满嘴是油,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刘半仙和慕雪也回来了,二人也是双手空空,只是脸上却没有其他人的垂头丧气,看到二人,还是如萱最先站起来问道:“你们也没有买到药吗?” 慕雪点了点头,说道:“嗯,都被买光了。” 如萱焦虑症又要发作,柳怀永抢先问道:“马都准备好了吗?” 如萱一愣,这柳怀永不关心药,反而关心起马来,这时慕雪说道:“都准备好了。” 柳怀永点了点头,如萱插嘴问道:“要准备什么马?” 柳怀永没有回到如萱,又对着慕雪问道:“你们俩这么晚回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刘半仙和慕雪二人也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慕雪这才说道:“我们查清楚了,今天一早,各个药店刚开门,就有人进去把生草乌就被人全买光了,而且只买生草乌。” 柳怀永正欲开口,如萱又抢先说道:“你们查到是什么人没?他为什么其他药不买,偏偏把生草乌买光了?” 慕雪笑了笑,说道:“不是一个人买的,是一群人买的,这群人是洛州城的卖苦力的人,买完生草乌,这群人就消失了。” “消失了?现在药没了,人也没了,柳大哥的脚怎么办?”如萱最关心的还是柳怀永的脚,又开始带着哭腔说了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烧房子 令狐蓉似乎听出了一点眉目,皱了皱眉,说道:“看来有人在暗地里故意使坏啊?” 刘半仙笑着捋了捋胡子,说道:“你说得不错,的确是有人在暗中使坏,而且柳怀永这脚伤让我们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如萱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一路上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刘半仙说道。 “而且还能确定一件事,”如萱说道:“那洪水的事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此言一出,如萱等人又是一惊,如萱似乎一时也忘了柳怀永的脚伤,说道:“什么人阴魂不散,非要置我们于死地,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甩开他?” 刘半仙苦笑了一下,说道:“什么人我们无从得知,他跟了我们这么久,我们一点痕迹也没有发现,所以要摆脱他啊,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摆脱不了此人,又找不出来,那以后我们岂不是一直要被动挨打?”令狐蓉有些不岔地说道。 慕雪笑了笑,扫视了房子一圈,见门窗都紧闭着,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人找不出来,但咱们能闻出来啊。” 令狐蓉用筷子敲了一下慕雪的头,也是小声地说道:“闻、闻、闻,闻你个大头鬼,我们又不是狗,怎么闻?” 如萱一听到此话,脸红了起来,柳怀永和刘半仙则哈哈大笑起来,如萱使劲在柳怀永的隔壁上拧了一下,嗔怒地小声说道:“我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怎么闻,而且味道强烈的我才闻得出来,人身上哪有那么强烈的气味,我怎么闻得出来,要不然也不至于人家暗中跟了我们就这久,我也没有发现。” 令狐蓉这才反应过来,如萱是天狐,嗅觉极为灵敏,不禁有些难为情地对着如萱笑了笑。 慕雪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着如萱说道:“人你闻不出来,这东西你闻得出来吧?” 如萱从慕雪接过那个东西,仔细打量着,那东西像一根枯草一般,如萱闻了一下,气味有些冲鼻,如萱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生草乌啊!”慕雪笑着说道。 慕雪此言一出,如萱等人恍然大悟,这暗中的人把生草乌都收走了,恰好漏出一个一个破绽,现在全城都没有生草乌,只要如萱能闻出生草乌的位置,不但这背后的人能找得出来,生草乌也能找得到,柳怀永的蛇毒便能治疗,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如萱想到此处,心中的担心总算放了下来,高兴地拍着胸脯说道:“这个交给我了,你们放心,我的鼻子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能比的。”如萱也是高兴过了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 柳怀永赶紧把手放在嘴上,做出嘘声的动作,如萱赶紧用手把嘴捂上,柳怀永笑着瞪了如萱一眼,然后说道:“好了,不讨论了,大家赶紧吃完回去休息。”众人也是奔波了一天,这几日又都是风餐露宿,吃干粮,一听此言,众人便埋起头狼吞虎咽起来。 时至半夜,夜黑风高,天上只有几颗星星在晃荡,洛州城漆黑一片,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然而从一个角落里,却驶出一辆马车,门帘和窗帘紧闭,没有人驾驶马车,就任由马车在这洛州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门帘被拉开,有一个脑袋钻了出来,这人赫然便是如萱,如萱往路边的一栋房子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就是这里。” 这时又从马车里钻出两个脑袋,这俩人便是慕雪和刘半仙,慕雪仔细大量这路边的这栋房子,这房子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而且整栋房子都被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和周围的房子隔了开来。慕雪和刘半仙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都点了点头,便拉下门帘,驾起马车缓缓离去。 马车躲进了一个角落,三人从马车上下来,慕雪小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 如萱吃惊地说道:“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回去把柳大哥叫来吧。” 慕雪笑了笑,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足够了,哪里需要柳大哥帮忙。” 如萱听得一头雾水,这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慕雪哪里来的自信一个人去抓他,这时刘半仙拍了拍如萱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如萱就不再说话,慕雪便趁着夜色摸了出去,慕雪身法轻快、脚法轻灵,轻功更胜从前,看来这短时间慕雪的修为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慕雪如一个幽灵一般掠过围墙,进入院子之中。 如萱则双眼则死死盯着那栋房子,他心中还是担心慕雪一个人抓不住那个人,到时候人抓不到,药拿不到是小,慕雪身犯险境是大。等了一会儿,那栋屋子却冒起烟来,不一会火苗窜了出来。如萱目瞪口呆,指着那房子说道:“慕雪怎么把那房子给烧了,那药岂不是也被烧了?”如萱越说越激动,刘半仙赶紧一把拉住如萱,使劲摇头,示意如萱不要说话,如萱努力把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时慕雪也回来了,慕雪也顾不上解释,又回头死死盯着那栋楼,刘半仙和如萱便也转头盯着那栋房子继续观察。这时火借风势,越烧越大,不一会便火光冲天。突然从火光中飞射出一道人影,往远处遁去,眨眼便消失。慕雪和刘半仙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拉着如萱跳上马车,往客栈驶去。 回到客栈,柳怀永房间的灯还亮着,看来柳怀永没有睡觉,还等着他们回来。如萱一把将门推开,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拉了一张凳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刘半仙和慕雪有些无奈地跟着走了进去。柳怀永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对着如萱说道:“怎么了,回来怒气冲冲的。” 如萱噘着嘴说道:“我以为慕雪是去抓人取药,哪知道她去一把火把那房子给烧了,药烧没了,人也跑了。”说完如萱又是忍不住想掉眼泪。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慕雪也是好意,想一把火烧死那个坏人,一劳永逸,你就不要怪她了。” “烧死他?就连我都知道不可能烧得死他,”如萱还是带着几分不解抱怨道。慕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刘半仙则是苦笑着看着柳怀永。 柳怀永往如萱靠了靠,柔声安慰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商量决定的,刘老先生说洛州城往东二百五十里有一个镇子叫高坪镇,镇上有个药房专门收集药材,那里肯定又生草乌,这个情况跟踪我们的人一定不知道,所以我们便打算放一把火,看能不能烧死他,然后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骑快马直奔高坪镇。” 如萱这才听懂,对着慕雪道歉道:“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我气。” 慕雪使劲摇头,说道:“我没有生气,如萱姐姐你也不要生气了,要注意身子。” 如萱点了点头,又对着柳怀永嗔怒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在这样以后我不理你了。”说完便背对着柳怀永。 柳怀永笑了笑,用手搭在如萱的肩膀上说道:“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少让你操心,怕影响了胎气。” 如萱听到此言,心中一阵温暖,脸也带着几分娇艳起来。柳怀永收起温柔,一脸凝重地对如萱说道:“我还有一个事要跟你商量。” 如萱见柳怀永一脸凝重,也正起身子,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明天我们要骑快马赶往高坪镇,你有身孕,不适合一路颠簸,所以我打算今晚就让慕雪送你先去高坪镇,明日我们再赶过来与你们汇合,”柳怀永说道。 如萱一听要和柳怀永分开,心里就不是很乐意,说道:“为什么我们今晚不一起走,要分开走呢?” 柳怀永没想到如萱会有此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慕雪说道:“他们在这里是为了拖住那个跟踪的人,我们先去高坪镇要先把生草乌买到手,等大家都到了再买生草乌的话,怕会出什么意外。” 如萱一听,也觉得有理,虽说不情愿,也还是答应了。过了一会儿,如萱像又想起什么事,紧张地问道:“要是那人发现我和慕雪先走,跟踪我们,把我们抓了要挟你,那不是麻烦了?” 柳怀永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他还没跟上你,就会被你发现的。” “为什么?”如萱不解地问道。 “你忘了慕雪那把火了么?现在那人身上肯定满是生草乌的味道,还没跟上你,就会被你发现的,”柳怀永笑着说道。 如萱一听,说道:“这就是你们烧房子的目的么?” 柳怀永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也算是吧,这个以后再告诉你,事不宜迟,你们赶紧走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狂奔 如萱点了点头,四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楼,又走到后院,如萱用鼻子使劲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他没在这里。”柳怀永点点头,慕雪便区将马车拉了出来,柳怀永便扶着如萱上了马车,柳怀永刚一放手,如萱便回头对着柳怀永说道:“明天你要早点过来,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柳怀永说道。慕雪便跳上马车,驾着马车往城外驶去,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柳怀永一直盯着夜色中马车离开的方向,直到一点声音也听不见,这才返回客栈中。 次日,柳怀永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才慢腾腾地起床,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刚出房间,令狐蓉便上前问道:“如萱和慕雪呢?” 柳怀永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说道:“我让慕雪先送他走了。” 令狐蓉想了想,今天要一路狂奔,如萱她有身孕,确实不合适,便说道:“算你有点良心,好了,你也睡满意了,我们出发吧。” 柳怀永扫视了一眼众人,见其他人早已整装待发,柳怀永不紧不慢地说道:“时间还早,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我们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 张伯脸上漏出一丝着急,说道:“早点把你脚治好,我早点安心啊,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柳怀永对着张伯说道:“我的脚一定治得好,你不用担心。” 这时令狐蓉不耐烦了,把包袱一取,在大堂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大声说道:“反正不是我的脚,你不着急,我着什么急,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吃了午饭,一路游山玩水去下一个城市着生草乌也来得及。”令狐蓉不知道柳怀永他们是要去高坪镇,还以为慕雪准备马匹是打算赶往下一个城市呢。 柳怀永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此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咱们现在是不急,但一会儿上了马,咱们可得快马加鞭才行。” 听到此话,刘半仙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又默不作声,令狐蓉没有听懂柳怀永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深究,白了一眼柳怀永,然后对着掌柜大声嚷道:“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都端上来,”本来令狐蓉还想再说一句赶快的,想着柳怀永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来气,于是改口喊道:“不要急,菜要慢慢的上。” 令狐蓉虽然说慢慢上菜,但掌柜也不是一个傻子,一听就知道令狐蓉在说气话,不一会儿便上上来了一桌子的菜,要不是柳怀永喊停,还不知道要上上来多少菜。柳怀永笑着看了一眼令狐蓉,令狐蓉不为所动,拿起筷子便夹菜吃起来。 柳怀永也没在说什么,也坐了下来,大家便也跟着坐下来,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刘半仙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没了心情,放下碗筷,沉思起来,慕雪见状,问道:“刘老先生,你怎么了?” 刘半仙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你说他会不会就此放弃,不再跟踪我们啊?” 柳怀永看了一眼刘半仙,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令狐蓉不太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追不是更好么?那以后大家就清静了。” 令狐蓉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点醒了柳怀永和刘半仙,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二人竟然没有想通,柳怀永和刘半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刘半仙说道:“他要是不跟上来,咱们就骑上马再跑上一天一夜,保准他以后再也找不到咱们。”柳怀永点了点头,二人又愉快地吃起饭来,柳怀永还要了一壶酒,和刘半仙小酌起来。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本来其他人早就吃完了,唯独柳怀永和刘半仙喝起酒来没完没了,一直等到二人酒足饭饱,众人才下桌子。柳怀永伸了伸懒腰,然后对着张伯说道:“把马牵来,我们准备走了。” 张伯点了点头,便向后院走去,不一会儿便牵出六匹马,这六匹马高大神俊,神采飞扬,着实吸引眼球,不一会儿便引得一群路人驻足围观。这一幕直看得令狐蓉连连摇头,柳怀永似乎对这些马很是得意,竟然还将马牵到人群中,让路人摸摸看,这可把令狐蓉给气坏了,本来大家是逃命,应该偷偷摸摸地走,柳怀永如此这般,反而像是生怕那跟踪那人不知道,故意弄大动静,通知那人一般。令狐蓉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柳怀永大声怒斥道:“柳怀永!你到底要干嘛?你是不是要让整个洛州城的人都知道你要走了,你才肯罢休?” 柳怀永回过头,一脸微笑,然后用手拍了拍马,说道:“我们手里有此等骏马,你还怕什么?” 令狐蓉似乎是在用极大的耐心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个笨蛋你到底有多笨,这种高大的马虽然速度快,但耐力差,只适合短途奔跑,只有那种体型小的马耐力才好,才适合长途奔波,明白了么?” 哪知柳怀永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咱们要跑,也要风风光光地跑,骑着一匹像骡子的马跑,我还不如不跑。” 柳怀永眼见令狐蓉要发作,赶紧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马,然后对着大家说道:“都上马吧,我们出发!” 其他人便各自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安雅则和张伯同乘一匹马,令狐蓉见大家都上马了,只剩自己一人,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走到剩下的那匹马前,翻身上去,柳怀永大喊一声:“出发!”六匹马便向城外走去。 洛州城本就不大,不一会儿便出了城门,出了洛州城,满眼便是一片荒芜,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柳怀永拉住马缰,停了下来,众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柳怀永回头对大家说道:“现在我们真的是要逃命了,大家做好准备,一会儿全速奔跑。”大家点了点头,柳怀永转过身,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死命地往前飞奔而去,其余人也赶紧双腿一夹,跟了上去,六匹骏马便在道路上飞奔起来,扬起一片灰尘。 六匹骏马撒开了腿确实速度快,只不过一个时辰就跑了一百余里,但柳怀永一点也没有休息的意思,马鞭使劲抽在马背上,骏马速度不减,死命地往前奔去。柳怀永等人马不停蹄,足足跑了两个半时辰,终于跑到了高坪镇,如萱和慕雪早就在镇子的门口等着柳怀永等人,手里一人还提着一大袋生草乌。 柳怀永刚刚跑到如萱的旁边,一拉缰绳,马立时双脚上扬,站立起来,柳怀永似乎也精疲力尽,从马上摔了下来,如萱大惊,赶忙上去,想把柳怀永扶起来,但扶了一下,没有扶起来,柳怀永指了指自己的脚,只见柳怀永的脚已经肿的像一个馒头,而且紫得发黑,柳怀永说道:“我的脚没有知觉了。” 这时刘半仙等人也已赶到,刘半仙赶紧跳下马,跑到柳怀永身边,看了一眼他的脚,大声说道:“他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快把生草乌给我!”一边说一边将缠在柳怀永脚上的丝帕解了下来。 如萱赶紧把生草乌递了上去,就在这时,如萱感觉袋子被一股吸力吸引,而且力量极大,如萱拉不住,装生草乌的袋子便飞了出去。众人大惊,只见袋子朝天上飞去,天空中显现出一个人影,袋子便直接飞到那人手中。那人也缓缓从空中降下来,落在了众人的对面,众人才看清楚他的相貌。 柳怀永冷冷地说道:“杜正本,果然是你!” 只见杜正本面色通红,额头上汗珠密布,嘴里穿着粗气,胸口也不停地上下起伏,看来这一路上为了跟住柳怀永也是被累得够呛。杜正本喘了几口气,说道:“柳怀永!你认为我会让你把脚治好么?” 柳怀永哼了一声,说道:“那洪水也是你的杰作吧?” “没错!要不是突然起雾了,我看错了人,你们早就命丧黄泉了!”杜正本恨恨地说道。 “雾乃天地之物,既然雾都来帮我们,说明我们有天佑,你为何穷追不舍,就不怕遭天谴么?”柳怀永说道。 “哈哈哈!”杜正本大笑起来:“天佑!?有上天保佑你,你怎么脚还被毒蛇给咬了?” 柳怀永看了看自己的脚,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杜正本见柳怀永不说话,以为是他怕了,更加得意地说道:“你少了一只手,现在又废了一只脚,真是老天开眼,今天我就要为了女儿报仇,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柳怀永示意刘半仙将自己扶起来,靠着刘半仙说道:“你女儿不是我毒死的,你要报仇就是真的找错人了,我劝你还未铸成大错之前,赶紧回头吧。” 杜正本突然面色狰狞起来,说道:“要我回头,你做梦!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不管我女儿是不是死在你手里,我今日都要杀了你们,以泄我心头之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章 反中毒 柳怀永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我就纳闷了,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恨我?” “你曾经侮辱于我,现在还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柳大庄主真是健忘啊!”杜正本说道。 “我何时侮辱过你了?”柳怀永问道。 “我当初好心好意将女儿许配给你,还打算帮你一起对付贾正义,没想到你居然拒绝我,还说我女儿水性杨花,传得满城风雨,让老夫颜面尽失,你让老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杜正本恶狠狠地说道。 柳怀永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道:“男婚女嫁,讲究两情相悦,我与你女儿毫无感情,就算当初我的拒绝让你难堪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但我绝对没有说过你女儿水性杨花之类的话,杜师伯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现在想跟我化干戈为玉帛,晚了!”杜正本哼了一声,说道:“我女儿都死了,就算不是你毒死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女儿也绝对不会死,无论你今天如何花言巧语,你们都必死无疑!” 柳怀永还欲再劝几句,这时慕雪说道:“柳伯父,你别劝了,你跟此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杜正本听到此言,突然狂笑起来,说道:“你认为你的柳伯父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手掌一翻,一柄钢刀已在手中,刀身隐隐一丝黑气环绕,此刀便是卸去柳怀永一只手臂的万人斩,此刀一入手,杜正本眼瞳便开始变黑,整个人也狰狞了起来,杜正本跃向空中,一刀向柳怀永劈了过去,黑气挟裹着刀势向着柳怀永呼啸而去。 柳怀永见状,不敢怠慢,一把从慕雪手中拔出飞鸿剑,飞鸿剑顿时化成万千飞鸿,挡在了柳怀永的面前,挡下了这一刀。然后柳怀永右脚一点,也飞到空中和杜正本打在了一起。二人一盏茶的功夫便互拆了几十招,柳怀永完全不落下风。杜正本心想柳怀永废了一只脚,如果在空中和他打斗,那岂不是让他站了便宜,一念至此,杜正本边打边往地上落下去。 杜正本的这点小心思别人一眼就看穿,如萱生怕柳怀永上当,大声喊道:“柳大哥,就在空中和他打,不要落到地上。” 哪知柳怀永毫不理会,杜正本降下来,他便也跟着降下来,这可把如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慕雪见状,赶忙拉住如萱的手说道:“你放心,柳伯父没有事的。” 这时柳怀永和杜正本已经在地上打了起来,杜正本一刀将柳怀永的飞鸿剑格开,一招横扫千军,飞起右脚向柳怀永的腰踢了过去,柳怀永左腿站立,抬起右腿将杜正本的右脚挡了下来,杜正本急忙向后掠开几张,瞪大双眼惊恐地说道:“你...你的脚没有事?!”说完又是大口地喘起气来,看来刚才那数百招又让杜正本累得不行。 柳怀永抬起左脚,在杜正本的面前活动了一下脚踝,说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让杜正本大吃一惊,连如萱、令狐蓉和张伯也是一脸疑惑。 “你的左脚明明肿得发黑发紫,怎么会没有事?”杜正本问道。 柳怀永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把你的脚用绳子系起来,血脉不通,你的脚也会变得又黑又紫。” “你假装被蛇咬,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杜正本说道。 “一开始我们只是想判断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所以我才假装被蛇咬,然后让刘老先生大声说要生草乌才能救我的腿,就是想让暗中跟踪我们的人听到这话,没想到我们去了洛州城后,你果然把所有的生草乌都提前买走了,这让我们断定有人在暗中要对付我们,当时我就猜想十有八九会是你,于是我们便将戏继续演下去,好把你给引出来,没想到你果然忍不住,这么快就自己跳了出来,”柳怀永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 杜正本没想到中了计,气得腮帮子都咬得鼓鼓的,半饷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杜正本突然狂笑起来,这一笑,把所有人都笑纳闷了,都盯着杜正本,等他笑完会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杜正本笑够了,这才说道:“你花这么多的心思,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好啊,我出来了,你们目的达到了。”然后杜正本就开始笑起来,柳怀永等人又耐心地等杜正本笑完,杜正本接着说道:“但是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我承认你脚没伤的话我杀不了你,但你能杀得了我吗?我要离开你们谁能拦得住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影子,我要一辈子缠住你们,让你们一辈子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如此恶毒的语言,让如萱听了脸色都变了样,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杜正本,这让杜正本更加得意。 柳怀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有心想放你一马,但既然你这么说,今天我是绝不可能放你走了。” 杜正本一脸不屑地说道:“你要是双手还在,也许我还会忌惮你几分,但是现在你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了,我要走的话你能奈我何?” 柳怀永瞪着着杜正本看,看得杜正本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柳怀永才说道:“你走不了了,你已经中毒了。” 杜正本一听此言,大吃一惊,随即想到柳怀永等人诡计多端,估计是诈自己,让自己乱了方寸,好让他们有机可乘,于是冷笑道:“哼!笑话,我怎么会中毒,你如是想诈我,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柳怀永说道:“刚才你只不过才追了我们两百余里路,你就累得气喘吁吁,你不觉得奇怪么?” 一经柳怀永提醒,杜正本想了想,确实如此,只是当时杜正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柳怀永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杜正本顿时显出一丝慌乱,说道:“你...你骗我,你们怎么能对我下得了毒?” 柳怀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全部跟你说了吧,引诱你出来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假装中蛇毒,然后又故意让你知道生草乌能治疗蛇毒,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提前到洛州城把生草乌都给买了,生草乌药味极重,如萱便能凭着生草乌的味道找到你的落脚之处,而且最关键的,生草乌根本不能治蛇毒,生草乌里面含有乌头.碱,反而是一种毒药,乌头.碱达到足够分量便能刺激你的心脏,让你心律紊乱,心脏收缩力减弱,直到心跳停止。然后我们将你住的房子烧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中乌头.碱之毒,那么多的生草乌被烧,里面含的乌头.碱的分量足以毒死一百头牛,只要你吸入一口气,便会中乌头.碱的毒,当然这还没有完,要让你彻彻底底的中毒,还需要加大你心脏的负荷,这样才能乌头.碱之毒深入你的心脏,所以今天我们特意找了六匹骏马,带着你一路狂奔二百五十里路,使乌头.碱毒攻心脏,所以你才会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刚才我又和你大战数百招,现在乌头.碱的毒性已经深入你的五脏六腑,就算乌头.碱不足以要你的命,只要我缠着你,你一定会力竭而亡,所以你已经走不了了。” 这个计划是慕雪、刘半仙和柳怀永三人策划的,柳怀永解释完毕,也把令狐蓉等人心中的迷惑尽数解开,柳怀永之前那些反常的举动都是为了引杜正本上钩,这确实是一个精美绝伦的计策,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令令狐蓉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杜正本还是将信将疑,尝试着运了一下真气,果然发现心脏疼得不行,要是跟柳怀永过招,就算不被柳怀永杀死,也会剧毒攻心而死。这下杜正本知道自己是彻底着了柳怀永的道,心中顿时慌了起来,想着自己将要命丧于此,杜正本所有的傲气,所有的尊严都丢在一边,突然对着柳怀永便跪了下来,把柳怀永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杜正本,杜正本哭丧着脸说道:“柳贤侄,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无怨无仇,我是被女儿的死冲昏了头脑,才干下这等不齿之事,如今我中毒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就看在我女儿已亡,老无所依的份上,让我再苟活几年吧。”说完便满含乞求地看着柳怀永。 杜正本一跪下求了几句,柳怀永顿时心软,一时拿不定注意,回头看了看刘半仙和慕雪,这时慕雪说道:“柳伯父,这人的话信不得,你今日若放了他,他日必后患无穷。” 杜正本见慕雪动了杀心,赶忙说道:“柳贤侄,我都已经中毒了,以后就算想报仇也有心无力,我保证从此以后我在你们面前消失,你们再也不会见到我,求贤侄你饶我一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埋人的地方 柳怀永见杜正本确实可怜,不愿痛下杀手,便说道:“他也说得对,以后他就算想报仇也报不了,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要置人于死地。” 令狐蓉听到此言,怒容顿起,走过来踢了柳怀永一脚,怒喝道:“妇人之仁,活该你一辈子被人陷害。” 慕雪听到此言,也不怠慢,趁着柳怀永分神,从他手中接过飞鸿剑,一剑向杜正本刺去,柳怀永本想伸手拦住,这时刘半仙也上前,一把拉住柳怀永的手,对他摇了摇头,柳怀永无奈,只得由着慕雪刺去。 杜正本见状,只得强提真气和慕雪过招,哪知慕雪并不想和杜正本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在边上佯攻,目的就是等着杜正本他自己毒发身亡,杜正本每使一招,心脏便会有剧烈的疼痛,功力自然大打折扣,万人斩连慕雪的衣角都沾不到,如此攻了几十招,杜正本识破了慕雪的诡计,大声骂道:“慕雪,你个蛇蝎心肠的...”话还没说完,杜正本吐出一口鲜血,便跪在了地上,慕雪便落在了杜正本的面前,杜正本抬起头还欲说话,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杜正本瞪着眼睛便倒了下去,死了。 慕雪头也不回,便走回到人群中去,柳怀永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便和众人一起往高坪镇中走去,山河城一代枭雄杜正本就这样殒命于此,如何不让人唏嘘。 柳怀永和杜正本在镇外大打出手,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见柳怀永等人进入镇中,镇中的人纷纷退避三舍,柳怀永走到两个卖苦力的人面前,那两人哆哆嗦嗦地看着柳怀永,柳怀永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递给他们,对他们说道:“把外面那人埋了。”那两人惶恐地接过银子,便往镇外跑去。 整个镇子都像避瘟疫一样避着柳怀永他们,柳怀永无奈,又花高价在镇子上买了三辆马车,载着众人,继续往东驶去。 ※※※※※ 这三日吴谨再也没有见到尹怀玉,吴谨便一心一意照顾水桃的身体,想着把水桃的身子养好一点,以后回家路途遥远,水桃的抵抗力也能好一点。吴谨经常去卫悬济那里熬药,听卫悬济说,这承嗣大典在即,尹家生怕尹怀玉再出什么意外,把他给禁足了。吴谨不禁摇头苦笑,看来这富家子弟也有他富家子弟的苦恼,像我这样的贫寒子弟,根本就不会有禁足这样的烦恼。 吴谨盘算着等看完承嗣大典,便带着水桃赶紧回家去,水桃的身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不能再在路上拖了,再拖下去在路上影响了胎气那就不好了,至于赵伯的事,能查就查,不能查那也没有办法了。吴谨打定主意,便快速回到水桃的房间,将参汤喂给水桃喝。 就在吴谨给水桃喂参汤之际,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吴谨回头一看,却见尹怀玉跳了进来,尹怀玉一见吴谨正在给水桃喂参汤,不禁嘲笑道:“原来吴谨你还是个贴心的男人啊,这么好的男人慕雪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一定是你辜负了她。”这尹怀玉不知道吴谨、慕雪和水桃三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加上他富家公子的个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基本不会替别人考虑,所以在吴谨面前完全口无遮拦,这一句话把水桃尴尬得面红耳赤,吴谨的伤心事被挑起,心中犹如被针刺一般,颤抖了一下,只是碍于尹怀玉在场,吴谨努力控制着情绪,吴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淡淡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尹怀玉也不是傻子,看吴谨的表情,知道刚才那句话触到了吴谨的痛处,当下说话也不敢太过放肆,拉住一张凳子小心地坐下,这才说道:“你托我帮你找的人有消息了。” 吴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是说许春花有消息了?” 尹怀玉点了点头,吴谨赶紧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搬出沙云城了,不过还在云州,在城南五十余里外的地方,具体地名我说不上来,”尹怀玉说道。 “你快带我去找她,”吴谨有些激动,站起身来说道,想着尹怀玉被禁足了,又说道:“你要是出不去,你叫你手下的人带我去。” 尹怀玉拍了拍胸脯,说道:“带是我手底下的人带你去,但我也必须陪你去啊。” “你不是被禁足了么?”吴谨问道。 “为了你的事,我跟我父母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去,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尹府内,绝不踏出尹府半步了,”尹怀玉说道。 吴谨见尹怀玉如此仗义,心中还被感动了三分,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两个字:谢谢。 尹怀玉一把搭在吴谨的肩上,说道:“谢什么谢,咱们是兄弟。” 吴谨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想到这尹怀玉还跟自己潘起兄弟来。吴谨回过头对着水桃说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和尹怀玉去找许春花,问她几个问题就回来。” 水桃抿了抿嘴,说道:“那你小心一点,问完就赶紧回来。” 吴谨点了点头,便和尹怀玉出去了。出了尹府,已经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那里,尹怀玉当先跳了上去,吴谨也跟着跳上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向城南驶去。 马车飞驰,不一会便出了城,继续往南方飞奔而去,马车内就吴谨和尹怀玉两人,只是尹怀玉实在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二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尹怀玉百无聊奈,便吴谨为什么要找许春花?吴谨便将遇到赵伯以后发生的所有的事给尹怀玉说了一遍。 尹怀玉听完,嘴巴啧啧了两声,说道:“看来你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趣哈,我看这赵伯的事就挺有意思的。” 吴谨瞪了尹怀玉一眼,说道:“赵伯和赵婶他们都是好人,被人给害死了,你不但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反而觉得他们的事有意思,这就是你们这些生活上层的人的一贯思维么?”吴谨反讽道。 尹怀玉笑了笑,说道:“好好好,他们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不刺激你了,只是要追查真相的话,你等承嗣大典之后,我帮你查,保证给你查得一清二楚。” 吴谨摆了摆手,说道:“我可等不了那么久,等承嗣大典一完,我就打算带着水桃回家了。”吴谨一边说一边朝窗外看去,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尹怀玉也看出了吴谨表情的变化,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吴谨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这路是去赵伯家的那条路。” 尹怀玉笑了笑,说道:“往南边走就这一条路,你想多了。” 吴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二人各自靠在马车上休息起来。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吴谨像窗外望了望,然后指着外面的一栋房子对着尹怀玉说道:“你看,那栋就是赵伯的房子。”尹怀玉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这时外面的车夫说道:“那个叫许春花的女人就住在那栋房子里。” “什么?!”吴谨和尹怀玉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的,少爷,吴公子,我们找到许春花的时候,她就住在里面,”外面的车夫继续说道。 “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尹怀玉搓着手,兴奋地说道:“这许春花和赵伯绝对不是借钱那么简单。” 吴谨也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话,低头沉思起来。 不一会儿马车便在赵伯的房前停了下来,吴谨和尹怀玉跳下马车,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点变化都没有,吴谨又想起了赵伯和赵婶对他的点点滴滴,顿时有些神伤。吴谨推门院门,走了进去,院子看得出来有人打扫过,看来这许春花是打算长住在这里了。 吴谨走到屋子前,推门便入,只是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许春花。尹怀玉眉头一皱,对着车夫喝问道:“人呢?” 那车夫急忙说道:“少爷您稍等。”说完便走回到院子中,用手放在嘴中,学了几声鸟叫,过了一会儿,便又一人从屋后跳了出来,这人径直走到尹怀玉的面前说道:“少爷,许春花带着她儿子去后山了。” 尹怀玉说道:“前面带路。”那人应了一声是,便当先走去。吴谨和尹怀玉便跟着向后山走去,只是吴谨心中有些疑惑,这许春花的儿子得了败血症,只剩半条命,她不让她儿子好好休息,反而带着她儿子去后山干什么? 四人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去,生怕惊动了许春花,爬了一会儿,带路的人停了下来,小声说道:“就在前面。” 尹怀玉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呆着。”那两名下人点了点头。尹怀玉给吴谨使了一个眼色,便要往前走去,这时吴谨拉住尹怀玉,小声说道:“这事越来越奇怪了。” 尹怀玉问道:“怎么奇怪了?” “那上面就是我埋赵伯和赵婶的地方,”吴谨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磕头 尹怀玉听到此言,小声地嘿嘿一笑,说道:“不错,越来越有意思了。”说完便小心地往前走去,吴谨便也跟了上去。 又爬了大概三百米,便到了吴谨埋赵伯和赵婶的地方,吴谨和尹怀玉找了一个灌木丛躲起来,朝赵伯的坟头望去,许春花果然就在那里。 然而让吴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许春花居然跪在那里给赵伯和赵婶烧钱纸,许春花的儿子也跪着一旁,手里杵着根棍子,嘴里还不停地咳嗽,看来是虚弱至极。吴谨和尹怀玉对望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二人心照不宣地继续蹲在灌木中观察着。 许春花将所有的钱纸都烧完了之后,许春花双手合十,嘴中喃喃自语:“赵大哥,赵大姐,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一路走好,等我到了黄泉,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说完便对着赵伯的坟头磕起头来,磕完了头,许春花有对着他的儿子说道:“你也给他们二老磕几个头吧。”许春花的儿子便也对着坟头磕起头来,只是他身子虚弱,磕起头来极为费力,等她儿子磕了三个头,许春花将他儿子扶起来,便打算下山去。 眼见许春花要离开,吴谨跳了出来,说道:“站住。”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把许春花母子都吓了一跳,许春花抬头一看,居然是吴谨,顿时有一丝慌乱,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吴谨还未说话,尹怀玉也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哪知许春花看见尹怀玉,眼神从慌乱变为了恐惧,连牙齿的不由自主地碰撞得磕磕作响,身子也在发抖,脖子缩在肩膀之中,一双眼睛则死死地看着地上,可见许春花害怕到了什么程度。 就连许春花的儿子也看出了异样,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娘,你怎么了?他是谁?” 吴谨和尹怀玉也诧异,这许春花见到尹怀玉怎么会如此害怕。这时吴谨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赵伯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搬来住在他的房子里,还要在他的坟头上为他们烧钱纸?” 许春花战战兢兢地说道:“赵伯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当初我儿子的病突然严重起来,我身上有没有钱,买不起药,当时是赵伯借了二十两银子给我,我儿子才苟活了下来,我让我儿子给他磕头,这有什么不对么?至于为什么搬来他的房子,那是为了躲着你。” 吴谨连忙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已经查出来了,赵伯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躲着我,你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许春花一听到此言,连站都站不稳,瘫坐在了地上,他儿子赶紧俯下身子去扶许春花,只是身子太过虚弱,根本扶不起来,反而和许春花一起坐在了地上,只是口中不停地说道:“娘,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无论他儿子怎么问,许春花就是一言不发,只是身子还是在不停地发抖,可见许春花内心依然处在十分恐惧的状态中。 这让吴谨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但见到许春花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把声音放低一些,说道:“你是不是见到有人把人参给了赵伯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我们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去给你儿子看病。” 许春花一听到此言,立即将头抬了起来,看了看吴谨,又偷偷瞄了一眼尹怀玉,然后又赶紧将目光收回,看着地面,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到底说还是不说。吴谨和尹怀玉见状,便耐心地在旁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许春花突然抬起头,对着吴谨问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说完用手小心地指了指尹怀玉。 吴谨心中奇怪,这许春花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吴谨还是回答道:“他是我朋友,我就是托他帮我找的你,你认识他?”吴谨反问道。 许春花不敢抬头,小声说道:“尹家大公子——尹怀玉,沙云城谁不认识。” “那你怎会如此怕我?”尹怀玉厉声问道。 这一问又把许春花吓得一哆嗦,吴谨赶忙拉了一下尹怀玉的衣襟,小声说道:“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不要把她吓坏了。” 尹怀玉便不在逼问,许春花似乎又开始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许春花突然抬起头,直面吴谨和尹怀玉,说道:“要我说也可以,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尹怀玉见许春花居然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又想发作,吴谨一把拉住,抢先说道:“好,我们答应你,你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许春花看了一眼尹怀玉,说道:“第一,我要尹公子把我儿子带到他们尹府,请尹府的郎中为我儿治病,承嗣大典之后再将我儿送还给我。” 吴谨还没说话,尹怀玉便脱口而出:“这个我答应你,你赶紧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许春花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突然,许春花抬起头,对着尹怀玉说道:“我要尹公子在赵大哥夫妇的坟头磕三个头。” 这一要求实在有些出人意表,吴谨和尹怀玉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尹怀玉才问道:“为什么?” 这会儿许春花似乎胆子也大了起来,迎着尹怀玉的目光说道:“你答应了我自会告诉你原因。” 尹怀玉瞪着许春花看了一会儿,心中似乎也在斗争到底要不要答应许春花,他贵为尹家大公子,马上就要选为尹家的接班人,而且尹怀玉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这莫名其妙地对着别人的坟头磕头,要是传出去了,那可不把他们尹家的脸给丢大了? 尹怀玉思索了一会儿,也是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让你们这对孤儿寡母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尹怀玉便走到赵伯夫妇的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尹怀玉站起身来,对着许春花说道:“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你说吧。” 许春花也站起身来,将他儿子也扶了起来,这才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是谁把人参给了赵大哥,但我知道是什么人要害赵大哥。” 许春花居然不直接说出来,反而是卖起关子,这让尹怀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出来,尹怀玉厉声说道:“说!到底是什么人要害那老头。” 许春花看了一眼尹怀玉,似乎对尹怀玉的这句话十分不满,也提高了三分语气说道:“就是你们尹家的人害死的赵大哥!” “胡说八道!我尹家会跟一个农民过不去?就算要杀他,还用浪费那么多人参,直接派人去杀了不就得了?”尹怀玉不屑地说道。 吴谨也觉得许春花这话实在太不可信了,说道:“是啊,而且你都没有见到是谁的赵伯人参,你怎么知道是尹家的人么?” 许春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回去看那装人参的盒子,你撕开里面的内瓤,你们就知道那人参只有尹府才有,而且只有尹家的人才有,尹府的下人都不会有。” 吴谨和尹怀玉对视了一眼,这许春花说得底气十足,确实有几分可信,吴谨一时拿不定注意该怎么办,这时尹怀玉说道:“好,我就回去看一看那人参,看是不是如你所说,你要是敢信口胡诌,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尹怀玉便叫上来那两个下人,对着一个下人说道:“你把他抬到马车上去,”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许春花的儿子,然后又对着另一人说道:“你给看着许春花,她要是跑了你就不用活了。”尹怀玉的下人应了一声,便要去抬许春花的儿子,许春花的儿子害怕起来,拉着许春花的手不停地叫:“娘,我不去尹府,我不去尹府。” 许春花抹了抹眼泪,说道:“孩子乖,你一定要去尹府,尹府才能把你的病治好,到时他们会把你再送回来的。”许春花的儿子这才松了手,让两个下人抬了起来。 许春花回到了赵伯的屋子,尹怀玉的下人则把许春花的儿子抬上了马车,尹怀玉嫌许春花她儿子的气味难闻,便和吴谨坐在马车的前面,让那车夫跟在马车后面照顾许春花的儿子。 吴谨一扬马鞭,马车便向沙云城驶去。一路上吴谨和尹怀玉都是心事重重,尹怀玉在想许春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尹家会有什么人可能会和一个农民产生过节。而吴谨则在想万一许春花说的要是真的,真是尹家人干的,自己该怎么继续追查凶手,查出了凶手自己又该如何报仇。 马车继续行驶,二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吴谨对着尹怀玉问道:“你在想什么?” 尹怀玉说道:“我实在想不到我们尹家有什么人会跟一个农民有如此深仇大恨,而且杀赵老头的风格也与我们尹家完全不符,杀个老头哪里会布下这么一个圈套,还要掩饰得神不知鬼不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换血 吴谨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认为许春花也没有说假话,首先他一看到你就吓得瑟瑟发抖,其次他更不敢莫名其妙的要求你这个尹家大公子在赵伯的坟头上磕三个头。” 吴谨一提到磕头这个事,尹怀玉便有些生气,嘴里嘟囔道:“尹家三百余口人,长房和幺房历来不合,要是凶手是幺房的人,我去磕头我也认了,要是凶手是长房的人,那我磕这三个头岂不是两头吃亏?” 吴谨笑了笑,说道:“你马上就是你们尹家的接班人了,只要是你们尹家的人,管他是长房还是幺房,你去磕这个头都不会太错。” 尹怀玉白了吴谨一眼,没有再说话,吴谨又继续说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要是凶手真是你们尹家的人,我去报仇的话,你会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当然是查清楚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主持公道,秉公办理,”尹怀玉不加思索地说道,说完尹怀玉又补了一句:“反正我是不相信我们尹家会有人用这种手段去杀一个农民。” 吴谨笑了笑,说道:“事情查清楚就知道了,只要你秉公办理就行。” 尹怀玉没有理会吴谨,转过身把门帘掀开,用手捂着鼻子对着许春花的儿子说道:“唉,你叫什么名字?” 许春花的儿子用手撑着身体,吃力地说道:“我叫辛克云。” “你得了什么病?”尹怀玉继续问道。 辛克云神情低落下来,低声说道:“败血症。” “败血症,这是什么病,”尹怀玉自己在哪里嘟囔道,随即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尹府卫悬济那老头子医术挺高明的,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那你前几天还说人家是庸医,”吴谨说道。 尹怀玉嘿嘿一笑,说道:“那老头子就是迂了一点,其实医术挺高明的。” “那你是承认自己口是心非了?”吴谨不依不挠地说道。 “是是是,我口是心非、口轻舌薄、口蜜腹剑,你满意了吧?”尹怀玉不耐烦地说道。 这辛克云从小就被关了起来,几乎没有见过外人,现在有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在他面前嬉笑怒骂,甚觉有趣,竟然咯咯笑了起来。这让吴谨和尹怀玉颇为意外,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辛克云,辛克云以为自己的笑声得罪了他们,赶忙说道:“对不起。”说完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大家都是同龄人,然而辛克云却病魔缠身,这让吴谨和尹怀玉也动了恻隐之心,尹怀玉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你一直被你母亲关起来么?” “从我懂事起,我就得了这个病,每天都痛不欲生,我母亲为了给我治病,用尽了各种方法,我每天都喝药,每次喝完药都疼得我死去活来的,然而这些药只是让我苟延残喘,病却没有一丝好转,反正我体质极为虚弱,我母亲就从小到大都是让我躺在床上,活了这么多年,我连看见太阳的次数我都数得清楚,我母亲天天对我说,只要我撑过你们尹家的承嗣大典,我的病就能好起来,我知道我母亲是怕我自寻短见,所以给我画了一张饼,让我在脑海里每天想着。但是这病真的折磨得我好痛苦,这二十多年,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所以,我想求你们一件事,”辛克云似乎把这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心里话,都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吴谨和尹怀玉都深深地动容了,尹怀玉说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绝对义不容辞。”吴谨也是对着辛克云点了点头。 “那我先谢谢你们了,”辛克云说道:“要是这次去你们尹府还治不好我的病,就不要把我送回去了,你们就请那位神医卫悬济,用一种不痛的方式了结我了吧,我真的不想在这样活下去了。” 听到这话吴谨和尹怀玉都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尹怀玉咬了咬牙,说道:“你先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等卫悬济给你看了病,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再做打算。”说完尹怀玉便将门帘放了下来,一抽马鞭,马车便在山路上飞奔起来,直奔沙云城而去。 马车进了沙云城,尹怀玉却没有直接去尹府大门,而是绕道去了尹府的后门,还没等吴谨开口问,尹怀玉便说道:“我不想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免得他又说我不务正业。” 吴谨笑了笑,说道:“你父亲说得对。” 尹怀玉白了吴谨一眼,便叫下人将辛克云偷偷摸摸抬了进去。进了尹府后院,吴谨原以为尹怀玉会将辛克云直接带到卫悬济那里去,哪知尹怀玉让下人将辛克云抬进了一个阁楼,他自己不进去,也拦住吴谨不让进去,吴谨纳闷地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尹怀玉瞟了一眼吴谨,说道:“你要进去看着人家洗澡么?” “你不先让人家去看病,却抬进去洗澡,你当他是来你家做客的么?”吴谨说道。 “那病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他实在太臭了,我估计这二十多年他都没洗过澡,要是直接抬到卫悬济那里去,我怕他会直接把我们轰出来,”尹怀玉说道。 吴谨哑然失笑,没有再说话,这时尹怀玉又说道:“你也别闲着,赶紧去把装人参的盒子拿过来给我瞧瞧。” “这几天我天天都在卫郎中那里熬参汤,那里就有装人参的盒子,”吴谨说道。 尹怀玉点了点头,二人便在阁楼前等辛克云洗完澡出来。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阁楼的门打开,辛克云被两个下人搀扶着走了出来,洗了一个澡,再加上穿上了一件华贵的新衣服,辛克云的气色看上去确实焕然一新,只是还是瘦骨嶙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吴谨心想,要不是被病魔折磨,辛克云也许也如尹怀玉一般,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尹怀玉对着辛克云一招手,当先便往卫悬济的庄园走去。进了庄园,卫悬济正在药田里侍弄药草,只见尹怀玉走到要天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卫老先生,晚辈有一朋友得了顽疾,求老先生帮他看一看。” 吴谨心想,这尹怀玉背地里敢大放厥词,但在卫悬济面前却不敢放肆,看来这卫悬济确有几分真本事。 卫悬济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是尹公子啊,你要老夫给谁看病啊?” 尹怀玉对着两个下人一招手,那两个下人便将辛克云扶上前来,尹怀玉指着辛克云说道:“就是替他看病。” 卫悬济看了一眼辛克云,随即眉头一皱,说道:“快把他抬到药房去。”说完便快步从药田里走了出来,往药房里走去,吴谨和尹怀玉本来也想跟着进去的,哪知卫悬济伸手拦住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便从两个下人手中接过辛克云,自己将他扶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了起来。留下吴谨和尹怀玉在门外面面相觑。 看卫悬济凝重的神情,二人也猜到这败血症即使在卫悬济手里,也是十分棘手。但既然卫悬济不让他们进去,吴谨和尹怀玉也只好在门外老老实实地等着,屋子内除了辛克云偶尔的咳嗽声,再无其他声音,也不知道卫悬济是如何替辛克云检查的,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房内传来卫悬济的声音:“你们进来吧,”尹怀玉和吴谨赶忙推开门跳了进去,屋子内只见辛克云瘫坐在一张椅子之上,还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卫悬济则坐在凳子上,表情极为严肃,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尹怀玉小心地走到卫悬济旁边,小声地问道:“老先生,怎么样?我朋友的病能治么?” 卫悬济缓缓抬起头,说道:“你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么?” “我知道,是败血症,”尹怀玉说道:“只是不知道这败血症到底是什么病。” “这败血症是血液被病毒感染,并在血液中生长繁殖,”卫悬济说道。 “那能治么?”尹怀玉问道。 “能是能治,只需将他体内的血换掉,换上正常的血便可治愈...”卫悬济还没说完,尹怀玉便抢先说道:“那就换啊,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别说换血,就是把五脏六腑都换了,咱们也要治。” “他对你很重要么?你怎会如此关心他,”卫悬济突然插口问道。 “就是一个朋友,只是他被这个病折磨了二十余年,我见他挺可怜的,就想帮他一把,”尹怀玉说道。 卫悬济听完,没有再说话,这时尹怀玉反而着急起来,说道:“老先生,咱们赶紧给他换血吧。” “你去哪里弄血?”吴谨问道。 “这天下大奸大恶之徒还少么,咱们随便抓一个来不就行了?”尹怀玉轻描淡写地说道。 “要血型配得上才行,”这时卫悬济说道。 “那咱们就多抓点人来慢慢配呗,”尹怀玉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悬壶灭世 卫悬济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就难在这里,你朋友的血型不是普通的血,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血型,这种血型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这...”听到卫悬济的话,让尹怀玉也哑口无言,过了半响,尹怀玉转头对着辛克云说道:“你说你,没有富贵命,却流着稀罕血,你这不是自作孽么。” 辛克云听到卫悬济的话,似乎也让他很是失落,神情极为沮丧,他努力将自己的身子撑高一点,说道:“我本来就没指望能治好我的病,既然是我自作孽,那就算了,只是还请二位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卫悬济虽不知道尹怀玉和吴谨答应过他什么事,但卫悬济或者大半辈子,听着语气也能猜出大概是什么事。四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卫悬济说道:“你也不用太灰心丧气,你就留在我这里,我研究下除了换血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治疗你的病。” 尹怀玉一听,也连忙对着辛克云说道:“对对对,卫老先生医术高明,一定能想到其他办法的,”说完尹怀玉又一脸谄媚地对着卫悬济说道:“辛克云住在老先生这里是最好不过了,但我还有一件事要求老先生,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卫悬济见尹怀玉那谄媚的表情,斜着眼看着他说道:“你还有什么事要求我?太难了我可办不到。” “不难不难,就是求老先生替我们保密这件事情,尤其是不要让我爷爷和父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我又免不了要挨他们一顿骂,”尹怀玉满脸堆笑地说道。 卫悬济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好吧,我就答应你,替你保密。” “要是被尹府的人撞见,老先生你就说他是你亲戚的儿子,最好说你哥哥或者弟弟的儿子,染了重病,来你这里求医,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了,”尹怀玉问道。 卫悬济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只有一个弟弟。” “那你就说他是你弟弟的儿子,你的侄子,”尹怀玉说道。 卫悬济仰头看天,悠悠说道:“我弟弟医术比我还高上一筹,他要是真有儿子得病,自己就治了,还用送到我这里来?” “这世上还有比你医术更高的人?”尹怀玉装作很惊讶的表情说道。一副拍马屁的嘴脸昭然若揭。 卫悬济用手在尹怀玉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不用拍我马屁,我会尽心尽力替你朋友治病的。” “既然老先生都说你弟弟医术比你还要高明,那要不把你弟弟也请来替辛克云瞧一瞧,你看可好?”尹怀玉试探着问道。生怕这句话会让卫悬济不生气。 “他医术虽然高明,但他不会替人治病的,”卫悬济说道。 “嗯?不替人治病,那他学医来干嘛?”尹怀玉不解地问道。 “他叫卫悬灭!”卫悬济说道。 这卫悬济不说他弟弟学医为什么不治病,而是莫名其妙地说他弟弟叫卫悬灭,这让尹怀玉和吴谨二人都一头雾水。 “叫这名字怎么了?叫这个名字就不治病救人了么?”尹怀玉问道。 哪知道卫悬济居然点了点头,说道:“对!” “为什么?”尹怀玉和吴谨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叫卫悬济,志在悬壶济世!他叫卫悬灭,志在悬壶灭世!”卫悬济说话的语气没变。但在尹怀玉和吴谨听来,却带着深深的寒意! 悬壶灭世!?这是一个什么人,居然有这种志向,那这种人岂不是很危险? “他要怎么灭世?”尹怀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卫悬济说道。 “那他在哪里?”尹怀玉问道。 “不知道,他失踪了几十年了!”卫悬济说道。 难道他躲起来实施自己的计划去了?!想到此处,吴谨和尹怀玉二人都有些惊骇! 卫悬济看到吴谨和尹怀玉表情有些凝重,哈哈一笑,说道:“他立志要悬壶灭世,但他也没那个能耐啊,一个郎中,怎么灭世?” 吴谨和尹怀玉想想,觉得也是!就算是三道掌门想灭世,恐怕也办不到,何况还只是一个郎中,刚才确实有些反应过度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志向?”吴谨问道。 一直很平静的卫悬济听到此话,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复杂起来,甚至还有一丝忧伤!看来这个问题勾起了卫悬济一段痛苦的往事。 “这是我们卫家的往事,我想说!”卫悬济说道。 卫悬济直接表明自己不愿提起这件事,吴谨和尹怀玉就算再好奇,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时辰不早了,我要去照看辛克云了,你们回去吧,”卫悬济直接下逐客令! 尹怀玉赶忙对着卫悬济深深地鞠一个躬,说道:“那我就谢谢老先生了。”说完尹怀玉拔腿便往外走。 “先别走,还有一件事,”吴谨赶忙叫住尹怀玉。 尹怀玉一拍脑袋,说道:“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赶紧去把盒子拿来。” 吴谨点了点头,便往门外走去,走到平时给水桃熬参汤的地方,在地上捡起一个装人参的空盒子,便往药房走回去,把盒子交给了尹怀玉。尹怀玉打开盒子,又将盒子里垫的那层布撕开,只见盒子里面印了一枚印章,印章赫然是一个尹字。 尹怀玉啧啧了两声,说道:“嘿,奇了怪了,还真是咱们尹府的人参。” “是不是真如许春花所说,这人参只有你们尹家的人才能有,连你们尹府的佣人,甚至管家也不可能有?”吴谨赶忙问道。 尹怀玉点了点头,说道:“嗯,凡是印有我们尹府印章的东西,那就只有我们尹家的人才能用。” 卫悬济见吴谨和尹怀玉神神秘秘的,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便问道:“怎么回事?” 吴谨回头说道:“老先生,这人参是尹府的。” “那怎么了?”卫悬济还是不解地问道。 “我怀疑赵伯是被尹家的人害死的,”吴谨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卫悬济似乎也被吴谨这个大胆的怀疑给震住了,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可不能在外面面前随便说此话,这尹府的人和你的那个赵伯,毕竟他们地位太过悬殊,就算真是尹家的人要杀的,恐怕在外人看来,也是杀了就杀了,所以就算你要报仇,也一定要找到真凭实据,让尹家的人也无话可说。” 吴谨点了点头,这时尹怀玉拍了拍吴谨的肩膀,说道:“哎呀,就算是我们尹家的人干的,肯定也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干的,到时候我帮你查清楚此事,为你主持公道。” 吴谨对着尹怀玉说了一声谢谢,几人又在那里讨论了一下辛克云的病情,便各自回去了。 水桃见到吴谨回来,脸上一喜,急忙迎了上去,说道:“你总算回来了。” 吴谨搬了一根凳子坐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水桃一边给吴谨倒茶,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你去的时间太长了,怕你出什么意外。” 吴谨笑了笑,说道:“去找许春花能出什么意外?” “那找到她了吗?”水桃问道。 “找到了,”吴谨答道。 “那她说什么了?”水桃继续问道。 吴谨心想:不能告诉水桃真相,她要是知道可能是尹家的人杀了赵伯的话,一定会为担心自己去找尹家寻仇,主意打定,吴谨便说道:“我们问了许春花了,她还是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信她说的话吗?”水桃说道。 看来这水桃也不笨,吴谨挠了挠头,说道:“她应该不会骗我们的。” 水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赵伯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嗯....查不到就算了,反正这事也是我自己在那里瞎猜,搞不好真是赵伯自己拿人参和藜芦一起熬汤呢,”吴谨漫不经心地说道。 水桃听到吴谨这样一说,一直绷紧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看来水桃并不想吴谨在赵伯的事情上纠缠过深。 尹府的另一端,在一栋精致的阁楼内,尹沧誉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品着茶,只见尹和泰快步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父亲,尹和砺找到了。” 尹沧誉听了后并没有表现得很兴奋,脸上没有意思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坐直身子说道:“我们尹家在沙云城找个人,别人还藏得住吗,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现在才找到。” 尹和泰本来是进来邀功的,没想到反被尹和泰嫌他找人找得慢,于是说道:“要是别人藏个人,我们肯定立马就能找到,但这大长老他本来就是我们尹家的人,他藏人我们自然要多废一些功夫才能找到。”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他人藏在哪里?”尹沧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就在沙云城北一个隐秘的屋子里,”尹和泰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家法伺候 尹沧誉点了点头,尹和泰继续说道:“父亲,还有三日就是承嗣大典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未免夜长梦多,咱们早点把这事给了结了,也好去了这块心病,免得在承嗣大典上他们又给我们整出什么幺蛾子,”尹沧誉冷冷地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把他儿子抓来,”尹和泰说道。 尹沧誉听到此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说道:“抓来过后你打算怎么办?” “那简单,抓来我就当着家族中人的面,依我们尹家家规处置,我要在尹沧坤面前处死他的小儿子,尹沧坤一定会出面救他儿子,我们就正好把他一并拿下,”尹和泰得意地说道。 哪知尹沧誉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等尹和泰说完,尹沧誉便忍不住大骂道:“愚不可及,叫你遇事多思考,多用用你的脑子,你怎么还是这样莽撞。” 尹和泰一连被尹沧誉骂了两次,心里也有些不快,马上争辩道:“我还不是按着你的意思要除掉他们长房才如此这般么,我又错在什么地方了?” 尹沧誉摇了摇头,说道:“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按你的办法,我们幺房势必要和长房大战一场,虽说我们幺房人数远胜长房,但那尹沧坤和我一样也是上了上清境的人,就算最后我们除掉长房,我们肯定也是损失惨重,到时候长房是除掉了,恐怕我们尹家也会一蹶不振,被秋家和云家反压一头。” 尹和泰一听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于是低下头小声地说道:“那...那父亲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你在边上看着好好学,”尹沧誉不耐烦地说道。 “是,父亲,”尹和泰没了一点脾气,老老实实地答道。 “今天下午我就宴请所有的长老,到时候你就...”说道关键处,尹沧誉便小声地在尹和泰耳边说了起来,而尹和泰则不住地点头,尹沧誉说完,尹和泰便直接走去阁楼去。 在尹府的另一边,尹沧坤则没有尹沧誉那般悠闲,坐在凳子上用手不停地敲着桌子,似乎是在想着心事,这时尹和行走了进来,说道:“父亲,我们查到了。” 尹沧坤转过身,说道:“你是说你们查到吴岩的底细了?” 尹和行坐在他父亲的旁边,说道:“他根本不是叫什么吴岩,他真名叫吴谨,本来是太一道的内门弟子,不过后来他叛逃了太一道,太一道现在还在搜捕他。” “叛逃?”尹沧坤有些诧异地说道。尹和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尹沧坤又问道:“新鲜,居然还有人会叛逃太一道,查到他叛逃的原因了么?” “这个没有查出来,”尹和行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吓一跳,这吴谨在太一道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在太一道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还有这事,你赶紧说说,”尹沧坤说道。 “这吴谨凭借这炼气境的修为,居然斩杀了五百年紫金蟒,然后修为直接突破到玉清境,后来他还和夏侯元仙的孙子夏侯昊天上过生死擂台,而且打败了夏侯昊天,”尹和行说道。 “你说他居然斩杀了五百年的紫金蟒?那可是可以和上清境巅峰相媲美的实力啊,”尹沧坤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我也不相信,反复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确是这样的,”尹和行说道。 尹沧坤带着震撼的表情摇着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说他还和夏侯掌门的孙子,就是那个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夏侯昊天上过生死擂台,还打败了他?” “这也是千真万确的,要不然这吴谨也不会在太一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尹和行又接着说道:“而且不止如此,在和夏侯昊天比武之前,他还和尹怀玉也上过生死擂台,尹怀玉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和尹怀玉也上过生死擂台?那他现在怎么和尹怀玉关系这么好?”尹沧坤不解地问道。 “好像是因为当初在擂台上吴谨本可以杀了尹怀玉的,但吴谨最后饶了他一命,”尹和行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尹沧坤若有所思地说道。 “吴谨叛逃了太一道,现在尹怀玉又和他走得这么近,咱们要不要利用一下这个?”尹和行问道。 “利用是要利用,但火候还不够,咱们还得在里面添点油、加点醋。”尹沧坤带着一丝阴鸷说道。 尹和行也点了点头,说道:“恩,咱们得在这上面把文章给做足!”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走了进来,说道:“大长老,老家主要宴请所有长老,请您到他府上一聚。” 尹沧坤一皱眉,问道:“老家主说了什么事没有?” “老家主说承嗣大典将近,请各位长老去商议承嗣大典的事,”那个佣人答道。 “嗯,知道了,你去回话,我一会儿就去,”尹沧坤说道。 “是,大长老,”那个佣人说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这时尹和行上前,带着一丝紧张的神情问道:“会不会是鸿门宴?” 尹沧坤苦笑了一下,说道:“是不是鸿门宴那都得去。”说完便往外走去。 等尹沧坤到了尹沧誉的阁楼内,里面除了尹沧誉,还有二长老尹沧满、三长老尹沧曙都已到了,这尹沧满和尹沧曙虽和尹沧坤不是亲兄弟,但也是幺房的人,如今长房式微,就剩尹沧坤一人苦苦支撑,尹沧坤知道,若是他倒下去,长房恐怕马上就会被幺房鲸吞蚕食,在这房间内虽然只有尹沧坤是长房的,但尹沧坤并不害怕,整个尹家就只有他和尹沧誉是上清境,虽说其他两个长老已到玉清境巅峰,但尹沧坤要是想保命,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尹沧誉见尹沧坤进来,马上起身相迎,嘴中还恭维道:“本该我亲自去府上请大长老的,只是筹备这承嗣大典,琐事实在太多,还望大长老见谅。” 尹沧坤也是一脸笑容,说道:“家主客气了,我身居大长老,这承嗣大典我未能替尹家分忧,惭愧了。” “大长老这是哪里的话,快请入座,”说完便将尹沧坤往往桌子上迎。尹沧坤坐下后,和二长老、三长老点头示意后,便说道:“这商议承嗣大典,和泰这家主怎能不在场呢?” “他那家主只是一个虚名,尹家的事还不是咱们几个老头子说了算,有他没他都一样,”尹沧誉笑着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尹家迟早要交在他的身上,咱们几个老头子就不要再把持着尹家了,让他早点出来历练历练,”尹沧坤说道。 “是是是,大长老说得对,和泰他一会儿就来,咱们先不管他,”尹沧誉继续赔笑着说道。说完,尹沧坤端起一杯酒,继续说道:“今天请三位长老来,一是咱们四兄弟借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咱们尹家在沙云城能有如此地位,诸位长老功不可没,在这里我先谢三位长老一杯,”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三个长老也端起酒杯,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也是仰仗老家主治家有方,”说完三人也将酒一饮而尽。 尹沧誉将酒杯放下,然后又说道:“这第二嘛,就是想和三位长老商议一下这承嗣大典的事。” 尹沧誉话刚落音,尹沧坤便说道:“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怀玉作为咱们尹家的接班人,我举双手赞成。” 尹沧满和尹沧曙听到这话,微笑这对视一眼,似乎甚为满意,只有尹沧誉不为所动,端着酒杯淡淡地说道:“如此决定就怕委屈了长房。” 在尹家,暗地里谁都知道有长房和幺房之分,但从没有人敢公开说出来,因为怕公开说出来被扣一顶不利于家族团结的帽子那就麻烦了,尹沧坤没想到尹沧誉直接说了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说道:“遴选接班人自当德才兼备者居之,岂能用长房和幺房区分,不管长房还是幺房,只要是咱尹家的人,能带领我们尹家更上一层楼就行。”尹沧坤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尹沧满和尹沧曙也暗暗佩服。 尹沧誉微微一笑,说道:“大长老如此深明大义,着实令人敬佩,这反倒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了。” “不知家主有何不安?”尹沧坤问道。 “怀玉这孩子年纪轻,资历浅,家族中比他优秀的不乏其人,我是怕他难以服众啊,”尹沧誉一脸担忧地说道。 尹沧坤一听便知道尹沧誉是话中有话,于是义正言辞地说道:“怀玉的天赋摆在那里,谁要不服叫他来找我!” “大长老深明大义,我是一百个放心,但长房几名年轻弟子在大长老的悉心调教之下和怀玉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尹沧誉说道。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尹沧坤也算是能忍得住,说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哪能跟怀玉相比,我给你保证,我长房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当的行为,我一定家法伺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脱离 这时尹沧誉哈哈一笑,说道:“有大长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我敬大长老一杯。”说完便端起酒杯伸了过来,尹沧坤赶忙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 这下桌子上的气氛便和谐了不少,四人端起酒杯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就在四人推杯换盏之际,尹和泰走了进来,腋下还挟着一个人,挟着的人赫然便是尹沧坤的小儿子尹和砺。尹沧坤见自己的儿子被尹和泰挟着进来,不由得脸色大变,他知道他儿子暗杀尹怀玉的事败露,但又见尹和泰并没有伤害他儿子,于是强行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老家主,不知你这是何意?”尹沧满和尹沧曙不明所以,见尹和泰抓了尹沧坤的儿子,也是心中大惊,生怕这大战一触即发,便也紧张地看着尹沧誉。 尹沧誉神情自若地说道:“和泰,这件事大长老一定不知情,你就说给他听一下吧。” “是,父亲,”接着尹和泰又对着尹沧坤说道:“回禀大长老,我们查清楚前几日暗杀怀玉的,就是尹和砺所为,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不敢擅作处罚,所以就把和砺带回来,交给大长老您发落。” 这时尹沧满说道:“和泰,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查清楚了。” 这时尹和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然后尹和泰说道:“和砺他上面都招了,三位长老可以看一下他的供词。”说完便将供词递了上去,尹沧满和尹沧曙赶忙接过供词仔细看了起来,尹沧曙看完,有将供词递给了尹沧坤,并说道:“和砺已经上面都招了,还画押了,”说完还指了指供词上落款处的手印。 尹沧坤哼了一声,只憋了一眼手印,并没有看供词,然后一双眼睛怒视着尹和砺,尹沧坤不是恼怒尹和砺被抓,而是恼怒尹和砺怎么如此不堪,尹和泰都没动手,他就什么都招了。 尹和砺似乎也很羞愧,把头埋起来,不敢对视尹沧坤的眼睛。尹沧坤咬了咬腮帮,最后还是神情一缓,说道:“不知老家主要如何处置此事?” 尹沧誉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大长老还记得刚才自己说的话不?” 尹沧坤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这时尹沧满说道:“大长老刚才说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大长老你可是说长房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你一定家法伺候!” 看来尹沧誉刚才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引尹沧坤说话把自己套死,尹沧坤拳头紧握,还是不说话,这时尹沧曙说道:“尹氏家规,戮杀自人,其罪当诛。” 尹和砺一听到此话,身子一软,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尹沧坤。尹沧坤虽然怒其不争,但始终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平日对他又甚为疼爱。尹沧坤想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尹沧誉说道:“要我儿子的命不是你们的目的,要什么条件你们才肯放了我儿子你们说吧。” 尹沧誉继续保持着微笑说道:“大长老你误会我们了,这件事发生我们也很痛心,和砺侄儿肯定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此事,念及他是大长老的爱子我们才没有伸张此事,悄悄把他带回来,只是和砺侄子触犯家规,我身为老家主,不得不秉公办理,这着实让我为难,所以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对家族有个交代,也能不伤和砺分毫。” “什么办法你说吧,”尹沧坤不耐烦地说道,他知道尹沧誉越是兜圈子,条件就会越苛刻。 “那好,我就说了,只要大长老你率领你们长房的人脱离尹家,那你们就不是尹家的人,自然不受尹家家规处置,”尹沧誉说道。 尹沧坤一听到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家主好手段,如此一来你们幺房在尹家从此就高枕无忧了吧。” 尹沧誉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长老过奖了,你要是能约束好你的儿子,又岂会造成今日这局面。” “就算没有此事,今后也必定会有其他事,都这会儿了家主你也别惺惺作态了。”尹沧坤冷冷地说道。 尹沧誉被讽刺,也不生气,还是和和气气地说道:“大长老也不要把此事想得太严重了,凭长房的实力,要再创一个尹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尹沧坤仰头看天,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与其今后水火不容,倒不如今日好聚好散。”说完便走到尹和泰身边,打算把尹和砺带走,哪知尹和泰并不打算放人。尹沧坤眉头一皱,回头对着尹沧誉说道:“家主,你这又是何意?” “和砺伤势严重,就留他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等他伤好了,我们就给大长老你送回去,要不然大长老你就算走了我们也不放心啊,”尹沧誉说道。 尹沧誉果然是老谋深算,还要把尹和砺留下来当人质,尹沧坤纵然心中怒火中烧,也得按下去,尹沧坤一甩衣袖,冷冷地说道:“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别怪我辣手无情,”说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整个尹府便炸开了锅,大长老竟然宣布要率领长房脱离尹家,另谋出路。也就一个上午,长房七十多口人在尹沧坤的率领下,便离开了沙云城。紧接着整个沙云城也炸开了锅,尹府长房出走成了整个沙云城茶余饭后的谈资,连云家和秋家也派出人去打探消息,生怕尹家耍什么诡计。 吴谨和尹怀玉自然也听到了此事,吴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他们尹家内斗的结果,多半还于尹怀玉被暗杀的事情有关。 长长的车队在崇山峻岭中蜿蜒盘行,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淡,尹沧坤也是眉头紧锁,尹和行走了上来,说道:“父亲,我们就这样离开么?”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办?”尹沧坤说道。 “杀回去和幺房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尹和行恨恨地说道。 尹沧坤看了一眼尹和行,淡淡地说道“你这是要把长房一脉全部葬送么?” “人家赶我们走,我们就不声不响的走了,这也是在太憋屈了,”尹和行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他们不是也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么?父亲你怎么提都不提,说不定还能作为我们讨价还价的条件。” “你是说从太一道叛逃的吴谨么?”尹沧坤问道。 “就是他,”尹和行说道。 “尹沧誉那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翻脸无情,你要是提了吴谨这件事,就算吴谨救过他孙子的命,他也能马上把吴谨绑了亲自给太一道送过去,到时候反而被他们在太一道面前立一功,”尹沧坤说道。 “那咱们就告上太一道,他孙子尹怀玉和太一道的弃徒称兄道弟,就凭这一点,也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尹和行说道。 “那你查出来了吴谨因为什么事叛逃太一道么?”尹沧坤问道。 “这个有什么影响?”尹和行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影响,如果吴谨叛逃的事对太一道影响不大,就算你去告了,尹沧誉他去活动活动,最后的结果估计也是被太一道责备一番,然后这事就算过去了,这对我们毫无意义,”尹沧坤说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尹和行问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吴谨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叛逃太一道?”尹沧坤说道。 尹和行面色有些难堪,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父亲,这个真的查不出来,太一道高层的人对这件事口风甚密,完全打听不到一丝消息。” 尹沧坤听完,喃喃自语道:“居然封锁得这么严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件大事情,但太一道对吴谨的追捕似乎又动静不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尹沧坤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眼神一冷,说道:“既然查不到那我们就把吴谨抓过来自己逼问,到时候再亲自给太一道送过去。” “好,要是吴谨的利用价值不大,就把他杀了,当给二弟报仇,”尹和行也是恶狠狠地说道。 尹沧坤点了点头,尹和行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接着说道:“只是吴谨要是利用价值不大的话,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尹沧坤将头抬起来,顺着道路往远方看去,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尹沧坤感觉长房的未来也向这路一般,看不到终点,尹沧坤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那就只能动我们的底牌了。” 尹和行听到这话,很是兴奋,眼神中放着光,说道:“到时候我们要让天下都为之震颤,幺房的人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尹沧坤却没有一丝兴奋,反而表情有些凝重,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快修走,我们先去牛场镇休整一下,再做下一步打算。” 吴谨对于尹家的家族斗争没有多少兴趣,尹怀玉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家族中发生如此大的事,他居然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漠不关心,整天带着吴谨一起调查张伯的事情,似乎这件事情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远房亲戚 这一日,尹怀玉把尹府的老管家叫了过来,这老管家名叫章胜新,从十岁被卖入尹家,从一个小佣人干到大管家,已经干了四十年,此人能干上大管家,凭借的是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试想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每日又多少钱财物品流进流出,又有数百名佣人为整个尹府服务,无穷多的细小琐碎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安排,所以他的这个本领是最适合干管家不过的了。 尹怀玉和吴谨坐在太师椅上,这让吴谨很不自然,但他们尹家见下人,估计都是这么摆谱的吧,吴谨也只好张胜新走了进来,对着尹怀玉一拱手,说道:“少爷,您叫我?” 尹怀玉点了点头,说道:“找你来是问你一点事情,你看下这个东西你认识么?”说完便把装人参的盒子递给了张胜新。 张胜新只看了一眼盒子,便说道:“回禀少爷,这盒子我记得。” 尹怀玉和吴谨顿时喜出望外,尹怀玉说道:“那你说一下这盒子的来历。” “这盒子是二十五年前进入尹府的,当时尹府从北方的阴州采购了一批极其名贵的人参,这种人参光一棵,就够我们这些下人干一辈子的了,为了装这些人参,就专门做了这种盒子,”张胜新说道。 “那这些人参都给谁了?”尹怀玉问道。 “全给尹府的各个夫人了,只要哪位夫人有喜了,老家主都会赏赐这种人参给她,”张胜新说道。 “那具体给了哪些夫人?”尹怀玉问道。 “都给了,”张胜新说道:“后来有一次老家主喝酒喝高兴了,就把这些人参全拿出来,凡是尹府的夫人,每人都赏赐了。” “那哪些人得的赏赐有十盒以上呢?”吴谨问道。 “都有吧,这人参对于我们来说虽然贵重,但对于尹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老家主又豪爽,一盒一盒的送哪里是老家主的性格,”张胜新说道。 “这些人参现在尹府还有么?”尹怀玉问道。 “没了,二十年前老家主就送完了,”张胜新说道。 “那你知道现在尹府谁手里还有这东西么?”尹怀玉问道。 张胜新想了想,说道:“都二十多年了,该吃的早就吃完了,尹府哪里还会剩下这东西,我还奇怪少爷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盒子呢。” 这下尹怀玉和吴谨有些失望,只是尹怀玉还抱有一丝希望,问道:“张管家,你好好想想,这里两年你在尹府真的一点也没有见过这种盒子么?” 张胜新又仰起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两年我是真没有再见过这种盒子了,但至于尹府哪位夫人还保留有这种盒子,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尹怀玉和吴谨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是无奈,最后尹怀玉对着张胜新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张胜新对着尹怀玉一拱手,说道:“那少爷,我就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张胜新一点也没有打听尹怀玉问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看来能当上大总管,除了记性好,其他的某些东西也是不可或缺的。 等张胜新出去后,尹怀玉拉着一张苦瓜脸,对着吴谨说道:“要不我去把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里都搜一遍?” 吴谨手一摆,说道:“算了吧,我不信赵伯会跟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会有什么瓜葛。”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查?”尹怀玉说道。 吴谨也是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先摆着吧,后天就是承嗣大典了,你也别跟着我瞎跑了,好好回去准备一下如何当接班人吧。” 尹怀玉一拍脑袋,说道:“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了,要不然肯定又得被我父亲痛骂的。” 尹府的另一边,云中忆去尹怀玉的房间找他,然而房间空空如也,云中忆不禁纳闷起来,以前把他关起来,他天天来缠着自己,抱怨太无聊,想出去玩,但这次他居然不来缠着自己了,也没有出尹府,一天神神秘秘的,这不禁让云中忆十分好奇,便把平时照顾他的佣人叫过来,问道:“少爷呢?” “回夫人,少爷出去了,”佣人回答道。 “去哪里了?”云中忆问道。 “可能去卫悬济老先生哪里去了吧,这两天少爷经常去哪里,”佣人回答道。 “卫悬济,难道他伤还没好?”想到这里,云中忆不禁有些担心,赶忙向卫悬济的药房走去。 到了药房,云中忆叫了两声尹怀玉,没有人回答,又叫了两声卫先生,还是没人应,云中忆也不管那么多,便直接走了进去,走到药房前,云中忆见药房紧闭,心想难道卫先生在给尹怀玉治病,所以才听不见?于是上前敲了敲门,只是里面却传来一个陌生而又虚弱的声音:“等一下。”云中忆不禁奇怪,此人是谁? 随着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然而出现在云中忆面前的,是一张陌生而又苍白的脸庞,然而这突然出现的脸庞却让云中忆的心颤抖了一下,有一种从高空跌落,心脏失去重心的感觉,也许是这张突然出现的如此虚弱而又苍白的脸庞惊吓住了云中忆,云中忆凝望着这陌生的脸庞,竟然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云中忆赶忙问道:“你是谁?”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式被尹怀玉带回来看病的辛克云,此时辛克云犹如一个小偷被发现一般不安起来,低下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叫辛克云,是..是...。” “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我这里看病的,”就在辛克云吞吞吐吐之际,卫悬济走了进来说道。 “你的远房亲戚?卫老先生不是孤身一人,悬壶济世么?”云中忆不解地问道。 卫悬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确实是孤身一人,只不过我双亲在在世时却没有我这般洒脱,还是给我留了一些家族关系让我继承。” “哦,是这样啊,他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上去如此虚弱?”云中忆问道。 “肠胃有问题,从小到大吃不下饭,饿的,”卫悬济说道。 “还有吃不下饭这种病?”云中忆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惊讶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卫悬济笑着说道。 云中忆也是笑了笑,没有再对这个问题问下去,然后说道:“我听说怀玉这两天老往你这里跑,他的伤还没好彻底么?” “他的伤早就痊愈了,他这两天是跟着吴岩倒处跑,你要找他的话去找吴岩,一定能找到他,”卫悬济说道。 “这小子,承嗣大典马上就到了,还成天倒处跑,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云中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辛克云,这才离开。 云中忆刚走到吴谨的住处,便看见尹怀玉从屋子里走出来,云中忆不由分说,上前便拧着尹怀玉的耳朵,带着三分生气,七分疼爱的语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明天谁会过来?” 尹怀玉在那装得哎呀哎呀的直叫唤:“娘,疼死我了,你快放手,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云中忆一听尹怀玉叫唤起来,顿时心软,赶紧把手放掉,然后又用手指在尹怀玉的额头上指了一下,口中还心疼地说道:“你啊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吴谨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心中甚是羡慕,想着自己父母年事已高,自己又常年在外,不禁让吴谨有几分黯然神伤,只盼着能早些赶回岩下寨,尽孝身前。 “对了,母亲,你说明天谁会来?”尹怀玉问道。 “太一道的武修阳武长老,”云中忆说道。 吴谨一听,心想这下麻烦了,武修阳如果来,那要是见到我,肯定会把我抓回太一道,恐怕到时候自己会性命不保。 尹怀玉听到是武修阳来,嘴一撇,说道:“他来干什么?” “武长老能来,那是太一道给足咱们尹家面子了,你看着太一道三十六分支,哪一个分支能请得动太一道的长老,你还一脸不乐意,”云中忆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娘,你先回去,我跟吴岩说个事就回来,”尹怀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你天天跟他腻在一起,还有什么事没说完吗?”云中忆说道。 “哎呀,我回去就专心准备承嗣大典的事,以后就不能跟他见面了,你就让我再跟他说两句吧,”尹怀玉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 云中忆见他似乎真的把心思收了回来,让他再跟吴谨呆一会儿也无妨,于是便说道:“记住啊,不能再乱跑了啊,一会儿就去找你爹,他们有事要给你交代。”说完云中忆便转身离去。 尹怀玉转身,走进屋内,对着吴谨说道:“你也听到了,武修阳要来,你怎么办?” 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人家可是他太一道的长老,上清境,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跑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逃走 “那你不参加我的承嗣大典了啊?”尹怀玉问道。 “为了看你走上人生巅峰,我得把小命搭进去,这代价也太沉重了一点吧?”吴谨说道。 “赵伯的事怎么办?”尹怀玉继续问道。 吴谨想了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进了死胡同,一时半会肯定是查不出来了,我先把自己的事安顿好,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查探此事。” 尹怀玉听了,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似乎这几日的相处,他已把吴谨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如今朋友要离开,他心中确实有几分不舍,尹怀玉舒了舒眉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免得夜长梦多,”吴谨说道。 尹怀玉看了吴谨一会儿,然后和吴谨拥抱了一下,说道:“保重。”吴谨也拍了拍尹怀玉的肩膀,说道:“你也保重。”说完,尹怀玉便转身离去。 吴谨也转身进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拎着包袱便往水桃的住处走去。 水桃见吴谨走了进来,便站起来问道:“你不是和尹怀玉去查老伯的事情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谨一把拉住水桃的手说道:“这个事先放一边,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水桃见吴谨带着一丝着急,心中也是有些不安,说道:“吴谨大哥,什么事啊?” “咱们得赶快离开尹府,”吴谨说道。 “怎么突然这么急,出了什么大事吗?”水桃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一个仇人明天要来尹府,我怕他发现我,所以我们今天就得离开,”吴谨说道。 “你的那个仇人很厉害吗?你跟尹怀玉是好朋友,在尹府他也敢为难你吗?”水桃似乎觉得有尹府给吴谨撑腰,什么人都不敢对吴谨轻举妄动。 吴谨笑了笑,说道:“别说尹府,就算整个沙云城为我撑腰,那人也不会放在眼里。” 水桃一听此言,想到事情可能真的很严重,于是说道:“这么厉害,那咱们赶紧跑吧。” 听到此言,吴谨也是哑然失笑,也不说话,进去给水桃收拾好衣物,把剩余的人参也带上,便和水桃往尹府外走去。 出了尹府,便有一个佣人走上来,说道:“吴公子,我家少爷为您准备了一辆马车,您请便。”说完往路边停放的一辆马车指了指。 吴谨笑了笑,心想,这尹怀玉平时趾高气昂,对自己倒是够朋友,当下也不客气,便往那辆华贵的马车走去,掀开门帘,只见里面放着三个包袱,吴谨打开一看,一个包袱放着十个金元宝,一个包袱里放着十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赫然装着品相高等的人参,吴谨心想这两个包袱,足够让我在青州富甲一方了,看着第三个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会放什么?吴谨将第三个保护打开,顿时哭笑不得,里面居然放着一堆包子,吴谨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没想到这包子居然内有乾坤,里面包的馅儿全是燕窝、松茸、海参等名贵的补品。 吴谨请那佣人带他向尹怀玉转告一下谢意,便带着将水桃拉上马车,赶着马车往城北外驶去。 尹怀玉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吴谨的马车消失在视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有个臭味相投的朋友,这下又成孤家寡人,”说完便往他父亲的住处走去。 进了他父亲的阁楼,尹和泰便一把拉住尹怀玉,兴奋地说道:“玉儿,这次承嗣大典你猜谁会来?” “武修阳长老,”尹怀玉从鼻子里哼道。 “你知道了?我跟你讲玉儿,这次太一道肯派一个长老来道贺,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这可让咱们尹家在太一道三十六分支中大大地风光了一把啊,”尹和泰高兴地说道。 “这也是爷爷和父亲这些年把咱们尹家发展得风生水起,这才让太一道对我们尹家刮目相看,”尹怀玉继续漫不经心地拍着马屁说道。只是这话让尹沧誉和尹和泰极为受用,脸上更是洋溢着志得意满之情。 尹沧誉对着尹怀玉招了招手,说道:“玉儿,你过来。”尹怀玉依然走了上去,尹沧誉便拉着尹怀玉的手,说道:“玉儿,咱们尹家自先祖创立以来,历经各代家主寒耕暑耘,才有今日这番成就,后天就是承嗣大典,到时你就是咱们尹家的接班人,将咱们尹家继续发扬光大的重任便要落在你的身上,你做好准备了么?” 尹怀玉面色凛然,抱拳说道:“爷爷,玉儿做好准备了。” 尹沧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爷爷相信你。”然后尹沧誉又接着说道:“玉儿,你除了是咱们尹家的长孙,你还是云家的外甥,发扬尹家你义不容辞,云家的发展你也责无旁贷,以后你要将尹家和云家团结在一起,最好...最好能将两家融为一体,你明白吗?” 尹怀玉听到这话,心里嘀咕了一下,尹沧誉表面上是说自己要帮云家发展,实际上在暗示自己把云家给兼并了,看来爷爷的胃口还真不小,尹怀玉笑了笑,说道:“玉儿知道了。” 尹沧誉见尹怀玉露出的笑容,知道他是听懂了自己话的含义,心中甚是安慰,说道:“那好,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出城去迎接武修阳长老。”尹怀玉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吴谨的马车出了沙云城,便继续往北方驶去,离开了尹府的锦衣玉食,又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这让吴谨和水桃有些怀恋尹府的生活起来,只是想着每往前一步,就离家近一步,这让二人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时,从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吴谨少侠怎么突然不辞而别呢?” 吴谨心中一愣,急忙将门帘掀开,却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马车之前,吴谨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谁?咱们认识么?”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在下尹和行,不知吴谨少侠是否知道在下?” 吴谨心中一惊,尹和行他是知道的,尹家大长老尹苍坤的大儿子,只是自己在尹家一直是吴岩自称,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名,肯定是调查清楚了自己的底细,于是吴谨带着戒备的语气说道:“不知尹公子找我何事?” 尹和行瞪着吴谨,冷冷地说道:“你把我二弟打成重伤,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么?” 吴谨心中暗道,那天晚上果然是他们去偷袭尹怀玉,看来长房突然离开尹府,估计也是事情败露,吴谨便也不客气地说道:“是你们自己行事不端,我给你二弟留了一条命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言下之意我们还得感谢吴谨少侠的不杀之恩么?”尹和行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 吴谨手一挥,说道:“不用那么多废话,要报仇就动手吧。” “好,那我就再来领教一下吴谨少侠的神功,”说完便拔剑向吴谨攻了过来,吴谨也不含糊,单脚在马背上一垫,也向尹和行攻了过去,只留下水桃在马车中一脸紧张地看着二人。 二人转眼之间便打在一起,二人都是玉清境,只是这尹和行和尹怀玉比起来,也还要差了半筹,吴谨将石甲功全力施展开来,不一会儿便占了上风,打得尹和行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尹苍坤的眼中,尹苍坤躲在远处观察着二人的打斗,口中不断地啧啧称奇,眼见尹和行就要落败,便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手下的人便领着几个人悄悄地往那马车潜伏过去,水桃一直关注着吴谨,完全没有一丝察觉,直到一把冰冷的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命已经在别人手中。 这时尹苍坤慢慢地走了出来,说道:“吴谨少侠,住手吧,你的女人已经在我们手中。” 吴谨一脚踢开尹和行,回头一看,见水桃被人制住,不禁怒火中烧,对着尹苍坤怒骂道:“你枉为尹府大长老,居然手段如此不耻。” 尹苍坤哼哼冷笑了两声,说道:“耻与不耻结果都是一样,你认为老夫打不过你么?老夫只是不想浪费力气而已。” “那你就放开水桃,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吴谨大声说道。 尹苍坤摇了摇头,对着劫持水桃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的剑在水桃的脖子上一贴,冰冷的剑身刺激了水桃的皮肤,水桃被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吴谨赶忙说道:“住手!你们想要怎么样?” 尹苍坤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对着手下的人说道:“去把他捆了。”两名手下便拿着牛皮筋走了过去,吴谨不敢反抗,任由那两人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 尹苍坤大手一挥,说了一声:“走!”便率领众人往深山中走去。尹和行赶紧跑到尹苍坤的旁边,说道:“父亲,咱们不把他们带回牛场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怀阳洞 尹苍坤说道:“牛场镇人多眼杂,容易坏事,咱们直接去怀阳洞,哪里最隐蔽。” “怀阳洞?!”尹和行不禁惊呼道,尹苍坤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尹和行一眼,尹和行赶忙将头低了下来,不敢再说话,跟着尹苍坤继续往深山中走去。 众人在山中绕来绕去的走了两个时辰,在一片山崖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山洞,犹如张开的一张大嘴,想要吞噬一切。尹苍坤等人没有迟疑,带着吴谨和水桃到了洞口,尹苍坤手下的人便从洞口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几把火把,点燃了火把后,又带着吴谨和水桃往洞中走去。吴谨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洞,这怀阳洞也着实令人称奇,不但洞中有洞,还洞上有洞、洞外有洞,各洞之间相互贯通、盘旋交错。洞中还有暗河、深潭,整个怀阳洞曲折迂回,曲径通幽。尹苍坤等人带着吴谨和水桃在洞中转啊转、绕啊绕,把人都绕晕了,这才停下来,尹苍坤的四个下人在分别在一处角落里,将火把往里面一点,顿时四个巨大的火盆便燃烧起来,将溶洞照亮起来,吴谨便看着出这个溶洞居然布置得像一个房间一般,座椅板凳、一应俱全。吴谨猜想,长房的人一定将这个怀阳洞苦心经营,成为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 尹沧坤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了下来,对着吴谨说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么?” “为了给你的小儿子尹和砺报仇,”吴谨说道。 尹沧坤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说道这件事,我心里还真要感谢你当初手下留情,我儿子才捡回一条命。” 吴谨不禁有些疑惑,说道“那你抓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对你为何要叛逃太一道比较感兴趣,吴谨少侠可否说来听听?”尹沧坤说道。 吴谨心想,看来他们只打听到我叛逃太一道,这也对,他们肯定打听不到我叛逃的原因,太一道的掌门和长老干下如此不耻的事情,又岂是外人能随便打听得到的,只是吴谨心中纳闷,这尹沧坤要打听这事做什么?对了,尹沧坤既然已经查清楚我是叛逃出太一道的,如今又和尹怀玉关系密切,他们一定想查清楚此事后,以此要挟尹府幺房的人。想到此处,吴谨心中不禁有些想发笑,于是对着尹沧坤说道:“这事嘛我劝大长老最好别问,你要是知道了反而会后悔。”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说出来要是你占理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尹沧坤说道。 吴谨还是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时尹和砺将又将剑放在了水桃的脖子上,水桃又被吓得一声尖叫,吴谨赶忙说道:“你别吓水桃了,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吗? ” 尹沧坤笑着说道:“这才对,要不然别让水桃姑娘枉受无妄之灾。” 吴谨白了一眼尹沧坤,说道:“你们先把水桃松绑了,再把拿张太师椅来,让她坐,我才讲。” 尹沧坤点了点头,他手下的一人便上去把水桃的绳子解开,又扶他到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吴谨见他们也没有为难水桃,便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要说的”,于是便将自己进入太一道后认识慕雪,帮慕雪辟丹成功,与夏侯昊天产生过节,李淳风指示尹怀玉重伤慕雪,自己去首阳山杀紫金蟒救慕雪,发现慕雪的身世,解开夏侯元仙等人为躲掌门,设计杀害慕雪的父亲慕博远,全部都给讲了出来,当然其中涉及到黑泽怪物和离道人的,吴谨自然没有吐露半句。 吴谨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把这些讲完,然后拍了拍手,说道:“全都给你们讲完了,现在知道太一道掌门和那几个长老的真面目了吧。” 尹沧坤和尹和砺听完也是瞠目结舌,一是没想到吴谨在太一道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九死一生的事,而是没想到太一道上一代掌门的关门弟子慕博远居然是被夏侯元仙害死的。过了一会儿,尹和砺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尹沧坤说道:“父亲,这太一道现在一定对吴谨恨之入骨,如果我们亲手把吴谨给他们送过去,然后说在说他和尹怀玉称兄道弟,太一道一定会动雷霆之怒,不但尹怀玉一定当不了接班人,尹沧誉和尹和泰也会吃不了兜着走,而我们长房又立了如此大功,当时候太一道一定会帮我们重夺家主之位的。”说完尹和砺便一脸激动地看着尹沧坤。 吴谨听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时尹沧坤站了起来,抬手就给尹和砺一耳光,尹和砺莫名其妙被挨了一耳光,带着委屈的口气说道:“父亲,你为何打我?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尹沧坤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长点脑子,太一道要是知道了我们知道他们干的这些事,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尹和砺继续为自己争辩,说道:“那咱们就只把吴谨给太一道送过去,就说我们替他们抓了吴谨,其他的事情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尹沧坤漏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可以装做不知道,吴谨难道是哑巴,不能说出来么?” 尹和砺被他父亲责骂,心中有火发不出,回头看见吴谨好似没事一般,不禁心中大怒,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索性就把他们二人杀了,为我二弟报仇。” 吴谨一听,暗道不秒,既然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说不定他们真的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和水桃都杀了,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吴谨担心之际,只听尹沧坤说道:“先不忙杀他,他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尹和砺似乎非要杀之而后快,在旁边恶狠狠地说道:“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在我们手中反而是个麻烦,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尹沧坤说道:“也许我们可以用他来交换和行。” 尹和砺说道:“父亲,你也太高看他了,你认为尹沧誉那贼人会为了他放了二弟么?” 尹沧坤冷笑了一下,说道:“尹沧誉肯定不会放,但尹怀玉就说不清楚了,他和尹怀玉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愿意为了他私自将和行放了呢?若到时候尹怀玉也不愿意用和行交换他,那再杀了他也不迟。” 尹和砺转过头,对着吴谨恶狠狠地说道:“就让你再多活几日。” 第二日,尹府可谓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所有尹家的人都是荣光满面、精神焕发,因为今日太一道的武修阳长老便要到沙云城,专门给尹府的承嗣大典道贺。从太一道得到消息,武修阳长老午时才到,但尹沧誉率领尹家怀字辈以上的所有人两百余人,提前两个小时便到城东外迎接,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尹家居然将红地毯从尹府一直铺到了城南门外,足足铺了两千余米。尹府还安排家丁站立两旁,场面蔚为壮观。 正午时分,只见天空一个黑点,转眼便落在了尹沧誉等人面前,尹沧誉定睛一看,面露喜色,马上上前跪拜说道:“尹沧誉率尹氏家族恭候武长老大驾。”然后尹家两百余口人也齐刷刷跪了下去,齐声喊道:“参见武长老!”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让武修阳十分受用,武修阳微笑着上前,将尹沧誉扶起,说道:“尹老家主快快请起,大家快请起,如此大礼老夫受不起啊!” 尹沧誉站起身来,说道:“武长老乃道门巨擘,天下修道之人无人不仰慕,我们如此礼遇,武长老有何受不起?” 武修阳哈哈一笑,说道:“过誉了,过誉了!”然后将头一侧,对着尹怀玉说道:“这就是你们尹府的接班人尹怀玉么?” “正是,”尹沧誉有转头对着尹怀玉说道:“还不快上前参见武长老!” 尹怀玉上前两步,躬身说道:“怀玉参见武长老!” 武修阳捋了捋胡子,说道:“好好好!我在太一道就看出怀玉天资聪颖,是一个好苗子,今后必能成大器。” “这还要感谢太一道的掌门和长老对怀玉的悉心教导,”尹沧誉媚笑着说道:“武长老,我们已备好宴席,我们回去再叙。” 武修阳点了点头,尹沧誉手一挥,便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由六匹骏马驾驭,车上只有一个华盖,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尊贵豪华气派。只见一个下人身子伏在地上,尹沧誉说了一声:“武长老请!”武修阳也不客气,踩在那名下人的身子上便上了马车,随后尹沧誉也上了马车,陪坐在一旁,马车便往尹府驶去。一路上,凡马车经过的地方,站立两旁的家丁纷纷跪下,高声大喊:参见武长老,连围观的人都被尹府的家丁要求跪在地上跟着一起喊。武修阳便坐在马车上与大家挥手示意,脸上甚为高兴,似乎对尹府的这个接待甚是满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承嗣大典 到了尹府,又是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站立两旁,一个个涂脂抹粉,对着武修阳笑脸盈盈,让武修阳如沐春风,纵是武修阳修为甚高,也难免有些心神异动。为了接待武修阳,尹府大摆筵席,但全是尹家的人,没有请任何一个外人,连尹家的亲家云家也没有请,看来尹家并不想外人有机会接近武修阳,免得与人争宠。 尹家的安排让武修阳极尽荣光,武修阳心情极为舒畅,宴席上凡有人敬酒,来者不拒,宴席结束,武修阳也喝得伶仃大醉,被两个貌美如花的侍女扶下去休息了。 尹沧誉的阁楼内,尹沧誉躺在摇椅上,眯着眼,哼着小曲,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尹和泰走了进来,尹沧誉继续眯着眼睛,问道:“武长老安排好了?” 尹苍坤说道:“安排好了,这会儿恐怕已经飘飘欲仙了。” “恩,办得好,”尹沧誉一拍椅子,大声说道。 “父亲,这两日您的两个大手笔,一是逼走长房,二是请来武长老,而且咱们还把武长老伺候得这般神魂颠倒,这可为咱们幺房打下了百年不易的基础啊!”尹和泰说道。 “哈哈哈...”听到此言,尹苍坤也是纵情大笑起来。 尹府的承嗣大典终于来临,整个沙云城都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尹府为了办好承嗣大典,专门在沙云城内划出一块巨大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广场,名叫云场,云场之大,可容纳上万人,云场正中,修了一个云台,尹家凡是重大活动,如每年的祭天、祭祖,都在云台举行,承嗣大典自然也不例外。云台举行完承嗣大典,尹府便在云场上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同时在四个角落请戏班子连唱三天三夜的大戏。白吃白喝,还能免费看戏,如何不吸引人,所以每到尹府的承嗣大典,整个沙云城便会人满为患。 云场内早就占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在云台的前方,专门围出一片区域,地上铺着红地毯,地摊上摆着十张八仙桌。在这个区域的,自然是尹府请来的重要客人,各种达官贵人,豪商巨贾,太一道三十六分支有的是掌门亲自到场道贺,掌门每到的也派了代表来道贺,沙云城内云家是尹家的亲家,现任家主云中赋自然也在其中,最显赫的位置当属武修阳所在那桌,桌子比别的地方大,而且还比别的地方高,武修阳坐在主位,一副齿高气扬的样子,旁边就坐着尹沧誉、尹和泰、尹怀玉、云中忆和云中赋。要论沙云城中有头有脸的,但又没有来的,那就只有秋家了,看来秋家和尹家的嫌隙还真够大的,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这武修阳似乎对云家高看两分,居然还主动和云中赋攀谈起来,对着云中赋问道:“你父亲云逸年怎么没有来呢?” 云中赋微微一惊,暗道难道武修阳是怪罪自己的父亲没有来?于是带着几分惶恐回道:“家父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已经赋闲在家,不在过问尘世。” “哦,原来是这样啊!”武修阳仰头想了想,说道:“我都快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逸年兄了,还有几分想念他的。” “那我回去禀告家父,请他来拜见武长老,”云中赋说道。 “既然你父亲已经不在过问尘世,那就算了吧,我是真羡慕你父亲啊,从此闲云野鹤,一身轻松,我就不行了,俗务缠身,难得一时安宁,”武修阳说道。 “武长老乃太一道长老,道门巨擘,您若避世,太一道岂不要坍塌一柱?”云中赋说道。 武修阳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云中赋的这番吹捧之词甚为满意,然后问道:“云寒雨是你的亲妹妹吧?” “是,”云中赋回道。 “那你就是尹怀玉的舅父了,如今尹怀玉被选为尹家的接班人,以后尹、云两家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们两家可要齐心协力,把太一道在沙云城发扬光大,力争在沙云城建立太一道的第三十七个分支,你明白吗?”武修阳说道。 武修阳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言下之意就是要尹云两家连手,把秋家给吞并了,这沙云城就变成太一道的势力范围了。云家一直在沙云城等附近几个州经营典当生意,生意相当红火,当初尹云两家联姻,就是太一道在背后做推手,目的也是为了把沙云城变为太一道的实力范围,只是云家只想安心做生意,过踏实日子,所以这些年对联手吞并秋家,也是阳奉阴违,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如今武修阳又旧事重提,云中赋心想,自己可得小心回答,要是得罪了太一道,那可麻烦,云中赋稍稍思忖了一下,说道:“二十多年前武长老就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在一代人的努力之下,沙云城已经有两大世家依附太一道,但是长路漫漫,这还要靠一代一代继承者继续努力,所以武长老不用急,就交给年轻人吧,他们一定比我们做得更好。” 武修阳哼哼笑了两下,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中赋,说道:“不错,这天下迟早是他们的,看他们的表现了。” 尹沧誉听见云中赋的这番说辞,内心也是微微一动,暗道:这云中赋的确能当得了云家的一家之主,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要是尹和泰的心思能有云中赋一半,自己也能放心地把尹家交给他了。尹沧誉有些惋惜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见时辰已经差不多,气氛也酝酿得差不多,便对着武修阳一拱手,说道:“武长老,时辰差不多了,您看可以开始了么?” 武修阳一抬手,说道:“开始吧。” 尹沧誉便对旁边的尹和泰点头示意了一下,尹和泰便走上了云台,云场上的人见尹和泰上了云台,知道承嗣大典要开始了,渐渐安静了下来,尹和泰站在云台上,对着大家抱拳大声说道:“今日尹家在此举行承嗣大典,承蒙四海宾朋看得起,大驾光临,令尹家蓬荜生辉,在这里我尹和泰代表尹家感谢大家,”说完尹和泰便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云场上便掌声响起,有人还大声高喊:尹家主客气了! 尹和泰鞠完躬,然后又整了整衣襟,大声说道:“现在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重要消息,天下三道之一的太一道、道门巨擘武修阳长老今日也来到了沙云城,参加我们尹家的承嗣大典,这是我们尹家天大的荣誉,现在我们就请武长老上台为我们讲两句话。”说完便向武修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虽然云场上的人都知道武修阳已经来到沙云城,但尹和泰这般一宣布,还是让云场上的人躁动起来,不乏有人发出赞叹而又略带嫉妒的声音:啧啧,连武修阳长老都请得动,尹家真是有通天之能。听到这些话,不禁令尹沧誉也有些得意忘形,连二郎腿都翘了起来。 武修阳走上云台,云场上便想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武修阳举手示意,掌声和欢呼声都停不下来,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这估计也尹家的安排。武修阳直到第三次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掌声和欢呼声才渐渐停了下来。武修阳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祝贺尹家的承嗣大典,这反映出我们太一道团结一心,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这让我心中甚慰。在这里,我要告诫大家,我们每一个太一道的人,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牢记使命、砥砺前行。最后让我们共同祝愿尹家的承嗣大典能够圆满成功。”武修阳说完,云场上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掌声和欢呼声。 武修阳缓缓走下台阶,在主桌落座以后,尹沧誉弯腰对着武修阳示意了一下,便站起身往外走去,这时尹家的二长老尹沧满双手抱着一个锦盒,交给了尹沧誉,尹沧誉抱着锦盒往云台上走去,顿时云场上的人开始便议论纷纷:锦盒中的这就是尹家的传家之宝昆吾剑么?昆吾剑可是当世名剑,与尹家血脉相通,尹家之人若是有昆吾剑,则可人剑合一,威力无穷。 尹沧誉走上云台之后,便跪了下来,将锦盒举上头顶,口中大身说到:“尹家第十四代家主尹沧誉在此跪天告祖,今日尹家将选尹家子嗣尹怀玉为尹家第十六代接班人,尹家列祖列宗在上,望保佑我尹家生生不息、繁荣昌盛。”尹沧誉说完,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对着台下大声喊道:“尹家第十六代子嗣尹怀玉上台接剑!” 尹怀玉在尹和泰和云中忆欣慰的目光中,在云场万众瞩目中往云台走去,尹怀玉有些紧张和激动,他使劲握住自己的双手,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尹怀玉一步一步往云台上走去,然后跪在了尹沧誉的面前,尹沧誉缓缓将锦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章 反噬 昆吾剑——就连尹家也没有多少人见过昆吾剑,更别说外人,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尹沧誉手中的昆吾剑。只见尹沧誉手中的昆吾剑没有大家想象中那般惊世骇俗,这只是一把看似普通的剑,但大家都能感受到它的不普通,古朴的剑身带着苍莽的气息,宁静中携带着厚重,简单中蕴含着不凡。 尹怀玉伸出双手,从尹沧誉手中接过昆吾剑,然后对着尹沧誉磕了一个头,便站起身来,将昆吾剑举过头顶,像一个胜利者宣告自己君临天下,云场上顿时掌声雷动。 尹沧誉对着尹怀玉点了点头,便走下云台,接下来尹怀玉用昆吾剑在众人面前使一套昆吾剑法,承嗣大典便宣告结束。 尹怀玉深吸一口气,将昆吾剑举在了胸前,手握剑柄,气沉丹田,一切准备就绪,尹怀玉将全身真气灌注在双臂之上,气随心动,只听昆吾剑发出呲的一声,一阵狂风从剑鞘中喷涌而出,带着古老而又苍莽的气息,吹得尹怀玉脸颊猎猎生疼,云场上的人又是发出一声惊呼。 昆吾剑被完全拔了出来,在尹怀玉手中颤抖不已,像是按捺不住那狂野的内心,尹怀玉抚摸着剑身,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尹怀玉手挽两个剑花,昆吾剑起手式应声而出,又是赢得满堂喝彩,这时尹怀玉脸上微微一笑,信心满满,便将昆吾剑法使了出来,顿时静若处子,动如脱兔,风刃如雪,寒光四射,凌厉威风,世所罕有。 突然,尹怀玉将剑举过头顶,剑尖朝天,除了颤抖,还嗡嗡作响,云场众人又是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叹,这昆吾剑久未出鞘,这次得遇少主,与少主心意相通,意气风发。 就在众人都心驰神往之际,突然尹怀玉面色痛苦,哇的一声,竟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去,昆吾剑也掉落在地上,还是嗡嗡作响,颤抖不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瞠目结舌,云中忆爱子心切,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玉儿,便跳上云台,将尹怀玉抱在怀中,检查他的伤势,这时武修阳、尹沧誉和尹和泰也跳上云台,武修阳从云中忆手中接过尹怀玉,为他号了一下脉,然后淡淡地说道:“怀玉只是气血攻心,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了。”尹沧誉一挥手,便上来两个人将尹怀玉扶了下去,只是尹和泰拳头紧握,脸色铁青。四人站在云台上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收场。 只是云场中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在猜测是何缘由,这时不知谁大喊一声:我知道了,尹怀玉必是遭到昆吾剑反噬,这才血气攻心。然后又有另一个人问道:昆吾剑为什么会反噬尹怀玉呢? “因为尹怀玉根本不是尹家的人!”也不知是谁,就这样大声说了出来,顿时云场上便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其实尹沧誉和尹和泰等人都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众人面前不好发作,强忍着,这下被人说了出来,就像好当众宣布尹和泰被戴了绿帽子,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所有人都在耻笑尹和泰,尹和泰如何挂得住这个面子,大步走到云中忆面前,一把捏住云中忆的脖子,将她拧了起来,大声质问道:“说,这个野种是不是秋弘业的!” 云中忆被拧在空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开始涨红起来,只要尹和泰手稍稍用力,云中忆便要死在尹和泰的手里,这时只听云中赋大喊一声:“放开我姐!”说完跃起一掌向尹和泰拍了过去,尹和泰感觉到掌风扑面,他知道云中赋尽得他父亲云逸年真传,一身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尹和泰不敢怠慢,放下云中忆,运足真气与云中赋对了一掌,一掌对完,双方各退了一步,云中赋赶紧上前扶着云中忆,关切地问道:“姐,你怎么样?” 云中忆咳嗽了两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身形,这才说道:“我没事!” 尹和泰还是不甘心自己遭受奇耻大辱,上前对着云中忆厉声问道:“说!这个野种是不是秋弘业的!” 云中忆感到十分委屈,顿时泪水涟涟,指着尹和泰说道:“你...你...你含血喷人!”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 “我含血喷人?!刚才那一幕你是瞎了,看不见吗?”尹和泰气急败坏地说道。 尹怀玉不是尹家的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下云中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也不说清楚,只能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和不服! 这时云中赋见自己的姐姐受人欺负,站说道:“尹和泰,你别欺人太甚!” 尹和泰见云中忆不在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也不理会云中赋,打算继续逼问云中忆,只听尹沧誉对着尹和泰大声喝道:“你给我退下!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尹和泰这才反应过来,云场上上万的人正在伸长脖子看他们尹家的笑话。尹和泰恨恨地退了下去,这时云中赋对着云中忆说道:“姐,跟我回云家去!” 尹沧誉听到这话,上前说道:“你当我尹家无人了么?你姐嫁入我尹家就是尹家的人,岂能让你带走!” 云中赋也是毫无惧色,上前说道:“你也别把我们云家不当回事!” 尹沧誉见云中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大怒:“小子,在我面前猖狂你还嫩了一点。”说完身形一晃,凌空一掌便向云中赋击过去,云中赋见状,也是不惧,双掌运足真气,打算硬接这一掌,只听轰的一声,二人都犹如击打在一团棉花之上,巨大的反弹之力将二人弹开两丈远,二人都是大惊,定睛看去,原来武修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二人中间,硬接了二人这一掌。 云场上的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武修阳不愧为太一道长老,硬接尹沧誉和云中赋二人全力一掌,居然毫发无损。武修阳瞪了尹沧誉一眼,尹沧誉不敢再说话,他知道武修阳怕云家与尹家反目成仇的话, 会影响太一道在沙云城的计划。 武修阳然后又对着云中赋说道:“这件事你也看到了,尹怀玉并非尹家子嗣,这件事总是要查个清楚才行,所以你姐姐现在还不能跟你回云家,但我武修阳给你保证,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没人敢动你姐姐一根汗毛!” 云中赋咬了咬牙,显然是不愿意将他姐姐云中忆留在尹家,但是武修阳这尊大神又不是云家惹得起的,云中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时云中忆开口说道:“云赋,你回去吧,我跟他们回去,有武修阳长老作保,我不会有事的,但玉儿还在他们手上,我怕他们会对玉儿不利。” 云中赋想了想,然后说道:“姐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云家就算拼个家破人亡,也要给你讨回公道!”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怀阳洞,吴谨和水桃都被关在了铁笼子中,尹沧坤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突然尹和行冲进洞来,对着尹沧坤大声喊道:“父亲,出大事了!” 尹沧坤似乎有点恼怒尹和行惊扰了他休息,带着三分恼怒的语气问道:“嚷什么嚷,我们都被赶出尹府了,还有比这大的事么?” 尹和行喘了一口气,然后兴奋地说道:“父亲,跟这个差不多,原来尹怀玉是云中忆和秋弘业的野种,在承嗣大典上尹怀玉被昆吾剑反噬,吐血倒地!” 尹沧坤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吴谨听到这话也是紧张地从笼子中站起来,趴在铁栏杆上,一脸焦急地看着尹和行。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沙云城都传疯了,都说云中忆给尹和泰戴了绿帽子,尹家白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尹和行兴高采烈地说道。 听到这话,尹沧坤攥着拳头,在山洞里来来回回地走动,表情既兴奋,又凝重。尹和行看着尹沧坤的举动,奇怪地问道:“父亲,咱们还等什么?带着我们长房的人回沙云城跟尹沧誉他们讨要公道啊” 尹沧坤手一挥,说道:“不要急,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能莽撞,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尹和行似乎再极力地克制自己,用一种憋得难受的语气说道:“父亲,这还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当初幺房赶我们离开就是因为我们暗杀尹怀玉,但现在证明尹怀玉根本不是我们尹家的人,那我们杀一个外人有何不可?再者现在尹怀玉不能当接班人,那就该我们长房出人来当接班人,我们得赶紧趁武修阳长老还在沙云城,赶回去请他主持公道,等他武长老走了,到时就晚了!” 尹沧坤继续度着步子,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达不到我们要的目的,幺房的人是不可能同意让长房的人来担当接班人,而且我们长房目前也确实没有尹怀玉那般的青年才俊可以服众,所以接班人这事会搁置下来,至于武修阳,他明里会假仁假义地主持公道,暗地里肯定也是帮着尹沧誉他们,所以就算我们占理,回去和幺房的人讨要公道,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我们长房重新回到尹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水搅浑 尹和行听完尹沧坤的分析,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还有些疑惑,问道:“父亲,你分析得对,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回到尹家么?” 尹沧坤似乎又对自己儿子短浅目光有些恼怒,瞪了尹和行一眼,说道:“你想想,尹沧誉借着我们暗杀尹怀玉这件事,直接把我们长房赶出尹家,以绝后患,一劳永逸。我们要是只为了回到尹家,以后幺房的人也会借着其他机会再把我们赶出来。” 尹沧坤的话还没说完,尹和行已经听明白,脸上漏出一丝喜色,说道:“我明白了!父亲,你是想借这次机会彻底把幺房的人铲除。” 尹沧坤点了点头,尹和行又问道:“那父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尹沧坤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正要开口,忽见吴谨还在笼子里关着,于是对着站在洞口的下人说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关着另外的洞里。”那两个下人又将吴谨五花大绑,和着水桃一起带了出去。 尹沧坤见洞内没了外人,这才说道:“要彻底扳倒幺房,单靠我们的力量肯定是不行,这次我们要让云家和秋家帮我们打头阵。” 尹和行面漏犹疑之色,说道:“我们长房跟秋季完全没往来,云家也是和幺房缔结的姻亲,云家和秋家怎么会帮我们打头阵。” 尹沧坤面漏一丝狡诈的笑容,说道:“云中忆给尹和泰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而且现在整个沙云城都知道,幺房的人,尤其是尹和泰,对云中忆肯定是杀之而后快,但是云中忆是云家老家主云逸年掌上明珠,和现任家主云中赋又感情极深,只要幺房的人敢对云中忆下手,云尹两家势必水火不容。” 尹和行点了点头,说道:“父亲你所言不假,在承嗣大典上,尹和泰就已经对云中忆下手了,要不是云中赋施救,恐怕云中忆已经命丧尹和泰的手中。” 尹沧坤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时尹和行又问道:“那秋家呢,秋家又怎么帮我们打头阵?” “秋弘业是秋家家主秋经义独子,当年秋弘业和云中忆二人情投意合,最后却被棒打鸳鸯,秋弘业黯然神伤,殉情而亡,秋弘业走后,秋家年轻一代人才凋零,秋经义一把年纪了,还继续当着家主,没有任命新的家主,如今他要是知道了尹怀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人是秋弘业的儿子,你说他会怎么办?”尹沧坤说道。 “秋经义肯定会上尹府去要人,但是尹沧誉肯定不会放人,所以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秋家和尹家也要水火不容!”尹和行眉头一舒,带着几分兴奋神情说道。 尹沧坤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茶,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愉悦。这时尹和行又说道:“现在尹沧誉已经是四面楚歌,我们只要等着他们三家打得天翻地覆,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尹沧坤手一举,说道:“不!我们不能坐山观虎斗,要去把水搅浑,这把火才烧得旺。” 尹和行眼睛一亮,问道:“父亲,你又什么主意?” 尹沧坤笑了笑,说道:“先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密切关注秋家和云家的动向,还要查清楚尹沧誉打算如何处置云中忆和尹怀玉。” “我马上去安排!”尹和行说完,便往外走,这时尹沧坤又叫住了他,说道:“还有件事,查清楚尹沧誉把云中忆和尹怀玉关在什么地方!”尹和行应了一声是,便走出怀阳洞。 吴谨被抓出那个山洞之后,便被带往洞穴的深出,看来尹沧坤一开始并不打算用怀阳洞来关人,所以一连走了好几个溶洞,似乎都不合适关人,索性那两个下人便带着吴谨二人往洞穴深处走去,洞穴里全靠火把照明,光线及其昏暗,吴谨也不知道被那两个人带着走了多久,反正是一直沿着洞穴往下走,那两人终于才找到一个放有巨大铁笼子的溶洞,于是便把吴谨和水桃塞了进去,锁上铁门,便上去了。 吴谨站在笼子中,思索着尹和行带进来的这个消息,这个消息也足够让吴谨诧异的,尹怀玉居然是云中忆和秋弘业的私生子!在客栈中听说当年云中忆和秋弘业已经私奔了,怎么会又回来了呢?然后云中忆便嫁给了尹和泰,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谨一头满脑子都是问号,毫无头绪。 这时水桃问道:“尹和行说尹怀玉被昆吾剑反噬了,我没修过道,不懂反噬是什么?严重么?会不会危及性命?” “通常情况下不会危机姓名,但也说不清楚,如果反噬之物乃致邪致凶之物的话,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吴谨说道。 水桃脸上顿时浮出一丝担忧,吴谨见状,赶忙安慰道:“昆吾剑乃当世名剑,绝不是什么凶邪之物,所以尹怀玉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水桃顿时轻松了不少,说道:“那就好!” 吴谨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你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哪里知道就算昆吾剑没有要了尹怀玉的命,尹家的人会放过他么。吴谨转过身,看到水桃用双手抱着身体,似乎有点冷,吴谨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赶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水桃的身上,说道:“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水桃使劲摇头,说道:“不苦、不苦,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苦,而且我什么苦日子没过过,这点根本不算什么的。” 看着水桃一脸焦急的样子,吴谨内心反而更加愧疚。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忽然,从洞的更深处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洞下面开山一样,吴谨在山洞里面都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一阵一阵的震动。水桃被吓得紧紧搂住吴谨的手臂,害怕地问道:“吴谨大哥,这山洞是要塌了么?”就在吴谨也带着几分紧张的时候,地下的轰鸣声突然没了,整个山洞又恢复了死一般宁静。吴谨和水桃站着一言不发,有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再也没有声音以后,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水桃惊魂未定地问道:“吴谨大哥,他们是不是在地底下养了什么怪物?” 吴谨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想,莫非这洞下面也有一个像黑泽一般的怪物?只是怕吓住水桃,吴谨轻声安慰道:“估计是洞下面有暗河,河水冲断暗礁导致的吧。” 水桃便信以为真,说道:“原来是这样!” 尹府内,灯火通明,只是气氛紧张,人人自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生怕无端触怒尹沧誉和尹和泰。大厅内,则见尹和泰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不时还用手指着云中忆,大声逼问道:“说,这个野种是不是你和秋弘业的?” 而此事云中忆已经不在哭泣,只是沉默地坐在桌子上,任凭尹和泰如何逼问,就是一言不发。有几次尹和泰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去动手,都被尹沧誉制止了,气得尹和泰牙齿都快咬碎了。武修阳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心里在想写什么,这时一名下人走进大厅来,说道:“老爷,公...”一想,不能再称公子了,于是改口说道:“老爷,他醒了。” “醒了就给我带过来,我有话问他,”尹和泰大声说道。 “他能知道什么,”二长老尹沧曙说道。 “那就把他杀了,这种野种留着有何用?”尹和泰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敢!”一直没有说话的云中忆护子心切,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是敢伤了玉儿,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尹和泰哼了一声,说道:“别担心,杀了那个野种我再送你上黄泉,用不着你自己动手。” “都别吵了!”武修阳站了起来,大声喝止道:“尹夫人,怀玉已经确定不是尹家的人了,你身为家主夫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尹府交代一下么?” 云中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索性继续保持沉默。武修阳最喉咙里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如此嘴硬,那就不要怪我们了,”然后武修阳转头对着尹沧誉说道:“先把他和尹怀玉关起来再说。” 尹沧誉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来人啊!把她和那个野种关进地牢里去。” 云中忆此刻最关心的就是他儿子的情况,一听到尹沧誉要把她和尹怀玉一起关进地牢,没等尹府的家丁上来,她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尹府的地牢内,是一个巨大的铁笼,云中忆和尹怀玉就被关在其中,卷缩在一个角落中,曾经养尊处优的家主夫人和公子,如今却被关在地牢之中,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人所料不及,云中忆似乎对着变故不以为意,她的眼中之关心他的孩子尹怀玉,事已至此,她要做的是如何保住尹怀玉的性命,只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用最笨,但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以死相逼。尹怀玉用虽然已经醒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身世遭遇如此重大变故,让他有些恍惚。尹怀玉吃力地靠在铁笼上,对着云中忆说道:“娘,我真的不是尹家的人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要人 云中忆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对尹家的人,云中忆选择沉默,对尹怀玉,她依然选择沉默。 尹怀玉又问道:“娘,我父亲到底是谁?是不是外面人说的,秋弘业才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仿佛揭开了云中忆内心一个不愿揭开的伤疤,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更甚,眼中满是泪花,嘴唇微微颤抖,最后,云中忆拉着尹怀玉的手臂,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是我的儿子。”尹怀玉一把挣开云中忆的手,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了铁笼上。 三大家族的秋家,坐落于沙云城的南方,偌大的建筑群比起尹府也不遑多让,只是人气却没有尹府那般兴盛,偌大的庄园内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佣人经过,再无其他人。秋家家主秋经义一个人坐在大厅内,用手揉着额头显得有几分疲惫,这也难怪,秋弘业死了之后,秋家似乎没有一个可用之才能为他分忧,偌大的家业还要靠他这么一个老头苦苦支撑。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接着冲进来两个人——秋经辅和他的儿子秋弘秀。秋经辅一进来,便对着秋经义大声喊道:“大哥,尹怀玉是弘业的孩子!大哥!尹怀玉是弘业的孩子!” 秋经义一头雾水,说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哥,你不知道,在今天的尹家的承嗣大典上,尹怀玉被昆吾剑反噬了!原来尹怀玉不是云中忆和尹和泰的孩子,”秋经辅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大哥!尹怀玉是云中忆和弘业的孩子!” “什么!尹怀玉是弘业的孩子!?”秋经义也是一脸震惊。 “千真万确!”秋弘秀站上来说道:“现在整个沙云城都传遍了,尹家的人都气炸了!” 秋经义似乎也被这个消息惊得不知所措,站起身来在大厅内转了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念道:“尹怀玉是弘业的孩子,是弘业的孩子!那...那...尹怀玉就是我的孙子,是咱们秋家的血脉。” 秋经辅听到此言,便上前说道:“是啊!大哥,怀玉是弘业的孩子,是咱们秋家的后人啊!” 这时秋经辅的儿子秋弘秀站出来说道:“伯父,我们打听到尹家已经把怀玉关进了地牢,他们肯定要杀之而后快,我们着急赶回来就是告诉你,我们要赶紧去救人,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秋经义似乎被一句话点醒,大声说道:“他们尹家要是敢动怀玉一根汗毛,我秋家跟他尹家势不两立。走!我们现在就去要人!” 也是这个时候,云中赋也赶回了云府中,把云场上发生的事讲给了云逸年听,云逸年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冷静下来之后,云逸年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说道:“这个死丫头,怎么还跟秋弘业留下了个野种!尹家家大业大,如何丢得起这个脸!” 云中赋说道:“父亲,现在不是责备我姐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我姐救出来!” “这始终是你姐姐不对,”云逸年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你就放着我姐的性命不管了么?”云中赋姐弟情深,不禁有些恼怒地说道。 “他们还不至于要你姐姐的命,但恐怕你姐姐也得遭点罪,”云逸年说道。 “不至于!?要不是今日我在云场,尹和泰当场就要了我姐的性命!”云中赋恼怒地说道。 “你说什么?尹和泰他敢杀你姐?”云逸年带着三分不信三分恼怒的神情问道。 云中赋点了点头,云逸年火气顿时冒了上来,说道:“就算我云家不对在先,但他尹家也太目中无人!走,我们要人去!” 秋家的人浩浩荡荡的从城南往尹府走去,云家则从城东往尹府赶去,两家人居然在尹府大门前碰面了,云家本来应该是与秋家结为姻亲的,当初也是因为云逸年不同意,最后的结果便是导致了秋弘业自寻短见。所以秋家和云家也是嫌隙颇深,不相往来。如今一个为了女儿,一个为了孙子,到尹家要人碰上了,秋经义和云逸年都觉得有几分尴尬,只是秋家突然冒出一个孙子,还是云家给他们生的,现在看到云家,反而有了几分亲切感。而云逸年则恰恰相反,在他看来,都是因为秋弘业,才让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 秋经义主动向云逸年走了过去,说道:“云老弟,多年没见,你身子还是那么硬朗,真是让人羡慕啊。” 云逸年哼了一声,说道:“托你们秋家的福,我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秋经义自然是知道云逸年是在讽刺他,云中忆与秋弘业未婚便发生的男女关系,而且还有了身孕,关键是这件事还闹得满城风雨,云、尹两家都在沙云城丢尽了颜面,其次这件事还让原本是亲家的尹云两家如今反目成仇,三大世家唯独他秋家占尽了便宜,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孙子。 秋经义呵呵一笑,说道:“小时候尹沧誉经常欺负咱们俩,有一次尹沧誉又在欺负我,你看见了,冲上来便和我一起打尹沧誉,咱俩合起来把他打得哇哇大哭,那时候咱们就约定,以后要是打尹沧誉,咱们就一起上,没想到越长越大,咱们俩却越来越疏远了。” 云逸年明显一怔,想起小时候他和秋经义的关系确实非常要好,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担负起家族的责任后,做事就得以家族为重,不能单凭自己的好恶为人处世,渐渐地便和秋经义疏远了。云逸年耸了耸肩,带着几分无奈说道:“那时候懂什么事?我们的路都不能自己选择,说这些也只是徒增伤感。” “路不能自己选,但天意有安排,如今怀玉是我的孙子,你的外孙,咱们才是亲家,现在你来要你的女儿,我来要我的孙子,咱们不是又要联手了?”秋经义说道。 “不要把我和你拉到一条道上去,我是来要我的女儿,但我不跟你联手,咱们谁能要回自己的人,各安天命,”云逸年赶紧跟秋经义划清关系,生怕秋经义影响他要不回女儿,故如此说道。 秋经义听了倒没什么反应,秋经辅却受不了这话,眉毛一挑,说道:“我大哥念及旧情才这般委曲求全,难道我秋家真的要你云家帮忙才要的回孙子么?” 云逸年哼了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从尹家要回你们的...”云逸年心里还是不愿承认尹怀玉是他秋家的孙子,说道这儿停住,改口说道:“我看你们如何要得到尹怀玉。” “好好好!”秋经辅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接着说道:“好歹怀玉他也流着你们云家一半的血液,你居然像局外人看戏一般,既然你不认怀玉这个外孙,那我们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来跟你攀亲戚,以后怀玉就是我们秋家的孙子,不是你们云家的外孙!” “你...”云逸年被秋经辅说他六亲不认,顿时动了肝火,被云中赋一把拉住,说道:“父亲,我们首要是来接我姐,但怀玉这件事咱们还真不能放任不管,否则我姐也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 而秋家那边秋经义也觉得秋经辅说得有点过了,也是大声喝止道:“经辅,不得胡言乱语,云老弟自有打算,只是不愿跟我们讲罢了。” 云逸年也觉得云中赋说得对,又见秋经义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对着秋经辅哼了一声,一摔衣襟,自己先往尹府大门走去,对着尹府的家丁说道:“云某要求见你们老家主尹沧誉,你们速去传话。” 那名家丁自然识得此人是云逸年,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传,刚转身,又被秋经义叫住,说道:“你等等,一并告诉尹沧誉,就说秋经义前来拜会尹老家主。”那名家丁回头看了一眼,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往门缝里一溜,便滑了进去。 此时尹府的刚把云中忆和尹怀玉关入地牢,尹和泰在一边怒不可遏,不时吵吵嚷嚷的要杀了云中忆和尹怀玉,尹沧誉则一脸愁容,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尹沧誉知道,云家是武修阳重点拉拢的对象,他肯定不会让尹家对云中忆做得太过分,但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尹家的脸又往哪里放,尹怀玉也不好处理,杀了他?那肯定尹家跟秋家家免不了一场血战,尹沧坤又刚被自己赶走,尹家现在就他一个上清境的修为,云家云逸年也是上清境,所以尹家就算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是云家还认尹怀玉是他们的外孙,到时和秋家联起手来,那就麻烦了。想着这些可能发生的后果,尹沧誉也是忧心忡忡。然而武修阳却一脸轻松,坐在那里悠闲地品茶,尹沧誉心想,这武修阳要么已经有对策,胸有成竹,要么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在三人各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那名看门的家丁撞撞跌跌地跑了进来,对着尹沧誉说道:“老爷,云逸年和秋经义在门外求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挽回声誉 尹沧誉心中一惊,说道:“他们一起来的?” “是,”那名家丁说道。 尹沧誉眉头一皱,心想,这云家和秋家这么快就联手了?这时尹和泰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来得好!我倒要去问问云逸年他女儿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他还有脸么?” 尹沧誉对着尹和泰大骂一声:“你给我住嘴,”然后又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他们云家和秋家不会是已经联手了吧?” 武修阳轻蔑地一笑,说道:“联手又如何,有我在他们还能如何?” “武长老您保得了尹家一时,保不了一世,”尹沧誉说道。 “你怕了?”武修阳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那到不至于,只是怕影响了武长老的大局,要不然这云家和秋家我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尹沧誉为了面子,也强撑着说出一句大气的话。 这一句武长老的大局似乎也说道了武修阳的心里去,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也不理会尹沧誉,便对着刚才通报的家丁说道:“去把他们请进来。” 尹府大门外,云逸年和秋经义各站一边,互不说话,突然尹府大门打开,一个家丁走了出来,请他们随他进去,云逸年和秋经义便随着那名家丁走了进去,进了大厅,二人抬头一看,却见武修阳坐在当中,旁边坐着尹沧誉和尹和泰。云逸年和秋经义一见武修阳,二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心想:这武修阳要是为尹家撑腰的话,这要人可就有点麻烦了。 想归想,云逸年见了武修阳可不敢怠慢,单膝跪地说道:“参见武长老,武长老亲临沙云城,老朽未能远迎,还望恕罪。”云逸年带的人便也跟着单膝跪地。 武修阳手一抬,说道:“云老家主不必客气,老夫知道你已经避世,今日也是逼不得已你才走出家门。” “武长老能理解,云家感激不尽,”云逸年赶紧说道。 武修阳没在说话,反而是转过头看着秋经义,云逸年对武修阳这么尊敬,那是因为云家云家依附太一道,但秋家则依附的是净明道,与太一道并无依附关系,所以秋经义见了武修阳心中虽有点发憷,但还不至于那般惶恐,此时武修阳盯着秋经义看,就是看秋经义该如何向他行礼。 秋经义顿了一会儿,双手抱拳,说道:“见过武长老!” 武修阳哼哼一笑,并不说话,这时尹和泰跳了出来,指着秋经义大声说道:“好你个秋经义,武长老不远千里来到沙云城,你不去迎接也就罢了,现在见到武长老,居然如此见礼,你是想和武长老平起平坐么?” 这尹和泰虽是一个莽夫,但这时的莽撞正好把武修阳不好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倒是让武修阳对尹和泰这莽撞的性子喜欢上了几分、 秋经义一时有些尴尬,但想到自己来是为了怀玉,现在可不能开罪武修阳,于是一咬牙,对着武修阳单膝跪地,说道:“秋经义见过武长老!”秋经辅和秋弘秀虽然脸有怒色,但武修阳是在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于是也埋着头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见过武长老。” 武修阳见状,甚为得意,但是并没有马上请他们起来,反而是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让秋经义他们多跪了一会儿,这才又有开口,说道:“秋家主也客气了,快起来把。” 秋家的人一个个憋屈着站了起来,埋着头,不说话。尹和泰则一脸傲然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算你们识相!” 武修阳正了正衣襟,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云逸年身上,说道:“云老家主,你来是为了你的女儿么?” 云逸年低眉顺目地说道:“是,还望武长老能给我们做主!” “做主!?”武修阳听到这话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怎么给你做主?尹家在这件事上可有半分不对?” 这时尹和泰又跳了出来,咋咋呼呼地说道:“云逸年,你女儿干出这不要脸的事情,你好意思来要人?” 尹和泰此时的莽撞显然不合时宜,武修阳眉头一皱,转过头瞪了尹和泰一眼,这一瞪武修阳用上了真气,尹和泰顿时感到武修阳目光中的凌厉与杀气,顿时后背一凉,往后退了两步,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云逸年听到这话老脸也是羞得通红,也不敢看众人的目光,低头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云家对不起尹家,但我总不能看着女儿见死不救,尹家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云家一定尽力满足。” 这时尹沧誉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云家有什么我们尹家看得上的?尹家颜面丢尽,你云家又赔得起么?” 这时云中赋站出来说道:“尹家的颜面我们确实赔不起,我们也只能尽量弥补,尹家总不至于为了这事非要至我姐于死地吧?” “你认为我们是不想呢还是不敢呢?”尹沧誉见云中赋说话带着三分威胁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针尖对麦芒地说道。 眼见尹云两家要谈僵,这可不是武修阳的本意,于是大声喝得:“都给我住嘴!云中赋,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语气么?” 云中赋被武修阳教训,不敢还嘴,对着尹沧誉一抱拳,说道:“尹伯父,晚辈冒犯了,还望赎罪。”尹沧誉也只是瞄了云中赋一眼,并未理会。 这是武修阳又对着云逸年说道:“云家自依附我们太一道以来,我就对你们云家高看一眼,厚爱一分,但尹云两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厚此薄彼,为了太一道的安定团结,云家你顾大局你知道么?”武修阳说完又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逸年。 云逸年如何不懂武修阳的弦外之音,于是又跪下说道:“云家子依附太一道以来,忠心耿耿,为了太一道的大局云家也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分心,还望武长老念在云家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云家指条明路,云家一定对太一道肝脑涂地!” 秋经义内心鄙视地哼了一声,原来武修阳是要云逸年表衷心!武修阳听了倒是甚为满意,微笑着上前将云逸年扶了起来,说道:“云老家主都如此说了,我要是在袖手旁观,岂不让尹云两家都心寒?” 云逸年赶忙说道:“多谢武长老。” 武修阳一摆手,说道:“先别急着谢,我也得给人家尹家一个交代。” 云逸年心里又绷紧几分,心想,武修阳到底要怎样才放人,嘴中说道:“武长老,那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自然是要替尹家挽回声誉,”武修阳说道。 云逸年和尹沧誉都看着武修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武修阳便继续说道:“我要让尹家将你女儿休掉,并公告全城。” 云逸年心想,这个条件道还不过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被夫家休了回来很丢人,但如果按沙云城的风俗的话,云中忆应该被浸猪笼,要是浸猪笼的话云中忆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于是云逸年趁着尹沧誉他们还未说话,便抢先说道:“全凭武长老做主。” 这下尹和泰不干了,他可不想就这样放过云中忆,尹沧誉心中也大为不满,如此这般如何能挽回尹家的声誉,被人羞辱还把人给送了回去,武修阳也看出了尹家父子的不满,就在云家满心欢喜之时。 “这只是其一,”武修阳不紧不慢地说道。 云家人的欢喜之情顿时又被浇上一盆冷水。 “你女儿回去以后,你们云家要对外公布,当初是秋弘业玷污了云中忆,尹家家主尹和泰因为对云中忆一往情深,为了维护云中忆的声誉这才忍辱负重,但如今发现尹怀玉并非他亲生,这才心灰意冷,休妻逐子,”武修阳说道。 如此一来,尹家被带绿帽子反而成了尹家忍辱负重,对云家仁至义尽,声誉不但不减,反而有增,尹沧誉点了点头,认为如此这般既不伤了尹云两家的和气,也保住了尹家的颜面,只是尹和泰还是想不通,他心里就是认为云中忆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是奇耻大辱,必须杀之而后快! 尹和泰正要跳出来大放厥词,迎面又遇上了武修阳那凌厉的目光,顿时又像爽打的茄子,焉了下去。 云逸年心想,这如果说云中忆是被秋弘业玷污的话,自己的女儿也是受害者,那反而对云家和自己女儿的声誉也要好一些,当即便表态说道:“感谢武长老的这条明路,云家感激不尽,我们把女儿接回去后就按武长老的要求办!从今以后云家定对太一道唯命是从!”云逸年说完还不忘再表一次衷心,这不禁又让武修阳眉开眼笑,武修阳对这这件事的处理,也是沾沾自喜,认为这件事也只有他才能处理得这般圆满。 尹家和云家倒是满意了,秋家却不高兴了,秋经义站出来说道:“我儿子已经生死不明,如同死人,如此污蔑一个死人,武长老这合适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脱离 武修阳冷笑了一下,说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云中忆知道,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在污蔑秋弘业呢?” 秋经义虽然心中怒火燃烧,但在武修阳面前还是强行压着,低声说道:“武长老,当初我儿子秋弘业和云中忆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二人甚至还私定终身,这个是整个沙云城都知道,我儿子又怎么算是玷污云姑娘呢?” “我说秋弘业玷污了云姑娘,那秋弘业就是玷污了云姑娘,你明白了么?”武修阳身上顿时散出一丝暴戾,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秋经义知道再争论下去,他们秋家的人是走不出这尹府大院了,心想:等出了这尹府,再找人去请净明道来为自己主持公道,这天下也不是你太一道能只手遮天的。 武修阳见秋经义不敢再争辩,好像对自己的威严很是满意,退回道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又端起茶品了起来。 秋经义看了武修阳一眼,知道武修阳不会主动过问他们秋家的事,肯定是等着自己开口,他好坐地起价,秋经义摇了摇牙,上前对着武修阳弯腰说道:“武长老,孩子是无辜的,不知武长老打算如何处置怀玉?” 武修阳喝了一口茶,头也不抬地说道:“云家是我太一道的一份子,我出面调停,名正言顺,你秋家的事与我何干?” 秋经义无奈,又转身对着尹沧誉说道:“尹老家主,怀玉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还望尹老家主高抬贵手。” 尹和泰见武修阳表态不管此事,心中的那份屈辱与愤怒便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跳出来大声说道:“这个野种,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要亲手送他上黄泉。” 秋经义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对着尹沧誉说道:“尹老家主,我膝下就弘业一个孩子,他因为这件事情现如今生死不明,我算得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多年来,我可曾因为这件事来尹家云家讨过一句公道话,如今天见可怜,弘业还有血脉尚留人间,你让我这半身都已入土的人如何能坐视不管,尹家要什么补偿我秋家都愿意付出,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就只求尹老家主能把怀玉归还给我秋家。”秋经义说得声泪俱下,尹沧誉、云逸年和秋经义本从小虽多有摩擦,但小孩子的时候他们既是敌人,也是玩伴,秋经义的这番话也让尹沧誉和云逸年有几分动容。 武修阳似乎怕尹沧誉一时心软,未等尹沧誉说话,便插口说道:“秋弘业让尹家颜面尽是,又让尹和泰无辜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自寻短见那是他咎由自取。” 云逸年心想:武修阳你真够冷血的,尹怀玉当初在太一道修道,你武修阳跟他就没有一点师门之情么? 尹和泰见武修阳居然替自己说话,顿时底气更足,上来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们把秋弘业埋在哪里?今日我要去挖开他坟墓,将他鞭尸,以泄我心头只恨。” 云逸年和云中赋听到尹和泰这番话,也是嗤之以鼻,心中也在想当初就怎么同意让云中忆嫁给这种人。 秋经义蹒跚了两步,说道:“尹老家主,怀玉是弘业仅存的血脉,我们秋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命丧黄泉的,难道真的要让秋尹两家血流成河这件事才能做个了断么?” 尹沧誉陷入了沉默之中,秋经义又继续说道:“只要尹老家主愿意归还怀玉,我们秋家愿意配合云家对外公告,当初是弘业玷污了云姑娘,是尹家高风亮节才化解了这段孽缘。” 秋经义刚说完,秋经辅便痛心地说道:“大哥,你要是这样做了,弘业可是要受世人唾弃的!” “你住嘴,是死人声誉重要还是活人的性命重要?”秋经义怒斥道。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之中,尹沧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这时武修阳双眼运足真气,对着尹和泰看了过去,尹和泰双目感受到一阵刺痛,赶忙朝武修阳的望去,武修阳对着他微微把头一伸,试了一个眼色,尹和泰顿时心领神会,对着尹沧誉大声说道:“父亲,尹怀玉他非死不可!” 尹沧誉看了一眼武修阳,武修阳一脸微笑,一副这件事情你做主的样子,尹沧誉心如明镜,他知道武修阳如此这般就是想挑起秋尹两家血战,想借尹家之手灭了云家,而他太一道便可不动声色地就将沙云城纳为太一道的势力范围。 武修阳的这点心思秋经义和云逸年又如何不知道,当初逼散秋弘业和云中忆,就是武修阳他从中作梗,要不然当年云逸年也不会逼着云中忆嫁给尹和泰。只是尹怀玉始终也是他云逸年的外孙,秋经义为了保住尹怀玉的性命,不惜倾家荡产,他这个作为外公的,难道就一言不发么?但这件事关键是掌握在武修阳手里,尹沧誉根本做不了主,要保住尹怀玉的命,也只能从武修阳入手,云逸年大脑飞快的转动,看能否想出一个办法既能保住怀玉的性命,又能避免秋尹两家血流成河。 “我看不如这样办,”云中赋站出来说道,这一声打破沉默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云中赋的身上,云中赋不愧老成持重,一点也不慌张,朗声说道:“秋家脱离净明道,依附太一道吧。”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一语点醒众人,武修阳的目的无非是要将沙云城扩展为太一道势力范围,只要秋家愿意依附太一道,那沙云城自然就是太一道的囊中之物,武修阳也似乎想通了这一点,哈哈一笑,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怀玉就还算我们太一道的人,当初在太一道我也算是和他师徒一场,他的生死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说完便笑脸盈盈地看着秋经义,尹沧誉和云逸年也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秋经义。 这沙云城尹、云、秋三大家族各自经营自己的生意,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三大家族世代也相处得相安无事,这一切都是武修阳插手沙云城后才导致三大家族之间矛盾重重,尹沧誉和云逸年也希望借这个机会三大家族能重归于好,从此不在有勾心斗角,流血冲突。 秋经义何尝不想这样,但是无故脱离净明道,不但会被天下人所耻,而且一旦净明道来兴师问罪,他们小小的一个秋家,又如何扛得住净明道的雷霆之怒。 秋经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太一道和净明道都不是我们这种小家族惹得起的,不管得罪了哪一方,搞不好都会引来灭门之祸,这叫我该如何抉择?” 秋经义对着众人推心置腹,云逸年和尹沧誉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们何尝不知道担负一个家族的责任,在强权的夹缝中求生存是如何的困难。 武修阳依然一副轻松的神情,说道:“这个我就爱莫能助了,秋家主你只能二选其一了,不过为了你的孙子,你好好考虑一下。” 秋经义一听到孙子这个词,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冲动,秋经义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这件事是在太过重大,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你要想多久?”武修阳直接问道。 “三天!”秋经义说道。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我保证你孙子性命无虞,但三天过后尹和泰要如何处置你孙子,我可是拦不住,”武修阳冷笑着说道。 秋经义什么话也没有说,带着秋家的人转身便离开了尹府。 看着秋经义离去,武修阳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站起身拍了拍手,打算离去。这时云逸年赶紧上前,说道:“武长老,我现在可以把我的女儿接走了吗?” 武修阳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逸年,说道:“接走你的女儿可以,但不要忘了你今日说过的话。” “是是是,我接回女儿就对外宣布,当年是秋弘业玷污云中忆,是尹家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云逸年赶忙说道。 显然这并不是武修阳想听到的话,武修阳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云老家主还是有些健忘,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云逸年一怔,云中赋上前一步,说道:“今日承蒙武长老施救,才保住我姐一条性命,从今往后我云家对武长老一点唯命是从、肝脑涂地。” “还是年轻人记性好”武修阳哈哈一笑,转身对尹沧誉说道:“去把云中忆放了。” “是,人我们放是没问题,但恐怕还得云家自己去取人,”尹沧誉说道。 “这是何意?”武修阳问道。 “云中忆是自己主动去和尹怀玉关在一起的,我们要是只放云中忆,她肯定不会走,所以还得要云家自己去取人,”尹沧誉说道。 武修阳哈哈一笑,说道:“那云逸年,你自己去接你女儿吧,老夫就不陪你们了。”武修阳说完,便一个人往外走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告示 云逸年见武修阳走出了大厅,才对着尹沧誉说道:“还请尹老家主往前带路。” 尹沧誉点了点头,便带着云逸年和云中赋往尹家的地牢走去,尹家的地牢建在一座假山的下面,入口便是一张巨大的铁门,铁门有家丁昼夜值守,进了地牢内部,漆黑的通道全部是用大型的石料修葺而成,里面还有尹家的家丁来来回回的巡视,地牢入口和内部都设有断龙石,无论启动哪边的断龙石,这个地牢都会被巨石彻底封闭,所以尹府的这个地牢,就算秋家和云家联手,恐怕也能难能从里面把人救走。 在地牢中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到了关押云中忆和尹怀玉的牢房,尹怀玉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靠在铁笼上闭目养神,云中忆则坐在一旁,小心地照看这尹怀玉。云逸年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禁心中一酸,脱口而出喊道:“忆儿!” 云中忆抬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站起身来,将手伸出铁笼外,云逸年便赶紧上前拉住自己女儿的手,云中忆说道:“爹,你是来接我和玉儿回家的么?”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云逸年说道。 云中忆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松开了双手,退回到牢房中,说道:“那玉儿呢?” “秋家的人三天后就会来接玉儿回去,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云逸年说道。 尹怀玉听到这话,继续闭着眼睛,只是将头往墙角更深处埋去。云中忆一下子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似乎还没又接受尹怀玉是秋家的人一般,只见她脸上表情闪烁不定,然后留下两行眼泪,带着近乎崩溃的情绪说道:“怀玉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们尹家的,也不是他们秋家的,怀玉是我的孩子!”说完这几句话,像用尽了云中忆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便瘫坐在地。 也许是这突然的变故让云中忆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到云中忆那近乎崩溃的神情,这更让云逸年感到心酸。就连尹怀玉,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也是噙满泪水。 这时云中赋上前,示意尹府的家丁将铁笼打开,然后云中赋走了进去,将云中忆扶了起来,说道:“姐,你先跟我们回去,三天内怀玉绝对性命无虞,要是三天后秋家的人还接不走怀玉,玉儿也是留着我们云家一半的血,我们云家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中忆一把挣脱云中赋,跑去抱着尹怀玉哭道:“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和玉儿在一起,我死也要和玉儿死在一起。” 这时尹怀玉从云中忆的怀中挣脱出来,说道:“娘,我舅父不会骗我的,你先跟他们回去,你又何必跟我在这里面受罪?” 云中忆不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对着尹怀玉使劲摇头,双手也死死地抓住尹怀玉,云中赋见状,回头看着云逸年,云逸年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云中赋便走到云中忆身边,蹲了下去,柔声说道:“姐...”然后伸出一直手在云中忆后背的穴位一按,云中忆立马惊觉,然而已经晚了,瞪大眼睛看着云中赋,转眼便昏迷过去。 云中赋抱起云中忆,然后回头对着尹怀玉说道:“玉儿,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也是我们云家的一份子,刚才说得话舅父不会骗你。” 尹怀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暖与感激,说道:“舅父,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娘。” 云中赋点了点头,抱着云中忆便往地牢外走去。 风云突变的一日总算过去,沙云城暂时还在一片祥和之中,只是三大家族的人都知道,平静下的暗流一旦爆发,将会血染整个沙云城。 第二天一大早,云场边上一块巨大的告示牌面前,聚集着一群人,大家纷纷指着上面的告示议论纷纷,为首的一张告示赫然便是尹府的休妻书,以七出之罪将云中忆遣回云家,结尾还这般祝福道:愿中忆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贤郎,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第二个告示是云家的告示书:书上言明云中忆当年被秋弘业所骗,遭其玷污,幸遇尹家明知此事,为了维护云家及家女声誉,不计前嫌、深明大义,现家女遭尹府遣回,但仁至义尽已在前,云家有谢无恨。第三个告示便是秋家的谢罪书:书上承认秋弘业是无耻之徒,对云中忆行玷污之事,对尹、云两家造成的伤害深表歉意,他日擒得恶子,必亲自送府上请罪。 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完这三个告示,无人不称赞尹家人高风亮节,无人不同情云中忆所托非人,无人不辱骂秋弘业禽兽不如。一切都如武修阳的计划一般,尹家声誉不降反增,现在沙云城的人谈论此事,无人不对尹府竖起大拇指。 云中忆回到云府,便被软禁起来,云中忆思子心切,整日以泪洗面。云中忆有一个贴身丫鬟小月,与云中忆感情极好,从尹府跟着来到云府照顾云中忆,此时她进屋服侍云中忆,为云中忆梳妆打理完毕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中忆看出了小月有话想说,便说道:“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尹府出了一纸休书,贴在了云场,”小月说道。 云中忆惨淡一笑,说道:“休就休吧,我从来就没想过当尹家的人,我的心早就死了,怀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已提到怀玉,云中忆又是忍不住想哭泣。 “云场上出了尹家,云家和秋家也...出了一个告示,”小月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云中忆不禁一怔,问道:“云家和秋家能出什么告示?” “云家的告示上说当年是...秋弘业...他玷污了你,”小月小心谨慎地说道。 云中忆一脸诧异地看着小月,然后拉着小月的手问道:“那秋家出得告示写得是什么?” “秋家也承认了此事,在告示上给尹家和云家赔罪!”小月说道。 云中忆听到此言,眼泪便夺眶而出,口中怒斥一句:“胡说八道!”便夺门而出,吓得小月也赶紧跟了上去。 云中忆一路飞奔到了尹府的大厅,见到云逸年,便拉着云逸年哭诉道:“父亲,你们为什么要污蔑秋弘业!” 云逸年没有回答云中忆的话,见小月也闯了进来,便对着小月怒骂道:“叫你看着小姐,你是怎么看的?” 小月惶恐地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知错了!” 这时云中忆继续拉着云逸年的衣襟哭诉道:“父亲,秋弘业没有玷污我,我们不能污蔑人家,你快重新写个告示,告诉大家真相!” 这时云中赋走上前来,将云中忆拉开,说道:“姐!我们知道秋弘业没有做这样的事,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能把你接回来吗?” “我不要你们接我回来,我不要你们污蔑弘业,我要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你们送我回去!”云中忆继续哭诉道。 “秋家也同意这样做了,为的就是保住怀玉的性命,你怎么还不明白?”云中赋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道。 听到此言,云中忆哑口无言,内心的痛苦却全部写在脸上,只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口中却自言自语:“弘业没有玷污我,我是自愿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云逸年听到此言,不禁火冒三丈,指着云中忆骂道:“都这样了,你还说出这样...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然而云中忆面对云逸年的责骂毫无反应,口中还是喃喃自语:“弘业没有玷污我,我是自愿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云逸年又要发作,云中赋赶紧上前制止,并对小月大声怒斥道:“还不把小姐扶回房间去!” 小月应了一声是,连忙起身,把云中忆带出了大厅。 城外深山老林中隐藏的怀阳洞,向一只黑暗的眼睛,窥伺着这个世界。洞口人影一晃,只见尹和行出现在了洞口,身形毫不迟疑,便闪身进洞。洞内尹沧坤似乎也是一脸焦急,烦躁不安。见尹和行进了洞中,尹沧坤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秋家和云家去尹家要人了么?” “去了!”尹和行说道。 尹沧坤脸上一喜,说道:“是不是他们已经大战一场了,快给我说说胜负如何?” 尹和行一脸沮丧,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尹沧坤猜到可能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样,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秋家和云家都去要人了,但武修阳从中调停,他们不但没打起来,云家还把云中忆给接回去了,”尹和行说道。 “这怎么可能?尹沧誉怎么可能放得下这个面子让云家把人接走?”尹沧坤一脸不信地说道。 “人家不但让云家把人接走,还能让尹沧誉和尹和泰长一把脸,”尹和行说道。 这下尹沧坤更不信了,面容一怒,喝斥道:“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条件 尹和行似乎还是对他父亲一开始的自信满满有些不满,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人家武修阳让云家对外宣布说当初是秋弘业玷污了云中忆,尹家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但尹和泰对云中忆一往情深,为了云中忆的声誉,尹家人也高风亮节,替她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尹苍坤听完,咬了咬牙,怒骂道:“武修阳这个王八蛋,多管闲事!”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么?”尹和行继续带着不满的情绪问道。 尹苍坤在山洞里来回走动起来,看来实在思索对策,过了一会儿,尹苍坤忽然转头,对着尹和行问道:“尹、云两家如此污蔑秋弘业,那秋家人答应么?” “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尹和行说道。 “为什么?”尹苍坤问道。 “因为尹怀玉还在尹府的地牢里,他们秋家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甚至愿意主动配合尹家,说当年的确是秋弘业玷污了云中忆,”尹和行说道。 突然,尹苍坤眼睛一亮,问道:“你说尹怀玉被关在尹府的地牢里?你确定打听清楚了么?” 尹和行对父亲这突然的一问有些不明白,说道:“是啊,被关在地牢里,这些都是我以前一个特别关照的家丁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 “也就是说云家已经把云中忆接走了,但秋家还没有把尹怀玉接走,尹怀玉还在地牢里是吧?”尹苍坤越来越兴奋,迫不及待地问道。 尹和行看着父亲这奇怪的举动,一头雾水,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啊,武修阳要秋家脱离净明道,依附太一道,秋经义一时拿不定主意,说要回去考虑三天。” 尹苍坤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太好了,天不亡我!” 尹和行一怔,问道:“父亲,你想出什么妙计了?” 尹苍坤突然间变得豪气干云,说道“不能再静观其变了,是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尹和行也被气氛感染,精神十足,问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要让秋家和尹家成为生死对头,不死不休!”尹苍坤说道。 “怎样才能让他们成为生死对头?”尹和行问道。 尹苍坤神秘一笑,说道:“如果尹怀玉在尹家的地牢内出点意外,你说秋家会善罢甘休么?” 尹和行撇了撇嘴,认为他父亲的计策也不过如此,说道:“尹怀玉要是死在尹府的地牢内,秋家肯定会不死不休,但尹府的地牢守卫之严密,父亲难道不还不清楚么,我们根本没有能力进去,就算尹府内有家丁愿意为我们长房卖命也办不到此事,我们又怎么能让尹怀玉死在尹府的地牢内呢?” “哈哈哈!”尹苍坤大笑起来,说道:“你知道当初尹府为什么要修这么一个地牢么?” “当然是为了关人,”尹和行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知道这个地牢的构造么?”尹苍坤得意得问道。 “不知道,”尹和行说道。 “这个地牢是在地面往下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六面都是用上万斤的巨石堆砌而成,然后在上面再修建假山用来掩饰,地牢内就一个囚房,但囚房全部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牢内牢外都设有断龙石,如此地牢,就算是武修阳,也会被困住,你不奇怪尹府为何会花如此力气修一个几乎用不着的地牢么?”尹苍坤说道。 经尹苍坤如此一说,尹和行也疑惑起来,自言自语道:“是啊,这么一个地牢,是要关谁呢?”突然,尹和行像想到什么一般,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长大嘴巴,几乎失声般说道:“父亲,你是说...”就说到这,尹和行便不在说下去。 尹苍坤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尹和行好一阵才缓过气,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这才把情绪稳定住,说道:“父亲,你越这样说,那我们就越没有可能进入这地牢啊!” “这地牢当初就是我们长房修的,内外都设了断龙石,但当时怕幺房趁我们进入地牢,在外面动手脚,哼哼!所以我们长房在修的时候便留了一手,在里面还建了一条密道,直通尹府外。”尹苍坤得意地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我们长房就是比幺房聪明,做事未雨绸缪!”尹和行听完,兴奋地大叫起来,然后接着说道:“父亲,你今天晚上就带我去那个密道,我悄悄潜进去杀了尹怀玉。” 尹苍坤听到此言,将面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严肃地说道:“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切莫冲动,上次得了这么大的教训,怎么一点也没长进!” 尹和行莫名其妙得被一顿骂,把头埋了起来,嘟囔道:“我又怎么冲动了?” “那我问你,以你的修为,你进去杀得了尹怀玉么?”尹苍坤问道。 “他不是被昆吾剑反噬受伤了么,我...我应该...杀得掉,”被尹苍坤这么一问,尹和行也有些心虚起来。 “哼,应该杀得掉?我看你就算打得过尹怀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得死他!”尹苍坤说道。 “那...那...难道父亲你要亲自去么?”尹和行小声地问道。 尹苍坤摇了摇头,似乎对尹和行很是不满意,看到尹苍坤的这副神情,尹和行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把头埋得更低,等着尹苍坤责骂,尹苍坤看了尹和行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做事一定思虑周全,你想想,如果我们进去杀吴谨,万一碰上家丁巡逻,那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尹沧誉把我们杀了都不会有外人知道,其次,我们为什么要杀尹怀玉,只要尹怀玉在地牢内消失,秋尹两家便肯定会血战一场,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还可以再用尹怀玉要挟秋家为我们办事,尹怀玉还是云家的外孙,到时候说不定云家我们也能利用。” 尹和行也是认识到自己思虑不足,羞愧地说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尹苍坤点了点头,尹和行便又问道:“那父亲,我们让谁进去把尹怀玉抓出来?” “我们手里面不是有一个尹怀玉绝对信任的人么,”尹苍坤说道。 “你是说吴谨?”尹和行问道。 “所以叫你做事要思前想后,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当初你要是把吴谨杀了,今日又谁比他更合适去地牢?”尹苍坤又是责骂道。 尹和行又是低下了头,然后小声说道:“他进去尹怀玉肯定不会反抗就会跟着他出来,但吴谨会听我们的么?” “水桃还在我们手里,由不得他不听!”尹苍坤说道。 尹和行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说得是,我马上就去办!”说完便打算往外走。 尹苍坤知道自己儿子办事不是很让人放心,于是便说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于是二人便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内除了偶尔有从钟乳石上滴下的水发出嗒嗒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音,寂静得能把人都吞噬掉,吴谨和水桃在铁笼内,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二人站起身来,却见是尹苍坤和尹和行二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吴谨便趴在铁笼上说道:“你们抓我们又没有什么用处,还关着我们干什么?” “谁说没有用处,现在马上就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尹苍坤说道。 吴谨知道料想尹苍坤叫他去做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伤天害理的事我吴谨绝对不干,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让你去救尹怀玉,你去么?”尹苍坤似笑非笑地说道。 “尹怀玉他怎么了?”吴谨一脸关切地问道。 “被尹沧誉关在尹府的地牢里了,估计活不过三日,”尹苍坤说道。 “他们果然是要杀了尹怀玉,”吴谨自言自语地说道。 “还没杀,等着你去救呢,”尹和行一脸坏笑地说道。 “哼,要救也是秋家和云家去救,而且秋家和云家都救不了,我又能救得了么?”吴谨说道。 尹苍坤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小子在修道上天赋奇佳,没想到在心智上也是周全缜密,就凭着尹和行在他面前透露的三言两语,就能把尹、秋、云三家关系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尹苍坤心说道:“他们没有老夫帮助,怎么救得了,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能把尹怀玉安全地救出来。”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叫秋家的人去救,而是要我去救?”吴谨问道。 “因为你跟尹怀玉是好朋友,我让你去救你的好朋友,不好么?”尹苍坤说道。 “我看你是怕秋家和尹家打不起来,想把这把火烧旺一点吧?”吴谨不屑地说道。 计谋被人拆穿,尹苍坤也不生气,用阴冷的语气说道:“废话不要那么多,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让水桃死在你面前!” “你...”吴谨气急败坏,但吴谨知道尹苍坤说得出,肯定做得到,于是说道:“好,我去救尹怀玉,但我有一个条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密道 “你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尹和行一脸嘲讽地说道。 “那反正我们也是要死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吴谨说道。 这下轮到尹和行暴怒了,指着吴谨说道:“你...”却又说不下去。这时尹苍坤说道:“你又什么条件,先说说看。” “我把尹怀玉给你们带来,带来之后你们就要把水桃放了,”吴谨说道。 “你是怕水桃在这山洞里把你孩子给弄没了么?”尹苍坤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是又怎么样?”吴谨没等尹苍坤笑完,便大声说道。 “你要是把尹怀玉带到这里来,我保证给水桃换个地方,让她吃好喝好,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但放人嘛,恕我办不到,水桃要是出去见一些不该见的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可不好,”尹苍坤说道。 “水桃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丝毫武功,你用派人用神行符箓把她送到阴州去,就算她想回来,也要四五日的时间,误不了你的事,而且她知道若是回来坏了你的事,我一定会性命不保,她肯定不会回来的,”吴谨说道。 尹苍坤听完,有几分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答应,吴谨见尹苍坤有些动摇,便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宁愿和水桃死在这洞中。” 尹苍坤瞟了一眼吴谨,觉得他说得也对,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 这时水桃却走上来,挽着吴谨的手臂说道:“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吴谨柔声安慰道:“等他们目的达到,我就没什么用了,他们自然会放了我,我到时就来找你,你要是跟我呆在这山洞里,孩子要是出点什么闪失,那怎么办?” “那用那个什么神行符箓,跑得那么快,就没有什么影响么?”水桃泪水涟涟地说道。 “神行符箓我用过,速度虽然快,但并不颠簸,你到时候用面纱把头罩住,别吸入太多凉气入体,就没什么大碍的,”吴谨说道。 水桃拉着吴谨的手臂又紧三分,说道:“那你保证你出来后一定要来找我。” “我肯定会来找你啊,我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吴谨笑着说道。水桃听到此言,也是破涕为笑。 尹苍坤听得不耐烦了,大声说道:“婆婆妈妈,没完没了,和行,去把吴谨抓出来!” “慢,还有一件事!”吴谨说道。 “你不要得寸进尺,”尹苍坤见吴谨又提要求,不禁威胁道。 “到了阴州让水桃给我买一坛阴州特产醉红颜回来,我好和尹怀玉好好醉一场!”吴谨说道。 尹苍坤笑了笑,说道:“好,就满足你,让你和尹怀玉在这里好好叙叙旧。” 尹苍坤说完,尹和行便上前打开铁笼,把吴谨揪了出来。二人带着吴谨,便往上面走去。 夜半时分,城北外的义庄漆黑一片,偶尔传来几声动物的哀嚎声,显得阴森恐怖,然而此时黑暗中却出现三个人影,摸摸索索地朝义庄走去,进了义庄,便有一盏微弱的烛火亮起,映出三人的脸庞,这三人赫然便是尹苍坤、尹和行和吴谨。 只见尹苍坤端起烛台,径直往义庄后面走去,义庄后面摆满的棺材,大都是穷苦人家,无以为殓,便将尸体运到义庄,整个义庄弥漫着一股腐坏的气息,令人作呕。只见尹苍坤走到最里面的一副棺材处,只是棺材已用半尺来长的钢钉卯上,密不透风,尹苍坤手掌对着钢钉,只见尹苍坤手掌渐渐发红,棺材的钢钉竟然缓缓冒了出来,尹苍坤的这份内功,也让吴谨不敢小觑,待尹苍坤将所有的钢钉用掌力吸出后,尹和行便将棺材板推开,里面是一副空棺材,尹苍坤用手掌在正前方的棺材壁上拍了两下,棺材底部便向下打开,露出一个洞穴,尹苍坤当先走了下去,尹和行推了一把吴谨,吴谨便也跟着下去,尹和行走在最后,反手将棺材板重新盖好。 三人进入一间密实之中,尹苍坤对着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说道:“这个密道就是通往尹府的地牢,尽头有一盏烛台,你转动烛台,就会有一道暗门打开,然后你就去把尹怀玉带过来。” 吴谨便举着烛台便往密道中走去,这义庄在城北外,尹府虽然也在城北,但始终是在城内,尹府又大,所以这密道足有两千多米长,吴谨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尽头,尽头的墙上果然有一个烛台,吴谨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发出任何异响,便吹灭烛火,转动烛台,只听啪的一声,似乎有个机关被打开,吴谨用手推了推墙面,墙面便缓缓转动起来,露出一条缝隙,吴谨一侧身,便钻了出去。吴谨站在尹府地牢的通道中,只见通道上火把熊熊燃烧,却没有一个人,吴谨便往地牢的深处走去,走了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前面开阔起来,犹如是一个房间一般,房间正中则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尹怀玉赫然就被关在里面,铁笼外,还有两名尹府的家丁看守,只是此时两名家丁已经睡熟,口水都流在了桌子之上,吴谨悄悄走上前,对着二人的脖子,左右手双管齐下,那二人连声都发出一声,便昏了过去,然而这一声却惊醒了尹怀玉,尹怀玉抬头一看,居然是吴谨,顿时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张开便说道:“怎么是你?” 吴谨赶紧嘘了一声,从那名家丁的腰间掏出钥匙,小心地将铁笼打开,尹怀玉走了出来,还是一脸疑惑,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吴谨小声说道:“先跟我走,一会儿再告诉你。”走了两步,吴谨像想起什么事一般,又返回去,将铁笼上的铁链连同锁一起取了下来,缠在腰间,再用腰带将铁链和锁裹起来,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吴谨腰里还缠着一根铁链,昨晚这一切,吴谨又去搜那两名家丁的身上,遍搜还边小声地自言自语:“应该还有一把啊!” 尹怀玉一头雾水,小声问道:“你找什么?” “钥匙,铁笼的钥匙,应该还有一把备用的,”吴谨说道。 尹怀玉也不理吴谨,继续让他在那里找着,自己走到地牢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烛台,烛台边上还有一个盒子,尹怀玉推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然后走到吴谨边上,此时吴谨还在那两名家丁的身上摸索,尹怀玉拍了拍吴谨肩膀,将钥匙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吴谨白了尹怀玉一眼,说道:“你知道在哪里也不早说!”说完将自己身上的那把钥匙也都给尹怀玉,说道:“你把这两把钥匙藏起来!” 尹怀玉不解地问道:“你要干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吴谨说完,便往外走去,尹怀玉便赶紧跟上。进了密道,尹怀玉见安全了,便迫不接待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密道,你怎么会知道?是谁派你来救我的?”尹怀玉一股脑把心中的疑问全问了出来。 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带你换个地方关,那里有我陪你聊天,比这里舒服一点。” 尹怀玉眉头一皱,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吴谨收起笑容,一脸无奈地说道:“是尹苍坤让我来救你的!” “是他!那我不去,我要你去了,后果肯定比关在这地牢内更严重,”说完尹怀玉便往回走去。 吴谨一把拉住尹怀玉,说道:“他们把我和水桃抓了关在山洞里,说只要我带你过去,他们就答应放了水桃,要不然我也不想来救你!” “你...”尹怀玉有些气结,又不知该如何骂吴谨。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难道你猜不出他们带走我的目的么?” “我当然猜得到,”吴谨说道。 “那你就为了水桃,忍心让秋家和尹家血流成河么?”尹怀玉质问道。 “尹家现在想杀你,让他们流点血又有何妨,至于秋家嘛,你父亲秋弘业不负责任,也该让他们流点血!”吴谨若无其事地说道。 尹怀玉再一次气结,指着吴谨:“你...”然后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吴谨摆了摆手,说道:“你关哪里不是一样,关这里我看秋家和尹家也不见得就能相安无事,你跟我走,还能救水桃一命。”尹怀玉还是不说话,只是一脸的不情愿。 吴谨见状,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指着尹怀玉奚落道:“我放过你一命,又救过你一命,现在我和水桃被他们关起来,也是因为和你扯上关系,你就一点也没有愧疚之心么...你就一点也不知道知恩图报...你就...” “好了好了,我跟你走,像个泼妇骂街一样...”尹怀玉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 “算你识相!”吴谨说完,二人又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尹苍坤他们那个密室,见到尹苍坤,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尹怀玉便说道:“吴谨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们的目的,这也无所谓,反正秋家和尹家和我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放了水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除掉 尹苍坤和尹和行顿时一怔,险些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尹苍坤用手拍了两下掌,说道:“很好,果然翻脸无情,六亲不认,也只有幺房能培养得出来这样的人才!” 尹怀玉懒得理会尹苍坤的冷嘲热讽,一句话也不说,尹苍坤哼了一声,说道:“带走!”尹和行便拿着牛皮筋将吴谨和尹怀玉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便带着吴谨和尹怀玉往怀阳洞而去。 回道怀阳洞中,尹苍坤便对着尹和行说道:“先把他们二人关起来,明日一早再把水桃送到阴州去。” 尹和行便拽着二人朝洞穴深处走去,关进了铁笼中,尹怀玉进入不情愿的走进铁笼,看了一眼里面的水桃,说道:“交了吴谨这么一个见色忘义的朋友,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水桃有些难为情,轻声说道:“对不起...” 吴谨则一脸无所谓,说道:“只有他对不起我们,没有我们对不起他,遇见他才是我们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尹和行白了一眼吴谨,不在说话。 尹和行伸了一个懒腰,冲着吴谨和尹怀玉得意得笑了笑,这才走出洞去,尹和行刚离开洞穴,吴谨便马上走道铁笼的门那里,拿起锁门的铁链和锁看了起来,口中还自言自语道:“果然也是玄铁锁!” “你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尹怀玉不耐烦地问道。 “没什么,我就看看这锁结实不,”吴谨说道。 “玄铁锁!你说结实不?”尹怀玉大声说道。 “结实...” 尹怀玉和水桃彻底无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武修阳、尹沧誉和尹和泰三人便急急忙忙地往地牢赶去,因为他们得到看守地牢的家丁禀报:尹怀玉不见了。 进入地牢,玄铁笼内果然空空如也,而昨晚看守地牢的两名家丁此刻已经被吓得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尹和泰不禁暴怒,冲上去抬手一耳光,确将两名家丁都打翻在地,脸颊也高高肿起,尹和泰怒喝道:“人呢?” “昨晚我们被人打晕了,醒来人...人就...不见了,”其中一名家丁,手捂着脸颊,战战兢兢地说道。 尹和泰又想冲上去打人,被尹沧誉制止,尹沧誉转头对着一名领头的家丁问道:“昨晚除了他们俩,还有什么异动没有?” “没有了,这地牢外的门内外都锁,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在才打得开,但昨晚除了他们俩被人袭击,其他并无异样,说明救人的人不是通过地牢的入口进来的,”那名领头的家丁说道。 “整个地牢就那一个入口,不是从那里进来的,你告诉我,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尹和泰那暴脾气再也收不住,大声怒斥道。 那名领头的家丁被尹和泰吓住了,怂着脑袋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地牢内除了人被救走,还有其他东西不见么?”这时武修阳问道。 “还有就是地牢内的锁和钥匙都不见了,”领头的家丁答道。 “怎么还把锁和钥匙带走了,”尹沧誉不解地说道。 “肯定是让我们看见那锁和钥匙他们的身份便会暴露,说明救人的人怕我们知道他是谁,”武修阳分析道。 “那会是什么人呢?”尹沧誉问道。 武修阳哼了一声,说道:“整个地牢就一个出口,出口完好无损,只能说明看守地牢的人出内鬼了,也只有内鬼才怕暴露身份。” 尹和泰听到武修阳说完,跳出来说道:“武长老说得对,一定是这样,武长老,您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武修阳冷笑了一下,说道:“把所有的看守地牢的家丁都抓起来,一个一个打,打到招出来为止,不招就一直打死!” 尹沧誉微微一怔,尹和泰却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说道:“我这就去办!” 武修阳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去,尹沧誉也随即跟上,还没出地牢,二人便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尹沧誉露出一丝心疼,因为他知道,就算有内鬼,内鬼也只是少数的几个,大多数人是无辜的,而那些无辜的人,很有可能在这场毒打中丧命。 回道尹府的大厅,尹沧誉露出一丝担忧,看了武修阳一眼,说道:“武长老,要是人找不回来,秋家又上门要人,那怎么办?” 武修阳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您说的老办法是...”尹沧誉听得不是很明白,继续问道。 “除掉秋家!”武修阳眼中露出一丝狠色,说道。 “您要亲自动手?”尹沧誉小心谨慎地问道。 武修阳听到此言,带着一丝玩弄的表情看着尹沧誉,问道:“你觉得呢?” 尹沧誉哪里不知道武修阳岂会自己动手,武修阳若直接出手,肯定会把净明道招惹过来,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这件事只有借着秋家和尹家的私人恩怨,才能不致引起太一道和净明道正面冲突,所以他肯定是要借尹家除掉秋家,但如此一来,尹家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算他自己,估计也要丢掉半条命,都不一定吃得下秋家,尹沧誉着实不想当这个炮灰,故才大着胆子这般问道。听到武修阳的反问,尹沧誉低着头说道:“秋家和尹家的势力不相上下,到时候就算灭了秋家,恐怕尹家也不复存在了。” 武修阳笑了笑,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有此担忧,你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保证你灭了秋家还能全身而退。” 尹沧誉面露一丝痛苦,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小声说道:“全凭长老安排!” 怀阳洞,尹苍坤还算守信,一大早便安排尹和行来接水桃,水桃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吴谨走到水桃的旁边,在她耳旁小声说道:“到了阴州,你就赶紧悄悄前往青州,住在醉仙楼,我这里出来了,就马上去找你,还有我昨晚交代给你的事,你不要忘了。” 水桃点了点头,拉着吴谨的手说道:“吴谨大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吴谨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尹和行说道:“当初你们抓我的时候我有两个包袱,馒头留给你们吃,那袋金元宝和人参就让水桃带走吧!还有,记得把醉红颜给我带回来” 尹和行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瞧你那点出息,尹怀玉几个金元宝就把你收买成这样!” 吴谨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说道:“唉,人穷志短啊!” “好了好了,大爷事情还多得很,要走赶紧走!”尹和行不耐烦地催促道。 水桃便依依不舍地告别吴谨,随着尹和行往洞外走去。 上了洞顶,尹和行将水桃交给另一名家丁,对他嘱咐了几句后,便去见他的父亲尹苍坤,见到尹苍坤,尹和行便问道:“父亲,现在尹怀玉已经在我们手上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无风不起浪,我们就去沙云城吹点风,”尹苍坤冷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就安排人去沙云城放出风声,就说尹怀玉已经被尹家人偷偷给杀了!明天就要让这个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尹和行一脸兴奋,说道:“好,我这就去办!” 时值黄昏,尹和泰一脸倦容地从地牢中走了出来,口中还怒骂道:“一群贱骨头!”整了整衣襟,便向尹府大厅走去,进了大厅,武修阳便问道:“查出来了吗?” 尹和泰摇了摇头,说道:“这群贱骨头嘴真硬,一个都没有招!” “那他们人呢?”尹沧誉赶忙问道。 “被我全打死了,”尹和泰轻描淡写地说道。 “三十个人你全打死了?”尹沧誉带着一丝悲痛问道。 “武长老不是说打到他们说为止,不说就打到死么?”尹和泰反而带着一丝不理解说道。 这时武修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和泰杀伐果断,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被武修阳这么一夸,尹和泰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嘿嘿一笑,说道:“武长老过奖了!” 尹和泰刚说完,只听“嚓”的一声,尹沧誉用手生生从一椅子上抓出一断木头,捏成粉碎。 尹和泰纳闷怎么又无端惹怒自己的父亲,收起笑容,不敢说话,武修阳却微微一笑,说道:“成大业者,流血漂橹,浮尸千里,尹老家主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外人倒也无所谓,但那三十个人始终是自己人啊,”尹和泰有些心痛地说道。 “这才三十个人,不碍事,不碍事,”武修阳打着哈哈说道。 死的是尹家的人,这武修阳自然不会有半分痛惜,只是尹和泰身为家主,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尹沧誉心中思虑万千,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最后,尹沧誉一咬牙,带着几分痛苦的神情,对着尹和泰说道:“你虽然是我的亲儿子,但尹家绝不能交到你的手上,否则这上千年的基业必定会葬送你手,为了保全你的面子,这件事处理完后,你就自己退位让贤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醉红颜 尹和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突然逼自己交出家主之位,顿时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父...亲,你...说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这家主之位...不给我,你还要给谁?” “就算你是我的亲儿子,我也得为尹家的列祖列宗负责,”尹沧誉斩钉截铁地说道。 尹和泰见自己的父亲心意已决,转头又对着又对着武修阳乞求道:“武长老,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您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求你劝劝我父亲,让他收回成命!” 然而尹和泰的这番求情更让尹沧誉失望,还没等武修阳开口,便说道:“武长老,这是我们尹家的家事,还望武长老不要插手。”说完便起身离去。 如此又过一日,怀阳洞内,一名家丁拧着一坛醉红颜站在尹苍坤的面前,尹苍坤问道:“人已经送到阴州了?” “是,已经送到了,”那名家丁答道。 “你手里拎的是什么?”尹苍坤问道。 “醉红颜,吴谨说一定要从阴州给他带一坛阴州的特产,”家丁说道。 “哦,是,前天吴谨是提了这么一个条件,你下去吧,”尹苍坤说道。 那名家丁应了一声是,便往外退去。 “你等等!”尹苍坤突然叫住那名家丁:“你把酒给我看看。” 那名家丁便将酒给尹苍坤递了上去,尹苍坤将酒坛放在桌子上,仔细打量起来,这时尹和行上前问道:“父亲,怎么了?这酒有问题么?” 尹苍坤没有理会他,接着对着家丁问道:“这是你买的酒么?” “是水桃买的,”家丁答道。 尹苍坤去掉酒坛泥封,将盖子掀开,顿时一阵酒香四溢,这醉红颜确实是好酒,然后尹苍坤并不是想喝酒,而是朝酒坛中看去,然而山洞内光线不足,根本看不起酒坛内,尹苍坤索性将手伸了进去,在酒坛里边摸索起来,突然,尹苍坤手停住,然后慢慢从酒坛中伸了出来,手中居然拿着一样东西——钥匙! 尹苍坤发出一声冷笑,说道:“随便一些小花招也想从手中逃脱么?” 尹和行也是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对尹苍坤说道:“父亲,既然他这么想喝这个酒,就让我给他送过去。” 说完便冲尹苍坤手中接过钥匙,然后拧起酒坛,朝关吴谨的洞穴走去。见到吴谨和尹怀玉,尹和行笑容灿烂地说道:“你要的酒我给你送来了,”说完便拧着酒坛举在铁笼外,接着说道:“你想喝么?” 吴谨咽了咽口水,说道:“想喝想喝,快给我!” 尹和行笑了笑,说道:“好,我给你,你接住了。”说完手一松,吴谨都还没来得及接,酒坛便掉在地上,摔成一堆碎片,酒也流了一地。 吴谨一皱眉,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趴在地上,用手捡起酒坛的碎片,将碎片中的酒倒入嘴中,喝了下去,然后说道:“这么好的酒,就这样没了,可惜了可惜了!” 尹和行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发现酒里少了一样东西啊?” 吴谨知道尹和行话中有话,站起声来,看着尹和行,不再说话,尹和行从怀中掏出钥匙,在吴谨面前晃了晃,说道:“你是不是再找这个?” 吴谨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尹和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就凭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别做梦了!” 吴谨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么简单的锁,钥匙我看一眼便记住了样子,要不是被你们发现了钥匙,我这点小伎俩还就真逃出了你们的五指山!” “好啊,那我就给你换把锁,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尹和行说完,又对着旁边的家丁说道:“马上再去找一把玄铁锁来,把这把锁换了!” 那名家丁应了一声是,便出去找锁去了,尹和行站在洞里,当着吴谨的面,掏出佩剑,将那把钥匙斩成几段,丢进旁边的一个火盆中,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吴谨见尹和行走了,赶紧取出腰带藏着的锁链,锁在了笼子之上,又从尹怀玉那里取过一把钥匙,扔在了洞口的地上! 过了一会儿,那名去找锁的家丁拿着一根锁链走了进来,却见铁笼上新增一个锁链,顿时有些奇怪,这时吴谨在铁笼里伸个懒腰,说道:“你家少主子说等你把锁链找来,我们都已经跑了,我看你家少主子说得挺对的!” 那名家丁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加一把锁,”说完便打算将手中的锁链也给锁上去,眼看吴谨就要弄巧反拙,尹怀玉急忙说道:“兄弟我要是你我就不加这把锁!” “为什么?”那名家丁问道。 “你家少主加了这把锁,给你留了一把钥匙,自己带了一把备用钥匙走,你要是再加一把锁,你家少主手里没有备用钥匙,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要到我俩走,发现有把锁他打不开,你说会怎样?”尹怀玉站在笼子内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名家丁歪着头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说道:“少公子给我留的钥匙呢?” 尹怀玉赶忙对着洞口一指,说道:“喏,他给你扔那里了!”那名家丁走到洞口,捡起那把钥匙,然后又将原来旧的锁撤了,拧着两把锁走出去了。 直到那名家丁走远,尹怀玉才一拳打在吴谨的身上,说道:“真有你的,这个办法都想得到!不过要不是我,你就演砸了!” 吴谨嘿嘿一笑,说道:“是是是,还好有你,要不然就真砸了!” 尹怀玉又是一拳打在吴谨的胸口上,说道:“我看你考虑事情也不是很周全,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真的放了水桃,要是他们没有放走水桃,我们又逃了,那岂不是把水桃至于险地!” “他们已经把水桃放了!”吴谨说道。 “你怎么知道?”尹怀玉不解地问道。 “我跟水桃说过,要是他们放了她,她就给我买十五年的醉红颜,要是没放,尹和行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肯定给我买的就是普通的醉红颜。刚才我尝了一下那个酒,确实是十五年的醉红颜!”吴谨说道。 尹怀玉用手指着吴谨,似笑非笑地说道:“哎呀,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老实人,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个奸诈之徒!” 吴谨一抱拳,说道:“彼此彼此!” “我还有一个疑问,”尹怀玉问道:“你真能凭记忆仿造钥匙?” 吴谨又是嘿嘿一笑,说道:“我哪有那本事,我这是叫水桃照着样子随便找了一把外形大概相似的钥匙丢进酒坛子里,那把钥匙根本打不开这把锁!” 吴谨刚刚说完,尹怀玉又是重重的一拳打在吴谨的肚子上,疼的吴谨弯下腰去,只听尹怀玉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奸诈,我以后得离你远一点!” 吴谨终于缓过气来,站起身,也是一拳打在尹怀玉的肚子上,疼得尹怀玉都无法呼吸,蜷缩着身子蹲了下去,也只听吴谨淡淡地说道:“我这是为了救你!” 尹怀玉蹲在地上摆了摆手,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过了一会儿,尹怀玉缓过气来,起身问道:“我们什么时候逃出去?” “等尹沧坤出去了我们才能逃得出去!”吴谨说道。 “那我们怎么知道尹沧坤什么时候出去?”尹怀玉说道。 吴谨仰头想了想,说道:“应该今天就要出去。” “你怎么知道?”尹怀玉翻着白眼问道。 “昨天我把你救出来,我猜尹沧坤昨天就会安排人去沙云城造谣说你被尹家杀了,今天应该能传进秋家,秋家一定会马上去尹家求证,尹沧坤肯定会悄悄过去看热闹!”吴谨有条不紊地说道。 “那我们一定要赶过去揭开尹沧坤的阴谋啊!”尹怀玉有些焦急地说道。 “所以我们今天就要逃出去!”吴谨目光坚毅地说道。 “要是运气不好,尹沧坤还没走,我们两个打得过尹沧坤么?”尹怀玉问道。 “打不过!”吴谨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那我们怎么知道尹沧坤什么时候走?”尹怀玉问道。 “问呗!”吴谨轻描淡写地说道。 尹怀玉眼睛一亮,脑袋凑过去,小声说道:“你又有什么锦囊妙计?” 吴谨使劲点点头,神秘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尹和行交代完换锁,便径直回到怀阳洞的上层,尹沧坤便问道:“消息散播得怎么样?” “昨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估计已经满城风雨了,”尹和行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说道。 “好!我们也该动身了,免得错过了这场好戏!”尹沧坤也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地说道。 ※※※※ 一切都如尹沧坤的算计一般,也和吴谨预料的一般,今日上午,尹怀玉被尹家杀了的消息便在沙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秋家自然也听到这个消息,整个秋家位高权重的人,都被召集在大厅内,七嘴八舌的商议对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章 决一死战 只有秋经义一人坐在大厅正中,一言不发、一脸愁容。这时秋经辅上前说道:“大哥,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秋经义并不理会秋经辅,只是喃喃自语道:“说好的三天,尹家没有必要提前动手啊!” 这时秋弘秀上前说道:“我看肯定是尹家怕我们到时候答应依附太一道,他们便没有理由杀怀玉,所以索性他们就提前动手了!” “他们就不怕武修阳找他们麻烦么?而且这个消息怎么会传得沸沸扬扬呢?”秋经义还是一头雾水地说道。 这时秋经辅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去尹府求证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秋经义听到此言,打消了犹疑之色,一拍桌子,说道:“二弟说得对,确认消息是否属实才是当务之急。”说完便率领秋家之人往尹府赶去。 云府,当云中忆听到这个消息时,犹如晴天霹雳,当时就昏厥过去,云府的郎中一阵手忙脚乱,云中忆这才悠悠醒来,睁眼见到云逸年,顿时嚎啕大哭,口中还大声喊道:“尹家杀了我的玉儿,爹,你一定要为玉儿报仇!” 云逸年皱了皱眉,说道:“武修阳还要靠玉儿拉拢秋家,尹家的人怎么敢杀玉儿,这肯定是假消息!” 云中忆听到自己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假消息,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马上跪在云逸年的面前说道:“爹,你快带我去尹家,我要见到玉儿才放心!” 云逸年面露一丝犹疑,云中忆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拿起烛台插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你要是不带我去见玉儿,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完,一用力,烛台便插入云中忆的脖子少许,鲜血顿时顺着烛台流了下来。 云逸年和云中赋都是一惊,云中赋往前一步,说道:“姐,你别做傻事!” 只见云中忆双眼含泪,歇斯底里地喊道:“到底带不带我去!” 云中赋见云中忆情绪激动,赶紧说道:“姐,你别激动,我们马上带你去!”云中赋说完,又转头对着云逸年说道:“父亲,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应该去求证一下。” 云逸年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怀阳洞内,吴谨算了算时间,说道:“差不多了。” 尹怀玉听到此言,顿时精神抖擞,说道:“快要你的妙计算出尹沧坤走了没有,我好见识一下。” 吴谨笑了笑,示意尹怀玉不要着急,然后便开始用手摇晃起铁笼的门来,同时口中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家丁走进洞来,大声喝道:“吵什么吵?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显然吴谨扰了别人的清梦。 “去叫尹沧坤,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吴谨大声说道。 “大长老不在,等他回来了我自会禀告,现在你给老子安安静静地带着,”那名家丁继续怒骂道。 “尹沧坤不在,尹和行也行!”吴谨说道。 “都不在!”说完那名家丁伸了个懒腰,也不理会吴谨,便直接走出去了! 尹怀玉一脸凌乱地看着发生的一切,然后说道:“这就是你的妙计?” 吴谨点了点头,说道:“简单、实用!” “那要是尹沧坤没有走怎么办?”尹怀玉问道。 “那我就说我改主意了,不想说了,”吴谨轻描淡写地说道。 尹怀玉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此时他内心复杂的情感,吴谨也不管他,掏出钥匙,三下五除二便将锁打开,二人便大摇大摆的走出铁笼。 就在此时,山洞的下面又响起一阵一阵的撞击声,震得地面都带着一丝颤抖,岩壁上的灰尘也沙沙往下漏。 吴谨和尹怀玉二人大惊,对视了一眼,尹怀玉说道:“洞下面还有人!” “什么人能把整个山洞都震得动?”吴谨带着一丝惊骇说道。 “那你说是什么?”尹怀玉问道。 “怪物?”吴谨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 “走,我们去看看,”尹怀玉说道。 “好!”吴谨说道,于是二人又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然后走了不一会儿,前面却没路了,吴谨用手在岩壁上拍打着,传来的确实沉重而厚实的声音,吴谨说道:“岩壁后面没有洞。” “那我们还找么?”尹怀玉问道。 “算了,别找了,我们赶紧去沙云城吧,”吴谨说道。 然而这奇怪的异响似乎激起了尹怀玉强烈的好奇心,尹怀玉脸上漏出一丝犹疑之色。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听到了你被杀的消息,她会怎么办?”吴谨提醒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尹怀玉用手打自己一耳光,自责地说道:“我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想不到。”说完便着急忙慌地往洞外走去。 这怀阳洞看来是尹沧坤极为隐秘的据点,整个怀阳洞居然就只有两个家丁在里面,那两名家丁自然拦不住无吴谨和尹怀玉,吴谨二人打晕了那两名家丁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怀阳洞。 尹府,武修阳和尹沧誉父子坐在大厅之中,武修阳正愉悦地欣赏着一名舞女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尹沧誉则表情凝重,曼妙的舞姿似乎打扰了尹沧誉的思绪,他用手挥了挥,那名舞女便知趣地退了下去,武修阳脸上漏出一丝不快,然而尹沧誉也不理会,对着武修阳说道:“武长老,现在沙云城谣传我们杀了尹怀玉,传得沸沸扬扬,这明显是有人想挑起秋家和尹家大战一场啊!” 武修阳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最终都会臣服在实力之下,有我在,你怕什么?” 尹沧誉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武修阳已经打定主意,要借他的手,除掉秋家了,所以就算这是别人的阴谋诡计,对于武修阳来说,根本无所谓。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快步走进大厅,说道:“禀告家主,秋经义在府外求见!” 尹和泰哼了一声,说道:“来得倒挺快,没见过这么急着送死的!” 尹沧誉瞪了尹和泰一眼,对着家丁说道:“请他们进来!” 这时武修阳大手一挥,说道:“不用请进来了,我们出去会他。” 尹沧誉心里明白,武修阳是要让尹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秋家决一死战,他好撇清关系!尹沧誉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如果这一战避无可避的话,他还要靠武修阳才能击败秋家。只是尹沧誉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来铲除秋家,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尹家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尹沧誉弯下腰,小心而又谨慎地问道:“武长老,我们真的要除掉秋家么?” 武修阳转过身,饶有深意地看着尹沧誉,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不愿意么?”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现在尚无必胜把握,要是一旦落败,我命陨是小,影响了武长老的大局就不好了,”尹沧誉小心谨慎地说道。 “你是在想这次为我卖命你秋家会损失惨重,你觉得不划算吧?”武修阳冷冷地说道。 尹沧誉听出武修阳心中的不满,赶紧解释道:“武长老息怒,我身为尹家老家主,为尹家的生死存亡考虑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我们尹家要是被灭了,武长老不是也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么?所以我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能用其他方式解决,不用...非得...杀个你死我活!”越说到最后,尹沧誉越是怕会触怒武修阳,故越说得小声。 武修阳哼哼一笑,用手在桌子上敲着,也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尹沧誉和尹和泰二人都是紧张地看着武修阳,过了一会儿,只见武修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屏,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说道:“这是玄精丹,你服下后在三个时辰内可助你大幅提高功力。你只需要击杀掉秋经义,秋家自然就会土崩瓦解!而你尹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说完便将药丸放在桌子之上,起身往尹府大门外走去。 武修阳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今日我尹家不会死人,但日后秋家又会善罢甘休么?” 这时尹和泰从桌上拿起玄精丹,放在尹沧誉手中,说道:“父亲,快服下玄精丹吧,先把今晚熬过去再说。” 尹沧誉拿着玄精丹,端详了一会儿,放在嘴中咽了下去。然后二人也往尹府大门赶去。 沙云城的百姓见秋家到尹家兴师问罪,纷纷赶去看热闹,竟将尹府围个水泄不通,这也倒合武修阳的意,人越多越能证明他与此事没有关系。 尹府大门打开,武修阳、尹沧誉和尹和泰三人走了出来,接着又是尹府的二长老尹沧满、三长老尹沧曙走出来。 秋经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围观人群自动闪开一道口子,有三人从口子中走了出来,这三人赫然便是云逸年、云中赋和云中忆。 云中忆一见到尹沧誉,便要冲上去,被云中赋一把拉住,云中忆便大声哭喊道:“尹沧誉,你把我儿子交出来!”尹沧誉撇了一眼近乎疯狂的云中忆,就直接选择无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死决斗 这时秋经义说道:“尹老家主,想必你也知道,现在整个沙云城都在传怀玉已经被你们杀死了,我们本是不相信的,奈何人言可畏,特来求证!” “我们没有杀尹怀玉!”尹沧誉淡淡地说道。听到此言,秋家和云家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 “但尹怀玉被人劫走了!”尹沧誉又补充道。 “你说什么!”秋经义一脸惊异地说道!场面的气氛又有一些紧张起来。 “本来我们是将尹怀玉关在尹府的地牢内的,但昨晚有人潜进地牢,打晕看守的家丁,把尹怀玉带走了!这事我们也正在...” 就在众人都屏住呼吸听尹沧誉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尖叫:“你胡说!”发出尖叫的除了爱子心切的云中忆还有何人! “尹府的地牢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是武修阳也不见得能从里面救得出人来,你告诉我,这沙云城还有谁能从你尹府的地牢内把人劫走!”云中忆大声说道。 云中忆说得丝毫不差,这天下间几乎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尹府的地牢中把人带走!就在尹沧誉沉默之际,云中忆情绪再度激动起来,指着尹沧誉说道:“说!你们是不是悄悄把玉儿杀了!” 这时秋经义也说道:“仅仅打伤两个守卫就能从你尹家的地牢内把人带走,你这如何能让人相信!”秋经义刚刚说完,秋弘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秋经义耳旁小声说了起来。秋经义越听越是愤怒,等秋弘秀说完!秋经义又指着尹沧誉说道:“我们得到消息,今天早上你儿子尹和泰把所有地牢的守卫全部打死了,你们这是杀人灭口!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糊弄我们,是与不是?”秋经义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个字就像是在逼问一般! “我们只是在追查此事...”尹沧誉说得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他知道,为了追查凶手把所有守卫打死,说出去谁又会信呢。 见到尹沧誉也又几分怯场,秋经义心中更是焦急,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说得:“尹沧誉!你给句痛快话,你们到底有没有杀了玉儿,没有你就把玉儿带出来让我们看一眼,今天我们要是见不到玉儿,我秋经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尹沧誉不知该如何回到,场面一时竟然沉默了下来,武修阳一直在一旁看热闹,但老是打不起来,让他有几分不耐烦,转头对着尹和泰使了一个眼色,尹和泰微微点了点头。 “是我们杀了又怎么样!我们尹家杀个野种还要向你秋家禀告么?”尹和泰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 尹沧誉一脸惊恐地看着尹和泰,随即他就明白尹和泰肯定是得到了武修阳的指示。云中忆听到此言,一声凄厉的喊叫:“我的玉儿...”人便昏厥过去。 秋经义听到此言,身子也是摇晃了几下,险些没有站住!秋弘秀赶忙上前扶住,秋经义站定身子,对着尹沧誉说道:“好,好,好!今日不是我秋家死绝,就是你尹家灭门!”“经辅!把所有秋家的人都叫过来!”尹沧誉转身对着秋经辅大声说道! “是!”秋经辅也是悲愤地大声应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支响尾箭,一拉引线,只听一声嘶鸣,响尾箭飞向天空,啪的一声炸了开来,显出一个大大的“秋”字,照亮了整个沙云城! 大战已经无可避免,尹沧誉仰头向天,闭上眼睛。突然,尹沧誉睁开双眼,大声说道:“秋弘业,是我杀了你的孙子,要报仇你就来吧!”说完,尹沧誉又喊了一声:“昆吾剑!”身后马上便有人将昆吾剑递了上来,尹沧誉一把拿在手中,走下了云府的台阶,站在了空地之上。 大战一触即发,围观的百姓赶紧往后退开,生怕殃及到自己。尹府前马上空出一块巨大的场地。 “好,我就先来会一会你尹家的昆吾剑!”说完,秋经义手一伸,身后便有两人抬出来一把剑,居然是一把重剑!剑身漆黑,剑锋无刃,剑一入手,秋经义顿时豪气干云。秋经义将重剑由下自上画了一个半圆,将重剑举到了头顶,然后狠狠地砸向地面,地面一分为二,同时形成一道凌厉的剑气攻向尹沧誉。 “秋玄重剑配上秋意浓剑法!果然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围观人中,不乏也有修道识货之辈不由得赞叹道。 尹沧誉知道这剑气霸道,不可硬接!尹沧誉昆吾剑剑尖指地,然后举着昆吾剑在自己的头顶画了一个半圆,犹如一名翩翩起舞的少女,引着剑气从自己头顶掠过,这一手四两拨千斤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强大的剑气掠过尹沧誉,向着尹府大门外的人肆虐而去,尹和泰眼中漏出一丝恐惧,武修阳在一旁不屑地看了一眼剑气,等到剑气近身,武修阳抬手一挥,像赶蚊子一般,那道剑气便消失在无形之中。 武修阳的这一手,博得围观百姓一声惊叹,看来这武修阳的修为,实在不是沙云城这几个老头可以比的。 此时秋经义和尹沧誉已经打得难解难分!秋经义挥舞这秋玄重剑,一道道的剑气连绵不绝地向尹沧誉攻去,尹沧誉也将昆吾剑法使到了极致,这昆吾剑不愧为天下名剑,犹如一条蛟龙在剑气中闪转腾挪,与尹沧誉心意相通,人剑合一。 尹府的对面,有一家酒楼,在酒楼三层的一个雅间,这是一个绝佳的观看地方,有两个人一边悠闲地喝着酒,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尹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便是尹沧坤和尹和行。他们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出大戏。 “父亲,你说他们谁会赢?”尹和行问道。 “两败俱伤!”尹沧坤漏出一丝奸笑说道。 场中的尹沧誉一边躲闪着剑气,一边慢慢靠近秋经义,忽然,秋经义举起秋玄重剑,跃到半空,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尹沧誉轰去!这一次不是剑气,而是实实在在的秋玄重剑。尹沧誉也是将昆吾剑举国头顶,身子快速旋转,尹沧誉连同昆吾剑化作一道电芒,迎着秋玄重剑飞奔而去。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因为大家知道,决胜的一刻来了。 电芒撞在了秋玄重剑之上,发红一声巨大的轰鸣,围观的人中,没有修为的,被震得捂着耳朵,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空中的两个人随即分开,落在了场地的两边,秋经义和尹沧誉像两尊雕塑一般站着,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场上的空气都像凝固了一般! 忽然,尹沧誉脸上漏出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尹沧誉败了么?”场外有人小说地说道。 “住嘴!”随即又有人喝止道。 这时,秋经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半跪在地上。秋经辅等秋家的人赶紧跑到秋经义的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秋经义对着上来的人怒喝道,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上去的人人人眼中含泪,但又不能违抗命令,只好又退了回去! 此时场外的尹沧坤和尹和行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满是惊异。一直以来,沙云城三大家族的掌舵人都是不相上下,但今天看来尹沧誉明显要高出秋经义不止一筹,这对尹沧坤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他们哪里又知道,尹沧誉是吃了武修阳给的玄精丹呢! 尹沧誉看来受伤不重,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你输了!” “我说过!今天不是我秋家死绝,就是你尹家灭门!”秋经义吃力地站起来,虚弱地说道。 然后又转过身,对着身后秋家的人说道:“我说的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秋家人眼中喷着仇恨的怒火,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另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除了武修阳。 这时,云中忆悠悠醒来!见到尹沧誉站在场中,从秋家一名家丁手中拔出佩剑,边想尹沧誉刺了过去,口中喊道:“我要你偿命!” 然而云中忆只是一名弱女子,又岂能伤得了尹沧誉,尹沧誉质检见剑身一弹,云中忆便一个踉跄,倒在一边!云中忆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找尹沧誉拼命!云中赋赶忙跑到她的身边,制止云中忆。 “他们杀了玉儿,我要报仇,你要还认我是你姐,就不要拦着我!”云中忆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跟玉儿保证过,他的生死我云家不会坐视不管!”云中赋淡淡地说道。然后起身走到尹沧誉面前,说道:“从今以后,我云家与你尹家恩断义绝,势不两立!但我云家报仇与秋家无关,等你们两家的恩怨了结,我云家自会再来为玉儿讨回公道!” “好,我尹家随时恭候大驾!”尹沧誉说道。 这时秋经义说道:“来吧,我们两家先把恩怨了结!” 说完,秋经义抱着必死之心,举着秋玄重剑向着尹沧誉刺过去,尹沧誉一咬牙,眼神一冷,也是举着昆吾剑应了上去,所有人都知道,秋经义已是是强弩之末,尹沧誉随便一剑,便可要了他的命! 第一百九十二章 程咬金 就在大家都以为秋经义马上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空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把将秋经义拉了回去,然后和尹沧誉打在了一起。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纳闷了,大家都仔细观察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是谁,但此人与尹沧誉打得是在太过激烈,只见到两个人影在场中相互交织,根本看不清面容。 秋经义也是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出来帮他,以秋经义这等修为的目力,自然是看得清楚此人的面容,但此人秋经义居然也不认识。 武修阳也是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额头青筋暴起,面容怒色显露,难道武修阳认识此人? 就在大家都惊异地看着场中二人的打斗时,吴谨和尹怀玉终于赶到了尹府。尹怀玉迫不及待地就要跳到尹府门前,跟大家解释这一切。吴谨却一把拉住尹怀玉的手,说道:“先别慌出去。” “为什么?”尹怀玉问道。 “武修阳在,我不敢出去,”吴谨说道。 二人便跳上一栋房顶,悄悄地观察起来。吴谨指着场中和尹沧誉打斗的人问道:“这个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尹怀玉说道。 “我怎么看上去有点面熟呢?”吴谨带着一丝疑惑说道:“但看不清楚,认不出来!” 来人的修为之高,不在尹沧誉之下,显然也是上清境,忽然二人在空中两掌相对,硬拼了一下内力,来的人飘然落地,而尹沧誉落地之后居然向后退了两步,看来尹沧誉还是输了半招。 此时吴谨终于看清这个人的面容,不禁惊呼道:“何沛文!” “何沛文是谁?”尹怀玉问道。 “净明道许旌阳掌门的弟子!”吴谨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尹沧誉打了起来?” “秋家本来就是依附净明道,这何沛文是不是秋家找净明道搬得救兵?”尹怀玉说道。 “有可能!”吴谨说道。 此事尹沧誉指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我尹家过不去!” “今天不是你尹家灭门,就是我秋家死绝,你说我为什么跟你过不去?”来的这个人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诧异,秋经辅赶紧在秋经义的耳边问道:“大哥!他是我们秋家的人?” “我不认识啊!”秋经义也是一头雾水地说道。 “他怎么说自己是秋家的人呢?”吴谨喃喃自语道。 “你到底是谁?!”尹沧誉厉声问道。 “秋弘业!”来的人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撼!吴谨也是张大了嘴巴说道:“何沛文是秋弘业!这是怎么回事?” 思子最为心切的秋经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弘业?!” 听到秋经义的叫唤,秋弘业眼睛一酸,赶紧转过身,走到秋经义的身旁,说道:“爹,我是弘业!”说完便将衣服拉开,只见胸膛上一块红色的胎记。 秋经义看到这个胎记,顿时眼中闪出泪花,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秋弘业胸膛上的胎记,嘴巴像不听使唤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真的..是弘..弘业!”说完竟然抱着秋弘业,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去哪里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你死了,我眼泪都快流干了...” “我当年逼不得已,不得不离开,为了怕被人认出我来,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吃化形丹改变容貌!”秋弘业说道。 “弘业...”这一声忘情的呼喊,再一次击碎了秋弘业的心,秋弘业缓缓转过身,看着泪如雨下的云中忆。 “怀玉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么?”秋弘业问道。 “我...我...不知道!”云中忆咬了咬嘴唇,断断续续地说道。 此言一出,又是让大家感觉不可思议,云中忆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父亲是谁,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尹怀玉听到自己母亲的这番话,心里也是难受到了极点,到底谁才自己的父亲,我到底是哪家的人?尹怀玉在心中反复问道。 这时秋经义上前对着秋弘业说道:“玉儿的的确确是你和云中忆的孩子,玉儿在承嗣大典上被昆吾剑反噬,这事整个沙云城都看见了!他不是你跟云中忆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 秋弘业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推开秋经义,用剑指着尹沧誉说道:“你杀了我儿子?!” “我...”尹沧誉想解释,但刚才自己已经承认了,现在又如何解释,此时尹沧誉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你偿命!”说完便举着剑,向尹沧誉刺过去!转眼二人又打在了一起。 忽然天空又降下一道人影,落在了场中,此人自然是尹怀玉,云中忆最先失声叫了出来:“玉儿...” 听到这个叫声,秋弘业和尹沧誉也停了下来。只是秋弘业看着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他怎么跑出来了?!”酒楼雅间内的尹沧坤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这时尹怀玉转身对着大家,大声说道:“尹沧坤知道地牢内有一条密道,是他昨晚悄悄把我带出地牢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尹、秋、云三大家族混战,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恍然大悟,真相大白于天下。大家都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尹沧坤在搞鬼,这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三大家族总算没有因为这个阴谋诡计而血流成河,这件事总算可以收场!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修阳这时“咳咳”,咳嗽了两声,所有人都转过身去看着他,“现在证明是误会一场,还好没有因为这个误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一定会举全道之力缉拿尹苍坤,给秋老家主一个交代。” 偷偷在酒楼内观察的尹和行听到这话,顿时被吓住,转身对尹苍坤说道:“父亲,我们快逃吧,被武修阳抓住就麻烦了!” 尹苍坤咬了咬牙,说道:“先等等!再看看!” 武修阳扫视了一下秋云两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秋经义身上,说道:“秋老家主,你的孙子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你的手中,那你说过的话,也应该兑现了吧。” 秋经义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事,我秋家做不到!” 秋经义说得从容不迫、大义凛然,秋弘业听到也是身子微微一颤。 “那你是想食言了?”武修阳淡淡地说道,然后这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又何来食言一说!”秋经义义正言辞地说道。 武修阳自当上太一道的长老过后,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在他看来,秋经义就是在他面前出尔反尔,他就像被人耍了一般,这让不禁让他怒火中烧,眼神阴冷地瞪着秋经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想逼老夫出手么?” 此言一出,秋家所有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知道,武修阳真要是出手,秋家恐怕要面临灭顶之灾。 “武长老可别忘了,秋家可是依附在净明道之下,武长老不与净明道沟通,擅自对秋家痛下杀手,你是想挑起太一道与净明道兵戎相见么?”就在秋家所有人都被武修阳的这句话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秋弘业站出来大声说道。秋弘业一说完,秋家的人顿时有了底气,又抬起头昂起胸,与武修阳直面相对。 武修阳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拳头捏的死死的,一双眼睛也阴骘地看着秋弘业,忽然武修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秋弘业!你说话可要小心哦!” 秋弘业听到此言,竟然将头侧到一边,不敢直视武修阳的眼神。(秋弘业为什么不敢直视武修阳的眼睛,前面有伏笔哦) 武修阳哈哈一笑,说道:“老夫自然不希望秋家和尹家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伤了和气,这件事怎么说也是秋家和尹家的个人恩怨,我自然不便从中调停,该怎么处理,尹沧誉,你自己看着办!” 武修阳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但尹沧誉明白,他是要自己给他当炮灰。但秋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只要他们尹家敢动尹怀玉,就算有武修阳在,他秋家也要跟尹家拼个不死不休,要是只有一个秋经义他们尹家还吃得消,现在冒出来一个秋弘业,这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去哪里得到这一身修为!自己吃了玄精丹的情况下居然还输他半招,以前拼起来是秋家死绝,尹家被重创,现在要是拼起来,那就是尹家人死绝,秋家被重创!而且武修阳那个老贼真的会帮自己吗?从刚才他说得话来看,明着帮已经不可能,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暗中又能帮些什么?与其跟秋家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违抗一次武修阳,就算武修阳不放过自己,那也能保住尹家其他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的孩子 尹沧誉权衡了利弊,新一打定,转身对着秋经义说道:“我尹家已经将云中忆休出家门!也算是对她的不端行为进行了处罚,但怀玉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既然他是你们秋家的后人,你们就把他带回去吧!” 秋经义听到此话,颤抖着单膝跪地,泣声说道:“感谢尹老家主深明大义,我秋家感激不尽...”秋家的人便也纷纷单膝跪地,秋弘业也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感谢尹老家住深明大义,我秋家感激不尽...” 这时武修阳心中已经怒火中烧,秋经义顶撞他,他还能克制得住,但尹沧誉竟然也敢忤逆他!他转过身,对着尹和泰又使了一个眼色,尹和泰咬了咬牙,又是点了点头。 就在大家都放松之际,尹和泰突然从尹府台阶上一掠,一掌直取尹怀玉后心,尹怀玉此时背对着尹和泰,完全没有半分反应,尹和泰一掌打在尹怀玉的后心上,尹怀玉顿时便往前飞去,身子刚离地,双脚又被尹和泰抓住,然而尹和泰暗中蓄力的一击,力道过于强大,尹和泰的右手抓在了尹怀玉的鞋上,直接把尹怀玉右脚的鞋子给扯了下来,好在左手拉住了尹怀玉的脚踝,生生地把尹怀玉给拉了回来!尹怀玉哇地口吐一大口鲜血,顿时便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任由尹和泰摆布。这时尹和泰将右手扣在尹怀玉的喉咙上,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否则我杀了这个野种!” 武修阳肯定是想尹和泰直接将尹怀玉杀了,让秋家再来一次不死不休!然而尹和泰的这一掌居然只是重伤了尹怀玉,并没能要他的性命,难道是尹和泰修为不够吗?显然不是,尹和泰虽然做事莽撞、不经大脑,但当危及自己性命的时候,他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如果他当场将尹怀玉杀了,自己肯定也会马上死在秋弘业的剑下,所以他先重伤尹怀玉,让尹怀玉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控住他,退回到武修阳身边,再要了尹怀玉的命! 秋家的人又惊又怒,却无人敢上前,云中忆则是惊恐地喊道:“不要伤了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尹和泰根本不理会云中忆,拖着尹怀玉慢慢向后走去。 尹沧誉大声怒斥道:“你要干什么?你是要毁了尹家么?” 尹和泰边退边说道:“尹家在你手里,没有一丝骨气,尹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居然选择忍气吞声!你能忍,我办不到!” “你...”尹沧誉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站在屋顶上偷看着这一切的吴谨口中怒骂道:“偷袭!真卑鄙!”然而他却只能干着急,因为武修阳在,他只要一露面,肯定就会被武修阳给抓了去。吴谨目不转睛地盯着尹怀玉,看着他被尹和泰控制住,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突然,吴谨像发现了什么,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然后毫不犹豫,直接跳了出去! 天空又是一道人影晃过,又有一人落在了场地中央,这人便是吴谨! 吴谨一露面,武修阳也是始料不及,指着吴谨说道:“你居然在这里!”秋弘业也是大为意外,小声说道:“他怎么在这里?武修阳好像还认识他!” 吴谨没有理会武修阳,而是对着尹和泰说道:“你放了尹怀玉吧,你们都搞错了!” 尹和泰见吴谨出来劝他,轻蔑地一笑,说道:“就凭你,也能要我放了他!你是还没睡醒么?” “尹怀玉虽然不是你的儿子,但他也不是云中忆的儿子,更不是秋弘业的儿子!”吴谨说道。 尹和泰被吴谨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弄糊涂了,大身喝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中忆也大声怒斥道:“你胡说!” 众人也被吴谨说得一头雾水,直勾勾地看着吴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尹怀玉和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要不信你们可以马上滴血认亲!”吴谨说道。 吴谨说得言之凿凿,让众人都想确认一下吴谨说得到底对不对,尹和泰此时没了主意,回头看了一眼武修阳,武修阳似乎也被吴谨这没由来的一番说辞提起了兴趣,说道:“按他说的办,滴血认亲!” 尹府的一名家丁便匆匆走回尹府,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水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根银针! 吴谨接过水和银针,对着尹怀玉和秋弘业说道:“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秋弘业大声说道。同时走上前,将手放在了碗的上面,吴谨拿起银针,刺了一下,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吴谨端起碗,又走到尹怀玉身边,尹怀玉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小声说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吴谨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抬起手!” 尹怀玉将手抬了起来,吴谨一针刺了下去,尹怀玉的鲜血便也滴入了碗中!武修阳赶紧上前,盯着碗中仔细看,过了一会儿,武修阳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便又站了回去! 吴谨端起碗,高声说道:“血不相容!”说完便端起碗在场中走了一圈,让尹、秋、云三家的重要人物都看了一遍。 最不能接受的自然就是秋弘业,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向着云中忆看去,云中忆只是连连摇头,一脸惊慌失措! 这时场中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云中忆难道还有其他男人!?” “云中忆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休了她算是便宜她了,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见到大家开始议论起来,而且多是对云中忆的侮辱之言,吴谨赶忙大声说道:“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尹怀玉他也不是云中忆的孩子!” 顿时围观的人便炸开了锅,吴谨对着尹府的家丁说道:“去换一碗水来。”那名家丁端着碗进了尹府之后,不一会儿又盛着一碗水端了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吴谨身上。 吴谨接过碗,又走到尹怀玉的旁边,尹怀玉看了吴谨一眼,最后还是将手抬了起来,放在碗上,吴谨一针刺了下去,血滴入碗中。吴谨端着碗又来到云中忆的身旁,云中忆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将手举了上来,吴谨一针刺了一下去... 现场安静到云中忆的血滴入碗中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云中忆一把拉住吴谨的手,不让他离开,双眼死死盯着碗中的两滴血,过了一会儿,云中忆表情苍凉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上前抓住吴谨的衣襟,尖声问道:“尹怀玉不是我儿子,那谁是我儿子?我儿子在哪里?告诉我...”说道最后,云中忆的情绪又开始失控起来,云中赋赶紧上前将云中忆拉了下去。 场面再一次沸腾起来,连三大世家的人,都面面相觑!尹怀玉居然跟他们都没关系,他们三家却为他杀得头破血流。 “吴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连武修阳的深感意外,决定先问清楚此事,在抓他也不迟。 当尹沧誉听到武修阳叫吴谨的时候,他也诧异,原来他不是叫吴岩,而且居然还和武修阳又关系,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些,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怀玉是沙云城南外一对好心的农户夫妇的儿子,他的父亲叫赵开明!”吴谨说道。 “你怎么知道?”武修阳问道。 “赵开明夫妇救过我的命,他被人害死,临死时托我帮他找儿子,他说他儿子右脚有六个脚趾,”吴谨说道。 在场的人都向尹怀玉的右脚看去,果然是六个脚趾!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吴谨说的话,但是更多的疑问却又接踵而来! “那云中忆真正的孩子在哪里?尹怀玉又怎么被尹家误认为是自己的孩子?”武修阳问道。 吴谨摊了摊手,说道:“我不知道!”武修阳便不在说话。 这时尹和泰继续扣着尹怀玉的脖子,转头对着武修阳问道:“武长老,现在怎么办?” 现在已经证明尹怀玉不是秋弘业的儿子,秋家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跟尹家大打出手,武修阳的计划算是落空了,不过武修阳好像并没有因为计划落空而生气,反而是笑了笑,对着尹和泰说道:“你问问秋家还要不要这个孙子?要你就送给他们得了!” 尹和泰听懂了武修阳的意思,将手一推,尹怀玉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去,吴谨赶忙上前扶住尹怀玉! 就在刚才,三大家族还争着抢着要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没有一个人理他,只有吴谨一人上前扶着他。而且一直以为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真正的父母却又死了,从此之后,这世间便只剩他孤身一人!悲伤?痛苦?凄凉?落寞?这其中的滋味可能只有尹怀玉自己能体会! 就在这时,云中忆挣脱云中赋,走上前去,从吴谨手中接过尹怀玉说道:“你是我的儿子!”尹怀玉顿时泪如泉涌,扑在了云中忆的怀中... [网络出问题了,导致现在上传,万分抱歉,@大喜欢大自在]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最强的力量 曾经那些污蔑、侮辱云中忆的人,此刻都被云中忆的举动所感动... 云中忆叫了两个云家的家丁,将尹怀玉扶了下去之后,转身对着吴谨说道:“你一定知道我儿子在哪里,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真不知道!”吴谨一脸无奈地说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而又尖锐的笑声,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发出声音的地方,人群顿时闪开,只见里面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许春花!”吴谨惊呼道。 “想要你儿子吗?我告诉你!”许春花带着怨毒的表情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在哪里?”云中忆看着眼前这个憔悴而又仇恨的女人问道。 “我是来找你索命的恶鬼!”许春花尖声说道。 云中忆不想跟他纠缠这些问题,问道:“那我儿子在哪里?” “你儿子前几日我已经请吴谨给你送回来了,你没有见到吗?哈哈哈...”说完许春花又是一阵狂笑! 吴谨一惊,这许春花说的是辛克云!但辛克云不是许春花自己的儿子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中忆转头看着吴谨,吴谨便说道:“前几日她托我帮他儿子治病,我就把他儿子带到尹府了,现在就住在卫悬济的药房里!” 云中忆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就是卫悬济说的他的那个远房亲戚,一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人! 尹沧誉随即大声对着尹府的家丁说道:“马上去药房把人带出来!” 两名家丁随即往府内飞奔而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名家丁抬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此人便是辛克云,卫悬济也跟着走了出来。 辛克云一见到许春花,脸上一悦,大声说道:“娘,你来接我了?”说完便又大声咳嗽起来!辛克云那单薄的身体,让人看着都心疼! 许春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无尽的愧疚,又像是无尽的仇恨!过了一会儿,许春花又恢复她那怨毒的表情,说道:“克儿,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娘,站在我旁边的云中忆才是你娘!” 云中忆身子一震!一双难以置信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随时就要死掉的年轻人! “娘,你在说什么?”辛克云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叫辛克云,你知道我什么给他取名叫辛克云吗?”许春花狰狞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要让他成为你云中忆命中的克星!” “辛克云...云克星...”吴谨小声喃喃自语,他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那是许春花对云中忆无尽的诅咒!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会如此狠我?”云中忆惊恐地问道。 “我跟你有杀夫夺子之仇!”寻春花突然大声咆哮道! “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杀过人!”云中忆说道。 “你的好情郎替你杀过,”许春花说完,便看了一眼秋弘业! 秋弘业一眼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眼中露出一丝慌张,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你是...” “没错!我就是岳天佑的母亲,”许春花凄厉地嘶吼道。 “当年你和云中忆私奔,逃去南疆,然而云中忆却在南疆染上了败血症,危在旦夕,你只好又将云中忆带回沙云城医治,败血症虽然是顽疾,也并不是治不好,只需要将身体的血换掉就可以治好,可是云中忆血型罕见,万中无一,偏偏我儿天佑也是这种血型,你便用重金求我们,让我们把我儿子的命买给你,牺牲我儿子去救你的情人,我和我丈夫当然不愿意,你居然就将我丈夫杀死,把我儿子掳走!”许春花声泪俱下地对着秋弘业控诉道。 云中忆身形一颤,转过身一脸惊恐地看着秋弘业!似乎不相信秋弘业会干出这种事。 “我...我当时只想着救你...”秋弘业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云中忆见秋弘业承认,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决绝地说道:“你与恶魔何异?” 然后转过身,对着许春花说得:“所以你要报仇?” “对!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们秋家、尹家、云家全部为我儿子和丈夫陪葬!”许春花嘶吼道。 “你是怎么把我儿子换走的?”云中忆问道。 “你真的记不得我了吗?”许春花撩开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继续说道:“我就是给你接生的产婆啊!” “是你!”云中忆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 “对,就是我,我在赵开明夫妇那里买了一个婴儿,就是他!”许春花指了指尹怀玉,然后继续说道:“我喂他吃了一点蒙汗药,装进我的药篮子中,悄悄带进尹府给你接生,然后把你的孩子给换了出来,你还真是一个好人,不仅给我了一大笔银子,还赏赐了我一大袋人参!” “是你害死了赵伯!”吴谨听到这里,站出来厉声问道。 许春花笑了笑,说道:“对,是我害死的赵开明,承嗣大典要到了,尹怀玉的身份就要暴露了,我要让尹、秋、云三家相互残杀,就不能让赵开明破坏我的计划。赵开明得过中风,已经不能再干体力活,偏偏这个时候他老婆怀孕了,我要不把孩子买走,他们一家三口都得死!是我让赵开明的儿子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们夫妇多活了二十多年,他们死了,我还让他们的儿子在他坟前磕头,我已经够仁至义尽!就算是我害死他,也只有他们欠我的,没有我欠他们的!” 吴谨这才明白,在赵伯的坟前这许春花为什么会提出要尹怀玉给赵伯的坟前磕头这样一个荒谬的条件! “你怎么知道人参和藜芦混在一起会有毒?”吴谨问道。 “因为我丈夫也是郎中,天天在我面前背《医经》,我自然知道!”许春花说道。 “所以你就故意去找赵伯,然后骗他说人参和藜芦可以治中风,是么?”吴谨问道。 “对,我告诉他,等他治好中风,我就带他去见他儿子!”许春花说道。 吴谨听完,内心唏嘘不已,这个世界上看来最可怕的不是绝对碾压的实力,而是充满仇恨的人心,许春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居然搅动得沙云城三个高高在上的家族互相厮杀,不死不休! 云中忆回过头看了一眼辛克云,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儿子,看着他那虚弱的身体,想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跟着许春花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不禁泪如雨下,转身对着许春花厉声说道:“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许春花此时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得了跟你一样的病——败血症!” 云中忆身子一颤,厉声问道:“这是你故意害的?” “对,是我让他得的这种病,这二十多年来你儿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许春花说道! “娘!”这时辛克云却在台阶上对着许春花呼唤道! “我不是你娘,我也不配做你娘,你是我仇人的孩子,你是手中的工具,”许春花对着辛克云咆哮道,然而眼中却含满泪水! 许春花咆哮完,又对着云中忆说道:“想救你孩子吗?想得话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放干身上的每一滴血,就能救你孩子了。”说完许春花又是一阵心满意足的狂笑声! “我会救的!就算我儿子得的不是败血症,我知道了真相,也会把这条命还给你的,”云中忆淡淡地说道,眼中带着意思坚毅,更是带着母爱的光辉! “你身上的血本来就是我儿子的!”许春花咆哮道! 云中忆此时内心也许是痛苦的,也许是幸福的,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然而场上有一个人一定是在痛苦中挣扎,他就是辛克云,他终于明白许春花对他说的话:等承嗣大典后就会有人来救他,救他的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是用命来救!也许辛克云刚刚感受到真正的母爱,便又要面临失去母爱了! 许春花笑了起来,笑得很满足,将她身上的心力憔悴一扫而空,就算没有看到秋云尹三大家族自相残杀,但看到这个身上流着自己儿子鲜血的仇人马上也要跟他儿子一模一样的方式死去,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早就打定主意,等大仇得报,她就去和她的家人团聚! 哈哈哈...哈哈哈...许春花幸福地笑了起来。 ........... “你不用死也能救你儿子!”就在许春花狂妄而又满足的笑声中,一个声音清冷地传了出来!犹如一道凌厉的寒风,挂进了每个人的喉咙里,堵住了每个人的喉咙,甚至犹如堵住了每一个人的呼吸,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喘,寻着这声音望去... 许春花也收起自己的笑声,转过身去,却见卫悬济在那里,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 “卫老先生!你找到了不用换血的方法来治败血症么?”吴谨惊喜地问道。 “没有!”卫悬济面不改色地说道。所有人面色一怔,这老头子是来逗大家玩的么? “但云中忆不一定莫非死!”卫悬济继续面不改色地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罪魁祸首 “你有什么办法?”吴谨问道。 “人的血液是随着体重的增加而增加的,所以只要云中忆长到足够胖,就可以既能为她儿子换血,又能保住云中忆的命!”卫悬济说道。 听到此言,许春花却失控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不!”许春花叫完,突然,眼睛像闪电一般射向秋弘业!像恶魔在质问一般:“不用死可以治疗败血症!当初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儿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秋弘业!所有人都跟许春花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要害死许春花的儿子?如果没有当初的杀人换血,也许今天就不是支离破碎的三个家庭! 面对质问,秋弘业没有说话!却是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武修阳!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我杀死他们父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怔,这里面还有武修阳的事?!!! 秋经义上前问道:“弘业,这到底怎么回事?” “确如许春花所说,当年我和小忆逃到南疆,她不幸染上败血症,我们便返回沙云城求医,当时武修阳主动找上我们,说他能把小忆的病治好,但是小忆的血型万中无一,武修阳便带我到岳家,告诉我岳天佑的血型与小忆的相符,但要杀了岳天佑,用他的血换掉小忆身上的血!他还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治好小忆后我必须离开她,永远不能再在沙云城出现!我为了救小忆,不但答应了他的条件,还干下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秋弘业悔恨地说道。 原来秋弘业失踪,云中忆被迫嫁给尹和泰,这一切都是武修阳在背后搞鬼,所有的矛头的转而指向武修阳, 秋经义上前厉声问道:“武长老,岳天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为什么非要害死他?!” 武修阳似乎并不以为意,只见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不可能!你是太一道丹药大师,医术之高远非我所能比,我都能想得到,你会想不到?”卫悬济说道。 武修阳挠了挠头,一脸轻松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吴谨你也难辞其咎!” “吴谨是谁?”秋经义问道。 “就是你们面前这位高谈阔论,好像知道一切,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的人!”武修阳指着吴谨说道。 “你说他是吴谨?他不是叫吴岩么?”尹沧誉指着吴谨说道。 “哈哈哈,原来他一直再用假名字骗你们,所以说他肯定是包藏祸心!那还有一件事你们肯定也不知道!”武修阳大笑了两声后说道。 “什么事?”尹沧誉问道。 “他叛逃了太一道,是一个叛徒!现在太一道正在全力捉拿他,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武修阳说道。 没想到吴谨居然是太一道的叛徒,进入太一道可是天下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他居然会叛徒,吴谨肯定在太一道犯下滔天大罪,否则,一个正常人就算宁愿遭受太一道的处罚,也不愿叛逃太一道。想到这些,尹、秋、云三家不禁都对吴谨有了几分警惕! “武长老为什么说吴谨是罪魁祸首呢?”尹沧誉问道。 “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吴谨有一个红颜知己,受了重伤,需要九阳紫金丹才能救得活,而这九阳紫金丹除了需要紫金蟒胆,还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那就是麒麟脊血!而岳天佑正好就是万中无一的麒麟脊血,所以为了救吴谨的红颜知己,我只好忍痛叫秋弘业杀了岳天佑!”武修阳说道! 吴谨大惊,没想到用来就慕雪的九阳紫金丹居然是用岳天佑的脊血炼制而成!吴谨此时才明白黑泽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说的九阳紫金丹就是一命换一命! 只是吴谨心中冷笑,武修阳居然想就这样把我说成罪魁祸首,他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么? 这时秋弘业一脸疑惑地说道:“吴谨才多大,岳天佑死的时候吴谨恐怕还没出生吧,那时候吴谨就有红颜知己了?” “那时候他确实没有出生,但后来这九阳紫金丹可确实用在了他的红颜知己身上,你说他是不是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呢?”武修阳侃侃而谈。 “你这是强词夺理!”秋弘业大声怒斥道。 武修阳见秋弘业居然敢对自己如此无理,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忽然,武修阳再度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秋弘业,我可是提醒过你,小心说话,你可不要把我惹恼了!” 所有人都听得出武修阳是在威胁秋弘业,秋弘业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忽然,只见他大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再受你摆布!”这句话是他父亲秋经义刚才说的,当时秋弘业听了脸上就有几分难堪,看来他是收到这话的触动,决心拜托武修阳对他的控制! “我今天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秋弘业带着几分激动的神情说道:“你要我杀了岳天佑父子,就是以此为把柄要挟我,要我在净明道当你的眼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经义见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带着一丝紧张的神情问道。 “他要我去拜入净明道门下,替他收集净明道的信息,没想到我不但拜入了净明道,居然还被许旌阳掌门看中,收为了亲传弟子!”秋弘业说道。 秋家人听到秋弘业现在居然是净明道许旌阳掌门的亲传弟子,顿时人人面露喜色,要知道这对秋家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难怪秋弘业修为长进得如此之快,比尹沧誉都要略高一筹。 然而秋经义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之色,只见他神情越发紧张,拉着秋弘业的手说道:“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净明道的事情没有?” “我...我把前段时间净明道发生的一件大事全部...告诉了...武修阳!”秋弘业吞吞吐吐地说道。 “啪!”哪知秋经义抬手就是一耳光!厉声喝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秋家没有你这样的人!” 秋弘业直接跪在了秋经义面前,说道:“父亲,我知道错了,等这件事完了,我就去向我师父请罪!” “好,好,这才是我秋家的好儿郎,”秋经义含着泪,忍着心痛,一边说一边将秋弘业拉了起来! 武修阳脸色极度难看,却又无处发作,自己精心安排在净明道的眼线,而且这根眼线能够探得到净明道最顶层、最核心的秘密,现在居然就这样没了,这如何不叫武修阳痛心! 秋经义站直了身子,对着武修阳说道:“武修阳,你枉为太一道长老,却处处使用阴谋诡计害人,整个沙云城被你搅得腥风血雨,你太一道所修的道就是这般让人不耻么?” 这是场上所有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对着武修阳指指点点!确实,沙云城的这场风波,全是武修阳在背后搞鬼,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命丧黄泉!然而除了秋经义,其他人对武修阳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秋经义自己也知道,他也只能讽刺几句武修阳,他也不能把武修阳怎么样,毕竟,人家可是太清境的修为,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把他怎么样! 武修阳也深知这一点,此时他不怒反笑,笑完说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做什么了?岳天佑父子是你秋弘业杀的,云中忆的孩子是这个叫许春花的女人换的,云中忆的孩子也是她害的!我什么都没干!你要是再敢污蔑我太一道,就别怪我为了维护太一道声誉,下手不知道轻重!”说道最后几个字,武修阳面露恨色! “我尹家要脱离太一道!”就在武修阳用自己的实力威慑全场的时候,确听到道尹沧誉大声说道:“我尹家不屑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尹家居然要公开脱离太一道,这大大出乎了武修阳的预料,众人也深深为尹沧誉担忧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尹家要是真的脱离了太一道,那太一道如何能在其他分支面前服众。就在大家都为尹沧誉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却见武修阳不以为意地说道:“哼,我早就看出你有异心,我看你才应该让出你这个位置,让你儿子来掌管尹家!” “你当然想要一个傀儡来掌管尹家,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好让他来做,我告诉你,你休想,除非我死在这里...”尹沧誉话未落音,只听见“哇”的一声,尹沧誉口吐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尹沧誉在刚才的打斗中只受了一点轻伤,此刻怎会突然遭受如此重创! 尹沧满和尹沧曙赶紧上前将尹沧誉扶起来,尹沧誉吃力地举起手,指着武修阳说道:“你居然给我下毒!”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在了武修阳身上,武修阳耸了耸肩,说道:“你别冤枉好人,我可没有给你下毒!”这时,尹和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下来,表情也是惶恐不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堂的分店 尹沧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尹和泰,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亲儿子! 尹和泰像被尹沧誉的目光吓破了胆一般,对着尹沧誉跪了下来,口中还哆哆嗦嗦地说道:“父...亲,我只是想...让你安度晚年,但...”说道此处,尹和泰不禁偷偷瞄了一眼武修阳,顿时迎上武修阳那凌厉的目光,吓得尹和泰赶紧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哆哆嗦嗦地说道:“但是...你要是不死,我就肯定在尹家做不了主,所以...才...这样...” 尹沧誉听明白了,后面的这句话肯定是武修阳说的,其实还是武修阳在暗中想要自己的性命! “你儿子尹和泰为了尹家兢兢业业,做事果断决绝,是个做大事的人,就因为杖毙几十个家奴,你就要夺了他的家主之位,如何不让人心寒?”武修阳在一旁地说道。 “你这个逆子...”尹沧誉受不了这个刺激,顿时血气上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个武修阳可当真是坏事做尽,十恶不赦!在场所有的人对他都是深恶痛绝! 而此时吴谨看到中毒倒地的尹沧誉,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不禁怒火中烧,指着武修阳大声说道:“武修阳,你害死岳天佑的真正目的,你是要制作九阴紫金丹,你是要害...” 吴谨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头顶之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吴谨喘不过气来,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吴谨知道这时武修阳搞的鬼,他怕自己把他们几人陷害慕博远的事情说出来。 就在大家都看着吴谨突然痛苦跪地地时候,只见武修阳人影一闪,掠着吴谨,一个起纵,便消失在了空中!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吴谨到底知道什么,又为什么会叛逃太一道,到底什么事情让武修阳如此失态!如此忌惮!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吴谨掳走。 没了武修阳,尹府外众人都感觉少了一层沉沉的压抑,三大家族之间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情在蔓延! 此时尹沧誉尹家气若游丝,他紧紧握住尹沧满和尹沧曙的手,轻声说道:“不能将尹家交到和泰手里...”说完,头一歪,手一垂,已然气绝。 尹沧誉最后的那句话:“不屑与武修阳为伍!”说得荡气回肠,让人钦佩,然而沙云城的一代枭雄,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让人唏嘘不已! 就在此时,只听许春花指着尹沧誉的尸体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手舞足蹈地说道:“死了,云中忆死了!我报仇了...哈哈哈,我报仇了...”说完便向人群外跑去,人群马山闪开一条道路,便看着许春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许春花她——疯了... 秋经义也受了极重的伤,在秋家人的搀扶之下,往回走去,秋弘业回头望了一眼云中忆,然而此时云中忆已经扑到了辛克云的身边,拉着辛克云的手泪水连连,秋弘业叹了一口气,跟着秋家的人往回走去。 云中忆对着卫悬济坐了一个万福礼,然后说道:“卫老先生,可否请你移驾到我们秋家暂住一段时间,也方便为我儿治病。” 卫悬济点了点头,秋家马上上来两名家丁,将辛克云抬走走了。云中忆走到尹怀玉的身旁,说道:“走,跟我回家去...” 尹怀玉鼻子一酸,低下头说了一声“嗯。” 尹沧满和尹沧曙哭着将尹沧誉的尸体抬进尹府,尹和泰也想上前抬尸体,却被尹沧满二人制止了,尹和泰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尹府。 三家家族的人都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一天,沙云城陷入了深秋的萧瑟之中,人人心中都有一团压抑的云层... 慕雪这边,长途颠簸的日子着实不好受,只要路过一个城市、集镇,柳怀永等人都要下马车大吃一顿,有时甚至路过一个村庄,柳怀永等人都会找一家农户,等柳怀永等人走后,这家农户自然是鸡犬不留!不过柳怀永等人是了付银子的。 这一日,柳怀永等人又到了一个小镇,名叫麦架镇,只有二三十户人家,靠种小麦为生,生活还算富足,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小镇。 小镇子上还有柳怀永等人最喜欢的一栋建筑——酒楼,小酒楼的名字叫家和酒楼,虽然说这个酒楼有点破烂,但对于这群连农家户都能吃得鸡犬不留的人来说,这个酒楼已经是天堂在人间的分店了。 一群人驾着马车兴高采烈地朝酒楼狂奔而去,就像沙漠中的人见到绿洲一样疯狂!马车还没停稳,七人就迫不及待地向酒楼冲进去。 突然,从酒楼里冲出一人,把七人都吓了一跳,那人看见有人要进这个酒楼,又停了下来,围着柳怀永等人转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笑容,柳怀永也奇怪地看着这个人,看他到底要干嘛! 然而这人什么也不干,就是围着柳怀永等人转,脸上还是带着奇怪的笑容,就在柳怀永打算开口问的时候,酒楼里走出一个小二,对着这人嚷嚷道:“赶紧滚,惊吓到我的客人看我不打死你!”说完还将手中的扫帚冲着这人比了比! 那人好像很怕这店小二,身子耸了耸,往街上走了两步,柳怀永等人以为他要走了,谁知他又转过身,对着柳怀永等人咧嘴一笑,说道:“又来几个人,好!又来几个人,真好!人越多越好,太好了!” 听得柳怀永等人一头雾水,柳怀永摊了摊手,对着那人问道:“什么太好了?” 哪知那人继续重复一样的话:“又来几个人,好!又来几个人,真好!人越多越好,太好了!” 就在柳怀永还想继续问的时候,那小二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举着扫帚作势要往那人打去,那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柳怀永转身看着那店小二,问道:“他是谁?他在说什么?” 那店小二对着柳怀永等人一笑,说道:“他是个疯子,说的就是些疯言疯语,客官不要理他,里面请!” “真的?”柳怀永还是有些不信,问道。 “我还能骗您,几位客官您先里面请,找个地方坐下,我给您倒点茶水,再慢慢跟您讲,”那店小二说道。 柳怀永等人便随着那店小二进了酒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后,那店小二一边给柳怀永等人倒茶,一边说道:“这人啊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叫胡健,十年前我们这里大旱,颗粒无收,全镇的人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把树皮的吃光了,最后饿死了很多人,这胡健的孩子在那时被饿死了,然后他就疯了!从那以后他靠要饭为生,我们有什么剩菜剩饭都会给他吃,所以隔三差五就来我们酒楼。” 柳怀永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萱好像被触动了一般,说道“真可怜,一会儿我们吃剩下的,都留给他吧!” 令狐蓉笑了笑,说道:“有柳怀永在,你认为有剩的么?” 柳怀永瞪了一眼令狐蓉,说道:“我看你吃的也不比我少!” “哪次不是你面前的骨头最多?你看我面前几乎没有什么骨头,还说我吃得多!”令狐蓉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挑没骨头的肉吃,剩下一堆骨头就剩我一个人啃,当然我面前的骨头多!”柳怀永和令狐蓉俩人居然为了吃争执起来,像小孩子一样! 那店小二看得也有些忍不住想发笑,就连酒楼里其他为数不多的客人,也是忍俊不禁! 柳怀永和令狐蓉俩人完全不管,还要继续争论,如萱赶忙劝住柳怀永,曾承雨则拉住令狐蓉!总算将二人劝了下来! “吃完了我们买一袋馒头送给他吧,”如萱对着柳怀永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柳怀永头也不抬,双眼还是死死盯着令狐蓉,嘴中哼出一个字:“好!” “以后我不跟你一起吃东西!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令狐蓉对着柳怀永一字一句地说道。 “店小二!”柳怀永大喊一声! 把店小二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每个菜都要两盘,我也不跟这个女人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柳怀永也是怒气冲冲地说道。 其他人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萱对着店小二说道:“去吧,就按他说的上菜吧。” 那店小二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一波客人,吃了两波客人的菜,还说招牌菜都上,那只要能炒出来的菜,都是我们的招牌菜,那店小二一边盘算,一边往厨房走去,嘴里还高叫着着:“招牌菜,每样两盘,客官您稍等!” 剩下柳怀永和令狐蓉继续怒目相视! 慕雪完全不关心他们二人小孩子般的吵架,她知道,他们就这样,找到机会,他们二人就要嘲讽对方一番,当然,对方也会寸步不让,但他们二人乐此不疲。 第一百九十七章 隐瞒 慕雪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疯子,那个叫胡健的人,说的那番不着边际的话: “又来几个人,好!又来几个人,真好!人越多越好,太好了!” 慕雪很奇怪,为什么每一个字自己都记得那么清楚,那番话就像浓雾一般笼罩在慕雪的心里,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那个店小二又走到了大堂,对着柳怀永和令狐蓉两人笑了笑,因为这两人,可是他们的大主顾! “小二,你过来一下,”慕雪对着小二喊道。 “好咧,”店小二走到慕雪跟前。 “刚才那个疯子,就是那个叫胡健的人,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慕雪问道。 其他人见慕雪又在问那疯子的事,也是来了兴趣,也纷纷转头看着店小二。 你店小二咧嘴一笑,说道:“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他以前说过这种类似的话么?”慕雪继续问道。 那店小二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没有说过。” 慕雪再次陷入疑云之中,店小二见胡健那疯子影响了客人的胃口,于是又说道:“那疯子胡言乱语多了,以前还天天嚷着要杀了全镇的人呢,后来被人打了几次,就不敢说了,客官你要是觉得他让你不高兴了,一会儿我去揍他一顿,保证以后他都不敢再说这话!” 慕雪没有理他,继续陷入沉思!其他人似乎也觉得慕雪有些反应过度了,如萱拍了拍慕雪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就一个疯子而已!” “家和酒楼招牌菜——香煎鲳鱼来了,”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叫声,只见一名店小二双手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上来,放在了柳怀永等人的桌子上。 柳怀永赶紧用手鼻子在鱼上闻了闻,然后说道:“不错不错,闻起来确实不错,如萱,你也闻闻。” 于是如萱也将鼻子伸到菜上去闻一下,如萱刚要点头称赞这才,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说道:“这菜有毒!”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你确定?”柳怀永低声问道。 如萱又低下头将两盘香煎鲳鱼又仔细闻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确定,两盘鱼都有毒!” “如萱说完,又端起桌上的茶壶闻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茶水里也有毒,这酒楼的东西都有毒,大家什么都不要吃!” “刚才有人喝茶了么?”令狐蓉赶紧焦急地问道。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都看你和柳怀永吵架去了,没人喝茶!” 听到此话,柳怀永和令狐蓉也是讪讪地笑了笑。 “难道还有人想害我们?”慕雪问道。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令狐蓉问道。 “将计就计,看看谁在背后耍花招,”慕雪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这时柳怀永在安雅的睡穴上一点,安雅眼睛一闭,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其他人便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吃了起来。 就在柳怀永等人正在酝酿情绪如何装中毒的时候,旁边两桌的客人突然抱着肚子大叫起来:“痛死我了,我的肚子好疼。”然后便痛苦地倒在地上叫唤起来。 这可吓坏了酒楼里面的店小二,纷纷都走出来查看情况,几个店小二一人扶着一个客人,问他们怎么了,几个客人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菜有毒,肚子好痛!” 掌柜大惊,急忙对着一个店小二喊道:“小春子,快去请郎中!” 只见其中一个店小二应了一声是,便往酒楼外跑去,谁知起身刚走了两步,这小春子也抱着肚子痛苦地嚎叫起来:“啊...我肚子好疼。”然后也像那几个客人一般疼得在地上打滚。 小春子刚叫起来,接着又有一个店小二也抱着肚子叫唤起来,然后连所有的店小二都抱着肚子疼起来,那掌柜的被吓得大汗淋漓,大声地叫道:“你们这是...”话还没说完,那掌柜也抱着肚子疼起来.... 除了柳怀永那一桌,整个家和酒楼所有的人都中毒了!!! 这下可把柳怀永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柳怀永赶紧给其他人递一个眼色,于是慕雪等人也抱着肚子在地上哀嚎起来。 就在整个酒楼都鬼哭狼嚎之际,却见刚才那疯子——胡健跳了进来,站在大厅内哈哈大笑! 笑完后,胡健面色狰狞,犹如癫狂般叫道:“家和酒楼的人都该死!天底下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胡健话刚落音,只见柳怀永身形一跃,一把便扣住了胡健的喉咙! “交出解药来!”柳怀永大声喝道。 胡健见柳怀永等人居然没有中毒,也是大吃一惊,脸上惊恐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大声说道:“没有解药!他们都该死!” 柳怀永手指稍稍用力,胡健便不能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 “再不交出解药来,我捏断你的脖子!”柳怀永大声怒斥道。 那胡健的脸也从红色逐渐转为紫色,表情也是痛苦难当!但胡健看来也是一个倔强的人,就是不交出解药! 眼看那几个中毒的人脸色越来越不好,柳怀永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在胡健的身上搜起来,搜了一阵,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众人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刘半仙赶紧蹲下为他们号脉,号了一个人的脉后,刘半仙大声说道:“这不过是砒.霜而已,只需要运气将他们吃的给逼吐出来,就没事了!”. 柳怀永一听,便点了胡健的穴道,为中毒的人运起气来,慕雪、令狐蓉和刘半仙三人也赶紧运起帮众人解毒,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所有人哇哇呕吐不止,总算是把他们的毒都给吐了出来。 众人休息一阵之后,渐渐好转,一见竟然是胡健下毒害他们,纷纷涌上去要暴揍胡健,柳怀永赶忙站在胡健的前面,说道:“有力气的话,先把你们吐的这些清理了,臭死人了!”。 柳怀永刚刚救了大家的命,他们自然要给柳怀永几分薄面,便纷纷停了下来,几个店小二便去拿扫帚将呕吐物清扫了,还用水把地面冲洗了一边。 一切打扫完毕,柳怀永转身对着胡健问道:“你没有疯是不是?” 胡健此时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抬头看了一眼柳怀永,突然站起身打算夺路而逃!柳怀永一把抓住胡健的衣襟,又给拽了回去。这胡健根本没有半分修为,如何能在柳怀永手中逃脱。 “你为什么要装疯?”柳怀永又问道。 “因为我要毒死家和酒楼所有的人!”胡健怨毒地说道。 “家和酒楼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毒死他们?”柳怀永问道。 “你问那个掌柜!”胡健怨毒地看着掌柜,恨不得扑上去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那掌柜神色顿时有些慌张,看得柳怀永等人疑窦丛生,柳怀永朝着那掌柜走了一步,说道:“掌柜的,你可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 柳怀永刚才出手擒住胡健所漏的哪一手,众人便知道柳怀永修为颇高,那掌柜自然不敢在柳怀永面前放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十年前,我们这地方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这胡健带着他的妻儿要饭到我们这家和酒楼,当时他的妻儿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但是我们家也实在没有什么余粮,就没有施舍给他,后来他的妻儿就在他怀活活饿死了……” 听完这掌柜说完,柳怀永等人也是唏嘘不已,这胡健也够可怜的,妻儿饿死在自己怀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听完掌柜的说完,那胡健也是悲从心来,痛苦地说道:"可怜我的儿和孩他娘,就这样死在我怀里,当时要是有一口米饭,或者一个馒头,他们娘俩就一定能撑过去!" 柳怀永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妻儿虽然可怜,但在当年那个情况,给了你吃的,别人就得饿死,你也不能怪人家掌柜的见死不救,如今你要杀光这家和酒楼的所有人来替你妻儿报仇,那更是大错特错!你看你今天就牵连了多少无辜的人。" 胡健此时情绪已经十分激动,瞪着血红的双眼,说道:"这世上没有无辜的人,所有人都该死!家和酒楼的人该死,麦架镇的人都该死,天下的人都该死!杀了家和酒楼的人,我在杀掉麦架镇的人,然后杀光天底下的所有人!" 看来胡健已经完全丧失理智,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可理喻! “如果你在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替天行道了!”柳怀永厉声说道。 胡健狂笑起来,说道:“来啊,杀了我啊,你不杀我,只要我有一条命,我就立志杀掉所有人!” “你...”柳怀永被这胡健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杀掉这麦架镇的所有人,还要杀掉天底下的人?”这时慕雪问道。 “因为麦架镇的人吃了我妻子和我儿子的尸体!”胡健冲着所有人咆哮道。 听到此话,柳怀永等人又是大吃一惊!感觉这件事没有像掌柜说的那么简单,于是柳怀永又转身对着掌柜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你们没有讲?”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闲事 那掌柜的被柳怀永的这一喝吓得一哆嗦,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当年的旱灾,连镇上的野草和树皮都被人吃光了,镇上连易子相食的事情都发生了,胡健的妻儿死了,自然被...全镇的人给...吃了...” 易子相食,吃人尸体,这些听起来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如萱和曾承雨二人听到,便觉得胃里一阵蠕动,险些吐了出来。 这时胡健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啊...他们从我怀里把我的妻子好儿子夺走,然后架起一口大锅,就...就把我儿子和孩他娘给煮了...啊...所以麦架镇的人都该死,天底下的人都该死,我要杀死你们...” 说完,胡健便像那掌柜扑了过去,想要和他拼命,这时柳怀永手指一伸,点住胡健的穴道,胡健便一动不动,只是嘴里还冒出许多污言秽语。 柳怀永微微皱眉,又伸手一点,把胡健的哑穴也点了,胡健就只能瞪眼了。 “怎么处理他?”柳怀永转身问道。 “这人太危险了,要是放了他,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那掌柜心有余悸地说道。酒楼里所有重过毒的人都纷纷点头。 “那你们的意思是....”柳怀永问道。 “既然大侠愿意行侠仗义,何不替天行道,替我们麦架镇免除这个祸患,我们麦架镇感激不尽!”掌柜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柳怀永问道。 如萱听到此言,急声说道:“不行!”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如萱,如萱便继续说道:“他都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想杀了他!要不是你们吃了他的...妻儿,他也不会如此,而且这也让你们麦架镇少死了不杀人,这么说起来他还是你们麦架镇的恩人,但这十年来他却在麦架镇要饭为生,现在还想要杀了他,你们这是恩将仇报!” 如萱一席话,另令狐蓉等人也是呀有些刮目相看,把家和酒楼的其他人更是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那掌柜说道:“如果他愿意放弃要杀死麦架镇所有人的想法,我们愿意接纳他,帮他在麦架镇安定地生活下来,甚至帮他再组建一个家庭。” 那掌柜说得在情在理,众人又转过头看着胡健。 柳怀永上前解开胡健的哑穴,然后问道:“你觉得如何?” “休想!”胡健一口回绝:“我就是要杀光你们,杀光这天底下所有的人!” 那掌柜面露难色,说得:“大侠,你看...这我们就为难了。” 柳怀永也陷入两难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慕雪上前说道:“胡健对你们麦架镇有恩,而且你们确实也对不起他,我看你们出一笔钱,我们负责把胡健送走,要是他以后还要来麦架镇报仇,抓住了就任你们处置!你们看如何?” 那掌柜还没有说话,只见胡健开口嚷嚷道:“我不走,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话还没说完,又被柳怀永点了哑穴。那掌柜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掌柜说道:“这件事麦架镇的每个人都有责任,所以要请镇长来做决断!” 柳怀永觉得这掌柜说道也对,便说道:“你们马上去把镇长请来。” 掌柜的对着一个店小二支了一下头,只见一名店小二蹬蹬蹬就跑了出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店小二带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进来,这老头看似垂垂老矣,但双眼放着精光。 掌柜的一见这个老头,马上笑脸相迎,说道:“镇长,您来了!” 那老头嗯了一声,然后目光从柳怀永等人身上扫过。 那掌柜马上对着柳怀永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麦架镇的许正信镇长。不知大侠您如何称呼!” “在下柳怀永,”柳怀永对着许正信抱拳说道。 许正信先是使劲盯着柳怀永看了一圈,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不是你们!” 柳怀永一皱眉,说道:“什么不是我们?” 许正信看了一眼柳怀永 ,说道:“这与你们无关!”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听说胡健想毒死这家和酒楼的人,还扬言要杀死我麦架镇的所有人!?” 柳怀永说道:“确有此事!” “我还听说柳大侠不但要我们放了胡健,还要我们给胡健一笔银子?”许正信说道。 “我们是有此打算,想听听镇长您的意见,”柳怀永说道。 许正信捋了捋胡子,然后轻蔑一笑,说道:“我倒有个想法。” “镇长您说,”;柳怀永说道。 “柳大侠既然喜欢行侠仗义,我看不如好人做到底,把这笔银子也一并替我们出了,然后将胡健这恶人给送走!”许正信说道。 柳怀永一听此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又不是我们欠了胡健的恩情,要我们出这笔银子,这恐怕不好吧!” “既然不想出银子又想当好人,那我就劝柳大侠不要管这事了,麦架镇的事我许正信自会处理。”许正信说道。 “那不知许镇长您要如何处置此事?”柳怀永依然笑着问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许正信冷冷地说道。 “你要杀了他?!”柳怀永说道。 许正信又打量了一眼柳怀永,往他空荡荡的左臂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劝过柳大侠,不要管我们麦架镇的事。”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件事被我撞上了,我还非管不可了!”柳怀永依然和气地说道,只是和气中却透露这一丝寒意。 那掌柜见柳怀永和许正信要闹僵,赶紧给许正信递眼色,虽然他知道这许正信并非善类,但他也知道柳怀永是修道之人,非常人可比,这要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到时候他这家和酒楼就算是保不住了。 然而许正信根本不理会那掌柜,只见许正信哼了一声,说道:“年轻人!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出门在外要少管闲事!”说完手一举,只见家和酒楼门外站了几十个人,有的手里面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锄头,有人手里居然还牵着一头牛,难道是从田里刚过来? 柳怀永看见外面这情况,回头和令狐蓉等人对视了一眼,也看着令狐蓉等人似乎有些忍俊不禁。 柳怀永回过头,也学着许正信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许正信,说道:“你叫我年轻人?我倒想问问许镇长你多大年级了?” “七十有六!”许正信说道。 “哦,七十六岁,那我当你爷爷都还嫌你太小了!”柳怀永说道。柳怀永一说完,曾承雨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许正信在这麦架镇位高辈尊,哪受得了这番调侃,嘴中喝道:“给我打!”便见门外十几个人扛着锄头咿咿呀呀的冲了进来。 柳怀永看了一眼那十几人,右手带动衣袖一挥,便有一股狂风卷出,一下子将那十几人卷出门外,摔倒在地。 然后柳怀永便转身看着瑟瑟发抖的许正信,说道:“这闲事你看我可管得了?” 许正信惊恐地看着柳怀永,不敢说一句话,这时那掌柜的赶紧上来说道:“大侠您别动怒,都是我们麦架镇有眼不识泰山,您说要给胡健多少银子,我们马上把银子凑齐双手奉上!”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我改主意了,这银子你们都不出了,就让这镇长大人出,五百两!” 然后柳怀永又对着许正信说道:“镇长大人,您意下如何?” 许正信哭丧着一张老脸,欲哭无泪... 柳怀永见许正信不说话,嘴里嗯了一声,然后往许正信走了两步,柳怀永脚下暗暗用力,只见地板马上碎成粉末。 许正信见状,赶忙说道:“我出我出!银子我出!”说完便对着门外喊道:“许三子,你个王八犊子,还不快回去拿银子!”听到此言,门外便有人飞奔而跑。 柳怀永冷笑着看了一眼许正信,他知道,在麦架镇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就算许正信是镇长,这五百两银子估计至少也是他一半的家当!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徐三去取银子的这会儿功夫,只见许正信往柳怀永那走了两步,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柳大侠,这银子我愿意出,但是胡健他...他真不能留!他...” “你还嫌五百两不够多是吧?”不等许正信说完,柳怀永便打断道。 许正信感觉又退了回去,不再言语。这时酒楼外很多村民闻风而来,将酒楼大门围个水泄不通,个个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看热闹。 慕雪朝着酒楼外的人群扫视了一眼,全是陌生的面孔,慕雪正要回头,却莫名地感受到一丝寒意在弥漫,而且居然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慕雪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子,带着一丝紧张朝大门外看去,张望起来。 “怎么了?”如萱见慕雪有异样,轻声问道。 慕雪扫视了一圈,人群没有任何异样。这时,一阵秋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凉飕飕的,慕雪哑然失笑,难道风吹的?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冷。”慕雪对着如萱轻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铸成大错 就在这时,只见许三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交给许正信,许正信大开看了一眼,脸上漏出一丝肉疼的表情,然后将包袱交给了柳怀永,然后看了一眼柳怀永,欲言又止。 柳怀永笑了笑,一把接过包袱,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在许正信面前晃了晃,然后用手轻轻一捏,只见那银子瞬间就被捏扁,连柳怀永的指纹都清晰地印在了上面。 见到这一幕,许正信知道柳怀永的用意,咽了咽口水,将头低了下去,不在言语。柳怀永这才开始点银子。 然而许正信的表情却落在了慕雪的眼里,慕雪上前一步,问道:“许镇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许正信看了一眼慕雪,然后说道:“你们虽然做了一件好事,却犯了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们犯了什么错误?”慕雪不解地问道。 许正信看了一眼胡健,却迎上胡健那怨毒的眼神,许正信叹了一口气,说道:“胡健他要是被放了,就会...” 许正信刚说道这里,便听到一丝破空的声音,慕雪惊叫道:“小心!”说完便往许正信扑过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枚银针深深地扎进许正信的喉咙中,一丝黑血顺着银针冒了出来,显然银针淬了剧毒,许正信当场死亡! 柳怀永大惊,大叫一声:“什么人?!”便往门外掠去!然而门外全是那些扛着锄头和农具的人,柳怀永抓住一个人,大声喝问道:“看见是谁发的暗器没有?” 那人惊恐地使劲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柳怀永又问其他人,然而所有人的人均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柳怀永无奈,只得又回到家和酒楼, 慕雪赶紧迎上来问道:“抓到人了吗?” 柳怀永摇了摇头,说道:“放暗器的人看来修为也不低,外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发现,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此时,只见那叫许三子的人扑在许正信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爹,你醒醒啊,爹,是谁害的你啊?” 柳怀永走到许三子的旁边,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知道你父亲最近得罪了谁吗?” 许三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父亲一辈子行善积德,他怎么会得罪人?” 令狐蓉哼了一声,说道:“行善积德?对胡健欲杀之而后快,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还说一辈子行善积德!” 许三子一听这话,便对着令狐蓉嚷了起来,说道:“我爹本来就是好人,不信你们在这麦架镇打听一下,这胡健能在麦架镇要饭活下来,也是我爹挨家挨户跟麦架镇的人打招呼!”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爹今天非要杀了胡健?”令狐蓉问道。 许三子一怔,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下柳怀永等人也是糊涂了,这许正信怎么想杀胡健呢?他刚才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说我们铸成大错! “我爹是昨天才想杀胡健的!”这时许三子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你父亲昨天才想杀胡健!”柳怀永赶紧问道。 “昨天我和我爹路过村西头的破庙,我们看见有两人往那破庙里走去,进去后就把门给关死了,我爹见那两个人不像是我们麦架镇的人,我爹怕有什么歹人想在我们麦架镇干坏事,便叫我等他,他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爹在庙门外偷听了一阵之后,就跑了出来,出来之后我看他神色就不对,就问他怎么了,我爹就一直说胡健不能留,胡健不能留!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昨晚我爹一宿没睡,我一直听到他嘴里念叨:胡健怎么办?胡健怎么办!所以我敢肯定我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对胡健动了杀心!”许三子说道。 听许三子说完,柳怀永和慕雪心里就更是糊涂了,这许正信到底听到了什么?然后就非要杀胡健! “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时许三子突然大叫起来。 “你知道什么了?”柳怀永问道。 “破庙哪两人一定是胡健的帮凶,我父亲听到他们密谋要害死麦架镇的人,这才对胡健动了杀心,只是我父亲心地仁慈,一直犹豫不决,这才被胡健的帮凶给害死了!”许三子气氛地说道。 柳怀永将胡健的哑穴解开,然后质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帮凶?”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胡健说道。 柳怀永一拳打在胡健的肚子上,疼得胡健龇牙咧嘴。 “说!你是不是有帮凶!”柳怀永大声喝问道。 “我没帮凶,就我一人,要杀你就杀!”胡健说道。 柳怀永还想再教训一下胡健,只见慕雪阻止道:“他应该没有帮凶!” “你怎么知道?”令狐蓉问道。 “你看暗杀许正信的人,修为肯定不低,这麦架镇没有一人修道,如果他们是胡健的帮凶的话,根本不用胡健下毒,直接出来把全镇的杀掉就行了!”慕雪说道。 柳怀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慕雪将装银子的包袱挂在了胡健的脖子上,然后对着许三子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把胡健带走,如果他还想回来报仇,你们抓住他后就任你们处置!” “那我父亲的仇怎么办?”许三子质问道。 慕雪看了一眼许三子,然后说道:“你父亲的死与胡健无关,与我们也无关,我劝你也别去报仇了,你去了也是送死,我们要是能查出凶手,就替你把仇报了,要是查不出来,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怎么与你们无关,要不是你们在这里闹出这档子事,我爹他会来么?他会死么?”许三子大声说道。 “那是你父亲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才遭此横祸!”慕雪说道。 一句话将许三子说得哑口无言,许三子也自知理亏,又不是柳怀永他的对手,一跺脚,抱起许正信走了出去! 柳怀永叹了一口,说道:“先把胡健带走再说吧!”说完便拉起胡健扔上马车,往镇外驶去。 离麦架镇足够远了,柳怀永才将马车停了下来,柳怀永一把将胡健揪了出来,扔在地上。 “放了他还是杀了他?”柳怀永问道。 如萱听到此话,对着柳怀永使劲摇头,说道:“他已经够可怜了,就放了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令狐蓉皱了皱眉,说道:“我看那许正信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所以才一定要杀了胡健,我们要是放了胡健,搞不好要真的铸成大错!” “但我们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凭着猜测就要把胡健给杀了么?”刘半仙说道。 “慕雪你认为呢?”柳怀永也是左右为难,对着慕雪问道。 “我是在想,这胡健就算被人给抓了,他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真能杀了全天下的人?”慕雪说道。 令狐蓉哼了一声,说道:“就他?我们要是放了他,他能自己活下来就不错了!” “那你到底要杀不杀胡健?”柳怀永对着令狐蓉问道。 令狐蓉习惯性地白了柳怀永一眼,说道:“我没说要杀胡健啊,我只是担心我们会铸成什么大错!” “没有人觉得胡健非杀不可吧?”柳怀永对着大家问道。 没有人吭声... “那好,我就把他放了,让他自生自灭!”柳怀永说道。 说完,柳怀永走到胡健身边,一手挟着他的肩膀,御气往天上飞去,往远方遁去,众人便在原地等柳怀永,足足等了四个时辰,柳怀永才飞了回来。 “我已经把他扔到千里以外的深山老林了,他应该是回不到麦架镇了,他要是安心在那呆着,应该活得下来!”柳怀永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众人心中都有一块疑云:放了胡健会铸成什么大错... 武修阳将吴谨带出了沙云城,往大山深处飞掠而去,飞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将吴谨放了下来。武修阳并没有用任何手段控制吴谨,吴谨也知道,就算如此,自己也绝无半分可能从武修阳的手中逃脱。 武修阳会不会在这里杀人灭口?想到此处,吴谨内心不禁有些担忧!武修阳盯着吴谨看了一会儿,问道:“慕雪呢?” 看来武修阳想一网打尽,吴谨心中想到。 “她没和我在一起!”吴谨说道。 “她去哪儿了?”武修阳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跟她分开一个多月了,”吴谨说道。 “嗯?你们分开了?”武修阳带着一丝意外说道,“为什么会分开?”武修阳又问道。 “因为...”只要提到慕雪,吴谨的心中就会有一种撕裂的痛,现在又要让吴谨自己将伤疤揭开,吴谨实在不愿说出来! “说!”武修阳大声喝道!同时手掌一番,一股真气瞬间将吴谨缠绕,吴谨顿时痛苦难当! “因为别的女人怀上了我的孩子!”吴谨扯着嗓子大声喊了出来,也许这样可以让他的内心好受一点。 第二百章 送你 武修阳手掌一收,吴谨顿时感觉压在他身上的千钧之力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武修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吴谨,似乎想嘲笑吴谨一般,似乎又觉得这点事对于男人来说又算不上什么事! “怀你孩子的女人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武修阳继续问道。 “我让她先走了,”吴谨说道。 “他怀了你的孩子,你放心让她先走?”武修阳问道。 “我被人抓了,走不了,只能让她先走!”吴谨说道。 “谁抓你了?”武修阳问道。 “尹苍坤!”吴谨说道。 “他抓你干什么?”武修阳问道。 “尹苍坤知道尹家的地牢内有一条密道,他抓我就是要我把尹怀玉带出去,”吴谨问道。 这些问题似乎都以无关紧要,武修阳有些不耐烦,说道:“好了,我问你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一命!” 吴谨心中纳闷,这武修阳还想知道什么?净明道的事?净明道的事不是秋弘业已经全告诉他了么! “你问吧,”吴谨说道。 “是谁派你来太一道的?”武修阳往前走了一步,厉声问道。 吴谨心中诧异,当初李淳风追杀他的时候,也问过他这句话。难道太一道的掌门和长老一直以为自己是别人安排到净明道的卧底么? “你们怀疑我是别人安排到太一道的奸细?”吴谨问道。 “难道你不是么?”武修阳轻蔑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怀疑我是奸细呢?”吴谨问道。 “夏侯卓越双腿被废都能逃得出来,谁信?明显是有人故意如此,然后让你送信救人,以此拜入我太一道!”武修阳说道、 吴谨冷笑一声,说道:“我一番好意救人,没想到却被你们怀疑我是奸细,当初你们不收我入太一道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拜入太一道?” “让你入太一道就是看你会耍什么花样,我们好顺藤摸瓜!”武修阳说道。 “那你们查出什么了没有?”吴谨问道。 “当然查出来了!只不过我要你亲口承认!”武修阳说道。 “我承认什么?”吴谨说道。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净明道派你过来的吧,你叛逃太一道,便马不停蹄地投奔净明道,还和净明道的掌门和长老闭门密谈一整天!你要真是普通人,你又岂会见得到太一道的掌门。说!你们到底密谈了什么?” “恕不奉告!”吴谨一口回绝道。 “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无非是在找那个东西!”武修阳说道。 “什么东西?”吴谨大为奇怪,于是问道。 “自然是找夏侯卓越带回来的那个东西!你留在太一道不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吗?”武修阳轻蔑地说道。 “夏侯卓越带回来的东西!?”吴谨喃喃自语道,“不就是他身上的那块玉石吗?能有什么东西!” “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想从我身上套话么?你还嫩了点!”武修阳说道 吴谨想起来了,见到夏侯卓越的尸体后,夏侯元仙借整理遗容故意将自己支开,肯定是在夏侯卓越身上找东西,而且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因为在天都峰琅琊殿的时候,夏侯元仙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顾,就先问他儿子带了什么东西回去。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武修阳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双目圆瞪,怒视着吴谨。 “无话可说!”吴谨还是干脆利落地说道。 “那我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武修阳说完,便一手向吴谨的脖子抓去,吴谨赶忙想闪身躲开,然而武修阳的手掌却如影随形,吴谨居然就眼睁睁地看着武修阳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却毫无办法! 吴谨被武修阳捏着脖子提到了半空,吴谨顿时觉得呼吸难受起来,吴谨想运起石甲功,封闭自己的五视,然而吴谨的经脉也被控制,肯本不能运气!吴谨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想办法如何脱身! “你无非是怕我把你们几个人干的丑事抖搂出去,所以你要杀我灭口!”吴谨脸憋得通红,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又如何,今天你非死不可!”武修阳冷冷地说道。 “我...还把...你们干的丑事...告诉...别人了,”此时吴谨已经喘不上气起来,命悬一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说!你还告诉谁了?”武修阳将吴谨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地吼道! 吴谨使劲咳嗽起来,咳嗽了好一阵,这才恢复过来,说道:“我把这件事告诉尹苍坤了!” “哼!尹苍坤,跳梁小丑一个,我杀了你再去杀他也不迟!”武修阳说完,又向吴谨走过来。 “你知道他藏在哪里么?”吴谨赶忙说道。 “藏在哪里?”武修阳问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在云州再多呆一段时间便是,我就不信他永远不露头!” “他在怀阳洞,我可以带你去,”吴谨说道。 吴谨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这到让武修阳有些奇怪,“你别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我让你受尽折磨才死去!”武修阳说道。 “在你面前我能耍什么花样,在云州有谁能在你手底下撑得住一炷香的时间!”吴谨说道。吴谨这一句吹捧到让武修阳有些得意,说道:“你知道就好!” 其实吴谨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看下他和尹苍坤打起来的时候,他找个机会,看能否逃得掉!只是吴谨也知道,恐怕希望渺茫,尹苍坤在武修阳面前,恐怕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住。 “快点带路!”武修阳催促道。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你先把我带到一个能看得到沙云城的地方,”吴谨说道。 武修阳无奈,只得携起吴谨往沙云城的放心飞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武修阳落在了沙云城外的一座山峰上,吴谨望着沙云城北面指了指,说道:“就在那些山里面!”武修阳又带着吴谨往沙云城北的深山中飞去。 而此时尹苍坤正兴奋地在怀阳洞内踱步,因为尹沧誉死了,而且是被他儿子毒死的,尹和泰肯定不能服众,尹沧满和尹沧曙那两个老家伙一定会联起手对付尹和泰,甚至把尹和泰杀了也有可能!整个尹家,就剩他一个人是上清境,尹家家主之位,非他莫属! 这时尹和行走上前,说道:“父亲,我们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回到尹府,把尹和泰杀了,没有人会拦着我们的,到时候整个尹府肯定都会推举你为家主!” 尹苍坤笑了笑,说道:“把我赶出去了我就这样自己回去么?” “父亲你打算如何?”尹和行说道。 “我要尹家来人,恭恭敬敬地请我回去!”尹苍坤说道。 “父亲你断定他们会回来请我们?”尹和行说道。 “尹沧满和尹沧曙那两个老头子肯定搞不定尹和泰,他们一定会来求我帮忙!”尹苍坤说道。 “苍坤兄所言极是,所以我来接你们回去!”突然洞外传来一个声音,尹苍坤大惊,什么人进了怀阳洞他居然没有发现,于是赶忙往洞口跑去,却见是武修阳站在洞外,旁边还站着吴谨,尹苍坤暗叫不好,肯定是吴谨带武修阳过来杀人灭口。 尹苍坤努力稳住心神,恭敬地说道:“不知武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无妨无妨!我也是不请自到,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就送你们上路了!”武修阳似笑非笑地说道。 尹沧坤心中一怔,难道这武修阳真的要送自己回尹家?只是心中还是不确定,“武长老要送我们去哪里?”尹沧坤问道。 “送你们上黄泉啊,你不是要尹家人来接你么,你去了黄泉尹沧誉自然会来接你!”武修阳说道。实力的巨大差距让武修阳可以在尹沧坤面前肆意妄为! 尹沧坤一听此言,心中大惊,急忙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武修阳说道。 听到此言,尹沧坤怨毒地看着吴谨,武修阳见状,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用如此看着他,我会把他送过来陪你。”武修阳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忽然,武修阳似乎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兴奋地对尹沧坤说道:“你要是也对吴谨恨之入骨的话,我可以让你先杀了他,然后我再杀了你,这样也能让你心中舒服点。” 武修阳像玩弄他手掌心的两个玩物一般玩弄着吴谨和尹沧坤! “你如此嚣张,你就不怕我们联手对付你么?”吴谨气愤地说道。听到此言,尹沧坤眼神一亮,似乎觉得有希望。 “联手!?哈哈哈...”武修阳大笑起来,然后不屑地说道:“就算再来两个你们,我也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这一句话,又让尹沧坤泄了气。 第二百零一章 放狗 “武长老,我在这里对天起誓,要是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让我死无全尸,你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么?”尹沧坤转而对着武修阳乞求道。 “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武修阳依然是带着一副温暖的笑容说道,只是他的这个温暖却让人不寒而栗。 “武长老,不要以为你一定吃得下我,要是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尹沧坤竟然转头威胁起武修阳来。 武修阳也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尹沧坤,然后冷冷一笑,说道:“对付你,不会有意外发生,你就放心好了。” 尹沧坤咬了咬牙,他知道武修阳杀意已决。对着手下的两名家丁命令道:“上!”那两名家丁哪里知道武修阳是谁,举着剑嗷嗷叫着就冲了过去,武修阳只是用脚在地上踢了一下,两块石子激射而出,啪啪两声便打进两名家丁的心脏部位,那两名家丁就这样便死去。 “吴谨!你往哪里跑!”就在那两名家丁刚刚倒下之际,尹沧坤突然指着吴谨大叫起来,武修阳也是一愣,转头往吴谨看去,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武修阳感觉一阵厉风向他袭来,武修阳冷冷一笑,说道:“居然想偷袭我!” 武修阳头也不转,袖袍一挥,尹沧坤便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滔天巨浪向他奔涌而来,尹沧坤本想突破这道气浪,继续想武修阳攻过去,然而他想得太简单了,气浪向一道道锋利的刀子,在他身上划过,尹沧坤的衣服被撕成碎布条,身上也是多处挂彩。 尹沧坤一击之下,便知道自己与武修阳差距是在太过巨大,自己绝无半分胜算。尹沧坤刚刚落地,便又一跺脚,往身后的山顶掠去。 “偷袭不成,就想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武修阳嘴上一边说话,身上的动作也不迟缓,也是一跺脚,然而武修阳的这一跺脚,地上的石头竟然碎成粉末,可见力道之强,而武修阳本人也是犹如鬼魅一般便消失在原地,等吴谨再看到武修阳时,他已在尹沧坤的身后,近在咫尺。 尹沧坤大惊,凌空翻身就是一脚,然而这一脚却踢空了,武修阳竟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身后,就当他疑惑地转过头,打算继续逃跑的时候,一张充满笑意与邪恶的脸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尹沧坤吓得啊的一声,竟然真气一散,从空中跌落下去。 然而尹沧坤人还没有落到地,武修阳又已经在地上等着他了,尹沧坤落在了武修阳的手掌之上,武修阳竟然将尹沧坤慢慢托起,轻轻地放了下来,尹沧坤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又是害怕,又是惊诧,还带有几分犹疑。 吴谨很清楚,武修阳是在玩猫捉老鼠,他要用这种戏谑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淫威。 “武...武长老,你愿意放我一条生路了吗?”尹沧坤带着几分敬畏的语气问道。 “不是,我只是怕你还没被我打死,你就被摔死了,”武修阳继续戏谑地说道。 “啊...”尹沧坤像崩溃了一般大叫起来,同时口中大叫:“我跟你拼了!”说完,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向武修阳的胸口打去。武修阳竟然不躲不避,然而将胸口挺了挺,生怕尹沧坤打在他身上吃不上力。 直通噗的一声,尹沧坤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武修阳的胸口,随即传来一声惨叫...不是武修阳的,而是尹沧坤的,只见尹沧坤抱着自己的右臂痛苦地哀嚎起来,吴谨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尹沧坤肩膀的骨头竟然因为用力过猛,从后背穿了出去,森森白骨,令人发憷! 武修阳似乎戏弄够了,伸手一把捏住尹沧坤的脖子,打算就此要了他的命,尹沧坤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武修阳。 此时不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吴谨心中想到,随即运足真气,使劲向后掠去。 然而武修阳随时在眼暗中观察着吴谨的一举一动,吴谨刚有一点动作,武修阳便说道:“你也想跑吗?”一边说一边对着吴谨一抬手掌,吴谨便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着自己,吴谨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开那股吸力,身子反而被吸得向武修阳靠近。 最后武修阳一只手抓住吴谨的后心,一只手捏着尹沧誉的脖子,然而武修阳一心二用,抓尹沧坤的力道不禁也松了一些,尹沧誉微微转头,对着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尹和行说道:“还不快去...放...狗!”尹和行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跌跌撞撞地朝洞穴内跑去。 吴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生死玄关之际,这尹沧誉竟然叫自己的儿子去...放狗!难道临死了这尹沧誉还要出言戏谑一把武修阳? 武修阳听到如此荒谬的话,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武修阳才说道:“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们连狗都不如么?” 武修阳说完,却见尹和行已经消失在洞中,生怕洞中还有其他出口,于是心一狠,手一用力,直接将尹苍坤的脖子拧断,尹苍坤转眼便断气,武修阳顺手将尹苍坤丢在一旁。 武修阳本打算杀了吴谨,再去洞中寻找尹和行,武修阳往漆黑的怀阳洞看了一眼,心中思忖,刚才尹苍坤竟然敢威胁我,莫非这洞里有什么机关?想到此处,武修阳心念一转,将吴谨往洞口一推,说道:“你走前面!” 吴谨没有办法,只得往前走去,就当吴谨正要跨进怀阳洞,只听洞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吴谨和武修阳都听出来了,这是尹和行的声音。 武修阳心中诧异,问道:“洞里面还有其他人?” “我不知道,他抓我来后就把我关了起来,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人?”吴谨说道。 “继续走!”武修阳大声喝斥道。 就当吴谨抬脚往洞中走的时候,洞穴里居然起风了,一般来说风都是从外往洞穴里面灌进去,但吴谨明显感受到,这股狂风是从洞穴内外灌出来,而且风中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狂风越灌越大,吹得吴谨都有些站立不住,武修阳用手在风中试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脚尖一点,便往洞外飞了出去,此时狂风已经吹得洞穴石壁呜呜作响,像是一头恶狼在呜咽,吴谨脸上竟然被吹出道道血痕!这时吴谨再也站立不住,被狂风直接卷出了洞外,跌落在地。 吴谨有石甲功,被风吹倒,并没什么大碍,但奇怪的是吴谨跌落在地上后,便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已,全身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吴谨只好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此时武修阳站在离洞口十丈远的地方,双眼死死地盯着洞口,如临大敌!洞口依然在狂风不止,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影从洞中飞出,武修阳立即双掌护在胸前,严阵以待。然而那人影却像一团棉絮一样,扑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武修阳定睛一看,竟然是尹和行的尸体,然而尹和行七窍流血,脑袋上十道深深的拇指印陷入肉中,尹和行居然是被人双手捏着脑袋,活活给捏死的,死相十分恐怖。 这不禁让武修阳心中也有几分发毛,这洞中到底还有什么,怎么下手如此...如此野蛮,武修阳一时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洞中的狂风终于停止了,这使武修阳更加小心谨慎,全身真气蓄势待发。就在此时,只见从洞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不对,不是走,是...爬,四肢着地,像一只...狗一样... 这人站在洞口,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感觉很是刺眼,赶忙用手捂住眼睛,看来这人被关在洞穴中很久了,他需要适应一下外面的光线。 武修阳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然而这个人更像一个野人,全身头发、胡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理,有些都已经凝结在了一起,头发将此人的头完全挡住,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上也是破破烂烂,连双鞋子都没有!关键还行为还十分怪异,从头到尾都像一只狗一样站着...... “你是谁?”武修阳大声问道。 此人掀开头发往武修阳看了一眼,似乎才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人,然而就在他看到武修阳之后,神情就开始发生变化,双眼血红,脸也变得狰狞起来,从喉咙中还发出呼呼的声音,像...野兽看见猎物一样。 “朋友...”武修阳想跟对方拉近一下关系,然而话还没讲完,这见这人就真的像野兽一般,四脚发力,朝武修阳扑了过去。而且动作之敏捷、速度之快,不在武修阳之下。 武修阳也是大惊,没想到此人不由分说,上来便要搏命,而且从其身手判断,修为之高,生平罕见。 武修阳不敢与他近身相博,一团真气凝于掌中,便向这人推了过去,真气化作拳头狠狠地打在此人身上,将他从空中打落到了地上, 第二百零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治 然而这人四肢刚一着地,竟然像没事一般,双手双脚一起用力,又朝武修阳扑了过去,武修阳又是一团真气打在他的身上,此人掉落在地后又是双手、双脚一瞪,像一只...疯狗一般朝武修阳扑过去。 二人就这样简单地重复着,武修阳出掌,此人落地,然后又扑上去,然后武修阳又出掌...这就像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在驱赶一条修为也高的疯狗... 这一幕把吴谨看得目瞪口呆,渐渐地,吴谨发现,此人是处于一种发狂的状态,完全丧失理智。也不知道武修阳打在身上他完全不疼还是他不管不顾,就要是扑上去和武修阳搏命。 武修阳心中更是惊恐,此人修为居然高到如此程度,连他的真气打在他身上也是不疼不痒,然而此人的这种纠缠,武修阳完全找不到机会脱身,和此人近身搏斗武修阳心中又有些发怵。 渐渐地,武修阳额头开始出汗,体力有些下滑,反观这个野人,确实越来越狂暴,飞扑越来越凶猛,一个在下滑,一个却在上扬,此消彼长,这个野人渐渐开始站了上风。 见到这种状况,吴谨也是惊得合不拢嘴,这可是武修阳,太一道的长老,天底下估计只有三道掌门修为能在其上,这个野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被尹苍坤关在怀阳洞中,尹苍坤有这能力关得了他么? 这也是武修阳心中的疑问,此人到底是谁!?武修阳心中稍微有一丝走神,手上的动作只慢了几乎毫厘只见,就这小小的延迟,这个野人已经找到间隙,两张手爪犹如两张利爪,朝武修阳的脑袋抓去,武修阳避无可避,只得与近身搏斗。看到利爪就在眼前,武修阳伸出一掌,与利爪相碰,只见一声巨响,武修阳身子极速往后退去,两掌硬拼,武修阳居然不是对手! 而武修阳的表情更是惊恐,只见他边退边说喊:“太一心经!你是太一道的人!?”吴谨听了也是惊恐万分,这人是太一道的人,怎么对武修阳毫无同门之情,处处要置他于死地! 然而野人并不理会武修阳,又朝他扑了过去,武修阳又何他硬拼了一掌,这一次武修阳不但身子往后退,嘴角还溢出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武修阳表情边退边喊:“正一心经?!你是正一道的人?”野人像听不懂人的语言一般,无论武修阳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只会用更快更强的攻击再一次扑上去,这一次武修阳伸出双掌硬接,一口鲜血从武修阳的口中喷涌而出,武修阳像倒栽葱一般往后跌落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卷起一片灰尘! 武修阳被这个野人用净明心经重创,用手半撑这身体,看着这个野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净明心经!你竟然强修三道心经,导致走火入魔!”吴谨这才明白,原来他已经走火入魔,难怪此人举动毫无人性可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三道的绝密心经?”都到这种处境,武修阳还是想弄清楚此人的身份,然而吴谨也知道,他这是徒劳的,因为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完全丧失人性。 只见这个野人闻到武修阳的吐出鲜血的味道后,更是癫狂,仰天长啸一声,又朝武修阳扑了过去,武修阳将勉强将双手护于胸前,这个野人两张利爪抓住武修阳的双手,用力一撕,武修阳的双臂竟然被生生扯了下来,武修阳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像地下的温泉一样喷涌而出,溅在这个野人的脸上,更显狰狞可怕! 然而这个野人并不打算停下来,而是张开血口獠牙,对着武修阳的脖子咬了下去... 武修阳喉管被咬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双腿瞪了几下,便不在动弹,鲜血顺着脖子、双臂流了下来,把武修阳身下的泥土都染成一片红色。 就算武修阳死了,这个野人还是咬着武修阳的脖子不放,过了一会儿,这见这野人咬着武修阳的脖子,像野狗进食一般,撕扯了两下,这才将嘴松开... 刚才武修阳还在齿高气扬地戏谑吴谨和尹苍坤,转眼间就命丧当场,而且死法如此之惨,倒是应了那句古话:恶人自有恶人治! 吴谨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吓坏了,身子不住颤抖,牙齿都碰得咯咯作响!突然,这个野人回头看到吴谨,顿时,脸上狰狞之色又起,一声嚎叫,毫不迟疑地向吴谨扑了过去,吴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等死,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吴谨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慕雪的身影,她的含情脉脉、她的美丽动人、她的诡计多端,吴谨以为经过那场大病,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了,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吴谨才知道,在他心里,慕雪从没有离去,而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就等着某一个时刻喷涌而出。吴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啊!”睡梦中的慕雪一声轻轻叫,捂着胸口醒来,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令狐蓉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慕雪点了点头,便将头转向马车外,胸口毫无征兆地疼了一下之后,慕雪脑海中满是吴谨的身影,那个她曾经认为值得托付一辈子,那个和她约定今生生死与共的男人,这一刻竟然毫无征兆地喷涌而出,慕雪使劲摇了摇头,对着令狐蓉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令狐蓉将头往外一看,顿时露出喜色,掀开车帘,站在马车前面大声说道:“我们终于在海州了,在走三天,我们就能到达海边,正好赶上海风是从陆地往海面吹,我们扬帆出海,再乘五天的船就可以到达蓬莱岛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柳怀永等人终于到了海州的边界,令狐蓉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兴奋不已,安雅见到众人高兴,她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所有人都高兴,唯独一人面无表情,那就是刘半仙,慕雪见到刘半仙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于是问道:“刘老先生,你怎么了?” 刘半仙强颜欢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要和大家分别了,心中有些不舍。” 此言一出,众人兴奋的心情顿时凉了下来,只剩安雅一个人还在活蹦乱跳。 “柳老先生,你愿意跟我们去蓬莱岛么?”柳怀永问道。 刘半仙听到此言,说道:“我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去哪里都可以,只是我去蓬莱岛恐怕有诸多不便,我看还是算了。” 柳怀永听到此言,转头看着令狐蓉,令狐蓉面露一丝为难之色,说道:“蓬莱岛世代狐族居住,从来没有外人进入,狐族也不喜欢有生人进出,所以如刘老先生所说,确实有些不便。” 柳怀永还想再劝两句,刘半仙却抢先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何必拘泥于此时此地?” 柳怀永也是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众人乘着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 野人的利爪转眼就到了吴谨的眼前,吴谨甚至能感受到那野人在他面前呼出的血腥气,此时、此刻,吴谨真的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么? 野人的手抓已经触摸到了吴谨的肌肤,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贪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谨的怀中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得野人和吴谨都睁不开眼,吴谨只听到野人发出啊的一声,自己便神志不清,晕了过去... 柳怀永等人的马车继续往东行驶,现在虽然晚秋,但海州依然炎热,风中还有一股海州气息的咸味,连吃的东西,味道也是和内地的大为不同,其他人都还好,唯独曾承雨,极为不适应这海州的天气和食物,整日精神萎靡。令狐蓉担心女儿,便让刘半仙给她号号脉,刘半仙为她检查一番,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就拿出一个养生的丹药给曾承雨服下。 这一日正午,太阳正毒,连风中都含有一股燥热的气息,这让曾承雨更是不适应,一路上愁眉苦脸,突然,曾承雨抱着自己的肚子叫唤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脸痛苦之色,吓得令狐蓉赶紧停下马车,叫刘半仙来替她看病。 刘半仙为曾承雨号了号脉,说道:“不碍事,只是水土不服,我有一套推拿之术,替她推拿过后,肯定管用。” “还请老先生赶快为曾承雨推拿,”柳怀永看着曾承雨痛苦的神色,赶紧催促道。 “老夫虽然已是耄耋之年,但毕竟男女有别,我看不如这样,我把这套推拿之术交给慕雪,让她来为曾承雨推拿,”刘半仙说道。 “这样最好不过,慕雪,你快过来,”令狐蓉脸色一喜,随即说道。 慕雪便走到曾承雨的身边,刘半仙示意曾承雨反躺下,然后在她的背上背脊一指,示意慕雪用手按住。 慕雪按住曾承雨的背脊之后,刘半仙说道:“我这推拿第一式叫推七节,七节骨位于背部正中线第四腰椎至骶骨和尾骨交接隆突处。”说完刘半仙便打算给慕雪指位置,低头一看,慕雪双手已经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刘半仙微微一怔。 第二百零三章 求证 慕雪说道:“是这么推拿么?”然后就在曾承雨的后背推拿起来。 “嗯,是这样,”刘半仙说道:“这推拿讲究持久、有力、均匀和深透,五者缺一不可,你...”刘半仙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慕雪的手法纯熟,力道均匀有力,而且每按一下,曾承雨的脊背便会出现一个略带红色的小窝,说明慕雪已经力透骨髓。 慕雪大约按了一炷香的时间,曾承雨果然疼痛全无,精神也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柳怀永看完也是惊叹不已,说道:“刘老先生,你这推拿之术怎会如此神奇?”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这推拿之术被称为元老医术,疏通经络、推行气血、去邪扶正、调和阴阳,小小的水土不服,又岂在话下!” 慕雪听完,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是不是已经彻底治好了?”令狐蓉问道。 “那倒没有,还需推拿半月,才能彻底治好,”刘半仙说道。 令狐蓉哦了一声,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随即眉头便又舒展开来。 过了两日,马车便穿过海州,抵达海边的一个小城市—汕海城,经过两日的推拿,曾承雨的气色也恢复了正常,除了令狐蓉和刘半仙,其他人都是都没有见过大海,众人下了马车,便跑到海边,一睹大海的风采,海风阵阵,海浪涛涛,极目远处,天海相连,大家都被大海的辽阔所震撼! 众人欢欣雀跃,纷纷跳下大海玩起水来,玩到精疲力尽,才上岸,找了一家酒楼坐下来,打算胡吃海喝一顿,因为大家知道,出了海,日子就难过了,得在临行前好好享受享受。 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唯独令狐蓉没有什么胃口,扒了两口饭就在那里闷坐着,柳怀永放下碗筷,问道:“你怎么了?” 令狐蓉没有理柳怀永 ,转过头对着刘半仙问道:“刘老先生,我女儿的病痊愈了么?” 刘半仙好像知道令狐蓉会有此一问,想都没想就说道:“你女儿水土不服,阴阳失调,需要慢慢调理,不能一蹴而就的,”说完刘半仙好像有几分不好意思,埋着头继续吃饭! “那你能不能 把你的推拿术传给慕雪?”令狐蓉继续问道。 刘半仙没有想到 令狐蓉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明显一怔,说道:“这...这个...是可以的,这推拿术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 “就是这推拿术手法极为复杂,我一时半会肯定学不会,”慕雪在一旁说道。 刘半仙有些意外地看着慕雪,慕雪装作看不见,拿着一条咸鱼往嘴里塞去。 “那就多学几天呗,我还没在这里玩够呢,”如萱说道。 “不行,在过几日这风向就变了,我们就走不成了,”令狐蓉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此言,刘半仙和慕雪竟然同时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曾承雨的肚子有开始疼了起来,趴在桌子上起不来,柳怀永赶紧找来几张凳子,拼起来,让曾承雨躺在上面。慕雪在刘半仙的指导下,又开始替曾承雨推拿 起来,只是这一次慕雪的手法极其生疏,中途被刘半仙纠正了好几次。 一番推拿之后,曾承雨又恢复正常,令狐蓉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刘半仙说道:“刘老先生,你跟我们一起去蓬莱岛吧,船上更加颠簸,我女儿又从来没有乘过船,我怕她会出事!” “这个...我本就喜欢游历天下,我倒是愿意去,你不是说蓬莱岛外人去了会有诸多不便么?”刘半仙说道。 “哎呀,我女儿都病成这样了,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刘老先生,你放心,只要如萱替你说一句话,你不会有任何人身危险的,”令狐蓉这会儿害怕刘半仙有所顾虑,反而带着几分期盼的语气说道。 “这个没问题啊,我就说刘老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萱在一旁说道。 这时大家都转过头看着刘半仙。 “那好吧,我就陪你们去走一遭!”刘半仙说道。 “那就谢谢刘老先生了,”令狐蓉说道。 柳怀永哈哈一笑,说道:“有刘老先生的神机妙算,我们这一遭一定走得潇潇洒洒、意气风发...”众人听完,纷纷大笑起来。 吃完东西,柳怀永和令狐蓉便在这汕海城买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船上堆完所需的淡水和食物,还剩了几个房间可以供人休息。 “咱们应该再雇一点船员,”柳怀永说道。 令狐蓉白了一眼柳怀永,说道:“你不是人么?” 柳怀永一怔,随即说道:“我是一个残疾人!”说完还晃了晃那空荡荡的袖子。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么?”令狐蓉淡淡地说道。 柳怀永无言以对...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在汕海城休息一晚,养足精神,第二天一大早便乘船出海!海天一色,船在天海之间上下浮沉,令人心旷神怡。 刘半仙一人站在船头,海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刘半仙表情悠然而自得,轻声吟道:“浩浩然只凭虚御风飘荡,飘飘乎如遗世扁舟孤寂。” 这时慕雪走到了刘半仙的旁边,极目朝大海深处望去,表情平淡而从容。 “刘老先生好兴致!”慕雪说道。 “一时有感而发,”刘半仙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去蓬莱岛?”慕雪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刘半仙反问道。 “你没有恶意!”慕雪说道。 “何以见得?”刘半仙问道。 “曾承雨肚子疼虽然是你在暗中动手脚,但你并不是在害她,”慕雪说道。 刘半仙带着一丝意外的神情看着慕雪,慕雪继续说道:“你是在帮曾承雨开辟丹田,助她辟丹成功!” “我一直认为你是鬼点子多,没想到你阅历也这么丰富,连这个都知道!”刘半仙说道。 慕雪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曾经被人封住丹田,为了开辟丹田,我寻遍各种方法,不巧,你这个方法我曾经试过!” “原来如此!”刘半仙说道。 “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慕雪说道。 “如果我说我想去见识一下这个海外孤岛和这个隔世而居的狐族,你会信么?”刘半仙问道。 “不信!”慕雪干脆利落地回答。 刘半仙伸出一只手,试了试海风,淡淡地说道:“狐族与我的家族有些渊源,我想去求证一下!” “就这么简单?”慕雪问道。 “对!”刘半仙回道。 “好!”慕雪道。 “就这么简单?”刘半仙带着一丝意外的语气问道。 “嗯...” ※※※※ 吴谨悠悠醒来,已是黑夜,面前燃着一团篝火,那个野人竟然就在篝火旁,吓得吴谨双腿使劲往后瞪,瞪了几步,吴谨挣扎着想站起来,吴谨一动,顿时浑身疼得要命,身体也很虚弱,双手撑了一下,又倒了下去。 吴谨惊恐地看着这个野人,生怕他又向自己扑过来,然而吴谨看了一阵,这个野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烤一块肉!这让吴谨稍稍放松了一点。 会不会是人肉!?一个念头突然窜进吴谨的脑海,顿时吴谨又开始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看下能否找到人身体的其它断肢残骸,扫视了一圈,却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只巨大的,已经死去的熊,吴谨顿时放下心来。 吴谨观察继续着周围的环境,这个野人已经把自己带离了怀阳洞,但吴谨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吴谨向这个野人打量过去,此时他还是专注地烤着熊肉,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已经洗净,只是其他的却没有任何变化,头发胡子犹如粘着油一般黏在一起,衣衫褴褛,只能蔽体。 看着这个野人安静而专注的样子,吴谨心中暗想:难道他已经恢复人性了?他会不会再兽性大发?我该怎么脱身? 就在吴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样东西掉在了吴谨的面前,吴谨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烤熟的熊肉,只是落在泥土里,沾了一些灰。 吴谨抬头看着这个野人,带着犹疑之色,不知道该捡不该捡。这时野人朝那块熊肉指了指,又指了指吴谨,嘴里嗯..嗯..嗯的叫,示意吴谨吃那块熊肉。 这个野人居然不会说话!难道他真的是一个野人?但野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夏侯元仙如果想要杀死武修阳,恐怕自己也会受伤,但这个野人杀武修阳,居然毫发无损!这简直不敢想象,放眼整个天下,难道是这个野人一人凌绝顶? 吴谨想起来了,武修阳死的时候,说出这个野人同时修炼了三道的无上心经,已经走火入魔,他到底何方神圣?能拥有三道绝顶心法。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现在怎么不走火入魔了? 一连串的的疑问让吴谨一头雾水,这野人见吴谨还是一动不动,又朝熊肉指了指,嘴了恩恩地哼道。就是不往前移动一步,刻意与吴谨保持距离。 第二百零四章 缠住 他竟然有点怕自己,吴谨此时看出来,吴谨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胸前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于是赶紧朝自己的胸前摸去,掏出一样东西——天诛剑,许旌阳送给他的那把匕首剑。 那个野人见吴谨掏出天诛剑,顿时将手中的熊肉一丢,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吴谨。这个野人居然怕这把天诛剑!而这把天诛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一命,只是武修阳要杀自己的时候,这天诛剑都没反应,而这野人要杀我,却被这天诛剑发出一道强光给击退了。 这还真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 这天诛剑还真是一把神器,连这个野人都能击败。知道这个野人怕这把天诛剑,吴谨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又拿着这把天诛剑在这个野人面前比划了两下,把那个野人又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吴谨连连摆手。吴谨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天诛剑收起来。 吴谨精神一放松,顿时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吴谨用手往身后摸去,却摸到自己腰间居然缠着一根枯藤,枯藤的另一端,就在那个野人的旁边。这个野人居然用枯藤把吴谨缠着,然后拖到了这里来! 吴谨愤怒地想将枯藤从自己身上取下,然而动作过大,崩开了背上的一些伤口,吴谨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那个野人站在原地,想上前帮忙,又不敢靠近吴谨,便站在那里看着。 吴谨恼怒地看了一眼这个野人,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枯藤从自己身上取掉。精神一放松,身体的各种机能也开始表现出来,除了浑身火辣辣的疼,吴谨感觉饥肠辘辘,快要饿死了,也顾不得那熊肉粘着灰,捡起来就大口吃了起来。 那野人见吴谨开始吃东西,顿时跳了起来,又把吴谨下了一跳,吴谨朝那野人望去,没想到那野人竟然在那拍手着手又蹦又跳,显得十分高兴! 这个举动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难道这野人脑袋还有问题?吴谨更是不敢相信:一个不会说话、脑袋有问题、连尹沧坤都能把他关起来的野人,居然修为如此高深,击杀武修阳而毫发无损! 那野人跳了一阵,只看到吴谨怔怔地看着他,甚觉无趣,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捡起一块熊肉啃起来。 吴谨便也低下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吃了几口,便咽住了,在那张着嘴、伸着脖子“哦哦”的叫,那野人居然给吴谨扔了一个水囊过来,吴谨实在咽得难受,捡起水囊便往嘴里灌水。终于把那熊肉给冲了下去,吴谨将水囊放下,却见那水囊上居然粘着一根那野人的胡子! 这水囊那野人喝过!这野人脏是一回事儿,他还咬断过人的脖子,喝过人血,吴谨想到这些,胃里一阵蠕动,刚吃下去的熊肉又给吐了出来! 野人看着吴谨的举动,显得有些无奈,继续抓起熊肉往自己的嘴中送去,然而当吴谨看到那野人的手的时候,尤其是看到那野人的指甲,不但长,而且脏,这时那野人又用手撩了撩那像被凝结成一团一团的头发,吴谨胃里再次以翻腾起来,只是这一次吴谨胃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只是在那干呕了一阵。 那野人见到这一幕,居然转过身,背对着吴谨,然后才继续吃手中那块肉。他竟然...嫌吴谨影响了他进食。 吴谨实在不想再吃了,但饥饿是这个世上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吴谨那不争气的手再次伸向那块熊肉,用手将表面的肉都撕了,这才又抱着啃起来。 总算是吃饱了,两人都是困意阵阵袭来,那野人也不理吴谨,自己往地上一躺,一会儿便鼾声大起,吴谨本想趁这个机会逃走的,但动了动,浑身疼得要死,力气也没有多少,站起来都困难,别说逃走。 吴谨又生怕这野人趁他睡着,把自己的天诛剑给偷了,或者悄悄把自己给杀了。但随即又想,他要是想杀自己或偷自己的天诛剑,在他拖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自己睡着!吴谨虽然还是有一丝担心,但心中总算是安稳了许多,加上这睡意实在难以抵挡,也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太阳照在吴谨的眼睛上,吴谨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一摸胸前,天诛剑还在,自己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顿时放心下来,再看看那个野人,鼾声还在继续,吴谨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好了很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吴谨便打算趁这个机会偷偷跑掉,吴谨亲亲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就在这时,那个野人突然坐起身来,双眼盯着吴谨,吴谨也一双眼睛盯着那个野人,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然后那野人站起身来,对着吴谨使劲摆手,吴谨看懂他的意思了,他是叫吴谨不要走,吴谨哪里管他,拔腿便跑,那野人捡起地上的藤条,往吴谨的方向一扔,把藤条便直奔吴谨而去,将吴谨缠了起来,那野人往后一拉,吴谨便被扯了回去。 吴谨坐在地上,对着野人大声说道:“你不杀我,又不放我,你到底要干嘛?” 那野人指了指吴谨的胸前,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那野人抱着脑袋往地上砸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走了你会很痛苦?”吴谨都不相信野人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实在猜不出来这个野人要表达什么意思。 那个野人嗯嗯嗯地使劲摆手,然后用手使劲指着吴谨的胸前,吴谨明白了,掏出天诛剑,说道:“你是说这个?” 那野人点点头,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往地上砸了起来。 “你是说我走了,天诛剑不在你身边,你会头疼?”吴谨说道。 那野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着手嗯嗯嗯地点头! 吴谨明白了,他不是想留下自己,是想让天诛剑留在他身边,难道这天诛剑能让他恢复神智?吴谨赶忙掏出天诛剑,对他说道:“你想让这把剑陪在你身边?” 那野人使劲点头,吴谨顿时心中一悦,说道:“我把它送给你,你放我走!” 那野人又开始使劲摆头,用手指了指那把天诛剑,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吴谨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把天诛剑要是给他会要了他的命! 这下麻烦了!这野人绝对不会放自己走,也绝不会杀了自己!难道自己要一辈子跟着这个野人,跟他一起过野人的生活? ※※※※ 柳怀永的船继续在海上飘荡,晴空万里,海风习习,目的地就在前方,如何不让众人心情愉悦,唯独曾承雨的心情好不起来,上了船,曾承雨的病更重了。 自从上了船,曾承雨就滴水未进,面容更是憔悴,看得令狐蓉心都碎了。一阵海浪涌来,船上下颠簸了一下,曾承雨一下子冲到了船舷边,呕吐起来,吐完便晕了过去。 令狐蓉大惊,赶忙把刘半仙和慕雪叫了过来,慕雪便开始对令狐蓉推拿起来。平时推拿,只需一炷香的时间,曾承雨就能恢复正常,然而这一次慕雪足足推拿了一个时辰,曾承雨还是昏迷不醒。 令狐蓉一把拉住刘半仙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刘老先生,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啊?” 刘半仙也是一脸疑惑,示意慕雪停下,然后为曾承雨号起脉来,过了一会儿,刘半仙说道:“曾承雨不能再在船上待着了,要不然她会虚脱而亡的!” 一听到刘半仙说曾承雨可能会虚脱而亡,令狐蓉顿时吓得没了主意。 “现在在海上,怎么能让曾承雨下船?”柳怀永在一旁也是略带焦急地说道。 “这附件有小岛么?”刘半仙对着令狐蓉问道。 令狐蓉这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然后想了想,说道:“有,有,现在改道东南,航程不远,就有一个小岛。” “马上去那个小岛!”刘半仙说道。 令狐蓉和柳怀永便赶紧去调整帆的方向,船便改道向东南方向缓缓驶去。如萱和慕雪将曾承雨抬到了房间内,让她躺在床上,也好舒服一些,怕影响了曾承雨休息,众人都退了出来,只留令狐蓉一个人在房间内照顾曾承雨。 慕雪和刘半仙来到甲板上,慕雪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次你的推拿术怎么失灵了?” 刘半仙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的推拿术失灵了,这次是曾承雨真的水土不服,晕船了...” 慕雪... 过了一个时辰,东南方向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岛,看着小岛近在眼前,但就是到不了,急得令狐蓉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那个小岛?”刘半仙问道。 “至少两个时辰,会不会来不及?”令狐蓉带着一丝哭腔问道。 刘半仙看了一眼令狐蓉,才缓缓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令狐蓉只当刘半仙是在安慰自己,双手死死地窝在船舷上,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二百零五章 骸骨 “不是已经很近了吗?怎么还要那么长的时间?”如萱不解地问道。 “这海上和陆地不一样,你看到了那座小岛,以为很近,其实我们离得还很远,”刘半仙说道。 “大概有多远?”柳怀永问道。 “至少一万米!”令狐蓉头也不回地说道。 柳怀永想了想,一咬牙,径直走进房间内,也不顾男女有别,双手抱起曾承雨走到甲板上,一运真气,御起飞鸿剑向那小岛飞去。慕雪见状,便也御起佩剑,同柳怀永一起飞去。 令狐蓉见到柳怀永抱着自己的女儿先飞了过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剩下这几个不能御物飞行的,便老老实实地在船上呆着,等着靠岸在下去。 令狐蓉双手死死地抓住船舷,船舷都被她抓出几条痕迹,又过了两个时辰,这船总算是到了那座小岛。令狐蓉都等不及在船边架上木板,便跳进海中,朝令狐蓉走去。 曾承雨被柳怀永放在了一棵大树之下,靠着大树休息。 曾承雨已经悠悠醒来,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见到令狐蓉过来,张开嘴说道:“娘,我没事了。” “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令狐蓉说道。 这时船上的人都来走到了小岛之上,刘半仙走到曾承雨的身边,为她号了号脉,然后说道:“脉搏已经稳定,只是身子还很虚弱,多喝水,多吃东西,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令狐蓉点了点头,又马上跑回船上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壶水和一袋干粮下来,给曾承雨补充一点食物,曾承雨勉强吃了几口馒头,喝了两口水,便咽不下去了。 刘半仙说道:“吃馒头恐怕是不行,她现在需要吃一些补品,她身子虚得很。” 令狐蓉忧虑地说道:“出发的时候就准备了这些干粮,没有准备其它的,在这孤岛上,能有什么吃的。” 柳怀永说道:“你别急,我们不是在海边么,一会儿我去打几条鱼,给她熬点汤。” 令狐蓉听到此言,心中算是放心了一点,说道:“行,我马上去船上拿口锅下来。” “我去吧,”慕雪说完,便御起佩剑往船上飞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口锅下来,怀里还抱了两床棉被。 一床给曾承雨垫在了地上,一床盖在她的身上。 为了照顾好曾承雨,众人便四散忙了起来。柳怀永和刘半仙去海边打鱼,赵伯带着安雅去岛上拾柴,慕雪和令狐蓉则去捡树叶为曾承雨搭棚子,如萱有孕在身,便留了下来照顾曾承雨。 傍晚时分,篝火已经熊熊燃起,柳怀永和慕雪也是打了不少鱼,别说曾承雨,就是所有人一起吃,估计也吃不完。 柳怀永亲自掌勺,准备炖鱼汤。 令狐蓉一把拦住柳怀永,说道:“你行不行?不行就让我来,你要是弄得难吃死了,我们无所谓,要是我女儿好不起来,我跟你没完!”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除了水和鱼,什么都没有,给你炖,你能炖出什么来?”令狐蓉哑口无言,柳怀永神秘地一笑,说道:“但我炖就不一样了,我有盐!” “你哪里来的盐?”令狐蓉问道。 “海里这么多!”柳怀永说道。 “你能拿得起来?”令狐蓉白了柳怀永一眼,不屑地说道。 柳怀永也不说话,往岸边走去,然后在一块礁石上捡起一块布来,走到篝火旁,提着布在锅上面抖了几下,只见有细小的颗粒调入锅中。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柳怀永将布浸在海中,然后晒干,海盐就粘在了布的上面。 柳怀永摊了摊手,说道:“这盐我拿起来了么?” 令狐蓉又白了一眼柳怀永,说道:“赶紧炖,别废话。” 柳怀永... 半个时辰过去,鱼炖好了,居然还真有一丝鲜味在里面,令狐蓉赶紧盛一碗鱼汤,有夹了一条鱼在碗里,给曾承雨端了过去。估计曾承雨是真饿了,竟然吃得一干二净。 柳怀永见状,得意之色挂在脸上,对着大家大声说道:“来来来,吃鱼,快吃鱼...”一群人围着那口锅,还真把鱼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不剩! 这更是让柳怀永不可一世!嚷嚷着明天要给大家炖一锅更大的。只是大家都在拿着鱼刺剔牙,没人理他。 柳怀永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还得在这小岛上住几天,你们都得靠我的炖的鱼活着,你们这态度,对得起你们的衣食父母么?” 令狐蓉一怔,转过头问道:“什么,要在这小岛上住几天?” “是啊,刘老先生刚才打鱼的时候说的,”柳怀永说道。 令狐蓉转头看着刘半仙,刘半仙说道:“曾承雨现在身子很虚弱,要是继续走的话,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但是这海风过几天就要转向了,到时候我们就到不了蓬莱岛了,”令狐蓉说道。 听到此言,众人陷入沉思。这时柳怀永说道:“只能让你先去蓬莱岛,带人来接我们了。” 令狐蓉看了一眼病痛中的曾承雨,带着一丝不舍的语气说道:“只能这样了。” 船虽然停靠在海边,但还是会随着风浪颠簸,曾承雨不能上船休息,但如萱有孕在身,沙滩上风大,柳怀永便陪着如萱上船休息,其他人从船上拉了几床被子,都在海滩上休息了。 第二天,大家在船上搬下来足够的水和食物,还有其他用品,令狐蓉本打算一个人驾着船,前往往蓬莱岛,柳怀永觉得令狐蓉一个女流之辈,还是需要一个帮手帮她干点体力活,于是便叫张伯同她一起去。照顾安雅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了刘半仙。 本来上次在汕海城,大家就没有玩够,现在要在海岛上住几天,大家又高高兴兴地在海滩上玩了一阵。玩累了,大家便都在岛上的树下乘凉。 这时刘半仙说道:“这沙滩上风太大,晚上气温也低,不利于曾承雨恢复身体,咋们得在这岛上找一找,最好能找个山洞,我们搬到山洞里边去住。” 安雅一听要找山洞,她从来没见过山洞,站起来举起手大声说道:“我去找山洞,我去找山洞...” 说完便往岛的深处跑去,刘半仙赶紧站起说道:“你小心一点,别摔了,随即跟着安雅跑去。” 大家都笑了笑,柳怀永说道:“那就让她去找吧,反正她精神比我们好多了。”大家也确实有些累,不想动了,便都躺在大树下休息。 就在大家都迷迷糊糊只见,突然从小岛深处传来一声尖叫。 “安雅!”柳怀永叫了一声,便往小岛深处飞掠而去,众人随即也往小岛深处跑去。 等大家赶到,却见安雅扑在刘半仙的怀中哭泣,柳怀永关切地问道:“安雅怎么了?” 刘半仙往前指了指,大家顺着赵伯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一个洞穴。 “刚才安雅找到这个洞,就跑进去了,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被吓坏了,尖叫一声就跑出来了。”刘半仙说道。 柳怀永皱了皱眉,便往洞中走去,刘半仙和慕雪便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洞外面。 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突然,柳怀永停了下来,盯着地上看,刘半仙和慕雪赶紧上前,只见地上躺着一副骸骨。 刘半仙看了一会儿骸骨,说道:“这时狐族的骸骨。” “狐族的骸骨不是应该是狐狸么,这个明显是人的骸骨啊,”柳怀永说道。 “普通狐妖死后都会变回原形,但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他的骸骨是什么形那要看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如果死的时候是人形,那骸骨就是人形,如果死的时候是原形,那就是狐狸的骸骨。”刘半仙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狐族的骸骨?”慕雪问道。 “看尾椎骨,如果是人的,尾椎骨只有一块,但狐狸有尾巴,就算幻化成人形,他的尾椎骨也不会愈合,有四块,你看这幅骸骨,就有四块尾椎骨。而且他死后能保持人的形态,说明他生前修为颇高,”刘半仙说道。 柳怀永和慕雪看着一下这幅骸骨的尾椎骨,果然是四块。 “那他修为有多高?”慕雪问道。 “狐族划分修为境界的方式和人族不一样,但这只狐族的修为至少已经相当于是人族的上清境修为了。”刘半仙说道。 “上清境!修为确实不低了,在人族那边都能成一方之主了。”柳怀永随即又说道:“刘老先生对狐族研究很深啊。” “不过是对狐族兴趣比较大,所以就多了解了一些,”刘半仙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慕雪,然而慕雪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双眼死死地这副骸骨观察。 “你发现什么了?”刘半仙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狐人是被杀死的,”慕雪说道。 “嗯?”柳怀永和刘半仙都发出一声疑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柳怀永问道。 “他的颈骨被人捏断了,”慕雪指着骸骨脖子的部分说道。 柳怀永和刘半仙定睛看去,果然如此。 第二百零六章 血债血偿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狐族也有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啊。” “杀他的人才可怕,这幅骸骨除了颈骨被捏断,看不出其他地方还有损伤,看来是被人一击致命,你们试想一下,人族的一个上清境修为的人,要什么人才能直接一把拧断他的脖子?”刘半仙说道。 “至少太清境!”柳怀永说道。 然而慕雪此时并步说话,而是低下头去,仔细盯着这骸骨的手掌看,然后用手去碰了碰,没想到一碰就将这骸骨碰散架了,碎成一堆碎骨。 “刘老先生,你看得出来这骸骨有多少年了么?”慕雪问道。 “这骸骨在山洞里保存完好,但从你刚才一碰它就碎的情况来看,应该有上百年的时间了。”刘半仙说道。 “那这个山洞我们还住不住?”柳怀永问道。 “都死上百年了,你还怕什么?”刘半仙说道。 柳怀永想了想,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找其他洞穴吧,如萱怀孕了,住在这个洞里我感觉不吉利。”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那好吧,我们去找其他洞穴就是。”说完便和柳怀永打算出去,此时慕雪还蹲在骸骨旁边,本也打算起身出去,却瞧见骸骨下面有一个发亮的东西,埋在了泥土中,慕雪将这东西从泥土中刨了出来,是一枚玉佩,雕刻的是一只颇为健壮的狐狸拿着一只长矛,还挺好看的,慕雪便将这玉佩收在怀中,和柳怀永他们一起出去了。 除了洞穴,如萱赶忙问道:“里面有什么?” 柳怀永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是一副动物的骸骨,没什么。” 如萱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这个洞穴安雅肯定是怕了,我们再找找看下这岛上还有没有其他洞穴吧,”柳怀永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便朝另一个方向寻去,没走多久,果然又发现了一个洞穴,里面平坦干燥,通风又好,众人便把东西都搬进这个洞穴中,然后在这个洞穴住了下来,等着令狐蓉来接他们。 ※※※※ 天都峰,琅琊阁。 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仿佛预示着今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琅琊阁的大门被突然推开,狂风疯狂地涌进大殿,吹得大殿的烛火忽明忽暗,也让夏侯元仙的脸阴沉不定。 又是一道闪电,天地间忽然被照得一片苍白,这片苍白中,只见李淳风带着几名弟子走进大殿,李淳风面色凝重,在忽明忽暗的大殿内更显得有几分阴暗,而几名弟子手中,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包裹着,几名弟子将担架放下,快步走出了琅琊阁,大殿的门也被关上,大殿内的烛火平静了下来,然而大殿内的人的内心,却翻滚着惊涛骇浪。 琅琊阁内只剩夏侯元仙、李淳风和陆静修三人。 李淳风一把将白布掀开,只见担架上躺着的赫然便是武修阳的尸体。武修阳双眼圆睁,一副恐惧的表情,双手被扯断,脖子上几个深深的窟窿,死相惨不忍睹... 夏侯元仙一掌拍在太师椅上,太师椅瞬间化为碎片。 “是谁干的?”夏侯元仙怒不可遏地大声问道。 “不知道,”李淳风说道:“但是已经查清楚,武师弟先是接了一掌太一心经,接着被正一心经打伤,然后又被净明心经重创。” “你的意思是?”夏侯元仙转头对着李淳风说道。 “现在这天底下谁会三道无上心经?”李淳风说道。 “只有净明道!”陆静修说道:“前段时间武师弟安排在净明道的线人何沛文传来的消息就说,封擎苍和井元柏二人并没有死,而是偷偷藏起来修炼正一心经和太一心经!” “而且何沛文已经向净明道的掌门许旌阳自首了,”李淳风说道。 夏侯元仙双眼怒视前方,只是还是一言不发。 “还有一点可以确定,吴谨肯定是净明道派来的!”李淳风说道。 “这点也查明了?”夏侯元仙说道。 李淳风点了点头,说道:“武师弟正是在沙云城发现了吴谨那小子,把吴谨带走后武师弟就失踪了,后来我们找到了武师弟和尹苍坤的尸体,但唯独没有吴谨的,这肯定是净明道恼怒武师弟在他们那里安插眼线,又为了救吴谨,但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出动封擎苍和井元柏围杀武师弟。” 夏侯元仙眼中放出一种令人恐惧的神色,只见他双手摊开,仰头向天,犹如魔鬼般咆哮道:“净明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夏侯元仙突然转身,窗外伴随这一道闪电,大殿骤然发亮,夏侯元仙整个人犹如冒着寒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太一道和所有分支,全力缉拿吴谨,不论死活!”夏侯元仙的声音和这闪电一般充满寒意。 “那净明道那边...”李淳风用试探一般的语气问道。 “我会让净明道的鲜血染红整个罗浮山!”夏侯元仙平静地说道,然而李淳风和陆静修听到这话,却感到血脉喷涌! ※※※※ 跟这个野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吴谨发现这野人对他完全没有恶意,甚至对吴谨还有几分亲切感,只是碍于天诛剑的威力,他并不敢靠吴谨靠得太近,这个野人偶尔还会做出一些小孩子般的动作来讨好吴谨,比如捡到一块奇特的石头,他会丢给吴谨,意思是送给他,采到好吃的果子,他也会先丢给吴谨,总之这要这个野人得到了他喜欢的,或者他认为好的东西,他都会先送给吴谨,这让吴谨有些哭笑不得。 吴谨心想,这个野人应该能和安雅成为好朋友,这是安雅和慕雪他们一起去蓬莱岛了...想起慕雪,吴谨又是黯然神伤,这野人居然还能观察出吴谨心情不好,把一块烤熟了的熊肉丢给吴谨,还嗯嗯嗯的叫个不停,意思是叫吴谨吃肉,吃了就高兴了。 吴谨看着这野人脏成这样,是在没有一丝胃口,想着以后吃东西都得面对他,自己岂不是不被饿死,也会被恶心死。 当务之急是先给这个野人洗澡,其他的下步再说,吴谨盘算道。 “你太脏了,你先去找个河沟洗个澡吧?”吴谨对着野人说道。 那野人抬头眼睛转了转,然后头摇得向个拨浪鼓似的。 “我不会跑,我就在你旁边,”吴谨又说道。那野人又抬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完了,这野人比安雅还难缠,以后还要跟我同吃同住...吴谨一想到这些,整个人就感觉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那野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吴谨,一点也有没去找水源洗澡的意思,吴谨无奈,只好起身替这个野人找水源去,那野人果然老老实实地跟在吴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突然,吴谨想试一下,这个野人离自己最远能到多远,吴谨觉得这个问题比洗澡更为重要,于是转身对着野人说道:“你站着别动,我试一下你离我有多远你的头会疼,你明白吗?” 那野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使劲摇头。 “我不会跑,你要抓我我能跑得掉吗?”吴谨无奈地说道。那野人这才点了点头。 “站好!”吴谨恼怒地说道。 那野人像听到命令一般,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腿上,挺了挺胸,笔直地站在了原地,这让吴谨也有几分忍俊不禁。 吴谨慢慢地往前走去,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那野人便开始用手抱着头,喉咙中还发出了呼呼的声音,这是跟武修阳搏命时发出的声音,吴谨赶紧往前走几步,这野人才又恢复正常。 吴谨明白了,这天诛剑能压制这野人体内的三股真气,这野人要是远离了天诛剑,就会走火入魔,然后失去人性,嗜血好杀。 现在自己还真不能跑了,要是放这么一个怪物出去,这天下间恐怕没有谁能收得了他,如果那样这时间得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吴谨心中暗暗思忖。不过好在还能有一百米的距离,同吃同住都不怕,就怕要同睡... 不过这个野人还真是听话,吴谨叫他不动,他头疼了也不动,这会儿了还在那一本正经地站着,吴谨向那个野人挥了挥手,那野人高兴地朝吴谨冲了过来,快靠近的时候突然站住,然后拍着手嗯嗯嗯的叫,吴谨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吴谨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给这个野人找水源。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吴谨终于看到山谷中有一条小河沟,吴谨朝着那河沟指了指,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跑的。” 那野人看来已经十分相信吴谨,但是这个野人居然趴在了地上,眼中漏出兴奋的神色,四脚一瞪,朝着那条小河扑了过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然后这野人就在河里开心地玩了起来。只是吴谨看着那野人刚才那番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像一只狗··· 难道自己真的要像带一条狗一样带着他么?他始终是个人,这不太好吧,吴谨心中想道... 第二百零七章 沟通 然而那野人可没想这些,在水里面玩的可开心了,一会跳到半空,再落回水里,溅得吴谨一身水,一会儿又潜入水底,半天不上来。 他这一番折腾,身上倒是差不多了,只是那头发和胡子,看上去还是不堪入目,吴谨叫了他一身,指了指他的头,说道:“把你的头发和胡子好好洗洗。” 野人抓起自己的头发和胡子闻了闻,好像觉得没有什么异味,自己还挺满意的,抬头看了看吴谨,发现吴谨一脸鄙夷,这野人居然又拿起头发,用舌头舔了舔,看得吴谨的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吴谨赶紧将头转开,自言自语道:“算了,不管了,你洗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吴谨便不在理他,自己找了一块大石头躺下休息,躺着躺着,吴谨便睡着了。 睡梦中,吴谨感觉一阵香味飘了过来,吴谨顿时感觉饥肠辘辘,猛地睁开眼睛,却见野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上烤鱼。 野人见吴谨醒来,咧着嘴对着吴谨傻笑,吴谨看了一眼,这野人浑身湿漉漉的,虽然看上去身上某些地方还很污秽,但比洗之前,好多了,至少看着不会吐了。 鱼烤好了,那野人打算又给吴谨扔过来,吴谨赶忙说道:“别扔,插在地上我自己来拿。” 那野人鄙视一般地看了吴谨一眼,似乎是在说:“事真多。”然后将烤鱼的棍子插在了地上,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吴谨走了过去,将烤鱼拔了出来,退回到石头上吃了起来,吴谨还真没想到,这野人烤东西还真不错,昨天烤的熊肉和今天烤的鱼,味道都挺不错的,有个这样的人跟在身边也挺不错的,能吃能打,还听话,吴谨心中想道。 吴谨吃完鱼,心想,自己对这野人完全一无所知,问一下,看下能不能问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哎...”吴谨对着野人喊了一声。 那野人嘴里叼着一条鱼,抬头看着吴谨,这不禁又让吴谨觉得他挺像...那个啥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吴谨问道。 那野人一口将鱼吐掉,然后手不停笔画,嘴里嗯嗯嗯叫个不停,吴谨完全看不懂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你会写字吗?”吴谨问道。 那野人抬头冥思苦想起来...吴谨又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无奈,会不会写字还需要冥思苦想么? 那野人想了一阵,然后对着吴谨摇了摇头。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脑子还有问题,这以后怎么和他交流?难道真的把他当成...吴谨的这个念头再次出现在脑海,吴谨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走。 “你怎么不会说话?”吴谨继续问道。 那野人又开始仰头冥思苦想起来,看来这个问题又白问了,吴谨看到他这个动作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哪知这个野人站了起来,用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自己跳了进。 “你是说你被关了,所以不会说话了?”吴谨顺着他的动作说道。 那野人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张开,比了一个很长的意思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你被关了很长的时间,所以不会说话了?”吴谨问道。 那野人点了点头。吴谨顿时来了兴奋起来,看来这个野人也不是很笨,还是能表达出他的意思的、 那个野人继续站在圈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摇了摇手... “你是指你被关长了,脑子不好使了?”吴谨问道。 那野人又点了点头,然后用手在手掌上画,又向吴谨摆了摆手... “你是说你写字也忘了?” 野人点头... “你被关了多久?”吴谨问道。 那野人再一次仰头看天,冥思苦想起来,吴谨期待地看着他,哪知这次野人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被关起来?”吴谨问道。 这时野人从圈中跳了出来,然后又跳了进去,吴谨看不明白,那野人便又出来,然后再跳进去。 “你是说...你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吴谨说道。 那野人那野人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是主动让他们把你关起来的?”吴谨问道。 那野人使劲点起头来,双手使劲拍了起来。 吴谨这下纳闷了,他完全丧失人性,怎么会主动让别人把自己关起来了?不管了,这不重要,现在问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这身修为是从哪里学的?”吴谨问完,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野人看,生怕错过了野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动作。 这野人听到这个问题,竟然呆住了,目光呆滞,突然,这野人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显得十分愤怒,但吴谨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丧失人性的那种狂怒,而是一种正常的情绪表达,这野人越捶越凶,嘴中还啊呀啊呀地叫了起来,好像愤怒得有些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不问这个问题了,你不用回答了,”吴谨赶紧说道。 哪知那野人一听到这话,马上就不捶胸顿足了,也不嗷嗷叫了,立刻双脚蹲在地上,双手也放在地上撑着,一脸欢乐地看着吴谨,吴谨看着他那呆傻萌的模样,内心又是一阵彷徨... “你这些动作你是跟谁学的?”吴谨说道。 这时野人跳进刚才画的那个圈中,笔直地站着,站了一会儿,他又站了出来,双脚蹲在地上,双手也撑在地面上,学着刚才的样子。 “你是说你被关的时候,有条狗看着你?”吴谨说道。 那野人又开始点头,然后高兴地拍着双手。 “停下停下,别做这个动作了。”吴谨赶紧叫这野人停下,这野人一听,马上又双脚一并,一本正经地站着。 吴谨摇了摇头,心想,这野人到底是被关了多久?关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脑子也出问题了,还跟一只狗...学了一身狗样... “我总不能哎哎哎地叫你,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吴谨说道。 这野人挠了挠头,然后又对着吴谨使劲点头。 这取个什么名字呢?吴谨也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起来:“被关在怀阳洞里,叫怀阳?不行不行!柳伯父叫怀永,怀阳怀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兄弟呢,以后要是被柳伯父知道了不好,不能叫怀阳,那就叫杨怀吧,姓杨名怀。” “就叫你杨怀吧,怎么样?”吴谨说道。 那野人听到后使劲点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要不是忌惮吴谨身上的天诛剑,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杨怀,咱们先去一趟沙云城,给你剪个头发,剃剃胡子,再给你弄身新衣服,你看好不好?”吴谨说道。 杨怀听了,蹲在地上使劲点头,这次不但哈喇子流了出来,他还把舌头也伸出来了。 “以后不准蹲在地上,”吴谨大声喝道。 杨怀赶紧站了起来。 “把舌头也伸回去!” 杨怀又把舌头伸了回去! “口水擦了!” 杨怀用手在嘴上一抹。 吴谨见杨怀终于有个人样,满意地转身,往前走去。哪知吴谨刚一转身,这杨怀嘴一张,舌头又伸了出来,躺着哈喇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吴谨御上天诛剑,飞到天空,然而除了连绵无尽的群山,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你知道沙云城在哪里么?”吴谨回头问道,却看见杨怀张着嘴躺着哈喇子,吴谨刚要发怒,杨怀刷的一下就把舌头伸了进去! 吴谨摇摇头,心想,算了,以后慢慢纠正吧。 “你知不知道沙云城在什么地方?”吴谨又问了一遍。 杨怀摇了摇头。 “那你把我带到关你的那个地方去,”吴谨说道。 杨怀伸着舌头点了点头,“刷”地一下,人已在百米开外,吴谨赶忙跟了上去... 以吴谨的修为,哪里跟得上杨怀的速度,只见距离越拉越远,吴谨赶忙大声喊道:“你...等等我...” 杨怀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吴谨,竟然翻了一个白眼... 杨怀放慢了速度,但看杨怀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他浑身不舒服。杨怀时不时回头看一看吴谨,好像是在说:“你能快一点么?” 后来索性自己往前飞一段,然后停下来等吴谨,等吴谨赶上来,他再往前飞。一段时间后,杨怀似乎又索然无味,他...竟然绕着吴谨往前飞。每绕一圈,就对吴谨一番龇牙咧嘴... 终于到了怀阳洞,吴谨一看,只见几只野狼正在吞食尹苍坤等人的尸体,露出森森白骨,尸体已经被吞食得差不多了。吴谨仔细看了看,却找不到武修阳的尸体,难道被这些野狼给吃完了?武修阳的衣服这些野狼总不会吃吧,但武修阳的衣服也找不到。应该是被太一道的人发现,把尸体抬走了。 吴谨笑了笑,说道:“武修阳你作恶多端,如今落到尸骨无存,也算是你的报应。”说完便领着杨怀往沙云城的方向飞去。 快到沙云城,吴谨便落了下来,步行前往沙云城,杨怀倒也老实,紧紧跟在吴谨后面,但又与吴谨保持一段距离。 第二百零八章 打听 吴谨心想,那天在尹府前围观的人可不少,自己在那里又说出不少惊天动地的话,这沙云城能认出自己的人肯定不少,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要是被认出来了,还有些麻烦。 此时正好一个带着斗笠的农夫从吴谨身边经过,吴谨便掏了一点碎银,把那农夫的斗笠给买了下来,戴在头上,然后把斗笠压到最低,让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这才放心地往沙云城走去。只是杨怀在后面完全看不懂吴谨这是要干什么,嗯嗯嗯地指着吴谨的斗笠叫了几声,见吴谨走远了,又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沙云城外,只见有一个茶棚,几个喝茶歇脚的人正在高谈阔论,隐隐约约是在讨论这几天沙云城发生的事。 吴谨心想,这件事已经好几天了,武修阳死了,净明道肯定动了雷霆之怒,这沙云城现在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都不清楚,莽莽撞撞的闯进去要是撞进净明道的怀里那就麻烦了,先听一听这些人的谈论,了解一下大致情况。 于是吴谨对着杨怀说道:“我一会儿去那里喝茶,你坐着不准动,动一下我就用天诛剑打你屁股。” 杨怀一听吴谨要用天诛剑打他屁股,吓得舌头伸回嘴里,嘴巴也紧闭,头使劲点个不停。吴谨便朝那茶棚走去,便坐了下来。正要回头让杨怀也坐下,却见杨怀竟然蹲在吴谨的身后,只是嘴巴紧闭,也没淌哈喇子。、 “你给我坐下!”吴谨小声地对着杨怀喝道!谁知杨怀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去,引得旁边喝茶歇脚的人咯咯发笑。还以为吴谨带着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乞丐。 吴谨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指了自己对面的凳子,说道:“我是让你坐到凳子上来!” 杨怀便起身往吴谨对面的凳子走去,脚便要往凳子上踩去。 “嗯?”吴谨从喉咙发出一声。 杨怀看了看吴谨,挠了挠头,学着吴谨的样子将屁股放在了凳子之上,双手蜷缩在胸前。 “把手放下去!” 杨怀又学着吴谨的样子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茶棚的老板走了过来,看见杨怀衣衫褴褛,污秽不堪,以为是个乞丐,对着吴谨,脸上显出为难之色,说道:“客官,他这...” 吴谨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之上,那顿时喜笑颜开,一把将银子收在手中,一脸殷勤地问道:“客官要点什么?”那老板高声叫到。 “一壶茶,一盘馒头。”吴谨说道。 “好咧,您稍等,”那老板说道。 不一会儿,那老板便端上来一壶茶和一盘馒头,吴谨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杨怀见状,嘴巴张开,眼看舌头就要伸出来,吴谨赶紧说道:“你吃吧。” 杨怀从桌子上捡起一个馒头,便往嘴里赛去,吃了一口,脸上顿时漏出一副嫌弃之色,想吐,看了看吴谨,又不敢吐,于是便咬着馒头一脸哀求地看着吴谨! 估计这杨怀从来都是吃肉的,这馒头肯定不合他胃口,吴谨看了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说道:“你吐了吧。” 杨怀一口将馒头吐掉,手又向那茶壶伸去。 “坐好!不准动!”吴谨大声喝斥道。 杨怀感觉将手缩了回去,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吴谨又盯着杨怀看一会儿,确认他不在敢乱动,这才又继续吃馒头。 吴谨表面上在吃馒头,实际上侧着耳朵仔细听旁边两个人闲聊的内容。 这两个人脚下都放在一根扁担,扁担两头还挂着两个箩筐,箩筐用蓝布盖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是货郎,一个有些高,另一个则又黑又矮。这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 “前几天尹府发生的事你去看了吗?”那个高的货郎问道。 “看是看了,不过当天看完,我要去外地送货,就走了,这不,现在才回来,后来发生又发生什么事了?”矮个的货郎说道。 “后来的事精彩程度一点都不比那天差,我跟你讲,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个高的货郎一脸兴奋地说道。 “你快给我说说,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矮个的货郎被吊起胃口,赶忙问道。 “你知道那天出来指证尹怀玉身世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么?”高个的货郎说道。 “他好像是尹怀玉的朋友啊,那天我在现场的时候就听旁边的人说。”矮个的货郎说道。 “那有那么简单!他本是太一道门下弟子,名叫吴谨,后来叛徒太一道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叛逃太一道么?”高个的货郎带着一丝神秘的语气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快说,”矮个的货郎催促道。 “他杀了太一道掌门夏侯元仙的独孙——夏侯昊天!”高个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吴谨听到此处,差点没把喝在嘴里的茶给吐了出来,竟然谣传我杀了夏侯昊天!吴谨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与夏侯昊天决斗,夏侯昊天完好无损地被令高岑带走,夏侯昊天好端端的活着,怎么会谣传我杀了夏侯昊天呢?吴谨实在想不通,这谣言从何而起! “什么!他居然杀了夏侯昊天,那太一道岂会放过他!”矮个的货郎说道。 “肯定不会放过他啊,现在太一道已经发下指令,太一道所有分支,全力捉拿吴谨,不论死活!沙云城现在就已经贴满了这个人的画像!”高个的说道。 吴谨心中一惊,还好自己小心谨慎,要是莽莽撞撞地闯进沙云城,恐怕这会儿已经身陷囹圄。 “你以为这就完了,后边还发生了一件更可怕的事!”高个的货郎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事?” “那天那个吴谨不是被武修阳抓走了么?!” “是啊!” “后来那武修阳失踪了!据说太一道在城北的深山老林中找到了几具尸体,死状非常恐怖,像是被恶鬼撕碎的一般!但是却没有发现那个叫吴谨的尸体,城东头城隍庙的老道士掐指一算,原来这吴谨是恶鬼转世,来找太一道索命!”高个的带着几分惊悚的神情说道。 听到这里,吴谨不禁有些无语!恶魔转世都能传得出来! “恶鬼转世,那太一道压得住他么?”矮个的货郎问道。 “太一道道法通神,应该压得住吧,”高个的又露出几分犹疑之色,故如此说道。 “还发生了其他事么?”矮个的货郎问道。 “有啊,武修阳失踪,太一道大发雷霆,派了一个叫李什么的长老来查,那长老什么都没查到,一怒之下,把尹府全给灭门了!”高个的说道。 吴谨心中震撼!这姓李的长老肯定就是李淳风,他竟然把尹家灭门了!这太一道的人都是如此心狠手辣么! “哦,这武修阳也够冷血的!”矮个的说说完,又继续问道:“唉,那个云中忆不是找到自己的轻生儿子了么?叫...” “辛克云!”高个货郎的说道。 “对对对!那辛克云是秋家的孩子还是尹家的孩子啊?”矮个的货郎问道。 吴谨又是一阵无语,看来这猎奇的心理才是人的本性! “这就不知道了,云中忆把他带回云府治病去了,后来就谁也没有见过!”高个的货郎说道。 过了一会儿,那高个的货郎继续说道:“不过云中忆真的是一个好人,尹怀玉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都把他带回云府去了,而且这次李淳风要把尹怀玉带走!云府的人都不敢违逆,就只有云中忆站出来护着尹怀玉!” 吴谨心中一惊!李淳风要带走尹怀玉,肯定是因为自己与他关系不一般,这尹怀玉要是落在太一道手里,这条命还保得住么? “这太一道的长老要人,云中忆护得住么?”矮个的货郎问道。 “谁说不是呢?这李淳风刚把尹府灭门!谁敢惹这尊大神!不过这尹怀玉也真是好样了,为了不连累尹府,自己站出来,让李淳风带走!明天李淳风就要把尹怀玉带回太一道。”那高个的货郎说道。 这时只见两名太一道的弟子走到城门口,吴谨都不认识这两人,想想自己刚进内门就逃出太一道,自然是很多太一道的弟子都不认识! 那两个货郎赶紧将嘴闭上,生怕自己的谈论被太一道的弟子听见,无端惹怒他们。 那两名太一道并没有理会众人,而是直接朝城墙上看去,手中还拿着几张纸,看来是在找地方张贴什么东西! 那两名弟子在城墙上选中一个地方后,只见一名弟子将手中的米汤网墙上一泼,另一人随即将手中的纸张贴了上去! 然后那两名弟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所有在城墙根的人见太一道的人走了,全部围了上去,看这太一道贴了什么!吴谨压低了斗笠,也往城墙那走去,杨怀也真听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连手都没有动过! 那两个货郎也凑了上去,高的那个捅了捅矮个的那个,说道:“写的什么啊?给我念念!” 第二百零九章 去毛 那矮个的白了高个的货郎一眼,然后看着城墙上的告示念了起来:“今有逆徒吴谨,欺师灭祖,叛逃本道,现本太一道同三十六分支,全力捉拿逆徒吴谨,若有能人,助本道捉拿吴谨,死活不论,赏银一万两,提供消息者,赏银五千两!太一道示! 这矮个的货郎念完,众人哗然,大家纷纷议论开来: “这太一道出手真阔绰,死的活的都给一万两!” “这吴谨乃恶鬼转世!没有大能耐谁能抓得了他,谁又能杀得了他,这告示最关键的是,提供消息这也能得五千两!那咱们这些普通人也能挣这笔钱,谁要是看见这吴谨一眼,那他可就发了!” “是啊,是啊!我看这笔钱咱们兴许还真能挣得着!搞不好咱们在这云州的某个深山老林里就碰见这吴谨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讨论着怎么发这笔横财!吴谨微微抬头,朝这告示看了一眼,确实如那矮胖子所言,而且上面还把自己的画像都给画了上去! 吴谨赶忙低下头来,退出人群,然后走到杨怀身边,小声说道:“咱们走!”二人便瞧瞧地离开了沙云城,又回到了深山老林中! 吴谨心想:看来这太一道对自己是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会不惜出动太一道所有分支一起抓捕我,还下如此大的血本,发动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来搜寻我的讯息!大不了以后自己就跟着这杨怀过野人的生活,这倒没什么!但李淳风把尹怀玉抓回去,目的肯定是为了逼问自己的下落,尹怀玉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是逼问不出来,尹怀玉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但是有李淳风在一旁,那怎么可能从他手上救人? 就在吴谨为难之际,又见杨怀伸着舌头对他大喘气... 自己身边不是有个绝世高手么?吴谨不怀好意地对着杨怀笑了笑,对这吴谨突然的热情,杨怀似乎有所警觉!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头看着吴谨! “明天帮我去救个人好不好?”吴谨一脸谄媚地对着杨怀说道。 平时这杨怀挺听话的,这会儿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边说还边躲着吴谨,生怕吴谨上去武力威胁他。 “救人是做好事!又不是做坏事,而且以你的修为,这完全是举手之劳!”吴谨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 但这杨怀就是不答应,一个摇头! 吴谨对着杨怀坏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天诛剑,说道:“你答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可用天诛剑打你屁股了!” 这杨怀见到天诛剑,被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脸上也尽是害怕之色。 “就是救个人,没什么难的,你就答应了吧,”吴谨继续劝道。 这杨怀咬了咬牙,竟然还是还是摇头,这下吴谨也纳闷了,这杨怀是吃了什么药了? 吴谨拿着天诛剑往前走了一步,这杨怀便退一步,吴谨连续走几步,这杨怀就往后退几步,吴谨大叫一声:“别跑!”拿着天诛剑就冲了上去,这杨怀怕腿就跑,吴谨追,他就跑,吴谨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几圈下来,把吴谨累得够呛!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吴谨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怀一听到此话,眼睛一转,指了指吴谨,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往前跑了几步! “你有病啊!你逗我吗?叫我继续追你!”吴谨看到杨怀这个动作后没好气地说道。 杨怀使劲摇手,自己往前走,然后指了指吴谨,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你是要我跟你走?”吴谨说道。 那杨怀使劲点头,又开始又蹦又跳的拍手!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吴谨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野人便开始比一些奇怪的动作,嘴里也嗯嗯嗯的叫个不停,吴谨完全看不明白,心想:估计也是要带自己去一个他认为好玩的地方,叫我陪他玩!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你确定我答应跟你走,你就帮我救人?”吴谨问道。 那野人停下所有动作,表现出一副很正式的样子,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谨心中一阵无语,没想到这杨怀居然还会跟自己谈条件!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明天跟我去救人!”吴谨生无可恋地说道。然后便又看着杨怀在那拍着手活蹦乱跳起来! 吴谨心想:要救人也不能明目张胆去救人啊,得准备一下,顺便把杨怀这身毛给处理了,沙云城是不能去了,找一个偏僻一点的镇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主意打定,吴谨便带着杨怀一路往西边飞去,路上看见了两三个小镇,吴谨觉得还不够偏僻,自己还是很有可能会被认出来,吴谨足足往西飞了一千余里,才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小镇,这与其叫小镇,还不如说就是一个村子,三三两两的房子坐落在一条破烂的马路边上,偏偏在入口处还挂着一面旗子,上面秀着三个大字:二郎镇。 这二郎镇虽然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但吴谨非常满意,又远又贫穷,而且吴谨还在山上观察了一阵,确定这个小镇没有什么修道的人,这才带着杨怀进入小镇。 但这个小镇真是太贫穷了,吴谨逛了一圈,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裁缝铺和理发店了。 就在吴谨犯难之际,只听旁边传来一声杀猪的嚎叫,吴谨转头一看,只见几个壮汉正将一只猪死死地按在杀猪凳上,一个屠夫一刀子捅进那只猪的的脖子,一股鲜血飙出,伴随着那只猪刺耳的嚎叫,四只脚使劲蹬了几下,便一命呜呼。随后有人端上来一盆滚烫的开水,泼了上去,那屠夫拿着一个矬子,对着那只猪矬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把一身猪.毛全给矬没了。 吴谨看了看那只猪,又看了看身边的杨怀,杨怀此刻正正升长舌头,躺着哈喇子看着那只猪,见吴谨回头看着他,以为吴谨要带他去吃猪肉呢,一脸兴奋地看着吴谨。“想不想吃猪肉?”吴谨问道。 杨怀一擦口水,对着吴谨猛点头! “那一会儿你得听我的!”吴谨一脸坏笑地说道。 杨怀又是一阵点头,脖子都快摇断了。吴谨便领着杨怀朝那屠夫走去。 那屠夫看见吴谨和杨怀,以为是吴谨带着一个叫花子来讨东西吃,不等吴谨说话,挥起他的矬子大声嚷道:“走,走,走!我们这没东西施舍给你!” 这屠夫话刚落音,便见一个银亮亮的东西落在自己脚下,屠夫低头一看,居然是银子,这屠夫一把将银子捡了起来,满脸堆笑地对吴谨说道:“小的眼拙,原来是为有钱的主,不知有何贵干?” 吴谨指了指杨怀那一身的毛发是,说道:“用你的矬子把他的这身毛给我矬了,我再给你一两银子!” 那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谨,有看了一眼杨怀,说道:“小兄弟,我这是给猪矬的,给人矬,那不把皮也给矬下来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就只管矬,伤了算我的,”吴谨说道。 这屠夫还是有几分犹豫。 “银子不挣了?”吴谨带着诱惑的语气问到。 这时屠夫旁边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大声起哄:“他叫矬就矬呗!你跟银子有仇啊?” “好!矬就矬!”那屠户大声说道。 说完便从旁边端了一张凳子出来,吴谨便对着杨怀说道:“去,坐上面去!” 杨怀便老老实实地坐了上去,那屠夫捞起杨怀的头发,似乎无从下手,后过头来,对着吴谨说道:“不用开水烫一烫,我感觉不顺手啊!” 吴谨... “赶紧矬!”吴谨大声喝道! 那屠户便抓起一把头发,用矬子矬了下去,顿时便矬下一攥毛下来,疼得杨怀龇牙咧嘴!杨怀腾地站起来,吓得那屠夫往后跳了一步。 “还要不要吃猪肉了?”吴谨对着杨怀大声说道。 那杨怀嘴中呜呜叫了两声,又不情愿地坐了下去。吴谨便示意那屠户还是有些害怕,指着杨怀问道:“他不会打我吧?” “不会,他要是打你一拳,我给你一两银子。”吴谨说道。 “好咧,”那屠夫兴高采烈地走上前,抓起杨怀都头发矬了起来,估计那屠户这会儿还巴不得杨怀会忍不住痛,跳上去给自己一顿拳打脚踢,自己也能挣一笔银子。 吴谨心中暗笑,要是这杨怀真给你一拳,恐怕你就没命花这银子了。 已杨怀的修为,那矬子岂会伤得了他,只是这毛发被搓掉,着实有几分疼,但为了有猪肉吃,又得忍着,杨怀心中很是愤怒,感觉是上了吴谨的当,喉咙中一直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屠户手脚倒还算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杨怀的头发和胡子给矬得干干净净。屠户还打了一盆水,把杨怀的脸给洗得干干净净,吴谨对这屠户的工作也是比较满意,还多赏了他一两银子。 第二百一十章 救人 这杨怀也算是漏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居然是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吴谨盯着杨怀打量了一阵,似乎这个光不溜秋的老头看着很是不习惯,要一直看到看习惯为止。 这杨怀刷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旁边那头猪嗯嗯嗯的叫不停。 吴谨笑了笑,又丢给那屠户一两碎银,说道:“给这老头炒一锅肉来!”那屠户拿着银子便兴高采烈的炒肉去了。 这二郎镇突然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主,顿时把大家都吸引了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挣上一笔银子。 吴谨挠了挠头,然后大声说道:“我要给这老头买件衣服,旧的也行!” 人群刷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当吴谨纳闷之际,只见一群人拿着旧衣服朝吴谨冲来... 吴谨在人堆中为杨怀选了一件稍微好看一点的一副,给杨怀换上,这老头不说话的话,总算有了一点人样。 吴谨又让杨怀吃了一大锅猪肉,这才让他的心情又重新阳光起来。最后,吴谨在二郎镇又买了两个面粉袋子和一根绳子,在众人的不解和不舍中,离开了二郎镇。 出了二郎镇,吴谨边用天诛剑见两个面粉袋子伤戳了两个洞,然后将面粉袋子套在了杨怀头上,只漏出了杨怀的两只眼睛。 “明天咱们就带着这个袋子去救人!”吴谨对着杨怀说道。 杨怀带着面粉袋子,对着吴谨点头,吴谨看不见杨怀的大舌头和哈喇子,顿时觉得这面粉袋子太有用了! 第二天,天刚亮,吴谨就带着杨怀到了李淳风等人回太一道的必经之路上。这个地方,就算李淳风是带着尹怀玉飞回太一道,也必须要经过这里。 吴谨隐藏在一块巨石之下,闲来无事,吴谨便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武修阳! 武修阳要秋弘业杀死岳天佑父子,可谓是一石三鸟,其一是借治病要求秋弘业离开云中忆,达到他联合尹家和云家,扩大太一道的实力范围的目的;其二是控制秋弘业,谁知道秋弘业竟然被许旌阳收为亲传弟子,这一点恐怕武修阳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之中还安排了一个眼线在净明道,而且这个眼线就在净明道掌门身边。这其三就是利用岳天佑的脊血炼制了九阳紫金丹和九阴紫金丹!九阳紫金丹虽说救了慕雪一命,但武修阳当初的主要目的,肯定是为了炼制九阴紫金丹!因为当时太一道夏侯元仙等人就已经计划除掉慕雪的父亲慕博远,逼慕博远服下九阴紫金丹,好替夏侯昊天那废柴开辟丹田! 提到夏侯昊天,吴谨又是感觉奇怪,怎么会谣传我杀了夏侯昊天呢?!难道夏侯昊天已经死了?当初杜仲老伯牺牲自己的性命才救下了我和慕雪,然后我们便仓皇逃走,这一点李淳风最清楚,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杀夏侯昊天。 不对!吴谨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还有一个黑衣人偷袭李淳风,要不然我们根本逃不掉,如果夏侯昊天真的死了的话,会不会是那黑衣人所为!那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了吴谨的脑海中。 就在吴谨胡思乱想之际,杨怀对着吴谨嗯嗯嗯的叫了起来,吴谨抬头看了一眼杨怀,却见杨怀的手在往天上指,吴谨顺着杨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有几人正在天空御剑飞行,吴谨定睛一看,为首的赫然便是李淳风!身后还跟着令高岑和十几个玉清境的弟子,尹怀玉被他们五花大绑,控制在十几个玉清境的弟子当中,李淳风飞行的速度并不快,想来是怕身后的玉清境弟子跟不上,这才放慢速度。 吴谨对着杨怀示意了一下,二人将面粉袋子套在了脑袋之上,然后又用绳子系在腰间,这样这根身子便将吴谨和杨怀连在了一起,确保了吴谨和杨怀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百米。 吴谨看了看杨怀,只见杨怀神情凝重,他似乎感受到了天上之人的修为非同一般,舌头都伸了回去,双手双脚伏在地上,喉咙中还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看着杨怀凝重的样子,吴谨不禁也有几分紧张! “准备好了么?”吴谨问道。 杨怀回过头来看着吴谨,突然将面粉袋子一取,然后嘴一张,舌头又伸了出来,哈喇子也随之躺了出来,对着吴谨使劲点头! 看来是吴谨想多了,杨怀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紧张,在他看来,所有人都一样,都不堪一击! “我们要救的就是那个被绑着的人,一会儿尽量不要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吴谨说道。 杨怀点了点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分别 “他就是那个被关在怀阳洞地底下的人,”吴谨说道。 尹怀玉想起来了,他和吴谨逃离怀阳洞时,就发现地底下还关有人,只是当时没有找到入口,加上时间紧迫,就没有继续找下去。 “是他把武修阳杀了?”尹怀玉打量着眼前的杨怀,实在有些相信。 “刚才你没看见他一掌逼开李淳风和令高岑么?”吴谨说道。 尹怀玉啧啧了两声,然后开始围着杨怀转了起来,杨怀见有人围着他转,心里很不高兴,喉咙里又开始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好像...有点...”尹怀玉吞吞吐吐地说,然后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嗯,他被关的时间太长了,脑子被关出了问题,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话也不会说了,字也不会写了,还跟一只狗学了这一身的狗模狗样的,”吴谨说道。 “他这么厉害,谁关得了他?”尹怀玉说道。 “他说他主动让人关的,”吴谨说道。 “你不是说他不会说话么?”尹怀玉问道。 “他比动作告诉我的,”吴谨不耐烦地说道。 “对了,他应该是被你们尹家长房的人关的,你知道点什么消息么?”吴谨问道。 “长房居然还关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我从来没听说过啊!”尹怀玉也是有些吃惊地说道。 “你都没听过的话,那他的身份还真不好查了,”吴谨喃喃自语道。 嗯,二人看着又开始看着杨怀思索起来,就在这时,却听见尹怀玉的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他们没给你东西吃?”吴谨问道。 “嗯,从昨天起就没给过东西给我吃,”尹怀玉说道。 吴谨笑了笑,然后走到湖边,对着杨怀说道:“去弄点鱼来,别跑远了!”那杨怀脸上一悦,四脚一蹬,“嘭”地一声,就跳进湖中,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又把尹怀玉看得目瞪口呆... “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尹怀玉有些小心谨慎地问道。 “嗯!” “他武修阳都杀了,为什么不杀你?”尹怀玉继续问道。 “因为他怕我的这把剑,”吴谨说完便从怀中掏出天诛剑。 尹怀玉从吴谨手中拿过天诛剑,拔出来仔细看了一下,感觉很普通,便说道:“没什么特别啊,他为什么会怕?”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怕!”吴谨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就在这时,只听水中哗的一声想起,便有一人冲天而起,然后落在了吴谨和尹怀玉身边,这人自然就是杨怀,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只鱼,嘴里还叼着一条鱼。然后将三条鱼扔在了吴谨的面前,又是一脸谄媚地看着吴谨。 “去捡些干柴来,把这三条鱼烤了,”吴谨坐在地上继续发号施令。 杨怀又是“搜”的一下,就去捡柴去了,再一次把尹怀玉看得目瞪口呆... 篝火熊熊燃烧,鱼香四溢,尹怀玉则是不停地咽口水,杨怀白了尹怀玉一眼,似乎是在说:居然还有比我更嘴馋的人。 鱼终于烤好了,故不上烫嘴,尹怀玉和杨怀都是狼吞虎咽起来,好像在比谁吃得更快。吴谨也是饿了,加上这杨怀烤的的鱼味道着实不赖,也低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人便将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心满意足地用手剔着牙。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吴谨问道。 “我打算把许春花找到,带他到我父母房子那里,一边照顾她,一边为我父母守灵,”尹怀玉说道。 “她可是杀死你父亲的仇人!”吴谨说道。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离她而去,怎么不令她疯狂?复仇虽然蒙蔽了她,但她说得也对,没有她,我们一家三口都活不下去,至少她让我父母多活了二十多年,让我享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尹怀玉说道。 吴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尹怀玉,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好人!” 尹怀玉白了一眼吴谨,问道:“你呢?你什么打算?” “我答应了杨怀,要陪他走一趟,”吴谨说道。 “他叫杨怀?”尹怀玉问道。 “嗯,我给他取的名字,”吴谨说道。 “怎么这么难听?”尹怀玉说道。 吴谨... “你要陪他去哪里?”尹怀玉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比划不清楚,不过我猜是去一个他认为好玩的地方,让我陪他玩。”吴谨说道。 尹怀玉笑了笑,说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去青州醉仙楼找水桃,带回家,等着孩子出生,照顾孩子,就此一生,”吴谨淡淡地说道。 “不去找慕雪了?”尹怀玉问道。 吴谨的心情一下子被这句话拉到了谷底,杨怀要杀自己的那一刻,吴谨满脑子都是慕雪的身影,那是吴谨就知道,自己深爱的还是慕雪,自己也从来没有将慕雪忘记,慕雪就藏在自己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随时等待着爆发... “是她不让我去找,”吴谨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说道。 “唉···人生的路上,有一段路,总得你自己走!”尹怀玉淡淡地说道。 经历了这次挫折,尹怀玉的人生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以前的贵公子作风已经收敛了很多,见自己勾起了吴谨的伤心事,心中也有些不忍,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二人沉默一阵之后,尹怀玉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回去了,咱们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自己小心!”吴谨说完,二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尹怀玉便御剑飞走了。 看着尹怀玉渐渐远去的背影,吴谨心中也是一阵落寞。 “你要我跟你去哪里?”吴谨转过身对着杨怀说道。 杨怀用手往北边指了指,嘴中嗯嗯嗯的叫个不停。 “北边?那不是跟我回家很顺路?”吴谨说道。 杨怀使劲摇了摇头,继续指着北方,双脚还跳了起来,显出几分着急。 “走吧走吧,你带路吧,我们快去快回,”吴谨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杨怀将绳子又往腰间一套,然后将另一端丢给了吴谨。吴谨心想,这也不错,你带着飞速度快多了,于是便绳子也套在自己腰间,杨怀见吴谨将绳子系好,双脚一蹬,带着吴谨向北边飞去。 三天过去了,令狐蓉的船还没有到,这不禁让曾承雨有些担心,每天都在海滩上张望,有时等到大晚上也不回去休息,无论柳怀永的等人怎么劝,也劝不动。 这一日,曾承雨又去海滩上等她的母亲去了,柳怀永等人则继续在山洞中休息,就在大家都百无聊赖之际,却听到曾承雨传来惊喜的尖叫声! “肯定是令狐蓉带着船来接我们来了!”柳怀永大声说道,说完便和大家一起往海滩上蜂拥而去。 到了海滩,只见曾承雨指着海面,大声叫喊:“娘!我在这里···” 柳怀永等人朝海面看去,只见一艘巨船漂浮在海面之上,船身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有几十只船桨在海面时隐时现。 令狐蓉也是站在船舷上,对着曾承雨使劲挥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雨儿”... 柳怀永等人也是很兴奋,等了这么多天,令狐蓉终于回来了,柳怀永还担心令狐蓉出什么意外的话,那这一群人岂不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孤岛之上。 船是早就看见了,还是如上次一样,就是老是到不了,柳怀永等人在岸边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这艘大船才到这座小岛。 大船刚刚靠岸,令狐蓉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船,和曾承雨抱在了一起。 “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曾承雨险些哭起鼻子来。 令狐蓉一脸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是娘的错,娘来晚了。” “瞧你们母子俩,才三天不见,就这般模样,我看你们俩以后就用一根绳子捆起得了,”柳怀永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令狐蓉转过身,白了柳怀永一眼,说道:“等到了蓬莱岛,我就把如萱带走,看你能熬得住几天!” 柳怀永不自然地笑了笑,不敢再取笑令狐蓉。 这时又从船上下来了几个人,这见这几个人个个身强体健、虎背熊腰,这几人走到沙滩以后,便对着众人张望起来,看样子是在找谁是天狐。 令狐蓉冲着那几人朝如萱的方式示意了一下,那几人的目光便同时向如萱投了过来,眼神中满含激动与敬畏。 突然,这几个人对着如萱跪了下去,如萱不知所措地看着令狐蓉,不知该如何是好,令狐蓉走到如萱的旁边,小声说道:“叫他们起来就可以了!” “你们...起来吧,”如萱小声说道,看来如萱是适不适应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说起话来也不利索。 那几人站起来之后,其中一人转身对着大船一挥手,只见有大船上有两人,扛着一顶轿子踏浪而来,直接落在了如萱的面前,然后对着如萱做了一个请如萱上轿子的手势。 如萱看了一眼柳怀永,柳怀永笑了笑,示意她上去,如萱便坐进了轿子,那两人抬着轿子又淘浪前行,上了大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幻狐 剩下的人,能飞的,就直接飞上了大船,修为不够的,便等着狐族的人划着小船来接。人都上了大船之后,船便起航,向着蓬莱岛驶去。 大船之上,柳怀永对着令狐蓉说道:“他们怎么都不爱说话?” “因为天狐是狐族天生的领袖,所有的狐族都要臣服在天狐之下,在天狐面前,是不能随便言语的,要不然会被视为不敬,遭受严厉的处罚!”令狐蓉说道。 “那我怎么见你在如萱面前像个话唠一样,”柳怀永说道。 “你...”令狐蓉被柳怀永这一句话直接气结! “没有没有,令狐阿姨那是关心我,照顾我,所以才会对我多说一些,”如萱赶忙给令狐蓉找个台阶下,说完还恨恨瞪了柳怀永一眼。 柳怀永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和令狐蓉斗嘴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令狐阿姨,你快跟我说说狐族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儿该干嘛我都不知道,出了丑怎么办?”如萱对着令狐蓉说道。 令狐蓉笑了笑,说道:“你是天狐,我们狐族找了三千多年才找到的天狐,没有规定说天狐该说什么话,该干什么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天狐,不管你怎么做,在我们狐族看来,你都是对的,不容置疑的!” “你们这是在培养暴君啊!”柳怀永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调侃令狐蓉。 “你闭嘴!”哪知令狐蓉还没说话,如萱抢先对着柳怀永喝道。 柳怀永尴尬地笑了笑,不在说话,柳怀永的这番动作,反倒是惹得其他人偷偷发笑。 “令狐阿姨,你告诉我,现在狐族是个什么情况啊?”如萱兴致勃勃对对着令狐蓉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情况?”令狐蓉说道。 这一问可把如萱给问住了,歪着脑袋想了想。 “狐族现在吃得饱穿得暖不?” 连旁边的几个狐族侍卫听到这话,也是想笑,但又不敢笑,一张脸憋得通红,柳怀永则第一个大声笑了出来。 “你,把那个大笑的给我扔海里去!”如萱指着旁边的侍卫说道。 这可是天狐下的命令!如萱旁边的侍卫刷刷就跑到柳怀永旁边,将柳怀永围住,便打算上前抓柳怀永!把柳怀永吓得,赶忙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如萱,说道:“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好吧,你们回来。”如萱对着那几个狐族守卫说道。 “以后没我的命令,你不准笑,不准说话!”如萱对着令狐蓉命令道。 柳怀永则是一脸苦瓜相,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如萱。 “听到没有!”如萱大声喝道。 “听到了,”柳怀永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如萱嘻嘻一笑,小声说道:“真好用。” 令狐蓉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柳怀永,说道:“活该!你这乌鸦嘴现在可以闭上了?” “令狐阿姨,咱们不理他,你跟我讲讲狐族除了天狐还有些什么狐啊?”如萱说道。 “咱们狐族,除了天狐,还有银狐、玄狐和幻狐。”令狐蓉说道。“他们有什么区别么?”如萱问道。 “银狐主修硬功夫,所以一般体格比较强健,像你旁边的这几个侍卫,他们就是银狐,”令狐蓉指了指如萱旁边的侍卫,说道。 “玄狐主要修炼法术,幻狐则主要修炼幻术,善于迷惑别人。”令狐蓉继续说道。 “那狐族三千多年来都没有天狐,岂不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政?”慕雪在一旁问道。 “那倒不是,银狐和玄狐都有长老统领,两位长老算是在代替天狐行使天狐的职责,领导所有狐族,”令狐蓉说道。 “不是还有幻狐么,幻狐的长老呢?”慕雪问道。 “幻狐的长老过世了,没有长老。”令狐蓉说道。 “过世了难道就没人来接替幻狐的长老之位么?”慕雪深感奇怪,不禁问道。 “对呀,幻狐的长老之位难道还能空着么?”如萱也在一旁问道。 “我们幻狐有个规定,当幻狐长老的,必须要修炼幻冥境,才能当长老,上一任长老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幻狐修炼到这个境界,所以长老一职就一直空着,”令狐蓉说道。 “你们幻狐这么不争气?居然...”柳怀永忍不住又想讽刺几句令狐蓉,见如萱的眼光已经瞪了过来,赶紧将嘴巴闭上。 令狐蓉也瞪了柳怀永一眼,说道:“我们幻狐绝大多数都被派到岛外去寻找天狐,哪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修炼,留在岛上的幻狐为数也不多。” “为什么单单只有幻狐被派出去寻找天狐啊?”一直没有说话的曾承雨开口问道。 “因为我们幻狐善于幻化,不易被人类察觉出我们的身份,”令狐蓉说道。 “不止那么简单吧...”柳怀永嘿嘿一笑,小声说道。 这句话虽然话中有话,但也没有明着调侃令狐蓉,而且如萱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愿意,所以柳怀永没经过他的命令就开口说话,如萱也没找他算账。 “是是是!是没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幻狐还善于...魅惑!”令狐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曾承雨,你知道你父亲...” “你闭嘴!”柳怀永话刚说一半,又被如萱给生生的堵了回去。 “幻狐善于幻化,那能千变万化不?”如萱又继续问道。 令狐蓉笑了笑,说道:“不是千变万化,是我们幻狐成人类的话比其他狐族更逼真,更不易被人类察觉出来。” “那幻狐修炼到什么境界能千变万化?”如萱继续童真地问道。 “我们幻狐一共有幻清、幻灵和幻冥三个境界,修炼到哪个境界都不能千变万化,只能是修为越高,幻化就越逼真。”令狐蓉说道。 “幻狐应该有...”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半仙突然开口了,然而话说了一半,好像又觉得不妥,便不说了。 “刘老先生,怎么了?”如萱问道。 “没什么,是我记错了,”刘半仙说道。只是慕雪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刘半仙,她可不相信刘半仙说的什么记错了。 只是如萱听了有几分失望,说道:“哦,还以为修炼到一定境界能随心所欲的幻化呢!” “那你跟我说说现在银狐和玄狐的长老是谁吧,免得我一会见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叫,那就难为情了,”如萱继续说道。 “现在银狐的长老叫宗雍,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好人,就是年级很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了,幻狐的长老叫华宪,华长老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而且越活越年轻,现在的身体比以前更好了,总之这两个长老你见了肯定都会很喜欢的,”令狐蓉带着几分自豪说道。 如萱哦了一声,便朝大海深处望去,看来对蓬莱岛,如萱满心期待。 ※※※※ 天都峰,琅琊殿。 李淳风面色有些惭愧地站在大殿之上,而夏侯元仙则是一脸凝重。 “你是说两个套着面粉袋子的人从你手里面把尹怀熙给劫走了?”陆静修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准确的说是一个,这两人用一根绳子连在一起,而后面一个修为不高,被前面个人拖着走,完全没有半分用,反而是个拖油瓶!”李淳风说道。 “他们用绳子连在一起干嘛?”陆静修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前面那个人修为实在太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李淳风还带着一丝后怕说道。 “这天下间还有李师兄你也自叹差距巨大的人?”陆静修知道李淳风历来比较自负,现在居然听到从他口中说出自己完全不是别人的对手,这让陆静修也有几分意外! “陆师弟,我绝非危言耸听,此人一掌便将我击退,而且他手上带着尹怀熙,身后还拖着一个拖油瓶,我也追不上他!”李淳风说道。 “师兄你知道此人用的是那一道的心法么?”陆静修问道。 “那一掌...是...净明心经!”李淳风说完,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元仙! 听到此言,夏侯元仙那细小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几分! “又是净明道!净明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修为如此高之人!”夏侯元仙有些恼怒地说道。 “会不会是许旌阳?”陆静修问道。 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此人是许旌阳的话,我们就得更加小心了!” “为什么?”陆静修问道。 “如果他是许旌阳的话,说明我们和净明道的差距已经越拉越远了!”李淳风说道。 “你的意思是此人的修为和掌门师兄比起来也...”陆静修说到此处,也是不在说下去。 只是夏侯元仙除了刚才的表情稍微动了一下,现在脸上又恢复到平静如水!恐怕此刻夏侯元仙内心也是翻江倒海,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李淳风见夏侯元仙还是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三道相争,争的就是太清境的实力,以前我们太一道有五个太清境的人!正一道只有三个,原本还以为净明道只有四人,没想到他们还隐藏了两个,我们还被净明道暗害了两个长老,此消彼长,现在我们要和净明道一较高下的话,恐怕面上的实力已经不够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蓬莱岛 “而且净明道在暗中已经开始行动,在渐渐蚕食我们,我们要是还不为所动的话,恐怕就只能坐以待毙了!”李淳风继续说道。 夏侯元仙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淳风师弟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心意!” 李淳风一听此言,立即紧声问道:“那掌门有何打算?” “我已有计划,只是时机还没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等时机到了,我自会给净明道致命一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夏侯元仙平静地说道。 李淳风一听,顿时面露喜色,问道:“掌门师兄你向来深谋远虑,我就知道你胸有成竹,掌门师兄你快跟我们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说了!时机未到!”夏侯元仙冷冷地说道。 李淳风见夏侯元仙语气已经开始冷峻,便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李淳风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事还禀告掌门师兄!” “什么事!” “秋弘业他向净明道自首了,净明道将他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了!我们这枚棋子算是废了!”李淳风说道。 “废了就废了,净明道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要不要这颗棋子都已经不重要了,”夏侯元仙说道。 ※※※※ 大船又在海上飘荡了两日两夜,蓬莱岛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这与其说这是一个岛,倒不如说这是海对面的另一片大陆,据令狐蓉说,蓬莱岛足足有两个梧州大,所有的狐族,不下百万,全部在这个岛上。 整个蓬莱岛郁郁葱葱,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完全将这座岛覆盖了起来,然而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蓬莱岛中央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从上到下一片焦土,寸草不生!与整座岛屿格格不入,就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东西一般。 令狐蓉指了指那座漆黑的山峰,带着一丝落寞的神情说道:“那就是月啼山,我们狐族的圣山,被天火焚烧的圣山,三千年过去了,那月啼山依然寸草不生,仿佛是上天想让我们狐族永远记住这个耻辱,而我们狐族也被钉在这根耻辱柱上,被盯了三千年!”说着说着,令狐蓉的神情激动起来,甚至带着一丝疯狂!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历史,我们又有了天狐,我们狐族就要崛起!重回三千年前的盛世辉煌!”令狐蓉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疯狂... 令狐蓉的这一幕,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曾承雨突然有些害怕地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母亲... “行行行,就让如萱带着你们统治世界吧!”柳怀永不合时宜的一句嘲讽,把令狐蓉从疯狂的幻想中带回了现实! “是创造我们狐族的历史,狐族的文明,狐族的辉煌!”令狐蓉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怀永,义正言辞地说道。 刘半仙看着那寸草不生的月啼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满是悠远而又复杂的神情。 “刘老先生看到这月啼山好像感慨很深啊?”慕雪站在刘半仙旁边小声说道。 “触景生情而已,”刘半仙淡淡地说道。 大船终于在蓬莱岛靠岸,巨大的沙滩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个老头站在其中,两个老头都已白发苍苍,年逾古稀,其中一个老头出着一跟拐杖,身形岣嵝,面色有些憔悴,另一个老头则胖了许多,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令狐蓉小声对着如萱说道:“那杵着拐杖的就是银狐的长老宗雍,另一个就是玄狐的长老华宪。” 如萱点了点头,便走下船去,其他人也想跟着下船,被令狐蓉一把拦住。 如萱向着宗雍和华宪走去,走着走着,如萱开始幻化为原形,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狐狸。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在阳光下闪动着华丽的光泽,身段优椎,四肢匀称,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挺神气地竖立着。 原来天狐是红色的! 此时宗雍和华宪二人脸上也是漏出激动的神色,然后也幻化成原形,宗雍本来体型小手,幻化成原形之后,却肌肉高耸,骨骼雄健,威风凛凛!而本来胖乎乎的华宪幻化成原形后却是体型瘦小,一双狐眼满是精悍! 宗雍和华宪看着眼前的天狐,然后缓缓跪了下去,将头贴在了沙滩之上。 此时沙滩外的树林中影子晃动,只见一只狐狸的头漏了出来,接着两只、三只...数不清的狐狸出现在了树林之中,成群结队地涌上沙滩,不一会儿,巨大的沙滩上便密密麻麻站满了狐狸,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时令狐蓉也幻化为原形,站在船上一声长长的狐鸣,所有的狐狸纷纷对着天狐跪了下去,头紧紧地贴在沙滩之上,场面之壮观,令柳怀永等人也是深感震撼! 蓬莱岛的中央有一个湖,叫做泉湖,泉湖的周围有三座山峰:孤山、空山和无名山,银狐的族长宗雍居住在空山, 玄狐的族长华宪居住在孤山,无名山本是幻狐的族长居住,但由于幻狐族长空缺,无名山便一直空着。 狐族迎回天狐,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银狐的长老宗雍和玄狐的长老华宪共同宣布,今晚要举族大庆。泉湖边上搭起了无数顶帐帐篷,巨大的篝火像一个花圈一般将泉湖围了起来,所有的狐族都载歌载舞。 在泉湖最大的那块草坪上,搭建了一顶最大、最华贵的帐篷,地上还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摆放着矮腿的雕花木桌,如萱坐在正中,旁边还有两名狐族侍女侍奉,宗雍和华宪等狐族重要的人物坐在如萱的左手方,成一字排开。柳怀永等人则坐在如萱的右手方,也是一字排开。 只是柳怀永这边少了两人,那便是安雅和张伯,安雅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这种欢庆场面,让她坐在一个地方只吃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连帐篷都没进,便嚷着要出去玩,谁都劝不住,没办法,张伯只好陪她去玩! 帐篷的正中,只见几名狐族少女偏偏起舞,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单从这几个狐族少女便可以看出,这狐族的魅惑之术果然不同凡响。 酒过三巡,华宪挥手示意舞女退去,然后对着如萱说道:“族长大人,我想向您介绍一个人。” 如萱微微一笑,说道:“华长老不用如此客气,叫我如萱就可以了,您要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啊?” 华宪指着坐在下首的一名女子说道:“她叫纽馨儿。”然后华宪又对着那名叫做纽馨儿的女子说道:“馨儿,快见过族长。” 只见一名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长裙的女子站了起来,脖子上围着红狐围脖,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熊熊的篝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就连柳怀永也不禁感慨,好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 这么女子对着如萱盈盈一拜,说道:“馨儿见过族长。” “自从上一任幻狐族长...她去世之后,”说道这里,华宪的表情似乎有一点不自然,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这些年来,幻狐一族一直是在馨儿的统领之下,幻狐一族也被她管理得有声有色,只是限于幻狐族长必须要达到幻冥境才能担当,所以这幻狐族长一直虚位以待,但只要有天狐亲自册封,幻狐长老一职则不受幻冥界的限制,而且馨儿现在已经是幻灵界巅峰,达到幻冥境也是指日可待,如今幻狐一族为我们狐族寻回天狐,立下汗马功劳,我想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册封纽馨儿为幻狐一族的长老,令狐蓉在寻回天狐中立下头功,册封令狐蓉为幻狐二长老,让大家喜上加喜,岂不更好?”说完华宪又对宗雍使了一个眼色。 宗雍便也站起来说道:“幻狐现在寻找天狐的使命已经结束,出去寻找天狐的幻狐也要陆续回来,幻狐的队伍会逐渐壮大起来,幻狐不可一日无主,馨儿不给他明确身份的话管理起幻狐一族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我看这件事族长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如萱听了也是脸上一喜,说道:“这当然好啊,来来来,我现在就册封...” 如萱话还未说完,只见纽馨儿跪在了地上说道:“馨儿感谢族长和二位长老的好意,但请恕馨儿难以从命,幻狐一族一生以寻找天狐为己任,三千年才完成使命,不被处罚就已经是族长和二位长老开恩了,岂敢奢求奖励。而且幻狐的祖宗定下了幻冥境才能担任族长,那作为幻族的子嗣,就要遵从先祖的规定,要是乱了规矩,以后任何幻狐都可以当长老的话,这对幻狐一族来说隐患实在太大,所以还请族长您收回成命!” 第二百一十四章 长老 纽馨儿说完,众人都是一愣,慕雪也觉得奇怪,这纽馨儿已经行使了幻狐长老的职责,却拒绝担当族长,这纽馨儿看上去妖娆妩媚,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这倒令慕雪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这时柳怀永将头凑到令狐蓉的耳边,小声说道:“看来你当二长老是没戏了!” 令狐蓉恨恨地瞪了柳怀永一眼,说道:“你给我闭嘴!”柳怀永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然后才将头转开。 宗雍和华宪也没想到钮馨儿居然会拒绝,一时也有些目瞪口呆,如萱看了一眼宗雍和华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宗雍说道:“馨儿,你可是...还在想念你的...” “宗长老你想多了!”钮馨儿突然讲声音提高了三分,直接打断宗雍道。宗雍也没想到钮馨儿反应会这么强烈,站在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这时华宪站起身来说道:“钮馨儿以身作则,不坏了幻狐祖宗定下的规矩,令人钦佩,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馨儿上了幻冥界再请族长册封也不迟,反正我看也等不了多久了。” 华宪给宗雍搭了一个台阶,宗雍便赶紧说道:“华长老说得对,这事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说完便赶紧坐了下去。 如萱也赶紧说道:“那好,我们就等钮馨儿入了幻冥界再议此事。” “馨儿谢过族长及二位长老,”钮馨儿说完,又是对着如萱和两位长老盈盈一拜,只是这时她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慕雪小声对刘半仙说道:“你说宗长老要说谁,让这钮馨儿如此激动?”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恐怕这里面还有些往事他们不愿提起,只是这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要不你卜一挂?”慕雪笑着说道。 “卜你个大头鬼!”刘半仙笑喝道。 这时帐篷内没人人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如萱为了缓和气氛,开口说道:“二位长老,你们打算把我们安排住到哪里啊?” 宗雍和华宪都是一愣,他二人也没想到如萱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是苦笑了一下,宗雍拍着脑袋说道:“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忘了安排了。” 华宪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哎呀,一听到令狐蓉寻回天狐,我们都是高兴得忘乎所以,没想得起这事来。” 如萱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来了七个人,我看无名山也是空着,我们就去住无名山吧。” 听到此言,宗雍和华宪又是一愣,二人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我们住在无名山有什么不方便么?”如萱问道。 “怎么会不方便,这整个蓬莱岛都是族长的,族长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只是...”华宪有些为难地说道。 “只是什么?”如萱问道。 “只是无名山现在已经有人住着,如果族长您真想住无名山的话,您给我两天时间,我这就把他换个地方住,然后把无名山打扫干净再请您过去住。”钮馨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这时坐在宗雍下首的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腿,一边说道:“你一个代长老不去住无名山,反而让其他人去住无名山,现在好了,族长想去住你又不能马上腾出来!” 这句话显然触怒了纽馨儿,只见她将酒杯往桌上一扔,说道:“我幻狐一族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管?” 谁知那汉子并不惧怕,大声说道:“你幻狐的事我不想管,但是...!” “狄达,你住嘴!”宗雍不等这个叫狄达的人说完,便出言喝止! 华宪长老也是有些生气,怒喝道:“在族长面前争执,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天狐!有没有和跟宗雍这两把老骨头!” 这狄达悻悻坐了回去,但显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又从桌子上捡起一只猪蹄,往嘴里塞去。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如萱这刚登上族长大位,下面的人就表现出几分不和谐,这让如萱感觉是由于自己的原因造成一般,心里有些难为情起来 。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无名山已经有人住了,那就算了,随便在空山和无名山找几间房屋,够我们七人住就可以了。”如萱为了缓和气氛,故说道。 “怎么能随便找房间,族长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马上把我的阁楼腾出来,让族长和你的朋友屈尊先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再给族长另觅您称心的住处,”宗雍说道。 “这怎么能行!我一来就把宗长老逼得没有住处,这让狐族怎么看我这个族长,随便给我们找个住处,够我们七人住就可以了,”如萱说道。 宗雍还欲说话,如萱手一挥,说道:“这就算是我这族长下的第一道命令吧,宗长老你只管去安排就是了。” “这...那好吧,那就先暂时委屈一下族长了。”宗雍也是有几分难为情地说道。 如萱赶忙挥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为了避免冷场,如萱又把那几名狐族少女叫了进来,让他们继续翩翩起舞... 宗雍则从身后叫了一名侍卫,对他小声说了几句,那侍卫便出去了,看来应该是给如萱他们安排住处去了。 慕雪对着刘半仙笑了笑,说道:“看来这蓬莱岛故事还很多啊!” 刘半仙也点点头,说道:“狐族看来和人族差别也不大,也有勾心斗角!” 舞女一曲舞跳完,华宪端起酒杯,对着如萱说道:“族长,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吧,族长都还没有跟我们介绍你的这几位贵客呢。” 如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带了几个外人来蓬莱岛,还没有跟二位长老说一声,这实在有点不礼貌。 于是如萱赶忙将柳怀永等人给宗雍和华宪介绍了一遍,宗雍将手中的酒杯一举,对着柳怀永等人说道:“诸位是族长的好朋友,那就是我们蓬莱岛的贵宾,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全力满足!” “宗长老客气了!”柳怀永端着酒杯客气地说道。 几人又是一阵寒暄,气氛倒是颇为融洽,这让如萱也稍稍安心了许多。 这时一名银狐侍卫走了进来,说道:“启禀长老,族长的住处已准备完毕。” 宗雍嗯了一声,那名侍卫便退了下去。宗雍走到如萱身旁,说道:“族长,您的住处已准备妥当,您长途奔波,已经很累了,我看今晚就到这里,我送您和您的几位朋友回去休息吧。” 在大海上颠簸的这些时日,慕雪确实没有休息好,身子已经疲惫至极,于是说道:“好吧,那就有劳宗长老前面带路了。” 于是如萱等人辞别华宪等人,出了帐篷,又去将安雅找到,一行人便随着宗雍往空山而去。 蓬莱岛孤悬海外,现在虽然已进入冬季,但蓬莱岛完全没有一丝寒意。皓月当空,空山、孤山、无名山像三个巨人一般矗立着,俯视着如萱等人... “宗长老,馨儿不想当幻狐的长老是不是另有隐情啊?”如萱突然开口问道。 “为何会这么说?”宗雍问道。 “我看您问她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时候,馨儿姑娘好像有些激动,不想你再继续说下去!”如萱说道。 宗雍叹了一口气,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的,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到底是什么事嘛,宗长老您快说给我听听!”如萱居然像一个小女孩一般拉着宗雍的袖子撒娇道。 可能没有想到这个狐族的族长居然会对着他撒娇,宗雍也是有些措手不及,随即乐呵呵地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 “这上一任幻狐长老名叫纽媚儿,和纽馨儿是两姐妹,二人感情极好!自从她姐姐死后,纽馨儿伤心了很久,还躲起来不见我们,过了好几年,她才重新出现,然后就接替她姐姐管理幻狐一族,但是她一直对幻狐一族的人说,她是替她姐姐管理幻狐一族,此生绝不染指幻狐长老之位。刚才我想问她是不是还对她姐姐不能释怀,可能提及了她的伤心事,所以她才情绪有些激动,还望族长您不要介意。”宗雍说道。 “我哪里会介意,当时听了她说的那番话,我心里可佩服得很呢!现在听长老您这么一说,我更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这种情深义重的姐妹了。”如萱说道。 “馨儿确实是高风亮节,深明大义,这一点我和华宪都是佩服不已!”宗雍也感叹地说道。 “纽馨儿现在年龄也不大,他姐姐的年龄也应该大不到哪里去,怎么就去世了呢?”慕雪站在队伍的后面问道。 宗雍听到此言,回头打量了一下慕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然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对啊对啊,纽馨儿的姐姐怎么就去世了呢?”如萱在一旁继续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处死 如萱本来就是族长,现在又带着撒娇的语气问宗雍,纵然宗雍心中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说。 “她姐姐不是去世了,”宗雍说道。 “嗯?不是去世了!?这是什么意思?”如萱问道。众人也是对宗雍的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她姐姐是被我和华宪处死了!”宗雍淡淡说道,只是淡淡的语气中,包含的无奈恐怕只有宗雍自己心里才能体会。 “你们怎么把她姐姐处死了?”如萱失声问道。 “她姐姐年轻时也被派出去寻找天狐,寻了几年,没有寻到天狐,自己一个人回到蓬莱岛,然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而且任何人都不见,就是拼命修炼,她修炼的那个劲头,想在想起来我也有几分后怕!”宗雍说道。 “她怎么修炼了?”如萱问道。 “她竟然在月啼山用烈焰焚身!把自己浑身皮肤烧得没有一块完整的,她本来也有倾世之容,这番修炼下来,把自己折磨成一个魔鬼一般。”宗雍带着几分心悸的语气说道。 众人听完,也是感到有几分可怕。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把她处死了?”如萱问道。 “当然不是,”宗雍说道。 “纽媚儿本来天赋就不错,如此修炼之下,她成了幻狐一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幻冥境幻狐,上上任幻狐长老去世后,她就顺利成为了幻狐一族的长老。”宗雍说道。 “那后来呢?”如萱问道。 “她当上幻狐一族的长老后,终于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宗雍说道。 “她有什么目的?”如萱问道。 “她竟然向我和华宪提出来,要倾银狐、玄狐、幻狐三族之力,杀向海对面,把人族灭了!”宗雍说道。 众人听到此言,惊得合不拢嘴!这纽媚儿居然要灭了人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这么疯狂的想法?”如萱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我和华宪也调查了一番,毫无结果,后来我们去月啼山她查看她修炼的地方,发现她用来焚身的烈焰里面,戾气很重,我们怀疑她是被那烈焰里面的戾气迷失了心智,才导致她有如此疯狂的想法。”宗雍说道。 “那你们答应了她吗?”如萱问道。 “当然没有,我和华宪当场一口回绝!然后我们还劝他放弃这个想法,但是无论我和华宪如何劝她,她都是不为所动。”宗雍说道。 “然后呢?”如萱问道。 “纽媚儿见我们拒绝了她,她竟然一意孤行,要一个人带着幻狐一族杀向人族,她这无异于以卵击石,让她胡闹下去,幻狐一族必定葬送在她手里。”宗雍说道。 “所以你们处死了她?”如萱说道。 宗雍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了幻狐一族,只能如此了!”说完宗雍也是情绪有些低落,看来这件事确实非他所愿。 “宗长老你也不用难过,你和华长老这样做是对的!我支持你!”如萱对着宗雍安慰道。 有族长的支持,确实让宗雍释怀了不少,宗雍笑了笑,说道:“这件事都过去一百年多了,这一百年多年,每次和纽馨儿见面,我心里都会想起这件事,但我们从来没有谈论过此事,这件事摆在我们和纽馨儿之间,如鲠在喉,令人难受!” “那纽馨儿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慕雪问道。 宗雍再次打量了一下慕雪,似乎对慕雪的提问颇有几分在意。 “纽馨儿对这件事的反应完全出乎我和华宪的意料,纽馨儿当初就是她姐姐的左膀右臂,要追随她姐姐杀到人族去,她姐姐被我们处死后,她躲起来伤心了好几年,后来她再次现身后,除了在我们面前绝口不提她姐姐以外,其它的没有什么不正常,而且对我和华宪极为尊敬,甚至主动提出愿意率领幻狐一族接受我和华宪的领导。” 宗雍说道。 “难怪你称赞她高风亮节,深明大义。”如萱说道。 宗雍笑了笑,说道:“是啊,其实我们也在暗中观察纽馨儿,怕她走上她姐姐的老路,这么多年下来,她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样,一心就是兢兢业业管理幻狐一族,所以我和华宪才推荐她担任幻狐一族的长老,算是对她姐姐一个交代吧。”宗雍说道。 “嗯嗯嗯,纽馨儿一定会明白你和华长老的心意的。”如萱说道,脸上漏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宗雍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 几人继续往空山上走去,在半山腰,宗雍带着他们拐了一个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远处是辽阔的大海,海浪冲刷着海滩,发出哗哗的声音,月光下也的大海静怡又不失壮阔,别有一番韵味。而如萱等人站的地方,像是在一个海湾半山的山谷之中,旁边是一条小溪流淌,小溪的旁边,有几间用竹子修建的楼房,虽然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建筑,但竹屋掩映在竹林之中,与整个山谷融为一体,让人有种说不出善心悦目。 宗雍指着那些竹屋说道:“这叫文昌楼,虽然简陋了一些,但安静,风景也好,族长您和您的朋友就屈尊先在这住下。” 如萱双手捧着脸蛋,一脸高兴地说道:“不屈尊,不屈尊,这里很好,说完便朝竹楼跑去。” 宗雍似乎也被这个天真烂漫的族长给感染,脸上漏出欣慰的笑容... “族长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宗雍冲着如萱的背影喊道。 “好...”主楼内传出如萱的声音。 柳怀永无奈地遥遥头,便对宗雍说道:“劳烦长老您了。” “何烦之有,你们也快去休息吧,”宗雍说完,便辞别众人,独自回去了。 柳怀永等人也走进这文昌楼,这确实是个好地方,想着从罗浮山不远万里来到蓬莱岛,寻找一个避世的地方,一路上对和蓬莱岛是既期待,又害怕,要是狐族不容纳,要是蓬莱岛没有令狐蓉说的那般好,那该怎么办?下一站又能去哪里?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远超柳怀永等人的期望,心中的隐忧也被驱散,这才是真正让柳怀永他们心情爽朗的地方。 慕雪站在楼台之上,心情也是有一种久违的轻松,仰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明月,不知为何,吴谨的脸庞竟然出现在了月亮之上,慕雪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慕雪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再向那月亮看去,吴谨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慕雪不但心情没有一丝好转,反而又是一阵失落笼罩心头,慕雪重重地一跺脚,口中暗骂一句:“死吴谨!”然后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个严严实实。 一夜就这样过去,海面的曙光和温暖的海风将众人唤醒,当他们起床来到大厅,丰盛的美食已经放在了桌子之上,众人上去又是一阵狼吞虎咽,看得两个狐族侍女目瞪口呆... 众人吃完,柳怀永拍着胀鼓鼓的肚子说道:“这里真是天堂啊!” 令狐蓉眼睛一闭,说道:“要不是因为如萱,谁愿意带你这种吃啥啥啥不剩的人来蓬莱岛!” 柳怀永嘿嘿一笑,说道:“现在晚了,你现在是甩不掉,也赶不走喽!” “卑鄙无耻、厚颜无耻、恬不知耻、寡廉鲜耻!”令狐蓉像吐琵琶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 柳怀永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令狐蓉,说道:“别顾着挖苦讽刺了,想想你自己吧,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没干了?” “我能有什么事没干?”令狐蓉不屑地说道。 “还在为自己找到天狐而沾沾自喜呢? ”柳怀永说道。 “有屁快放!”令狐蓉怒吼道。 一声怒吼,把柳怀永也吓得一撤,稳了稳身子,说道:“你身为幻狐一员,回来后跟着我们到处蹭吃蹭喝,你就不该去跟你的那个纽馨儿代族长报个到么?” 令狐蓉一愣,神色顿时有一丝慌乱,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令狐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道:“馨儿族长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不会有什么的。” 柳怀永也不说话,翘起二郎腿一脸笑意地看着令狐蓉,把令狐蓉看得更窝火,却有不好发火! “看见你就心烦,我出去走走!”令狐蓉对着柳怀永说道。 说完便往起身楼外走去,曾承雨随即跟了上去,说道“娘,我也和你去转转。” “我也去!”慕雪说道,昨晚因为突然想起吴谨,让她的心情倒现在还是不是很好,便想着和令狐蓉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三人便结伴往外走去,身后还传来柳怀永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走走也好,别跟你们的代长老巧遇了。” 令狐蓉懒得理他,继续埋着头大步往前走。 三人直接来到泉湖边上,一夜的狂欢,泉湖一片狼藉,此时时辰尚早,泉湖边上只有几名狐族的年轻男子在打扫卫生。 令狐蓉哪里有心情闲逛,带着他们两人便径直往无名山走去,纽馨儿就住在无名山的山脚。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处罚 慕雪见令狐蓉有些焦急,便说道:“纽长老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她怎么会在意你这点小事。” 令狐蓉依然眉头不展,说道:“那是你们外人的认为!” 慕雪一愣,难道这纽馨儿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又是另一番为人? 远远的,一座阁楼出现在了慕雪的面前,令狐蓉指着那阁楼说道:“纽馨儿就住在那阁楼里,阁楼后面就是幻狐的无名山!” 慕雪朝着纽馨儿住的阁楼看去,只见一栋两层的小阁楼,精致典雅,朴素大方,阁楼前还用围栏围出一个小院,小院内花花草草种得也不少,盆景假山也不少,倒还有几分情趣,阁楼后面巍峨的无名山像是张开了怀抱,将这栋阁楼揽入怀中,只是... 只是这阁楼看起来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就是让人看着有些别扭。 慕雪又随着令狐蓉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小院前,慕雪冲着阁楼又张望了一阵,终于发现这阁楼别扭的地方了,这阁楼居然是修在路中间,把从这里上无名山的路给堵死了... 慕雪不禁暗暗发笑,这哪里是什么住所,这明明是无名山的哨所,上山的人都必须要从纽馨儿的房间穿过。 此时令狐蓉嘱咐慕雪和曾承雨在外面等着,她要独自一人进去。这让慕雪不禁有些好奇,从昨晚纽馨儿的表现来看,她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但看令狐蓉的表情,这纽馨儿似乎还有另一面没有展现出来, 这让慕雪如何按捺得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便对着纽馨儿居住的阁楼张望起来,只见阁楼的窗户全是打开的,有一扇窗户正对这小院,慕雪环视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对曾承雨说道:“你先一个人出去转转。” “你要干嘛?”曾承雨问道。 “哎呀你别管,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慕雪说道。 曾承雨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依言走开了,慕雪见曾承雨走远,马上蹑手蹑脚地往小院中走去,悄悄的蹲在了窗户之下,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去,此刻只见令狐蓉恭恭敬敬地站了了纽馨儿的面前,而纽馨儿则坐在一张椅子之上,屋内除了他们二人,纽馨儿的旁边还站了两名狐族少女。 这时只听纽馨儿开口说道:“终于想起我这个代长老了?” “不是不是,我是担心如萱族长初来蓬莱岛,不适应这边的环境,所以才继续呆着她身边照顾她,以至于忘了来面见长老,”令狐蓉说道。 纽馨儿哼了一声,说道:“是么?我看你是认为自己寻回天狐,认为可以骑在我头上,才对我如此不屑一顾吧!” “绝对没有此事!还请长老恕罪!”令狐蓉带着一丝焦虑的语气说道。 谁知纽馨儿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令狐蓉,你可知罪!” 突如其来的大喝把令狐蓉吓得身子一抖,小声说道:“不知长老...所指何罪?” “哼,那叫曾承雨的女孩可是你的女儿?”纽馨儿喝问道。 听到此言,令狐蓉显然神色有些慌张, 强装镇定地说道:“是!不过...” “难道你不知道幻狐一族的规矩么?”不等令狐蓉解释,纽馨儿直接喝斥道。 “我知道,在外寻找天狐的幻狐禁止与人族发生感情!”令狐蓉说道。 “那现在你怎么解释!”纽馨儿喝问道。 “我当时被净明道的长老曾一耿抓住了,他为了研究妖气,竟然想把我杀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对他使用魅惑之术,我也是逼不得已!”令狐蓉说道。 纽馨儿冷笑了一声,说道:“在我面前你还不老实!非要我拆穿你么?” 令狐蓉咬了咬嘴唇,说道:“属下句句实言!” “看来你真是有些功高盖主了!”纽馨儿说道:“你说曾一耿是净明道长老,那我问你,这曾一耿是什么修为?” “太清境...”令狐蓉说道。 “你又是什么修为?”纽馨儿继续问道。 “幻...清境...”令狐蓉再次底气不足起来。 “哼!幻清境,只不过相当于人族的玉清境,以你的修为,你魅惑得了净明道的长老?”纽馨儿质问道。 “我...这....”令狐蓉语无伦次起来。 “这可能是曾一耿对我有感情,才心甘情愿被我魅惑,但我对他是没有感情的!”令狐蓉说道。 “还在狡辩!你要是对他没有感情,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他生个女儿?”纽馨儿提高的声音质问道。 站在窗外偷听的慕雪心想,这纽馨儿心思还挺缜密的。 令狐蓉见实在狡辩不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纽馨儿的面前,说道:“属下知错了,属下愿意接受处罚,只求长老放我女儿一马,她...她现在也算是半个狐族的人了!” “哼,这只是一罪,等我把你的罪状摆出来,再数罪并罚!”纽馨儿说道。 令狐蓉一惊,心想:还有其它罪状?! “跟着你回来的那几个人是人族的吧?”纽馨儿问道。 “是...”令狐蓉答道。 “你不知道蓬莱岛禁止私带人族上岛么?”纽馨儿质问道。 “他们都是如萱族长的朋友,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令狐蓉说道。 纽馨儿眼神一冷,说道:“你是在拿族长压我么?” “属下不敢,但我又岂敢违抗族长的命令?”令狐蓉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纽馨儿突然大发雷霆,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就算是族长!也不能坏了狐族三千年来定下的规矩!” 令狐蓉一脸惊异地看着纽馨儿,她万万没想到这纽馨儿居然敢讲出这样的话!纽馨儿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说过头了,感觉恢复神色,对着令狐蓉大声斥责道:“这件事你难辞其咎!” “我...”令狐蓉想了想 ,还是屈服了。 “属下知罪!” 慕雪听到这里,心想:且不论令狐蓉与大家的私交,但论如萱在狐族中的地位,如萱要带人上岛,令狐蓉又岂敢阻止,纽馨儿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你以为一句知罪就没事了吗?”纽馨儿冷冷地说道。 “属下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令狐蓉说道。 “哼,你犯了私通人族和私带人族上岛两条重罪,我罚你这辈子在无名山做苦役!永远不准踏出无名山一步!”纽馨儿说道。 “什么?!”令狐蓉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纽馨儿会处罚得如此之重! 慕雪也有些为令狐蓉鸣不平,这纽馨儿将私带人族上岛的罪名强加在令狐蓉身上就算了,但就论这处罚来说也是明显有些过重了。 “怎么,你刚才不是在说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么?”纽馨儿说道。 令狐蓉咬了咬牙,说道:“反正回到蓬莱岛我也不打算再出去了,在哪里呆着也一样,属下愿意接受处罚!” 纽馨儿也是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令狐蓉居然愿意接受这处罚! “长老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么?没有的话属下告退了。”令狐蓉说道。 这时慕雪透过窗户的门缝看进去,正好看到纽馨儿的脸色极其难看,一双媚眼恶狠狠地瞪着令狐蓉! “你认为你可以找族长给你撑腰么?你认为你找回天狐就可以骑在我的头上么?我告诉你,休想!”纽馨儿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告退了。”这时令狐蓉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道,说完令狐蓉便起身打算出去。 慕雪也见令狐蓉要出来了,打算退出院子,哪知慕雪刚转身,就听见纽馨儿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充满幻狐特有的妩媚,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寒意,慕雪又转身,继续蹲在窗户下偷听。 令狐蓉听到这笑声也站定身子,转头看着纽馨儿。 “其他人是如萱带上岛来的,我赶不走,但你女儿曾承雨应该不是如萱带上岛来的吧,”纽馨儿突然变换语气,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听得慕雪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令狐蓉一听纽馨儿提到她女儿,不由得紧张起来,说道:“长老,您这是要?” “我要把曾承雨赶出蓬莱岛!!!”纽馨儿对着令狐蓉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表情,像是得意,又像...慕雪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表情。 “我女儿又没有犯错,你为什么要把她赶走!”令狐蓉情绪也激动起来。 看到令狐蓉激动的表情,钮馨儿好像很满意,脸上一笑,说道:“因为她不是狐族!” “她也是半个狐族,身上一半是幻狐的血脉!”令狐蓉争辩道。 “那也不是狐族,不过是一个人不人、狐不狐的怪物,这种怪物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我只是赶她走,没有要她的命,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钮馨儿说道。 “钮长老,你怎么罚我都没有关系,求你不要赶走我女儿好不好?”令狐蓉乞求道。 钮馨儿看着令狐蓉,妩媚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命门 慕雪终于看清楚钮馨儿的表情,那是一种施虐的表情,令狐蓉的命门在她女儿身上,钮馨儿已经抓住了令狐蓉的命门,这让她心里很痛快,她很享受看到令狐蓉痛苦的表情,慕雪心中暗道:这钮馨儿心里怎么这么阴暗... “请长老明言,我令狐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令狐蓉见钮馨儿铁了心要对付她,索性直接问道。 “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钮馨儿说道。顿了一下,钮馨儿面色一寒,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说道:“只是你做了一件对不起整个幻狐一族的事,所以我不能饶你!”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幻狐一族的事?”令狐蓉问道。 钮馨儿哼了一声,说道:“要留下你女儿也行,你得替幻狐做一件事,当时弥补你对幻狐一族犯下的错!”钮馨儿说道。 令狐蓉见事情还有转机,顿时脸上一喜,说道:“什么事,长老您说,只要不要把我和我女儿分开,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钮馨儿漏出一丝满意的神情,然后抬头像窗外看了看,没有看见人,但是不放心,有对旁边的两名幻狐少女说道:“你们出去看看!” 那两名侍女答了一声是,便往门外走来。慕雪一惊,赶紧蹑手蹑脚地走出小院。 不一会儿便见那两名侍女出了阁楼,东张西望了一阵,见到慕雪,二人打量一番,觉得慕雪在的位置应该听不到里面讲什么,这才把目光移开,确定外面没有其它人后,一名侍女便又重新回屋,另一名侍女便守在了门口。 慕雪轻轻跺了一下脚,心想,这下完了,最关键的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这钮馨儿要令狐蓉干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而且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就是为了要挟令狐蓉。 过了一阵,房门再次打开,令狐蓉走了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正常,双眼无神,人也有些恍惚,拖着脚步走到慕雪的旁边。 “怎么了?”慕雪试探般地问道。 令狐蓉像没有听到一般,完全没有反应。慕雪用手捅了捅令狐蓉,再问道:“你怎么了?” 令狐蓉像是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见是慕雪后才安下心来,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什么,好久没见钮长老了,就和她多聊了一会儿。”令狐蓉说道。 “钮...钮长老没有为难你吧?”慕雪问道。 “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令狐蓉没想到慕雪会有如此一问,显然是没有准备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慕雪见令狐蓉不愿说,连钮长老打算惩罚她的事都不讲,心神又如此恍惚,心想这里面肯定不简单,于是慕雪也不留痕迹地说道:“我看你情绪不是很高,还以为钮长老责备你了呢。” “没有没有,钮长老对我好着呢,我们情同姐妹!”令狐蓉赶忙掩饰道。 慕雪暗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令狐蓉见慕雪相信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令狐蓉抬头张望了一下,突然神色又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慕雪的衣袖,把慕雪都吓了一跳。 “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她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人抓了?!”令狐蓉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尖声问道。 见令狐蓉情绪激动到这般程度,慕雪也是赶忙说道:“你女儿没事,她一个人去泉湖转去了。” 令狐蓉还是不放心,抓住慕雪的手臂,焦急地说道:“快带我去找她,快!” 慕雪对着令狐蓉使劲点头,说道:“好好好,我马上带你去。”说完便带着令狐蓉往泉湖边走去。 慕雪一边走,一边想:这令狐蓉情绪越是激动,这里面的事就越是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像一只蚂蚁在慕雪的心里面挠一般,让人难受。 此时曾承雨一个人在全湖边闲逛,令狐蓉一见到曾承雨的身影,就飞奔而去。曾承雨见到自己的母亲超她跑过来,脸上洋溢出灿烂的微笑,冲着令狐蓉喊了一声:“娘!” 谁知令狐蓉冲到曾承雨面前,便大声责骂起来:“你一个人乱跑什么?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办?” 令狐蓉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把曾承雨骂得一头雾水。 “我就在泉湖边逛一逛,能出什么事?”曾承雨说道。 “你还顶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以后你不准离开我半步,听到了没有?”令狐蓉继续责备道。 曾承雨一脸委屈,见到自己母亲关切而又焦急地表情,曾承雨还是点了点头。 令狐蓉慈爱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委屈的女儿,突然眼眶一热,一把将曾承雨揽在怀中,紧紧抱住... 令狐蓉这一番奇怪的举动,让曾承雨大惑不解,曾承雨小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令狐蓉这才松开双手,用手擦了擦眼,然后说道:“没什么,娘就是怕你出事,担心过度了。” 曾承雨笑了笑,说道:“娘,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令狐蓉替自己的女儿捋了捋头发,慈爱地说道:“是啊,咱们的雨儿长大了。” “走吧,咱们回去吧!”令狐蓉说道。 曾承雨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又忘空山的文昌楼走去,一路上令狐蓉走在最前面,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慕雪从令狐蓉的步伐可以知道,令狐蓉一定是心事重重!因为令狐蓉老是被地上的东西绊到。 慕雪走在最后,她也是心事重重!第一是这钮馨儿看来并不是自己昨晚所见的那个远见卓识、深明大义的幻狐代长老,而是一个内心十分阴暗的人;第二是这钮馨儿说令狐蓉做了一件对不起整个幻狐一族的事,但这半年的时间自己和令狐蓉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自己所知,令狐蓉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狐族的事,反而是为狐族找到天狐,立下大功,那这钮馨儿说的令狐蓉对不起幻狐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第三是钮馨儿到底要令狐蓉帮她做什么事?她一个幻狐代长老,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做,就算自己不好出面,幻狐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令狐蓉来做! 除非...... 除非要令狐蓉做的事与我们几个外人有关,因为如果真与我们有关的话,这件事还真的只有令狐蓉才能做得到!想到此处,慕雪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慕雪心想:看来这件事自己还不能袖手旁观,得小心提防,最好能查个水落石出! 来到文昌阁楼前,令狐蓉突然停住停住脚步,曾承雨和慕雪站在身后便也停了下来。 “娘,你怎么不走了?”曾承雨问道。 慕雪明显地看到令狐蓉的肩膀向上耸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说道:“没什么,咱们快进去吧,要不然好东西都被柳怀永给吃光了。” 令狐蓉表现出一副轻松的神情,但慕雪知道,这是令狐蓉强装出来的。 令狐蓉迅速转过身,往文昌楼里面走去,此时柳怀永等人正坐在屋内闲聊,见令狐蓉回来,柳怀永说道:“你居然还能回来,你们钮代长老没有罚你当一辈子的苦役么?” 令狐蓉听到此言,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慌乱,慕雪也是一愣,这柳怀永随口一说便瞎猫碰上死耗子,纽馨儿本就打算罚令狐蓉一辈子在无名山当苦役! 令狐蓉迅速将表情掩饰下来,瞪了一眼柳怀永,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柳怀永嘿嘿一笑,说道:“你吐根象牙我看看?” “你...”令狐蓉顿时气结... 其他人则一张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不同的心情,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如萱看到的蓬莱岛,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慕雪眼中的蓬莱岛,暮霭沉沉,朦朦胧胧。此刻也不知令狐蓉眼中的蓬莱岛是怎样一番光景,或许已经没了心情去感受这份回家的感动与温馨! 清晨的曙光还照不到这个静谧的山谷,慕雪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慕雪突然将眼睛睁大,自从和吴谨分离后,慕雪每天的睡眠被分得泾渭分明,睡着和清醒,绝对没有模模糊糊的状态! “我不,我就不,我就要出去玩!” 慕雪一听,便知道这时安雅的声音,估计她又嚷着要出去玩... 慕雪下了床,走到了客厅,果然是安雅,指着山脚下的海滩嚷着要去玩,而赵伯则是一脸的无奈。 大家都被安雅吵醒了,陆陆续续走到了大厅,慕雪特意看了一眼令狐蓉,果然是眼袋高肿,眼眶血丝满布,看来是一夜未眠... 安雅一见到如萱,便扑上去哭诉道:“安然姐,赵伯不让我出去玩!”安雅自从见到如萱后,便一直这样叫她,不过如萱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安雅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己要做得和安然一样好! “赵伯年级大了,你整天山上山下的玩,他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啊?”如萱温柔地说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鲲鹏 “赵伯是个大坏蛋,哪里都不让我去,天天跟着我、管着我!谁叫他跟着我了,我要自己出去玩!”如萱脸上挂着两颗金豆豆哭诉道。 如萱噗嗤一笑,说道:“好好好!安雅要出去玩,我让我身后的这位姐姐陪你去玩好不好啊?”如萱指着身后的一名狐族少女说道。 安雅一听可以出去玩,哪里管谁陪他,拍着手掌叫到:“好好好!”说完便伸手去拉住如萱身后的狐族侍女,跑了出去。 “哎呀你慢点,小心摔着...”赵伯还是不放心,跟着跑了出去。 众人摇了摇头,一个个伸了伸懒腰,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门外传出一个声音:“纽馨儿求见族长!” 慕雪一愣:她怎么来了?她想干嘛? 如萱一听是纽馨儿,顿时喜出望外,大声说道:“馨儿姐姐你快进来!” 慕雪心中暗暗摇头,心想:你的这个馨儿姐姐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纽馨儿迈着方寸莲步,犹如脚下生花,迎迎走了进来。 “纽馨儿见过如萱族长,见过诸位贵客。”纽馨儿甜甜地说道。 “馨儿姐姐你太客气了,快请坐,”如萱马上迎上去,将纽馨儿带到她的旁边坐下。 纽馨儿坐下之后,对着如萱说道:“现在才来拜访族长,还望族长恕我怠慢之罪。” “哎呀,馨儿姐姐你要是再前一个族长,后一个族长,左一个恕罪,右一个恕罪的,如萱可就真生气了,”如萱假装生气地说道。 “我不叫你族长那叫什么啊?”纽馨儿问道。 “我叫你馨儿姐姐,你自然是叫我如萱妹妹啦,”如萱说道。 “这不太好吧,要是让宗雍和华宪两位长老知道了,会治我不敬之罪的,如萱族长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纽馨儿笑意盎然地看着如萱说道,像一朵娇艳的花朵,让人爱不释手。 如萱仰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只能这样了!” “什么这样了?”纽馨儿不解地问道。 如萱也不理会纽馨儿的发问,叫来身后的侍女,然后对她说道:“族长怎么对狐族下命令?” “对所有的狐族!”如萱顿了一下,又强调道。 那侍女也是一愣,随即说道:“您告诉我,我去回禀两位长老,他们会把您的命令传下去的。” “那就好,我现在就要对所有的狐族下一道命令,你记住了,”如萱说道。 众人都是奇怪,有什么大事,这如萱突然要对所有的狐族下命令! 那狐族侍女点了点头,如萱便说道:“天狐第一令!从...” 柳怀永一听到如萱自称的天狐第一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萱瞪了柳怀永一眼,柳怀永赶紧用手将嘴捂住。 “咳咳!”如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天狐第一令,从今日起,幻狐代长老纽馨儿见到本族长,需称呼本族长为如萱妹妹,不得违抗!” 说完如萱便得意地看着纽馨儿... “我...我如何担得起族长如此厚爱!”纽馨儿说道。 “馨儿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又多崇拜你,那天你拒绝担任幻狐长老说的那一席话,让我五体投地!后来我又从宗雍长老哪里得知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就更让我对你无法自拔!”如萱双手捧着脸,一脸花痴地对着纽馨儿说道。 柳怀永见到这一幕,转头对着令狐蓉小声说道:“如萱是不是你们狐族历史最...最差劲的族长?!” 然而令狐蓉却毫无反应,一双眼怔怔地看着纽馨儿,一动不动。柳怀永又用手捅了一下令狐蓉,令狐蓉像被吓了一跳,转身对着柳怀永低声怒吼道:“别烦我!” “谁想理你!”柳怀永嘟囔了一句,将手缩了回去。 “哎呀,馨儿姐姐,我命令都下了,你怎么不给我这个新族长几分薄面呢?”如萱拿出她的杀手锏,撒着娇说道。 “好好好,馨儿遵命,我的如萱妹妹!”纽馨儿显得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说完如萱直接扑进了纽馨儿的怀里。纽馨儿也是像抱着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搂着如萱,这个画面确实非常温馨。 然而这一幕在慕雪看来,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越看越觉得纽馨儿这人不简单!令狐蓉在一旁也是愁容满面。 如萱和纽馨儿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来,见到她们分开手来,柳怀永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还好这纽馨儿是女的!” 分开之后如萱和纽馨儿便开始旁若无人地谈天说地起来,别人想插嘴都插不进去,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聊天,而纽馨儿也着实厉害,一会儿对如萱嘘寒问暖,一会儿又讲几句话引得咯咯发笑,两人真的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般! 二人足足聊了一个下午,其他人听他们聊天都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当然除了令狐蓉和慕雪,因为他们二人心里都装着事! 就在如萱和钮馨儿聊得热火朝天之际... 吱... 天空传来一身嘶鸣,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然而钮馨儿却是神色有一丝激动,别人都没有注意到钮馨儿的表情,但一直暗中观察钮馨儿的慕雪却看到了这一幕,心想:难不成这钮馨儿跟这鸟还有关系? 如萱大叫一声:“什么鸟,叫声好大!”说完便腾腾腾地跑了出去,众人便也跟着出去。大家仰头看天,只见一只巨大的鸟从天空掠过,这只巨鸟双翅膀展开,足有十多米那么长!这只鸟通体黑色,一双利爪与身体成一字拖在身后,一双锐利的双眼冷峻、尖锐,直视前方 ,仿佛眼中只有目标,再无他物! “这是什么鸟啊?好神气啊!”如萱惊叹地说道。 “这是鲲鹏!”如萱身后的一个狐族少女说道。 “啊!你看他飞到无名山去了!”如萱指着那鲲鹏大叫道。 众人仰头看天,只见那只鸟果然像无名山飞去,隐没在山林之中。 “她怎么飞去无名山了?”如萱问道。 “那是钮族长养来送...”狐族侍女刚说到这里,只见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刺来,狐族侍女抬头一看,是钮馨儿,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啊?怎么不说了?”如萱对着狐族少女问道。 狐族少女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些鲲鹏是我养来送信的!”此时钮馨儿说道。 “送信?送什么信?”如萱问道。 “我们幻狐全部派到人族那边寻找天狐,自然有很多消息需要传递,所有我就养了些鲲鹏用来为我传递消息,也唯有这些鲲鹏,才能飞过这茫茫大海!”钮馨儿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我能去看看这只鲲鹏吗?”如萱兴奋地问道。 “啊?好...好啊,”钮馨儿有些结巴地说道。 “只是这鲲鹏野性难驯,我怕它会伤着你,等我把他驯服得好一点,你再去看他吧,”钮馨儿接着说道。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钮馨儿不想让如萱去。唯独如萱看不出来,只见她略带失落地说道:“那好吧,等你驯服好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钮馨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的如萱妹妹这么大了,还这么贪玩!” “哎呀,去哪里看下鸟怎么就贪玩了?”如萱说道。 就在如萱和钮馨儿二人又开始姐妹情长的时候,只见一个狐族少女匆匆忙忙跑上山,来到了文昌阁前,看了一眼钮馨儿,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又走了。如萱还以为这个狐族少女是走错路了呢,也没有理她,但慕雪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狐族少女肯定是来找钮馨儿的,她想开口说话时,却看到钮馨儿用她那凌厉的眼神对这狐族少女使了一个眼色,这名狐族少女便转身走了,但这一切都落在了慕雪的眼里! 这时纽馨儿抬头看了一眼,便对如萱说道:“如萱妹妹,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然而如萱还是意犹未尽,拉着纽馨儿的手说道:“馨儿姐姐,你就别走了,以后就跟我们住在这文昌楼吧!” 纽馨儿笑了笑,说道:“这怎么行!现在就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叫你如萱妹妹了,现在还要跑来和你住在一起,那岂不是得寸进尺了!” 如萱还想说话,被纽馨儿打断道:“你可别又来什么天狐第二令什么的了,那我这个馨儿姐姐都不敢当了!” 如萱嘟起一张嘴,委屈地看着纽馨儿!纽馨儿笑了笑,拉着如萱的手说道:“好了,我的好妹妹,我就住在无名山脚,里你这里很近的,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聊天的!” 如萱听到此话,这才又重新漏出笑容,说道:“那馨儿姐姐你可一定要经常来啊!” “是,我知道啦!”纽馨儿说完,又转头对着令狐蓉说道:“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族长!你知道了吗?”手腕纽馨儿还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令狐蓉。 第二百一十九章 栽了 令狐蓉不敢去接纽馨儿的目光,赶紧将头低下,说道:“属下知道了!” 纽馨儿点了点头,便转身辞别恋恋不舍的如萱和其他人,下山去了! 这钮馨儿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做事又是神神秘秘的,这鲲鹏估计是带回来了什么重要消息,这钮馨儿才急着赶回去,想着钮馨儿这可能暗中对大家耍什么心眼,慕雪便决定跟着去查探一番! “哎呀,我有样东西落在泉湖边了,我去找回来!”慕雪突然大叫一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跑了出去。 慕雪小心翼翼地快步往前跑,不一会儿便看见钮馨儿的身影,只见钮馨儿脚步急促,显然是着急赶回去,慕雪笑了笑,小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说完慕雪便小心地在后面跟着。 山路崎岖,钮馨儿走过一个山坳,人便消失在山坳之后,慕雪算好时间,才往那个山坳跑去,拐过山坳,山路上却不见了钮馨儿的影子,慕雪小声地说道:“有这么快么?” 话音刚落,只见慕雪眼前人影一闪,便有一人落在了慕雪的前面,慕雪定睛一看,此人赫然正是钮馨儿! 看来钮馨儿已经发现了慕雪在跟踪她。 “慕雪姑娘,你要去哪里啊?”钮馨儿甜甜地、妖艳地问道。 “啊?我...我有东西掉在泉湖边了,我想去把它找回来!”慕雪说道。 “真的么?不会是想跟踪我吧?”钮馨儿继续用她那有若无骨的声音说道。 “没有啊,我怎么会跟踪钮长老呢,我有一串手链掉在泉湖了,现在才想起来,所以就赶忙去找,没想到让钮长老误会了,”经过短暂的调整,慕雪已经恢复了冷静,有条不紊地说道。 “哦,是吗?那我在文昌楼的时候慕雪姑娘从头到尾都在观察我,你是想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呢?”钮馨儿问道。 慕雪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钮馨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观察她,然而她却不动声色地装了一下午,看来这钮馨儿还真有点不简单。慕雪笑了笑,说道:“我那也是仰慕钮长老啊,所以才不自觉地盯着钮长老看,有些冒犯钮长老,慕雪在这里给钮长老赔罪了。” 钮馨儿笑了笑,犹如一朵含苞待发的花朵,说道:“慕雪姑娘正是巧舌如簧啊!” “不过我可要提醒下慕雪姑娘,虽然你是如萱族长的朋友,但别忘了这里是蓬莱岛,狐族的家园,不是你们人族的地方,狐族可历来不是很欢迎人族,这狐族有上百万之众,也不是所有狐族都知道你是如萱族长的朋友,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狐族,冲撞了慕雪姑娘,那就麻烦了,所以啊,慕雪姑娘你以后这蓬莱岛上所言所行可都要三思而行,你说是不是呢?”钮馨儿继续温柔地说道。只是这温柔之中含着软绵绵的威胁! 慕雪心想,看来这钮馨儿对人族也不是很友善啊,嘴上却没有半分停留地说道:“是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外人,自然要遵守蓬莱岛的规矩,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知道最好!”钮馨儿说道。 “你不是着急去泉湖找手链么,快去吧,去晚了怕被被人捡走了,”钮馨儿一边说,一边把路让了出来。 慕雪无奈,只得对钮馨儿说道:“那我先去找我的手链了。”说完便当先朝山下走去,慕雪还得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往前赶,头也不敢回!走了一会儿,见有一名狐族男子望山上走,灵机一动,等那狐族男子走过自己,慕雪便转身问道:“大哥,我着急去泉湖,你知道有什么近路么?”一边说一边乘机往后看,然而山路上早已没有了钮馨儿的身影。 “没有近路的,只能沿着这条山路一直往前走,”那名狐族男子说道。 “哦,谢谢大哥!”慕雪一边答道,一边假装继续往前走,待那个狐族男子走远了,慕雪便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嘀咕:我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突然,慕雪眼前又是人影一闪,钮馨儿竟然又站在了慕雪的面前!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钮馨儿一改刚才温柔的语气,带着几分寒意质问道。 慕雪心中也是一惊,心想,这钮馨儿太可怕了!慕雪一向自认为若论小聪明,自己称天下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但这天算是遇到对手了,这钮馨儿的诡诈简直令人发指! “说什么?”慕雪强装镇定地说道! “故意找机会回头看我还在不在,见我不在,你就打道回府了!你还说不是在跟踪我吗?”钮馨儿问道。 “哦...这个...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我手链是落在文昌阁了,不是落在泉湖了,所以我就打算回去了!”慕雪说道。 钮馨儿听到此言,饶有深意地看着慕雪,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哼,我就知道,人族都是这样,做事不敢光明正大,脸皮却比城墙还厚!非要逼我拆穿你,你才肯承认么?” 此话一出,慕雪不禁脸上有些微红,钮馨儿直接借她讽刺所有人族,这让慕雪感觉自己是给人族丢脸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慕雪小声地说道。反正跟踪这事无凭无据,慕雪打算死扛下去! “那好吧,那我就跟你回去,看你如何把落在文昌楼的手链给找出来!”钮馨儿看着慕雪冷冷地说道。 慕雪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自己从没带过手链,怎么找得出来,这下得在如萱面前丢脸了! “哼!你们一行七人中,那个白胡子老头,叫什么...刘半仙的手上戴了一串珠子,还有就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安雅手上戴了一串琉璃珠外,其他人手上没有戴任何东西,我说得对么?”钮馨儿看着慕雪似笑非笑地问道。 慕雪这下更是惊异,这钮馨儿是不是也太厉害了,自己跟了他们几人这么久了,都没有注意过他们身上带过什么东西,这钮馨儿不过才两天,便把我们这一群人戴没戴什么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 慕雪这下算是彻底栽在这钮馨儿手里了,顿时面红耳燥,低着头不敢再看着钮馨儿。 “哼!不说话算是承认了么?” 慕雪继续沉默不语... “看在如萱妹妹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算是给你一个警告,要是在蓬莱岛上还是不守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钮馨儿直接出言教训道。 慕雪还是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慕雪也没有听到钮馨儿再说一句话,抬头一看,眼前空无一人,钮馨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不对!肯能钮馨儿这会还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呢!一想到此处,慕雪更是心惊,慕雪终于明白钮馨儿为什么要留下来进一步拆穿自己了,除了警告自己以外,钮馨儿这是....杀人诛心! 因为如此这般,慕雪便分不清楚钮馨儿到底走还是没走,自然不敢再妄动,而且还让慕雪感觉钮馨儿无时无刻不在暗中观察她,想到此处,慕雪不禁毛骨悚然,赶紧往文昌楼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望后看,感觉身后总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似的。 空山上的一个角落,钮馨儿果然还在观察着慕雪,看到慕雪的这一幕,钮馨儿嘴角浮现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黄毛丫头,跟我玩!你还嫩了点!”说完便心满意足地离去。 回到文昌楼,此时屋子里就只剩刘半仙一人,手里缓慢地滑动动着手上的紫檀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慕雪。 慕雪一路飞奔回来,气喘吁吁,也没管刘半仙,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一壶茶灌了下去,慕雪又使劲喘了几口气,这才稳定下来。 “怎么就你一人?”慕雪问道。 “各玩各的,各忙各的去了”刘半仙说道。 “你怎么不去?”慕雪问道。 “等你啊!”刘半仙笑呵呵地说道。 “等我干什么?”慕雪不解地问道。 刘半仙继续笑着看着慕雪,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在等着慕雪说点什么... “看着我干嘛?”慕雪说道。 “呵呵,进展不顺利吧!”刘半仙说道。 慕雪一愣!“什么不顺利?” “跟踪钮馨儿啊!” “你也发现了?”慕雪吃惊地问道。 “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你,就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观察钮馨儿,人家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跟上,你不是去跟踪钮馨儿还是什么!”刘半仙继续转动着手上的紫檀珠子说道。 “我真的那么明显?”慕雪问道。 “你不是明显,你是太自负了,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怎么样!遇到对手了吧!”刘半仙笑着说道。 慕雪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遇到对手了,是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被人家玩弄与股掌之间,一败涂地!” 刘半仙听到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长个教训也好,你的确聪明伶俐,鬼点子多,以前都是算计别人,从没被人算计,渐渐的让你对自己有些忘乎所以起来,如今遇到对手,能让你收敛一些,我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