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探梦》 楔子 传说在天地尚末形成的远古时代,浩瀚宇宙不过是一团混钝之气,而盘古则在这片混沌的宇宙沉睡了一万八千年。 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伸展四肢后感觉空间十分狭隘、闷热难耐,于是他奋力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头用力一砍,随后只见光亮干净的气直往上升堆成了天,而阴沉混浊的气就往下降铺成了地从此天地形成。 在盘古终于成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之后,他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将身体转化为三地间的景物,因此盘古被后人喻为天地万物的始祖。 这个古老的神话深植人心,而且传说盘古在开天辟地、创造天地万物的同时曾打造十二面能镇邪祈福、趋吉避凶的镜子,而这十二面历史久远的古镜也在坊间流传著许多无从查证的传闻。 据说十二面古镜采集阴阳精气、吸收日月明光、通晓鬼神行意,能防止魑魅幻影、修整残疾苦厄,不但具有灵性,而且即使历经万年仍不减其法力。 黎民百姓对于这个传言深信不疑,更何况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歹祸福”,众人无不想将古镜占为己有好杜绝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 或许是得不到古镜之人存心造谣,也或许是曾有人亲眼目睹古镜神奇的法力而饱受惊吓,总之这个流传已久的“古镜传说”在经过众人捕风捉影、穿凿附会之后,本是象征吉祥的古镜不但蒙上一诡谲面纱,更成了百姓口耳相传的“邪镜”。 夜镜——只有在夜晚可以显像。全镜漆黑如墨,镜面亦然。它只会显现作古之人的影像。 凶镜——是一面由黄金打造的镜子。它的外观看来价值连城,可一旦得到它便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玄镜——一般人无法由此镜照出影像,传说可由此镜照出影像的人,一年内定难逃死劫。 幻镜——会显现影像。不过,显现出的影像真假皆有、难以分辨,容易引起众人的猜忌心,有“预知镜”之称。 梦镜——能映照梦境,也就是能让拥有者窥见他人所做的梦。 卜镜——能占卜、预见未来,拥有它的女二可看见未来相公的模样。 炎镜——又称“火镜”,遇火才会显现影像。不过,自古以来凡是想点火看它会显现何种影像的拥有者都会莫名惨遣祝融焚身,因此至穴无人知道它究竟可以显现出什么影像。被后人称为“未知镜”。 心镜——可映照人心,拥有它的人可以借由它读心、洞悉他人真正的想法。 风镜——有风之处才能使用,会将流言化为文字显现于镜面上。 光镜——只有女子能够拥有它。它能帮助拥有者的相公飞黄腾达,但拥有者本身却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水镜——传说只有十六到二十岁的女子拥有它才能许愿,故别称“女镜”。从外观看来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若是用手模镜面却会穿透。虽然拥有它的人可以许三个愿望,不过,当第一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的头发会变白发;第二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会快速老化成老太婆;第三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便会死去。 发镜——由女二的发编成。传闻很久以前有一名负心的江瑚术士曾经欺骗许多女二,让她们愿意为他剪下一头秀发,制成具有法力的镜子。或许是这名江湖术士太过负心,这面包含众女怨恨的镜子便成了教训负心汉的利器。自此,只要被抛弃的女子剪下头发绑在镜子上,便能诅咒负心汉。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尽管邪镜神秘的传闻让许多贪生怕死之徒担心受到迫害,不过,它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却让更多人亟欲窥揉其中的奥秘,甚至不计后果只为一睹邪镜的庐山真面目。 据说现在拥有十二面邪镜的,个个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至于邪镜会如同古老传说般为主人消灾纳福,或是如同后人所说的会为主人招来横祸,至今仍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够预测…… 第一章 明崇祯十六年 立秋 帘外的潺潺细雨搅得淑妃满怀的愁丝上心头,独自一人倚著栏杆,柳眉轻蹙。 玉儿心疼主子,手里挽著一件披肩悄悄地走到淑妃的身边,温柔地为主子披在肩上。“娘娘,您又在思念皇上了。” 淑妃抬起水亮的双眼回眸瞅著玉儿。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已经立秋了。” “可不是,再过个把个月又是一年的中秋。”玉儿驻足在淑妃身旁,细心地整理披在淑妃肩上的披肩。 “咦?今天怎么没见到纤纤?”淑妃忽地想起女儿纤纤。 “噢,小公主在王嬷嬷那儿,听说皇上镰别喜欢小公主,直夸小公主聪明、漂亮。”玉儿说得口沫横飞。 “真的?”淑妃的忧容终于绽出一丝笑意,忽地又黯淡下来,“可是太平公主她容得下纤纤吗?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万一她认为纤纤是在跟她争宠……” 后宫的明争暗斗跟朝中文武百官的明争暗斗相比,毫不逊色。 玉儿掩嘴噗哧一笑。 “关于这一点,娘娘请尽管放心。太平公主更是喜爱小公主,她还常常主动带著小公主到御花园嬉戏呢!” “真是这样,我也就安心了。”淑妃心中的大石这才稍稍放下。 倏然,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唤声:“淑妃娘娘,皇上正朝我们这里来。” 淑妃顿感错愕,惊慌失措地抓住玉儿,“皇上来了,快帮我梳理一下好迎接皇上。” 玉儿手忙脚乱地帮淑妃梳妆打扮好后,主仆二人立即走到门前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半晌,外侧响起洪亮如钟般的叫嚷声:“皇上驾到!” 瞬间,四周一片肃静。 崇侦昂首阔步地走近淑妃,“淑妃。”他伸出手牵起她。 淑妃抬眸轻轻一笑,赧赧红晕浮上脸颊,“皇上。”他微微欠身。 崇祯欣喜地牵著淑妃走进寝宫。 *** 春风一度,漫漫长夜却让淑妃无法安然入眠,侍寝时,她疲累得小寐一会儿,突地做了一个令她不安的梦。梦醒之后,她感到抑郁难安,偏著头望著早已沉祝人睡的皇上,温柔地为皇上拉上被褥,自己则悄悄地下了床。 淑妃坐在梳妆台前凝视著前面的明镜,轻抚著自己的娇颜,心里不禁暗忖:为什么做了那个梦会令她如此的不安? 倏然,她记起当年皇上选妃,她有幸被皇上选入宫要离家之际,母亲噙著泪亲手交给她一面铜镜,还千叮咛万嘱咐,说这面镜子虽是传家之宝,却是一面不祥之镜。 因为这面铜镜只传女,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眼看著就要进宫,一入侯门深似海,将来母女相见之日恐怕是遥遥无期,所以母亲便将那面镜子交给她。 她一直小心翼卖地收藏著,心中更记挂著母亲口中的不祥,但它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厄运,她就不得而知了。直到装一天,她无法再忍受宫中的勾心斗角及尔虞我诈,因而萌起轻生的念头时,蓦然记起那面母亲口中不祥的铜镜。 万念俱灰的她取出包裹在红丝绸里的铜镜,面对著铜镜的她抱著一死的决心,在心里默祷:如果你真的是一面不祥之镜,希望你能收我的魂、摄我的魄,让我一了百了…… 谁知铜镜里却诡异地浮现一个令她惊心动魄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她的天真可爱令人怜爱,其中还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当她转身时,赫然发现那竟是皇上。 当时她惊讶得不能自已,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所见到的是曾经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画面,因为这件事而让她打消了轻生的念头,而事过数年,如今所有的事清都奇迹似的—一实现。 她这才顿悟原来它不是母亲口中所谓的邪镜,而是可以迁见梦境的“梦镜”!而且梦境里的事有可能日后发生。 今晚,她的心里突地有著一份不安,不知为何,她不由自主地拿出铜镜,小心翼翼地掀开覆在上面的红丝绸打量著。 谁知铜镜里却浮现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哀鸿遍野。她惊骇得瞪大眼睛,又见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城门上嘶吼,城门在众官兵的合人之下被打开,他姑在城墙上、面带笑穿,仿佛在迎接著城外长相似土匪的小兵。 接著又出现另一个画面,里面出现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他回头瞅著门外。 淑妃不由得惨白著脸惊呼一声:“皇、皇上!”镜子从她颤抖的手中落在地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划破宁静的寝宫。 淑妃睁大著受像的双眸,双手捂著脸颊。 “天啊!怎么会这样?” 崇祯被这记声响惊醒,倏然发规偎在怀中的软玉温香已消失,他只手掀开布幔。“淑妃,你在做什么?” 淑妃被惊吓得一时无法恢复过来,呆若木鸡地坐在梳妆台前。 崇祯颇为质疑地走下床,趋近淑妃的身后,无葛间瞥见惊扰地作梦的元凶。不过,打断那个梦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 他弯下腰拾起铜镜前后翻看,“你怎么会有一面铜镜?” 淑妃从惊惶中技回心神,花容失色地跪在地上。“皇上。” 崇祯握著铜镜注规著淑妃,“这面镜子是从哪儿来的?” 淑妃畏惧于崇祯的天威,惶恐地道:“是、是我娘家母亲送的,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崇祯又看了看,“还满不错的,拿去收好,别再掉到地上。”他不假思索地将之递至她的面前。 淑妃一脸的惊慌,“皇上,它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里面的影像全是无稽……” 崇祯好丈地将手收回来,仔细看著铜镜。“里面有影像?哪有什么东西?”他瞅著惊煌失色的淑妃瞧,“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幻觉?淑妃立即起身奔至崇祯身边,低头瞧著崇祯手中的铜镜,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刚才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全都消失失得无影无踪。 淑妃安心地微笑。 “皇上说得对,我一定是哪儿不舒服才会产生幻觉。” “既然不舒服就快躺在床上休息,天一亮我会传唤太医给你把把脉。”崇祯温柔、疼爱地道。 淑妃面露娇媚柔羹的笑靥,“多谢皇上。” 崇祯一把将淑妃搂进怀中,轻声低语:“纤纤真的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公主,我想要你再帮我生一个和纤纤一样让人疼、让人爱的孩子。” “皇上。”淑妃眼波流转,含嗔带媚地轻唤著。 崇祯龙心大悦,笑得合不拢嘴,将淑妃凌空抱起。 淑妃娇柔地贴近祟祯的胸膛,勾起崇祯心中那抹遐思 崇祯在四更时依依不舍地离开淑妃的寝宫,淑妃面带著娇美微笑恭送崇祯离去;目送著崇祯离去的背影,心中那抹惴惴不安再度袭上心头。 但是祖有明训,后宫不得干预国政,碍于此,淑妃将镜中所看到的一切谨记于心厂敢多言,但是她始终忧心这梦境会像之前一样—一实现,万一真是如此,她又该如何面对? 淑妃抓起床边的披风走出寝宫外,昨天的绵密细雨已然停止,天上的微云在朦胧的淡月下飘来飘去,碟碟漫步在小池边,一颗芳心难安,思绪纷乱不已。 梦镜所浮现的影像始终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令她的心头仿佛被干斤重的大石压著般,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玉儿在寝宫里见不著淑妃,急急地跑出来寻找,“娘娘,您怎么跑出来了?”找到了主人,她才终于安下心。 淑妃回过头,面带一丝苦涩的微笑,“玉儿,我想问你,你还记得你在我身边有多长的时间吗?” 玉儿先是一怔,随即扳起手指认真算著,“自从娘娘进宫,我就被派到这儿侍候您了,算算大约有五个年头。” “已经有五年了……”淑妃仰头对月兴叹,“我对你好吗?” 玉儿欢天喜地地回答:“好,所有的侍女们都羡慕我跟了一个好主子。” “真的吗?”淑妃淡然一笑。 玉儿瞅出淑妃脸上沉重的神色,心里不禁感到慌乱,“娘娘,您是怎么了?是不是玉儿哪里服侍得不好?” 淑妃飘忽的一笑,“不是的,玉儿,你真的很好。” “那您……”玉儿不解地望著淑妃。 淑妃神情忽地凝重地瞅著玉儿,“玉儿,我想问你一件事,宫里最近很平静吗?你可有听说什么风吹草动?” “风吹草动?”玉儿怔了印向,偏著头回道:“役有呀!一切都很好、很平静。” “真的吗?”淑妃满怀质疑德问。 “呃,有了,听皇上身边的太监说,最近边关好似吃紧,不过这一点完全不打紧,因为镇守山海关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朝的镇威大将军吴三桂;有吴大将军守著边关,相信那些不知死活的女真族绝对不敢来犯。”玉儿眉开眼笑、信心十足地道。 乍听吴三桂的名讳,她的心头不禁猛然紧绷,虽然她末曾与吴三桂谋面,但她曾听过许多有关他的神勇事迹,她记得见过吴三挂的太监形容他是一个孔武有力、雄赳赳的武夫。 天啊!这不是正与镜中的影像不谋而合吗?想到这儿,她更加忧心忡忡。 玉儿察觉到淑妃脸上的黯然。 “娘娘,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困扰著您吗?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玉儿能为您解优。” 淑妃细眉浅蹙。她哪能道出梦镜所浮现的景象,不被玉儿讥笑庸人自扰才怪。 “不,没什么事。玉儿,我想念纤纤……” “噢,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赶明儿个我上王嬷嬷那儿将小公主抱回来。”玉儿心中释然,微微一笑。 淑妃无奈地转身漫步回寝宫,玉儿小心的跟著。淑妃每走一步,心里就不停地思量著该如何应付将来所要面临的日子。 淑妃忽地停住脚步,回头望著玉儿,“明天你将纤纤抱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玉佛寺上香。” “娘娘,您想去上香?”玉儿欣喜若狂地问。 “怎么?你不想陪我去?”淑妃又看了玉儿一限。 “才不呢,我早想出官透透气,我是太兴奋了。再说,像娘娘如此慈悲心肠的人,相信菩萨都会念著您。”玉儿娇悄地笑著。 淑妃面露微笑地瞄她一眼。“你呀!愈来愈没规矩,居然开起菩萨的玩笑。” 玉儿忍不住掩著嘴咯咯地娇笑。 淑妃却是苦涩思忖,为了防患未然,如今唯有求教玉玄大师。 玉佛寺 在稳重内敛的玉玄大师引领下虔诚礼佛,淑妃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祝祷,祈求国运昌隆、龙体安康,更祈求梦境中所浮现的事不会发生,然而,这样还是无法化解她沉郁的心情。 淑妃起身双手合掌面对玉玄大师,怅然若失的神色令玉玄大师心头为之一震。 “娘娘,您有心事?” 淑妃心中千回百转,只为一个梦境。 “大师,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玉玄大师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娘娘,请随我来。” 玉儿抱著纤纤紧紧跟随著淑妃,淑妃却有意支开玉儿,回头瞅著玉儿。 “玉儿,你带著小公主到院三里玩耍。” 玉儿懂得淑妃的意思,连忙抱著纤纤转身走进寺中的院子。 淑妃随著玉玄大师走进内厢的禅房。 玉玄大师推开房门,“娘娘,请。” 淑妃温婉地走进禅房端坐,等候玉玄大师将禅房门锁上。 玉玄大师转身面对淑妃,“娘娘,有什么恼人的事,现在可以尽管说。” 淑妃立即起身,双膝一弯地跪在玉玄大师面前,“大师” 玉玄大师吓得连退三步,随即回过神,连忙奔至淑妃面前,双手扶起她。‘娘娘,我担当不起,您快快请起。” 淑妃站起身子,恳求的注视莲玉玄大师,“大师,我有一事相求,望请大师成全。” “什么事?娘娘您请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做到。”玉玄大师义薄云天地说著。 淑妃忍著心痛,勉为其难地道:“我想请大师偷偷进宫将小公主纤纤掳走。” “什么?要我挟持小公主!”玉玄大师登时脸色大变,震惊且不能置信地看著淑妃。 “是的,请大师成全。”淑妃心痛如绞、泫然欲泣。 “这是为什么?”玉玄大师瞠目结摄地反问。 淑妃不语,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拿出以红丝绸包裹著的铜镜递至玉玄大师面前。 “这……”玉玄大师纳闷不已。 “这是我入宫前娘家母亲亲手交给我的一面铜镜,说它是一面铜镜,倒不如说它是一面梦镜。”淑妃哀叹一声。 “梦镜?”玉玄大师还是不明白淑妃的话中之意。 “是的,从铜镜中可以看见别人或自己的梦镜,而那个梦将来可能会发生。”淑妃莫名地又慨叹一声,“或许这会令您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曾经浮现在铜镜中的梦,最后部会—一实现。” 玉玄大师讶异地瞠大眼睛,不能置信世上竟会有此等宝物。“真的吗?” “是真的,我无意间从皇上的梦境中看到明朝的劫难,我心疼纤纤幼小……”说至此,淑妃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我的生死我不在乎,如果明朝难逃一劫,我亦理当陪著皇上共度,甚至携手相随,但是纤纤……所以我恳求大师务必帮我这个忙,您的大思大德我来世定当图报。”她发出颤抖哽咽的声音。 “娘娘,也许这梦镜也有失灵的时候。”玉玄大师闻言骇然心惊,心里却难以接受这玄之又玄的事。 “不!大师,梦镜向来灵验,不曾失误。”淑妃语气坚定的反驳。 玉玄大师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这……” “大师,我求您一定要伸出援手救救纤纤。”淑妃泪流满面,无法停歇。 “就算明朝的劫难会实现,可我只是一个和尚,要如何带一个小女孩?”玉玄大师语气无奈地道。 淑妃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包裹!她似乎是早有准备。“这里是许多价值不菲的首饰,相信够您和纤纤过日子,还有这面铜镜将来也请您交给纤纤。” 玉玄大师惊愕地看寻涡妃搁在桌上的包裹,“边……” 淑妃不顾他的震惊,心情沉重地指著铜镜,“这是我母亲的传家宝,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此镜只传女,所以请大师代为转交给纤纤。” 玉玄大师见淑妃心意坚决,她脸上凝重的表情似乎证实了铜镜的真实性。“就算我掳走了小公主,将来要到哪里生存?” “愈远愈好。”淑妃心痛地轻闭著双眸,说出狠心的话,此刻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不已。 “好吧,我答应您。”玉玄大师终于答应。 “还有,千万不耳泄露她公主的身分,万一哪天真的改朝换代,只怕公主的身分会为她引来杀机,那岂不是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番苦心!”淑妃神惰悲戚,声音颤抖。 “我懂,如果这一切并不如娘娘所见,等纤纤稍大,我会将她送回娘娘的身边。”玉玄大师凝望著淑妃,如立誓般地说道。 “好,多谢大师成全。”淑妃感激地朝玉玄大师作揖,泪水如决堤般不停流下。 玉玄大师脑子里一片茫然,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 淑妃整晚都无法合眼,睁著眼睛凝视著早巳香甜人睡的纤纤,心痛的泪水滴滴落在床铺上,她不断地轻抚著纤纤的嫩颊。 “孩子,今日一别,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一日?”说至此,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纤纤扭动著身子继续沉睡,完全不知娘亲心中的痛。 忽然,一道人影闪进淑妃的寝宫。“娘娘、娘娘。” 淑妃听出是玉玄大师的声音,连忙拭去两颊旁的泪痕走了出来,“大师,一切就拜托您了。” 玉玄大师神清黯然地叹了一声,“我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大佩……”淑妃担心他会反悔,羹丽的双眸再次绽出恳求的眼神。 “唉!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也只能静待将来时局的变化了。”他叹了口气。 淑妃赶忙奔至床边抱起纤纤,交至玉玄大师的怀里,“一切就拜托您了。”肝肠寸断的淑妃,泪水簌簌地滑落,望著可爱的小脸蛋,她不舍地伸出手指,不停地在纤纤的嫩颊上轻抚。 玉玄大师将纤纤绑在背上,“我走了。” “等一等!”淑妃奔至纤纤身旁,以脸贴著她的嫩颊唤:“孩子、孩子……” “娘娘,再不离开,只怕等一下会走不了。”玉玄大师焦急地提醒她。 “走吧!”淑妃泪如雨下,双手紧揪前襟,心痛地说。 玉玄大师立即头也不回地冲出寝宫。 淑妃见玉玄渐行渐远,拿起预备的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划,惊惶失色地尖声大喊:“来人呀,有刺客,公主被捉……” 第二章 清顺治十三年 “云贝勒!云贝勒!宫里的陈公公正带著皇上的圣旨在帐外等您接旨。”小福子急喘喘地冲进营帐。 卫云先是一惊,皇上怎么会在此时突然派人宣旨?如今边界一切安然无恙,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 “小福子,快帮我著装!”卫云神情惊慌地立刻著妥军装出外接旨。 陈公公手里紧握著圣旨敏捷地跳下马,面露微笑地迎向卫云,“云贝勒吉祥。” “陈公公安好。”卫云揖手问好。 “好,好,托您的福。”陈公公笑颜逐开地答腔。 卫云瞥见陈公公手中的圣旨,脸色惊疑地问:“京里一切都没事吧?” 陈公公低头瞄著手里的圣旨,立即明白卫云的担忧,忍不住哂笑道:“云贝勒,我要宣读皇上的旨意,请您准备接旨。” 卫云立刻跪在地上低垂著头,等著陈公公宣旨。 陈公公敞开手中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年边界无战事,各族之间均相安无事,云贝勒功不可没,为奖励云贝勒之功劳,慰勉其辛劳,加官晋爵三级并赐珍格格以予完婚。钦此。接旨!” 卫云顿时怔愣住。 陈公公见卫云惊讶得一时没回神,他弯下身子靠近卫云提醒著:“云贝勒,您还不快接旨。” 珍格格?那位自以为是、自大、蛮横无理的珍格格? 这是哪门子的赐婚?简直就是逼婚! 卫云顿时从惊愕且愤怒中拉回心神,“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举高双手从陈公公的手中接过圣旨。 卫云从地上站起来,将手中的圣旨交给身旁的小福子。 “拿去收好。” 陈公公露出谄媚的微笑,“恭喜云贝勒、贺喜云贝勒,” “这种喜有什么好贺的?啧!”卫云冰冷的俊颜看不出一丝喜悦。 “云贝勒,您又不是不知道,珍格格一向最得太后的宠爱,今日皇上会将珍格格许配给您,这是您的荣耀啊!”陈公公咧著嘴大笑。 “我才不希罕,像珍格格那种蛮横不讲理的女人,许配给任何人都是祸害;依我之见,皇上的这一道圣旨根本不是褒奖,而是一种污辱与折磨。”卫云轻蔑地嗤哼。 陈公公也知悉珍格格的不讲理,卫云的说辞也不无道理,但是珍格格是太后的心肝宝贝,而且这门婚事还是珍格格缠著要太后恩准的。 “云贝勒,不管如何,这婚事已算是订下了,至于您和珍格格之间要如何相处,就得靠您们之间的沟通了。”陈公公尽全力苦劝卫云。 “哼!与其将那泼妇赐给我,我今生宁可与一望无垠的黄土为伍,也不愿和一个处处自以为是的女人完婚。”卫云气愤不已,面露不快之色。 “唉。”陈公公略有同感地深深慨叹一声,“云贝勒,我劝您就看开一点,这门亲事可是太后亲口应允的。” 卫云一想起珍格格跋扈无理的样子,额际的青筋便隐隐浮动,愤怒得全身血脉偾张,“一定是她要求太后的,好一个恬不知耻的女孩。” 陈公公无奈地苦涩一笑,“如今婚事已定,任凭您有天大的本事也都无法改变,我劝您只好认了。”他安慰地拍拍卫云的肩膀,“我已经将皇上的旨意带到,还得赶回宫里覆旨,只好劳您赶紧择日回京理,将这婚事办了。” 陈公公好似担心卫云会反悔,忙不迭地跳上马背急匆匆地离开。 卫云当初执意自动请调离京,就是为了躲避珍格格的纠缠,没想到离京千里依然逃不出她的魔掌,思至此,他眉头极其不悦地紧锁在一起。 *** 卫云纵使百般不愿,但为了皇上一道害人不浅的圣旨,他却不得不回京。 离开军营之前,他特地下令不准任何人擅离职守,否则军法不容;此次回京他身边只带著小福子,主仆二人轻装便骑地出发,未惊动任何地方官吏。 当他主仆二人风尘仆仆地路过小雁塔时,卫云回眸瞅著几近跟不上的小福子,不禁冷冷嗤笑。“只不过骑了三天的马,瞧你已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小福子立即露出一脸无奈且招架不住的倦容,“爷,我哪能跟您比?你通常都是骑马办事,而我则是靠著两条腿办事,当然是比不上您的骑术。” 卫云忍不住哂笑,“行了,当初要你留在府里!你却偏嚷著要跟著我,怎么这会儿倒埋怨起我来了?” 闻言,小福子脸色骤变,“爷,小福子没有埋怨,只是……” 卫云瞧他吓得脸色刷白,忍不住扬声哈哈大笑,“得了,我只不过是在逗你罢了。我知道你一向对我忠心不贰,要不我为什么要带著你,傻瓜!” 小福子当场松了一口气,“爷,求您往后别、别再吓我,我可是在出生时忘了带胆子出世的。”。 听了小福子的自我解嘲,卫云不禁发出更大的笑声,抬头望著前方。“前面好似是个市集,不如我们就在那儿找间馆子歇一会儿。” 小福子乍听可以歇息片刻,脸上的疲惫立即消失,“好、好,我真的有点饿了。” 卫云脸上泛起揶揄的微笑,双腿往马肚上一蹬,马儿便疾速冲往前方。小福子见状,立即快马加鞭追赶著他。 卫云和小福子来到镇上馆子前,二人轻松敏捷地跃下马,气势不凡地走进馆子。 馆子的伙计面带微笑,赶忙向前招呼:“二位客倌要点些什么?” 小福子摸著快饿扁的肚子,高声说道:“小二,我们要四小碟、六个热炒,外加一壶大?。” 小二先是微怔,随即面带微笑,“爷,你们只有两位爷儿,这东西会不会太多?’ “多?”小福子不以为然地挑眉,“你是怕我们没银子付帐?”他从腰上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搁在桌上,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卫云恶目瞪了神色颇为嚣张的小福子一眼,随即微笑地瞧著店小二,“放心,你就尽管上莱。” 小二点点头,“好,”立即转身提高音量道:“四小六热……快咧。” 卫云端起面前的茶杯凑在嘴边,眼神责备的瞪住小福子,“这里是外面,不是府邸也不是军营,态度上不要太嚣张。”他压低声音斥?,随即喝了一大口茶。 面对卫云的责?,小福子低垂著头认错,“爷,我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哼,”卫云低声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在馆子的一隅,围坐著一帮人,他们的眼中已露出一抹觊觎的邪笑…… *** 饱餐一顿后,小福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卫云瞟了他一眼,“吃饱了?” 小福子拍拍饱胀的肚子,“饱了。” “上路吧!” 卫云一声令下,小福子立刻从身上掏出银子付帐。 卫云和小福子酒足饭饱地走出馆子,旋即跃上马背准备起程。 穿过市集走进一条森林小径,苍劲的大树几乎遮蔽了酷热的阳光,今人感到一阵清凉。倏然,卫云的马儿整个向前高高的抬起前蹄,发出惊吓的长嘶,身子不安的乱动,瞪大两个凸眼珠猛盯著前方。 小福子吓得紧捱著卫云的身旁,轻声低唤:“爷……” 卫云似乎已嗅出其中的异样,“别担心,有我在。” 瞬间,从四面八方窜出一票人,每个人手里皆拿著一把刀架在肩上,脸上露出狰狞而邪恶的冷笑,“二位爷,上哪儿?” 卫云毫不思索地先安抚被吓住的马儿,他扯著缰绳稳住焦躁的马儿,眸光如锐利的剑般射向面前的人。“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仿佛是他们之中的首领,他剽悍地走到卫云的面前,“我们?”他偏著头环视身边的同伴,冷笑嘲谑:“他居然看不出来我们是干啥的?” 这句话引来一阵冷讽的狂笑声。 “小子,我直接明说,我们只是求财,只要你们乖乖地合作留下买路财,我们自然会放你们走。”首领大言不惭地恫吓,咧著嘴大笑。 “哦,原来是一群不长眼的土匪。”卫云冷冷地道。 小福子瞅著十分镇静的卫云,又看向面前一群公然抢劫的土匪,“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哼!”他学著主人的语气讥讽眼前的土匪。 “他妈的,兄弟们上。”土匪首领气急败坏地吆喝。 ?那间,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卫云和小福子团团围住,卫云虽是身陷其中,却仍不慌不忙地稳坐在马背上,愤怒的烈焰燃上他的眉间,阴惊的眼神扫视著他们,“当真不想活了!” 那一群人似乎忽略了他眼中的冷冽,仍然龇牙咧嘴包围住卫云,手中的长矛、刀剑皆指向他。 他镇静地冷冷一笑,全身隐隐泛著危险的气息,就算他面带笑容,那笑里的玄机却教人不得不仔细玩味。 卫云忽然动作矫健地跃下马,赤手空拳迎向眼前这帮不长眼的土匪,可别瞧他好似弱不禁风的白面男子,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摔角高手,眼前这帮土匪哪是他的对手,他三两下便将眼前这帮人摆平。 小福子站在高处,不时地拍手叫好:“爷,真棒。” 土匪首领见自己的人渐渐不敌他的双手,突地怒声大喊:“老四,该你!” 卫云双眉一拧,眼底射出一道寒若冰霜的光芒,他没想到暗地里另有伏兵,他当下提高警觉。忽闻咻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卫云不自觉地哀叫一声,应声倒地。 在一旁的小福子脸上的笑谚顿时僵凝,震惊得瞠大眼珠子大叫:“爷!贝勒爷!”冲到卫云的身边扶著他。 卫云万万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会败在这帮土匪手上,他眨了眨欲垂下的眼睑,“快……快逃。”说完,即闭上双眼瘫软在小福子的怀里。 小福子抱住昏迷不醒的卫云,惨白著脸惊惶地唤道:“贝勒爷、贝勒爷!”他回眸抬头望著那群土匪,恨恨地咬牙道:“你们杀了云贝勒,” 那帮土匪吓得当场怔住。原以为逮到了一只肥羊,却没想到他竟是声势显赫的云贝勒! “他当真是云贝勒?”土匪首领一脸惊慌地弯著腰询问小福子。 小福子憎恨的斜睨著他,“云贝勒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周遭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皆写著惊慌。“这下该怎么办好?” 土匪首领心头一震,心忖:糟了!这下当真闯下大祸。 他赶紧蹲下来检查卫云的脉象,发现卫云的脉搏微弱、气如游丝,仅存一口气在,他心急如焚地回头瞪著呆若木鸡杵在一旁的喽罗们。“快!快将云只勒送到玉师父那儿去。” 小福子惊魂未定地瞪著他们,忠心护主地双手紧护著卫云。“你们要将云贝勒送到哪儿去?” 首领为了安抚小福子的惊慌,再加上卫云的伤势不能再拖延,便道:“这位爷儿,我们不会害云贝勒的。如今唯有玉师父能救云贝勒,时间紧迫,请赶紧让我们送云贝勒过去,晚了只怕连神仙都难救。” 小福子无法相信他所说,双手始终紧紧抱住卫云不放,“不行!凭什么教我相信你?” 首领无奈地摇头,扬手指著脸色逐渐转黑的卫云,“你自己瞧,云贝勒的脸色转黑了,再不快点,他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小福子低头看著卫云,见首领所言不虚,卫云白净的脸庞逐渐呈现一片暗黑,他不禁开始踌躇。 “时间不多了,别耽误云贝勒的救治时间。”他心急如焚地抬头下令:“大家快动手,快将云贝勒送到玉师父那儿。” 小福子企图阻挡,但他的举止却有如螳臂挡车般,挡不住他们强势的举动,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将卫云扶上马。 首领亲自护送中箭受伤的卫云,十万火急地策马疾奔。 “喂……你要将云贝勒带到哪里去?”小福子急得大声叫嚷。 其他的人皆一脸歉意地捱至小福子的身边,“我们知道在那儿,一会儿我们会带你过去。” “那还不快点。”小福子心急如焚地跳上马催促。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追了过去。 ***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纤纤一天一天的长大,而玉玄也一天一天地衰老。 玉玄手拂著嘴下的长须,站在竹篱前望著纤纤在院子前与大黄狗嬉戏,那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谷中回荡著。 玉玄不禁感慨,当年要不是淑妃有先见之明,纡尊降贵地至玉佛寺恳求他将纤纤掳走,相信今日纤纤早巳不在这世上,梦镜中的梦境果真应验了——改朝换代。 崇祯被迫至媒山上吊自缢,所有的皇室家族无一幸免,仅存纤纤唯一血脉。 提及梦镜,它仿佛真有著颇令人不解的魔力,他曾经几度看著那面光洁平滑的铜镜,却始终无法窥探出其中奥秘,但是纤纤却不同,几度执著铜镜指著镜子说道:“爷爷,我从里面看到一个留著辫子的人陪我玩,那画面曾经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 每回听闻,他的心头不免一震,或许此镜真非一般凡物,只传有缘人。 倏忽,林间传来一阵杂乱且快速的马蹄声,玉玄眉峰顿时一拧,在院中的纤纤似乎也听到相同的声音,突然止住嬉闹,站直身子望著声音传来的方向。 马蹄声渐渐逼近…… “噢,是你呀!虎哥。”纤纤面带微笑迎向马背上的人,发现马背上还趴著一个人,不禁指著那人好奇地问:“他是谁?” 阿虎心急如焚地问:“纤纤,玉师父在不在?” “爷爷在呀!”纤纤转头朝竹屋喊著:“爷爷,虎哥来看您了。” 阿虎连忙跃下马将卫云扛在肩上,“玉师父、玉师父……”他神色慌张地边疾步走进竹屋,边叫嚷著。 阿虎将卫云往床榻上一放,脸上惊惶,额上不时渗著冷汗,“玉师父,请您赶紧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玉玄低头瞅著躺在床榻上的卫云,一眼便看出是中了他独家的“一日春”,随即脸色丕变地睁著一双大眼看向阿虎,“阿虎,你怎么会有一日春?” 阿虎羞愧地斜睨著命在旦夕的卫云,“玉师父,能不能先救人要紧再说。” 玉玄忿忿地嗤哼了一声,随即坐在卫云身边查看、诊断。“纤纤,快去将一日春的解药拿来。” 纤纤瞅出玉玄脸上的凝重,连忙翻找出解药,“找到了。” 玉玄使了一个眼色命令纤纤将解药送进卫云的嘴里,“你快去准备解毒的药汁,烧滚了好让他浸泡。” 阿虎一听,连忙抢著说:“我来、我来。” 玉玄瞪了阿虎一眼,“让纤纤去,你给我留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阿虎自知难逃责?,顿住了脚,低下头准备接受玉玄的责?。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进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后面还有谁?”玉玄问著阿虎。 阿虎面有难色地低著头,“大概是我那帮哥儿们。” “胡闹!成天不干一点正经事,只知道和一些狐群狗党结伴鱼肉乡民!”玉玄气得破口大?。 “玉师父……”阿虎一脸惭色地望著玉玄。 “喂!你们这帮人怎么全来了?”纤纤气冲冲地瞪著来到家门前的人。 小福子担心卫云,顾不得礼仪急匆匆的跳下马,“姑娘,请问刚才有没有送一个年轻人来这儿?” 纤纤质疑的眼神在小福子的身上忽上忽下地梭巡。由此人身上的锦衣玉服看来,绝不可能跟这帮人是一伙的。“你是谁?有没有这个人又关你什么事?” “那人是我家主人……”小福子急出一头汗。 “纤纤,让他进来。”玉玄从屋里扯著喉咙嚷著。 “噢。”纤纤应了玉玄一声,又看了小福子一眼,“你进去吧!” 那帮人也想跟著进去,纤纤毫不客气地挡在门口。 “爷爷只让他进去,又没叫你们,你们进去凑什么热闹?在院子里给我安分地待著。” 这帮人完全不敢妄动造次,听话地在院子里站著,不时地引颈翘望著屋里。 第三章 小福子心急如焚且忧心仲仲地推开州竹门,冲至卫云的身旁,“贝勒爷!贝勒爷,万一您要是有个闪失,我也不想活了。”他推著卫云的身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著。 “贝勒爷”!? 玉玄不禁怔愣住,他恶目瞪著阿虎、指责他的卤莽。 他悄然来到小福子的身旁,轻拍著小福子的肩膀,“小兄弟,这位爷一定能安然无恙的,请你放宽心。” 小福于猛然记起土匪头子说要带贝勒爷来医治,莫非眼前的这个白发老人就是大夫?小福子立即转身跪在玉玄的跟前哀求道:“求您行行好,一定要救救云贝勒。”他泪如雨下般地猛磕著头。 玉玄于心不忍地拉起小福子,“我都说了,请放宽心,我一定会尽力救醒贝勒爷。” “谢谢!谢谢!”小福子弯著腰猛打揖。 “我刚才听小兄弟喊这位爷云贝勒,莫非他就是威名烦赫的卫云——云贝勒?”玉玄小心翼翼地刺操。 小福子以袖掩面点头,“正是云贝勒。” 玉玄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我竟然会遇上威名烦赫的云贝勒。” 小福子讶异地瞅著玉玄,“老丈,您认识我家贝勒?” “不,不!”玉玄连忙否认,“老朽只是有时会到市集里走走,无意之间听到许多由边境回来的人频频称赞云贝勒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他役有种族上的歧视,而且还亲切温和地对待汉人,更令边界其他的蛮族慑服于天威不敢来犯,让我们老百姓能享受著安乐平静的日子,他这等好人,我一定会尽力救他。” 小福子终于露出笑容,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云贝勒确实是个好人,多谢老丈出手相救。” 玉玄仰著头朗声唤道:“纤纤,药汁开了吗?” 纤纤也提高音量回话:“差不多了,爷爷。” 小福子这才记起在院子里那可爱的女孩,“老丈,外面那姑娘……” “是我孙女,因为世道变迁,我遂带著孙女在此过著粗茶淡饭的日子。”玉玄轻描淡写地带过,为了避免小福子的追问,他对阿虎道:“阿虎,快帮纤纤将药汁抬进来。” “噢。”阿虎丝毫不敢耽误,立即冲出去帮纤纤将煮滚的药汁抬进来。 玉玄将沐浴用的大桶也搬进内屋,阿虎和纤纤合力将药汁倒人大桶中,玉玄和阿虎褪去卫云身上的衣裳,合力将高大健硕的卫云放进大桶内浸泡。 “大约泡个三天,相信就能除尽他身上的余毒。”玉玄释然地道。 “我可以在此守著贝勒爷吗?”小福子忐忑不安地问。 玉玄笑了笑,“当然可以。” “那我呢?”阿虎羞惭地瞅著玉玄。 小福子气愤难平地冲到阿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还敢留下,要不是你暗箭伤人,我家贝勒爷怎么会著了你的道变成这样!” 阿虎忿忿不平地嚷著:“要不是你表现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我们也不会对贝勒爷下手。小子!你没听说过财不露白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数落著对方的不是,彼此间充满著浓浓火药味。 纤纤故意走到他们之间,一双乌溜溜的灵活大眼在他们之间左右瞟著,“你们闹够了没?爷爷说过,屋子里不准吵闹,要吵要闹请两位滚出这屋子到外面去!”她大声一吼,瞪著他们两人。 他俩停止了争执,不约而同地瞅著纤纤瞧,只见纤纤双臂环在胸前,张大双眸瞪著他俩,两人惊慌得立即放开对方。 纤纤直视著阿虎,“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她又转头看著小福子,“这里的事你也插不上手,不如你到外头找一间客栈住下。” “不行,我一定要守著贝勒爷。”小福子毫不思索地抗拒。 “可惜,我家役有多余的地方让你住下。”纤纤俏皮地挑一挑眉,淡然一笑。 “这……”小福子?那间不知所措。 阿虎莫可奈何地看著小福子,“不如这样,你就到我那儿委屈几天,事情是我惹的,算我给你陪不是。” 纤纤不等小福子点头,就擅自为他作主,“这主意不错,那你就上虎哥那儿,让他好好的陪个不是。” “这……”小福子不放心卫云,犹豫不决。 “行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去啦!你家爷有我和爷爷就足够了,多了你还真是碍手碍脚。”纤纤不耐烦地嘟嚷。 阿虎知道纤纤的拗脾气,好心地扯住小福子,“好了,别再犹豫,别再惹纤纤不高兴,万一惹火了她,只怕连贝勒爷都被她给赶出来,到时可真没人能医治贝勒爷,麻烦就更大了,相信这不是你我担得起的罪名。” 小福子惊闻阿虎之言,连忙应声:“好,好,我离开。” 玉玄在一旁忍不住想笑,这两人还算识相,没让纤纤发飙,否则屋里非大乱不可。他回头望著浸在药汁中的卫云,眉清目秀的英俊脸庞,令人丝毫看不出来他竟是威赫天下的云贝勒。 obs 赶走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纤纤走进屋里看了卫云一眼,随即一脸质疑地望著玉玄,“爷爷,这人救得活吗?瞧他身上的毒,仿怫已经侵人他的内腑。” 玉玄淡淡地苦笑一声,“真的只能听天由命,看他个人的造化。”他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看著纤纤,“纤纤,我问你,阿虎怎么会有一日春?” “这……”纤纤闻言,惊慌失措地睁著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著。“我给虎哥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给他的,你明知道一日春的毒性,居然还大胆拿给他!”玉玄怒冲冲的瞪著纤纤。 纤纤知错地低著头,脚不停地在地上画著圈圈,“我不知迢他会拿去伤人。他说山里有大熊……所以、所以我才擅自作主拿给他。”她抬起头冲著玉玄娇憨微笑,“我只给他一丁点,相信他现在一定也没了。” “是呀!是没了,他全用在这人的身上。”玉玄手指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卫云。 纤纤心生愧疚,又低下头,“我真的不知道虎哥会拿一日春做出伤人性命的事。” “你可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云贝勒,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万一真在走了他的命,是要诛九族的!”玉玄怒?纤纤的轻率。 “诛九族就诛九族,还好我们没有其他的亲友,只有您和我,大不了黄泉路上我跟您作伴。”纤纤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娇颜上净是促狭的浅笑。 玉玄见纤纤天真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气恼地愤而转身走进内屋。 纤纤一脸茫然,不知为什么玉玄会如此生气。看著玉玄怒气冲天地走进内屋,她则回到大木桶边凝视著浸泡在药汁里的卫云,他有著英气逼人的剑眉和刚毅的下额,紧抿的双唇散发出令人心动的性感魅力。 纤纤陡地感到自己的心跳竟莫名地加快,心中霎时升起一阵燥热令她不安。她回头偷瞄著内屋,确定玉玄没出来,便颤抖著伸出手,偷偷轻抚著他粗犷的脸庞,随即羞红著脸抽回手,跑到外面的院子。 bpc 过了二天,卫云仍是毫无起色,小福子担心卫云的状况,每天一定会来玉玄的竹屋探视卫云,每一回他都是怀著希望而来,却带著失望而归。 纤纤欣然服侍著昏迷不醒的卫云,为他梳理头发,细心地编著辫子,按摩肩膀、双臂的经络…… 终于忙完的纤纤喘了口气,“该为你做的,全做完了。” “谢谢你。” 纤纤顿时楞住。 这声音……好似出自他的口? 纤纤十分震惊地趴在木桶边缘,睁著一双大眼直盯著他,“是你在说话吗?” 卫云突地睁开双眸望著纤纤,“是我在跟你说话。” “啊!”纤纤发出一声惊叫。“爷爷、爷爷!醒了,醒了!”她转身跑进内屋。 卫云没想到他会吓坏一位姑娘,他低头望著自己赤裸著身子浸在装著如墨般漆黑汁液的桶内,他先是一怔,随即回想起他受伤时的情景。 玉玄听了纤纤惊慌的急唤,忙不迭的走进屋里,瞅见果真清醒的卫云,“云贝勒,您终于醒了。” 卫云一头雾水地问:“对不起,老人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纤纤蹑手蹑脚地躲在玉玄的背后,她从玉玄的背后探出头,“是虎哥伤了你的,他将你送来我家,请爷爷医治你身上的毒。”说完,连忙又躲回玉玄的背后。 玉玄呵呵笑道:“纤纤说得对,是阿虎误伤了您,所以连忙将您送来我这儿。” “误伤?哼!如果我没记错,他明明就是想取我性命!”卫云恼怒地嗤哼。 “不是的,如果阿虎有心伤您,又何苦要救治您呢?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回吧!”玉玄所担忧的事情,果真在卫云睁开眼睛的?那成真。 “不行!我绝不能轻饶此人,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抢,这样的恶徒如果不将他绳之以法,此后来往此地的商人岂不是要遭殃!”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直视著玉玄。 纤纤乍闻他坚决的态度,一时气愤不过地从玉玄背后大刺刺的走出来,怒目直视著卫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要不是虎哥送你来医治,相信当时你早已曝尸荒郊野外!” 卫云似鹰般锐利的眼直瞅著纤纤,语气强硬地道:“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卫云一定会铭记于心,但是对于那样罪大恶极的恶徒,一定要绳之以法。” 纤纤惊惶地退了两步,随后泪眼婆绥地望著玉玄,“爷爷,看来我这回是一定要陪您走在黄泉路上了。” 卫云错愕地望著玉玄和纤纤,连忙解释:“你误会了,你们是我的大恩人,我不是一个会恩将仇报的人。” “因为阿虎手中的毒物是纤纤给他的,所以,既然您坚持要严惩阿虎,我和纤纤也难逃于系。”玉玄无奈地苦涩一笑,双臂疼爱的楼住泪眼汪汪的纤纤。 “早知道你这么顽固,我就叫爷爷别救你了!”纤纤泪流满面地骂著。 “原来是这样……”卫云倏然记起与他同行的小福子,“请问老丈,当时我身边还有一位随从,现今人在何处,不知他是否脱难?”他不禁喟叹一声。 “噢,你说的是小福子是不是?他现在和虎哥可好著?!”纤纤语气唾咽,蛮悍地说著。 卫云怔愣了一下,小福子现在和杀人凶手很要好? “这臭小子,把我丢给你们后就撒手不管,届时看我怎么处置他!”卫云气急败坏地拍打著药汁,立刻溅起水花。 纤纤躲在玉玄的怀里,憎恶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诬赖人了,小福子时时刻刻都惦记著你。每天都跑来探望你,我发现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卫云冷冷地抬起眼注视著纤纤,打他有记忆以来,除了那位蛮横不讲理的珍格格外,就只有眼前这女孩无时无刻地挑衅著燃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玉玄察觉到卫云阴惊的眼神,忙不迭地为纤纤解释:“你真的误会小福子了。因为家中寒伧,没有多余的地方可让小福子歇息,所以才他去阿虎那儿借宿几日,再说阿虎也知错了,正尽力弥补他的过锗。” 卫云错愕地望著玉玄,总觉得仙风道骨的玉玄绝非一般深山草民,遇事从塞不迫,说话有条不紊,“老丈,您一直住在在此地?” 玉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著一抹赞赏,“贝勒爷,我与孙女纤纤一直住在此地。” 卫云警觉地蹙起眉头紧瞅著玉玄,“您知道我的身分?” “对不起,是小福子无意间说出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您就是声名烦赫的云贝勒。”玉玄轻拂著长须呵呵直笑。 “哇!原来你是人们口中所称赞的云贝勒呀!”纤纤的神情有如发现新鲜事物般惊奇,她立即从玉玄的怀中蹦跳到卫云的面前,弯腰注规著他。“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为什么人人都对你赞不绝口,你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男人俊一点罢了。” 玉玄担心她会再度惹怒卫云,惊煌地将纤纤拉近身边,“别乱说话。” 她的纯真却让卫云忍不住噗哧一笑,“泪关系,老丈,我不会与小女孩一般见识。” 纤纤一脸不悦地瞪著他,故意挺高胸部,“谁说我是小女孩?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呀转。 她的天真无邪引出卫云更大的笑声,玉玄也因卫云的爽朗笑声而隐隐窃笑著。涨红了脸,“不跟你们说了。”她立即转身奔出屋外。 obb 卫云走出药汁桶,穿上衣裳躺在床榻上,玉玄仔细地为他诊断。 “嗯,身上的余毒已经逼出来了,您只要再休养几天就可痊愈。” 卫云犹疑片刻,“这样不妥吧,岂不是太打搅您了。” “不打紧、不打紧,这里只有我和纤纤祖孙二人,一切都不会麻烦,只怕您会不习惯山中的粗茶淡饭。” “不会的,我经年累月与大漠为伍,早已习惯所谓的粗茶淡饭,说句真话,我还真希望能在此多住几天,享受徜徉林间的悠然。”卫云的眼睛里自然地流露出一抹对自由的渴望。 “您先别想得太美,别忘了我孙女纤纤;她不像一般女孩般懂得所谓舱清趣,她不搞破坏的那天一定是好日子,如果有得罪到贝勒爷的地方,请您见谅。”玉玄嘲讽著纤纤,嘴边却泛起一抹百般疼爱的微笑。 卫云突然好奇地探问:“老丈,您的儿子、媳妇呢?” 闻言,玉玄心头仿若被人重重一击,为了掩饰所有真相,他道:“我儿子、媳妇都死了,只留下纤纤一个人。” 屋外突地传来纤纤如银铃般的笑声,和一阵跑步声。 “爷爷,小福子来看云贝勒了。”人末到声先到。 小福子又惊又喜地推开门,瞥见躺卧在床榻上的卫云,眼眶立即泛起泪光,双膝一弯跪著趋近卫云面前。“贝勒爷,您可终于醒了,真急煞了小的。” 纤纤惊讶于小福子的忠诚,瞠大眼看著他跪在卫云的面前又是磕头又是眼泪。 “起喀。”卫云身体虽然微恙,全身却仍散发著一股权威的气质。 小福子的双照直视著卫云,“云贝勒,既然您已经醒了,不知您打算何时起身回京?” 卫云思及皇上一道圣旨便逼他回京去娶那蛮横的珍格格,他的眼中不自觉地射出一道森冷的寒芒,足以冻结人心,“我暂时不回去。” “您不回去?”小福子顿时愣住。 “你先回去通知王爷和福晋说我不慎受伤,要在此地疗养一段时间,一旦身体恢复我就会回京。”卫云神色冷淡地吩咐。 “可是珍格格……”小福子十分为难。 卫云神色丕变,眼中闪动著两簇狂炽怒焰,大手怒击床榻,“让她去等!” 小福子知道卫云心里极不愿接受这桩婚姻,无奈皇上赐婚让卫云毫无反击之力,莫怪卫云会如此狂怒。 “好,那我先回府中报平安,免得王爷和福晋终日引颈企盼。”小福子低声应和。 “你就先回去吧!提醒你一点,王爷和福晋若问起我受伤之事,你就推说是误中猎人的陷阱,懂吗?”卫云细心飘咐著小福子。 “是,我知道。”小福子答应。 “如果让我知道你泄霹了受伤的真相,看我回去如何惩治你。”卫云冷傲地看著小福子。 小福子吓得全身颤抖,“小的明白,也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下去吧,” 卫云锐利的双眸一睨,小福子立即弯腰道安返了出去。 纤纤讶异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哇!你好威风。” 玉玄惊煌地拉拉纤纤,随即注砚著卫云,“请您别跟纤纤计较,她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懵懵无知的女孩。” 卫云脸上的愠色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抹欣然的笑意,“我不会介意。” 纤纤却学著他的语气装模作样地道:“我不会介意。”说完还不领情地努起小嘴。 她的自然纯真猛地令卫云的心抽紧,他错愕得微怔一下,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害怕这种感觉会持续下去。 “我想休息了。”脑筋一转,他为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纤纤,我们不要打搅贝勒爷休息。”玉玄随即拉著纤纤走出内屋。 卫云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虽然这里的一切远不如府中舒适,但是他的心里却漾著异样的甜蜜、温馨。 尤其是纤纤的纯真俏皮,还有那双如冰珠般清澈的眼眸……倏然,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牢牢地攫住了他。 第四章 三更了,纤纤却一直无法安然入眠,一颗心不时地挂念著在另一间房里的卫云。 她懒懒地趴在窗棂边,望著外面的星空,她第一次发现星空的羹,远在天边的星子不俘地眨呀眨,好似他那锐利闪烁的眸光般闪亮。 她扯开辫子让如云瀑般的秀发自然垂下,纤细手指插在发间拂动根根发丝,脑海里净是他英俊的脸庞,眼角的余光忽地瞟见桌边柜上的铜镜。她从床上跳起来,拿起铜镜在手中把玩,突然记起以前她仿怫能从铜镜中看到画面。 纤纤面对著铜镜露出娇憨的笑容,手摸著镜面,“我不知道你是面什么样的镜子,现在撕g想知道他的梦境中有些什么。” 纤纤手中的梦镜似乎听得懂她的话,镜中缓缓地出现画面,纤纤怔愕地睁大眼睛仔细瞧著,因为那梦境和她先前的梦境雷同。 她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他逐渐靠近她,她能够感受到那男人的温柔和呵护。 纤纤兀自喃喃自语:“转身,让我看见他。” 慢馒地,镜中的身影如她所愿地缓缓转穴…… 纤纤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不禁屏住呼吸,心头不禁一震。果不其然,梦境中的男人就是他! 看到这样的室画面,她的一颗心无来由的开始像擂鼓般撞击著,仿佛亟欲蹦出胸口。 纤纤惊慌得连忙收起铜镜,双手压在胸口,似乎担心一颗心会然蹦出来。“天啊!真是这样吗?”她自己都不禁怀疑。 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贝勒,而她呢?只不过是一个深藏在山中的粗俗女孩,她是绝对配不上他的! 此刻她的心绪一片紊乱,从来没有的烦恼困扰著她。纤纤有自知之明,今晚她绝对无法安然入睡。 她悄悄地溜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大黄狗见到她便欣喜若狂地吠叫。 纤纤怕惊动了玉玄,连忙安抚大黄狗,“嘘,别叫,吵醒了爷爷就有你好受的。” 大黄狗仿佛听得懂纤纤的话,没有继续吠叫。 纤?面带著徽笑摸著大黄狗,“真是个好狗儿,听得懂我的话。好狗儿,你知道吗?刚才我从铜镜中看到他了耶!!”纤纤对著大黄狗喃喃自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bph 卫云彻夜辗转难眠,心里那份莫名的悸动一直令他惴惴不安,每每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纤纤的娇俏笑靥,逼得他一直不敢再合眼入睡。 卫云坐起身于,从视窗眺望著外面夜色,看见外面院子里蹲坐著一个人,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头如丝绸般的乌亮秀发更显得闪闪动人。 卫云知道她是谁,但是他依然好奇地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披了件衣服悄觐地走出去,赫然发现她竟然在对狗儿说话。 纤纤瞧见地上多出一道修长的影子,惊愕地猛然回头,意外地发现竟然是卫云。“你怎么没睡?出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地又别过头,目不转睛地盯著大黄狗。 “你也役睡,那你跑出来又是在做什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找狗儿聊天吧?”笑容在他的唇边浮现,他的黑眸显得温柔可亲。 她蹲著双手抱著膝,将脸贴在双膝之间,“我是在跟狗儿聊天。”她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谑,坦诚地回答。 卫云感觉到她的孤独,心生一阵心疼与不舍,“平常你都是找狗儿聊天?” “嗯,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我能跟谁聊天?爷爷嘛,我知省他非常疼我,但是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他。狗儿最好,只会听不会说,我一点都不担心说出来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纤纤的唇边缓缓的绽出眩惑人心的浅笑。 “你说的不无道理,所以说狗儿是人最忠实的朋友一点都没错。”卫云顺应她的话接道。 纤纤欣喜若狂地回眸瞅著他,“你也这么认为?” “嗯。”卫云捱近她的身边席地而坐。 纤纤偏著头,闪烁著慧黠光芒的双眸瞅著他,见他不嫌脏就地而坐的平易近人举止,欣喜地对他甜美一笑。“你一点都不像是贝勒爷。” 闻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全是了然的戏谑,“你认识其他的贝勒吗?” “没有,只是听过其他人的传言。”纤纤的唇瓣弯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噢,这倒是稀奇,你只妨说说看,外面的人是怎么描述贝勒的?”卫云愈来愈觉得有趣。 纤纤露出美丽编贝,限中有著顽皮的笑意,“他们说贝勒好威风,出门时都会有许多随从跟著,好似暴发户一般,花钱似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贝勒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卫云犀利的眼中绽出几丝兴味的光芒。 纤纤看向他道:“也不尽然,他们对你的描述又不一样。他们口耳相传著你的丰功伟业,几乎快将你说成像神一样的伟大。” 灵活的黑瞳一溜转,那悄皮可爱的模样令他为之心悸。 “他们真是这样说我?” “是真的!”她的语气肯定。 倏忽刮起一阵凉风,让纤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阵寒颤,紧紧地抱住双膝。 卫云毫不思索地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温柔地为她披上,“入夜天凉,披著才不会著凉。” 纤纤回望著他,心头不禁一震,这一刻不就恍若铜镜所浮现的那一幕…… 他温柔、体贴的呵护,令她的心头感到暖和起来,窝心极了。 “谢谢。”纤纤眼眶盈满著笑意,她的唇边绽出一抹柔得令他痴醉的笑。 ?那间,卫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纯真的笑击,几乎令他全身血液莫名沸腾,这股难耐的悸动让他惊心动魄,他惊慌得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晚了,早点歇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他的落荒而逃显示出他存心想和纤纤保持距离,以免仅有的自制力会在?那间崩溃。 纤纤纳闷地望著他离开的背影,“聊得好好的,干嘛莫名其妙的突然摆出一张臭脸。” 她猜不透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 sb6 一道阳光照人纤纤的房里,她用手遮著阳光,慵懒地半张眼睛望著窗口。“这么快就天亮……”随即又倒头载进被窝里。 忽地一阵狗吠声传来,逼得纤纤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趴在窗前。她发现阿虎带著一票兄弟朝这里来,好奇地赶忙从床上跳起来。 她匆匆走出去站在院子里等待阿虎的到来,“虎哥,”大早就来,有什么事?” 阿虎咧嘴笑著走近纤纤的面前,脸上有著几分尴尬,“我是来探望云贝勒的。” “探望?我看你八成是来陪不是的吧!”纤纤的眼珠子眨呀眨的,天生的俏皮表露无遗,一语道破阿虎的心思。 阿虎羞惭地苦笑,“纤纤,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摊开来说,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你会不好意思?”纤纤转身走进屋里,兴匆匆地走进卫云所住的房间,掀刊门上的布帘,无意间瞥见赤裸著身子正在准备要起床的卫云,她惊煌的大叫了一声:“啊!”她立即羞红了脸转身背对著他,心里仿佛小鹿乱撞般,“对、对不起,我……” 卫云压下隐隐笑意,连忙穿上衣服低头扣上扣子,“刚才听到一阵狗儿狂吠声,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走到旁边的水盆拧干布巾擦脸。 “是虎哥,他说是来探望你的身体,其实我看他是诚心想来跟你陪不是的。”纤纤迷惑的眼眸紧盯著他,-瞬也不瞬。 卫云放下手中的布巾,“虎哥?”沉吟了一会儿,“就是无意伤了我的阿虎?” “对,就是他。”纤纤眼波微转地说著。 “你跟他说我已经好了,也原谅了他。”卫云似乎不愿意见到他。 纤纤见他的头发微乱,迳自拿起梳子走到他的身边,轻柔地解开他的辫子。 卫云心头微微一怔,脸上却不霹一丝的不悦,欣然接受她的温柔体贴。 “他真的是诚心来道歉的,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纤纤轻轻地为他梳理头发,并为他扎好辫子。 纤纤著著手中的梳子和已经被她梳理好的头发,心口不由得一震;一切过程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一丝的无奈被迫,而他也没有拒绝她。 卫云优雅地转头凝视著她,“谢谢。” 纤纤紧张得伸舌舔舔嘴唇。 她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么地妩媚和诱人,他凝视著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倏然,-股强烈的悸动侵袭著他,他忍不住倾身俯向那张姣美的脸蛋,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纤纤全身僵硬地挣脱他,“你怎敢……”她低呼,伸出手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椅子绊倒,纤纤扶住被撞倒的椅子支撑住快瘫软的双腿,脑子里却恋著他温热的触碰。 卫云从迷眩中回神,一脸歉意的迅速来到她的身边搀扶著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她不经意地捱近他的胸前,赧赧红晕浮现整个脸颊,“虎哥还在等你……” 卫云低头凝视著纤纤,“你还好吧?” “你就甭管我了,快出去!”纤纤羞怯地用力推开他。 她的纯真不带一丝矫揉遣作,轻轻地拨动他静如止水的心湖,牵引出他更多的爱伶,“好,我出去。”他给她一抹迷人的微笑。 纤纤难为情地脸颊一片通红,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飞快地瞄了他一眼。他跟其他的男人有著天壤之别,宛如黑夜与白昼,而他所散发的魁力并非她所能抵挡。 bb6 阿虎在院子等了半晌,始终不见卫云出现,他不由得感到惶恐不安,莫非卫云根本不原谅他? 阿虎忧心仲仲地哀叹一声,看来此次是在劫难逃,他不禁自责自己什么人不去惹,偏偏惹上威震天下的卫云! “听纤纤说你坚持要见我?”一道威严的嗓音突地在阿虎身后响起。 阿虎惊惶地立刻转身,乍见卫云的出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云贝勒,小民是特地前来领罚的,我不知道您就是云贝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 卫云挺直身子,文风不动地听完阿虎的长篇大论。“你说完了?” 语气之冷,令阿虎登时怔愣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其实纤纤说的没铝,要不是你,此时我早己曝尸荒郊野外,以前的种种我们就一笔勾销。”卫云目光如炬紧盯著阿虎。 阿虎震慑于他的冰冷,胆战心惊地偷视著卫云,“多谢云贝勒。” 卫云目光炯然,像要吃人般地锁住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甭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行,贝勒爷您就尽管吩咐。”卫云明显的不悦,令阿虎吓得连忙应允。 “从今儿个起,你要带你的人安分的找份工作,不可以再打劫过路商人,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做出违法的事情,必将送官严惩、绝不宽待!”卫云神情严肃、语气强硬且无情地道。 阿虎的脸上萌生一股难色,“这……” 卫云浑身散发著一股不可触犯,浑然天成的威严,“有什么问题吗?” 阿虎最后牙一咬心一横,“好,我答应您,从今天起我将带著兄弟们做正当的工出。” “好,一言为定。”卫云冷酷的俊颜绽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纤纤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阿虎和卫云脸上的笑容,欣喜地道:“看来你们彼此间都协调好了。” 阿虎喜笑颜开地趋近纤纤的身边,“我答应云贝勒不再干打徽的土匪,我决定带著这帮兄弟们正正当当的做事。” “真的?这倒真是新鲜,爷爷和我屡次劝你你都不听,贝勒爷一句话就让你洗心革面。”纤纤讥讽著阿虎,朝卫云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行!” “对了,今天怎么都没瞧见你爷爷呢?”卫云讶异地询问著纤纤。 纤纤?那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爷爷留了一张字条说要到深山采药,三、五天后才回来。”她的娇颜随即绽出一抹笑靥,“相信大家都饿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一起进去吃饭。” 一听见“吃饭”二字,阿虎忍不住喜笑颜开,“太棒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今天还真有口福。”笑谑的眼神斜睨著卫云,”我告诉您,纤纤的手艺好得没话说。” 卫云抿著嘴浅浅一笑,回头望著外面阿虎其他的兄弟,“他们呢?” 阿虎回头大手一挥,“你们统统回去。” 才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兄弟立即散去,阿虎紧跟著卫云和纤纤走进屋内,难备饱餐一顿。 看著一桌料理,阿虎早已迫不及待地坐下来,纤纤微愠地瞪了他一眼。“客人都还没坐,你倒是大摇大摆地先坐下,你不怕我告诉爷爷说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阿虎立即涨红著脸站起来,“对不起,云贝勒请您别见怪,我是一个粗人,所以一点规矩都不懂,您先请坐。” “没关系,从今天起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在意这礼俗。”卫云坐在桌旁,看著面前一桌清淡小莱和一大碗的红烧肉。 纤纤面有惭色地低著头,“我知道这些菜不能和你府中的山珍海昧相比……” “不,这些菜在我的眼里比起那些山珍海味更令我食欲大开。”他温柔地截断纤纤自卑的话语,毫不思索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真是美昧,好吃极了。”他拉著纤纤坐在他的身旁。 纤纤见他毫不矫揉造作的举动,不禁笑颜逐开,“你不嫌弃就好。”卫云瞅著一旁猛吞口水的阿虎。“你也坐下一起吃。” 阿虎闻言立即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埋头大吃,“好吃!真好吃!” 卫云和纤纤看著阿虎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相视而笑。 bob 酒足饭饱过后,阿虎不好意思再多作停留,识趣地告辞。 卫云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大暑时分的酷热令他感到难耐,他轻闭上双眸闭目养神,享受心静自然凉的境界。 他感觉到脸上有几滴沁凉的水珠,他猛地睁开眼睛瞧见近在咫尺的娇颜,他攫住她白皙的小手,“原来是你在戏弄我。” 纤纤小嘴一努,娇嗔道:“我才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凉快一点,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说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激起了潜伏在他内心的欲念,迷乱的目光掠过她,脸上闪过一丝柔情,他一手将她整个娇躯揽进怀里。“纤纤。” 纤纤感到一阵错愕,著急地抬头瞅著卫云,满脸的惊慌无助,“不要、不要!” 卫云霸道低吼:“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他抬起纤纤的下颚,望进她那惊惶的眼里,“不要怕。” 他俯下身,直到他的呼吸混合了她的呼吸,令他可以轻易地吸进她那温热的气息为止;他的喉咙变得十分干涩,当他的唇覆盖住她的唇时,一股莫名的欲火迅速在他们之间熊熊燃起。 她怎么好像呆了? 卫云无奈地离开她的唇,定一定神凝瞒著她,“纤纤,你愿意永远陪著我吗?”从见到她的那一眼,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想拥有她的渴望。 ?那间,一股电流窜过纤纤全身,震慑了她,“你、我……不可能……” “不!我这一生一定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活的。”卫云双手捧住她的娇容,眼底有著一抹令人著迷的深情,他的声音因激情难抑而变得沙哑。 意乱神迷的陶然感受紧紧地包围住她,她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她和他,还有那一波又一波的痴情爱恋。 她紧咬著下唇痴望著他。 “叫我卫云。”卫云深沉且扣人心弦的迷人嗓音缓缓响起。 “云……”她著迷地轻声低唤。 他难掩心中的喜悦,柔情万干的看著她浮现羞赧之色的脸上,有著令人目眩的光芒,强壮的手臂紧搂她的香肩,轻吻著她的唇瓣,唇上的温热立即温暖了她的全身。 她真的好甜,甜美的唇瓣像花儿般柔软,令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啜饮,她的生涩更令他心悸不已。 两人尽情狂恋,时间仿佛在此刻凝结…… 第五章 大暑的酷热加上卫云亲近时引燃全身的炽热,令纤纤全身因而黏答答的,思起他的温柔体贴,纤纤不自觉地红了脸,心跳也跟著加快,没想到梦镜中的梦境竟如此真实的呈现——他宽阔的肩膀、壮硕的胸膛,最重要的是一颗真诚的心。 可一思及他的身分,她的脸色便变得黯淡无光。“我配不上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而她呢?只是一介村姑。 思及此,她的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疼痛,这一段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唉!管他的,只要能把握住与他相处的时光,死都甘愿。”纤纤像是下定决心似地道。 拾头望著月光,她忽然有股冲动,只见她拿起干净的衣裳悄悄地走出竹屋。 卫云站在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踱步,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他势必要回京一趟,但是要他离开纤纤,他的心中有著万般不舍。 “不,我不能没有纤纤。”卫云仰头自叹,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往后的日子;他与珍格格之间绝对不可能会摩擦出一丝火花,但是他又不能违抗圣旨。 一个接著一个的恼人问题,真是愁煞他也! 就在这时,他瞄见纤纤的倩影神秘兮兮地闪出竹屋,他觉得好奇,立即追了出去。 hhh 天地间一片漆黑,万籁俱寂,星光耀眼、明月如钩,林间除了虫鸣之外悄无声息,纤纤自以为此时乃是她放心大胆为所欲为的时刻。 纤纤走到溪边,不放心地环视四周,在微弱的月光下一片漆黑,别说是人了,连一个鬼影三都没有。 她先撩起裤脚伸出脚探~探水温,再将干净的衣裳搁在大石上,最后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裤子,将衣服搁至干净的衣裳旁,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人水中。清凉的水令她为之一颤,烦闷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开始忘情地戏水。 悄悄地尾随她的脚步而来的卫云,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深情地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迷醉与震惊在他的心底激荡。 朦胧的月光洒在水面上,映照著她过分纤细的娇躯,散发出无比的柔媚,让他的心狂乱不已;她美得令他屏息,铮铮铁汉心头立即涌上万缕柔情,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债,更令他确定“要定她”的决心。 他觐然无声地爬上大石,双手叉著腰露出贼贼的笑容,“好哇!真大胆,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也不告诉我。” 纤纤吓得如惊弓之鸟,将整个身子沉人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杏眼圆睁,气得咬牙切齿。“你跟踪我!?” 卫云嘻皮笑脸地看著她,紧接著狂妄地哈哈大笑。“如果没跟著你,怎么会知道这儿有好玩的地方,再说……没跟著你我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景象了。” “你!”进退两难的纤纤真是又羞又气,怒从中来,“你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洗澡?真是无耻、下流!” 卫云不理会她的叫?,至自脱起衣服。 纤纤见状,连忙大叫:“啊!你要干什么?” “我也想泡泡水。”卫云说得理直气壮。 纤纤又急又羞,双颊泛著红潮,转身嗔道:“不可以,男女有别,你是一个读过书、明事理的人,难道会不懂这些道理?” “你放心,我会在大石头的这一边浸水,绝不会越雷池一步。”说完,他迫不及待地跃身跳人水中。 纤纤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猛然回头,他果真待在大石的另一边;然她仍然不放心,目不转睛地望著以中间为界的大石,担心他会越界。 她一直将身子沉在水中不敢起来,不过在这酷热的天气里,这也算是一种享受。 “纤纤,你应该早些告诉我有这么个好地方。”卫云愉悦地将水往身上泼,让沁凉的溪水带走他全身的暑气。 “这可是我私人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纤纤气呼呼地反驳。 卫云没来由地大笑一声,嘲谑道:“这会儿已经不再是你私人的地方,只要一热,我就会跑来这儿消暑。” “你敢!”纤纤气急败坏地怒斥。 卫云文又回以一记爽朗的狂笑,“你太小看我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纤纤气得以手拍打著水面,倏忽感觉到水里有个软乎乎的东西正侵袭著她的身子,她吓得尖叫一声:“啊——” “怎么了?”卫云被她的惊叫声吓得心急地追问。正因为男女有别,他不能稍越雷地一步,因而毁了她的名节。 “好像有东西靠近我……怎么办?”纤纤吓得双唇颤抖。 “你知道是什么吗?”卫方心急如焚地追问。 “不、不知道,感觉软软的……”纤纤骇然地说。 “糟了!会不会是水蛇?”卫云一时情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的礼教,瞬间潜人水中游至她的身旁,赫然发现果真有条水蛇大胆地在纤纤的身旁游动。 卫云憋住气潜人水中,锁定目标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用力一抓捏紧,随即浮出水面呼吸,手里还捏住那条不知死活的水蛇。他用力地甩掉头上的水珠,瞪著手中已经气绝的水蛇。“真大胆,竟敢吃我女人的豆腐!”然后奋力地往岸边一抛,“死有余辜。” 他转身紧瞅著脸色泛白的纤纤,心疼地将她揽进怀中安慰:“没事了,别怕。” 在两人袒裎紧紧相拥的?那,纤纤泛白的脸颊迅速涨红。“你……”她稚开他转身避开。 卫云察觉到其间的尴尬,也感觉自己无法再控制那股一再被她挑起的欲火,体内蛰伏许久的寂寞感和热力处于亟欲爆发的亢奋中。 他伸出双臂从她的背后环住她的娇躯,脸颊在她湿渌渌的发丝中磨蹭,“我不能失去你,纤纤,让我陪你一生一世。” 纤纤神情激动地转身面对他,“你真的会陪我一生一世?” “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陪著你,永远不分开。”卫云的眸底自然流露出无尽的深情与宠爱。 一双柔情似水的星眸凝望人他深请的眼眸,“我愿意。”姣羹的丽容因热气微微酡红,无由地增添了几分妩媚。 卫云忘情地凝睇著她,烫人的手指轻滑过她的粉颊,抬起她的下巴,“不论在任何情形下,我都会守住对你的承诺,相信我。” 他执起她的柔睇按在他的胸口,纤纤本能地企图抽回手,但是他却紧握住不让她有机会挣脱,“你怕我?” “怕?我为什么要怕你?”她刻意别过头,躲避他令人迷惑的眸光。 卫云又勾起她的下巴并轻轻地掬高,“既然不怕我,就不要躲开我。” 纤纤还来不及反应,他温热的双唇己覆盖住她的樱唇,舌尖俏皮地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恣情地品尝她的甜蜜芳汁。 他的柔情软化了她的矜持,一双玉臂不知不觉地环抱住他的腰,轻抚著他厚壮的背脊,身体完全背叛了她的意识,甚至受到他的引导,让她不由自主地更贴近他。 经过一阵忘情的拥吻,他不舍地暂离她的唇,“纤纤……” 纤纤睁著一双迷乱的双眸紧紧地睬著他,近在咫尺的他是多么令人迷眩啊!才刚退去潮红的脸再欢酡红,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再冰凉的水都无法熄灭这股炽烈的火焰。 “纤纤,爱我……”卫云声音暗哑得近乎恳求。 摄人心魂的轻唤,令纤纤整个人都沉沦在他的温柔里,“我早就爱上你了。”迷乱中,她忘情地道出藏在内心的真心话。 闻言,卫云不由得欣喜若狂,用力将纤纤搂人怀中,回应她的真情。“我也是!” 卫云兴奋得将纤纤凌空抱起贴近怀中,纤纤自然地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项;只要能紧贴著那颗熨烫的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卫云抱著她缓步走上岸边,轻柔地将她放在大石上坐下。 她清楚地看到一丝不挂的他,脸蛋霎时红透,她连忙别开头,毕竟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能肆无忌惮地看男人的身体!虽有少女的娇羞,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魁梧、健硕的身体,她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著他,一点一点地往下瞧……随即又惊慌地羞红著脸连忙别过头。 卫云怔怔地望著纤纤羹丽的娇躯,晶莹剔透的肌肤彷如春雪般荡漾著水光,还有那匀称的长腿,在在诱惑著他的心,一股狂烈的情愫在他体内流窜。 卫云慌乱地芽上衣服,又抬起搁在大石上的衣服,将她紧紧地包裹著,随即抱起她。 纤纤的嫩颊红得如熟透的苹果,娇柔地偎在他的怀中,此刻她的心早已为他荡漾神驰。 卫云温柔地抱起身轻如燕的纤纤,迈开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hhh 卫云温柔地将纤纤安置在床榻上,坐在床沿深情地凝视著她,轻柔地拂弄著微湿的发丝.“纤纤.你直的好美。” 纤纤望著端坐在床沿,却丝毫不见动静的卫云,迅速坐起身子面对他。“你……”剩余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涨红著脸企盼、质疑的望人他的双眸。 他执起她的柔叶,深情地烙下一吻,“攸关你的名节,我不得不为你著想。”他强忍下对她的爱恋。 “我说过……我愿意,就算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我仍然为今天的事无怨无悔。”纤纤鼓起勇气抛开所有少女的矜持,坦然地表达对他的爱意。 “纤纤。”卫云心疼不舍地将她搂进怀中,决定告诉她实情。“我不能骗你,我这一次之所以回京,就是因为皇上赐婚,我要回京里覆旨完婚。” “赐婚!?完婚!?”纤纤的身子一僵,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伴著泪水滑落,这样的结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应该感到意外。 “是的,我不想骗你。”卫云心痛不已,哽咽地说著。 纤纤怒气冲冲地猛力推开他的身体,“骗我,你是个大骗子,刚刚才说爱我,要陪我一生一世,一转眼间却又说你要和别人完婚!” 受到打击的纤纤气愤地大吼,一双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身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流泻。 卫云的心宛如被刀割似的滴著血,他心痛如绞地紧握住她的双拳。 “纤纤,听我说!” 纤纤噙著泪,恶目瞪著他,“你还想说什么?”她怒不可遏地叫吼。 “我是真的爱你!”卫云心急地狂吼。 纤纤因他这句话而震住,凝视著他盈满深惰却痛苦的眼眸。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不禁又惊又喜、又痛又悲地紧紧搂住他。“卫云……” 卫云的心又怎能不痛?又怎么舍得? 他紧紧搂著心爱的纤纤,抚摸著她的头发,在她的耳畔呢喃:“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此刻我的心如刀割般,我不想也不愿意离开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厮守一生。” 纤纤微仰著头望著他,“给我你的一生。” “只要能被容许,我愿意,甚至得用我的命换取一生陪伴,我都愿意。”卫云的声音中有著痛不欲生的苦。 纤纤用手掩住他的嘴,“如果你连命都没了,要怎么陪我一生呢?”美丽的眼睛蓄著泪水。 “纤纤……”卫云疼惜地轻唤。 纤纤轻抽口气,毫不犹豫地褪下身上的衣裳…… 天啊!她真羹,细瓷般的肌肤晶莹剔透,玲球的曲线诱人无比。 卫云的全身紧绷,她实在太美了,她的脸上还有心甘情愿付出的无悔。 卫云连忙拉起她的衣服,“不可以!这样做会毁了你一生的名节。” 纤纤将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不,我是心甘情愿的,请你将全部的爱给我。”她低下头亲吻著按在肩上的大手,随即抬头凝望著他,“答应我。” “你真的要这么做?”卫云惴惴不安地问。 “我是真心……”她的双颊滚烫,羞怯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头迎视他的双眸,“我不会后侮,我只要、只要……”她顿了顿,知道错过这一次,自己将会抱憾终生。 她伸出双臂抱住他,主动地以吻封住他所有质疑的话语。 “求你不要拒绝我。”她在他的唇边提出要求。 卫云紧搂住她,并将她的娇躯用力紧贴著自己,双臂像铁条般钳住她,全身有如火焚,她的吻引燃在他体内奔窜的热焰。 卫云温柔地、渴望地轻抚著她每一寸的肌肤,他从来没触摸过如此细腻的肌肤,也不曾产生如此强烈的需要,渴望肌肤相贴的感觉,令他饥渴地亲吻她、吞噬她。 纤纤忘情地沉醉其中,这一切就如梦镜中的情境一般,她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温柔!卫云不再只是梦中的惰人,而是真实的情人。 纤纤心醉神迷地闭上双眼,用心感受著这从未体验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淹没她,她狂喜地吸进他的男性气息,让自己随著他的狂野奔放…… 在研抖中,他得到了介于痛苦与狂喜之间的快乐,使得他无法呼吸、汗水淋漓、筋疲力竭却异常满足…… 房内的激情由原来的狂野转为温柔,卫云一直舍不得放开臂弯里的纤纤,她的小脸紧贴在他的怀里,一双小手紧搂著卫云结实的腰,嘴边漾著一抹满足的微笑。 虽已筋疲力尽,但卫云却迟迟无法人眠,低头深情地凝视著纤纤;即使这辈子没体验过别的幸福,但他只要拥有这一份幸福就已足够。 然而,他的眼中却有一份深沉的痛苦…… 第六章 纤纤温柔地帮卫云梳理头发,唇边的笑意魅惑动人,如令情有所寄的她心里盈满著对卫云无尽的爱意。 卫云从镜中看到巧笑倩兮的纤纤,出其不意地轻握住她的柔荑,凑在嘴边轻吻,抬起深情款款的双眸凝望著她,眼底流寐出无限柔情。“执子之天与子偕老。” 纤纤娇羞地抽回柔荑,“你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卫云立即起身搂住纤纤,轻轻磨蹭著她的发丝。“我不会忘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答应我,不要负我。”纤纤担心他会一去不回,毕竟二人的身份悬殊。 卫云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双臂紧紧地圈住她,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语:“不会、不会,我绝不会负你。” 他心中的沉重心中的苦,只能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他何尝不想陪纤纤到老,但是眼前他势必要先与珍格格完婚,皇上的旨意让他毫无反驳的余地。 屋外的大门突地被推开,纤纤和卫云惊慌之余匆匆分开。 玉玄掀开房间的布帘,惊见纤纤和卫云共处一室,“你们 “爷爷。”纤纤又惊惶又羞惭地低著头轻唤玉玄。 玉玄一眼即瞅出纤纤和卫云之间暧昧的窘状。“你们……唉!作孽!”说完,愤而转身回到厅堂。 纤纤不知所措,惊慌地望著卫云,“这下该怎么办?” 卫云不舍地执起她的手凑在嘴边,紧握著她的柔荑不放。“让我们一起勇敢面对。” 纤纤质疑地望著卫云,他脸上的坚决犹如给她一颗定心丸般,纵然有满怀的犹疑,但是她愿意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嗯。”她用力点头。 卫云紧紧握住纤纤的小手,不让她有畏缩的机会,挺直胸膛傲然地走出房间。 玉玄见状,心头不禁一凛,看来这段孽缘已经非他所能拆散。 玉玄神情黯然地注视著双唇紧抿、冷漠不驯的卫云,“您这么做是在害她,不是爱她。” 卫云不否认玉玄的想法,深邃的眼中却有著坚定,“老丈,不论我今天对纤纤是否会造成任何伤害,我都愿意与她一起承受,因为我是真心喜欢纤纤的。” 纤纤激动得紧握他的大手,她知道在这一刻她必须给他力量,让他明白她的心与他是一致的,不论有任何困难,她都愿意和他一同面对。 卫云感受到她的心意,侧头对纤纤露出欣慰的笑意。 玉玄虽然一生不曾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与爱,但是他们彼此间那份不需言语即可传递的深情,他又何尝感受不到呢? “贝勒爷,您贵为贝勒,而纤纤只是低俗的乡下村姑、你们之间的身分过于悬殊,对纤纤来说,嫁入侯们并非她之福。”玉玄不禁感慨地道。 “我喜欢一个女孩并不是看她的身分、地位,更不在乎她的血统,我要的是一个让我心仪而她也以相同的爱待我的女孩。”卫云语气坚定,握著纤纤的大手关节近乎泛白,这在表示他对纤纤的爱意坚定。 玉玄从他坚定的态度看出事情似乎毫无转圈余地,不由得轻叹一声,“我无话可说。尚且不论你们之间是孽缘还是情缘,既然老天有意安排你们相遇、相爱,就表示你们之间缘分匪浅。”他注视著卫云和纤纤,向前拍拍卫云的肩膀,“希望您能记住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好好的照顾纤纤。” 纤纤讶异地望著玉玄,“爷爷!” “老丈!”卫云也错愕地看著玉玄,他没想到玉玄真的明了他对纤纤的真情。 玉玄苦涩地于笑二声,“我都将最珍贵的纤纤交给您了,您还称呼我老丈?” 纤纤欣音若狂地扯著卫云的手臂,“叫爷爷。”她声轻如蚊呜般点醒他。 卫云微怔了下,随即喜上眉梢地唤道:“爷爷。” 王玄喜不自胜,老眼泛著泪光。那一天淑妃硬是将纤纤托付给他,他还以为淑妃是过度杞人忧天,但为了这份重担,他决心还俗,而在面对明朝灭亡、清朝取而代之的转变时,他终于能体会淑妃当年的苦心。纤纤虽是明朝如今仅存的皇室公主,他却一直以宠爱、疼惜的心养育她,长久下来,他早认定纤纤是自己的孙女,看著纤纤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相信在天之灵的淑妃也会得到安慰。 6ob 纤纤今天这一顿饭吃得开心极了,因为坐在左边的是她至爱的男人,坐在右边的是疼爱她的爷爷,她难掩欣喜的目光不时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游移。 玉玄和卫云仿佛都忘记最重要的主角夹在其中,两人欣喜若狂地把酒言欢。 外面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所有的欢笑,三人都怔忡良久。 卫云眉头深锁,静默地聆听外面的动静;以他在沙场上的经验,他能确定外面闯进此地的人数绝对不少。 “会是什么人?”玉玄紧皱著眉头,惴惴不安地询问。 “不知道。”纤纤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过了半晌,卫云忐忑不安地站起身来,“我出去瞧瞧。” “贝勒爷!”小福子神色惊慌的推开门。 “小福子?” 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小福子疾步来到卫云的面前,双膝一弯立即跪下,“贝勒爷,我是奉了王爷的旨意来请您回府。” “回府?”卫云错愕地重复道。 纤纤震惊地看著爷爷,又看了看卫云,她没想到拥有的幸福竟会如此短暂,她忧心仲仲地走到卫云身边,“云……”声音中充满著令人心疼的哀戚。 卫云望著她惶恐无助的摸样,他的心宛如被撕裂般心疼不已,他更不舍得离开纤纤,他伸出右臂圈住纤纤的肩膀,“我说过不会负你。” “可是……”纤纤知道小福子势必会将卫云接走,她担心卫云此去之后,他们将难以再有相见重逢的一天。 思至此,心中突生的一股剧痛迅速将她抛入天旋地转的灰暗世界中。 卫云转身面对玉玄,要求道:“爷爷,如果我带纤纤一起走,您可答应?”语气里有著担忧和不安。 纤纤完全怔住。他要带她走!? 玉玄屏气凝神地直视卫云,“除非你能保证会给纤纤绝对的保护和爱。” 卫云搂著纤纤肩膀的大手加重了些力道,“我答应您,井以生命作保证,我绝对会给纤纤完全的保护和爱。” 纤纤感动地微仰著头望著卫云坚毅的下巴,她相信卫云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也相信卫云一定会给她幸福。“爷爷,我,相信卫云。” 小福子乍闻纤纤直呼卫云的名字,不由得抬起头望著卫云和纤纤。他虽然不便多说什么,但是贝勒爷真的能给纤纤幸福吗? “贝勒爷,接纤纤姑娘一起上京,您真的认为妥当吗?尤其以目前情况……” 玉玄听不懂小福子的话中之意,满脸不解的瞅著卫云,纤纤却听出小福子话中之意,她不知所措地望著卫云。 “其实小福子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家中现在一定……” 卫云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轻摇著头,阻断了她的话,“你说过,无论任何事都愿意与我生死与共。”深情的眸底透若一丝哀求。 玉玄乍闻两人的对话,心头一犁,顿觉奇怪,他急急地走到卫云前面,“你有事瞒我?” 纤纤急忙拉住卫云使个眼色,希望他不要说出他的苦衷。 卫云却朝她一笑后道:“不能瞒著爷爷,再说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云……”纤纤不愿意卫云说出残酷的事实,担心爷爷会承受不了。 卫云担优地望著玉玄,“爷爷,此次回京……我是要和珍格格完婚……” “完婚?”玉玄惊骇地睁大眼睛看著卫云,冷不防地揪住卫云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早就准备好要回京和那什么格格完婚,又为什么要招惹我的纤纤?”-簇怒火在眼底燃烧。 “爷爷……” 纤纤企图扯开玉玄的手,哪知玉玄的手劲之大,任凭纤纤如何拉都扳不开。 卫云双唇紧抿成一线,紧绷著俊颜,深锁著浓眉,“爷爷,娶珍格格并非我意,是皇上赐的婚我无法拒绝,但我说过今生绝不负纤纤,我一定说到做到!” 有如钢铁般坚定的语气,深深动摇了玉玄的心,他的手猛然一松。“我相信你,但是以目前的情形看来,不如等你回京和格格完了婚再来找纤纤。” “不!”纤纤神情激动地喊叫。“我们说过,有难同当、生死与共,我愿意伴著卫云共度难关。” “可是纤纤,他是回京覆旨,不是去游玩的。”玉玄沉著一张老脸劝阻。 卫云毫不退避的直视玉玄,“爷爷,请您相信我,让我带著纤纤回京。” 玉文惴惴不安的看著卫云和纤纤,见他们脸上都有著相同的坚决,不由得慨叹一声。”既然你们二人有著相同的认知,我也无力阻挠你们。卫云,我只希望你能记住答应我的事,好好照顾纤纤。” “会的!一定会的!”卫云喜出望外地紧握著纤纤的手。 玉玄的让步令纤纤感动莫名,“爷爷,谢谢您。” “唉,甭谢我太早,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你们快点上路吧!”玉玄重重地叹了口气,催促他们离开。 “多谢爷爷。”卫云感激地道。 纤纤噙著泪奔进玉玄的怀中,“爷爷……” 玉玄心疼地拍著纤纤的背脊,“爷爷以后不能在你身边陪著你,你自个儿要多保重,万一你无法适应京里的生活,爷爷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依依不舍的玉玄老泪纵横。 “嗯。”纤纤回应著玉玄,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离开玉玄的怀抱,转身奔进房间拿起铜镜,“无论到哪儿,我都不会忘记你。”她将铜镜小心地放进衣服里。 爷爷猜出纤纤的举动,警告纤纤:“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的收著。” 纤纤用力地点头,卫云亲呢地牵纤纤走出竹屋。 屋外几乎挤进一整队的人马,大家见威风凛凛的卫云踏出竹屋,每一个皆恭敬地下马单膝跪在地上。 “贝勒爷吉祥。” 卫云凌厉的眼神扫视过全队人员,“起喀。” 纤纤终于亲眼目睹卫云指挥军队时的凛傲威严,宛如小鸟依人般地紧紧偎在卫云身旁。 卫云身手敏捷如豹般地跃上马背,唇边绽著柔情微笑伸出手迎向纤纤。 纤纤欣然地微笑点头,伸手紧握住他的手。 卫云一把将她凌空拉起,让她坐在他的前面,以强而有力的双臂祝住她,宛如天神般保护、疼爱著她。 纤纤整颗心狂跳莲,如痴如醉地紧偎在卫云宽阔的怀中,轻闭眼眸思忖:如今她已经是卫云的人,往后要面对的困境不论有多艰难,她都将谨记卫云的承诺——生死与共! bbb 一行人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歇息。 卫云眼看著京城就在眼前,一颗心无来由地开始往下沉,他非常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重重困境。低头瞅著已疲惫不堪地沉睡在自己怀里的纤纤,纤纤是他面对将来所有困境时的唯一支柱,但是现在他却不禁开始质疑自己带著纯真无邪的纤纤回京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他不应该将纯洁如白纸般的纤纤引人这场战争中,她是他今生唯一挚爱……卫云心疼地紧搂著纤纤。 “贝勒爷。”小福子来到他的面前。 卫云直觉反应地将手指按在嘴唇中间,做出噤声状,低头瞅著纤纤,轻拂著她姣美的脸颊。 小福子机伶地捱近卫云的耳畔,小声地报告:“只剩下一点路程,不如我们就在此处休息扎营。” 卫云激赏地看了小福子一眼,点头应允。 小福子转身将卫云的话传递下去,随即听见传令兵大声吆喝:“歇息、扎营。” 宛如洪钟般的叫嚷声,惊动了卫云怀中的纤纤,她不安的在他的怀中蠕动,不自觉地微微低吟出声。 卫云强抑著无意间被她撩起的热情,重重地深吸口气。难道她不知道,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令他血脉债张,饥渴得如一头饿虎吗? 纤纤眨了一下眼睛,缓缓地睁开,望进卫云含情迷蒙的双眸,这才猛然发现全队都已停下来歇息,她羞赧地涨红脸,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坐直身子。 “对不起。” 卫云疼爱地望著她,“你是我的人,还说什么对不起,再说我喜欢抱著你的感觉。” 纤纤贴在他的胸前,清楚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陡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急忙改变话题:“我们现在离京城还有多远?” 卫云端坐在马背上,眺望远方隐隐可见的城墙,“就在前方。”随后慨叹一声。他叹时间过得太快,有纤纤作伴,路程仿佛缩短了许多似的。 “前方?”纤纤的脸上浮现一抹恐慌,在她的感觉里,京城仿佛是远在天边的,怎么可能就在眼前? 两人的心里都有著相同的落寞感。 “明天一早就要拔营准备进城。”卫云表情冷峻,宛如冰冷的面具般,不带任何温度。 纤纤默默眺望著远方,惶恐于明天她将要面对的新开始。太快了吧?她还没做好完全的难备…… 卫云搂住她的腰,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直,头偎在她的颈窝处问道:“你在害怕?” 为了不增添他心里的负担,纤纤避重就轻地道:“第一次踏进天子脚下的土地,难免会惊慌不过相信过了明天就会好了。” 是吗?真的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吗?不!她在睁眼说瞎话。 卫云放开搂在她腰上的手,飞快地跃下马伸出双手。“来,下来休息一下。” 纤纤欣然地将自己交给他,卫云将她抱下马。 纤纤偎在卫云的怀里,望著天边的夕阳,“原来京城的夕阳没家里的美。” 卫云淡谈一笑,“其实哪里的夕阳不都一样。” “才不呢!所有的美景都是随著人的心情而变,当心情好时,眼下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美好!相对地,当心情恶劣时,见什么都无法顺心如意。”纤纤认真的道。 卫云讶异地瞅著纤纤,“这是谁教你的?” “爷爷。”纤纤毫不思索地回答,接著露出慧黠的笑容。 卫云无言的端详著她,她虽是出身于山中林间,但是她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高雅气质,绝对不是一般粗俗女孩身上能见得到的,再者,玉玄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仿佛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纤纤,我真羡慕你有个通情达理的好爷爷。”卫云幽幽地叹口气。 “你说的一点都洽铝,我很高兴有个很好又疼我的爷爷。”纤纤仰头望著卫云,“现在还有个疼我、爱我的你。” 卫云定定地看著她,手指轻拂著被顽皮的风吹乱的发丝。她则睁著一双大眼端详著他的俊颜,心中激荡得不能自已。 “云,我爱你,更想贴在你宽阔的怀中入睡。”她轻声地道,话一脱口而出,脸颊照间像眼前的夕阳般酡红。 卫云惊喜地把她揽进怀里,“我也一样,这几天当你紧贴著我时,我真恨不得将你拉下马来好好的温存一番。天啊!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让我如此疯狂,只有你,只有你!” “真的?”她的心跳得好厉害。 “当然是真的。”卫云突然鬼祟地瞄著四周,随后拉著纤纤的手,“跟我来。” 纤纤不知道卫云要带她去哪儿,不过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有他作伴,她都愿意陪他走一遭。 卫云将她拉至一处僻静的山坡上,那儿有一片青翠的草原,除了可以望见前方不远的城墙,还能欣赏到夕阳西下的美景。 两人双双坐在草原上,纤纤自然地躺在卫云的腿上,望著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卫云温柔地轻抚她的脸蛋,迷眩的双眸紧锁住躺在自个儿腿上的纤纤,“你真的好美。” “是吗?”纤纤突然感觉喉间一阵干涩,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舔唇瓣。 卫云再也无法按捺住被她撩起的狂烈欲焰,低下头亲吻著她的唇瓣,急于表达自己澎湃汹涌的爱恋。 纤纤抛开了女孩子应有的矜持,毫不保留地回吻著他,双手紧紧地拥抱著他,小手透过层层的关卡,探向他健硕的肌肤。 她的热吻令他心头的火苗烧得更炽,在她温柔的轻抚下,卫云不甘不低吟出声。 怀中的女孩是他这一生中的最爱,她的热吻和轻抚足以令他魂销蚀骨,他的心跳得如擂鼓般,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纤纤,我现在就想……要你。”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心中的渴望。 “在这?草原上?”她的唇无法从他的唇瓣上移开。 “对……就在这里。”炽热狂烧的欲火燃烧著他的全身,让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粉颈,手心的微微温热令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向后微仰,陶陶然中渴求更多的温暖。修长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粉颈,顿时她整个人仿佛春风吹过冰封的大地般,心中的燥热再次被燃起;卫云倏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像蜂鸟贪婪的汲取清晨的花蜜般,激情缠绵地掠夺她的甜美。 他的欲望像脱了缰的野马般不受驾驭,他双手从背后托起她,火热的唇则在她的全身照下吻痕,他听到她不由自主的嘤嘤娇喘声。 那令人销魂的低喃和蠕动的娇躯,无疑是在他失控的欲火上加油。 “纤纤……”卫云迷乱的轻唤。 “爱我……云……”她的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流流窜般,让她觉得整个身子仿佛著了火似的,这感觉是那么强而有力的冲击著她。 他很快的攫获了她,并将自己尽力地献给她,而她也全然地付出自己…… 第七章 “云贝勒回府,云贝勒回府罗!’门口的小厮又惊又喜地拉开嗓子,迅速地奔往大厅里报讯。 王爷和福晋莫不惊喜地起身往门外瞧,引颈企盼多年,如今终于得以一家团圆。 卫云行走间如龙行潜移、英姿飒爽来到王爷和福晋的面前,双膝一跪。“阿玛、额娘,孩儿给您们请安。” 思儿心切的福晋连忙来到卫云的身边,迫不及待地拉起他。“让额娘好好的瞧瞧你。”赞赏的眼神在卫云的脸上、身子仔细梭巡,“嗯,愈来愈像一个镇国大将军了。” 王爷掩不住脸上的鲁说,纵声大笑地挑著福晋的语病,“福晋,你说哪儿的话,咱们的儿子本来就是镇国大将军。” “对!对!”福晋喜形于色,忽地瞥见站在一旁不语、低垂著头的纤纤,讶异地瞅著卫云,“云儿,这位姑娘是……” 卫云面带笑容,连忙拉过纤纤,“额娘,她叫纤纤。孩儿这一次在路上出了事,多亏纤纤和她的爷爷全力相救,才能安然地捡回一条命,今日特地请纤纤来府中作客。”他对纤纤使了一个眼色,“快去给王爷和福晋请安。” 纤纤战战兢兢地来到王爷和福晋的踉前,“王爷、福晋吉祥。” 福晋和蔼地牵起纤纤,握住她的小手轻拍,“我和王爷感激你和你爷爷的救命之情,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和王爷会铭记于心,你就放宽心让我们尽一点地主之谊吧!” “谢谢。”纤纤羞赧地低著头。 福晋仔细端详著纤纤,蓦然转身朝王爷一笑,“王爷您瞧瞧,咱们的大恩人脸红罗!” 王爷忍不住开怀大笑:“小福子,吩咐下去,为纤纤姑娘准备一间上房,要小心的伺候。” 小福子恭敬地应声:“是。” 纤纤万万没想到壬爷和福晋如此的慈祥和蔼,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门外忽又扬声响起:“珍格格到!” 珍格格? 纤纤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此刻前来的珍格格,莫非就是皇上赐婚的珍格格? “她来干什么?” 卫云的脸色当场丕变。 福晋连忙安抚他:“珍格格也是好意关心你,你又何必发怒。” 在堂上的王爷也沉著脸不发一语,由此看来,这位珍格格在卫府颇不受欢迎。 珍格格带著四名丫环神情凛傲地缓缓走进厅堂,玉手往右肩上一搁,“王爷、福晋吉祥。” 福晋赶紧向前拉起珍格格。 “快请起。” 珍格格阴鸷的眼神瞥见一旁冷著一张俊颜的卫云,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笑靥,冲至卫云的面前,柔媚娇嗲地道:“云贝勒,你可回来了。” 卫云浑然不予理会,将脸一别,“珍格格安好。” 珍格格心里虽气,脸上却极力不露一丝痕迹。 “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哪里!”卫云嘲讽地弯起唇角。 珍格格冷冷地嗤笑一声,发现卫云的身边多了一位女子,眼中露出冷冷的轻蔑光芒,“这位是打哪儿来的野丫头?也不掂掂自己几两重,竟胆敢在王府露面。” 闻言,纤纤愀然变色,羞窘交加,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眼前这位珍格格了;她跋扈无理也就罢了,还目空一切的令人咬牙切齿。 “我在问你话,听见了没有?” 正当纤纤低头思索之际,脸上突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纤纤错愕地抬头看著她,手抚著无由被掴的脸颊。“你 珍格格这一记耳光虽是赏在纤纤的脸上,却令在场所有人怔愣住。 卫云似心更始绞痛不已。 “你别忘了,这儿是我家,不是皇宫,容不得你在我家撒野。”他抓起珍格格的手愤恨一甩。 珍格格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丫环眼明手快地扶著她。 珍格格气得白了卫云一眼,“现在这里不是我家,但是相信要只了多久,这儿就会是我家!” 卫云无言以对,因为他此次回京就是为了覆旨与珍格格完婚,“会的,我会覆旨完婚,但是你休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感情。”他悍然地冷言相向。 珍格格气愤得涨红了脸,“你敢?” “我敢还是不敢?你不妨试试看,”卫云脸上冰冷的笑容今人心悸。 “卫云……”珍格格杏眼圆睁,神色很快有了大转变,改而面带著娇柔的微笑。“云贝勒,我们才见面,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如果我们始终水火不容,他日成亲之后又怎能相敬如宾?” 卫云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阴恻,随即被冷冷的笑容取代,“既然珍格格也明白我们之间始终是水火不容,又何必强求,硬是要嫁给我呢?” 珍格格表情诡异,朱唇缓缓逸出一抹看似无辜的笑,“云贝勒,如果大家都没记错的话,这桩婚事是皇上钦赐的,好像与我无关。” “是吗?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嫁进卫王府,以珍格格你的脾气,任何人都拿你莫可奈何,不是吗?”卫云挑高著眉双唇紧抿,发出嘲讽之语。 珍格格发觉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而且也无法再忍受卫云的讥讽,她的薄唇勉强扯出一抹笑。“云贝勒,既然党清已成定数,没有转园的余地,我劝你不妨早点面对现实。” 卫云一听,神色立即变得僵硬,平日挂在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只见他的眼神化为至冷寒冰。 珍格格仿佛得到胜利似的,掩著嘴娇笑道:“王爷、福晋,相信您们和云贝勒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先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带著四名丫鬟离开。 王爷气急败坏地大手往椅把一拍。 “目中无人!真是个被宠坏的格格。” 福晋连忙来到纤纤的面前,抬起她的小脸关心地问:“还疼不疼?” 福晋的关怀让纤纤满怀的委屈?那间烟消云散,“不疼。” “谁说不疼,我瞧瞧。”卫云焦急地扳开捂著面颊的小手“你的脸都肿起来了,还说不痛。”随即扬声叫唤:“小福子,小福子!” 小福子听见卫云慌张的叫嚷,立即来到他的跟燃。 “贝勒爷,什么事?” “快去请京里最好的大夫来,快去!”他心急如焚地吩咐。 纤纤不甘不失笑,“瞧你紧张的,放心,这点肿胀过二天就会消的。” “纤纤。”卫云不舍地轻唤。 福晋陪著笑脸拉著纤纤,“一路上颠簸,长途跋涉之后,相信你一定很累了,我送你到房间休息吧!” 纤纤无法拒绝福晋的美意。 “谢谢您。” 纤纤随著福晋离开厅堂走进花园,花园里的一切都令纤纤瞠目结舌,朱门回廊、雕梁画楝、琼楼玉宇令她目不暇给,与林中的竹屋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里宛如迷宫。 福晋领著她来到一间房间前,门前还然著一位丫鬟。 “福晋吉祥。” 福晋温和地颔首。“开门。” 丫鬟双手一推,房门旋即敞开。 福晋牵著纤纤走进房里,“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她转身看了眼刚才开门的丫鬟。“她叫春儿,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她。” “春儿,这位是纤纤姑娘,她可是卫王府的上宾,你可要好生伺候。”福晋严声下令。 “是!”春儿低著头回应。 “谢谢福晋。”纤纤并没有婉拒福晋的好意,她知道多说无益,所以只有勉强自己接受。 福晋朝纤纤微微一笑,“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纤纤的房间。 纤纤惊讶地审视著房间里的一切,触摸著房里所有的陈设,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在如此奢华的房间,难掩兴奋迫不及待地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好舒服。”摸著、摸著,敌不过多日疲惫的她,竟然趴在柔软的被子上睡著了。 bhb “你说什么!?”王爷震惊地看著卫云。 “我喜欢上纤纤,我决定要娶她为妻。”卫云的神色紧绷,看起来冰冷而严肃。 “简直是荒唐!胡闹!”王爷气得直跺脚,”那珍格格怎么办?难不成你打算抗旨,你难道不明白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要为了纤纤而赔进全族人的性血?” 卫云全身好像紧绷的弓弦,神色间有著以往所泪有的明显恨意,“娶那无淑无德的女人,不如教我死了算了!” 王爷睁大眼睛瞪著卫云,龇牙怒吼:“还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福晋匆匆走进厅堂,惊见父子二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心头不免一惊。“你们爷儿俩才见面,怎么就起了冲突?” 卫王府向来以和为贵,鲜少出现火爆场面,今天是怎么了? 王爷面露不悦之色,气愤的直指著卫云,“他居然……居然说要娶纤纤。”随即气恼地将手一甩,长叹一声。 “什么?你要娶纤纤?”福晋吓傻了眼,立即思起才刚怒气冲冲离开的珍格格,“那珍格格呢?” “娶那女人绝非我们卫府之福!”强硬的语气表明他的心迹。 “噢,天啊!”福晋吓得跌坐在椅子上,眼眶迅速盈满泪水,拿著手绢掩面哭泣。“这怎么成呢?天啊!我们卫王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亏爷立即来到福晋的身边安抚著失控的福晋。 “你哭又有什么用?”他斜睨著一脸僵硬的卫云,自己的儿子他清楚得很,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绝难撼动。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卫王府岂不是要毁于一旦……”福晋伤心地哭诉。 卫云抬头挺胸、凛冽地注视著王爷和福晋,“这是孩儿的事,我自己会想法子解决。” “想法子解决?你说得倒是轻松,难不成你要面见皇上请他收回成命?能成吗?别傻了!你不知道君无戏言吗?”王爷的语气中充满著焦虑恐惧。 卫云神色肃然地回道:“明知不可为,我还是要试一试!” “你!”王爷拗不过卫云的偏执,气得咬牙切齿,“明天就让小福子送纤纤回去。” “不行!”卫云不假思索地吼叫出声,目光如炬,“如果你们要送走纤纤,我会马上离开京城,绝不踏进王府一步!” 福晋和壬爷错愕地睁大双眼瞅著卫云,只见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狂妄傲气表露无遗,二人随即面面相视,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云转身迈出厅堂,心中只挂记著纤纤,他恨不得此时能立即奔向她,唯有她才有能力化解他的暴戾之气。 pbb 卫云来到福晋安排纤纤所暂住的“平阳苑”,在门口巧遇春儿手里棒著许多件锦缎丝绸迎面而来。 春儿惊见卫云,连忙欠身。 “贝勒爷吉祥。” “纤纤一切还习惯吗?”卫云压低声音询问。 春儿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也不知道,福晋走了之后,我打水准备让纤纤姑娘洗脸,谁知我打好水进去时,纤纤姑娘已趴在床上睡著了。” 卫云不免心疼,莞尔一笑,连日来的奔波看来真的让她累坏了,他悄声地推开门蹑手蹑脚来到床边,瞥见纤纤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为了不惊醒她的好眠,他不敢去惊动她,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欣赏心爱人儿的睡容。 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凝瞪著她那张完美无瑕的绝羹侧脸,就能带给他满足和幸福的感觉,这感觉居然远远超过那纤弱的娇躯所带给他的快感。 春儿似乎也看得出卫云对纤纤的疼爱,识相地悄悄退出房间,让卫云和纤纤独处。 过了好半晌,纤纤舒服地翻身换个姿势,眼见她就要翻下床,卫云眼明乎块地接住她。 纤纤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里,忍不住羞渐地娇笑,“你来了。” 卫云将她放置在床上,“看来你真的累坏了。”他温柔地拂开她面颊上的凌乱发丝,温热的大手轻抚看无瑞被掴得红肿的面颊。“还痛吗?” 纤纤抿著小嘴摇头。 “不痛了。” “珍格格真的很可恶,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掴你!”思至此,卫云满怀的怒火再度燃起。 纤纤温柔地绞住那张为她抱不平的愤怒俊颜,“行了,别刚瓷门就惹是生非,反正我都能忍,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朱唇温柔地印在他的脸颊上。 卫云强悍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纤纤猛地被拉坐在他的腿上,她将头自然地贴在他的胸前。 “纤纤,你会不会后悔跟我上京?”温柔的声音中有著心疼。 “不会,王爷和福晋都是好人,我相信在这里我会过得很愉诀。”她心满意足地微笑。 之前任何人称赞阿玛、额娘是好人,他从来不否认,因为阿玛和额娘确实是好人,但是当今天阿玛提出要赶走纤纤时,他不得不开始担心纤纤的安危。 纤纤抬头望著稍稍出神的卫云。 “你怎么了?瞧你像失了魂似的。” 卫云霎时从浑噩中回神,“噢,没什么。”他面带微笑,定一定神地紧瞅著她,“难得上京一趟,你想要什么或者是想买什么,我陪你去。” “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只想有你作伴,好好的看著你这样就行了。”纤纤娇羞地道。 “这可不行,明天我还得上殿觐见皇上,所以我役办法一直陪你。”卫云做出一个莫可奈何的逗趣表情。 “噢,这样……”她的脸上有著显而易见的落寞。 卫云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摇晃她的身体,“但是现在我可以陪你呀,傻瓜。” 纤纤欣喜地紧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地叫嚷:“好棒!” 看著纤纤欣喜若狂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压力;人心的险恶不是纯真善良的纤纤能预防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能让纤纤安然度过。 bpb 王爷和福晋忧心如焚地对望著,自皇上赐婚的圣旨一下后,他们每天几乎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时地揣测著卫云知悉此事后的反应。 从孩提时期,卫云就和珍格格水火不容、争锋相对,他看不惯骄恣的珍格格仗著太后的宠爱而为所欲为,纵然珍格格百般讨好卫云,卫云始终置之不理,万万没想到长大后的珍格格依然喜欢卫云,并央求太后出面为她作主。 当时他们也为卫云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多就是让这段婚姻虚有其名罢了,这种事情在各王府中已是司空见惯之事。万万没想到中途会出现纤纤,他们也看得出来一向冷冽倨傲的卫云对纤纤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柔清,那虽然重重地震撼了他们,却也惊骇了他们。 “一定要将他和纤纤拆散。”王爷疾言厉色地道。 福晋一脸的为难。 “这样妥当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云儿对纤纤的好感?” “就是困为这样,所以一定要拆散他们。”王爷面有难色地看著福晋,“你又不是不知道珍格格跋扈、小心眼的个性,你说她能容得下纤纤吗?” “让珍格格为大,纤纤为妾,这么一来不是一举两得吗?再说放眼天下贝勒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福晋担忧卫云会反弹,极力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爷重叹了声,“可是他们娶的不是珍格格,以珍格格的个性,只怕纤纤会命丧在她的手里。” 福晋乍闻不禁惊恐战栗,尚存怀疑。 “她真的做得出来……” “她为什么做不出来?福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珍格格压根儿没将你我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纤纤。”王爷气愤严厉地道。 “是呀!”福晋登时乱了思绪。 “为了纤纤的安全,一定要尽快让她离开王府,才是保命之道。”王爷神色沉重。 福晋不越不踌躇起来,“可是云儿……你要怎么对他说?云儿的个性与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及卫云,王爷感慨地大叹一声,他的桀骜不驯有如一匹不受驯服的野马,他的执拗不是任何人能扭转的。福晋说得对,此事要如何对卫云说呢? 他也看出了纤纤是卫云心中最爱的人儿,如果有人胆敢动纤纤一根寒毛,又怕那人必定会落个死无全尸。 “我们趁云儿不在府中之际对纤纤晓以大义,相信纤纤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她应该会答应。”王爷小心地献策。 “这样妥当吗?”福晋忧心仲仲地问。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妥不妥当,总要试一试,我们卫府一族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全看纤纤的决定。”王爷神情冷漠,单刀直人地道。 福晋见事清完全无转圈的余地,万般无奈之下唯有点头应允:“明天我会试试看。”“福晋,此事务必卯足全力说服纤纤。”壬爷惴惴不安地说。“唉!我懂,我明白。”福晋不自觉地慨叹一声。 第八章 “你们到底给我打听出来了没有?那粗鄙不堪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珍格格怒不可遏地瞪著面前的丫鬟。 丫鬟们胆战心惊地扫视因遭到珍格格蹂躏而满目疮痍的房间,个个莫不提心吊胆。 其中一名丫鬟斗胆地超至珍格格的面前,支支吾吾地开口:“格格……我已经问过……云贝勒身旁的小福子,他说他说……” 话末毕,怒火狂烧的珍格格一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丫鬓的脸上,“说话结结巴巴的,我哪听得懂,”忿然坐在椅子上,端开地上的碎瓷片。 丫鬟忍痛含著泪不敢哭出声,用力吞咽口水,哽咽地道:“那女孩叫纤纤……听说是云贝勒的救命恩人,所以特地带回来。”-口气迅速将话说完,几乎魂飞魄散的她迅捷地退到后面,夕卅又遭到池鱼之殃。 格格紧拧著眉头,阴沉地思索,“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哼!就凭她会是镇国大将军的救命恩人?” “是小福子亲口说的。”丫鬟躲在后面回答。 珍格格眯起眼睛,柳月似的眉毛挑衅地弯起,“依我看,事情绝澜有这么简单。”她猛然回头,目光凌厉的瞪著身后的丫鬟,“你再去打听看看!” 丫鬟心慌慌的望著珍格格,“格格,再去想必也探不出一丝线索,因为卫王府上上下下一见著我们的出现,个个仿佛都变成了哑巴似的。” 格格脸色丕变,怒拍桌面,“他们竟敢这样对待我的人!” “不是……格格,请息怒,我猜他们是怕得罪格格,所以有所忌惮。”丫鬟脸上净是毛骨惊然的恐惧。 “怕得罪我?”珍格格轻蔑地冷笑一声。 另一个丫鬟向前趋近珍格格身后,轻柔地按摩她的肩膀,“格格,反正云贝勒都己经回来了,婚礼是势必举行,你又何必担心。” “这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谅他们卫王府也不敢公然抗旨,只是我就是不爽云贝勒对那臭女孩的关心,她凭什么!”珍格格大言不渐地狂啸。 “这点云贝勒就有点过火了,不论怎么说,皇上都已经将你赐给云贝勒,也就是说你是云贝勒的妻子,他也应该多关心你才是。”丫鬟怕再次惹火珍格格,顺其心意说话。 “说的也是,我一听说他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他,他却摆出一张臭脸给我瞧,真是气煞人了!还说就算和我完婚,也不会给我一丝一毫的清感,你们说说,这是做丈夫该说的话吗?”珍格格抱怨道。 丫鬟顿时噤声不语。其实她们心中比任何人明白,以珍格格蛮横无理的个性,甭说是云贝勒对她不理不睬,连她们都想避而远之。 半晌后,珍格格见无人回应,又怒击桌子,“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全都变成哑巴了吗?” “不是,我们是在想怎么帮格格出主意,好让你消消气。”丫鬟连忙出声。 人说伴君如伴虎,伴在这位格格的身边,早晚会被她折磨至死。 珍格格眼中突然流窜过一抹恶毒目光,“有了,依照规矩,明天云贝勒一定会进宫觐见皇上,你们几个人明天楚自到卫王府将那臭丫头押来。” “什么!?”丫鬟们不大一阵错愕,要她们闯进卫王府押人? “格格,这样不妥吧!万一激怒云贝勒的话,我们几个可是会遭殃的。”丫鬟们没想到珍格格会想出这种主意。 珍格格阴沉地膘著她们,“你们怕云贝勒,就不怕我了吗?如果明天这事办不好,没将人押来,院子里的那一口枯并等著你们下去填平!” 丫鬟们当场吓得脸色发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pbb 翌日三更。 纤纤起床帮卫云梳妥辫子,并为他套上层层厚重的官服。 “觐见皇上都这么早吗?”她颇为讶异。 卫云微微一笑,眼底冰寒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盈满深情光芒的眸子,“这是老祖宗所订下的规矩,任谁都不能坏了规矩。” “呃。”纤纤心绪低落地应了一声。 卫云不舍地棒住她的脸庞,“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嗯。”纤纤露出欣喜的笑靥,“你穿官服……好俊!” “真的吗?”卫云纵声大笑,一把将她楼进怀中,一颗心又开始失序疯狂跳动,一双眼眸眷恋不已地紧盯著怀中这张绝俗的清丽娇颜,“纤纤,答应我,我不在家的时刻,千万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能有一丝的损伤。” 纤纤忍不住噗吓一笑,“瞧你说的,好似你这一去就会和我死别似的,放心!当你回府时,我会依然完好如初。” “但愿如此,你可要记住我们之间的誓言……生死与共。”卫云提醒她。 “我会记得。”她笑颜逐开地回眸望著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块回,我等你。” 卫云纵然有再多的不舍,觐见皇上却是不能免的规矩,他低头吻著纤纤的面颊,温柔地呵护著。“还早,再回去睡。” 纤纤却挣脱他的怀抱,“伽果你再这样磨蹭下去,可能了天亮你都还没出门。” 卫云觉得好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我去去就回。” “我知道了。”纤纤硬是将他推出房门外。 卫云站在房门前晒笑,转身穿过花园。 纤纤确定卫云已经离开后,神情落寞地坐在床沿,目光滑过床上的被子,恩爱的景象鲜明地在她的眼前浮现,使她不禁羞红了脸。 倏然,她的心头窜过一阵莫名的战栗,她错愕地将手按在心口处,“这是怎么一回事?” 抬头望著梳妆台上的镜子,纤纤猛然记起自己带来的铜镜;自从在铜镜里看到卫云疼爱、呵护她的一幕以来,她便再也没有瞄过它一眼。 以前她曾经怀疑镜中所呈现出来的梦境的真实性,但是自她亲身体验之后,她深信它的魔力,她不知道为何这面镜子有这份魔力。 她好想瞧瞧卫云的梦中是否有她,于是迫不及待地翻出铜镜,期待能见到她想看的梦境。 “铜镜呀铜镜,可否让我看见卫云昨晚的梦境?” 纤纤面带微笑地瞅著铜镜逐渐显现的模糊景象…… 铜镜中出现卫云流著泪、双手捧抱著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去的她的影像。 当影像越来越清晰时,她惊骇得瞠大双眸,“不!不可能……”手中的铜辕匡唧一声掉在地上,她骇然地双手紧抱著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惊骇的眼瞳中是一片茫然。 rbb 纤纤失神地呆坐在地上动也不动,若不春儿捧洗脸水进来,还不知道她会傻坐多久。 春儿惊惶地搀起纤纤,“姑娘,你怎么了?” 纤纤顿时从一片混沌中惊醒,“噢,没事。”她心里还为了铜镜所显现出来的景象而忐忑不安。 春儿不放心地摸著纤纤的额头,“姑娘,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个大夫?” 纤纤感激地看著一脸担忧的春儿,“我很好,不需要请大夫来了,谢谢。” 春儿接著拿起梳子帮纤纤梳理头发,“姑娘的头发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又亮又柔顺。” “是吗?”轻描淡写地回应,她的思绪依然纷乱不已。 春儿放下梳子,准备去拿水盆里的布巾,突然发现地面上有一面闪闪发亮的铜镜,“咦,这里怎么会有一面这么漂亮的铜镜?”春儿弯下身拾起铜镜。 铜镜? 纤纤神情慌张地解释:“铜镜是我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春儿用衣袖拭去铜镜上的灰尘,递到纤纤的面前,微微一笑,“这么漂亮的东西最好收好。” 纤纤拿著铜镜,心绪再次纷乱得令她不知所措,她到底该不该相信铜镜里的景象? 外面突地庶起叫嚷声:“福晋到……” 春儿连忙唤著纤纤:“姑娘,福晋来了。” 纤纤神色慌张地将手中的铜镜塞在枕头下,匆匆赶至房门前迎接福晋。 福晋在丫鬟的搀扶下仪态优雅地迎向纤纤。 经过昨日卫云的教导,纤纤已懂得如何行见面礼,她单膝一跪,“福晋吉祥。” 福晋面带著微笑牵起纤纤,“还习惯吗?” “习惯。”纤纤娇羞地低下头。 福晋再次仔细地瞧著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全身散发出一股尊贵、优雅的气质,-点都不似是出身林间的俗人,她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眼光,今日要不是碍于皇上赐婚在先,她绝对赞成卫云和纤纤的婚事。 “纤纤,是否有空陪我至花园散步?”福晋轻声温和地询问。 “好。”纤纤欣然答应。 福晋旋即转身移驾花园,纤纤紧紧跟随其后,仔细瞧著这里的一草一木,不难,看出造景师父的精心设计,昨日因为初来乍到,一切美景只是匆匆扫视而过,今日她可以用心欣赏著这里的一切。 福晋牵著纤纤的手来到池塘边,双眼盯著池中的鱼儿,嘴里喃喃问著:“纤纤,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云儿?” 纤纤先是一怔,随即想到卫云曾经说过凡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是的,我们之间彼此相爱。” 福晋抬起头正色凝视著纤纤,“如果我请你离开云儿呢?”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存著一个誓约,就是……生死与共,所以我不可能背弃卫云。”纤纤态度强硬地表明她的决心。 福晋无奈地摇了下头,“纤纤,或许你还不知道,云儿已经有了婚约。” “我知道!也就是昨天当众掴了我一巴掌的珍格格。”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要膛这浑水呢?”福晋于心不忍地哀叹一声。 纤纤走到福晋的面前,“福晋,今天并不是我不知趣或不识相,我和卫云之间真的是彼此深爱著对方,今生缺一不可活。”语气中夹杂著恐惧、愤怒与激动。 福晋神情凝重地看著纤纤,“今天如果没有珍格格,我和王爷都会欢心地接纳你。或许你还不清楚珍格格的为人,我和王爷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会劝你离开云儿。” 纤纤一脸正气凛然地回道:“福晋,不要说我不会轻易离开卫云,就算我离开了卫云,只怕我俩都活不成。” “你——”福晋见纤纤冥顽不灵,不由得生怒,“最好不要再以死威胁我,当初皇上派云儿到边界防守时,对云儿的生死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倏然,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她们之间。 “福晋,很抱歉,如有冒犯您的地方,请您原谅。”她首先打破僵局。 福晋不禁苦涩地干笑两声,“许多事未必能尽如人意,纤纤,要怪只能怪老天愚弄人。” “福晋……”纤纤颤抖地唤道。 “不好了!福晋,不好了!”小福子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叫嚷著。 福晋不悦地转身斥?小福子:“出了什么事?瞧你慌慌张张的。” 小福子因奔跑而涨红著脸,急喘喘的说:“珍格格、珍格格……派人来说要请纤纤姑娘过府一叙。” “糟了!”福晋右手击上左手心,惊慌地吩咐:“春儿,快带纤纤姑娘回房一避,快!” 纤纤还弄不清楚原因,只知事态严重。 春儿焦急地拉著纤纤,“姑娘,快跟我走。” 说时迟、那时快,珍格格的四名丫鬟已经趋近花园。 “且慢……” 春儿和纤纤不由得顿住脚步。 福晋则故作镇静地拦在四名丫鬟前面。 “福晋吉祥。”四名丫鬟齐声问安。 福晋手势一摆,“起喀。” “谢福晋,我们姐妹是奉了珍格格的命令,请纤纤姑娘过府一叙。”其中一名丫鬟说明缘由。 福晋面露笑容迎向她们,“请各位回覆珍格格,就说她的好意纤纤姑娘心领了,等王爷和云贝勒回府,一定会领著纤纤姑娘过府拜见珍格格。” 丫鬟面有难色地望著福晋,“福晋,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我们几位姐妹,今日我们若不能请纤纤姑娘过府一叙,只怕我们姐妹四人命在旦夕。”她们苦苦央求著福晋。 福晋冷冷一笑,“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据我所知,四位可是珍格格贴身丫鬟,珍格格怎么舍得要你们的命!” 四位丫鬟突地全跪在福晋的面前,“是真的,珍格格威胁我们,今日若不能亲自请纤纤姑娘过府,珍格格便要我们投井自尽。福晋,请您高拾贵手,就让我们请纤纤姑娘过府吧!” 说至痛心处,四人神情颓然,泪眼汪汪。 纤纤同情四人的遭遇,嗟叹一声,“我跟你们去。” “真的?”四名丫鬟感激地望著纤纤,“感激纤纤姑娘的大恩大德。” “纤纤……”福晋又急又慌地叫著她,急忙将纤纤拉至一旁,“千万不能去,不知道珍格格会对你下什么毒手。” 纤纤叹了口气,望著关心她的福晋,“福晋,多谢您对我的关怀,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纤纤!”福晋惊煌失色地哀叹一声。 纤纤旋即转身,神色凛冽地面对四名丫鬟,“我现在就跟你们去见珍格格。” 四名丫鬟欢天喜地地立即为纤纤开路,领著纤纤离开卫王府。 福晋惊恐地叫唤:“小福子,快去通知王爷和云贝勒。”眼下只有云儿能救出纤纤,但愿能及时顺利平安地救出纤纤。 福晋神情悲戚地合掌求助老天,“老天爷,请您保佑纤纤能平平安安。” bbo 纤纤被珍格格的四名丫鬟请入西暖阁。 纤纤明知道这绝非善大的邀请,但是她依然抱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面对著眼前不知名的挑战。 “格格吉祥。”四名丫鬟胆战心惊地迎向生性多变、多疑的珍格格。 珍格格美丽的脸庞上有著被宠坏的骄恣气焰,“起喀吧!”轻蔑地看著僵立在原处的纤纤,“懂不懂规矩?哼!” 纤纤意会过来,连忙双膝跪地请安,“格格吉祥。” 珍格格故意忽略她的请安,压根儿不叫她起来,“你叫纤纤?”娇嗲的声音里透著不容忽视的跋扈之气。 “是的。”纤纤仰著头,双眼瞬也不瞬地紧盯著她。 格格瞪大著充满怒火的双眼看著纤纤,玉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掷向纤纤身边的地上,杯子立即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纤纤不禁惊愕住。 “好大的胆子,竟敢正眼直视本格格。来人啊!拖出去先打十大板。”珍格格厉声下令。 纤纤当场傻住,就因为直视她,就要挨十大板? 四名丫鬟吓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人冲到珍格格的面前为纤纤求饶,“格格,千万不可对纤纤姑娘动私刑,万一云贝勒知道……” 珍格格满腔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随即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你竟敢拿云贝勒压我?就算让他知道,又能奈我何?” 丫鬟吓得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言为纤纤求情。 “来人!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珍格格恼羞成怒地命令。 侍卫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只能唯命是从地架著纤纤出去,随即传来阵阵的痛哭尖叫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惊肉跳。 珍格格的脸上却露出得意且满意的笑容,最后纤纤在侍卫的拖拉之下再度回到珍格格的面前,臀部的衣料上还可以清楚地看见渗出的血丝,惨不忍睹。 珍格格鄙夷地冷笑,“有种再抬眼瞪著我呀,下回绝不只是十大板,而是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纤纤满脸痛楚地低著头。 “我问你,你和云贝勒到底是什么关系?”格格逼问。 纤纤冷冷地嗤笑一声,“不知道格格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珍格格气急败坏地蹲下来,恶狠狠地捏住纤纤的下巴,“我劝你最好是说真话!” 纤纤忿忿地将头从她的手中移开,“只怕我说了真话,你会受不了。” “你……说!”珍格格恼怒得咬牙切齿。 “我和卫云彼此相爱。”纤纤坦然说出。 “什么?你们彼此相爱?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是故意骗我的。”珍格格发疯狂吼,随即抓住纤纤的衣襟,“你骗我,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能爱卫云。” 纤纤无力地住她抓起,讥讽地冷笑,“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不仅是深爱著对方,甚至许下今生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誓言。” 珍格格气恼得刷白了脸,“不谁!不准!你凭什么?你一点都不够资格,一个低俗的村姑竟敢跟我抢男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掌接著一掌赏在纤纤的脸上,纤纤紧咬著下唇誓不开口求饶,火辣辣的剧痛几乎要炸开她的双颊,嘴边渗著咸咸黏黏的鲜血。 在一旁的丫鬟眼见情形不对,连忙向前拉住几近发疯的珍格格,“格格,不能再打了。” 珍格格愤恨地甩开纤纤,猛地站起来瞪著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纤纤。“我不会轻易地饶过你,你这狐狸精什么人不去抢,居然大胆地敢跟格格找抢男人!”气不过的她又狠狠地往纤纤的肚子上踹一脚。 纤纤忍不住疼痛地哀叫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忽地思起今早从铜镜中所看到的景象,不禁怔愕半晌,全身的温度骤降,随后忍不住泪眼婆娑,莫非今日一劫注定是逃不过了。但是见不到卫云最后一面,今她肝肠寸断。她在心里默默地念著他的名字:云,云,云……哪怕真的见只著他最后一面,她也要让他的名字陪伴著她。 第九章 卫云和其他的王公大臣一样,穿戴整齐的官服候在干清齿两侧,顺治乍见卫云,顿时龙心大悦。 “云贝勒,朕今天可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卫云恭敬地跪在皇上面前,低垂著头,“臣因路上不小心受了伤,所以延误了回京的时间,望皇上见谅。” “回来就好。”顺治欣喜地纵声大笑,接著询问:“边陲一切可都平静?” “一切都风平浪静,听不出一丝的风吹草动。”卫云据实回报。 “那云贝勒便可以安心地办婚事,朕等著喝这杯喜酒。”顺治喜笑颜开地道。 卫云却一脸为难地仰头望著他,“臣有事要奏。”他将早已拟妥的奏折双手呈上。 顺治质疑地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太监,太监缓缓地将卫云手中的奏折转呈给他。 顺治打开奏折,倏地蹩起眉峰,瞬间又带著和悦的微笑,放下卫云的奏折,随即摆出一个手势。太监连忙偎近他的身边,他在他的耳边低语。 太监随即朝殿上的王公大臣们大声唤道:“有聋请奏,无事退朝。” 殿上所有的王公大臣们莫不面面相视。 太监接著又朗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公大臣们跪地恭送皇上退朝。 卫云的俊颜上有著一抹颓丧,看来与珍格格的婚事已成了不耳改变的定数。 卫云神情落寞地踏出干清宫的门槛。 顺冶身旁的太监连忙唤住他:“云贝勒请留步。” 卫云错愕地顿住脚步,回头面对著太监。 “公公,唤住我何事?” “皇上请云贝勒在养心殿后殿一见。”太监转达了皇上的旨意。 沮丧的卫云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惊责日不已。“多谢公公。”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前往养心殿。 hbb 养心殿之后殿乃是皇上居室。 顺治退朝之后迳自来到养心殿的后殿,在众多宫女服侍下褪下了身上的龙袍。 “皇上,云贝勒已经在殿外候传。”太监进来轻声通报。 “传他进来。”顺治一声令下。 “喳。”太监卑躬退下。“传云贝勒觐见:”太监扬高声调传唤。 卫云恭敬地走进养心殿,等候皇上的觐见。 顺治从后殿走到养心殿上,“云贝勒。” “皇上吉祥。”卫云恭敬地请安。 “免了、免了,起喀吧!”顺治的脸上始终带著微笑。 卫云连忙起身,神情凛傲地站在顺治的面前。 顺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梭巡,“几年不见,看来你那不服输的个性丝毫没变。”随即扬声大笑,亲密地拉著他,“来,轻松点,陪我聊聊天。小顺子,帮我们难备点心和茶。” 小顺子连忙应声:“喳。” 顺治又看著身边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你们统统下去,没有我的传唤,不得打搅我和云贝勒。”“喳!”顺治身旁所有的人—一退下,养心殿里只剩顺治和卫云。小顺子此时进来将点心放在桌上。“小顺子,你也退下。”顺治又一次下令,他是有意要和卫云独处。小顺子顺从地退下。卫云挺直胸膛,默不作声,似乎在等顺治先开尊口。顺治望著冷峻且桀骜不驯的卫云,“卫云,你可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知道!”卫云扬高著头回答。顺治无由地叹了声。“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为难我?” “皇上,这不叫为难,这是我一生的幸福。”卫云倨傲的反驳。 “其实珍格格从小就喜欢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娶了她,将来官运不仅享通,也可半青云,你又何必拒绝?”顺治苦口婆心地劝他。 “她是不是喜欢我,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无法忍受她那跋扈、蛮横的个性。”卫云毫不忌讳地直言。 “珍格格是有那么点跋扈、蛮横,不过这些等她嫁给你之后,相信都会改变。”顺治似乎有意促成这门亲事。 “不可能,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卫云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顺治面带微笑地瞅著卫云。 “看你态度强硬坚决,莫非已经有了心上人?” ?那间,卫云脸上浮现一抹红潮,“没铝,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 顺治太了解卫云,既然他敢坦然地说出来,这就表示确有此事,他忍不住地问:“是哪家的格格?” “她不是格格!只是一般平民百姓。”卫云依然坦言无讳。 “噢,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这好解决,你先娶珍格格为福晋,再纳那女孩为妾,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顺治喜笑颜开地道。 “不!我不想这么做,为了纤纤我可以不要爵位,不要所有的荣出富贵。”卫云依旧坚持自己的原意。 “卫云,”顺治怒吼一声。 卫云毫不退缩,圆睁双眸凝视著顺治,仿佛顺治的愤怒也无法撼动他坚决的心。 “为了一个平民女孩,你居然扬言不要官禄、不要爵位,简直是胡闹!”顺治忿忿地斥责卫云。 “报……”小顺子的声音在门外扬起。 顺治转身咆哮:“什么事?” “卫王府的小福子有要事急欲见云贝勒。”小顺子的声音愈来愈小。 卫云的心头一凛,心中突地思及昨晚所做的梦……该不会是纤纤真的出事了吧?他心急如焚地跪在地上。“皇上,求您让小福子进来。” 顺治心一软,转身低吼:“传!” 小福子忧心仲仲、战战兢兢地走进养心殿,焦急不安的先瞅了卫云一眼,随即跪地低头道:“皇上吉祥。” “小福子,你急著要找你家主子,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顺治不疾不徐的问话,冰冷的语气足以令小福子全身猛打哆嗦。 “是、是因为……” 小福子惴惴不安地凝望著卫云。 卫云不安的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快说!再不说,朕就命人将你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顺治厉声逼问。 “小的不敢说。”小福子惊煌地双手往地上一撑伏,低垂著头。 “朕让你说,你就说。”顺治都被他逼急了。 小福子将身子一移,朝向卫云。“云贝勒,您快去救纤纤姑娘。”心急如焚的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卫云闻言惊愕,蹲下身来扯住小福子,急忙追问:“纤纤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纤纤姑娘被珍格格的人押进西暖阁,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小新子急迫不安地哭道。 “纤纤……”卫云跌坐在地上。才一转眼,她就出事了? 卫云连忙跪在地上恳求:“皇上,请您让我赶去西暖阁救纤纤。” 顺治不相信小福子所说的话,怒目指责:“胡说!珍格格再骄纵也不敢做出此事。” 小福子低著头鸣咽道:“是真的!皇上,这等事情小的绝不敢诬控,如果小的诬控珍格格。我愿葛以命还珍格格清誉。” 顺治不由得怔愣住,难道珍格格真胆大妄为至此地步,“走!现在就去西暖阁,小福子你就提著头陪朕一起去!” 小福子见救纤纤有望,连忙跪地磕头,“是!是!” 卫云却担心万一惊动珍格格,而让珍格格将纤纤藏匿起来,只怕更救不出纤纤。“皇上,我还有一事恳求。” “说!”顺洽此时已经气结于胸。 “能不能不要惊动珍格格?我们要出其不意地出现才救得了纤纤。”卫云担心地要求。 顺治顿了一下,他本想给珍格格一个台阶下,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私底下再训斥珍格格并要她赶紧放人,以维护皇室的清誉,可他却忽略了卫云的机智。 顺治勉为其难地答应:“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hhb 顺治和卫云领著一行人静悄悄地来到西暖阁,门外的侍卫和丫鬟们莫不惊慌地瞠大眼睛。卫云连忙阻止他们出声,俏悄地走到门外。 卫云救人心切地猛力推开房门,惊见受到酷刑的纤纤蜷缩在地上,他整个人不禁僵住。 “氏纤!”下一刻,卫云已飞奔至纤纤身旁,抱起已体无完肤的纤纤,“纤纤,我是卫云,我的纤纤!” 他的心宛如被利刃捅了一刀般疼痛不已。 他憎恨的瞪视著珍格格,咬牙切齿地一骂:“你太可恶、太残忍了!” 珍格格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咯咯地讥笑,“不过是一个下等人,你又何必在意?” “你简直残忍得几近冷血!” 卫云胸中怒火狂烧,俊颜瞬间扭成一团。 “谁教她不掂一掂自己有几两重,竟敢跟我抢夫婿。”珍格格冷酷的嘲讽。 卫云嫌恶地不愿再看她,心痛如绞地低头看著所爱的人儿,限角流下伤心的泪。“纤纤,醒醒,让我知道你还活著,求求你。” 所有的人莫不被卫云的泪震慑,每个人都想像不到一个叱吒风云的铁汉也有流泪的一刻。 他真诚的呼唤似乎震撼了怀中奄奄一息的纤纤,肿胀的眼皮让她无力撑开眼,只能半眯著眼睛、嘴边漾著一朵笑花,气若游丝地道:“云,真的是你……我恐怕……不能和你……生死与共。”纤纤在卫云的怀里,逐渐被黑暗吞噬。 “不——”卫云痛凄厉地叫吼著,其声音足以震动整个西暖阁。 珍格格却得意地轻蔑讥笑:“死得好!” 站在门外的顺治再也看不下去,一脸盛怒地走进西暖阁,“珍格格!” 珍格格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出现,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皇上。” “你太过分了!”顺治忿忿地丢下一句指责。 “我、我……”珍格格掩面落泪,娇嗲哭诉:“我只是不服气,一个平民女孩竟敢跟我抢夫婿。” “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付一个女孩。”顺治慨叹一声。 卫云紧紧拥著纤纤,跪在顺治的面前。“皇上,请您下旨,我要退掉这门亲事。” “退亲!?”珍格格震惊地睁大眼睛,“只行!我不退!” 顺治为难地俯望著卫云,“云贝勒,你这不是在为难朕吗?朕怎能出尔反尔?” 卫云却露出一抹冰冷的笑,“要我娶如此残忍、恶毒之妻,我宁可不要!”冷冽的语气十分坚决。 顺治煞是为难,事实摆在眼前,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 “不,不可以……卫云,你也知道在众多贝勒里,我打小就只喜欢你一个人。”珍格格趋近他的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著他。 “是呀,卫云,你就原谅珍格格这一次吧!”顺治乘机帮腔。 “不!我心意已决,再说我与纤纤之间翼已有誓约,今生生死与共。”卫云深情的俯视著怀中的纤纤,大手轻抚著她肿胀的脸庞。“今生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们也会携手在黄泉路上作伴。纤纤,干万不要走远,记得要等我……”他那温柔的声音如棉絮般轻飘。 在场所有人除了珍格格之外,莫不偷偷地大他们洒下同情的心酸泪水。 一道怒火掠过珍格格的眼底,她蓦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墙边抽出长剑挥向卫云。“我成全你们的生死与共,” 卫云跪在原处动也只动,紧紧地怀抱住纤纤,仿佛在等著这一刻的来临。 所有的人莫不错愕得惊呼出声。 眼看著长剑就要刺向卫云,顺治倏然伸手劈向珍格格握剑的手,珍格格手一麻,剑挥出划上卫云的俊颜,长剑落地发出刺耳声响,卫云的脸庞霎时血流燃注,鲜红色的血沿著脸庞滴落。 小福子急忙奔至卫云的身边,用手压住卫云脸庞上的伤口。 “云贝勒、云贝勒……” 卫云不为所动,神情凛冽地道:“皇上,请容许我除去爵位。” “你……”顺治心痛于他的执拗,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一错再错,遂忍痛下令:“好!我答应你,这门婚事取消,削去你的爵位,从今起不准你再在京城出现,你走吧!”损失一名爱将让他心好痛、好痛。 “不!皇上,不可以!”珍格格错愕地哭闹著。 顺治愤怒地瞪著珍格格。 “因为你让朕失去一名大将,等一下收抬东西,即刻起程回蒙古老家,从今起不准你再跨入皇宫一步。” 珍格格顿时傻愣住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送我回蒙古老家?不准进宫?不,”无法接受事实的她不禁嚎啕大哭。 小福子连忙扶起卫云。 “贝勒爷,我们回去吧。” 卫云始终紧紧抱著纤纤,仿佛怕她再受到伤害般,将她的睑紧贴在他的胸前,眼眶里的泪水和脸庞上的血早已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尾声 自从在西暖阁出了事之后,珍格格被顺治派人送回蒙古老家,卫云因此被削去爵位,带著尚存一丝气息的纤纤远走他乡。 许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皆不知宫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云贝勒与珍格格的婚事在一夕之间取消了,其他的消息一律被皇上下令封锁,不许讨论、不许查探,否则杀无赦! 因为一道严厉的命令,大家不敢再探索追究,时间一久,人们的记忆随莲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忘。 唯独顺治不时地轻声慨叹,惜才如命的他喟叹平白损失一名大将。 6bb 小雁塔的山林间。 “别动,让我再听一下嘛!”卫云趴在纤纤隆起的大肚子上倾听著,嘴边漾著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却突地皱眉离开纤纤的肚子。“好小子!你居然敢踢你老子,等你出来后看我扁不扁你!” 他逗趣的模样惹得纤纤忍不住呵呵大笑,“你别笑疼我的肚子了,他在肚子里会踢到你?” “喂,是真的,他现在有你的肚子当靠山,什么都不怕,我一定要等他出来,到时我不将他的小屁屁打红,我跟他姓,” 卫云像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 “瞧你说得踉真的一样,我倒要问问你,你儿子姓什么?”纤纤故意手擦著腰询问。 “当然是姓卫。”卫云说得理直气壮。 “这不就得了,你姓卫,儿子也姓卫,你跟他姓他跟你姓,还不都是姓卫!”纤纤戏谑道。 卫云噗哧一笑,“被你发现了。” “好哇!原来你一直在逗我。”纤纤娇笑地举起小手作势欲槌他。 卫云抓往她的小手并低头吻了下她的掌心,手指轻揉著她的掌心,“人家说,每天逗有身孕的人大笑,生的时候会比较顺利。”他深情款款的注视著爱妻。 纤纤感激地望著他那稍赚消瘦的俊颜,忍不住伸手轻抚著脸颊上那一道明显的疤痕。“会后侮吗?” “不,没有你,我才会后悔。” 卫云温柔地拂开娇妻脸上的发丝。 “为了我,你只仅失去了爵位和所有的名利富贵,更重要的是你的俊颜,……”每每思及此,她就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卫云捧住纤纤的小脸,深情地亲吻著她的脸颊,“傻瓜,舍弃所有的财富是出于自愿,至于这张脸嘛……除非你认为确实很丑陋。” 纤纤用手捂住他的嘴。 “胡说,在我的心目中再也没有人比你还要俊逸的人了。” “纤纤、卫云、爷爷,你们快出来瞧瞧我带了什么东西来。”阿虎在院子里扯著嗓门叫嚷。 纤纤和卫云走出房间,玉玄早就闻声走到院子里。 “天啊!你打哪儿弄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 阿虎得意洋洋地道:“我和兄弟们在山里打到这头野猪,我马上要他们留著,因为纤纤就要生了,所以特地送过来,除了让纤纤补补身子,大伙儿也可以打打牙祭。” 顿时笑声四起。 “云贝勒!云贝勒!” 这称呼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唤过,?那间今所有人讶异地回头,赫然发现是小福子骑著马急忙冲进院子。 小福子惊见卫云,一个跃身从马上跃下,跪在卫云面前。 “云贝勒。” 卫云迅速向前拉起小福子,“小福子,你怎么来了?快起来,往后不要再叫我云贝勒,你忘了我的爵位早已经被皇上削去了吗?”以往的冷峻已不复见,如今他的脸上详溢著幸福的微笑。 小福子欣喜若狂地瞅著卫云,“后面还有人?!” “还有其他人?谁?”卫云讶异地睁大双眼,瞥见一顶轿子缓缓地被抬进院子里。 小福子立即上前掀开布帘。 卫云见到轿中的人,不禁惊呼:“额娘,” 纤纤更感错愕,“福晋!” 福晋迫不及待地跨出轿子,抱住让她朝思暮想的卫云,“云儿,云儿……额娘想死你了。”喜极而泣的泪水扑簌簌地滑落。 “额娘,我也是一样想您。”卫云双臂紧圈住福晋,思念之情表露无疑。 “福晋吉祥。”纤纤吃力地想蹲下来。 福晋连忙将她扶起,“不必多礼。”她低头看著隆起的肚子,捺不住欣喜地破涕为笑,“看来我要做奶奶了。” “嗯,下个月就要生了。”卫云得意地说。 “福晋。”玉玄和阿虎连忙向前请安。 福晋看著玉玄和阿虎,“这二位是?” “额娘,这一位是纤纤的爷爷。”卫云介绍道。 福晋感激的回礼,“云儿在此多蒙您的照顾,我在此谢过。” “福晋,您这就太客气了,现在卫云是纤纤的丈夫,说照顾就太见外。”玉玄十分客气的回答。 “他是阿虎,是孩儿在此地交的好朋友。”卫云不忘介绍阿虎。 阿虎乍听卫云称自己是他的好朋友,一时羞傀得涨红著脸,“是卫云不嫌弃我是个老粗,肯踉我做朋友。” 福晋看著阿虎,露出温和的微笑,“阿虎。”她随即偏头看著小福子,“快把东西卸下来。” 卫云狐疑地瞧著福晋,“额娘,您带什么东西来?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缺。” 福晋面带微笑地白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带给你的,瞧你紧张的。” 小福子将东西—一卸下,有一箱的金银珠宝、一箱的绫罗绸缎,还有一箱的补身圣品,如灵芝、人参之类。 顿时院子里一片金光闪闪,令人目不暇给。 “这些全都是我费了干辛万苦特地带来给你们的。”福晋慈祥的脸上净是做母亲的疼爱。 “不!请额娘带回去,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我和纤纤己经过惯了粗茶谈饭的恬静日子。”卫云断然拒绝福晋的一片好意。 福晋错愕不巳的看著他,没料到自己的一片好意竟换来儿子无情的拒绝。 纤纤温柔地来到福晋的面前,“福晋,在这里我们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福晋见他夫妻俩一唱一和地不愿意收下东西,索性推说:“这些东西是给我孙子的。” “他也用不著。”卫云语气强硬,似乎连一点转园的余地都没有。 福晋气急败坏地低骂一声:“为什么你那个臭脾气一直没改?” 纤纤不愿意见他们母子二人为此事伤了和气,连忙拉住福晋,“既然是奶奶给孙子的见面礼,当然要收。” 卫云错愕得睁大双眼瞅住纤纤。 福晋脸上的怒气这才逐渐和缓,“这才对嘛!” 纤纤挺著大肚子走到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前,翻翻找找,拿了一条上面刻著长命百岁的金链子,又到装绸缎的箱子前,取出一块不是很华丽的布料,接莲来到另一箱里拿了一根人参,随后走到福晋的面前。 “福晋,我在每一箱里都为您的孙子桃了样礼物,我先代您的孙子收下,多谢您的见面礼。” 卫云和福晋郡忍不住笑了出来。 卫云喜笑颜开地来到纤纤的身边,“还是你周到。” 福晋更是佩服纤纤的聪慧、面带著激赏的微笑瞅著纤纤,“你真是个好媳妇,难怪云儿肯为你抛弃一切。”她随即低头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玉躅替纤纤戴上。 纤纤惊愕地道:“这……福晋,这太受重了。” 福晋按住她的小手,“不要拿下来,孙子的见面礼你都收了,这是做婆婆的给媳妇的见面礼,难道你不能收吗?” 纤纤忐忑不安地瞄著身旁的卫云,只见卫云露出欣然的微笑。 “收下吧!还不谢谢额娘,她已经承认你是她的媳妇。” 纤纤明白话中之意,兴奋得清绪激动,准备行跪拜参见之礼,“拜见额娘。” 福晋连忙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万一压坏了我的孙子还得了!” 顿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皆大欢喜的笑声在林间回荡不去…… bbb 夜里,纤纤无意间瞥见闪闪发光的铜镜,经过那一次的劫难后,她便不敢再随意从镜中看任何人的梦境,她怕镜中会再次出现不好的景象,因为她现在过著的正是她梦寐以求安静且甜蜜的日子。 她拿起一块布将镜子包起来。 恰巧卫云走进房间,撞见纤纤怪异的举止,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将铜镜收起来?” 纤纤手捧著铜镜。“我卅它会破坏我的幸福。” “怎么会?它只是一面铜镜。”卫云脸上满是疑惑。 “它可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纤纤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曾经从里面看到你的出现,也看到你对我的温柔呵护和一片真情,却也在其中看到那一次可怕的劫难。” “真的?”卫云半信半疑。 “是真的!它仿佛能看见任何人的梦境,而且梦境中的一切不久皆会实现,我不想因为它而破坏了现在幸福,快乐的日子。”纤纤似有所觉地露出感伤之色。 “这么玄?”卫云虽说还是半信半疑,但是他坚信纤纤所说的每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做?” 纤纤拿著铜镜思索著,“不如将它埋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让它永不见天日?’卫云诧异于纤纤的决定。 “对!爷爷说过,这面镜子是我母亲娘家之物,而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只传女不传男。但是在我的感觉里,不管传给谁,只怕接受者将来心理上都会有著沉重的负担,因为一个人一旦一知道末来的好与坏,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决定将它埋起来。”纤纤有条不紊地说出曾经经历过的心境。 “好,姑且不论这铜镜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神奇,既然你已做出决定,我便帮你。”卫云疼爱地看著娇妻。 “嗯。”纤纤欣喜地棒著铜镜和卫云走出院子。 卫云拿著铲子开始帮纤纤挖洞,“可以了,拿给我,我帮你放进洞里。” 纤纤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铜镜交给卫云。 卫云小心地将镜子放进洞里,再覆上土,“好了。”随后更用脚踏紧上面的土。 卫云搂著纤纤,脸上有著疑惑,“你替问过爷爷你母亲的娘家是否还有人存活著吗?” “爷爷不知道,爷爷只说因为改朝换代,许多亲人都下落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我母亲娘家是否还有人。”纤纤回道。 “真的?好遗憾,如果你母亲娘家还有人,我们家就会更热闹。”卫云感慨地叹了口气。 “当时兵荒马乱,这样的事比比皆是。”纤纤徒叹奈何。 卫云紧搂住纤纤,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没关系,我一定会让这个家热热闹闹的。” “怎么热闹?”纤纤讶异地望著卫云。 卫云带著戏谑笑意的眼神直盯著娇妻,“就是让你不断地生,一年一个,+年十个,我就不相信这个家会热闹不起来。” 纤纤娇嗔道:“你太坏了,我是人,不是母猪!”她脚一跺,举起手又准备挥向卫云。 卫云连忙闪躲纤纤的粉拳,半夜里院子中传出他俩又打又骂又笑的叫声。 玉玄站在房间的竹窗前,望著院子里一对恩爱的夫妻,不禁思起当年托孤的淑妃,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纤纤如今不但已经长大成人,还嫁了一个疼爱她、呵护她的丈夫。爱情不分种族,对不知道自己真正身分的纤纤来说,身世不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如纤纤亲手埋起来的铜镜一样,能看见梦境也末必是件好事是相同的道理。如今他也总算了了淑妃的心愿,相信淑妃在天之灵也会安心而笑。 这面人们讹传的邪镜,却缔造了一段美好良缘;自此,人们不再唤它“邪镜”,而是——姻缘镜。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