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花情妇》 第一章 「妈的!」 白曜翔怒不可遏地大手拍着桌面咒骂一声,砰的一声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今天他可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让一个情妇当傻子一样戏弄。 千挑万选居然挑了一个会爬墙的女人! 和其他三人说好要趁着这一次春节假期尽情的享受人生,为了能在他们面前炫耀他与舒丽之间的热情,他还大胆提议为了证实每个人都过了一次难得的假期,还得出示出国度假的证据;这下可好,万一让其他三人知道他这次的度假没有女人陪伴,不教他们三人笑弯腰才怪! 不行!他丢不起这个脸,想他堂堂「掠情公子」,岂能让人看这种笑话。 白曜翔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带着怒意的双眉拢聚,一双如凶猛恶虎般的眼瞄着桌上的时间,憎恶地怒骂一声。 距离自己所计划起程的时间逐渐逼近,如今唯有另选他人。 他忿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从书架的夹层中取出自己历年来征战情场的心血结晶——群芳录。 他无心一个个仔细梭巡,只是概略地翻了翻,但是脑海里舒丽的影子依然盘桓不去,就算眼睛随意瞄一瞄,也难找出一个能与舒丽相比的女人。 想舒丽婀娜多姿的身材、美艳的娇颜,相形之下群芳录里其他的女人均显黯然失色,偏偏舒丽是一个背着他爬墙的女人。 思起舒丽,他便愈想愈呕,愈想愈气。 白曜翔目不转睛盯着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群芳录,「哼!不过是找一个女人。」 他再次翻阅面前的群芳录。 倏然,他发现一个几乎毫无印象的名字——水灵。 一个充满着灵性且梦幻的名字,但是人长得——他全然记不起! 他只记得每一回翻阅群芳录时,总是有意避开这个名字,时间久了他也忘了,为什么他一直刻意地避开这个名字。 看着一分一秒逼近的时间,自己的座机已经准备就绪。 「管他的,只要是女人就好。」他低声怒吼。 他已经可以预见不会是一个愉悦的假期,只是碍于颜面不得不随便找一个女人顶替,至少不会让他在其他三人面前丢脸就行了。 他瞄了一眼水灵的联络电话,拿起电话,手指快速地在电话按键上飞舞,电话铃声响了数下,白曜翔已经没耐心地叫骂:「聋子啊,电话响了半天还不接!」 或许这女孩真是欠骂,他才骂完就有人接起电话。 (喂,请问哪位?) 白曜翔嘴边不禁泛起一抹冷笑,声音还不错,算是甜美。 「水灵?」 (是的,请问哪位?)那头传来甜人入心的声音。 「白曜翔。」白曜翔报上大名。 (什么?你是……)水灵吓傻得发出颤抖的声音。 「限你一个小时内到机场的阿波罗航空公司划位柜台前,有人会带你到我的座机,我们要去法国。记住,逾时不候!」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刹那间呆若木鸡地盯着话筒。 「白曜翔?法国?」稍稍回神后她惊慌地连忙对着话筒大叫:「喂!喂!」 无奈拦阻无效,此刻话筒那头已传来阵阵嗡嗡的声音,她再度傻愣地喃喃自语:「挂断了?」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隔多年,今天终于让她听到他的声音,却是一道充满着狂傲霸道的独裁命令,要她一个小时内赶到机场,且逾时不候! 她甩甩头冲着电话扮了一个鬼脸,「啧,去你的,谁要听你的,说一个小时我就得一个小时内到吗?」 她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距离刚才挂断电话已经过了三分钟,她突然犹豫起去还是不去?于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抬头望着时钟,已过了十分钟。 她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烦躁。「去还是不去?」 目光无意间瞟至桃花木柜台上一帧和父母亲一起拍的全家福相片,相片中有着父母的慈爱和她欢愉幸福的微笑,可是如今都已成过往云烟。 在一次的意外中父亲撒手人寰,留下她和母亲还有一大堆产业,更可笑的是还有一桩宛如儿戏的婚事,而她的未婚夫不是别人,就是白曜翔! 犹记得还在读大学时,双方的母亲刻意安排一场舞会,让她和白曜翔正式见面、接触,那时他就已意气风发,不难瞧出他是个野心十足的男人。 后来他果然以无比的睿智接掌庞大的航运事业,二十出头就攀上了声名顶峰;但是那一场舞会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或者听见他的声音,她也只能从报章杂志上得到有关他的讯息。 不过这些讯息几乎都是负面的报导居多,媒体总是针对他的多金、花心、风流大作文章,说他换女人的速度足以媲美换衣服,还封他一个「掠情公子」的称号。 看他在杂志上冷峻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个称号,更可恶的是,他还猖狂的频换身边的女人。 一旦想起他的种种风流史,她就无来由的一肚子火。 她抬头又瞄了一下时钟,「又过了五分钟。」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紧盯着时钟,脑中不断地思索。 自从那一场舞会之后,她一直想取消这桩可笑的婚事却苦无机会,她曾经亲自去找他,却被他断然拒绝于门外,于是这桩婚事就这样拖延多年。 倏怱,水灵惊醒地拍着自己的腿,「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我可以当面跟他说清楚,往后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彼此互不相干!」 思至此,她欣喜若狂地再瞄向时钟,「天啊!又过了五分钟,再拖下去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不行!不行!」 她猛然从地上跳起来,开始翻找出门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刹那间又愣了一下,「他说要我在机场等他,我们要去法国……」她诡谲地一笑,「既然是去法国,我何不搭个便飞机去法国好好的玩一玩?」 慌乱中她抓起旅行袋,塞了几件衣服,神色愉快地走出房间。 她告诉妈咪要去法国度几天假,随即催促司机飞车前往那狂傲家伙所指定的地点——机场。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不久,水灵抵达机场,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白曜翔所说的阿波罗航空公司柜台前,她敲着柜台,叫唤坐在柜台后的空服人员:「我要找白曜翔!」 登时柜台后的空服人员莫不惊愕地看向她,「请问你是水灵小姐吗?」 「我是。」水灵还喘着气,不过她还是看到空服人员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她不禁低头梭巡自己上下。哪里不对了吗? 旋即她身边出现另一位空服人员,态度卑谦地走到她面前,「白先生的座机正准备启动,请你随我来。」她和悦的帮她拎行李。 她从另一位空服人员眼中看到同样的讶异眼神,甚至还看到几许的轻笑。 水灵无所谓地笑了笑,「请带路。」 她紧跟着空服人员穿过层层关卡,最后来到白曜翔的座机前,空服人员手指着座机道:「这就是白先生的私人座机,请进。」 她一点都不讶异,神情落落大方地随着另一位空服人员踏进宽敞的私人座机;环视机舱内豪华、舒适的摆设,不难看出白曜翔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她心里不禁轻蔑讽笑,在这座机里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多少他的风流史。 「水灵小姐?」一位美丽的空服员在她身边轻唤。 水灵愕然地偏头瞅着她,「有什么事吗?」 「白先生现在正在路上,相信很快就会到了,你要不要先来一杯饮料?」美丽的空服员轻声地询问。 他还没到?水灵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叫我一个小时内到,逾时不候,他自己却迟到!」嘴里喃喃嘀咕后,她才抬头看着空服员,「麻烦你给我一杯开水。」 「开水?你不喝点特别的吗?」空服员颇为讶异地看着她。 「特别的?什么特别的?」水灵一脸茫然地瞅着空服员。 「像白兰地、威士忌或者是香槟——」 「不,我不喝酒。」水灵断然截断空服员的话,「我只想喝开水,因为长途旅程会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想先服一颗安眠药让自己沉睡,好顺利度过这段漫长的旅程。」 「你现在就要先服安眠药?这样可能不太好吧!」空服员关心的回应。 「没关系,如果我不先服安眠药,万一晕机会更糟。」水灵面带微笑地说。 空服员随之露出微笑,「好,你等一下,我帮你倒杯开水。」 水灵甜笑道:「谢谢你。」 空服员一转身,水灵就急忙将手伸进旅行袋里摸索安眠药,倒了一粒在手心中,空服员也适时将她所需要的开水端至她面前。 「水灵小姐,你的开水。」 「谢谢。」她端起开水吞了一颗安眠药。 之后她马上昏昏沉沉的开始想睡……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在路上就已接获柜台的通知,水灵已经抵达机场并且上了座机,白曜翔低头看了一下时间,不禁冷冷的蔑笑。 这女人还算识相,在他指定的时间内到了机场。 他神情凛然、精光饱绽地走进机舱,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面带笑容迎向他的空服员。「她人呢?」 空服员当然明白白曜翔口中所指的她是谁。「水灵小姐正在休息。」 「休息?对还是不对,一上飞机就呼呼大睡?」白曜翔一脸不悦地蹙起眉头。 「水灵小姐说,她担心长途旅程会令她晕机,所以她先服了一颗安眠药休息。」空服员立即解释水灵的情况。 「人呢?」白曜翔又问。 空服员手指着水灵沉睡之处,「才睡着。」 白曜翔朝水灵的方向瞄了一眼,水灵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远远望过去毯子下的身体呈现出动人的躺卧曲线,白曜翔抿着嘴冷冷一笑,「就让她睡吧!」 「是。」空服员轻声回应。 「你通知机长可以起飞了。」白曜翔神情轻松地下令。 「是。」空服员接获白曜翔的指示,忙不迭去通知机长。 须臾,飞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在预备跑道上准备离地起飞,瞬间飞机已然飞行在白色的雾团中。 「白先生,法国的『卡侬饭店』来电,他们已经为您准备妥总统套房和所有的交通工具了。」空服员神情和悦地转达。 「我知道了,请给我一杯威士忌。」他疲倦地沉坐在椅子上,伸手将脖颈的领带略略松开,手则揉按着前额。 「是。」空服员恭敬地立即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端起威士忌仰头一口饮尽,目光瞟至宛如一团土堆的毛毯,心里不禁有股好奇,他随性所挑的情妇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他抬头瞄了一眼空服员,「没事了,你下去吧!」 空服员似乎也洞悉白曜翔的意图,欣然走进机长室。 他确定空服员离开后,才拖着慵懒的身躯来到水灵身边,偏着头想窥看她的长相,但是水灵将头埋在毯子里,白曜翔乍见一头直而长,但毫无生气的干枯长发,不禁蹙起眉头。 悄悄地掀开毯子,他看见沉睡中的水灵,有着长而卷翘的睫毛、秀挺的鼻子、薄而小的嘴唇,长得虽然比不上舒丽,但也差强人意,他紧绷的脸庞才露出一抹颇为满意的轻笑。 毕竟能登录在他群芳录中的女人,纵使不是个个能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但总还具几分姿色,否则怎能荣登他所自豪的群芳录? 这趟法国之行只要不让他面上无光,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幸。 白曜翔笑了,欣然走回自己宽敞的座位,接着躺靠在椅背上。 也许是因舒丽爬墙之事气愤过度,倏然间歇性的头痛袭击着他,他轻轻低吟一声,强迫自己放松精神休息。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安眠药的药效过了,水灵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着睡醒惺忪的双眼,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她震惊地睁大双眼,猛然才记起自己是在白曜翔的座机上。 目光瞟至机舱斗大的窗户,倏然发现外面是一片迷蒙,才惊觉到飞机在自己睡眠中已离地起飞,她惊慌寻觅白曜翔的身影。 当看见旁边不远的椅子上斜躺着一副高大的身躯,伸直一双比一般人还长的腿后,她的目光立即移至那男人的脸上,刹那间不禁屏住呼吸。 是他!没错,他就是白曜翔,一个只见她一面就弃之不理、狂妄无礼的男人。 她滑下座位蹑手蹑脚地踅至他身边俯视着他。 多年来他依然没变,有一张令女人迷眩的英俊脸庞,只是经过多年的历练,他增添了几分成熟。 水灵轻蔑地嗤之以鼻。就是凭着这张脸,他才会放肆地四处猎艳。 空服员发现已醒过来的水灵,忙不迭地来到她身边。「水灵小姐,白先生正在休息。」 「我知道。」水灵正准备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白曜翔被一阵轻声的对话扰醒,蓦地睁开眼睛。「什么事?」 水灵心头猛地一震,双脚像在原地生了根般无法动弹。天啊,他醒了! 「对不起,白先生……」空服员神色慌张地亟欲解释。 白曜翔紧拧着双眉摇手示意,「没关系,我的头痛得快爆了,你先去帮我拿两颗止痛锭。」 「噢,是!是!」空服员毫不思索地转身回到前舱去找止痛锭,又飞快地送到他面前,「白先生。」 白曜翔从空服员手中拿了两颗止痛锭放在口中,仰头吞下肚,倏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人影,那是一个长发又穿着像男孩衣服的女人,他错愕地猛然回头看着她,「你是谁?」 水灵的心刹那间仿佛漏跳一拍似的,她用力地吸口气猛然回头瞅着他,「我就是你下令一个小时内到机场,否则逾时不候的水灵。」 什么?她就是水灵!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十分震惊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直逼她面前睁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指着她的鼻尖,「你是水灵?」 水灵仰起头欣然承认,「没错,我就是水灵。」 白曜翔怱地手拍着额头大喊一声:「天啊!」随即直盯着她的脸,恶声重复:「你真的就是水灵?」 水灵不悦地皱起鼻子,大声回应:「我就是水灵!」 「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居然会找像你这样的女人陪我去度假?」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犯下这样一个严重的错误。 听他说得好似她见不得人似的,还一副看扁她的可恶表情。 水灵不由得怒不可遏地大吼:「我哪里不对了?」 白曜翔也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狂烧回吼道:「依你的德行,根本是全身上下都不对了,我白曜翔怎么会有你这模样的情妇?一定是见鬼了!」 水灵闻言不由得一怔。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情妇而不是未过门的媳妇了?天啊!这玩笑简直开大了。 「情妇?喂!你是头壳坏掉了吗?我——」 「你甭解释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重新审查我的群芳录,看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白曜翔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说。 群芳录?一会儿是情妇,一会儿又爆出群芳录,天啊!她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水灵震惊地瞠大双眼看着白曜翔,喉咙居然发不出声音,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皱着眉头大声斥责自己的白曜翔,此时的他看起来活像是头巨大的斗牛犬,正龇牙咧嘴地嘶吼。 他愤怒地命令空服员:「叫机长掉头回台湾,我绝不可能带一个这样的女人出去丢人现眼。」 空服员早被白曜翔的狂怒吓得魂不附体,一张脸瞬间刷白,胆战心惊地猛点着头,「是!我去告诉机长。」 水灵一语不发,静静地评断着眼前这个一见到她就暴跳如雷的男人。 情妇?想着这两个字,她不自觉的隐隐窃笑。如果她真的当了他的情妇,这游戏可能会比她当面退亲还来得更有趣。 此刻空服员神色仓皇地跑至白曜翔面前,「对不起,白先生,机长说此刻无法掉头,因为我们已经抵达欧洲的领空,只有先降落再作打算。」 「已经到了欧洲领空?」白曜翔一怔。他怎么忘了,他的座机可是协合式飞机,飞行速度比一般飞机快好几倍。无奈之下他只得瞪着水灵道:「那一切也只有等飞机降落再作打算了!」他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的。 「打算?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就算飞机降落后我也不打算回台湾。」水灵诡谲的大眼转呀转,认真地说。 「你不想回台湾?」这回答震惊了白曜翔。 「没错,我已经很久没来法国了,为什么才到我就要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是不打算走了。」水灵笑盈盈地说出口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她发现自己似乎连呼吸都开始顺畅了。 「好,我自己回去!」他怒气冲冲赌气地说。 「请,只要你不怕被媒体知道,让你在法国抛下情妇独自回台湾的消息传开,那你就尽管请便。」她得意洋洋地笑谑怒气冲天的白曜翔,决心要撕碎他那副自傲的跩样。 白曜翔不由得一怔。 她居然懂得利用媒体攻击他!他顿时气得全身发抖。 他高大的身体强悍地逼近她,遮住她的视线,教她眼里只容得下他宽阔的肩膀和一张愤怒的俊颜。 「好,今天我认栽了,既然你是我的情妇,我没理由丢下你一个人在法国,不过我相信你往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水灵不禁隐隐偷笑,管他说出什么样的威胁话语,至少她是赢了这一回合。 「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随时候教。」 好大的口气!白曜翔不屑地轻笑,「说这话时小心闪了舌头,壁花情妇。」 壁花情妇?好一个无礼的家伙! 水灵气急败坏的黑眸射出一道火焰,直燃向眼前这狂傲的男人,「这点不用你担心,饥不择食的色魔!」 「你……」白曜翔闻言眼神猛然转为冷硬,然后燃起怒火。「从现在起你最好管住自己的舌头!」 两人互不相让地恶目相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就像两头准备决斗的斗鸡,等着和对方一较高下。 第二章 飞机总算平安地降落在法国戴高乐机场。 卡侬饭店派出接客的礼车在机场外等候着白曜翔,就在白曜翔和水灵沉默相对时,礼车已来到卡侬饭店。 卡侬饭店的赫尔经理早已在门口静候白曜翔的到来,当他看到接白曜翔的座车停靠在大门前时,立即挥手示意一旁的侍者退下,他上前亲自为白曜翔打开车门,「欢迎您的光临,我们很荣幸您能来此度假。」 白曜翔面带微笑颔首,「你好,赫尔。」 「托您的福,我一切安好。」赫尔微笑颔首,随即回头瞥了一眼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人,「帮白先生将行李拎进房间里。」 在白曜翔身侧的水灵则被赫尔的诚挚吓到了,因为她以往旅行时在饭店受到的招呼都只是礼貌性的询问和一个习惯性的微笑,便请她去柜台登记,然而白曜翔似乎正享受着这非一般的礼遇。 赫尔回头望着一旁的水灵,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随即询问着白曜翔:「白先生此趟度假只带着随从,没有偕同女伴吗?」 随从?水灵不由得张大眼睛。真是见鬼了!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女人吗? 白曜翔迅速回眸,一脸愠色地瞪了水灵一眼,似乎在告诉她:这下子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掉头回去了吧?蠢女人! 白曜翔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怏怏不快地在赫尔的陪伴下来到他所订的房间,淡淡地道:「很好,一切都照老规矩来。」 赫尔怡然地微笑,「我知道,早上十点之前绝不能惊搅您的好梦,午夜之后也绝不能打搅您的休息。」 「嗯,很好。」白曜翔满意地点头。 水灵跟随白曜翔和赫尔的脚步走进这间房间,她纵目四顾,里面的一切极尽奢华之能事,不难看出白曜翔在生活品味上极为重视享受—— 一条长廊将一间卧室、一间主卧室、餐厅、一座小型的温水池连接在一起,房间四处部有摄影机随时监控公共区域的安全,内部以华丽的金色和红色为主,宽敞的客厅除了帝王式的装潢和古董家俱之外,还有慕拉诺的水晶吊灯、调酒吧台。 赫尔笑看了水灵一眼,手指着旁边那一间房道:「您可以用旁边那一间卧室,这样如果白先生有什么事要传唤您也比较方便。」 水灵不想多作解释,其实这样也不坏,她本来就压根儿没打算与这色魔同睡一房。「太好了,谢谢你。」 这时,赫尔才微微一怔,「您是一位小姐?」 水灵气得当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很讶异吗? 白曜翔闷笑一声,「赫尔,她是女的没错,只是她的中性打扮混淆了你的视听。」 「那她是……」赫尔不由得纳闷。 「别管她,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今晚这附近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吗?」白曜翔故意将话题一转,岔开赫尔的注意力。 赫尔果然立即将目光挪至白曜翔的脸上,「最近这附近有个很有趣的选美晚会,您这次既然没带女伴,不妨去瞧瞧,听说这一次参加选美的女孩长得都不错。」 「是吗?」白曜翔嘴边漾着讥讽的笑意,悄然回眸瞄着水灵,「好,听你这一说,我非得亲自去瞧瞧不可。」 「如果您要去看,我会帮您准备妥车子。」赫尔笑容可掬地回应。 「好,你可以先下去了,我现在非常需要休息。」白曜翔有意支退赫尔。 「是的,祝您有个愉快的假期。」赫尔立即领着侍者退出房间。 看着他们离开,水灵故意学着赫尔的模样说:「是的,祝您有个愉快的假期。十足的马屁精、皮条客!」她站在门边破口大骂。 「你够了没,我刚才说过了,我现在需要休息,壁花!」白曜翔不悦地叫道。 水灵闻言又是一阵怒火中烧,「我不叫壁花,我的名字叫水灵!」 白曜翔毫不理会她的忿忿不平。「管你叫什么,都与我无关。」语毕,他忿然走进主卧室,砰的一声将房门甩上。 水灵看着那愤怒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心里倏然有着一抹无助的落寞。 她真的有这么惹人嫌吗?连刚才的赫尔都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女孩子。 她飞快地来到镜子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还好啊!周遭的朋友都夸赞她有精致的五官,只是两道眉毛过浓、过粗,还有一头她不知道该如何整理的杂发。 她脱下外套,对着镜里做出挺胸缩肚的动作。其实她也有一副匀称的身材啊! 「唉,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她疑惑不解地慨叹一声。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完全摸透了这房间里的一切。这里的奢华除了令她瞠目结舌之外还目不暇给;她虽然拥有父亲所留下来的庞大遗产,但是要她像他这么奢华的过日子,她是绝对办不到。 近黄昏时,白曜翔从房间出来,见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仿佛准备赴宴似的,水灵不禁好奇地问:「你要出席宴会?」 他神情凛傲地瞟了她一眼,「我要出去透透气,总不能要我一整天都面对你、看着你这朵壁花吧!这样会让我窒息而死的。」 这下子水灵又冒火了,她虚张声势地扬起下巴,像个小男孩似地猛跺脚,「我警告过你,我叫水灵,不叫壁花!」 白曜翔根本不瞧她一眼,完全漠视她的存在。「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误入我群芳录的情妇,情妇没有反驳主人的权利。」 「主人?哼!在我眼里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多金的色魔。」她充满敌意的黑眸笔直地扫向他。 他所有的耐性在瞬间消磨殆尽,目光毫不婉转地扫视她全身,眼中净是轻蔑、嘲讽。「就算我是个色魔,阁下请放心,以你的尊容还不至于在我『想要』的条件内。」 「哼!那真是我家祖先显灵保佑我,让我不至于受到你这色魔的蹂躏。」她对他嘶声大叫。 「那好,其实我们之间的情况可以不必弄得这么僵,我可以帮你买张机票让你安然回到台湾,甚至我还可以给你一笔费用,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他突然温和地对她说。 水灵挤出一抹干笑,「谢谢你的仁慈,我还不打算回台湾,我想在法国玩几天。」 顿时白曜翔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面露不快之色。既然你坚持这么做那就随便你,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最好不要后悔。」 语毕,他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出去了。 水灵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她转身回到卧室放松自己躺在大床上,目瞪着天花板,不禁开始怀疑他的话——她真是一朵壁花吗? 她承认自己一向不注重外表,只重视自己处事的能力,难道现在的男人都以外表来衡量一个女人的价值吗? 尤其是他那双发怒的眼眸,有时她真无法解读出他的情绪转变,不过她能体会得到,那背后隐藏了某种男性掠夺、占有的狂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他愈远愈好。 不过她觉得安慰的是,这一次她已经看清楚他的为人,她不屑、不齿他的滥情,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她一定要解除这桩令她胆战心惊的婚事。她跟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丈夫,而不是当她是不值得一看的壁花小姐。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灵被一阵从客厅窜进耳里的男女嬉笑声给惊醒,她坐起身子看看手表,都已经午夜了。 她好奇地走出房间,倏然瞥见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对男女紧拥在一起,男的趴贴在女的身上,大手恣意在她身上移动,女人则发出阵阵娇笑,且夹杂着嘤嘤低吟的声音。 她啪的一声打开客厅的灯,讶异地瞅着在沙发中衣衫不整的白曜翔和一名金发女人,「你们在干什么?」 女人先是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倒进白曜翔怀里,极尽撒娇之能事地道:「亲爱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房间里还有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你看清楚一点,她跟你一样是个女人。」白曜翔当下讥讽着水灵。 「啊!她是女人?」那金发女人对白曜翔的话颇为讶异,一双睁大的眼睛同时看向水灵。 一件宽大的上衣,一双厚重如男孩的运动鞋,这哪是一个女人该有的装扮?尤其在法国,放眼看去哪个女人不是极力将自己打扮得娇艳动人? 她又遇上了那种讥讽的目光,水灵觉得自己此生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受到侮辱了,她不甘受辱地扬声:「我是个女人!」 金发女人闻言掩嘴隐隐窃笑,「我现在相信她是个女人了。」 白曜翔倏然大笑,金发女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水灵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地,强抑下眼里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们。 白曜翔似乎还故意当她的面揽住金发女人的腰,并展露出不曾在她面前有过的温柔,同时也冷酷无情地暗示她,她是多余、天生的壁花。 看着他继续对那女人调情,水灵顿时惊觉自己狼狈的处境,强烈的羞怯令她涨红了脸。 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朝她讥讽一笑,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壁花小姐,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他是故意羞辱她的! 瞬间,水灵就像只被激怒的小猫,眼中燃起炽烈的怒火,用台湾话又快又急地开骂,白曜翔当然听得懂她在骂什么。 她的意思是在骂白曜翔是个下三滥的人,短命、夭寿,最好是得了爱滋病、下十八层地狱,让阎罗王捉去上刀山、下油锅,永不超生。 连珠炮似的骂出一长串脏话,其中还掺杂一些低俗不堪的粗话,令白曜翔立刻怒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气得通红;她恶毒的反应令他难堪,忍不住忿然冲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行了,闭嘴!」 她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猛地挣开他的手,用她尖锐的牙齿紧紧咬住他的手不放,深入他的肌肉:还来不及松开嘴,就瞥见他高举拳头击向自己的头顶,刹那间一阵疼痛教她无法忍受,于是两眼一翻,登时瘫软在地上。 金发女人见状惊讶地张大嘴,「你……」 白曜翔见状大吃一惊,全身激动得颤抖。他从未对女人施暴动粗,不禁咒骂自己居然会失去控制,他真是教怒火给冲昏了头。 「行了,你给我闭嘴滚出去!」他目光严厉地咆哮。 金发女人吓得连忙夺门而出。 白曜翔抱起昏过去的水灵走进她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看着紧闭双眼却仍倔强地紧抿着唇的水灵,他不由得抱怨道:「天杀的!今年我是犯了哪门子妖魔鬼怪,竟会招惹了这个恶星!」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央请赫尔请一位医生前来察看水灵的状况,赫尔着实被白曜翔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又看白曜翔一脸的歉疚和懊悔,他深信会逼一位绅士动手打人,一定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医生仔细检查过水灵的状况后,起身离开她的床边,对白曜翔和赫尔道:「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等一下就会醒来,醒来后别忘了让她吃一顿。」 「吃一顿?」这样的话让白曜翔错愕。 「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节食减肥,她好像今天还没吃任何东西,因为她的胃是空的。」医生笑着说。 经由医生这一提醒,白曜翔顿时记起,水灵今天都没有走出房门一步,他转头看向赫尔,「她有没有叫东西到房间用?」 赫尔摇头代表了回答。 「等一下麻烦你让厨房准备一点东西上来。」白曜翔急忙吩咐。 「好的,我马上吩咐厨房。」赫尔点头应诺。 真是可恶!他竟然忘了她没吃东西,他不是一个会虐待女人的人。 「白先生,如果没事,我先回去医院了。」医生收拾手边的诊疗仪器边说着。 「好的,谢谢你,等一下我会开一张支票差人送过去。」白曜翔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谢谢您。」医生微笑颔首,在赫尔的陪伴下离开房间。 白曜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躺在床上,至今仍在昏迷中的水灵。他不断地企图从自己陈旧的记忆中寻找出属于她的片断,但总是徒劳无功,她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是零。 凝视她许久,他伸出手想轻触她,但又随即却步收回;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他始终不想去碰一下,并不是因为嫌她是他口中所说的壁花,而是一种不容侵犯的畏怯。 水灵突然动了一下,「妈咪……」她的声音微弱得教人心疼。 白曜翔忍不住轻抚她的发丝,但是他一轻触就引起她一声抱怨的呻吟,随之而来的是强忍下痛苦的畏缩。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等一下就不疼了。」他极力压低声音安抚着她。 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对她说出这些温柔、安抚的话,是因为愧疚吗?不!他知道这全是自己的直觉反应,似乎是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同时他也讶异自己此刻纷乱的情绪,震惊之下他试着抛开一股莫名强涌而上的情潮。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一个男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女人,怎会有力量撩起他心湖的涟漪?不可能! 白曜翔极力反驳。 他连忙起身,在离开之际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躺在一张偌大的床上,显得好娇小且无助,不过他比谁都明白,一旦清醒过来,她又会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 离开之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掠开她脸上的乱发,水灵无端地又是一声呻吟,白曜翔眼中顿时闪过一道会意的光芒—— 等她醒来,她会恨死他了,如果身边有武器,她一定会毫不思索地将他大卸八块。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轻声呻吟着缓缓醒来。 倏然,一阵香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她的胃开始蠕动,受不了这股香气的诱惑,她强迫自己马上张开眼睛。「好香!」 顾不得头部的疼痛,她猛然坐起身子,隐约中感觉到墙边有一双深不可测、幽黑如潭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倏然记起—— 就是他!举起拳头狠心的击上她的头的人。 她喘着气低吼一声:「可恶!」随即掀开被单跳了起来,可是一阵晕眩霎时攫住了她,她只感觉整个身子像在坐船般摇晃,最后还是无力地倒在床上。 白曜翔见状立即冲向前按住她,「别急。」 她愤怒地甩开他伸出的手,「走开!不要用你那双龌龊的手碰我。」仅存的一丝力气都用尽了,她只能蜷缩在床上喘着气。 白曜翔不悦地大吼:「够了!别闹了。」 「闹?谁闹你,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受害者。」她得理不饶人地叫嚷着。 白曜翔无奈地吐口气,「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思起被打的那一刹那,她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她真想立即冲向前以同样的力道揍他一拳,再学他跟他道歉,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气冲冲地翻过身子整个人挤成一团缩在床边,毫不隐瞒对他的愤怒,用燃烧的目光怒视着他。 白曜翔镇静地迎视她的目光,极力挤出一抹笑,但愿是一抹可以与她和谈的笑。「你肚子饿了吧?我请餐厅的厨师做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餐,有小羊肉、炸南瓜、烤兔肉——」 「不吃!」水灵一声叫吼打断了他的善意。 「医生说你胃里没有一点东西,如果不吃点东西,你会因晕眩而站不住。」他面带微笑地哄她。 水灵猛然意识到他话中之意,原来她会头晕并不是因为被他打的,而是她胃里空空如也,是真的吗?她想了想,自己确实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望着一道道令人垂涎的美食,她的肚子再也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白曜翔眼里闪进一抹笑意,「就算你要跟我斗,至少也需要体力,美食当前,你就别拒绝餐厅里厨师的一番心血吧!」 说着,他拿起旁边餐车上的一碗汤。「喝吧!别虐待自己。」 她半眯着眼,贪婪地望着他递在面前的汤,毫不思索地接过来大口喝着。才吞下几口她的胃便开始搅动,一股从未有过的舒服感席卷而来,看来她是真的饿坏了。 白曜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喂,有没有人说你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 她差点被口里喷出来的汤呛得猛咳。「你说什么?我哪点不像女人了!」 他不理会她的质疑,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我真想不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登上我的群芳录?」 她顿了几秒钟,让喉咙里的汤顺利地滑入肚子里,才轻蔑地扬起下巴睨视着他。「你满脑子只惦记着你那本无耻的群芳录,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本鬼群芳录里。」 「是吗?它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为什么会出错?我不可能蠢到将你这种女人登录在上面。」他的嘴角骄傲地往上扬,露出隐隐的微笑,笑容里有着些许轻蔑的味道。 就只是几秒钟的刹那,水灵忿然将手中的汤泼洒到他身上,朝他咆哮:「去死吧!猪哥。」 白曜翔顿时铁青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毁坏的名牌衣服,狂怒瞪着她,「你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我宁愿做一个泼妇也不愿意做你的情妇!」水灵极尽挖苦之能事地讥讽他。 白曜翔气愤已极地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以为想做我的情妇,我就会让你如愿?等着吧,壁花!」 她再也吞不下这口气,也随之站起来,一双冒火的眼直瞪着他,「开口闭口叫我壁花,我真的需要男人,就不信没人会要我!」 「要你?我敢说就算你站在男人堆里,每个人一定也当你是隐形人的视而不见!」他冷讽的声音大声地在房间里回荡。 「你……」水灵气得直跺脚,「好!明天我就出去找一个男人。」一股自卫似的怒气在她心中激荡起来。 「哼!我就不信法国的男人出门都不带眼睛。」他用足以令人冻结的目光冷冷地瞪着她。 他的无礼狂妄令她气结,为了面子,水灵咬着牙恨恨地说:「好!明天我就带一个男人回来!」 就这样,两人仿佛赌下了一场无聊的赌局。 第三章 水灵就不信,她会找不到一个男人! 她今天特地提早下楼走进饭店附设的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优闲的点了一杯咖啡喝。 她的眼睛不时注意着餐厅的入口处,只要出现男人她都会似有若无地瞟他一眼,希望藉以引起男人的注意。 但是就如白曜翔说的,每个男人都当她是隐形人似的视而不见,她不由得气恼地故意低着头搅拌着面前已冷掉的咖啡。 看来不只台湾的男人都带着有色的眼睛出门,连法国男人都一样! 每个女人都视法国为浪漫天堂,是找一段充满罗曼蒂克爱情的地方,然而在她眼里这全都是错的、都是以讹传讹! 倏然,门口出现一个她所熟悉的男人—— 白曜翔亲密地搂着一个棕发女人,缓缓走进餐厅,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个正着。 她愕视着白曜翔怀中的美女,他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换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美艳,他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掠情公子,这封号他真是当之无愧! 她不禁气得咬牙切齿,低声咒骂了声:「可恶!」 白曜翔一眼即瞥见坐在靠窗边的水灵,他先安抚好身边棕发美女后,随即来到她面前。 「怎么样?我已经事先警告过你,法国的男人都有带眼睛出门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水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带着眼睛出门,我也不见得要看到男人就像苍蝇一样黏上去。」她嘲笑的眼神瞟向那名棕发女人。 「哈,要像苍蝇一样黏住男人,也要看这只苍蝇的姿色如何吧!」白曜翔冷言相向。 水灵毫不考虑地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苍蝇必须具有姿色,它们似乎是闻到臭味就黏上去的。」她拐弯抹角地嘲讽他。 「你!」白曜翔眉头极不悦地紧锁,对一个无药可救的壁花,他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是在自讨没趣。「我不想在公共场所跟你吵,但还是奉劝你一句话,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吧!」 水灵闻言忍不住怒气勃发,双手往桌子上一拍愤怒地站了起来,一双不堪受辱的眼泛着泪光,「白曜翔,你别欺人太甚!」 白曜翔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带讥讽的哂笑,「母狮子准备发威了。」 接着,他缓缓地起身,压抵声音斥骂:「快滚回房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需要你管,去管好你的棕发美女吧!」水灵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坐回椅子上。 白曜翔闻言将视线移至棕发美女身上,棕发美女则朝他频抛媚眼、送秋波,白曜翔见状也朝她微微一笑,「懒得理你。」语毕,他便转身昂然的离开水灵。 她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每一步似乎都明显的透露出他的愤恨,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潸然落下。 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别人就能受到男人的呵护和宠爱,而她却被视为壁花,站在人群中依然被视而不见。 「我可以坐下来和你谈一谈吗?」 水灵错愕地猛吸着鼻子仰头望着站在桌边和她说话的男人,「是你,赫尔。」 「我可以坐下来吗?」赫尔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绅士风度。 「可以,你请坐。」水灵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深深吸了口气,「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赫尔微微一笑,「不知道你和白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水灵愕然地注视着他,「我和他……」 「噢,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或者是喜欢听八卦的人,我只是觉得你和白先生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赫尔压低声音说着。 「是吗?我和他看起来就像两只不对盘的狮子。」水灵冷冷地形容她和白曜翔之间的情形。 「不,至少在我眼里和感觉里,不尽然如此。」赫尔神情轻松的说。 「是吗?在我的感觉里,我和他始终是水火不容。」水灵没有赫尔的气定神闲,还怀疑地斜睨着赫尔。 「不全是,我敢说你们之间只是缺少了良性的互动,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他,我相信他不是一个难相处的男人。」赫尔语气和缓地说。 「我去了解他?那他为什么不先来了解我!」她不以为然地反驳。 赫尔抿着嘴淡然一笑,「他不是如你所想像的花心男人,如果错过了他,相信你将会失去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赫尔,你别让我笑掉大牙,如果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那表示天底下已经没有男人了。」她嗤之以鼻地驳斥赫尔的话。 赫尔极为无奈地耸一耸肩,「信不信由你,我是多说无益,但劝你凡事还是要眼见为凭。」 「跟他相处的这几天,我已经亲眼目睹他太多的风流证据,所以我敢说他绝不会是一个好女人的终生寄托。」水灵彻底地反驳赫尔的话。 赫尔淡淡一笑,「相信有一天你会发现他的好。」 「不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水灵万分肯定地道。 赫尔不禁莞尔一笑,「我发现你和白先生之间无法善意沟通的原因了。」 水灵讶异且不能置信地瞅着赫尔。 赫尔完全看出水灵的震惊,他毫不隐瞒地说:「因为你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如果你不改改自己的个性,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肯接近你;如此一来,你说好男人还会想亲近你、认识你吗?」 随后他立即起身朝她微笑颔首,「我先离开了,有任何的需要,我都愿意为你服务。」 「赫尔!」水灵突地唤住欲离开的赫尔。 赫尔回头瞅着水灵,「请问有什么要我为你效劳的吗?」 水灵一脸不解地仰望着赫尔,「是他要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赫尔坚定地摇头,「不是,是我主动过来与你谈话的。」 「哦。」水灵收紧下巴,失望地回了一声。 「水灵小姐,考虑一下我的忠告,或许你真的能受益无穷。」赫尔笑着说。 「我懂。」水灵敷衍地应道。 其实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就一定要女人先低头,别的女人也许会愿意,但是她——甭想!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站在房间内的小吧台前迳行倒了一杯威士忌。「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赫尔恭敬的站在他身边,「水灵小姐的反应……满奇怪的。」 「怎么说?」他喝了一口辛辣的威士忌。 「她说您和她是两只不对盘的狮子。」赫尔据实转述。 赫尔笑了笑,「她形容得满贴切的。」 「白先生。」赫尔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曜翔,「其实想完全改变水灵小姐的个性,在我来看真的会比登天还难。」 「这我知道。」白曜翔神秘地一笑。 「那您……」赫尔真的想不透白曜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白曜翔一眼即看出赫尔心中的疑惑,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隐约透着一抹诡谲。「我有我的想法,没事你先下去吧,谢谢你帮我的忙。」 「别客气,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赫尔面带微笑,随即退出白曜翔的房间。 白曜翔一个人独坐在客厅,喝着威士忌瞄着墙上的钟,忍不住轻笑,「这个傻女人,一定还坐在下面的餐厅等男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水灵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她不该是朵壁花,或许是女人见多了吧! 水灵有着精致的五官和漂亮的脸蛋,只是那两道眉毛像两只肥肥的毛毛虫,还有那头似枯黄稻草的头发,和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巴,除此之外她绝对是会聚凝男人目光的女人。 至于她为什么会上自己的群芳录?这问题在他心中始终是一个谜,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这谜团会解开。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看着时间,不禁大吃一惊,「天啊,都已经午夜了,这傻女人还不死心?」 他再也捺不住地抓起外套,准备下楼到餐厅找她。 才开门就看到水灵一脸沮丧地站在门口,白曜翔不禁诧异地看着她,随即收起脸上的忧虑,故意讥讽的弯起嘴角,「甘愿回来了?」 水灵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认失败,只能低垂着头走进房间,然后一语不发地走进她的卧室。 白曜翔惊讶于她反常的举动,跟在她后面追问:「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突然间变成聋子还是哑巴了?」 水灵猛然刹住脚,目光凌厉的回头看着他,「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如果是想羞辱我就请放马过来啊!」 白曜翔微微一惊,发现他俩之间的相处正如她所形容,像两头不对盘的狮子。 他摸摸下巴,缓缓走到她面前,「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剑拔弩张吗?不能换一换另一种相处方式?」 他的话令水灵错愕,不禁思忖他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为了保护自己,水灵不敢松懈自卫的紧绷,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才不会这么好心。」 没有因水灵当头泼来的冷水而退缩,他热切的仍想说服她:「我发誓,只要你能收起爪子,我不会再刻意地伤害你。」 水灵垂下眼睑掩饰自己错愕、不安的情绪。「你是说真的?」她半信半疑他所说的话。 白曜翔见她平静多了,也稍稍收起利爪,更加把劲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她抬起头,一双眼就像星空里闪亮的星子,口中并发出一阵讪笑,「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哼!少来了,我妈咪说过,男人的话不能不信但是也不能尽信,因为你们男人的话就像船过水无痕,不牢靠」! 白曜翔眼底闪进笑意,恐吓地向她逼近一步,「我不知道你母亲是以什么样的模式教导你的,但是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她说的全是错的!」 「错的?我发觉妈咪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就拿你来说吧,相信你一定是每一次都对女人说一些称赞又不尽然真实的话哄骗她们,不然她们一个个会像花痴一样黏着你不放?」水灵扬高声音故意挖苦他。 「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来不会对身边的女人轻易许下任何诺言!」他愤怒难抑地对她怒吼。 她仿佛是有意要激怒他,看着他气得像只被沸水烫到的猩猩一样,她心里就有一份快感,忍不住笑道:「要我相信你的话?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白曜翔倏然看出她的把戏,眼前这女人是故意要激怒他,他怎么捺不住性子发怒着了她的道。 于是,他收起怒气冷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你是一个不值得我花心思去呵护的女人,就拿今天来说吧,等了一天的男人,有哪一个男人肯多看你一眼?壁花小姐。」 她清楚地看到他嘲讽的笑意,觉得他是一个既粗鲁又尖酸的小人。她的唇抿成一条线,挑剔的看了他一眼,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全对。 她沉静了一会儿,怱地得意地仰起头,「谁说没人靠近我,今天就有两个男人靠近我的桌子。」 「真的有两个没带眼睛出门的男人?」白曜翔吃惊地看着她,不相信她说的话。 水灵倏然发出一声大笑,「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赫尔,你们正是那两个没带眼睛出门的男人!」语毕,她很快地转身关上房门。 说出此话,她的心何其痛,难道她真的这么失败,在男女同在的世界里完全是一个隐形人? 白曜翔望着她紧闭的房门,不自觉的站在门前怔愣许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出了错?他总是喜欢挑起她的怒气,但他是真的一直想改善与她之间的关系,毕竟现在他们是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悄悄地在意起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躲在房间里屈膝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双膝,思绪像万马奔腾般不停地在脑海里奔窜。她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当初接到白曜翔一道俨然圣旨般的命令,她就莽撞的、天真的赴约,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会是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她每天都生活在愤怒、懊恼中,他们之间根本无法和平相处,他依然过着四处掠情的日子,昨天是金发女人、今天是棕发美女,真不知道明天他身边会出现什么样的女人?然而他却一直忽视她这个黑发女人! 他一直称她是壁花小姐,壁花毕竟也是个女人,难道她真的如此不堪入目? 她摸着自己的头发、摸着自己的脸庞,「我真的这么丑吗?」不禁陷入一阵沉思中。 妈咪是一位公认的美女,而爸爸的温文儒雅和不凡的气质一直是妈咪至今念念不忘的,而她呢?正正得负? 她自卑地低下头,轻拂着自然垂下的发丝。小时候她可是公认的美丽小天使,难不成长大后,她天使的脸孔就被上帝收回了? 目光不经意瞥见桌上的一本杂志,上面有着斗大的标题—— 丑小鸭也能变天鹅。 是吗?有这么神奇的事?她迅即从地上跳起来,抓起杂志翻看着。 看着里面所刊登的真实案例,她的眼睛不禁逐渐睁大。真的有这么神奇? 刹那间,她的心在绝望中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我能和她们一样,那白曜翔一定对我另眼相看,到时……」愈想愈是兴奋,她本已冷却沉淀的血液再次沸腾复苏。 她打定主意仔细记下这家店的地址,抓起一件外套便兴致勃勃地冲出卧室,经过客厅时瞥见白曜翔坐在沙发上,脸上的惊讶令水灵想大笑。 白曜翔讶异的看着她,「你要去哪里?现在是半夜,你该不会是想男人想疯了,半夜要去找牛郎吧!」 「你别忘了,法国的半夜也是很美的。」水灵投给他一记别有用意的笑。 「这是什么鬼话,不准你出去!」白曜翔气愤地命令。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毋需经过你的同意。」水灵尖酸地反驳他,随即悍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曜翔见状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可恶!你好像一天不惹我生气不甘愿似的。」说着,他抓起外套也跟着冲了出去。 白曜翔冲出饭店大门,却不见水灵的身影,他焦急地询问门口的侍者水灵离去的方向。 侍者清楚的告诉他水灵叫了一辆车,并为他指出她离去的方向,白曜翔立即也叫了一辆车循着水灵离开的方向搜寻她可能去的地方。 车子一直来到塞纳河畔,他的心头不由得紧绷起来,她该不会想不开吧? 他心急如焚地坐着车在塞纳河畔兜旋,倏地发现一家美姿中心门口驻足了一道他所挂念、担心的身影。 他让司机停在那家美姿中心的对街,观察着水灵的举动。只见水灵似乎在犹豫、踌躇,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白曜翔似乎洞悉了她的动机,忍不住闷声窃笑。原来她想改变自己! 他不禁嘲笑自己的多虑和担忧,同时也讶异于自己瞬间转变的心情。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翌日,水灵起了个大早,撇下在餐厅吃早餐的白曜翔,穿过客厅神色匆匆的准备出门。 白曜翔暂时放下手边的电脑连线工作,抬起头瞄了水灵一眼,「又想出去考验自己女人的魅力?」 水灵忿然回头给了他一记白眼,「你饥不择食不代表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他轻笑一声,将目光移回电脑上,「至少我每一回在饥渴交迫时,都会有女人自动贴上来,不像某个人,等了一整天居然没有一个男人肯接近,真悲哀啊!」 一簇怒火猛烈地袭上心头,水灵咬牙切齿地道:「你……白曜翔,如果哪天有色狼选拔大会,这冠军一定非你莫属!大色狼、色魔、猪哥!」说着,一连串损人的字眼倾巢而出。 白曜翔双眼紧盯着电脑萤幕,对早已预见的怒骂充耳不闻。「我现在没空理你,想出去就早点滚出去,别在我耳边碎碎念。」 水灵气急败坏的在原地一直跺脚,才打开门走出去。 白曜翔偷笑,安稳地靠回椅背,平静地凝视着大门。「真是一只小野猫。」倏然,他发现自己心底有个奇怪的念头,仿佛在期待她能顺利带回来一个奇迹。 第四章 水灵先从精品店买回她目前所欠缺的女性用品——高跟鞋,然后兴致勃勃地又来到这家美姿中心。 昨天她鼓起今生最大的勇气走进这间美姿中心,该中心听了她的困扰,决定针对她的需要帮她改头换面。 她满心期待着自己真的能如杂志上头所说的,能在一夜之间从丑小鸭变成天鹅。 不过从丑小鸭蜕变为天鹅所须付出的代价,绝非她所能想像……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今天换白曜翔一整天都没走出房门一步,水灵不在,耳边显得特别清静,下午他悠然地享受浸泡温水的乐趣,顺便活动一下筋骨、锻链身体。 一整天他不时地瞄着大门,期待它的动静。他发现家里少了水灵的吵骂声,整间屋子仿佛就少了一股生气,且凭添了冷清与孤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喜欢她傲慢、昂首阔步的样子,甚至还爱上了她发怒时冲向他的恶形恶状,更着迷她那一头枯黄杂乱的头发,因为这样的发型能衬托出她得理不饶人的十足母狮子形象,还有那双时常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思至此,白曜翔不禁大笑。天啊!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不惹人注目的女人。 倏然,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白曜翔立刻从水中探出头,急促的门铃声仿佛在传送着一个不祥的预兆,他急忙从温水池中爬出来,套上浴袍、打着赤脚,飞快来到门边拉开门。 水灵皱着鼻子沉着一张郁闷的脸,在赫尔的搀扶下站在门口,接着不发一语地挣脱赫尔的搀扶,噘着嘴一跛一跛地走进房间。 白曜翔神情纳闷地询问赫尔:「她怎么了?」 赫尔也是一脸茫然地耸耸肩,「不知道,我看见水灵小姐一跛一跛吃力地从外面走进饭店,才立即搀扶她回房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白曜翔面带微笑地瞅着赫尔。 「需不需要我去请医生来?」赫尔不放心地问。 白曜翔回眸望着坐在客厅沙发上,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的水灵,随即轻笑道:「以目前看来可能还不需要,等需要医生时,我自然会知会你一声。」 「好的,那我先下去。」赫尔微笑颔首从房门前退下,转身走进专属的电梯。 白曜翔若有所思地轻轻关上门,回头走向水灵,俯视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娇颜。「今天遇到没带眼睛出门的男人了?」 水灵咬着牙露出痛苦的表情,「你在胡说什么?」 「你今天不是又去考验自己女人的魅力吗?」白曜翔明知故问地在心里偷笑,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 水灵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多作解释,只是不屑地嗤哼一声,接着甩头撇开视线,不时地弯下腰摸着脚踝,脸上痛苦的表情益加沉重。 白曜翔一眼即看出,她的痛应该是来自脚踝,因此他趁其不注意来到她脚边蹲下来,抓住她的脚。 「啊!你想干嘛?色狼!」水灵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声嚷嚷。 白曜翔握住她的脚拉开她的裤管,一片红肿顿时映入眼帘,他不由得惊愕地蹙起眉头,语气略带愠怒地诘问:「这是怎么弄的!」 「呃……」水灵一时答不出话来,低着头支吾其词。 「你不是去什么美姿中心吗?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白曜翔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 水灵猛然抬起头,睁大一双不能置信的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昨天半夜我看你没头没脑地准备出门,法国的治安并不如你所想像的好,所以我……」白曜翔边偷笑边说着。 水灵听到阵阵如蚊声般的笑声,霎时点燃了她的怒焰,「你跟踪我?」她放声大叫。 白曜翔这一回并没有发怒,反而破天荒地以笑脸面对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天真的跑去什么美姿中心受罪。」 她羞涩地低下头,「还不是看到一本杂志上说,那家美姿中心可以让丑小鸭变成天——」倏然,她怯怯地噤住声。 「丑小鸭变天鹅?你已经是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相信这种无稽的宣传广告。」他的俊颜上有一抹嘲讽的笑意。 几秒钟前她正要相信他所释出的善意,但他此刻那副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神情又激怒了她,她气坏了,立即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脚,「不要你管!」说着更用同一只脚用力往他身上一踹。 白曜翔当场脸色一黯,水灵才感到一股胜利的喜悦,接着却见他坐在地上大笑,她不由得怔愕地僵愣在沙发上。 白曜翔从地上跳起来,不待她从失神中回复,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动作敏捷而迅速。 「你要干嘛!」水灵瞬间回神,神情激动地叫喊。 「别动!我只是想抱你回卧室,你这样还能走吗?除非你不打算再走出这个房门。」白曜翔发出严重的警告。 水灵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逞强地走路,她这条腿铁定会报废,她可不想当一辈子的废人。 无奈之下,她只好任由他将自己贴近他胸前。他胸前所传出阵阵如擂鼓的心音,和充满着阳刚的气息充斥了她的感官,让她刹那间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他将她放在床上,伸手准备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水灵立即惊吓地紧拉着自己的牛仔裤,睁大一双惶恐的眼看着他。「你想干嘛?」 白曜翔不耐烦地嗤哼一声,「牛仔裤不脱下来,我怎能知道你伤得怎么样?」 「不行!」水灵又是一声大叫。 「为什么不行?」白曜翔讶异于她的反应。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更换衣服,更别说是在男人面前脱裤子。」说出此话水灵顿时涨红了脸,羞色一路延烧至脖颈。 此话令白曜翔大吃一惊,「你是我的情妇,难道在我面前脱掉长裤、换衣也是件难事?」 「总之就是不行!」她坚决地表示。 他错愕地看着她。多奇怪的反应! 「好吧!随你意,但是你总要脱下长裤,我才能知道你伤得多严重啊!」他非常无奈地退了一步。 水灵拉来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在被子下不停地扭动身子,一会儿身上的牛仔裤被她撂至床边,他才从被子下伸出那只红肿的脚。 白曜翔一见不由得大呼:「妈啊,你是怎么折磨自己的脚的?」 水灵满腹委屈地噘着嘴,「穿高跟鞋……」 白曜翔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扬声大笑,「穿高跟鞋?别的女人穿高跟鞋会跑、会跳,你穿高跟鞋却弄成这副模样?」 面对他的讥讽,她不知道为什么泪水逐渐在眼里凝聚、满溢。「笑吧!现在你可以放声大笑了!」说罢,她伏在被子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顿时令白曜翔手足无措。 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他明知道她今天会去美姿中心全都是因为他。 「水灵……」轻柔地呼唤她,他未多加考虑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对不起。」 水灵抬起头望着他,一双黑眸因惊奇而逐渐睁大。他第一次正确地唤着她的名字,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得到由他的大手所传来的温柔。 白曜翔很自然地坐在床沿,那双一向尖酸而冷酷的眸子悄然转为温柔。「其实我知道你会去那该死的美姿中心,多半都是因为被我激怒;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活受这种罪。」 「我……」糟糕,她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曜翔猛然站起来,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让你的脚踝消肿,我去拿冰块。」 说着,他转身快步冲进浴室,而后捧着一条包着冰块的毛巾回来,敷在她的脚踝上。 来来回回几趟,见她脚踝上的红肿逐渐退去,他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以手指轻轻地按揉着。 要不是脚踝传来阵阵的疼痛,水灵肯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在作梦。只见娇羞的红晕漾满她的脸,嘴边则绽着甜美的微笑。 他们俩的目光时而巧妙地交会,彼此间无言的气氛似乎在燃烧,沉默中暗藏了无尽的激烈情潮。 他按揉着她的脚踝,轻声打破彼此间的沉默:「以后不要再去那家骗人的美姿中心了。」 「嗯。」这是水灵有史以来最柔顺的一次。 他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很想改变自己吗?」 水灵紧咬着下唇以沉默代替回答。 「如果你肯相信我,不如就由我来改变你吧!」白曜翔轻柔的声音充满了说服的意味。 水灵震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说……由你来改变我?」 白曜翔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你可别忘了,我大半的时间都在女人堆里打转,什么样的女人会让男人眼睛为之一亮我最清楚,所以罗,我这现成的造型师你不来请教,却跑去什么鬼美姿中心活受罪,真是不智之举。」 水灵心忖,白曜翔所说也不无道理。「也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闻言,他只是露出漫不经心的一笑。 他发现水灵的纯真仿佛有一种魔力,能激起静如潭水的心湖,他已经被她魅惑得意乱情迷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天亮了,一天又过去,本来白曜翔一心想早点结束的假期,今天居然会为了水灵而想延长几天,因为他发现她实在比自己身边的女人有趣多了。 她敢大声跟他争执,甚至大胆地挑起他的怒气,纵使好几次气得他直想掐死她,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她展现出来的狂妄、倨傲与他有几分神似,他发觉自己似乎愈来愈喜欢她的直率,与其他温柔娇媚的女人相较之下,反而是那些女人的矫揉造作令他反感。 他大步来到她的卧室前,发现她的房门是敞开的,不禁露齿一笑。 或许经过昨天的沟通之后,她认为自己对她已经没有敌意,所以才安然地敞开房门睡觉。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她床前,就见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侧身抱着枕头入睡,一只手垂在床边,就如清醒时的她一样,纯真且直率。 他悄悄地掀开被子,察看她受伤的脚踝,见红肿已完全消退了,他才安心地将被子拉好盖住她的脚,决定暂时不叫醒她,旋即转身走出她的卧室。 水灵半眯着眼睛偷瞄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不禁有一股失落感。她真的一点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吗? 她不禁自嘲地轻笑,喃喃自语着:「水灵呀水灵,『天下第一大傻瓜』奖应该颁给你,他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兴趣,自己也不照镜子瞧一瞧,你浑身上下哪一点能和他身边的美女相比?」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尽速回家,回到属于自己的深洞,她发誓一定要将自己埋起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坐在客厅里一边利用电脑与公司联络,一边等着水灵起床。 当他的目光无意间瞄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时,立即心情愉悦地朝她微笑,并问道:「脚好一点了吗?」 「嗯,没有像昨天那么痛了。」她迳自将身体塞进软绵绵的沙发里,目不转晴地望着他。 他能感觉到她那道强烈的目光,但是仍继续埋首在电脑的传讯上。「能不能再等我一下,马上好。」他努力想尽快完成手边的工作。 「无所谓,你慢慢弄,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水灵神情佣懒地说。 白曜翔怱地停下手边的工作,偏头瞅着她,「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你要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水灵怔了一下。难道昨天所说的话他全当真了? 「怎么,经过一夜你就反悔了?」白曜翔认真的看着她。 「我……」水灵刹那间无言以对。望着他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且不解的神色,她勉强开口解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当真。」 「我是一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吗?」他一迳微笑着,用轻快的语气说。 「真的?」盈盈的笑容使她一双明眸更加动人。 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直率,叫白曜翔不由自主地也对着她笑,目光甚至离不开她的身上。 突然间他有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进一步了解她,更讶异自己对她居然会萌生一股全然陌生的渴望。 水灵正视着他,在他无端发呆的面前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你为什么在发呆?」 白曜翔蓦然从思绪中拉回神,「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从哪一方面着手改造你。」 「那该从哪一方面开始呢?」水灵一脸娇憨的瞅着白曜翔。 白曜翔不禁轻吐一口气。她实在离他太近了,近得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幽雅的清香不断地挑衅着他的自制力。他用力地咳了声清一下喉咙,「我想就从你的门面着手吧!」 「我的门面?这是什么怪名词?」水灵纳闷地蹙起眉。 为了让她明白什么叫作门面,白曜翔伸出手轻触着她的脸颊,刹那间他不由得一怔,她的皮肤细致得让他不舍将手从她脸上移开。 「你的脸就是你的门面。」他一颗心倏然不听话地猛跳。 水灵顿悟地将他的大手挥开,「原来脸就是我的门面。」她一脸崇拜地瞅着他,「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怪名词?」 白曜翔忍不住大笑,「其实这哪是什么怪名词,只是你从前都没注意罢了。」 「真是这样吗?唉!我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快变成后知后觉的笨女人了。」水灵—脸的自怨自艾。 「行了,别在这些奇怪的名词上打转,我尽快完成手边的工作,我们就立刻着手处理有关改造你门面的事。」白曜翔对她露出一记水灵从未见过的俏皮笑容。 水灵自然是欣喜若狂地猛点着头,「好!」 协议完毕,白曜翔连忙将目光挪回电脑上,仔细审查着公司所传递来的讯息。 水灵手抵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专注于工作上的白曜翔。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的表情移到他身上,痴迷地望着他刚柔起伏的各处;之前他给人的感觉像不可一世且骄傲自大的怪物,现在却有着几分温和且完全不具杀伤力。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合上电脑,伸展手臂扭动一下颈子。「全处理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水灵兴奋地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看得出来她非常期待这一刻。 白曜翔唇边浮现一抹笑意,黑眸也不再森冷,而是泛着一丝温柔、可亲。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先带着她来到一家经由赫尔引荐的美容沙龙,就见水灵仿佛上了断头台似的,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要打理她门面的人来行刑。 美容师以法语与白曜翔沟通,决定要为水灵做哪一些改造。 水灵从镜中只见不停地叽叽喳喳的美容师一边说着,一边扯她的头发或是摆弄着她的脸,白曜翔则在一旁说出他的建议。 直到两人达成了某项协定,闭上了嘴仅是以眼神、笑意示意时,就是水灵要接受行刑的一刻了。 头发的部分归一组人员打理,其余的打理着门面,尤其在处理那两道浓粗的眉毛时,水灵的哀叫声足以震裂整间美容沙龙,白曜翔的笑声却是不绝于耳。 水灵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白曜翔来此地接受这有生以来最严厉的酷刑,尤其当她听见白曜翔那愉悦的笑声时,她就有一个想法——他是故意在整她! 经过一段冗长的时间,她已经受不了折磨地闭上眼睛休憩。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唤声—— 「你现在可以张开眼睛了。」 水灵惊慌地立即张开眼睛,一见镜中人就教她错愕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 她仓皇不安的指着镜中的人。 白曜翔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强要她坐下来,眼睛从镜中看着她。「看得出来吗?她就是你。」 镜中的惊奇令水灵不敢置信,镜中那女人真是自己吗? 原来枯黄如稻草的头发变成了柔滑的大波浪,浓粗的两条毛毛虫也不见了,变成两弯柳眉,衬托出她一双明亮的大眼,淡妆强调出她的脸部线条,也凸显出她原本精致的五官。 她故意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见镜中那女人和她做出同样的动作,水灵这时才相信,原来镜中那令人目瞪口呆的女孩真的就是她。 这真是一个奇迹! 白曜翔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面带满意愉悦的笑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美容师还不断地称赞你很美哩!」 水灵被这份惊喜震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她,就是——焕然一新。 「我真的很美吗?」她仿佛置身在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幻中。 「美,真的很美。」白曜翔忍不住频频赞美。 他脸上真诚的笑意,让她猛地红了两颊,「谢谢你让我变得这么美。」 「我答应要改变你,就绝对会说到做到。」白曜翔一向自大狂傲的面容上此刻露出温煦的笑意。 「嗯。」她开心极了,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离开镜子,充满了惊喜的双眼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自恋够了吧,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白曜翔提醒她。 「还要什么?」水灵纳闷的问,她已经非常满足于这焕然一新的自己了。 「跟我走就对了。」 白曜翔付了帐,温柔且自然地牵住水灵,刻不容缓地走出美容院准备去进行下一个步骤。 白曜翔相当熟悉这里的街道,他带着水灵来到法国最着名的名品街,为她选购所有女人的必备品,如衣服、鞋子、皮包等,从衣物到细微的配件,教水灵看得不仅是目不暇给,也目瞪口呆。 她从来不知道女人需要这么多行头来作陪衬,而他在这方面的知识确实令水灵刮目相看,她暗地里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掠情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第五章 白曜翔终于停下了疯狂的血拼,大包、小包的包装盒塞满了整部车,真可说是「满载而归」。 回到饭店,让水灵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赫尔吃惊的表情,当赫尔看见水灵时曾经一度夸张地揉眼睛,他似乎不太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美女,就是成天像个小男生一样不修边幅的水灵。 水灵还恶作剧地冲着他咧嘴一笑,教赫尔伸出大拇指,一脸赞赏的看着她。 回到房间客厅,水灵已经累得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白曜翔却依然神采奕奕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瞅着她。「这样你就累得不能动啦?」 「天哪,逛街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水灵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人家女人视逛街为运动,你却喘吁吁的直喊累。」他将手肘抵在椅把上,双眼凝视着她。 水灵自认无法忍受,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不行,我宁愿跑五百公尺赛跑,也不愿意这样折磨自己,简直是活受罪!」 白曜翔既惊异又好笑地瞅着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哪有女人视逛街为畏途的。」 「难道你都不认为逛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吗?」水灵无法置信地反驳他。 「这就得看是陪谁逛了。」白曜翔笑着回答。 水灵一个翻身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有多少女人有幸得此荣宠?」 这个问题令白曜翔为之一怔。认真的想起来,他所拥有的情妇中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能得此殊荣,包括最讨他欢心,最后却背叛他的舒丽在内,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 「我想你一定是数不清,所以说不出来。」水灵语气揶揄地耸耸肩,随即又倒进沙发里。 「不!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费尽心机。」白曜翔不想让她误会,捺不住情绪失控地辩驳。 水灵震惊地张大眼睛看着他,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不似说谎。 白曜翔有些受不了她那质疑的眼神,仿佛他在说谎似的;企图避开她那不信任的目光,于是他慵懒地瞟了她一眼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所有女人的必备品都在你眼前了,你可以开始练习如何做一个令男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女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并扬了扬眉注视着水灵。 「现在?』水灵吃惊地看着他。 「对!就是现在。」他起身走至她面前,漫不经心地轻拍着她的脸颊,「你不是一直渴望成为男人们注目的焦点吗?那你还在等什么?」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累,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水灵恳求着他。 「别的女人要是见了这么多衣服,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展现出来,你却嚷着好累?」白曜翔故意讥讽她。 「唉,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再说既然这些衣服都是我的,相信它们都会非常安全地在我身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杞人忧天。」水灵毫不在意地回应。 见她完全漠视他的用心,愤怒让白曜翔的好心情瞬间消逝。「起来!现在就去试穿衣服。」 水灵惊讶地看着他,由他的态度和语气知道他又要生气了。「好嘛!」 她放弃争辩,妥协于他的命令,乖乖的走到一堆礼盒旁挑几件衣服走进卧室。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面对卧室中的穿衣镜,水灵羞怯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穿上这么曝露的衣服——露出泰半的背,里面根本无法穿内衣,柔软的布料紧贴着身体,衬托出玲珑的曲线。 「好了吗?」外面传来白曜翔催促的声音。 水灵心头一震,连忙回了声:「噢,快好了。」 其实穿衣服一点都不难,困难的是这件衣服令她脸红,她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卧室的门面对他。 莫可奈何下她只好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遮掩露出泰半的背,低头看着配这套衣服的高跟鞋,她不禁畏怯地拒绝穿它,她可不想再受同样的罪。 于是水灵只好拎着高跟鞋,怯怯地走出卧室。「好了。」 白曜翔原是抱着期待的心情望着水灵,但在瞥见她肩上所披的外套和手上所拎的高跟鞋后,他不禁皱起眉头命令:「脱掉外套,穿上鞋子。」 水灵十分为难地央求他:「拜托,不要难为我。」 白曜翔不等她抗议,立即大步迈至她面前,扯掉她肩上的外套,刹那间他完全傻住。 她的性感令他为之心颤! 深沉赞赏的目光掠过她全身,水灵刹那间感觉自己仿佛是件展示品,正在供人观赏似的,她羞涩地连忙以双手环抱在胸前。「你干嘛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她压抑着一颗快蹦出来的心,扬声抱怨。 晕红的脸蛋加上一双动人清澈的双眸,使她显得特别明艳可爱。 「因为你看起来好美。」他声音喑哑地道。 「真的吗?」她轻甩着头发,紧张地耸耸肩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管它有多短促都好。 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他整个人开始飘飘然,体内的欲火在熊熊燃烧,但是他不能吓坏了她,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还有鞋子。」 她畏惧地猛摇着头,「我无法再接受穿高跟鞋,这玩意儿让我吃足了苦头。」 「哪有美女不会穿高跟鞋的?」他耐心地安抚她惧怕的心态。 「可是昨天的痛我还印象深刻。」水灵试图拒绝。 「昨天是昨天,今天有我在你身边,放心,我不会让昨天的事重演。」白曜翔给她一记鼓励的眼神。 「可是……」她还是胆怯地想逃避。 「我不想再听到『可是』这两个字,你不是一向不肯服输的吗?一双高跟鞋就能把你吓得魂不附体,依我看你根本是一个胆小鬼!」他用嘲谑的目光斜睨着她。 他的话既恶毒又不公平,她不由得全身止不住颤抖。「穿就穿,只不过是一双鞋!」 她在气愤之下说出大话,但心中仍然害怕面前那双以细跟支撑的鞋子,不禁咕哝道:「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发明高跟鞋的,我敢说这个人一定相当痛恨女人,才会巴不得摔死对方。」 白曜翔听见她的埋怨,忍不住莞尔一笑,「小姐,你一定没读过历史,因为历史上第一位穿高跟鞋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啊!真的吗?」这答案颇令水灵吃惊。 「当然是真的,不过别故意转移话题,快穿上鞋子。」白曜翔加重语气命令。 水灵见这一关自己是躲不过了,莫可奈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穿上鞋子。 一站在足足让自己高了十公分的鞋子上,她立即失去平衡感,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白曜翔见状连忙来到她身旁,「扶着我。」 不必他提醒,她也会这么做。她慌乱地抓住他的衣服,防止自己跌倒。 白曜翔低头看着她的脚道:「不必害怕,一步一步慢慢走。」 她就像刚学走路的孩童般,胆战心惊地跨出每一步,每每身子一倾斜,她就紧抓着白曜翔不放,他则伸出手臂扶着她的肩膀。 「慢慢走,你已经愈走愈好了。」他轻声鼓励她。 水灵不由自主地紧捱着他,信任地仰起头迎视他,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紧紧凝在一起,他的目光有着柔柔似水的波光,宛如一阵轻风掠湖而过,掀起波动不止的涟漪,教水灵忍不住屏息轻颤。 他的双臂环住她的身子,突如其来的轻触让她的心激荡起来,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力刹那间包围着她、淹没了她。 她困难地吞了下口水,润泽早已干涩的喉咙,「我、我们……」 他温暖的唇魅惑地轻拂她的脸,沿着眉间、眼睑滑下来,最后落在她柔软甜蜜的唇上。 她的甜美令他不可自拔,原先只是想轻尝浅酌,然而她似乎有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的理智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是不可侵犯的圣地,但是那都在接触她的那一刻完全瓦解、溃决,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攻占了他的心,掠夺其他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他早已为她着迷至发狂。 他的心、他的脑海、他的灵魂甚至是他的生命里,都已充斥着她的身影,对她爆出前所未有、教人难以理解的热情。 谁能相信这是一个曾被他视为壁花的女人! 水灵将只属于他一个人,现在是,将来也是,直到永远、永远…… 他的吻如天鹅绒般柔软,如夏日的轻风柔抚,逐渐变得火热而激情、性感而甜美,水灵发觉自己正陷入一个狂乱而深不可测的深渊,急促的呼吸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不规则的心跳几近狂乱,全身血液如涛狂涌。 经过一阵天旋地转的激吻后,他终于恢复了理智,才放开她并试着挤出一丝笑容,掩饰自己从未有过的慌乱;刻意发出的笑声连自己听来都觉得在颤抖,他必须尽速找到从她身边离开的力量,回复自己一贯的自制。 他深吸口气,无非也是想给她时间恢复镇定。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他尽可能平静地说。 她讶异他的冷静,不由自主地轻抚着自己灼热且发烫的红唇。 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学着她轻抚着她肿胀的朱唇,声音喑哑地道:「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将会没完没了。」 是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水灵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万一有天被他知道,她这一次愿意主动接近他的真正原因,他还能镇定的说出这种话吗? 她怀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眼看着两人就要陷入一股不可自拔的狂炽漩涡里,幸亏白曜翔及时找回了理智,才免于让两人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水灵惊慌地从他身边逃回自己的卧室,不断地试图平复自己一颗失序狂跳的心。不能这么做,她这一次跟他来法国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和他解除婚约啊! 她惴惴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她曾经亲眼目睹他的花心,谁能保证他会真心对她?她不能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在一个毫无保障的花花公子身上! 但瞥视卧室一角堆满的衣物,她的心不禁又开始动摇,不是贪他的大方,而是他那颗细腻的心。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和脚边的高跟鞋,想着他对自己种种的温柔,她又不能视若无睹,否决了他对自己的呵护。 她现在已经烦乱得不知所措,只能抓着头发仰天喟叹:「我到底该怎么做?」 不!她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关心会长久,他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他是一匹无法让女人驯服的野马,别的女人办不到,相信自己更不可能办到。 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别作梦了,水灵,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的,别忘了,他一直说你是一朵壁花。」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另一间主卧室里,白曜翔正讶异着水灵对自己的影响力。尽管初见面时她所表现出来的粗鄙和不屑的神情、狂傲的态度在在令他憎恶,因为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最自豪的群芳录中竟会有这样的情妇,但是如今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笑,而且是想大笑出声以发泄出心里所有的感觉。 她的改变是另一个惊讶,她细腻的美一直被掩埋在粗犷的外表下,思至此,白曜翔不禁轻声笑着。 原以为这一个假期会在愤怒、失望中度过,没想到反而让他找到心中所爱。 爱? 他不禁抿嘴自嘲。他拥有众多令男人钦羡的美女情妇,但是自始至终这个爱字,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说,因为他非常重视这个字。 水灵给他一种全新的感受,她悄悄地软化他积闷已久的感情,也激出藏在心底的情潮;这波狂热已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他再也没有力量阻挡。 这一夜好漫长,惊喜的思绪波动让他无法沉静入睡,他像青涩的小男孩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见心中所爱的女孩。 天终于蒙蒙亮,他来到窗边欣赏着法国的日出,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平静的塞纳河上,顿时将塞纳河染成一片金黄, 倏忽,他听见隔壁的卧室开门的声音,才奇怪地打开门探头望着她卧室的方向,他就瞥见水灵正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他挺直身子站在门框下,双臂环在胸前。「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住了水灵,就见她惊慌地回眸瞅着在自己背后发出声音的白曜翔。「你、你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我在问你,这么早要去哪里?」白曜翔语气冷硬,重复刚才的问话。 「我……」水灵一时想不出一个好藉口。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的语气突然客气得令人全身止不住颤抖。 这才是她所知道、认识的白曜翔,冷酷无情、冷静自制。 「到楼下餐厅用餐。」她抬起头简单地回答他。 「用餐?」他质疑的目光带着一丝冷讽。 「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下楼。」她大胆地主动邀请他。 「不是不信,只是如果我没记错,来法国几天了,你一直是不吃早餐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间会想吃早餐?」白曜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刻也不松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吃法国最着名的沾着枫糖浆的土司。」她胡乱说了一个理由,事实上她心中是决定从现在开始要避开他。 从她脸上的惊慌,白曜翔敏锐的感应神经告诉他,她想避开自己,因为昨天那一记缠绵的吻,可能真的吓坏了她。 「好吧!你安心去享受一顿法式的早餐,我不会去打搅你的。」 他的温柔体贴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谢谢。」水灵说完,忙不迭地急急从他面前离开,只因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太强,她怕多待一秒钟都会多一分危险。 白曜翔见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急忙逃离的样子,恍若在他胸前狠狠一击,使他的胸口突然一阵隐隐作痛。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独自来到楼下的餐厅,要了和之前一样的位置,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眺望美丽的塞纳河。 她依着自己所说的谎,点了一客裹着金黄蛋衣烤的土司,还有一杯能安抚情绪的咖啡,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汤匙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目光却凝视着窗外漫无目的的飘荡。 「水灵小姐,我可以坐下来吗?」 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问候,水灵连头都不抬便幽幽地吐了口气:「赫尔,你坐吧!」同时继续搅拌着咖啡。 「你今天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是有什么烦人的事在困扰着你吗?」赫尔贴心地问。 「心事?」一个不小心搅出一个大漩涡,令咖啡失控地溅了出来,她仓皇地抽出纸巾擦拭着溅出来的咖啡。「我哪有什么心事?」 赫尔见她一副心不在焉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边露出隐隐笑意,「水灵小姐,昨天见到你焕然一新的转变,我发觉不但是你的外表变了,连带你的心情也随之飞扬了起来;但是今天见到你,你的眉宇间却有着一抹抑郁盘踞不去。」 「是吗?」水灵不由自主地以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眉间,仿佛企图将赫尔口中所说的抑郁抹去。 「我会是一个最佳的听众。」他笑着告诉她。 「赫尔,谢谢你的关心,只是现在千头万绪,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水灵干涩地苦笑。 赫尔望着她那双深思的眸,发现里面藏了让人不解的苦涩和悲伤。「是不是与白先生有关?」 水灵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别忘了法国是一个时时充满着罗曼蒂克的国家,我看着数不尽的男女成双成对;当然,我不敢大胆的说在法国产生的爱情都是甜美的,它也有着苦恼、烦闷,但是恋人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论喜、怒、哀、乐全显现在脸上,没有一对例外,所以我相信你现在所面对的苦恼一定和白先生有关。」赫尔极有耐心地向她解释。 水灵放下手中的汤匙,无奈地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的烦恼的确全来自白曜翔。」 赫尔闻言只是淡然一笑,「有时别将失与得看的过重,是你的永远逃不掉,如果你和他缘浅,就算强留住他,对你来说也只会是一种折磨。」 水灵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也明白这道理。」 「那么我言尽于此,其他的话多说无益,正如中国人有句话『有失才有得』嘛!」赫尔语重心长地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水灵颇为讶异地看着赫尔的背影,心想他不仅是整间饭店的经理,对待每个人像老朋友般亲切,更像是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者。 她继续低头思忖着赫尔的劝告——有失才有得。 「小姐,我能坐下来陪你吗?」 突然一道轻浮的声音在她沉思中窜进来,她抬头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长得颇为英俊的男士,见他脸上漾着自以为是的笑,她不禁在心中冷笑。昨天她坐在同样的餐厅、同样的位置整整一天,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将目光瞟向她一眼,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跑出一个男人轻薄的问候,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带着有色的眼睛出门的。 「对不起,我不太——」 正想拒绝,倏然她的目光瞟见餐厅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身边则多了一个女人,而且今天居然是个红发的女人。 他真是丝毫不改四处掠情的作风! 一股强烈的怒气莫名地直冲而上,教她恨恨地咬着牙,随即面带勉强的微笑,瞅着站在自己面前等候回音的男人道:「当然可以,请坐。」 那男士闻言做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夸张动作拉开椅子,贴靠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一个人吗?」他故意倾身问她。 水灵愤怒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门边那可恶的男人身上移走,她看着他亲密地搂住那红发女人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缓缓走进来,她的怒气也跟着高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呃,小姐,你在说什么?」她愤怒的语气吓住了身边的男士。 水灵猛然从失控的情绪中拉回神,她微笑地瞅着他,「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她的眼角余光依然停在他身上。 「哦,我是在问你,你一个人吗?」男士很有耐心地再问了一次。 「对,我是一个人。」简短地回答他后,她看着他为那红发女人拉开椅子,还不时地倾身与她耳语,不禁又愤然地咒骂一句:「真不是东西!色魔!」 「对不起,小姐,你在说什么?」男士一脸错愕望着她。 水灵一脸歉意连忙拉回愤恨的目光回道:「没、没什么。」 当她窥探的目光再度挪向他时,恰巧他也正凝视着她的方向,两人的目光交会,彼此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所燃烧的一股怒焰。 水灵怒涛汹涌地拉回目光,转移目标注视着身边的男士,故意摆出一个极其温柔妩媚的表情瞅着他道:「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男士又惊又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钓到这如花似玉的美人,高兴得连声道:「有空,当然有空。」 突地,两人桌边出现一道狂怒的声音:「你有空,但是她没空!」 水灵和那男子同时惊讶地抬起头瞅着下巴紧绷、正发怒中的狮子,白曜翔此时就像摇晃过的香槟酒,充斥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 水灵所有的怨愤在转眼间变成漫无止境的愤怒,所有女人的矜持、礼仪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只见她蛮悍且毫不畏惧地站起来面对他,「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有没有空我比你更清楚。」 他凶恶地瞪着她,在她还来不及抽身之际,他已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我无权干涉你的行动吗?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情妇!」 「不,我不是你的情妇!」她惊慌地大叫。 顿时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他们,连水灵身边的男士都惊慌地急忙想逃离这可怕的漩涡,「对不起,我现在没空,先走了。」说完,他飞快地逃离这张桌子。 白曜翔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臂,凶恶地瞪着她。「你是我的情妇,我改变你的模样不是要让你勾引其他男人,你最好聪明一点,将迷人的笑容和温柔的挑逗全留给我!」 水灵震惊地盯着他,根本没料到他会在公共场所做出这样的事,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分和礼仪。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只能张大眼睛看着他。 他猝不及防地强拉着她离开餐厅,留下所有惊讶的目光和错愕的表情,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第六章 白曜翔蛮横地半拖半拉地将她带回房间,愤恨地将她甩上自己的大床。 当他看到她当他的面公然调戏其他男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自制力全数瓦解,怒火炽烈地燃烧,就算十部消防车来都无法浇熄。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把她吓着,因为那是她罪有应得,活该被吓!谁教她将他推进这无底深渊,现在该她尝尝教训,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可恶的水灵! 之前舒丽背叛他,他还没有如此愤怒,而今水灵的背叛却令他怒不可遏。 水灵吓得瑟缩在大床的一角,顺手拉起被单遮住自己因惊吓而颤抖的身体,「你、你想干什么?」 她怕他!好极了,他要让她更害怕,让她尝尝受尽折磨的滋味。 白曜翔不想再任由她如此张狂,顿时涌上的激愤和渴望在他体内不断地扩张。 「你是我的情妇,就要做到你的本分。」 「不!我不是你的情妇。」她震骇地睁大一双受惊吓的眼睛看着他。 他误会了,她真的不是他的情妇,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坚持地认定自己是他的情妇,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如果你不是我的情妇,不可能会出现在我的群芳录上,我也不可能挑中你陪我到法国。」 他扯住她的头发、托住她的头往后仰,唇立即狠狠地吻住她,不让她有反驳抗拒的机会,彻底对她发泄心中那股汹涌的热情,一个恋爱中男人的热情! 他用吻告诉她,他有充分的权利可以享用她的全部,甚至会索求无度、永不满足,他要她完全了解这一点,并且牢牢记住。 他的吻里没有丝毫温柔,只有蹂躏的粗鲁和愤怒的报复,纵然她纯真直率得从未体验过一个男人的热情,但他狂野的吻非但没有吓住她,反而刺激了她体内一股隐藏已久的情潮,仿佛她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他强拉着她一起淹没在这波深不可测的情潮里,奇怪的是她竟一点都不感到畏惧,只希望他能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因为她快窒息了。 他终于放开她的红唇,开始另一波急促而狂热的吻;像雨点般的吻印上她的脸、颈子,甚至恣意妄为地往下滑。 接着他的热情如决堤般泛滥涌出,淹没了她,他用最浓烈的爱抚宠爱着她、用最温柔的吻夺走她的呼吸、用最甜美的话语软化她的僵硬;不久,他们之间只剩下轻喘和呻吟,连狂野的心跳声都产生共鸣的合为为一。 这就是他的责罚? 他迷乱中不忘指责,嘴里喃喃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情妇。」 这两个字从一片如梦如幻的迷雾中震醒了水灵,她奋力将他从身上推开,愤怒地大叫:「我不是你的情妇!」 刹那间被拦阻的热情,教他目光凌厉地咆哮:「你是!你永远都是!」不容她争辩,他以双手紧紧地箝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打消想逃走的念头。 这下子水灵真是吓坏了,一场无心的游戏最后的下场竟是如此不堪,她不知所措地开始抽泣,还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串不知所云的话,不断地指责他该下十八层地狱,其中还掺杂了一大串粗话和诅咒。 此刻白曜翔根本无心理会她的废话和咒骂,对她的耐心早已荡然无存,他只想要她、惩罚她,他要她以身体作为补偿。 他愤怒地像头发情的公狮,扑倒在她身上,尽管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他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当他的大手触摸到她柔软的肌肤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克制自己的能力;兴奋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他终于迷失而沉沦得不可自拔,只有以最火热的激情拉着她一起沉醉至忘我的境界……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筋疲力尽地躺在白曜翔身侧,他强悍地夺去自己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但她似乎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认识他一辈子,仿佛一直等待着这个视她为他众多情妇之一的男人。 她倾听着白曜翔均匀的鼻息,还有赤裸胸膛平稳的起伏;不容异议,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雄壮男性之美,他美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宽肩、窄腰、强而有力的手脚,她几乎是带着羡慕的眼神尽情地饱览他全身的每一处。 她的手指轻画着他身上的线条,深情地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她深信一切都该做个了结了,她原本是想藉由这一次机会,结束两人之间那桩由双方父母口头订下的可笑婚约,但是事情竟不如她所想像的简单,所有的秩序全乱了,未婚妻变成壁花情妇。 她不免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水灵小心翼翼地不惊搅他,轻轻地亲吻他的脸庞,「你是我这一生的唯一,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 她悄悄地从床上滑下来,回头一瞥,喃喃自语着:「我不是你的情妇,但是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说完,她随即掉头回到自己的卧室。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起初白曜翔醒来没看见她,以为她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所以他很快地冲到她的卧室去找她,却不见她的踪影,他完全怔住了。 他真的吓跑她了? 他折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翻找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掀开被单,一滩令他惊心动魄的红色血渍震慑了他。 他惊慌失措地直盯着那块血迹看,突地失声地狂吼:「天杀的!该死!」 原来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她不仅不该是他的情妇,还是一个处子! 他慌忙套上衣服,神色仓皇地冲到楼下询问赫尔,是否有看到水灵。 赫尔却对他说,他不仅看到了水灵,还看着她拎着行李坐上计程车走了。 走了? 她真的被他吓跑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原先打算延长假期,但后来却提早回来了。 自从水灵不告而别后,他成天浑浑噩噩的,身边的女人都提不起他的兴致。 他试图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的踪影,但是全都宣告失败,她就像气泡般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似的。 就连群芳录上她所留下的电话都成了空号,他颓丧得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中还留着一团尚未解开的谜,他的情妇中居然会出现一位完壁的处女,光是这不可思议的谜团就一直困惑着他。 他瘫软地坐在家中的书房里,如今他整天面对那本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群芳录,却至今还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大错误,还是一个他无力挽回的错误。 「曜翔、曜翔!」一道尖锐又充满了疼爱的声音,从外面的长廊传进他耳中。 白曜翔无力回应,只是呆若木鸡地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满脑子净是水灵的傲、水灵的悍,还有她满口的粗话。 猛然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他发觉在法国的那段时间,自己不断地讥讽她是朵壁花,且一直对她好严厉、好苛刻,甚至公然指责她缺乏女人的气质和教养;还说她永远无法当一个真正的女人,他现在才明白那些话一定对她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曜翔,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怎么连应一下都懒?」她走到白曜翔身边亲吻他的脸颊,见白曜翔面无表情,她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儿子,你是怎么了?受到什么委屈吗?」 白曜翔慵懒地瞄了自己妈咪一眼,「没事,我只是心烦。」而后挪动一下姿势继续沉思。 「儿子,你是为了公事心烦吗?」白母怀疑地半眯起眼觑视白曜翔。 「都有。」他无力地回答。 「你不该是一个遇事就垂头丧气的人,到底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白母关心的问。 白曜翔突然轻叹一声,「这件事很麻烦,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哇!你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能让向来不畏困难的你都束手无策?」白母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妈咪,能不能不要再烦我,我现在头都快爆开了!」白曜翔不耐烦地哀求着。 「行!我可以不烦你,不过你要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完我自然会离开不烦你。」白母一脸不肯轻饶他地说。 「好,你说吧。」此时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问你,你这一次去度假有没有带女人一起出门?」白母一双诡谲的眼直盯着白曜翔看。 白曜翔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说呢?你儿子出门哪一回身边不带女人。」 「说得也是。」白母自说自话,脸上漾着一抹诡异的贼笑,「儿子,我再问你,这一趟你是带谁出门?」 白曜翔听了她的问题,不由得蹙起眉头,「妈咪,你向来不过问这种事的,今天为什么要逼问我?」 「因为我好奇啊!」白母立即回道,还故作无事地伸出手看着手指上的钻戒。 「好奇?」白曜翔颇为诧异地紧拧着双眉,「你不是一个好奇的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母坚不吐实,轻松自若地耸耸肩膀,「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生了一个精如猴的孩子,相信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他颇为赞同地咧嘴一笑,「说得也是。」 白母不肯松懈,又大步一跨来到他身边。「快告诉我,你这趟到底是带谁出门?是不是水灵?」 水灵! 白曜翔震惊地恢复所有精神,逼视着白母,「妈咪,你怎么知道水灵这个人?」 白母自知说溜了嘴,连忙转身回避白曜翔凌厉的目光和强悍的追问。 「我、我……」她慌张得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白曜翔惊喜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转过白母的身子,「妈咪,求你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水灵的?」 白母拗不过白曜翔黏人的追问。「好啦!我说、我说。」她一脸无趣地看着白曜翔。「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白曜翔万般无奈地慨叹一声,「行,只要你肯告诉我水灵的消息,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老老实实地回答你。」 闻言,白母突然面带着笑容地瞅着白曜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是的,妈咪……」白曜翔很无奈地拉长声音回答。 妈咪与生俱来的乐观是白家的骄傲,也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你先告诉我,你这一次真的是带水灵一起去法国的?」白母用揶揄的笑眼斜睨着白曜翔。 「嗯,没错。」他老实的回答。 「宾果,太棒了。」白母忍不住惊喜大叫,接着敛起笑容继续问他:「那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她……」白曜翔不由得顿了一下。 白母毫不放松的笑眼紧盯着他,「说实话!」 「我……」突然,一阵燥热烧红了他的脖颈。 「什么我啊、她啊的,你刚才说过,你会老老实实的说真话。」白母仍笑着催促他。 「妈咪,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她,你一定知道水灵在哪里对不对?」白曜翔扬头一甩,冷硬地挺直身子背对着白母。 「我是知道她在哪里……」 白曜翔猛然转身面对白母,一双急迫的眼逼视着她,「妈咪,你既然知道水灵的下落,就请你快说出来吧!」 白母却一反常态,语气坚硬。「不说!我答应水灵和她妈咪,绝不说出她的下落。」 「妈咪,我是你儿子耶!」白曜翔气急败坏地说。 白母也毫不退让地回道:「你是我儿子又怎么样,水灵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什么?」白曜翔这下子可真的是给震傻了,他大跨步逼近白母,「妈咪,请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水灵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也就说是她是我的未婚妻?」 「没错,水灵确实是白家未过门的媳妇。」白母还是这句话。 「行了,我知道了,也不想再追问,我现在只想知道水灵在哪里?」白曜翔倏然感到自己心中莫名地产生一股难忍的疼痛。 他一向以冷静自持,感情绝不外露,但这一次这种椎心刺痛,仿佛要将他撕成两半似的,教他难以忍受。 白母第一次看到儿子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她忍不住暗喜地掩嘴窃笑,同时回道:「她现在跟她妈咪住在一起。」 白曜翔闻言忍下不满地沉默着。 白母得意地瞄了儿子一眼,「没事的话,我先出去罗!」说完,她便笑逐颜开地转身准备离开。 「妈咪!」白曜翔怱地唤住她。 「还有什么事?」白母面带微笑回头瞅着白曜翔。 「水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群芳录上?」他深信妈咪一定知道这谜底。 「是我弄的。」微顿了下,她索性承认,「算一算这事已经好多年了。」 白曜翔错愕地一个箭步来到白母面前,「你说那是你弄的?」 「没错,有天我进来书房,无意间翻到你一本记事本,上面有许多女人的电话,所以我就偷偷地将水灵的电话写了上去。」白母毫不隐瞒地说。 「真是你弄的?」白曜翔仍然半信半疑。 「傻儿子,假钞都几可乱真了,更别说只是模仿你的笔迹。」她的笑容里有着几分得意。 面对妈咪的戏弄,他很无奈地深叹了口气。「好,就算你要写上她的电话,就算她真是我的未婚妻,这所有的一切你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再说我根本没见过她——」 「不!你见过她。」 白母坚定的语气令他惊愕,「我什么时候见过她?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一算都几年了,记得那年你刚接下航空公司总裁的职务,但水灵正逢丧父之痛,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我就自作主张要水灵做白家的媳妇,水灵的妈咪和我又是手帕交、好姐妹,所以这桩亲事就这么说定了。记得那年水灵刚上大学,我还藉故要庆祝水灵考上大学,在家里举办了一场舞会哩!」白母回忆着往事,滔滔不绝地说。 「噢,我记起来了。」白曜翔从旧时的记忆中终于寻出一些片段。 「那时候我一直鼓励你去邀水灵跳舞,你却置之不理。」说至此,白母埋怨地皱起鼻子。 白曜翔瞬间跌人旧时的记忆中——那天他曾经瞥视畏缩地坐在墙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孩,所有的朋友都嘲讽现场所有的美女都因那朵壁花,而显得更明艳动人。 原来当时的壁花经过几年的洗礼,依然是一朵壁花,只是经由他的改造,刹那间蜕变成一位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女,从不起眼的璞玉变成一块宝玉。 「还说呐,我以为将水灵的名字登录在你那记事本上,哪天你会出其不意地点到她,谁知这份惊喜竟让我等了这么多年。」白母一味地抱怨,随后无所谓地笑了笑耸耸肩,「好在最后你还是约了她。」 所有的谜团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群芳录上是妈咪一手安排的,怪不得他这几年来一直刻意回避这个名字,最后甚至全然无印象。 这一次误打误撞点到她,莫非她注定这一生就是他的? 思至此,他不禁开怀大笑。 白母错愕地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白曜翔意味深长地用带着几分诡谲笑意的眼觑向白母,「妈咪,如果你真的希望水灵做你的媳妇,就该帮我。」 白母心头一惊,随后从他眼底看到一抹璀璨的光芒,忍不住莞尔一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这会儿白曜翔不再否认,反而大方地点头了,「你真是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好妈咪。」 一句吹捧的话,就已经泄露了白曜翔的心思,白母自是喜出望外、乐不可支地承诺:「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第七章 自从水灵悄地离开白曜翔,独自从法国回来台湾之后,所有的娇俏笑声瞬间不见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已无法将狂妄自大的白曜翔从自己心中剔除,不可能的,她脑海中不时地浮现他的人影,甚至在睡梦中还惦念着他的吻。 思起那一夜的激情,她的脸颊顿时染上一片绯红。 「水灵。」水母推开她的房门轻唤着她。 水灵连忙从烦躁中回神望着水母,「什么事?妈咪。」 「白夫人现在人就在楼下,她说要见你。」水母语气温和的说。 「白夫人要见我?」瞬间她的心猛跳一下,似乎嗅到一股异样。「妈咪,你可知道白夫人为什么要见我?」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和白曜翔有关。」水母含糊其词地回答。 「白曜翔?」她惊讶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接着就急忙冲下楼;瞥见举止优雅的白母时,她畏怯地轻唤一声:「白夫人。」 白母笑逐颜开地向前握住水灵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你从法国回来后变瘦了。」 「哪有?」其实水灵自己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茶饭不思,不瘦才怪。 「女孩子太瘦也不好看,你千万别学时下的女孩,一窝蜂地跑去减肥。」白母温柔地叮咛着她。 水灵心急如焚地看着她,「刚才妈咪说你有事找我,而且还是与白曜翔有关?」 白母带着诡谲笑意的眼瞟向水灵,「听你的口气,似乎很关心我家曜翔?」 心事被白母看破,她的娇容立即飞上一抹红晕,「白夫人……」 「行了,我就不再逗你了。」白母刹那间敛起笑,神情凝重地看着水灵,「水灵,曜翔是白家的独子,平时或许真是被我宠坏了,他的个性难免比一般男人多了几分跋扈。」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白曜翔不仅比一般男人多了几分跋扈,更甚一般男人的狂傲自大。 「这一次,我从他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沮丧,还有几分无奈的失落感,水灵……」白母激动地握住水灵的手,「原谅他这一回吧!他所受的罪已经够了。」 水灵听白母这么一说,心中也有几分不舍,但是要她这样轻易原谅他,她办不到! 她赌气地旋过身,「那都是他活该,应该受的惩罚,谁教他在法国一直欺负我,还不时地叫我壁花。」 白母看出她是在闹脾气,忍不住浅浅一笑,「你真舍得这样惩罚他?他可是亲口承认了他喜欢你喔!」 他喜欢她? 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并急促地狂舞着,她强捺住心中过分的激荡道:「一定是你骗我,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承认喜欢任何一个女人的。」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白母坚持地说。 水灵惊讶地转身瞅着白母,心里自然是又惊又喜,但很快地又被一股怒火取代。「或许他只是随口说说,他是那种任何女人都栓不住的花心大萝卜,像在法国短短的几天内,一会儿是金发美女,一会儿换成棕发佳人,接着又是红发俏妞,你说他的话我能相信吗?」 见她滔滔不绝地数落着自个儿的儿子,白母只能微笑一耸肩,「我承认曜翔天性风流,但是我更相信有天他的真命天『女』出现时,他一定会收敛起如此的花心,全心全意地对待他最爱的女人。」 水灵紧咬下唇,低着头咕哝:「谁知道哪个女人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你呀!傻瓜,我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你就是曜翔的真命天女。」白母笑看着她。 「我?」水灵猛然抬起头,睁大一双无法置信的眼看着白母,「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你自己去问曜翔。」白母嘴边漾着诡谲的笑,一双充满了神秘的眼瞟向门外。 水灵顿时大惊失色,手指着厚重的大门问:「你是说,他……他……」 「没错,他就在门外,我刚才说过,他是白家的独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帮他怎么说得过去,对不对?」白母理所当然地说。 水灵呆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她猛吞一下口水,「他真的就在外面?」 「你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白母鼓励着她。 她惊惧地站在原地猛摇头,仿佛那是通往万劫不复的地狱之门。 白母看出她的害怕,没辙地摇头,「他是我儿子,又不是地狱来的恶鬼,瞧你吓得全身发抖,唉!总不能让我儿子一直站在门外吧,我去开门。」 白母心疼白曜翔,连忙亲自去开门。 看着门缓缓被开启,水灵的心随之一点一点地紧绷起来。 突然一阵冰冷攫住她,随之而起的是莫名的惊慌和恐惧,她已经没有剩余的勇气面对,最后不待门完全敞开,她已惊慌地掉头冲上楼。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走进屋子里,正好瞥见水灵故意躲避他的身影,刹那间所有的思念如澎湃汹涌的浪潮倾泻而出,顾不得所有的礼仪,他追上她的脚步,「水灵!」 水灵冲进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甩上,惊讶之余难掩失控的情绪,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白曜翔,自己所有的思绪会瞬间乱成一团,更可怕的是,所有的紊乱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水灵,你开开门,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白曜翔初次大胆地对一个女人说出爱慕的话。 门上的轻敲声吓得她跳了起来,她用双手捂住自己震惊而张大的嘴。她根本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他,他的莽撞令她手足无措。 「水灵,开开门。」又是一阵温柔的轻唤。 「我不想看到你。」水灵在门的这一边轻声说着,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音量,他是绝对听不见的。 白曜翔站在门边低下头,声音沮丧地道:「水灵,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只是想说这句话? 水灵顿时为之气结地猛然打开房门,双手往腰上一叉,「你来就只是要对我说声对不起?」她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钤还大。 白曜翔乍见她打开了房门,管她是生气还是欢喜,只要能再见到她,他就高兴得不能自己了。 他忘情地展开双臂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她,「水灵、水灵……」 水灵在他怀中微微一怔,突地硬是推开他的身体,手抵着他的胸膛,蛮悍地注视着他,劈头就是一串气愤的叫骂:「你刚才说见我只是想跟我说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所有的伤害吗?就算我是壁花,也有女人该有的自尊!」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野猫般向他开火,他却没有发怒,反而仰头大笑,笑声惊得水灵噤口,跌入沉默中。 水灵呆呆地看着他,第一个直觉反应是——他怎么了? 她猛然后退一步,谨慎地看着他。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并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缓缓游移,嘴边的微笑竟温柔极了。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他那双冷酷的眼,此刻也散发出温暖的亲和力。 她仍然满脸疑惑地凝视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或许你真的该恨我,因为我真的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他轻柔的声音像温暖的春风,听了让人感到一股舒服的感觉。 「不,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只是……」她率真的直视着他,「只是有点气你罢了。」 「你是因为生气才从我身边逃走的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迷人得近乎温柔的爱抚。 水灵的眼睛睁得圆大,拼命地摇头,「不是!」 「我保证从这一刻起不再伤害你,在法国每一次说出伤害你的话,都是我故意要激怒你,其实我根本无心要伤害你。」他的态度温柔,试图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野猫。 「骗人!每次你说出那些恶毒的话时,脸上都会露出得意的笑,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我内心的感受!」她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水灵,尖锐、不信任的语言再度攻击向他。 他深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一双黑眸中积满了无尽的悔恨。「不,你是真的误会了,我是不擅于表达自己内心感受的男人,我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一个女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全心全意地去呵护一个女人;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在乎你、关心你,而且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不是假话也不是空话。」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朝她接近,尽可能不去惊吓到她,因为他从她眼里依然看到不信任的疑惑。 「水灵,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轻声抚慰着她。 他也不晓得自己这些哄人的呢喃是从哪儿学来的,更不相信这些话会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他从未这样哄过女人,因为在他的感觉里,哄女人是件极为无聊的事,再说他身边的女人一向都是自动投怀送抱的。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必须打破自己的原则,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渴望过一个女人,这女人就是水灵! 对她的渴望早已折磨得他痛苦难捱,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全由你来决定,抉择权在于你,我不会勉强你。」他轻声说着,极力露出一抹足以征服她、迷住她的微笑。 「白曜翔,我……」她顿时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作决定。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自见面开始至今,她破天荒的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在这之前白曜翔一直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直到这一刻,一股情绪的颤抖贯穿他全身,他神情激动地轻唤:「水灵!」而后情不自禁地拥住她。 水灵突地全身僵直,所有的愤怒也逐渐在他温柔的怀抱中融化。 这一刻他已能感觉到她的决定,掩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毫不思索地低下头吻住自己渴望已久的朱唇,将心中所有的爱恋、思念如潮水般倾注她体内……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终于找到了水灵,也尽全力挽回了她,白曜翔不断地提醒自己,绝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现在会注意并谨慎地说出每一句话,只为了好好的爱她、疼她。 上一次的假期无端被打断,他还相当挂怀,在法国的那几天,他和水灵除了在饭店里斗嘴对峙、彼此伤害挑衅之外,根本没有一起游览法国的美景:他计划着还要带水灵去一趟法国,这一次他会给她一种全新的感觉,让她沉醉在法国的罗曼蒂克气氛中。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秘书的声音—— (白先生,有位舒丽小姐说要见您。) 舒丽?这个女人还敢来找他? 白曜翔不悦地蹙起眉,憎恶地吩咐:「说我不在!」 过了一会儿,秘书不耐的声音又传来—— (她坚持不离开,嚷着一定要见到您。) 白曜翔这下子已是捺不住火冒三丈。「那就让她等!别理她。」 本来好好的心情,却被这女人无故破坏殆尽,白曜翔怒不可遏地大拍桌面,「胆子够大,居然敢跑来我公司闹。」 此时秘书的声音又传来—— (白先生……) 「她再赖着不走,就通知警卫将她赶走。」白曜翔暴跳如雷地对着电话咆哮。 (对不起,白先生,水灵小姐现在就在门口。)秘书战战兢兢地报告。 「噢,早说嘛,快请水灵进来,我还以为又是那女人呢!」 (呃……舒丽小姐也还在会客室。)秘书接着又说。 「甭管她,就照我说的,找警卫将她赶出去!」白曜翔还是下达同样的命令。 此时水灵推门走了进来,到他身边亲吻着他的脸庞,「是谁这么大胆,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白曜翔顺势一手揽上她的腰,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地贴着自己。「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水灵乍听他又与女人扯上关系,倏然睁大双眼看着他,「你一定是背着我,又开始四处掠情了!」 「没有!你别冤枉我,从那一天起,我几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说我哪有多余的时间和体力再去四处掠情?」白曜翔立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水灵却怱地噗哧一笑,「我是在逗着你玩的,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啊!」 这段时间内她已体会出白曜翔对自己的用心,也感受到他的温柔深情;他的爱让她逐渐迷失其中,更沉沦得不可自拔。 她伸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脸,有时还真不相信,他会是自己这一生的守护神。 白曜翔抓住她轻抚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着她的手心。「今天你去哪儿了?在忙些什么?」 「唷,现在就管起我来了,还想掌控我的行踪!」水灵忍不住娇笑。 「我哪敢管你,只要你柔柔顺顺的不发威,我就要感谢主了。」白曜翔已学会了和她打情骂俏。 「瞧你说的,好像是一个恶妇似的。」她娇嗔的斜睨着他。 白曜翔用手臂轻柔地揽住她的纤腰,将脸埋在她的发丝内;她在他怀里就像只温驯的小猫,而他则像初恋的小男孩般激动、兴奋不已。 「你不似恶妇却像泼妇,我可以得罪全世界的人,却不能不对你臣服。」 水灵抿嘴偷笑,转身面对他,小手直指着他的鼻尖娇嗔质问:「我什么时候从情妇变成泼妇了?」 白曜翔突然松开环住她的手臂,纵声大笑,「原来你承认是我的情妇了,不早说,这样我就省事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灵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因为情妇和未婚妻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既然你甘愿舍弃做我的未婚妻而要做我的情妇,我不是可以省下一大笔聘金和繁文缛节?」白曜翔淘气地笑道。 「哇!原来你在打这种如意算盘,我怎能让你如愿,我宁愿做一个会让你破产的未婚妻,也不可能选择做一个不知何时会被抛弃的情妇。」水灵得意地道。 突然,秘书不知所措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嬉闹—— (白先生,您最好出来一趟。) 「干什么?」他立即联想到事情一定与舒丽有关,于是表情瞬间转为冷漠,语气火爆。 (她赖在会客室不走,连警卫都拿她没辙。)秘书故意不提舒丽的名字,巧妙地报告。 「知道了,就说我不在公司,她要继续等就让她等下去。」他眼底闪过一道憎恨。 「谁在会客室等你?」水灵方才挂在嘴边的笑顿时冻结。 白曜翔看了水灵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水灵,万一她发起火来,这一段好不容易才平顺下来的感情岂不是会再遭重挫?他很珍惜和水灵之间的感情,不愿意再有任何状况发生。「没什么,只是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水灵从他愤怒的脸色中感觉到一种不欲人知的为难。「那我去帮你挡掉。」 白曜翔连忙抓住她的手拦阻她,「不要插手,我相信秘书和警卫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是吗?」水灵怀疑地看着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秘书和警卫能处理此事,相信秘书也不会三番两次地请示他,莫非曜翔真有什么事在瞒她? 白曜翔从她半信半疑的语气中嗅出她的质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开水灵的注意力,于是他抓起外套说:「走,我们去吃饭,我的肚子好饿。」 水灵撇开所有疑虑欣然同意陪他共进晚餐。 和白曜翔一同走出他的办公室,经过会客室时,白曜翔刻意绕道而行,水灵无意间瞥见会客室里有一个疯狂叫骂着的女人,她不禁蛾眉一蹙。难道曜翔对她所做的保证全都只是在哄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走出办公室,白曜翔的心情显得特别愉快,水灵不时地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揣测着他脸上的表情。 在乐声悠扬的餐厅里,白曜翔深情的双眸紧紧锁住她。「水灵,我们赶紧挑个日子订婚好不好?」 水灵闻言大吃一惊地盯着白曜翔,「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绑住你、束缚你吗?为什么突然间说要订婚?」 白曜翔的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脸上,眼底闪耀着一种出奇灿烂的光芒。「因为我怕会再一次失去你,这样的打击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这样的打击。」 水灵刹那间羞红了脸,「哦?你现在不怕女人束缚着你啦!求婚居然以心脏负荷不了打击作藉口,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依我看啊,你是想限制我的行动、掌控我的一切!」她娇嗔地指控他。 「我才不会卑鄙地拿婚姻来剥夺你的自由,但是我是真的想早一点和你订婚,如此一来我就不必担心,哪天你会不高兴又撂下我,再一次上演失踪记了。」他的表情严肃,但眼神却泄露出淘气的调侃。 「真是这样?」水灵一脸质疑的斜睨着他。 「绝对是真的。」他嘴边的笑意加深。 突然,水灵故意倾身轻声对他说:「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我哪天会从你身边逃走,因为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我是一个置身于一堆男人中都会平安无事的女人。」 「怎么说?」 「你忘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壁花吗?站在男人面前,也不会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所以我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女人。」水灵故意这么说。 刹那间,白曜翔脸色一沉,双手越过桌面紧握住她的,温柔地揉按着她的柔荑。「你到现在还在介意这件事?」 水灵看出他的懊悔,禁不住浅浅一笑,「我对此事当然会很介意,如果有天人家称你一声壁花先生,你会有什么感受?」 「我……」白曜翔霎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水灵温柔地轻拍着他的手,「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这个称呼,不要说现在没有人会叫我壁花,就算有我也无所谓;人与人在一起如果只注重外表,相信这份情不会长久,难道你能保证自己永远不老吗?这是不可能的。」 「水灵,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掳获我的心了。」白曜翔认真的说。 「为什么?」水灵柔柔一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就如你所说,一份情还有一份真。」他双眼则飞舞着深情的星光。 白曜翔说得一点都没错,就是一份情和一份真,她就是以真情占据了他的心,教他甘愿地做她爱情的俘虏。 第八章 送水灵回家后,白曜翔随即赶回家中,计划着如何安排他和水灵的订婚,尽管水灵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他深信以自己的真情真意,一定能打动水灵那颗顽强的心。 他自信满满地走进家里,环视着多年来一直冷冷清清的屋子;想到它要不了多久就要加入水灵爽朗的笑声,他相信这个家一定会热闹起来。 坐在沙发上幻想着与水灵一起生活之后,两人共同拥有一个家的热闹景象。 「先生,外面有一位舒小姐坚持要见您。」仆人走到他面前战战兢兢地报告。 这个名字激得他几乎暴跳如雷,仍是咬牙切齿、紧握拳头道:「不见!」 这女人真是有耐心,为了见他一面从公司追到家里来。 仆人去了又回,面有难色地说:「先生,您还是见她一面吧,不然她站在大门前又吼又叫的,只怕会招人非议。」 白曜翔眼里闪着除了怒意还有几分不耐烦的火光,「去带她进来。」 仆人立即退下去。 白曜翔森冷的脸色,让客厅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他揣不出这女人非见到他有何用意?不过他猜测那绝非是善意。 舒丽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令人眩目的客厅,她不怀好意的双眸以最迅速的速度环视周遭的一切,当她瞥见冷着一张俊颜的白曜翔时,马上抽泣着扑向他。「曜翔,我好想你!」 白曜翔看透了她的把戏,憎恶地甩开她痴缠的双臂。「你找我有什么事?」 「曜翔,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看我,我一个人好寂寞、好孤独喔!」舒丽不停地嘤嘤低泣。 白曜翔冷冷讥讽道:「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舒丽是个天生的演员,至今她依然想不透,自己是哪儿露出马脚了?为什么明明已上钩的大鱼就这样溜掉了,嫁入豪门一直是她的目标啊!却一切全在刹那间莫名其妙地幻灭了。 她极力否认自己是在演戏,猛拭着泪娇声抗议道:「我哪敢在你面前演戏,我是真心喜欢你、爱上你了!」 「你不必多作解释,再说我不会对一个情妇动情,况且还是一个会爬墙的情妇。」他的语气俨如冬天的寒霜。 这可不是她想像中两人重修旧好的情况。「曜翔,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还需要我明说吗?舒丽,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你不再是我所疼爱的情妇,而且从现在起,我已经不再需要情妇了。」他说得够坦白了。 「我不懂!我真的听不懂你话中之意。」舒丽不由得止住演戏的泪水,睁大一双错愕的眼睛看着她。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并计划近期内会订婚,所以从我爱上她的那一刻起,就下定决心不再花心、不再找情妇和养情妇。」白曜翔面无表情、语气森冷的说。 「不,你不可能专心爱一个女人,你是掠情公子啊!」舒丽发现自己一心一意编织的美梦已毫无希望实现,处心积虑全付诸流水,她再也抑不住突然萌生的怒气,所有的嘲讽一古脑儿地倾泻而出。 他无所谓地冷漠一笑,「谁说掠情公子就没有安定、收心的一天?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再说我爱上哪个女人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怒吼着,接着开始哭哭啼啼,「曜翔,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最爱的宝贝吗?为什么这时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其他的女人?」 白曜翔冷漠地纵声狂笑。「舒丽,你最好清醒一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一再地强调与她之间已结束,但舒丽不甘心就此被他打入冷宫,「你不能这样对我,电影公司还等着你投资,你说过要让我做女主角的!」 「我不可能在你身上多花一毛钱,所以有关投资电影公司之事已作罢,至于你一直渴望的女主角角色,你可以另找其他有钱的大爷投资。」他嘲讽地说。 眼看整件事全然无望,她气得翻脸不认人,「所以你打算把我当成烂货一样,用够了就随手丢弃、置之不理?」 「没错,相信你应该也清楚情妇的定义,再说你跟我在一起时,从我身上也捞了不少好处,那些也足够让你省吃俭用的撑上好几年了。」白曜翔毫不留情的轻蔑道。 「你……」舒丽愤恨地咬牙切齿,看来她已注定要失去这条大鱼。「好,没关系,你既然出尔反尔,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哼!如果你是有情有义的女人,就不会背着我爬墙!」他的愤怒升到了极点,「来人,将这疯女人赶出去!」 须臾冲进来四、五个仆人,准备动手「请」舒丽离开。 他激动的反应吓得舒丽也不想继续自讨无趣,便神色仓皇速速地离开。 白曜翔气得咬牙切齿,倒了一杯威士忌灌进肚里。水灵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的美不在外表,而在一颗纯净的心。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曜翔铁青着脸将手中的报纸往桌上一甩,「简直是胡说八道!」 好事将近?女星舒丽夜访白曜翔 报纸上大篇幅报导昨天舒丽夜访他的消息,他不知道媒体为何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知道此事,唯一的可能就是由舒丽自己放出风声,故意制造新闻。 思至此,白曜翔气得咬牙切齿。「好事将近?哼!如果我昨晚一怒之下亲手掐死她,那才叫好事将近!」 原本他还欢天喜地的暗自计划着订婚的事宜想取悦水灵,这下可好,越是害怕会发生的事,它就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发生,昨天水灵还在讥讽他的花心,今天媒体就大肆渲染这桩无中生有的事,教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知会秘书,取消今天所有的事情,包括开会。 他担忧的是水灵,不知她今天看了报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白曜翔急忙拨电话给水灵,亟欲解释这则乌龙报导。 他熟练地拨着水灵的电话,水灵接起电话,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即一语不发地挂断。 他不厌其烦地猛拨着她的电话,但水灵则每一通都以挂断电话作为回应。 白曜翔望着一而再、再而三被挂断而出现嗡嗡声响的话筒,怒火也不由得急速攀升。「可恶!」他愤怒地甩上电话。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直接去见水灵,跟她当面将这事说清楚。想着,他抓起外套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砰的一声甩上办公室的门。 他驾车直奔水灵的家,猛力按着她家门钤不放,还拉开嗓门叫嚷:「水灵,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水灵在二楼的房间里,气冲冲拉开窗户俯向着他,嘶声大吼:「不开!如果你再继续骚扰我,我就叫警察过来!」忿然关上窗户,她拒绝见他。 「水灵!」白曜翔继续扯着喉咙叫喊,见二楼的窗户没有动静,他捺不住又按电着门铃大喊:「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吵得你不得安宁!」 二楼的窗户终于再度被打开,一脸盛怒的水灵从窗户探出头来。「自从遇见你这只猪,我早已不得安宁了,也不差这一刻!」说完,她再次关上窗户。 白曜翔低沉的发出咒骂声。她居然敢骂他是猪! 没有一个人敢骂他是猪,这女人真的欠修理! 停顿了一会儿,最后他居然笑了出来。白曜翔仔细思忖,确实全天下的人,包括自己身边的情妇,哪一个不是竭尽所能地巴结着他,唯独现在正跟他发火的水灵除外,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正是他最欣赏的一点。 他倏然往后退了一步,拱起双手放在嘴边作传声筒状,「水灵,就算我是猪,现在就等着你这屠妇将我大卸八块!」 水灵站在窗边,手轻撩起窗帘俯视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他始终不改四处掠情的作风?她自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与其他女人相比,但是毕竟她是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样,希望有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四处留情,忙着炫耀自己魅力的男人。 「水灵,开门,我正等着你的处置!」 下面的他不断地放话,教水灵的心一点一点的纠成一团。她感觉到被背叛、被耍,甚至是被欺骗,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相信也会是今生唯一的男人。 或许她是罪有应得,明知道他是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偏偏还傻傻的去招惹他;她不怕他的嘲讽、粗暴、威胁、恐吓,直到他以真情保证的爱打动了她。 爱! 没错,就是这玩意儿让她变得盲目,让她脆弱得不堪一击,让她彻底屈服到最后完全的投降,而今她只感觉到悔不当初、身心受创。 水母受不了的跑进她的房间,语气无奈地道:「水灵,你就让他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大家当面将话说清楚。隔壁邻居不断打电话来抗议,我快受不了了。」 水灵望着面有难色的水母。妈咪的确没道理陪着她受罪,于是水灵莫可奈何地沉着脸回道:「我去打发他走。」 水母突地攫住她的手臂,拦下她。「你要想清楚,以曜翔的个性,你这一赶他走,要让他再回头可是比登天还难。」 「妈咪……」水灵无奈地瞅着她,「我宁愿找一个粗鄙毫无心机的男人依附终生,也不会要一个对我不忠的男人。」 水母放开手,满脸忧郁地轻叹一声,「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我绝不会后悔。」 水灵气冲冲地步下楼,冲到门边愤怒地拉开大门,「喂!你闹够了没?」 她终于肯开门了,白曜翔难掩兴奋之情地冲上前迎视着她。「水灵。」 水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收起那令人作呕的笑脸,还有你现在已经看到我的人了,请马上离开。」说完她旋即转身,不屑再见到他。 「水灵,请你听我解释,昨天舒丽确实来家里找过我,但绝不是报纸上写的那样!」 水灵愤而转身面对他,一双被怒火燃红的眼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你和她的事情我没兴趣听,也没权利干涉!」 看来自己的解释根本完全无法让她信服,他几乎控制不了怒火,粗鲁地抓住她的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说的话!」 水灵用上所有的力气挣脱他的手,「放开我!」但她越是使劲,他就越加重握住她手的力道,力量之大令她吃惊。「放开你的猪手!」 他猝不及防地放开手,反弹力让她摇摇晃晃地往后倒,直到整个背抵到墙,她才稳住了自己,怒目瞪视着他。「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我就会相信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苦笑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既然知道你还来!」水灵情绪激动地叫嚷。 「总得一试,或许你会理智地选择相信我所说的话。」他捺着性子温柔的说。 「理智?对你这种毫无贞操观念的人,根本不需要滥用我的理智!」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水灵……」他无奈地轻唤一声。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骗子!无赖!色鬼!」她朝他破口大骂,两手叉腰,眼中燃烧着怒火瞪着他,胸口不断因喘气而起伏。 他突然笑了笑,「气完了吗?是不是可以冷静下来听我的解释了?」 「哼!报纸都登得清清楚楚了,你还需要解释什么?这都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事了!」水灵愤怒地一甩头。 「谁说那是千真万确的事,那全都是媒体无中生有。」白曜翔抓住她发怒的主因,极力解释。 水灵用力一跺脚转身面对他,两人几乎鼻子碰鼻子了,她充满怒气的双眼直看向他眼底。「骗子!难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承诺后,会和另一个女人在半夜里幽会,而且还是在刚与我约会完后吗?」她的声音激昂而响亮。 「舒丽昨天早上就跑到公司找我,我已经很不客气的拒绝了,谁知道她竟然会在半夜跑到家里找我,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他叹口气坦诚地道出。 水灵不由得沉默,仔细回想昨天自己去公司找他时,会客室里确实有一个女人在喧闹,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 「水灵,相信我,自从对你许下诺言至今,我没有再找其他的女人。」他神情认真不似作假。 「可是为什么媒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她再次开口诘问时,语气已不再那么愤怒。 「我不知道,我也很纳闷。」他说的全是真话,他也在怀疑此事。 突然她甩甩头,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自然。「我也懒得去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现在全都与我无关了。」 他心中蓦地一喜,讶异于她居然肯原谅他且既往不咎。他冲向前抱住水灵,「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理的女人,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水灵却奋力地推开他,并伸直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白先生,你要搞清楚,我不想再听这些事,是因为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懒得再听,请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她随后转身走进屋子,用力地关上门。 白曜翔刹那间傻愣在水灵家大门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心平气和并不是因为相信他、肯原谅他,而是要离开他! 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冷硬,然后转为极怒。「可恨!」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难平心中的怒火,白曜翔气冲冲地回到家中。他早该料到水灵不是一个容易消气的女人,她发起怒来像一只不可理喻的野猫,他不该愚蠢地以为她会相信自己、理性地分析所有的事情。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打了结,身边净是温柔体贴的女人他不爱,偏偏爱上一个蛮不讲理又死脑筋的女人。 「曜翔,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母手拿着报纸,一脸惊慌疑惑地走进来。 白曜翔一副不耐又满脸愠色斜睨白母一眼,「妈咪,别再拿这件事烦我,你儿子刚碰一鼻子灰回来。」 白母放下手中的报纸,低头瞅着一脸愤怒且颓丧的白曜翔,最后忍不住掩嘴轻笑,「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刚从水灵那儿回来。」 白曜翔没反驳的低声嗤哼一声,侧了身佣懒斜坐,刻意避开妈咪讥讽的眼神。 「也难怪她会生气,她一直在意你的花心,这下可好,报纸大肆渲染这则无中生有的新闻,她不生气就不叫水灵。」白母似乎很了解水灵的个性。 「别再提她了,她刚才说要和我分手。」白曜翔有气无力的说。 白母闻言又是一笑,「真是一物克一物,一点都没错,依我看你这辈子唯一的克星就是水灵。」 「胡说!」白曜翔大声咆哮,反驳白母的无稽之言,「无论是哪一个女人,休想爬上我的头顶,包括她!」 「是吗?」白母嘲谑地看着不服输的白曜翔,「打从你出生至今,我看了你两次神情颓丧的样子,偏偏不巧,这两次都与水灵有关。」 白曜翔顿时哑口无言,发出闷闷不乐的怒骂。 白母关心地来到他身边,蹲下来望着白曜翔凝重的表情,「事情真的这么严重,水灵要和你分手?」她轻抚着他的脸庞,心疼他的委屈。 「这一回她不像闹着玩,她是认真的。」白曜翔几近崩溃的说。 「你真的那么爱她?」白母想确定他的心意。 他倏地一翻身坐直身子,凝重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柔情,「我也搞不懂,她长得又不是很美,有时甚至满口粗话……刚才她还骂我是猪。」 白母乍听忍不住大笑,「真是好样的,她竟然敢开口骂你是猪?」说完又是一阵笑谑。 「猪还是她口中最文雅的一句,再难听的你儿子哪一句没听过。」白曜翔沉着一张俊颜咕哝。 「你都不生气?」白母讶异他竟有此肚量。 「我气个半死,但又能怎样?愈是能激怒你,她就显得愈开心。」白曜翔拿水灵没辙,只能轻叹一声。 「真是有趣,我想我是越来越喜欢水灵了,她的直率已经很少见。」白母赞赏地频频微笑。 「行了,妈咪,别再说了行不行,我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白曜翔哀声抱怨。 白母怱地敛起脸上的笑,神情认真的诘问白曜翔:「你现在到底在烦哪件事?是报纸上的捕风捉影呢,还是水灵的误会?」 白曜翔神情无奈地瞅着白母。「妈咪,你都会说报纸上的消息是捕风捉影了,我还有什么好烦的?清者自清,有天这些媒体自然会澄清所有的事,我当然是在烦水灵的事。」 白母不以为然地将双手环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还不简单,拉她进礼堂。」 「说得倒简单,要真强拉她进礼堂,她那脾气发起来不拆了礼堂才怪,到时耶稣气得从天堂下来找人算帐,是算在我头上、水灵头上,还是你头上。」白曜翔冷淡地回应母亲的荒谬点子。 白母连忙仰起头在胸前划个十字。「主啊!请原谅曜翔的口不择言。」随即直视着白曜翔,「万一她真是拆了礼堂,怎能算到我头上来。」 「是你出的主意,要我拉着她进礼堂的。」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白母无奈地垮下双肩,「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唉!对她,我真的是伤透脑筋,原先我就在计画要怎么开口让她答应和我订婚,还计画带她再去法国度假,这下子……」他气急败坏地伸手拍着报纸,「全被破坏了!」 听闻儿子想安定的想法,白母不禁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你真的准备开口向水灵求婚?」 「对!可是现在全都泡汤了,水灵正在气头上,就算是汪洋大海都难以浇熄她的怒火。」白曜翔一脸丧气地说。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让你的计划泡汤。」白母自信满满的说。 白曜翔颇为吃惊地瞅着母亲,「你又想做什么了?」 白母疼爱的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别忘了,之前你会找到水灵,还不是全靠我帮忙?」 「话是这么说没错……」白曜翔一脸犹豫地站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母亲,「可是妈咪,我担心你的插手,只会把事情会愈弄愈糟,再说这是我和水灵之间的事,我看还是我自己解决,你就别替我操心了。」他拒绝了白母的好意。 「可是,曜翔——」白母心急如焚地企图反驳。 白曜翔神情温柔地来到白母的面前,倾身亲吻白母的额头,「妈咪,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份能耐解决此事吧?」语毕,他落寞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书房。 毕竟是母子连心,白母望着他颓丧的背影,心情也随之一落千丈。倏怱,她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哪有做妈的不帮儿子的道理!」 第九章 水灵强硬的拒绝听白曜翔的解释,一个人神情落寞地呆坐在房间里。 其实她也清楚台湾的媒体,往往只要有一个起头,他们就能编出一篇让人深信不疑的报导;事实上许多事只不过是星星之火,但是经过他们的渲染立即可燎原。 怪只怪白曜翔的名声太响亮,而他又凑巧招惹了一个不该碰的女人——舒丽。 记得之前报纸上曾经不断地报导,白曜翔的新欢——舒丽,一个三流女明星;报纸上也曾经指出白曜翔有意投资电影公司,以捧舒丽做女主角。 如果这些全都属实,那舒丽就是白曜翔前阵子最宠爱的情妇。 思至此,水灵不由得恼羞成怒地狂吼:「有钱就可以花心吗?可恶的色鬼!」 她气急败坏地猛敲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这脑袋瓜最近是怎么了?秀逗!居然会相信一个花花大少的甜言蜜语,唉!」 倏忽,门上传来一阵轻敲声—— 「水灵,我可不可以进来?」 水灵懒散地拉开门。「妈咪。」突地,她发现站在母亲身后的白母,不禁为之一怔,「白夫人……」 白母越过水母的肩膀,面带和善可亲的微笑望着水灵,「我们可不可以进来?」 水灵不能拒绝,只得莫可奈何地松开门把上的手。「进来吧!」 看着水灵一脸沮丧,白母和水母一起走进房间,两人偷偷地相视而笑。 水灵将自己瑟缩在椅子里,双臂环抱着膝盖。「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知道我们要跟你说什么吗?」白母颇为讶异的盯着水灵问。 「不需要用这里想。」水灵有气无力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也能猜出来你们的用意。」 「既然你已知道,那我也不必再兜圈子。我今天确实是为了曜翔和你之间的误会而来的。」白母不急不徐地说。 水灵神情懒散地伸直双臂,故意当着她的面活动筋骨,接着又颓丧地抱住双膝,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白母看出水灵只是不想给她难堪,所以才会勉强接受她替儿子当说客。「水灵,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曜翔现在正为此事苦恼。」 水灵恍若无事地回道:「那是他自找的,与我无开。」 「这事根本不是他自找的,是人家找上门的。」白母亟欲为自己的儿子辩解。 「就算是人家找上门来,也是他之前自找的,那更与我无关。」水灵懒洋洋的反击。 白母终于明白自个儿的儿子为什么拿水灵没辙了,她的牙尖嘴利确实会让人吃不消。 「水灵,我问你,你喜欢曜翔吗?」这才是最主要的关键。 水灵闻言为之一怔,眼眶中突然闪着晶莹的泪光。 现在才问她这个问题不是为时已晚?现在不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最主要是白曜翔无法遵守自己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 水灵捺不住心头沉重的压力,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不会的,也许你还不知道,曜翔为了要和你订婚,正愁不知该如何对你开口,甚至还计划订婚后要带你再去一次法国,以弥补上一趟的缺憾。」白母心急如焚地将儿子暗中计划的事全盘托出。 水灵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难道昨晚白曜翔不断地暗示她要和她订婚的事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 最后她忍痛摇头喟叹一声,「现在再说此事已经没用,也许你是弄错对象了,搞不好他是在准备与舒丽订婚的事。」 提起舒丽,白母一脸不悦地道:「去!那女人想和我儿子订婚?依我看还不如叫那女人自己去发昏。水灵,曜翔不是一个胡涂蛋,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妻子、什么样的女人只配做情妇,我相信他心里有数。」 「对!你说得一点都没错,问题是他的情妇不止舒丽一个。今天来了一个舒丽,明天又不知道会冒出哪一个,就像在法国那几天一样,今天是金发,明天是棕发,接着又是一个红发美女,天啊!我要的丈夫不是一个会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水灵怒不可遏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叫嚷。 「我看他简直是无药可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天大本领,又要工作又要费心思应付女人,我看他一定是孙悟空转世;而且孙悟空不过是七十二变,他的道行更厉害,不止七十二变!」水灵数落白曜翔数落得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骂得比说书的还溜。 白母这回真是傻眼了,眼前这女孩发起怒来真一点都不输给曜翔,甚至比曜翔更狂妄。 「那你要曜翔怎么做,才会相信他对你是一片真心?」 水灵听了她的问题愣了半晌。 他会对她真心?她不信地甩甩头。「他不可能会对我真心,他所喜欢的女人应该是那种会撒娇,嗯……温柔,嗯……体贴,嗯——」 「别再嗯也别再辩解了,我知道曜翔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人。」白母硬是截断水灵的话。 水灵顿时沉默不语。她不知道白母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告诉她,白曜翔喜欢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不想再听有关白曜翔的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迷惑地低声喃喃。 白母能感觉到水灵此刻心里正遭受着极大的矛盾,她需要时间平复起伏汹涌的波涛,冷静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好吧,我们不再打扰你,毕竟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许多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冷静的想一想。」 白母拉着始终不发一语的水母,走出水灵的房间并轻声地关上房门,给她一个冷静的空间去思考自己的将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母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她没想到水灵的倔脾气居然和白曜翔不相上下,这一次的说客任务算是失败。 双脚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即听见白曜翔正在讲电话,见他神情沉重而严肃,她不禁忧心忡忡,该不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吧! 看着白曜翔挂上电话,她忐忑不安地问:「又出了什么事?」 「没有。」白曜翔简洁的回答。 「怎么可能,我看你刚才的神情,好似暴风雨来袭似的。」白母偷瞄着白曜翔,揣着他脸上表情变化所代表的意义。 「真的没有,我刚刚只是在对媒体发布消息。」白曜翔十分冷静的说。 白母不由得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看着白曜翔,「那个叫舒丽的女人是不是又对媒体乱放话了?」 「没有,这一回是我主动要求媒体发布消息。」白曜翔隐隐窃笑,那笑意里有着让人猜不透的玄机。 「是公事吗?」她不放心地看着白曜翔。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竟然摇头,还抿着嘴深沉一笑。 「是私事。」他回道。 白母人不住惊呼出声:「你该不会蠢得要召开记者会,澄清你和舒丽之间的事情吧?曜翔,这种事是愈描愈黑,多说只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放心,妈咪,我不会笨得要出面澄清这件事,我想了半天,觉得想要挽回水灵,只有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一途可行。」白曜翔的语气再自信不过地说。 「破釜沉舟?」白母不明白白曜翔话中的意思。 而白曜翔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对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现在为各位发布一则消息,经由航空界名人白曜翔先生刚才对外宣布,他决定于明天与心爱的女人订婚,至于新娘的身分白先生坚持不透露,只说明天就会揭晓,以下是本台记者的专访。」 电视萤幕上立即出现白曜翔略为憔悴的身影。 记者问着:「白先生,先恭喜您明天将订婚,是否能先和我们谈谈有关这位幸运的女孩走哪家名门闺秀?」 白曜翔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回答:「这点我暂不透露,过了明天相信大家就会知道了,因为她不喜欢在媒体上曝光,而我尊重她的意愿。」 记者又间:「近日来媒体不断地报导有关您和舒丽小姐之间的事情,你的新娘该不会就是舒丽小姐吧?」 白曜翔笑而不答。 记者继续问:「那您还会投资电影公司,力捧舒丽小姐做女主角吗?」 白曜翔终于开口回答:「这只是我的兴趣,至于还有没有要投资电影公司,还需要我的新娘作决定,目前我是没这打算。」 记者们不禁又好奇的问着:「那您是不是要对新娘说些什么?」 白曜翔顿时神色凝重地对摄影机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看电视,我只想对我的新娘说,在法国的那一段时光会是我这一生记忆最深刻的假期,我会遵守着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请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而你也会是我令生唯一的新娘。我爱你,明天的订婚期盼你能答应我。」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视机。 他居然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向她求婚!这教人吃惊的举动让水灵惊讶得久久无法回神,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大喊:「天啊!这笨蛋在做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连忙关上电视,气愤地直跺脚,「傻瓜!笨蛋!蠢蛋!」 当她听见他在电视上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完全无法再掩饰内心翻江倒海的激动,尤其是那双深邃且充满深情的眸子,更是紧紧攫住了她的心。 明天,他将订婚的日子订在明天,她该如何面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几个小时以来,白曜翔就靠着一瓶威士忌掩盖自己的担忧。现在对水灵说再多都于事无补,他决定破釜沉舟的赌一回,只好在媒体面前发出这样的讯息。 如果她肯出现,就表示她已经原谅他,万一他失算,会被所有人耻笑。这一回他是拿名誉,声望、身分和地位作赌注。 家里上上下下都张罗好了明天的订婚,妈咪脸上有着和他相同的沉重。当她知道他决定这么做时,脸上就不再有笑意,她担心明天会发生不可收拾的窘状。 如果这一次订婚的女主角不是水灵,他相信对方肯定会欣喜若狂甚至是迫不及待,但是偏偏女主角是拗脾气的水灵,白曜翔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愿了。 天边露出第一道曙光,白曜翔站到窗户前面对着天边,这一刻终于即将来临,他忧心忡忡地深吸口气,实在没有把握水灵今天肯出现。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前来道贺的客人陆续出现在白家,甚至各家媒体都在白家周遭架起了摄影机,准备取得准新娘的镜头。 白曜翔穿着正式西装在客厅招呼着前来道贺的宾客,白母则一身的雍容华贵周旋其中,她的笑容里深藏着几分担忧,不时来到门边偷瞄着门外,但每每都是失望地转身。 白曜翔更是心急如焚,今天这场订婚戏码非同小可,水灵要是真的不出现,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拾残局,明天他将得面对大众的耻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水灵犹豫不决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出席这场订婚宴。 水母一脸焦急地站在她身边,「水灵,你已经想了一整天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不知道!」她焦躁地大吼一声。 「你难道还看不出曜翔对你的一片真情吗?他都当着全国人的面跟你求婚了,这样的好男人你还要怎么折磨他?」水母捺不住焦急地放大音量斥责她。 「那哪是表现他一片真情,是他自己爱出风头、摆噱头!」事实上她一颗心早已因焦急而乱成一团。 「有人会拿自己的名誉、地位来出风头、摆噱头吗?你自己想清楚,这值得吗?依我看,他会藉由媒体宣布订婚一事,无非是想对你表示爱意,更是对其他女人宣告,从今天起他只属于你一个人,这样的承诺难道还不够吗?」水母气急败坏的说。 水灵半信半疑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他的动机真会是这样?」 水母见她有软化的迹象,连忙忍下心中冒起的怒火再劝道:「水灵,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无非是事业还有在社会上的身分、地位,如今他以这两样最重要的事来交换你的点头允婚,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水灵仍在沉思。 「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能找到一个深爱自己的好男人,爱情是女人的全部,像他如此深爱你的男人,你还想要求什么?」水母极力劝导她。 水灵愣了许久,终于回神地跳起来跑到水母面前,笑逐颜开地亲吻着她的脸道:「你说得对,这样的好男人,我怎能轻易地拱手让人?」说着,她淘气地皱一下鼻头。 「噢,感谢老天,你终于想通了。」水母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说:「快!我帮你打扮一下,我们立刻赶去白家。」 「妆扮?对!我一定要好好妆扮一下,不过妈咪,你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她诡异的笑容里透着一股神秘。 「行!只要你能替我捉住这个好女婿,什么忙我都帮。」水母没注意到她别有用意的笑,贸然地答应了。 水灵闻言忍不住隐隐窃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眼看着订婚的舞会就要开始了,新娘始终还未出现,全场的宾客和门外的媒体记者莫不感到讶异,甚至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白曜翔的心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紧绷的神经也随之一点一点地溃决,看来倔强的水灵是不会出现了。 此刻,场内扬起一阵悠扬美妙的音乐,这一支开场舞本来是要由新人带头跳,但是今天的女主角始终没有出现,大家莫不同情地望着今天的男主角,好奇他要如何面对这个尴尬的场面。 白曜翔站在场中,面对数十位亲朋好友,他颓丧地低下头。 倏然,他在伫立的人群中发现一双熟悉的球鞋,他猛然抬起头,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笑,昂首阔步来到那双球鞋面前,却差点没因她那惊人的妆扮笑出来。 一件宽松的大衬衫、一条磨损的牛仔裤,还多了两道足以令人发噱的粗眉。 白曜翔来到她面前,礼貌地弯腰欠身,伸出手迎向她;她也欣然伸出手放在他的大手上。 白曜翔将她带进舞池中央,喜不自胜地大声宣布:「我的新娘到了,开舞!」 他搂住水灵愉悦地在舞池中旋舞着。 此刻她的妆扮、他的举动都吓住了所有人,众宾客皆以错愕的目光打量着水灵,怀疑这其貌不扬的女人真会是白曜翔的新娘? 水灵得意地看着他,「我的新娘妆很特别吧?」 白曜翔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极力克制,「是满有创意的。」 「你刚刚有没有被我吓破胆?」水灵扬起头,一脸洋洋得意地讥讽他。 「胆是还没被吓破,只是心跳快停止了。」他实话实说。 「唉,多没意思,这样居然还没吓破你的胆。」水灵不甘愿的努起小嘴。 倏然,白曜翔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水灵,「我爱你。」 水灵闻言感动得紧握着他的手,激动的泪水悄然盈满她的眼眶,「哎呀,你为什么硬是要逼我哭!」 白曜翔激动地闭上双眼,试着平静自己后才低声呢喃:「水灵,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水灵猛吸一下鼻子,「傻瓜,我又不是救生员赶来救火的,如果不爱你,我才不会出现哩!」 白曜翔听到这句俏皮话好感动,心满意足地深吸口气,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两颗心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会说你白曜翔真没眼光,未婚妻竟是个丑女。」 「管他的,不论我的未婚妻是丑女还是壁花,她都是我今生的最爱。」 「哇!你还真会哄女人。」 「我发誓今后只哄你一个,绝不会再哄其他的女人。」 「真的?」 「真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订婚后,两人又来到法国的卡侬饭店。 水灵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冲下车,走向面带笑容站在大门口迎接她和白曜翔光临的赫尔。 「嗨,赫尔,我们又见面了。」 赫尔笑逐颜开地看着水灵,「近来好吗?水灵小姐——噢,现在应该称你一声白夫人。」 「啊!原来你都知道了。」水灵讶异地看着赫尔。 赫尔忍不住浅笑,「白先生是以夫妇的名义订的房间,我当然知道罗!只是在没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揣测这白夫人会是谁,直到你出现我才确定自己的猜测。恭喜你。」 随后白曜翔也下了车,赫尔面带微笑地望着白曜翔,「白先生,欢迎您再度光临。」 「谢谢你,赫尔。」白曜翔愉悦地笑了笑。 「您指定的房间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了,相信您一定会喜欢。」赫尔态度恭敬地说。 水灵惊讶地望着白曜翔,「你指定?」 「就是我们原先订的那一间。」白曜翔在她耳边悄声细语。 水灵狐疑地睨着他,「那一间可是有两间房,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白曜翔忍不住笑道:「有你在,就算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恣意妄为。」 「谅你也不敢。」水灵咕哝了一句。 赫尔唤来一名侍者陪同水灵和白曜翔来到那间房间,水灵一踏进房间,往日的种种再度鲜明地浮现在眼前,她心里不禁感触良多。「没想到这里竟会是我幸福的源头。」 白曜翔双手按在她肩上,「这里确实充满了我俩的回忆。」 赫尔来到他俩身后,轻咳了一声吸引他们的注意,「请容我为两位介绍。」他先来到主卧室,「这间是主卧室。」 水灵惊愕地看着主卧房内的大床,上面正以玫瑰花铺成一个心型的图案。 白曜翔来到她身边温柔地搂着她,「喜不喜欢?」 「你的主意?」水灵讶异地问。 赫尔连忙解释:「这是我们依着白先生的意思布置的。」 水灵感动地踮起脚尖亲吻白曜翔的脸颊,「我好喜欢。」 赫尔转身引着他们来到另一间房。「这间房白先生说是多余的,希望我们能将它布置成喝下午茶的地方。」 「我不想引起你的误会,所以自作主张交代赫尔,因为这间房可以眺望美丽的塞纳河。」白曜翔担心水灵会不高兴,所以小心翼翼的瞅着她脸上的表情。 「我赞成。」水灵完全同意他的作法。 赫尔因工作的关系,必须详细地为客人一一介绍,白曜翔和水灵不禁相视而笑。 最后水灵悄然来到赫尔面前道:「赫尔,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夫人,我早就说过,要相信我的眼光!」赫尔俏皮地朝水灵挤眉弄眼。 水灵也以一样的鬼脸回应他。 赫尔最后以不打扰他们休息为由,转身退出房间。 白曜翔无声无息地来到水灵身边,笑嘻嘻地问:「你刚才跟赫尔在打什么暗号?」 水灵故弄玄虚的头一甩,「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白曜翔假装板起脸。 「不说。」水灵执拗地回答。 「噢,你该不会是要赫尔帮你盯住我吧?」白曜翔胡乱猜测。 「盯住你?那我还不如叫赫尔帮我在餐厅留一个位置,让我再去考验一下自己的魅力。」水灵娇嗔的反驳。 「不行!」白曜翔大声反对。 「为什么不行?」水灵惊讶于他的反应。 「因为你现在的魅力是无人能挡,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白曜翔强烈地反对。 「哦,你在吃醋。」水灵取笑他。 「我没有。」白曜翔不肯承认。 「还说没有,小心眼。」水灵继续逗他。 「我没有!」白曜翔气恼地大吼一声,接着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我说没有就没有!」 「好嘛,就算没有。」水灵隐隐窃笑,双手紧紧攀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唇。「我爱你……」 闻言,白曜翔的黑眸顿时闪亮生辉,「我也爱你。」 而后,两人紧紧攫住彼此的唇瓣,双双沉醉在炽烈的热情中…… 想必是月老玩的新把戏!风流的掠情公子——白曜翔居然跌破众人眼镜和壁花情妇结为连理,上流社会此时又多了一项「鲜」产品——另类情妇。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