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恋曲之月下美人》 楔子 闲逸阁,位于九重天内。是太上老君种植花草用来炼药的地方。这个地方风景怡人。而且那些奇异的花草的种类很多,所以那些神明都很喜欢来到这里赏花。所以这里也成了天庭的后花园了。 但非上等神明不能于此。此地整日整夜都响着丝竹乐器之声。仙女们身着彩云衣来这赏玩,有时玉帝王母来此。她们便起舞助兴。可见,这楼阁非同别个。而且,较之于别处,此地仙气尤为旺盛,此地栽种着各方奇珍异草,自然沐浴着仙气。竟然越来越有灵性。它们也逐渐有了意识。竟然想幻化成人形。 而其中有一株似兰非兰的草,却日日夜夜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它的巨大的灵力竟使它抢了那些花草的仙气。而那些仙草却日益枯萎。这些仙草叫苦不迭。 经常来此地摘草药炼丹的老君看到了那些萎败的话竟然称奇:“这些花我养的好好的,怎么就枯萎了呢?” 而此时却看到了那株散发着幽蓝色奇异光的草。它却长得特别的肥硕。 而有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鹿原先在这边守着的,见老君一来就溜走了。而老君却不管这只鹿。 “我可从来种过它啊。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呢?”于是老君就变出了一把仙铲,却怎么也铲不动。突然想起那日魔尊侵犯过这里的一桩事。竟然无端害怕起来。 而在与原始天尊下棋的时候,他还提到过这一桩事。 原始天尊见他连连叹息,似乎并无心下棋。于是就乜斜着眼,问道:“不知老君因何事叹息。” 而老君却将手中的棋弃下,不觉皱了眉,捋着胡须,对那位神明说:“唉,不知天尊可知,近来这楼阁出现了一株怪草,似兰非兰。不知是何物?还透着阴阴的蓝光,与天庭之气相冲,我铲除却又铲除不掉,故为此烦心。而我却怕是当时来犯这的魔尊留下的,铲掉必有一定的遭数,天庭或许有此大劫~” “你带我去看看~”原始天尊也露出了愁容。 而他被老君带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株兰草果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天尊捏一个诀,念出咒语,以法术去制它,却也无济于事。它依然在那里。 “恐怕它快要成精了。”天尊叹道。 而耳边却听到它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而这个笑声,却是女子的笑声。 老君与天尊相视一看,纷纷称奇。 “我乃汀月幽兰。已经生长了有五百年了,原先长在我师傅那的,没想到我的师傅的坐骑那只可恶的仙鹤把我咬掉,却把我遗落在这边了。我呼吸着这儿的仙气大好,身体却一直都想要更多的仙气,我也想成为像你们一样的神仙。你们助我成仙可好?”那汀月幽兰竟然说出了话。 而老君自然从她的话语里也知道她的情况,原来汀月幽兰是由于贪婪而留在这。她每天吸附着这的仙气。只因她也要化作人形,得道成仙。 然而,按照她吸附仙气的程度来说,她的灵力很强,可以说罕见的颇具仙根。而一旦助她成仙,她很有可能会对天庭造成威胁,是具有破坏性的。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来历。 就在两人踌躇间,突然远处一位白衣仙人驾着鹤而来,白衣飘飘,背上背着一把剑,颇有吕洞宾之风采,从形态上看,是一个潇洒豪放之人,可他却不列于仙单之内。 “来者何人?”二仙惊呼。 那人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乃云游者,只不过想带走我东西罢了!汀兰,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不回~我想在这学习仙术的。”汀兰倔强道。 可是,突然背上那一道光从剑鞘里出去了,而顿时间,金光四起,云烟聚集,这剑,青得如一块冰,亮亮地却充满了神力,顷刻间,金光裹着剑,就像一条腾飞的龙,直直地砍向那株汀月幽兰。 而奇怪的是,那只鹿又一次出现,却一同与汀月幽兰被砍死。原来,这只神鹿已经对这株兰草产生了依恋之情,当剑斩向兰草的时候,它竟奋不顾身地去救它。 这在两神明眼中也是件罕事。 “煜天,你又冒失了。”那云游者对着剑说。 而那把剑,虽然是一把剑,但里面却有一个剑魂,它是与魔尊决斗战死的一位天将煜天的魂祭剑的。而天庭念它有功。就想要让剑魂投胎转世。而此时暂居在剑内。 “斩妖除魔,是天将的职责。当时你也不是说这株草生得古怪吗?”把剑却不甘示弱。 “你脾气还真大。”那云游者笑道:“但你知不知道,方才你也拆散了一对鸳鸯。” “鸳鸯在哪,我怎么没看见?”那剑魂糊涂道。 “你这蠢物,竟没有看见那个鹿对那株仙草的痴情了吗?我指的是这一对鸳鸯。”云游者笑道:“那株仙草已经执着想要成仙。我看她马上要化作人形了,却被你斩断了。你以为她不会怨怪你吗?” 而那剑魂却不以为然。 而汀月幽兰却与那只鹿变成了蓝光,封在了布袋里。 而那人提着布袋,对着里面喃喃:“我可对不起你了!” 他又骑着仙鹤远去了。 而太上老君与原始天尊见风波已过,只是微微一笑,又继续下棋。 而太上老君却微笑道:“我看不是我们不认识他,而是他不认识我们呐,或许他是某一位神明幻化成的样子也说不定哪~” 两人摇了摇头。笑了。 丝竹声响起,两人又开始下棋对弈。 这一次。正式的决斗。方才的那一幕早已抛出脑后了。 而那位云游者却终日被那个汀月幽兰惹得心烦,它夜夜啼哭。说要找那剑魂报仇。它砍死了那只守护自己的神鹿不说,还害得自己断了仙根。 而那云游者却无意间翻看了月老的姻缘簿,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剑魂去了凡世注定有两世情劫。这一切原来是宿命啊。” 而神鹿,与汀月幽兰,也随着那剑魂转世投胎了。 而那剑,失了剑魂之后,重新又变回了“御天宝剑”。而御天宝剑,则是一件神器。也会被转世的剑魂所得。 以上是天庭境况了,是实是虚就无从查证了。 (一)白语涵 凉月城的南面,有一个名曰翠笼山的地方,此山因为常年郁郁葱葱,那一片翠绿上,总是笼着一层薄薄的云雾,风景怡人,如诗如画故得此名。山里有一个尼姑庵,名曰翠庵堂。山脚下有一个小屋子。此小屋很是简陋,但是依山傍水。一个女子就住在里面。 她的日子很简单,饿了就上山采摘野果子吃 。渴了就喝泉水。有时候会沿着山上的小阶,剥开笼着小阶上的一些纷乱的杂草以及荆棘丛去找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她的白嫩的脚会被荆棘弄伤,但是一想到能见到母亲,她就会加快步伐,完全不会在意伤势。那个叫欧阳贞静的美貌女人,只是由于当了尼姑以后渐渐褪去了她美貌容颜。一个道号静娴的尼姑。当初她选择当尼姑也是因为夫君对她态度冷漠。他又找了一个美貌女子马素琴做妾。跟着她来的,还有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两岁的男孩非说是白老爷在外面的风流债。白老爷记得一日酒后乱事,记起马素琴来,才让他们留在自己府上。多次劝说无果,再加上他们母子俩的挑拨离间,欧阳贞静被赶出了家门。 可是自己十岁的女孩白语涵却天生倔强,也跟着自己来到了尼姑庵。在山脚央人搭了一个小屋子,这一住就是八年。 小语涵的作陪让欧阳贞静欣慰不少。 但考虑她终究是不能陪自己长久的。因为她的年龄正好是花季,不应该同自己一样心如死灰的心。 女儿懂事而又早熟,小小年纪就能自己在山脚下的那个房子里生存会自己做饭吃。她在爱美的年纪里也会采着一些美丽的山花别在头上,有时候会去照照山涧中的溪水,看着稍微打扮就很美丽的模样其实也会愉悦了内心。她在天气暖和的时候,见周围没有人,会褪去她的衣衫,在溪水中好好地洗个澡。有时候蝴蝶会在她身边翩跹而来,小鹿会藏在山林里悄悄地看她,曾经她因为善良养过一只小鹿,她觉得大自然万物都很有灵性,她养的那只小鹿叫小灵,因为它的眼睛很有灵性,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它突然就消失了,可能是它去寻找它的家人了吧。 它离开的那天清晨,山谷间传来呦呦鹿鸣,似乎是在跟她告别,她离开了小灵之后内心很空,仿佛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也一直把那只鹿当做朋友。 她从小生的杏眼桃腮,肌肤吹弹可破,然而她外表清冷如同幽谷中的兰花,眼神中总是感觉淡漠一切。 她时常会上山去为母亲分担一些重活,比如挑水之类的,为了不让其他尼姑说闲话,她尽量避着人和母亲交谈。 母亲常常教育她,人可以无傲气,但不可以无傲骨。 所以她很厌弃自己过去的家。因为那里是她童年记忆里痛苦的根源。那个从外地来的小男孩马子昊,后来跟父亲姓,改成了白子昊的,他自从跟了他母亲来到了白府以后,就搅乱了原本白府一家三口温馨的氛围。那个小男孩逼迫自己喊他哥哥,不喊还背着父亲偷偷打小语涵的手掌,把她手掌心都打红了。而且偷了父亲的钱还嫁祸给了白语涵,偏生白父耳根子极软,把小语涵打了一顿。 后来因为一件事情母亲看破红尘,不再留恋人世间的一切,就提出遁入空门,常伴青灯的想法。 而小语涵为了陪母亲,早日摆脱那个牢笼,就也住在了尼姑庵附近了。 一住,就是八年,白驹过隙,由原来的黄毛小丫头变成了一个脱俗的亭亭少女。 这日,欧阳贞静下山了,因为看了好久从白府寄来的家书,上面写的句句诚恳。无非是白老爷说是四十大寿想让女儿回去。并留在白府。 她也该为女儿做决定了。毕竟女儿还年轻,以后还要嫁人,这样留着她并不好。 而在小屋子里的白语涵正在晾晒衣服。在阳光下的她明眸善睐,红唇皓齿。她的肤如凝脂,始终是与这深山不符的。 看到母亲来找她,白语涵如往常一样,钻到母亲怀里,一如小女孩时期的撒娇。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忍住内心的不舍。 “女儿,你也大了。把你留在这会毁了你一生的。你应该见见外面世面。”欧阳贞静为她扎头发时,关切道。 白语涵忧伤道:“母亲是要赶我走吗?” 欧阳贞静却叹了口气:“不是赶你走。只是让你能够像寻常女孩那样,在大好年华里找一个好人家嫁了。而我帮不到你。你父亲才能帮到你。” 白语涵冷笑道:“我宁愿在深山里孤独终老,也不会再回过去那个虚伪的家。” 看到母亲手上一封书信,夺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轻蔑地一下一下撕掉。 这明显是在拒绝白老爷的要求。 欧阳贞静认为女儿不懂事,气得直咳嗽,指着女儿,语气强烈道:“我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过去你执意跟我过来,我答应了,可是你可知道这些年来别的尼姑在背后说我的那些闲话吗?我忍。小时候你上山来,我哪一次不是把我吃得饭省一半给你吃。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我是你母亲。但是你何曾真正体谅过我。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因为你而忧心。” 白语涵听到母亲这么说,眼泪水在眼里打转。 她也知道,母亲执意赶她走了。于是擦了一把眼泪之后,又重新拿了一张纸,提笔就写。 母亲纳闷在写什么。 白语涵早已经写好。冲着母亲一笑:“母亲,你放心。我答应你就是了。” 而那书信上写得是:“需得一辆特别的轿,让八个轿夫抬,满意了才回府。” 而母亲却不知道。 母亲见女儿回转了心意。心里百感焦急,大部分也有不舍,她握住了女儿的手,恳切道:“女儿啊,外面不比我们这清净。你要学会生存必须要学会以退为进。还有娘经常和你说的话,人可以无傲气,但不可以无傲骨。你要记住。无论如何要学会坚强。娘也是不得已啊。” “女儿明白。”白语涵懂事地为母亲擦了擦眼泪。 靠着母亲,享受这最后的温存。 (二)寿宴 而白府内,白老爷收到了那封书信,马素琴在旁边看着,骂道:“这小蹄子几年不见火焰不减啊,真是荒谬。” 白老爷由于想女儿心切,就不喜欢马素琴这么说:“你给我闭嘴。” “老爷,你要明白,是谁陪你的时间久啊。她这么多年不回家显然不要这个家了。她就是个外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马素琴挑拨离间。 其实白老爷在心里挺后悔把白语涵母女赶走的。当时轻信了马素琴的柔弱。没想到之后的日子就过得很难以清净。 “没什么事。你就去替我算算这月的支出吧。”白老爷摆了摆手,命她下去了,又端详了半响这封书信,命一个当地建轿子最好的能工巧匠帮忙搭建。他其实内心是很想女儿的。 终于,那个青纱薄帐的轿子建好了,上面设置了些流苏以及珠帘。费了好大的心血。后来又按照女儿所说的,让八个轿夫抬她进府。 当一辆轿子停放在山脚上,八个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说着:“小姐,请坐。”的时候,那个戴着轻纱的女子这才打量起这个用金丝制成的轿帘,装饰着琉璃璎珞的轿子,这个轿子很大,所以要八个轿夫才可以抬,它的整个轿子是用青纱围成的,随风摇曳,显然是自己的父亲花了心思打造的。 “起轿。”白语涵便吩咐着轿夫,他们就抬起了轿子。上轿之前,她迟疑不绝,回头看了看那座山,她不禁流出了眼泪,但是她很快拭去了眼泪,不想让母亲担心,她不想打扰母亲,就离开了寺庙。 就在她以为母亲正在专心的诵经的时候,那个穿着灰色的尼姑却突然出现在山上,正远远地望着她,她不知道的是,母亲就在山顶上刚刚因为吹了风而不停地咳嗽,都咳出了血,其实她很早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患了不治之症,这是她为女儿做得最后一件事情吧。 白语涵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她的背影了,不知道她注视了多久,白语涵始终都放不下自己的母亲,可是却又不能伤母亲的心,看到母亲的泪,她会心疼。 风儿轻轻吹,青纱也随风摇曳着,仿佛,仿佛是俏皮的风儿在窥探轿中的人儿。 轿子由于路的崎岖在微微的颤抖,她的心也在跟着微微的颤抖。 “母亲平安。”白语涵想通过风将祝福捎给母亲。 只是若干年以后,她会发现这一别其实是诀别,有时候一些事还没有来得及发生,那些曾经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很有可能就不会再陪你身边,与你一同进行着喜怒哀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轿的时候,一位身着喜庆的老翁出来迎接。他笑容灿烂一如八年前那样慈善的模样,只是岁月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献殷勤地想要去扶她,没想到却被白语涵无视的态度搞得很尴尬,她带着面纱,其实内心是和父亲生分的,所以拒绝搀扶着父亲的手一同进去,她一方面觉得不自然的同时,另一方面还是无法释怀父亲曾经的抛弃。 她撇下父亲,欲独自走的时候,虽然让父亲在别人眼里拉不开脸面,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理解,并没有生气,但是来者的语气却显然有一种挑拨离间的意味,那个身着黄色丝制长袍,打扮浮华的中年妇女说着:“呦,原先父亲怎么请都请不动的人这下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你看看,多大的架子啊,原先要一辆金丝的轿子不说,还让父亲扶着你,还不领情,要是领情的话,怎么会脸都没有露?父亲扶着都不理?” “素琴~”白老爷示意让她不要说。 马素琴却一副占了上风的样子。 白语涵最恨这个人,因为如果不是因为她领着一个孩子过来非说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才不会引狼入室,最终让母亲的心寒,决定常伴孤灯。而她带来的私生子,也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看着她,那个私生子,模样倒是生的挺好,不过是一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顽劣少年,她很讨厌他。 她不言不语,但目光所到之处,会让人觉得阵阵寒意,那露出来的一对眼睛,目光就如同井水一般幽深寂静,特别是她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有一种冷冽的感觉,马素琴和她的儿子有一时的心慌。但很快被平复了心情。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他们无非是议论白老爷的这个女儿,早在她十岁那年,跟着母亲去了尼姑庵,就已经是这个镇上的稀奇事,白老爷的女儿自然也在别人口中越传越神。甚至有人云,在她出生的时候,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道士路过此地,那个道士喝着酒,醉醺醺的感觉。嘴里喊着;\"奇事,奇事啊,这个小女孩的出生,真是个怪事啊。”当别人靠近时,却一阵风,不见了人影。同样在别人口中称为一段传奇的,是她出众的样貌。 就在她小的时候,就长的十分好看讨喜,方圆几百里,没有哪一个人的孩子能比过她的,所以如今十八岁的她,一定出落的越发动人吧。 只见她的身形窈窕,举止文雅,光这两点,就足以让人迷倒。她虽然蒙着面纱,但光从她的一双含情的双眸看,就一定能断定她是一个美人。 白语涵不顾众人,自顾走了进去,将自己十岁以前的住处环视了一周,那水榭,那楼阁,那庭院,总体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以前自己在园子里种的一些花草都已经被铲掉了,原先在花园里安上的秋千架也被拆除了,就连曾经和母亲在一起晒太阳的在院子里的石凳也被搬走了,只不过八年,这个家的女主人就彻底换成了她了吗?她不禁冷笑,马素琴,你以前对我和母亲所做的,我会加倍还给你。 寿宴开始,趁着大家正在喝酒之余,白语涵早就做了一番精心打扮:头发盘起来了,用白玉兰花钗束住,还戴着一朵红色牡丹发饰,更显高洁脱俗之感,淡青色琉璃外衣里,罩着乳白色棉质长裙,有着白玉兰花色泽,香袋别于腰间,绿色飘带随衣襟摆动。 适中身材配于这一身打扮,更显风韵十足,唯美动人。 她仍旧没有摘下面纱,也许是这几年不常见人的原因,她不习惯将自己的面容在这么多人面前呈现,戴上面纱是为了掩饰心底的不自然。 她做了一个万福之后,用柔和的声音说着:“我回来之前特意准备了一只舞献给父亲,祝愿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真有孝心。”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父亲的眼中有一些感动。 白语涵开始甩开袖子,开始扭动腰肢,她的足尖点地,整个身躯显得像一只鸟一样轻盈,随着她的舞步的变化,她的手的动作也在开始变化,一会朝前,像是在捞水中月,一会手掌朝上,像是天女散花。总之一看便知她的舞蹈很有功底,这只舞也练了好久。 当然这些年,她在尼姑庵附近的一个房子里,都是靠这些舞蹈来度过无聊的时光的,舞毕,周围好像有什么香散开来,他们都鼓起了掌。 有一个青年男子,从一开始就注意了她,他也看她的舞蹈入了迷,心里油然生出了一种想了解她的心情,不禁拍手道:\"姑娘舞姿绝妙,真是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我们还没有看够呢,是不是?” 他的脸转向众人,众人跟着起哄:“是,是,白小姐,再跳一个。” 白语涵却不顾众人的热烈请求,平淡地说:“我有些累了,实在不能再献舞了,还请大家见谅。” 她刚欲走,却被那青年男子伸手拦下:“白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连面都没有露,众人都听得你有好模样,而你却用面纱遮住了,所以我们都不知,不知你可否摘下面纱,让众人看一下,算我冒昧请求你。” 白语涵有一些反感他,他的要求实在让人觉得难堪,但看在父亲的情面上,她还是从容的将面纱揭了下来,这一揭,不得了,众人都看呆了。 只见她面色红润,高而挺的鼻梁下,嘴唇玲珑有致。她得体地朝众人微微一笑时,露出几颗皓齿,嘴角边的那一对梨涡越发衬得人素雅恬静。 她很快朝父亲做了一个揖之后,就离开了酒席,只留下那位青年的迷恋,众人的惊叹,白老爷的欣慰。 却只有一个人表情是恨恨的,她就是看不惯白语涵一回来就得到这么多人的夸赞,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狠狠地在白子昊的手上掐了一把,这才将这个宝贝儿子的魂给拉了回来,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娘~” 马素琴却在一旁冷冷提醒道:“别忘了,她算是你的妹妹。” 没错,当年,她带着孩子来到白府的时候,在白府上下一群人面前跪下,并对着白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你不要抛弃我们母子,你看看他,是你的亲身儿子啊......”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卑贱啊,她自己有时候都瞧不起自己低三下四的样子,但是,所有的付出不也就换来了自己的今天吗? 在白子昊心里,母亲就是上好的演员,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从马子皓变成白子昊,自己也不会从十二岁那年,突然多出了一个爹,自己还恶心地喊了他好些年。只是母亲一直不觉得她很恶心。 “我知道了!”白子昊厌恶地回应了一句之后,就自顾离开了母亲的身边。 接下来,他又要表现成自己一贯白家男少主的身份,又要一贯得体地微笑,在众人面前敬酒。 而马素琴却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的表现,有一些得意。她就是这样一个自我感觉很良好的人,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很有成就感。但是,自己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晚间,在给白老爷宽衣的时候,她虽然有一些反感白老爷满身的酒气,但是还是十足地配合着他,但是她听见白老爷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就变了脸色。 白老爷说着:\"这些年我开的酒厂,米厂挣得得钱,打算分三成给语涵,毕竟我欠语涵这孩子的,挺多的。”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这个老头,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吧。 她虽然表面上也没有说反对的话,但是这一句话,还是让她记上心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她赶走。 (三)集市 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了一个小丫头在窗边侍弄兰草,见小姐来了,她开心极了,连忙走过来。只见她面容清秀,与八年前那个怯生生,很土气的小丫头有着天壤之别。 巧玉,在八年前由于家境贫寒,被父亲卖进了白府。只有母亲和自己对她最好,只是后来自己和母亲走了,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难得还记得自己喜欢兰。 兰,是自己最喜欢的一种花。是因为它高洁。有着君子般的品格。符合自己摒弃世俗的一种性格。 母亲说自己定是兰草化的。因为怀自己的时候经常梦见过一个道士正在培育一株兰草。兰草散发着幽蓝色的光。直到小语涵落地。这兰草才不见了。 白语涵常笑母亲无稽之谈。 而从回忆拉回到现实。 白语涵看到巧玉模样清瘦,就问道:“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巧玉沉默了一阵,抬起脸,却见眼睛已经红了,她哽咽道:“从前,有夫人,小姐疼我,但是自从你们走后,我就经常被少爷打,说我笨。再加上少爷那有个小丫头惠玉经常挑拨离间,害得马夫人常说我是扫把星。” 白语涵也有些同情:“惠玉是谁?改天会会她。” “她是来了没多久的小丫鬟,但她和少爷关系很好,总是挑轻活干。”巧玉不满道。 “巧玉,以后你是我贴身丫鬟,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被欺负。”白语涵认真道。 晚上,白语涵让巧玉和自己一同睡。 灯熄灭了,外面的景物静悄悄,只有那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却诉不清自己的忧愁。 一会,远处传来悲戚的笛声,这样的笛声,旋律过于作悲,让白语涵无端升起一股忧伤来。 朦朦胧胧中,突然在梦境里看到了一株兰草,它散发着阴阴的蓝光,像是冒着寒气,像是有灵性似的,蓦得,像是一道流星,在兰草旁滑落,兰草被斩断,原来是一把剑光,它的根茎流出血来…… 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突然像是喘不过气来,从梦中惊坐起。 白语涵惊动了在一旁睡着的巧玉,巧玉忙问:“怎么了?” 白语涵只说是做噩梦了。她心里寻思,或许是因为那笛声太悲了,才会让自己做这样的梦。 这竹笛声,究竟是谁在吹呢?为什么这般悲戚。 仿佛有一段忧伤的故事。 于是在洗漱的时候,白语涵问巧玉道:“这附近最近有谁经常鸣笛吗?” 巧玉思索着,便说:“有是有,听说是一名画师,他心爱的女子死去没多久,想要为她吹奏一个秋天的旋律。唉,是个疯子罢了。” 白语涵却道:“听他笛中的旋律,却是用情至深的痴情之人。”无端升起一种想要了解他的心。 “也许吧。”巧玉应和道。 伺候小姐洗漱。 洗漱完之后,白子昊说道:“妹妹,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今日是将军凯旋而归的日子,他说要来我们凉月城游玩一阵。集市上现在可热闹了。要不我们今天去逛逛。妹妹刚回来第一天。” 白语涵也正好想散散心,听他这样说,没有拒绝,于是就带着巧玉一同去了。 集市上真的很热闹。卖糖葫芦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白子昊也真是讨好白语涵,献殷勤道:“妹妹喜欢什么,跟我说,我买给你。” 于是白语涵为了捉弄他,于是就拿起很多小玩意:“这我要,那我也要。”于是就塞满了白子昊一手。看着白子昊不方便拿却要逞能的模样,白语涵和巧玉忍俊不禁 。 就在三人闲逛的时候,突然有几个身穿侍卫服的人对人群中的人不耐烦的吼道:“让两边去!” 众人吓得退到了两边,白语涵和白子昊和巧玉也不例外。 白语涵心想:“是不是那个将军?看这些侍卫那么嚣张,他一定也如此。” 就在她想的时候,却听到耳边有花季少女在小声议论着:“今日邵逸飞将军要来我们这游玩。他可生的不凡呢。”“哦,是吗?你以前见过他吗?”“废话!他是朝廷官员,我们普通人怎么可以轻易见到?不过听说他生性狂傲,不受管制……”“是嘛,那今日,我们能见到真是荣幸至极了。”“何止是荣幸,是天大的荣幸。” …… 听到两人这般谈论。 白语涵倒也有几分想见到他了。 正想着,突然集市上传来了马蹄声,而白语涵此时看见,一个小女孩从一边打算去另一边找她母亲,原来是由于侍卫把二人给分散了。 而此时马蹄声渐渐逼近,白语涵心里寻思不好,那个女孩已经到了中央。邵逸飞骑着骏马也已经临近了。就在马蹄快要踩踏小女孩时。 说时迟那时快,白语涵早冲过去,在地上一滚,把小女孩往怀里一抱。小女孩才没有了危险。 而“吁”的一声,将军在马背上握住了缰绳,他长得很是英俊,刀刻般分明的五官,一双剑眉下,目光炯炯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戏谑。他身着战袍,却显得他健硕的好身材。在骏马背上显得神采奕奕,他此刻打量白语涵的神情带着恣意,却有种压迫感。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打量着他的臣民。他的通身气派,就属于皇室贵族特有的,与平民大相径庭,别人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物。所以那些花季少女竟看得痴了。 “我说!你还不让让吗?”他对白语涵发火。 在白语涵眼里,他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白语涵听到他以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她突然把小女孩放到一边,让她的妈妈抱住她。倔强的盯住将军的眼睛:“将军,我在这先给你行个礼,表示对你的敬重,不过你公然在集市上骑马可不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行为,今天没有伤到小女孩还好,要是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身后与邵逸飞一同骑马的贵族狂笑不止:“竟然还有人敢对邵兄这样说的。” 原来,一共是三人在集市上比赛赛马。 真是荒谬。 “邵将军,集市上可不是赛马的好地方。你要赛马就去别地赛。最好找个空阔的地方。”白语涵好意提醒。 巧玉在一旁拉着白语涵的胳膊,在她耳边说:“小姐,你少说一句吧。他有权有势的。” 邵逸飞平生最讨厌别人教训他,更何况是一个平民女子,但是这是在公共场合,自己是公众人物,不能失了民心。 “我不会白白占用你们一条道的,今日本将军心情好,来人呐!赏他们钱!”于是他让侍卫撒钱。自己却欲扬鞭而去。但走的时候,却还不忘打量白语涵,调侃道:“模样长得不错,就是像个带刺的花,一不留神就被扎到了,不过本将军不怕被扎,因为本将军肉厚,哈哈……” 说罢,马上的笑一阵就扬鞭骑马而去了。 于是,这是白语涵和邵将军的第一面。 并不是那么美好。邵将军给白语涵第一印象像个目中无人的无赖。 而且还惹得后来集市上暴乱。 他们都在抢邵逸飞的钱。白子昊也不例外。巧玉在一旁拿着一开始买的东西。而在这时有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对人群里的人说:“邵弟来过了?”只见他捧着礼物。 “别打扰我抢。”众人抢红了眼,不理会这个商人,其它人哄抢中不小心碰到了他,惹得他手上的礼物掉到了地上,只听碎裂的声音,他叹道:“哎呀,瓷器碎了,我还要重新买一个礼物了。” 他是宁祥宇,听闻邵将军回来,想来见见他。而邵将军喜欢稀奇的礼物。宁祥宇就搜寻了整个凉月城,无果,好不容易买到了一个白玉瓷瓶,甚是雅致。就买回来了,没想到就这么碎裂了。 他很心疼。 (四)苦闷 白语涵看到集市上乱成一团,不免责怪起邵逸飞来,看到巧玉和白子昊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白语涵就一个人闲逛去了。刚好看看记忆里的小城有什么变化。 她独自往前走的时候,很快就被热闹的一处吸引,原来是一位画师在摆摊给别人画画。 一位脸上长着一颗大痣,体态臃肿的富太太模样的人端坐在画师的前面。那位画师姿态潇洒,额前几绺发丝越发显得作画之人的不拘一格,但是他作画的神态却是极其认真的,一支画笔在他手中仿佛能在纸上生出花一般,给人以画技很娴熟的感觉。 白语涵看到他画的时候,已经是开始着色了,没有过一会,那幅画就摊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白语涵相信大家看这幅画一定是和自己一样,认为这幅画将本人不知道美化了多少。那位富太太却极其的开心,她夸赞道:“妙啊,妙,这幅画值我给你一锭金子。” 于是,她心情极佳的递给画师一锭金子后,白语涵看到那幅画上的那个女子脸上的那颗大痣没有了,还有,她的身姿窈窕了不少,分明就是这个画师在有意的奉承她。 可这个人却理所当然的接过金子,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一丝狡黠,原来俊美的外表下是这样的一副面孔,看我今天不揭穿你。 白语涵在那位夫人走之后,坐定在他面前的凳子上,乜斜地看着他:“画师,你能给我一幅画吗?” 画师抬眼看向她,显然对她的容颜微微的一愣,但他还是以异常平静的语气对白语涵说:“我今天已经收工了,抱歉。” 这就是拒绝她喽,白语涵不依不饶:“莫非捞到了别人的好处就收工了,但是我感觉你的画并不真实。” 白语涵盯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一双俊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但他却躲开白语涵的视线,有一丝的苦笑:“真也好,假也好。顾客喜欢,我也喜欢,各取所需,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对于样貌不好的人来说,通过一幅画来取悦她,她心里高兴,不就是助人为乐了吗?” “可是你是在欺骗顾客。”白秋月反驳。 “被骗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呢?”画师一如刚才的平静。 “可是你的画不一定能让所有人满意。比如我。”白语涵反驳。 “如果你看到我给你画的话你就不一定那么说。”那人自信地说。 “眼见为实。我得看到你给我画的话。”白语涵笑道。 那人看了白语涵一眼,微微一笑:“你想让我怎么画?” “就画我。不过今日既然你收工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下次见。”白语涵笑道。 那人做了一个揖回应。 而这时巧玉找到了白语涵,她一过来就对白语涵说:“小姐,我们走吧。” 于是白语涵就与巧玉回去了,但是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画师,那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忧郁的表情呢? 一路上,巧玉对白语涵说:“你不知道吗?这个画师就是昨晚我提到的那位在月夜鸣笛的画师,他一般就在集市上摆摊挣钱。” “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在其他丫鬟口中提到的,一般达观贵人才请的起他作画。但是他这人奇怪的很,无聊时也会给乞丐随便画一幅,然后赠与那些乞丐,那些乞丐就拿去卖钱,遇到识货的人据说他的一幅画能卖好些钱呢。” “具体的故事呢?”白语涵突然有了兴致。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巧玉挠了挠头。 白语涵第一次这样想知道一个人的故事。 “妹妹刚才故意支开我莫非是想看那画师作画?”耳边冷不丁出现了白子昊的声音。 白语涵的心一阵慌乱,其实她知道白子昊无非是马素琴派来监视自己的。 但是她依旧很冷淡:“不是啊,只是好奇想看看,那位画师的画技也不怎样。” “那你以后就不要独自一人了,我可不舍得我这么漂亮的妹妹被别人拐走了。”白子昊的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威胁。 白语涵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冷笑一声:“你管好自己就够了。”说完就加快步伐和巧玉一起在他面前走开了。 “白语涵,我还第一次看见你刚才慌乱的神情呢。很可爱呢。”白子昊在原地冷笑一声。原来刚才她和巧玉的对话都被他听见了,他现在就要做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接下来故事要怎么发生呢。应该挺有趣的吧。 晚间用晚膳的时候,饭桌上又多了一个人,那位斯文儒雅的公子正入神的看着她,她故意的避开他带有好感的目光。想起了那一日要让自己跳舞的男子。 他主动向白小姐问好,并准备了一个小匣子,温柔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西域地方的珊瑚翡翠玉坠,希望你喜欢。”他就将匣子打开。之间蓝色的珊瑚镶有绿色的翡翠,小巧玲珑,似是散发着灵气,甚是好看。 白语涵微微一笑,纵使好看,但她心里却不愿意接受,这些年来,她早就对那些珠宝不怀好感了,但看着马素琴逼向她的目光,还是微笑的接受了,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心中的异样。 “要不我给你戴上。”方清竹越发得寸进尺,白语涵忙推辞,不用了。 “这个珊瑚翡翠玉坠我自己会戴上,就不麻烦方少爷了。”白语涵有一些窘迫的将玉坠重新放于匣子后就坐下了。方清竹也在她一旁坐下了。 献殷勤地给白语涵夹菜。 “方兄,你对妹妹真好,莫非你看上她了。”白子昊在一旁打趣道:“凭妹妹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你可要好好争取啊,要不然啊,被人家抢走了,可不好了。” 他真和他的母亲一个德性,连说得话就是那样的挖苦。不过她也不甘示弱,“你先别说我,先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你眼光不挑剔的话,怎么到如今都没有遇到一个称心的姑娘结婚,可是听别人说,你在外艳福可不浅啊。”说完,夹了一个大鸡腿,塞到他碗里,给了他一个微笑:“你好好啃你的鸡腿吧。” “谢谢妹妹。那我就不客气了。”白子昊有些喜出望外,就真的啃起鸡腿来。 白语涵不搭理他。 马素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白老爷在一旁向略带感激道:“语涵啊,清竹是我的故交方老爷的孩子。这孩子在小的时候,就已经认我做干爹了,在还没有你的时候,我带过他两年,所以,和我的感情特别亲热。这些年你不在,每年都会来看我。我都把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了。他特别孝顺,还给我带了野山参呢。”说着,不自禁的打开匣子。白语涵目光扫了一眼。嘴角亲蔑的微微上扬。 原本不想揭穿的,但是听到父亲这么褒奖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怕是没有人比我更认清野山参了吧。我在山野度过了八年,曾经经常有采人参的药农,他们交我辨别人参的种类,我自然也帮忙采摘过,也能记得清几种人参的种类,比如野山参,不会像这个,须那样多,而且质地疏松。”白语涵从匣子中取出它,不顾及白老爷有一些惊慌失措的脸,掐了一下这个须,一掐就断。 她笑道:“真正的野山参,须是有韧性的,不会一掐就断。” 她不顾方清竹的难堪,继续说:“麻烦你以后买这个多注意一点,不要再被不良药商骗了。” “多谢白小姐提醒。”方清竹仍然表现得很儒雅,从容不迫的做了一个揖,但是白语涵刚才分明看见,他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显然刚才很窘迫。 如果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当面指出不足一定会无地自容吧。白语涵不禁佩服他的处变不惊。能有这样的处变不惊,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马素琴却不依不饶,挖苦道:“你的片面之词就能说明这不是真的了吗?好得也是清竹的一片心意啊。” “如果你相信这是真的话,那你大可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我提醒一下,有一些野山参虽然外表上一样,但是功能却真好相反,有一些是良药,有一些可不一定啊,我怎么听说有一些野山参是浸在毒水里的才会和真实的野山参一样的色泽。”白语涵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恐吓,自然是胡诌的。 “我才不相信。”马素琴脸色有一些隐隐的不安,要知道,刚才她尝了一根。 她的脸色愈发阴沉。白语涵气定神闲地舀了一勺汤,不禁皱了一下眉,这汤一定又是谁乱用药材煮出来的。满是药材味,将鸡肉味完全遮盖住了。 方清竹看着她的表情,讨好说:“怎么了,何首乌炖鸡肉不好吃吗?据说何首乌对身体特别好,我就特意做了。” “原来是你做的啊,只是何首乌放得太多,掩盖了鸡肉味。”白语涵冷冷道 “那我尝一口吧。”方清竹尝了一口,果然皱了一下眉,“一开始尝挺不错的啊,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长了,味道溢开了?”他又开始尝了第二口,还是不确定。 白语涵索性放下了筷子,就要回卧室休息,她因为喝了一口汤这顿饭实在没胃口吃下去了。 “等等,白小姐,明日可否有空我邀你一起品茶。”方清竹此时放下了碗筷,急切道,因为他害怕白语涵一回到卧室就很难邀约到。所以干脆就在老爷夫人面前说,这样胜算大一些,而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不就是来见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人的吗? “你把盅里的汤都喝了我就跟你去。”白语涵淡淡的说着,目光不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样命令似的语气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白老爷忙厉声道:“语涵!” 白子皓在一旁看笑话似的鼓起了掌:“这是要看方兄放不放得下面子了?” 没想到方清竹真是挺有耐心的,自嘲道:“为博美人一笑做一点牺牲有什么不好?但是可怜了我的刚吃饱的肚子啊。既然这汤我做的了,必定也喝得下。” 白语涵内心有一丝愧疚,刚想说不要喝了时,就看到他端起盅,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老爷,你快管管你女儿吧,不然传出去会说她没有家教,不就是关你老爷的事吗?”马素琴趁机煽风点火,让原本已经生气的白老爷眉头更加紧皱了。 白语涵原本刚才被软化的心一下子就又硬了下来,她的内心的敏感再一次被激发了:“哼,是啊,我又怎么关白老爷的事呢?你管我铁石心肠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反正不关你们任何事,我早在十岁那年心就不在白府这了。你们欠母亲的,我永远都不会忘!” 这些话一下子就激发起了白老爷的脾气,他站起来,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气一下子接不上来:“你滚!我可以完全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说的!”白语涵气极就跑了出去。她早就料到父亲会这么对自己。在她心里,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她进了卧室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巧玉难过道:“小姐,你千万不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巧玉想到了自己在这个府上的种种,之所以一直留在府上,是因为她并无容身之地,若不是当初大夫人的收留,她早就横尸街头了。之后,她就把白府当做她的家,可是后来遭遇了变故,大夫人出家,白小姐也跟着去了。让她留在这唯一的信念就是相信白小姐还会回来,可是小姐现在又要走了。 巧玉拉着小姐的衣角,不禁哭了起来,白语涵看到巧玉哭泣的样子,有一些心软,于是就和巧玉一同坐在了床沿上。 “巧玉,其实就算我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当时我答应母亲一定会好好留下来,可是我快坚持不了了,难道,难道,得到一个人的关爱那样难吗?”情到深处,白语涵也哭了起来。 “可小姐,你有巧玉啊。”巧玉心疼的拥向小姐,此时两个人相互取暖着。白语涵伤感的心才稍有减缓些。 她的目光不禁扫向了窗边的那盆兰草,兰,是白语涵从小就钟爱的花,因为兰花的孤高与清冷。 此时,它就像一面镜子让白语涵看到了自己异常冷静的那一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响起的话语像是一面钟,敲醒了刚才沉寂的快要死去的湖面。 “巧玉,如果我走了,是不是就输了?”白语涵擦干了泪水,竟然缺少关爱,那就要变得强一些,不然只会让那些与她作对的人笑话。 “小姐~”巧玉仰起脸,看到小姐变得异常坚决的面庞竟然有一些无法适应,刚才的小姐还是那样的惹人怜惜,怎么一下子就将刚才的模样收敛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有一些嗲嗲的音色的女声自门外传了起来,紧接着是不耐烦的敲打。 白语涵打开门时,却遭了那个打扮有些妖调的艳丽女子的冷眼,“这个是金疮药,是你父亲让你用来消肿的。”说完就目中无人的将金疮药给了白语涵之后就欲走,白语涵看到这个丫鬟这样嚣张,自然有一些看不惯,但是本不应该派她管。 但是刚才貌似看到她头上戴的发钗那样熟悉,就冷冷叫住了她,“慢着,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你走,发钗得留下。” “凭什么,这是夫人留给我的!”她的语气中有一些不耐烦。 “哪个夫人?”白语涵笑问。 “夫人还有几个?不就是马素琴马夫人吗?”那个丫鬟看到白语涵显然是有一些心虚。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发钗的主人?就像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位夫人,她要不是耍些手段,她又怎么会得到原本不是她的东西呢?这支发钗原先不是她的东西,她又有什么资格拿来送给别人!”白语涵想到自己的母亲的东西,原先是想交给父亲保管的,没想到他给了马素琴,这一点让她痛心,刚才的那一瓶金疮药带来的感动却一下子消失地一干二净! 那个丫鬟被白语涵的眼神吓到了,有一些不服气,又有一些心虚的将发钗取下,扔下之后,抛下一句话:“给你就是了!”就慌张的走开了。 白语涵捡起那枚金钗,端详了半久,想起了母亲,有一些感伤,巧玉在一旁说:“刚才那个女子是慧玉,前几年来的,是马素琴的贴身丫鬟,很讨马素琴喜欢呢!”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两个人真是臭味相投,不过,我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把那些原本是我母亲的东西全部讨要回来!”白语涵目光坚定。 晚上,巧玉和白语涵睡觉的时候告诉白语涵,“上次无意间听到,马素琴和老爷要把你嫁给方清竹,因为他家的名声显赫,是一个书生门第,和他联姻,会让府上沾光,还会有无上的财富。” “果然被我猜到了,但我不会就这样被摆布的。”白语涵倔强道 ,眼泪水不自禁流了下来。 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力量去与这个与自己敌对的府上做斗争。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了凄凉的笛声,不禁牵动了她的伤感的内心,仿佛此时笛声与她的心境有共鸣一般,让她不禁为之流出泪来。只怪世间,太薄情。 (五)语涵自诩秋月 白语涵看到窗外的那轮明月,突然感受到无尽的凄凉,一时兴起,命巧玉拿来那把琴 ,和着笛声的旋律,做了一首《惜月词》,弹道:“碧纱窗内掩不尽忧愁,庭院之间诉不清凄凉,月下花开醉意正浓,人儿憔悴心属何处,只道是秋风萧瑟,月色弄人,竹笛声埋藏不尽几许离合,惜月之人能有几个,心凄凄,人寥寥……” 她只觉难受。今后难道由不得自己了吗? 她突然想要饮酒,命巧玉拿酒来,对着窗就饮了起来,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白语涵今夜更加忧愁了。 也许风知道,月知道,她依然喝着酒。 忽然白语涵想到了十岁时的场景。 父亲的怒骂与怒打,母亲的哭泣,马氏的嘲笑,这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 她感觉到异常痛苦,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语涵,寓意谈吐有涵养。行为端庄有内涵。她知道这些年的教育都是母亲一个人的。是她教给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与父亲一点干系都没有。 不禁吟哦:“皎皎月色弄花影,落木悲秋心亦凉,怎敌一曲惜月词,举杯欲饮两茫茫。” 她想:“我从此以后何不跟母亲姓,而自己就像天上的那一轮孤月一样,无依无靠。以后我就叫欧阳秋月吧。”说完,便笑了:“明知道一出生就是白家的,却还要给堂堂一个白老爷出难题,你始终都逃不过白家的禁锢。从今以后,你就叫白秋月吧。” 而白语涵自此就叫白秋月了。 早上,白秋月穿过幽静的长廊,直接行至白老爷和马素琴的住出。想要向马素琴那讨要来那些属于母亲的东西。 没想到马素琴一看到她就讥讽道:“昨日你不是说不要留在这里的吗?怎么还没有走?” “这原本就是我的家,凭什么让我走,倒是你,原本不属于这里吧。”白秋月不依不饶。 这分明在挑衅她,马素琴气急,看到老爷,委屈道:“老爷,你看看你女儿,是这样对我,好得我也是她二娘。”她不由得拿起手绢假意要拭泪。 白老爷却有些不耐烦,怒道:“住口!” 许是感觉到白老爷已经厌烦了自己对他的撒娇,一时生气,就要跑开,没想到却被白秋月拦下。 她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并无一丝波澜,看向马素琴的时候,让马素琴有一丝胆寒,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连空气也骤然变冷,一下子道破了她的心机。 “二娘~”白秋月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恭敬,原本就已经让马素琴不自然了,后来的一番话简直让她坐立不安。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走,你的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如果没有拿回属于我娘的那些东西是不会走的。另外,我唤你一声二娘是对你的尊重,你也要担的起这样的称谓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马素琴耳里,却觉得心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佛门境地的熏陶,并没有让这个女孩变得软弱得多,反而让她变得处变不惊,你看她心如止水的模样,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与世无争,实质上,她比你看到的表象要厉害得多。 马素琴无论如何想表现得怎样淡定,但是脸部的不自然还是出卖了她。 白秋月不顾及她的反应,目光扫向父亲时,神色却有了一丝的凄楚,声音却缓和了一些:“父亲,念在你与母亲旧情的份上,将原本属于母亲的东西还给她吧,这算是对我,也是对她的一份尊重。” 白秋月踏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她的背影,竟然有一丝触动,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和贞净的,太多,太多。。。。 白秋月一阵悲恸,她的旧疾又犯了,伤心时,就会觉得心脏处一阵的疼痛,她将手抵在心脏处,另一只手撑着栏杆,这才缓和了疼痛。 这一幕被刚来白府的方清竹看见,他忙过来将她搀扶,白秋月额间都已经疼出了汗,脸色苍白,无力的说了声谢谢。 方清竹关切道:“需要去看郎中吗?” “不必了。”白秋月坚强道。 他与白秋月一同在庭间坐下后,方清竹摘下一朵还沾着露水的花,笑道:“这花明丽动人的很,我给你钗上吧。”说完就悉心地给她钗上那朵花。白秋月见花好看,自然没有拒绝。 方清竹这才进入今天过来的话题:“白小姐,你还记得,昨日你答应我什么了?” 白秋月自然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有一丝歉疚,再加上想散散心,于是就微笑道:“我答应你。” 方清竹喜出望外:“那今日我请你吃饭吧。” 白秋月点点头,但是突然想起今天一早没有见到巧玉,如果一如往常,心中一定少不了巧玉,就在她想要去找的时候,方清竹一再催促,白秋月只得放下寻找巧玉这一桩事,与方清竹一同去了。 两人在集市上,并肩而走,女子清丽脱俗,男子温文尔雅,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方清竹颇为得意,更加有兴致的给秋月介绍集市两旁的商铺,比如xx家的布料很好啊,xx家的胭脂水粉很好啊,xx家的叫花鸡很好吃。 只是,路经一家胭脂水粉店的时候,有一个身怀六甲的正在买胭脂的女子把方清竹叫住了,方清竹却假意没有听见,白秋月在一旁提醒:“有一个女子叫你。” 就在方清竹刚想说不认识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就奔了过来,完全不顾及自己和胎儿的安危,方清竹的神情显然有一些对她腹内胎儿的安危,但是他还是轻描淡写:“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哭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让你丢了脸!你又看上别人了!你打算不要我了吗?你没有良心!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突然失去理智的用手过来挠,用脚开始踢,方清竹忙将白秋月拉过来,对众人说:“快拉开这个疯女人!” “她是谁?”白语涵问道。 “我不认识她。”方清竹撇了个干净。 “可她像是认识你的?”白秋月追问。 “是因为她疯了。”方清竹说道。 白秋月觉得眼前这个人却不似他的模样那样简单。而那个女子一定是他的旧爱,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而如果自己嫁给他不就也是这样的下场吗? 方清竹带着白秋月来到一个客栈。 两人坐下时,却遇到了上日作画的那个画师,他与一个女子在一起,那个女子从打扮上来看就是一个富有的人。而她手挽着画师的手,亲昵道:“你给我在一间房里作画吧。” 而画师自觉把她的手推开,他自觉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在房里作画终是不妥。” “你怕我吃了你啊。莫非两锭大银子你不想要了?”那女子戏谑道。自己却与小二开了一个房间。 而柳渐汐想到自己的父亲身体不好,需要用药,由于自己境遇潦倒窘迫,根本就不可能挣到多少钱,如今能接一笔是一笔,根本就容不得自己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于是二人上楼了。白秋月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认为这画师有些随便。 而那画师与那女子去了楼上,那女子突然把房门一关,把外衣一脱,把桌上东西收拾好,自己就坐在桌子上,露出白皙的腿来,而把手指含在嘴里,眼神迷离,做出了勾搭状:“画吧。”她调戏道。 见到这种场景,画师宠辱不惊,因为经常有女子见他英俊调戏他的。但像她那么奔放的还没有。 于是画师摇了摇头,就无奈地画了起来。 “你再离我近一些。离我这么远干嘛?”那女子假意娇嗔。 画师无奈的离近了一些:“我在想像你这样的女子,绝对是当妓女的好料子。” 他略显无奈。而那女子却顺势将两腿一勾,身体往前倾,一下子就靠在了画师的身上:“那你有没有被我吸引呢?这样,我给你十两银子,一部分你给我作画,剩下的一部分,嗯~你知道的。” 画师也表现得配合地和她耳鬓厮磨,双手却不安分的碰起她的衣服,就在她以为画师要被她勾引的时候,脱掉她衣服的时候,谁知画师却把她的衣服穿好,在她耳边说着话,这一番话让她面红耳赤,直至愤怒:“要看哪类女人会吸引我了?你的身材还不够好哦。” 画师嘲笑以后,就扬长而去。 后面是女子摔碎茶碗的声音,而她看到了画师给她画的画,原来不是一幅画,而是“恬不知耻”四个字。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那样。 而画师刚要下楼的时候,却看见方清竹搂着昏迷的白秋月上了一间房里。 画师觉得蹊跷。 而他看到在桌子上有一个发钗,一定是那女子留下的。而闻了闻她喝的东西,原来是茶,怎么可能喝醉了呢。肯定里面下了迷药。而想到这男子在集市上遇到一个怀孕的人狠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个好人。 或者说他在骗那个女子。 而在饭局中,当白秋月意识到喝的茶有问题已经晚了,在昏沉中,她只能将头上的发钗放下。是想求助于那个画师的。 而那个画师也领会到了。 而方清竹将白秋月带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厢房里,欣赏着因为药物而安静沉睡着的白秋月,比白日里那样一个冷漠的样子要温顺多了呢。马素琴的点子果然不错啊。 方清竹用手指抚摸上她的脖颈,她的肌肤如玉一般润泽,让他想快一点将她占有,此时她就像美好的食物一般诱惑着他,让他心潮澎湃,他褪去她外衣之后,就要...... 突然有几声重重的敲门声一下子扰乱了他的兴致,他十分的不耐烦,“谁啊?” “很不好意思,客官,有一个男子执意要进来,说是要还一样东西。”门外是店小二不好意思的声音。 “现在没有空!”方清竹不耐烦的说。 “确切的说,不是问你,而是你身边的那位女子,是她的东西遗留下来的,自然我要听到她的答复!”另外一个富有磁性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方清竹不知道怎样回答,心想反正拿一下东西不需要很长时间,于是就去开门了。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被来者一拳头打倒在地上,店小二忙劝阻。那位身段颀长且面容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显得从容而又温暖:“等一下补给你银两,你出去吧。” 他这一笑让人有一种信服的能力,店小二就没有再追究下去,自然就走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方清竹在地上还想还给那位男子一拳,没想到被他的手反手一握,这一握,就像是要扭断了他的筋骨。 他疼痛的叫了起来。 男子自然不那么轻易放过他,在他裤间抽出那根腰带,用一个瓷碗摔碎,将腰带割破,一份为二,将他的手脚缚住,直到他动弹不得。 男子玩心一起,在厢房中的桌子上寻到了一个砚台,一个毛笔,在他脸上写了三个字:“负心汉。”他的嘴被他用纸堵住。叫也叫不得。 “你知道吗?世间上,负心汉最可恶,尤其是像你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是想教训他喜新厌旧这个事实。 此时,他看到褪去外衣的女子有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心有一些慌乱,迅速的给她披上外衣之后,就抱着她,出去了。 (六)痴情种 一条通往小河的小径,杨柳依依,纷飞的柳絮有一种轻柔的感觉,像极了一个人缱绻万千的情分,柳梢上挂着的高高在上的鹅黄色的圆月,安静地听着男子曲调中的孤寂,又像是一笼灯,照见男子心底的忧伤。 那个背影,就像是在忧伤中,身后不扎不束的长发,单薄的青衣,都像是浸在月色里,他的长发的影子在风下,借着月光,如长蛇一般跳着妖娆的舞。 马上就要月半了,所以月亮才会变得那样圆,看似那样圆满,可人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圆满呢? 他只因梦里残忍至极的画面惊醒,再不能睡着,或许,只有笛子,才能减缓内心的痛处吧。 画面里,那个身着罗裙的女子跪在殿前,就像是一个行乞的人那样可怜, 她苦苦哀求皇帝,都是自己的错。求你,放过他。 于是皇帝笑了,但是一尺白绫,要她死,而执行死亡的手,却是他。 皇帝如同看好戏的人一般,对那个颓然的画师说,你只有亲手杀了她,我才会放过你。 那个夜晚,黛熙去的没有痛苦,皇帝走后,他抱着她渐渐没有了温度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普天之下,其实皇帝才是那个小人啊。 “啊~”柳渐汐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冲着平静的湖面喊道,也许只有这样,会减少一点内心的痛苦。或许是因为喊尽了全部的气力,所以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柳渐汐。”身后那个女子轻声唤道,柳渐汐将身体转向后面的时候,那个长发垂肩的窈窕女子忧伤的看着他,此时的她,拿着烛台,她的身影在光晕里,显得那样曼妙而有仪态。 她醒来的时候原本燃着的蜡烛已经剩下半截,借着半截的烛光,她看清了屋里很多的画作,她知道这是一个画室,也知道画室上的提名柳渐汐,她才想起那个画师来,以及白日里被方清竹下药的那件事,不免有一些窘迫。 其实她早就遥遥的站在一旁倾听着如泣如诉的笛音,黯然神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很想要了解他的感觉。 忧郁的画师自然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看到女子的到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目光却不落在白秋月处,只是依靠在那棵柳树旁。 对着远处的月亮,深思怅惘地喝起酒来。 白秋月依着他坐下了,她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张写满忧伤的脸,一双俊眼多情眉,喝起酒来的神情悲戚,她不禁夺过酒,柳渐汐这才将目光看向她。 “我来只不过想了解你的故事。”白秋月在喜欢的人面前竟然有一种不知所措。 “想了解我?是嘲讽还是挖苦?多半人都以为我是疯子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柳渐汐惫懒地看着她,一改刚才那副忧伤的样子。 突然,白秋月竟然他她手中的那壶酒硬生生地喝了一大口,还欲喝的时候,没想到被柳渐汐一把夺过,“你是个女子,不应喝酒,尤其是在一个男子的面前。男人难免不会有非分之想。”其实他是在隐喻白天的事。 “可我相信你。”白秋月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执着的肯定,“我愿意去与你一起饮酒,倾听你的故事,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柳渐汐叹了一口气,饮了一口酒,视线又逐渐看向布满星星的夜空,夜色真美啊,那一轮明月就像是清洗过的那样清澈明朗,而星星就像是点缀在它旁边璀璨明亮的宝石,他与她一同看见,在这片黑幕上,一颗星星像是天际的一道眼泪,轻轻的滑落,直至再也消失不见。就像一条殒逝的灵魂那样脆弱。 白秋月在它滑落的时候双手合十,许愿。 柳渐汐不禁看到她的举动,不禁发笑,“你相信许的愿望会实现?” “就算不会实现,但可以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白秋月平静地说。 他的目光却看向前方,有一些无奈的微微叹息,“如果可以实现的话,我想要时光倒流,我不想给黛熙画那幅秀女图,那时候我就应该带她远走高飞,可笑的是,后来,她死在我的手上,我却懦弱的一直苟活到现在。我于是在心底起誓,她是在秋天死去,我想给她吹满整个秋天。而再过几日,就是月半了。” “黛熙是你画室中墙上挂的那幅图中的女子吗?她很美。”白秋月认真的说。 柳渐汐看到白秋月诚挚的目光,自然有一些感动。 于是他娓娓道来一段故事。 初见那个女孩的时候,男孩十六岁,是一位颇有名气的画匠的学徒。 画匠有一个美丽的花园,尤其是在夏天,百花争艳,枝繁叶茂。 男孩于是整天在这个花园学习画花,他喜爱百合花,可这个花园里没有,他多次向师傅提议,可是师傅由于工作太忙,没有搭理。 就在男孩寻思想要去买一株的时候,这个女孩出现了,她的面容素净,眼睛大大的,笑容很美,她穿着白色襦裙,就若百合花一样,在花间采花玩,竟与一群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男孩就将她融入画中,没想到却换来女子的不满,认为他并没有尊重她。她叫来了他的师傅评理,后来,男孩才知道原来师傅是她的远方亲戚,她是杜总督的女儿,是过来探亲的,总督让她过来学画。 因为画匠很忙的缘故,所以教她画画的重任就自然落在了男孩身上。 男孩就这样与她相处了三年,渐渐地爱上了她。 她自然知道男孩的心意,她也表露出爱男孩的心情。可是那一天,她哭了:“我现在才知道父亲让我学画,以及学习诗书礼仪,是为了让我成为秀女,我不想嫁给皇上。我想让你带我远走高飞。” 男孩想到自己的前途,自然是没有勇气答应的。 直到女孩哭着的离开,他才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 后来,女孩对男孩的态度变了,变得陌生了,男孩始终都不知道女孩的心思,那一日,他终于鼓足勇气说愿意与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女孩冷冷道,已经晚了。 那一日,在师傅的要求下,给她画秀女图的时候,每一笔在纸上落下,都有一把匕首,在心间的血肉里划开,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只得强颜欢笑,恭敬地递上,在她面前忍痛笑道:“已经画好。”他不敢看她的表情,因为她的眼睛里,一定满是失望,因为,他听见,有泪滴在纸上的声音。 一如宫闱深似海。 他选择进宫也是为了陪伴她,她遇见他时,潸然泪下,多少次,在他面前,提到同龄的秀女欺负她的忧伤故事,她说,她回忆起曾经在他面前无拘束的抢夺一张画纸只为他过来抢的贪玩的心性再也没有了,那些与他一同扑蝶,踩坏了一块花圃,被画匠师傅骂的故事也再也没有了。 有的,是无尽愁思的黑夜,柳渐汐能帮助她的,是倾听她的心事。 他曾给她的手绢上画过鸳鸯蝴蝶图。 也因为这幅图,引来了祸,这幅图是一个皇上亲信的人发现的,因为黛熙不小心遗落在池塘边,被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将这个呈给皇上的时候,皇上一眼就看出来是柳渐汐的画迹,那位大将又供出了两人在一起搂抱的事迹,皇上勃然大怒。 下令将两人处死。 不过黛熙苦苦求饶,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勾引画师,柳渐汐听了,内心很不是滋味。 朝廷上,皇帝恶狠狠的说,我要看你用白绫将她弄死,方能饶过你。 他执白绫的手,犹豫不决,黛熙却主动将自己的脖子套于白绫内,在皇上的逼迫内,柳渐汐闭上了眼睛,与另一个人,将白绫勒紧。 于是,以后,成了他的噩梦。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柳渐汐难过的说。 “只是皇命难违,况且,你活下来,也是黛熙希望看到的。”白语涵认真地说,柳渐汐感激道:“也许,只有你愿意倾听我这一段故事。” “我可是要回报的,我想让你给我画一幅画。”白语涵话语里有一些俏皮,借着温柔多情的月光,白语涵看见柳渐汐的脸,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她其实不知道的是,柳渐汐在一瞬间,将她看成了黛熙,她们两人,有那般相似的眉眼。 只是这样的感觉一晃而过,他淡淡地笑了:“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白秋月,你可以唤我月儿。”白秋月也同样微笑。 “我答应你,不过先睡吧。时候不早了。”柳渐汐打了一个哈欠,有一些倦意袭来。 白秋月也感觉到了困意,就在画师的安排下,睡到了原先住的那个画室里。 而画师,睡到他原本的住所去了。画室只是他白天小憩和闲暇时画画的地方。 第二日清早,白秋月一出画室就看到柳渐汐正在侍弄屋外的菊花,看他颇为认真的模样,白秋月问道:“你喜爱菊?” “没错,我向往的是陶渊明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陶渊明是我颇为欣赏的文人,因为他心性高洁,不与世同流合污,所以就如同菊花一样 。而菊,就是我最为喜欢的一种花。不知道月儿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兰。因为兰清高,品格如君子。”白秋月认真道。 “看来我们是一样心性的人呢。”柳渐汐看向她,略带欣赏的看向她。 “可是越是这种心性的人活得越累。”白秋月苦笑道。 柳渐汐明白,她一定过得不开心。 待白语涵走后,柳渐汐来了灵感,终于知道该怎么画了。脑海里浮现她昨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于是走到画室,蘸了些颜料,提笔就画。 画卷上,手持兰花的白秋月站在月色中,身后一道流星滑落,而那女子就如同仙女一般。 而这幅画就是邵逸飞得到的那一幅,至于他如何得到,要从后来柳父来到画室的事情说起。 当柳父来到画室的时候,柳渐汐正出去作画了。而他看见那幅画,觉得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而那幅画的颜料也早已经干了。画上的女子特别动人,用色出奇的好,一定会吸引人出高价买的。 而正好出去的时候,却见欲寻特别礼物买给邵逸飞的宁祥宇。宁祥宇看到这幅画,叹道:“妙哉!妙哉!我竟没有看到过如此美妙绝伦的画卷,送给邵弟一定喜欢。” 当问柳父作画之人是谁时,柳父说是朝廷第一画师柳渐汐。 “怪不得,也只有他能画这么好看的画。”宁祥宇自然听说过柳渐汐 。 于是他就花了重金买下了这幅画。 (七)梅姨 白府内。 白子昊走近了她的母亲,有一些神神秘秘,“你知道白语涵昨天去哪了吗?” 原本正在喝茶的女人放下了茶盏,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却掩盖不住得意:“不是和方清竹那小子在一起了吗?要说这桩事啊,方清竹还得感谢我啊。” 白子昊却冷哼一声:“事情可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他话并没有说完的时候,也在一旁坐下,也同样拿起一个茶盏,不过见茶已凉,忙吩咐在一旁给马素琴捶腿的浓妆艳抹的丫头给他倒茶。 那慧玉娇俏得给白子昊白了一眼,白子昊也以诞皮的笑回以慧玉,两人的猫腻早已经被马素琴看在眼里,马素琴扭了一下白子皓的耳朵,警告地说:“你们两的那一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规矩一点,别惹下祸根,得罪我是小,得罪你父亲可不得你,其实你也知道,一个私生子到底比不过家里嫡亲的,他心里偏袒谁,只是没有明着说而已,你莫非不知道你父亲心里觉得亏欠她太多打算拿以后的钱财弥补她吗?以后谁继承他的家业还说不定呢?” 说完马素琴哀叹了一声,白子昊却毫不在意的喝着慧玉刚沏好的茶,气定神闲:“可是父亲如果知道白语涵在外和那位画师待了一夜他会怎么想?” “你说的是真的?”马素琴一下子感了兴趣,神情也一下子激动起来。 “千真万确,我昨日去客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画师将昏迷着的白语涵抱着走了,后来我从客栈打听到了方清竹所在的地方,之间他的脸上被画的一塌糊涂,正在用力地解开绑着手脚的布条,你没见到他的狼狈的模样,裤腰带被那画师弄断了,他只能提着裤子走。” 慧玉在一旁笑出了声,见白子昊和夫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有一些不好意思,但突然想到了这恰好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她于是在两人面前恭敬地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更能很好的抓住白小姐的把柄,我可以每每在她出去之后跟踪她,然后将她一天的行踪告诉你们,找到好的时机告诉老爷。” “这个主意好。”两人异口同声。 “等事成之后好好奖励你。”马素琴颇为满意地说。 “谢谢夫人。”慧玉欣喜道。 白秋月是在饷午的时候回来的,她回来时一直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后来她从丫鬟的口中得知,父亲这几日一直都在外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家里的事,就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感觉奇怪的是,马素琴却没有过多的诘问。 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满脑子都是在画室里的画面,与他待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啊。 还记得清晨的阳光撒进画室的时候,她发现原来这画室是一个竹屋,雅致极了,墙上挂着的那个有着我见犹怜面貌,温婉动人的女子像是在对自己微笑,白语涵看见她,有一种由衷的羡慕,她至少曾经得到过柳渐汐的心。 而正在想的时候。 这时候,巧玉过来了,难掩内心的激动:“小姐,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白秋月关切地问:“我出去的那一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巧玉这时候面露忧色,语气支支吾吾:“我...上...一日...” 白秋月这时候从拉着巧玉的手上发现,又多了几道伤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冷冷道:“是谁欺负了你?” 巧玉想到了那一日的羞辱,于是她紧闭嘴唇,只字未提,但是因为难过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忽然,白秋月背对巧玉,生气道:“我有何心里话都找你诉说,因为我明白你是我的知心之人,而你,有何苦都埋在心里,也不与我诉说,也罢了,枉我白疼了你。” 巧玉摇了摇小姐的衣襟,小姐并不搭理。 巧玉叹了一口气,之后叙述那一日的故事,只是叙述时,她的脸上涌现了这年纪不应出现的无奈与憔悴。 那一日,自己在庭院间打扫,突然在少爷的房中听见娇嗔嬉戏的话语。 当时自己就慌张了,不小心将手上洒水的盆落在了地上。没想到刚欲走的时候,少爷突然打开门,巧玉当时看见少爷和慧玉两人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脑子一片空白。 “说!你究竟在外面偷听了多少?”少爷不冷不热地问。 “没有。”巧玉刚想反抗却被慧玉揪住了头发,耳边是她毒辣的话语:“你看看她,是不是和她那个贱主子一个样,你听到了就是听到了,狡辩什么?”巧玉不能容忍她这样污蔑白秋月,于是就咬了一口慧玉。 慧玉被她咬得很疼,就用手打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巧玉恶狠狠地在地上瞪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一瞪却让慧玉更为猖狂,她竟然在白子昊面前提议:“我猜她是应该没有碰到男人才会这么喜欢偷听,少爷,不如~”她在白子昊面前耳语。 巧玉明白,一定是一个淫邪的想法,于是,她立马从地上站起,就要逃跑。 没想到却被白子昊扬声叫来的三个家丁制服住。 “杨天,顾一,陆旦,你们三个一定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她拖下去。 巧玉认得他们,他们是出了名的无赖,因为赌博无奈才在白府做家丁,却跟在少爷后面无恶不作。 巧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断地去挣脱,不断地去嚎叫,却换来三人的征服欲,他们在少爷的安排中拖到了白府因为曾经的那一场大火成为废墟的一处。 “救命啊!”她感觉到痛,她奋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可是她的力量,终是抵不过三个人的强制,她用手去抓,用脚踢,可是换来的是他们的暴打。 事情结束于杨天的恐慌,“这里邪气的很,我总觉得有一些什么。” “是你想多了,能有什么,只不过是风而已。”陆旦虽然这么说,但是声音也是有一种颤抖,而耳旁似乎听到了女子在哭,或是猫叫。 “我们还是走吧。你忘了好几年前发生的那一件事吗?”顾一提起裤子,慌乱地起身。 巧玉的心就快要绝望,她的意识也开始昏迷,朦朦胧胧中,仿若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飘于上空,在哀声歌唱。 “那一日,若不是梅姨帮我,我也不会得救。早就被他们得逞了。”巧玉刚才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不禁地哭了出来,她的神色也变得苍白。 “傻瓜,哪来的梅姨,也许是谁将红衣服晒在那引起的遐想。”白秋月心疼地搂过巧玉,这样的遭遇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而巧玉是自己在白府除了母亲之外最亲的人,她不能不管。 “巧玉,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白秋月气愤道。 幽幽的月光的寒意,倾泻于琴弦之间。 马上就要月半了,晚间的月亮大大的,像是一个圆镜,却在嘲笑着人世间的破镜不能重圆。 远处又传来那笛声,她是在配合着笛声抚琴,她无法知道此时这位画师是不是还会像昨日那样借酒消愁,但是她知道,此时他一定是在想念着那位故人的,但今日的笛音似乎更加悲戚。 巧玉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走着,突然变了脸色:“小姐,夜已深,你难道还不睡觉吗?” “还不想睡。”白秋月觉察到了巧玉的异样,再看巧玉时,已经面色苍白,正在疑惑的时候,巧玉突然拉着小姐的手,指着她欲要去的方向,声音颤抖着说:“小姐,不要再走了,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废墟吗?” 白秋月自然记得,原本那一片不是废墟,而是白府的宅子,可是就因为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使它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那样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就葬身于其中。她应该自己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子一生最期盼的婚礼,最终成了她的葬礼。 她的名字是唐郁梅,初来时,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卖身葬父的小丫头,她的可怜缘于她被父亲买回来开始,进入白府后,她温柔娴淑,做事勤勤恳恳,而且颇爱绣梅,白秋月还是孩提时,见过她绣的梅花,各个真实秀丽,一如她的品格。 她让父亲心动不已,成了他纳的第三位夫人。他为了她还建造了专门属于她的屋子,婚礼那一日,新娘就独自在新房守着。 而父亲就在旧的房屋里与人喝酒,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她在里头撕心裂肺的呼喊时,并没有人听见,待发现时,一切已晚。 母亲是那样温柔和顺,与世无争的人,平时待她也不错,可是却在那一日,由于身体欠疡,再加上忧思较重,就没有参加婚礼,于是就成了马素琴栽赃陷害她纵火的理由。 父亲一气之下,自然就对母亲更加生分了,幼年时,白秋月经常看到母亲的泪,她时常看见她忧愁的媚眼,却不解她万分心思。最终母亲打算皈依佛门。 她离开时,看见的是,马素琴对自己那一抹残酷至极的嘲笑。 她发誓,如果她还有机会回来的话,一定会在父亲面前撕破马素琴丑恶的嘴脸。 她除了帮助巧玉,也想还母亲一个公道。 月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白秋月辗转难免。 想到了过去的种种,不能入睡。 也许是笛声太过哀伤,白秋月晚上做了很离奇的梦。 一开始,也是在月色下,只不过这月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感觉到昏昏欲睡,在月光下,一株幽蓝色的兰草泛着诡异的光,突然天地间像是有一道光亮劈了下来,兰草不见了,自己又像是在自己的卧室里,而紧接着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哀叹。 悠悠然,像是在现实中,又像是在梦中,她看到风将门吹开了,吹来一阵飕飕的寒风,紧接着,轻纱被吹起,一人影站在了轻纱中,她越走越近,看不清面容,却看到她拿着一株梅,是红色的,如血一般,不,应该是血,它一滴滴往下滴,有直觉告诉白秋月,那人是已死之人唐郁梅,白秋月听得那人轻轻地哀叹。 “是梅姨吗?”白秋月怯怯问道。 “过去是,现已不是。”那人柔和的语调中带着几许凄切。 “你有何怨气未结吗?”白秋月继续问。 忽然,一阵冷笑,那女子语调中带着仇恨:“时间已经过去,可是我的心不甘,我的恨早已被埋没过去,我只是恨,我恨我当初不应该来这个地方。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此地不能久留,不能久留啊~” “你是马素琴杀害你的吗?” “不是她还会有谁!她纵火烧了我!她毁了我!”她的语调变得极其强烈,忽然一片熊熊大火而起,那女子被灼伤地失声地叫着,瞬间变得无影无踪。 白秋月被那火强烈的红色冲击到了,猛然惊醒。 她在心里越发憎恶马素琴了,她也在酝酿着如何去对付她。 慧玉在去白秋月的卧室有一些惴惴不安。早晨起来在园间走动的时候,没想到却遇到了白秋月,只见她的神情漠然,声音冰冷:“你来我卧室,我有事情要问你。” 当她走近了白秋月住处,却看到此时她懒懒地正在侍弄窗旁的那株兰草,但是这样的平静却让慧玉有一种不安感,但是她还是镇定地上前,微笑着问:“不知小姐你为何让我过来,我不能在这逗留多久,等一下还要伺候夫人呢。” “不会花你多长时间,只不过是想解决一些个人恩怨。”白秋月转过了身子,此时正用带着冷意的双眼看着她。 慧玉神色一凛,继而漠然道:“我当是什么原因呢?不就当时给了你贱奴婢一记耳光吗?” 听到她出言不逊,没想到她那样嚣张,白秋月先是尽量压抑内心的火气,只是平淡地问:“还有呢?” “还有,”慧玉显然是有一些心虚,但是还是高高扬起头颅,一副得意的样子:“要不是你的丫鬟那样瞪我——”她刚想说巧玉活该的时候,却被白语涵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再看白语涵时,白语涵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气,语气中透着威胁:“如果换做是你遭遇了这些,你会怎么样呢?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白秋月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慧玉有一些慌张,但是慧玉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向门外喊道:“夫人。” 白秋月才松开原本拽着她胳膊的手,看向门外。 “我说慧玉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走到你这来了,”她的眼睛看到慧玉委屈的噘着嘴,正用手捂住脸上的伤痕。气道:“我的丫鬟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越发嚣张了!” 白秋月却理都不理她,就想往外走。 她的漠然看在马素琴的眼里,马素琴不甘示弱:“到底是在山野长了八年的野丫头,缺少父母管教,真是不知礼数的东西!” 白秋月听见她的话,不想搭理,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知不知礼数用不着你管,而知礼数的人当年却那样跪在父亲面前让他收留为了博取同情,知礼数的人倾尽心思做了多少与表面相违背的事,而知礼数的人又怎么会教出这样的丫鬟?” 这句话极尽讽刺,马素琴扬起手就欲打她,气得发颤:“你~” 白秋月却硬生生将马素琴的胳膊钳制住,“还有,你知礼数,也绝不会打人!” 马素琴彻底疯狂,不顾及她作为夫人的尊贵的形象,另一只手就要掐她,白秋月自然地用手去推了她一把,这一推,马素琴索性待在地上撒起泼来,她哭了起来,引来很多人围观。 而白老爷就站在这群人之间,脸色阴沉,白秋月这才知道原来是父亲的原因才会让马素琴赖在地上不起来。 马素琴走到白老爷面前,哭道:“老爷,你看看你的女儿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连我都打。” “什么原因?”白老爷生气道。 “不就是她向我讨要她娘曾经留下的东西,我就和她说有几件已经赏给那些丫鬟,要不回来了,她就非得要,还打了我呢。”马素琴委屈道,慧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原先是要问我要,说夫人一定给了我很多,我不给,她还打我呢。” 白秋月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何况父亲的心早就在马素琴那了。 但是原本回来脸色就阴沉的白老爷这一次却没有追究,他只是无力地一摆手:“素琴,从前贞静遗留下来的东西就还给语涵吧,语涵,你随我来。” 这一次父亲的举动却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大概马素琴也没有想到,这一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白秋月随着父亲进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导致父亲心情不佳的原因是生意上的失败,眼看那些账本上记录的,都是亏本的数据,父亲的眉心紧锁,哀叹连连:“这一年由于发生过一场洪涝,导致今年大米的收成并不好,来买大米的人少之又少,而我又要付田租,又要付给米农钱,再这样下去,我的店开不下去了。语涵,你有什么主意吗?” 白秋月自然对于做生意没什么在行,但是竟然父亲问到了自己,就思忖了好些时候,俄而才说:“既然今年天气不好,导致庄稼收成不好,那其它的米厂一定也是如此,不妨先了解行情,然后再做出价格上的调整,按照比例,米农和田租都应该减少一点,你也可以在外地用低价购买大米,然后在本地用高价卖出,因为有些地方没发生洪涝啊,实在不行,也可以和酒厂做出合并,这样可以减少店面费,也可以和其它米厂联合起来做生意,商量对策。” 这一些话让白老爷恍然大悟,他没有想到女儿还有这方面的才华:“语涵,以后米厂就由你经营了好吗?” 就在白秋月想回应的时候,马素琴推门而入:“老爷,这一番话就让你动摇了曾经说要让给子昊的决定了吗?” “我也不感兴趣。”白秋月见马素琴过来了,顿时兴致全无,淡漠地说。继而出去了。 这一天过得十分的无聊,她其实是想见柳渐汐的,只是碍于家庭的束缚,并没有出去。 还记得上一日,柳渐汐让自己有空就去拿画。 却殊不知,那幅画已经不见了。而柳渐汐这几日已经无心再画。奇怪的是,今日竟然没有笛声,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而昨日之所以那笛声比往日的凄凉。 是因为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柳渐汐回去时,却见自己用心做的画已经不见了,正在寻找的时候,柳父拿着金子过来了:“汐儿,我今天撞上财运了,一出门,出手阔绰的一位商人打扮的人就给了我那么一大笔钱,够我们用好久了。” “父亲,这幅月夜图是我答应一位女子画的。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它卖了?”柳渐汐生气道。 “哼?你卖给那女子有我卖的钱多?人总是要现实点,不要一味地总活在不现实中,要知道,你是要生活的,总是浑浑噩噩,终归会害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大部分人都在背后嘲笑你,我的老脸早被你丢尽了。” 柳父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那个黛熙的画像,更加生气起来,拿一个烛台就要烧,柳渐汐阻止他时已经晚了,柳父已经用火将画卷的一角燃烧起来。 就在他将水把它浇灭时,柳父叹了一口气:“她害得你这般沉沦,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以为你疯掉了,总是吹惹人烦的曲调。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忘了她吧,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你知道现在你作画水平大不如从前,赚得钱也不比以前。我们的生活已经成了困难。” “父亲,我知道,今日一曲将是最后一曲,以后再无下次。”柳渐汐痛心的说,于是他披上了披风,就出去了。 柳渐汐对着月夜忧伤起来,如果不再吹笛,会不会将这痛苦减少几分呢? 他把这支笛埋葬起来了。但是不知道心上的那份爱会不会被埋葬。 (八)迷魂草 过了一日,白秋月趁马素琴还有白老爷去参加庙会的那一天,过来取画的时候,却见那翩翩少年站在那个小舟上,悠然的看着风景,小舟随着水面静静地缓慢的摇动着。 白秋月在岸边朝柳渐汐挥着手,柳渐汐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岸边时,这才发现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冲着他微笑,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点心盒子,示意他的舟靠岸。 柳渐汐悠哉悠哉地划动着小舟过来了。 “你可真悠闲啊。”白秋月打趣道,在他面前,她才慢慢恢复了一个少女该有的生机。 “你想要上来吗?”柳渐汐微笑地看着她。 “好的。”白秋月不客气地说,她就要将脚登上舟的时候,没想到柳渐汐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借着他的力,上了小舟,差一点就碰上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的肢体接触,让白秋月内心有一些慌乱,小舟随着白秋月的上来而在水面上微微摇晃,此时两人靠的很近。 她感觉到他呼吸均匀的热气,为了掩饰心底的羞涩,她将手上的那个点心盒子拿了出来,微笑道:“柳公子,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点心。” “那我不客气了。”柳渐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一个个精致的糯米糕,拿了一个放在了手上,端详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白秋月问。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富人家的小姐,应该是不会做这些的。”柳渐汐笑了一下,吃了一口:“味道香甜软糯很好吃呢。” 白秋月有些愣神的时候看在柳渐汐的眼里,柳渐汐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也像画师一样,有一段忧伤的过去。” “是为情所困吗?”画师疑惑。 “不是,只是家庭的一些琐事罢了。”白秋月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小舟上,看着画师摇动着舟楫,看着舟楫一下又一下拨动着湖面上的波纹,也像是在拨动着她的心事,湖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就如同她此时快要枯萎的心。 “柳公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柳渐汐的耳畔是女子微微的叹息,他转过脸去,那女子的黯然神伤起来。 白秋月给他讲述起了家中发生的一切。 柳渐汐静静地听着。 白秋月说着她心里的计划时,柳渐汐发现,眼前的女子,脸上出现了憎恨的表情,那一丝决绝,痛苦也不禁牵动了柳渐汐的心,曾经,那个女子也有这样的表情啊。 “我想让你给我画一幅图。那个曾经被马素琴杀害的梅姨的图。”白秋月忧伤地说。 眼前的女子让他有一种怜惜的感觉,他也很愿意去帮助她,听到她的遭遇,也觉得马素琴是一个可恨的人,柳渐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舟靠岸时,已经离画室很远了,眼前是好多灌木丛,白秋月并不知道柳渐汐要做什么,只见柳渐汐边专注于拨开灌木丛边介绍:“我一般都是在这采摘的蓼蓝,这里的杂草丛生,但是却有一些奇异的植物,你听说过迷魂草吗?” 柳渐汐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神秘。 “迷魂草能迷惑人的心魄,可是有这样的植物吗?”白秋月在他询问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知道柳渐汐是想帮助她迷惑马素琴的心魄,一时有一些感动。 “我以前无意间来到这里,却因为看到一株外形与其它灌木相差无几,可是它的叶子却可以无风自传,我有一些好奇,就细细地看了,竟然没有想到自己会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待我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在睡梦里,我看见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白色的甬道,我竟然在甬道里,看见了我的母亲,被强盗一刀刀捅死,你知道吗?后来我才发现这条甬道是通向我父亲为官的地方,那一年,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带上我去见父亲的路上遇害的,这一度成为了我的心魔!” 柳渐汐痛苦道。 白秋月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在默默承受着那些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也不禁同情地用手抚了一下他的背,感受到白秋月手掌上的温度,柳渐汐的身体有一些微微地颤动:“谢谢你。” 其实她多想走近他的心啊,她莞尔一笑:“我们是同病相怜罢了,互相取暖不至于感觉到心冷。” 其实此时刚才一番话让白秋月感动之余还有一种害怕,迷魂草一直都是一个让人觉得无限诡异的植物,当她跟在柳渐汐后面,自然地将手拉着他的衣服,因为她有一种不安的看着柳渐汐拨开灌木丛去一株株地寻找。 找了好长时间,直到她看见那株比周围其它植物颜色更为翠绿,而且只有它在无规则地转动的时候,白秋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抽空了,脑子像是不能支配全身一样,腿有些瘫软。还好被柳渐汐扶着,此时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捂住白秋月的眼,并说着:“闭上”的时候,白秋月的心才有一些安定下来。 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柳渐汐早已经将草摘好,放进怀里了。 柳渐汐却欣喜道:“看来老天也想要让你惩治恶人了,不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找到。” “可是光是这一些并不能让马素琴认罪,因为凡是坏人,都会潜意识里把脑海中的记忆给抹掉,只是因为心虚不愿意再想起。”白秋月担忧道。 “那要看如何让她想起并且恐惧了。”柳渐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总有一种让白秋月觉得心安的能力,她相信他,这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膀上,见他的手在汩汩的流血,原来是刚才不小心被一个植物刺到了,她有一些心疼的就从怀中拿着那个手绢给他包扎,柳渐汐看见她的手绢上绣着兰花的图案,知道她内心喜欢兰的程度不亚于自己喜欢菊花的程度。 那幅画里,那个兰草看来画的是不错的。 只是不见了。回到了画室,想到了这件事,柳渐汐有些愧疚地对白秋月说:“对不起,我给你作的画被我父亲卖掉了。我给你重新画吧。” “好啊。下次我定要你赔给我一个更好的。”白语涵玩笑道。 白秋月注意到了画室墙上原本那幅黛熙的图被烧坏了,一时有一些疑惑,柳渐汐却忧伤道:“昨日我父亲来画室,见墙上挂着那个是我曾经爱过的女子的画像,怕我沉浸于此,不务正业,一时生气就将它烧毁了。” 白秋月想到,怪不得那日他的笛声比以往更忧伤。 而接下来,柳渐汐是要帮助白秋月作画了。 在白秋月的描述下,柳渐汐就要作画了,只是作画的时候,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顿时神情警觉,喝了一声:“谁?”却见有一个身形小巧的女子飞奔而去。 白秋月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却见柳渐汐微微一皱眉,想必是故意偷听的。 白秋月第一反应就是,马素琴派来的,还好商量的事在屋里并没有说。 当柳渐汐作完画,白秋月就欲告辞,没想到却被柳父发现了,那柳父一见到白语涵却有一种惊讶的感觉:“原来你就是昨天那幅图中的女子。” “没错。”柳渐汐回应。 “那位富商告诉我 如果找到了这位画中的女子,要另外加钱呢!”柳父贪婪的说。 “你千万不要打白姑娘的主意,你可知,就是因为你以前贪小便宜的性格才让你的官位不保,你还不吸取教训吗?”柳渐汐生气道。 他将白秋月护在身后的时候让白秋月感觉到温暖,也感觉到柳父的性格与柳渐汐一点也不一样,柳父冷哼一声就走了,柳渐汐的臂膀在汩汩的流血,好像是刚才太用力的缘故,白秋月看见自己的手绢快要被血浸染,有一些怵目惊心的感觉:“我把你包扎吧。”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的维系,我才不认他这个父亲,我记得最多的是跟我娘在一起的时光。”白秋月在给柳渐汐包扎的时候,柳渐汐说道。 他们两的情况真的太像了。 “我会保护你的。”柳渐汐不知道是觉得同病相怜还是什么原因,他喃喃的说了这一句话,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株迷魂草:“你将它栽种在马素琴的屋子附近,在迫近傍晚以及夜晚的时候会释放大量制幻剂,心里有鬼的人会神志不清。” 白秋月把这株草包好藏在衣服里,拿着柳渐汐做的那幅画。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时候,马素琴叫住了她,她自然听见慧玉说的话,那慧玉计划并没有听清,只听见要作一幅画,认为那幅图一定是有猫腻的,“打开让我瞧瞧。” 当白秋月将画卷全部展开的时候,只见里面画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她似是在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哀怨与凄楚,她的手上拿着一株大红梅花,看起来那样真实,其实梅花上的红的颜料是柳渐汐膀子上的血涂上去的,他是想为了更能给人一种森寒的效果。 当这幅画展开的时候,马素琴的表情并不惊惧,显然她是没有想到是那个女子,还在挑刺这梅花画的如何不好。 “可要我说这梅花是血染的呢?”白秋月低沉的话语让马素琴心上一惊,她又开始叙述一个恐怖故事。 “她在我梦里出现好几次了,一直说她有冤情,她的手上拿着的这株梅,在一点点滴血,我看不见她的面容,却听见她在我面前低声唱歌,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看清她的样子吗?是一阵阴风刮过,她的长发飘起,我才看清她被火灼伤的脸,被烧伤的就只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看向我,还流着血泪,好可怕啊,我听别人说,把她的画像供起来,给她烧香,这应该会好一点。不然,明天就是月半了,一般鬼魂都是在月圆之夜出没,因为是最阴的时刻。”白秋月脸色苍白。这一番话连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马素琴了。 马素琴听得一声冷汗,她的脑海里,那个被她纵火害死的女人。。。。。 白秋月偷偷将这株草栽在她屋子的附近,隐秘的地方。 那不停转动的叶片,像是在摄取人的灵魂,白秋月也有一些害怕,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往后,她的目的果然达成了,马素琴在迫近傍晚的时候,总会看见一个面色苍白,披散着长发,手上拿着一株梅花的女子站在她的院前,在冲她微笑,连梦里,也在哀歌,她更有甚的一日,竟然梦见她伸长了沾着血的手指甲掐向她的脖子,没日没夜梦魇缠绕着她,她的精神渐渐不济,竟然白日里也会梗着脖子喊:“你看看,那边,鬼啊~” 白府里人心惶惶,白老爷于是拿她没有办法,就带她去看病,可是她总是像一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死都不肯去看病,她于是还请来了法师来驱鬼,法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说一定是梅姨娘,又提起好几年前那场大火,更有人说,那片废墟是不吉利的地方,日日夜夜都像是有人在唱歌,有人还看见那红衣服飘扬在上空。 白府里纷纷有人要走,巧玉也感觉到害怕,白秋月却告诉她,不要怕,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巧玉并不能理解,白秋月却嫣然一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老爷这几日在生意上以及够忙了,还要管家里的事物,他真的觉得头很疼,这时候,白子昊又出了岔子,他交给白子昊做的一单生意亏了好多钱,而他却善做主张,偷拿店铺的钱去胡吃海喝去了,他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白老爷就要打他,气道:“你这个不成材的东西!” “够了!你总是这样说我!”白子昊竟然出言不逊,上去推了一把白老爷。 此时正在院子里赏景的白秋月上前制止:“你知不知道做了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很!别以为我不知道,母亲变成这样是你害的!”白子昊指着白秋月醉醺醺地说。 “你滚!”白老爷气急忙剧烈咳嗽起来,白秋月上前去搀扶他。 此时,白老爷老泪纵横:“我怎么有这样一个儿子啊。” 白秋月在心里想,要不是当年你糊涂,把私生子往家里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的,但是她却没有说,她在心里笃定父亲心里是后悔当年的决定的。 趁着这样的机会,白秋月借机说:“父亲,你知道梅姨娘最近托梦给我,说害死她的人是马素琴,不然也不会总是来找她偿命。” “这...不...可能”白老爷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他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错爱这么一个女子。 “那父亲,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赌呢?”白语涵自信道。 就在白老爷沉思的时候,突然家丁将那株迷魂草拿了过来,“刚才法师找到了原因,原来邪物是这一株草。” “我们府中怎么会出现这株草呢?”白老爷大概知道这是什么草,有一些惊惧。 “是我做的。”白秋月干脆利落道。 (九)失望 白老爷有一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女儿一眼,他也将这种失望以及难过深深埋在心里,他断然不会想到女儿会变成这样。 他尽量配合女儿道:“你有什么办法查实真相吗?” 白秋月淡淡笑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日,天气晴朗,白秋月匆匆地朝着集市走去,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衣裙,步子有一些轻快,不知道要去哪,跟在后面的人有一些疑惑,她这一次一定要抓住白秋月的把柄,一定要一五一十将他们两所说的话告诉马素琴,就在她想的时候,白秋月早已经拐进了一个胡同,她也跟着进去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个人将她打晕。 那人有些得意的将白秋月叫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就在这胡同里等着。怎么处置?” “交由妓院的人处置!”白秋月冷冷道。 “可是你知道这样的话~”柳渐汐有一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多重要。 “可是她曾经怂恿三个家丁那样对待我的丫鬟,想必她应该觉得无所谓吧。”白秋月目光冰冷,嘴角有一些轻蔑。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白秋月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柳渐汐眼里的白秋月,时而柔弱,时而坚强,时而善良,时而心狠,真不知道哪个是她。 柳渐汐笑着摇了摇头,正好,他也有她交代的事要做。 此时的他,懒懒地倚着一个椅子上,提起一个白玉酒壶就往嘴里倒酒,一如往常的恣意。俄而,透过他面前的帘子,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款款而来。他于是放下了酒壶,抹了一下嘴。撩开了帘子,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少女就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她的手上,拿着一株红梅。‘‘很好~’’柳渐汐满意的笑了,不禁鼓起了掌。那位女子也莞尔一笑:‘‘画师吩咐的,我一定会做好,可不知画师可有什么打赏?’’戏子流露出了一种迫切的眼神。 ‘‘那是自然。’’柳渐汐散漫得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金子,这锭金子,是柳渐汐典当了皇上曾经赠与他的一支毛笔所得。因为他也是想告别过去的辉煌。 女子看到了这锭金子,乐得忘乎所以,急急得拿起,又是摸又是蹭,柳渐汐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好笑,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而深情地嘱咐:‘‘但是千万别吓着白小姐。’’ 夜色降临,马素琴不停得辗转反侧,这几日的幻觉虽然知道是那株迷魂草的原因,可是总是觉得不安,虽然草被摘除,但是那可怕的鬼魅的影子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老爷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她的内心怕极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 不巧的是,中秋月圆之夜。 今夜恰好风大,风吹的树木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一个人的啼哭,树将影子投于了窗上,像一个鬼魅的人影,一向浅眠的马素琴感觉到了一种莫明的恐惧。这时窗外却出现了半明半昧的火,一个仿佛身着红衣的身影一晃而过,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吟唱。马素琴害怕了,却状着胆子问了一句:\"是谁?”见没有反应,她开始认为是一个人的恶作剧,于是她生气道:“半夜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出来。’’外面无人应答,只有凄切的风声。 门突然被推开了,借着微微的月光,那女子几乎是飘着到了马素琴的床前,马素琴看的清那人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红色嫁衣,手上拿着一株梅。她意识到了什么,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马素琴,你还认识我吗?''''那女子幽幽得问。 ‘‘不认识,不认识!’’马素琴一个劲得摇头。她的心顿时因惧怕而变的无措起来。 ‘‘姐姐,你好记性,你还记得多年前你放的那场火吗?让妹妹我好痛苦啊!’’她的语气变的怨恨起来,人一下子就走到了马素琴的身边,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马素琴从来不会想到这次她会这么直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辩解已无用,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得磕头:‘‘妹妹,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当时就不应该放火烧了你!你原谅我吧!’’她拼了命地磕头,只以为今天晚上是她的末日。 屋外,白秋月与父亲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白秋月看着父亲的脸色一点点在变,不禁内心窃喜。父亲之所以跟着白秋月过来,是因为白秋月安排的。 晚上接来了那女子,白秋月叫来了父亲,就小心翼翼得蹲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待女子离开了,白老爷就迫不及待得进了屋子,让白秋月没有想到的是,白老爷第一反应忙进屋安抚此时失魂落魄的马素琴。 “父亲,梅姨是她害死的。” 这一说像是提醒,白老爷被激怒了:‘‘够了,这就是你想要让我知道的答案吗?你懂什么?’’ 父亲的怒吼让白秋月很是伤心,难道,区区一个马素琴,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吗?她失望至极,对父亲说:‘‘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了一个马素琴而赶走了母亲,为了她而能去不追究她所做的一切!’’她的语气强烈起来,几乎是指责父亲。 父亲被他的话语激怒,一站起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很重,让白秋月不禁捂住了脸,她的眼睛却不甘示弱而又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此刻她看着她的父亲显得那么得陌生,她冷冷地吐了一句:‘‘父亲,我恨你!’’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这一次,这一记耳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挽回她的心了。 马素琴这几日被害得不清,她自然对白秋月很是憎恶,她借机对白老爷说:“老爷,你要相信我啊,这一直是白语涵的阴谋,她就是恨我,她巴不得我死,你不知道啊,她在外和一个野男人在一起。” “什么?”白老爷一下子怒起。 这时候外面有一个人哭着喊:“夫人。”马素琴因为这几天一直吓得不清,所以第一反应是鬼来找她来了,但是后来仔细听她哽咽的话语,才知道是慧玉来了。 当慧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下子就扑倒在夫人和老爷面前,这正好也是证实自己话语的机会。 只听慧玉哭道:“小姐好狠的心啊,她和那个画师有奸情,被我发现了,不允许我告诉别人 商量好,把我打晕,然后,送进妓院里,我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夫人,你给我做主啊~”夫人忙装作疼惜的抱住她。 “岂有此理!我定要查实!”老爷并不问缘由,就生气道。 (十)逃跑 白秋月回到自己的卧室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刚才父亲维护马素琴的话语,让她觉得很受伤,她于是喝起了酒,巧玉看到白秋月在喝酒的样子,想要去阻止却无能为力,这时候,白子昊过来了,无非是幸灾乐祸的话语:“妹妹你是不是酝酿好的计划输了不甘心就来借酒消愁?” “你滚开!你和你那好母亲一同滚开!”白秋月像失了控一样,那就要拿那坛酒朝他砸去。 白子昊身形一躲就躲过了那坛酒,那酒坛在地上砸了个稀碎,“彭”的一声,还好白子昊躲过了,不然砸到身上一定会留下很深的伤口。 白子昊自然有一些生气,不过他只是在走的时候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不知道你嫁到方府还会如此这般闹吗?” 白秋月听到这番话语再也忍不住了,卸下了强硬至极的防线,又变成了那个柔弱,需要让人保护的女子,她哭道:“巧玉,是不是父亲早就打算把我嫁到方府了?” 其实她知道父亲才不管自己的死活,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意不惜去牺牲她,他才不顾将她推向了火海,所以他是自私的。 “小姐,你不要难过。”巧玉也不知道如何可以安慰小姐,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巧玉,你可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白秋月想到那个人柔情起来。 巧玉静静地在一旁听她叙述,月光也由那份清冷孤寂变得柔情起来。 秋天的枯叶却是感伤的,静静地落在白秋月的身上,像是贪恋人的温度。 那个人,在画室里。那位穿着宽大白色袍子的男子,画画时的神情那样专注,时而微蹙着眉头,时而神色带着一点悦色,时而微微提一下笔,时而手捏着下巴。 那个人,对着湖面吹笛,像是自己的哀伤也随着湖面微微泛起的波纹像东流了,白秋月让他为自己作画的时候,其实是想让自己随着笔尖的一笔一划进入他的心间的。 不知道在他心中可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她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嗒嗒嗒”清脆的叩门声,画室中的那位男子打开了门,却见门前的那位女子神色忧伤,见到他才勉强的绽开了一个微笑,只是仍然难掩眉眼间的那丝憔悴,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她的面色苍白,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柳渐汐忙让她进了屋,给她倒茶间。问道:“昨晚的计划没有成功吗?” “成功了一半。”白秋月苦笑,“我那父亲仍然是相信她的。” 白秋月端起茶盏的时候,柳渐汐看见由于她的心不在焉,茶水不小心倒了出来,由于是热的茶水,泼到白秋月身上时,柳渐汐忙关心地过去擦拭,却闻到了白秋月身上的一点酒味,“你昨日喝了酒?”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女子一般都不会喝酒的。”白秋月试探地问道,其实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没想到柳渐汐却微微一笑:“借酒消愁,只是因为真的到了伤心处,不然又怎么会用酒水来伤害自己呢?”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伤心吗?”白秋月说话时,将手拉住了柳渐汐的臂膀,她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才觉得安心下来。 柳渐汐不忍心推开她,于是就任她半个身子斜靠在自己的臂膀上,如果能让她减缓一点痛苦吧。 白秋月呓语般:“我的父亲把我许给了方清竹,就是那日轻薄我的人。” 柳渐汐难以置信自己的亲身父亲会把女儿推向火海,有些心疼的将另一只手抚上她的手,白秋月的手冰凉,但是柳渐汐的抚慰却让白秋月有了一点温暖,她缓缓地抬眼看向柳渐汐,突然用手抚向柳渐汐俊美的轮廓,在柳渐汐还没有来得急反应的时候,白秋月突然吻上了他的唇,白语涵灼热的气息喷在柳渐汐的脸上,竟然让他有一种迷乱,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在继续发生了,于是他推开了她,温柔道:“月儿,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我不能?”白秋月有一些失望地说:“只因为我不是黛熙吗?” 柳渐汐并没有回应,他的一颗心从一开始就纠结的,他闭上了眼,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后,想要把尘封在内心的话说出来。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启口,他看着白语涵的眼睛,才发话了:“其实我~”白语涵却用手指掩住了他的唇,只是忧伤的说:“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上日你说要给我作画,现在就作吧。” 其实,她是有一些害怕拒绝的,而柳渐汐很答应:“好,我这就作。”他于是就去拿纸笔。 白秋月却摇了摇头,有些颓然但深情地看向渐汐。突然转过身来,露出了白皙好看的背。 “我是让你在我背上作画。”白秋月转过头,微笑道。此刻的她有一种凄美的感觉。她心里知道,今后逃不过命运的,但是想要让柳渐汐在她背上留个纪念。 柳渐汐深吸了一口气,于是照做了:“我不妨给你刺青。画上去终究会洗掉的。” 白秋月应允。 于是柳渐汐就开始在白秋月身上刺了。每点一下,白秋月就皱一下眉,但却微笑道:“继续。” 于是,柳渐汐就给她靠近肩的部位绘了一朵兰花。他尽量做到心无旁骛,因为像白秋月的背,确实让人着迷,而且锁骨也很美。 绘好以后,白秋月穿上衣服:“谢谢你。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柳渐汐认为她心情不好,给她一个拥抱只是为了能够安慰她。他照做了。白秋月感觉到他怀里的温暖,竟然靠在他怀里,好久好久,眼泪水不自禁流了出来。 柳渐汐看到她哭了,安慰地碰了她一下。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紧接着,是父亲愠怒的声音:“你们在这干什么?\"两人放开了手,遂看向门外。门外站着的,正是父亲。旁边站着的,是白子昊,马素琴,慧玉,他们正带着看好戏的目光看向他们。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 “想不到啊,语涵,你竟然在这跟一个画师厮混?”父亲的话语里满是失望,竟让白秋月有一种不知所措。柳渐汐将她护在了后面。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冷冷的并不想搭理。 旁边站着的白子昊突然发出了轻蔑的笑声,略带嘲讽地看向两人,冷冷道:“妹妹,难道你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吗?可惜了,父亲已经把你许给了方清竹~~”他假意表现出很可惜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白秋月在柳渐汐的身后掩住了耳朵,痛苦得命令道。柳渐汐看出了白语涵痛苦的样子,不禁安抚了她一下。 “我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儿,跟我回家!”于是生气地过来拉白秋月的手,拽着她的手臂,就欲走,“放开我!我不要回家!那个家太恐怖了!”白秋月只是做无用的挣扎。 “放开她!”柳渐汐在一旁劝着,随后冷笑:“你算是什么父亲!你了解你女儿吗?” “我了不了解女儿用不着你管!”白老爷听后异常气愤,“来人啊,帮忙带走小姐!” 白子昊又带了两个家丁过来拉。 柳渐汐嘴角扬起一抹蔑视的微笑,一双眼睛里满是漠视:“我算是看清了,你们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有谁能够真心对待她的?而你——”柳渐汐用手指狂傲地指向白子昊“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少爷皮的庸才!” 柳渐汐的话语激怒了白子昊,他恶狠狠道:“还没轮到你来教训我!”挥拳正中他的脸。 柳渐汐的嘴角渗出血来,白秋月立马过来,心疼得看了他一眼,就挡在了两人中间,恨道:“白子昊,你疯了吗?”白秋月的态度让他很不屑,他嘲讽道:“妹妹啊,看来你被这个画师迷得不轻啊~~” “闭嘴!\"白秋月难过道。 而此时,柳渐汐早已擦拭了嘴角的血,示意让她到一边,并温柔得对她说:“我来解决就行了。”白秋月先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后,才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柳渐汐不甘示弱得迎向白子昊的充满恶意的目光,一只手早已拳住,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恨意早已转化成嘴角平静的微笑,只待一刻爆发。 终于,柳渐汐重重得给了他一拳,并说:\"现在该我还你了!\"一向成熟稳重的柳渐汐并没有忍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时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算挑起事端,他也不后悔他所做的。 拳头使白子昊的右半边脸肿了起来,他彻底疯狂,冲上去打了柳渐汐一拳又一拳,柳渐汐也没有选择妥协,二人很快扭打了起来。 “住手!”白秋月在一旁大声喊道,一时竟慌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马素芹在一旁也慌了神,但是城府较深的她渐渐得平稳住了内心,出于对孩子的偏袒,这个母亲,将母爱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扬声道:“陆旦,顾一~”那两个家丁就过来了,马素芹使了个眼色,家丁自然明白夫人的意思,走过去,帮着少爷打了起来。“渐汐!”白秋月绝望得喊道。 这时候,她看见父亲面色冰冷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因为他已经气到了极致了。 白秋月忙扑在父亲的身边:“父亲,求你饶了他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父亲一扬手,屋内才停止了争斗,他冷冷地说:“你们把小姐带下去。” 她看见心爱的男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那俊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微弱得呼吸着,眼睛却闭上了。 “渐汐。”白秋月像疯了一样挣脱了两个家丁的束缚,硬撑着几乎是爬到了柳渐汐的身旁,她的手抚上柳渐汐俊美的轮廓,眼泪早滴了下来,在地上破碎。 “还不带小姐回去!”耳畔白老爷扬起了语调。 “我自己能走!”白秋月艰难地爬起,一颗心却早已伤透。 马素芹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一种得意。“回去好好打赏你。”她对慧玉说,要不是慧玉,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她内心恨透了白秋月,要不是他们的捉弄,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生了一场病。自然就想让他们两个痛苦万分。 一想到这些,她的内心不禁冷笑。 “谢谢夫人。”慧玉感激道。想到报了昨天耻辱的仇,慧玉心里感觉到痛快一些。 回到府上,白老爷自然把她禁锢在家里。接下来的几日,她经常茶不思饭不想。缩在床上盯着那株兰草入了神,却似乎看到了它长着一双带着戾气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突然心生厌恶。 遂不再看它。一闭眼就想到了白日里的场景,那个画师为了维护自己被怒打的场景,她看到他身上出了血,她很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 她哭了,悲伤至极:“爱一个人有错吗?”痛了之后,哭了之后,她打算自寻短见。她欲踏上绝路,“死了后,一切痛苦都已经过去了吧。有什么好留念的呢?一切都是虚的啊。母亲,你让我回来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啊。” 于是她一步步走,想要拿起那条白绫,驾到房梁上,可是腿像灌了铅的,走也走不了,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样。 她害怕了,“是谁?” 屋内,空无一人,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她害怕了,感觉到身后幽幽的冷气,以为是唐郁梅的鬼魂,转过身去,看到的却不是唐郁梅。而是一个身着蓝衣的身上光芒变换不定的女子。 她不像个常人,她椅在兰草旁,坐在摆放在兰草的窗前,摇晃着两只腿,却对白秋月的嫣然一笑,她的模样不正是白秋月吗? “你究竟是谁?”白秋月害怕道。为什么会变成自己的模样。 一会,不做声。 却对着白秋月笑着:“我就是你啊。” “别骗我了。”白秋月说道。 见她不想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她说道:“我是你的梦灵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经常出现在你梦里的那株兰草。我名曰汀月幽兰,却被御天宝剑斩断。无奈,只能附着在你梦里……” “那你与我有什么联系,你又如何来找我?”白秋月愤懑道。 “我和你关系大着呢。你是我,我是你,有你则形存,无你则形榭……所以你必须活,必须活下去……” 说完,蓝光渐渐暗淡。直至消失不见。 “啊!”白秋月惊醒了,才知道是梦境。却是那样真实。她一身冷汗。醒来后,却看到巧玉再看自己。 巧玉哭得泪流满面,说是刚才进来时,发现小姐倒在地上了,手上拿着白布,差一点就上吊死了。 原来自己想要寻死是事实。她真的帮了自己,不是梦境。 白秋月正在愣神的时候,却听到巧玉在低声啜泣。白语涵忙询问原因。 巧玉哭得更难过了,哽咽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回来以后老爷大发雷霆,认为你败坏了家庭的名声。因为外人总看见你和那潦倒画师在一起,已经传了闲话了。不知道是不是马素琴传播出去的,外人却传~”巧玉不敢再说下去。 “传什么?”白秋月问道。 “传你和那位画师在外面厮混,被父亲棒打鸳鸯,因为你已经许给了方少爷。后来方少爷去衙门控告了那位画师,说他打了自己一顿只因他要带着你私奔。不愿意让你跟着他走。”巧玉难过道。 “那位画师呢?”白秋月忧伤道。 “进了衙门,又被打了好几棍。昨日被释放。据说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被他父亲去衙门带走了。”巧玉的话语让白秋月特别痛苦:“都怪我,都怪我……不行,不行,我要去见他。” 白秋月失去理智了,没想到自己害得柳渐汐成了这一地步。 而就在她推开巧玉的阻拦就要跑出去的时候,白子昊却进来了。他的丑恶的嘴脸是白秋月最不愿意看见的,而他说出的话却让白秋月恶心,简直和他妈妈一样的德性。 “妹妹,你要去哪啊?去见你的有情郎吗?只可惜今后你再也见不到了,因为父亲已经把你许给了方清竹,再过一日你就要嫁给他了!” 白秋月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但是她的心有不甘。她不可能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父亲啊,你难道就这样把我推入火海了吗? 见白秋月无力的样子,马子昊以为她死了这条心,于是更加劝慰道:“妹妹啊,但凡你乖乖的顺从,是不会有苦日子过得。而你若是跟着那画师,只会一辈子过得不好。你应该考虑清楚啊。” 利益在白家,真得很重要。 她冷哼一声,看似无力,实则在酝酿一件事,而她的目光早已瞥向了那盆兰草。而就在马子昊以为她回心转意了之后,把她扶回床上的,并说着:“好好休息,做个好看的新娘。” 就在他转身欲走,白秋月却突然两三个健步到窗边,抡起那盆兰草,朝白子昊脑后一砸。 白子昊脑后出了血,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就在巧玉慌张的时候,白秋月给了她一个十足阴测测的微笑。让巧玉感觉到有些害怕。 白秋月突然剥白子昊的外衣。穿好衣服后,吩咐巧玉道:“你帮忙把他抬到床上。”巧玉应允,和白秋月一同把他抬到了床上。 “巧玉……我不想再待到白家了,……白家是牢笼,是禁锢,我不希望自己还在痛苦的深渊里,我无法欺骗自己……”白秋月声音颤抖地说。眼泪水就流了出来:“我想见柳公子最后一面,道个别,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巧玉一向和白秋月的关系很好,听说白秋月为了自己去惩治慧玉,心里颇为感动,既然小姐不想留在这里,巧玉就只能帮助她了。 “小姐……”巧玉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擦了一把眼泪:“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就看到巧玉收拾了一个包裹,里面放了些白秋月的衣物,还有吃的。 她交到了白秋月的手中,忧伤道:“小姐,从此后你要多保重……” “巧玉~”白秋月感动得唤道。只有她才最了解自己:“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不妨和我一起走吧。”白秋月想到她一定会受到欺负的。 “小姐。我们两一起走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你走吧。我以后再想办法逃出去。”巧玉在前面指路,让白秋月埋着头走路,就找一个隐蔽处,见仆人没有注意到她们。她就让白秋月钻进一个狗洞走的。 没想到快进了狗洞,却被不远处的马素琴看到了,她带着哭腔,显然是知道自己儿子受伤了。朝四周气急败坏地吼道:“快把她们抓住!不要让她们离开!” 于是巧玉让白秋月赶紧走。白秋月依依不舍地看了巧玉最后一眼,就钻进狗洞逃出去了。 不一会却传来墙内马素琴气急败坏的声音:“看你这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之后,是巧玉被打疼了求饶的声音。 …… (十一)离别 白秋月不能回头,回头就逃不了了。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自己这么个主人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丫鬟。她只有在外变得坚强才能将巧玉带出来。 之后,自然有家丁追上来,而白秋月从前在山野中被野兽遇到也会有那些逃脱之计,不过这一次运用到人身上了。 没过多久,这些家丁,就气喘吁吁赶不上了。 白秋月舒了一口气,接下来打算去见柳渐汐。 而在那个画室外,从窗外,就看见柳渐汐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因为被打而失了太多的血。白秋月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出来,小声啜泣起来。 柳渐汐听到了声音,也注意到窗外忧伤的女子,想强撑着坐起来,却眉头一皱,伤口撕裂了,很疼很疼。 白秋月在屋外看见,心疼的进屋就要照顾他。 没想到却被前来探望柳渐汐的柳父看见了。他一脸的不悦。 “哦!原来是你啊!害得我家汐儿变成那样~”那骨瘦嶙峋的老人从屋内出来,看见屋外站立的忧伤的女子,气愤地拿着一个扫帚过来驱赶她。 “伯父,不是你想得那样!”那女子忧伤道。 “还说不是!快滚!以后不要纠缠我家汐儿了!你把我家汐儿害得还不够惨吗?你真是个灾星啊!”柳父气道。 “父亲,住手!”那个瘦削的男子终于强撑着走了出来。他面无血色,那张俊颜却显得憔悴不堪,原本温柔的眸子里,因没有睡好而出现了红血丝,几天没见,他的脸上出现了胡茬,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很是颓废萎靡! “父亲,你走吧。我与她说一会话。”他的语气是那样虚弱,轻咳了一阵,很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的父亲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口气 ,喃喃地说道:“你真的是让我伤透了心啊!总是和没可能的人相爱!如果你以前没有爱上不该爱的人你会有现在的下场吗?现在你又是这样,都说红颜祸水啊,我看你完全是被女人害惨了啊!偏偏你又是个深情的人!唉,也真拿你没办法!你的人生是悲惨还是幸福都是取决于你自己!”他把扫帚一扔,怒蹬了白语涵一眼,就离开了。 在寒风中,此刻两人谁也不敢近前,只是遥遥地凝望。 “月儿,你怎么来了?”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月儿,这个称谓是他给自己取的。因为,自己告诉过他,喜欢兰与月光。 “为了见你。”语调中透着忧伤,她的语气很是凄切。 二人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他们能彼此感受到彼此内心的痛,她一阵心酸,若不是维护她,家人也不会找人过来将他怒打一顿,如今他变成这幅模样不怪她又怪谁?她的心又开始灼痛。 她尽量强忍住泪水,最后转过脸,背对着他,这样,他就看不清自己的神态了吧。 “我要走了。保重。”月儿忧伤得并没有看他,因为她也不敢看他,她的内心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离开这是非之地。 “慢着。”柳渐汐缓缓靠近她,那苍白的嘴唇动着,仿佛要说话却发不出声似的。 “收下吧。”柳渐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色手镯,上面绘着比翼连理枝图案,这是自己原本给心爱之女的镯子,只可惜那个女子早已经逝去了。 白秋月此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柳渐汐会把这么一个贵重的东西送给她,所以她的目光看向刘渐汐的时候有些诧异,然而柳渐汐却笑着说:“这个手镯是我曾经送给我的心爱之人的,可惜她已经死去了,而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了想,这个还算是比较贵重的东西,我不想丢弃掉,就送给你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如果你以后生活不顺可以把它当掉!” 白秋月接过了手镯,内心很是感动,但是仍然心存疑惑,她问柳渐汐:“你难道会舍得把这么一个贵重的东西又在你心中很重要的东西给我吗?这个礼物太贵重,我怕承受不起!” “人已经逝去了!再追思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柳渐汐叹了一口气,“月儿,我希望你以后要过得好!这是我作为大哥给你的祝福!” 有时候想想,柳渐汐这个人让人心疼的点在于他明明是个很好很正义的人,但是他却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大哥……”白秋月眼睛里挂着晶莹的泪水,此刻她觉得离别是多么让人感觉到感伤的事情啊,她内心很是忧伤,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就抱向了他,他的身躯有些孱弱,感觉到白秋月对自己的热烈的感情,他也抱向她:“好啦,我的月儿,你不允许再哭了,你再哭的话就会不漂亮了。”柳渐汐用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并忍住悲痛对她说:“月儿,我跟你说,你现在就要赶快走!还有擦擦眼泪,以后你要坚强起来,因为你以后面临的风雨肯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你必须把自己的柔弱藏起来,不然会被别人欺负的!等下你家里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要来找你的,如果找到了这里你肯定逃不掉,你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你只要活着说不定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她并不知道镯子是柳渐汐思忖了好久才决定送给她的,她不是在自己心里一点地位而没有。只是更多的是对妹妹的关怀与怜爱,也有偶然的心动,那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把她看成了黛熙。在他还没有忘却内心的那份爱时,他,柳渐汐是不可能再轻易爱上一个人。 这也需要时间。 后来,没有想到白秋月见自己最后一面以后就从凉月城消失了。她其实是在那一天决定离家出走的。 想见到她再也不可能了吧。对于那时候的柳渐汐来说无非是一种遗憾了吧。再也没有一个人心性相通的朋友与自己相谈甚欢。 白秋月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白秋月并不会知道。她也不会知道,那幅柳渐汐为她作的美人图,竟然引发了下面的故事…… (十二)美人图 将军府内。 在一处空阔的地方,一个魁梧身材的男子正在与一穿着干练紧身衣服的女子打斗着。 这位男子拥有着俊美的容颜,练剑时眉头紧锁,神情透着认真,他挥动着宝剑,顿时尘土飞扬,不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一下子惊动了,扇动着翅膀飞向别处去了,那女子也毫不示弱,使出了很多出奇制胜的招法,就在快要赢得胜利的时候,突然被这个男子将手上的剑打落,那女子没站稳,险些跌倒,被男子一下子拉起,并担心道:“你没事吧……” “没……”这女子脸通红,如同此时夕阳的余晖。 见她害羞的模样,邵逸飞笑了一下:“花臣,你的武功很有长进哦,不过还要再多练……” “是,将军。”花臣闷下了头。 在邵逸飞的这些仆从中,花臣是最让他放心的。她是一个对他很是衷心耿耿的人,还记得当时他见到花臣的第一眼,她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因为遭遇了家庭变故,所以花臣的目光始终很清冷,她不苟言笑。但是凡事邵逸飞命令她去做什么,她不敢不从,曾经,她为他杀了很多与他敌对的人。 她在邵逸飞眼里,一直是一把好刀。 “花臣,我让你查的美人图上的人,你有找到那个女子吗?”邵逸飞进了屋里,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这幅美人图,自然是柳渐汐为白语涵所作的那幅月夜美人图,那个女子美目盼兮,手上拿着一株兰草,因为太美了,被柳父拿来集市上卖,被宁祥宇所得,作为礼物送给邵逸飞了。 而说来也巧,邵逸飞自从得到这幅画之后,就梦到过这个女子,她的目光很是温柔,轻纱薄衣中,勾勒出良好的曲线 ,邵逸飞在梦里要去寻找她,她却哼着歌,好看白皙的脚一步一步踩着祥云离去,最终幻化成兰草。 莫非她是兰草仙子? 邵逸飞从梦里惊醒,想道。终于有一日,他在梦里从一位白髯的道士那得知,这女子竟然是他的有缘人,是治愈他疾病的药引。 “将军,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战场那回来吧,若不是你旧疾复发,也不会从战场回来休息一段时间,而这个病说来也奇,是前世的你欠下的一个孽债,你今生只要找到这个有缘人,才能使你的病情有所好转……”这个道士摸着胡须道。 邵逸飞寻思一派胡言,但是又觉得离奇,还要问道士这女子身在何处时,那道士已经离去了。 后来,从宁祥宇那得知,这幅画像,是从柳渐汐画师的父亲那所买,也就是柳渐汐所作,柳渐汐,何等人物,邵逸飞又不是不知道,他曾经是一个痴情种,而如今怎么会和另一女子好上了,并为他作画了? 看来,天底下没什么好男人了。 他看了这幅画,又觉得有点熟悉,想起曾经去到凉月城的时候骑马差点碰到一个绝世美女,正好,这幅画也是宁祥宇在凉月城去买的。 不会是那个女子吧?于是,就派花臣去凉月城找寻那女的。 花臣打听到了这件事,于是就回来和邵逸飞禀报:“将军,那个女子叫白语涵,是白家千金,她逃婚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本来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方清竹,但是她不爱方清竹,却爱上了那个叫柳……渐……”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神暗淡了,过往的事情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情感,继续说:“那个叫柳渐汐的画师,但是家里不同意,她离家出走了,还把她哥哥的头砸破了……” “这个女的性格也真是烈……这样我越发对她产生兴趣了,不过,从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你姐姐对柳渐汐的感情错付了吧,都说他是痴情种,转眼却爱上了别人了……”邵逸飞冷笑一声,内心很瞧不起这位画师,以前在宫廷的时候就瞧不起他。 “往事不要再提了……”花臣冷冷道。 “那后来呢?”邵逸飞很关切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花臣叹了一口气道:“那位画师被白家的人毒打了一顿,后来画师和他父亲葬身火海了。” “什么?死了?”邵逸飞难以置信,从座位上一下子站起来。 “确实,昨晚他的屋子被烧了,烧的时候,他和他父亲还在屋内,浓烟呛的路人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着火的。总之很离奇,很多人猜想,是白家人干的。但是也缺乏证据。”花臣叹了口气,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这位画师哥哥和她姐姐在院子里带她一起捕蝴蝶玩,但最后两人却被人污蔑有奸情而让皇帝大发雷霆,最终她的姐姐求饶,才饶过柳渐汐一命,但是杜家也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树倒猢狲散,也牵扯出杜老爷贪污的罪名,其实花臣心知肚明,自己的父亲不会犯贪污罪,只是她家的仇人要置他们于死地,还好那日自己被邵逸飞救下了,才幸免于难…… 而白语涵走后,柳渐汐被白家和方家联合起来又告上了衙门那,被衙门人毒打,问究竟把白语涵藏到哪了,柳渐汐哪知道,本来经不起毒打的柳渐汐一下子晕厥过去了。 懦弱的柳父变卖了柳渐汐的一些珍藏的宫廷的画换了一些钱赔给了白家和方家。被方家和白家人一顿羞辱。 后来,事后,无缘无故出现了一把大火,把柳渐汐家烧的一干二净。 这日,白家人正在搞着宴席喝着酒时,突然一个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的人闯进了他们家。身后,跟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小丫鬟。他两给人一种很难以接近的气质。 而那个通身气派的人正是邵逸飞。他的剑眉一挑,目光里透着鄙夷。 马素琴看他通身气派,知道他一定是个富贵之人。于是和身边一个打扮很妖艳的丫鬟腆着笑迎上去。 见他们一个个在白语涵走后没有一丝怜悯之情,于是不免知晓白语涵在他们家地位不高,反倒是有一个小丫头神情很是悲戚。 邵逸飞对白父说道:“白语涵去了哪里你们有找到吗?” 白父叹了口气:“哎,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女儿走了你不担心?”邵逸飞长叹一声。 “我找了很久了,没有找到她。”白父叹了一口气,他赶忙让邵逸飞和花臣坐下。 “实不相瞒,我是要找白语涵做我夫人的,而我是朝廷命官,字煜天,大名邵逸飞,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了吧……” 话音刚落,白父和马素琴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就是朝中立下功名的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邵逸飞,他们慌乱地赶忙跪下要行大礼,邵逸飞忙让他们起来:“不必多礼……” 邵逸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 白子昊一下夺过这锭黄金,在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实的,于是就乐和起来:“我一定把妹妹找到,送到将军府……”此时的白子昊显然被砸中了头之后脑子有些不正常,马素琴慌忙瞪了白子昊一眼,对邵逸飞道:“见笑了!” 看他的丑态,邵逸飞冷笑一声 ,而在一旁的巧玉眼神显然有一股对白子昊的鄙夷神色。 被马素琴看在眼里,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对巧玉怒道:“怎么了?想造反?” 巧玉难过的低下了头,邵逸飞捕捉到了这一幕,知道这个女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邵逸飞对白家的人说:“我再给你几锭金子,就当买了这丫鬟了。” 花臣在一旁露出诧异的神色。 巧玉也很诧异。 邵逸飞对巧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是白语涵的贴身丫鬟,想必你应该是最了解白语涵的,所以把你带回去想要在你口中了解白语涵。” 巧玉热泪盈眶,怯懦地说:“我其实很想念小姐,我希望将军能找到小姐……” “我一定要找到她的……”他总觉得,他和白语涵是命中注定会相遇的,是缘分,躲不掉的。 来白语涵家里这一次拜访,让邵逸飞在心里叹道:“也难为白语涵出身在这样的家里了。”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邵逸飞越发的好奇。 (十三)反目 慧玉在一旁见巧玉要被带走,瞬间想跟着一起走的情绪涌上心头,于是就突然跪下来了,哭道:“求求将军你把我也带走吧,我不想待在白府了……”将军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这个打扮妖艳,模样姣好的小丫鬟,将军一向风流,看着模样美丽,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他不是没有一些心疼,心里正寻思把她一同带回府呢! “将军,别听她的,她很坏,以前给小姐受了不少气,还跟着马素琴一起气走了小姐,在老爷面前诬陷小姐和柳渐汐有奸情……其实小姐和柳画师是清白的,当时小姐还被强迫和方清竹好……小姐被逼走到现在下落不明……”巧玉流着眼泪说,花臣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慰她。 “这些事情都是马素琴做的,和我无关。”慧玉忙推脱责任。 “和你无关吗?你总是喜欢煽风点火……”巧玉狠狠道,目光冷冽让慧玉心虚,这一刻,她想要把曾经慧玉给予她的伤痛全都发泄出来!揭穿她的假面具! 邵逸飞乜斜着眼,看慧玉怎么回答,慧玉果然有城府,冷冰冰的将一切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我没做过,都是马素琴怂恿我做的,马素琴很坏!她的心肠很是歹毒!” “我亏待你这个死丫头了吗你敢这样没大没小?”马素琴拧着她的胳膊,痛得她大叫起来,她立马站了起来,冲着马素琴喊:“我已经受够你了,你简直是个泼妇,一直都等着白老爷咽气呢,想要独吞他的一切财产呢,不然怎么想尽一切办法要赶白小姐走!那时候白小姐和柳渐汐并没有什么,你却让我去抓白小姐的把柄,说找到了有赏!害得白小姐离家出走!其实白小姐是被你冤枉的!”慧玉知道现在帮白小姐说话会对自己有利,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她只能和马素琴对着干!在她眼里,她觉得谁对她好就跟谁!她的心理对马素琴没有任何的感情!她知道,马素琴一直都是压迫她的!要不是想嫁给马子昊享受荣华富贵,她才不会对马素琴听之任之呢,而现在马子昊已经成了一个傻子,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而现在将军来了,她觉得是时候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不想再看她脸色过日子了! “你现在硬气了,要造反是不是!”马素琴暴跳如累,抽了慧玉一耳光。 慧玉不甘示弱,也怒道:“我早就想离开你了,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你想想你做的哪件事不缺德,明明当年梅姨是你害的,你却嫁祸给白语涵和她的母亲,害得欧阳贞净出家为尼,你的这个蠢儿子其实是你和方老爷生的吧,不然又怎么会逼着白小姐嫁给方老爷的儿子,无非是等老爷死后联合方老爷一起把白家的财产都拿走!还有,谁不知道你给老爷喝的中药里面有没有下毒!他现在精神一天比一天不济!” “住口!”马素琴气急败坏道,要打慧玉,却被慧玉一下子推倒在地上了,骂道:“人在做天在看!难道柳画师的家中的大火不是你派人所为吗?你上次说你掉头发,其实是鬼剃头!” 就在这时,白老爷气得剧烈咳嗽了几声,嘴角淌出了血 ,他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听到了这些言语,他只是觉得太过于失望了! 此时,马子昊傻傻的笑着,看着白老爷吐了血还在拍手说:“真好!真好!”白老爷看到这个蠢才内心愤恨不已,又想想马素琴,他真的觉得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轻信了小人,原本他的家庭多美好啊!还记得那时候的欧阳贞净,温柔和顺,在自己有事情办理要写东西的时候,总是陪他到深更半夜,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研磨,还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悉心照顾自己,给自己煲汤煮粥,而自己的女儿曾经也不是这样疏离自己的,她在小的时候还会给他洗脚!后来一切都变了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不是自己让她们这对娘俩失望,伤透了心!白老爷叫苦不迭! 马素琴连忙和佣人一起去扶白老爷,却被白老爷抽了一巴掌,“这些事真是你做的!我真的很是后悔当初留下了你……我真的错怪语涵了吗?”慧玉趁机跑到邵逸飞面前,对他说:“求求你,收留我吧……我一定比巧玉做的好……” 邵逸飞冷冷道:“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丫鬟在危难关头如何卖主求荣,背信弃义,这样冷血的一个人不配在我府上,巧玉,花臣我们走吧……” “是!”巧玉和花臣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看,笑了一声,就随着邵逸飞离开了。 慧玉看到他们走了,不免悲从心来,本来照顾马子昊就让自己身心俱疲,还要遭受马素琴毒打,她一不顺心就要被毒打。 她这些年也受够了,早就计划要逃走了,于是趁现在慌乱,她潜入了马素琴房间,把她珍贵的首饰藏进衣兜里,然后趁别人不注意偷溜出去了,往后,她终于自由了 。 而白老爷因为病情又咳嗽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那个晚上,他说要进书房一个人静一静,他提着灯笼,进去了。 他感觉整个人都很疲惫,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欧阳贞净,他哭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却摸了个虚空。 他哭了,悔不当初。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其实,他的女儿很好很贴心,他的脑海中出现女儿笑靥如花的模样,“语涵,你在哪儿呀?” “父亲,对你好的你不珍惜,一次又一次伤害对你好的人,这也算你咎由自取吧……”耳畔仿若是白语涵在说着话。 “对……对……”这一刻,白语涵的父亲老泪纵横,“就让我偿还你们母女吧……”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毒药,一饮而尽,他将书本撕扯下扔进了灯笼里,一下子,火燃了起来…… “哼,我死了,你们也别想苟活 ……”邪恶的念头从白老爷脑中产生。 马素琴背着他做了多少坏事,他心里有点数的,有一日看见马素琴和方老爷在说悄悄话被白老爷撞见,他们慌乱不已,而那日,语涵使出计谋让马素琴说出唐郁梅的死是她所为他其实不是不相信只是害怕面对…… 于是,一场大火,把白家吞没…… 就如同上次白家烧死唐郁梅的情形一样…… 那一晚,马素琴歇斯底里地怒吼:“不要找我……” 突然白家的一场大火将一切吞噬的干干净净,也连同欲念…… 后来,白家成了诡宅,有了很多诡异的传说…… 大家众说纷纭,说画师阴魂不散,那场火是他所为…… 说唐郁梅来报复了…… 也有说路过白府,总能听到女子啼哭声。 (十四)温府 “岂有此理!”一名体态轻盈,穿着紫色华丽罗裙的俏丽女子特别地愤怒,她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小姐,不要难过,说不定是道听途说,你要去当面问问邵将军才知道。”一位叫小菊的婢女说道。 “逸飞哥哥现在被一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去他那边还看到一幅美人图的,那个女子长得很狐媚,我就问他是谁,他说是他的宁兄赠送给他的画,说我多疑,现在倒好!去了一趟凉月城带了一个丫鬟回来不说!还在打听一个叫白语涵女子的下落!这些都有人告诉我了!”温滢芊怒道,“怪不得这些天逸飞哥哥对我一点也不上心!” 这个女子正是邵逸飞的未婚妻,她是皇后哥哥的女儿,是皇上念邵逸飞有功,许给他的。 温滢芊自从在御花园看到邵逸飞的第一眼就一见倾心,温滢芊生的貌美,婀娜多姿,自然喜欢她,向她提亲的豪门公子哥不计其数,但是她唯独爱上了邵逸飞无法自拔,她把她的心思悄悄和皇后说,皇后于是和皇帝商量把温滢芊许给邵逸飞。 邵逸飞和温滢芊感情在没得到那幅美人图之前还算好。 在邵府的人总会看到温滢芊在邵逸飞面前翩翩起舞的画面,有时候她还会打扮成西域的舞女,编上很多小辫,戴上薄纱 ,轻轻揭开,精致的容貌配上红唇烈焰,让周围的花都失色,而邵逸飞击西域的鼓,为温滢芊伴奏,俄而饮一些酒,微醺中,看着眼前的美人,竟然将她往怀里一搂。 他们恩爱的场景,羡煞众人。 在众人眼里,他是爱着温滢芊的。但是自从得到美人图之后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喝醉了酒之后就说要去寻找梦里的那个女人的,后来就去了凉月城一趟,虽然女子没找到,还带回了一个小丫鬟。 温滢芊怎能不气! 她来到了邵府,看到邵逸飞正在练剑 ,他自从从沙场回来以后没有一日不练剑的。 温滢芊就这么直直地闯进来了 ,剑不长眼,差一点就刺穿温滢芊喉咙了,温滢芊闭着眼睛,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邵逸飞立马收回剑,凶道:“你不长眼睛吗?”此刻,因为练剑他的汗从他的鬓角滑落,更显一种男子魅力。 见邵逸飞这般凶自己,温滢芊也没好气:“你对我这么不好还不如杀了我呢!”说完嘴巴一撅,就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哪对你不好了!”邵逸飞忙迎上去,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于是上前安慰她,这是她撒娇的小伎俩,她贴在邵逸飞胸膛,哭道:“你往后可不许再找那个女子了,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皇上指婚的,没过几个月我就嫁给你了!” 邵逸飞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说了一句:“好。” “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再过几日生辰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呢?”温滢芊扬起脸,绽开无比娇美的笑容。 邵逸飞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先不透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到温滢芊走了之后,邵逸飞长长的舒了口气…… 温滢芊回到了温府,见府内来了一个男子,只见他面容黝黑,在脸颊上还有颗大痦子,虽然五官还算可以,但是他实在唯唯诺诺,缺乏男子的英气。见到小姐就立马跪下。 这个男子温滢芊并没有见过,于是就有些诧异,于是就问李妈,李妈是温府的女佣 ,是个孤孀,模样温和,勤恳踏实,为了养家才来到温府的,于是温滢芊见她面善就留下她来了,又见她做事勤勤恳恳,就让她打理很多事物。 这个男子进来自然是经过李妈同意的。 李妈回禀小姐:“这个人是我昨日清晨去山上劈柴时在山腰下捡的,见他晕过去就带他回来了,今日他才醒于是才跟小姐你禀报,别看他样子瘦弱,但是他很能干,他说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 温小姐本来不想收留他的,看到他模样老实,看在李妈的份上就收留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温滢芊高傲的打量着他。 他被打量地不自在就闷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用他的沙哑的音色回应:“你叫我阿岳就行了,岳是山岳的岳……” “那你家住哪里?又怎么在山腰被李妈发现的?”温滢芊盯着他问道。 “我……是山腰一个屠户的儿子,我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跟我父亲狩猎时遇到了狼群,父亲让我逃离,于是我就很拼命地逃……我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后来醒来就到这了……我的父亲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说完声音哽咽,应该是忆起了心酸的往事。 听着他的故事,温滢芊也知道他是个可怜人,允许他留下来,于是就让他跟着李妈离开找些事做。 于是他就跟着李妈回去了,李妈温和地对他说:“你只要好好的跟着我就行了。” 阿岳跟在李妈后面,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李妈给他捡了一些轻的活做,比如劈柴,烧柴火之类的。 见他能吃苦,李妈甚是欣慰。 但是温府里的那些家丁可不是好惹的,他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见阿岳瘦小,那些人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抢阿岳的东西吃 ,还把他饭碗里的馒头扔到了地上。 “去捡啊……”他们的声音尖利极了,故意在欺辱这样一个弱小的人。 阿岳跑了过去,觉得要生存必须要忍受这一切,于是她如同狗一样,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在身上蹭了蹭,把脏的给扔了,把馒头吃了下去。 “真没出息!”这群家丁嘲笑着看着一切,都在一旁对他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人说:“我觉得他就像个女子一样,唯唯诺诺,缺乏男儿本色!”另一个人也配合着他说:“可不是嘛!娘们兮兮的!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 晚间的时候,阿岳想起种种,他坐在安排他的房间门口哭了起来,李妈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馒头和几块点心 温柔道:“孩子,你受委屈了吧……这个馒头和几块点心吃下吧,我知道你晚饭没有吃饱……” “李妈……”阿岳眼泪绷不住了,泪如泉涌,“谢谢你……”他狼狈不堪地吃着,一会噎着了,李妈给他拍了拍背部,心疼地说:“不着急,不着急,噎着可不好了,喝些水吧!”李妈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些水。他被呛到了,咳嗽不止! “哎……”李妈长叹一口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十五)子悦小魔王 第二天,阿岳被管家安排擦牌匾,于是,搬来了一个梯子,阿岳颤颤巍巍地上去了,他的腿还在发抖,一个水桶放在他的身旁,他拿着布沾一些水,擦一下。 “没过几天温小姐生辰,这个牌匾得擦的干净一些!”小菊在底下吩咐道。 小菊,阿香在一旁看着他在梯子下吃着糕点,聊着天,她们是管家安排看阿岳干活的,她们两个很舒适的样子只懂指挥人的样子让阿岳很不满。 “哎……你那个牌匾的角落擦一下……”小菊指着阿岳说道。 “好……”阿岳回应。 于是用手将布放进冰凉刺骨的水中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他穿着比较单薄,他的手已经冻得红彤彤,他的身体已经冷得不行,腿已经开始发抖,而偏偏那个角落要用劲去擦的,他的手又够不到,只得感受着梯子摇摇晃晃,他在内心叫苦不迭。 “你看他,站都站不稳,你行不行啊?”阿香和小菊在一旁嘲笑,却没有帮忙扶一下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温府的,像他这种体格应该去当乞丐!我们小姐真是善良竟然收留他了!” 底下是她们无情的嘲笑。 阿岳心里寻思,她们两个又够资格在温府吗?除了说人家闲话,啥都不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擦的时候故意用水撒下去,溅了阿香和小菊一身。 “你是故意的吗?”阿香暴跳如累。 “我不是故意的!”阿岳表现一副无辜的样子。 就在阿香和小菊气急败坏的时候,突然,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传来:“你们在争吵什么!” “邵将军!”阿香和小菊看到来人慌忙将糕点塞进口袋,忙跪下了。 阿岳原本就站不稳 ,这下要看来者何人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要从梯子上摔下来,而在他身旁的水一下子全泼了下来! 糟了!阿岳内心想道。而整个人直接从梯子上摔了出去 ! 直接摔中了邵逸飞! 此时原本被水泼了一身的邵逸飞气不打一处来,又见这样一个男人朝着自己扑过来,他更加气愤。 “好痛!”阿岳喊道。 邵逸飞一把把阿岳推开,吃力地站起来,他冷哼道:“你不长眼睛吗?这样弱!是刚来温府的吗?” 大家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地跑过来,李妈过来把阿岳扶起来。阿岳感觉到委屈,想要哭,但是他的眼泪硬生生憋进去了,他的浑身湿透了,打着寒颤。 而温滢芊也闻声而来,她的右手牵着她的姨娘的孩子,子悦,这个小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他的脸圆圆的,浑身胖嘟嘟的,看到阿岳窘迫的样子,非但没有同情,还有些嘲笑地说:“姐姐,你看啊,他好好玩啊,浑身都湿了!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呢!”而温滢芊看到阿岳,头疼地说:“你真的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快下去吧,省的我们看着碍眼。也不懂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人!真是丢人现眼!要是逸飞哥哥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还好邵逸飞的体格很好,所以吃痛了一阵就没事了,他看阿岳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就说了声:“没事,没事!”但是阿岳就不一样了,他的腿很痛,红肿了一块。 但他忍着剧痛,还是做一些活,比如擦地之类的。他的骨骼简直就要断裂了! 他在心里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就在这时候,子悦跑了过来,看到阿岳跪在地上的样子,他玩心大起,就对温滢芊和邵逸飞说:“哥哥,姐姐,我要骑马玩!”“这里哪有马呢!”邵逸飞问他,不料,他却指了指地上阿岳,大笑着说:“哥哥,姐姐啊,这个不就是一匹马吗?子悦要骑,要骑嘛!”“既然你要骑的话那就骑吧!”温滢芊冷冰冰地说。 而听到了温滢芊的允许,子悦喜出望外,鼓起了掌,他跳了起来,“好唉,好唉!”于是他就二话不说坐上了阿岳的背,子悦的重量很重,让阿岳感觉到一阵吃痛,他的膝盖痛得不行,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爬,“驾!驾!”子悦笑得恣意妄为,而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阿岳的眉头紧锁,只希望时光过得快一些,这一天真得很难熬,而此刻他原本就破了的裤子,沁出了血,血的痕迹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印记,李妈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露出了心痛的神色。 然而阿岳却不想自己就这样被别人当马骑,在自己背上的子悦恣意妄为的模样让他很是看不惯,他假装体力不支摔倒,背上的子悦也摔了下来,哭了起来。温滢芊忙过来责怪他,把正在哇哇大哭的子悦哄着说:“子悦乖,不哭了!” 而阿岳则装作一脸无辜地说:“对不起啊,我确实体力不支啊,让小少爷摔了!”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双黑色靴子在自己眼前,他惊恐地抬起头,却看到穿着黑色裘皮大衣的邵逸飞慢慢地蹲下看着自己,他的目光里面,充满着捉弄和哂笑。 “小兄弟,你这样的体格可不行,出来混肯定是不行的,肯定是会被欺负的,要不跟着本将军混!说不定就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了!”邵逸飞拍拍他的肩,然而阿岳并不感兴趣。 其实收小弟邵逸飞最在行了,他玩心一起,也想看看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变成什么样! “不了吧……”阿岳忙摇头,算了,在他人生计划里可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骁勇善战的人。他缓缓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揉了揉自己刚刚已经蹭坏的腿。 “我是在帮你,你看,这些家丁哪个不比你高大,欺负你完全不费力气!”他一把把阿岳拉起。 强行要训练他! 阿岳只得在他的训练下跑步,拉水桶,扎马步 。 他的内心快崩溃了!他感觉他的腿会时刻断裂掉,因为他觉得此刻的腿已经不是他的腿了!而子悦看着他直拍手!他刚刚摔跤的痛苦显然已经忘了! 邵逸飞加大难度,竟然给他的头上顶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瓷碗,让他扎马步。 然后让身着单薄的他站在阳光下,这个玉瓷碗价值连城,如果弄碎了的话那就是很大的一笔损失,他完全赔不起,他只能忍着剧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却和温滢芊在一旁哈哈大笑。 “他干活不行,但是拿来取笑还是不错的!”温滢芊笑道。 “是吧,这小兄弟挺意思,我还想把他训练成一个勇猛的人呢。”邵逸飞笑道。 “算了吧,看他这样子比较难。”娇俏的温滢芊躺在邵逸飞怀里哈哈大笑。 “有句古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他的前途无量哦……”邵逸飞打趣道。 那一刻,阿岳觉得自己如同小丑一般,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嘲讽,于是他将头上的瓷碗拿了下来,对邵逸飞冷冷道:“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将军不要拿我取笑了……” “你敢走吗?”温滢芊有些不高兴道:“我和逸飞哥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你的职责!” “哦!我知道了!”邵逸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打趣似地看向阿岳,用手指指着他道:“你一定是嫌弃这个不好玩!那还有更有意思的!”阿岳气急,要上前理论,这时候看到正在干活的李妈在朝他摇摇头,似乎在说退一步吧。你争不过他们的。 阿岳只得站在原地,他的眼里写满了不服。但是被邵逸飞无视。 为了让游戏有趣味性,邵逸飞又叫来了一个男丁,和他一起进行,阿香和小菊在一旁看着他哈哈大笑。 (十六)胆量 “游戏的规则呢……就是……”邵逸飞卖了个关子,而在邵逸飞的吩咐下,小菊拿了一盘黑布。“哦哦,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我期待的不得了呢!”子悦笑得一脸灿烂,鼓起了掌,此刻阿岳看着子悦有一种想把这小孩打一顿的想法。这个小孩脸上洋溢着欺负人而获得的快感,这样的小孩,阿岳从来没有见过。就像是邪恶势力下衍生的小魔童。 小菊把布掀开,是两个苹果,几支箭,一把弓。 “游戏很简单,就是你们两个把苹果放到头上,然后我用布把眼睛蒙上,用弓把一支箭射出,你们要是能坚持下来,我这边给你们奖励银两,让你们喝酒,如果你们没有坚持到最后或是你们说不玩了,那你们就输了,当然,我的箭也有可能射偏哦!你们的命我可不管!”邵逸飞故意用恐怖的语气说。 “哎哟,逸飞哥哥,这很恐怖,万一射偏了怎么办?”温滢芊慌忙捂住眼睛。 “不要怕。”邵逸飞安慰道。 那个比较壮的家丁神情有些慌张,而阿岳尽管内心慌乱,但他依然面不改色,邵逸飞看到这两人有些惊奇,别看这个阿岳瘦瘦小小,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怕死的样子。 “准备……好了……吗?”邵逸飞扬起声音。于是慢悠悠地系上黑布,“第一个,谁先来!”邵逸飞声音懒懒地问道。 “我。”阿岳平静地说,仿佛一个赴死的临危不惧的牺牲者。 “好,”邵逸飞很欣赏他的这个勇气,但是等下可没那么容易,这很考验别人的心里,曾经也有人在他面前吓晕过去的。 阿岳头上顶着一个苹果,他闭上眼,长长的呼一口气,尽管他的腿已经有些颤抖,有些站不稳了,但是他在心里说,还是要坚持,大不了一死,而死,不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吗?人间本来就如同炼狱一般,有的时候觉得活得生不如死,耳畔是子悦的嘲笑声,他打趣着说:“你们看啊,他吓得都在发抖!” 邵逸飞拉着他的弓,但是他不着急射出 ,而是在耗着时间 ,大家害怕的眼睛都闭上了,阿岳在耳畔听到很多丫鬟窃窃私语,“将军不是说只有一支箭射出去吗?怎么一下子要射两根?不敢想象,如果一支箭射中一支箭没有射中 ,那他不就死定了吗?” 阿岳睁开眼睛,看到他果然有两支箭放在弓上快要射出去,他感觉到紧张,他尽量克服自己内心,手紧紧地攥着,身体微微颤抖,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要进鬼门关一样。 时间仿若过得特别慢,那两个箭迟迟地都不射出来。似乎在等待一个很好的契机,又似乎在有意捉弄那个头顶苹果的人的心里防线。 他的心里防线快崩了,他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混杂着眼角的泪水。 就算再有胆量的人在这次等待中也快濒临崩溃。 “我不玩了,呵呵……”就在大家以为是阿岳退缩的时候,将目光投向阿岳,却见阿岳依然站在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话却不是出自他口。 原来是身边的那个壮丁。 “我不玩了,呜呜……”他吓得瘫软在地上,和他壮实的模样完全相反。 “我要走了,呜呜……”他就一扭一扭地走了,完全没有汉子的模样 ,而地上也出现了不明液体……子悦看到他尿了出来,笑着说:“他好像个胆小鬼哦,他一点也不勇敢!你看他竟然尿裤子了!大人竟然还尿裤子!” 而就在大家忍俊不禁的时候,两支箭嗖嗖一同射了出去,好不迅速! 阿岳感觉头皮发麻,原来一支箭插到他发髻上了,还有一支箭把苹果刺掉了。两支箭都没有伤害他。 大家看到他的头发上挂着支箭纷纷笑了起来! 邵逸飞摘下黑布,看到这场景也笑了起来。 阿岳却笑不出来,他感觉到人一下子没有力气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你真厉害!”温滢芊给邵逸飞献上一枚香吻。 邵逸飞微微一笑,走到人群中,看到另外一人留下的液体,他哈哈大笑:“人不可貌相吧,你别看这小兄弟虽然瘦小,但是胆量还挺大,所以大家也别以貌取人了!”他朝众人一笑,之前欺负阿岳的都有些愧疚。李妈在远处对阿岳微微一笑。 邵逸飞把阿岳头上的那支箭摘了下来!瞬间阿岳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邵逸飞在一瞬间竟然觉得他有几分妩媚。就像个女人一样,但是他脸上的那颗痦子却让邵逸飞觉得很影响颜值。 又想起他的性格很软弱,不禁打趣道:“你不会是个女人吧!” 他自然是打趣的。但在阿岳眼里是讽刺,因为他一天都在捉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将军你不要拿我这样贫穷软弱的人取笑了,你说,我赢了你要赏我钱喝酒的!不要说话不算话!我要是刚刚稍微动一点,或者你的箭偏了,是不是我就完了,我死在你们面前都有可能!” “大胆,有你这么跟将军说话的嘛?”温滢芊不开心地说。 “哎,你也别说他了,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别看他这么瘦弱!”邵逸飞阻止了温滢芊的责怪,看着他,说道:“我自然会把钱给你,但是喝酒带上我可否?” “不了,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和将军喝酒的!”阿岳冷笑一声。把自己的头发随意一扎,“我没有资格!” “不要妄自菲薄嘛,我看小伙子你今后必成大器,我看好你哟!”邵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岳冷漠地将他的手拍落下来,并不搭理他, 自顾走了。他走路的时候腿一拐一拐的。但他很顽强地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他此刻的腿已经伤得不轻了,感觉很长时间都不得好,他此刻的心里就只有愤恨,他讨厌身边的人给予他一切的痛苦。他走的时候还看到子悦在给他做鬼脸。他心里想,连小孩都欺负自己!真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 这小兄弟还挺个性。邵逸飞心里想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 (十七)月下起舞 阿岳进屋里去的时候,李妈也跟着他进去了,她给阿岳带了一个金疮药抹在自己受伤的腿上,他掀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裤腿,难过的不能自已,金疮药抹在自己膝盖上还有一些肿疼。 “李妈……”阿岳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的委屈如同洪水般一股脑变成泪水涌了出来。 知道阿岳的委屈,李妈拍拍他,“事到如今,你只能继续扮演男子。但是委屈你了,你先在温府里带着,至少吃穿不愁,到以后有了钱以后再想办法逃离出去……” 阿岳点点头:“谢谢李妈你一直帮助我,其实我自从从我住的地方出来之后,一直都没遇到好心人,为了自保常常装扮成男子的样子,也给别人打过工,做过苦力,我早已不在乎什么形象了,为了不暴露我女子身份,我在脸上经常抹一些黑炭,还在脸上做了一颗痦子,这些都是故意的 ,而我也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注重自己样貌了,自从我离家出走之后,我就不是白语涵了……” 原来,阿岳正是白语涵女扮男装的,当时白语涵体力不支晕倒在山腰,被去山上砍柴的李妈发现,于是出于好心才决定救白语涵,没想到后来在给她简单擦洗的时候发现了她是个女子,发现她长得太美,于是在她醒来的时候告诫她千万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原本我在山腰看到你也没想到你是个女子,后来还是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在给你简单擦洗的时候才知道你女子身份的。但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李妈温暖地说道。 “谢谢你,李妈。”阿岳感动道。 “不要说谢谢,以后我就把你当我女儿,我会保护你的。”李妈抚摸着阿岳的头发,觉得从心里喜欢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只是委屈这个女子,而她的举动让阿岳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李妈给阿岳打了一大盆水,让阿岳在澡盆里好好洗澡,李妈出去了。 接下来,就属于自己的时光了,阿岳把自己的外衣褪去,把自己裹胸的布褪去,将自己坐在澡盆里,首先她揉搓着自己原本应该乌黑亮丽却变得干枯毛糙的秀发,然后整个人坐在了澡盆中,让水浸润呵护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很多天没有护理,她的皮肤已经不如以往了。她让水的雾气氤氲着她的身体 ,她的眼睛也变得湿润,一个人在外经历的各种磨难历历在目,她真的好想巧玉,不知道巧玉现在过得好不好。 好想母亲。 但是, 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这时,“咚咚咚!”门突然响了起来。 阿岳一阵惊慌,“谁?”她防范似地将身体沉到澡盆里 ,继续用粗哑的声音说道。 “是我啊……”门外传来邵逸飞的声音:“我来找你喝酒的,上等的女儿红你要喝吗?” “我不喝!多谢邵将军!”阿岳内心怦怦跳,他如果进来就一下子识破了。 “我来是想看看你伤势的!我进来咯!”说着他就要推开门。 “咳……咳……你不要进来!伤寒我怕传染给你!”阿岳找个理由道,因为此刻他进来不是撞见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了吗? “哈哈,本将军身体好的很,我不怕,我就是现在无聊想找个人喝酒,今天感觉咱两有缘,就当做认了你这个小弟兄了!”邵逸飞豪爽地就要推开屋子。 “那你等我一会……”阿岳忸怩地说,邵逸飞笑道:“哈哈,好……”阿岳的慌里慌张让邵逸飞有些不能理解:“你是个男子怎么那么扭捏啊!” 阿岳慌乱地穿好衣服,捯饬几下后, 她寻思反正晚上邵逸飞也看不清她样子,于是就用一块布遮住了自己脸,假意用手捂住不让他看到,见阿岳这种情形,邵逸飞有些震惊,“你这是……” “哦,我伤寒了,怕感染给你……所以就只能这样了……”阿岳苦笑着说,作势咳嗽了几下。 邵逸飞带着阿岳去了一个地方,邵逸飞给阿岳倒上酒,自己也倒上了。 阿岳悄悄把酒倒掉,没有被邵逸飞看到。 邵逸飞喝了很多酒之后微醺道:“你怎么不喝?” “我喝了”阿岳装模作样说。 “你喝的太少!”而且你一直都用布遮着嘴喝,我也没看见你喝下去。 “来!你把布扯掉!痛快地喝!”让阿岳猝不及防的,邵逸飞一下将她遮盖在嘴上的布扯掉,瞬间她无处遁形,羞红了脸,还好这时树木的阴影在月光中投在他的脸上,邵逸飞并没有看见她的脸和白天的变化。 “你这男子汉,扭扭妮妮什么!”邵逸飞有些看不惯他的不痛快,于是将酒壶一股脑往他嘴里灌。 “这样才对!”邵逸飞自己也喝一口。 阿岳被酒辣呛得很难受 ,突然听到邵逸飞喃喃自语道:“你知道我喜欢谁吗?”阿岳不假思索道:“不是温郡主吗?” “不是她……”邵逸飞微微一笑,“说了你也不懂,我喜欢一个叫白语涵的女子……但她应该不认识我……” 他喜欢我?什么情况? 阿岳一下子震惊了,我两完全不想干吧,他又怎么认识我的…… “哈哈,是不是连你都不相信,我也不相信,竟然爱上了素未谋面的人……”他苦笑着说。 将军的目光突然盯向了阿岳的面庞,让阿岳很不自在,“我发现你———好像比白日里好看……”将军指着阿岳的脸说,目光又从阿岳的脸扫向他的胸:“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大……”他笔画着看着阿岳,阿岳的脸一阵绯红,她刚刚忘记裹抹胸布了!所以就被他看见了!但是为了掩盖住这一切,她笑着说:“没有啊,你看花了!我是个大男人,怎么会呢!”她笑着看向邵逸飞的胸脯,也指着说:“你这个不也挺发达的!” “是嘛!”邵逸飞看着自己的胸脯,拍了拍,突然一下子把上衣脱掉,白秋月看到他一身腱子肉,胸肌很发达! “小兄弟,你胸肌有我这么发达吗?你脱下来让我看看!”邵逸飞有些得意地说。 没想到邵将军这么轻狂,她本来是想开玩笑的,结果开不下去了!再开就要露馅了!“我喝了很多酒了!不胜酒力!我现在要回去了!明天我还要起早去干活呢!”阿岳转身就要离开,她也是要掩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你的酒量那么差的吗?真没意思!”然而邵逸飞没有看出破绽,他见他喝不过他,就摆摆手,对阿岳说:“你走吧,今天你也受伤了,那就涂上药早点休息吧,着凉了会加重伤势的!明天我有事情会找你的!” 等邵逸飞离开了以后,阿岳怎么睡都没睡着,白天的事一幕幕回想在自己脑海里,自己痛不欲生。 她推开门,正好要呼吸新鲜空气,却无意间撞见一个身着舞衣的女子正在月色下翩跹起舞,她的舞姿十分迷人,周围丹桂飘香,雾气缭绕,很有一番仙境。 阿岳在桂树下静静观赏了一阵,有了些寒意,不禁打了个哈欠,“是谁?”那女子转过脸来,竟然是温滢芊。 看见阿岳来了,她并不欢迎的样子,冷冷道:“你怎么来了?”阿岳有些窘迫,温滢芊显然跳累了,坐在台阶上,看着月色,竟然陷入了某一种回忆,神思怅惘道:“我自从那一曰宴会看见他时就深深爱上了他,以后我就在他面前跳舞,我喜欢看他鼓掌的样子,我就一直练一直练,只是因为他喜欢。”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了,显然是觉得不应该跟一个陌生人透露太多。走的时候看着阿岳,冷笑一声:“今天你算是有眼福了,看到我跳舞了。哼!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呢!你看你都看得痴了!” 其实,阿岳并不是如她所想,看她跳舞入迷,只是白语涵现在以阿岳的身份出现在别人的眼中,她不得不放弃自己喜欢的舞蹈。刚刚看她跳舞,她又何尝不想舞呢!然而她没有这机会了! (十八)骑马 次日,将军果然来找了“阿岳”。 “阿岳,马上芊芊生辰,我要给她准备一个生辰礼物,想为她在林间狩猎为她做件毛皮大衣,到时我想带个人一起过去帮我拿着,见没有人闲着,好像就只有你啥都不会干,在温府也没事可干,就算干活也会搞砸,所以就选了你了,你在本将军身边本将军会督促你去干活,偷懒也不行……”邵逸飞思忖着,又看了他一眼:“你会骑马么?” “我不会……”阿岳低着头道。 “不会骑马我教你吧,作为一个男子,骑马也很重要……”邵逸飞认真道。 “但是我生来拙笨,怕将军会费口舌教我这样一个拙笨的人……”阿岳自嘲道。 “我相信你会学会的。”邵逸飞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很是瘦弱,出于同情,邵逸飞温和道:“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像你这样弱不禁风,在这府上一定会被欺负的,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在这里受不了别人欺负投河,我真的很担心你,如果你学会骑马倒还好,如果到了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还可以骑着马逃走……” 阿岳想想言之有理,如果有哪一天有机会骑上马可以逃走就最好了…… 邵逸飞见他愣神,就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啊呦……”阿岳吃痛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他玩笑道:“你这么弱,一定经常被人欺负吧……” “我才没有,我会反击的好吧……”阿岳很是生气地瞪着他一眼…… “那你打我一下让我感受你如何反击,我知道这些天我折磨你你一定很讨厌我……”邵逸飞挺直身板站在原地。 “你既然让我打你那我不客气了……”阿岳用拳头呵着一口气,然后铆足了气力朝着将军的身体打了一拳,没想到将军纹丝不动,“你可真没力气啊,像是在挠痒痒……” 阿岳不服,又打算朝着他打去,没想到一下被拳头握住,将军顺势将她的手一扭,白语涵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上,感觉到一股疼痛感沿着手臂蔓延到全身,瞬间动弹不得。 “怎么样?我的手很有劲吧?”邵逸飞见她吃痛,就将自己的手放下 ,“所以你还得练,像你现在可不行……”话音未落,白语涵顺势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朝邵逸飞脸上一扬,然后邵逸飞吃痛得揉眼睛的时候,阿岳突然在他的腹部重重得击打了一下,邵逸飞吃痛得弯下了腰。 阿岳在一旁拍手,得意道:“怎么样?” 邵逸飞无奈地看着阿岳:“你可真是机灵,但是你的武功仍然很不好,得练……” 而这一幕,被温滢芊看到了,温滢芊一上来就看到阿岳打邵逸飞的情景,觉得“他”太过放肆,于是,她就对阿岳说:“跪下……” 阿岳对温滢芊冷冷道:“我没有错,是邵将军让我打他的。” 邵逸飞揉了揉眼睛,说道:“没错,你不要责怪阿岳了。我这是在训练他 。” 温滢芊这才放过阿岳,但是温滢芊不解:“府上那么多家丁你不训练,为什么要偏偏训练弱不禁风的他呢?” “正是因为他弱不禁风我才要训练,他出现在你府上也是和你府上有缘,在那么多家丁里面我看他呀,是最弱的,把他训练好了给你看家护院不好吗?其他家丁个个都身强力壮,体格如同牛一般壮硕,劈柴来来回回一共挑十个担不停歇也不气喘,和他简直没可比性,体格比他壮两倍不止,而他,站在他们身边很瘦弱,别的家丁在背后嘲笑他,你有没有他看见挑一个担就气喘吁吁,总不能让他在温府干那些很轻松的活拿一样工钱,那对其他家丁不是很不公平吗?其它家丁也会造反啊……”邵逸飞笑道。 “言之有理……”温滢芊手攀在邵逸飞脖子,椅靠在邵逸飞肩膀:“看来你也是在为我们府上着想,逸飞哥哥,你真好……” 见他两如此亲密,阿岳悄悄地走开了…… 次日,邵逸飞果然牵来了马,一匹马是一个仆人牵着的交由阿岳手中,一匹马他牵着。他给阿岳介绍起他的那匹马:“这是我的宝马,我骑着它作战沙场,它的名字叫黑风……”阿岳于是就端详起这匹马来,马的毛色很黑很亮,马的体型上看,一看就是上乘的马。 “而另一匹马你骑吧……”邵逸飞让仆人把马交由阿岳手中,阿岳牵着马,尾随着邵逸飞。 直至将马拉到了一个空阔地,邵逸飞开始为阿岳讲解起如何训练马,如何上马如何驾马,如何让马停下来,说了一阵后邵逸飞翻身上马,动作很是娴熟,他一手牵动着缰绳,一手扬着鞭,身体笔直的坐在马背上,目光认真地注视着前方,风将他的披风扬起,整个人英姿飒爽,有不远处正在盥洗衣物的农妇看到了邵逸飞,纷纷投来目光,并说着夸赞的话。 他驾着马奔驰了一会后, “吁——”他牵动着缰绳,马嘶鸣了几声,就停下来了。 动作很是精彩。 “你试试——”邵逸飞下了马,看着阿岳 ,就让她尝试一下,于是阿岳在邵逸飞的帮助下上了马,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马似乎不听她的话,一开始他坐直了身子,慢慢悠悠的骑马,马也算配合他,但是后来马却不听他的话了,一会儿,阿岳在马上东倒西歪,马却跑的很快,“吁——”她努力要拉动缰绳让马停下来,但是马却依然不听控制,如同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就这样阿岳被马驮着而他整个人都死死的趴在马背上,怕一不留神就在马背上摔下来。 “完了……”阿岳内心暗想,“我估计会在这里死去了……”阿岳闭上了眼睛,耳畔的风如同刀子摩擦着他的面庞,他的耳朵,很疼很疼,他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如同要挣脱胸腔的禁锢跳出来。他的手已经快握不住了,就在他感觉自己身体要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吁——”那人的声音在阿岳的背后传来,马渐渐停了下来,原来是邵逸飞飞身上了马,在阿岳的背后牵制住了马,见马停了下来,阿岳才睁开眼睛,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的脑袋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一直都感觉到有嗡嗡刺激着耳膜。 “下来吧……”邵逸飞说着,把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看着他腿都软了,整个人身体瑟瑟发抖,邵逸飞将披风解下,给他披下,拍着他的背,“你先歇一会吧……” 于是邵逸飞找到了一棵大树,带着阿岳在一棵树旁坐下来了,树的落叶飘零下来,飘散在两人的身上,河边刚才观看他们骑马盥洗的少妇们也回去了。邵逸飞让两匹马在河边吃草,悠闲自在,草地里俄而蹦出几个蚂蚱,一切都是那样安静。 邵逸飞随意的坐着,阿岳坐在一旁,对于刚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你可真是胆小呢,”邵逸飞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马最听话的,你只要和它们关系好了它们就会被你驯服的,可能一开始这匹马认生吧。” “也许吧……”阿岳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抚慰一下还在跳动的内心。 “其实我和白语涵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集市上,那时候我骑着黑风,被她教训了,你知道我当时看她是什么心情吗?简直惊为天人,太美了,没想到又得到了那幅画,看到画我才想起昔日在集市上看到的女子,我真的好想找到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干什么,遭受着什么?”邵逸飞叹道。 “邵将军肯定是把她想象的太过好了,她一定是模样吸引了邵将军,但如果模样再也不像往日那般美丽,你还会喜欢她吗?”阿岳反问。 “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邵逸飞有点愣症的说着。 知道他一定是因为画再加上一面之缘而对白语涵产生的遐想,那一定不是白语涵真实的模样。 而白语涵深知,自己由于经历了一些事情皮肤变得粗糙,不再像以前那样吹弹可破,青丝也不再那样如瀑布般顺滑而是因为营养不良变得枯燥,很多次的忧思让自己的原本适中的身材变得瘦弱不堪,如果再把自己装扮成女子,一定是形如枯槁的,如同乞丐的模样,再不复过去的模样,所以,邵逸飞一定不会喜欢她。 他迷恋的,只是幻梦而已。 (十九)狩猎 那一天,阿岳被邵逸飞折磨的精疲力尽,马术也渐渐有所长进,但是她感染上了伤寒,咳嗽不断。 李妈照顾她,给她带来了一些药。 她在李妈的照顾下,病情才有所好转。 一日,天还朦朦亮,阿岳半睡半醒中隐约觉察到有人推开了房门,坐在了床边,睁开眼却与将军凌厉的双眼对视,一下子从床上惊起,将军噙着一丝笑,冷冷道:“今日是狩猎的日子,你还睡懒觉不成?” 这才想到邵逸飞对自己说的话,立马穿好衣服,“陪我去狩猎。”阿岳这才发现他穿着一身狩猎装,拿着弓与箭,显得英气逼人。 而在他身后,跟来了一个体态偏胖,面容和善,身穿丝质长袍,给人感觉富贵之气的人,还有一个眉宇间比较机灵,身体瘦削,面容黝黑的十几岁少年,显然是他的佣人。 “这是我的好朋友,做丝绸生意的宁祥宇,还有一个是他的小跟班,小颜小兄弟,这是我的新认的弟弟阿岳。”邵逸飞介绍道。 几人彼此间打了招呼后就一同出发去了林间。 “听说林间有很多小鹿出现,所以我打算在芊芊生辰的那日为她做件鹿皮大衣,在这里能狩猎最好不过了……”邵逸飞说出来他的狩猎计划,宁祥宇在一旁却笑道:“好主意,而且鹿肉很嫩很好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邵逸飞打趣道。 “少爷不仅喜欢吃,还很爱美女呢,听说温小姐的生辰上灼华夫人也要过来呢,那个美人可让少爷一直念叨着呢,他见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小颜在一旁打趣道。 宁祥宇恶狠狠地打了小颜的头,“就你话多……” “本来就是嘛,不然你怎么在邵将军凯旋回来还送他一幅美人图。”小颜委屈道,摸了摸自己的头,“少爷,你下手真重。” 阿岳这才知道原来美人图是宁祥宇在柳父那买的送给邵逸飞的。 两人斗嘴的场景让人觉得好玩,邵逸飞和阿岳都笑了起来。 将军穿过了溪涧,穿过了小路,穿过了树木,终于来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林间,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清晨的清冷,一绺金色的清新的阳光透过树的间隙流泻下来,一切都是那样舒适的感觉,阿岳觉得视线忽而明朗开来,慢慢地爱上了这里的一切,并想要去呼吸这美好干净的空气,竟慢慢地任由筋骨舒展,听着耳畔淙淙的山泉声,惬意极了,看见邵逸飞在自己旁边擦着弓与箭,态度冷漠,阿岳自顾跑到山涧间,撩一囗清澈的山泉水喝。 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看到山涧旁有调皮的两只好看的小精灵——金色毛发的小鹿,阿岳玩心一起,用手去逗弄它们,并开心地说:“小鹿,过来!” 小鹿歪着头,竖起耳朵,眼神清澈无害,就似小孩子一般,阿岳越发喜欢它们了。 可是,有什么突然擦过耳边,“嗖嗖”两声,待看清这是两支箭时,阿岳忙对它们说快走,快走,可它们就算再尽力飞奔,也不及两支箭的威力,它们就这样倒在血泊中,两只眼睛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这么快终结似地——挣着!这一定是邵逸飞所为! 只见他漫不经心也走到小鹿跟前,提起这两具已失去生命的尸体。 宁祥宇和小颜忙过来,连连称赞邵逸飞厉害。宁祥宇看到这两只鹿毛色很好看就啧啧赞叹了起来,“要是卖的话肯定价值连城了,真漂亮。” 而阿岳却感觉到很不舒服,自然神情冷冷的。 “喂,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剥皮!”邵逸飞命令道。 毫无人情味的一句话,将阿岳如置在冰窖里!阿岳第一次感受到残忍,并失望地瞪向他。 “怎么了?感觉你好像不愿意!”邵逸飞冷声道。 “我不愿意!”阿岳不高兴道,说完,疯了似地奔跑,因为她不想看到这两只鹿被剥皮吃掉,太过残忍! 身后邵逸飞觉察到她要逃跑,“你是疯了吗?不要命你就跑吧!”邵逸飞开始怒吼!随即两支箭羽不留情面地“嗖嗖”两声直直从阿岳身边射过。这明显是在威胁他,阿岳仍然不为所动,仍然固执地朝前。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一阵疼痛。 让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原来是一支箭不偏不倚刺向了自己的小腿部,把她的小腿擦伤,汩汩的流着血。 阿岳感觉到很痛苦,没想到他这样残忍。 邵逸飞走了过来,猛的拉起她,并对她说:“不顺从本将军就是这般下场,不给你一点教训怕你是不知道的!来,你必须过来帮我剥鹿的毛皮!” 这一刻,邵逸飞变得冰冷而又无情。 她一瘸一瘸地被邵逸飞拉了过来,强忍着泪水过来剥鹿皮,看着原本好看的鹿变得血淋淋,她不忍心看,仿佛回到了那个梦境中,一把剑将一株兰草砍断,又将兰草旁的鹿砍死。 “你去把鹿肉洗洗。”剥好了鹿皮,邵逸飞让阿岳把鹿肉拿到小溪处洗,阿岳忍着内心的剧痛把鹿肉拿到小溪处洗了。 洗好以后,拿着鹿肉给了邵逸飞他们。 身旁,宁祥宇,邵逸飞和小颜燃起了火,烧着鹿肉吃。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开心地大块朵颐着,只有阿岳闷闷不乐。 当邵逸飞分着鹿肉给阿岳时,阿岳并不搭理。 “他要饿着肚子我可不管他!”邵逸飞冷冷道。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不远处突然穿来了野兽呜咽的声音。 “我们走吧~”宁祥宇和小颜觉得害怕,提议道。 “好的,走吧。”邵逸飞站起身就和宁祥宇他们欲走。 可是,身后草丛突然传出了动静,待看时,却见一只狼龇牙咧嘴地瞪向它们,它的目光很是凶恶,仿佛看到了诱人的食物在它的面前。 而邵逸飞早已经拔出了剑,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对其他的人说:“你们快走!” 宁祥宇和小颜哪里见过狼,早吓得魂不守舍了,他们骑上马纷纷逃走了! 而阿岳却因为自己的腿伤倒在了地上,而那只狼朝她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邵将军一个箭步,剑一挥就刺中了狼,剑锋凌厉的很,狼呜咽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但是它并没有死掉,而是继续扑向邵逸飞,狼爪锋利而又敏捷,一下子抓向了邵逸飞,把他衣服抓破,里面的肉被挠烂,露出血来,它就要咬邵逸飞。 邵逸飞可不是好惹的,突然一下锁住它的喉咙,特别的威猛,将它的肉体往地上猛烈一甩,它嗷叫了几声,邵逸飞这时猛的将剑刺向它的腹部,这只狼才彻底死掉了。 “又收获一个战利品!”邵逸飞将这只狼扛在自己的身上,对阿岳说:“我们回去吧……” 就在邵逸飞和阿岳要走的时候,突然在他们的右侧,出现了荧荧鬼火。 在暮色中显得那样可怖。 “糟糕!起码有五只!”阿岳躲在邵逸飞身后。 “你们不要不知好歹!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威力!”邵逸飞拾起地上狩猎的弓和箭矢,在弓上放上三支箭。 “嗖!嗖!嗖!”三剑连发! 有三只狼在他们面前纷纷倒地。 邵逸飞的技法很准。其他的狼见状似乎看到了恐怖的事物,就纷纷走开了。 “我们赶快走!一会招惹来狼王就不好了!”邵逸飞命令阿岳道。 (二十)灼华夫人 邵逸飞带着阿岳逃走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前方竟然有个陷阱,两人就这样掉了进去! 这个陷阱显然是猎人捕猎的时候为了更好的捉住猎物准备的。 没想到此刻邵逸飞和阿岳成了里面的猎物。 邵逸飞和阿岳叫苦不迭。 “晚上这边肯定是没人的,不可能有人会救我们,我们两人就在这会待一个晚上了。”邵逸飞无精打采道,而他这时候的伤口因为和狼争斗在汩汩地流血。 而阿岳也格外的不愉快,这样岂不是和邵逸飞共处一个地方 !而且这个地方又是很狭窄的! 而此时她感觉到浑身没有力气,伤寒还没有好,又遭遇了狼,让她发起了高烧,但她不允许自己闭上眼,如果闭上眼了被邵逸飞发现她是女儿身怎么办? 她侧过身去,不再和邵逸飞说话。此刻她的眼皮沉重的厉害,要合上去,但是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睡着。 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她由于痛苦而发出呜咽的声音,让邵逸飞听在耳朵里。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邵逸飞有所觉察,就用手去碰了碰她,没想到她的身体特别的烫! 在阿岳昏昏沉沉睡去的前几秒,听见邵逸飞在拼命地摇晃着她,“阿岳,阿岳!”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而到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温府中了。 看到李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李妈给阿岳端来了参鸡汤,对阿岳说:“你喝点汤补补身体吧,你的伤寒又加重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怕自己的女子身份暴露,阿岳对李妈说,“是邵将军救我回来的吗?” “是啊!哎!昨天你和邵将军去狩猎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们都掉到了陷阱里,今天早晨宁少爷带着一帮人去找你们了!你都不知道多让人担心,还以为你们被狼吃掉了呢!后来被人发现你们在陷阱里,到底邵将军是个习武之人,和狼打斗还能带着你从陷阱里爬上来。”李妈惊叹道。 “那——邵将军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吗?”阿岳最担心这一点。 “不知道,邵将军回来的时候也只是说照顾好阿岳,其他的事情也没提及。”李妈边给阿岳喂药,边说。 “那就好……”阿岳表面上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万一邵逸飞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的白语涵,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自己想都不敢想 。 而听说邵逸飞打猎受伤的事情,温滢芊很是难过,她跑到了邵逸飞府上,却看到花臣正在给他喂药,她看到花臣悉心的模样,一阵醋意,冷冷道:\"我来吧……\" 花臣于是离开了,给邵逸飞喂药,邵逸飞睡去的时候,温滢芊去找花臣,她冷冷地对花臣说:\"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评价你的?\" 花臣并不搭理。 \"你一个奴婢要有奴婢的样子,要懂得安分守己。你要知道自己是罪臣的女儿,当初你姐姐和宫廷画师有私情被皇帝赐死,要不是邵将军,你也会死掉了,你可不要学着你姐姐狐媚样去勾搭别人呀。\"温滢芊抬起花臣的脸,微微一笑:\"模样倒是不错,只可惜生来就是贱骨头!\"她一把把花臣推倒在地上,就高傲地离去了。 巧玉立马过来拉花臣,并对花臣说:\"你没有事吧……\" \"我没事。\"花臣冷冷地说,看着温滢芊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恨意,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她虽然讨厌温滢芊,但自己身单力薄,根本难以对付她。但是她不是一个忍气吞声,而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而正好,温滢芊生辰礼物的制作落在了花臣和巧玉的身上,是要以鹿皮为材料制作一件华丽的鹿皮裙子。 而她,想要在鹿皮制的裙子中加点东西…… 而没过多久,温滢芊的生辰到了。 这日,温滢芊穿着一套红色的琉璃广袖纱裙,配上她精致的妆容,迷人的让人挪不开眼。 被她邀请过来的名门望族很多,宁祥宇也带着他的礼物——一盒珍贵的玉玛瑙过来了 ,他递给温滢芊的时候笑呵呵的说:\"小小礼物不足挂齿,还希望温小妹喜欢……\",温滢芊表面上很喜欢,但是其实内心并不喜欢,因为玛瑙珠宝这些的在她府上不计其数。 而阿岳在一旁扫着地,她长那么大,还没看到这么隆重的场面,在她十八岁生辰上也只是煮了一碗素面。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一不留神撞了一个人,那人恶狠狠道:\"你没长眼睛啊……\"来者穿着华丽的服饰,模样俊俏,贵气逼人。 \"小侯爷……\"大家纷纷跪下了,阿岳也随着大家跪下了。 而那人看了阿岳一眼 ,冷哼道:\"狗奴才,其他人都站起来,他在这跪着,就当是刚刚撞到我给他的惩罚。没我允许不准起来。\"他冷冷道,之后又带着微笑去看温滢芊了。 其他人站了起来,而阿岳只得继续跪着,她的腿已经特别痛了,于是皱了眉头,这时,突然一双柔软但冰凉的手把她牵起 ,\"今日芊妹生辰,你不必跪在门前,也进去参与她的生辰吧……\"此女子的声音甜美动人,待阿岳抬眼,却看到一张她这辈子见到的最美的一张脸,她不禁在内心惊呼!好美,这张脸皮肤是如此的白皙细腻,面容圆润,显得富贵之气,她的五官像是女娲精心捏造的一般,卷翘的睫毛下有一双像是蒙上一层雾如同迷一样的眼睛,眼睛下的一颗泪痣给她增添了几分迷人色彩,她的嘴唇如同两片薄薄的清晨的花瓣,丹唇微启,明艳动人。 连女子都被她迷倒了。 就在她看得入了神的时候,旁边的留有胡须的具有魄力的男子笑道:\"这个佣人看你看痴了。\" 此女子掩面一笑。 就和这个男子进去了。 而此女子进去随之而来的是屋内的大家的惊呼。 \"陶之夭夭,灼灼其华,荣王给她‘灼华夫人’这个封号一点不错,据说,荣王当年为了得到她,特意给她建造了一座楼阁,要知道她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啊,只可惜她因为生得太美,荣王一般都不允许她和外界的男子接触,一般禁足她,可是荣王却在外妻妾成群,也不知为什么,她似是与荣王作对,执意借着自己喜好音乐的理由,养了一群乐师,为这一桩事,还以上吊作威胁,荣王不得以,只得依了她。听说,她夜夜笙歌买醉,谁知道她与这班乐师~\"在外面的阿香悄悄地说。 “不要再说了。”小菊提醒。 “原来是个笼中鸟。”她们的谈话被白语涵听到了,白语涵对她的故事感了兴趣,无缘无故生起一丝怜悯想要有一种了解她的感觉。 屋内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传说中的灼华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小侯爷赞道,而宁祥宇更是在一旁害羞的不敢直视。 \"过奖了。\"灼华夫人谦虚道。 \"荣王可真有福气啊。\"在一旁的宁王用羡慕的目语气说道。 一时间,灼华夫人风头正盛,盖过了温滢芊,温滢芊略显尴尬,但她还是显得很高兴地对灼华夫人说:\"碧云姐姐,我很开心你能来。\" 灼华夫人的乳名碧云,大名华碧云,而灼华夫人是别人因为她的温婉善良,迷人多情而送她的雅称。 \"温妹妹的生辰我是一定会来的,谁让妹妹从小就跟在我身后呢。\"她刮了一下温滢芊的鼻子:\"还有,你的婚礼我也一定会来的呢!\"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邵逸飞,邵逸飞倒显得不好意思。 \"不知道逸飞给温妹妹准备的礼物是什么?\"灼华夫人问道。 \"我们也很想知道。\"大家说着,表示很想知道。 \"是一件鹿皮制的裙子。\"温滢芊靠在邵逸飞的身边,温柔道:\"我给大家穿上吧,逸飞哥哥为了我还被狼给弄伤了呢。\" \"好,我们都迫不及待看你穿上呢。\"大家纷纷鼓起了掌。 过了一会儿,温滢芊就穿着她那件华丽的裙子过来了,那是一件在阳光下能散着光的裙子,上面缀满了珍珠,又不落俗套,裙摆的不规则设计增加俏皮,在锁骨处的绣上了一朵迷人的小花,仿佛从林间过来的仙女一般。 \"好美啊……\"大家纷纷鼓掌。 就在温滢芊得意的时候,突然 ,\"啊……\"怪异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别人看她时,看见她笑容凝固了,不再像刚刚那样神气。 \"啊呦……\"又一怪异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很明显她是尽量在克制又克制不了发出的声音。 场面一度尴尬。 别人忙问怎么了? 而温滢芊却当着众人的面!当着众人的面——把手伸进后背,挠起了痒痒! 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里面有什么!有什么呀!好痒!好痒!痒死我了!\"温滢芊一改往日的淑女模样,暴跳如累,神情怪异。 邵逸飞觉得场面好笑,但是憋住笑,忙问:\"怎么了?\" \"这鹿皮里有什么呀!\"温滢芊着急道:\"不会是你没处理好,里面有跳蚤吧……\" 责怪的话语让大家不禁笑了起来,此时她的神情特别的窘迫。 灼华夫人忍俊不禁,在一旁用手绢捂起了嘴巴。 这个神色被温滢芊捕捉到眼里,看到大家都在笑。于是觉得自尊心受挫。 冷哼一声就出去了。 邵逸飞追了上去。 这一天真是出糗糗大了,温滢芊一到闺房就把鹿皮裙子脱掉,甩到了邵逸飞的脸上:\"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我没有啊……\"邵逸飞表示冤枉。 \"那一定是有人盼着我出丑!我知道是谁了!一定是花臣搞得鬼!\"温滢芊表示委屈,哭了起来。 这个不是花臣搞得鬼还会有谁!是花臣在她的鹿皮裙子上撒了些痒痒粉。 而后来见温滢芊哭了,大家也都纷纷来劝,后来她才慢慢平息情绪。 (二十一)歌舞 阿岳看到了这一幕,在旁边偷笑,却看到邵逸飞早已经盯着自己看,他的神色有些摸不透,似乎已经看出了她是女子的身份 ,她把头低着,希望这样邵逸飞就看不到她的神色了。 温滢芊恨恨地想着:\"好你个花臣,你敢捉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但是想到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想起这是自己的生辰,于是只得强颜欢笑。 晚间的时候,是温滢芊安排歌舞的时间。 就在这时,温滢芊朝众人行了一礼,脸上挂着发自肺腑的迷人的笑容:“小女子要献丑了。” 席间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她于是很大方地在众人面前跳起了舞,一袭红色舞衣衬得她玲珑身段,各种夺人眼球的舞蹈技艺让大家赞叹不已。 舞毕,她鞠了一躬。 小候爷在席间笑道:“好!好!真好!滢芊妹妹的舞技也日益见长了!” 大家也纷纷鼓掌。 \"邵将军有佳人相伴一定特别幸福吧。今日是温妹妹生辰,邵将军不妨亲她一下,好安慰安慰她白日的不悦。\"郡王的公子提议。 大家纷纷说好,于是在大家的目光中,邵将军亲了温滢芊的面颊。温滢芊显得很甜蜜。 “你俩什么时候完婚?”小候爷玩笑道。 邵逸飞微微一笑道:“也没有多久了。” \"我们可等不及要喝你们喜酒了。”小候爷玩笑道,又看向温滢芊, “还放过她吗?不如再舞一次!”小候爷又提议,“对啊!”郡王的公子也提议。 “可是,灼华姐姐也有准备节目。”温滢芊看向灼华夫人,笑说:“碧云姐姐精通乐理,不如让碧云姐姐为我们弹奏一曲吧。” 灼华夫人在席间礼貌地笑道:“可以,但是光听音乐太乏味了,不妨请滢芊妹妹伴舞。”众人都被她的风华绝代吸引,小候爷也在席间坐下了,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那是自然。”温滢芊笑道。 众人都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白语涵也有些期待。 其实灼华夫人为了滢芊的生辰,也有所准备,与她和荣王一同过来的,还有她府上的乐师。 随着灼华夫人的击掌,先后出现了八位乐师,领头的那位,戴着银箔面具,但难掩他自身的俊逸的气质,他拿着一把琴,其他的七位,也拿着各自的乐器,灼华夫人介绍道:“乐器,从商周开始就分为八音,分别为的方法,分为“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类,金是指这里的钟,土指这里的埙,革是这里的鼓,丝指琴、瑟、二胡、琵琶等,而这里是用琴,匏指这里的笙,竹是箫、笛等,而这里是萧。” 夫人按照乐师手中的乐器一一介绍。 灼华夫人拿着戴上银箔面具的琴师手中的琴,想要亲自弹奏一曲,这是她编奏的曲调。词是温庭筠的《新添声杨柳枝词》。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其他的乐师也配合的很妙,伴随着乐器配合演奏出的美丽旋律,灼华夫人不自禁地唱起歌词来,引来众人纷纷叫好,温滢芊也甩开袖子,在众人面前舞动起来,顿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众人观赏节目之余把酒言欢,都沉浸在那缠绵绯测,动人的旋律里 过了一会,曲调结束,舞也停了。 众人不尽性,又要那群乐师演奏几曲,之后又演奏了几支曲子,方才作罢,以戴银箔面具为首的琴师与其它七位乐师刚欲退下,没想到小候爷却开始发难:“大家没发现吗?就只有那位琴师戴着面具?怎么,见不得~”人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发起脾气来:“怎么了?倒酒没长眼睛啊?” 原来,白语涵为了帮助那个戴着银箔面具的人,故意把酒泼在小侯爷身上,因为她看到这个戴银箔面具的人的身形,竟然和柳画师有点像,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柳画师,因为柳画师不会出现在灼华夫人府中的,因为柳画师并不认识灼华夫人,突然想起柳渐汐这个人,不禁悲从心来,他不知道过得怎样了?小侯爷发怒了,白语涵忙跪下,卑躬躯膝道:“侯爷赎罪~” “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邵逸飞替她解围。 而这时,灼华夫人早命那帮乐师退下了,那位琴师自然没有摘下面具,白语涵松了口气,因为她想到,他戴着面具一定有难言之瘾,在众人面前摘下一定很为难。 小侯爷才不甘心自己的游戏就这么结束,又第二次发难。 只见他拨弄着箸,有一些漫不经心地说道:“荣王这人真是马虎,家里有这样一位如花美眷竟然放着她不管,竟然由着她与一群乐师厮混在一起,不怕被传出闲话。”他的话语很是犀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伢,怕能这么问的也只有出言不逊的小候爷了。 荣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刚要动怒,而灼华夫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怒。 “我培养这群乐师,只不过因自己对音乐的喜好,荣王府一向有规矩,我怎敢僭越半分,也并没有什么闲话好传的,倒是那些心思不纯正之人,总是图口舌之快,乱传别人闲话。”灼华夫人不慌不乱地回应,让白语涵不禁有些敬佩她的独有的气场。 “大家饮酒吧。我先敬大家一杯。”邵逸飞忙出面解围,在众人面前一饮而尽。 “对啊,大家饮酒吧,我也敬大家一杯。”温滢芊想要赶快结束这尴尬的氛围,出面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敬了大家一杯。 于是大家席间饮起酒来,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家好不开心! 然而荣王神色却有些不悦,白语涵看见灼华夫人饮了一些酒后脸上出现了绯红,模样愈发的动人,荣王于是和众人说了声:\"我府上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我和碧儿先行告退了,你们慢慢喝。\" 于是荣王带着灼华夫人先行告退。 没过一会,宁祥宇和小颜也告辞了,他还要连夜赶到池州做生意呢,其实他来温滢芊府上一是为了给温滢芊庆祝生辰,二是为了见灼华夫人一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十二)手镯 里面的热闹非凡让白语涵很不适应,她在大家还在推杯换盏,大声欢笑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出去了。 她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看到那轮孤寂的月亮感到内心一阵悲凉,借着屋内的灯光,她把手上的那个有着比翼连理枝图纹的银镯褪下,放在手心中,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悲伤的往事袭上心头,泪珠不禁掉落在手镯上,她将泪水浸润的手镯贴在自己的面颊处,仿佛在感受曾经的那个男子的心跳,可惜这一别之后,很难再见面了。 就在她黯然神伤的时候,突然一双手在背后把她一推,她手上的手镯掉落到了地上,她要去捡,却看到阿香快她一步把手镯拿在了手上,她得意洋洋得拿着手镯。 就要走的时候,白语涵却冷冷道:\"站住!这是我的手镯,你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地拿走!还给我!\"说着一把上前去夺,阿香却把白语涵一推:\"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说是你的!\" 白语涵不甘示弱,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绝不允许一个人拿走! \"你快还给我!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我的重要性!\"白语涵的表情冷冷,她对眼前的这个丫鬟厌恶至极,自然她眼里的恨意也流露出来 ,阿香从来都没有看到她那般生气,虽然内心有些胆怯,但表面上仍然无所畏惧。 \"这个是我的,凭什么还给你!\"阿香也装作生气道。 \"给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白语涵冷若冰霜的脸上,眼睛充满了扞卫自己的敌意,这时候李妈赶了过来,她看到两人正在这发生争执,于是匆忙赶了过来,看到阿香拿着白语涵的手镯,那个本应该是白语涵手上的手镯却说成是阿香自己的,李妈也感觉到气愤,因为她在白语涵手中一直看到她戴着的。 出于正义,李妈对阿香怒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奴婢 ,明明是阿岳的镯子,你为什么非得说成是自己的,这个镯子是阿岳一直戴手上的,对于他的意义重大。\" \"这个镯子明明就是我的,你不要平时因为偏袒他而故意针对我,也对,你两关系不一般……\"阿香嘲讽道。 李妈听到这样的话一记耳光就打到了她的脸上,\"你的嘴巴积点德,不要一点教养也没有……\" 阿香捂着脸,委屈咒骂道:\"你两孤男寡女,关系这般亲密还不让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说了你你还骂我!不是心虚是什么!这个镯子就是我的!\"说完扭身就走。 而就在这时,阿香感觉到头顶一阵吃痛,原来是白语涵正拉住了她的头发,她的声音不大但给人感觉恶狠狠:\"还给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怎么会说成是你的!\"于是白语涵上前去夺! 李妈也上去帮忙。 \"救命啊,救命啊,欺负人啊!李妈和阿岳要打我啊!\"阿香突然吼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小菊也冲了过来,出于和阿香一条战线的,她一把拉过白语涵,骂道:\"你发疯了吗?\" 几人扭打起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让温府中参加宴席的人也不禁出来了,在他们眼里,上演着一出闹剧,阿香手上死死的护着一个银色手镯,而那个阿岳正在抢,李妈在一旁帮忙,小菊拉着阿岳的胳膊。 \"哈哈,是不是你们也要表演节目啊,真是精彩呢。\"小侯爷打趣道。 \"小姐,小侯爷,你们要为我做主啊。\"阿香钗弹鬓松,哭着跪在小侯爷面前。 \"怎么了?\"小侯爷问道。 \"这个是我的手镯,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家族的传家宝,而阿岳偏偏说是她的!\"阿香哭道。 阿岳不卑不亢的站着,说道:\"这个是我的!\" \"这个确实是阿岳的。\"李妈为阿岳作证道 。 \"李妈撒谎 ,她分明偏袒阿岳!\"阿香表现出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 \"就是!我知道李妈偏袒阿岳是出于什么目的……\"小菊在一旁附和,出于要让大家关注到自己,看了阿岳和李妈一眼,她走到了大家面前,说道:\"我想讲一个笑话让大家笑一笑。\" 小侯爷摸着她的脸蛋,玩笑道:\"你要是说出这个笑话来把大家逗笑了我绝对会赏你一些钱。\" \"好的,我很有把握把你们逗乐。\"小菊开心道。 阿香在一旁不理解道:\"有什么笑话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笑话就发生在府上。\"小菊卖了个关子,知道大家一定会感兴趣。 \"哦?我府上的笑话,说来听听。\"温滢芊躺在邵逸飞,表示很感兴趣。 大家也都表示很感兴趣,示意小菊说下去。 \"笑话就是——\"阿香把目光瞥向白语涵和李妈身上,\"李妈,你过来,说说看哪。\" 李妈神色有些尴尬,面对着他们有些慌乱,\"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她对待小菊的态度冷冷。 小菊却毫不留情地说:\"你自己说吧。\" \"你真是莫名其妙!\"李妈生气了,对阿香怒道。 \"李妈,你莫非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温滢芊的神色有点不悦。 \"让你说你就说嘛!\"小侯爷也有些不耐烦。 此时此刻,李妈仿佛置身于冰窖中,被这些人的目光冰封住,她想逃离,但是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却不放过她。 \"这样吧,我知道这件事她也难以启口,要不我替她说吧,让你们也乐一乐!就是你们知道吗?李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喜欢阿岳,两人老腻在一起,呵呵……\"小菊添油加醋道。 \"哈哈哈,是真的嘛,怪不得你偏袒阿岳……\"阿香在一旁煽风点火。 \"真有此事吗?\"温滢芊哈哈一笑:\"这可以啊,我把你们撮合撮合!\" 白语涵完全没有想到,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的日子,却没想到遇到了这般莫须有的污蔑,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那阿岳你有没有喜欢李妈呢?\"小侯爷为难道。 此时的李妈面容憔悴,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受伤,一向善良的李妈这样的神色让白语涵第一次见,这般无助的她让白语涵心疼,而阿香和小菊则站在一旁,带着亲蔑地看向白语涵和李妈,俄而,阿香补充了一句:\"你快说啊,小侯爷问你话呢?\"小菊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快说啊,大家都想要等你的答案呢。\" \"阿岳,怪不得那日李妈让我把你留在我府上,我在寻思你这般瘦弱,一向对待下人很严格的李妈怎么可能把你留在府上呢,我这才想到李妈是看上你了……\"温滢芊在一旁打趣道。 就在这时 ,白语涵神色倔强地从地上站起,任李妈多次示意她不要把事实说出来,她也当做没看见,这一次,她是打算把事实真相说出来,还李妈一个清白,她不希望李妈因为自己而被人污蔑,被人瞧不起。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的在众人面前站了起来,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她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有些颤抖,这些天的委屈化作泪珠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但是眼神依然很倔强:\"我是喜欢李妈。\" 众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目光。 \"但是,我把李妈当做我的母亲!因为她很疼爱我……\" \"仅仅是因为母亲那样简单吗?\"温滢芊嘲笑道。 \"那是自然,你们可不要想太多了!\"阿岳苦笑得看了李妈一眼,决定把事实说出来,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要让心情放松起来再说。 \"李妈不可能爱上我,因为我是个女子……\"她将头发披散开,将那颗痦子去掉,将脸上黑黑的碳灰擦掉,露出白皙的脸来,虽然消瘦,但是她的姣好的模样却暴露在大家的眼前,邵逸飞瞪大了双眼,之后却扶住了额头,心里想道:\"傻丫头,你干嘛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身份呢?有些事你忍忍就过去了。\" 其实,邵逸飞早就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从那次掉入陷进中的那个晚上开始,那天,白语涵晕过去的时候,邵逸飞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于是将她靠近自己为她取暖,两人近距离接触,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因为那个晚上太过劳累,于是没过一会就睡着了,后来把她救上去之后,没过多久就到了温滢芊生辰这天,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次,在大家开玩笑的时候,邵逸飞为阿岳捏了一把汗。 \"李妈帮助我,是因为她善良,而不是什么事情像你们想的那般龌龊!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吧!还有,明明是我的手镯,却说成是你的!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再做啊!\"白语涵瞪向小菊和阿香,让阿香无地自容,\"把手镯还给我!\" 但多年来在温府的摸爬滚打当然造就了她出事圆滑又波澜不惊的气质,她掩饰住内心的羞愧,而是继续道:\"哼,你是个女子竟然欺骗小姐,小姐,你一定要惩罚惩罚她!\" \"够了!该被惩罚的人应该是你吧,如果乱散播谣言该当何罪你又不是不知道!\"邵逸飞起身,瞪向阿香,突然一巴掌抽向她,她慌乱地跪下了,邵逸飞恶狠狠地瞪向她:\"你让我们在这边浪费时间听你造谣,你该当何罪?\" \"小姐,你为我做主啊?\"阿香看向温滢芊哭诉道,她为邵逸飞打自己的举动感到委屈。 而温滢芊看了脸上红肿的阿香,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又看了看神色漠然的白语涵,她突然一巴掌扇了白语涵,白语涵捂着脸,倔强的看着她。 温滢芊冷冷道:\"你是个女儿身,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我平日里最讨厌一个人欺骗!你潜入我府中有什么阴谋?\" \"我没有什么阴谋,我只是想自保,维持生计。\"白语涵冷冷道。 \"自保?呵,真可笑,这就是你到我们温府的原因吗?不过,你是我下人,你欺骗了我,我一定会给你惩罚的!李妈知道你是女儿身却替你隐瞒,她也要受到惩罚!\"温滢芊恨道。 (二十三)贵族的游戏 \"这件事跟李妈无关!你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就行!只是,你把手镯还给我!\"白语涵漠然地说,似乎毫不畏惧。 \"真是精彩呢。\"小侯爷在一旁笑道:\"这真是生辰宴会上的一出好戏呢。\" \"芊芊,你把她和李妈赶出府就行了,就算对她们的惩罚吧……\"邵逸飞提议。 \"没那么简单。\"温滢芊显然不放过他们。 \"把这个叫阿岳的女子绑在树上,让她赤脚,这大寒冷的天想想都刺骨,我们再给她浇上凉水吧,这样一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侯爷提议。 \"你这样分明要她的命吧。\"淮南王假意心疼道。 \"好主意……\"温滢芊拍手叫绝 ,\"欺骗我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就算是杀鸡儆猴吧,让其他佣人也看看……\" 白语涵就这样被温滢芊的佣人们捆绑在一棵很大的树上,她的目光对这群人充满着恨意,寒冷的天气中,凉风刺得她入骨,她看到小侯爷,温滢芊对着她狂笑,\"小菊,提一桶水来!\"温滢芊唤着她,\"是~\"小菊笑着,格外恭顺得应答了一句后就回屋去了,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提来了一桶水,猛地浇到了白语涵的身上。李妈在一旁心疼得看着白语涵,她的眼睛里看着这群贵族,满是嘲讽以及讥笑。 \"呵,她竟然还这般倔强!\"温滢芊嘲讽道,又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脸被白语涵打得有了红印,但是她仍然怒目圆睁,她并不屈服。 小侯爷充满玩味地上前又踢了一脚! \"在我府上欺骗我就是这样的下场!\"温滢芊警告她的仆从。 寒冷的风与浇在白语涵身上的水一同折磨着白语涵的肉体,再加上众多目光打量着她已经湿透的身体,充满着玩味,以及羞辱,白语涵开始挣扎,开始绝望的怒吼。 李妈看到白语涵遭受着这样的折磨,她一下子湿润了眼睛,带着哭腔求温滢芊,\"求求你,放过她吧!\" 白语涵看到李妈这般为自己求饶,她很感动,但她倔强地说:\"李妈!不要替我求饶!我反正不怕,要么就是一死!哈哈,我一点都不疼,把我折磨死了对你们温府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 邵逸飞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禁诧异,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仍然不屈不服。 \"够了,芊芊,惩罚也已经惩罚够了!如果真搞出人命对温府的名声也不好,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屋休息吧,把她放了吧~\" 邵逸飞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而温滢芊却恨恨得说:\"休想,看她那般嘴硬,把她一直绑在这吧。\" \"如果谁把她放了我就拿谁试问!\"温滢芊怒道,向周围人命令道,于是就硬拉着邵逸飞离开了。 而小侯爷却显然不尽兴似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他来一瓶烈酒,眼睛督向那个美人,突然心生一计,对着郡王的公子以及淮南王用使坏的语气道:“大家想不想看美人醉酒呢?”那两个人说:“想!”于是,那小候爷嘴角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兽性地一步步靠近白语涵,完全不顾白语涵的反抗,扭过她的脸将酒朝她嘴里灌,她觉得那几个贵族践踏人尊严到如此地步,喉间火辣辣的疼,眼前那三个人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耳边是他们剌耳的声音。 突然,朝她灌酒的小候爷“啊”了一声,于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才朝身后望去,怒道:“是谁打我?” 其它两位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 后来又有一个较大的石头砸中了小候爷的后脑勺,他气急败坏:“究竟是谁?” 而此刻,耳边传来了女子凄怨的声音,让几人开始胆寒。 “是谁?”小侯爷壮着胆子道,其他两人吓得直哆嗦。 \"你两去看看!\"小侯爷出于好兄弟的\"好心\",把两个弟兄推了出去。 于是,那两人就循着声音去了,却没有想到,当他们拨开草丛想要看清站在河边的背影吹笛得是什么人时,突然草丛中传来“唆唆”蛇吐信子的声音,当两人看清是蛇时,惊得从草丛里跳起,没想到却惹来蛇的攻击,郡王的公子腿被咬了一口,他急得直跺脚,淮南王忙扶着他,两人又惊又怕地生怕又咬一口,急忙离开草丛,却因慌乱而叫道:“小侯爷,小候爷!”这场面豪不滑稽。却一下子被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从身后堵住了嘴,硬是将他们弄晕过去,脱离了现场。 小候爷明显听见他的两个兄弟在喊自己,出于好奇,出去瞧瞧。没想到却听见女子凄怨的声音越发的靠近自己,他的心惊胆战,却看见,那个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正对着河正在呜咽,他抿了一口酒壮着胆出于好奇地靠近它,没想到,它硬生生将自已头颅拔了下来,乌溜溜滚落在地上,月夜下本来就看不清别人五官,可这么一来,更有一种血肉模糊之感,似乎是血,从头颅中涌了出来。 “啊!鬼啊!”小候爷完全不顾及自己姿态,落荒而逃! 而那“鬼”将自己真实的头从衣物中伸了出来,原来刚才那滚落的头颅是道具,目的是想吓跑他,如今,诡计得逞,花臣亲蔑得笑了。 原来,花臣在空阔的地方练完剑后,想到了一些心事,于是就散了会步,路过温府,听到里面正热闹,于是就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翻身到墙头,看到里面大家在欺负一个女子,她特别的气愤,而看到邵逸飞迎上她的目光,原来邵逸飞注意到她了,并通过嘴型告诉她:\"救她。\" 花臣会意,知道冒失地闯进去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她找来了道具,于是有了这一幕。 而见白语涵头垂着,显然被寒风以及他们的折磨晕过去了,她的脸已经被冻红了,花臣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人……\"就把她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带着她回去了。 回到了邵府,巧玉见花臣把一个受伤的女子带回了府上,这个女子身体很是虚弱,不禁得感到诧异,她连忙过去照顾她,没想到熟悉的面容让她不禁哽咽。 \"小姐!\"她失声痛哭。 \"她就是将军一直在找的白语涵?\"花臣有些惊讶。 听说,白家小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杏眼桃腮,模样端庄中却又带着几分俏丽与妩媚,黑发如瀑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眼前的女子,身形消瘦,面容憔悴,脸上因为长期涂上黑碳并且挨冻不注意护肤而起了疹子,头发也因为不护理而打了结,虽然可以看出五官还是很美得,但是和画上画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女还是大相径庭,一看就知道她离家出走之后经历了很多风霜,她的手上还起了冻疮。 \"不知道小姐离家出走之后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眼前这样。\"巧玉哭道。 \"她一定是个很傲骨的女子。\"花臣感叹道,随后,她对巧玉说:\"你现在暂时不要在小姐面前出现,她一定会问她家里情况,如果你告诉她她家破人亡,否则她一定更加难过。这几天我就负责照顾她,给她好好补补,之后你再见她。\" \"谢谢花臣姐。\"巧玉感谢道。 (二十四)约会 白语涵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舒适的软软的床上,她的衣服被别人换了,穿着舒适的里衣,出于警惕,她震惊地坐起,想起昨日梦里生气时与那些王孙公子撕扯的画面,她还心有余悸,她知道,那个晚上,别人对自己的伤害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那一天的画面也变成梦魇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她在梦里面疯狂的与他们打着 ,邵逸飞,小侯爷的公子,淮南王,温滢芊,他们的笑容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恨自己身单力薄! 这时候,花臣端着熬好的粥进来了,却看到那个女子充满警惕地坐了起来,她的目光看花臣充满着敌意,\"你是谁?\"白语涵的声音暗哑,显然是昨日的酒烧了她的嗓子,她细细的打量了花臣一眼,这个女子身上有几分男子气,身姿挺立,长发利落的扎起,头上只简简单单别着一朵素雅的白色的花,不浓施粉黛,但是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带着正气的人,不像是个邪恶的人,也就稍稍放松了一些戒备。 \"白小姐,你醒了。\"花臣嘴角微微一笑,走到了她的身边。 白语涵扶着额,感觉一阵灼烧 ,头晕晕沉沉的。 \"你先喝粥吧。\"花臣把粥端过去,吹一口,放进白语涵嘴里,白语涵接过花臣手上的碗,冷冷道:\"我自己来\"又一次问道:\"这是哪?我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是将军府。\"花臣说着。 白语涵霎时没有了食欲,她放下了碗。\"哦,原来是将军府,让我走吧。\"她冷冷地说。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先喝了粥再说。\"花臣安慰道。 \"我不吃…\"白语涵别过脸去,花臣知道她内心一定委屈的很,于是试图安慰道:\"你的委屈我知道,但是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倘若因为一点磨难而死去,那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别人只会知道你怯懦了,坏人依然会笑不是吗?\"花臣像是想到了自己,但又欲言又止。 安慰了白语涵几句,就先行告退了。 一整个下午,白语涵都在思考着一些事,想到了那一日大家对她们的嘲讽她不禁悲从心来,充满着恨意,又想起了柳渐汐送给自己的手镯被阿香拿走了,越想越不是滋味,想想也要要回来,想着想着因为过度劳累又睡了过去。 到了迫近傍晚的时候,\"吱呀\"门又一次推开了,那个人不想打扰她,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走了,白语涵惊诧地坐起,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白语涵有些惊奇的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份信笺,以及迷人的淡蓝色丝绒衣裙,这个衣裙设计的裙摆很长很长,拖曳在地上,有一种成熟的感觉。 白语涵打开信笺,里面是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的一行字,字写着:\"你来御花园找我,我这有你想要的东西,衣服是为你准备的 ,你换上来见我。\" 这时候,花臣走了进来,对白语涵说:\"将军吩咐我为你打扮一番,一会去见他,如果你不照做的话会后悔的。 \" 白语涵心想莫非将军帮自己拿回了那个手镯,于是就答应了。 不一会,几个侍女进来了,为白语涵梳洗了一番,再给她换上将军为她准备的淡蓝色丝绒衣裙,穿上去勾勒出她的好看的曲线,她对着铜镜看自己,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花臣按照将军的吩咐,为白语涵眼睛蒙上布,直到把白语涵送到指定的地点才离开。 白语涵走到了将军那里,刚想要摘下眼睛上的布,却被将军制止了,不一会,白语涵感受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白语涵有些不适应。 将军在旁边轻柔的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语涵跟他走了,突然脚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要跌倒在地上,将军把她一扶,她就这样跌倒在将军的胸膛,她一阵惊呼,惊慌失措下,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摘了下来,却正对将军宠溺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白语涵一阵不自在:\"你说要给我什么?\"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再告诉你。\"将军卖了一个关子。 不一会,就来到一个房间,让白语涵惊讶的是,这个房间里面摆放了很多蜡烛,这些烛光闪烁的灯让人觉得很是美丽,烛光摇曳,如同女子的舞姿,这间屋子里面,装扮的很是精心,精致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美丽的花瓶,里面插着迷人的花,还有好闻的檀香的味道,纱窗边挂着风铃,倘若打开窗,风铃一定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在烛光中 ,墙壁上的一幅画作格外的惹眼,那个画作上,一个美人手拿着兰草,身后流星划过。 等等……这个美人不是自己吗? 难道,这是那时候柳渐汐为自己画的那幅后来不见了的画作! 但是白语涵没有表露出这些情感 ,她不想让将军知道自己就是白语涵,她不想留在将军府。 \"怎么了?\"将军觉察到她的异常,故意问道。 \"没有怎么……\"白语涵低下头。 将军笑了一下:\"怎么样?这里你还满意吗?\" 白语涵并不想讨好将军,她只是冷笑了一声:\"将军让我换上衣服过来,我照做了,但你也要信守承诺啊,你说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是那个手镯吗?\" \"不是,我就是想让你过来陪我聊聊天,不过,你今天穿这件衣服真好看。\"邵逸飞懒懒道。白语涵感觉到自己被耍了,气不打一处来:\"我恕不奉陪……\"她提起裙摆就要走。 却被将军喊道:\"等等……\"他一下抓过来她的胳膊,知道她当真了,于是另一只手从自己怀里拿来了那个手镯。 白语涵看到那个手镯,脸上出现了笑容,于是要去拿,没想到将军却一把把它举高,哂笑地看着她:\"看你拿不拿的到了!\" 白语涵气不打一处来,踮起脚要去夺,没想到一下子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没有站稳,就摔在了邵将军的怀中,两人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白语涵与邵逸飞接触的时候,羞红了脸,但是她只想拿回她的东西。于是她借机从邵逸飞手上抢回了这个手镯,冷冷道:\"谢谢。\"然后坐了起来。 邵逸飞也坐了起来,笑道:\"我当时看到你对这个手镯这样执着的要回来就知道这个手镯一定是你的,然后我就去质问了阿香,那个丫鬟还嘴硬,但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她还是说出了实情!\" \"你昨日的伤好些了吗?\"将军心疼得问道,看到她的手腕处还有伤,不禁摸了一下,白语涵一下子缩回了手,有些抵触道:\"谢将军关心。\" 见白语涵对自己这般抵触,将军知道她对自己的芥蒂很深,自己当时也没有出手相救。 \"我为你特意打造的一间房间你还满意吗?\"邵逸飞冷不丁问道,就在白语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邵逸飞又对她说:\"其实,我是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固执却又在意地去抢那个手镯,是因为你在意这件事物,而这个事物,是你在意的人送的,也就是为你作画的这个人,柳渐汐柳画师,是吧?白语涵?\" 白语涵一阵心虚,她依然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将军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走了!\" 白语涵并不理会他,而是转头就走,打开门,却正好撞见要进来送东西的巧玉,于是惊诧又惊喜道:\"巧玉,你怎么会在这?\" \"小姐。\"巧玉自然很开心。 \"白语涵,你和你丫鬟都相认了,你还想狡辩你不是白语涵吗?\"邵逸飞在背后笑道:\"白语涵,我们第一次见面了。\"邵逸飞走上前,拍了拍略有些尴尬的白语涵。白语涵愣在原地,并不想搭理她,但是她很想知道巧玉为什么会在这。 (二十五)没有家了 白语涵并不搭理邵逸飞,\"巧玉,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语涵看到巧玉内心有一些慰藉。 \"小姐~\"巧玉知道说出来只会让人伤感,于是并不知道如何启口。 \"说明我和你是有缘分的,你家的丫鬟都到我府上了。\"邵逸飞玩笑道。 白语涵没有理会邵逸飞,而是拉着巧玉的手,神情中又流露了一点期待:\"巧玉,我们走,我们回去,看看父亲吧,我好想父亲……\"过去在白府遭受的磨难和这些日子遭受的磨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现在的自己,都不像过去心高气傲的自己了,而是变得忍气吞声,生怕生出祸端,她突然想起父亲对自己和蔼的模样了,想回去看看父亲。 \"小姐……\"巧玉抿着嘴唇,怯懦得欲言又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怎么了?\"白语涵不解得看向巧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歉然一笑:\"可能白家对你的伤害很多,让你不敢回去,那我自己回去吧……\" \"白语涵,我不允许你回去!\"邵逸飞在她背后凶道。 \"我为什么不回去,这里又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你们一个个,都仗着自己有权势,恃强凌弱,我很讨厌你!我的腿上的伤,不是在你上次狩猎的时候不从,你就射中了我的腿!还有,我的身上的这些伤,我的心里的伤,不都是你们留下的!\"白语涵怒道。 \"可是……你回去……你的家已经成为废墟了,你没有家了……\"邵逸飞皱眉道,让白语涵心一惊,但是她并不相信邵逸飞,她对待邵逸飞冷眼相待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她执意要走。 而身后的声音却让她忧伤起来:\"小姐……白府被烧成了废墟,那一日将军来府上找你的时候,看到了我想通过我更多了解你就把我带回了府上,而就在当晚,白府就被烧成了废墟,据说是白老爷自杀,也有人传是冤魂来讨债的,总之,白府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白语涵转过头去,巧玉看到小姐因为听到这消息而目光涣散,人险些跌倒的时候,她有些于心不忍。 眼泪水夺眶而出,她整个人因为立不住而扶了一下门,\"这不可能……\" \"你要接受现实……\"邵逸飞见她悲伤过度,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下子推开:\"我要回去看看……\" \"小姐……\"巧玉走过去扶住她哭泣道:\"接受现实吧,小姐,我们没有家了……\" \"没——有——家——了\"她呆呆地吐露出这几个字,整个人的灵魂像被抽掉了,她有时候想,想要原谅父亲,毕竟他是自己亲人,可是现在连再去见到他都不可能了。 巧玉和她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邵逸飞要伸出手去触碰她的头,但是白语涵却冷瞪他一眼:\"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了,别幸灾乐祸了!\" 没想到见到了自己梦里的那个女子,精心安排了这一切,想要和她来一次浪漫约会 ,情况却是这样,邵逸飞有点无奈,就走了。 而邵逸飞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呢,是在那次与她一起掉入陷进的时候发现的,他发现她发烧了,于是出于善心,就为她取暖,就感觉到她是女子了,又什么时候知道她是白语涵呢,是当她把痦子去掉,脸上的碳被水冲干净了,他才清楚看到她的模样,脑海里不禁联想到了画中的女子的模样,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她就是白语涵。\" 而那一次却因为自己碍于贵族的面子没有出手救她,于是就造就了她恨自己吧!自己和她关系变好需要时间。 \"你们主仆好好聊聊吧,我暂且离开。\"邵逸飞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留下了巧玉和白语涵二人在屋子里,巧玉对白语涵说:\"其实老爷很想念你,自从你走后,茶饭不思,竟然消瘦了,后来贴告示寻找你也没找到,他后悔不迭,经常喝酒买醉,于是和马素琴也经常吵架。\" 白语涵哭道:\"只怪我自己不肖,连最后见爹一面都没有机会……\" 两人又聊了很长一会。 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手镯,想起了柳渐汐。 \"柳画师呢?还好吗?\"白语涵问道。 \"柳画师 的家的一场火把柳父和他烧的一干二净,柳画师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说是马素琴所为……\"巧玉忧伤地说道。 如雷轰顶…… \"世事难料,你我以后阴阳相隔……\"白语涵把手镯贴在胸口,滚烫的泪流了下来。还记得他见自己的最后一面 ,他对自己的叮嘱,他的凄然的微笑,他是这个世上除了巧玉和母亲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他是那么温暖善良的人啊!怎么就说没了就没了!以后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很难受!人间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巧玉,我的心很痛,如果我不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白语涵的眼睛哭到红肿,她打起自己巴掌:\"都怪自己不认命……都怪自己太任性……\" \"小姐……别折磨自己,这不关你……\"巧玉哭着安慰白语涵。 晚上的时候,白语涵辗转反侧睡不着 ,想起来往事就如鲠在喉,泪不禁浸湿了枕头,而到了二更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唤她。 白语涵抬起泪眼,却看到那个温润少年站在她面前,他的神情悲戚,用他的手触摸着她的额头: \"月儿……\" \"渐汐……\"白语涵知道他是柳渐汐,也知道只有柳渐汐唤自己月儿。 突然,一把剑穿入了他的胸膛,他惊恐得吼叫了一声,就疼痛地化作烟消散了。 而拿剑的人,是邵逸飞,他得意的笑着…… 剑上沾满了血。 后来他也不见了…… 再后来,就看见了她的父亲站在不远处。 \"父亲……\"白语涵轻柔地唤了一声,而父亲却站在不远处,脸上充满着伤感:\"语涵,我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着……\"之后却见马素琴拉着他离开,在梦里的马素琴对自己仍然充满着恨意! 然而醒来后,这些都烟消云散。 以后,她就如行尸走肉活在人世间,人世间,再也没有她留恋的了…… 而就在自己从梦里惊醒,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个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再后来头晕晕沉沉的,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再醒来的时候,却又到了温府。 而她已经被捆住了,嘴上用布塞住了,而温滢芊却玩味地看着她:\"真没想到我们又相遇了……\" 白语涵很凶狠地看着她,她知道白语涵要说话,于是就把她口中的布拿了出来,白语涵才冷冷道:\"不知温大小姐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我知道,你是白语涵,逸飞哥哥一直在找的人,而我也知道你很倔强,不会轻易顺从,但是我要跟你说件事,关于李妈的……\"温滢芊微微一笑。 \"李妈?\"白语涵着急起来,\"你把李妈怎么样了?\" \"不要担心,我没把李妈怎么样?只是她杀了小菊,我要让她坐牢呢?\"温滢芊的话让白语涵一下子震惊:\"小菊死了?不可能,李妈不可能杀害小菊的?\" \"很多事情的发生也在我意料之外的,我也没想到想李妈这样的人会做这种事……可是,一命抵一命,当我报案了,那她就会坐牢了,秋后问斩呢……\" \"怎么会呢……\"白语涵难以置信道,脑子一片混乱。 \"那你想救她吗?\"温滢芊捏着她的脸,问道。 而这时候,李妈被人叫了过来。 \"李妈~\"白语涵叫她道,李妈走过来靠了靠他:\"孩子~\" \"小菊死的事情是真的吗?\"白语涵含着眼泪问道。 \"哎……\"李妈埋下了头:\"她当时没有好好干活,在那涂脂抹粉,被我训斥了几句,就开始羞辱我,说我的孩子是有爹生没爹养,我生气了就拿着笤帚打她,只是想打她屁股给她点教训,没想到她却跑,到处说我要打她,我一气之下就打她的身体,后来她往前一栽,正好栽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死掉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不是故意,这件事也是你做的呀!\"温滢芊厉声道。 \"我知道,我这老骨头,大不了抵一命,但是苦了我孩子和我那耄耋之年的婆婆……\"李妈哭泣道。 \"你网开一面吧……\"白语涵替李妈求情道。 \"办法不是没有……\"温滢芊盯着白语涵,很是神秘的看着她。 白语涵明白一定要让自己付出什么,才卖了一个关子,\"说吧,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帮到李妈。\" \"那就是你嫁给王武,也就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个将领,李妈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伸张出去,就说小菊自己失足绊倒了。\"温滢芊说道。 李妈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语涵,摇摇头,不允许她做,然而白语涵却思忖了一会,淡淡地说道:\"可以。\" 温滢芊没有想到她答应的那么爽快,却不知道她的心自从听到柳渐汐死后就如同死灰再也燃不起来了,听说嫁人能救李妈,就这么答应了,爱情对于自己不可能存在了,还不如将就。 \"好,再过几日就给你准备婚礼,这些天我把你禁足在阁楼处……\" 温滢芊走后,李妈难过得对白语涵说:\"傻孩子,你不要为了我把你的幸福断送了呀,你知不知道,那个王武,是池州第一丑男……\" (二十六)池州第一丑男 温滢芊如何知道阿岳就是白语涵呢,是上一日来到将军府看到白语涵和巧玉相认的场景,听到了邵逸飞说的白语涵这个名字,顿时明白了一切。于是她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趁将军府内的人都熟睡的时候派遣了一个会武功的手下把白语涵劫持了来,而心里早已酝酿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悄悄把白语涵嫁给丑男王武,这样邵逸飞就不会再找到白语涵了。 王武,何许人也,温父手下的一个将领,因为貌丑打光棍了三十年,在池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眯眯眼,蒜头鼻,歪嘴,面目黝黑,方头大耳,体态臃肿,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脑袋还算聪颖,晋升了池州的一个总督职位,但是他的貌真的让人不想靠近,纵使家财万贯,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她,曾经他抢来了一个女子,结果,还没到婚期的时候就跳河自杀了,据说,他不光丑陋心也不善,在那个女子跳河自杀之前就虐待她。 王武成了池州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若谁嫁给他简直是前世造了孽了,光看他饭都吃不下。\" 李妈跟白语涵介绍着,神情也变得悲伤起来:\"你要慎重考虑啊,不然的话你可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啊,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你,我这就跟温小姐去说……\" 李妈起身要去说,却被白语涵拉住了,她对李妈说:\"李妈,只有这样能救你,也算是我报答你这几天对我的好吧,嫁给王武也没什么不好,他不是总督职位吗?以后跟着他能享受荣华富贵呢?\" 白语涵安慰李妈道。李妈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命运弄人……\" 白语涵叹了口气,心想,在自己死之前可以救李妈,其实也挺好,自己打算和王武结亲,完成这个仪式后就打算自杀 ,毕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温滢芊把她禁足在阁楼 ,那边是有一些书籍,她无聊的时候就抄写有关爱情的诗词,算是对柳渐汐的缅怀,或者她哼唱一些歌曲,来度过无聊的日子。 而迫近傍晚的一日,温滢芊让她下来,见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面容丑陋,他色眯眯的看着白语涵,口水竟然从他的嘴角留了出来,佣人们对他嗤之以鼻,阿香则带着讥讽地看着白语涵如何应对,小菊的死让这个好姐妹黯然神伤,阿香恨透了李妈和白语涵,恨不得他两遭殃,看到白语涵被迫嫁给第一丑男王武她自然是很高兴的。 只见白语涵没有别人遇见的那样流露出委屈的神色,而是淡然的走过去,得体地对王武一笑,那样迷人的身姿以及白语涵身上散发的好闻的气味让王武迷恋,王武呆怔地说:\"真是一个绝色美人……\"就去触碰白语涵的手,白语涵一经他触碰手一缩,并不搭理,而王武则痴痴地说:\"美人的手也这般滑嫩……\"而被温滢芊打趣的拍了一下手,这才回过神来,温滢芊则玩笑的对王武说:\"你不要那么着急嘛,我给你介绍的女子不错吧……\" \"是啊,多谢温郡主。\"王武一边乜斜着眼一边回应着温郡主,大家看着他的模样哈哈大笑,在内心也纷纷瞧不起他。李妈则在一旁暗自垂泪,脸别到一边不敢看这样的场景,阿香则抿嘴偷笑,白语涵则白了她一眼,上次的那件事请还没找她算账呢,\"温小姐,可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请求。\"白语涵看向温滢芊,温滢芊知道她以后嫁给王武也没有温府什么事了,就当送给她一个人情吧 ,于是就答应了:\"你说吧……\" \"我要让阿香做我的陪嫁丫头,跟我一起去池州……\" 温小姐虽然不理解,则心里想阿香这个丫头和小菊一样,好吃懒做的,于是就答应了她。 \"凭什么?\"阿香怒吼,\"我才不……\"要字还没有说出口,李妈就上前说:\"哪有丫鬟顶嘴的 ,小姐都已经同意了。\"于是就对上白语涵的眼睛,两人会意一笑。于是温滢芊也表示不接受反驳。 阿香固然有一万个不服,也放在心里,而白语涵则在阿香耳边说:\"从此后你是我奴婢,就要有奴婢样,再不能忙里偷闲,偷偷嗑瓜子,吃糕点,什么事情都不做,或者趾高气扬恃强凌弱了,我以后要好好调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丫鬟。 \" 阿香气急败坏,但也把气闷在心里。\"哼,贱婢,你走着瞧!\"她在心里怒骂。 白语涵跟王武回池州了,择日晚婚。 而这件事情,邵逸飞却是不知道的。 在将军府内,因为白语涵不见了所以他感到很焦急,那一日晚间,温滢芊邀他喝酒,没想到却沉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白语涵不见了。 知道是温滢芊当时在酒里下了昏迷药,所以才睡得那么沉,当他去温府的时候,温滢芊却感到很惊讶的说:\"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会不会趁你不注意逃走了……\" 实则一直在温府的阁楼上。 而王武来了之后就把白语涵带回了池州…… 这日,邵逸飞一个人闷闷不乐在自己的房间中饮酒,一想起白语涵不见了就很不开心,就在他看着白语涵的画像的时候,宁祥宇走了进来,看到邵逸飞有些魂不守舍,就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被画上的美人迷了心窍?\" 邵逸飞苦笑了一下,看宁祥宇道:\"确实……\" 宁祥宇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不会真的找到了这个女子吧?她在哪?\"宁祥宇探着头朝邵逸飞屋子里看。 \"别看了。\"邵逸飞摆摆手:\"她离开我府上了,现如今不知道在哪?\" 于是就把在温府遇到这女子的经过都跟宁祥宇说了一遍,宁祥宇很是惊讶。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得到你送我的这幅画之后,我就做了关于她的梦,我在梦里遇到了她好几次,有好几次幻化成兰草,还梦见有一个道士说这个女子能治疗我身上的顽疾,我就知道了她是我的有缘人,没想到就在温府遇见了。\"邵逸飞又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说:\"她是要幻化成仙子飞走了吗?\" \"你的故事是你编出来的吧?哈哈,还挺有意思。\"宁祥宇笑道,忽然想起了昨日在池州城的时候听到的一件事,就当做笑话说给邵逸飞听了:\"你知道吗?池州第一丑男王武打了那么多年光棍竟然能娶到媳妇了。别人都以为他踩了狗屎运了,看上王武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觉得要么是这个女的贪财,要么是被掳来得呢?\" \"王武……\"邵逸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名字我好熟悉……\" \"他曾经是温滢芊父亲手下的将领,你应该听温滢芊父亲提起过……\"宁祥宇也给自己倒了一口酒,小酌了一下,觉得很享受得眯起了眼。 而邵逸飞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宁祥宇一下子惊坐起:\"怎么了?\" \"我知道了……\"邵逸飞突然感兴趣得问宁祥宇:\"那你知道王武的婚期在什么时候吗?\" \"就在明天啊……\"宁祥宇感觉到莫名其妙,又说:\"怎么了?你要去吗?\" \"当然,婚礼场面一定很热闹……\"邵逸飞嘴角一扬,\"我们也去沾沾喜气……\" (二十七)抢婚 婚礼如期而至。 清晨,美人对镜贴花黄,插金钿,珉红唇,挽高髻,虽然铜镜中的自己明艳动人,但是一想到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很不快乐。 身后为她梳妆打扮的丫鬟阿香却心不在焉地给她插上了金钗,钗子的尖端刺痛了白语涵的头皮,白语涵\"哎呦~\"叫了一声:\"是造了反了吗?你是故意的吗?\"她突然拿下钗子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在阿香手上扎了一下,阿香吃痛地叫了一下,那个钗子都把她的手扎出了血,白语涵则表现出很头疼的样子,扬声对下人说:\"这个丫鬟毛手毛脚的,连化妆这件事都做不好,再让一个丫鬟过来给我化,阿香你就在旁边看着点,学着点,你这样冒冒失失怎么行,迟早会惹出事端~\" 阿香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看向自己被她刺出血的手,心里大大的不服。 拜堂的时间到了。 白语涵盖了一个盖头,就随新郎进了厅堂,周围是谈笑声以及敲锣打鼓声,在盖头底下的白语涵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王武的父母坐在两人面前,两人说着祝福的话,白语涵在盖头下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 有人喊“一拜天地”时跪下去的时候都有些迟缓……这时候一只黑猫突然窜出,或许是害怕这热闹的氛围,窜到了桌子上,窜到了王武父母的身上,王武父母一阵尖叫,厅堂内立刻乱做一团,大家都忙着去赶黑猫,等到把猫驱赶以后, 把黑猫弄乱的东西整理好后,管家于是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夫——妻——对——” 还没说出来,却听门外马蹄嘶鸣一声,大家都不约而同朝门外望去,来者通身气派,手提着一把剑,披风将魁梧的身材罩在里面,刚毅的面庞中,一双剑眉下的眼睛目光炯炯,正桀骜不训地打量着四周,整个人那样神采奕奕,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不可一视,是那样骄傲。只见他昂首阔步地走到屋里,身后跟着一个体态偏胖的富贵之气的男子,黑猫的胡闹恰到好处,若不是它,恐怕婚礼早就结成了 ,而这只黑猫就是邵逸飞故意放出来的!他今天就是来闹婚礼的! 而来者不是邵逸飞还是谁? 谁都不敢惹怒他,因为他的事迹,传遍了整个中原,曾经,他高高的爬上了敌人的城墙,引领的一众大将将敌人的城池沦陷,他劫持了主帅,并在万众睽睽之下砍下了他的脑袋,就这样不可一世地扔下了城池。 他的名字令敌军闻风丧胆,而那个传遍整个中原的少年郎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的17岁的年纪。 别人一看到他骤然变了脸色,王武也不例外,他不知道邵逸飞为什么要来,婚礼并没有邀请到他啊,总之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大家不要害怕。”见空气骤然凝结,邵逸飞打趣道。而盖头还未掀开的白语涵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邵逸飞慢慢地靠近她,白语涵有所察觉,往后退了一点,没想到他却突然拔出剑来,就在众人感到害怕,纷纷想要离开的时候,邵逸飞却玩笑似得将新娘盖头一挑,露出新娘明艳动人的脸来,席间哗然。白语涵眼里有一些惊愕,但丝毫没影响她的美丽。 “邵逸飞,你不要搅乱我的婚礼。”王武慌乱了。 “可是你问问新娘同意嫁给你吗?告诉我,你愿意吗?”邵逸飞认真地看向白语涵,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白语涵有一些犹豫。 邵逸飞突然放肆的一笑:\"哈哈,我从你犹豫中看到答案了,自然是不愿意的,也对啊,癞蛤蟆一样的人怎能吃到天鹅肉呢?\"不经过大家同意,就在席间随意拿了一盏酒,一口气灌进了嘴里,然后猛擦一下,就如生长在荒原的猎鹰那样不羁狂野。王武的父母气得直咳嗽。 邵逸飞礼貌得朝两人做了一个揖:\"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后来, 只听酒盏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邵逸飞懒懒出声:“我来只是想夺回属于我的人。” “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人,你走!”王武像意识到了什么,慌乱道。他觉得婚礼会因为他而被破坏。 “哦,是吗?”邵逸飞却一点一点逼近白语涵,白语涵倒抽了一口气,竟不自觉往后移了一下,但是邵逸飞却突然一揽她的腰,突然一抱起就往肩上扛着欲走。 “邵逸飞,你可知道你抢的是我的新娘?”王武生气道。 白语涵觉得有点不自在就在他肩上拼命捶打,脚也跟着乱蹬,嘴上嚷道:“放开我!” “你这女人是不是嫁给他你才高兴?”邵逸飞反问道。 白语涵登时平静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做无用的挣扎根本就没有用,而且她根本不愿意嫁给王武。 这时候王武喊来他府上的壮士:“来人,拿下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一些恐怖,那些宾客意识到不好,纷纷逃窜,果然,邵逸飞狂吼一声:“挡我者死!”他的左手扛着白语涵,右手持着宝剑,他将宝剑从鞘中取出,将剑锋指向他们,才耍了两下,突然,其中一个壮士倒下了,他一下被邵逸飞刺中了心脏,还在捂着心脏的时候,就颇感到意外的死了,他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 一时间,壮士们纷纷退让 ,没人敢上前,而王武则气愤地上前拉过一同随邵逸飞过来的宁祥宇,用剑假意要抹他的脖子,他怒瞪着眼,看向邵逸飞,威胁道:\"倘若你不把白语涵交过来,我就把跟你一同过来的好兄弟杀掉。\" 宁祥宇变了脸色,连忙表现出惊恐得模样:\"别,别……\" 而他感觉到王武用锋利的刀锋快割破他的脖子了,宁祥宇动也不敢动弹。 邵逸飞见此,于是就假意把白语涵放下,就在王武把注意力看向白语涵的时候,邵逸飞一下子将站在一旁的面容带着愠色的王武的母亲劫持了来。 局面就成了邵逸飞劫持着王武的母亲,王武劫持着宁祥宇。 \"你真卑鄙!\"王武怒道。 邵逸飞却懒洋洋地说:\"你放了宁祥宇,我再放过你母亲!\" 而这时,王武的父亲却特别愤恨地冲了过来,颤颤巍巍地要拿着拐杖打邵逸飞:\"你这个畜生!\"邵逸飞下意识地拿剑去抵抗,却没想到王武的父亲因为生气过度再加上自己的癫痫发作,就倒在了地上,\"父亲~\"王武冲过去,也顾不上要挟持宁祥宇了,这时候,场面一度混乱。 而邵逸飞带着白语涵和宁祥宇借机走了。 而阿香也趁乱连夜赶回了温府,跟温滢芊绘声绘色地说了这件事。 温滢芊暴跳如雷,气急败坏,暗暗咒骂白语涵,她不会让事情这么容易就成功的! (二十八)报复 温滢芊是何等有自尊心的人,她听说这一消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邵逸飞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去抢亲一定是对白语涵那个贱婢爱之深了。 越想越气愤,于是骑上马要找邵逸飞,没想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竟然没有驾驭好马,马在这时候不听她的话,她一下子从马上坠落下来,腿摔骨折了。 她于是借机命人去跟邵逸飞说这件事。让邵逸飞来照顾她。 而这件事也趁机传遍了整个城池,城池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温郡主为爱堕马,而邵逸飞抢亲的消息也自然成了城池百姓的笑谈,一时间,在城池中传的沸沸扬扬。温滢芊的父亲怒不可遏,扬言要杀了邵逸飞!他命令邵逸飞去道歉不然不会善罢甘休的!邵逸飞的父亲听说此时也很气愤,认为邵逸飞败坏了家族名声,没办法邵逸飞只得去道歉。 邵逸飞去温滢芊府上的时候,温滢芊穿着很单薄的衣服,正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坐在窗前,她的一只脚有纱布缠绕着,很明显伤势很重。她听见邵逸飞的脚步声,没有转过头,只是依然对着窗外,忧伤地说:“风吹梧桐叶的声音真好听。”这无非是想起过去自己在梧桐树下跳舞,邵逸飞鼓掌的画面。 那时邵逸飞眼睛里自然流露出的欣赏成为了秋季的一抹亮色,让温滢芊倍加珍惜。而她的脚,也曾经被邵逸飞赞叹过很美的一双脚,只有这么美的一双脚才能跳出这么好看的舞蹈。她曾经赤裸着一双脚踩着梧桐叶铺着的那条路,沙沙作响,却跳得欢悦,却没在意身后的邵逸飞,就这样跌入了他怀里,心砰砰直跳。那一次,她强忍住紧张,踮起脚尖,就这样吻上邵逸飞的脸颊,邵逸飞的眼神却带着一丝玩味,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微笑。温滢芊却调皮的跑开了。 脑海里却满是那些甜蜜的回忆,如果他是对自己假意,又为什么会费尽心思陪自己演这场戏,这样也不是浪费他时间吗?她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见她赤着脚,面色惨白,邵逸飞终有一丝不忍,走了过去,却发现她手中早已握着一把匕首,看见邵逸飞眼里的惊惧,她苦笑:“我一直在心里打赌,若是你不来,我就把这把匕首割破我的经脉,让我的血流干,当你看到我倒在血海里,会不会心疼?可是,你来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 此刻的她像一个乞丐那样对施舍给自己的人依恋地拥抱向他,当他接过她的这个拥抱,她有一些孩子般满足的笑了。而邵逸飞夺过她手上的匕首扔到地上,只是淡淡地说:“不要多想,早一点睡吧。”他给她掖好被子就要走,可是温滢芊却突然从身后抱向他。哭得撕心裂肺:“逸飞哥哥,你过去对我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因为她!那个贱女人。” 而邵逸飞却没有作声,只简单安慰了一句:\"你不要多想了……\" 邵逸飞赶回去的时候,花臣匆匆跑了过来,只见她面露忧色,道出邵逸飞走后府中发生的事,有一个黑衣人潜入府中,花臣去追的时候,没想到中了黑衣人的圈套,再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在院间赏花的白语涵不见了,才知道一定是在她追黑衣人的时候,又有另一个人把白语涵劫持走了。这无非是调虎离山之计。 邵逸飞听花臣叙述,眉头一皱,提剑跨马就朝外奔去。这件事,一定是王武为了报复自己所做的。而自己,要去王武的府邸寻找她。 可是邵逸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因为寻找她的心情太过迫切,竟然不小心掉入了王武的陷阱,当道路草丛间的强弩射出箭来的时候,邵逸飞暗叫不好,强弩射出的箭惊动了马,马受到了惊吓自然往后退,这时候周围又射出了弓箭,一向乖顺的马竟然不受了控制,邵逸飞驾驭不了缰绳,一下子从马背上掉落下来,直接掉入王武早命人挖好的陷阱里。 陷阱很深,邵逸飞在没有人帮助下是很难爬出陷阱的。 而此时,洞口却出现了一张洋洋得意的男子的脸,他不是王武还会是谁,他看见邵逸飞此刻奋力想攀爬上来的举动,不禁嘲笑道:“没想到邵将军还有这般窘迫的地步啊。” 邵逸飞冷哼一声:“只有小人才会想到这般拙劣的手段。” “哈哈哈,我是小人不错啊,可是你公然抢我新娘的举动又光明多少呢?将军啊,我所知道的,你在外的名声并不好听。”王武的话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他的神情并不如一开始的洋洋得意,眉眼间出现了恨意,“邵逸飞,我就不信你这么轻易的能从陷井里出来,而且,陷井里十分阴寒,再好的体格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何况你体内有寒毒,除非你求我,我才会放你一码!” “休想!你这卑鄙小人!”邵逸飞怒道。 “卑鄙,你比我更卑鄙吧,你害得我父亲昏迷不醒,也让你尝尝教训吧。”王武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邵逸飞在陷井里动弹不得,自己的手臂好像受伤了,硬是支撑身体,只觉得骨头快要断裂,像是撕扯一般,紧接着像是从手臂处的裂痕蔓延全身的锥心的疼痛,夜慢慢凉了下来,邵逸飞像是整个人置身于冰窖,原来是他身上的毒性发作,其实这才是王武真正残忍之处,他就是要慢慢折磨邵逸飞。 啊!邵逸飞的身体疼痛至极,周围的虫鸣声,远处野兽的嘶吼声都慢慢静了下来,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 而在僻静的一处,周围有水榭树林围绕的地方,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正呆坐在床边,突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阿香又出现在白语涵的面前,她过来,自然是受了温小姐的吩咐,只见她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几碟小菜,傲慢的对白语涵说:\"吃吧。\" 白语涵扭头不搭理她。 而白语涵,自被黑衣人带到这来之后就一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待在床边一旁。 白语涵却盯着阿香的眼睛,冷冷地审问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起预谋要害我!”白语涵还记得自己被黑衣人带过来的时候,被逼迫吃下一颗毒药,并威胁她,如果你逃跑,没有解药的话,不出七天就会身亡。 \"你不吃拉倒,饿的是你……\"阿香冷哼一声,就走了。 白语涵等阿香走后,拿着饭吃了起来,她太饿了。她也想起温滢芊嘱咐阿香对自己说的事情,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二十九)宴会 将军府内。 邵逸飞经过几天的调理,身体变得好多了。那一曰掉入陷阱中的第二曰,是花臣过来将自己救了上来,是他那灵性的坐骑黑风过去找花臣的,竟然将她带到了邵逸飞所在的陷阱处,经过她几日的悉心照料,他身体好了很多。 这曰,宁祥宇邀他喝酒,他竟提到上一曰在陷阱中做的一个离奇的梦,而这样离奇的梦,一般都在他病情发作的时候出现,让他有意识得感觉呼吸不顺畅,但是做完之后,身体的痛苦才会减弱一点。 梦境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两个白胡子神明正在下棋对奕,原本烟雾缭绕,丝竹声很是悦耳动听,两神明在谈话,其中一位露出愁容,说是魔尊大闹天庭之后,天上出现一株怪草,似兰非兰,泛着阴阴的蓝光,神明都怕铲掉有一定的遭数,于是事情被搁置在一边,见那神明叹息,另一个神明也将棋子弃下,但是却颇有吕洞宾之风采的人乘着一只大鸟从东方而来,但并不是天上的神明,只见他背上的宝剑出鞘,变成一道金光,使向那怪草的地方,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语,最后那道光袭卷着怪草而来,两位神明都惊呆了,只见他神色洒脱,用布袋将怪草装了进去。 邵逸飞将这个梦境说出来后,宁祥宇笑了:“莫非寓意你前世是个神仙?而我今世遇见你启不是我福气?” 两人都笑了。 笑过之后,宁祥玉说: “今天我是想来和你告别的,再过两周,我打算去凉州做生意了。” “那日我一定去亲自为你践行。”邵逸飞拍拍他肩膀。 人生在世,知已难求,显然,宁祥宇是自己的挚友。 宁祥宇走后,花臣过来禀告邵逸飞,王武邀他去府上参加宴会。 “机会终于来了,你一切准备好了吗?”邵逸飞问道。 “淮备好了。”花臣一副圣券在握的样子,拿出一沓纸来,邵逸飞突然看见花臣的手腕处有伤痕,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日是花臣找来了一个绳索,和别人一起卯足了气力拉自己上去,想到了花臣是那样一个瘦弱的女子,却为了自己有一些奋不顾身,不由得有一些心疼,动情道:“谢谢你上次救我。” “将军,从我被你救回来那一天起,我就注定,一生甘愿为将军效劳。”花臣温柔地说,流露出少女的娇羞,但是邵将军不知道她对自己的特殊的感情。 宴会如期而至,到场的人一般都是王武的亲信。温滢芊的父亲温宰相也在场,只不过对邵逸飞的态度冷淡,显然是对女儿受伤一事不能释怀。众人对邵逸飞的眼神都或多或少有些敌意,而他们大多是参加王武婚礼的宾客,邵逸飞却怡然自得的找个位置坐下了。王武对邵逸飞表现得颇为恭敬,主动献了一杯酒,像是忘记了嫌隙。 “皇上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也来了!邵逸飞这下全然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皇上身着皇袍,气质威严,众人都向皇帝行跪拜之礼,皇帝心情颇好:“今日朕来池州,探视民情,王总督敬地主之宜邀朕过来参加宴会,众爱卿不必拘泥,今日大家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谢主隆恩。”大家行礼之后纷纷落座,席间皇上与邵逸飞一众人寒喧,其中提及到邵逸飞与温滢芊联姻一事,温宰相情绪激动:“我不同意!圣上,听闻邵逸飞人品不佳,把女儿嫁给她等于是推向火坑!” 邵逸飞也不恼,笑说:“我既然是个火坑,那就劳烦宰相你好好告诉你女儿让她远离我这个火坑。” 这显然是挑衅,就在二人僵持间,一女子围着面纱,穿着艳红丝制舞衣,朝着皇上鞠了一弓,就开始起舞,众人都被她具有万种风情的舞姿深深吸引,就在大家都如痴如醉的时候,她又换了个姿式,踮起脚,就在她用好看的手臂做出摘星的动作时,结果一踉跄,要不是邵逸飞从身后将她轻盈的身体托起,她恐怕早已摔倒,邵逸飞在席间早巳觉察她的舞姿因腿部问题而有些费力,竟离席愿意助她一把,她的双眼越是含情脉脉,他就有些心慌,她温言道:“搂住我的腰。” 他照做了,她借机下腰,一只手抬起,优美地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 优美地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 待她揭开面纱时,不是温滢芊还会是谁? 她朝众人行了一礼,颌首:“献丑了。” “听闻你腿上受了伤?”皇上关切道。 “已无大碍。谢圣上关心。”温滢芊礼貌回应。 “听说她腿上受伤与你有关,可确有此事?” 圣上借机询问邵逸飞。 还没等邵逸飞回答,温滢芊赶忙回答:“启禀皇上,这不关邵将军的事,是民女倏忽大意,扭伤了腿。” “温郡主果然维护他,可事实的真相,恐怕邵将军你心知肚明吗?”.皇上的反问并没有让邵逸飞震惊,他很坦然地回答:“那日确是因为我抢亲一事。” 席间哗然。 “你倒是坦然地很哪,可你劫亲时有没有顾及到皇家的颜面!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嚣张跋扈,强抢民女的人,你一直是我的爱卿,你做出这样的事的时候可曾顾及过皇家的脸面?”皇上的脸色骤变,底下的人都深吸一口气,王武更是得意。 邵逸飞却有一些临危不乱,恭敬道:“皇上,我抢她是有原因的,我在这之前得到过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就是她的模样,而且曾经一位道士也对我说过这个女子能治愈我的病,而且我在没有得到她之前曾经梦见过她,莫非这不是上天的一段安排?” “谬论!”皇上完全不听他的强词夺理,而是继续问了他一个很为难的问题:“那我问问你,那女子与温滢芊相比,如何?” 邵逸飞思忖了一会,方答:“在我眼里,她们各有各的美一个若兰一般孤高,一个似玫瑰一般娇艳,只是我常年征战沙场,要不是因为我顽疾发作,我不会回来的,而娇艳的玫瑰能忍受我常年不宠你的这种孤寂吗?” “我~”温滢芊气不过,终于走了出来,看见皇上,不好发作,只好恭敬道:“启禀皇上,邵将军说的只是借口,自从我与他许下婚约的那一天,我就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就算他不回来,我也会等着他回来,莫非你忘了,我上次腿上的伤疤吗?若不是因为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找你,而如今,你说出的这一番绝情的话是想彻底与我断绝关系吗?” 她的语气一下由平静变成了质问。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宰相哀叹了一口气:“可他并非所托付的良人啊,我这傻孩子呀。” “可是父亲,孩儿此生非邵将军不嫁。” 众人议论纷纷。 此刻皇上冷冷的话语在大厅里响起:“可是这女子只是平民,而你是征战沙场的骠骑大将军,她配不上你,如今我已经把温滢芊许给你,除非你抗旨不尊,温滢芊只能是你的妻!” 邵逸飞明白,皇上相当于下了一道圣旨,皇命不可违,这原本就是古今中外延续下来的传统啊。你作为皇帝,又何曾真正地了解民意呢。只不过是一个最高贵的刽子手。 \"哈哈哈,谢主隆恩。”邵逸飞突然标准地朝皇上重重地磕拜了一下,有一些癫狂的状态让大家有一些无法适应,而他的目光却像是在挑衅皇上一般:“可是皇上,那女子你又想如何安排呢?”他的口气,无非是讽刺皇上随意安排别人的婚姻。 皇上理所当然道:“自然将她许给王武!” “谢皇上!”王武喜出望外地在殿前叩拜,没想到在起身的时候却被邵逸飞一脚把他重新踢跪下,按住他的头,重重地在地下磕了一下,“皇恩浩荡,你刚才随意地磕了一下不够诚意啊,要像我刚才那样磕。”于是将他按在地上。 “邵逸飞!”皇上勃然大怒。 “我是在教他如何行礼,莫非有罪?”邵逸飞带着一丝微笑道,他越是笑着却越让人觉得阵阵寒意。 而就在气氛僵化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侍婢带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白衣,身姿窈窕,气质脱俗,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忧色,虽然并没有着重打扮,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娴静。 这不是邵逸飞心心念念的人吗?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越发移不开,恨不得立马将她带走。 她端庄不失礼节地朝皇上以及众人行了礼节,皇上看她的目光竟然有些痴醉,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武的目光竟也落在她身上。 “语涵,告诉大家,嫁给王武是你的本意吗?”邵逸飞靠近白语涵,想要让她说出实情。 可是白语涵却冷冰冰地推开了他,让邵逸飞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若兰一般清冷的女子竟然就这样恭恭敬敬地跪在圣上面前,“谢皇上成全。” 王武有些得意地看着邵逸飞。 “邵逸飞,这下你要如何狡辨你不是强抢民女一事?”皇上勃然大怒。 邵逸飞显然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待反应过来,粲然一笑:“众人都拿刀矢指着我,我能有什么话说?” 他望向白语涵的神情难掩一丝落寞,这时温滢芊过来补充:“郎有情,妾有意,这未偿不是一段良好姻缘,过去她在我府上时,也曾抄录过几首情诗,也曾与王武有过书信往来。” 说完命人取来。 果然,这些情诗以及书信都是白语涵笔迹,不过,前者是白语涵在温府无聊时抄录的,而后者是人模仿字迹写的。 “可有此事?”皇上借机问道。 白语涵眼神先是惊诧,随即黯然。但还是配合那日阿香所要求地,期骗自己说道:“启禀皇上,确有此事。” 这一切就算否认,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自由。而上次阿香对自己说,配合温滢芊演一出戏。就会给她解药放她走,并给她一笔钱维持生活。 而在邵逸飞眼里,这无非是挑衅的游戏,所有错的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让圣上以为,是自己强抢民女,拆散了这一对相爱的人,高!实在是高!可是,你配合他们,这是在与我作对吗?还是不爱我呢?他心心念念着的女人,在这一刻,竟然背叛了他。真是可笑! (三十)怒火 可是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她吗?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邵逸飞嘴角勾起一抹狡点,朗声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邵逸飞身上,皇上应允后,邵逸飞才说:“皇上不知可曾记得李雍假药丸一案。他贬卖的假药丸色泽与其它药丸无异,但是里面却是用很多假药材制成,却打着神丹妙药的旗号。结果却草菅人命。” 王武一下变了脸色,邵逸飞将目光投向他,微微一笑:“王总督,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王武故作镇静,但难以掩盖他的心虚。 “继续说下去。”.皇上冷声道。 “可是朝庭只知道调查李雍,却并没有深究,更不知道他的幕后同伙是谁。可是,据我调查,若不是你从中提供的途径和药材商,他能够卖得了那么假药丸,而你从中捞黑心钱的滋味是不是很好?王总督?”邵逸飞矛头直指向他,让他冷汗涔涔。 但他仍不服输道:“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证据摆在你眼前你才死心?”邵逸飞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冷笑道:“我派遣我的侍女调查过,也审问过李雍,他也一一招供,可惜的是,经不住拷打,竟把你出卖了,王总督,以后选狗也要谨慎些啊。” 王武的脸部有些抽搐,但依然故作淡定:“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你凭空捏造的!这证据是你假造的!” “圣上面前你还敢说假话吗?既然你死不承认,那好,别怪我再把你所做的一一陈述!”邵逸飞一下子变得威严起来,让王武一下子慌乱。 却听得邵逸飞冰冷的语气在大厅响起:“黑龙潭的沉尸案,据说是你手下的人所为吧,他欺压民众,因下手过狠而导致那人断气,可是你手下的人为了瞒天过海,就去贿赂你,让你息事宁人,结果将尸体用石头塞进肚里,沉入黑龙潭中,若不是打捞的渔民发现送入官府,才查出是你手下李延所为吧!你手下压诈民众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作为总督不应该管管吗?还任他们逍遥法外!皇上,你应该要查实!” 王武慌乱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皇上龙颜大怒:“这些事我早有耳闻,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探察民情,王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原来皇上是在翁中捉鳖,自己原来就是那只可笑的鳖,这时候无论自已再怎么辨解,都无济于事,只好一下子瘫软下来。耳畔是皇上冷冷的话语:“朕下令,王武被革职,押入牢中听候发落。” 席间的人为这次突然的变故而议论纷纷,仓惶而不知所措,王武被两个侍卫押了下去。 皇上离席的时候,头不禁抚着额,显出很疲倦的样子。 邵逸飞突然瞥向白语涵,见白语涵的脸色因惊吓而显得苍白,她显然是不能适应刚才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嘴角微微一扬,恭敬地朝皇上道:“既然王武被革职,自然不会与她完婚,她既然与王武情投意和,而王武贪赃枉法一事,她自然会受到牵连,把她赏给我为奴,我会替皇上严惩她!” 这样的话无赖的让人发笑,这不就是向皇上讨明了要她吗?温宰相再也按捺不住,朝皇上行了一礼,气愤得拂袖而去! 皇上对邵逸飞的提议也不见恼,而是问温滢芊:“你觉得这件事如何?” 令邵逸飞感觉到诧异的是,温滢芊一开始犹豫,但是却还是表现出包容的样子,虽然内心恨得痒痒,但她还是微微一笑:\"既然逸飞哥哥对她有好感,并说成是注定的缘分,那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皇上扫了一眼温滢芊旁边那眉眼中有忧色的女子,尤其是那一对柳叶眉,清亮的杏眼与记忆里的女子是那样的相似,她的姿态优雅,着实美得有一种摄人的能力,可惜红颜祸水!一定是那样的女人! 但是皇上并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而是轻描淡写:“朕批准了。就把她许给你为妾。” 说完摆驾回宫。 白语涵自然不满这样的决定,但是皇上既然已经这样说了,皇命难违,但她不理邵逸飞,在邵逸飞面前独自离开,邵逸飞在身后紧跟着,直到一个隐蔽处,他愤恨地把白语涵一把推倒在墙上,目光逼视她:\"为什么刚刚要那样说?是不是他们逼迫你了?\" 事实真相是,确实是,温滢芊怕她逃走 给她吃了一个毒药,七天内不吃解药就会死后来在她过来之前才吃下解药,免于一死,而温滢芊也告诉她只要她说爱王武,在皇上面前证实邵逸飞抢婚这件事就让她带上一笔钱走,但是万万没想到邵逸飞暗中调查王武了。 \"没有……是我自己要说的。\"白语涵淡淡地说。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邵逸飞愤恨地说。今天的这件事让他很受伤。 白语涵不言不语,推开将军的手,自顾走了,她确实很讨厌他,很讨厌做他的妾室,但是皇上都这样安排了,她能怎么办? “你晚上来见我!”邵逸飞命令道,晚间,白语涵穿着一身素洁的衣服,秀发披散开来,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韵味,邵逸飞正在擦拭自己的宝剑,自然喝了些酒,带着微醺的眼看着白语涵时,表情带着一种邪魅。 但是白语涵觉得内心有一些忐忑不安,却见有一把檀木制的琴,“你可否为我弹一首琴,我为你舞剑。” 白语涵答应了,于是开始拨弄琴弦,一开始有一些慌张,自然弹得不好,但是邵逸飞最先进入状态,舞起剑来得心应手,就若他为人一样潇洒自若,在烛光下就若桀骜的雄鹰那般一会凌驾于九天之上,一会又自在逍遥地盘旋,白语涵指间的琴弦也随他的剑法忽急忽徐,收放自如,她从琴弦上迸落出的“珠玉”声以及邵逸飞的舞剑声浑然一气,给人像是在战场的感觉,白语涵成了军师,卲逸飞是那个将军,在战场上砍落无数人的人头,宣扬着自已的战绩,是那样骄傲不已的那个人!邵逸飞突然仰脖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噼啪”一声,酒壶一下摔了一个粉碎,白语涵受到了惊吓,拨琴弦的手一下子停了。 邵逸飞舞剑的动作也一下子停止。 突然他在原地不动,像是受了伤。 白语涵关切地走了过去,没想到邵逸飞却一把她按到墙上,猩红的目光中带着欲望,灼热的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让她有一些慌乱,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细密的吻开始落在她脖颈处,嗅到了她身上的馨香,开始愈发浓烈地吻了上去,白语涵慌乱害怕的情绪一起涌来,把他推倒了。 但是邵逸飞却把女子对他的挣脱视作为不尊重,越发激起他的兽性,越发想要将她占有,一下子将她按倒在地上,将自己的衣物除尽,露出健硕的肌肉,又吻了上去,白语涵觉察到这是侮辱,因为邵逸飞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白语涵急中生智,咬了一口邵逸飞胳膊,“啊!”邵逸飞一阵吃痛,只得放了手,白语涵借机逃走,却不料被邵逸飞从背后踩住她的裙摆,将她的外衣褪了下去,这时白语涵再也挣扎不得,因为自己的衣物正在身后的邵逸飞手上,她两手环在胸前,身后的邵逸飞一点一点揽住她的腰,再到她的肩部,她的身体的曲线真得好美,让邵逸飞不禁迷恋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欣赏艺术品。她只得闭着眼睛,听之任之。 她知道今夜自己逃不掉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邵逸飞看到她靠近肩部的那一朵兰花时,竟然无端生起了怒火,这一朵兰,无非是他画的!这女人,曾经是那画师的! 邵逸飞将她的外衣给她披上,竟然一改刚才粗暴的态度,冷哼道:“今天的事暂且不追究,你以后来我府上成为我小妾,我会好好待你……” 看到白语涵不高兴地神态,邵逸飞剑眉一挑:\"怎么?你不愿意?\" “我哪敢说不愿意的道理,如果将军喜欢听假话,那我只能说愿意了。”白语涵冷哼一声,邵逸飞看到她眼里满是不屑,不禁觉得是一种挑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自己。 “你说什么?”邵逸飞扭住她的脸,目光像是要吞噬她,她却带着一种嘲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妥协。 他松开了手,又一次命令似的高高在上的却又不可一视地对她说:\"事到如今,就算你再怎么反抗,你也是我的妾。难道皇上的命令你敢违抗吗?如果你乖乖顺从,我自然会好好待你。\" \"如果我不呢?\"白语涵看着他的眼睛,挑衅道。 \"如果你不顺从的话,那你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得。\"邵逸飞在她耳边冷笑了一声:\"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因为你爱得那个男子已经死去了。\" “可是你要让我爱上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讨厌你!就算你得到了我我也讨厌你!”白秋月恶狠狠地说。 (三十一)将军的私心 没过多久,邵逸飞就将温滢芊娶进了门,邵逸飞的父母都颇为满意,邵逸飞的父亲邵岩,开国元老,一代功臣,为人严苛正直却不苟言笑,邵逸飞的母亲秦氏则是一个骄傲尊贵的女人,年轻时也是受万人追捧,两人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本来就主张门当户对,这样就亲上加亲。温滢芊向来对二老都很孝顺,很让他们喜欢。而温滢芊的父亲则不同意这桩婚事但因为皇上指婚的所以只能作罢。 迎娶温滢芊的时候,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烟花绚烂,将军府内大摆宴席几十桌,请的都是皇亲贵胄,公子王孙,子悦这个小孩蹦蹦跳跳,高兴地说:“哦哦,姐姐成新娘子咯。”他也沾了不少这个婚礼的光,光吃糕点就吃了不少。穿着新郎服的邵逸飞越发神采奕奕 ,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他跟过来道贺的人纷纷寒暄。 而当他挑开温滢芊头上罩着的鸳鸯喜帕后,露出在凤冠霞帔映衬下格外娇媚的脸,温滢芊和他的床上放上了寓意好的花生和红枣,她在阿香的伺候下换上了寝衣,在喜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迷人。然而邵逸飞的笑容只是停留在表面,并没有直达心底。 喜烛熄灭后,温滢芊吻上了邵逸飞的唇…… 而在屋外,柳树下的石凳上,一个女子正黯然神伤,她独自喝着酒,望着绚烂的烟花,心里格外的寂寥,正在她心事重重的时候,白语涵走到了她的身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感觉你不舒服的样子?”她其实是看出了花臣对邵逸飞的感情,然而她并没有说破,只是耐心地听着花臣在她耳边幽幽地叹息:“白小姐,其实我很难过,越是热闹的场景越能激发我心底的悲伤。” “是啊,烟花再美,也只是绚烂一阵,人生也如此,更多的时候也是孤独和悲伤的。”白语涵也感叹一声,其实她想嫁的人却永远也嫁不到了,只能留下无尽的遗憾,连故事都不会再继续发生了。而没过多久自己就会嫁给不爱的人,这个人可能是花臣的心上人,但对于自己来说,确实并没有任何情感的,要不是皇命不可违,她就会继续她的漂泊的生涯。 没过多久,娶了温滢芊为妻之后,就又纳了白语涵为妾,因为两人容貌都过于美丽,所以很多人都说邵将军有福气,一个如玫瑰,一个若兰花,各有各的美,但是邵逸飞父亲和母亲不怎么喜欢白语涵,都不知道这女子来历,但见她模样端庄秀丽,美丽动人,不像是奸邪之人,待他们也比较恭顺,也不说什么了。 纳妾这日,温滢芊握着白语涵的手,目光真诚地说:\"之前是我的不对,往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我自然会待你为姐妹。\"白语涵表现得听得很感动的模样,但是她的心理也知道她的话语肯定只有三分真实而已。 邵逸飞想不到温滢芊竟然是这样和善的态度,认为她嫁为人妻,也比之前懂事了,自然也没有太在意,感觉到甚是欣慰。 \"芊芊,你能这么想真的是让我很是开心。\"邵逸飞微微一笑。 纳妾的这日,自然没有娶妻的阵势大,白语涵在屋内静静地坐着,纵使内心有很多不情愿,她不喜欢邵逸飞,等到邵逸飞进来的时候,她有些戒备地缩紧了自己的衣袖,她的手中握着一支钗 ,她想在邵逸飞对她不怀好意的时候刺向他。她这种想法已经很早就想做了!她恨他!不是一般的恨!他连摸她的手都觉得很恶心! 身着新郎服的邵逸飞进来了,看到坐在床沿的白语涵,亲自为她掀起盖头,看到她新娘的装扮格外的明艳动人时,他的心一动,说道:\"语涵,你知道吗?我终于等到今天了,我好爱你……\"说道就要吻向她,却没有想到白语涵拿着手中的钗子要刺向他,这让他一愣怔,随即很气愤得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夺过她手中的钗子,一把把她压倒,他,邵逸飞,最不喜欢别人一二三再二三地挑衅他,这一次他彻底怒了,“我今天不会放过你!你以后就是我的新娘了!你还那么有脾气吗?告诉你,你爱的那个人永远也回不来了!你这一辈子只会是我的!”不顾及白语涵的反抗,把她全部的衣服脱掉,她的眼睛里嗪着泪!而他却疯狂地吻向她每一寸肌肤,“白语涵!你只会是我的!”像是诅咒般在白语涵的耳边,白语涵别过脸去,泪珠从眼睛里滑落,他把帷幔落下…… 早晨起来,邵逸飞伸了个懒腰,心情颇好地亲了一下她的面颊,白语涵并不搭理。 没过几日,宁祥宇要去凉州了,邵逸飞带着白语涵为他践行,宁祥宇看着白语涵动人的模样,对邵逸飞说:\"这个女子长得真好看。\" 而邵逸飞却对宁祥宇说:\"我想带着她和你一起去凉州……\" 白语涵诧异地看向邵逸飞,而邵逸飞却对她一笑:\"我知道你很诧异,就当做带你出去好好玩玩,散散心,这些天我知道你因为一些事情闷闷不乐的,我看到你不开心我心里也不开心,所以带你好好玩玩,以后我也上了战场,也很少陪你了。\" 说完摸了摸白语涵的头。 \"但是芊芊不会高兴的吧?\"白语涵担心道。 \"别管她了,\"邵逸飞在白语涵耳边耳语:\"更重要的是培养我们两的感情,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知道你现在心还不是我的。\" 他带她一同去凉州,自然有他的私心。他想要在那一段时间里与白语涵好好相处。让她爱上自己。 而宁祥宇一脸懵,并不知道邵逸飞为什么要带白语涵过去。 邵逸飞却不顾及他,潇洒的上马,在马背上的他那样英姿,他朝宁祥宇潇洒地一笑:\"就这么说定了,而我这小厮就暂时交与你了。” 宁祥宇真拿他没办法。只得认了。 晚间,有一大波马车以及骑马的人从血阳城向西行去。 这就是宁祥宇经商的一帮人。 (三十二)苗疆少女 途经一个苗族部落的时候,宁祥宇曾经认识的一个苗族少年热情邀请他们去坐客。此少年古铜色的皮肤,体格壮硕。相貌英俊,因曾经是宁祥宇的主顾。故有很好的交情。他的名字叫勒达,是一位苗寨的贵族。 他为人十分仗义豪爽。见宁祥宇领着他的朋友。忙摆了一桌非常丰盛的宴席,而宁祥宇介绍邵逸飞道:“此人是我朝的名将,战绩累累,为我朝皇帝器重。他是邵逸飞邵将军。” “久仰大名。”勒达忙为邵逸飞斟上一杯酒:“我也尤其敬佩英雄。来,在下敬将军一杯。” 邵逸飞在席间也豪爽大方地一饮而尽。 而勒达却又疑惑地说:“那为何将军不戍守边疆?” “主要是我身体的原因。像中了某种毒。一旦严寒天或饮酒过度都会犯。而一旦犯,我的身体就会痛不欲生。像是骨肉分裂。原本我还与李为大将军戍守边疆,哪料一次战役后,我又病毒发作。无奈只得回城。”邵逸飞面带忧色。 白语涵坐在一旁听到了这番话,这才知道邵将军得了某种病。心下震惊起来。 勒达却思付半晌,略带诧异地问邵逸飞:“你可中过巫盅诅咒之术?” “并没有~”邵逸飞捻着酒杯,想到有一日梦见道士说他能找到有缘人能治好他的疾病。 “如果是巫盅,找到施盅者就好办了。如若不是,就有些费解了。”勒达叹一声。 \"来,我敬你们一杯。\"宁祥宇举杯畅饮道。 \"咦?你那美丽可爱的小妹去哪了?\"宁祥宇问道。 \"哦,别管她,出去玩了。\"勒达略带宠爱的说道:\"她这个年纪,最贪玩了。\" 接下来是推杯换盏的男子碰杯的声音。 让白语涵有一些反感。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就对将军说:“我出去透透气。” 将军应允。 白语涵出去了。苗疆的风景真美。外面连绵起伏青青的山隐在淡淡的云雾中,犹如一幅怡人的水墨画。到处是鸟语花香。很是醉人。连天都是格外的澄净。她深吸了一口干净的空气,觉得内心舒服多了。和刚才这帮男人待在一起,迟早要疯掉。 真后悔答应了将军的要求,出来了。 “哎~”她长长叹了口气。 而人一旦心情不好,就真得运气也会很不好。这不,一个圆状物体砸中了她的面门,打得她火冒金星,两眼酸痛。 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屁股又咯在石头上。 “哎唷。”她吃痛地叫着。 “你没事吧。”那声音甜甜的,一双眼睛清亮亮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顽皮的笑容。她穿着苗寨的民族服装,身量尚小,特别可爱。 “没事。”看到这小姑娘可爱的模样,白语涵的怒火消褪了大半。她拍拍屁股,屁股疼得要命。 “没事,你就陪我玩。”小姑娘突然拉起她的手调皮地带她去了一块草地。那里有一片花海。在阳光下泛着光,特别迷人。 “我经常来这里玩。这里很漂亮。”白语涵看见这儿的风景,果真视野中一片明净。会让人留连的美景。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白语涵忽然想起,问道。 “你叫我乳名雪花就好了。我大名勒雪瑶。我喜欢雪,哈哈。你呢?\"雪花问道。 \"我叫冬天 。\"白语涵打趣道。 这也是她跟小妹妹开了一个玩笑,而小妹妹却信以为真。“冬天?这名字?很好听呢。那我叫你冬天姐姐吧。我是雪花,你是冬天,哈哈。” 雪花笑了起来。白语涵因为她的纯洁无暇而笑了起来。 “对了。你刚刚提到要玩什么?”白语涵才想起。 “你看这个!”雪花调皮地眨着眼睛,她手上拿得正是刚刚撞击到白语涵的圆状物体,它是个彩球。她突然将蹴鞠踢到她的足尖,瞬间这个球变得如同活物一般,能踢出好多花样来。 蹴鞠一般是男子喜欢玩的,这小丫头还真有些男子气呢。 白语涵拍手称奇。而她花样变得更多了。不过后来踢着踢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并不满足那些花样,将球拿在手上,拨弄了几下,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多些人玩才有趣呢。就像我哥哥那样,几个人踢来踢去的。” “我来陪你玩。”白语涵不忍心破坏小姑娘的兴致,就主动说。 “好啊好啊,”这小丫头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饶有兴趣得对旁边的丫鬟说:“小天,你也来玩。” 白语涵这才注意到雪花身旁站立的丫鬟。 “奴婢…不敢。”她唯唯喏喏。 “总是这不敢那不敢的。”雪花有些扫兴。 如果总是被踢得鼻青脸肿的,是谁也不会敢的。丫鬟在心底说。 “别难为她了。还是我来和你玩吧。”白语涵提议。 “可是,两个人玩,一点都不好玩。”那少女噘嘴。颇为扫兴。 “有什么不好玩的?你看,我们两来划分各自的领域。我们身后不都有一棵树吗?而身后两棵树作为各自的领域,我两来踢球。并要用尽全力去阻止对方球踢到各自的树。倘若,我率先将球踢到你身后的那棵树,那算我赢。” “好主意。”那少女趁白语涵在说游戏规则的时候,突然将球踢向白语涵身后的那棵树。并朝她做了个鬼脸。 “耍赖。”白语涵也不气恼,而是将腿一伸,竟有些熟练地踢到自己怀里,并突然激起了她童趣。吐了几下舌头摇晃了下脑袋。很俏皮的模样让那个少女笑出了声。她也不甘示弱地去抢。白语涵打趣地将球高高举起。 突然被那个少女踮起脚尖,一下子将球拍落,然后她追着球跑,却被白语涵用身体挡着。没想到那少女却用力过猛,一下子将球踢到了白语涵身后的那棵树,一直滚,一直滚,竟滚到了后面的河里。 “我去捞。”那少女早已习以为常,因为一天到晚玩球要去捡好多次。那少女竟有些男孩子气,捡起地上一根长长的树枝就走到河边,踩在石头上面,身体往前倾。“这样危险”白语涵忙赶上前制点但她仍旧在不停地往前倾,身体却在石头上摇摇晃晃,眼看马上要够着。不过马上又被不小心拨弄开了。但她却仍不死心去用树枝够。不过身体却失去了平衡,摇晃得更厉害了,白语涵忙赶过去拉她,而那少女很自然地将手拉向她。不料,两人却都失去了重心。从石头上掉进了水里。 冬天的水特别的寒冷。而白语涵与她却都不习水性,两人在水里,不停得扑腾,挣扎,又冷又寒,而雪瑶表情更为痛苦,她呛了好几口水。却由不得身体往水里沉,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死掉时,白语涵也不习水性。 “来人啊!来人啊!”白语涵和雪花喊道。 而小天看到两人掉了水中,早吓得腿发软,但她还是拼进全力去喊勒达他们前来救援。 勒达他们饮完酒后正在外面散步,而他们本来看到两人在玩得挺好的,却突然不见了他们。正在纳闷的时候,小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小姐他们落水了!救救他们!” 邵逸飞脸色一变,白语涵她不习水性。 于是跟在丫鬟后面,跑到了那个地方。却见白语涵在喊救命,却已经没有了气力,她与另 一个女子在水中扑腾挣扎。 邵逸飞忙跳下水。勒达随即也跳下水。 邵逸飞将白语涵救上岸。而勒达将他妹妹救上岸。 白语涵浑身冰冷,口中却在不停地吐水。邵逸飞见她闭着眼,没有一丝气力,有些心疼。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救救冬天姐姐。”勒达的妹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就被勒达抱走了。 冬天姐姐?想必是白语涵给自己胡取的名字。 而邵逸飞却见怀里的白语涵衣服湿透了,就带她进去换了一身苗疆的服装,换上苗疆服饰的白语涵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而在这件屋子中,摆放着一幅画,穿上苗疆服饰的白语涵,倒与画上的苗疆女子有几分神似。有几分诧异。 (三十三)载歌载舞 就在邵逸飞感觉到诧异的时候,勒达进来了,说道:\"这个画上的女子呢,是前朝我们苗寨的族长的女儿叶秋姿,传说她美得倾国倾城,一双美目看着别人的时候总会让人生出对她的情意来,她的心也充满善意,经常救济那些孤苦无依的人,别人都称呼她为活菩萨,和一位面容俊朗的男子贺离笙,两人花前月下,只羡鸳鸯不羡仙,让人很是羡慕,怎奈她的美色让将军司徒寅垂涎,司徒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贺离笙杀害掉,血洗苗寨,但是叶秋姿出于正义,甘愿做了司徒寅的夫人,换了苗寨之后的安宁,但是叶秋姿不见了踪影……我们为了纪念叶秋姿生前的善良以及壮举,就把她画像保存下来了,一直到现在。\" \"这真是个让人感到悲伤的故事。\"白语涵忧伤道,不禁对画上的女子充满敬意。 苗寨的篝火晚会马上就要举行了。勒达命令下人给白语涵,宁祥宇,邵逸飞准备了三套苗寨的服饰,三人换好后,来到勒达所在的地方,而那个少女正在勒达旁边,她穿着苗疆特有的传统服饰,环佩叮当,略施粉黛,特别迷人,她对着白语涵微笑,白语涵也对着她回以微笑。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妹妹勒雪瑶,你们可以唤她雪花。”勒达向众人道。 “雪瑶。这名字很好听。”邵逸飞打趣道。 而此刻雪花有些害羞,她在哥哥怀里甜笑。 “我这妹妹啊,睁开的第一眼,外面就下起了雪。而她一看到那雪,就会笑。”勒达刮起她的鼻子,她有些调皮。 “上次我见到她,她还很小呢。两年未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宁祥宇忙走上前,赠给一脸娇羞的雪花一个小匣:“里面是西域的玛瑙。希望雪瑶妹妹喜欢。”雪瑶打开小匣,里面的玛瑙项琏很是漂亮,于是天真而激动地说:“喜欢。谢谢。”两颊出现了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 “雪花妹妹真是太可爱了。”宁祥宇竟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她一脸呆萌,又拿他没办法,一脸无奈地看着白语涵,白语涵觉得有趣笑了笑,她也笑了。 篝火晚会开始了。中间围着一堆燃起的火。众人围着火堆开始载歌载舞。宁祥宇右手牵着勒达,左手牵着邵逸飞,而邵逸飞牵着白语涵,白语涵牵着勒初雪。 有人吹着号角,这三位客人因为不熟悉苗寨的歌舞而胡乱得跳,尤其是宁祥宇胖胖的身子跳起来十分得笨拙,憨态可掬。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在人群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的苗疆长袍,挽着高高的髻,一脸的褶皱,眼睛浑浊目光阴沉的老妪,一走而过,她柱着拐杖,腿脚并不那么利落。她丝亳对热闹不感兴趣。仿佛是孤僻的代名字。 白语涵觉得奇怪,问雪瑶:“这老婆婆是谁?” “她是苗疆的巫师。擅长巫盅,占卜,但为人比较奇怪。常常会自言自语。她很可怜。儿女,丈夫都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是古河婆婆。”雪瑶同情道。 对于这样的人,白语涵十分同情。 而这时,邵逸飞早已经被勒达喊去表现剑术了。只见他让众人离他远一些。在众人面前将剑挥洒自如。各招各式都让人觉得精湛。而邵逸飞更是慷慨激昂得朗诵起诗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仍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邵逸飞将众人带到沙场上。让人感觉到战争的气势! 而舞剑的时候,大家都领略了来自将军的风采,在月夜下舞剑的邵逸飞英气逼人,有不少苗疆少女为之倾倒,纷纷投来爱慕的眼光。 而雪花也花痴道:“邵将军好帅!”鼓起掌来,而白语涵则不觉得邵逸飞帅,觉得邵逸飞在故意耍酷,邵逸飞练完剑后,头发上沾了一些汗珠,他故意一撩头发,显出迷人的模样,白语涵差点看吐了。 在这时,雪瑶大方地走向众人面前,行了一个礼:“为了迎接远客。雪花还愿意献上我自编的舞蹈。不过,我要选一个舞伴才行。” 提到要选舞伴,宁祥宇忙自告奋勇地举手,做出夸张地动作:“选我!”不料,雪花却将目光落在白语涵身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冬天姐姐,你来陪我。” 冬天姐姐?宁祥宇顺着她的目光,才看见是白语涵。 白语涵有些不知所措,当着这么多人跳舞,有些难为情。 而邵逸飞却表现得饶有兴趣,打趣道:“磨磨蹭蹭干什么?人家姑娘让你跳你就跳呗。” 无奈,白语涵只得被雪花拉着在众人面前跳舞:“可是,我不会跳。”其实她会跳,只是她不愿意在大家面前跳。 正当白语涵有些迟疑的时候,邵逸飞却像故意坑害她似地:“语涵,让你跳,你就跳,那么拘谨干嘛?” “是啊,是啊。”众人起哄。 无奈,白语涵只得被雪花拉着在众人面前表演跳舞。 雪花双手叉腰,热情洋溢地耸肩,抖肩,让白语涵照做,然后拉着白语涵的手,围绕着火堆将脚踢出去,手舞动起来,然后扭动腰肢,在她一个苗疆女子做来觉得很奔放,但在白语涵做来,却肢体僵硬,满脸通红。 雪花却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像一个活泼的兔子一般。而完全没顾及到白语涵的窘迫。 邵逸飞却在席间不知是鼓励还是嘲笑地鼓掌,让白语涵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要我说啊,这如果选我肯定比他跳得好!”宁祥宇借着酒劲,懒洋洋地说道。 “语涵,不如你回来,让宁兄来吧。”邵逸飞提议。 勒达也笑道:“对啊,想必宁兄会跳得很好。” 宁祥宇想,他非得要在雪花面前表现得很好。 而雪花碍着哥哥的面子,只得让白语涵下去了,让宁祥宇过来跳。 仅管她内心心不甘情不愿。 宁祥宇上台,与雪花跳起舞来。没想到他是个灵活的胖子,抖腰,耸肩样样都会,而且手舞足蹈,俨然一幅忘我的姿态。他始终笑着。表情陶醉着,大家都被他的憨态逗乐了。 邵逸飞更是笑岔了气。 众人也是捧腹。 可是他越发得意,越发得寸进尺。就在两人舞毕,宁祥宇却突然靠近雪花,借着酒劲,突然拉出雪花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和雪花小姐跳舞,真是荣幸之极。” “流氓!”雪花快要哭了出来。猛得踩了一下宁祥宇的脚。 “哎哟!”宁祥宇惨叫一声。这小丫头力气真不小。 不过我喜欢。 众人笑得更欢了。 (三十四)惩治恶霸 而这时,就在众人大笑的时候,一个满脸胡茬 ,目光阴挚的青年大踏步走了过来,一看他就不是善类,而他言语尽是不怀好意:“你们这这么热闹,怎么不请我呢?”众人面面相觑。以为他脾气较为暴躁。 大家都怕稍有不慎就会惹怒他。 而他也真是好意思,没经主人同意就在餐桌上随意扯下一只羊腿。竟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走开!这不欢迎你!”雪花走上前朝他怒吼。 他将啃剩的羊腿放在一边。竟用油腻腻的手去摸雪花的脸蛋。让雪花一阵恶心。将他的手拍落。 “还挺倔的嘛。”他有些猖狂的模样看在邵逸飞眼里,邵逸飞只是微微一笑。显然是在看好戏的态度。而宁祥宇看不过去,就要去打他,却被邵逸飞制止。 “休要对我妹妹无礼!”勒达跑上前,冲来者吼道。 “呵,你还认你这妹妹啊,如果钱再不还给我她就成了我老婆了。”来者无赖地说。 “郝老六,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说我欠你钱么?那时是我邀请你做监工,来负责我的庄园的建设。人力物力都是你派遣的。我当时也并没有反对。可是你后来硬说你记帐上说我欠了你的钱,可我也记了一笔账。分明并没有欠你钱。你又说后来人工钱涨了。但是分明是你耍赖。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耍赖的人,我也不会将任务交给你完成。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情分上。”勒达气愤道。 可是来者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得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了我债就要还,不要找那么多理由。人工钱我当时和你说的清清楚楚,怎么成了我后来说的呢?” “你分明耍赖!”勒达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来人啊~”他拍了两下手,两个下人竟然抬了一大缸就来。就在大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却狡黠的介绍道:“这么一缸酒!你全部喝光它!钱的事就一笔勾销。如果喝不光,要么给钱,要么把你妹妹给我。” “我为什么要喝你的酒!”勒达气得青筋直冒:“你分明是来闹事的,我不会配合你玩。而你,带着这缸酒滚蛋吧!” 听着他没好气的声音。那男人也不恼,而是慢悠悠地说:“那这样,别怪我三天两头来闹事。” 勒达也是个血性男儿。听到他那样说。自然也不甘示弱:“想你这样无赖的人,我早就想揍你了。”勒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就要像那男人砸去。 “好酒好酒。”突然听到旁边懒洋洋的声音出现,两人不禁停止住了动作,原来邵逸飞刚用一个碗舀了一口酒喝,觉得是好酒。“你们确定不喝吗?”他懒洋洋地问。 他肚子里的酒瘾犯了。过去,他可是别人口中的千杯不倒的将军。 “我的酒干嘛要你喝!”郝老六自然没好气地说。 “你知道他是在挑…”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邵逸飞制止。而邵逸飞却面带微笑地不慌不忙地走到那男子面前。气势却咄咄逼人:“我想替他喝。” 席间哗然。大家都不知道邵逸飞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语涵,宁祥宇也有些担心他。这么一缸酒,起码有十坛酒的量。但是邵逸飞无非又想玩一个游戏而已。 虽然这个人不了解邵逸飞,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不怒而威,虽带着笑意,但眉眼间却说不出的杀气,眼神冷冽地带着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但他却尽量平复心情,仍然一副狡黠的样子:“可以。但是酒一定要喝光,一滴都不要剩。” 邵逸飞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很有把握道:“郝老六,如果我将你这缸酒喝完没有醉,那要求就要由我定了。” 郝老六却显得十分不屑的掏了掏耳朵。在他眼里,他认为是没有人可以挑战一缸酒不醉的。他今天本来就是来闹事的。他有些嘲讽道:“只要你将这缸酒喝完,并没有醉,那要求就由你来定,不过,前提是没有醉!” 可他不知道,就在今天他遇到对手了。 曾经嗜酒如命的邵逸飞从来没有人能比过的,他可是千杯不醉。 “好,你说的!那如果我没有醉,是不是可以定要求了。” “言之尚早!” “如果我没有醉提出的要求。你也必须要遵守。” “一言为定!” “在场的人都听好了,如果他反悔可是要受惩罚的!” 两人像是在赌。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一大缸酒,起码有十坛酒的量。 白语涵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邵逸飞却不理会众人,而是走到大缸前 ,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做出一副很夸张享受的表情。惹得众人发笑。 之后,他开始用碗一碗一碗舀酒喝,喝了有将近百碗。只见他有些微醺。表情有些不对劲。 就连宁祥宇都觉得他不对劲,忙走问前,扶着邵逸飞问:“你还能坚持吗?” 谁料,邵逸飞竟打了个饱嗝:“喝饱了。”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逗乐了众人。他原本神情难受让郝老六有些有些得意,就在郝老六认为他坚持不了的时候,他却捂着肚子。答复道:“很抱歉各位,我现在要小解。请稍等一会。”很显然,头脑还很清醒。 他一出去,就把手上刚刚宁祥宇走上前故意塞给自己的一颗黑色的药丸吃了下去。它是粒解酒丸。刚刚正是因为宁祥宇怕他坚持不了而偷偷塞给他的。 邵逸飞一开始低估了这个酒劲,现在头酒就有些晕眩。更别提之后了。 他缓了缓又继续去喝。 他之后又一连喝了几碗,喝酒的速度更加快了。最后索性举起这个大缸,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大缸见了底。 邵逸飞最后猛擦了一下嘴。头是有些晕眩。但是意识还是清晰的。 郝老六脸煞白,却狡辩:“他明明路都站不稳了,还不算醉吗?不算他赢。” “谁说的!醉了的人一般头脑不清楚,而我现在清楚的很。”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头脑很清楚,不像醉了。 郝老六还想狡辩。 人群中的人却说:“愿赌服输!郝老六,你不会耍赖吧。” 郝老六碍于情面,只得认输。 “输的人要求是我定吧。”邵逸飞懒洋洋的说,他最喜欢的捉弄人的游戏来了。 他只能自认倒霉:“什么要求?” “第一个要求,钱的事一笔勾销,第二个要求,从我这胯下钻下去!”邵逸飞懒懒道。 男人岂能容忍胯下之辱的,他坚决不同意。 却被宁祥宇和勒达上前擒住,让他不能动弹。 “你想耍赖不成!”勒达严厉道。 郝老六无地自容,但是看着大家纷纷起哄,他又不能不做,只得硬着头皮要做下去。 可是邵逸飞却又第二次发难:“不够!你还要学狗叫!” “可你刚才并没有说啊。”郝老六气急败坏。 “我说了,是你没听清。”邵逸飞显然是在模仿他对勒达的态度,让大家感觉到痛快。 “不然你问问他们?”邵逸飞假意道。 “说了。”他们自然配合道。 郝老六咬着牙,纵使心里有些气急败坏,但是他还是慢慢的像个小狗一样在邵逸飞的胯下钻了过去。并叫道:“汪!汪!汪!” (三十五)心底的声音 郝老六照做了以后,感觉到自己的尊严被严重践踏了,而邵逸飞却十分得意至极地说:“狗狗乖,真是一条好狗。” 郝老六自尊心受挫,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一旁还愣在一旁的随从说:“你们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打他!” 霎时间,他的随从都纷纷涌了过来,真是自不量力,邵逸飞刚才喝了一些酒,借着酒劲,他耍了一套醉拳。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一些直接被他踹飞了好远。 郝老六直接被邵逸飞把手给崴折了。没想到他那么厉害!他们纷纷后退,有一些害怕,不敢朝前。 而因为他们的打斗,到处都杯盘狼藉,好好的篝火晚会就这样被搞砸了。 “你!你!等着!”郝老六捂着右臂,痛不欲生。 见他那么痛苦,邵逸飞也不是一点人性化也没有,走到过去。郝老六有些害怕地看着邵逸飞碰到他的右臂。刚想躲,但邵逸飞突然一本正经地命令他:“不要动!”而这时只听咯嘣一声,郝老六惨叫起来,他的侍从不知道邵逸飞究竟在干嘛,原来,后来才发现他是在帮助郝老六把手臂刚折了的骨头还原。 看到郝老六的神情由一开始的痛苦变成后来的开心,大家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而在这时,苗族一位看上去颇有威望的老者走了过来,郝老六一看有人为他撑腰了,忙走过去,兴奋地唤道:“爹,你来了!” 而这老者却一脸的阴沉。看到到处都是被儿子搞砸了。他给了儿子一个巴掌。郝老六一脸的委屈:“爹,你怎么打我啊?” “孽子,不该打你吗?你知道你刚才得罪了谁吗?”郝老爹气愤道。 而邵逸飞却手叉着环在胸前,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郝老六却一脸的不解。 郝老爹却一脸赔笑地看着邵逸飞道:“听闻邵将军来了,我特意带了些山珍过来。刚才孽子有冒犯的地方多多见谅。如果不嫌弃,可否到在下的寒舍一坐。” 而郝老六听到邵逸飞的大名,他不禁瞪大了双眼。什么刚才自己竟得罪了他! 而邵逸飞看到郝老爹一脸真诚的样子,摆了摆手,一副惫懒的样子:“山珍就不要了,寒舍就不去了,不过你要给我带我去一个泡澡的上好的地方” 还真是好意思呢。 白语涵在心里想。而其他的人也被将军的怪诞而逗乐了 。 而郝老爹却十分高兴,知道将军这样说显然不怪罪自己儿子了。“好好,我答应你。”郝老爹高兴道。 邵逸飞意识有些不清醒地看着白语涵:\"你随我一起去……\" 邵逸飞被郝老爹领到了很大一个温泉处。那温泉热乎乎地泛着水汽。三四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被派遣来伺候邵逸飞。 有的端着果盘喂水果给邵逸飞吃。有的给邵逸飞揉肩捶背。而邵逸飞却来者不拒,他的嘴会直接从她们的手上吃水果。当那些纤纤玉手看似无意却有意地触摸邵逸飞的肌肤时,他竟然也会去摸她们滑嫩的手,甚至会亲吻一下她们的手背。 温泉池内,暧昧气氛绵绵。 白语涵在旁边冷笑:“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走了。”表面恭敬,但实则内心不悦,这样在不尊重自己。 邵逸飞瞥一眼白语涵,像是故意看她的反应,见她立在自己身前,有些冷的样子,吩咐道:“你也来泡泡吧。温泉水很舒服的。” 白语涵阴沉着脸,却不为所动。 “你是在吃醋吗?”邵逸飞玩心一起,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女子推她下去。 白语涵怀疑这群人是村长请来的专门伺候邵逸飞的妓女,因为她们甜腻的声音让白语涵受不了。她涨得满脸通红。 “不要碰我!”白语涵捂住胸口,并不让她们碰。 但是她们却仍然一使劲将白语涵推了温泉池里。 “你们退下吧。”邵逸飞的嘴角涌出了一丝狡黠。 借着酒劲,邵逸飞的眼睛中仿佛放射出一种兽性的气焰,嘴角的笑容带着丝邪气。 “今日,本将军就要和你来一场鸳鸯戏水!”他突然游向白语涵。 白语涵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你真不要脸!\"他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和这些女人这样,还说出这样的话,她认为他极不尊重自己。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敢打我?\"邵逸飞不悦道。她气愤,又打了他一巴掌! 打完,哭着离开了! 索性先在一旁坐着,哭了起来。原本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以及生命毫不在乎,在脑海中不断地劝自己要接受将军,可是却做不到。 因为,她始终会记得那一日,他当着自己的面射杀小鹿的狠心,射了自己的腿毫不留情;在自己被人毒打时他无动于衷,高高在上;刚刚不尊重自己与其他女子轻佻,这些都让自己反感,越来越讨厌他! 黑夜也会感觉到瑟瑟发抖。 邵逸飞多次问自己是不是怕他。 而自己却从没有回答。不是不回答。而是源于心底深处的害怕。 “啊!”她痛苦地朝着天空怒喊。风吹得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而她此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一个女鬼。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去心疼女人。 就在她难过的时候,雪花过来了,她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特别清澈,看着白语涵不开心于是就安慰她:\"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白语涵赶忙把泪水擦拭干净。 \"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被邵将军欺负了吧,我一定会让他给你道歉的。\"看着雪花天真无邪的脸,白语涵摸了摸她的头:\"你若是长大了一定要找个你爱的人嫁了。\" \"我爱的人……\"雪花闷下了头,喃喃道:\"不知道那个算不算是爱。\" \"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白语涵问道。 \"是啊,但是我的哥哥还不知道,知道后一定会不同意的,因为我哥哥希望我嫁给苗疆的人,我喜欢的人和我只有一面之缘,他说好会来看我的。\"雪花羞红脸。 \"他是怎样的人?\"白语涵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名字我不大知道,我当时叫他小明哥哥,还记得我当时在山坡上玩,一不小心扭伤了脚,小明哥哥用草药给我治疗脚,给我讲他们家族的故事,因为我脚受伤所以暂时不能走路,所以三天都是待在山洞里,小明哥哥特别照顾我,一直悉心照顾我,等我好了以后,小明哥哥才把我送回去。但是他没有见我的哥哥,我要哥哥答谢他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我只是记得他明亮睿智的眸子。\"雪花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心不由得跳动起来。 白语涵知道她情窦初开,想起自己的初恋,忧伤起来,她心里是祝福雪花的。\"这是我的秘密,你要替我保守哦。\" \"我会的。\"白语涵微微一笑。 这时候,在寒风中,邵逸飞带着酒劲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雪花看到后,气道:\"你赶快跟冬天姐姐道歉,她很不开心。她刚才都哭了呢?\" 邵逸飞走了过来,雪花会意地走开,邵逸飞感觉到愧疚,他硬生生地说了句:\"对不起。\"白语涵并不搭理他,从他面前走开,邵逸飞握住了她的手膀:\"我知道刚刚做法过分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将军,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白语涵很失望地说着:\"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尊重我。\"她甩开他的手,这时候他突然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他在不停地抽搐着,浑身发冷,原来是顽疾犯了,但是白语涵一开始以为他装得,就并没有搭理,后来见势不妙,就拍了拍他,\"将军……将军……\" 而靠近将军的时候,奇迹般的,将军感觉到一股暖流,本来已经痛得不省人事,之后竟慢慢恢复了意识,身体也不痛了。 莫非?和梦里那个道士说的一样,白语涵真是可以治愈自己?这时候,更加珍惜她了,他把白语涵抓住,深情地说:\"白语涵,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我爱你,我会为了你改掉我的一些缺点……\" 说完,把白语涵拥入怀中。白语涵感觉到身体僵硬,很不自然的靠近他。 (三十六)失踪 那个晚上,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小天看到雪花不想睡觉,依然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还坐着,担心道。 “不用管我,你先睡吧。我去阿芸姐姐那聊聊天。”阿芸姐姐,是勒达心仪的女孩。也是勒达即将要娶进门的女孩,那天的篝火晚会没有来,只是因为她生性不爱热闹。寨里的活动一般都不参与。她一般都喜欢在自己的屋子里做些针线活。而她找阿芸,也知道阿芸是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姐姐。 “小姐,我陪你吧。”小天关切道。 “不用你陪!我想一个人去!”雪花倔强地说。 似乎知道小天的脾性,雪花又转过头吩咐道:“如果你跟我去,我会生气的,你知道,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既然小姐放了狠话,自己也不可能再跟着了。 就看着小姐一个人在自己视线中,越走越远,直到隐没在月色中…… …… 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却见勒达脸色铁青,正在责怪雪花身旁的那个小丫鬟。 “小姐昨天走的,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现在才来禀告?”那丫鬟忙磕头认错。 白语涵与邵逸飞站在一旁,看见这一画面,有些于心不忍。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语涵关切地问道。 而勒达则忧心忡忡道:\"我的妹妹昨晚出去的,今天还没回来。\" “是吗?昨天我还看见她的,以为她后来回去了。”白语涵同样忧心忡忡道。 “你说雪花怎么了?”邵逸飞关心道。心里也害怕会有不好的事 “昨天她说去阿芸那了,”提到阿芸,勒达做出解释:“我的未婚妻,而她平时和阿芸关系很好,一有什么心事就跟阿芸说。” 还好没有发生不幸的事,邵逸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和白语涵相视一看,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和勒达去阿芸那找雪花吧。” 于是,勒达,小天,白语涵,邵逸飞四人就去了。 宁祥宇没来,是因为他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苗寨的山路坑坑洼洼,邵逸飞始终让白语涵先走,自己在身后护着。一路上,苍老的树的枯藤姿态各异,一看就有些年头,很有意境。潺潺的流水在山涧中流淌,清澈透明,水声叮咚,悦耳动听。葱茏的山间坐落着一个木制的小屋,小巧玲珑,很是怡人,它依山傍水,与世无争,不争不抢。 而当白语涵看到屋的主人时,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房子。因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也是一样不争不抢的个性,从她的穿着一身白衣以及样貌就可以看出她的恬淡如水。 而她此刻正在自己种的菜园里采摘一些青菜,见勒达带着一群人来了,她微微的抬头,习惯性地眯眼,因为阳光有些刺眼。 听见勒达在唤:“阿芸。” 原本愣在原地的她,嘴角浮现了笑容,浅浅的,但是却特别的纯朴本真。是大自然的杰作。 “她真是苗疆的美女啊。”白语涵叹道。 “在我眼里,不及你一半。”邵逸飞悄悄的在白语涵耳边说,怕被勒达听了去。让白语涵很羞涩。 但现在根本就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他们两以为,雪花还在屋里睡觉呢。 不料当阿芸让他们进屋时 ,勒达问道:“我妹妹呢?” 阿芸却一脸疑惑:“雪花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并没有过来。” 邵逸飞,白语涵预感到不妙,而这时,勒达却朝小天发火道:“小姐昨天是说来这的吗?” “是啊,是啊。”小天急得快哭出来。 “没用的东西!连小姐都照顾不好!”勒达将心中所有的怨气都撒到自己的腿上,将小天踹倒。 一下子踹到她心口,小天被踹出血来。 阿芸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忙去为小天擦拭嘴边的血,也同样担忧道:“现在光发火是没用的,要去找找雪花妹妹才是关键。” “没错,”勒达尽量平复心情,出去了。 白语涵和邵逸飞也跟在后面,也特别着急。 有四种结果。 最好的一种,是她只是去散散心,找一个地方休息,后来又回去了。只是恶作剧。 第二种,她失踪了,离家出走了。 第三种,她被人劫走了。 第四种,她死了。 除了第一种,其他的千万不要发生。 白语涵在心里祷告。 “不要担心,会找到的。”邵逸飞安慰白语涵。 “但愿如此。”白语涵担忧道。 然而,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勒达始终都阴沉着脸。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从东边山麓,一直走到西边山麓,从南边山麓,再走到北边山麓。翻山越岭。白语涵体力不行。根本不及男子。但是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还是继续寻找。 在外面寻找靠近傍晚,却仍然没有找到。还去郝老六的家去找了,以为是郝老六把雪花掳了去,没想到郝老六正在被他的老婆教训罚跪,还是因为上次闹事被他老婆知道了,他老婆素来是个母老虎,就不会轻易放过他,把他的脸打的又红又紫不说还让他跪,于是他纳妾的心也没有了。像这种情况更别提抢人了。 因为实在太累了,三人就回去了。回去时,想要看到雪花已经在家等他们的身影,然而并没有找到。勒达像发了疯一样,在家里一间一间的找。 却看到正在吃着甘蔗的宁祥宇。他显然还不知道雪花已经失踪了。因为他一醒来就去泡澡了,泡了澡就睡着了,睡着了起来却又饿了,饿了,就找了东西吃。找了几根甘蔗啃啃。 碎屑丢了一地,但看到勒达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三人都闷闷不乐。也不知道勒达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这么慌乱。 而邵逸飞面无表情地说:“雪花失踪了。” 宁祥宇一下子松开了手和口,甘蔗掉到了地上。 本来是很滑稽的一幕,众人却笑不起来。天气也不好。阴沉的可怕。 宁祥宇属于后知后觉型的,后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雪花去哪了?\" “吃你的甘蔗吧。死胖子。”勒达的脸阴沉的可怕,表情似乎要将他吞噬。 宁祥宇竟然忘记吐甘蔗的碎屑。竟咽到喉咙中了。 忙去扣自己喉咙。 众人无暇顾及他。 休息了一会,又出去找了。 一直找到深夜。把雪花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 仍然没有找到。 宁祥宇也担心起雪花来。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二天与众人一块找。 找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忙去在一个小溪找水喝。 巧就巧在这。宁祥宇发现了一只粉色的鞋。 而这只粉色的鞋,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不就是上次晚上雪花穿的吗? 他忙让众人来看。众人看到这双鞋。猜测也许就是在附近。却一无所获。 天又黑了。却时刻不见雪花的踪影。勒达颓废地拿着那只鞋走了自己的房间。这几日,他一直都很少说话。越是很少说话,越是将心事积压在心里。 而雪花,多半是凶多吉少。 白语涵这几天都在自责,那日晚上,明知道雪花是小女孩子,在外面危险没有把她送回家,\"都怪我,当时看到雪花没把她送回去!\" 宁祥宇只是叹了口气后对白语涵冷冷道:\"你说那一日晚上看到雪花为什么没有把她送回家,你知不知道她那么小的孩子一点也照顾不好自己,你怎么就不考虑到这一点呢?真是大意,不知道你有哪点好,邵弟竟然为了你和王武结怨,为了你和温宰相生气,为了你不要自己的名声!” 白语涵知道宁祥宇是关心雪花才对自己这样的。她也就任宁祥宇说了。 不料,在一旁的邵逸飞却听不下去了:“这个跟语涵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责怪她,再责怪她我就和你不客气!” “呵!为了她?”宁祥宇摇了摇头,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邵弟,你变了!” 说完,有些失望的走了。 “宁兄?你去哪?”邵逸飞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狠了。于是问道。 “去凉州!”宁祥宇头也不回的说。 “你去劝劝他。”白语涵焦急道。 邵逸飞却摆了摆手:“他只是赌气的话,是不可能走远的。因为雪花还没有找到,不出明天就会回来。” 以邵逸飞对他的了解。 “语涵,不要心里有负担。”邵逸飞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这几天因为雪花的事,她的气色特别不好。 他捧上了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这个吻,让她干涸的心灵有了慰藉。 她心里感谢邵逸飞对自己这几天的照顾。 “不过,我必须对勒达道歉。”白语涵自责道。 “这几日,你一直在寻找,也已经尽力了。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而你也知道,勒达的脾气,这几天一直对我们冷言冷语,没好脸色看。”邵逸飞揉了揉她的脸。 “我们远远地去看,远远的去看就好。”白语涵觉得必须要看一看他,心里才会放心一点。 而邵逸飞却也同意了。 而两人却看见,勒达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紧拿着妹妹遗落的那双鞋,贴在自己的脸庞。身体却在不停的颤动。“呜呜”他在小声的哭。而阿芸,在旁边抚慰着他,也在哽咽。 “阿芸,你出去吧。天色不早了。”勒达的语调仍然悲伤,阿芸一出去,就看到了邵逸飞和白语涵,以为是来找他的。于是对勒达说:“有人找。” 说完礼貌地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邵逸飞和白语涵只得进去。 而勒达却不搭理两人。 邵逸飞的手有些笨拙,安慰他去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掌拍落:“你们不要假惺惺!我妹妹失踪了,你们开心了?” 白语涵却安慰道:“勒达,我们也很难过。我为她的失踪感到抱歉。” 白语涵突然跪了下来,这几天,膝盖爬山,走路疼的厉害,但是她还是强忍着痛跪了下来。 希望勒达会感受到自己真诚的歉意。 但是勒达却丝毫不领情,语气冷冷:“你以为你这么跪一下,雪花就会回来了吗?” 邵逸飞忙让白语涵起来,已经够克制心中的怒火了:“你知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走了那么多山路,走了那么多地方,腿已经走不动了。却要给你跪下。你还不能原谅她吗?” “那是她应该的。”勒达冷冷。 “你~”邵逸飞气不过,要打他,却被白语涵制止。 而勒达却推开他们,神情特别的不耐烦:“让开,我要出去!” “勒达~”却被白语涵叫住。白语涵真诚地在他身后说:“我相信,只是她的鞋而已,在没有找到她尸体之前。她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勒达听了,冷笑一声。 就离开了。 (三十七)苗族巫师 他去了酒肆,买了一壶酒。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他何尝不希望,她还能蹦蹦跳跳的过来,喊自己一声哥哥。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壶酒就让他头那样晕眩。 而他走路开始慌慌悠悠,而在路上走,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让开!”他心情特别不好,就算他撞到人了,他也会骂别人。 可是被他撞到的人却不急不恼。“小伙,你似乎有心事?” “你管我!”勒达粗鲁道。 那人却用苍老的手夺过他的酒壶。“因为你心里惦记着一个人,这几日你一直在寻找她,你在心里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所以自然就醉了。而这只是一壶酒而已。” 见她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勒达诧异,睁大双眼才看清眼前那位人,黑衣黑帽,脸上沟壑丛生,眼睛凹陷进去的大巫师古河婆婆。 这个苗寨中的大巫师,古河婆婆,虽然面目丑陋,但是却擅长驱鬼神。占卜之术,凡事苗寨中有病痛中,若是被鬼神纠缠的必定能被她驱除,不出几日,病就好。而她曾经也占卜过失踪之人的去向,竟然找到了。 此刻,他像找到了一个救星。不停得跪拜:“求求你,帮忙找找她。” “你需准备些作法事祭祀要用到的东西。我去你家来给你占卜。”古河婆婆认真道。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勒达自然对古河婆婆信任不已。他将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了。 不一会,在她的指导下,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而把那巫师引到了家中,确认其他人都睡了,秘密做法。 那巫师做起了一堂巫事来。摆放了巫事所要用到的一些物品。比如祭祀神灵需要用的鸡鸭,以及点燃的香火,以及初雪遗落在地上的那只鞋,对着香火,说了一段巫词。所谓的巫词,是苗歌的变调。时而轻生细语,时而悠扬动人。勒达听得痴了。仿佛自己的魂灵也被牵引。 那巫师做着做着巫事,既然神态变得异常低落。见她神色大变,勒达忙问:“神灵对你说些什么了吗?” “神灵告诉我,你妹妹雪花并没有死。”那巫师语调神神秘秘,但是神情悲戚。 “妹妹没有死?太好了。”勒达喜出望外。这个消息对于他真的是太震惊了。 可是看到那巫师却没有高兴,正在疑惑的时候,那巫师却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刚才招魂的时候,发现她的魂灵不愿意回家。所以你才找不到她。” “什么意思?”勒达诧异。 “我告诉你,你不要难过。”巫师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沟壑丛生的脸突然变得更为悲戚:“我也不愿意说的,说出来我也不忍心,我那可怜的孩子。” “婆婆,你但讲无妨。”勒达迫切道。 “她的三魂六魄已经少了几魄,已经找不到家了。原因是她害怕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巫师神神叨叨。 她说的东西,已经是特别隐晦的,但是勒达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了。 而屋外,狂风呜咽,窗子就如同被敲打着。树的影子如同鬼魅。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以及星星。出奇的死寂。 勒达特别的害怕。再加上巫师招魂,为这可怖的气氛更增添了一丝诡谲。 突然,窗外了有了一丝动静。有什么砸碎了花瓶。 “是谁?”巫师十分的警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听到。 “我去看看。”勒达强忍住害怕去看。没想到是一个黑猫。它一窜而过。打翻了原本放在屋外做摆设的花瓶。 “真奇了怪了。我家没有养黑猫啊,谁家养的跑到我家里来了。”嘟哝一句,关上门,转过身去,却看到那巫师可怖地盯着自己。双眼瞳孔收缩。而她手上正拿着一个鸭腿在啃。 “巫……师……你怎么这样盯着我……有什么事吗?”再胆大的汉子也不可能看到这个画面不害怕,而且现在他的神情特别紧绷。 他吓得竟瘫软在了地上。从前,苗疆的人不敢靠近她,是因为她总是给人感觉神经兮兮的,自从她的孩子死后,她更是有些不正常。但是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准确度。要不然也不会请她做法。 过去,有一个人失踪了,其它人都找不到,但是她突然有一天,说是要驱鬼,并且用尖利的嗓音说:“我看到他了,是被落水鬼拖着走的,好几个呢,好几个呢,他的头上全是水草,耳朵,手上全是泥。他的衣服被扯烂了,喊着:好凉,好凉。”我们赶快去找他。说着,她就去找。 众人一直捞,一直捞,捞到的全是水草。 但是却没有找到尸体。 可是他们就在怀疑巫师的可信度的时候,突然西边一条大河打捞的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跑去看。他的模样果然惨不忍睹,衣服被扯烂了。耳朵里,手上全是泥。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落水鬼索命的谣言搞得人心惶惶。大家纷纷去给她了一些消灾钱。她说,只要给过消灾钱的人才能化解。她要用这消灾钱用来献佛。 想到这事,勒达就莫名地颤栗。 而此刻那巫师却凑近了正瘫软在地上的勒达,用愈发神秘的语调对他说:“一般黑猫都是因为邪物而来。” 她突然又转身离开勒达。又啃了一口鸭腿。 勒达觉得疑惑,这鸭腿不是说用来祭祀神灵用的吗? 看出了勒达的疑惑。 那巫师却突然咕哝咕哝,说出了勒达听不懂的话。勒达一下子醒悟过来:“莫非你是神灵附体?” 那巫师却给了他一个微笑。诡谲异常。 然而勒达鼓起勇气走上前,虽然腿部还是有些瘫软。但是他仍然恭恭敬敬跪拜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一个头:“还请神灵指示。” “那邪物~是~煞星。正是你府上的人~”她突然打起了座,语调颤颤巍巍。 “是谁?”勒达一下子神经紧绷了。 “是~一个~姓~白的女子。”她突然摇头晃脑。说出来了这个人。 “姓白?连刚来的,还有寨里的,一共三人,还请明确指示。”勒达虔诚道。 “与寨中人,无关。她是一个外来人。”那巫师念叨着。 啊?真准。勒达心想。找出了煞星,勒达莫名的开心。于是连忙磕头请教该怎么做。 “火烧。”这巫师毫不犹豫地说。 勒达,对巫师的指示深信不疑,可是这关系着人命啊,况且她的身边还有个将军在保护她。 “不好办。”勒达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的孩子,照我说的做。你妹妹会回来的。”巫师摸了摸他的头。 而他听到妹妹两个字,顿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内心更加坚定:“为了妹妹,我必须这么做,可要怎么去将她烧死,是个棘手的问题。” 勒达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照我说的去做。”巫师在他耳边耳语。 “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犒劳你。”勒达虔诚道。 “你的心意已经足矣,只要你的虔诚已经够了。”巫师的话语让勒达感动。 而勒达此刻,更加对巫师深信不疑。 “谢巫师~”他又跪拜了一下。 …… 屋内的烛光摇摇曳曳,如同两人的谈话,那样跳着诡谲的舞。然而,它不知道,待到它燃尽时,却是真正诡谲的开始。 …… “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把怒火都发到你们的身上。”在这个清晨。勒达突然过来主动向邵逸飞道歉。 看到他因为妹妹的事一脸颓废。邵逸飞自然没有怪罪他。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没有找到她尸骨之前,或许她还没有死。她会回来的。” “也许吧。”勒达叹了口气。 看到邵逸飞刚起来,还没有吃早饭。勒达依旧是那个非常好客的模样:“邵将军。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准备了一些吃的。” “好啊。正好肚子有些饿了。”邵逸飞伸了个懒腰,对于勒达的殷勤,他并没有什么介备。 勒达拍了两下手。一个待女从门外端着早膳来了。盘子上有一些点心,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香气扑面而来。勾起了邵逸飞肚子里的馋欲。 邵逸飞笑道:“这粥真香。那我不客气了。”但并没有看见勒达眼里的阴挚。 邵逸飞端起鸡丝粥,不嫌它烫。竟咕咚咕咚地一下子全喝了下去。 “好粥,好…”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突然感觉到意识模糊。一下子晕倒在桌上。 “来人!把他绑起来!”勒达命令道。而下面,即将要实施他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 …… “醒醒!醒醒!”听到仓促的男子的声音。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拍打。在迷迷糊糊中,邵逸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看到宁祥宇一幅焦急的样子。“快.…快…”因为着急,话都说不清,而他现在正在匆忙给他解绳索。他的手因为太过迫切而哆哆嗦嗦。 邵逸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绳索绑住了,想起早上勒达的那碗粥,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可恶!”邵逸飞骂道。也拼命挣扎开捆束住手的绳索。 但看到宁祥宇焦急的模样,邵逸飞疑惑道:“什么事?你那么慌张?” “你心爱…的人…现在…正放在火上烧呢,再晚一步可能要成灰烬了。”宁祥宇悲戚道。果然如邵逸飞那日所料,宁祥宇说的是气话,昨日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帮忙去寻找初雪。刚刚在外面得知要火烧煞星的事,宁祥宇吓了一跳,一看,绑在柱子上,要烧的不是白语涵还是谁? “什么!”邵逸飞很是诧异,更加费尽了气力去解自己手上的绳索。 “语涵…语涵…你不能有事!”邵逸飞解开绳索之后,拿起自己的佩剑,立马飞奔出去,抛下了宁祥宇。 (三十八)血洗苗寨 而他,看到不远处的那群人正举着火把纷纷投向火堆,而他心爱的女人此刻却被捆绑在柱子上,下面堆起的火柴已经开始在燃火。而烟雾弥散开。苗寨大大小小的人正站在一旁,正跟着一个打扮像巫婆的人喊道:“烧死她!煞星!还我小姐!” 在人群中,那个温柔恬淡的少女阿芸原本不想参与,她觉得勒达就像中了邪一样非说只要烧死煞星就会换回自己的妹妹。而他特意邀请自己来参观这样的一幕。阿芸没有想到他口中的煞星竟然是那一日一同和勒达来寻找自己的那个女子,她记得那一日,这个女子还给了自己一个很友好的微笑。她觉得她很美丽。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事物即将要变成灰烬,她不想参与,但是勒达却对她放了狠话:“你难道不想我妹妹回来么?” 她看到勒达的眼睛,这几天因为寻找妹妹而布满了血丝,有些心疼,告诉他:“勒达,你知道,巫师说的话也有可能是假的。” “你懂什么?巫师就是苗疆的神灵,我们只能深信,而像你,是在亵渎神灵。你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我决定的是别人是阻止不了的。”勒达的眼睛里像是被蛊惑了。 阿芸心疼他:“可是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个男子对这个女子的爱吗?你知道,如果你夺走他心爱的女人,后果会很严重的。我也听说过,他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如果打斗起来,你并不是他的对手。”她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 凭借一个女人的直觉,阿芸认为,真的爱,是会奋不顾身的。就像飞娥,明知道是火,也会扑向它。 “阿芸。你不要再说了。”勒达的态度决绝,“如果他来闹事,我们苗疆所有人还降伏不了他么?” 面对勒达的一意孤行,阿芸内心十分的难过。 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担心勒达,又同情白语涵,但是这两样情感最终还是被支持自己的爱人的想法占据了。 所以,她只能违背自己良心,也站在人群里。 邵逸飞看到自己的女人披头散发,脸垂在一旁。而白语涵,却不知道自己早上的粥里下了药,而此刻正在半晕半醒的状态。这种无助的感觉惹他心痛!别人根本就不知道,邵逸飞的心在滴血!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样对待邵逸飞的女人,下场会很严重!邵逸飞此刻,像是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谁敢动她!”邵逸飞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一下子燃起了他的怒火,他跑上去!将白语涵脚下正燃着火的木堆拔开!竟然有火焰扑向邵逸飞扑来,他连忙将火焰踩灭!看到邵逸飞焦急的模样,此刻苍白无力的白语涵才醒了过来,有些于心不忍:“将军!住手!你快回去!” “不!”而邵逸飞此刻正在为白语涵解绳索!而脚底的火堆仍然再燃着! “将军!你快走!”白语涵见火苗已经燃着了邵逸飞的衣摆。“将军!你衣服!” 邵逸飞却无瑕故及自己!而是继续为白语涵解绳索。“将军!住手!住手!”白语涵急得快哭了出来。 可邵逸飞却依然不为所动。将军,你怎么这么傻!真是个傻瓜,这一刻,白语涵为邵逸飞的执着打动,只见火焰快烧到了邵逸飞的身体他还是依然不躲避。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众人又喊了起来!阿芸眼里都是泪,她拽着勒达的衣袖,对他说:“我们走吧,不要继续了。”却被勒达无情地推开手。他要继续,既然两个人一同在上面,那就一起烧死。 邵逸飞眉头一紧,既然你们无情,等下别怪我无义! 而这绳索显然解不开!邵逸飞只能用剑去砍了! 而这时,火把纷纷扔了上来!而邵逸飞将白语涵绳索已经解开了! 他抱着白语涵正欲走!没想到一个火把却扔向白语涵!让白语涵万万没想到!邵逸飞竟然用身体抱向白语涵!那火把朝邵逸飞背部狠狠一击! 火焰就势燃了起来!白语涵慌忙喊道:“将军!你的背部着火了!” 邵逸飞滚落在地上,因为这样的话会将火扑灭掉! 然而,火势却不减。 白语涵毫不犹豫脱下自己外衣,去拍打他的火焰。 白语涵知道邵逸飞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她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忙扑通一下跪倒在众人面前:“求求你们!救救他!这不关他的事!是我的事!只要你们救他我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语涵!不要求他们!”邵逸飞冷漠道。而火继续在燃着。其它人,如同看好戏,无动于衷! “我来了!”远处传来宁祥宇的声音!而令白语涵和邵逸飞欣喜的是!他竟然拎着一个大木桶。别看这胖子平时不擅长运动,不过今天他却在关键时候,飞奔过来。刚才在邵逸飞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水才能灭火这个道理! “刷~”一桶水将邵逸飞身上的火浇灭了! 他来得正是时候!可他此刻却突然大喘气来,抱怨道:“我容易嘛我!” 白语涵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他也有几分得意。白语涵将邵逸飞搀扶起。却没发现,此刻的邵逸眼里带着杀机! 勒达见事情没办成,于是对巫婆说:“算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刚欲走,身后却有一只大手,放在他的一只肩膀上,声音让人胆寒:“算了?你想算了。我可没想算。” 白语涵意识到不好,对邵逸飞说:“走吧。将军。没事了。” “呵?没事?要是宁兄不来我们会没事?语涵,你刚刚差点就成为忌品了?你怎么就忘记了?”邵逸飞的表情阴森得可怕。让人感觉到他已经愤怒到了极限。 “逸飞,逸飞,你听我说。”白语涵不想让邵逸飞大开杀戮。 宁祥宇也劝道:“逸飞。走吧。饶过他们。” “饶过他们?别开玩笑了,你们先在马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邵逸飞语气平静了些。但是目光却森冷。 白语涵还欲再说,却被宁祥宇制止,他知道邵逸飞的脾性。一但他动怒,怎么劝都劝不住。 宁祥宇带白语涵走了。但是白语涵却含着泪向后看。她不想让邵逸飞为了自己大开杀戮。 而在他们走之后。邵逸飞却悠闲得擦着自己的宝剑。看似平静。但等下发生的勒达已经明显意识到了。 而他,也曾听说过邵将军的残暴。“凡是刚才参与的,一概不留!”他终于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而早已起了杀机! “快走!”勒达命令大家。 就在大家四散逃去时。邵逸飞突然冲进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些人砍倒在地。顿时,鲜活的生命成了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尸体的家属看到这一幕特别痛心。扑向邵逸飞捶打他,却被他砍倒在地。霎时间,哭泣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凡是咒骂的,传进他耳朵的,一个不留。无论小孩,大人。 而此刻,那个巫婆却吓得屁滚尿流,逃往远处了。邵逸飞眼尖,却突然飞踹起一木棍,踢向她。而那木棍的力度不轻,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背部。她倒在地上,却被邵逸飞恶狠狠地揪住头发:“是你提议的?” “不是我,不是我,饶了我!将军,我错了。”那巫婆连连磕头。 “不是你还是谁?说了就饶过你!”将军置问道。 “他是,他是,我也不清楚,只是给了我很多银两,让我这么说……”那巫婆如实禀告。 果然是有人指使的,邵逸飞心一惊。 那巫婆想要逃走。但还是被邵逸飞一剑结束了生命!“你还是没说出那人是谁?”邵逸飞冷冷。 只剩下勒达。他痛心地跪在邵逸飞面前!他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他!千不该万不该让这群人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去烧白语涵!害得现在尸横遍野。 见勒达哭了,杀红了眼的邵逸飞显然不会放过他。也没有因他的眼泪而有半分同情。你惹怒了我,是你活该! 而他则冰冷地扬起嘴角:“你选择个什么死法呢?我成全你!” (三十九)我恨你 而这时,原本被勒达推开的阿芸跪倒在邵逸飞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将军,求求你,饶过他。都怪了那巫师,都怪了她蛊惑勒达的。”她拼命地在邵逸飞面前磕。直到头磕破了还一直磕。 邵逸飞看到她流血的额头,知道她是一个弱女子。并不想杀她,冷漠地对她说:“你走吧。我不杀你。但是他,我必须杀!因为他是罪魁祸首!要怪就怪你看错了这么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可是我非他不嫁!”阿芸的眼神坚定却异常凄美。 “阿芸,你怎么这么傻?你完全可以再找一个人嫁了。”勒达难过道。他将阿芸搂在怀里,温存了一会。 阿芸在他怀中哭泣。勒达吻了吻她的额头,后来忧伤地看向邵逸飞:“是不是你只要我的命!放过她。” “没错。”邵逸飞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么一对苦命的情侣,此刻,他眼里完全没有一丝人情味。 “将军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阿芸以为自己的真心一定会换来邵逸飞的同情。她竟然整个身体死死地扒在了邵逸飞的腿上,这样,他就动弹不得了。 “勒达,快走!快走!”阿芸朝后喊道。 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此刻这个汉子哭成了泪人。如果有来世,一定会好好爱她。他知道,自己已经激怒了这个雄狮,说再多也只是死路一条。 而阿芸却被邵逸飞一脚踹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阿芸被一脚踹开的力度很大,因为她的嘴角都已经淌血了。 看到心爱的女子被这般对待。 没想到勒达突然涌起了怒火,拿起地上一根木棍,朝邵逸飞打去!显然他并不是邵逸飞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他将勒达砍死! “勒达!”她的叫声异常凄厉。 “畜牲!”阿芸用苗语骂了一句。她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死在自己身旁,她痛心疾首,发了疯的朝邵逸飞扑去,也被邵逸飞砍了一刀。她最终倒在了血泊中,深情地看了勒达的尸体最后一眼。慢慢地合上了眼睛。这场景十分的凄美。 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哥哥!阿芸姐姐!”远处传来少女尖利的声音!可一切已晚!惨剧已经发生!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邵逸飞眼里!并没有一丝同情。整个人漠然得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把杀戮当作一场游戏。 而宁祥宇与白语涵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觉得痛心。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少女并没有死,白语涵和宁祥宇见到她过来时,都难以置信她还活着,他们竭力不让她过来,看到这一幕惨剧。不过,她还是看到了。并且痛不欲生。 “我要杀了你!”她痛不欲生,手上却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欲刺向邵逸飞。 却被邵逸飞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匕首落地的声音清晰可见。“住手!”白语涵痛心道。她不想邵逸飞把雪花杀害。她是那样可爱的小丫头。 “邵弟,放过她。”宁祥宇也求情道。 邵逸飞将她狠狠一甩。她重重地落在地上。嘴角都淌血了。但她依然,慢慢地,吃力地爬向哥哥的尸体。 宁祥宇,白语涵两人为之动容。 “雪花。起来!”宁祥宇好心地去搀扶她。却被她狠狠拍落掉手。她很倔将地说:“你们是同伙!我恨你们!恨你们!” “宁兄,你过去干什么?还不快走!”邵逸飞丝毫不同情。 宁祥宇心疼地看着这小小的娇躯一点一点爬向自己的哥哥的尸体。内心很难受。 白语涵的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像是有什么在天空飘着,落在脸上冰冰的凉凉的,就如同此刻的心境那般。很快变成了水。混进了泪中。 这是这年冬天的初雪。 本是很美的意境。 下得却不是时候。 或许,它本身就带着忧伤,下得。因为,它早已洞悉这一切。 因为嘈杂的人世,才需要它净化。 下得却又是时候。 她记得,那曰,雪花在哥哥怀里撒娇。哥哥笑说:“我妹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下雪了。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妹妹看到雪,竟然笑了。” “哈哈哈。”当时是那样热闹。 雪花告诉过自己,她喜欢雪。雪像小精灵一样。 她看到雪会笑。 可是,此刻,雪花却似乎并没有看见,这天空飘着的雪。 “呜呜呜”哭声让白语涵心一颤。 她不忍再看。 “走吧。”白语涵回应邵逸飞。三人坐上了马车,朝远方驶去。 白语涵始终不知道,雪花到底去了哪里,而在阴暗处,一个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笑起声来,只有他知道,雪花这几天去了哪里!而且也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捡到雪花的一只鞋,因为他就是雪花口中的小明哥哥,他提前告诉雪花会来,然而送给她的礼物就是一双鞋!于是她欣喜地把旧鞋丢了,他的小明哥哥就把其中一只旧鞋摆在显眼的位置,造成她失踪遇难的假象!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只因他恨!他恨邵逸飞所拥有的一切!这只是他第一步复仇计划!邵逸飞,以后你等着瞧! 后来的几日,白语涵一直都无法理解邵逸飞当时的残忍,邵逸飞则悉心照顾白语涵,她得了严重的伤寒。 白语涵知道,邵逸飞是为了自己才大开杀戮。但是他的手段实在太残忍,第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白语涵有些不适应,忧思加重。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要知道,勒达心术不正,竟然想出要火烧你这样着魔的举动,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我不确定是不是人指使的,但我觉得那一日的他们是想把我们杀害啊,我不得不做出防卫自己的举动……\" \"可是无辜的人你为什么不放过……\"白语涵痛心的说。 \"是因为他们也是帮凶,好啦,你不要再想了。\"邵逸飞皱眉道。 \"你真可怕……\"白语涵喃喃。 邵逸飞,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残暴许多。虽然那时候是救自己的。 (四十)凉州城 没过几日,凉州到了。坐在马车中的时候,就听宁祥宇把凉州夸了个遍。什么凉州自古多安定。凉州是一个地理重要位置,而且还是丝绸之路的扼要。 而宁祥宇出生于商贾世家。过去主要经营的是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因为有一年流行古董收藏。于是他大发了一笔。之后他利用这笔钱又引进了一些西域的奇珍异宝。由于在中原很罕见,所以他的那些奇珍异宝很受欢迎。别人都愿意出好几倍的价钱买来做收藏。他凭借着发达的头脑,认为这些远远不够。由于听说丝绸的销量很好。由于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一条丝绸之路。不仅中国,就连西方国家对中国的丝绸也早有耳闻。于是利用丝绸的优势,在凉州开了一个丝绸商铺。 到达凉州时,很多新鲜的物事会让白语涵叹为观止。有一些骑着骆驼的波斯商人,他们招摇过市,所到之处,驼铃声阵阵。他们的服饰和中原人会有很大的区别。一般都会带着白色圆形帽子,眼睛一般都是蓝色。说着的语言也是与中原人相差很多。 凉州城有很多商铺是卖那些西域珍宝的,比如和氏璧,还有一些玛瑙。不过宁祥宇总是路过那些商铺,时而摸一摸,时而对着阳光。凭借着它的光泽,如果是赝品,他会问问价格,如果价格偏高。他就会摇摇头。将赝品再丢回摊上。 邵逸飞则与白语涵在一旁感觉到好笑的看着他。 不一会就到了他开的丝绸商铺。对面也是一家丝绸商铺,不过比宁祥宇的丝绸店生意更加好,“要不是凭借美色有那么多的顾客,我都不信她能有我生意那样好。” 话说得酸溜溜的,不过,宁祥宇的生意惨淡却是事实。那个名叫小颜的瘦小的伙计叹了口气:“我看我们店的生意快完了。”却被宁祥宇狠瞪了一下。 而对面那个身着艳红色大袄的女子正倚立在门口手环着交叉在胸前,无限妩媚,她水蛇妖,丹唇皓齿,眼眸中似有无限秋波,站在那盈盈一笑,便有万种风情,怕是没有一个男子能抵抗住吧。 果然美色,白语涵心想。 “哟,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啊。”那女子说话时语气有些妖调,似是在针对一个人。而那人此刻看见她有些气急败坏:“一股妖风。” 他回答地毫不犹豫。 邵逸飞和白语涵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着宁祥宇上前去论理。 只见他瞪着这个女子,气道:“我就说我梦里有一个妖精兴风作浪,害得我生意不景气,原来是你这个妖精。” “你没本事倒把火气撒到我身上来了。老娘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那女子捋起袖子。不甘示弱。 “你还是以前那样,怪不得嫁不出去。”宁祥宇气势汹汹地说。 “你再说!你再说!”那女子竟然直接用手掐起他的耳朵。 “哎呦哎呦,痛,你这母夜叉,刁妇。”宁祥宇嘴上不饶。 邵逸飞忙去解围。 那女子只得放了他,也许也觉得自己失态,不由得理了理头发。 也许见邵逸飞仪表堂堂,这个女子自然对他的态度好一些,但嘴上仍然不饶人:“没想到像他这样猪一样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俊俏的朋友。还不知道小哥哥名字呀?” 白语涵没有想到她的风尘完全超乎自己想象。 “在下邵逸飞。”邵逸飞也不恼,像他这样的男子,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女子,自然也不会觉得稀奇。 “你少打他的主意了,他早就心有所属了。”宁祥宇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捏红的耳朵。有些赌气地说。 这女子才打量起一身素衣的白语涵来,摇了摇头:“姿色平平,穿着品味普通,而且,更重要的是,胸,竟然好小啊。”她竟然很不礼貌的指了指白语涵的胸,瞥了邵逸飞一眼:“你的眼光可真差啊。” 天呐,白语涵头一次听到有人竟然这样口无遮拦,不过不自禁看了一眼这女子的胸部,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却被邵逸飞捕捉到了,不由得有些调戏地看着白语涵,白语涵想到自己被邵逸飞看过身体,不由得脸涨的通红。 “唉,我说,她再怎么丑也比你这母夜叉好看。”宁祥宇上前。 “你说谁是母夜叉呢?”那女子却不依了,又去揪宁祥宇的耳朵。 “快……放手……我耳朵快被你揪下来了。”宁祥宇吃痛地说。 那女子这才放下了手。因为看见他的脸痛得已经皱成了一团。 “知道我厉害了吧。”这女子得意地说。 “好男不跟女斗。”宁祥宇躲在了邵逸飞的身后,但依旧把头探出来,有些顽皮但有些胆怯地又说了一句:“难怪你这么大了也嫁不出去。怕是没男子敢要你吧。” 邵逸飞笑叹道:“你就少说一句吧。” 而那女子却没有多恼的样子,似乎不愿意与他一般见识,她有些高傲地抬了抬头:“谁说我没有人要的,要我的人不就过来了吗?” 众人于是将目光沿着她的目光看去,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穿着褐色大衣,黑色厚底长靴。腰间佩戴短剑。看五官不像是中原人,眼睛凹陷,鼻梁高挺,但在瘦削的脸颊上却显得格外的英俊。 “阿俊!”那女子声音顿时变得甜腻起来,有些得意地瞥了宁祥宇一眼。 宁祥宇头皮发麻,但不得不在心底上认了这人比自己帅,但是嘴上却依然不服输:“阿俊?呵,名字真土啊。” 却被那女子踩了一下脚。那女子一见到那男子整个人都变得小鸟依人起来,连微笑都变得很淑女。 “锦娘。”那男子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但是他的音色有些低沉,但很有磁性。 两人不顾众人,来了个拥抱。而那阿俊也看了白语涵,邵逸飞还有宁祥宇一眼,礼貌地行了一礼。但是那男子许是觉得白语涵好看,多看了她一眼。这神情让邵逸飞感觉到异样,但其他人却没有发觉,因为他只是扫了一眼而已。 邵逸飞主动提出和他握手,他也并没有拒绝,在与邵逸飞握手的时候,邵逸飞觉察到他的手很有力,而且也感受到了他的手上的厚厚的茧,只有常年握兵器才会有这么厚的茧,而且,他觉察到他的眼神并不是那么简单。 但邵逸飞并没有戳破,他表情平静地说:“还不知道兄台是做什么的?” “哦,他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锦娘替他说话。 “哦?那一般做珠宝生意的人一般都很忙吧。你们店里一般都有那些珠宝呢?我这朋友也是一名珠宝商,不妨你们两可以合作,这样可以赚得更多。”邵逸飞微笑道。 但是似乎这男子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只是表面上有些敷衍:“这提议不错,这件事不妨以后再说。” 但邵逸飞并不想就此结束:“宁兄过来时也带了些珠宝,竟然你是开珠宝店的,想必对这些也有研究,不妨替我鉴别一下宁兄的这个珠宝值多少钱。” 邵逸飞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项链,因为上一次宁祥宇用了一些赝品想收买那些妓女的心,那些赝品被识破了,唯独这一个,模仿新疆的和田玉,邵逸飞暗惊,这块玉无论质地色泽都模仿的特别像,而且也有重量。猛地一看真的以为是真的,曾经也曾骗过那些女子,但是宁祥宇却说是普通的玉打造的。只是模样有些像罢了。他收购回来也是见好玩,只是扔了怪可惜的,邵逸飞因为喜欢就把它留在身边了。 那人看了看这个玉,有些装模作样的拿在手上垫了垫,顿时眉开眼笑:“好玉好玉,真是块和田玉,不妨卖给我吧。我出五百两买这项链。” “噗嗤。”宁祥宇笑出来声。 却被邵逸飞打住了,他有些狐疑地问:“确定五百两?” 许是被邵逸飞盯得不自在,他强颜道:“这玉那样好,五百两应该买不到吧。”他叹了口气:“一千两?” 果然装腔作势。邵逸飞在心里冷笑一声,鉴定他并不是从事珠宝行业的,像宁祥宇这样的人对珠宝行业很有研究。不可能不会知道这是赝品。 真是讽刺。 但邵逸飞并没有说破,只是微笑道:“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吧。不过它可比一千两贵多了哦。” “谢谢。我看出来了,这玉,绝对上乘,一千两都算少得了。”他似是捏了把汗。 却被锦娘搀扶了手臂,撒娇道:“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晚了。对了,我们等下要去吃最好吃的东西。你要喂我~” “好啊,好啊,都依你。”阿俊疼爱她道。 锦娘得意得看了宁祥宇一眼。 宁祥宇却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等他们走后,宁祥宇嘲笑道:“做珠宝生意的人连赝品都不识,真是笑话。锦娘看上他真是看走眼了。” “你在担心她。”邵逸飞冷不丁一句让宁祥宇赶紧摇头:“我才没有。” “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们两认识。怎么了,不愿意告诉我们你和她的故事啊。”邵逸飞继续打趣道。 “才没有,她是泼妇……我才懒得理她呢。”宁祥宇赌气似地离开了。 邵逸飞和白语涵都笑了,不过,邵逸飞心里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事,那个叫阿俊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总感觉有猫腻。 但是他嘴上调侃道:“走,语涵,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话套出来。” “好啊,我也想听听呢。”白语涵也觉得很有趣。 于是和邵逸飞一同进去了。 (四十一)仙裙 宁祥宇自然是不会把他与锦娘的故事说给邵逸飞与白语涵听的,问起他时,他只是说:“陈年往事,有什么好提的?”他找借口去看他店铺里的丝绸。邵逸飞觉得他是在逃避问题,他就是这么个刨根问底的性格,宁祥宇越是不说,他就越想要去问。 这不,遇到小颜正在屋内扫地,他于是拿了一锭银子去诱惑他,果然小颜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在邵逸飞的提问下。 他果然说了出来:“锦娘的祖上就是做的丝绸的行业的,而她的父亲是商人,与少爷的父亲是故交,锦娘的父亲离世的早,故将锦娘寄养在老爷这,那时候她已经十岁了,而少爷年长她三岁,两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一开始,两人的关系很好,谁不说少爷若是娶了锦娘是天大的福气,锦娘做起活来打理起事务来竟然比起少爷来也不逊色几分,而且她做的一手好菜,凡是尝过她菜的人都会回味上好几天,她对少爷是真好,还记得给少爷缝制的那一件衣服,花了整整三周,而且每一天都忙到天亮,而且那衣服上的毛皮,竟然是她亲自与下人去捕到的一个雪狐,亲自剥的皮。那狐狸肉她亲自炖烂,撒些孜然,撒些胡椒,分给下人吃,真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小颜回忆起来当初自己尝到的美味,竟然口水都要留了出来。 然而被邵逸飞打岔了:“既然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为什么宁兄会不要呢?” 白语涵也在一旁好奇,而且,据小颜描述的这个女子,完全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与现在的那个锦娘完全不一样。 小颜却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因为一根头发丝。” “什么?一根头发丝?”邵逸飞和白语涵都难以置信。 “确实是这样。”小颜表现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那时候少爷的脾气很大,一点做的不好都要被骂。而且锦娘只不过是煮饭的时候米里有根头发,被少爷吃到了。他就破口大骂,说什么,这不仅是一个头发,看这头发,不像你的会是谁的?这头发发质干枯,一看就是一个没营养的或是生病的人的头发,现在瘟疫横行,万一是个患上瘟疫的人,你说这头发是不是沾染上病菌,如果沾染上病菌,吃到嘴里,是不是会拉肚子,不,搞不好会死人,唉,你说是不是故意要致我于死地。” 小颜说着,模仿了少爷的口气,说完耸了耸肩,有些好笑的说:“少爷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当时当成笑话模仿了好几天呢。” “锦娘若是这个原因被赶走,真的是可惜了。”邵逸飞叹道。 “真的是可惜,所以我们都说少爷是小心眼。而且,人家跪在门口也无法挽回少爷的心,我们都认为少爷铁石心肠。”小颜也叹道。 却见邵逸飞和白语涵顿时不说话了,两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刚有点奇怪,转过身去,却看到宁祥宇正铁青了脸,忙意识到不好,忙赔笑道:“少爷~” “你胆子不小啊。”宁祥宇揪住他的耳朵:“有胆子说我坏话了。” “少爷饶命,饶命。”小颜跪地求饶。 “算了,放过他吧。”邵逸飞替他求情,看到邵逸飞的情面上,宁祥宇放过了他:“不要再有下次。” 而宁祥宇脸色显然不好看。 白语涵认为,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而外面突然传来了打鼓的声音,而且旋律特别的欢快。就像是胡人打鼓的拍子那样。 “去看美女跳舞了!去看美女跳舞了!”大家纷纷去看。外面瞬间嘈杂一片。 于是邵逸飞,白语涵,宁祥宇也都出去了,原来,在人群里的,跳舞的,不是锦娘,还会是谁?而打鼓的人正是她的有情郎阿俊。 只见她头发上编了很多小辫,画着艳丽的妆容,一双眼睛里透着不羁与狐媚,随着拍子,她穿着的明黄色的喇叭袖丝质长裙,上衣短小,露出肚脐,而下衣长裙松垮些,旋律奔腾欢快,而她的步伐也特别的欢快。而她的袖口在风中就似黄色的蝴蝶那般翩跹。 她的短靴叮咚作响。特别的漂亮。 白语涵见过的女子中,温滢芊的舞,妖娆却不似她那般明丽奔放,雪花,至今回忆起来还有些痛,白语涵有时候会不自禁猜测那个弱小女孩的命运,很同情怜悯她,她的舞,是青春活泼的。而锦娘的舞,如同鼓声的旋律一般,带着一丝恣意妄为,带着一丝任性。 而这三人性格也是不一样的,温滢芊娇柔;雪花,天真浪漫;而这个女子,却带着野性。 而就在众人与白语涵一同痴迷于她的舞蹈时,却被宁祥宇气鼓鼓地冲进人群,把众人推开,直接把阿俊手上的鼓扔了出去。 众人都在怒骂宁祥宇的扫兴,而宁祥宇却不顾及众人,硬生生地扯锦娘的手臂,锦娘:“哎呦。”一声,皱起了眉头。 宁祥宇才看到她手臂处有淤青。 “你这手怎么搞的?”宁祥宇流露出一丝担心。 “不要你管,我是练舞练的。”锦娘不理他。 一提到练舞,他就一肚子气,于是冲她发火道:“你是中原人!干嘛跳胡人的舞!你为了拉拢生意,竟然那样抛头露面,看来我以前小看了你!看来你那样轻浮!” 锦娘自然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抽了宁祥宇一记耳光:“你不就嫉妒我生意比你好吗?” “呵,嫉妒?好啊,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生意会比你好!”宁祥宇赌气地放了句狠话,就甩袖离去。 而阿俊忙过来抚慰锦娘,锦娘自然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心上,继续没心没肺地朝众人笑着:“大家可以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完全用丝绸打造的,你看这色泽,是不是很明亮,这质地,当然你们也可以摸一摸。” 有些男子竟然真的摸起她身上的衣服来,有些男子竟然有意识的会用手碰到她的肌肤,然而阿俊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阿俊,你就不怕你妻子被占便宜啊。”邵逸飞心里知道,如果一个男子心里在乎一个女子,是完全不会让其他人去碰她的,或者说阿俊根本就不太爱她。 而阿俊这才有了反应,他掩饰住内心的窘迫,立马将锦娘搂抱在怀里,对众人灿笑道:“锦娘新开业的丝绸店,大家可以进去看看,我们的丝绸质地特别好,是用上等的绢丝制成的,而且价格不算昂贵,还按照大家喜欢的式样,打造了好几款舞衣,大家可以进来看看。” “小哥哥,你要不要带她也进去选一件。”锦娘朝邵逸飞抛了一个媚眼。 邵逸飞见白语涵一直看她的舞蹈都有些留恋,就心里寻思她一定是喜欢了。就答应了。 没想到锦娘真的会做生意,她屋里陈列的这些衣服,个个都在设计上博得人眼球,而且她的丝绸的质感真的比宁祥宇家的好上很多倍,而且每一件衣服都别出心裁,这件白色的舞衣,绣着一些牡丹的花样,用金丝勾勒,而且整体感觉,带着俏皮,它的设计前短后长,前面波浪的弧度,后面曳地。 真的很雍容华贵。 邵逸飞在联想如果白语涵穿上去什么样子的。 这设计真是绝了。 而锦娘在一旁饶有兴致的介绍道:“这些衣服都引进西域的一些元素,所以在中原就比较新鲜,如果你们都想让自己妻子穿得美美的,还犹豫干什么?还不赶紧买。” 于是大家纷纷问价格,当报出价格时,有些没有钱的人纷纷打退堂鼓,而其中一个身着不凡的男子则买下了这件白色的舞衣给身旁的一个貌美的妻子,那妻子笑成了一朵花:“多谢官人。” 邵逸飞皱了眉头,锦娘打趣道:“你还不赶紧给你心仪的姑娘买一件,不然就来不及了。” 邵逸飞心里寻思,如果买了一件,不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宁兄吗? 不过看见白语涵看到这件蓝色的舞衣流露的神情,邵逸飞就知道她喜欢了。 而这件舞衣,如蝉翼一般薄,如果站在风中,迎风而舞,扬起的裙摆一定是特别美丽的。因为它的裙摆也设计成波浪,而袖子处却是广袖的设计,胸前层层叠叠,但是特别有层次感,腰间系有金色细绳。这样一来,一点也不落入俗套。 邵逸飞顿时觉得,这件衣服,一定与白语涵特别相配。 而白语涵似乎也很钟意这一件,邵逸飞毫不犹豫:“我要了!” “你真是有眼光。我这件衣服价格最贵。名曰广袖流云翠纹仙裙。”锦娘说的时候饶有兴趣。 白语涵正欲说不要。 邵逸飞却打了个响指:“你进去换上吧。我想要看看你穿上它什么样。” 邵逸飞自然想要让自己的女人美美的。锦娘看了白语涵一眼,拿着锦衣带着她进去了。 (四十二)怦然心跳 当锦娘带着白语涵进去换上那一件衣服的时候,虽然那一件衣服衬得白语涵肌肤格外的白皙,对着镜子白语涵觉得很满意。 但是锦娘却站在一边,手叉着环绕在胸前。她却摇了摇头,做出很犀利地点评:“不好看。要我说啊,像你身材这么平,完全撑不起来。而且你长得也真够普通,完全与这个衣服不搭。总感觉你与这衣服不相配似的。” 白语涵自认为自己长得没她说的那么糟,而她的那些话完全就像刀子一样扎进自己的心,不过锦娘又像是在安慰她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有姐姐我在,你放心好了。我绝对给你改造一番。让你变成一个天仙,让人移不开眼。” 说这番话让白语涵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锦娘就有这本事把这话说得完全不脸红。 锦娘就让白语涵按照她说的那样,先闭上眼,然后锦娘就在她脸上捣鼓了一番。先是在她额头间贴金色的花钿,然后又给她涂上了腮红,抹上了眼影,让她泯上了红唇,当锦娘神秘地说:“可以睁开眼了。” 白语涵就睁开了眼,天呐!镜子里的是自己吗?而这种画法自己完全没尝试过。锦娘说这是从一位波斯商人那学到的画法,白语涵觉得这种妆容让自己变得妩媚了许多,尤其是眼皮,又多了一层,显得眼睛大了许多。 “怎么样?很美吧。”看到镜中的白语涵自己也有一种欣喜感,锦娘有些得意:“不过还没有完,还差一些。”锦娘又让她对着镜子,给她的头发一层一层的盘绕起来,白语涵看着自己乌黑的秀发在锦娘的手里灵巧的变成编发,然后再灵巧的盘上去,内心还有着一种小期待,而锦娘则专注的看着她的头发,时不时将梳子咬在嘴里,时不时梳两下。这样认真的锦娘白语涵却觉得很可爱。 “大功告成。”锦娘开心地说了一声,将梳子一放,“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是蛮漂亮的,就是还差一点。”锦娘突然又神神叨叨。 白语涵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人不得不相信自己以前完全低估了锦娘的奔放程度。 她的奔放程度,完全让人咋舌。白语涵不得不瞪大双眼看到锦娘吃力的从胸前取出两个垫子,取出还表现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两东西,让我感觉到特别……特别……不舒服。但不取出来又不好,诺,给你。” 白语涵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觉得锦娘的胸那么大了。白语涵倒抽了一口凉气,头摇的像拨浪鼓,手连连摆动:“不要,不要……” “你看你,这么保守,你要知道如果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坏一点嘛。”锦娘说得话让白语涵面红耳赤,但锦娘依然提议道:“没关系的,试一下又不要人命。” 白语涵只得硬着头皮照做了,果然,胸大了许多,“哇塞,你简直变成了天仙一般的人物。”锦娘惊叹道:“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白语涵摇摇头,“外面人多,不好意思。” “那我让邵将军进来。”锦娘扭腰就走。白语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觉得害羞,刚想说出:“不要了。”没想到锦娘却不予理会。已经出去了。 在锦娘去喊邵逸飞的时候,白语涵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等一下邵逸飞会有怎样的反应。她越发坐立不安,看到了一架织布机安安静静地在那里,那里有已经还没有完成的织布机的红色布帛,像是要完成一件衣服。白语涵上前去看,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布料特别的舒服。 白语涵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热情火辣的女子也会有静静纺纱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锦娘打趣的声音:“如果很好看,你是不是要多给我钱。至少要一倍。” “要我进去看再说。”邵逸飞也同样打趣道。 而白语涵就从织布机上下来了。静立在原地,没想到邵逸飞进来后,刚才正在说话的玩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郑重,眼神看到白语涵时毫不掩饰的愉悦,内心却像是燃烧了一团火一样,只是心脏越是扑通扑通跳,越是神情就很郑重。 锦娘玩笑地用手在邵逸飞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说话了?成哑巴了?” 声音反而变得暗哑:“我同意了你刚才说的。” “同意就好。同意……那我就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了。”锦娘识趣的告退。 白语涵倒是被邵逸飞盯得不好意思,红色蔓上了脸颊,她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头发:“这发型是不是有些奇怪?这脸上的妆容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却看到邵逸飞默不作声嘴角却含笑的一步步逼近,眼神落在白语涵胸部时,白语涵下意识将胸部捂住:“这是锦娘要这么做的。”邵逸飞就不再看她的胸部,而是又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当靠近她时,突然不等白语涵反应,用手捧着白语涵的脸,吻了一会。鼻息喷在她脸上,痒痒的。 邵逸飞擦了一下嘴,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吗?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仙女。你知道我等一下要对我的仙女怎样?” 不等白语涵回答,就突然抱起白语涵,旋转起来,而蓝色的衣裙随着邵逸飞的力度而转动成一朵蓝色的盛开着的旋转。之后转的累了,邵逸飞把她放下。 “哈哈。”邵逸飞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白语涵有些好笑地问。 “你看看此刻你的胸部,一个大一个小。是不是刚才做了手脚?故意吸引本将军我?”邵逸飞笑叉了气,指着白语涵的脸以及她的胸。 “无赖!”白语涵又好气又好笑,发现自己的胸垫掉了一个。连忙把另一个取出。捡起地上遗落的一个。忙撇了个清楚:“这都是锦娘的提议,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了,不关你的事。”邵逸飞憋住笑。 白语涵不打算理会他了,又羞又恼:“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一下吧。” 邵逸飞拿着这两块胸垫,觉得有意思,就出去了。 而白语涵换好衣服后,梳理好之后就和邵逸飞出去了。而她光梳洗,就用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锦娘给自己抹的那些东西那样难弄。 而邵逸飞给了锦娘钱之后,就带上这件衣服走了。连同这件衣服买的还有这两块胸垫,他略有些风流的打趣白语涵:“这两块胸垫给你增添了不少女人味呢。我要了。” 锦娘拿着钱,调侃了邵逸飞两句,自然没有什么正经话,惹得白语涵脸红心跳。 邵逸飞回到宁祥宇商铺的时候,看到宁祥宇正坐着喝茶,他的伙计小颜正在给宁祥宇捶背。 邵逸飞拿出那两块胸垫并告诉是锦娘的以及锦娘调侃的话语,宁祥宇竟然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他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但是他还是让小颜下去了,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叹道:“锦娘过去除了依然会和我顶嘴之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她是什么样子的?”白语涵迫切的问。因为对锦娘这个人物的好奇。 宁祥宇打量了白语涵一眼,认真道:“安静起来,和你差不多,闹起小脾气来,却像个小孩。” “那你是为什么要赶走她呢?我猜并不是一根头发丝那么简单吧?”白语涵盯着宁祥宇问。 盯得宁祥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有些心虚,而邵逸飞也追问:“既然朋友一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说了我又不会嘲笑你。” 宁祥宇叹了口气,有些责怪自己:“罢了,罢了,我说便是了。其实锦娘变成这样,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我。” “什么?是因为你?”邵逸飞和白语涵异口同声地追问。 “没错。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宁祥宇的眼神有些游离,好像回到了那样的时光。 (四十三)锦娘的故事 那时候锦娘很美,当两家结为娃娃亲的时候,宁祥宇高兴了很多天。他一直都喜欢锦娘,从小时候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到后来男女之间的喜欢,而锦娘以前总爱跟在宁祥宇的后面去,像个跟屁虫,遇到镇上的人,没有人不说锦娘是宁祥宇的跟屁虫,而宁祥宇却把锦娘取名为爱哭鬼。 因为,她如果一天看不到哥哥会哭,如果哥哥一做了什么事不顺她的意会哭。如果哥哥偷瞄了其它女子也会哭。所以锦娘的世界里,只有宁祥宇,她喜欢一天到晚粘着他,喜欢给他做好吃的,喜欢陪他玩好玩的。而她对宁祥宇的爱好几乎了如指掌。而她也知道,如果宁祥宇喜欢吃饭,饭里绝对不能有一根头发,一块石子,而且宁祥宇的碗筷从来都是固定的。而且宁祥宇的衣服必须洗超过十遍,宁祥宇的袜子只穿一次。 这样的怪癖让锦娘顺着他,也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而这样难伺候的大少爷竟然因为锦娘而服服帖帖。别人都说,这样的娃娃亲是结对了,也只有锦娘能伺候得了宁祥宇了吧。 这是在锦娘15岁之前,可是等到她15岁之后,她的身上的女子的味道也慢慢凸现,而且越发动人,锦娘买菜的时候会有人主动送她菜,走路时会有人盯着,而且镇上一个傻子竟然还指着锦娘,口齿不清地说“我……要……和……她遂着。” 锦娘原本听不懂什么意思,后来听人打趣说了,他说的遂着其实是睡觉的意思,只是发音不全。羞得面红耳赤,非得要宁祥宇修理他一顿,于是宁祥宇找人把那人打成了残废。 而这时候,他还是对锦娘放心的,本想就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正式娶她为妻,不过那时候家里的事业陷入了低谷期,好几家商铺都经营不下去了,由于缺钱。于是宁祥宇四处借钱。但是他的朋友却在他困难的时候却纷纷视而不见。宁祥宇只得取消了婚礼。 那段时间宁祥宇在父亲的压迫下夜不能寐,日日饮酒。而更雪上加霜的事,这一年,竟然宁祥宇的父亲也一病不起。将全部的重担都落在了宁祥宇身上。 宁祥宇那段时间想到了自尽。 没想到父亲的一个好友却答应了要帮助他,借给了他一笔钱,并答应帮助他走出低谷。之后日子越来越好了起来。就在宁祥宇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并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他时。 他却要宁祥宇把锦娘纳给自己做小妾。不过这件事说的自然是隐蔽的。宁祥宇也没有让他的一些伙计知道,这样说出去太丢人了。 宁祥宇从他口中知道,是锦娘当初求得的他,他答应帮助宁祥宇的。虽然他说锦娘答应事成以后打算给那人当小妾。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是宁祥宇却在那时候怀疑了锦娘。而宁祥宇自然不答应。他打算把自己的商铺作为条件。因为商铺更对于一个人有利益。所以他父亲的朋友就答应了,但走的时候却感叹一句:“锦娘真是个尤物,但可惜了,不是我的。” 宁祥宇心想,想这样一个老头,打锦娘的主意,他想上去揍他一顿,但是碍于他是长辈。 但是心里却对锦娘有了嫌隙。他想到,她对这样一个老头都勾搭,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于是他心里对她渐渐有了恶心。 虽然之后表面上对锦娘还是很好,但是并不如一开始那样喜欢。锦娘却故意逗他笑。给他讲笑话,有时候开玩笑的挠他痒痒,他只是觉得她很轻浮。 他渐渐由失去热情到不喜欢,直到那一件事,让他彻底对她反胃,是她在菜市上一个男子无意间碰到她手,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继续和别人砍价。而宁祥宇气不过,上前拍打开那人的手,骂道:“你好光明正大啊。”没想到锦娘却笑了,宁祥宇从来没见到,锦娘这样嫣然一笑,是那样好看,是那样调皮,那样明媚。应该是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吧,她搂上他的动作是那样自然,透着女子的娇俏:“你终于有了反应。是吃醋了吗?” 宁祥宇却有些失神,过去的锦娘完全不是这样啊,虽然有些心动,但他放开她的手:“你变了。” 锦娘却不以为然。 锦娘确实变了,她变得越来越动人,她变得所到之处,不可能没有一个男子盯着。盯着她发育正好的身体,流口水。 别的男的都觊觎她这块肥肉。 而她却与宁祥宇一同出去,虽然挽着他的手,但是神情却是格外享受别人看待一样珍品时所散发的目光。这是每一个男人看到美女的本能。 宁祥宇越来越怕锦娘不是自己的。而他又处于一个经商发达的头脑。睡觉时总喜欢胡思乱想,经常做梦锦娘跟着男子跑了。 这样的思想总是折磨着他的神经。 可是他又不方便和锦娘说,因为他总是会调侃锦娘丑,嫁不出去之类的话。他怕把他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锦娘会嘲笑他小心眼。 而锦娘有时候无意间流露的骄傲的神情真的会让宁祥宇觉得她会变,尤其是她对下人的态度,也渐渐变得恃宠而骄。仿佛,就是一个美女本该拥有这一切。而他感觉到她的欲望开始日益增长。她特别喜欢打扮。而且不止一次穿着美丽的衣裙在宁祥宇面前晃悠,问了千遍好不好看。 宁祥宇回答了千变。但内心却是对她开始产生厌倦。 直到吃饭出现了一根头发丝,让宁祥宇更加恼怒!他曾经又不是没有对锦娘提过那些要求。而且锦娘以前做的很好,不知道现在怎么变得不上心了,还是她压根心思就不在宁祥宇的身上。 就这样,宁祥宇发了火,并把当初父亲的朋友要纳她为小妾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且骂得话比现在说的还要难听。 “你口味真重啊,竟然也对一个老头下得去嘴!”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妓女,快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让我见到你!” “这根头发,怕不是从你头发上掉下来的,是不是某位情郎的啊。” “快滚!” “快滚!” …… 骂声就像轰雷一般把锦娘炸的粉身碎骨。 任锦娘在雨中跪着,宁祥宇也视而不见。因为他最讨厌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看着她凄凉离开的背影,宁祥宇也有些心疼。但是他还是压抑住自己想要留住她的想法。 这样一个脏女人,应该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当时还是个少年郎的宁祥宇选择决绝一点,他那样想着。 不过,她走了以后的那些年,他还是多少会想到她的。想到她做的美味佳肴。以及温暖的亲自手织的大衣。 怕没有一个女人,比锦娘更细心吧。 只可惜,一切不能从头。 过去在凉州还见过锦娘,她变得没心没肺,也还和宁祥宇打招呼,不过打招呼的方式却变成了奚落。什么你变胖了,再吃就变成一只猪了。什么你有没有老婆啊,是不是还打光棍。哟,真可笑,要是有人看上你就瞎了眼了。 宁祥宇觉得她变了一种感觉,或者是沾染了世俗,经历了些风霜。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变得更有韵味了。 宁祥宇于是反击。 之后两人见面就这种状态。 外人看来不能理解。但两人心中却都有苦涩。那段回忆都不愿意再提。沉重的回忆不提也好。 宁祥宇回忆起来,竟然流出了眼泪,声音哽咽了,但是一想到锦娘在凉州开店的事,他又无法释怀:“不知道为何,她后来开店开到凉州了,而且还开到我商铺的门口,明显抢我生意。” 可见语气是又爱又恨。 “你还爱着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邵逸飞听了这段故事有些动容,说完押了一口茶。 宁祥宇才觉察到讲得口干舌燥,也押了一口茶,即使刚才流了泪,但是他还是继续奚落道:“我怎么喜欢她?真是可笑?不过我不能理解,她怎么后来找了那么个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货色,真倒人胃口。” 邵逸飞也突然想起她后来喜欢的那个叫阿俊的男子,还不知道他来自哪里,总之感觉到很奇怪的一个人。 而突然耳边听到一阵啼哭,他原本以为是白语涵,不料却看到那个瘦小的叫小颜的小伙计正哭得不能自已:“真是太感人了。”他差点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有什么好感人的?谁让你偷听的?”宁祥宇没好气的对小颜说。 而此刻,邵逸飞和宁祥宇却突然发现,白语涵不见了。 而小颜则指指对面,“刚才白小姐对我说,她去看看锦娘。不用担心她,她看了以后就过来的。” 仍然抽泣个没完。 “止住!”宁祥宇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但是喉咙里仍然会有抽泣的声音。 她同情心泛滥吗?邵逸飞表示不能理解女生的多愁善感。 而白语涵当时听到这段故事时,没来由的一阵忧伤,像是过去也经历过一场痛彻心扉的爱情。她想要去和锦娘聊聊天。 她其实觉得,锦娘或许在伪装成一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或者她内心深处还是过去的锦娘。 而对面的那个丝绸商铺店,还燃着灯,昏黄的光,有一种微醺的感觉,像是一段昏睡的往事。让人不愿意提起。风吹着门口的花灯,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是那样的荒凉,像是在讲述一个孤独的故事。又像是一个等待一个解答自己的人。 白语涵渐渐走近锦娘的商铺。因为她看到锦娘正在纺织机旁劳作的身影,在烛光下,她的身影是那样美。 “谁?”她突然有了警惕。 “是我!”白语涵回答,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忧伤。 (四十四)奇怪的人 白语涵推门进去,只见锦娘正坐在纺织机旁边正专心裁制着那件红色的衣服,经过她的努力,那件原本是红色布帛也越来越变得像个衣服了。 白语涵渐渐走近了她,锦娘冲白语涵嫣然一笑:“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白语涵也给了她一个微笑,看到她正在专心制着这件衣服,锦娘笑道:“等我这嫁衣做好,我就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出去?你要嫁给谁?”白语涵觉得有些突然,诧异道,没想到这几天锦娘原来是在为自己织嫁衣。 “还有谁?当然是阿俊了。”锦娘不假思索。 显然锦娘已经不打算再与宁祥宇和好,不白语涵却觉得有一些可惜,没来由的,她言辞恳切,握着锦娘的手,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锦娘,你是真的喜欢阿俊吗?难道你忘记了过往吗?” “什么过往?”锦娘撇开白语涵的手,并不打算理会她。 “锦娘~”白语涵并不打算放弃劝说,而是跟在锦娘后面,说道:“你和宁大哥的故事,他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得时候也有些自责。只是也许是碍于面子,才没有与你和好,而你若是心里没有他,也不会故意开一个商铺在他对面,故意与他作对。” “他自责~别开玩笑了,”锦娘冷笑一声:“想必天下没有谁比他更铁石心肠了吧。为了他所谓的自尊,竟然决然地弃与他有好几年情分的女子于不顾,任她跪在地上也不给她信任,那天,竟是个磅礴大雨的天,她跪在雨地里,雨点像石子一样砸在她的身上,很疼很疼,可笑的是,她竟然以为这样会博得他的同情,没想到,他依然置之不理,后来女子怀着恨离去,可男子却不知道,也正是那一个雨夜,女人高烧不退,而那天刚好她身上来了葵水,她痛不欲生,那一天,她没有去处,在一个破庙里待了一晚,她以为她活不到天亮了,因为她的肺炎也加重了,刚好遇见了一个好心人,是那个男子带自己去看病的,才捡回来了一条命。而那个救自己的好心人正是阿俊。” 锦娘的话语由一开始的眷恋到后来的恨意再到后来对阿俊的感激,都被白语涵捕捉到眼里,白语涵觉得锦娘正是因为爱才对宁祥宇有了恨。 看到白语涵愣神的模样,锦娘有些挖苦得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可笑,有很多女子都看不惯我,巴不得我倒霉,巴不得我死,她们越是看不惯,越是冷言冷语,老娘我越是要一副骄傲的样子,活给她们看。不过,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要博得你同情,而是要告诉你,女人越是痴情,越是容易受到伤害。而男人嘛,有几人是痴情的呢?爱情是一场游戏,如果你认真,陷入里面,那你就输了。因为也许你认为的一辈子在男人眼里却是不值一提,他们很有可能把你甩掉,另结新欢。” “那照你这么说,你完全不相信爱情,可你又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阿俊?你确定阿俊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子吗?”白语涵反问,竟然让锦娘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终于苦笑了一声:“像我这样的女子,能嫁出去算是不错了~” 语调特别的感伤,让白语涵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问。 而这时,突然“吱嘎”一声,那个男子推门而入的声音,“阿俊~”锦娘亲昵地唤道,门口的阿俊手上拎着一壶酒,一只烧鸡,然而阿俊却不理会她,而是盯着白语涵,让白语涵有些不自在,因为那男子的眼睛,因为喝了酒而有了红血丝,盯着白语涵看的神情,带着一丝轻佻,白语涵以为自己看错了,而锦娘却突然有些显得有几分尴尬地对白语涵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白语涵就要走。却被阿俊拦下,他那粗糙的手很有力,就那样握住白语涵的胳膊,白语涵觉得一阵吃痛,像是要把骨头捏碎了。 “唉,不要走呀~”阿俊突然拖长了音调,越发让人觉得他轻浮,白语涵觉得眼前的阿俊与那日见到的斯文的模样却大不相同,而且阿俊与锦娘之间的气氛也并不似白日那样亲昵。 白语涵礼貌的将他的手放开,回应一句:“我要走了。” “哎,锦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客人来,应该好好招待才可以。”阿俊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和气,让白语涵觉得他有些古怪,阿俊将手上的一壶酒,以及一个烧鸡拿了出来,表现的很客气地说:“来~坐吧。我们一起吃吧。” “不,不了。”白语涵摇了摇头,“怎么了?怕我里面投了毒?”阿俊的语气突然变得像是不怀好意的腔调,目光竟然是那样的阴鸷,见白语涵有些惧怕的模样,他笑道,仿佛刚才就像是在开玩笑:“锦娘,你看看她,要是她有你一半的泼辣劲就好了,不过她也真够胆小的啊~哈哈。” “每一个人性格都不一样嘛,像她那样的就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不过,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你家那位估计要着急了。”锦娘也配合阿俊打趣道,“你看,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锦娘突然瞥了一眼门外,却看到邵逸飞就站在门口。 白语涵看到邵逸飞过来了,感觉到舒了一口气,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走到邵逸飞身边。 邵逸飞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阿俊客气的邀他喝酒,但邵逸飞却因天色已晚拒绝了他的好意,并说改天有空一定喝酒。 而邵逸飞是觉得她来这边的时间过长而过来接她回去的。 而白语涵也把内心觉得的古怪告诉了邵逸飞。 邵逸飞决定之后要好好调查这个人。 回到住的地方,白语涵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回想起那个锦娘的话语,竟然无端升起同情的感情。 而夜,却通常是可以卸下白天的嘴脸换上真实的面孔,而这真实的面孔,可以是白日刚强的人变成柔软的姿态,也有可能是白日里与世无争安静的人换上青面獠牙的可怕面孔。而在不为人知的某一处,实现着他肆无忌惮的暴虐计划。 而门窗紧闭,外面的两个花灯仍然安静的待在外面,它们像是两个执着坚守黑夜的人,由一开始的光亮变得黯淡,而夜也开始变深了。安静的小巷里,偶尔有几声狗吠,而那间紧闭的透不进一丝风的房屋里,却传来凄厉的叫声,这几声凄厉的叫声,却并不是从自己的嘴巴中发出的,而是像是在压抑自己的声音,不让它打破夜的沉寂。 只见那男子揪着这女子的头发,恶狠狠地将她摁到地上:“刚才你好像故意要放过那个女子!是不是几天不打你你不舒服啊。” 那女子惊恐地睁着眼睛,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因为距离上次那个男的打他已经很久了。 而要么这男子不发作,在外人面前装作很好,要么发作就要对她拳打脚踢。 而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一旦打她就会让她跪在不平整的板子上,让她跪着走。 并用一根鞭子抽着她。折磨她的肉体。 而如果她慢了,这男子就会踢她,辱骂她各种不堪的话。 而他一般沾染了一点酒就会打她。 这次,男子自然不会放过她。 “我的背疼得很,你过来给我捶捶。”这男子命令道。 这女子知道无论怎么样的力度都难逃这男子打她。 果不其然,这男子总是嫌弃她捶的这不好那捶的不好,“够了,你真像个死人那样。”他一把将她推开。 见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那男子非但没有产生怜悯之情,而是新生厌恶:“你这么个丧气的表情是丧气给谁看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不要我好过。” 他突然燃起一股怒火,拿起他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就向她抽去。 还好锦娘挡住了脸,要不然就毁了容了。可是身体却挨了几鞭。火辣辣的疼。 那人也许喝了些酒,有些踉跄,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感觉到索然无味,放下了鞭子,“你伺候我睡觉吧。” “是。”锦娘答应了。这才舒了口气。看来今天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 而每到这个男人过来,都是她每天晚上噩梦的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一开始并不能接受,他救了自己,好吃好喝供着,却要让她这样低声下气地成为他的奴隶,本来她想要一死了之,不过那暴虐几近变态的男子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白日里,他可以装得对她很好,她也很配合他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不过晚上时,他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人,竟然可以像野兽一样,毫无人性可言,她想,自己遇到的也许就是野兽了吧。而自己就是可怜虫一样被折磨,无论是身体也好,心灵也好。 本来想死的,当自己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这样的一个嘴脸,不过后来那人却对自己说:“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锦娘想到,害自己如此地步的人,不是宁祥宇还会是谁?让自己沦落如此地步痛不欲生的人不是宁祥宇还会是谁?这一切!一定要让那个人偿还! 想到这一点,她的内心就格外的痛。 而那嫁衣,是自己为自己织的,不过她真正想要嫁的人不是阿俊,不是这个恶魔,而是那个过去她想嫁的人,那人虽然脾气有些不好却处处维护自己,那样的时光多美好啊,只是一去不复返了。而过去的那人,早已经死了。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天,快亮了吧。眼泪,却滑落了下来。 白语涵也做了这样的梦,梦见梦里有一个残暴的男子用鞭子抽打着一个女子,她不知道那女子是谁?白语涵宁愿相信只是虚惊一场,无缘无故想到锦娘,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锦娘,似乎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她不敢想。梦里的,那个女子,一定不是锦娘。她安慰着自己。 (四十五)采花贼 好像天亮了,所有的黑暗中的梦魇都驱散了,白语涵又看见活力的锦娘正在她的屋前做生意,事后,她也替阿俊给白语涵道歉了,说是那天他因为喝酒多了所以说的话有点冒犯,让白语涵原谅,白语涵说没有关系。也就当昨晚的担心是虚惊一场。 只是白语涵看见锦娘脸色有稍许憔悴。但是却往往会用她的欢声笑语掩盖这一点。 锦娘日常看到宁祥宇就会和他斗嘴。而通常也会有人直接对宁祥宇说他的丝绸怎么比不上锦娘的丝绸,更有做生意的人会上前劝宁祥宇让他趁早转让店铺,可宁祥宇却一一拒绝,但是生意上的挫败感也让他有些郁闷。而往往就会惹得锦娘越发得意。 邵逸飞就和白语涵在一旁这样看着两人斗嘴,偶尔也会去作坊帮忙染布,日子不知不觉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可凉州城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瞬间打破了这样的平静,据说在城东不远处已经有三个女子失踪了,而城里贴了三张告示,这三人竟然是同一天晚上消失的。 而其中有一位,是凉州城有名的青楼女子萧雪,据说她相貌极佳,有多少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有多少公子想要善音律,琴棋书画 ,是一名雅姬,有一日,正在弹琴,突然有一个黑衣人闯进屋,当别人听到她喊非礼的时候,而那黑衣人早带着她破窗而入。而描述的人正是青楼的老鸨艳娘,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实是心中暗叹少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宝贝了。 宁祥宇与邵逸飞在人群里皱了眉,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呢? 而萧雪,宁祥宇记忆尤为深刻,那样一个惹人怜,洁身自好的人,又有谁会向她下毒手呢?况且他还记得前几天还见过她,特意送给了她自己店里的丝绸。还听她给自己弹了一首琵琶曲。想到那样一个只要一笑就能把人心融化的美女就不见了,宁祥宇心里就有些痛。 而那县令就赶了过来,只见他留着两撇胡子,眼睛不大,有点贼眉鼠眼的,宁祥宇怀疑他破案能力行不行。 而那县令就问起青楼的老鸨来:“那你还记得那采花贼的身影吗?” “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老鸨努力回想:“他看上去不是太瘦,有点胖,身高嘛~”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突然指着宁祥宇,“和他身高差不多~”宁祥宇把她的手扳下,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动动脑子,如果是采花贼怎么可能会让你看到他的行踪,你瞎编也不能随便瞎指啊。” “可我记得他就像你那样胖。”老鸨始终坚定的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宁祥宇一脸郁闷。 “光片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县令说道。又命令其它失踪的两人家属过来。 而那两位失踪的家属则描述,并没有看清那位采花贼的样子 。 “我有个疑问?会不会你们的女儿不是因为采花贼,而是跟着她们的有情郎跑了啊。”宁祥宇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惹来大家的白眼,认为他有些幸灾乐祸。而宁祥宇就赶紧闭上了嘴。 其中一位女子的母亲表示:“我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因为生的美被不少人觊觎,不过她为人比较老实,不会有什么有情郎的,更别说跟着别人走了。而那时,我让她在河边淘米,一眨眼却不见了人,只有篮子了。” 那女子的母亲哭得不能自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的女儿文文也比较乖巧,她平时也足不出户,可是我听到惨叫一声,而我的女儿却不见了。求大人一定要帮忙找到这个采花贼。”另一个母亲边说边哭。 “你女儿也是特别漂亮的吧。”宁祥宇无关紧要的问了这一句,那母亲点了点头:“我女儿长得是很美。” “果然这采花贼真会挑人啊。竟掠走的都是美女。”宁祥宇瞥了一眼白语涵,对邵逸飞说:“你要保护好了你的美人了。” 邵逸飞冷瞥他一眼,而他在心里想,这件事得好好调查。 而他怀疑的人是阿俊,因为这几日他也不是没有观察过阿俊,总是不在店铺里帮忙,而是会在很晚的时候回来,而那三人失踪在昨晚,而昨天竟一天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什么,如果说他是有一个珠宝商铺,可是凉州的珠宝商铺邵逸飞全都调查过,竟没有一家是他开的。如果他开在远处,也不太实际。因为没有一个珠宝商会时不时就不在自己的店铺待着。可如果他真是别人口中的采花贼,那锦娘怎么会由着他这样做呢? 而人群里,有阿俊和锦娘,锦娘有些害怕的朝阿俊撒娇:“阿俊,你要保护我?好害怕啊。” 而阿俊则搂着锦娘说:“不要害怕。” 而这时邵逸飞却突然看见阿俊的脖子上有指甲印,于是就故意地问道:“你脖子上的指甲印怎么回事?” “哦,脖子上有红疹,然后就使劲挠,越挠越痒,就这样了。”阿俊的回答有些敷衍。 而宁祥宇则毫不留情地对阿俊说:“红疹是需要涂药膏的,你光挠有什么用,越挠越痒,而且破了就会溃烂,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阿俊挠了挠头,老实的说。 宁祥宇摇了摇头:“真是笨。锦娘都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了。哎,你和我说说,你是哪里来的,有没有发现和我们不一样啊。” 宁祥宇向来毒舌。而这一句话极具讽刺,而阿俊就捏紧了拳头,内心很是气愤。 而锦娘却替阿俊打抱不平:“第一,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你那可悲的素质,这样会让人瞧不起你。第二,阿俊的母亲是胡人,有一半胡人血统,你不要那么孤陋寡闻好不好,第三,过两天我就要和阿俊结婚了,为了你耳根清净,我决定婚礼后就和阿俊搬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什么,那么快就要结婚了! 宁祥宇似乎还没做好准备,内心怎么会有些空荡荡,她那么快就搬走,以后是不是就看不到她了。 怎么,等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宁祥宇的心情特别复杂,嘴上总是说着盼她赶快走,赶快走,走了耳根子清静,走了就没人和他抢生意了,而她宣布要走了,他怎么却有些失落呢? 可他尽量掩饰这样的失落感,“好啊,我高兴的很,走了好呀!”他表面上仍然逞强的说,然而却不自禁的要走,不想继续待在这看两人你侬我侬。而他在心里还在想着这阿俊有什么好。 邵逸飞和白语涵也难以置信她那么快就要结婚了,而她则格外豁达乐观地说:“到那时我会给你们准备请帖,你们都来,尤其是我店里的那些顾客呦。” 大家纷纷应声好以后,锦娘就挽着阿俊的手走了。 而转过身去的锦娘,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本来嘴上报复他时会很痛快啊。怎么说了以后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还会痛呢。 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不要心软,不要心软!而这么个负心汗,不知道自己再怀念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而明天,就是自己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还挺期待。 她在内心冷笑。 而风吹进她衣袍里,吹得她的身上的伤口,好疼好疼,每天为了要保证气色好,不得不画浓妆,每天看到人时还要装作一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虽然身上的伤口用一种膏药会很快愈合,可是心上的呢? 宁祥宇,我若承受十分的痛苦,也要让你承受五分! (四十六)礼物 因为这几日采花贼的传闻,凉州城搞得人心惶惶,白语涵因为采花贼的传闻也睡不着觉。 而这夜,夜似乎黑得很快,白语涵躺在床上,而邵逸飞则躲在一旁。他已经在白语涵身边连守了两个晚上了,却依然没有动静 ,而这两日,凉州城内也接连有女子消失。 邵逸飞抱着剑坐在别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采花贼不会出现并打了个盹的时候。 突然烛光晃动了几下,紧接着窗子打开的声音,白语涵也觉察到了,有人破窗而入,但是却蹑手蹑脚的,但是白语涵看见他提着一把剑,她不敢喊大声,只得将被子往上拉,而她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也把希望寄托在邵逸飞身上。 就在那人要将毒手伸向白语涵的时候,邵逸飞突然拔出剑向他砍去,“毛贼,看招!”邵逸飞的声音铿锵有力,把他吓了一跳,于是他并不再向白语涵动手脚,竟然就这样从窗口越了下去。 邵逸飞怎么可能饶过他,他今夜一定是要把这毛贼抓住破案,那毛贼似乎有预料到邵逸飞会跟上来,而是故意拐了个弯,没想到就在邵逸飞穷追不舍的时候,那毛贼竟然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迷蒙间,那男子却已经不见了。 邵逸飞尽力驱散这粉末,而那男子却早已无影无踪。 而在这时,突然凉州城出现了一些轰动,紧接着是无数的火把照亮了夜空。 “抓到贼了,抓到贼了!”很多人高喊,邵逸飞以为那毛贼已经落网了,还有些欣喜地跑到人群里去看,不料,众剑矢对着的那男子不是宁祥宇还会是谁?而此刻,他看到众人一致在指认他是毛贼,他苦不堪言,可是他身上的夜行衣怎么解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宁祥宇痛苦道。 “刚才这两个女子指认你非礼她们,你该怎么解释?而且你这一身夜行衣又怎么解释?”县令站在一旁,逼问他。 原本他睡的好好的,突然外面的击鼓声扰乱了他的清梦,原来是两位被非礼的女子硬是说自己遇到了采花贼,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县令不得不半夜起来去审这个案子。 而那老鸨艳娘也挤在人群里,冲宁祥宇吼道:“我就说嘛,上次的背影是你,你还非得不承认。你说,你把我家雪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采花贼,我没有非礼她们啊,冤枉啊。”宁祥宇叫苦不迭。 “我相信宁兄不是采花贼,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武功,你好好想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邵逸飞站在人群里,为他挺身而出。 说来刚才的事,宁祥宇真是惭愧,甚至是难以启口,原本他是去青楼喝花酒的,不料却看到了阿俊,想不到那么老实的人竟然也来这个地方,而且他说的话还特别的浊秽不堪,宁祥宇心里想锦娘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并且马上要嫁给他。 而原本是不想理会他的,没想到那人却与另一个人提到锦娘,说的话全是荤话,他的言语和平时的老实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宁祥宇再也听不过去了,没想到这个阿俊原来是人面兽心。 宁祥宇于是就冲过去,对他破口大骂:“看不出来啊,你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狗杂种,我一定要告诉锦娘让她远离你~” “你说的话管什么用?锦娘是我的女人,明日就要嫁给我了。我们两情投意合,关你外人什么事?” “呵!情投意合?”宁祥宇冷笑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说情投意合,你就是个狗杂种!” 他作势就要去打他,而阿俊就那样笑着,他的笑容让宁祥宇不寒而栗。 而阿俊的朋友却献了一杯酒,阻止了两人,对宁祥宇说:“消消气。” 宁祥宇仰头就喝,内心太气愤了。后来索性又对着那酒壶喝了起来。 “真是好酒量!”两人连连拍手。 酒劲一上来,宁祥宇内心无端升起一股悲凉,他想到了过去的岁月,突然想到了锦娘,锦娘这次开店,是为了报复自己吗?她要嫁给阿俊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也是为了报复自己吗? 他看到阿俊的脸,仿佛在嘲笑自己过去放弃了锦娘,宁祥宇握住拳头,朝阿俊砸了一拳,砸了还不忘说:“你要对锦娘好,不然小心我不会放过你。” 宁祥宇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为什么自己那样想喝水呢?为什么自己浑身上下那么滚烫呢?他无端涌起了不该有的欲望,但是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 “啊~非礼啊!”他听到女子喊,而自己的手却不自禁得伸向那两个人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却被自己脱了。 流氓!那两个女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宁祥宇只是觉得脸很疼,浑身却滚烫滚烫,他的口干舌燥,“水~水~” 而后来真得有冰凉冰凉的水彻头彻尾地浇遍了他的全身,他昏昏沉沉的,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人群中,被指手画脚,而自己也被换上了夜行衣。 “那酒里有问题!”宁祥宇把逛青楼遇到阿俊的事说了出来。并突然意识到这个酒里一定有问题。 “你不要血口喷人!”阿俊也出现在人群里,“我一直和锦娘待在一起!你污蔑我!” 看到阿俊老实无辜的样子,宁祥宇有些反胃:“你不要装了?你就是个两面人!你就是个喜欢喝花酒的家伙!我确定我看见你了!锦娘,你来说说,阿俊是不是没回来。” 锦娘也在人群中,看到宁祥宇被捕了,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自然不会与宁祥宇站在一条线上,邵逸飞也意识到这也许是个圈套。 锦娘冷冷道:“阿俊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要再去掩饰你不是采花贼的事实,县令,你还等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 于是一帮人就将宁祥宇钳制住。宁祥宇觉得锦娘这样对自己有些心寒。 而那老鸨却上前对县令说:“宁祥宇分明在撒谎,青楼里也没有看见阿俊 ,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是采花贼的事实,好以后作恶多端,而既然是采花贼,必然有同伙!我认为他也应该被抓起来。”那人竟然指着邵逸飞。 邵逸飞却狂傲地大笑道:“笑话!我堂堂邵逸飞将军竟然被误认为是采花贼,可见你们有多愚昧了!” “邵逸飞!”大家开始面面相觑,可是这将军的名字只火过一阵,而近几年却不火了。 “邵逸飞将军是谁啊?我只听说过李为大将军,魏超大将军。”有些人竟然表示没有听说过,让邵逸飞觉得有些掉面子。 而那县令却又命几个大汉把邵逸飞钳制住,邵逸飞哪有这样容易被抓住,他捏紧了拳头,光一只手,就将这几个大汉打到吐血。 “你要抓我,看看你们的能力了。”邵逸飞的目光变得嗜血,他手上拿着的那把剑在月光下是冷冽如冰,逼得众人纷纷退让,而邵逸飞却突然逼视那个老鸨,将剑抵在她的脖子处,语调阴森森的恐怖:“我不知道是不是人指使的你!总之你说的不是实话!快!把实话说出来!” 老鸨吓得快要瘫软了,她哆哆嗦嗦,唇齿打颤,只是颤颤巍巍地说着:“我不敢了……不敢……” 而在这时,白语涵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看见邵逸飞挟持了这个人,她怕以前的那个惨剧会发生,她叫了一声:“住手!” 而此刻,她匆匆赶来,是有事情要说,原来县令的手下,有一个捕头领着一帮人拿着火把说要烧宁祥宇的店铺,除非他就法。 而那捕快则挟持着白语涵,对邵逸飞宁祥宇发了一句狠话:“如果你们再负隅顽抗,别怪我会把宁祥宇的商铺烧了。” “不要啊,不要。”宁祥宇在地上求饶,于是他求求邵逸飞把剑给放了,邵逸飞见他们出了这样的狠招,自然与他们对抗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放了老鸨,冷笑了一声:“哼,真是昏官!不过看在宁兄的面子上,我就陪他去一趟衙门,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无罪,是不是会释放我们。” “那是自然。”县令微笑道。 而邵逸飞瞥了白语涵一眼,见白语涵的眼中噙着泪光,有些不舍,于是对捕快说:“这几日麻烦你要保护好她,等我被释放了一定会好好酬劳你。” 于是县令就命令那捕快这么做了。 而明日就是锦娘的大婚之日了,锦娘自然也在人群里说:“明日我大婚,你们可要参加我的婚礼。” “一定一定。”大家纷纷说。这其中不乏有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们认为采花贼被抓了,那么这几天一定舒了口气,自然回答的时候心情舒畅。 锦娘冲大家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去,而宁祥宇却叫住了她:“等等。” 锦娘的步伐减慢,宁祥宇在身后有些伤感的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他是否是个可靠的人还是个衣冠禽兽?” 锦娘听到他这样的语调,没来由燃起怒火,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吗?他还好意思说!她突然转过身去,她咬着牙神情恶狠狠地盯着宁祥宇,而她的手却突然拎起宁祥宇的衣领,声音怒不可揭:“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就算嫁了衣冠禽兽也不关你的事,他是我爱的人就够了!你还是好好去享受你的牢狱生活吧!” 锦娘说出这一番话时让宁祥宇痛彻心扉,也许是即将要分别,宁祥宇无端依恋起锦娘的脸来,他竟然用他的手去抚摸锦娘的脸,静距离看,却发现锦娘的脸瘦了,而且憔悴了许多。以前跟着自己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啊。 宁祥宇怜悯道:“锦娘,你瘦了?” “放开你的脏手!”锦娘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笑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好色的天性一直都没有改掉,也是因为好色而把你送到了监狱,真是活该!活该!” 而阿俊却上来一把把他踹倒在地上。 邵逸飞忙上来搀扶。 而宁祥宇从来没有一天那么撕心裂肺过。他一直是一个在乎面子的人,而在今天晚上,面子似乎不值什么了。而他的心却如同刀割一般,痛不欲生,而正好阿俊正踹到他心口窝。 他吐出来一口血。晕了过去。 “来人啊!把他们带下去!”县令命令道。 之后县令一行人就把他们带下去了。众人也纷纷散了。 (四十七)婚礼计划 锦娘的婚礼,宴请的人比较多,大部分都是她丝绸店的客人。那些有钱人携着他们的如花美眷,纷纷来到锦娘与阿俊的豪宅。这个豪宅位于凉州城的东边。 阿俊带着客人们纷纷来到了他的豪宅,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客人们也不得不惊叹他的豪宅里的亭台楼阁设计的精巧,而且,阿俊特意邀请他们在满是金银器物的屋子里饮酒,他们言笑晏晏,竟忘了时辰。 只见这屋子的地面都是用汉白玉铺成的,泛着莹润的光。 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那些让每个人叹为观止的古董散发着悠久气息,安静地待在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有上等的玉制成的睡莲花瓣是那样的逼真,而它下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摊水,因为连水的波纹清晰可见。可是仔细看,就可以看出它的色泽,就知道它只是玉打造的水而已。 就如同真的睡莲在水中绽放,像是轻轻漾在水中,而它的花瓣微微舒展着,就如同马上要绽放了一般。惹得别人不停地触摸,看到屋内有这么多奇珍异宝来,他们都心怀鬼胎,都想要去巴结他。 阿俊却瞥了一眼他们,试探性地问道:“大家觉得我这豪宅如何?” “很豪华。” “那如果用我的豪宅去交换你的妻子,谁愿意的?” 阿俊玩心一起,他到底要看看这群人贪图富贵到什么程度。 “我愿意!”一个人回答的如此爽快。他,阿俊是认得的。是米铺的李老板,而他的妻子李氏是凉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上次,他给她买衣服的时候,阿俊是看见的。真的是一个迎风弱柳似的美女。而她娇滴滴的声线也会让男子无法自拔。不过她始终没有栓住丈夫的心,不然也不会让丈夫不回家。三天两头去青楼找别的女子。 不过,真的是替这位美女惋惜的,嫁给了这样的男子。 “我开玩笑,你回答的竟是这么爽快。”阿俊调侃这位李老板,让他无地自容,不过李老板的挚友酒楼唐老板却打趣道:“我这兄弟啊,花心是出了名的,啧啧,为了一个豪宅就把自己夫人出卖了,真替她感到不值啊,我唐某是不会这样做的。” “还说你不会?你可是逛青楼的常客啊,这些莺莺燕燕谁不认识你啊,有一日还趁机摸了我老婆的手,别以为我没看见 。”屠户张大壮抱怨。而张大壮的这位新婚妻子,原是做豆腐的,人称豆腐西施杨三娘,谁不想偷瞄她两眼,或者趁机占她便宜。 张大壮也开始反击唐老板。之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争执起来,而聚集在这里的,老婆都是美女,正因为是美女,阿俊才会特意制作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婚礼。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察觉。 “你们先在这坐坐,婚礼开始我就会请人来通知你们。”阿俊抛下这句话就走了。而他背对他们出去的神情是格外得意的。得意是因为他们中招了。 这些人自然觉得待在里面很舒服,都不愿意离开了。这群人在这个地方,有些乐不思蜀了,纷纷展现了他们平日里的贪婪,等阿俊一走,他们的手开始痒了起来,纷纷将那些奇珍异宝塞到兜里,而那个睡莲是大家都看上了,竟然都开始抢了。 “是我的!是我的!”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结果,玉碎到了地上,大家纷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张大壮却是个十足的懒汉,他趁大家正在抢的时候,偷了个清闲躺在如云一般柔软的塌上,一身的肥膘。 而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拿,而是拿了一个全金打造的仙鹤,造型独特小巧精致又不失奢华,将它塞到自己的兜里,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睡去的,没想到却被人揪住了耳朵,这是个样子其貌不扬却有赚钱头脑的商人金大用,但是他为人却不太厚道,生意上总喜欢去占人便宜,而他的妻子也和他一样,模样上不及杨氏以及李氏,但是这位金氏是个能说会道的主。能把活得说成死的,在集市上能把乞丐说哭,伸手问乞丐能要到钱。 而那位用全金打造的鹤却被金大用看到了,他于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于是就怀疑到张大壮身上了。于是他就不怀好意地揪着他的耳朵,逼他把金鹤交出来,平日里,金大用仗势欺人,因为他财大气粗。 而张大壮没少受窝囊气,这对夫妻只要一来买肉,必定说的张大壮多给几斤肉。平日里没少受欺负,而这一次,既然大家都能来这里,显然是地位平等的,他才不会被欺负,于是和金大用争吵起来,“明明是我看见的,凭什么给你!”张大壮朝金大用吼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吵了起来,然后陈年往事,一股脑倒了出来,竟然到最后打了起来。 一开始是两人打,后来,转变成,四人打,六人打,打架的理由不是欠债不还钱的事,就是谁偷占谁老婆便宜,这些冤家打起架来,纷纷不留情面。 而他们全然不知道门已经上锁。这就是阿俊想要达到的效果,他故意聚集的这群人,其实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却惹是生非的人。偏偏他们的老婆,都很美。不过很快就不是他们的了。阿俊在内心得意。但是却有些瞧不起这群冠冕堂皇的人。 而计划,已经在开始实施了。 同样,与他们夫君一样的,这群美娇娘也过惯了富有的生活自然会很容易被院中一个有二丈宽左右的轿辇吸引,而这个轿辇,却是她们活到现在,从未见过那么大的,而这轿辇,看上去特别奢华,外表是镀金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而窗帘与门帘却是珍珠翡翠之类的挂坠,在风中叮咚作响。 而驱车之人是一个络腮胡子,眉眼间有一道刀疤的男子,此时他正睡着,而他驱使的那匹马,则安静的待在原地。有眼光的人一定会看出这匹马的价值连城了。这群女子自然感觉到稀罕,因为这匹马的种类是中原不常见的,通身枣红色的。马蹄和额间有几搓白毛。 于是这群女子上前抚摸这匹马。而在车上睡着的男子显然并没有察觉,竟然打起来了呼噜。 金氏第一个上前去拨弄那门帘,将头探进去,只见里面的软垫是用鹅毛铺成的。地毯是波斯绒做的,而地毯山撒了一些花瓣,看上去很是美丽,金氏对众人说:“反正趁新娘子不在,我们可以上去感受感受,反正车夫也睡了。”其实她内心有一种不满,自己的丈夫曾经迎娶自己也没有那么隆重。 而米铺的老板的妻子李氏也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当时嫁给自己丈夫的时候,嫁妆就是几百担米,更别说有这么豪华的车辇了。于是她也跟着金氏上去了,两人一上去就躺在坐垫上,一副舒服恣意的样子,金氏叹道:“舒服啊!”其它女子见到她们那么舒服,就也跟着上去了,没想到这轿子空间那么大。几个女的伸展伸展手脚,说着玩笑话,觉得极其的开心。 几个女的开始从天南聊到海北,金氏的嗓门最大,说着自己老公发家致富的光荣事迹。其他人也纷纷说着自己丈夫的各种好,豆腐西施杨三娘更是将自己纯金的手镯拿了出来说:“这是我夫君在结婚之时送的。”“切,像这样的手镯我夫君送了有是十个不止。”金氏挖苦道。 “对,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李氏附和,显然和金氏站在一条船上。 把杨三娘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家纷纷嘲笑杨三娘的窘迫。 女人之间就是这样。 而就在气氛极其活跃的时候,突然轿帘被掀开。接下来的一幕让气氛骤然凝结。而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粗莽的约八尺的壮汉,他抗进来一个女子,往轿子里一扔,目光却带着几分凶意向众人一瞥。 这眼神让大家胆寒。 金氏悄悄说:“真不知道这新郎是什么来历,以前只觉得他英俊,没想到竟那么富裕。我今日算见识到了。不过,你们有没发现,他的亲戚竟一个比一个古怪。要不是长得奇丑,要不是脸上有疤的,要不是特别凶的。” “人不可貌相,也许他们个个都是有钱人啊。”其中有一个女子说的。 “也许吧。”金氏放下了警惕,然后与大家一同,看向了刚抗进来的这个女子。 “她不会死了吧。”胆小的杨三娘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见还有气,舒了一口气。 大家就纷纷看起这个女子来,只见她睫毛很长,脸上还有些微微的红晕,她有一双悄鼻,又高又挺,与脸上的那张厚薄适中的嘴唇相映成趣。竟然搭配的那样完美无瑕。静静的睡着就是一幅画。 “她可真美啊。”金氏经不住叹道。 可是人群里也有认出她身份的人,比如李氏,她一脸的不屑:“她不是那采花贼的朋友吗?那天晚上还出现过。” “好像是从外地来的。” “好像,那……什么什么将军的相好。” “她是帮凶,应该进监狱的,怎么会出现在婚礼上呢?” 大家纷纷说道。 而白语涵,正是受锦娘邀请过来的,她其实是把锦娘当做朋友,才在她面前说了一番话。而白语涵,不是看不破,而是看破不说破。也许是锦娘不愿意她把自己看穿。才把她迷晕,按计划行事。 而突然就在这时,唢呐声骤然想起,鞭炮声骤然想起,大家在轿内一惊。而这时,车夫显然是醒了。突然轿子晃动了几下。让大家的身体也跟着晃动,顿时胃内翻江倒海。 里面的这些女子意识到不妙,纷纷喊道:“停轿停轿!” 可外面的动静太大,声音完全被覆盖。 而车夫驾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车子内的女的被吓到了,纷纷喊自己的相公!她们的相公哪听到她们的声音。她们的相公早已经被用迷香迷晕了。是在放鞭炮声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不对劲,发现门上锁了。而屋内燃着的熏香竟越来越浓烈,竟越来越浓烈。 然后他们先后倒下了。 而等到鞭炮声停了,轿辇的车轮声不见了。那个穿嫁衣的女子站在树木的阴翳处,泪花了妆,看着轿辇慢慢远去,她对着里面那个已沉睡的女子,说了句:“对不起。” 她,其实从被阿俊救回来之后就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比如,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也没有办法改变接下来这群美女被卖的事实。连同白语涵,一共十个女子。 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白语涵与自己的对话的场景。 (四十八)心事 清晨的时候,锦娘正在梳妆打扮,准备“嫁”给阿俊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却站在身后。昨日,宁祥宇,邵逸飞入狱后,其实她一夜没有睡着。 因为锦娘给了她一个请帖,上面写了婚礼的地方,她就一大早就坐上马车来到了这个地方。 锦娘看到她,给了她一个绚烂的笑容,不过,那女子却并没有同样回以微笑。因为她知道锦娘的笑容是不真实的,是那样苦涩的。 “我来给你梳头发吧。”那女子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但是在平静的背后,却又在隐忍着什么情感。 锦娘应允,于是,白语涵就用她的指尖挑起锦娘的一缕缕头发,编好,盘绕。 但是脖颈处的伤痕却被白语涵看在眼里:“你的伤?”白语涵用手抚摸了一下伤口,却被锦娘立马掩饰住,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摔了一跤,能摔出鞭痕?而且到处都已经淤青了。”白语涵显然是透过她的衣袖,看到了里面大片大片的伤口。旧伤没好,又添新伤,触目惊心。 “锦娘,告诉我实话,这一切是阿俊干的吧?”白语涵直接提出质问。 锦娘笑了一声:“怎么可能?阿俊对我这样好?”直到现在,她还是在伪装。 可是,她说的时候,内心却是苦涩的。好?这恐怕说出来让自己发笑吧。 夸这么个变态好?昨天还享受过他对自己的特殊待遇呢?呵呵,回想起昨天的事,锦娘就感觉到痛。 昨晚,宁祥宇被捕以后,自己心情并不是太好。 而阿俊却看出自己不开心的事实,暴打了自己一顿,而阿俊是喝了太多酒。 而自己却拿了一把刀,要刺死他,可是他却看到明晃晃的刀,突然一下子将刀打落,眼神恶狠狠地像是要把她凌迟,他过往很恐怖,却从来没有一天,会有昨日那样恐怖,他的语调特别的尖利:“你要刺杀我!你这个下贱东西!轮得到你来刺杀我!” 他的脚特别有力气,一下子就把她踹倒在地上,而他却用明晃晃的匕首在锦娘面前晃了晃,阴测测笑道:“你以为你能活到以后?明日婚礼只是个幌子,等美人全部到手,我还稀罕你?” 他的手用力地扯着锦娘的头发,而锦娘的美目里,却噙着泪,她听着阿俊的残忍的话,其实每一句,都已经刺伤了她的心,可是她面对的是一只兽,她辩驳不得。 当一个人完全没有了人的意识,才会以让一个弱者屈从获得快乐,而弱者的眼泪,他永远是不会看到的。他只会大笑,看到自己凌辱的人低三下四的求饶。 锦娘已经被他折磨的快疯掉了,神经已经快不正常了,多次想到自杀,但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念头是,是找宁祥宇报仇,唯一能依仗的,还是阿俊,而阿俊也同样要求她配合自己贩卖女子。可是锦娘想到了,这些女子,是不是也会像自己那样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呢? 而此时白语涵的话语将锦娘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神情会那么痛苦。” 其实,白语涵长得很美,锦娘不得不承认,她过去说她长得丑,其实有一方面原因,是想让她不会引起阿俊的注意,可是阿俊还是注意到了,接下来,她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吗?而军营里,那些匈奴官兵要比阿俊还要可怕,残忍的多,听说,那群送去军营的军妓,凡是待了两三年,要么是被折磨死了,要么是疯了。而曾经也有匈奴人将军妓烹煮的事例。锦娘不敢想,这么一副容颜会被摧残成什么样? 锦娘不经意间的恍惚却被白语涵捕捉到了眼里,尽管锦娘掩饰道:“没……什么……” 其实,她是在害怕。 白语涵却冷不丁道:“采花贼是阿俊吧。而且他经常打你,而你不离开他,是因为当初他救了你,你想让他替你报仇?” 锦娘却极其诧异地看着这个沉静的女子,没想到,她知道了这些。远比她想的智慧的多。 见锦娘的目光很是诧异,白语涵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有些欣喜道:“锦娘,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而你一定不想再继续为虎作伥了吧,但是,你只要跟我去衙门一趟自首,一定会没事的。” 白语涵,是想让锦娘跟着自己去衙门当做证人,揭发阿俊的证人。 “逃不掉的……”锦娘双眼无神地喃喃,“他们一帮人今天来了。” 可是让锦娘内心温暖的是,这个女子却没有放弃她,而是双手握住锦娘的手,目光却含着泪,虔诚道:“相信我,我今天和衙门的侍卫过来的,他说答应这几天保护我的。我带你过去。然后你就可以逃离恶魔的身边了。”这女子有一股沉着的力量,眼睛仿佛会说话,与她静静地对视着,仿若里面住着一潭清水,将自己的灵魂洗涤,平静处,却又那样刚毅。 锦娘心里在想,邵逸飞是有眼光的。 其实,白语涵知道了这些完全可以不来,只是她还是来了,依然冒这个险,一方面,是为了让锦娘帮助邵逸飞和宁祥宇作证,另一方面,是为了帮助锦娘脱离苦海。 而此刻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兵器打斗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很是刺耳,而白语涵却仍是故作坚强地拉着锦娘朝门外走,她相信,那侍卫当时说会保护她的,于是她就央求他带一些人守在门口,直到自己说通锦娘为止,而在这时,锦娘的瞳孔竟然放大,双手捂住耳朵,嘴巴张得很大,叫得撕心裂肺:“不要!” 而这时,窗户外却溅了一摊血,而随之,一个人影倒地了,紧接着外面惨叫几声,外面的箭雨将一些人射死在地上,“收尸!”外面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显然不是阿俊的。 这帮人来了! 锦娘的呼吸开始沉重,而她现在只能躲在白语涵怀里流泪。白语涵则抱住了她,心里特别的害怕,眼泪水也流了出来。 没想到,这帮人竟然没有看见把官兵放在眼里,他们竟然将官兵都杀害了。 白语涵的大气不敢喘,此刻,她多么希望,邵逸飞能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可是,他此刻却待在衙门里。 她抱着锦娘的躯体瑟瑟发抖。 而杀了人的这群恶魔竟还能大笑的进来,这群人要么脸上留疤,要么五官不正。其中一个壮汉竟然将那侍卫的躯体像拎着一个动物一样漫不经心的丢在了地上,狂笑道:“如若反抗,下场就像他一样!” 而白语涵闻到了这个血腥味一阵作呕,而她看到原本陪她过来的侍卫由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尸体,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而她却并不能有强烈的反应,而此刻,面前五六个壮汉正***地盯着她看。 “老三,你干嘛要这样做?吓着人家姑娘了。”其中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人打趣道。 那个壮汉咧嘴一笑:“是吗?我没在意。” “不过这姿色可真不赖,比以前掠夺的好多了,一定能卖得不少钱!”脸上长疤的人说。 “那就行动吧。”那几个人***的说。于是手上拿着一个绳子就要把白语涵捆起来,锦娘明白,今天是逃不掉的。而白语涵,就要接受这群人的凌辱。 而锦娘却笑靥如花,由刚才的慌乱变得妩媚了起来,甜甜地笑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尸体血渍什么的,都还没处理好呢?等下宾客全来了,看到了这一切,搞不好,计划就要泡汤了,我来替她捆绑吧。放心吧。跑不掉的。” 这群人面面相觑,锦娘又催道:“再不赶紧的就到中午了,搅乱了你们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这些人才走了。不过派一个人守在门口。 而屋内,锦娘替白语涵捆绑住手脚,含着泪说:“妹妹,你知道,我们是逃不掉的。我只有以后多帮你,对不起了。” 白语涵看到锦娘,内心也涌起酸涩感。今后,会面临什么呢? “我相信将军回来救我们的。”白语涵苦涩地笑道。眼泪水却流了出来,都说世事无常,最可怜的,竟是这一群弱女子。 而锦娘却突然拿出一块手帕,掩住了白语涵的口鼻,而手帕上,却撒上了些迷药,白语涵没有意识到,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了。不省人事了。 (四十九)何许人也 待二丈宽的车辇在那个留疤大汉驱动下轰隆隆疾驰而去时,婚礼计划也圆满的落幕了,荒唐的是,这群美娇娘在轿内喊得撕心裂肺,可是她们的丈夫却还在那间屋子里昏睡。 而锦娘也与阿俊一伙人一起离开了凉州这个地方。 而邵逸飞与宁祥宇此刻还在狱中与那个县令对簿公堂。 那个县令却认准了采花贼就是他们,而证人是当时被宁祥宇轻薄的女子以及那个老鸨艳娘。 那个县令竟然糊涂到要对宁祥宇用刑,逼他把事实说出来,可是宁祥宇却说那日只因喝了阿俊的酒,里面下了药,自己并不是有意侵犯,而那艳娘却执意说自己确定那采花贼就是宁祥宇。 邵逸飞于是对艳娘起了疑,在公堂上问道:“我记得案发那晚,并没有星星月亮,而采花贼是破窗而出,你如何那么清楚的看得见他的背影并确定一定是宁兄,而你又是什么时辰看见采花贼的?而我确定当晚,宁兄正在他的屋子里染布料,他屋里的主顾老刘可以作证。因为老刘晚间还邀宁兄饮茶。” 于是老刘跪拜在县令的面前,作证宁祥宇确实没有离开过店铺。 邵逸飞又盯向那两个被轻薄的女子,质问道:“如果被下了药,手脚滚烫,意识不清,与有意冒犯是并不相同的,你们难道就一点也感受不出来吗?而轻薄你们那晚,你们看见是宁兄是穿着夜行衣吗?还是后来被人换了?” 这两个女子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记不清了。 而宁祥宇却大喊冤枉,自己是后来被一个人换上夜行衣的。 而邵逸飞却不予理会,继续道:“当晚,有一个黑衣人引我出去。后来你们说已经找到采花贼了,我没有想到会是宁兄。” “你的片面之词?本官会信吗?”这县令却冷哼一声。 而邵逸飞却反驳:“她们无凭无据,也是片面之词,你又如何深信不疑呢?” 艳娘却朝着邵逸飞冷笑道:“他无疑是为了摆脱罪名罢了。” 邵逸飞的眼神却充满着玩味,语气变得冷冽异常,让艳娘没来由地有一种恐慌:“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有意纵容,是不是收了那阿俊什么好处啊,可是到头来你怕不怕你的下场也和萧雪一样呢?” “你胡说!”艳娘骤然变了脸色,而邵逸飞嘴角一扬,继续逼问:“上次你说,你不敢了,是什么意思呢?” 艳娘没想到那时候的话邵逸飞会记在心里,而邵逸飞却继续不留情面的以他将军的威严说着:“你可知,你犯得罪过不小啊,你的一己私欲,很有可能会残害凉州城的很多女子,而这笔账,以后要怎么算呢?是不是要让别人在你身上千刀万剐才解恨!” 邵逸飞故意说得很严重,艳娘听得冷汗涔涔,终于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倒了:“是别人教我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县令顿时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竟然有意隐瞒,还不把实情快快说出来!否则要逼我用刑吗?” 艳娘吓得瘫软在地上,叩头道:“我说,我说,这一切,是阿俊逼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很大一笔钱,让我陷害宁祥宇,而萧雪那孩子,其实是被几个壮汉指名要了去的,而萧雪是个雅姬,并不从,结果用绳索捆住了手脚,装进了麻袋,而且他们还用几锭金元宝说是堵住我的嘴。” “哎呀,可惜了。”宁祥宇长叹一声,那萧雪,如此坚贞不渝之人,也会被玷污了。 邵逸飞并不理会他的怜香惜玉,而他,更希望的是,能早一些去赶到婚礼现场,他竭尽全力,让那个捕快领着几个侍卫去保护白语涵,一再强调,白语涵除了宁祥宇的商铺哪都不能去,不知道她去了没有。 早上右眼一直在跳,按照迷信的说法,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县令大人!你听清楚了,阿俊这人与采花贼一定有莫大的关系,这下证明我们是清白的了,还不快放我们走!”邵逸飞急切地说。 而县令却格外荒唐地说:“要等案子结了以后。” “等!等!等!再等恐怕后果就大了。而这个婚礼,我想就是个圈套!采花贼一定有他们的计划!虽然我猜阿俊的真实身份一定不是采花贼这样简单!”邵逸飞极其急切道。 而在这时,门外观看的人群堆中却闯进来一个女子,而众人却纷纷指责她的不礼貌,而这女子,却从容地站在县令面前,将黑色斗篷的帽子取下,一席黑色装束,一身侠气,而抬眼的目光的冷傲却惊艳到了众人,她的气质出尘,不苟言笑,却让人移不开眼。 见到将军,她才微微一笑。 将军看到她,竟有一些欣慰。知道,飞鸽传书,果然她的速度很快,他培养的女刺客,不是浪得虚名。 而花臣,之前之所以没有跟来,是因为她有她要完成的事,身为一名女刺客,将军曾赐予她的一把匕首名曰血染,是要让它沾血的。而她这次要完成的一件事,是要将一个邵逸飞的仇敌——一个朝廷的叛党刺杀掉 ,因为他最近正在密谋一件对朝廷不利的事。 而他的地方,是靠近凉州城的,显然她是完成了任务,才会拿到将军的飞鸽上的纸条,第一时间赶到这边。而纸条上安排的任务,正是要她调查朝廷通缉的一群采花贼,有没有一个叫阿俊的,胡人长相。 花尘从来是不会让将军失望的,通常,她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才过来交差。 而果然,这女子就冷峻地拿出各地的通缉的采花贼,丢在县令面前,语气高傲的说道:“这些人,他们作案的时间,以及手法我都问过当地的县官,竟出奇的一致,只是他们却并不那么容易落网,因为他们武功高强,竟是一伙的,他们体格高大壮硕,原本竟是一帮土匪,专干烧杀抢掠的勾当,朝廷曾经也派人缉拿过他们,没想到却被他们逃脱了,不过他们后来隐姓埋名,作案手法一次比一次高明,不留痕迹的却抢掠一些花季少女,而之所以衙门不敢得罪他们,是因为他们为匈奴官兵效力,从前就干贩卖人口的勾当。而这其中有一个人,却不似他们那样壮硕,看上去是一个俊男,其实是个恶魔!” “恶魔?”众人惊异。 “没错,而这个人叫做陈烈 ,而他的通缉,我是在一个边陲小镇上找到的,而那个疯了的女子的父亲本不愿意说的,可是经过我的逼问,他才说,这个陈烈,人称白面魔鬼,他有很多镣铐,以及虐待女子的利器,而女子通常第一时间会被他的俊颜迷惑,因为他体内有一半胡人血统,他有着与生俱来的深邃眼睛以及忧郁气质,让女子着迷,而这个男子却骗了这个女子两年,表面上让这个女子的父亲满意,做得很好,实质上却在夜晚的时候用镣铐去锁上她,用鞭子抽她,可是这个女子却因为害怕他而不敢和父亲说,结果硬生生被折磨了两年直到她去寻死跳河,他以为她死了,才放过她。而这个女子回去时还能向父亲哭诉,不过后来境况一日不如一日,竟疯了。这个老父亲想找这人算账,没想到哪里去找,后来他就去官府控诉他,不过因为人证物证缺乏,才没有将他绳之以法。不过后来也有听说过他以同样的方式折磨女性的。”花尘越描述,神情就越有些痛心。 而宁祥宇却越听越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要我就把他弄死!” 而当他看到这张通缉画上的人时,他才傻了眼,愣在了原地:“什么……他……是阿俊。” 画上的男子,不是阿俊又会是谁?虽然不愿意相信,但锦娘就是在他的身边,这是事实。 而他的意识里,却突然明白那晚锦娘为什么有恨自己的想法了,原来是自己将她推向魔爪之中。 而在这时,却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捕快和侍卫们都死了。人都被虏走了。” 而这人,是看管宁祥宇商铺的伙计小颜,锦娘的婚礼他也悄悄地跟去了,只不过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就撞见了一场杀戮,他害怕地不敢吱声,就又躲在厕所里了,熏的要死,待人都走了以后,他才出来看,到处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邵逸飞再也按捺不住了,提剑就冲了出去,他才不顾那昏官!他!邵逸飞要大开杀戒了!语涵!语涵!你不能有事。 花臣跟在他身后。打算与他一同与对方决一死战。 而县令现在也慌了,他赶紧派人去跟着邵逸飞,而他,则痛苦极了,我的捕快啊,得力住手啊,悔不该自己就那样轻易断案。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五十)地狱体验 昨日一过,凉州城纷纷传来了让人感觉到恐慌的事件。 在凉州城城东,有一家富豪,被劫持,而官兵赶到那边的时候,发现那个金碧辉煌像个宫殿的豪宅变得惨不忍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劫一空,而这豪宅的主人顾九万因为是外地富商,刚刚在凉州城购得一座豪宅,没想到刚来凉州看自己的新房,就遭遇了几个彪形大汉过来抢劫。 这豪宅,就是锦娘婚礼的豪宅。 这倒霉的商人被绑,扔在了地下仓库,这几天不吃不喝,都瘦的脱了形,而更可悲的是,他原本想以豪宅博得美人一笑的美娇娘却被虏走了。 而豪宅内,一间屋子,里面那些所谓的富人们被困在里面,官兵过来救的时候,他们纷纷哭诉着,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被抢,自己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而除了这十个女子以外,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姑娘,总共,一共二十余人。 而且,更可怕的是,离这豪宅的不远处,有一片荒野,里面发现了有好几具尸体,尸体的死状惨不忍睹,竟都被野狗吃得没有全尸了。 这些官兵凭借衣服,看到是自己的兄弟,都哭得不能自已。他们发誓一定要将贼人捉拿归案。 可这是棘手的事。 因为守城的官兵们因拦着他们,竟然被用鞭子抽得脸部都变了形,竟然有一人都被抽死了,可见,那轿夫的力气有多大。 而当二丈宽的豪华轿辇招摇过城,愚昧无知的百姓竟然还拍手称奇来着。自然没有听到轿中女子的呼救。 而待轿子走远了,这些吃瓜群众才纷纷交头接耳:“里面好像有女子来着,她们是在叫什么呢?” “她们好像是在喊救命!”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不好。才去官府说了这件事。 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怎么可能再找呢。 而轿辇寻到了一个荒无人迹的地方,才落了轿。而这个地方,已经离凉州城很远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天气特别的冷。天气灰蒙蒙的。 显然,这群汉子赶到疲倦,靠在树旁就休息了。 脸上长疤的人显然是个头头,他的声音粗鲁,冲这群女子喝道:“你们也休息休息吧!” 这群女子就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一方面是冷,一方面是害怕。就坐在地上休息了。 她们十分的紧张。 这时,白语涵也慢慢苏醒了,醒来时,却看到锦娘含着泪看着她。而锦娘和陈烈说,想要照顾白语涵,她身体不好,如果要被卖,自然是不允许一个女子身体不好的。于是陈烈就同意了。而她们则一直躲在距离这群大汉远的地方,锦娘燃起一堆篝火,给她取暖。 只是白语涵发现,锦娘脸色欠佳,因为并没有睡好的缘故,再加上昨日自己因一句话无意间得罪了陈烈,又一下子踹到了胸口窝。 锦娘特别消瘦的样子惹得白语涵心疼。而锦娘竟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白语涵给她捶背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咳出了一摊血。 白语涵意识到不好,关切问道:“锦娘,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我恐怕命不久矣了,这几天一直梦见我已经亡故的亲人。”锦娘叹了一口气。 “锦娘,你不要这么说,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等到邵将军~”话还没说完,就被锦娘掩住了嘴,她悄悄说:“不要说了,万一被听到不好。我有我的计划。我们先忍耐几天。” 而正在这时,远处,那几个人竟然传来了大笑的声音。锦娘和白语涵就好奇地看向他们。 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陈烈提议。让这些女子一一逗乐他们,把她们会的技能。 为了求生,她们只能颤抖得照做了。 而第一个,是豆腐西施杨三娘。她颤抖地起身:“我……什么都不会……我以前只会做豆腐,切豆腐。” “像这个美人,豆腐一定很好吃吧。”那长疤的人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怀好意地说着。 被他盯得害怕的要死,杨三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了,脸吓得惨白,声音颤抖地说:“我……我什么都不会……放过我吧,李……盈盈她会很多,她之前学过唱曲。你让……她给你们唱一段。” 而李盈盈正是那个米铺老板的妻子,被杨三娘指名道姓。心里在咒骂她。表面却恭敬地堆着笑。可是这笑容因害怕而变得很僵硬。 而那长疤的大汉则饶有兴致地看了李盈盈一眼。其它人起哄道:“不妨唱一段,让爷高兴高兴,有赏。” 杨三娘庆幸这一关过了。 而李盈盈就硬着头皮,唱了,可惜由于太紧张,还有气力不足,刚唱了一句,就被他们嫌弃,他们笑道:“下去,下去,再唱我们耳朵遭殃了。” 轮到金氏了,而那个奇丑无比的人在一旁起哄:“她的话最多,让她说个笑话逗乐我们吧。” 金氏则是最为圆滑的,知道怎么巴结他们,于是就神情自若的堆笑道:“要说讲笑话,我的笑话最多了,我就讲一个吧。” 他们纷纷感到新奇,就说了:“讲吧。我们倒要听听好不好笑。” 金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家有一只鸡,很会下蛋,于是为了奖励它,我老公每天都给它吃好吃的,它反而不下蛋了。于是我老公一怒之下想要把它杀死,于是拿了把菜刀,它害怕的到处乱叫,却突然两腿一瞪,下了一个蛋,我老公踩到了这个蛋,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趴。哈哈。” 金氏说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泪,因为直到这时,才想起了老公的好。可是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了吧。 这个笑话放到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好笑因为她们都想起了自己的老公。 她们都哭了。 “好好!你讲笑话是一流啊。今天就饶过你了。” “谢谢。”金氏硬着头皮到了声谢。心中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 而之后的女子,就表演了自己会的一些东西,唱歌跳舞。只要表演的好的 。都过关了。 锦娘和白语涵在一旁看,感觉到内心酸涩不已。 而在这时,众人的目光却纷纷盯向了白语涵。这个女子与其它女子都不一样,她有一种娴静的气质,像是不沾染尘世的喧嚣。与这些风尘女子很不一样,她目光清冷。对这些人很是不屑。 越是这样,就越勾起了他们的兴致。 陈烈提议,不妨让她来表演表演吧。 “你!过来!”那长疤的大汉朝她喝道。白语涵内心很忐忑。但是锦娘却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了一下:“我和你一同过去。无论他们要求什么千万不要动怒,要忍,忍一阵就好了,现在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锦娘在她耳边耳语,而这一幕却被陈烈看在眼里,陈烈厉声道:“你在对她说什么?” 锦娘满脸堆笑道:“没,没,我只是让她表现好一些 。不要那样像个木头。” “木头?哈哈,她比喻正有趣啊,我倒要看看这女子会表演什么来。”长疤的大汉笑道。 白语涵表现的泰然自若,她只是鞠了一躬,这一躬,让人醉心不已。竟然让人感觉到不忍亵渎。她呵气如兰,淡淡一笑:“表演完了。” “她在耍我们呢?这样就够了吗?”陈烈却要挑她刺。 “我这一躬,是对你们的尊敬。明白你们只是为了要很好的生存,才会做贩卖人口的生意。知道你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明白你们在这之前一定有你们的苦处,这一点,我能理解。”白语涵平静地一笑,突然看到草地上,长了一朵明丽的花,她采摘了下来,嫣然一笑,献给那个长疤的汉子:“你看这花,像是冬天里的一道风景,用它弱小的美丽装点生命,虽然再冷,却也有它活着的意义,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而你们,或许换一种方式,或者会得到同样的尊敬,也会得到严寒冬天的馈赠。” 锦娘在一旁没有想到白语涵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女的很有勇气啊。 这长疤的男子竟然被白语涵说服地愣了神,他痴痴地拿着这朵小黄花。竟然被成功洗脑了,正在思忖关于人生的意义。 “可以了。今天放你一马。”那长疤的男子有点人情味,他竟然被这个平静的女子感动了。 锦娘舒了口气。 而正在这时,陈烈突然又插了一嘴:“头,你听不出来是对我们的讽刺吗?你还这么饶过她?” 其它人说:“就是就是!” 而那个被叫做老三突然心生一计,为了捉弄她,突然从地上抓了一把泥,“这样吧。你把泥吃了,今天就放过你。” 锦娘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本以为会结束了,她格外担心地看着白语涵,而白语涵却并没有犹豫。 让他把泥放在自己手上,一仰脖就咽了下去。锦娘感觉到难过。白语涵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擦了擦嘴,眼里满是倔强,眼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的嘴巴全是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她突然呕吐起来。 就在这时,那长疤的大汉,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放过她吧。我们休息也休息够了,启程吧。” “好。”大家也纷纷起身。 (五十一)逃跑计划 在路上颠簸了有一天一夜,手脚都是被捆绑的。这群可怜的女子一夜都不敢睡。肚子早已经咕咕作响,白语涵心想,照这样下去,如果不被卖也会饿死。晚上睡觉的环境也特别不好。潮湿的草地。搭了一个大帐篷,就这样和锦娘将就着躺着,但两人都不敢合眼。 离她们不远处那群土匪的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也有人没睡的,看着她们。从他们口中说着,再过一天,就有人来买她们了。买她们的人,是匈奴的官兵,之所以卖给他们,是因为他们愿意出高价来买中原的女子。也许军营里太寂寞所以想找女人取乐。不过他们特别的凶残。已经听说前一批送去的女子已经有很多人死了。 当这群土匪当做玩笑说着那日被劫去的女子已经有好几个遇难了。有的受不了凌辱自杀。有的被直接折磨之死。而其中一名雅姬叫做萧雪的女子是拿刀割破喉咙,让这群女子听了唏嘘不已。而以防她们自杀。于是那些匈奴官兵特意嘱咐他们要好好对待她们。如果自杀一个,就会严惩。如果质量比先前的好。就会加倍奖赏。所以这群贪财的人才没有对这帮女子动手动脚。而且还特意检查她们身上的利器。 白语涵一想到昨日吃了泥土的画面,就感觉到恶心。虽然知道他们这帮人不会对她们动手动脚。但还是会怕他们有意为难她们为了图个乐趣逼迫她们做的事。比如让她吃泥土。 这样的忧思让她彻夜未眠。而这一夜,锦娘却和悄悄地聊了很多。白语涵觉得,危难关头,有锦娘陪着,真好,心里也宽慰些。但她也一直等着邵逸飞来救自己。 第二日, 迫近傍晚的时候,那群土匪宰了两个羊,而这两个羊,是在郊外找到的,不知道是谁家的。但作为土匪才不管这么多。羊腿扯下他们当做下酒菜,其它的肉,给这群女子分食。而白语涵因为吃了泥土,至今还有些作呕,就没有吃饭。锦娘则贴心的给她拿了一些肉,温柔道:“吃些吧。”白语涵看到锦娘恳切的目光,就答应了。 而其他的女子,则因为肚子饿极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羊肉,也不顾及它的腥膻味。尤其是金氏,生怕别人跟她抢,吃了好些。 这群土匪看到她的吃相,不由得拿她打趣。她也不顾了,做一个饱死鬼比做一个饿死鬼好吧。 而接下来,趁众人吃好以后,陈烈开始讲她们需要遵循的规则:“你们接下来要乖乖配合,保证你们毫发无损。” “现在是毫发无损。可是被卖了以后呢?呜呜,匈奴人会不会很可怕。”李盈盈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不禁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金氏也不禁伤感起来,也抱着李盈盈哭了起来,而平日里与她们一同吵架的杨三娘也什么话都不说了,此时,她们都身处患难之中,从前的富贵荣华仿佛此刻都不重要了,都不及活着重要,她们此刻哪来的心情再像过去为了一时的痛快而针对自己的富贵程度比个高下呢。因为今后,她们会过着如同地狱一般暗无天日的日子。 以前与自己相公的小打小闹从今后再也没有了。思及此,大家抱头痛哭。 白语涵与锦娘也十分悲戚。 那个长疤的汉子厉声道:“你们再哭的话,是不是要尝尝鞭子的威力啊。” 听到他这么说,众女子都吓得停止住了哭泣,但也还有抽噎的声音。 而在这时,锦娘突然瘫软了下来,而她一早上脸色就比较苍白。浑身无力的感觉。陈烈见她倒在地上,于是就用脚踢了踢她。可是锦娘有了反应,抬眼的一瞬间,众人被吓了一跳,她的嘴上的血流了满脸都是。白语涵比较担心她,忙去搀扶她,关切道:“姐姐,你没有事吧。” “我身子快不行了,怕熬不过今天了。”锦娘的气息奄奄。 “不要啊,姐姐,你不能死啊。”白语涵哭得梨花带雨,惹得这群女子也纷纷垂泪,想当初,锦娘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主要是她当初瞎眼看错了人。再联想到她们自己。都怪自己一时贪图荣华富贵,才上了这个轿子,真不知道以后会面临什么。 陈烈却皱了一下眉,显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对他的兄弟说:“我看她顶多也活不过明天了,不如把她扔掉,不然也会碍着我们好事。” 他的薄情的话让锦娘一下子感觉到愤怒,她从地上站起,用最后的一丝气力,怒骂道:“你没良心?事成之后打算抛弃我?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忘恩负义?你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为了报仇,你会来找我?你这也是自找的!”陈烈突然一脚就踹到她心口窝上,她羸弱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吐出了一摊血。 这下,锦娘是再也支撑不了了。就这样歪着头,一命呜呼了。 可是陈烈却似乎一点也不心疼,对兄弟说:“把她的尸体扔了吧。” “等等!”白语涵突然厉声道:“锦娘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我要给她亲自埋葬。” 陈烈却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心可真好啊。可是这么好的心却被你所谓的好姐妹出卖,沦落到如此地步,你却还要给她安葬,这可是我听得最好笑的笑话了。” 白语涵却用一种坚定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卜劫看,她的声音幽幽地说:“如果你不让我给她安葬,那么我只好陪着她一起死。” 说着,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发簪,就在别人感觉到自己疏忽怎么没把她发簪取下的时候,白语涵突然把发簪戳向自己的喉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你看,她是在威胁咱们呢。”那个相貌很丑陋的男子说道。 长疤的男子有些动容:“陈烈,你就让她给这娘们安葬吧。反正她已经死了。” 白语涵这才绽开了笑容,这笑容是那样凄美,如同开在秋天的花,长疤的男子有些痴了,但作为恶人,他是不会把他的感情流露的。 这时候,陈烈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他恶狠狠地对白语涵说:“你赶快去吧。限你一刻钟的时间以内。不过,我得派人监督你。” 于是,白语涵就被把镣铐取了下来,在别人的押解下,背着锦娘的尸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一边用手挖着泥土,一边哭。 见别人看着她,她难过道:“哥哥们,你们知道我和姐姐感情深,这一别,阴阳相隔,再也不可能见面了。我想在埋她的时候和她说一会话。” “说话?”那长相极丑的男子冷笑一声:“她分明在耍我们呢?” 可是长疤的男子却摆了摆手:“也罢,这阴阳相隔,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再说,以后她被卖了就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就让她在这道别也无不可。” 于是白语涵就谢了这个长疤的男子,她又提出了要求:“你们可不可以背过去一点,因为你们在我不好意思说出话来。” 那长疤的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她在耍诈,就答应了,那长相极其丑陋的男子纵使有太多脾气也咽了下去,谁叫这长疤的男子是老大呢。 白语涵等到他们背过去,才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开始她是在哭诉着,然后,她突然扶起地上的锦娘,而锦娘竟然睁开了眼,原来,她是装的,虽然她生病是真的。但是今天的这一出是她自己安排的。她狠心将自己的唇舌咬破,只因为了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 而她在昨日也与白语涵悄悄密谋过。让白语涵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只因锦娘看见就在这个地方后面的湖上有一搜船,不知道船上有没有人。 锦娘在前面走,白语涵仍然在后面观察,她一边观察一边装腔作势的啼哭,直到有了一段距离,她们两人才开始奔跑,奔向湖边的这艘船。 \"请问有人吗?\" \"是谁呀?\" 白语涵与锦娘才听到船上有人,于是发了疯的说:\"求求你,快救救我们!我们一定会给你酬劳的。\" 船上的人看到这两位姑娘焦急的模样,心地也算善良,于是就让二人上了船,就划动船桨。 于是两人就在船夫的划船中上了岸。 上了岸之后,白语涵对船家说:\"若是我们遇到了邵将军,一定会给你酬劳的。\"船家说:\"没关系,看你们这般模样,一定是遭遇了不幸吧……\" \"船家,说来话长,我们差点被卖到给匈奴了。\"白语涵忧伤道。 \"哎,匈奴人现在日益猖獗,朝廷再不管制,只怕给中原带来不小的灾难。\"船夫摇头道,\"之前匈奴人就发动过战争,被邵将军镇压,现在在边境又开始了……\" 等船夫走后,白语涵拉着锦娘的手,躲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劫后余生,二人抱头痛哭。\"对不起……\"锦娘哭道。 \"你也身不由己啊,不用自责……\"白语涵安慰道:\"事到如今,我们得好好把自己藏好,让自己活下去,好好等到邵逸飞救我们的这一天。\" 白语涵在这样无助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这个时候,她的内心,没来由的对他,有了浓浓的依恋之情,她也相信,邵逸飞一定会来的。 (五十二)打斗 而邵逸飞因为担心白语涵整日忧思,睡不着觉,终于带着花臣和一众官兵根据一路人提供的线索连夜好不容易的找到了这群人。 却见至,那个地方,一群官兵打扮的匈奴人却围在一起,其中有一些人竟然咧着嘴大笑着,公然去撕扯其中一个女子的衣服,只是因为这女子的哭声最高,说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而这人,正是金氏,而她却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衣服,可是哪有这么容易,被一群匈奴人欺负了。 而陈烈一伙人则站在一旁,看好戏地看着这群女子瑟瑟发抖。 突然,一只箭呼啸而来,携着一股狠劲,带着将军的恨意,不偏不倚,射中这个男子的喉咙,他突然倒地,眼睛睁着,想着乐还没享够,这一秒就结束生命了,心有不甘。 而剑羽正是邵逸飞射的,而看到这一幕,他气得浑身颤抖,敢公然在这凌辱中原女子,想必是不耐烦了,而他,却在人群中却没有找到白语涵。 那些模样凶恶的匈奴人立马收住了手,待反应过来,个个呲牙咧嘴,拿着欲挟持这群女子的大刀,向邵逸飞砍去,而邵逸飞哪里肯饶得他们,领着身后一众官兵一同去斩杀他们,而这群官兵素来讨厌匈奴人,他们自然也咬牙切齿,双方开始交战,花臣也提着她的那把血染匕首去与这群人搏斗,而她的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再加上她的身形敏捷,健步如飞,腿法出奇制胜以及她利落的刀法,已经将两人给杀死,然后奔向这群女子那里,她是奉将军命令主要是前来解救白语涵等一群女子的。 趁陈烈他们也在与邵逸飞搏斗的时候,花尘过去将被吓得面如土色的金氏解绑,而花臣摸到她的手的时候,却发现她手脚冰凉,她被吓得不轻。 这群匈奴人正是可恶!她愤愤地想着。 而她又去看这群女子,给这群女子解绑,她们纷纷神情恍惚,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但是却在人群里没有见到白语涵。 花臣于是奇怪地问:“白语涵姑娘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昨……天她逃走了…”其中李盈盈回答道。 “逃走了,这还好。”花臣舒了口气。 而正在这时,却突然一人将自己从背后死死搂住,任凭自己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李盈盈吓得面如土色。指着花臣的身后。 花臣感觉到自己无力挣扎,连转过身都很艰难,而那人却一把夺过花臣手上的匕首,突然将匕首的尖峰对着花臣的喉咙。 花臣知道,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只需轻轻一刮,便可皮开肉绽。 “你不要动,再动你可要死了。”那人说话声音带着威胁。 花臣用眼的余光,却看到,那人生得白皙,五官英俊,与那些粗莽大汉不一样。他的眼睛却是罕见的深邃。 花臣猜到他就是白面魔鬼了。 而邵逸飞此刻却正在搏斗中,他已经斩杀了好几个人了,来的一些匈奴官兵已全部歼灭。但也包括陈烈的兄弟们,当然而同样也有几个跟过来的官府的官兵死掉了。而此时那长疤的大汉见自己的兄弟惨死,正抡着他的武器向邵逸飞砸来。 他的武功可以说和邵逸飞不相上下,他似乎能够猜到邵逸飞的每一个招数,并能够一一破解,显然邵逸飞是遇到劲敌了,然而邵逸飞却将剑变换一个招式,将剑一翻,左手早已握拳,趁他提着刀欲砍自己的时候,邵逸飞一拳早已抡起击中他的腹部,他一躬身,就已经被这个拳头击得后退了很远。 但是这个沈天虎却不是那样好惹的,他突然气势汹汹地大喝一声,惊得天上的鸟儿也飞走了,他鼓足了干劲,今日,准备与邵逸飞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抡起大刀朝邵逸飞劈来,邵逸飞忙闪身一躲,突然拿起一具地上的尸体朝他一扔。 那男子恨恨地咒骂了一句:“果然小人!” 而邵逸飞却并不理会他的怒骂,却将目光移向花臣,只见她此刻被陈烈挟持着,一把刀快要将花臣喉咙割开。 “住手!放过她!”邵逸飞向陈烈道。然而他放缓了语气,怕惊动陈烈,怕他突然一失手将花尘刺死。 “放过她?别做梦了,除非你给大爷我磕几个响头,认输,我就放了她。否则,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陈烈恶狠狠地说。目光阴沉。 凭借邵逸飞的气节,他是不可能对着他的对手下跪的,可是,被挟持的,却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得力住手,他不忍心看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邵逸飞也知道,就算给他下跪只不过换来他的一句玩笑话,他其实是捉弄邵逸飞的,事后也不会放过花臣。 而沈天虎却站在一旁,看这个昔日高傲自大的朝廷第一勇士该如何做决定,他也会有这般踌躇的时候!沈天虎在一旁发笑。 不过一想到他对自己所做的,他就咬牙切齿,有一句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邵逸飞就是他的仇人! 他恨他!是因为自己眉间的这道疤就是他留下的!他恨他!是因为原本是自己赢得那个比赛,把他比了下来,却被他陷害说自己比赛时用了药,还陷害他与朝廷作对!害得他如今沦落如此地步! 他恨他!邵逸飞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卑鄙无耻!却拥有无上光荣的地位,而自己呢?分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个伪君子,却要被人膜拜,但是听说他身上有顽疾,沈天虎觉得这应该是报应吧。 而今日,他正是想看到邵逸飞跪在自己身边,然后趁他放松了警惕,一下子用手上的大刀将他的人头落地,为自己报仇。 邵逸飞的脸上出现了悲戚的神态,眼里满是疼惜,倒与英勇的模样相差甚远,让人却想要有继续捉弄他的想法,并看他如何下跪。 而就在邵逸飞表现的可怜兮兮并打算要给陈烈下跪的时候,陈烈的目光因为注意到了邵逸飞而放松了对花臣的挟持,机智的花臣趁机用牙一咬陈烈的胳膊,陈烈没注意,就被咬了。 “哎呀,真痛!”没想到刚才因为被邵逸飞的“表演”吸引,竟忘了劫持花臣这回事,原来邵逸飞是故意用夸张的表演博得他们眼球的。 没想到花臣和他配合的很默契。 现在换花臣挟持陈烈了。她以最快速度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趁他还在吃痛中,突然利落的将腿踢倒他,用手缚住他肩,匕首就抵在他脖间。 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沈天虎却低估了他的狡猾程度,刚才正在后悔他放松了警惕。 而花臣却以一贯女刺客的冰冷,威胁道:“你们若不投降,小心他人头落地。” 而沈天虎恶狠狠地瞪着邵逸飞,想要生生地将他剜去一块肉。 邵逸飞也看出了他的恨意,但是也并不恼,却嘲讽道:“沈天虎!多年不见你还一如既往的德性。” “你说什么?”沈天虎气得暴跳如雷,想要用刀结束他的生命。这几年来做梦都想要将邵逸飞杀死,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却因为陈烈却犹豫不决。 “我知道!你很想夺走我的命!不过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也会选择像当年那样做的!因为,像你这样愚蠢的人根本就不能为朝廷效力,朝廷的勇士,是知道谋略的,而不是你这样的莽夫!只知道义气用事!而你选择了这条路,真是愚不可及!”邵逸飞突然摇了两下头,一副鄙夷的模样严重触痛了他的神经。 想到了当年自己因为他的陷害而坐牢,就一股恨意涌来,想要将邵逸飞砍死。 不料却想到了陈烈,就有些犹豫。却听得邵逸飞继续说:“真正的勇士,是经得住考验的,就在你入狱第二日,皇上提出了质疑,非得要为你澄清案件,让你与我再比试比试,可是你却被人劫了狱,而且你还跟着那人跑了,真正的勇士,是能沉得住气的,可你却不是!后来却还残害无辜少女,还与匈奴人做生意,像你这样的卖国贼,还配称得上勇士吗?” “杀了他!不要管我!”陈烈却在喊着。他认为邵逸飞此刻正在无情地戳痛他。 而陈烈虽然十恶不赦,但是他与沈天虎感情却是最真的。因为只有沈天虎才对他最好! 而沈天虎望了望陈烈,又看了看邵逸飞,收拾起刚才悲戚的神情,又一次恶狠狠地盯着邵逸飞,不怀好意道:“你以为你说了这么多我会感动吗?不过我知道今天我逃不掉了。” 因为此刻凉州官兵已经陆续赶来埋好弓箭,准备来拉。 而沈天虎却一刀将自己的喉咙割破,死了。 而陈烈却撕心裂肺地吼着:“大哥!” 他泪流满面,而花臣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他仅存的人性的一面。 看来,只有对沈天虎,他才会有真正的感情流露。 (五十三)嫁衣 来的官兵自然要把陈烈逮捕。而按照他作案的手法,自然要处以极刑。 邵逸飞自然不同情这个混蛋,在他马上要被抓去坐牢的时候,邵逸飞冷冷地问:“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在你临死前希望你回答我。” “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对女人这样残忍?走向这条路的吗?”陈烈懒懒回答。 邵逸飞见他一副早已不惧生死的模样,颇为震惊,而陈烈却苦笑道:“不为什么,就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下来就是错的。\"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陈烈竟然娓娓道来他的故事。 母亲为胡人。父亲因为战乱在他三岁时就去世了,而母亲则抱着他在投奔亲戚的路上被匈奴人捕。成为了匈奴人的一名军妓,而因为是这层身份,母子两经常被人看不起,但是母亲却为了要混口饭吃。为了要养活陈烈,只得忍气吞声。而陈烈是个小孩,身处军营,没少被人打。八岁那年,他搞不懂,为什么那些比他大好多岁的叔叔都要欺负他。 直到后来长大后,他才知道这是对他的侮辱,可是他始终都逃不掉,谁让他生的细皮嫩肉,惹人喜欢。而他,却渐渐变得麻木,而他也渐渐屈从于那些人。长大后 ,做起了贩卖女子的勾当,因为,当他也似过去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对自己那样,鞭打那些女人的时候,并且逼迫她们满足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会涌起一些快感,而且似乎自己过去泯灭掉的自尊一点点找回了。 他喜欢看见女子向他跪地求饶的姿态,越下贱越好! 也许欺凌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女人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而且,之后他找到了一个发财的渠道,他与同伙一起,捋了不知道多少女人,而他是要把这些女人卖给匈奴士兵。而且卖的女子姿色越高,价钱就越高。 听说凉州城的美女姿色突出的有很多的。 所以就在凉州城掠的一群女子卖。 “呵,被我凌辱的女子直至自杀的女子数不胜数了。”陈烈依然笑着说。 让人觉得他是个变态。 “你这个畜牲!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这时候,宁祥宇跑了过来,狠狠地踹了一脚他。他跌倒在地上,先是笑,后来却又哭了起来,旁边躺着的,是沈天虎的尸首,他的目光才变得忧伤起来。 而宁祥宇执意要赶过来就是要过来狠狠地教训陈烈,是陈烈害得锦娘这般糟。 原来,在邵逸飞砍杀这群人的时候,在听到锦娘和白语涵逃走的消息后,宁祥宇和一众官兵在另一处搜寻白语涵和锦娘。 后来找到了白语涵和锦娘,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两人都特别憔悴,锦娘已经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原来,待锦娘醒来的时候,竟然把宁祥宇给忘了。而且她的目光变得呆滞,行为举动像小孩一样。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她竟然抚摸着嫁衣,竟然还知道要嫁给宇哥哥,但是却记不起眼前的人就是当年的宇哥哥。 后来请了郎中给她看病,原来,是因为长时间受到折磨精神有些失常了。而至于只记得当年的宇哥哥,只是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当年,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在她潜意识里不想要记起。 想来也是心酸。 宁祥宇把所有的情绪都留在了自己的拳头上,使劲地打他,差点把他打死。 见宁祥宇情绪失控,邵逸飞和花臣忙上前去制止他。 陈烈却苦笑道:“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有珍惜她了,不然她又怎么会遇到我。” 听到这句话,宁祥宇怅然若失。 而邵逸飞只是摆了摆手,你们把他带走吧。并在陈烈快走的时候对他说:\"其实自作孽不可活,也有和你同样境遇的人,但他们也能保持善良的心性。\" 而他,现在眉头紧锁,想到匈奴人的残暴凶狠,邵逸飞真的恨不得食他们肉啖他们骨,而将军的指责不是作战吗?边境处处有战乱,人民民不聊生,他也万万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不去保卫国家,他决定要上战场了。 经历了这几天的波折,大家心力憔悴,决定好好休息。而那些被俘的女子也回到家,纷纷诉说着这几天的遭遇。但发生的事实在是不可思议,邵逸飞就把它当做梦境了。但是心中一直沉甸甸的。因为,作为将军,他是属于战场的。 他有些烦心地在房间里饮着一盅茶,是宁祥宇府上上好的碧螺春,但烦心事在他心间却让他品不到茶叶的甘美。 而白语涵却进了屋子,端了一盆水,拿了一瓶金疮药,过来悉心地要为邵逸飞擦拭伤口。原来在与匈奴人打斗时受了伤。 他暂时没有告诉白语涵他要去战场的事。 邵逸飞胳膊上有伤,白语涵就为他褪去上衣,用水轻轻地擦拭。而虽然很疼,但是邵逸飞却并不感觉到疼。而是目光痴痴地看着白语涵,这霸道将军却有柔情地一面,他看白语涵的时候目光都是带着情意的。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白语涵有些害羞。而邵逸飞看到她脸上气色不好,有几颗痘印,于是就用手去抚摸了她的脸,白语涵下意识地要躲,却被邵逸飞一下子揽到了怀里:\"这些天你受委屈了。\"白语涵有些不自在。但也任由邵逸飞抱了。 这时候,宁祥宇进来了。 邵逸飞问宁祥宇道:“有什么事吗?” “哦,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锦娘答应要与我成亲了。”宁祥宇欣喜道。 “锦娘的病好了吗?”邵逸飞关切道。 “一阵好,一阵不好,今日好时答应了我的求婚。”宁祥宇忧伤道。 “如果你爱她,就要对她好。再不能像过去那样伤害她。既然选择她,就要懂得珍惜她。再不能将她送入地狱。”白语涵认真道。 “我明白,只当过去我欠她的,今后一定要对她万般的好。弥补我对她所做的。”宁祥宇深情道。 见宁祥宇认真的模样,白语涵知道他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了。 哽咽道:“我去看看锦娘。”便离开了。 白语涵去看锦娘的时候,打开门却发现锦娘不在屋内。却见一个澡盆。一些水泼了出来。一个丫鬟拿了一个衣服,坐在地上。在那啜泣。 白语涵疑惑,问道:“怎么了?” 而那丫鬟擦着眼泪说道:“我今天给夫人洗澡时,发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完好的,我摸了摸她的伤口。很是难过,她也告诉我曾经遭遇了什么。后来提到那个人,她就表现得比较慌乱,很恐惧,声音颤抖地说那人要抓她,她快死了,我说不会的,那人已经死了。而你马上就要嫁给宁少爷了。没想到她却突然反常地冷冰冰道:\"什么宁少爷?我只知道我要嫁给宇哥哥。\"而我以为她一时糊涂,我就说你的宇哥哥就是宁少爷啊,她却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把我推倒,说,我不要穿这个衣服,把我的嫁衣拿来。我对她说嫁衣是要到婚礼时才能穿,可她不依,说这就要穿。于是我拿来了。她却抢过嫁衣,胡乱一穿,就赤着脚走了。而我去阻止她,却被她把我推到在地上,我的腿好疼,一下子站不起来了,所以就没有去找她,白小姐,你替我去看看吧。我担心她。” 听她这一番叙述,白语涵替锦娘感觉到忧伤。 而她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在屋子外面找锦娘。 “锦娘~锦娘~”白语涵尽力大喊。却并不见回应。白语涵寻遍了池塘,假山,水榭,就是没有找到锦娘。 看到小丫鬟路过,白语涵对她们说,赶紧去通知邵逸飞,宁祥宇。 就在她没有力气并感觉到锦娘遭遇不测的时候,却发现锦娘坐在屋檐上哼着歌谣,哼的什么歌谣白语涵没有听清。她的一身红嫁衣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一双美足在屋檐上摇啊摇,红嫁衣在风中飘摇,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她双眼有些颓废地看着白语涵在笑。 白语涵看到她,心疼不已。 这时候看到有一个梯子正靠着屋檐,原来,她是爬着这梯子一点一点上去的。 白语涵咬了咬牙,尽管害怕,也扶好梯子,一点一点在这个梯子上爬上去,为的是靠近锦娘,和她说说话,就在白语涵已经快爬上去的时候,锦娘目光变得凶狠,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是过来阻止我嫁给宇哥哥的,你们都是坏人!告诉你吧,我不可能嫁给那个宁少爷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锦娘,你听我说,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她的手往上爬的时候,梯子变得不稳了。晃晃悠悠的。“糟了。这梯子要倒了。”白语涵害怕道。 之后,自己随着梯子身体往下倒了。 “语涵!”邵逸飞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啪,”重物坠落到地面的撞击声。是梯子撞击到地面的声音。撞的粉碎。 白语涵感觉到自己倒在温暖的怀里,睁开眼,却见邵逸飞倒在自己身下。原来,看到自己下落,他以不及掩耳迅雷之势去接坠落的白语涵,一下子没有接稳,两人就倒在了地上。 “语涵,没事吧……”他吃痛地说。 白语涵立马从地上坐起,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胳膊有点疼。” 两人就都相互扶着站起了。 这时,突然听到耳边宁祥宇着急的声音:“锦娘……你快下来!” 而锦娘嘶吼道:“我不下来,下来就会落入虎口!我才不上你这个魔鬼的当呢!我今天要嫁人!嫁给我的宇哥哥,而他早已经死了!” 她说这番话时脑子却又像是清醒的。 而她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赤着足。 一步一步走着。 “小心!”宁祥宇着急道。 “我今天就要嫁给他了!”她突然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张开她的双臂,像是在扬起她的嫁衣。 那是曾经她为自己纺的嫁衣。 那件嫁衣,由于赶时间,做的并不是那样精美。但是被风扬起的裙纱,却又那样如梦如幻。如一朵凄美的红色彼岸花。注定与她的心上人有缘无果。 曾经,有那么一段爱情,爱情里的少女,迷人但忠贞。她爱着那个男子,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已经死去了,死在了她的心里…… 她说着这样的话。表情并不十分痛苦。声音不大,檐下的男子也没有听见。但是她却说给自己听。 一滴泪,落了下来。 随即,有意识地,她张开双臂,身体往前倾:“永别了!” “锦娘!”宁祥宇痛哭道。 “这下,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了吧。这应该是对你最好的报复吧。” 当锦娘落在地上,身体已经渗出血的时候,她倒在血泊中,宁祥宇将她搂在怀里。她 凄然地说。 “原来,你装傻也是为了报复我!” 宁祥宇一下子悟到。难过不已。 可是,她的身体,却一点一点冷下来。 美人,已经死了。 白语涵见到了这一幕,难过地不能自已。邵逸飞搂着她。把她的眼睛捂上,并叹一口气:“也许死,才是她最好的解脱吧。” “锦娘,我不允许你死!我还要听你骂我呢!我还要让你嫁给我以后好好折磨我呢!怎么这些你都忘了呢!你怎么就死了呢?好,既然你死了,我也来陪你!”宁祥宇突然失控了一般,从锦娘头上把一根簪子拔出来,就要扎自己的时候,突然一块石子击中了他的手。 然而并不是邵逸飞,而是花臣。 花臣冷漠地说:“就算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呢。锦娘希望看到的,是你活下去。锦娘让我告诉你,她开的商铺从此后就是你的了,她希望你为她经营。她死,其实真实原因是她患了痨病,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她并没有真正恨你。而是爱你才会这么做。她想让你记住她。” “这些都是锦娘告诉你的?”宁祥宇失神地说。 “没错。我当时发现她的疯病不像病于是我才找她提出疑问。那时候,她正在哭。我问她,她才把事情告诉我。但她要等到她死了之后才告诉你。”花臣忧伤的说。 “锦娘……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不会对不起你……我是个混蛋!我该死!”宁祥宇边打自己耳光边对锦娘说。 紧接着,他突然抱起锦娘的尸体,对众人说:“你们不要过来,我去去就来……” 众人知道宁祥宇一定是给锦娘安葬去了。 (五十四)凉亭送别 \"呜呜……”宁祥宇对着那个他亲手埋的坟墓哭了起来。上面坟墓的刻的字是“宁祥宇之妻陆锦娘之墓。” 白语涵与邵逸飞躲在阴暗处,看着他哭泣。白语涵更是感觉到胸口的难过。 忍不住要哭。 他们跟过来,其实是怕宁祥宇自寻短见。 看到他哭得那样难过,邵逸飞走过去,拍了拍宁祥宇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只能节哀顺变。” “我发誓,锦娘是我今生爱的最后一个人。”宁祥宇难过道。 看来,非要等失去才懂得锦娘的好。 邵逸飞将宁祥宇送回房之后。 来到了那个凉亭。 而这个凉亭中,将军突然想起马上要去战场的事,他的目光变得不舍,语调变得忧伤:“语涵,我要去战场了。” “战场?”白语涵疑惑,不解。 邵逸飞两手碰着她的两肩,目光神情地与她对视,哄着她说:“你听我说,语涵,我爱你,但你与战场一样重要。我也不能弃我的战场于不顾。因为,战争是将军的使命。” “可你的身体?”白语涵担忧道。 “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的病已经好一大半了。你是我命中的福星。语涵,你答应我离开你一段时间吗?”邵逸飞试探的问道。 白语涵也听说最近边疆战争连连。死伤连连:\"我自然理解。你要多保重。\" “语涵,我真是觉得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无价之宝。我爱你。”邵逸飞为白语涵对自己的理解而感到高兴。 他突然抱起白语涵,转动起来。 突然,像是不尽兴一般,又吻了吻白语涵的唇。 两人在月下深情地吻了。月光比往日更显得凄清。而凉亭,在萧条的月色下,越发显得寂寞。 两人吻的很投入,因为即将要分别。心里满是不舍。白语涵也不知道,自己对邵逸飞的想法。这几日里,邵逸飞对自己很好。有很多时候都感动了自己。如果说没有一点爱他是假的。 她愿意等他回来。 邵逸飞觉得,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 而次日清晨,邵逸飞找到了花臣,对她吩咐道:“花臣,你要好好照顾她。” 花臣听他说完了以后,就答应了。 而正在想时,邵逸飞早已扬鞭而去。 他是不想惊动白语涵的,让她好好睡。所以白语涵醒来才发现将军已经走了。 而醒来时,却见花臣站在窗边。 白语涵想到昨晚的告别,询问花臣道:“将军呢?” “将军已经走了。他让我等你醒来护送你回去。”她淡漠道。 白语涵突然感觉到忧伤…… 这几天的经历真是不可思议,白语涵内心也久久不能平静。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于是白语涵与花臣打算与宁祥宇道别。 锦娘的死让宁祥宇变得消沉。原本幽默健谈的胖子竟然变得沉默起来。 白语涵安慰道:“我昨日梦见锦娘了。她说她死了也是种解脱。让你不要挂念她。她过得很好。” “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她有没有说缺什么。”宁祥宇似乎魔怔了。 “没有。”白语涵说道。 宁祥宇叹道:“锦娘也没有给我托梦什么的,看来生前一定很讨厌我。我有时候从梦中醒来,突然就好想见她啊,好想再和她吵架。哪怕一次也行,可是人死如灯灭,我去哪里能见她呢?”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花臣与白语涵纷纷安慰他。 小颜却在一边感伤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要是我是少爷,一定会好好疼爱锦娘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不会让她受别人欺负。可怜~” “你就少说一句吧。”花臣提醒道。 然而宁祥宇却并不在意,而是对花臣和白语涵道:“我会命人把你两送到血阳城。” “不劳烦你了。”花臣和白语涵忙客气道。 “没事,应该的。我和邵弟的交情很深。自然也要帮你们这个忙。只是这邵弟啊,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一别,也不知道多久能见呢?”宁祥宇忧伤的说。 “他向来是特立独行。总喜欢来无影去无踪。你又不是不知道。”花臣打趣道。 “是啊,看来还是你这个小丫鬟了解他。你竟然脾气性格与他有几分相似。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宁祥宇打趣道。 花臣有几分害羞。 离别时, 宁祥宇却坚持要送她们。 可是花臣却拉着白语涵的手,冲宁祥宇嫣然一笑:“不用你送了。我来时骑了一匹马,可以回去。” …… 于是花臣果真牵了那匹马来。一下子就翻身上马,颇有邵逸飞的英姿。又将白语涵拉上马,“坐好。”她提醒道。 白语涵说道做好了。 她就扬鞭驾马走了。 “一路走好……”宁祥宇大声说。心中还有些不舍。 “呜呜……”眼一瞥,却见小颜在哭。这小厮真缺乏阳刚之气啊。 “你怎么了?”宁祥宇问道。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遇见花臣姐姐了?”小颜难过道。 原来,他见花臣第一眼就偷偷喜欢她了。 “没可能……”没想到宁祥宇决然地说。小颜叹了一口气,为少爷的不解人情而受伤。 “你赶快让自己改掉爱哭的毛病吧,不然老婆都讨不到了。” “是。” “还有,你可以改掉爱穿红裤衩的毛病。” “少爷,你这也知道?” “废话,你小颜这个人,是我的小厮。竟然是我的小厮。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包括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是不是有时候想找机会造反啊?可是你这人胆小怕事,平时连个鸡都不敢杀,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要不然早就造反了。” 小颜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有啊,你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梳这么流里流气的头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今天故意这身打扮,是想故意勾引花臣吗?” “被少爷你看出来了。”没想到少爷心里什么都知道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跟我学着点,学学你少爷的玉树临风,多才多艺,幽默风趣。”宁祥宇没完没了了。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性格。 “玉树临风,多才多艺倒是没看出来。”小颜玩笑道。却被宁祥宇骂道:“想造反?” 少爷永远一副压迫者的形象。却也真实有趣。 少爷把这几天的苦闷都用来数落小颜了。和小颜在一起时,总是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这也正是少爷的毒舌之处。 小颜也知道,少爷无非是心里不愉快,找个人撒气罢了。但总比变得反常不爱说话好吧。 “唉……”宁祥宇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内心还是有那份忧伤和遗憾在着:“我们进屋吧。” 小颜跟着进去了。 从此后,宁祥宇决定在丝绸行业上干成一番事业。也不负锦娘对自己的期望。 (五十五)冷落 在花臣的一路护送下,两人回到了将军府。温滢芊自然心情很不舒畅,因为邵逸飞在没有和她们商量的情况下,把白语涵带到了凉州,她虽然内心很不愉快,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对白语涵很关心的样子:\"妹妹,你回来了,看你都消瘦了。\"白语涵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礼貌回应:\"谢谢姐姐的关心。\" 而邵将军上战场的事情大家也都知晓了。 而很长一段时间,邵逸飞都不会回来。白语涵自然大部分时间跟温滢芊还有邵母相处,邵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由于护肤的好还像三十岁左右的,跟白语涵,温滢芊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姐姐,去看邵母的时候,她正在躺在贵妃椅上,一个丫鬟为她捶腿,听到脚步声,邵母才睁开了眼睛,而白语涵和温滢芊早已经端好早茶奉上,邵母先接过温滢芊手中的茶,十分满意,又接过白语涵手中的茶,吐了出来,嫌弃道:\"这道茶泡得口感欠佳,是不是没泡开啊……\"她把这盏茶放到一边:\"以后在茶艺上也要好好学学。\" 她知道邵母不是好接触的。邵母略有些高傲的看了看白语涵,冷笑一声:\"你的服饰上也要好好琢磨了,像你这样搭配衣服显得素雅了些,来将军府自然打扮方面要体面些。\"而白语涵穿着蓝色的素净的衣裙,也并没有精心打扮,一支钗就把头发束住。\"好的。\"白语涵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 \"还有,要大大方方,不要显得那般唯唯诺诺……\"邵母显然看她不顺眼,因为她柔柔弱弱的,想起之前她在温府做丫鬟,就有点瞧不起她。 \"在打扮上你要多参考芊芊的意见。\"邵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下榻,走起路来。邵母穿着白色貂绒坎肩,内罩红色长袄,头发用金凤钗束住,走起路来腰肢轻轻摇动,她的身材依旧很好,显得尊贵,大气。 温滢芊忙上前去搀扶邵母,邵母很满意地与温滢芊一同逛花园了,花臣见她们走了,看着闷闷不乐的白语涵说:\"夫人的脾气一向古怪,你有耐心地跟她相处,她或许会慢慢接受你的。\" 白语涵点了点头,虽然内心不悦,也知道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于是和花臣跟在温滢芊和邵母后面赏花,花园里的花很好看,冬天的腊梅沁人心脾,还有一些松柏,名贵的杉树在寒风中显得挺拔。 \"这花园里的梅花可没有梅园中的多,梅园中的梅花近来长势很好,芳香扑鼻,让人身心愉悦,婆婆,我们到时候去采摘如何?\"温滢芊讨好的说。 \"可以啊,这主意很好。\"邵母微微一笑。 白语涵知道,温滢芊和邵母的关系很好,自己始终是插不上话的,只有自己慢慢让邵母对自己改观。 而邵逸飞的母亲的生辰很快到了,而生辰的操办让白语涵和温滢芊两人完成。温滢芊和白语涵早早地就置办了一些灯笼以及装饰用品,为了尽孝,还亲自挑选了食材,要亲自为邵逸飞母亲下厨做几道菜。 白语涵想出了吉祥的三个名字是\"紫气东来年年有余金玉满堂\",而白语涵想出的点子中,\"紫气东来\"主要是用紫薯捣成泥,然后加入淀粉,里面裹上枣泥,做的点心,这是她比较拿手的菜。 \"年年有余\"则是用鲤鱼烹制的,她对烹饪鱼上面颇有研究,先将鱼放在锅里面煎炸一下,在淋上她秘制的酱汤,放上一些葱丝以及青椒丝,简直妙不可言。 \"金玉满堂\"则是用蛋液和豆腐做成的羹汤,豆腐切得细密而口感绵软,再将蛋液打进去,在收尾的时候勾上一些芡粉,再放些蒸熟的肉沫,这味道,简直妙不可言。 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能做好它也必须得有好的厨艺,白语涵很有自信的,因为以前自己在山野中生存的时候自己就做菜吃的。 而温滢芊准备的菜系中,则食材比较昂贵了,一道\"妃子笑\",是用深海中的很罕见的鲜虾捣成泥,做成一颗颗红色的\"荔枝\",搭配虫草,给人视觉上很美得感觉。一道\"海鲜盛宴\"里面放了海参,鲍鱼,鱼翅,放在盅里慢慢熬煮,直到芳香四溢,一道\"王母娘娘的蟠桃\"是甜点,这个蟠桃是用面粉制造的大蟠桃的样子,但里面还放有上等的杏仁,葡萄干以及核桃珍贵食材……再加上温滢芊是让一个宫廷大厨特意教她手把手做的,自然味道极佳。 当白语涵和温滢芊把她们所做的菜命人端到桌子上时,白语涵就知道自己输了。自己的食材特别的简单。 邵逸飞的母亲看到白语涵和温滢芊做的菜,点评了一下温滢芊,满意地笑道:\"你的这些菜,做的真是用心了。\"又点评了下白语涵:\"你的菜食材选用上首先就不用心,都是一些寻常不过的了,不过,也许这就是你认为招待人最好的东西了。\" 白语涵听出邵母的意思,内心虽然不适,表现得也不恼,用温和的语调对邵母说:\"这些菜你尝尝吧,味道很好吃的。\" \"算了,你也知道的,我不爱吃鲤鱼。\"邵母冷哼道,看了温滢芊一眼,瞬间喜笑颜开,\"我尝尝芊芊亲自为我做的菜。\"于是就用箸优雅地夹了一块夹到嘴里,满意极了:\"这味道,真的是很好吃呢,芊芊真是用心了。\" \"是嘛?\"温滢芊被夸赞后也格外的开心,为了要\"顾及\"白语涵的面子,也对邵母说:\"你也尝一块妹妹做的。\"邵母这才微眯着眼,显出一副傲慢无理的样子,尝了一块,她突然吐了出来:\"这个是什么呀?做得这么辣?\" 邵母赶紧喝水,要漱口,她的脸立马就红了,白语涵连忙用筷子夹了一块,也吐了出来,不可能啊,她的心里寻思,她没有放辣椒啊,怎么会那么辣。莫非是刚刚端菜的丫鬟把菜做了手脚。 温滢芊趁机在旁边告诫白语涵道:\"你不知道婆婆是不能吃辣椒的吗?你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我没有放辣椒啊,怎么会辣呢?\"白语涵嘟囔着,连忙为邵母用汤匙舀汤,却被邵母气愤地制止:\"你这个汤匙刚刚用过的吧,怎么用来给我舀汤,这点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家里人应该都教过的呀。\" \"婆婆,你有所不知,她很小时候就出去了,所以自小算是在乡野长大,母亲出家为尼了,父亲不管不顾,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去教育她的,想来妹妹也真是可怜,爹不管娘不问的,所以婆婆你更应该去包容她啊。\"温滢芊对白语涵的故事自然让人打听的一清二楚。大家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 \"也难怪,真可怜……\"邵母叹了口气道。 \"我没有大家说的那样可怜,我的母亲自小也培养我规范我作为女子应该注意什么,教导我为人处事的道理,只是刚才太过着急,看着婆婆吃到我做的菜很辣一急之下就用自己的汤匙为你盛汤。\"听到她们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忙为自己辩驳,她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件事把自己看成是她们认为的那种不懂礼貌,不知礼节的人。 而在这时,生辰上被邀请的一位女子忙替白语涵解围,她用干净的汤匙为邵母舀了一碗白语涵做的豆腐羹,并对邵母说:\"我刚刚尝了,我认为这道菜是这些菜中做的最好的,吃过了山珍海味反而这道菜比较合胃口,姐姐用心了。\" 白语涵看到了看,感觉到原本气愤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这个女子脸比较圆润,五官清秀,体态胖胖的,但是笑起来很好看,她是邵逸飞的妹妹邵怡儿,平日里也不在家,近日才回来,而邵怡儿也尝了尝白语涵的那道鲤鱼,她微微皱了眉头,但很快用笑容掩饰住了:\"这道菜真是太好吃了,鱼的肉质鲜嫩,虽然口感有些辣,但是无辣不欢嘛。\" 她又品尝了一下那道紫薯糕,觉得口感软绵可口,味道妙不可言,她微微笑道:\"姐姐,我看你做的这些菜都用心了,你改天教我做菜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妹妹抬举我了。\"白语涵充满感激地对上邵怡儿的眼睛,因为内心感动,眼泪水差点落了出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吃辣椒,一吃辣椒我的脸上就会起红疹……哎……\"邵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往后啊,我可不敢让你给我做菜了。\"邵母吃着温滢芊给她准备的海鲜,满意道:\"还是芊芊懂我,算了,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也不想把局面搞得不愉快,这道鱼,我是吃不下了 ,你给我吃下吧。\" 她淡漠地命令道,白语涵委屈道,眼泪水流了出来:\"是……\" 邵怡儿则微微一笑:\"这道菜我也爱吃。\"于是就也拿起箸,和白语涵一起夹着吃了。 自己每吃一块鱼肉,白语涵觉得自己尊严被践踏一次 。 她很感激邵怡儿为自己解围,虽然两人最后吃得都辣的嘴巴说不了话,但是邵怡儿则给了白语涵一个微笑,鱼最终吃完了。 白语涵始终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那碟鱼肉为什么会那么辣,于是在晚宴结束后就质问了端菜的小丫鬟。 端菜的小丫鬟名叫小慧,她看到白语涵嘴唇红彤彤,眼神恶狠狠,她则有些胆怯地说:\"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晚宴真是糗大了,白语涵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在碗里放辣椒粉的,小慧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白语涵说:\"我记得大夫人在你做完菜后进了厨房,来看看你做的什么菜的。\" 白语涵自然知道了是温滢芊使坏的,她知道,温滢芊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让自己难堪,她知道,温滢芊对自己是充满恨意的,并不是表面那么亲切,原来她是有两面性的。 以后要提防她了。 (五十六)家事 在温滢芊的提议下,一众人去了距离邵府很近的梅林,温滢芊携着邵母的手走在前头,白语涵和花臣,巧玉走在后面,梅林中的梅花开得很是鲜艳,她们带着花篮,白语涵采撷下枝头的馥郁香味的红色梅花,别在花臣和巧玉的头上,她们则也采摘下梅花别在白语涵的鬓边,几人玩得不亦乐乎,温滢芊和邵母在前头,听到身后的她们的声音,只觉得烦躁。 在梅林观赏梅花的人络绎不绝,各类梅花点缀在枝头在寒风中显得高贵典雅,白语涵悉心地采撷下一朵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生怕她会将这些梅花摧残掉,这时候,一个男子突然看到了白语涵,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样子,\"白小姐……\"他欣喜道。 白语涵抬眼看去,这人不是方清竹是谁?这下,温滢芊和邵母的目光纷纷投来了,让白语涵无所适从,只得对方清竹说:\"我不认识你……\"方清竹表现出一副很失落的表情:\"白小姐,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让我很伤心啊……\" \"语涵,这个人看上去认识你,他是谁啊?\"邵母狐疑地发问。 \"她是我的未婚妻。\"方清竹直截了当的说,随即转为悲戚的神色:\"白语涵,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邵母的脸色变了,觉得白语涵欺骗了她,厉声道:\"他说你是他未婚妻,你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白语涵这才无奈地坦白:\"我以前还在白府的时候,他确实是我未婚夫,但是在我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就离开了白府……\" \"白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对你一往情深,可是你后来离家出走了,在你没离家出走之前我们一起度过了多么美好的日子,你忘记了吗?现在你不要因为荣华富贵而与我不相认了呀……\"方清竹表现得很受伤的说。 这个明显是他编造出来的,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她的心一惊,他这样一说不就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了吗?这样明显是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 \"方清竹,你不要胡编乱造,我根本就和你不熟。\"白语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而巧玉也出来辩驳:\"白小姐过去并没有和他有过什么,他撒谎。\" \"你们主仆二人一直都站在一条线上,你偏袒她替她说话也正常,不过,你也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啊……\"方清竹忧愁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邵母生气道。她看到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怕别人看笑话就说:\"回府上再细细聊。\" 花臣安慰地拍了拍白语涵的肩膀,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而至于那个人,花臣不禁看向温滢芊,见她的神情俨然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心里就已经知晓了。 按照花臣预料的,果然在邵府中,方清竹一副受了极大伤害的模样,哭诉道:\"我们是家里指婚的,之前我两如胶似漆,可是白语涵与她的二娘发生争吵就离家出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了,你为何会出现在将军的府上?莫不是贪图将军府上的荣华富贵。\" 看到方清竹一副老实样,白语涵冷笑道:\"过去你就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现在你依然本性不改,能脸不红心不跳得说谎也只有你了吧……\" \"我没有说谎……\"方清竹依旧很老实地说。 \"够了,白语涵,在说谎话的人是你吧,……\"邵母冷不丁的话语让白语涵心一寒,而温滢芊则在一旁附和:\"是啊,妹妹,如果是假话他怎么能流露出对你的这般深情呢?你也不要因为富贵而忘记了过去……\" \"呵?方清竹,你可不要狗血喷人?过去我就讨厌你,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不是因为要摆脱与你的婚约吗?\"白语涵怒道。 \"语涵,你不要把过去的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了,这样我很受伤。\"方清竹哭丧着脸,\"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吗?\"说完,方清竹把匣子里装的珊瑚翡翠玉坠项链拿了出来,这个项链是那一日,方清竹送给白语涵的,原本要给白语涵戴的,没想到白语涵不领情,这项链就放在匣子里了,没收,此时,他借此机会把这个东西拿了出来,故意说:\"你离家出走后,这个项链没带走,后来我来你府上把我当初送你的项链收藏好,每一次想你都会看看项链。\"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出了洋相吗?为了要给你补充营养,我特意用何首乌和鸡肉炖汤,没想到你不爱吃,我后来也回去学习了烹饪鸡汤的技术,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事你都忘记了吗?\"方清竹的一番话让现场的人无不动容…… \"这男的真可怜,白姨娘真是太残忍了……\"身边的丫鬟们都在窃窃私语。 \"我跟他根本就没有过去,你们不要听信他的话,他在污蔑我。\"白语涵气道。 \"方清竹,你怎么会出现在梅林呢?你是在这赏花的么?\"花臣冷不丁地追问让方清竹心一惊,花臣只是觉得他在今天出现在梅林并与她们碰面实在是太巧合了吧。 \"是啊,我今天出来赏花刚好碰见你们了。\"方清竹声音伤感地说:\"看到了白小姐,想到了以往的事情,不禁黯然神伤。没想到白小姐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岂有此理……\"邵母的神色一下子变了,\"把白语涵给我赶出去,这种女人不配在我们府上……\" 于是一众仆人就要过来把白语涵赶出去。 巧玉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瞬间泪如泉涌:\"小姐很讨厌方清竹,更不用说和他有什么了,再说她并没有嫁给方清竹,如今也嫁给了将军,白家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这个婚约已经解除了呀。\" \"可是她不清不白,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待在府上呢?这样传出闲话就不好了。\"邵母不开心地说。 \"可是这是皇上赐婚的,你如果把她赶出府了,不就跟皇上作对了吗?\"花臣感觉到气愤,不禁站起来帮助白语涵道,白语涵充满感激看向她。 \"大胆花臣,你竟然拿皇帝来说话。\"温滢芊不愉快地说。 \"我说的是实话,况且邵将军很爱白语涵,如果你把她赶走了,邵将军绝对会很生气,白语涵可是将军不惜自己尊严和地位在王武府上抢来的,他经常说是天注定的缘分。\"花臣继续道,“邵将军的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死了,长大后的他还发誓如果谁欺负他亲近的人谁就要死,他的亲生母亲不知是什么原因落了水,她那般美丽和善的人,想来也真是可惜……\"见秦氏脸色骤变,花臣又继续对方清竹道:\"你可见过邵将军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呢?你也知道和邵将军抢女人的下场吗?你如果够胆的话就来抢吧……\" 白语涵这才知道原来邵逸飞母亲已经死了,这个是他的二娘,突然觉得邵逸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我没有抢,这女子之前就是我的未婚妻……\"方清竹略显心虚道。 \"是啊,白语涵之前就是他未婚妻,这怎么算抢呢?\"邵母反问。 \"可是她现在被皇帝许给了邵将军。\"花臣突然对着邵母冷笑一声:\"如果方清竹娶了白姨娘只会让别人说违抗皇帝的旨意该当何罪?况且夫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白姨娘也算是将军娶进来的,如果不管不顾府上人的眼光跟他走了岂不是会笑掉大牙了!这是给将军府蒙羞啊!\" 秦氏内心猛然被击中 ,想到了过往,瞬间脸色变了,这番话简直戳痛了她啊。 曾经,她嫁给邵岩之前,也曾经被安排嫁给一个人,和那个人有了婚姻,没想到邵岩和她执意要冲破封建枷锁,不顾众人劝阻走到了一起,后来被她娘家那边人耻笑了太多年,后来她因为讨厌邵岩的大房,也就是邵逸飞生母,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经常欺负大房,邵父冷落邵逸飞母亲,就连她不慎落水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伤感。 这一点让邵逸飞恨透了他父亲。所以自始至终都和邵父和\"邵母\"面和心不和。秦氏内心讨厌邵逸飞但又害怕他的脾性,所以一直都不敢跟他作对。 (五十七)设计 而在这时候,白语涵脸色苍白,突然呕吐起来,站不稳,见白语涵身体不舒服,花臣和巧玉连忙向前搀扶她,花臣狠瞪众人一眼,说道:\"我送她先进去了。你看她身体很不舒服。\" 花臣和巧玉把白语涵送进去,秦氏也叹了口气:\"我的心也烦,也不想处理你两的那些鬼祟的事,真没想到,这个白语涵,竟然是这样的人……\"其他人也窃窃私语,纷纷离开了,方清竹在原地,很尴尬,也回去了。回到住所以后,白语涵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想吐,最近还总是想吃酸的,越酸的越好……\" \"你不会有喜了吧?\"花臣说道,\"都说酸儿辣女,你不会怀上了男孩吧……\" \"我也不确定这件事,总之先不要声张……\"白语涵说道,一想到刚刚自己被污蔑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恨恨地说:\"我知道这些事情是温滢芊捣的鬼,我也知道她恨我,也许方清竹是她找来的,我想到这件事情就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被污蔑也不反击的 ,这样府上的人会传我闲话,而且方清竹这个人品是个特别不好的,我曾经遇见过他的一个疯了的怀孕的旧相识,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我想让花臣你一起和我帮帮忙,和我一起去想个法子拆穿他的真面目,也能打压一下温滢芊和邵母……\" 白语涵总算知道了,如果自己不做出反击,那别人只会觉得她软弱,好欺负,只会一味地去欺负她 …… 一日,秦氏正在她的屋内沐浴,她将她如瀑的长发披散开,让婢女为她点上香薰,在烟雾缭绕间,她享受着婢女用舀勺一勺一勺将水池中的水从头浇灌下来,温呼呼的让她感觉到舒心 。 正在她闭着眼睛惬意满满的时候,突然婢女惊道:\"糟糕!有个人在偷窥!\"几个婢女也一同惊呼,秦氏也看到窗边的黑影,猛然惊起:\"谁呀?\"她有些羞愧地将布遮挡住自己,感到无地自容,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看光了,真是难为情呢。 突然,窗外的男子因为心虚从台阶掉了下来,外面开始出现了响动声,大家纷纷出去抓这个人,邵岩听到动静,也提着一把剑出去了,秦氏赶忙穿上衣服,带着哭腔对邵岩说:\"老爷,快把这毛贼斩杀吧……\"听到了夫人的哭泣,而难得在家的邵岩遇到了这件事,自然没好声,于是对地上的色狼怒道:\"我要砍死你……\"众人纷纷出来了,看到这地上的人不是方清竹是谁? 方清竹则满脸尴尬,看到白语涵,脸色一变:\"你不是让我晚上来这的吗?我以为洗澡的人是你!\" \"住口!\"白语涵忙上前打了他一巴掌:\"你不要污蔑我!谁让你过来的!\" 他突然指着花臣道:\"是你过来对我说白小姐晚上要和我约会的!\" \"没有的事情!\"花臣也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么?\" \"白语涵!你还在狡辩吗?我就说你和他有私情,你还不承认,不然他又怎么出现在府上的,还不是你私下里要和他约会!\"秦氏不愉快的说,对着邵父说:\"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邵父看到秦氏委屈地神色,于是就质问白语涵:\"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而温滢芊则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白语涵看着众人不相信自己的模样,突然神情悲戚道:\"既然我怎么说众人都没办法相信我,那好,父亲,对不起……\"她朝着邵岩跪了一下,又很忧伤地说:\"只可惜我这可怜的还没出生的孩子,既然大家都在污蔑你的娘的清白,那你的娘自然也没有脸面带着你出生,来到这个世上,那你就随着娘一同去吧……\"说到这句话,突然神色狠绝,不顾及众人的震惊就要往柱子上撞,如果不是邵岩的制止,白语涵就为证实自己的清白就撞到柱子上死去了,邵岩的不苟言笑的神色这才出现了担心,他对秦氏恶狠狠道:\"她怀孕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在这污蔑她?\" \"我也是刚知道……\"秦氏委屈巴巴,狐疑地看了白语涵一眼,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一时内心竟然有点愧疚,倘若她腹内的孩子死掉了,那自己就完了。 直接踢了方清竹一脚:\"混账东西,你简直色胆包天!我要结束掉你的狗命!\" \"饶了我一命吧……\"方清竹恐慌着求饶:\"不是我要这样做的……\"他的目光瞥向此刻因为得知白语涵怀孕而脸色阴沉的温滢芊,温滢芊生怕事情败露,于是从壮丁手上夺来一根木棍,直接把他敲晕,并说道:\"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可是 ,昨天你还一个劲的污蔑我呢?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白语涵不依不饶盯向温滢芊,让温滢芊一阵心虚,但是她依然把这种心虚的感情掩饰好,脸上故意表现地很歉意:\"妹妹,是我不对,是我错怪你了……\" 而正在这时,从她婆家过来的邵怡儿过来了,她看到晕倒在地上的方清竹,她指着他道:\"这人我认识!之前我路过凉月城的时候,看到他在欺负一个疯女人手中的孩子,于是我就打了他一顿,现在听说那个疯女人死了,官府正在找那个疯女人的死因呢,那个小孩被她的舅娘抚养,而那个疯女人之前她的舅娘看到跟方清竹发生争执,于是就怀疑是他杀了那个疯女人!\" 于是方清竹就被邵府的人捆绑好打算明天押到官府。 而白语涵和花臣相视一看,感觉到今天的这件事让她们痛快,这样,让温滢芊跟秦氏感到羞辱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清白。 而方清竹为什么会出现在白府,并偷看秦氏洗澡呢?其实是花臣和白语涵使的计谋,那一日,方清竹还未走远,花臣悄悄出去并对方清竹说:\"白语涵其实看到你之后感到心情悲伤,想起你过来觉得愧对于你,想起那时候逃婚让你难堪,其实她让我转告你,她之所以不跟你走是因为碍于别人的面子,而明晚,她会和你在后花园约会,到那时候,我会帮助你带上白语涵远走高飞……\" \"是真的吗?白小姐是真的这么说的?\"方清竹有些怀疑。 而花臣则表现出一副很同情他遭遇的神情,又继续说道:\"其实白语涵不喜欢待在将军府,这当初也是将军抢婚的,她其实想让你带她远走高飞,你在邵府也看到了,其实她很受委屈。\" \"是真的?\"方青竹果然头脑简单:\"好,我明晚就找她。\" 于是方清竹晚上的时候趁大家不注意,真的来到了白府,而看守门的人因为花臣的\"好心\"给了他们吃了牛肉馅的包子作为夜宵,吃着吃着就昏昏欲睡,方清竹就更加顺利的来到了花臣指定他来得地点,这个地方,是秦氏沐浴的地方,而这几日,她的身上起了一些疙瘩,于是她每夜都会来这里洗澡,享受着别人弄香汤为她沐浴。 而方清竹以为是白语涵,则偷偷地看,没想到是秦氏,因为在香薰的烟雾缭绕中,秦氏因为保养得宜她的后背就像少女的后背,方清竹自然以为她是白语涵。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这下,方清竹好色,再加上杀人的事情传遍邵府,别人纷纷斥责方清竹,而那一日,白语涵以死明志的忠贞也让大家对她改观,她怀孕了自然让邵府更加开心,为邵家开枝散叶了,大家自然也尊重白语涵,但是温滢芊则越发的讨厌白语涵。她想起那日方清竹所说的话,就有点怀疑是不是白语涵和花臣设的计,但是白语涵腹内有孩子了,邵府的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只得作罢,白语涵,你以后走着瞧。 (五十八)案件 第二日,方清竹就被押解到了凉州城的一个官府内,而邵怡儿,白语涵,花臣也一同去看了,官府中,一个瘦弱老妪抱着一个孩子哭得泣不成声,说是方清竹害死了她的侄女,而堂前,一具死尸用白布包裹着,方清竹看着眼前的尸首,有些惊惧,但是他依然坚持说着:\"我没有害死她。\"而死者,正是那个白语涵之前碰见的疯女人,那时候的她怀了孕,现在的她孩子已经满一周岁了,但是却死了。 想来这个女子的命真是苦,这个女子叫做缪燕,乳名燕子。怀孕的时候被方清竹抛弃,原本就有一些痴傻的症状,长得有几分姿色被方清竹看上,但是后面却抛弃她了,因为被他抛弃之后更加痛不欲生,就变疯了,燕子唯一一个亲人,她的舅婆气不过,就来堂前理论,说燕子的死肯定跟方清竹有关,因为那时候有个玩耍的小孩路过那,在那撞见方清竹和她打架的场景,被方清竹赶走了。 后来燕子的舅婆来找燕子,没想到找不到,却之后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首,她痛不欲生。后来那个小孩的父亲来燕子的舅婆家坐客的时候,跟她提起此事,燕子的舅婆就确定燕子的死是跟方清竹有关,因为平日里,方清竹总是要欺负燕子,有一次还看到方清竹掐燕子的喉咙,如果不是舅婆的制止,燕子早就被掐死了,而燕子的孩子的赡养费,方清竹也不愿意出,而方清竹却说是被冤枉的。 堂前,燕子的舅婆哭着,说道:\"李大人千万要做主啊,我家燕子会水性,不可能说溺亡就溺亡了……\" 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白语涵对花臣和邵怡儿说:\"这个燕子也算个命苦之人……\" \"希望李大人会还给她一个公道吧……\"花臣和邵怡儿说道。大家都期待看这个李大人如何处理这件事。 而那个李大人惊堂木一拍,威严道:\"带上证人……\" 然后那个小孩和他的父亲过来了,小孩父亲在堂前说着:\"我小孩当时看到方清竹在打燕子……\" \"你不要血口喷人……\"方清竹怒道,这时候,一名矮胖的老者进来了,白语涵在人群里看见,他是方清竹的父亲,出于对方清竹的偏袒,他对那个小孩和他的父亲怒骂道:\"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方清竹不可能是个杀人犯,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了,是你们穷人要污蔑我的儿子,想要让我们方家赔偿你们钱吧,休要做梦!小孩说得话别人能听信吗?就凭小孩的片面之词就断定我的孩子是凶手,这个也太草率了……\" 于是,李大人就盯向那个小孩道:\"我要问问你,那时候天黑,你确实看到是方清竹在打燕子?如果说谎话可是要惩罚的哟~\" 小孩哪经得住李大人的恐吓,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心虚这小孩怎么会哭呢?\"方清竹的父亲不依不饶 :\"大人,你可千万不要中了这些小人的套了,他们无非是想讹我的钱……\" 白语涵听了,替死去的燕子打抱不平,也害怕李大人就此信了方清竹父子的谗言。 但是就凭证人根本就无法断定方清竹杀了燕子啊,而且证据也不足啊…… 这时候,一个身着白衣,正义凛然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首先很有礼貌地朝大家鞠了一躬,他叫做葛樊,显然是个充满着正义感的讼师,他出现的时候,白语涵看到邵怡儿眼中出现了爱意。\"我断定,凶手就是他——方清竹!\"他指着方清竹,显然很笃定,他的眼睛仿佛能把方清竹一眼看穿,方清竹出现了心虚的神色,却依然在狡辩:\"有什么证据吗?\"…… 人群中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葛樊见方清竹有些心虚,又冲着众人大声道:\"仵作发现,死者的头部有被尖锐的物体刺的痕迹,看到头部有明显的淤血,倘若她是不小心落到水中,那她肯定会呛很多水,嘴里面有污泥,胃里面应该还有水或者水草,但是仵作发现她的胃里面并没有,溺亡因为在水里有挣扎,那个时候口腔是张开的所以口腔里肯定有泥土。死后抛尸水中由于死了所以不会有挣扎,口腔是闭合的,口腔里不会有泥土,所以,这个人肯定是把她先害死再抛尸,而据这个小孩所说,遇害当天和燕子在一起的只有方清竹……\" \"你说得不假,但是你又怎么能说是我儿子做得呢?\"方清竹父亲不开心道。 \"你要证据是吗?\"葛樊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这个玉佩你认识吗?\" 方清竹连忙说不认识。 \"哦,如果你说不认识那我把它给扔了,\"葛樊连忙玩笑得要把玉佩给扔了,而方清竹显然有忧虑的神色,因为这枚玉佩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 \"你心慌了?\"葛樊玩笑道,\"方清竹,你既然不认识这个玉佩,怎么又这么在乎我把这玉佩弄坏呢?你分明就认识,这个玉佩我也问过你府上的人,说是你的,我知道你,推脱说不认识,其实是在害怕,而这个玉佩出现在案发现场,你怕你的事情败露了,还有据你府上的人说,你那日回来时,在你的衣服上有点血迹,你的鞋上也沾染了泥土,而恰巧案发当日的前一天下了雨,所以河边的泥土还没有干,所以你去那边沾染到脚上了……\" 此刻方清竹的父亲也有点心虚,因为他知道这玉佩是方清竹的。 \"不可能!我的玉佩一直在我房间里,我去那里也没带上玉佩啊!\"方清竹叫嚷道。 \"你承认你去那里了?\"葛樊诱导地问道,他的眼睛盯着他:\"你干嘛去那里?\" 方清竹脸色骤变,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只能辩驳道:\"她不听话,老是缠着我!我打了她而已!\" \"你打她?然后用石头敲她的头,死掉了,是吗?然后抛尸到河中!造成溺水身亡的假象?\"葛樊气愤地问道:\"你可知道?这是条人命!生前你怎么对她我不提,但是你把她给弄死了,这也要一命偿一命的!\"其实葛樊去他府上故意拿了他的玉佩,其实他并没有带到案发现场,是他的激将法。 方清竹腿软了,突然对他的父亲道:\"父亲……救救我……\" 在场的人看到他的窘迫无不哈哈大笑,这样的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而他的父亲也是个溺爱孩子的,他对李大人说:\"这个疯女人,该死,谁让她生前缠着我家儿子的,有一次晚上跑到我家里来,拿着一个菜刀,要砍我儿子,要不是大家去保护我儿子,我儿子早就死了,这个女人的舅婆也不知好歹,到处说我儿子的坏话,让我儿子名声扫地……\" \"没有这件事,我家燕子虽然疯了,但是她也不至于拿刀砍方清竹啊,是他们污蔑我家燕子的,李大人,你要替我们做主啊,而他家的名声,早已经臭名远扬了,谁不知道他人面兽心,不然又怎么会看到我家燕子有几分姿色占她便宜后就把她抛弃了呢?这个孩子命也苦,生下来就没了娘了,还有个坏爹,赡养费一分不给就算了还不认人,我的燕子真是命苦啊……\" 白语涵,花臣她们听了也不禁潸然泪下,邵怡儿早哭得不能自已了。 人群里也都在纷纷斥责方清竹,\"方清竹,方清竹,真是白瞎了这个好名字,这人的品格跟竹一点也不搭……\" 而方清竹的父亲却显然不近人情,冷冰冰地说:\"真搞不懂疯子一样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此话一出,有冲动的大妈扔了一个烂白菜扔到他身上,\"真是丧尽天良……\" 李大人听了这话也很生气,没想到人命在方清竹父亲眼里如同草芥。 \"那本官宣布将方清竹,押入牢房听候发落。\"李大人厉声道。\"至于缪燕的孩子以及缪燕的舅婆,要方府予以赔偿……\" 方清竹哭着被一群人押走了,他的父亲痛苦不堪,\"我的儿……\" 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五十九)幸福 等结束了之后,白语涵一众人安慰了燕子的舅婆,告诉她节哀顺变,还给了燕子舅婆以及孩子一些钱,知道燕子的舅婆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也不会抚养燕子的孩子,燕子的舅婆感激涕零。 而方清竹的父亲在听到方清竹被捕入狱的事情痛哭流涕,一个大男人竟然哭得晕厥了过去,最后只得被别人带走了。白语涵心里寻思,方清竹就是被这样一个父亲给毁掉的,倘若他的父亲不那么溺爱包庇他作恶的行为,那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的。只能说这两父子活该。 而那位讼师葛樊走了出来,这时候,邵怡儿玩笑地拍了一下葛樊的胸膛,表示对葛樊刚刚的举动感觉很赞赏,葛樊也表现得很幸福,原来,邵怡儿和葛樊是一见钟情,邵怡儿遇到葛樊的时候葛樊还是个穷小子,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但是邵怡儿执意要跟葛樊在一起,家人也对她的执着无可奈何,婚后两人育有一孩子,他是邵逸飞的姑爷,所以自从邵怡儿嫁给了葛樊之后,就很少回娘家了 ,当邵怡儿把葛樊介绍给大家的时候,葛樊挠挠头,显得有几分憨厚,他看邵怡儿的目光透着温柔,当邵怡儿把白语涵和花臣一一介绍给葛樊看的时候,葛樊也一一打好招呼,并热情地邀请她们去品茶,吃一些点心,于是花臣和白语涵跟着去了。 邵怡儿跟葛樊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有生活的气息,屋子的院子里,有一块田,田里种了菜,像白菜,大葱,青菜,茄子之类,以及各种花,还养了几只鸡,进去的时候,这些鸡竟然在吃邵怡儿的白菜,邵怡儿把这些鸡驱赶开,显出很生气的样子。 白语涵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竟然这样随性简单,葛樊招呼她们进去一间茶歇室,他则安排她们坐好,然后给她们沏了上等的茶水以及一些糕点,但是这些糕点花臣拿起来刚想要吃就又放回去了,这味道有股发霉的味道,而白语涵刚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说这个味道怪怪的,葛樊于是也拿起一块,尝了一下,皱眉道:\"不好意思,这些糕点是去年的,我以为没坏,没想到坏了,有股霉味儿……\"他咳嗽了一声。 看他过得这般简朴,他的表情又很憨厚,花臣和白语涵有些忍俊不禁,他重新又找了些糕点放到桌子上。 花臣和白语涵这才就着茶吃了,这时候一个胖胖的,脸颊红扑扑的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过来了,这个小男孩一看到葛樊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天儿~\"葛樊很疼爱地摸摸他的头,跟花臣和白语涵介绍道:\"这个是我的犬子天儿~\"而天儿则眨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看着花臣和白语涵,而葛樊则对天儿分别介绍白语涵和花臣道:\"这个是舅母,这个是你的花臣姐姐。\"葛天儿于是甜甜地叫了,白语涵和花臣摸摸他的脸蛋,并把手中的糕点分给他。他很开心地吃了起来,吃得到处都是碎屑,看到花臣和白语涵友善的看着自己,到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钻到父亲的怀里。 这时候,邵怡儿进来了,她的脸上都是灰,这模样让大家忍俊不禁,但看到她快要哭得模样,大家也都忙安慰她,葛樊忙上前问她:\"怎么了?\"于是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她则一脸委屈地说:\"两位姐姐来我家我想要亲自下厨露一手,但是灰喷了我一脸。\" \"没事儿,做菜的事情让我来,你歇歇吧。\"葛樊安慰道。 \"我的红烧肉还有炒白菜做好了,大家可以尝尝。\"邵怡儿的热情大家不忍心拒绝,于是任她把这些菜端上桌来。 葛樊用筷子夹了一口肉,皱了下眉头,但是强颜欢笑道:\"好吃~\" 白语涵和花臣也尝了一口白菜和肉,也都纷纷皱眉,这味道,简直绝了,白菜特别酸,说是醋溜白菜又差些火候和味道,而肉质也特别硬,嚼也嚼不动,两人硬吞下去,白语涵和花臣支支吾吾着说道:\"好……吃。\" 而天儿也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尝了一口,突然吐了出来:\"好难吃啊~\" 花臣和白语涵都笑了,而邵怡儿看到众人的反应,有人说好吃,有人说难吃,真得很搞不懂,于是自己也吃了一口,突然\"哇~这么难吃~\"吐了出来,大家在席间都笑了。 而天儿则在旁边补一刀:“妈妈做菜特别难吃 ,略略……\"天儿用手指摆放在鼻子上,做出猪头的样子,怡儿则装作生气地模样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孩儿,敢这样说你母亲,看我不打你……\"而天儿从凳子上一下子跃了下来,要逃脱母亲,“我去玩了……”大家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葛樊则笑说:\"以后做饭这件事还是我做吧,你负责吃就行 。\"于是葛樊就去厨房做了几道菜,什么醋溜鱼,粉蒸肉,肉末茄子……不再话下,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掌厨的人。 花臣和白语涵纷纷夸他厉害,而邵怡儿在一旁投来赞许的目光。 葛樊摸了摸邵怡儿的头,对她温柔道:\"小馋猫,你负责吃就行了,不用你做了。\"邵怡儿则靠在他肩头。 几人吃饭的时候,葛樊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每人倒上一点,小酌几杯。 饭桌上,葛樊和大家说起来了他和邵怡儿相遇的趣事。 \"我还记得和怡儿相遇时,怡儿正在打抱不平,说一个大肚子的女的偷了东西,而那个女的死不承认,说自己是女流之辈,而且又是孕妇,怎么可能偷东西,说怡儿欺负她,而我看到怡儿这个女的不像是欺负人的人,而是善良的人,于是我看出那个女的眼神的躲闪,见她捂着肚子于是就质问那个女的,敢不敢搜身,那女的扭头就走,被我和怡儿揪了过来,她应接不暇,突然肚子里的那些东西掉了出来,里面有胭脂,吃的,用的,竟然还有猪大肠,那个猪大肠掉到了地上,并被路人踩到,她一阵惊呼:‘还我肠子,还我肠子’哈哈……\" \"于是,这就是我两缘分的开始了……我还记得你当时说请我吃饭的羞涩呢?现在怎么不见了?\"邵怡儿揪着他的耳朵,好笑地问道。 \"不过这些年让你嫁过来,委屈你了。\"葛樊摸着她的头说道。 回去的路上,花臣对白语涵说:\"怡儿小姐当时不顾家人阻拦要嫁给葛樊的举动让秦夫人和老爷特别的气愤,秦夫人作为她的生母自然不允许她嫁给一个穷小子,说提亲的家境优渥的富家公子数不胜数,但是她执意要嫁,还几天几夜绝食,最后拗不过,只得同意她出嫁了,而葛樊也为了怡儿小姐金榜题名,成为了一个比较出名的正义的讼师,两人有时候小打小闹,但是一直和和睦睦,相处的很幸福,但是后来两人婚后生孩子的时候出现了难产的情况,但是好在最后也生下来了,这个天儿有一点不足之症,于是两人对他悉心呵护,他倒也健健康康长大了……两人生活富足之后,就一直延续着之前清贫的习惯,这就是你看到他家里的糕点放坏了还不舍得扔掉的原因了,哈哈。\" 花臣笑了起来,白语涵也由衷地笑道:\"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花臣也表示赞同:\"是啊……\" (六十)秋千 没过几天,邵怡儿带着天儿来到了将军府,天儿一看到在院内摘花,打算制作胭脂的白语涵和花臣,因为上次见过,就甜甜地唤了声:\"舅娘,花臣姐姐~\"于是就飞奔向白语涵的怀抱,白语涵放下了手中采花的篮子,也很高兴地唤了一声:\"天儿,你来了……\" 于是把天儿抱在了怀里,天儿稚嫩的胖乎乎的小脸贴在白语涵身上,很是乖顺听话,邵怡儿在一旁笑说:\"我的天儿从小就好色,是因为看到舅娘漂亮就要靠近舅娘,上次你走了之后,天儿竟然有些舍不得呢。\"白语涵听了邵怡儿的话语,也嫣然一笑,采下一朵花交到天儿的手中,天儿用肉嘟嘟的小手把花凑到鼻尖:\"好好闻哦。\" 而就在这时,温滢芊带着笑容和秦氏走了过来,秦氏很疼爱自己外孙,亲切地说道:\"我的小天儿……\",就从白语涵手中抱过来天儿 ,很宠爱地蹭蹭天儿的脸蛋,而天儿则也亲热地说着:\"外婆~\"温滢芊刚刚听到天儿喊了一声舅娘,又听到了邵怡儿的话,自然想和她的侄子处好关系,于是就走到侄子身边,冷瞥白语涵一眼,并说:\"她只是你的二舅娘,而我是你的大舅娘~\"而天儿看到温滢芊和蔼的模样,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大舅娘\"。对眼前美艳动人的女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亲热的好感,而是钻进白语涵怀里。 温滢芊的笑容僵化在脸上,她依然很和善地对天儿说:\"让大舅娘抱抱,好吗?\"她就要伸手去抱天儿,没想到天儿哇哇大哭:\"我不要大舅娘抱!我不要大舅娘抱!\" 这下,温滢芊放下了手,有些自讨没趣,冷冷地看了白语涵和邵怡儿一眼,就说:\"我去其他地方走走……\" 下午的时候,邵怡儿和母亲秦氏还有温滢芊相约出集市上逛,而白语涵和花臣在邵府中制作胭脂,把这些新鲜的花朵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再过滤成鲜艳的颜色,晾晒干即可,小天儿跟在白语涵和花臣身后,蹦蹦跳跳,俄而他用手指沾了胭脂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嘴唇,花臣和白语涵看到这场景连忙制止,小天儿只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花臣和白语涵玩心一起,用胭脂在小天儿脸上涂了两下,小天儿做了个鬼脸,惹得花臣和白语涵哈哈大笑。 小天儿蹦蹦跳跳走到庭院间,看到庭院间有一架秋千,那是花臣和白语涵无聊时支起的,有时候花臣和白语涵会在秋千上面坐一会儿。 小天儿于是就坐在了秋千架上,抓着秋千架上的两根绳子,让白语涵和花臣摇晃着他,见天儿开心,于是白语涵和花臣就在他身后为他摇着秋千,天儿大笑着,他的两只手抓着秋千,双脚快活地蹬了两下,秋千摇晃起来了,白语涵和花臣连忙在一旁说:\"不要太用力,不然摔了就不好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并没有出很大的力气,这个秋千的绳索突然断裂了,天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了,他的额头磕在地上,流出了血,他哇哇大哭。 白语涵和花臣吓到了,有些手足无措,忙跑到天儿的身边,把他揉一揉头,只见他额头上的血止不住流了出来,花臣连忙进屋去取纱布,巧玉也匆匆赶过来,把他止血,一时间,大家都慌乱了,天儿大哭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温滢芊和秦氏还有邵怡儿也回来了,看到了眼前白语涵抱着天儿,花臣和巧玉为他止血的场景,秦氏怒道:\"让你帮忙照看孩子,你就照看成这样,看来什么事情交到你手里真的不放心!以后可不敢让你做什么事了!\"她生气地从白语涵手中夺过天儿,注意到天儿脸颊上的\"两朵\"红晕,劈头盖脸地冲着白语涵一通责备:\"你看看你,把天儿弄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小孩皮肤很嫩,最不能涂抹这些花儿了,万一花粉过敏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完,竟然用她的手指在白语涵额头重重点了一下,她的指甲很长,在白语涵的额头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完全不顾及她的疼痛,白语涵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她一点也没有饶过她们的意思,她的目光狠狠地瞪向白语涵,花臣和巧玉,阴阳怪调道:\"你们三给我跪着,不到天黑不允许你们给我起来!\" 邵怡儿虽然对天儿很忧心,但是她倒是并没有责怪白语涵和花臣,她替她们求饶道:\"她们也不是有意的。让他们跪让人看着多不好,而且姐姐也怀有身孕,不宜跪在风中……\" 而温滢芊却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我说怡儿妹妹啊,你长点心吧,不要等到你被人算计了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别人都欺负你孩子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呢,你可不要被骗了还在帮着别人数钱,呵呵……\" \"你说什么呢?\"邵怡儿十分不悦地看着温滢芊,而温滢芊则十分瞧不上邵怡儿的样子,她装作很心疼地看着天儿,不由得感叹道:\"这小孩儿可怜哟,额头被撞成这样了,快安排上好的医师,给他医治……\"在白语涵眼里,温滢芊越是很殷勤,越是显得假惺惺。 等到这几人走了之后,院内,秦氏安排几个人看管白语涵,花臣,巧玉这三人,被强制的跪在地上,这三人内心大大地不服气,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并不能挣脱,跪了好几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儿的伤势有了好转,怡儿替她们求饶道:\"不要让她们跪了,你看都体力不支了,天儿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医师说了,除了额头有伤,感染了小的风寒之后,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事情了……\" 而秦氏和温滢芊却装作没有听见似得,径直走开了,等他们走后,而花臣则气愤得拉着白语涵和巧玉起来,再也忍无可忍,从怀里拿出她那把血染匕首,对着阻止他们起来的人要挟道:\"不要欺人太甚……\",于是就在大家战战兢兢的时候,花臣带着白语涵和巧玉离开了这里,进了屋子。 白语涵跟花臣提出质疑:\"这个秋千架的绳索明明很结实,而且我们也没有用力,为什么说断就断了,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我们去看看……\"果不其然,两人仔细观察,却发现秋千的绳本来是很结实的麻绳却被换成了稍微一用劲一扯就断的绳子,想到平时自己和花臣玩秋千的时间比较多,如果不是天儿摔倒,相必摔倒的人就是自己和花臣了,白语涵一阵胆寒,这分明是要害自己和花臣,好狠地心呐。 \"这个人是谁,我和你心知肚明,只是以后我们得万事小心一些……\"花臣提醒白语涵道。白语涵内心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六十一)偷窃 天儿染了风寒后,白语涵内心也有一定的歉疚,倘若自己照顾好他,他也不会染上风寒,也不会坐上被动了手脚的秋千架上,于是白语涵日日夜夜悉心照顾他,还在庙里为他祈福。 经过白语涵对天儿的悉心照顾,他的身体也好转了,邵怡儿把白语涵对天儿的认真态度也看在眼里,知道白语涵是无意的,也并没有责怪白语涵的意思。 没过多久,葛樊去了其他地方出差,于是邵怡儿为了照顾到他,带着天儿跟着葛樊去了其他地方,离别的时候,白语涵很诚挚的对邵怡儿道了声别,邵怡儿也很诚挚地对白语涵说了声:\"要照顾好自己。\"白语涵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知道邵怡儿明白她受了很多委屈。而天儿则在一旁用他胖胖的小手挥了挥,说天儿会想念舅妈的,于是白语涵就摸了摸他的头,很是喜欢他。 邵怡儿则打趣地对白语涵说:\"也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长什么样呢?来年我就能看见了。哈哈。\"她爽朗的一笑。而旁边的葛樊则摸了下她的头,\"好啦,我们出发了,船家等得着急了……\"怡儿则有些不舍的看着白语涵和花臣,道了声别,就走了。 而邵怡儿向来是无拘无束,不拘小节的,她敢爱敢恨,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一点,也是白语涵羡慕的,而自己却做不到像邵怡儿那样洒脱,因为有那样纷杂的人和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家的人都接纳自己。 一日,白语涵与花臣外出买东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看见巧玉跪在地上,身边的秦氏一个劲地指责,姿态很是趾高气扬:\"我的那支玉钗别人都已经看到了是你偷的,你还在狡辩么?\"而巧玉却怯生生地说:\"我并没有偷那枚玉钗,是小慧送给我的,说是给我的礼物!\"巧玉看着身旁的小慧,十分委屈地说着,此刻的她,特别的无助。 而小慧则特别地无奈地对巧玉说:\"我没有啊,你不要污蔑我!\"说着说着眼泪水就流出来了,她看着秦氏,哭诉道:\"你不要听巧玉污蔑我的话,我并没有给巧玉东西,她偷了东西还想污蔑到我身上!太可恨了!而今早你的卧室只有她打扫的,不是她偷的还会是谁?\"其他人也纷纷指责,而巧玉则惊诧地看着小慧:\"小慧,想不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枉我平时和你关系那样好。\" \"我和你关系哪好了?如果关系好你也不可能偷了东西之后嫁祸给我!\"小慧冷冰冰的话语让巧玉一阵胆寒,巧玉这时候如同被彻头彻尾浇了冷水一样,被冷漠的人性伤了心。 而秦氏则很漠然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知道到了我们家应该遵守什么吗?奴婢要有奴婢样,倘若发生偷盗的事情,那一定不会轻易饶恕的,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五十大板!白语涵心里寻思,这给个板子不长眼,之前看到有个家丁,还是个男的犯了错被打得血肉迷糊,后来不知是死是活就被扔出去了!而巧玉身子骨又弱,是个女儿身,如果挨两板肯定就受不了了,更何况五十大板!简直要了她的命吧! 而巧玉是白语涵的丫鬟,她怎么能容忍巧玉被秦氏欺负,她知道巧玉的为人,她万万不可能做出偷盗的事情的,但是事到关头,也顾不得为巧玉辩驳了,因为就算辩驳,秦氏也不会听的,她心里知道一定是小慧故意的,说不定受了温滢芊的唆使,等慢慢找机会再教训小慧,于是白语涵假意目光表现得愤怒:\"巧玉,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小姐,我没有~\"巧玉凄怆地看着白语涵,而白语涵则严厉地说:\"婆婆,巧玉是自小跟我长大的,她犯了错自然也是我惩罚她。\" \"哦?\"秦氏乜斜地看了白语涵一眼,傲慢地说:\"你意思是我是个闲人,不该管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教训她!\" 看着巧玉委屈的模样,白语涵心如刀割,但是她忍着痛走上前打了巧玉两耳光,这两耳光打得巧玉脸上有了痕迹,却痛在白语涵的心上,巧玉哭得不能自已,没有想到自己信赖的小姐竟然在别人的唆使下打了自己,小姐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而白语涵想到,倘若自己不这么做的话,巧玉就会被打五十大板,这样肯定会把她折磨致死的,而两个耳光会比五十大板要轻很多,而自己寄人篱下,论势力,完全敌不过秦氏,她又抓着巧玉的衣领,狠狠地摇动着,她表演地说道:\"你以后再也不要干这样的事了!\"花臣在一旁看出了白语涵的\"反常行为\"……她是在帮巧玉,让她避免被打五十大板。 果然,秦氏看到白语涵对巧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那两巴掌打得巧玉脸上出现了印痕,看到白语涵如此生气,怕她惊动了胎气,又怕巧玉因为自己主人对她的不信任而让她自寻短见,她只能劝阻:\"算了,五十大板就免了,但是不是那么容易的,惩罚还是要有,就罚你,在杂货库里待一晚,好好反省反省……\" 巧玉在别人的押解下带到了那个杂货库里,晚上很冷,她不知道怎么度过。晚上,她待在那个房里,身边有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她最怕的就是老鼠呀,缩成了一团,而泪水流了出来,她想到了小慧,小慧怎么会那样坏,明明之前和她关系那么好,还称呼她为妹妹的,还记得早晨的时候,小慧还跟自己说:\"这些天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她就把那枚精致的玉钗送给了巧玉,巧玉当然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小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小慧却微笑着说:\"这个是我母亲送我的,我把这个送你是把你当做了我的亲妹妹,巧玉,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好姐姐……\"巧玉觉得这世上,除了小姐,还有她对自己最好了。\"好妹妹……\"两人依偎在一起。 没想到白天,秦氏的玉钗不见了,在秦氏要找玉钗的时候,小慧则冷冰冰地对秦氏说:\"我看到巧玉那有,之前看她去你房间打扫后偷偷摸摸出来的。\"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巧玉的脸还在隐隐作痛,她想不到白语涵竟然会打自己,不知道她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不知道白语涵今天晚上会不会来看自己,听到了门外有传来脚步声,以及微弱的亮光,她知道来人了,她再一次对小姐抱有希望,没想到吱呀一声,把门推开的竟然是穿着斗篷的温滢芊,因为平时与她不熟络,所以巧玉自然没有与她打招呼,但是温滢芊也不恼,而是送了一个金疮药,以及吃的。 巧玉没有想到,她会过来看自己,而温滢芊则打开金疮药,沾了一些到手指上,轻轻地为她擦拭着,巧玉有些无所适从,只听得温滢芊在她耳边用亲切地语调对她说:\"听闻你偷了玉钗,不过我是不信的,你平时是那样稳重的一个丫头。\" 正在巧玉惊讶她的言语的时候,温滢芊则又轻柔地说:\"真不知道你的小姐怎么下得了狠手,毕竟你跟了她那么多年,啧啧……\"她看着巧玉的伤势,有些心疼,巧玉被戳中了痛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而温滢芊则安慰地给她她带的糕点。 巧玉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于是她拿来糕点吃了,温滢芊在她耳边说:\"其实我知道小慧为什么欺负你,因为你太过于善良了,而你又能干又听话,小慧怕你抢了她风头,所以才栽赃陷害你的,其实啊,在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也是个聪明人,就是太实心眼了,你知不知道,你对别人掏心掏肺,也不一定换来别人对你好,或许在她的眼里,你一直都是她养的一条狗呢?不然她怎么说打你就打你,而平日里,倘若她犯了什么错,也同样带着你一同责罚,可是,巧玉啊,你已经和她都从白家出来了,你就已经不是她的奴婢了啊,为什么还要对她唯命是从啊,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待自己呢?\" 她的一番话让巧玉一下子惊醒了,是啊,自己对白语涵忠心耿耿,但是换回了什么呢?当白语涵被责罚时,自己也一同受责罚,但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犯什么错,而那个白家,早已经被火烧的一干二净了,已经不存在了呀…… \"如果她对你好的话也不会狠心不来看你,而她平时跟花臣走得更近一些,眼里心里哪里有你啊?巧玉,我跟你说那么多就想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要再那样傻了……\"温滢芊继续温柔的说着,而巧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滢芊走后,巧玉还在思考着她的话语…… 而白语涵由于胎动,所以晚间的时候,肚子很疼,所以本来要去看巧玉的计划一时耽搁了,不得已,就让花臣替自己去看巧玉,花臣按照白语涵的安排,给巧玉盖上了被子,还给巧玉送来了金疮药,但是巧玉脸上有明显涂抹的痕迹,花臣就有些纳闷。 而见巧玉熟睡,花臣也不方便惊醒她,于是就悄悄地走了。而巧玉此刻并没有睡着,自然知道花臣过来了,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过去受欺负的种种,从今以后,自己不要再受别人欺负了。 第二日,白语涵和巧玉道了歉,并跟她说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巧玉也握着白语涵的手,忧伤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得已的,倘若你不这样做,我就会被打。\" 白语涵也一阵欣慰巧玉了解自己,主仆关系看似又回到了从前。只有花臣在一旁注意着巧玉的神态,她总感觉巧玉有哪里变了,而那一日,送她金疮药的,如果是温滢芊的话,那一定是不怀好意的,这个丫鬟,性子又单纯,她怕巧玉被温滢芊三言两语就唆使了,于是,这个丫鬟,还有待观察。 (六十二)书信 过了几个月,白语涵的肚子日益大了起来,邵府的人都对她很是照顾,希望她为邵府顺利产下一婴孩 。 闲暇时,白语涵和花臣还有巧玉待在树下面的石凳上刺绣,她们三人喜欢绣花,白语涵喜欢刺兰花,兰花的品格就如同君子一把,花臣喜欢刺木槿花,并且她喜欢到六月份栽种木槿花,因为木槿花象征着坚韧,她有一件视若珍宝的木槿花簪,平日里简单的束起头发,将那个木槿花簪钗在乌黑的发丝间,巧玉喜欢雏菊花。 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巧玉老爱打趣花臣,一日抢夺花臣的木槿花簪,开玩笑说:\"这个花簪是哪个有情郎送与你的?跟我们说说,改天让将军给你说说这门亲。\"而花臣则不喜欢巧玉的这番开玩笑,则有些不高兴,而巧玉则对白语涵玩笑道:\"你看看,花臣,连玩笑都开不起……\"而白语涵这时候则偏袒花臣,假意嗔怪巧玉:\"好啦,巧玉,不要开玩笑了,学学花臣,稳重些吧……\"巧玉则也有些不开心地撅起嘴:\"小姐就偏心花臣……\"而白语涵不知道的是,嫌隙渐渐从巧玉心里产生。 在怀孕期间,灼华夫人有一日置办晚宴,邀请白语涵和温滢芊去她府上游玩,这个阁楼,是荣王赏给她的,她养了一群乐人,陪养了一群舞姬,无聊的时候会让这群舞姬伴随着音乐起舞,而她,则坐在台下和一群亲戚观赏这群美人跳舞,温滢芊一向与灼华夫人的感情较好,而她嫁入将军府中也一直跟灼华夫人保持联络,而灼华夫人也通过身边的人的讨论也了解了白语涵这个人,邵将军不顾众人,在王武府上抢婚,想必她一定模样出众,后来看了她竟然感叹起来,她真是天资国色,只可惜是个小妾,正在内心感慨之时,白语涵上前与灼华夫人打了声招呼,灼华夫人与她近距离相视一看,竟然找到了莫名的契合,她同样也和白语涵行一礼,之后两人相谈甚欢。 几人坐在台下,吃着茶食,品着茶,看着台上的歌舞津津有味,台上歌舞中,那个身姿挺立,戴着面具的琴师,在同样出类拔萃的乐人中显得更为的突出,不知道为什么,白语涵看到他,总会出神,总想起那个亡故的人,只可惜与那人天人永隔。 但是白语涵对那个戴面具的琴师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心。 而同样有好奇心的,还有温滢芊,她问灼华夫人道:\"为什么那么多乐师中,就那个琴师戴着面具,他的模样不会很丑吧,但是从身姿上看,又是很出众的。\" 灼华夫人忧伤道:\"这个乐师叫寥枫,命运很坎坷,从小就不会说话,但是他乐感很强,长大后,一场意外,让他的脸上留了一道疤,本来听别人说也是个美男子,但是那道疤让他本就疮痍的内心增添了自卑感,所以不得不戴上面具,因为他害怕别人看到他丑陋的样子。\" \"真是可怜呢。\"温滢芊叹道,白语涵也暗自为他可惜,既不会说话,容颜还受损了。 台上的节目结束了之后,那个乐师和一众人下台,在灼华夫人的要求下,和一众人向白语涵和温滢芊行礼。白语涵和温滢芊也礼貌地站起身,白语涵抬眼,正对上他的眸子,那样忧郁,突然脑海里闪过过往的那个男子,但是很快被念头打乱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人是寥枫,有他的故事,同样忧郁的眉眼可能是都有着悲伤的经历吧,而就算是他,她和他也再也没可能,她已经怀上了邵逸飞的孩子,注定是邵逸飞的人。 那人的目光像是灼痛了白语涵一样,她把目光别过去,不再看他。 而那一群乐师也散了。 晚宴结束后,白语涵和温滢芊回了邵府。在白语涵的桌子上,堆了厚厚的信笺,那是邵逸飞抽空写给她的,邵逸飞的字迹洋洋洒洒,很是有力量,看字如看人,白语涵不禁想起他来。 那一日,他不顾火把往他背上扔的痛苦执意去救她,其实就慢慢感化她了。 那一日,她和锦娘被绑架时,脑海里竟然莫名想起他,那一刻,他过来的时候,像个救世主一样。在花臣那得知,邵逸飞当时为了救她整夜整夜没睡觉,没找到她还用拳头把树砸坏了,他的手竟然出血了。 那一日,他抱起穿起蓝色琉璃裙的白语涵,旋转……白语涵想拒绝,但内心又感到甜蜜。 所以,他也一点一点走进了她的心,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反感的人竟然让她有了动心,他是那个有时候挺残酷的将军,但是看自己的时候的目光,却又是极其温柔的。 而他写给她的书信中,表达了他对她的浓浓的情意: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语涵,你知道吗?我很想你,但是战火纷纷,我作为将军,自然有保家卫国的职责,听闻你上次跟我回信说怀孕的消息,我梦里都会很期待见属于我们的那个孩子,如果是男儿,我希望叫他邵晖,希望他如同太阳一样阳刚,以后会带他练剑,把他培养成志气昂扬的好男儿,如果是女儿,我希望叫她邵晔,希望她活泼,充满生机,我很期待会回来和你见面,见到我们两个可爱的孩子,语涵,我好爱好爱你,等我回来。 书信里满满的是邵逸飞对她的爱,他的情深意切,想起他夜不能寐在戍守边疆,白语涵就很心疼他,为他去庙里祷告,祝他平安。 有一日,祷告回来的时候,却见温滢芊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她看到白语涵,冷哼一声,走的时候用手推了白语涵一下,脸色很不好的说道:\"让开!\"要不是花臣搀扶,白语涵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回到房里,看见那些书信都撕碎了,白语涵很是生气,花臣冷叹一口气道:\"她是吃你的醋了,邵将军只给你写了信,完全无视她,最近温小姐脾性越发的大了,也变得越来越阴毒,你要提防她,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危险了……\" 从白语涵府中走开后,温滢芊发了好大的火,她的屋里,那些瓷器都被她砸的稀烂,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吓坏了很多人,她恨恨地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逸飞哥哥也不会对我这么冷淡,我究竟哪一点比不过你,让他对你如此深爱,白语涵,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逸飞哥哥的心会回到我这边……\" 而屋内的那些丫鬟,垂着头,听到就装作没听到。 白语涵不知道邵逸飞之前对温滢芊究竟是何情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自己的出现,导致温滢芊和他的关系破裂,还是本身他们的关系就出现裂痕,难以弥补了,有一日,她悄悄地问了花臣他们之间的故事。 据花臣所说,温滢芊以前其实一直对邵逸飞一厢情愿,邵逸飞不够爱她,只是因为朝廷上的一些事务不得不联姻,哪知道她对他一片痴心,却很多时候换回他冷冰冰,只是在人前他会装一下,在人后他有时候就对她置之不理,而温滢芊却当他很爱自己,因为温滢芊的姐姐是皇后,自然皇后在皇上面前说了这门亲,邵逸飞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就没有拒绝,只是可怜了温滢芊痴心一片,说到底也是感情错付了。 花臣悄悄地跟白语涵说:\"这是以我的眼观察到的,再加上将军喝醉酒在我面前说的,他有一日醉了酒,叫的是你的名字,他爱得人是你……\" 白语涵听了花臣的一番话,既为了邵逸飞对自己的痴情而感动,又不禁对温滢芊有了同情之情…… 而白语涵,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腹中的孩子顺利生产下来,她于是就安心地养胎。花臣和巧玉负责伺候她,花臣很心细,总会把一些食材检查地干干净净,炖些滋补的汤给她喝,每一道食材,通过花臣的检查才能做给白语涵喝,医师跟她说,喝一些鲜虾鱼肉的汤对胎儿比较好,于是花臣就命厨子给她熬制一些新鲜的鱼肉汤。 只是,秦氏好像没那么让白语涵好过,自然见不得她养尊处优的样子,在加上她有一日和温滢芊出行,突然不慎跌倒,腿肿了一块,倒没见两丫鬟这么悉心伺候。 \"我之前怀孕的时候哪有像她那样娇气,让两丫鬟伺候呢,真是的,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秦氏冷哼道。 \"是啊,花臣还特别心细地检查食材,怕我们投了毒一样,你的腿上受伤了,也不见得她过来伺候你啊,看来,你在将军府的地位真没有白语涵高。\"温滢芊流露出对秦氏忧伤地神色。 秦氏越发地不高兴,命人把花臣叫过来,过来伺候自己。 花臣走的那天,握着白语涵的手,认真地对白语涵说:\"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处处留心……\"有一点狐疑地看了一眼巧玉,巧玉则很诚挚地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六十三)谣言 白语涵身子弱,自从花臣被调走之后,就由巧玉悉心照料她了,她迷上了邵府厨子做的鱼汤,鱼肉很是鲜嫩,鱼汤很白,每一口都鲜嫩至极,听巧玉说,这些鱼都是在渔夫那边买来的,那些活蹦乱跳的鱼打捞起来,为了方便就养在自家的鱼塘里,长得肥嫩大一些就炖给白语涵吃了,而且厨子厨艺了得,炖的鱼汤很好喝。 经过了好几个月的调养,不知不觉就到临盆的时候,白家请来了一个接生婆,给白语涵接生。 没过多久,只听屋内一阵惨叫,众人迫不及待地进去后,竟然看到接生婆怯怯地指着小孩,流露出很恐惧的表情,\"怪胎~\"而当秦氏走过去一看,竟然惊地叫了起来,白语涵则虚弱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她们为何这般反应,而她看向红色襁褓中的那个新生的孩子,她吓了一跳,声音颤抖着:\"这……怎么……会?\"只见那孩子,头很大,身体很小,而且也不似其他婴儿那样会哭,他的声音如猫叫,就如同一个小怪物那样怪异。 而温滢芊则一副看好戏地样子,说道:\"不知道妹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平日里也没有亏待她啊,真是奇怪啊,不吉利,真不吉利呀……\"花臣和巧玉则安慰白语涵,白语涵则抱着孩子,看着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所谓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并没有嫌弃他,而是抱着他,并对别人说,自己会尽自己所能把他养大的。 邵府的人当然大失所望,本来对她抱有希望的,希望她给邵府添一个健康的宝宝,没想到她竟然生出来这么个畸形儿,邵岩看了一下这个孩子,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样一个畸形儿,还不如弃养了,但是白语涵十月怀胎把他养下来的,她并不允许别人欺负这个孩子,于是她对这个孩子很是保护,悉心照顾,在邵逸飞的信中,邵逸飞希望男孩子叫邵晖,而这是个男孩,于是白语涵就叫他晖儿。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出生十天都不到就夭折了。白语涵为他痛哭,茶不思饭不想,再加上生孩子原本就消耗了自己很多元气,再加上丧子之痛对她的打击极深,她终日郁郁寡欢,身体一天一天垮了下去。巧玉和花臣安慰她,经常过来看她,花臣亲自给她做些汤,买些滋补的药,她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会不会是自己被调走后,别人在食材上动了什么手脚,但是这也是她的猜测,也无凭无据。她只是很担心白语涵会生病,白语涵终日消瘦起来,也无心打扮,对着枯萎的花有时候会暗自垂泪,总觉得自己的心境与凋零的花相似。 邵府里的丫头们也在背地里传白语涵的谣言,有一日花臣听见小慧和小红怯怯私语:\"你说白姨娘又怎么会生怪胎呢,我听说啊,这个生出怪胎啊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呢,她就是不吉利的人吧。说不定是丧门星。\" 小红也悄悄小慧说:\"你知道吗?将军没遇到她之前她还出现过邵将军的梦里,你说她是不是妖怪啊……\" 听到这两人说话,越说越离奇,花臣凶她们:\"如果以后你们再在背后议论别人,小心你们的舌头……\" 而花臣是将军身边最亲近的大丫鬟,自然说话有些威严。这两人登时埋下头,默不作声了。 秦氏近日里身体欠恙,自从不小心腿摔伤了后就一直躺着,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府上的谣言四起,说白姨娘是个不吉利之人,是妖怪,秦氏就对白语涵起了疑心,请了一个神婆,据神婆所说,府上有一个属兔的女子与她的生肖相克,而那个属兔的人恰巧是白语涵。 一日,白语涵在睡梦中,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就在白语涵惊讶的时候,从她的橱柜里翻出了一个小人,那个小人身上扎满了针,小人的身上写着\"秦\"这个字,就在白语涵惊讶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的时候,早被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子赶下了床,这个婆子是伺候秦氏的,把白语涵拉到了秦氏那边。 只见秦氏躺在躺椅上,她的脚伸着,脚上缠着绷带,神态漫不经心,看到那个老婆子拉着白语涵进来了,这才坐起,问起那个人道:\"怎么了?\"那个老婆子盯着白语涵,没好气地说:\"你问她,你这几天身体欠恙,神婆也说有人与你相克,说你生病是跟她有关,果然在她房里搜查到了这个东西……\"说完,把那个针扎的娃娃扔到了秦氏的脚边,秦氏看到了那个针扎的娃娃上的字的时候,怒骂道:\"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原来是你在诅咒我!你那么恨我吗?\"白语涵此刻虚弱无力,她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而就在她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温滢芊走了进来,她看到了白语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妹妹啊,没想到你蛇蝎心肠 ,要害婆婆,婆婆哪里亏待你了?\" 白语涵也不甘示弱,盯向温滢芊:\"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不要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头上,这个带刺的娃娃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休息时有丫鬟进来打扫的,也有可能把它放进我房间里的,凭什么就说是我做的!\" 而就在这时候,小慧走了进来,她看了那个娃娃,指向白语涵:\"白姨娘,我记得自你的孩子死掉之后,你终日以泪洗面,还说要找个娃娃纪念你的孩子的,于是就看到你自制了这个娃娃,没想到竟是这个用处!\" \"我没有……\"白语涵冷冷地盯向小慧,而小慧则一阵胆寒,但是她仍然表现得很淡定,说道:\"白姨娘,你知道吗?府上没有谁不说你为了死去的孩子疯魔的,但是也不要因为你孩子的死归咎到邵府啊……\" \"岂有此理!\"秦氏气得直咳嗽,登时坐起身,差点打她,这种不吉利的人留在邵府作何!还不把她赶走!难道让她把我克死吗?\"于是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上前就要把她钳制住。 白语涵听了这句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在邵府,除了花臣和巧玉,没有一个人希望她过得好的,包括她后来孩子死了,精神不振,在屋里要不是花臣和巧玉送饭来,自己也是吃的残羹冷炙,花臣因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 她在邵府里尝尽了冷暖,也心知肚明,她推开了那个老婆子的手,知道自己无论自己表现,都是错,在不喜欢你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不被人喜欢的,最讨厌的是,别人会给她莫须有的罪名,无疑是践踏她,想方设法赶她走。 \"我知道了,你们无非是心里要我走了,但也用不着演这么一出赶我走,我走便是,只不过花臣和巧玉对邵府也一直勤勤恳恳,你们好好对待她们,我怎样与她们无关……\" 就这样,白语涵咳嗽着就拖着病痛走出去了,完全不看身后那群人的咋舌表情,看到了花臣和巧玉,她只是带着微笑,平静地说:\"往后,你们一定要照顾自己,我走了!\" 花臣想留白语涵,白语涵却微微一笑:\"花臣,很感谢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其实我内心一直对你很感激,只是藏在心里,一直没有说……\" 花臣想起白语涵与自己开心相处的时光,拭了一把泪,她感伤道:\"其实,我是把你当做我姐姐,我才对你这般好的,你和我姐姐有着同样眉眼的人……\" 第一次听到花臣讲自己的故事,白语涵有些震惊,花臣是那么一个谨慎入微的人,从来也没有跟自己说这些,可是她跟自己说这些也相必是把自己当做亲近的人了,白语涵也握着花臣的手,诚恳地说道:\"花臣,通过这些天和你相处,其实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愿你一直幸福……\" \"幸福……\"花臣苦笑道,深思怅惘,喃喃道,仿佛幸福离她很遥远。 白语涵也同样跟巧玉道别,巧玉泣不成声。 白姨娘在邵府中一直很善良,并没有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对待下人很是亲切,有一日,一个年龄很小的丫鬟生病了,她竟然还亲自为那个丫鬟买药,照顾她,那个丫鬟很感激白姨娘,很多人都说白姨娘人美心善,只可惜温滢芊和秦氏势力太大,所以这些人才没有说白姨娘的好话。心里也都知道白姨娘的为人。 她快走了,大家都说不出的心酸,有些丫鬟默默拭泪。只是不敢被温滢芊看到。 白语涵心是充满寒意离去的。 花臣问她道:\"你就不打算等邵将军回来吗?\" 白语涵落寞地一笑:\"一切随缘吧 ,他爱我自然会寻到我,只是现在情况是,邵府的人已经想方设法让我走,我不得不走,因为我有我的骄傲和自尊,我不想我的尊严被无情践踏……\" \"明白了……\"花臣从内心佩服她,也知道这些天她受委屈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这时,温滢芊走了出来,冷冷地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白语涵看向温滢芊,对她充满着恨意,不知道她究竟还要搞哪一出!以前她只是认为她是个嚣张跋扈的娇气的小姐,没想到她把她看的太简单了,白语涵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究竟要干嘛?\" (六十四)决裂 \"你随我来,我跟你说会话。\"温滢芊冷冷地对白语涵说。 白语涵不知道的是,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她也随着温滢芊去了,她把白语涵领到了一个房间,她才懒懒地发话:\"你就这样走了,难免逸飞哥哥会说大家把你赶走了,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回来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白语涵看向温滢芊,神色凝重,知道她没什么好事。 \"我要你写一封诀别信。让逸飞哥哥说你是不爱他,要离他远去的!\"温滢芊冷冷出声。 \"我知道了,你的目的就是要我离开逸飞!所以从始至终,府上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你所为吧,小慧是受你指使陷害巧玉,包括秋千,那天宴席的事情,还有方清竹也是你请来故意这样说的吧!包括我腹内的孩子,也是你害的吧!你好狠毒的心!\"白语涵看向温滢芊,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温滢芊却冷冰冰反驳道:\"没有根据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说!\" \"我知道,你是认为因为我的出现而导致你和逸飞关系破裂,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让我走!但是我不可能写诀别信的!因为这是被你逼迫的,不是出于我本意的!\"白语涵冷冷道。 温滢芊听了白语涵说的一番话,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语涵冷冷道:\"你还要拿我怎样?你还有什么卑鄙手段没使出来!我一味地忍让换来的是你一再地欺辱,我不说不等于我不知道!\" \"好啊!你聪明!\"温滢芊咬了咬牙,恨透了她,而仇恨早就已经使她失去了理智,她抽了白语涵一耳光,\"贱人!\" 这一耳光使得白语涵脸上刺痛,白语涵再也忍无可忍,也打了温滢芊一耳光。温滢芊怒道:\"你敢打我!\"就又要打白语涵,白语涵下意识推她,而白语涵没想到的事,白语涵并没有使劲,温滢芊就倒了,跌倒在桌子旁,头磕到桌子上,流出了血。 白语涵要去扶她 ,温滢芊不领情,竟然哭叫着:\"我的头好痛,妹妹你好狠的心啊~\"而这时,房门被推开,出现的是秦氏愤怒的脸!身后跟着的花臣和巧玉看到这场面惊恐万分!温滢芊!是一个娇贵的郡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能被这样推倒在地上!不知道这次等待白语涵的会是什么!花臣不敢想了! 而白语涵这才意识到,温滢芊是刚好听到秦氏一众人的脚步,知道她们快过来才故意装出的样子,她知道了秦氏推开门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很愤怒,所以她故意装出被推倒的样子,事实上自己并没有用力! 秦氏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温滢芊嫁到邵府以后,要是她的父亲母亲知道她受到这等欺负那还了得!肯定要怪罪到自己头上,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秦氏一想到这,忙过去搀扶温滢芊,温滢芊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好言劝妹妹不要走,说不计较她在邵府的所作所为,只想让她好好在邵府待着,没想到她不领情,还要打我!说我害了她孩子!都说别人说她丧失孩子后迷了心性,我原本不信的,现在我不得不信了!从来都没有人这般打我!婆婆,你要为我做主啊!\" 温滢芊的头上流出血来,秦氏命人把她带下去治疗,而温滢芊走得时候白语涵看她地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白语涵知道这就是温滢芊的阴毒!她不是想自己走那样简单!而是想让自己被大家憎恶,身心受到伤害!名誉也受到损害!她已经特别恨自己了!而那抹邪恶的笑容只是白语涵看到了,她的笑容如同一把冰冷的刀,深深刺进白语涵心里!让她的心一阵痛楚! 花臣和巧玉都为白语涵捏了一把汗!温滢芊是温宰相的掌上明珠,而温宰相和她的夫人再过些时日就要来看她!如果得知白语涵\"欺负\"她会怎么想,温滢芊的姐姐是皇后 ,温滢芊的母亲也是个极其跋扈的人,白语涵只会被这群人欺凌,而自己是帮不了白语涵的,帮她也敌不过这群人的势力,而自己只不过是罪臣的女儿!只是这个邵府中卑微的奴婢而已。 秦氏看到白语涵并没有认错的想法,而是淡然的态度,打了白语涵一耳光,怒道:\"你真是个狠毒心肠的人!你想害死我不够你还想害死芊芊!\" 这一番话让白语涵一阵心酸,她的目光出现了凄怨,忧伤地看着秦氏说:\"你又何曾了解过我?接纳过我!你始终都不喜欢我!所以你自然就会轻易相信我是这种狠毒的人!\" 秦氏没有一丝怜悯,而是神情淡漠:\"你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不然也不会刺那个娃娃诅咒我,让我身体不舒服,还打了芊芊,你就是一个克星!我不可能轻易饶过你的!\" 白语涵凄然道:\"那个娃娃不是我做的,是有人陷害我的!\" 而秦氏压根就听不进去! 她命令人把白语涵带出去!而花臣和巧玉为她求情时则被秦氏命人拉下去,锁进了一个屋子里,不让她们出来! 花臣和巧玉听见院内板子重重落下的打人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但那人没有喊一句…… 花臣透过窗户看见,那个打白语涵的下人跟秦氏悄悄说了什么!秦氏脸色微变,于是走了过去…… 再后来,几个人把一个席子抬走,而那个女人被裹在里面!花臣看见那个女人气若游丝! 巧玉和花臣都不敢看这个场景,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巧玉在想什么花臣不得而知,但是花臣看着白语涵这一处境,确实心如绞痛,她是那般和善清冷,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女人呵!但是也难逃命运的安排!还记得和她一起刺绣的时光,那般开心,她有好吃的都会想着自己!她是除了姐姐唯一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她不禁黯然神伤起来,想到了过往,就很难过,想起了那日,温滢芊在她耳边说得话:\"我知道你的秘密!\"花臣心一惊,温滢芊见她愣怔的模样,又继续好言提醒道:\"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冷酷的杀手!其他的事你不要多管!否则多管闲事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我知道你还有未完成的事……\" 这番话戳中了花臣的内心, 而显然自己内心要完成的事情更重要,花臣内心对白语涵抱歉道:\"对不起了,在邵府的时候,我已经尽我所能帮到你了,而我知道,比起情义,我内心的使命更重要,我一直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而白语涵,就这样被邵府的人用一个破席子卷走,自此后,从邵府中消失了…… 而下人们平日里想起白姨娘的好,也都唏嘘不已。那样一个绝美的白姨娘,最终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而秦氏则对大家说,白姨娘疯了,自己离开邵府了。 大家也都明白,她并不是自己离开邵府的,而是被打死了,被抬走扔到了某一处了…… 而白姨娘,成了邵府曾经的美丽传说,却拥有着悲剧结局的女子。 (六十五)救治 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了女子的身上,雨水很快浸透了女子的衣衫,渗进她的伤口里,她感觉到痛不欲生,刺骨的凉意加上伤口的疼痛感让她有一种快死去的感觉,雨水加上从眼角流淌的泪水混杂成咸咸的苦苦的味道流进她的嘴里,一如她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本以为只要她努力去做就会换回别人对她的疼爱,没想到不喜欢她的人始终都不可能把她的温暖给她,甚至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之后就用破席子将她卷走抛弃于山野,她们是有多么讨厌她!巴不得她死! 她算是看清了!这样的痛刻骨铭心! 她的意识渐渐的模糊,眼皮子渐渐地要闭上去,但是她不想自己就死在了这里!她不甘心!她内心有股愤恨!她要报仇! 她知道,自己是被丢在了山野处,她知道,不一定有人会来这个地方!但是她还是竭尽全力喊了起来:\"救命!救命!\" 她的气若游丝,但是还是不放弃挣扎,她的身上湿透了,伤口仿佛要撕裂!她讨厌那个懦弱的自己!她的脑海里浮现了秦氏的嘲讽,温滢芊的欺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精疲力竭! 如果她活下来的话,必然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过得,走着瞧! 她要活下来!要活下来! 想着想着,她就奋力支起身子,尽管她的身体像是快要散架,尽管伤口处在剧烈的疼痛,尽管她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但她的意识还是支撑她托着她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耳边似乎是温滢芊和秦氏无情地嘲笑,她们或许还在邵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顾及这个女人的生命,她们的狠毒,真的比她想象中还要狠毒! 不知道,她走了多久,看到了一个身段颀长,有着过去那个男子同样温润气质的男子,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快死了,所以产生错觉,看到已经死去的男子柳渐汐,但是她还是伸出手,无助地喃喃道:\"救我……\"她的力气完全的用完了,整个人顿时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接着,她感受到那个男子的气息,知道他把自己抱起,后面失去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了一个枕席芳香的软软的豪华的床上,自己已经被换上了洁白的里衣,伺候她的婢女吐气如兰,温柔良善:\"你醒了?先把这汤喝了……\",一看就知道是个颇有教养的,从而也能知道她的主子是个不凡之人,白语涵很是珍惜自己捡来的这条命,于是就乖乖地把这汤喝了,她想活,她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救回来的。 就在她好奇的时候,那个美艳动人,温柔可人如同富贵花的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不是灼华夫人还是谁?她让婢女下去了,自己亲自接过那碗汤给白语涵喂。 \"灼华夫人!\"白秋月受宠若惊,起身要给她行礼,灼华夫人忙客气道:\"你不要给我行礼了,伤势还没好呢?还有,你我有缘,以后不要叫我灼华夫人,叫我碧儿就好。\" \"碧儿……\"白秋月也礼貌地叫道。 \"这才对,那你喜欢我唤你什么呢?\"华碧云温柔道。 \"你叫我……\"白秋月思忖了一阵,说道:\"你叫我秋月。我叫白秋月。\"因为她不愿意再做那个任人欺负的白语涵,她又重新把自己叫回白秋月,是因为她想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秋月……好名字,据我所知,你叫白语涵吧……\"华碧云好奇道。 \"白语涵已经在经历了孩子的死亡,被他人污蔑在乱棍中已经死去了,而白秋月是不会重蹈白语涵的覆辙,自此后,她要顽强的活着……\"白秋月捏紧了拳头,内心的怒火在增加。 在她所接触的世界,本就容不下与人为善的人。 华碧云听了她的描述,知道她被邵府上的人伤得不清,不然也不会身上全是伤,华碧云在听到了她一番叙述后,默默地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她没有想到,以为滢芊妹妹最多刁蛮跋扈的大小姐脾气,竟然还那样狠毒! 没来由的,她很喜欢白秋月,她听了她的遭遇很同情她,于是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那你先在我府上待着,我就说你是我府上的舞姬。\" 就在这时候,那个带着银箔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眼神跟白秋月交汇的时候躲闪了,看着这名乐师和柳渐汐相似的气质,白语涵想起她的初恋,也顿时心一紧张。 \"多亏了寥枫,不然你就不会出现在我府中了……\"灼华夫人温柔道。 \"是他救了我?\"白秋月好奇地问道。 \"没错,他当时正在他屋内谱曲,一时间没了灵感,就出去走了走,没想到就遇见受伤的你了,因为他不怎么懂医术,就把你送到了我府上,让我派上好的医师救治,看到你的伤势,我真的难以相信,不知道是哪个人下如此的毒手……\" 白秋月无意间瞥见,那个叫寥枫的乐师,竟然眼神忧伤地看着自己,但是他看到白秋月在看他,头一转,仿佛刚刚是白语涵的错觉…… 想到自己与灼华夫人并不熟悉,但是她却对自己这般照顾,一时间十分感动,眼泪水竟然夺眶而出,“好好的,怎么哭了?”华碧云温柔地用手帕为她擦拭掉眼泪,想想她的遭遇,竟感性地将她搂在怀中,像自己的妹妹那般。 “不如,你做我妹妹吧。”灼华夫人提议。 白秋月一时反应不过来,竟有些愣怔,待反应过来了,竟激动道:“好姐姐。” “好妹妹。”灼华夫人动情道。 “华碧云,你好有闲情逸致,养着这一班乐师不说,现在又在这认个妹妹,啧啧,你还要背着荣王做多少事?”敢这么对灼华夫人发问的想必在荣王府上地位比较尊贵。 那地位尊贵的正是荣王的宠妾棠妃,生得妩媚多姿,能歌善舞,身形高佻瘦削,却与灼华夫人比较,自有一种风流韵味,穿着上看,一看她就很受宠。 听见她的嘲笑,灼华夫人并不搭理,而是自顾喂汤给白秋月喝。没想到,她格外过分得抢过灼华夫人的碗,一下子摔碎在地上,白秋月看见,那女子露出得理不饶人的表情,怒道:“你少来跟我装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灼华夫人的手被她的长指甲刮破,伤口开始流血,寥枫忙走了过来要看她伤势,却被她用手绢护住。只云淡风清道:“寥枫,送客。” 寥枫恭敬地站立在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棠妃冷哼道:“谁不知道你两背着荣王做出的苟且之事,背地里,你唤他枫儿。只是,这么个丑八怪,又是个哑巴,你怎么看得上?”说时就要用手去揭看寥枫的面具,没想到却被寥枫一下子擒住手,将她推倒在地,她怒瞪着看向他时 他戴上面具果然有难言之瘾!白秋月听见这番话,竟然有一些感伤,像他那样风度翩翩的人,应该有与之对应的英俊的脸才对啊。 “你们等着。”她挣脱开寥枫的手就要走。 白秋月下午的时候,身体已无大碍,自愿要求逛灼华夫人的楼阁,具说是荣王亲自为她建的,灼华夫人让寥枫带她一同去参观,而灼华夫人下午身体有些不适,秋月看见柳寒给她熬了一碗黑漆漆的中药,她喝过之后就躺下了。 白秋月就和寥枫出去走走。 (六十六)散步 两人走着走着。 寥枫突然意识到天上开始飘着秋雨,于是进屋拿了一把伞。白秋月看见,寥枫手上还拿着一支笛。他把它别在腰间。他也喜欢吹笛? 白秋月疑惑。 为她撑开伞的时候,发现这把伞是二十八骨伞,很是别致,伞面是青绿色绸制的,上面绣着白色玉兰花,撑着的伞柄是竹制的,有一种淡雅的感觉。 “这把伞真美。”白秋月仰起脸,不禁看到伞顶上来,上面白色的白玉兰花在竹制的伞骨间清晰可见,她完全被吸引了,夸赞道。但这白玉兰花却显然是绘上去的,栩栩如生。“这朵花是你画上去的吗?”. 寥枫点点头,就在白秋月诧异他也有这么好的画技时,立马将正欲跌倒的白秋月搀扶起,原来,她光顾着看伞,却没有注意脚下的路,险些跌倒,还好寥枫将她扶住。两人四目相对时,却不自禁将目光移开。 寥枫手碰到白秋月的胳膊让她有一点暖意。他的手却依然拉着她的胳膊,却有分寸得离她有一些距离,却让她不觉得反感,反而静静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就这么走了,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落红铺了一地,秋天的落叶像洒了一地的金子,越是黄得怵目惊心,越是渗入心底的寒,秋雨还是像个调皮的孩子飘入了伞下,凉丝丝的,两人一青袍一白袍走在伞下,一窈窕淑女一君子,自然会吸引一些下人伫足,并指手画脚。两人没有言语,只是散着心。 俄而,寥枫撑着伞停下来了,并拉着她来到这楼阁停下,只见这楼阁是用上等的木材建造的,别具一格,屋檐下有一些精致的木雕,门前两座石狮,台阶是用汉白玉雕砌成的,有一些光泽,阁楼前有一汪碧潭,上面漂浮着初秋开败的睡莲,有几尾鱼在水里嬉戏,细雨在河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碧潭前有一比较宽的弯曲小径,有一大却雅致的凉亭坐落在其中。湘妃竹掩映成幽静之感,奇珍异草更添馥郁之香。 而此时他两又走到凉亭处,枫叶落在两人打着的伞上,坐下来,寥枫轻轻摇晃几下伞,枫叶便落在了地上。 “我觉得细雨绵绵,这秋日景色也很美。”白秋月不禁感叹,寥枫侧转过头,却见她清澈的眸子因看到美丽的风景而被吸引的神色,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那把笛,放在嘴上吹了起来。 那曲调,很美很美。 她听得很认真,很快被沉浸在里面了,却像是在做一场梦,有美景,有笛子,有一个戴面具的人,而这旋律却似乎在梦里。 \"谢谢你救了我。\"想起他救了自己对他很感谢,但是他不会说话,她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 \"不用谢\"他写道,他也在地上写道。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白秋月借机表达道。 \"是吗?那位故人现在去哪了?\"寥枫好奇地写道。 \"他死去了,但是时常会想他 ,其实他活在我的心里……\"白秋月痴情道。 而寥枫不再说话,像是在若有所思什么,树上下起了花瓣雨,飘落在两人身上,风大了起来。两人感觉到有一些寒意,就进去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白秋月身上的伤势有了好转,在白秋月的要求下,灼华夫人命舞姬教她舞蹈,而白秋月也跟这群乐师渐渐的熟了 ,这群乐师都是具有高雅之风的少年郎,都翩翩白衣,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这群乐师日日排练,他们有的在排练编钟,有的在练习吹箫,有的在练习唱戏曲,有的在练习吹埙。. 灼华夫人饶有兴趣地对白秋月道:“这些乐伶都是从民间挑选的精通乐理的人,这位唱戏曲的是民间着名的花旦,祖上做过官。这位吹埙的爷爷是塞北的一员大将,因热爱埙而执意将埙当作事业。\"她一一给白秋月介绍 ,白秋月和他们一一行礼。 有时候,灼华夫人又邀自己跳舞。她笫一次看见灼华夫人将外衣脱去,穿着素白色的舞衣。周围的灯笼都点亮了,欢快的奏乐响起,寥枫在一旁抚着琴,而灼华夫人流露出活泼的性子。拉着白秋月一起跳舞。“妹妹并不要拘束,有时候跳舞会使我们把好多烦恼遗忘。” 在灯笼的光芒中,白秋月看见,灼华夫人原本忧愁的脸露出了浪漫天真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灼华夫人活泼的样子。白秋月在寥枫以及那群乐师的演奏声中也随意地跳起舞蹈来。秋雨下,昏黄的灯光下。她们的身姿,俨然一幅画。 乐师中有的吹笛,有的吹箫。有的击鼓。每一个人都将欢笑写在脸上。为这秋夜增添了一些欢闹。 而白秋月在歌舞中也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但是仇恨并没有忘记。等邵逸飞回来,她们还不知道在他面前怎么说呢。 而有一日,温滢芊来灼华夫人这边游玩,白秋月看见她了,但是没有走出来,而是躲在角落里听她和灼华夫人怎么说,灼华夫人故意问道:\"怎么白姨娘没有跟你一起过来……\"而温滢芊果然拭了一把眼泪道:\"语涵她孩子由于先天不足死掉了,好可惜,从来我跟婆婆待她如己出 但是她不领情,还说她的孩子是我婆婆和我害的,想弄死我不说,还诅咒我婆婆 后来她疯了就离开了将军府……\"她还把自己上次跌倒的伤口给灼华夫人看,说白语涵欺负自己。 \"我们邵府就当是瞎了眼,养了一个白眼狼……\"温滢芊叹道。 白秋月故意穿上婢女装,戴上面罩 ,故意弓着腰,在眉眼间画上斑,端来一份好喝的甜点过来,这是温滢芊最爱吃的杏仁烙,因为看见是自己爱吃的甜点,温滢芊一点也没有防备之心,于是就接过来吃了,她吃了,觉得味道好是好,但是跟自己府上吃的不太一样:\"姐姐府上的杏仁烙好是好吃,但是感觉咸咸的……\"于是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目光看向带着面罩的婢女,嘲笑道:\"这个婢女模样是不是很丑啊,怎么带着面罩,\" \"哦,她最近染了伤寒,怕传给你……\"灼华夫人替白秋月说道。灼华夫人使了个眼色给白秋月,示意她下去,白秋月就下去了。 没过多久,温滢芊皱了眉,肚子开始响,白秋月知道,药效发作了,她里面加了点巴豆,听了她说这番话,气不打一处来还在里面加了点泥巴,她回去后有的她受的。 她摁着肚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跟灼华夫人说了声要回去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灼华夫人应允。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等到她走后才笑了起来,纷纷议论刚才她偷偷放了个屁,那个臭屁真是臭气熏天。 而白秋月暗自窃笑,这才是我小小的报复,以后的报复走着瞧。正想着,却对上寥枫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觉得寥枫仿佛把她的心思看透似的,她感觉到有些尴尬,就在这时,灼华夫人走了过来,她一只手牵着白秋月的手,一只手刮了刮白秋月的鼻子,玩笑道:\"你呀你,小小的报复一下开心了?\" 白秋月微微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百般侮辱我,污蔑我,我心中就是有一股恶气,我不甘心……\" 灼华夫人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万万不可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小小报复一下是可以的。\" 白秋月点点头:\"我只是让她清楚,我不是好欺负的。\"她的神色凛然起来。 \"其实据我所知,将军的心在你这,其实她是在感情上输给你,所以她才不甘心,纵使她是正室,有家族为她撑腰,但是她还是把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非得把你赶走才开心,其实她内心是缺乏安全感的,而你比她多的,是将军对你的爱,这也是你的筹码……\"灼华夫人的手放在白秋月肩上,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道。 灼华夫人的分析让白秋月很认同,她也知道温滢芊的心中,无非是觉得自己抢了邵将军的位置,而邵将军很爱自己,一定不会放弃寻找自己。而她要做的,就是……她心中有了打算。 (七十)往事 \"你知道荣王为什么会发这样的怒火吗?\"在陪伴灼华夫人的日子里,有一日,灼华夫人问白秋月道。 白秋月摇摇头,猜测道:\"是不是他看不惯你府上的这群乐师~\"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小侯爷和淮南王挑衅了他,当时他们对我大不敬被荣王得知了之后颜面大失,而在朝廷上,除了荣王党的一群人,其他人比如小侯爷,淮南王,邵将军都和他争锋相对,只是背地里是这般,明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多少,而这一次小侯爷对我们的不尊重惹怒了荣王,早晚有一天会爆发战争的,到那时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局面了,妹妹,这些话只是我跟你说,切忌不要说出去……\"灼华夫人躺在躺椅上,身体有些不适,而白秋月则悉心得照料她,这期间,荣王没有过来看她,只是觉得遣人送她些吃的。 而这些大鱼大肉并不符合灼华夫人的胃口,想吃些酸食,而白秋月看到了在院内花园内有一些野菜,于是她又弄了些辣椒,一些醋,把野菜焯熟,做了一道凉拌野菜,做给灼华夫人吃,灼华夫人吃了,赞不绝口。 灼华夫人眼角的泪水淌了出来,忧伤地说出了过往:\"有时候我宁愿还是过去的华碧云,而不是灼华夫人。过去,我也爱吃这样的野菜。\" 就在白秋月惊诧的时候,灼华夫人苦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其实赞誉我过度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在还没有遇到荣王之前,我是一个家庭落魄的女子,父亲得罪了高官被贬,得了重病,死去了,为了赚钱为生,我沦为了雅姬,但是我擅长音律,爱好文学 ,喜欢收集画作,而和我父亲是故交的荣王得知我父亲不幸去世的消息想找到我,当时看到了觉得我与父亲有相似之处,又问我的姓名,我说我叫华碧云,就把我接到了他府中,说要好好待我,没想到就占据了我,我那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荣王对我说,他爱我,想宠我一辈子,而之后他把我带给大家看,没想到有个文人叹道,真是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于是灼华夫人的雅称就是这么来的,没想到越传越神……其实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华碧云垂下眼帘,眼睛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忧伤道:\"其实我并不想成为灼华夫人,就如同这只鸟儿一样……\"华碧云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笼子里的鸟儿,这只名贵的鸟儿饮了一些水后就呆呆地在笼中一动不动了,眼神像是在看往别处,漂亮的羽毛在阳光中泛着光,但是它没有属于它的蓝天。 \"这只鸟儿珍珠是荣王送我的,有的时候我想把它放生,但是又怕它飞走了没人陪我,我有时候逗逗它倒也挺有乐趣……\"灼华夫人说着一番话,摸了摸它的头。这只鸟显得很温顺。 白秋月听了她说了这番话到觉得有些伤感,而这时候,棠妃走了进来,她摇着她的杨柳腰,显得很傲慢,白秋月知道她来准没好事,果然她过来不是挖苦就是嘲讽。 \"你倒是有这份闲情雅致在这赏鸟呢。\"棠妃阴阳怪调,她的手上抱着一只狗。 灼华夫人并不搭理,对她视而不见。 逗弄鸟了之后,就对白秋月说道:\"秋月妹妹,我们进去歇息吧。\" 没想到转身没多久却听到身后的一声狗的撕咬声,以及小鸟凄惨的叫声,白秋月和灼华夫人慌乱转过身去,那只鸟倒在血泊中,被那只狗叼走了。 而棠妃则表现出不小心的样子,恐慌道:\"哎呀,姐姐,我的狗不知道怎么把你的鸟儿咬死了,很对不起啊……\"而灼华夫人一直把这只鸟儿当做她心灵的寄托,她有时候就觉得这只鸟儿温顺的很像自己,而棠妃明显是故意的,是为了让灼华夫人觉得这是不好的寓意,从而故意去提醒灼华夫人,棠妃并不好惹,想给她教训。 白秋月知道灼华夫人怀着身孕,不好去教训棠妃,看出了棠妃的恶毒,出于仗义,于是拿了一个棍子去打这只狗,这只狗被打得哇哇乱叫,白秋月则对这只狗说:\"我替你主人好好教训你!让你好好长长教训,免得为非作歹!狗仗人势!\"她骂狗的同时也借机嘲讽主人仗着荣王的宠爱为非作歹,但是棠妃又不好发作,不然就自己把自己比作狗了! 棠妃冷哼一声,对屋内两人道:\"你们知道寥枫吗?现在遭到荣王的毒打呢,谁让他拎不清自己是几斤几两,和你厮混在一起的呢!荣王府有这一些人,真是毁了荣王的一世英名,而你偏偏把他当宝似的,现在谁不知道姐姐你的禀性了,荣王都懒得理你了,呵呵……\" 灼华夫人气急,指着棠妃道:\"你给我滚出去!\" 棠妃笑道:\"戳中你痛处了?我告诉你 做人要安分守己 ,否则就会一败涂地……\" 而白秋月拿着那根棍子朝棠妃打去,并骂道:\"哪来的狗?在这叫嚣!\" 棠妃怕自己被打道,就嘲笑道:\"真是条衷心耿耿的狗,不知道华碧云给了你什么好处!\"之后便扬长而去。 华碧云委屈至极,与白秋月抱在一起。\"谢谢妹妹……\"华碧云喃喃。\"不用谢,我的这条命就是姐姐捡的,我应该谢姐姐才对。\"白秋月感动道,其实她这个人一向善恶分明,谁对她好就会对她付出她的全部温暖,谁对她不好当然也不会给人好脸色瞧。 天气越来越冷,接连几天下着雨,华碧云的手脚凉的时候,白秋月就给她捂手脚,华碧云被白秋月的真心打动了,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华碧云得知寥枫被毒打的消息的时候,把内心的哀伤跟白秋月说:\"寥枫真是个苦命的人,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自私把他带回了府,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和寥枫是怎么相遇的呢?你怎么知道寥枫的这些故事……\"白秋月问灼华夫人道。 \"哦……这些故事,是他朋友告诉我的,也是他朋友推荐他过来的。\"灼华夫人眼神有些闪躲,慢慢地避开了话题,她问白秋月道:\"你是不是对寥枫有好感,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姐姐,你有所不知,他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但是有缘无分,但是当时他有深爱的女子,他后来死去了,我不知道我脑子里总是想起他对不对,我也知道我已经嫁给了将军,但是我对他始终有最初的印象,时常会想起他,深陷在痛苦里……\"白秋月忧伤道:\"这只手镯,就是他送给我的,但我始终不知道他有何寓意……\" \"我解读一下,这只是我的猜测……\"灼华夫人思忖道:\"或许他慢慢对你有一些感情,只是他依然放不下存在他心中的爱,他感到矛盾,又不敢欺骗自己内心,所以给你了象征爱情的手镯,就像你其实有时候也想去接受邵将军的爱,只是潜意识里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已,只是你一直封闭自己内心,没有打开自己,而你试着去忘掉过去,因为那本就不属于你的爱,才能接受现在这个人给予你的爱,而你,我知道是个很重情义的女子……\" 白秋月听了灼华夫人的话,感觉内心触动了般,但她并没有流露出来,继而忧伤地问灼华夫人道:\"那姐姐你,有爱而不得的人吗?\" \"或许在我看来,没有得到的是人生的缺憾,但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的美好吗?\"灼华夫人若有所思。 于是白秋月带着诧异看向她,她像是忆起了美好的过去道:\"像是惊鸿一瞥似的,他撞进了我的心……但这种感情是我一厢情愿吧……\" (七十二)久别重逢 慢慢地,越来越有这种溺水的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身体像是置身在冰窖,渐渐地变得麻木。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随后像是进入了一个白色光的大门,那里有一个身姿绰约的着蓝色衣袂的女子,她跟在这女子的身后。这女子轻移莲步,竟不似凡间的女子,而这个地方,烟雾缭绕。上面竟写着闲逸阁三个字。 “我是死了吗?”白秋月在心里哀叹。 “并没有。”那女子淡淡地说。 “那这是什么地方?”白秋月疑惑。 “只是我想带你来你的前生居住的地方走一遭。”那女子忧叹。 “你是谁?”白秋月害怕道。 “我是你的梦灵,汀月幽兰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突然转过身去,竟是白秋月的模样,白秋月记得之前在那一日要离家出走的梦境里见过她:“你在凡世本就有一段孽缘,只有历经这一世,方能升天!” \"前世?\" 就在白秋月诧异的时候。 “啊!”汀月幽兰突然惨叫一声,惊呼:“它又来了!”只见一道剑光,将这道倩影劈无影无踪。 之后像是在无尽的深渊。 之后像是有好多人在拉自己。他们嘲笑,鄙视。其中一个老人气道:“你丢了白家的脸面!”一个耳光抽得自己很痛。 后来又遇到了那个立在寒风中忧伤的男子。 那个男子忧伤地对白秋月说:“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白秋月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男子和女子在呼唤她。然后,自己胸腔很是难受。吐出了一囗水。而随之却醒了。 而醒来后看到的第一眼却是邵逸飞,这让她很诧异,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浑身湿漉漉,显然是救了自己。他看到秋月醒来后,许是好久不见,激动地将她搂抱在怀中,像个孩子那样激动。 灼华夫人也喜极而泣:“妹妹,没想到你刚才在水中浸泡了那么长时间,还能活下来。” 原来,这一天恰好是邵逸飞来荣王府找白秋月的这一天,听到了小侯爷他们遇到白秋月的事情,就来这边寻找,却没想到却看到了仓皇逃出的灼华夫人,以及她身后燃起熊熊大火的屋子,灼华夫人自然是见过邵将军的,于是她就告诉了他白秋月在里面,让他救她。 邵逸飞完全没有顾忌生命之危,立马冲破门,冲进火场。找了好久才发现白秋月落了水。于是跳进水里救她。但白秋月呛了些水,陷入昏迷。邵逸飞见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心疼不已! 白秋月醒来时看见邵逸飞衣服焦了,手被灼伤了一块,不禁心疼道:“你手臂?” 邵逸飞忙苦笑一声,说不疼。 “你还说不疼!都在流血了!”白秋月忙撕下自己的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给他包扎,这一举动让邵逸飞觉得就算付出再多也值了,只要看到白秋月在自己的身边就很开心了。 灼华夫人在一旁看到这场景,有些动容:“我想对妹妹说话。” 邵逸飞应允,就此退下。 “邵将军是值得托付的良人,从他对你刚才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听到你在里面,就奋不顾身冲进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妹妹,我真是羡慕你,希望你珍惜良人,跟他一起相伴到老。”灼华夫人握着白秋月的手,诚垦地说。 白秋月断然没想到灼华夫人会说出这一番话。 没想到 荣王派人来接了,还让人传口谕让灼华夫人回府养胎。 “妹妹,我要走了。保重。”她朝邵逸飞欠一下身。就离去了,背影在芦苇花旁显得那样凄凉,之后上了轿子。 白秋月看着灼华夫人的背影,感到伤感,之后这一别,很难再见面了,想起来夫人对自己的照顾,不由得擦拭自己的眼泪。 而邵逸飞则走了过来,对白秋月忧伤道:\"语涵,你让我找的好辛苦。\"而白秋月则也同样伤感道:\"将军,我叫白秋月,不叫白语涵了,自此以后,你就叫我秋月吧,语涵这个人,已经死了 。\" 邵逸飞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说道:\"好,秋月……\"他亲吻了下白秋月的脸颊,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白秋月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了他的热烈,白秋月这一次再次见到他时,发现他瘦了,也长了胡茬。她的内心有些心酸:\"你这些天可好?没有你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语涵……不,秋月,我不想你再离开我,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很辛苦,你跟我回去吧?\" \"回去?\"白秋月怔怔地看着邵逸飞:\"你让我回去?可是邵府哪有人容得下我呢?我当初嫁与你也是做妾,我的身份原本就配不上你,你也不必再让我回去了。\" 听到白秋月话语里的哀怨,邵逸飞立马把白秋月紧紧地搂住,嘴巴热烈地吻上了她的唇瓣,\"秋月,就算他们都不认可你,但是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心里一直都有你,如果他们再欺负你,就是跟我邵逸飞作对,绝对给她们颜色瞧。\" 说完他紧紧将她抱住,白秋月在他怀里也不言不语,只是这些天的委屈化作泪水流了下来,\"我知道你这些天受了委屈了,我想带你散散心。先把我们的家置之度外吧,只想我们享受我们两人的世界。\"邵逸飞把她抱上了马,带着他去了一家农家旅舍,他是想带白秋月度过几天的两人时光。 \"秋月,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我这几天带你去农场散散心 。\"他牵着白秋月的手,来到了一家农家旅舍,招待他们的是祖孙两人,孙女娇小可爱,清纯可人,而她的父母纷纷离世了,只留下她和爷爷,以开旅舍为生。下午,她和爷爷饶有兴趣领着白秋月和邵逸飞参馆他们种的瓜果蔬菜,田园风光很好,微风吹来,让两人的心都很舒服,周围有很多鸟儿,虫子叫,为这动人景致增添了无限生机,邵逸飞牵着马,白秋月坐在马上,两人偶尔说说话,周围青山绿水,惬意无比! 祖孙两伺候他们完之后,就出去了,独留两人待了旅馆中,这个时候,屋内只剩下两人。 邵逸飞把白秋月搂在了怀里,邵逸飞的身体很健硕,让白秋月有一种安全感,他摸着她的头,亲了亲她的发丝,她的眉毛,用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道:\"你想我吗?\"白秋月感觉到酥酥麻麻,不禁闭上了她的迷人的双眼,\"想,但是将军有将军的事业,自然是顾及不到我的。\"听了她娇弱的回答,自然激起了将军的保护欲,将军把她搂在了怀里,\"我以后会多多关心你的,秋月,这些天让你受到辛苦了。\" 说完,继续热烈的吻上了她的唇瓣,两人唇齿相碰间,感觉到有热流涌向他们的心间,白秋月也配合邵逸飞,她的衣服被邵逸飞一件件褪去。 …… 第二天,邵逸飞抱着她,对她说:\"秋月,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邵逸飞一人的,别人,不可能夺走你,我爱你,秋月。如果别人夺走我了呢?\"白秋月开玩笑地在他怀里问道。\"那别怪我不客气,我可能会杀了他!因为我的心完全被你占据,秋月,我真的很爱你,你今生就只会是我一个人的!\"邵逸飞的表情很严肃,而白秋月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嫁给了你,那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不会有二心的,你放心吧。\",邵逸飞刮了一下白秋月的鼻子:\"你知道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爱你,我容不得别人把你夺走,因为你是我今生挚爱,我梦里也总是梦见你的女子,你可了解我的心?\" 不等白秋月回答, 他又吻了吻她。 白秋月内心越来越明白邵逸飞对她的爱意了。 (七十一)惊鸿一瞥 说完,灼华夫人就带白秋月进了屋子,取出了她收藏的一些画作,一一展开,有一幅是山居猛虎图,这个老虎的目光十分的狠厉,栩栩如生,就如同真的猛虎赫然显示于图画上,还有一幅是百花争艳图,这些花都是名贵的花,有芍药,有牡丹,用色出奇的妙,白秋月看了这些画作,不禁啧啧感叹:\"这些画真是好美,不知道出自谁的手?\" 灼华夫人看了看白秋月,微微一笑:\"妹妹真是好眼光,此人是宫廷第一画师柳渐汐,擅长画花卉,鸟,同时也擅长画人。\"于是她又展开了一幅画,这幅画,是灼华夫人的画像,只见画中的美人用纤纤手指捻了一朵花放于鼻尖,嗅着花香入了神。周围蝴蝶飞舞,景色很迷人。 白秋月不禁连连称赞,而听到了柳渐汐这个名字,白秋月并不陌生,但她并没有流露出认识他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听着灼华夫人讲他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御花园,当时是跟后宫的燕妃关系较好,没想到余光无意间瞥见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他俊逸出尘,就在我诧异宫廷内竟有如此翩翩公子的时候,以为他是哪个皇亲贵族 ,而在一旁的燕妃也同样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他就是宫廷第一画师柳渐汐。当然,他的名字我听说过,但是我第一次见到还是惊到了。但是我并没有流露出来,之后,荣王因为觉得自己立下丰功伟绩,特意让柳渐汐为他做一幅山居猛虎图,而这只猛虎,就是象征着荣王,柳渐汐于是来荣王府了几天,这几天内,荣王还让柳渐汐为自己作画,因为大家都传我是个美人,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故作端庄的外表下,其实内心跳动的厉害,而最后柳渐汐把那幅画恭敬地奉上时,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但我并没有流露出来,只说了句 ,谢谢,我内心的慌乱让我的手无意间触碰了他的手,他无意间的抬眸让我看见了他内心的忧伤……\" \"他的眸子为何忧伤?\"听了柳渐汐的过往,白秋月不禁提起了兴趣,她的内心真的很想了解柳渐汐。 \"后来,我也知道了他的故事,原来他因为一个秀女郁郁寡欢,最后被人污蔑他和秀女偷情,皇上龙颜大怒,下令要将两人处死,那个秀女替柳画师求饶,皇上就要让柳画师亲自为她执行死刑他才饶了柳渐汐 ,而后来不知道那个叫黛熙的秀女在柳画师的耳边说了什么,估计是宽慰的话 ,柳画师最终忍着痛和另一个人把她执行死刑……\"灼华夫人忧伤道:\"而黛熙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她的一家被抄了家,也是被那人告发 据说是贪污的罪名,但是杜老爷以前清正廉洁,也不知道为何会犯贪污罪……\" \"那告发她的人是谁?\"白秋月问道,内心因为这段往事而忧伤。 \"不知道。\"灼华夫人摇摇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真是物是人非,只是那时候的惊鸿一瞥,真的让我铭记于心,至今都不会忘记那个意气风发年纪的少年的身影,但是我只是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间 ,那只是遥遥相望的感情,很美好很美好,如同春日的花一般浪漫,尽管无意间瞥见,但也能铭记于心,纵使遗憾,但也是美好的,是装饰了那段岁月的,不知道你能理解这样的感情吗?\" 白秋月点点头,她没想到灼华夫人和她竟然曾为一个人心动,但她没有跟灼华夫人说她爱得人是柳渐汐 ,而是呓语一般地回忆道:\"我与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同样的遗憾却又美好的,那时候,我的父母把我安排了一段我不爱的婚姻 ,而我烦闷时候却遇见了他,能够和我一起去诉说心事的人,我爱上了他,但是我被逼迫嫁人,我逃婚了,之后只是听见他死去的消息…… \" 白秋月流露出忧郁的目光。 灼华夫人摸了摸白秋月的肩膀,给她安慰。 两人抱在了一起,彼此给彼此温暖。 灼华夫人还教白秋月一些关于贵族的礼仪,包括走路,礼节,还有服侍上面,饮茶方面,她认真得告诉白秋月:\"你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以后你也要面对你的婆婆,以及滢芊妹妹,但是我知道论出身比不过她们,她们难免会拿你出生以及你的礼仪上给你难堪,我这边把我在荣王府学到的东西告诉你,以后回将军府也不会有什么错处让她们嘲笑的 。\" 灼华夫人告诉白秋月如何打扮,如何盘发,如何把发钗钗到鬓发间才显得好看,如何描眉,如何打扮,如何穿着显得华贵又脱俗,如何走路看上去有气质,如何微笑给人以妩媚动人的感觉,如何泡茶会让茶泡得更加香醇,如何护理皮肤,如何插花。 这些都是贵族会注意到的,灼华夫人把自己会的都告诉了白秋月,说明已经把白秋月当知己了,这一点让白秋月感动。 灼华夫人有时候还会抚琴,白秋月和灼华夫人一同编曲调,两人唱着诗经里的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白秋月觉得,自己和灼华夫人仿佛前世就认识一样,有说不完的话题,又有心心相惜的感觉。 只是这样美好祥和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 一日,白秋月先闻到了一股焦味,然后觉察到不对劲,发现时火已经燃了起来,从北边一直到南边,风吹着火很迅猛,白秋月恐慌了,忙喊着:\"救命!救命!\"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这个楼阁这些天除了饭点是不会有人过来的,白秋月于是就拿了桶浇灭,只是火越烧越旺,显然是浇了油,一早的时候自己还睡着根本就没有注意谁过来点了火,而灼华夫人显然有些慌乱:“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而在这时,屋檐上的椽子砸落下来,白秋月把灼华夫人一推,却砸落到自己身上,很痛很痛。她就这么被椽子压住,动弹不了,难受不已。 “妹妹!”灼华夫人赶紧拉她走,白秋月很吃痛,为了活下去复仇,白秋月咬了咬牙,奋力挣脱身上的椽子,几斤重的椽子将她身上砸坏了,此刻她感觉特别的难受,她们二人慌乱得要打开这个院子的小门,可是却被锁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而身后的火势依旧在蔓延,不仅燃烧了阁间,遇到能燃的就燃。 大火伸出它的火舌头已经将她们前的那棵树烧着了,顿时变成了灰烬。很快就要烧到她们了。 这火势总是浇不灭似的,而一定是想置灼华夫人于死地的人下的狠手!白秋月脑海里突然想到棠妃这个人。一定是她! 可是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是要逃脱的时候。 围墙并不是太高。如果两人配合,一个人是可以逃出去的。 白秋月看到一个水塘,就算火舌将水塘旁的植物烧掉,也不会那么快把水烧干。而如果自己躲在水里,就会避免被火烧。 就在灼华夫人被黑烟呛得不停地咳嗽时,白秋月却定定地看着她。就在灼华夫人诧异时,白秋月却突然低下身子,让灼华夫人踩着自己肩爬上围墙,尽管她的身体已经受伤了,但是本着能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她托着她的腰臀,助她爬上于是,她逃出围墙,声嘶力竭道:“走水了!走水了!救救我们!\" 而白秋月却再也没有气力,沉入了水底…… (六十九)荣王 像是预见什么,这一日。 灼华夫人又邀自己跳舞。白秋月不知道的是,这一舞,将是她与灼华夫人的最后一舞。 她见灼华夫人将外衣脱去,穿着素白色的舞衣。周围的灯笼都点亮了,欢快的奏乐响起,寥枫站在一侧配合着吹笛,而灼华夫人流露出活泼的性子。拉着白秋月一起跳舞。“妹妹并不要拘束,有时候跳舞会使我们把好多烦恼遗忘。” 在灯笼的光芒中,白秋月看见,灼华夫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在寥枫以及那群乐师的演奏声中也随意地跳起舞蹈来。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那般突然。 “好。你们跳得真好。是不是我不在府上的日子都那么热闹啊?看来我错过了太多了。”粗犷的声音突兀响起。 原来众人正沉浸在欢笑中,并不曾听见方才走路声。而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乐器声顿时停了。 那个长着严肃面孔的中年男子领着棠妃还有一众人过来了。 他显然就是荣王。众人纷纷跪拜。白秋月也依着跪了下去。 荣王冷瞥白秋月一眼,冷哼:“她是谁?为何在我府中?” “哦,她是新来的舞姬。”灼华夫人云淡风清。 “呵,舞姬?还是将军的妾室?”荣王冷笑:“你可真有善心。你是要把府上搞成欢乐场吗?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过去我答应你让这些乐师进府,只限你不过晏会,节日作乐,没想到你整日与他们厮混,外人传你是个轻薄女子,我本不信!没想到你这般让我失望!当我回来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淮南王和小侯爷怎么说你!他们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好好的为何外出!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你不许污蔑我!昨日小侯爷和淮南王他们轻薄我!若不是寥枫,我们可能早就被他们得逞了!”灼华夫人伤感。也有一点无措。因为她并不曾会想到,原本去外地视察的荣王会回来。 旁边那个娇气的女子棠妃更加煽风点火:“污蔑?我亲眼看见你们眉来眼去,那个寥枫的乐师还给你描眉。那日我去找你们,那个寥枫的乐师还打我!” “住口!”荣王显然是无法忍受这一事实,朝人群吼道:“哪一个是寥枫?” 白秋月心一惊,不禁为寥枫捏了一把汗。却见寥枫身姿挺得笔直走荣王,并没有一丝胆怯。 见寥枫带着面具,荣王冷冰冰道:“为何要带着面具?莫非是害怕我?还是没有脸面?” 荣王身后的侍卫都笑了。 而这时,棠妃却突然却笑了:“上次我想揭开他面具,他不给我看,这次我非要上前去揭,看看他长得是不是丑到让人想吐!你们大家可要准备好吐的准备了!” 众人自然没发现寥枫嘴角扬起的狡黠。等到棠妃要走过去伸手要揭的时候,却被寥枫一下子反手一拽,将她往怀里一拉。就在荣王身后的侍卫纷纷准备好拉弓箭的时候,寥枫也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间,棠妃感觉到恐惧并低声唤道:“荣王~” 寥枫突然的举动让白秋月吓了一跳,但是后来她也发现荣王过来并不是发怒那么简单! 原来身后的侍卫都拿着弓箭!是来诛杀这一群乐师的,就在她越想越可怕的时候,荣王却突然笑了,笑声就如冷冽的刀,剌进每一个人的心里,而话语更是让人胆寒:“你猜到了?不错不错,我过来就是想把你们这一群乐师给诛杀掉的,让你们在地府下日日笙歌,不过可惜你这么机智也根本算不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来人!”他的手一挥,嘴角亲蔑:“都说邵逸飞将军是最狠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狠和我相比还差远了!放箭!” 猝不及防的,几支箭射了过去。有几个乐师难以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 棠妃惊诧而又伤感道:“荣王,你~” 寥枫也没有想到这招对荣王不起作用,没想到荣王的狠绝超出他想象之外。 白秋月也断然想不到,而那些乐师都纷纷逃走,那个叫杨铮的乐师心算好的,逃走也拉着几乎瘫倒的白秋月离开。 可箭羽哪长眼睛,又“嗖”的一声,一支箭射中了一个乐师,那乐师就倒在杨铮和白秋月旁边。 因为担心寥枫,就频频回头。没想到他松开了握匕首的手,只为了荣王停止杀戮。却一下子被侍卫抓住。 荣王冷笑:“你斗得过我吗?” 灼华夫人被侍卫禁锢在一旁,但她一直声嘶力竭得喊着:“放过他们!” 可她的力量太薄弱,被人拉住了手,亲眼看着荣王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弓箭,喵准寥枫:“而他,我要亲自解决!” 这一场悲剧俨然就要发生。白秋月想要冲上去阻止。 “不要!”灼华夫人喊得格外凄厉,她拼尽全力冲破了侍卫的束缚,突然示弱地跪地抱向了荣王的大腿,“放过寥枫!求求你!”她凄凉道。 “放过他?没那么容易!让开!”荣王突然将灼华夫人踢倒在地。 灼华夫人突然捂住肚子,皱起了眉:\"荣王,我肚子好痛,你收手吧,我怕我肚里的孩子会死去!\" 荣王出现了一些欣喜,也让所有人放下了弓箭,走向灼华夫人:\"是真的吗?\" “一切属实。”灼华夫人虚弱道,“已有两个月身孕。” “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荣王语调出现了一丝关心。 “我去哪派人找你?我连你行踪都不知道。”灼华夫人哀叹。 “来人啊!把夫人带到僻静的地方调养!”荣王突然命令道,并不理会灼华夫人。 冷瞥寥枫一眼,“至于他!我要好好把他押下去!就定胁持我爱妃和调戏爱妻之罪。至于那些没有被射死的乐师,让他们回乡。我府上容不得他们!” 荣王最后还是定了寥枫罪!看来饶不过他了! 白秋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凭自己力量根本救不了他。物是人非,刚开始的欢娱转瞬即逝。 杨铮拉着她,走出了荣王府,外面的事物变得热闹而新鲜,杨铮与白秋月各怀心事,并不曾理会这份热闹。杨铮沉浸在失去兄弟的痛苦中,白秋月却还想着寥枫被抓这件事。 杨铮自然是要回家的,他看着闷闷不乐的白秋月,略有些难为情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跟我回乡。” 没想到白秋月却理都不理,让他更为尴尬。 而白秋月,想到了这几日灼华夫人对自己的恩情,又得知她怀孕的事情,放心不下她,就又回头进了灼华夫人的府中,而她要跟灼华夫人待在一起,好好地照顾她,灼华夫人看见白秋月来了,心里稍稍的有了欣慰,而白秋月看见,眼前的尸横遍野仿佛是假象,之前还歌舞升平的,怎么就在一瞬间成了这副景象了,不得不悲叹起命运了,而灼华夫人的表情呆呆的,脸上苍白没有了血色,她的泪水止不住流,白秋月抱着她,希望她能够把所有的温暖给她!\"一切都会过去的……\"白秋月安慰灼华夫人道。 而荣王看见了白秋月又回来,因为是与他作对的邵逸飞的妾,所以他很讨厌白秋月,表现出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道:\"你怎么不滚回你的将军府!赖在我府上做什么?还是被将军赶出来了?\" 白秋月不卑不亢道:\"荣王请相信我,我会把灼华姐姐照顾好的,灼华姐姐对我有恩,你就让我留在她身边报恩吧……\" \"真是奇怪,放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要过来当婢女照顾别人,那我成全你吧……\"荣王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六十七)怒火燃烧 \"你知不知道,邵将军回来了,在他的府中的庆功宴上,喝了些酒,竟然要砍人!你那婆婆还有温滢芊妹妹吓得不行!\"次日,灼华夫人跟白秋月说。 白秋月知道,昨日是将军战胜归来的日子 。 \"是吗?\"白秋月绣着刺绣,问道。 \"是啊,我在猜想,他是因为你喝了那么多酒,借着酒劲说要砍人的!\"灼华夫人微微一笑。 而邵府中。 邵逸飞回来的那一天,本想把战胜的好消息跟白秋月分享,但是一回到府中,却不见了白秋月,而迎接他的,是秦氏,温滢芊,花臣,巧玉。 邵逸飞正纳闷之际,温滢芊对邵逸飞说:\"你知不知道,语涵妹妹发了疯了,她生的孩子先天不足死掉了,把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邵府上,认为是我们害了她,还弄一个带刺的娃娃诅咒婆婆呢?还把我推倒在地说要打死我呢?还好我命大,没有被她弄死,但是你看我的伤疤……\"于是温滢芊就把自己额头上,手上的伤疤给邵逸飞看。邵逸飞看了,并不相信,语涵之前还写信给他的!于是就问了花臣,巧玉。 花臣和巧玉也都这样说了,但是邵逸飞看出了花臣的表情像是在装,因为他很了解花臣,如果说谎话她的脸上是会流露出心虚的神色的。但是邵逸飞并没有流露出真实的感情,而是淡淡地说:\"哦,是吗?那太可惜了……\"其实他心如刀绞,如同在滴血。 晚间,他趁秦氏还有温滢芊没注意,让花臣来到了书房,他一看到花臣就冷冷地命令道:\"跪下!\"花臣原本心情已经压抑已久了,她也知道将军是因为什么让她跪,她于是含着泪跪了下来,将军神色悲怆道:\"你欺骗我的下场知道会是什么吧!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是什么!\"花臣还算有些良心,她一直都觉得白姨娘的命运凄惨,这些天脑海里一直浮现白姨娘的笑靥如花,美好的模样,到最后被一个破席子卷走的凄惨模样,她的心事使她形成了梦魇,终日缠绕着她的夜晚,也深深愧疚自己没有帮到白姨娘 ,花臣凄然地说:\"白姨娘不是发了疯的,是被秦氏和温滢芊逼走的,那个娃娃,我不信是她做的,因为她整日沉浸在丧子之痛,不可能这样做的,后来她被人乱棍打了,扔了,至今生死未卜……\" \"那她为何会丧子?丧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让你照顾她,照顾她,就这样一照顾吗?\"邵将军心如刀割,气到拍了下桌子,想到语涵这么被对待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全杀掉! \"那时候,老夫人正巧腿摔坏了,走不了路,就遣我去照顾她,说她怀孕用不着这么多人照顾,还嫌她矫情!而我区区一丫鬟,根本就不可能违命的!\"花臣哭诉道! 邵将军气急败坏,突然踹了花臣一下,踹得花臣倒在了地上,花臣也对自己没有照顾好白姨娘深深的自责,邵将军怒道:\"岂有此理!敢这样欺负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们有好果子吃的!\"他拔出来了那把御天宝剑,就要朝门外冲去!而他的心上之女,是死是活!到现在还不知道!听花臣讲,那一日,她被打得血肉模糊,那一日,天气又不好,后来接连几天下了雨!估计死的可能性大! 邵逸飞痛不欲生,而若不是花臣抱住他的腿,他早已经一时冲动,把温滢芊和秦氏斩杀了! \"将军!你冷静点!倘若你杀死了他们!你就等于是跟朝廷作对!\"花臣急道。 \"让开!\"邵逸飞哪里听得见她说话,挥动着那个御天宝剑,剑锋不小心划向花臣的肌肤,流出很多血来,花臣吃痛地喊了一声,邵逸飞这才冷静下来,拿出纱布给她包扎。 但是他不可能不给秦氏和温滢芊一点颜色瞧的。 晚间,邵府设宴。 大家欢聚一堂,宰相和温滢芊的母亲都来了,他们在秦氏和邵岩的安排下落座!一开始,邵逸飞表现得很恭敬 ,他一一给大家敬酒,给到秦氏敬酒的时候,他先是表现得很诚恳道:\"母亲~\"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哦,我怎么能认外人做我的母亲呢?~你不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二娘,我的生母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一条河里……你对我可真好啊……\"邵逸飞假意醉醺醺道,\"好到……举个例子,就算我被父亲打你会在一旁拉架实则表面说着让我父亲不要打我虚伪的话实则暗掐我一把,甚至在父亲面前美言我几句父亲打我更凶了,而外人是看到你如何贤良淑德!\"秦氏的脸都变了!觉得很尴尬,而邵岩则是面子挂不住,怒道:\"邵逸飞!你个混蛋!有你这么对你母亲说话吗?\" \"哦,我说话是严重了,对不起啊,秦夫人!\"邵逸飞醉醺醺地说。 \"喊她母亲!\"邵岩怒道。 \"我只有一个母亲,她本身就不是我的母亲!我母亲早已经死了!\"邵逸飞冷笑道。 邵岩拍了拍桌子,怒不可揭,起身就要打邵逸飞,却被周围的人拉住了,他才没有打到他! 而邵逸飞借着酒劲又看向其他人,歉笑道:\"府上没准备什么才艺!不如让我给大家舞个剑吧!\" 而邵逸飞又喝了些酒,他晃晃悠悠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他那把御天宝剑,而这把宝剑,还是朝廷命他有功,赠与他的,说配得上这把剑的人,必然是朝廷功不可没的大将!据说这把剑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有个道士说,今朝只有履立战功的年少有为的将军能拥有这把剑,说的不正是邵逸飞邵将军吗?于是皇帝就把这把剑赐予他了! 这把剑的刀光冷冽异常,如同邵逸飞不怒而威的模样,邵逸飞抽出这把剑的时候,在座的没有谁不胆战心惊的,他念叨着几句词,就恣意挥舞着这把剑,剑光映现着每一个人惊慌的脸,尤其是温滢芊和秦氏,而邵逸飞舞动着剑,突然朝着温滢芊和秦氏的方向砍去!在外人看来像是在发酒疯一样,\"妖孽!看我不砍你!\"他的剑砍到了秦氏面前的桌案上,邵岩护着秦氏,秦氏吓得瑟瑟发抖,\"老爷,快管管他吧……\"秦氏哭诉道。 而邵逸飞这才收起来了剑,哈哈一笑:\"我刚刚是看到一个妖孽朝你们的方向跑了过来!不懂有没有附在你们身上,附在你们身上欺负到别人就不好了!我才这样的!\" \"这成何体统!\"温宰相气极,叹了口气。邵岩也气得青筋直冒! 而花臣连忙拉住邵逸飞:\"邵将军,你喝醉了!\"她拉着假意醉醺醺的邵将军回去休息。 邵将军还在假意醉醺醺地说:\"我没醉!你们这群妖精,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有数!\" 在众人的要求下,邵逸飞被拉走了,而温滢芊的心始终跳动的厉害,但是她知道,无非是他为了替白语涵报仇才演的这一出! 而邵逸飞晚上的时候,梦见了那个凄婉的美人浑身血淋淋的就站在邵逸飞的面前,她在邵逸飞面前哭泣,而邵逸飞伸手要触碰她,却怎么触碰不到,最后,那位伊人离他而去了! 语涵!你在哪?如果你死了,我们只能缘尽了,我会一生都想你……而你倘若还活着,那我也就算折寿也要找到你,语涵,我爱你…… 邵逸飞的眼角淌出了泪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六十八)外出游玩 灼华夫人跟别人说白秋月就是她新招的舞姬,于是,白秋月就在这群舞姬中日日欢快的跳舞,在这段时光中,她渐渐忘却了烦恼,让身心慢慢地打开,她发现灼华夫人其实也拥有着活泼的性子,只是因为之前没有找到可以跟她聊天的人而终日郁郁寡欢,而她遇见了白秋月之后,就和白秋月日日长谈,两人同室而寝,一同赏花,经常彼此间诉说烦闷的心事,而她们赏花时,戴着面具的寥枫则静静地站立于一处,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微微一笑,但是没有人看见他面具下的神情。 一日,灼华夫人竟然扮起了男装,她在白秋月面前笑道:\"你看,我这身打扮比起之前你在温府扮成男装,如何?\"她是拿过去的白秋月扮阿岳打趣道。白秋月噗嗤一笑:\"妹妹哪能跟姐姐比,姐姐就跟个俊俏少年郎一样!少年郎算不上了,我早就过了少年郎的年纪了……\"灼华夫人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涡,\"妹妹你也扮上吧,我们一起出去玩……可是如果被荣王发现……\"白秋月犹豫。 而灼华夫人则拉着她的手,笑道:\"荣王外出办理事务去了,一时间还不会回来,好妹妹,我在这府中都快待发霉了,想出去逛逛,你就陪我一起出去吧……\" \"好吧……\"白秋月拗不过灼华夫人的撒娇,就答应了。 她于是也换上了男装。 灼华夫人看到了寥枫,就对寥枫道:\"寥枫,你也一起去吧……\"寥枫一颔首,就一起出去了。 灼华夫人在集市上闲情雅致颇好,像是笼中的鸟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开始不觉得拘束,觉得自在起来,她对任何小玩意都感到稀奇,她也喜欢吃街边的冰糖葫芦,于是要求寥枫买了两串,递给白秋月一根,看到了灼华夫人孩子气的一面,白秋月眼睛中带着一丝宠爱得摇了摇头,也拿了一根冰糖葫芦,冰糖葫芦酸酸的甜甜的,很好吃。 正在两人尝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在对面看着他们的算命先生的话让两人没了兴致,那位算命先生看着灼华夫人道:\"施主印堂发黑,近几日恐有血光之灾啊!若要趋吉避凶,请听我一言!\"果然他的话语吸引了灼华夫人和白秋月,灼华夫人和白秋月就被他的话吸引,就过去了,灼华夫人好奇地问道:\"如何讲?\" 那位算命先生摸着胡须,一本正经道:\"这是天机,倘若泄露,会折我的阳寿的,你想要破除危机,必须花钱消灾……\"一听就是江湖骗子的谎言,白秋月拉着灼华夫人的手就要走,灼华夫人也不搭理,只听那位算命先生在后面以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语说道:\"你不信我那我也帮不到你了,而且我还知道施主的婚姻不幸福,施主将来会面临大灾啊……\"寥枫在一旁听见这个算命先生的话,不由得心一惊,但是他没有流露出来。他就静静地跟在白秋月和灼华夫人的身后。 白秋月自顾拉着灼华夫人的手,对灼华夫人道:\"这个是江湖骗子一贯欺骗人的伎俩,人活着都是为自己活,岂能为别人的一两句言语左右!\"而灼华夫人被这个算命先生的言语击中心事,一时间不痛快,但是听了白秋月的宽慰也就不想了,人各有命吧,顺其自然。 他们三逛着逛着就去了一家酒楼,灼华夫人对寥枫和白秋月客气道:\"难得出来开心一次,我们三好好的吃饭吧。\"灼华夫人点了几道美味佳肴,点了两瓶酒,而白秋月看向寥枫,他戴的面具,只遮住了眼睛和鼻子的部位,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很好看,只是嘴唇旁有一点点胡茬,他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让人看出了他的沧桑,白秋月又不自觉想到了那个男子,但是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他嚼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让人不禁看得痴了…… 灼华夫人的目光不禁瞥向白秋月 ,看到她正在看寥枫,微微一笑道:\"妹妹,你是不是对寥枫有好感啊……\"白秋月这才觉察到自己失态了,则慌乱扒拉一口菜,脸颊泛起了红晕,\"没有……\"灼华夫人也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寥枫看着灼华夫人和白秋月,或许听了灼华夫人打趣的话,也觉得不好意思,他的头微微垂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灼华夫人看着寥枫和白秋月,略感欣慰自己身边有两个对自己好的人,于是就对寥枫和白秋月道:\"今天开心,我们三人斟上酒,痛痛快快地饮一杯吧……\"于是灼华夫人亲自为自己还有寥枫,白秋月斟上美酒,三人一饮而尽。 没想到酒劲很大,饮了一杯就有些醉醺醺的,但三人很开心,白秋月跟灼华夫人相谈甚欢。 就在白秋月和灼华夫人谈话间,两位男子醉醺醺走到了他们桌边,这两个男子白秋月认识,至今想来还会胆寒,两人正是上一日在温府欺辱她的小侯爷!淮南王! 知道他们来准没有好事!果然,小侯爷一来就朝灼华夫人和白秋月笑道:\"我瞧着你们这两个美男子是谁呢,原来一个是荣王的美娇娘,一个是将军的美人啊……这两美人……还真是俊哪,你们就算装扮成男子也难掩你们的绝代芳华,真是便宜了那两个男人了……\" 灼华夫人并不想搭理小侯爷和淮南王,她拉着白秋月的手,对寥枫说:\"我们走!别理他们!\" 而淮南王不放他们走,竟然用他的手去触碰灼华夫人,拉扯她的衣服 ,\"放肆!你知道这样等于是在跟荣王作对吗?\" \"在我眼里!荣王算个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条狗!谁背地里不传他要叛变呢!荣王党的人竟然敢直接在圣上面前说圣上的不是,竟然要圣上改他刚刚颁布的条令,说不合理,圣上龙颜大怒,不听他们一派胡言,其实他们一伙人趾高气扬,不遵纪守法早已经被圣上反感,荣王势力被扳倒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还有好日子过吗?而荣王迟早会失事的,到时像你这样的美娇娘还不知道去向何处呢,但是没事儿,我疼爱你……\"淮南王借着酒劲,不尊重地说。 \"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淮南王借着酒劲如同饿狼一般扑向灼华夫人,嘴里嘟囔着:\"你如果从了我我就不会跟荣王说你们外出的事情的,今天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小侯爷也扑向白秋月,看着她动人的面容,叹道:\"其实那日倘若不是有人装神弄鬼,我早已经把你弄到我府上了,你的模样,可真是把我迷的神魂颠倒……\" \"你们放肆!\"灼华夫人怒道,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不尊重自己,不尊重荣王。 \"救命!救命!\"白秋月喊道。 而这时,站在身旁寥枫则将盘中的菜扔向两人!又将火辣辣的酒浇向两人的脸,两人痛得哀嚎起来,咒骂道:\"死丑八怪!\"寥枫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趁着两人捂着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的面部,将两人彼此一靠,两人的头靠在一起,碰撞,好疼,发出好大的声音,他们吃痛地喊出声音。 寥枫带着白秋月和灼华夫人逃离了这里。 之后叫上了一辆马车,回到了荣王府邸。 回去的时候,白秋月心里还胆颤心惊,灼华夫人则安慰道:\"没事儿了\"。而她们两害怕的是,小侯爷会在荣王面前煽风点火,果然,一场灾难等待着他们。 (七十三)变化 白秋月的身上伤势好些了,她的背上肿了一块,邵逸飞将她衣物褪去给她上药的时候,看到她背上的那朵花,心里不可能没有醋意,他想到了那个叫柳渐汐的画师,他冷冷地对白秋月说:“你可以跟我讲讲那位画师为什么会在你的背上作画吗?你和他有过亲密吗?”邵逸飞对白秋月的感情越深,就越是害怕失去她,就越是纠结于白秋月和柳渐汐的那一段感情。 听到他提到柳渐汐,她知道这是她心上难以言说的痛,但是为了让邵逸飞放心,她就对邵逸飞温言说:“我跟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只是他会作画,我就让他在我背上靠近肩的位置弄了一朵兰花,只是我两止于礼,况且他那时候内心已有心上人,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的关系。我还记得他那时候经常沉溺于悲痛中,并不曾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哦哦。”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变,但他听了白秋月的话也是稍微放宽了心。 “要是说柳画师还没有死,你是否会跟他在一起?”这样的问题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白秋月也回答了他很多遍,但是他仍然放不下芥蒂。 “他已经逝去了,我也不会去与他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品性的 ,我追求的是兰花的高洁,我既然已经是有夫之妇,我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的!”白秋月对他说。 “那好。”邵逸飞把白秋月搂在怀里:“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邵逸飞如此痴迷的!” 白秋月微微一笑,笑容很是妩媚,然而她心理知道,邵将军越爱她,就对她的复仇计划越有利。如果还回到那个府上,她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邵逸飞看到白秋月的衣服不是那么好,于是就对白秋月说:“我给你多买几件衣服吧!” 于是商铺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给他的娇妻挑选衣服,看到好看的,就想买给她。白秋月挑了一件蓝色的衣服,黑色的衣服,红色的衣服等一些深色的衣服,这些衣服的款式不像她以往偏爱的素色了,而且款式繁复,很是华丽。白秋月又挑了一些头上的装饰品,首饰,耳坠。 挑完了这些,美人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从前她偏向于淡妆,但是现在她更偏向于浓妆,她对着镜子用描笔描眉,又涂上腮红,抿上红唇,镶玉的耳坠更衬托了整个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白秋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从遭遇了失子之痛,身心之痛之后,她再也没有了任何对这个人世间的人性有任何期待,她明白一个道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一直任人宰割,摆布,那别人只会觉得这样的人好欺负,不会对她有任何善意。这些天和灼华夫人的相处,跟她的交流也悟到了这一切,她现在的举止有些像灼华夫人了。 她换好衣服打开了门,她刚刚卖了个关子,是让邵逸飞在门外等一会,然而她打开门,微风拂过,她的步摇,耳饰随风摇动,她的深蓝色的衣服翩翩,人比花娇的模样让邵逸飞为之震撼。她的杏眼桃腮,红唇皓齿,微笑时,带着几分神秘,几分娇羞,让邵逸飞心灵的微波荡漾。他觉得白秋月是变了,包括她的言行,包括她的打扮,包括她没有说出口的却让人猜测的小心思,她仿佛是漩涡,要把人陷进去,她欲言又止的时候,让人心生怜悯,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她。 以前,白秋月总是让人觉得清冷的如同兰花,如同冷冽的冰,让人难以接近,越发激发出一个男人想了解她的欲望,那时候的她,有些不解风情,不知道男人对她的心的痴狂,纵然很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是不屑的,她的眼神里面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波动,而现在的她,仿佛朝邵逸飞打开了他的心门,告诉他自己已经接纳了他,把她内心的热情表现出来了。这是让邵逸飞欣喜若狂的。 仿佛知道了男人的心思,白秋月娇柔地叫了声:“将军,快进屋吧~”邵逸飞整个人看得痴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她的娇滴滴的声音融化了,“语涵,你真美……”邵逸飞完全跟丢了魂一样。 白秋月第一次看到邵逸飞这种样子,不由得拂袖噗嗤笑出声来。 枝头上的喜鹊成双成对,飞花飘落下来,是起风了。 而邵逸飞抱了白秋月进了屋内。 雨下了三天三夜,池塘里的鱼也在嬉戏游玩,享受着这场大雨带给它们的欢愉。而那间屋子,三天内都闭着。仿若屋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纵然风雨交加,骤然降温,然而屋内却丝毫不受外面气候的影响。待天气回温了,喜鹊又成双成对栖息在枝头上了,它们喳喳叫着,仿若在说,爱情真让人美好啊。 白秋月和邵逸飞经过几天的相处感情越来越深了,傍晚时分,邵逸飞经常会牵着白秋月的手一起散步,旁边是他的爱骑黑风,两人吹着晚风,邵逸飞的吻就落到白秋月的额头上,他们恩爱的场景羡煞那个十七岁少女,那个少女会对着两人露出害羞的微笑,言语很少但笑容甜甜的,那个老翁有时候会划着桨载着白秋月和邵逸飞,摇晃在河面上,白秋月哼着小调,依靠在邵逸飞的肩膀处,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秋月,有你,真好。”邵逸飞喃喃,经过这几天相处,他认为自己彻底沦陷在白秋月的温柔乡里了,她是那样迷人,美丽。 “再过些时日我们就回府上了。”邵逸飞温柔地说。 “好啊,可以。”白秋月语气淡淡,然而她的心境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心境了,她的内心一直在筹划着复仇计划,她不会放过曾经伤害她的那些人的!她以前是懦弱,但以后不会了!她要拿起利器,扞卫自己,不再受到欺负!温滢芊,你等着瞧,以前你是想要我的命,巴不得我死掉,而上天却不想让我死掉,那肯定是有它的安排的!她白秋月以前在白府的时候被人欺负她会还回去,后来她度过了一段寄人篱下,被欺负的时光,今后,她只会强大起来!保护自己! (七十四)疑是故人来 一晃又是清明时节了,白秋月和邵逸飞在回府之前,白秋月提议要去看看她曾经的家,之前她提出要去的时候邵逸飞怕她难过,就阻止了她,她和邵逸飞为她死去的爹建了个墓冢也算是尽了孝道了,她说,她其实也想去她以前的家走走。她带了些纸钱打算烧给她的父亲。 清明时节,下了连绵的大雨,白秋月和邵逸飞坐上了马车,下车的时候,邵逸飞扶着她,两人在附近散散步。邵逸飞听着白秋月说着她过去的故事。 白秋月之所以在清明节这天去她原本的家里,是因为他的父亲在前一日晚上托梦给她,梦境里,他的父亲一脸的悲伤,他穿的衣服很是褴褛,神情凄然:“我就算做了鬼也痛苦不堪,也少不了被马素琴的压榨,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只希望女儿你能给我烧些纸钱吧,念在我对你的养育之恩!”虽然白秋月觉得她的父亲不具备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也不至于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她不禁唏嘘。 她今日故意穿着一身白,前来府邸里,只感觉阴风阵阵,原本废墟的地方长满了杂草,屋檐下几只小鸟在避雨,时不时用嘴巴去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偶尔听来几声乌鸦凄厉地叫,把白秋月惊吓得不行,耳边是野猫的打闹嘶叫声,白秋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俨然破败了。以前很大很宽敞的白府现在只剩下断垣残壁,那两个柱子孤零零支撑着感觉快要塌陷的房子。房子里面的木桌椅子花瓶什么的全被烧完了,外观则是被烧的黑漆漆的,只剩下一点点仿若一个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的人! 外界传白府是个鬼宅,经常有人在这里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晚上似乎还有火光,以前梅姨的传说就让人害怕了,现在那场火更是让人觉得离奇,至今都没有人知道那场火究竟是怎么引起的! 白秋月觉得物是人非,以前人丁兴旺的白府现在落得这般境地,这时候,白秋月听到屋内有咳嗽声,怎么会有咳嗽声?她有些惊惧地看向邵逸飞,邵逸飞是个男子,他自然胆子有些大。 “是谁?”他呵斥了一声,屋内没有声音了,雨依然在下,落在地上嘀嗒嘀嗒像是人的脚步声,邵逸飞安慰此刻有些害怕的白秋月,他碰了碰白秋月的肩膀,安慰地说:“你不要害怕,有可能里面有人,有乞丐在这里住也有可能!” 邵逸飞拔开宝剑,拨开地面上快有人腰那么高的杂草,牵着白秋月的手,进去打探个究竟,没有完全烧坏的房梁上有着蜘蛛网,残破的房梁渗出些水,嘀嗒嘀嗒落了下来。 邵逸飞和白秋月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邵逸飞觉得阴冷的厉害,他也觉得似乎有一种寒意席上身体,已经四月的时节了却还打了个寒颤,他不想再多待这个地方就对白秋月说:“我们走吧!刚刚可能是听错了!应该是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邵逸飞安慰白秋月就打算带她走了。 “可能吧。”白秋月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咳咳!”又是清晰地咳嗽两声,白秋月此刻觉得胆寒,这种场景不可能有人啊!屋内都破败成这样了。 “是谁?”邵逸飞壮大胆子发问道。然而那个“人”却不言语,此刻突然刮了好大的一阵风,这阵风刮得屋内的灰尘四起,刚刚烧给她爸爸没烧掉的纸钱也随风卷到半空中! “莫不是我的父亲来看我?”白秋月的疑问让两人的心悬了起来,“我的父亲生前就总是喜欢咳嗽!他身体一直不好,可能就是他来了吧!” 想到是自己的亲人,白秋月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对着空气说,“父亲!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吗?女儿来看你了!” 邵逸飞却觉得是有人装神弄鬼,于是他恶狠狠地说:“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大白天的!不要让我把你找出来!” 然而却听到了傻笑声!这个傻笑声在此刻雾蒙蒙的天气里显得尤为瘆人! 邵逸飞循着这个傻笑声,他更加认为了有人在恶作剧,用他的剑一下下将废墟挑开,翻找,最终在角落里闻到了一股怪味,紧接着看到了一床破席,和破席上已经生了虫的被褥,里面似是一个人,他忍着恶心把被褥挑开!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的头发乱糟糟,一看就知道是乞丐!他的破席子下,有几只老鼠正在吃着他碗里的吃剩的米饭,白秋月看到这种让人觉得很恶心的场景,她简直要作呕。 那个像个乞丐的人看到了剑光,吓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显得很是可怜,白秋月怕邵逸飞的剑伤害到他就对邵逸飞说:“你把剑收起来吧,伤到他就不好了!” 白秋月忍住心中的恶心,靠近这个人,只是觉得一阵怪味很是刺鼻,对这个人说:“你没事吧?” 然而这个人发出怪异的声音,一会笑一会哭,白秋月把这个人身体朝外扒,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虽然他的脸上很是脏,头发把他的眼睛遮盖住了,但是他就算化成灰她也认识,她是她曾经最恨的人之一!马子昊!虽然以前她很恨那一对母子!但是曾经那个挥金如土,金玉其外的少年郎变成这副德性她也是有一些伤感的!他的人生的光景竟然变得这样凄惨!让人可悲可叹! 她想起来那时候她离开的那日她用花瓶砸了一下他的头让他变傻了!后来白府的一场火竟然没有把他烧死!这个就很让人疑惑! 再看他的床铺下面,有一个碗里面装着饭,应该是有人不定期送饭给他,就在白秋月思考的时候,这时候,他突然像是恢复神志了一般,认清了眼前的人,他用他的脏手去撕白秋月的头发!白秋月一阵吃痛!他的手竟然不放,对她好像一直充满着怨恨!就算变傻了也不忘记这个人! 邵逸飞忙阻止他的这种异常的举动,用腿把他的身体一踹,本就身体虚弱的人哪经得起这一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很臭很臭的味道。他的衣服已经好久没换了,没洗了,白秋月和邵逸飞捂住了鼻子,就在两人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只听身后马子昊一声嚎叫:“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他的疯癫的状态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的手黑漆漆的,伸着手的时候那双手上的指甲嵌着污泥,长长的指甲就像是地狱中小鬼的鬼手,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鬼!他竟然直直地朝着白秋月扑来!邵逸飞连忙拔出剑,被邵逸飞一剑划伤了手后痛得在地上嚎叫!他的手上的血汩汩在流,带着一丝血腥味。 白秋月不忍看他,虽然过去他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但是人之初,性本善,他也是被他那无恶不作的人娘教育成这样! (七十五)那年的事 就在这时,白秋月和邵逸飞听到了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外面,却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老人,好几年不见,福伯竟然这般沧桑了! “福伯!”白秋月轻唤道,回忆一下子拉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福伯原本是白府的管家,她本来也以为福伯葬身火海,没想到福伯没死让她喜出望外,福伯缓缓抬眼,老泪纵横,他看到了小姐,“小姐啊,你去了哪里了?”又看到了她身旁的邵逸飞,他见过邵逸飞,那一年,邵逸飞来白府寻找过小姐,后来还带走了巧玉。 “我现在已经嫁给了邵将军了。”白秋月跟福伯说着。“哦哦,那挺祝福你的!”福伯微笑地对白秋月说。 见福伯手上提着篮子,篮子里面有饭菜,于是白秋月知晓了一切,就问道:“这个饭菜是你带给马子昊的吗?”福伯苦笑着说:“可不是嘛?少爷也真是可怜!虽然他曾经和他那死去的母亲无恶不作,但是念在老爷对我的情义上,我想想还是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他吧,尽管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钱维持生计。” “福伯,你真是善良呢!”白秋月夸赞他,于是她就问福伯当年那场大火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福伯哀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当年的故事。 “当时,白家起火的时候我跟马素琴起了争执,因为她拖我工钱不发,我就一气之下打算整理东西走人,然而我闻到了一股子烟味,紧接着听到了马素琴的哀嚎声,后来我看到了熊熊烈火从东边传来!烧的各种东西噼啪作响,还好我快要出去了,此大火没有殃及我,而少爷当时也不在屋内,当时他蹲在门口的地上,在那边自言自语,我于是就拉着他往门外走,我喊人来救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福伯说的时候,摸了一把眼泪,他觉得白府里面的人很可怜,“你知道,白家上下几十口人葬身火海的悲痛吗?那一具具尸体让人感伤。尤其是白老爷,烧得变成了黑炭了!真的很惨!马素琴也好不到哪去!她死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尸体呈惊恐状。” 白秋月听了,想到了那个场景,也摸了摸眼泪,邵逸飞在旁边安慰她。 “后来有仵作过来检查尸体吗?有官府的人过来看现场吗?”白秋月忧伤地问。 “有是有,后来官府的人得出了结论是白老爷一时失手燃了蜡烛,但是这其中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了!”福伯叹了口气:“其实,关于白府被大火吞噬的事情也众说纷纭,什么梅姨娘来索命,什么柳画师冤魂来复仇!因为他们都是死于火海的!” 听到柳渐汐,白秋月的心就一阵抽痛,她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对他一直都有愧疚之情,本来还以为会有相见的可能,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远了。 而邵逸飞看到白秋月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他有些吃味。 “柳画师……”白秋月提起,这一直都是自己的一桩心事,因为自己他才会被别人所害,她神情凄然地看向福伯,问道:“柳画师他的死是跟马素琴有关吗?” “你说呢?”福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马素琴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觉得她儿子变傻了她会那么轻易饶过别人吗?她后来恨你和柳画师恨得牙痒痒,她的计划也被我无意间听到的,她跟她亲信的一个家丁说要放火烧死柳画师!后来柳画师家就突遇一场大火,父子二人都葬身火海了!” 白秋月听了心如刀割,而福伯没有看到白秋月的脸色微变,他看到篮子里的饭菜,说了句:“这个饭菜我拿给少爷吃吧!都快冷了!” 他看到马子昊痴呆状,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说说看,以前那样爱干净注重仪表的人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那时候本来是要把他安顿在我家的,但是我那妻子不希望家里有个傻子,就要我把他赶走,再加上他也一直都想来白府,所以我也没制止他过来!为了他不被饿到,我只有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我那时候想给他洗澡的,但是他也不配合,后来见他身上长了虱子,不成人形,我只有随他去了,像他这样的情况,只剩下一口气活在这人世间了,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福伯,以前我的父亲器重你,你真的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相信我吧,好人有好报,你一定会有福报的!”白秋月握着福伯的手,见马子昊这样觉得就算医治好也无济于事,她给了福伯一些银两,跟福伯说:“这些钱给你,辛苦你这些天给马子昊送饭了!” “不辛苦。”福伯也很是感激,他忙对白秋月说不要,但是白秋月硬塞给他,这时候马子昊突然发疯似地撞墙,他显然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他的头上撞出了血! “他怎么了?”白秋月有些惊讶,福伯叹了口气,他说:“恐怕他没几天寿命了!我这些天听着他咳嗽声感觉很剧烈!而且他这些天的举动有些癫狂!” 他又时而哭,时而笑,又剧烈咳嗽起来,白秋月不忍心再看他,她和邵逸飞打算离开这地方的时候,只听福伯凄厉地叫了声:“少爷!” 白秋月往后看去,只见他很痛苦地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死掉了!“可能死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她亲眼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死掉真的很悲痛异常,想到了他也算是白府的一员,虽然自己很讨厌他,但是念及父亲对他的感情,她就和邵逸飞把他找了块地安葬了! 白秋月又买了一些纸钱烧,这次,她买的纸钱很多,她其实一直都想要为那个男子烧些纸钱,但是碍着邵逸飞,她只能说是给马子昊烧的,她在心里说,渐汐,你在那个世界要好好的,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来世我定然要偿还你!她的心中难掩悲痛。 好像是他在那个世界感应到了一样,烧的纸钱被一阵狂风吹灭,树梢上原本很安静栖息的一直鸟叫了一声就走了! 耳边,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唤她月儿,而月儿这个称谓,就只有那个人知道。 在薄雾中,有一个穿着白衣翩跹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形像极了柳渐汐,他执着一把伞,白秋月带着泪眼愣愣地看向那个方向,然而一会那人却消失了,应该是幻觉,白秋月心里寻思,邵逸飞看着她在看某一处愣神,就问她:“你刚刚在看什么?” 白秋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有,我刚刚想起了父亲!”然而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心里的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了,再也无法出现了,这是她心中的结,永远的痛! (七十六)重回府上 这日,白秋月穿着青绿色绣花图案的华服,挽着发髻,鬓发间,钗着一枚金钗,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改以往朴素的装扮,她整个人散发着难以让人接近的冷冽的气质。她无论是言谈举止上,都精心地设计过,她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了,一如她已经改变的曾经不争不抢的心。 邵逸飞也觉得她变了,自从自己找到她以后,她就变了许多,伴随着她名字的改变,她整个人很多方面都发生了改变。然而并不能阻止邵逸飞去爱她,他知道,自己让她受了太多委屈,他带白秋月回府上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暗暗发誓,不会让白秋月再被欺负。 “逸飞,你帮我戴上耳坠吧。”白秋月边描眉边说,邵逸飞答应了,就对着镜子,将她放于桌上的两枚精致的玉耳坠给她戴上,桌子上,还有一副耳坠用金匣子装好,白秋月微笑着说:“这是要给温滢芊的见面礼,毕竟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她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给她准备礼物呢?”邵逸飞不解,他越来越猜不透白秋月的心思。 白秋月只是神情淡淡,让人摸不清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过去的白语涵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是以白秋月的身份出现,我不再是那个软弱的白语涵了,我以白秋月的身份第一次见她们,自然是要准备见面礼的!” 白秋月送给秦氏一支玉簪,这枚玉簪很精致,是白秋月精心挑选的!邵逸飞认为秦氏蛇蝎心肠,根本就不配这枚玉簪! 邵逸飞明白白秋月的意思了,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以新的身份进府上,先不告诉她们你就是白秋月?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是想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我自然要给她们一个她们难忘的见面,这两份礼物是我精心准备的,你到时候就会知道我准备这两份礼物的用意了!”白秋月冷笑着说,在邵逸飞眼里的白秋月,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白秋月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此刻她的妆容已经画好了,邵逸飞认为,精心打扮的白秋月自然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在他眼里,白秋月是最美的人! 两人是在迫近傍晚的时候到的府邸,白秋月戴着面纱,更具一种神秘的感觉,她在邵逸飞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在阿香的眼里 ,邵逸飞带过来的这个女人很是端庄优雅,行为举止很是大方,不知是从哪来的大小姐,从身姿上一看就觉得是个美人,又有几分像曾经的白语涵,然而白姨娘那个人已经死了,邵将军从哪里找过来和她相似的人也不一定! 阿香连忙把看到的这个画面告诉温滢芊,邵逸飞从战场回来一直冷落她她也气得不打一处来,一听说这个消息,她气愤不已,于是她跟在一旁原本跟她一起赏花的秦氏冷笑着说:“我还说他怎么这些天都不在呢!原来他在外面又找了狐狸精啊!我倒要看看这狐狸精长什么样?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妖艳货色!” 而花臣跟巧玉侍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看到那个女子跟死去的白姨娘差不多身形,她还戴着面纱!”阿香继续说。花臣和巧玉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些惊喜,但是一想起来那日白语涵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就黯然了神色。 “说明邵逸飞根本就忘记不了那个白语涵啊,找也找相似的人!”秦氏苦笑一声。 “但是我们对外说她自己离开的,他也不会知道她死了呀!”温滢芊苦笑一声,心里寻思莫非自己曾经的阴谋被拆穿了。 “这可不一定。”秦氏冷笑地扫视了花臣一眼,“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我们几个,其他人都以为她得了疯病离开的!跟邵逸飞走的最近的人泄露出去的也不一定啊!” 花臣在一旁冷冷地站着,也不说话,她知道秦氏是在针对自己。 这时候,在一路惊疑的目光中,邵逸飞带着白秋月的手进来了!温滢芊看向她一脸不屑,她穿着青绿色华丽的服饰,头上的发髻上攒着金簪,通身的气派像是从高贵的王侯将相府上走出来的人,虽然她在身形上和白语涵极为相似,但是她知道没可能!因为白语涵已经被乱棍打死,弃尸于荒野里了,而且白语涵也不会穿得那么华丽。 她戴着面纱,跟在邵逸飞后面,只有巧玉知道,这个就是小姐,小姐还没死?她的心有些喜出望外,而花臣看着她确实像是白语涵,但是转念又想,白语涵已经死去了,应该是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人才对,因为从她的穿着打扮上来看,和那个女子的品味大相径庭! “哟?”温滢芊冷哼一声:“逸飞哥哥啊,这个不会是你在青楼里喝花酒找到的那位女子的替代品吧?” 邵逸飞和她性格一向不和睦,她也没有搭理,秦氏在一旁冷笑:“她是什么身份你就带进府上了?还蒙着面纱,是不是见不得人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脸啊!” 邵逸飞并不搭理她,而是温柔地对白秋月说:“秋月,你不是说要送见面礼给滢芊和你的婆婆的吗?” “婆婆?”秦氏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你没名没分,我可担当不起你叫我一声婆婆。” 温滢芊也在一旁冷笑挖苦:“逸飞哥哥,你别让人传你的闲话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带进府里的,什么猫啊狗啊都能成为你的妾室的,你以前抢了那个白姓女还不是让你蒙羞了一段时间,也因为这件事别人说你是个无赖将军,你说她后来在府上做了什么事情,害得婆婆生病了一段时间,也推了我,后来得了疯病自己跑掉了让人不耻,你偏偏还不长记性!” 听了她的一番话,邵逸飞很气愤,他刚想发火,却被白秋月制止,白秋月将她的面纱缓缓摘下,面纱下,是一张好美好美的脸,她浓施粉黛,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她的面貌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她不是白姨娘还会是谁?只是她在穿着打扮上和那个女人不一样,但是她的身姿,她的样貌不是她还会是谁! 温滢芊和秦氏顿时脸上吓得惨白,她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府上。她们相视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巧玉的泪眼朦胧,她知道是小姐,她也知道小姐没有死,而花臣有些惊诧的同时也明白了其实她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救了。其他曾经以为她没有死只是走了的人都纷纷感叹莫不是白姨娘回来了? 见她们很震惊的样子,白秋月表现得不能理解的样子:“怎么了?很吓人吗?你们怎么了?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你是……”温滢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叫秋月,姓白。”她温柔地说道,表现得一脸懵懂:“你们刚刚说得那个女人…怎么了呀?怎么听你们说,她好可恶啊?” “她也姓白?真巧!”温滢芊叉开话题,当她看到她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那个死去的人,她一直都很心虚,那时候她在她身体虚弱的时候打了她那么多板子,还把她弃尸荒野,听说那块地方有野兽出没,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啊! 同样秦氏也一样惊惧。 看着她们这么惊惧的神色,白秋月表现得有些无辜,她贴心地说:“看你们吓成什么样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刚刚是怎么了?好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邵逸飞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我和婆婆对她很好,是她自己伤了我们的心!她走了以后我们还一直想她呢!”温滢芊故作镇定地说。 “哦?是嘛?你们是有多伤心啊!刚刚我是没有从你们脸上看出任何伤心的神色!我就是看到了你们在嘲笑那个女子,以及嘲讽将军你~”白秋月微笑着看向邵逸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今天第一次和将军回府,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呢!” 邵逸飞于是就扬声对外面的一个小厮说:“来人,把秋月准备的礼物送进来!” 那两盒装着礼物的匣子被门外的小厮端了进来。 (七十七)见面礼 白秋月见小厮把盘子端过来,于是就表现得很诚恳地说:“我来府上的时候,特意给你们挑选了礼物。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这是哪里的话?”温滢芊忙客套地说:“你送我们礼物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秦氏也客套地搭腔:“就是啊!我们怎么会嫌弃呢!” 首先,白秋月为秦氏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簪,她对秦氏说:“夫人天生丽质,我听将军说起,您保养得宜!肌肤吹弹可破,宛若少女。我特意挑了一支符合您的气质的玉簪!”说话的时候,她一脸诚恳。 秦氏看到这支玉簪,显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玉簪真美啊!做工真精致!我很喜欢。”然而接下来白秋月的话让她更加喜笑颜开,她夸赞道:“夫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古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这个是汉武帝写给李夫人的话,而我看到秦夫人您,也想起了这句话。” 花臣和巧玉相视一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哪有啊?我的姿色可跟倾国倾城的人儿相差甚远。”她这样说的时候内心其实暗自高兴呢,这个白秋月嘴巴真甜,那个白语涵和她比差得远呢! 只听白秋月又继续说起了典故,“这个玉簪呢,也可以称为玉骚头,之所以称为玉骚头呢,是因为当时汉武帝头痒,就故意拿了李夫人的玉簪,在头发上挠了挠,他把这个称为玉骚头,于是其他妃子纷纷效仿,就把它叫做玉骚头了!” “哦,原来是这样!”一向大字不识一个的秦氏恍然大悟地说。邵逸飞则在一旁看好戏地看白秋月怎么去说。 又听白秋月继续说:“李夫人年老色衰,直到死的时候,还把布蒙着脸,说不让汉武帝看,其实是怕汉武帝嫌弃她。后来汉武帝一直记得她美丽的样子,夫人,其实你不觉得李夫人很聪明吗?知道自己年老色衰,不能以色事人,但是女人不妨向她一样,学学如何去栓住心爱男人的心!因为人终会老去,哪有人能通过打扮就能永葆青春呢?偏偏有的女人没有这份悟性,企图一直涂脂抹粉掩盖老去的事实,而李夫人死时不过摽梅之年!还不至于是半老徐娘的年纪,我认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给汉武帝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邵逸飞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个白秋月,是以玉簪引出汉武帝的李夫人的例子暗讽她呢! 这明明是暗讽她年老色衰的年纪了,她已经是半老徐娘,这话语里的意思不就是让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不能再以色示人了吗? 秦氏听了一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起来了邵岩,他有好几房妾室,而且个个都貌美,颇有姿色,而在年龄上,她确实不占优势! “你在说我老吗?”秦氏也听出来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因为她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了。她最讨厌别人这么说。 然而白秋月微微一笑,对秦氏说:“哪里的话?你真的是多心了!我刚刚只是在说李夫人,而且我在把你比做李夫人呢!你和李夫人一样貌美!” 然而秦氏当着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咽了这一口气。 温滢芊在一旁听了冷笑一声,白秋月又欣喜地看向温滢芊,对她说:“我也给你挑了一份礼物。”温滢芊打开匣子,看到的是一对耳坠。 “温郡主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高贵,礼貌的大家闺秀,从通身气派就能看出来了!”白秋月的话语让温滢芊冷笑一声,“少跟我来这套!” “这副耳坠呢是我和将军给你挑选的,他说这副耳坠最适合你了!这副耳坠是多少地方挑出来的唯一呢。”白秋月对她的生气也不恼,温柔地说。 温滢芊看着这耳坠,确实很是精致,也很是好看,“今日一见,姐姐果然是将军口中所说的万里挑一的美人!”白秋月夸赞地说。 “只可惜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将军哪里想过我啊?”温滢芊有些伤感地说。 “这是哪里的话!姐姐,倘若不嫌我手笨拙,我亲自给你戴上耳坠吧,你一定明艳动人!”白秋月安慰她。 “我还是自己戴吧。不用你帮助了!”温滢芊冷冰冰地说。 “既然秋月说让你戴你就让她戴,她也算是对你真诚的,你岂能凉了一个女子对你热情的心!”将军在一旁说道。 于是温滢芊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耳坠摘下,然后白秋月就亲自把她把耳坠戴上,其实她挑选的耳坠比她的耳孔要小的多,但是她却硬生生把耳坠给她扎进去,戴着全部恨意!她的恨,早已经变成了滔滔洪水一般,而现在她化作手上的全部力量,狠狠扎进去!不留一丝情面!因为当时的温滢芊,可是要她性命的!不留给她一丝活路! 温滢芊一阵吃痛,知道她不怀好意,她的耳朵正在汩汩流血,她忙用手捂住耳朵,她怒道:“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我为什么要故意?”白秋月索性不装了,“你的耳朵被扎一下就痛到不行,那一个人被棍子打的滋味你改天要不要尝一尝啊!你的耳朵里流的血是少啊,你没看到被打的时候那血流成河的场景,真叫一个触目惊心!” 白秋月冷笑一声,温滢芊这下知道了白语涵没有死,这个眼前的人就是白语涵,然而在邵逸飞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她当时确实抱着把她打死的心态,然而她竟然没有死!那岂不是邵逸飞全部知道了! “滢芊啊,你就忍忍吧!你施加给她的疼痛可不止你今天遭受的疼痛啊,当时她差点就死掉了,还不是灼华夫人府上的家丁及时发现,并救治了她!她就是白语涵!我后来在荣王府上找到了她!”邵逸飞冷笑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自己就瞒天过海了吗?还有,二娘,你也有参与啊!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一面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氏有些心慌。 “婆婆,姐姐啊,白语涵已经死了,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白秋月!你们不要觉得她好欺负!小心你们会遭报应的!”白秋月恶狠狠地说,眼睛里没有一丝善意,从今天往后,她要强大,不会再遭人欺负了!从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后自己只会是个强大的女人! 见事情被揭露,温滢芊和秦氏脸色微变,但是自知词穷,就没有再说话!只能借机说身体不舒服,纷纷离开。 这时候,巧玉和花臣听她说是白语涵,纷纷过来了,白秋月看着她们,也流出泪水来,巧玉摸着白秋月的手,说道:“小姐,真高兴你还说着,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她说的时候就忍不住流眼泪,花臣也是很难过,不过她对她始终都是愧疚的,没有保护好她,她对白秋月说:“白姨娘,对不起!我没去保护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毕竟你也没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不过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彻底清醒了。我和她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白秋月冷冷一笑:“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花臣和巧玉觉得白秋月这趟回来之后变了很多,不仅名字变了,穿着和气场都变了,像是以另一种新生命活着吧! (七十八)蛇蝎心肠 温滢芊看到了白秋月回来,不打一处来,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耳朵汩汩流出来的血,心里怒不可揭,对一旁服侍在一旁的阿香说:“我真的想不到她会回来!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真的完全想不到,白秋月还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还那么得惹人讨厌! 阿香冷哼道:“她以为变了名字变了穿着别人就认可她了,就以为她是出生名门的小姐了。” “我不服!逸飞哥哥现在更爱她了,更讨厌我了!”温滢芊气到身体发颤,她的语气也变得很强烈,手早已经握紧拳头,表现出一种愤恨的样子,“我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的瞳仁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咬牙切齿,阿香在一旁看着她的小姐,有一股子寒意,她也不知道恨意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甚至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她还是心疼小姐的,她在小姐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这是她密谋要为小姐做的事,温滢芊喜笑颜开,那笑容,就如同黑暗中的罂粟花那样,迷人但是透着瘆人的气质,仿佛含着什么阴谋一般,让人难以读懂它的微笑。 “如果事情做成了,我必然要赏你!”温滢芊笑着说。然而阿香却透着胜券在握的模样。 一日,邵逸飞出去参加朝廷宴会,白秋月正在用香汤沐浴,她用勺子一勺勺如同浇灌花一样浇灌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气体混杂着花瓣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整个房间里,还点着檀香烟,烟雾缭绕间,仿若她像一位仙女在她的美好的世界里畅游着,她的眼睛因为雾气微眯着,享受着这属于她的时光。 就在她很开心地沐浴放松一天的疲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让她脸色煞白的一幕,并瞪大了眼睛,是——毒蛇!那毒蛇是绿色的斑点的皮,吐着红色的信子,它突然爬上了白秋月的浴盆,从浴盆里钻了进来,白秋月眼疾手快,连忙从浴盆里跳了出来,差一点点就被毒蛇咬到了!她整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穿上衣服! 而出了浴盆,显然是她意想不到的场景!有好几只毒蛇缓缓地向她爬来!她要从门口走掉完全是要踩到蛇!她拿起了水瓢拼命地敲打向她游得最近的蛇的头,而游得最近的蛇意识到危险就缓缓退下来了,又有前卜后继的蛇,“来人啊!来人啊!”白秋月惨叫着,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晕过去!这群蛇此刻像是有目的性地向她攻击,它们弯弯曲曲扭着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在扭着它们的身姿,在迷惑人,陷入它们充满毒气的谎言里。 她此生最怕的动物就是毒蛇,她完全想不到尽然会有蛇进来!“啊!”却被一个蛇就这么咬了她的腿,而说时迟那时快,花臣听到房里的动静就跑了过来,她用她的剑将白秋月腿上的那条毒蛇砍掉,又把地上的毒蛇纷纷砍死。? ? ? ?见白秋月脸色煞白,她忙扶着她进了房间,她先是用她的嘴将她把毒液吸出来,之后,她又弄了点清水,把她的伤口简单清理了下,她的动作简单快速,有很快在她的房间里拿来了一个解毒的药,她知道自己会经常受伤,所以她的身边会经常准备那些药水。 白秋月见她悉心地上药,表现出很感激的神色,对她虚弱地说了声:“谢谢,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我知道肯定是温滢芊在故意害我的!” “我觉得肯定是她,只有她才会想出那么恶毒的点子,像这些毒蛇,都是有毒的毒蛇,被咬了肯定会死的!而且我刚刚看到阿香在鬼鬼祟祟地朝这头张望,一定是在这里看的!而有人在偷偷替温滢芊做这种事!”花臣冷冷地说。 白秋月听了花臣的话语,觉得她真的是很恶毒的人,真的要处处提防她。 以前她就是想要白秋月的命,现在白秋月回来了,她更加恨她了,不可能让她日子好过的。而如果她不反击,温滢芊就会认为她好欺负。 第二日,用晚膳的时候,白秋月故意让花臣端上一个用盖子盖上的食物,邵逸飞不解,白秋月笑着对温滢芊说:“这桌子上的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我今天呀,准备不一样的,姐姐啊,我今天特意为你做了一道美食呢!对自己的身体很好,很是滋补呢!” 温滢芊本来就心怀鬼胎,见白秋月没有死,她怕白秋月揭露了她的罪行,但她很快镇静,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你有什么好东西为我做呢!”白秋月笑着说:“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秦氏不解,就发问:“就这么一道菜,你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呢?” “这是很滋补的东西,等下亮相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喜欢的!”白秋月笑着说,但是此刻温滢芊看到她的面容,就如同绵里针一样,看着在笑,但是她的神色里面显然透着几分狡猾,几分讥笑。 “秋月啊,这个究竟是什么啊?”邵逸飞也好奇,他错过了昨天的一出戏,自然不知道今天这饭桌上的准备上的这道菜其实是白秋月的报复! 当白秋月揭开盖子的时候,温滢芊脸色煞白,她知道白秋月是在报复自己!只见盖子下,是一碗蛇肉!而且这碗汤黑漆漆的,里面还有炖的虫子!让人食欲顿减,恨不得当场作呕! “姐姐啊,这一盘肉是我特意做给你吃得!”白秋月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岂有此理!这个蛇肉你怎么还会给人吃!你存的什么心!”温滢芊怒骂!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一道菜呢?”秦氏一脸嫌弃地说。而阿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恐慌的,她害怕温滢芊把她的献出计谋的事情说出来! “这道菜怎么了?碍着你们眼了吗?我觉得很好吃啊!”白秋月夹了一块,递给温滢芊:“姐姐,你尝一块,尝尝你手下捉的蛇肉肥不肥!” 温滢芊内心作呕,此刻觉得恨不得将白秋月碎尸万段。 “姐姐啊,为了做好这道菜,我还特意让花臣去找了几只蝎子,配着这些蛇肉,味道可香了!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蛇蝎心肠!蛇和蝎子一般都形容别人歹毒的心肠,而你的心肠歹毒到如此地步了,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喝这碗汤!”白秋月笑着说,但是她的眼睛里对温滢芊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乱说什么?”温滢芊很是生气地看向白秋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秋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邵逸飞一脸纳闷地问,而原本静立在一旁的花臣则幽幽地说道:“回禀将军,温滢芊派手下的人在白姨娘沐浴的时候放蛇,结果一只蛇咬了白姨娘,害的她差点命丧黄泉,将军恐怕也见不到她了,但是她福大命大,我还好及时赶到,为她清洗了伤口,为她敷了药。” 而白秋月把伤口给邵逸飞看得时候,他怒不可揭,猛地拍了桌子,桌子变得摇晃,桌面上的好几个盘子落到了地上,连带着美味佳肴,一同落到了地面上! “岂有此理!”邵逸飞怒吼,他瞪向温滢芊:“你这个人真是蛇蝎心肠,我对你特别失望,我很讨厌你!这碗汤你喝吧!”邵逸飞恶狠狠地说:“不要逼我彻底厌弃你!” 邵逸飞的言语让温滢芊流下来了伤心的泪水,但是她一脸倔强:“我不喝!”说完起身就要走! “不喝也得喝!”邵逸飞对她没有一丝纵容,他端起蛇汤,死死地掐住温滢芊的下巴,往她嘴里灌,温滢芊哭得撕心裂肺:“将军!你是要我的命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而她的嘴里已经有了蛇肉,和蝎子!她感到一阵恶心与无力!秦氏则在一旁皱着眉头,这样的场景真是太可怕了!她真的想逃离现场!看来对付白秋月真的没有好下场,以后得好好巴结她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温滢芊哭得不能自已,让白秋月的心也软了下来,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心软不然死的人就是自己,而温滢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秋月,她发誓!不会让她好过的! 邵逸飞当然不是真的想让她死,而是给她一点教训,见她慌的不行,也不是一点也不心疼,而是把汤放在一边,温滢芊钗弹鬓送,一个劲地在一旁呕吐!而在一旁的阿香吓到腿软,她知道是自己献计的,必然会受到处罚,果不其然,温滢芊供出了她。 邵逸飞恶狠狠瞪向她,然后扬声让人给她打五十大板,让她长些教训! 只听她凄厉地说:“求求你们了,不要打我啊!” “好汤不要浪费!” 而白秋月喝着剩下的蛇汤,很认真的品味美食的样子让温滢芊作呕,邵逸飞也难以理解,然而白秋月的回答让温滢芊恨得牙痒痒,她说:“做贼心虚的人自然会把这个看成是蛇!而这个其实是像蛇的黄鳝而已,这蝎子也是作料而已!是可以入药的虫干,你心怀鬼胎!下次你要再敢这样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心软!这次便宜你了!没有让你吃到真的蛇!” (七十九)四月踏歌声 用过晚膳之后,几人在院内散步,突然看到小慧从东边方向急匆匆赶了过来,不长眼睛似的,直接就往白秋月身上撞,白秋月被她撞的一阵吃痛,差点倒地,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匆匆离开,花臣和巧玉觉得她很过分,就叫住了她,巧玉冷哼一声:“白姨娘回来了,你没长眼睛往她身上撞吗?还不快过来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小慧的态度很是目中无人,态度冷冷。 “你可以不道歉,但是你下次可要长眼睛了,要是你再这么横冲直撞,撞我们事小,一头撞到前面的井里去就不好了!”白秋月冷笑一声。 “放心,我不会那么惨的!倒是你,小心些吧!”小慧冷笑一声就匆匆走了。 “她的性格一直都这样,好像当自己是小姐!”巧玉愤恨地说。 “她不是把自己当小姐 ,只是她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罢了。”白秋月摇了摇头,想起看到她的一幕,就问花臣:“我怎么觉得小慧比以前看到的胖了不少。” “确实是有些,可能是你刚回来所以就觉得和记忆里的反差特别明显。”花臣笑说。几人又继续走了。 温滢芊在经历了那件事后不再欺负白秋月,日子也安宁了一段时间,白秋月会跟花臣,巧玉在院间踱步,院内落红满地,蝴蝶飞舞,几人穿着薄衫也不觉得天气寒冷,春意盎然,白秋月在梨花树下静静地做起了女工。 其实她很爱做女工,她无聊的时候总会拿针和线一针一针绣上美丽的景,比如她看到青青,郁郁葱葱的山脉上空,清晨薄雾中的那轮红日;比如她看到乍暖还寒时候在水里的一对鸳鸯;比如梨花,杏花,桃花开得正艳丽却不让人感觉俗气的时候;这一切都能栩栩如生的勾勒出来了。 花臣在一旁看着她的作品,连连叫好,“没想到白姨娘还有这样的天赋呢!绣的东西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似的。” 巧玉在一旁笑着说:“那是自然,以前老夫人就是一名绣娘,从小就教小姐绣这些图案。然而小姐也算是对这方面很有爱好,她现在已经让人觉得技艺很了得了。” “巧玉,快别夸赞我了。你一夸我我倒有些骄傲了呢!”白秋月笑着说,几人哈哈大笑。 “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啊!”邵怡儿带着天儿走了过来,已经好久没看到白秋月了,她消瘦了不少,其实邵怡儿也听说白秋月的故事,现在听说哥哥找到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回来看白秋月了,葛樊则在一旁一脸友好地看向白秋月。 “这些天不见,我觉得天儿越发得高了。”白秋月抱了抱天儿,都觉得抱不动了。 “我觉得舅母身上香香的。”天天看到了美女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而白秋月此刻注意到邵怡儿的手上拿着一个纸鸢,这个纸鸢的花样很是精致小巧,是花蝴蝶类型的,于是就问道:“怡儿,你今天是打算带天儿放纸鸢的吗?” “是啊,今天风和日丽,天儿嚷嚷着要放纸鸢玩,我拗不过他,只好应了,今天天气大好,我们出去踏踏青如何?”邵怡儿提议。 白秋月心里寻思,也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庭院深深,总是待在庭院里也是极其烦闷的,于是,她就对邵怡儿说:“可以。出去散散心是极好的!” 这时候,邵逸飞踏着大步走了过来,笑说:“你们今日有什么好计划?几人一起出游不带上我吗?” “哥哥!”邵怡儿好久没见到他了,见到他自然一脸欣喜,她步调有些快得奔向了邵逸飞,邵逸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你看看你,还跟小时候一样。” 邵怡儿虽说是秦氏所生,但是她的性情温和柔顺,是个纯良之人,也是邵逸飞看着她长大的,也是从邵逸飞身上学会了果敢坚强的一面。 她小时候自然知道秦氏对邵逸飞不好,有时候会在秦氏面前为邵逸飞说话,在邵逸飞叛逆的年华里,邵岩教训他不让他吃饭的时候,邵怡儿总会偷偷塞给他点心吃。 所以,就算邵逸飞不喜欢秦氏,但是他对这个妹妹还算是很好的。 天儿一看到邵逸飞,甜甜地叫了声:“舅舅!” 邵逸飞看到天儿长大了不少,忙把天儿抱起来,又是亲又是抱,看来邵逸飞很喜欢孩子,白秋月在一旁黯然神伤,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提防心,也不至于会留不住孩子。 见白秋月一脸黯然的模样,葛樊猜出了几分,他叉开话题,“我们几人准备些吃食,准备点酒,一起出去踏青吧!也不浪费这大好春光!” 听到葛樊的提议,天儿的小手也拍了起来:“好哦,好哦!”邵逸飞听了自然饶有兴趣,他笑着说:“很好!今日出行肯定很不错!绝佳的日子呢!” “我倒是提议你们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和怡儿称它为——碧海,真的让人心旷神怡!”葛樊的笑容充满暖意,就如同春日和煦的阳光,白秋月心想怪不得怡儿会为了他不顾和家人翻了脸面呢! 于是,准备了一大篮子吃食,几人来到了一处莺飞草长的地方坐了下来,一眼望过去,一片“绿海”!微风拂过,眼前的那片绿海翻涌着碧浪,又像是绿色的长长的发,上面点缀着天然形成的美丽的发饰——各色各样的鲜花。 高高瘦瘦的杨柳将它的长长的头发轻轻撩拨着春风的心,春风中,混杂着花与草的气味,暖意融融的春光无限,此番景色让每一个人都沉醉于此,忘记了所有的疲惫,而白云悠悠,天地间融合为一体。真想留住这里的春光。 “好美啊!”天儿在一旁叹道。 白秋月问葛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感觉你很有眼光呢!” “这个地方还是怡儿发现的呢!她把这块地方叫做碧海,真的绿草悠悠,在阳光下就如同碧海那样呢!”葛樊说道。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好听的歌声,原来是几位青年才俊正在踏歌而行,他们的身形俊逸非凡,很有文人墨客的气概,只听他们唱着美丽的诗词,哼着动人的曲调,悠扬动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他们一边唱一边喝酒,那笑声朗朗,好不开心! 让白秋月一行人听得痴了,“我觉得他们唱得歌声很是恣意洒脱呢!倒有一种把红尘琐事抛于闹外的潇洒!”白秋月叹道,心里很是羡慕,想必这群文人骚客也是借出来踏青来抒发心中的烦闷! “是啊,这诗词的内容何尝不是每一个人所向往的呢!有的时候大醉一场反而是件很快乐的事!”邵逸飞苦笑着说。 过了一会,那群文人骚客却被天儿的举动逗乐了,原来,见风开始大了,邵怡儿和葛樊就带着天儿放纸鸢,天儿将纸鸢的线弄断了,正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他哭得时候双脚双手在不停地动着,“我的纸鸢,我的纸鸢,呜呜……”“我再给你买个,你不要哭了……”葛樊安慰他说。 “不嘛,不嘛就要这个!”天儿哭得不能自已。 邵逸飞看到这个场景,也笑了,他在白秋月耳边悄悄说:“秋月,天儿太可爱了,要不你再给我生一个吧!今晚我两……”他的声音很是戏谑,白秋月脸上绯红,邵逸飞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呢!你看你的脸都红的发烫呢!” “不理你了!我记得篮子里有一只鸡,等下你搭起火来,我给你们烤鸡吃!”白秋月甜甜地说。 “光吃鸡怎么行啊!我再去抓些野味!”邵逸飞笑着说。他眼疾手快,看到草丛里有只野兔,于是就把野兔一抓,就自顾自去处理了。 (八十)遇见难民 邵逸飞眼疾手快,捉了两只野兔,他处理好,就让白秋月把这些吃食弄一下,白秋月让邵逸飞架起了火,邵逸飞把它们切成一块一块的,让白秋月用树枝帮它们串起来,邵怡儿走了过来,说要帮忙,然而她笨手笨脚的,串树枝的时候用尖端一下子戳到了手,“哎呀”,她吃痛一声,葛樊连忙就去看她手上有没坏。 邵逸飞在旁边打趣道:“怡儿啊,你负责吃就行了,像准备食物这样的事情呢交给我和秋月吧。”天儿也在一旁说:“是啊,是啊!母亲,你就负责吃就行,我觉得你越帮越忙!” 邵怡儿就像个小孩一样,撅着嘴,她笑着说:“看看你们,都打趣我。” 邵逸飞把架子架好,燃起了火,白秋月于是用串好的串就架在火上烤了。芳香顿时弥漫开来,烤得香喷喷的,油滋滋的,她用带来的小料在肉上面撒了一些,天儿早就迫不及待了,小手就要拿,被葛樊制止,葛樊对天儿说:“天儿,你不怕烫吗?” 邵逸飞弄了一个鸡腿,吹了吹,然后递给天儿,对他说:“天儿,这个给你,慢点吃!”天儿早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他摇着头晃着脑说:“好吃极了,好吃极了!甚好!甚好!”颇有刚刚在这边作诗唱歌的文人姿态,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时候,几人开始吃起来,兔肉比鸡肉更好吃,又香又嫩,葛樊赞不绝口,对白秋月说:“我觉得姐姐的厨艺真好!烤的肉质也这么鲜嫩!” 葛樊是个极少夸赞人的人,他夸赞人都是他发自内心的认可,这让白秋月内心暖暖的。而邵怡儿也在一旁夸赞说:“姐姐,你也教我如何做饭吧!我做的饭天儿和葛樊都说不好吃,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做饭其实很简单,掌握火候,调料调好,小火慢炖,大火收汁,一般这样的话就会很好吃!”白秋月笑着对邵怡儿说。 然而邵怡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她平日里做饭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怡儿啊,我们家你不用做饭,我来做就行。”葛樊笑着说,“如果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你,我们饿死算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白秋月看到前方有一个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旁边跟着一个青少年,约莫十五岁的样子,他们衣衫褴褛,手上拿着破烂不堪的碗,身边还有一只跟在旁边的瘦巴巴的黄色小狗! 他们闻到了香味,顺着香味来到了白秋月他们的眼前,突然那位老奶奶“扑通”一声跪下来了,让人不禁心疼起来,而那位老奶奶也拉着那个男孩跪下来,并朝白秋月他们磕了个响头,哭诉道:“你们能不能赏我和我的孩子吃一口,他太饿了!好几天都没吃上饭了!” 白秋月连忙让他们起来,对他们说:“我们会给你们吃的,你们快起来。”邵逸飞也扯下几块兔肉和鸡肉,放到小孩子的手上,他的祖母感激涕零:“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楠儿,快磕头!”“不用了。”邵逸飞连忙让他们起来,邵怡儿和葛樊看着两个人于心不忍,于是就拿了篮子里的一些吃食,还从兜里拿了一些钱给这位老奶奶。这位老奶奶用颤巍巍的感激涕零的声音对邵怡儿说:“好心的姑娘,你一定会有福报的。” “老人家,你们坐在这里吧,不用拘谨,我们人都很好的,要是以后有什么难处!来葛府找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到你!”侠义心肠的邵怡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是啊!”葛樊也在一旁说。而这只狗看到人则怯生生的,它夹着尾巴,眼神充满了恐惧,楠儿则对他们说:“你们也给我家狗一点东西吃吧!我和祖母只剩下它了,它也算是我家的一份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陪伴了我已经六年了!跟我的亲人一样!” “那是当然!”邵逸飞给这只狗扔了一些骨头,这只狗见到骨头才敢近前,开始吃了起来。 天儿在一旁看着这个男孩,于是就走到他跟前,对他说:“大哥哥,你从哪里来的?”天儿身上的绫罗绸缎和他身上的褴褛衣裳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男孩看着眼前的小孩,看他胖乎乎,脸蛋红扑扑的,穿着好布料的衣服,他的眼神里充满羡慕,他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好的衣服! “我是从荆州来得,荆州那里发洪水,我找不到父亲母亲,和祖母一路就找到了这里了!”那个叫楠儿的男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点心,听他问自己就回答道,他的嘴里点心的碎屑喷了出来。 邵逸飞贴心地给他倒了一些水,并温柔地说:“慢些吃,不要吃得太着急了!”那个孩子应该是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邵逸飞见这个男孩眉眼间透着英气,眼神澄澈,虽说瘦了点,但也属于干练的那种,可以先把他带回府上做家丁,让他帮忙去干些活赚钱来维持生活,可以教他武功,把他培养成一个将士,为国效力! 于是,邵逸飞就详细问他的一些信息,他认真地回答了邵逸飞,他叫沈钰楠,今年十六岁,因为洪水和祖母一路逃难到此地。 “小兄弟,我看和你有缘,不妨我把你带到我府上,先安排你在我府上做些活来赚些钱维持生活,这样你祖母日子也好过些,再教你些功夫,以后教你带兵打仗如何?”邵逸飞很是认真地看向沈钰楠,沈钰楠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他的祖母则老泪纵横,“莫非你是邵逸飞将军?” 见邵逸飞点头默认了,他的祖母特别感激:“邵将军,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家楠儿!” “是啊。”邵逸飞笑着对楠儿祖母说,“我在想这样的话你家楠儿不至于和你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我也会帮你安排一个温暖的屋子供你居住!” “谢谢,谢谢!”楠儿和他祖母忙向邵逸飞磕头。 “不必了!”邵逸飞忙制止。 几人让两人坐下,沈钰楠觉得这一天真的是遇到好心人了! 后来,在邵逸飞的安排下,沈钰楠祖母有了她的屋子,再也不会居无定所了!而沈钰楠也去了邵逸飞的府上。 沈钰楠去邵逸飞府上的时候,对新鲜事物透着懵懂,透着好奇,邵逸飞府上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很是大,他以前都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好看的,那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如同真的狮子一样,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人扑来,发出嘶吼声,假狮子竟然也有威慑人的气势!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古树参天,假山水池,都是他完全长那么大完全没有见识过得,而邵府内的丫鬟各个貌美如花,她们看向沈钰楠的时候,为他的这种乞丐模样纷纷嗤之以鼻。 他第一眼看到的温滢芊就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大家小姐风范,有些让人不好接近的感觉,她的目光懒懒扫向沈钰楠,然后冷笑一声,撇过脸去,完全对他很无视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而温滢芊的话语里满是嘲讽和轻蔑:“哟,你们出行回来了,从哪领回来了这么个脏兮兮的流浪狗模样的人?哦,原来真是条狗,还带了个兄弟!”她眼神一瞥,在地上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那只小黄狗! 那只小黄狗似乎通灵性似,似乎知道温滢芊不怀好意,冲她汪汪汪叫了起来! 而邵逸飞显然不想搭理她,他现在看到她就心烦,邵怡儿则怼她:“我看姐姐这样美丽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白秋月则安慰着愤怒的沈钰楠,并给他介绍:“她是滢芊郡主,嫁给将军为妻,你喊她大夫人。” “别这样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大房呢!你整天跟着将军游山玩水,哪里把我放眼里了?”温滢芊发着脾气就走了。 沈钰楠知道,她是一个很坏脾气的人,以后得处处小心,怕招惹她! (八十一)爆发的少年 而这时,沈钰楠视角里,他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气质清冷,模样姣好的姐姐向他走来,他的脸蛋一下子通红起来,红到了耳根,见到他是个这么腼腆的男孩,白秋月也笑了,而邵逸飞吩咐花臣,“花臣,你带钰楠洗个澡,去换身衣服吧,他的衣服都这样破了。”花臣就领着沈钰楠进去了,她知道沈钰楠是将军新招的家丁,而小黄狗则摇着尾巴,要跟沈钰楠一起进去,而沈钰楠摆摆手,扬声说道:“小黄,不要跟来!”示意小黄狗不要跟过来,它就很听话地趴在地上。 白秋月给它喂了些吃食,当她摸它的头的时候,它会呲牙咧嘴发出声音,邵逸飞对白秋月说:\"你不要去招惹它,万一被它咬一口!”这只狗显然戒备心很大,除了主人,他很怕其他的人,于是,白秋月就不再摸它了。 沈钰楠成为了邵府家丁以后,他每天都干劲十足,希望能通过自己双手挣钱,能给奶奶买一些好吃的,然而他只是想把自身的活干好,勤勤恳恳,然而身边的人似乎对他并不友好,自从他来了以后,什么累活脏活都给他做,他每天做下来精疲力竭! 一天,他正在休息的时候,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小伙靠近了他,那个小伙皮肤白白的,模样斯文,却没想到他一开口说话就粗俗不堪:“唉,你说说,我们府上的妞是不是各个漂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啊!”这个人叫徐凡,在家丁中算是模样最出众的。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沈钰楠瞥一眼,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这书上的内容不堪入目!这下徐凡知道他没接触过异性。 这时候,一个个头不高,但粉面含春的女子扭着步伐走了过来,她的手扶着腰,好像几步路走得很吃力的样子,徐凡刚好跟她打趣道:“小慧,你看看这刚来的家丁,跟个小女孩似的!跟他说话就脸红!我都怀疑他是个女的!真想扒开他裤子瞧一瞧!”其他家丁也过来调侃,竟然真扒他裤子!他挣扎着,却被其他家丁没来由的打了一顿,这明显是欺负!小慧和徐凡看着他被欺负竟然哈哈大笑! 沈钰楠火冒三丈,但又不好发火,他只能压制住火气,他的拳头早已经握住,只待有一天爆发,你别看他瘦弱不堪,可是这男孩的气性却是很强的! “他年龄很小吧!”小慧也笑着说,在徐凡的耳边怯怯私语了什么,徐凡就跟她调笑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沈钰楠顿时知晓了两人的关系,出于好奇心作祟,他想跟着去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第三个人,那个叫小慧的丫鬟和另一个丫鬟在吵架,吵得很激烈,而徐凡则在一旁劝架,显出很头疼的样子,沈钰楠凑着耳朵细细听,却不料踩到了石头,被他们一眼发现,小慧知道是沈钰楠,怕他听到了什么,就决定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教训,而此刻,却看见一条小黄狗在觅食,她知道,这只小黄狗是他带来的,于是…… 这一日,晌午,在假山旁,传来了浓郁的香味!浓烟滚滚,传来了几人嬉笑声,他们正吃着美味,而徐凡正用大勺舀着锅里的肉!他笑得样子如同恶魔一般,旁边小慧在一旁喝着汤,还有几个家丁也在一旁剃着牙,显然牙缝里塞了肉了,而假山旁,血淋淋的毛在泥土里若隐若现,凄凉至极,与枝头开得正欢的芙蓉花不相映衬,周围泥土里被血腥味浸染了,而红色的液体早已经给泥土着上了颜色,凝固了,让人已经分不清它是什么了,刚刚屠戮的一场惨剧似乎被他们忘却了!他们的笑声很无情!似乎嘲笑着生命很渺小,小小的生命不值钱一样! “小黄!小黄!”那是少年焦心地呼喊,他的手上拿着骨头,正打算给自己当做家人的那只狗一些吃得,每次呼唤那只狗的时候,那只狗会摇着尾巴过来,蹭蹭他,它只有在他面前才表现出这般亲密。 然而,这一次,这只狗却没有跑过来,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味,听到了一群人在嬉笑着,他隐隐约约听到别人在说:“别看这狗瘦!这肉倒挺多!” 沈钰楠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他们把自己挚爱的狗吃掉了,我的小黄啊!陪了我六年的小黄啊!他突然失去理智地拿起石头,就要朝这群人砸去,他看到了小黄的皮毛!在泥土里!锅里沸腾的,是小黄的肉! “去死吧!你们!”沈钰楠冲了过去,把锅打翻,锅烫得他们龇牙咧嘴,沈钰楠的头撞向徐凡,把他硬生生撞到河里,徐凡不会游泳,他手不断地打着水,呛了好几口水! 沈钰楠身单力薄被钳制住, 会水的家丁下水救了徐凡,小慧一上来就要打他巴掌!却被白秋月把她的手拉住! 她是听到这边在闹,又看到小慧要抽沈钰楠,看着倒在地上的东西,以及泥土里的东西,白秋月知晓了一切,她让家丁把沈钰楠放了,白秋月冷冰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要小慧说出来,要看看她的态度。 “我们只不过吃了他的狗!他就这般生气!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吃得是他的狗啊!”小慧冷冷说。 “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是故意的吧?”沈钰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小黄,陪了我那么多年!陪我共苦!没有吃得时候连别人给的泔水都喝,最后却是这么个下场!” 白秋月听了也气极,二话不说,就抽了小慧一巴掌,她觉得小慧已经泯灭人性了,小慧瞪大了眼睛,在她眼里,白姨娘不算个什么,无非就是有将军撑腰才敢作威作福! 然而小慧只能忍住怒火,满脸写着不服。 白秋月继续对小慧冷冷地说:“从今往后,钰楠就是我的弟弟,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你敢欺负他试试看!今天只是给了你一巴掌,下次给你的可不是只有这一巴掌那么简单了!还不快滚!”沈钰楠没想到白姨娘这么为他说话,不禁有些感动。 小慧神色不悦地离开了,而徐凡则也想离开的时候,白秋月却叫住了他,她的语气冷得吓人,神情淡淡:“是你出的主意?吃了他养的狗!好!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我还没见过一个人被狗吃得画面呢!” 徐凡吓惨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而白秋月则安排人去把邵府一直看门的恶犬牵来,平日里恶犬怕它咬人,就拴着,然而白秋月这次让别人把恶犬放来咬他!让他尝尝恐慌的滋味。 这时候,邵逸飞过来了,他不理解白秋月为什么要命人把恶犬牵来,然而看到眼前的画面就知晓了,原来在邵府里也有人作威作福,他是应该被惩罚的,秋月做得好! “将军啊,你想不想看狗追人的好戏呢!”白秋月冷笑着说。 “好啊!”邵逸飞也同样笑着说。 “将军啊,我不敢了!这次就饶了我吧!”徐凡磕头如捣蒜。 “饶了你?那你对得起被你们吃掉的狗吗?对得起钰楠吗?”将军的语调冰冷,“在我府上作威作福的人!我是要让他长教训的!钰楠!你说!他该不该这样罚!” 钰楠把眼泪水擦掉了,眼里全是愤恨,他点了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放绳子,放狗咬他!”这只狗很是凶悍,它的毛色黑的发亮,平时邵府就是给它吃生肉的!而这只狗显然感知到同类的遇害,它对着徐凡呲牙咧嘴!发出不善意的声响,徐凡吓得屁滚尿流,连忙逃! (八十二)为他做主 他逃,它追,人的力气哪能赶得上狗的力气,很快,狗就追上了他,把他的裤脚一下子咬住,他的裤子就这样被他咬了下来,露出了裤衩,他害怕地跑来跑去,那只狗追来追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爬上了一棵树了,而他此刻早已经尿失禁了! 他的窘迫的样子让人捧腹大笑。 “快看!快看!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竟然能上树!”大家纷纷指着他,笑得不能自已,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他,他恨不得钻个地洞,他可是很帅的一个小伙,很多女人迷恋他啊,现在形象全碎了!全碎了啊!他的眼睛不看向大家,身体却在瑟瑟发抖,一是实在是冷啊,二是树下面是那只恶犬正等着咬自己呢!那个恶犬上窜下跳,仿佛不咬到他不罢休。 “大家看看,这就是在我府上作威作福的下场!谁敢作威作福,我会给他甜头的,什么样的甜头,你们想尝尝就去做吧!”邵逸飞冷笑一声:“今天就当是动物表演了,你看他多可笑啊!” 捉弄也捉弄完了,邵逸飞让那条狗过来,那条狗一颠一颠摇晃着身体似乎仰着得意的笑脸过来。 “福多多,你真乖!我等下奖励你肉骨头!”邵逸飞这才让福多多过来,摸了摸福多多的头,福多多吐着舌头,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很温顺。 “下来吧!胆小鬼!换个裤子吧!”邵逸飞瞧不起他,扬声说道,话语里极尽嘲讽:“再有下次,连带着你的人,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徐凡才从树上爬了下来,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要走的时候,白秋月却冷声叫住了他:“唉!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你还没跟钰楠道歉呢!” “是啊!道歉!”邵逸飞牵着福多多,福多多看着徐凡呲牙咧嘴,徐凡本来就心慌,怕福多多咬他,于是他就跪下来跟钰楠道歉了。 “钰楠啊,对不起啊!我不该吃你的狗!”他磕了一个响头,扇了自己几个巴掌。直到自己把自己脸扇红,红出血,白秋月才作罢。 “其他参与的人呢!”白秋月继续不依不饶,于是揪出了参与的人,一个个给钰楠道歉,说不该这样!钰楠但心理始终都无法原谅,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狗,这么温顺的一只狗,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血淋淋地死了!在邵逸飞的压迫下,他们一个个跪在那里磕头,邵逸飞用脚在他们胸口一个个踹了过去,他们痛得在地上嚎叫!纷纷说对不起! “钰楠,你接受他们的道歉吗?”白秋月问道。 “不接受,我的狗怎么也回不来了!”钰楠眼神悲泣,想到那只狗对自己生命的意义,没有人能知道!那可是陪伴自己六年的朋友,家人! “那你要怎么惩罚他们?”邵逸飞问。 钰楠原本要举起手打他们,后来苦涩地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惩罚他们也难以解恨!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欺负人,做出缺德的事了!” “你们听明白了吗?”邵逸飞恶狠狠问道。 “听明白了!”他们装作忏悔地说,其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悔改呢! 邵逸飞让他们退下,自己牵着福多多离开了,并让白秋月开导钰楠。 白秋月看到钰楠见他窘迫的样子稍稍露出了微笑,但微笑过后,仍然一脸愁容,白秋月知道,他的狗的死会在他心上留下很难以磨灭的印记。 而钰楠对白秋月忧伤地说:“我以为我只要勤恳踏实,老老实实干活就行了,没想到依然有人会欺负我!我一想到我的狗的惨死就扎心地疼!” “你不要难过了!”白秋月温柔地安慰:“你其实要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如你所想那么好的!以后你是我的弟弟,我会尽我全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的!” “多谢白姨娘!”钰楠的眼睛里的白姨娘,是那样美丽动人,又很坚强。他知道白姨娘是个好心肠的人,于是就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白姨娘,其实我不想再在将军府待了!我觉得这里面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你如果执意要走我也不会挽留你!只是我怕你居无定所,因为其他地方,也依然会有勾心斗角,依然会有人会欺负你,这世间中的人性二字最经不起考验了,你要想清楚该如何立足,而不是遇到困难就逃避,这样的话你去哪都是受欺负的!人要是不强大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想想你祖母还要你养呢!”白秋月悉心开导,她从钰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其实她想要帮助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她觉得他是个好孩子,从他澄澈的双眸和真诚的言语里就能看出来! “是啊,我的祖母还得靠我有能力养她!……”钰楠喃喃,深思怅惘起来,他的年龄不大,但是他却没有少年的那种天真,而是脸上写满了生活的忧愁。 看到他身体的羸弱,白秋月有些心疼,她对钰楠说道:“邵将军是个爱惜人才的人,他觉得你是练武的好苗子,以后你跟着他练武,体魄练好,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以后跟着将军上战场,做出一番战绩给你祖母看!” “将军真的愿意带我吗?”钰楠有些质疑地问道。 “那是自然!”白秋月对钰楠诚恳地说,“你要是会了武功体魄增强了就可以去保护你的亲人!” “我会的!我会增强体魄,保护我的祖母,还有~”钰楠有些羞涩,腼腆,头低了一会,后来缓缓抬起,认真坚定地看着白秋月的眼睛:“还有,白姨娘你!” 白秋月觉得这孩子身上的真诚难能可贵,他说出的话就是发自肺腑的,她也很感动,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现在还喊我白姨娘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叫了声:“姐姐!” “好弟弟!”白秋月感动地叫了一声,“以后你就把我当做家人了!” 钰楠笑了一声,说:“好的。”白秋月捏了捏他的脸,表扬道:“我的乖弟弟!” 自此以后,白秋月就多了一个亲人,她会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而钰楠也想尽自己所能保护自己的亲人!一定要变强大,十六岁的钰楠心理暗自发誓! (八十三)制香 白秋月的屋内养着好几株君子兰,君子兰的枝叶长长的,翠绿含有光泽,让人心旷神怡,白秋月在清晨的时候总爱去给它洒些水,这几株君子兰在阳光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白秋月打开窗,让空气透进来,更好地滋养它们,它们是充满生机的! 窗外的景物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四月总是让人喜爱的,不冷不热,气候宜人,很多花都争奇斗艳地看着,在阳光下,有的一团团,有的一簇簇,开得绚烂而热烈,为这春光的柔情中增添了绚丽的色彩。 蝴蝶在半空中翩翩,如同穿着各色裙子的精灵们,它们穿梭在枝叶间,远处看又像是枝头飞落下来的叶子,各类鸟儿时不时在枝头呼朋唤友,时不时用嘴啄一啄在叶间散落在身上的露水,那应该是很甘甜的滋味。 白秋月突然想起来以往这个时节,母亲就教自己制香,她会制作一些香袋,香丸,用作驱虫,给房间增添气味的作用。 于是,她叫上了钰楠,花臣,巧玉,一起带着篮子去采摘花朵。 白秋月一向有闲情雅致,她觉得自己对大自然的一切都充满着探索地意味,她喜爱大自然的每一件事物,因为它们纯粹,自然,没有人情世故那样复杂。有时候寄心灵于山水间,也是一种轻松的感觉。 钰楠,花臣,巧玉跟在白秋月身后,几人心情也颇好,白秋月也跟花臣和巧玉说了认了钰楠为自己弟弟,于是花臣和巧玉对钰楠也是甚好,经常会照顾到他。 他们看到花园里,各色各样的花都开了,梨花纯白若雪,杏花如略施粉黛的小姑娘,丁香花若美丽娇俏的紫衣小姐,玉兰花高高地点缀在树上,但是它们散发的气味却让人沁人心脾,钰楠会爬树,就上了树采摘了一些白玉兰花,他的鼻子凑到白玉兰花跟前闻了闻,笑着对白秋月说:“姐姐,这花真的很好闻呢!”白秋月看到,此刻,这位少年就如同玉兰花一样,洁净率真,他的笑容还挺好看的! 巧玉也在下面打趣道:“你看看钰楠,笑起来真像个小孩子那样明媚呢,第一次见他这样开心的笑!” 白秋月也笑了,对钰楠说:“楠儿,别爬得太高,摘几朵就下来!”钰楠的手却伸向了更高处,他的身体奋力向上采摘,嘴上却念叨:“我觉得最美的还没有采摘下来呢!姐姐,我给你采摘最美丽的花。” “钰楠真可爱!”花臣也不禁笑道:“看来他打心眼里认白姨娘为姐姐呢!” “是啊,我觉得这孩子跟我也有缘!”白秋月笑着说。 看着钰楠险些站不稳,于是就扬声说:“钰楠,快下来吧!不然等下摔下来就不好了!” 钰楠这才一步步踩着树枝下来了,手上抓了一把花,从树上蹦下来的那一刻就像是个小猴子那样,白秋月用手绢给他擦擦手,笑着说:“钰楠啊,你采摘的花真美!” 几人采摘完以后,就把这些花带回去了。白秋月认为丁香花和玉兰花是最香的,丁香花她摘得比较多,打算做香丸,玉兰花,梨花,杏花之类的花晒干了用作香袋。 只见白秋月运筹帷幄,将丁香花花瓣一片片 ,按照一层花瓣一层香材的形式,铺满整个蒸笼。把它们放入瓮中,开中小火,花瓣很薄,很嫩,不应该放得时间过长,放置三天,最后把它们搓成香丸,可以用于驱虫,凝神,助眠。而香袋则简单一些,把这些花瓣晒干,放些香料,就可以制作好了。而白秋月特意调了一些寓意吉祥的香袋,将这些晒干的花放进去。 秦氏见他们忙得乐此不疲,于是也走了过来,“秋月,我看这香袋真是别出心裁!”“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吧!”白秋月拿出香袋让她挑选,她挑选了一个金色的香袋,又弄了些香丸,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小姐,我怎么觉得近日来,老夫人对你的态度好了许多了呢!”巧玉悄悄地跟白秋月说。 “不懂她的心思,反正要处处提防她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秋月对巧玉认真道。 白秋月把香袋,香丸分给府上的人,府上的人都觉得爱不释手,纷纷夸赞白姨娘心灵手巧,温滢芊却显然看不上她的东西,拒绝了她的一番好意,冷笑一声:“廉价的东西,用着总是不好的!”她把香袋随手一丢,然而白秋月也不气恼,把香袋打开,里面晒干的花瓣已经香料味一下子很浓郁,她把香袋在她面前抖了几抖,故意让这些纷扬的屑子向温滢芊扑面而来,温滢芊气得发怒道:“你是故意的吗?” 白秋月冷笑说:“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当着你的面销毁它好了!里面是不值钱的东西,让姐姐你见笑了!” 温滢芊不再搭理她!这个女人!越发胆大了! 邵府里到处弥漫着丁香花的味道,大家的心情大好,纷纷夸赞白姨娘!眼见白秋月越发赢得人心!秦氏近来也对白秋月态度转好,让温滢芊更加生气! 白秋月心情大好,又做了一些红豆糕分给大家,让大家品一品自己的手艺,大家吃了,纷纷夸赞白姨娘蕙质兰心,赞不绝口! 好景不长,就在众人沉浸在生活的喜悦中,意外却发生了。 那是一个阴沉沉灰蒙蒙的天,天空似乎预见到什么,变得像是一个哀怨的人泫然欲泣的感觉,几只黑色的乌鸦发出长长的哀啼,似乎有人低咽在说话,这天说变就变,而那棵枯树旁的那个井静静地仿若存在着一些秘密,有一只黑猫喵地一声,窜了过去,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隐匿到了井边的草丛里。 而过来除草的邵府的哑巴张妈正寻思这天变得真快,这张妈是邵逸飞的乳母,原本不是哑巴,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嗓子哑了,邵逸飞没有嫌弃她,还依然把她接到邵府来住。因为她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尽管不会说话,但是做起活来很卖力。 晚间,要收衣服的时候,却突然被黑猫惊吓,她以为草丛里有老鼠呢!突然天空里的雨再也兜不住了,它哗啦啦落了下来,雨点打在张妈的身上,张妈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有一种让人颤栗的感觉,她于是就躲在井旁边的屋檐下避雨,她今天觉得这个井很奇怪!而且雨打进去的时候,竟然像是打在了什么事物上,声音和一般情况下雨打进去的声音不一样,突然狂风大作,井里面“咕噜噜,咕噜噜”的声响,出于好奇,张妈往井内看去! 她早知道就不看了,这一看,她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她吓得瘫软在地上,已经没有站起来避雨的气力! 那井里面是泡的发胀的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从眉眼上看,很熟悉,不会是…… 张妈不敢想了,这些天小慧不见人影了!刚刚看到的好像她! 突然一道春雷,让张妈的胆子吓破了,耳畔雨的嘀嗒嘀嗒声好像是人的脚步声,风声就像是人的嘶吼声! 这真是让人害怕不已!张妈赶紧起身,撒腿就跑! 只见她整个人差点倒了下来,手不停地笔画着,对邵逸飞说出:“啊~啊~啊”的声音,一脸惊恐地用手指着井边的方向,然后装出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样子,示意是死人的模样。她做出这类动作的时候整个人浑身还在颤抖,头发完全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地贴在她脸颊,她整个人神情恍惚,要不是邵逸飞扶起她,她都要倒在了地上! 邵逸飞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就指着井边的方向,对张妈说:“你意思是——井边有一具女尸!” 张妈点点头,惊恐地流出泪来,众人忙安慰她! (八十四)小慧 几人于是和张妈一起去那口井处一探究竟,没想到他们果然看到了里面有一具死尸!面目已经泡得浮肿了! 此刻,小红很焦急地走到井边,看向井里面,仔细辨认了下,用颤抖地声音说:“她…她…是小慧!” 小慧失踪了几天,按照小红的话来说,小慧失踪前对小红说要回老家探望母亲,所以大家以为她回去探望母亲了!没想到惨死在井里!而小红此刻哭得泣不成声!平日里她和小慧的关系最好,看到小慧之死,她难以置信,邵逸飞命人把小慧的尸体弄上来,小慧的面容可怖,已经发黑了,身体微微肿胀,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生前的那个颇有姿色,灵动可人的小丫鬟相提并论,让人不禁叹息。 白秋月心想,虽然她有时候颇为嚣张,但是看到她死后这般境地也不由得胆寒。 巧玉在一旁瑟瑟发抖,她的眼睛因为惊吓而流出泪水来,虽然在府上她最讨厌的人是小慧,但是看到她死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同为丫鬟,同样拥有着不好的身世,她最终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温滢芊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说:“还不赶快把尸体抬走!真是碍眼!”她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温度,让白秋月不禁心下震惊,平日里,这个丫鬟可是跟她的关系最好,还仗着她的势欺压别人,这下她死了,温滢芊非但没有同情,语气中满满地都是嫌弃,就像对待一只猫啊,狗啊,毫无人情味可言。 葛樊也听说将军府有一具死尸,凭借自己对检查尸体的了解,他发现了这具死尸不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么简单,而是被人下了毒!因为她面部发紫,检查了她的腹部,发现是中毒而死! “我发现小慧不是被人推入井里那么简单的,而是中了毒而死的!”葛樊的神情微变。 有人故意置她于死地! “那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毒物吗?”温滢芊好奇地问。 “据我所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品红之类的毒!”葛樊猜测说。 “一品红,府上怎么会有一品红?”将军发问,看向众人。 “她应该是被人蓄意谋杀了,然后把她扔到井里的!”葛樊思忖道:“可是她的仇家又会有谁呢!” 这时候,小红的神情开始有几分怯懦,她的眼睛滴流了看了白秋月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邵逸飞看到了,邵逸飞问道:“小红,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红突然跪了下来,她的神色变得恐慌,惊惧,又飘忽不定,“我知道…小慧生前的仇人是谁!” “是谁?”邵逸飞问道。 小红的眼睛瞥了白秋月一样,嗫嚅着说:“我有一天无意间听到白姨娘对小慧说,小心栽到井里!而很巧小慧就死在了井里!而小慧在生前也一直说白姨娘不给她好脸色看呢!她还跟我说怕白姨娘杀了她!” “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别污蔑我!那天是因为她对我不尊重,我才这样怼了她一句!”白秋月知道,她应该会把这泼脏水直接泼到自己身上,于是反驳道。 “逸飞哥哥啊,你要明察啊!如果是白秋月犯了罪她也要坐牢啊,毕竟是命案啊!一命抵一命啊!”温滢芊在旁边煽风点火,让脏水就这样从白秋月头上浇了下来。白秋月心情很不悦,她看着温滢芊,冷笑着说:“你管好你自己吧!我想这件事应该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温滢芊气极,就要反驳,没想到被邵逸飞制止,他表现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好了,好了,这命案发生在我府上,我肯定要调查清楚的,你们先别吵了!我想静一静。” 这时候,秦氏的脸色发白,她的头很晕,险些要跌倒,大家注意到她的不舒服,于是就连忙去扶,秦氏把自己身上的香袋拿下来,对众人说:“不懂怎么回事,我一闻到这个香袋我就头晕的很,好像里面有毒一样!” “这里面的花都是我跟花臣他们去采摘的,都是梨花,丁香花,白玉兰,怎么会有毒呢!婆婆啊,你不要瞎说啊!”白秋月有些生气道。 “之前妹妹给我一个香袋,我就觉得不舒服,里面肯定不是那么些东西那么简单,她又在里面添了什么也说不定呢!”温滢芊说了一句,她乜斜了一眼秦氏手中的香袋,于是拿了过来,让葛樊检查一下,葛樊对这方面的东西还是颇有些懂得,于是就看了一下,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香袋里面确实有红色的一品红的粉末! 葛樊有些诧异,对大家说:“这个粉末是一品红!” 葛樊的话语让大家有些吃惊,然而就在白秋月寻思怎么会有一品红的时候,秦氏却哭成了泪人:“女婿啊,你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她是怎么欺负你丈母娘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她!她会在香袋里面投毒,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我就死在她手上了!” 葛樊忙安慰她说:“这个不一定是秋月嫂嫂放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放的!” “其他人?还能有谁?”温滢芊瞬间被他点燃了怒火,她认为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被白秋月收买了去了,都站在白秋月这一边,她气极,就说:“这个香袋就是物证!和她的死有关系的不就是一品红吗?小慧的死也是白秋月所为!” “这些都是污蔑我的!”白秋月冷笑一声:“当天我和花臣,巧玉还有钰楠都没有采摘过一品红,而且我们连一品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会说我们用一品红呢!这分明是有人居心妥策!” 这时候,钰楠出于帮助姐姐,也怯生生地站了出来,站在人群里,勇敢地说道:“我们确实没有采摘过一品红!我们那日只是摘了一些有香味的花制作香丸,香袋。” 小红突然冷笑了一声,她说道:“你当然会帮白姨娘说话了!因为你压根和她是一伙的!当时你因为狗的死而去责骂小慧,怨怪她,你难道没有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吗?其实你们是一伙的吧?” 钰楠想到了那一日,在假山后看到的一幕,看到吵架的两人正是小慧和小红,他想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寻思有可能这件事情就是小红所为,但是他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说出来,只冷冷说道:“小红姐姐啊!人在做天在看,你难道不知道那一日小慧姐姐为什么要吃我的狗?还不是被我撞见了你们的事情!她心虚才杀了我的狗!” 小红的脸色微变,邵逸飞好奇地问钰楠:“什么事情?” 钰楠刚要说,却被小红出言阻止,“邵将军!他在信口雌黄,我刚要把他的事情说出来!他就马上要反咬我一口!他为了拉我下水,还不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要编!”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温滢芊头疼至极,“有没有毒物,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来人啊,去钰楠的卧室好好搜一搜!” 几人没等到白秋月和钰楠反抗,就奉命去搜查了,却在钰楠的床铺下搜到了一小瓶东西,葛樊打开看,觉得刺鼻,而且头晕目眩,赶紧把那小瓶东西用盖子盖上,说:“这里面是有用一品红提炼出来的粉末!” “一定是别人陷害我的!”血气方刚的钰楠带着哭腔,他不知道竟然会出现这个! 白秋月于是替钰楠求情:“钰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你们一定是栽赃陷害的!把东西放在他房里是件很容易的事!” “白秋月!事到如今,你还想为他求情吗?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他下毒一定跟你脱不了干系,而一品红的毒,也在婆婆的香袋里找到的,这不就是经你的手给婆婆的吗?”温滢芊冷笑一声,对白秋月嗤之以鼻。 “是啊,你这毒妇!你是不是要把我害死你才高兴啊!”秦氏的眼睛里带着怨恨,她恨白秋月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从小慧房里搜好了东西回来禀告的家丁说:“我从小慧房里看见了吃食!有一盘红豆糕!” 这盘红豆糕,是白秋月前几日特意做给大家吃得!然而,被人检查出来了里面也具有毒物! 这下白秋月,她知道,一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故意投毒陷害她的。 “白姨娘啊!你好狠的心!这盘红豆糕也是你给大家吃得!因为你看不惯小慧,就在给她的糕点里故意放了毒!然后把她推到井里,造成她不慎落水的假象,如果不细查,你就逃脱掉责任了!”小红哭道。 然而白秋月却嫣然一笑,盯着小红的时候,目光冷冽如冰,带着一丝哂笑和嘲讽:“小红啊!平日里见你闷不吭声的!怎么今天的戏这么多啊!句句都在别人面前把矛头指向我,你是不是收了别人什么好处啊?还是做贼心虚?你的泪水今日很多,平时也没见你和她感情那么好!” (八十五)蛛丝马迹 小红的神色微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这时候,温滢芊说话了: “白秋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温滢芊语气阴冷,并且对葛樊说:“像她这种情况,不应该坐牢吗?都已经犯了谋杀罪了!” 葛樊一脸无奈。 温滢芊又看向邵逸飞,邵逸飞的神色很是难看,她对邵逸飞说:“逸飞哥哥啊,你难道由得一个杀人犯留在府上吗?现在死的是小慧,以后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她说完,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里的泪水,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这时候,秦氏也站在温滢芊一边,她也不自禁流出眼泪来,“是啊,现在她只是在香袋里投毒,还不知道以后会对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还有,我看那钰楠,也不是什么吉利的人,一来,府上就不得安宁!” 见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白秋月知道自己辩驳已经毫无用处,她也知道,她们是想把她赶走,不想她留在府上的,她于是就对邵将军说:“我知道,是他们居心妥策,存心陷害的!但是请给我一段时间,我要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我不会被白白遭受冤枉的,请给我一段时间,我要好好查明这件事!给我一个公道,也给死者一个公道!” “我觉得你是查不出来的!因为你自己就是谋杀别人的人!如果你找不到你就等着坐牢吧!莫非那红豆糕不是你做的?婆婆的香袋不是你送的?这里面都有毒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再加上我早就听闻小慧和你关系不和,所以你起了杀心,造成她失足掉井里的假象!”温滢芊冷笑一声。 而此刻邵逸飞听了温滢芊一口咬定白秋月是犯了谋杀罪的人,心理也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白秋月是无辜的,他深知白秋月的品性,但是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白秋月做得,于是,他为了让场面平静下来,于是就扬声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既然事情发生在我府上,那凶手找到了我一定会严惩不贷,秋月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就给她一个机会证明自己,那就限你一个月的时间查明这件事!” “一个月的时间,你也未免太宽容了吧!”温滢芊冷笑着说。 见大家的神色都有些怨怪,那他就只能说那就十天的期限,但是他其实是想帮助白秋月找到杀人凶手的 。 小慧的尸体被温滢芊命人烧毁,说是看到尸体怕晚上做噩梦。 所以小慧的尸体也不好再次检查了,而还好葛樊检查的仔细,把小慧尸体的状况都一一记在了心理。 等众人都走了后,葛樊悄悄地跟白秋月耳语了一番,白秋月的眼睛里透着一些诧异的神色,她听到了葛樊的话,心理也开始有了一些猜测。 当小红和一群人在整理小慧的遗物并且打算烧毁的时候,白秋月连忙把他们的行为制止,并且对他们说:“我来搜查一番!” 小红的脸色微变,说道:“人已经死了,怎么还要找她的遗物呢!这些遗物都是要烧给她,以安慰她在天之灵,你搜查她的遗物就不怕她来找你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我又没有杀害她,搜查她的遗物是为了帮助她找到凶手,搜集有疑点的事物,我这是在帮助她!”白秋月神色肃穆,“她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会怨怪我呢!” 小红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装有小慧遗物的大箱子重重地放在了地上,白秋月翻了一下,里面是一些首饰,衣物再无其他。于是就打算要作罢,没想到她一瞥眼,却看到了大箱子的最边上有一个手帕,她把手帕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却看到那是一个粉色的手帕,上面的画面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拥抱在一起,看似很浓情蜜意,手帕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字,白秋月细看,发现上面写了一个字坤。 白秋月的心理知晓了大概,她把这个手帕叠整齐拿到了手上,小红游移不定的目光追随她远去的身影。 于是,她就问邵逸飞在邵府有没有人名字后面有坤这个字的,邵逸飞思忖了一下,说没有,但是不排除小名有坤这个字,后来经过调查一番,白秋月才知道,徐凡的小名叫阿坤。回想起小慧和徐凡在一起的画面,白秋月心理有底了。 白秋月又细细地问了沈钰楠一些问题,沈钰楠把看到小慧的最后一面的场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秋月。 白秋月细细观察沈钰楠提到的人,那个叫徐凡的家丁,正是那一日吃狗受到惩罚的人,果然被白秋月看出来了一些端倪,那个家丁在隐秘的一处烧着纸钱,一边烧,一边哭,一个大男人在晚上的时候哭得好悲戚! 白秋月假装寻找自己遗落在地上的金钗,借机寻找到了徐凡那里,并装作吓一跳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竟然才发现了你!”她的眼睛一瞥他的火盆里面烧的纸,火光映现出来了他哭红了的眼睛,白秋月问道:“徐凡啊,你为什么在这哭,你这纸又是烧给谁的呢?”听到白秋月的发问,徐凡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啜泣地说:“白姨…娘…,这纸……是烧给我的已经亡故的父亲的!” 白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同情地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还以为你在祭奠你死去的情人呢!” “白姨娘,你在说什么呢?”徐凡一脸不解地说。 “你现在装不知道不要紧,以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白秋月嫣然一笑,让徐凡的心一阵慌乱。 突然起风了,耳畔似乎如泣如诉的声音,那是风刮的树叶沙沙声,将徐凡的火盆里的火吹得火焰四起,似乎带着些许仇恨,要灼烧到徐凡的脸部,这时候,那只黑猫刚巧窜过,它将徐凡的火盆,差点撞翻,徐凡的神色大变,觉得一切都显得那样怪异。 白秋月却像是知道一切一样盯着徐凡,他觉得徐凡这个人一定有猫腻! 白府流言四起,大家都传是白姨娘杀了小慧,都在纷纷说小慧的故事,而其实这一切都是小红传播的,小红说:“自从白姨娘回来了以后,就感觉变了一个人!她变得很奇怪,而小慧就是那个很倒霉的人,惹怒了她,才让她痛下杀手,小慧好惨!” 所以,大家都纷纷避开她。 一看到白秋月就躲得远远的,都已经认定白秋月就是那个杀害小慧的人。有的人甚至说回来的可能不是白秋姨娘,而是一个和白姨娘相似的恶毒的人。总之流言蜚语铺天盖地。那口井,显得有几分戾气。 而白秋月接下来做的事简直让人吓破了胆! (八十六)清玄法师 这几天天气阴沉沉的 ,就算是白天,似乎也有什么阴霾笼罩在将军府上空,总是给人灰蒙蒙,雾蒙蒙的感觉,连带人的心情也是阴天,似乎大家都有什么心事似的,脸上没有生活的期盼,而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小慧的死让每个人的心都惴惴不安,有的是担心飞来横祸哪一天会轮到自己,有的是对她死状的恐惧,而有的人,心怀鬼胎。 而白秋月却终日被梦魇所困住了,她梦见了自己出生没多久就夭折的孩子,突然,她从睡梦中惊醒,枕边的邵逸飞忙问是怎么回事,白秋月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忧伤地说:“我梦见…我梦见…我那死去的孩子了!”邵逸飞就安慰她,让她不要想了。 而相传,有的小孩因为在母亲肚子里还没有出世就夭折,或者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这一类小孩会产生怨念,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在阴间也迟迟不能投胎,一般只有做法事超度亡魂才能驱散这种怨气,助它们早日投胎…… 而白秋月则请了法师来府上做法,只见法师让白秋月特意焚香沐浴好,穿上干净的衣服,摆了祭坛,桌子上放了白秋月为自己夭折孩子生前买的衣服和亲自做的虎头鞋,以及给自己孩子准备的小孩子的玩物。 别人不能理解白秋月的做法,而白秋月说出来的话却让别人心中一惊,只听白秋月脸色苍白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去的晖儿了,他一直在哭,好像是有谁害他似的,他到现在还像个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理也是十分不开心。” 大家听了她说的话,都觉得很恐怖,而这个法师是花臣在城北请来的,据说这个法师能招魂,能算命,能驱邪,很是厉害。这个法师名曰清玄,很多人都请他算过命,卜过卦,很多事情都很灵验。 比如,有一个商人说自己自从开了一间商铺以后运势就一直不好,自己老婆老是生病不说,自己开的商铺也没多久就经营不下去关闭了,而清玄法师就跟那位商人说,因为那块地方风水不好,曾经是块乱葬岗,所以占了那些鬼魂的地盘,所以他们自然会找你,于是,他就交给了他一根开了光的佛珠庇护,并且让他虔诚地给那些灵魂烧香,再加上法师的一通超度,这个商人的人生运势越来越好,后来赚得钵满盆满,还特意来答谢清玄法师。 而正是因为他的声名远扬,花臣才特意在白秋月的嘱托下,把他请了过来。 只见此时他的神色肃穆,眼睛小但是很犀利,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似的,他穿着黄色的大褂,手持着招魂幡,嘴巴里念念有词,身边的他的徒弟也是跟着在念,这架势,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温滢芊的脸色铁青,她倒要看看这个法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做完了法事之后,这个法师大汗淋漓,显出很痛苦的样子,他对府上的人说:“这个府上戾气得狠呢!我看啊,这府上要超度的不仅仅是白姨娘的孩子,还有一个胎死腹中还没出生的可怜孩子还未超度,我就看到,就看到,他在这口井旁边呢!是个小小的灵魂体,看来还未出生就死了!可怜!真是可怜!这口井邪!真是邪气得狠呢!你们要把这口井封住,因为我看到,还有一个怨灵!那个怨灵的神情哀怨,好像是一个女子!” “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府上哪有未出生就死掉的孩子啊!道长啊,你不要瞎说啊!”温滢芊有些嘲讽地看向道长,而此刻,小红吓得早已经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了。其他丫鬟也在窃窃私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邵逸飞此刻从道长的口中听出了端倪,他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就问道长:“你意思是说,我们府上除了我的孩子夭折了,还有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是啊,这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很可怜,看到它的魂灵一直在井边徘徊,不愿意离去呢!似乎,它以为自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道长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惊恐,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怀了孩子。 “我想问一下,我们府上,有谁怀了孩子偷偷堕胎的!”邵逸飞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府上的丫鬟们都纷纷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自己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而这时候,葛樊和邵怡儿走了过来,他们刚刚在一旁听了一会,邵怡儿也听了哥哥府上的命案,这几日也总是很害怕,但是她也不相信是白秋月干的,就想过来看一看情况,不知道凶手有没有被捉拿归案,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法师在说话,而葛樊听了法师所说的话,表示认可,此刻,他决定把事情说出来:“其实,我知道,在这府上有谁怀孕了!” 邵逸飞忙问,“是谁?” 葛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对大家说:“其实,是死去的小慧!我在检查她尸体的时候,发现腹部有隆起的现象,凭我的观察的话,她是有了一两个月的身孕了!只可惜还没有等到孩子的出生就死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我认为有可能凶手知道她的腹中有了身孕是故意这样做的!” “哦哦,那就是了!怪不得我看见在井中有两个怨灵!除了这个小孩的怨灵,还有一个女子的怨灵,那个女子是枉死的!因为她身上的怨气很重!”法师的神色凄然,“真是可怜!” 温滢芊觉得这个法师简直一派胡言,不可信,她觉得这个法师就是江湖骗子,和白秋月串通好的,于是她就冷笑着说:“你就真有那么神吗?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这么说,而且那个女子尸身已经被烧毁了!葛樊,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说的!你那个也只是猜测吧!又没有证据落实!” 小慧的尸身被烧毁了,自然无法证实葛樊所说的话,葛樊也有些无奈,“小慧的尸身确实被烧毁了,自然是无法再当场证实了!” “我觉得!那位死去的女子小慧似乎有话要说!事到如今,要找出真相,只能招魂了!让她的魂魄附上一个人的身体!”清玄法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手上做出了手势,念叨着一个咒语。 念完咒语,他突然用招魂幡一挥,似乎有一阵风过来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尖锐,扬起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禁裹了裹自己的衣物,温滢芊也打了个冷颤,不禁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只听那位法师大声说着:“小慧,小慧,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好了!我们来替你申冤!” 而此刻,在一旁静静听的阿香突然神色变了,自从上次她被毒打了之后,她就知道在这个府上言多必失,她这几天都是默默的,她的身上至今还很疼,而这时候,她突然瑟瑟发抖起来,后来身上抖动地如同筛子。 小红忙去扶她,她突然恶狠狠地瞪大了双眼,把小红猛地推开,那神情,像极了死去的小慧!小红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坐不起来了! (八十七)苦命的女人 只见阿香突然就从地上坐了起来,那神态像极了小慧,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让在场的人无不打了寒颤,感觉到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天。 “你是…小慧…?”白秋月壮着胆子问。 阿香点点头,她此刻的样子让温滢芊也不禁害怕起来,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她要表现出得体的模样。 而此刻,邵怡儿则躲在葛樊的后面,她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场面简直是太惊悚了吧! 那法师见过大场面,所以他自然敢上前追问,于是 ,他问道:“是谁害了你?你可以把你的冤屈说出来!” 而小红的神态显而易见地慌了,阿香则恶狠狠盯向小红,她用手指向她,并凄怆地说:“是小红!是小红杀了我!”小红虽然慌张,但是出于想活命,她辩驳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杀害你!” “那好!那我只有把事情一五一十公之于众!”阿香冷笑了一声,而邵将军则对阿香说:“你说!你把你的死因都说出来!” 于是,只听那伊人一声叹息,就如同小慧生前的模样,她的神色悲泣,言语哀怨,说道:“我的死不关白姨娘的事!是小红嫁祸给白姨娘的!其实,我已经怀有身孕了!而小红知道我怀有身孕,我怀的,正是她心上人的孩子!所以她非常地生气,就和我还有他吵了一架,闹得不可开交,她于是就在白姨娘送来的糕点里下了毒给我吃!然后把我推到井里!因为那日白姨娘和我吵架,她听到了白姨娘说小心栽到井里这样的话,就是一个阴谋就产生了!” “所以正好那时候白姨娘采摘了花,做香丸,所以她借机说是白姨娘下的毒,而秦夫人的香袋中的毒也是她在她屋子里给她打扫时候偷偷下的,所以这一切茅头都指向白姨娘,是吗?”法师在一旁替白秋月打抱不平 。 “那小慧,我问问你,你说的,你和小红的心上人是谁?”邵逸飞疑惑。 就在阿香要说话的时候,突然躲在一旁悄悄看得徐凡跑了过来,他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奔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阿香,他知道,如果他不趁现在把心中对小慧的感情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眼睛里满是悔恨,懊恼,他哭成了泪人,他对阿香说:“小慧啊!我对不起你!我只有失去你才会想起你的好!我才发现我最爱的人是你,只可惜我两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我不该替小红隐瞒杀害你的真相!我不该和小红一起把你的尸身扔到井里!企图嫁祸给白姨娘的!” 而许是他拥抱的力度太大,附在阿香身上的“魂灵”再也没有说话了,阿香突然晕了过去。 而清玄法师见到此场景,说了一句:“小慧的魂魄不能附身别人身上太长时间,她已经离开了。” 而之后,倒在地上的阿香缓缓地起身了,她扶额道:“我刚刚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头很痛的样子!” 因为女鬼专挑身体虚弱之人附身,而阿香的身体是最虚弱的,因为她被打之后身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而附完身的阿香感觉身体愈发地虚弱了,不停地咳嗽! 而小红此刻也顾不着心中的恐惧,而是愤恨地对徐凡说:“徐凡啊!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吗?你不是说做完这件事就跟我远走高飞吗?” “对不起,小红,我现在才知道,我最爱的人是小慧!她死了,我也觉得自己活着没意思了!小慧,我来陪你了!”突然,在大家的惊惧下,徐凡拿出来了一把匕首,原来,他早有准备,别人刚要制止,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腹部上一刺,就此倒地,躺在了血泊中! 看到了这一惨状,法师不禁闭上了眼 ,“一切都因情而起啊!原来是场情杀啊!可怜!真是可怜!” 小红突然狂笑了起来,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这个男人欺骗,自己为了他付出真心,最后竟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从来没爱过自己,自己是他的猎物而已! 对于面容英俊,但是花心的徐凡的死,白秋月不能理解,他既然能做出同时伤害两个女子的做法,又怎么会为了其中一个女子而去死呢!这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的做法啊! 而邵逸飞的话语让一切都显得合理起来,邵逸飞叹了口气,说道:“这小子原本家境还算可以,只是因为他不学无术,烂赌,所以欠了一屁股债,把家底都给赌输了,再加上家道中落,他的父母因为他积郁成疾,一前一后没多久去世,债主追债,他就成了亡命之徒,还好我收留了他,不然他在街上只会沦为被其他人欺负的下场!所以啊,他自杀也是有迫于债主追债的压力的原因!” 而他其实凭借着他的英俊帅气的面容在邵府迷到了很多丫鬟,其中就包括小红和小慧,只是,小慧的怀孕是意外,其实徐凡也不想她怀孕,本来想喝滑胎药的,没想到小慧对徐凡用情至深,想留着徐凡的孩子,大不了被将军府的人发现被赶出将军府,小慧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和徐凡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的是,徐凡并不想自己只拥有小慧这样的女人,同样被他花言巧语迷惑的,还有小红,小红同样也坠入爱河,想要与他携手到老。 于是,当小红发现小慧和他关系亲密并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她气极,于是就有了那一天在假山后面三人争吵的画面,也就是被钰楠撞见到的那日。 那个男人脚踏两只船,害得其实是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为了争取他,吵得不可开交,于是小红为了占据徐凡,就想出来害小慧的主意,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而最终,发现自己争取一切都是无用的,徐凡的心始终都在小慧那里,这让她觉得前功尽弃了!她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跌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快把她押下去!先按家规处置,打五十大板!”邵逸飞下令把她押下去,到时候押回衙门处置发落。 晚间的时候,关在柴房里的小红已经感觉到生无可恋了,只见穿着黑衣斗篷的人过来了。 她对小红说:“我已经给你家人捎去了一些金钱,至少他们的后半生没有忧愁!你做的好!没有把我让你陷害白秋月的事情说出来!我告诉你,就算你被送去衙门也是死路一条,毕竟你犯的是命案,你应该知道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小红磕头如捣蒜,她的孱弱的身子已经再也无任何气力,她的灵魂已经随着徐凡的死而去了,她因为被打板子身上有了血痕!那些血痕触目惊心,比起她心灵上受到的伤,轻的多,她突然站起身,身子颤颤巍巍,但是她用尽全部的气力,猛然撞击在墙面上!顿时!墙上面开出了红色的惨烈色彩的花!那是她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却又屈从于命运的可怜人的印记!在那个黑夜里,伴随着“彭”的一声,一个生命就这样陨落了!随后,一切又恢复了夜的死寂!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听到了身后的撞击声,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这下,别人就只知道是小红嫁祸给白秋月,而不会怀疑到自己指使的了!没错,那一日见小红毒死了小慧,小红打算把她扔到了井里造成她失足落水的假象,被温滢芊撞见了,温滢芊就想出来了嫁祸白秋月这个主意!并且是她一步步指使的! 小红死了,这下死无对证了!也不会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了,只是温滢芊是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鬼上身?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鬼!白天的场景着实吓到她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她做了亏心事,所以心一直惴惴的!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到这,就打了一个冷颤!晚上,又是不眠的一晚!因为这件事她已经好多天失眠了! (八十八)收买人心 第二日,大家在柴房都看到了小红惨死的模样,有的人嗤之以鼻,而有的人有些悲伤。而白秋月其实觉得,小红也是个可怜人,可是谁让她欺负到自己了呢?她这种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白秋月的处事原则!如果谁欺负到她了,她必定不依不饶! 而法师在将军府作法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清玄法师又添了新的“英雄事迹”!这下,很多人都会来请他,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而将军府驱魔这件事也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自这件事真相大白以后,白秋月与花臣,钰楠,邵逸飞去葛樊的府上坐客,葛樊准备了好酒招待他们,其实这件事情就邵怡儿还蒙在鼓里,自那件事情以后,单纯的邵怡儿还一直做噩梦,认为有鬼魂附身的事情。 而接下来,邵逸飞几人的对话让邵怡儿震惊,不得不佩服白秋月的聪明才智。 “其实啊,这点子,是秋月想出来的!”邵逸飞抿了一口酒,“秋月,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白秋月笑说:“其实啊,这一切都要多亏楠儿啊!”钰楠在一旁显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没有,没有,只是那天凑巧碰见那件事而已,就提供了破案的线索。” “那一日,楠儿撞见了小红他们三人的吵架的事情,再加上我听小樊说检查出她尸体的情况,而我又在小慧遗物里面搜到了一个手帕,上面刻着徐凡的小名,后来找到了是徐凡这个人,于是我就试探性地去观察徐凡这几天做的事情,没想到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徐凡果然在给小慧烧纸钱,而小红的神色又游移不定,所以我断定是情杀!”白秋月笑着说。 “所以,你就借给你死去的孩子超度!来引出胎死腹中的婴孩的事情!”邵怡儿恍然大悟,可是,她始终都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么后来鬼魂会附上阿香的身,而阿香一直都是温滢芊的心腹!那位法师为什么会说出府上死者的事 。 “其实啊,这些后来法师作法的戏,小慧亡灵附阿香身上的戏都是我导出来的!而法师和阿香都是收了钱财!花臣告诉我城北有个法师特别灵验!所以我就花钱把他请来了!”白秋月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其实啊,那位法师也是看重钱财的人,他也愿意配合我们演这出戏, 这出戏演好了岂不是对他的事业有帮助!而至于阿香嘛~其实早已经被我收买了!” 阿香什么时候被白秋月收买了呢!要从她被打了以后说起。 她那一日为了邀功悬赏于是就献出了毒蛇咬白秋月的计谋,可是还好花臣赶到了,把这些毒蛇一一砍死,后来因为诡计被识破被邵逸飞命人拉去打。 其实还没有把板子打完的时候,白秋月就制止了打阿香的家丁的行为,并让家丁把阿香扶到了白秋月的卧室,阿香以为白秋月要找她算账,打算视死如归的时候,白秋月却握着她的手,让她赶紧上药,不然身上会化脓,好些天都不得好,于是白秋月就给她悉心地上药,阿香难以置信自己对白姨娘一直都很恶劣的态度,她竟然还愿意帮助自己。 白秋月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温柔地说:“阿香啊,其实我知道你很不容易的。” 阿香的心一下子被白秋月戳痛了,但是她强颜欢笑说:“我没有不容易。” 白秋月看着阿香瘦弱的身体,看到了她背后的伤疤,旧的伤疤没有好又增添了新的伤疤,不禁联想到自己无依无靠受到欺负的时候,不禁留下了泪水,她知道阿香其实性格并不是那么坏的,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滢芊的心肠狠毒,自然要把身边的侍女也要培养成心肠狠毒的人,而自小,阿香就被卖到了温府,为奴为婢,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感觉到背上的温热的泪水,阿香好奇地转过脸去,却看到白秋月的泪水在扑簌簌的往下掉,白秋月见被她看见了,就用手帕赶紧把眼泪擦掉 。 “阿香,其实~我心疼你,我知道你其实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白秋月的温柔让阿香一时间无法适从,她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温滢芊对待自己总是主人对仆人一样,等级尊卑分得很重,高兴了赏自己用的好的,不高兴了就随意使唤自己,拿自己出气。 “你……真的……这么想的?”阿香的泪水在眼里打框,其实她又何尝不想有人照顾自己,给自己温暖,可是事与愿违,小小年纪自己就背井离乡,因为家庭贫穷,被卖到了温府为奴为婢。 “阿香,我知道,你曾经抢过我的手镯其实是因为你一直都喜欢搜集那些比较贵重的物品,而据我所知,你一直拼命努力干活,就是为了能收到温滢芊的奖赏,然后把赏的那些东西给小厮捎回去,为你那贫困的家庭补贴家用,你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需要有医药费!”白秋月说得语气不重,但是句句都说到了阿香的心上了。 “阿香,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白秋月握着阿香的手,声泪俱下:“阿香,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认你为我的妹妹!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不会再受到任何委屈,会帮助你家庭摆脱贫困的!” 而阿香的事情,其实是白秋月从赵妈那打听到的,赵妈和张妈一起,都是原本是邵岩府上的,从小照顾邵逸飞,邵逸飞念及旧情,因为她做事情好,细致,和张妈一起来到将军府继续任职 。 提到阿香,只说这小丫鬟其实不错,很孝顺,阿香多次和赵妈吐露心声,把赵妈当做自己的母亲了,所以自然什么事情都和赵妈说,白秋月太理解阿香这种孤苦伶仃把对她好的人当做自己母亲的心情了,就好比自己曾经在温府的时候把李妈当做自己的母亲。 “白姨娘……”听了白秋月的诚恳的话语,阿香突然跪下了,白秋月连忙把她拉起来,并对她说:“好妹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以后在我面前不要下跪!” “可是…… ,白姨娘,我曾经也欺负你!而且还想置你于死地!”阿香的眼神中透着悔恨。 “过去都过去了!那是因为你对温滢芊忠心耿耿,能理解,但是温滢芊对你的感情并不是这样的!”白秋月苦笑着说:“她其实,对你并没有什么真心!” “很多事情都让我心寒,我以为我对小姐付出真心,会换回她对我的真心,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因为这件事,她也不愿意搭理我,也因为这件事,她也扣了我的工钱!还不允许我再托人给家里带东西!她意思就是要让我父亲死啊!”阿香哭泣道。 “好啦,不要哭了,从今往后,我保护你,你只要配合我,我会托人给你家带去一些物质和金钱补贴家用的!”白秋月温柔地用手绢给阿香擦去了眼泪。 阿香一下扑在白秋月怀里,“白姨娘,我以后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的!” “将心比心,我也会对你很好的!”白秋月也认真地说。 …… 故事讲完了。 邵逸飞带着一丝哂笑看向白秋月:“所以,你就不计前嫌,原谅了阿香对你所做的那些事?”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阿香人本性不坏,而且她在这件事上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要不是她表演,别人还不一定会相信呢!” “是啊,还别说,阿香表演的真像,我看着都被吓到了呢!以为真的是小慧!”邵怡儿笑着说。 “哈哈 ,可不是嘛!她的演技一流啊!害得我家怡儿小姐连做了几天噩梦呢!”葛樊笑着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八十九)紫绡 小慧的事情过后,将军府安宁了一段时间,白驹过隙,春去夏来,庭院间春天种下的幼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不少,枝叶繁茂,气候也变得越发得暖和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间,蝉鸣声阵阵。褪去了春天的料峭,迎来了夏日的几分酷暑。 邵逸飞要为白秋月特意建造一栋屋子,待屋子建成后,白秋月就打算住进去了,她把屋子的名字称作为:“秋月小筑”。 这个秋月小筑,是白秋月要求建造的 ,因为自从小慧死了以后,她的心就惴惴不安,有的时候怕轮到自己,而为了避免纠纷,远离纷扰,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因为她实在觉得自己的性格和温滢芊还有秦氏处不过来,虽然有花臣,巧玉和自己说话,怡儿偶尔也会来,但是总觉得自己近来心情郁闷,一整天心事重重的,忧思加重的她害怕自己有一日会受到温滢芊和秦氏的迫害。 有一日,她提议邵逸飞给她建造一个屋子,待建成之后,她想要搬出去住。没想到邵逸飞同意了。 秋月小筑的设计是白秋月自己设计的,她带着憧憬对邵逸飞说:“我一向喜欢雅致的房屋,清幽的环境,希望能够依山傍水,用湘妃竹建造最好,屋前建造一个小桥,潺潺流动的溪水,蓝天白云,曲径通幽,让人觉得是最美不过的意境了。然后在弄一些轻纱,在风的吹动下简直很美!” 白秋月的憧憬何尝不是邵逸飞的憧憬呢!他其实最希望的场景就是和白秋月相伴到老,在一个静谧的环境里面过着二人世界,没有世俗的打扰。一起安享晚年。 于是,邵逸飞潜人动工,不出几个月,就能够建造完成,这几日,白秋月没事做就去跟着邵逸飞去监工。 白秋月的提议自然传到了温滢芊和秦氏的耳朵里,她们自然是心情不悦的。温滢芊冷哼道:“到底是乡野村姑,见不得世面,我们难道会吃了她?好好的将军府不待,要搬出去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有多见不得人呢!以为是将军在外养的野女人呢!” 温滢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和秦氏说话,然而秦氏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无心听温滢芊说什么。她饮着茶,优雅地放下茶盏后,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句:“可不是嘛!” 见秦氏不在状态,温滢芊好奇地问道:“婆婆,你怎么了?” “唉,你可知道,太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她再过几日要回府上了。”秦氏有些头疼。 “这不是件好事吗?”温滢芊好奇地问道。 “你有所不知啊,太夫人一直都对我不友善……”秦氏见人多,也不方便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她穿着薄衫也感觉到天气太热,用手绢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而阿香侍立在一旁,给温滢芊扇着风,然而不知道是葡萄太酸,还是心思烦闷,温滢芊没来由地突然将怒火发泄到阿香的身上,皱着眉头道:“你这个扇子扇得风力度也太小了!” 而阿香也因为来了月事,精神不振,腹痛难忍,还强撑着为她扇风,自然使不上劲,脸色有几分苍白,汗珠落了下来,而温滢芊自从那一日阿香被“鬼”上身后,就有些瞧不上她,认为她体质太弱,是个不祥之人,早就动了要赶她走的心思,见她这样虚弱,怕触了自己的霉头,于是就骂道:“你看看你,一副什么样子,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我都不想要你留在府上了!” 阿香连忙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磕头如捣蒜:“小姐,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啊!求你千万不要赶我走!我能去哪儿啊!” 怕别人说自己对贴身丫鬟不好,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于是温滢芊就扶额,摆摆手,冷声道: “你自此以后干粗活吧,我不要你做我贴身丫鬟了!” “紫绡,你来吧!”温滢芊扬声道,这时候,原本站立在一旁的紫绡走了过来,只见那位丫鬟有一双灵动的双眼,仿佛眼睛一骨碌一转,就能有主意 ,是个很灵气的丫鬟,而她是刚来邵府没多久的人。她穿着紫色衣服,两股辫用紫色发绳束住,她的名字叫紫绡,也颇爱紫色。 “夫人,有何吩咐吗?”紫绡满心欢喜地上前,仿佛感知到有什么好事降临到自己头上似的,走了过来,阿香的目光恨不得剜了她。然而紫绡却不予理会。 “我看你这个丫鬟是个很灵动娇俏的人,看着很喜气,你以后服侍我怎么样啊?”温滢芊笑着问。 “那是求之不得呢!能够服侍夫人是我莫大的福分,多谢夫人,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尽心尽责对待夫人的!”紫绡一脸诚恳地说。 “好丫头。”紫绡的话语让温滢芊很是舒心,从模样上看,也是很乖巧的,温滢芊忙问:“你多大了?” “年芳十七。”紫绡答道。 “你为什么来将军府当差?”温滢芊问道。 “不瞒夫人,是因为我的家在荆州,那边发大水,然后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无可奈何,投奔到这里了!”紫绡说得时候,一脸地痛苦。 “荆州?”温滢芊想起府上也有一个来自荆州的男孩,不过那个男孩她很厌恶,自然也没有提及。 “我看你的辫子很好看,是自己编的吗?”温滢芊注意到她的辫子,不由得发问。 “是啊,回夫人,我的辫子是我自己编的呢!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我梳得一手的好头,这个我可不吹牛,我觉得夫人你貌若天仙,我要是有荣幸为你梳头,能够为你锦上添花呢!我们村落里妇人小孩的头发都交给我梳呢!我在以前的时候,有专门学为人梳头的造型,什么堕马髻,灵蛇髻,花髻不在话下,我以前给人家梳头是要收费的!而我现在来府上,给你们梳发型,是我的荣幸啊,你们的美貌真的是我长那么大没见过的,我真是长见识了,如果有仙子,大概就长你们这样吧!不对,你们应该比仙子还美!”紫绡的语气带着崇拜,眼神带着艳羡。 “你看看这丫头,真的是巧舌如簧!”温滢芊被她逗乐了,笑着对秦氏说。而她们两都很爱美,自然很想要这丫鬟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温滢芊又继续说:“好,自明儿起,你就服侍我了,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倒底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我可要惩罚你的!” 紫绡忙上前去, 给温滢芊敲背捏肩,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容,“夫人,我觉得你最适合灵蛇髻,你的脸型真得特别适合!因为灵蛇髻就适合像你这种精致五官,鹅蛋脸,越发会衬得你娇俏动人,明天你可瞧好吧,我觉得你肯定对着铜镜能照上半天,不舍得放呢!” “那你觉得我和白姨娘谁美?”温滢芊被她夸得内心愉快,不由地问道。 “我从来不说谎话,我实话告诉你,你比白姨娘不止美出一点,尤其是你再由我一打扮,何止是超过白姨娘!简直天上嫦娥,王母娘娘也不及你!”紫绡笑着说。 温滢芊被她逗乐了:“好啦,你这丫头,话也不能瞎说!我哪能跟神明比!” 而紫绡的夸赞和让她很受用,她心情大好,而她的按摩的手法也很好,她十分享受! 她看到秦氏在一旁擦汗,于是她给温滢芊捏了一会,又对她们说:“我见你们很热,我给你们扇会风吧!” 于是,她就走到阿香的跟前,露出十足让阿香厌恶的笑容:“阿香姐姐,把你手中的扇子给我吧!我来给她们扇风!” 于是不等阿香给她,她一把夺过扇子,给温滢芊她们扇风,她扇风的力度很大,让人很舒服,温滢芊懒洋洋地对阿香说:“你学着点!看人家怎么做的!” 阿香气不打一处来,还是自己伺候温滢芊比较早,现在轮得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自己做事,而紫绡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朝阿香做了个鬼脸,这明显在挑衅! “阿香,你走吧!我看着碍眼!”温滢芊很是厌恶地对阿香说。阿香愤恨地起身便走! (九十)阿香的苦楚 阿香很是委屈,躲在一处悄悄地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心本意为了温滢芊,她却对自己这么个态度,再加上心情烦闷,她用手掐起花儿来! 阿香赌气的行为被白秋月撞见了,白秋月知道阿香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见花被阿香摧残地不行,白秋月出言制止:“阿香啊,你有什么脾气为什么撒在花草身上啊,它们也并没有得罪你吧!” 阿香被白秋月的声音惊到了,她连忙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白姨娘!”见阿香的眼睛哭得红肿,白秋月心疼地一把把她掺起,对她温柔地说:“阿香,不必行礼,发生什么事了?能否细细和我诉说一番!” 于是,在白秋月的带领下,把她领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见周围没有人,她才缓缓把心中的委屈说出来,白秋月听了替她打抱不平,她的心理也认定紫绡是个有城府的丫鬟。以后又多了一个敌人,得处处提防! 白秋月握住阿香的手,试图通过自己的手的温度传达到她的心理,阿香感觉到内心的温暖,嗪着眼泪,“你的手怎么那么冷?”白秋月关切地说。 “我今日来了葵水,心情不大好!身体也不舒服!”阿香有些忧伤地说。 “傻丫头,我问你你才说。”白秋月于是就吩咐佣人去做一碗红枣姜茶糖水给阿香端过来。 阿香喝得时候暖意融融的,她觉得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对自己那么好,她的眼泪又扑簌簌流了出来,白秋月替她擦拭干净眼泪。 阿香忧伤地说:“白姨娘,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这里,我自从被卖到温府上之后,就没有了自我,一心想把事情做好,然而倒头来却不被赏识,还一直欺凌我!” 白秋月完全能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如果一个人身处弱势,别人不会对她有关心,更多的还是欺压!在这个世道最重要的还是得保护自己! “那阿香,你想不想报仇呢?”白秋月温柔地说,但是语调中透着森寒的冷意,眸光中透着恨意!她怎能不恨温滢芊!温滢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很多!简直让自己痛不欲生! 阿香听到白秋月所说的话,原本黯淡的神色里面带着恨意,白秋月知道此刻的阿香已经不想再为温滢芊做事了,因为如果一个人被伤透了心,就再也不可能对那个人抱有期待了! 阿香知道,自己做再多在温滢芊眼里只是一条狗!这么些年里,温滢芊竟然没有为她安排过哪怕简简单单的一碗姜茶!她从来都认为自己高高在上,没有体恤过下人! “阿香啊,我答应你,以后你的人生会好起来的,因为我会要求邵将军给你带一笔钱回乡,可以保证你的生活衣食无忧!”白秋月梨涡浅笑。 阿香的心理有了期待,眼神里面透着渴望,“真的吗?” “阿香啊,但是你要帮助我啊,我想找个时机在众人面前撕破她那丑恶的嘴脸,但我绝非想要利用你,只是知道其实你的心理也恨透了她,我只不过是为我两出一口恶气……”白秋月的神色充满着恨意。 阿香也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白姨娘受了不少苦,而且,她其实也知道一些秘密。果不其然,白秋月忧伤地问起了那件事:“阿香,我想问问你,我的孩子,也是她害得吧?你这件事不要隐瞒我啊!我其实都知道!” 阿香当然知道白姨娘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畸形的孩子,听她这样发问,她自然想起来了那个孩子的模样,她的神色慌乱,带着哭腔说:“白姨娘,我发誓,我没有参与过下毒,但是我知道小姐是怎么害得你!” 窗棂外,天气闷热,似乎是即将酝酿一场大雨,都说暴风雨前都是宁静的!外面的景象宁静地出奇,一派祥和,然而在这热气氤氲的下午,连屋檐下时常打架的小猫也懒洋洋的打起了瞌睡,一切都显得懒懒的,然而一切却又隐匿着。似乎,不被说破,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的暴风雨,似乎,将要有席卷一切的密谋似的!白秋月以前就见过这样的天,前一阵还天气明媚,后来就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大暴雨! 然而,她听了阿香的话,整个大脑里似乎响着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内心沉闷,下起了大暴雨似的! 只听阿香的言语在白秋月大脑里幽幽地响起:“是用朱砂提取的水银,下到了鱼肉里面!然后你吃了那鱼肉!自然使得你的身体变得不好,生下来了那样一个孩子!” 白秋月的灵魂被抽空了,她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会这样狠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阿香看见,白秋月的拳头捏着,她的那张迷人脸因为愤恨而眉头紧促,像是难以呼吸的感觉,她知道白姨娘悲痛异常,这个换作谁都悲痛的! “白姨娘~”阿香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然而白秋月的双眸则充满悲泣地转向她,阿香看到这般悲泣的一张脸,不由得也心生同情来,只见白秋月握着她的手,语言里透着诚恳:“阿香~,你要帮我啊!”她的身体要跪在阿香的面前,阿香连忙让她起来。 “白姨娘……”阿香看着她不舒服,心理也很不是滋味,她对白秋月说:“我会帮助你的,等到时机,我们再一起揭穿她!但是小姐已经赶走我了,我只能再配合她演戏,至少不至于让她怀疑!” “阿香,事成之后,我以后一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包括你父亲也会沾你的光,我会让你们衣食无忧!从此不再为金钱所烦愁,只是要委屈你待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了!”白秋月言辞恳切,握着她的手说。 而阿香一提到从此以后衣食无忧这样的话,怎能不心动! 而白秋月就是要酝酿一出戏!温滢芊,你走着瞧! 而阿香为了留在温滢芊身边,还特意为她做了很好喝的松茸乌鸡汤,那个松茸乌鸡汤,是温滢芊母亲的手艺,阿香见温滢芊母亲做出的鸡汤味道很是好喝,于是就特意去跟温滢芊母亲学了,而她母亲本着要阿香照顾好她的女儿,自然不吝啬把配方教给阿香。 每次做都会让温滢芊想到她母亲,而这次也不例外。 阿香打感情牌,哭着对温滢芊说:“小姐,我来你府上也有好些时日了!我伺候习惯了你,现在你突然不让我伺候你,我的心里也很是难过,我想起来了你的母亲,她在你嫁过来的时候嘱托过我要好好照顾你,可惜的是,我没有这福分,常伴你身边了!这碗松茸乌鸡汤,是我特意跟老夫人学的,老夫人还让我经常做伺候你呢!因为你很喜欢这乌鸡汤的味道!” 于是,在温滢芊的应允下,阿香把鸡汤端过去,用勺子一勺一勺吹,再送到温滢芊的嘴中。 喝到了这鸡汤的味道,温滢芊自然也热泪盈眶,想到了嫁到将军府这些悲伤的日子,她的心情难以自抑,无处诉说。此刻,她好想母亲啊。 思及此,她对阿香说:“罢了,罢了,你留下吧,不过往后你可不要再惹我不愉快了,如果有下次,情分我可不顾了!” “是!小姐!”阿香喜出望外,然而,她把温滢芊喝好的鸡汤的碗端出去的时候,一丝狡黠的笑容在她眼里闪现!她在心理冷笑,“其实没有什么比自身利益更重要的,小姐啊,你别怪我今后会背叛你!是因为你做的太过绝情!” 冷一颗心却只是一瞬间的事!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九十一)太夫人 将军府内。 邵逸飞潜家丁好好打扫打扫,把一些陈旧的东西换掉,换上崭新的,又搬来几盆松柏,榆树之类的盆栽,就连那些只不过用了两年的灯笼也把它换掉了。 原来啊,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邵逸飞的祖母——一个有着刚烈性情,出生名门望族的老太太李庭琛,她回将军府,是因为邵逸飞作为她的孙儿打算操办她八十大寿。李氏家族是前朝有名望的贵族,李庭琛是前朝礼部尚书的女儿,她与邵太尉结成连理,生下来的几位孩子更是各个出类拔萃,邵岚,邵岂,邵岩各个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邵岚担任文官的官职,邵岂担任护国一品大将军的官职 ,邵岩是吏部尚书,而邵逸飞年龄不大,却已经是朝中的骠骑大将军了!怎么让人不羡慕!大家都说李庭琛教导有方,蕙质兰心,一时成为佳话。 而李老太太还没过来,将军府内就已经议论纷纷。 白秋月问花臣:“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花臣对白秋月认真道:“太夫人为人精神很好,虽然已经八十了,但是仍然目光精锐,她原本以前是和老爷一同住,只是后来将军生母莞华夫人不慎落水去世了之后,她就搬了出去,认为秦夫人是不祥之人,她对将军生母向来很好,奈何莞华夫人红颜薄命,其实,她看不惯秦夫人,你知道的,秦夫人原本是有婚约的,然而因为老爷参加的一次宴席,看上了同样参加宴席的秦夫人,两人不顾世俗走到了一起,而秦夫人一直都让太夫人看不惯!这是将军府内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白秋月念叨着,其实她的内心一阵痛快,太夫人不喜欢的人不正是自己也讨厌的人吗?这样也好,有好戏看了。 但是太夫人过生辰,她心理寻思准备礼物送给太夫人是自己的一份心意,这也是作为小辈给长辈一个祝福。 于是,晚间的时候,对邵逸飞认真道:“我们明日去为太夫人挑选礼物吧!” 于是在邵逸飞的陪同下,白秋月看了很多商铺的礼物,都没有一个能入自己眼的,直到她在商铺里面看到了一柄无论是色泽还是样式都是属于上乘的玉如意,只见那个玉如意一端样式是灵芝的样式,微微的泛着莹润的光泽,摸上去的感觉就像是稚童的肤质那样润滑,那柄玉如意简直是让人赞不绝口!在众多礼物中独树一帜,而那个店铺的掌柜也对白秋月夸赞道:“你的眼光真是好极了!我们店铺的这柄玉如意是镇店之宝!” 一提到是镇店之宝,白秋月心理寻思这柄玉如意一定价值连城了!然而邵逸飞很是慷慨,二话不说就说买了! 这个店铺的掌柜喜笑颜开,乐滋滋地为他们用尊贵的礼盒包装好!邵逸飞付过了钱之后就拉着白秋月的手坐上了轿子回府了。 两人下了轿子以后,却看到温滢芊在庭院里练着舞步,白秋月注意到了她的发型很是美丽,虽然散发来但是一点也不乱,她的贴近耳边的发打成辫子垂在耳边,鬓间垂着新鲜的刚从花园内采摘的花,头发上只用简单的发钗,简单的妆造却自有一番韵味,她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扬起水袖的时候就像是开在夏日里的一朵绚烂的花,正在恣意绽放着她那充满蓬勃朝气的生命力!而一旁的穿着紫色衣服的小丫鬟紫绡则侍立在一旁,拍着手,笑着说:“夫人真是太棒了!” 看到了邵逸飞和白秋月,她立马做了一个揖,“参见将军和白姨娘!” 邵逸飞忙让她起来,他看了眼前的丫鬟一眼,从赵妈口中知道她是新来的叫做紫绡的小丫鬟,只见这个丫鬟长着一双很灵动的眼睛,娇俏可人,很是透着青春的活力。 温滢芊听到了动静,她也停止了动作,来到了邵逸飞的面前,这么些天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温滢芊,今日一见,只觉得她略施粉黛倒与平日里浓烈的妆造不相同,娇俏中带着几分清新脱俗,眼波流转,这发型和这身姿相得益彰,一张脸在这造型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迷人!邵逸飞的恍惚被温滢芊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的这身打扮成功了!她让紫绡特意为她设计妆造,没想到那丫鬟真有一手! 然而邵逸飞又想起这么迷人的一张脸内心却是如此狠毒,他掩饰住了内心的一丝心动,冷冷对温滢芊说道:“祖母没过几天就来府上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去跳你的舞呢!” “逸飞哥哥你有所不知,我是为了给祖母准备祝寿的舞蹈,自从得知祖母要来府上的消息,我每天夜不能寐,特意为她编排舞蹈,在她寿辰上献舞,祝她生辰快乐呢!哟,你们挑的礼物从包装上看还挺贵重呢!能否给我端详一番!”温滢芊注意到小厮手上拿的一个贵重的匣子,于是就跟邵逸飞说道。 “可以给你看的!”邵逸飞于是就命小厮打开那个匣子,那个匣子一打开,温滢芊的神色就变了,那柄玉如意色泽通透,在阳光下泛着莹润如水的光泽,整柄玉如意透着高贵,典雅的感觉,让人觉得挪不开眼,更别说太夫人不会喜欢了,是自己都会喜欢的!那这个白秋月岂不是更讨人喜欢了!”她把内心的落寞,嫉妒稍稍掩盖了,而是夸赞道:“真的很不错呢!妹妹可真有眼光!” 白秋月知道她并不是发自内心夸赞的,自然也礼貌地回应,而在一旁的紫绡则是惊喜地瞪大了双眼,笑着说:“将军啊,白姨娘啊,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物件!”白秋月在心里冷笑,这丫鬟果然如阿香所说的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她只是哂笑地看了紫绡一眼,之后便打量起她来,白秋月打量似的目光让紫绡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邵逸飞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对白秋月和温滢芊道:“秋月,芊芊,祖母的寿宴在将军府内操办,所以一些事宜麻烦你和芊芊操办了!所以要你们耗费一些心力了!” “那是自然,能给祖母操办寿宴是我们的福分,那祖母什么时候到达府邸呢?”温滢芊的语气有些欣喜,她其实内心很有把握给祖母留下一个好印象。 “快的话就在今天傍晚的时候就能到达府邸了!”邵逸飞也回答道。 几人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祖母了。 而与几人欣喜和期待的心情不同的是,有一人心情特别的烦闷。 秦夫人的卧房内。 她正在梳妆打扮,对着镜子不禁感叹自己的容颜老去,“春雨,不懂我的头发中怎么又有了一些白发,你把我头发上的那些白发弄掉,我看着碍眼。” 丫鬟春雨照做了,虽然她一直在安慰秦夫人她没有老去,但是秦夫人却依然觉得自己年华逝去了,想起了那一日白秋月嘲讽她老,她不禁悲叹起时光不饶人了,她非常害怕皱纹会爬上她的脸,就像是虫豸,一点点吞噬她的容颜,再一点点吞噬她的心。 因为太夫人即将到来,所以她内心堵得慌,不禁想起来了那段让她黯然神伤的过往。太夫人把邵逸飞生母赵莞华的死归咎到她的头上,认为她是个不祥之人,于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受到太夫人的歧视,因为她的存在,她还特意搬出去住。 太夫人回来让她内心慌乱。她想起了太夫人比较喜欢吃栗子糕,于是出于对她的孝心,让太夫人对自己改观,于是她就特意亲自去准备栗子糕的糕点。希望尽自己所能让太夫人喜欢上自己。尽管这个很难,比登天还难。 太夫人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是在傍晚十分,只听到小厮一声唤道:“欢迎太夫人!\"站在门口的邵岩,秦氏,邵逸飞,白秋月,温滢芊几人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只见太夫人拄着红檀木制成的拐杖,从华丽的轿中出来了,她的模样雍容华贵,头上钗着金钗珠宝,穿着绣着花鸟图案的锦绣华服,整个人气度不凡,虽然已经八十岁的年纪,但是耳聪目明,笑起来很是和蔼可亲,但是整个人是很有气场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的气派!身后轿子中走出来的她的贴身丫鬟碧荷忙上前来搀扶。 邵岩一众人忙迎上去,太夫人和众人打招呼的时候,热泪盈眶,许久没有见到孙儿了,自然也是想念,本来要来参加孙儿的婚礼的,但是因为那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在家中调养,歇息,她也甚是想念自己的孙儿,自从病情好转了以后就一直念叨着要来见邵逸飞呢! 秦氏上前的时候,太夫人眼睛只是粗略地扫过去,只是简单打个照面,让秦氏有些无趣。而她看到温滢芊和白秋月的时候,喜笑颜开,温滢芊和白秋月忙亲昵地喊道:“祖母!” “你们真乖!第一次见你们,祖母也没准备什么,就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些物件,一会让碧荷给你们!”太夫人温暖地笑着握着她们的手,白秋月和温滢芊也连忙说着感谢的话,这个老太太比白秋月想象中还要亲切! “我们也给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只是现在不着急给您!等您寿宴那天给你一个很大的惊喜!”温滢芊很是会撒娇,让太夫人喜笑颜开。 太夫人连连说:\"好!好!我很期待呢!我听说我的寿宴也让你们操办,心理呀,是对你们满心欢喜!\" 于是,太夫人一手由温滢芊搀扶,一手由白秋月搀扶,就这样亲昵地进了屋子。想要跟她们好好聊聊。 (九十二)晚宴 太夫人携着白秋月和温滢芊的手一同进了府邸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将军府里面因为她而摆设的那些美丽的物件,将军府里面的美丽的环境让太夫人心旷神怡,白秋月和温滢芊和她说说笑笑,倒衬得身后的邵逸飞,邵岩等人变成了工具人。而秦氏则跟在后面,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邵怡儿和葛樊牵着天儿的手也来到了将军府内。邵怡儿一看到太夫人,表现得很热情,微笑着说:“祖母!”祖母看到怡儿,打趣着说:“怡儿的脸越发圆润了,一看葛樊这小子对你很好,没让你吃苦!”葛樊在一旁宠溺地看着邵怡儿,并对太奶奶笑道:“祖母说笑了。”邵怡儿也让天儿喊太奶奶,于是天儿就照样喊了,太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天儿可爱,懂事。 几人就这样说笑着就进了堂屋里面,邵逸飞命人沏了上好的龙井茶,几人喝了赞不绝口,邵逸飞笑着说:“泡这壶龙井的茶水还是秋月提议的,用的是去年冬天腊梅树上的雪水,用精巧的罐子封存好,留到现在特意泡的。”邵逸飞的美言的话让太夫人对白秋月更加有好感,惹得一旁的温滢芊有些不悦。 这时候,秦氏为了让太夫人对自己有好感,就想要表现一番,就对大家说:“品茶光喝水有什么好,少了些茶点,我今天特意给大家做了一些吃食呢!” 于是就命丫鬟春雨端来了栗子糕作为吃食,几人吃了,这栗子糕的口感软糯香甜,甜而不腻,赞不绝口,然而太夫人却品尝了一口,说出了让秦氏心情骤然跌宕到谷底的话,只听太夫人冷哼道:“论做糕点的手艺,我看啊,淑瑛啊,你还是比不过莞华,还是欠缺一些味道。” 秦氏内心不悦,但还是带笑着说:“是,是,我这手艺哪能跟姐姐比呢!” 而太夫人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这种不愉快,又故意继续道:“一会快吃饭了,这茶点就不吃了吧。”又看着天儿,忘记了天儿今年几岁,于是就问邵怡儿道:“天儿今年几岁了?我记得不错的话,已经三岁了吧!” “回祖母,天儿已经四岁了!”邵怡儿说道。 太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感伤地握着邵逸飞的手,说道:“逸飞很可怜呢!莞华死的时候,逸飞也只不过是天儿这个年纪!” 邵逸飞在他三岁的时候,秦淑瑛来到了邵府,而四岁那年,他的亲身母亲赵莞华死去了。邵逸飞对她的生母赵莞华的印象很少,只是记忆里她抱着自己,一双眼睛里面透着温婉慈爱的光芒。而关于他的母亲的大部分的故事,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从别人口中得知,邵逸飞的生母是一个很关心仆人,善良孝顺的人,只是她红颜薄命,失足落水而亡。 太夫人仍然回味似地念叨着:“其实,我心里啊,最忘不掉的就是莞华了,她真的是个很让人心疼的人,平日里乐善好施,那般与世无争,不懂怎么就落水了,真的是很可怜呢!如果她还在世上就好了,可惜啊……” 太夫人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眼泪水都止不住。看到太夫人那么伤感,邵逸飞忙安慰她说:“祖母啊,母亲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念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而白秋月心理对邵逸飞生母赵莞华有了想要了解的感觉,如果被一个人念及了那么多年,那一定是很好的一个人,一定是很温暖的人,只可惜红颜薄命,白秋月的眼睛不自禁地看向秦氏,只见秦氏的神色有些伤感,也擦了擦眼泪水道:“姐姐死的太早了!这些年我也一直都很想念姐姐呢!” “你想念她吗?以前她在世上的时候你怎么对她的?你有真正地从内心发自肺腑的认她姐姐吗?”太夫人的话语一下子犀利起来,她的目光咄咄逼人,似乎一下子要戳破她虚伪的假面具。 “婆婆说的哪里的话?我一直和莞华姐姐关系很好!”秦氏的眼睛里有些飘忽不定,显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邵岩也在一旁帮秦氏解围:“斯人已逝,追忆也无用了,你感情不要太过于悲恸了,你的大寿的好日子应该高高兴兴才对!” 太夫人擦了擦眼泪水,为了不让氛围冷淡,于是她就对温滢芊几人说:“我这次来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带了一些我自己做的一些物件,还有上一辈祖传下来的东西,我现在把这些东西一一给你们吧!” 于是就命碧荷把一个箱子拿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这里面有太夫人亲自缝制的寓意吉祥的红色鸳鸯成双对样式的被褥,给一条给温滢芊,另外一条给白秋月,并打趣着说:“我都想要抱重孙了,你们也要努力啊。”温滢芊一脸委屈地看向邵逸飞,然后撒娇说道:“我倒是想怀孕,可是逸飞哥哥的心理哪有我啊?他满心眼里都是秋月妹妹。” 太夫人自然也看出来了邵逸飞一心不在温滢芊身上,于是她劝说道:“逸飞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冷落滢芊呢!你看她多可人啊?你既然娶了两个,就要一同宠爱啊!我今年一定要抱上这两人的孩子,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温滢芊甜腻地搂着太夫人的胳膊,撒娇地说:“祖母~” 白秋月内心有些不舒服,她不禁看向邵逸飞,邵逸飞应和的神情有些不愉悦。 太夫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拿出亲自缝制的鞋以及在寺庙开过光的佛珠串,还有她的祖母留给她的一对镶玉翡翠玉镯 ,她将这一对手镯分别交给白秋月和温滢芊,并对她们说道:“希望这手镯能给你们带来无尽的幸福,因为我的祖母当时也是把她最真挚的祝福寄托给我的!”这个礼物当然贵重了,温滢芊和白秋月纷纷表示受用不起,然而也不能拒绝祖母的好意,就收下了。 见她们收下了,祖母很欣慰地笑了!然后对大家说:\"大家肚子也饿了吧!快享用美食吧!” 紫绡出生于平民家庭,自从来到了将军府邸里,见识了各种各样她以前没有见过的事物,将军府的那些丫鬟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模样,论姿色也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要美丽些,尤其是花臣,俨然一副小姐的模样,可惜了只是丫鬟的命,可惜生的这样俊俏的容颜和气质了。 紫绡看见大家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禁想念起自己过往和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模样,只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破碎了,没有了。 晚宴开始了,花臣和一众丫鬟端上来了一碗碗珍馐美味,什么烧子鹅啊,叫花鸡啊,八宝葫芦鸭啊,炙烤梅条,玉米酥烙,玫瑰饼,鲈鱼羹,水晶梅花包……光是看就是一场视觉盛宴,更别提吃了,果然吃起来让人赞不绝口。 他们吃饭也很是讲究,每个人享用美食前都要用漱嘴的茶盅先过一过嘴,然后将手放到金盆里面每个人的手过一遍,用手帕擦一擦手,等到祖母说着开始吃吧,大家就开吃了。 紫绡看见白秋月的姿态特别优雅,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邵将军在给她夹菜,对待她的时候很贴心温柔,而温滢芊则坐在邵逸飞的另一边,希望邵逸飞对她好,但是邵逸飞不予理会,紫绡就明白在邵将军的心理,那个更加重要了。 由于太夫人的心情很好,于是这些佣人们也沾了一些福分,太夫人也赏给这些丫鬟家丁们一些吃食,他们得到了赏赐之后很是开心。 吃完饭后,紫绡在外面赏月,突然看到了正在池塘边用吃剩的点心正在喂鱼的少年,她平日里除了伺候温滢芊就和丫鬟家丁们开玩笑,能打成一片,从背影上来看,他的身姿瘦削却笔挺,她知道是她那来自荆州的小老乡! “喂!小老乡!”她玩心大起,冲过去,在身后推了一把,他以为那个小老乡只是晃晃悠悠,只是站不稳,惊惧,不会那么容易摔倒在河里,没想到他却要倒下去,紫绡慌了忙拉住他,没想到却被他一下子拽到了河里! 紫绡不会水性,忙呼喊救命!而钰楠则会一些水性,奈何似乎脚里面被水草绊住了,怎么也上不来,他也只能喊救命! 两人的救命声引来了正在散步消食的几人,邵逸飞连忙命令会水的家丁把他们救了上来。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两人上岸后浑身湿透,白秋月连忙命人给他们换衣服,换完衣服后,邵逸飞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河边干嘛!莫不是你们在河边私会?”大家都怀疑钰楠和紫绡有不一样的情愫产生。 钰楠忙和紫绡撇清关系:“不不不,我和她才没有什么感情!是她推的我!” “我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你!”紫绡也怒气冲冲地回怼。 “你!你为什么要推我!我原本好端端的!”钰楠气道。 “我就是想推你了?怎么样呢?推了就是推了。你大不了也推我一下!”紫绡生气地说道。 (九十三)莞华,淑瑛 太夫人看到了两人斗嘴的一幕,不禁笑了:“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可爱呢!”她看着紫绡,和蔼地问道:“你多大啊!叫什么名字啊?看着你模样很小的样子!” “回禀太夫人,我年芳十七!叫紫绡。”紫绡认真答道。太夫人又看向钰楠,打趣地问道:“你这个小伙子多大啊?叫什么名字?” “回太夫人,我十六了!我叫钰楠!”钰楠笑着说。 邵逸飞笑着说:“这两个人都是刚来府上的,年龄相当,而且还是老乡呢!” “改明儿把你两撮合一对好不好啊?”太夫人笑着问! “我才不要呢!”两人异口同声道,两人看彼此都不顺眼,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之后,又想起了刚刚落水的事情,略有些苦涩地叹息道:“如果,那时候莞华落水了,可以及时地救上来,也不至于死啊!只可惜发现得太晚了!唉!” 老年人最容易悲春伤秋,大家纷纷宽慰太夫人不要太过忧伤,她才进屋休息了。而在人群里的秦氏却始终都没有笑。因为她比较恐惧水,刚才看到有人落水的场景有些恐慌,而太夫人又提起赵莞华那个人物让秦氏比较恐惧。 多年来!她总是被一个梦魇缠绕,那就是那个如花一般美丽,温厚纯良,清丽脱俗的女子变得面目可憎,要把她拉下水,自从看到赵莞华溺水身亡后,她就恐惧了水!这是她女儿邵怡儿也知道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邵怡儿和秦氏待在一起,其实于是和女儿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女儿啊……其实,我这些年一想到赵莞华的死就感觉到内心悲伤!你说,她为人也算是很好的人了吧,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地就死去了!” “母亲,她的死跟你无关,你不要自责啊!”邵怡儿安慰她说道。 “嗯……”秦氏嘴上答应着,但是内心只要一想起那段悲伤的过去就很难过。 赵莞华!是个在外人看来很好的人,好到让自己妒忌,好到当自己跟她争辩的时候,别人只会站在她的一边,说自己不好,好到全天下的人都围绕她转,不过除了她的相公!这一点,秦氏还是得意的!就算赢了天下人的认可又如何,还不是输了感情!哈哈哈,哈哈哈!秦淑瑛在心理狂笑。 刚进府的时候,秦淑瑛拉着邵岩的手,怯生生地来到了众人面前,李庭琛和赵莞华正在说着笑,赵莞华手中正做着女工,本来和李庭琛正开心的时候却看到了秦淑瑛而失了魂魄一般,不小心用针扎到了手。李庭琛的眼睛里满是怒火,那时候的李庭琛就看不惯秦淑瑛,对邵岩说:“好人家的女子会抛弃自己的夫君和你在一起吗?”一开始,秦淑瑛拗不过家里的捆绑婚姻,嫁与了一个家境不错但老实木讷的一个人,她觉得那男人完全没有生活的情调。后来在参加宴席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心上人邵岩。秦淑瑛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她那老实丈夫写休书,执意要嫁给邵岩,为了爱情宁愿做妾室。 那时候的自己,模样也是一等一的美丽动人,把老实本分的赵莞华比下去了,很多时候都抢了赵莞华的风头。赵莞华,为人和顺,那时候已经有了邵逸飞,为了给邵逸飞很好的教育,特意让育儿口碑很好的赵妈和张妈来照顾他,她对这两个奶妈极好,对待她们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姐妹 。只是后来张妈因为一场怪病成了哑巴。后来念及旧情,邵逸飞把这两个奶妈接回了将军府。 只是 ,赵莞华对待外人都好,只是在邵府的时候,对邵岩和秦淑瑛却耍小性子,秦淑瑛可没有那么好,毕竟是她的情敌,她也不可能不厌恶,看到秦淑瑛和邵岩恩爱有佳的样子,不吃醋也是不可能的,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跟秦淑瑛斗,仗着有李庭琛撑腰,竟然让秦淑瑛做丫鬟的事情,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李庭琛自然帮着赵莞华,多次刁钻为难她,比如礼佛诵经回来,提议秦淑瑛为了表示孝道,特意抄写百遍经文,说自己已经抄过了,还说为了表示虔诚,让她沐浴更衣,跪坐在佛像面前,抄一整夜,直到抄完才能睡觉! 就这样,秦淑瑛抄了一整夜,腰酸背痛。 秦淑瑛刚到了邵府那一年,就为邵岩诞下了一个女儿,邵岩喜欢的不得了,就为这个女儿取名为邵怡儿。那时候邵逸飞只不过三岁。 婴孩总是无罪的,赵莞华对邵怡儿还算是好的,只是 ,有一日,赵莞华给邵怡儿吃东西的时候,邵怡儿不小心把东西卡在喉咙里了,邵岩就骂赵莞华是故意的!说赵莞华没安好心,秦淑瑛自然也觉得赵莞华是故意的!赵莞华很是委屈,百口莫辩。于是,邵岩对她彻底冷淡,一直到赵莞华去世也没有原谅她。 赵莞华与邵岩的婚姻就是个悲剧,那时候,赵莞华是个很端庄贤惠出生名门的小姐,但是也难逃那个时代被选择的命运,然而洞房花烛之夜,邵岩挑开她的喜帕的时候,赵莞华看邵岩第一眼,就认定了眼前这个硬朗英俊的男人一辈子。然而邵岩却始终不把心放在她这里。 有时候不爱一个人就是不爱,没有任何理由。 赵莞华把自己的满心期待交付给她的夫君之后,没想到她的夫君对她不上心,一开始说是忙于朝政,所以没有时间去陪她,之后说是有应酬,一开始赵莞华还相信的,之后她就知道一切了。 新婚之夜的时候,邵岩对赵莞华甜言蜜语,赵莞华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邵岩。包括那一腔炽热的心思。 只是,后来,他总是说没时间,陪伴不了他,赵莞华才彻底发现,不是他没时间,只是他不爱自己。自从秦淑瑛来府上的时候,邵岩在忙也会抽空来陪伴。而秦淑瑛的孩子也是邵岩悉心照顾的,所以比起邵逸飞来说,邵岩更喜欢邵怡儿。邵逸飞刚出生的时候,邵岩只是微笑了一声:“这孩子有几分像你呢!” 真是有几分像,才连带着不爱! 后来男女之情在她心理已经化作为不值一提的事情了。 赵莞华心知肚明,自此以后她的心就冰凉了!她不再针对秦淑瑛,而是专心于自己的乐善好施的事情。她一直都有着菩萨般的心肠,那时候有的地方的难民来到邵府,见他们没吃的,就给他们施粥,送糕点,这些难民狼吞虎咽的吃得时候,赵莞华心理很不是滋味。后来赵莞华还特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银子去接济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把他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更让人觉得感动的是,赵莞华,身份尊贵,竟然去难民窟,与他们一同吃,一同聊天。 这些,是秦淑瑛永远也学不会的,因为她有时候会嫌弃那些贫苦的人身上有恶疾,她向来洁癖,认为贵族就应该高高在上的。 在打扮上,赵莞华朴素大方,秦淑瑛精致浮华。秦淑瑛不止一次嘲笑赵莞华土。 而其实一个人内心善良,外表不是多打扮她自然也是美丽的,莞华夫人的善意人尽皆知,都传莞华夫人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而赵莞华在外的口碑变得好,自然衬得秦淑瑛不值一提,虽然,秦淑瑛也装装样子乐善好施,但是她永远也不可能放下架子去平易近人,很多人都说秦淑瑛不如赵莞华, 于是有的直接的人直接就对秦淑瑛道:\"你不及赵夫人!”让秦淑瑛气得要死。 这样的评价自从她嫁到了邵府之后就围绕着她,她的内心已经很崩溃了,因为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宴会,生活中的表现处处都要被压一头。谁都称赵夫人蕙质兰心,而秦氏永远在别人印象里不如赵莞华。 真正让她受挫的是李庭琛对她的评价:“在我的心里,只有莞华一个媳妇,而你怎么进府的,你心知肚明,你若是没用什么手段,我家岩儿会宁可担负起一切骂名也要娶你吗?”而平日里,赵莞华和李庭琛完全像是一对母女,赵莞华常常会逗得李庭琛哈哈大笑,两人一同做女工,聊天。 而淑瑛却是一直都挤不进去的。她的心思一阵灼痛,就像是心如同一只鸟,上面每天都绑着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压得那只鸟已经快窒息了,快被压死了,而她这个人想飞,却一直都飞不出去了。被困住了。慢慢地,心就死了。 如果说,淑瑛不恨是不可能的,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选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想到却因为那个女人,自己输了!她不甘心输!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输了。她恨!恨那个女人,她觉得!她过早的得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这一切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只差一点,她就会是邵府唯一一个女主人! 而天助她也,那潭池水中,赵莞华就这样溺亡了,可是一切又好起来了吗?…… 画面变得朦胧,赵莞华也渐渐从回忆里虚化,她不想再忆起这个人,真的是满满的痛苦! (九十四)浓情蜜意 白秋月自然注意到秦氏看到钰楠和紫绡落水的时候脸色大变,莫非她是惊惧水吗?她为什么惊惧水呢?白秋月好奇,然而也没有想下去。 后一日,她无意间撞见不会说话的张妈坐在一旁静静地歇息。听邵逸飞说,张妈这个人,原本是会说话的,只是之后生了一场怪病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白秋月跟张妈打了声招呼,张妈也冲她温柔一笑,目光中似乎透着哀伤,她总觉得张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然而只是把自己的疑虑藏在自己的心理。 赵妈则跟白秋月说道:“白姨娘,你有所不知啊!曾经张妈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不懂怎么在邵将军十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不会说话了,秦夫人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回去,没想到邵将军念及旧情,还是把她接回来了,其实邵将军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呢!” “哦哦,可不是嘛?”白秋月回答道,心理寻思那这个张妈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就不能说话了呢?有些奇怪呢! 而在太夫人的卧房内。 太夫人特意让温滢芊和邵逸飞进来,她对温滢芊说道:“芊芊啊,我当然希望你能为我添一个重孙啊!”并恳切地对邵逸飞说:“芊芊算是你的正室,我怎么听闻你跟她感情不好呢!我看芊芊啊,是个好孩子,我给你们做主,你今晚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这也是温宰相希望看到的吧!” 提到温宰相,邵逸飞就心事重重,仿佛有什么积压在自己身上,原本自己对温滢芊是有一丝好感的,没想到她多次败坏了自己对她仅存不多的好印象。 温滢芊听了,自然是满怀期待地看向邵逸飞,邵逸飞却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看到祖母这般说,也是言辞恳切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虽然他的满心眼里都是白秋月,但是如果总是跟白秋月关系太亲密,其实在温滢芊家族势力面前,也是对白秋月不利的。 确实,温滢芊嫁进将军府也有一些时日了,到现在肚子里还没有动静难免不会让人起疑。 邵逸飞只能悻悻地答应了。 期待这样的日子已经期待了很久,温滢芊晚间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身透明丝质寝衣。紫绡为她把青丝梳柔顺,身上撒着一些花瓣露,她的眼含期待,呡着嘴唇,有些娇羞动人的模样。眉眼中生出无限风情,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香味混着香薰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吱嘎~”门推开了,她的心竟然紧张又期待,邵逸飞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温婉地坐直身体在床边,手倒是由于局促不停地搅动着手绢,烛光摇曳生姿,佳人明媚动人。 她以为邵逸飞会被今晚的迷人的她打动,正打算给他绽开格外迷人娇俏的笑容的时候,正打算薄唇微启,温柔地道一句:“逸飞哥哥,你来了!” 而她却看到邵逸飞的神色冰冷的如同一把剑,这让他周围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质,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是极为不相同的!心里一阵落差! 那点燃的香薰里面带着一种缱绻的味道,烟雾弥漫间,他为她的衣物除去,那种感觉不是情意绵绵的,那香似乎在嘲笑这女子的自作多情。这男人像是在完成一场任务。 温滢芊不禁流出了眼泪,她是女人,能感受到男人对自己的感情,不爱就是不爱,只是她真的不甘心,自己会输得那么惨!邵逸飞的心完全不在她身上。 “逸飞哥哥~”温滢芊试探性地问道,不过他却不耐烦地辗转过身,冷冰冰地说:“睡了。” 温滢芊却流了眼泪,她抱向邵逸飞,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只是,她知道,绝情如他,深情亦如他,他只是爱的人不是自己,她的内心很是悲泣,然而,靠近他,不正是自己所贪恋的吗? 而邵逸飞,此刻正在想着他的白秋月吧!白秋月!白秋月!温滢芊恨得牙痒痒! 而在卧房里,白秋月正忧伤着,她的枕边人如今在她人的枕边。去之前,邵逸飞温柔地对白秋月说道:“秋月,你要理解我,其实我有我的难处!”他说的时候吻了吻白秋月的手,白秋月应允了,因为一个妾室原本就没有资格说对自己的相公有什么要求的,那是邵逸飞的妻室,她不应该那么霸道地占据邵逸飞这个人,于是,她只有装作大度说:“逸飞,你不要顾及我的情绪,我能理解的!芊芊是你的妻,你理应去她那得!” 白秋月说这话的时候心在滴血,她不是把邵逸飞往温滢芊那边推,而是自己确实不能太自私,去从邵逸飞那边完全夺走属于温滢芊对他的爱。她彻夜难眠,她知道,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性,没有说是完全拥有一个丈夫,尤其是王孙贵族的生活中,更没有说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所以,从自己被选择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了!她虽然很享受和邵逸飞的二人世界,但是这个世道,又何尝是能够独独拥有自己的丈夫呢! 她想起来了莞华夫人和秦氏,其实莞华夫人又何尝不想跟邵岩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只是邵岩把他的心已经完全给了秦氏,再难分割出去,而莞华夫人其实很悲剧的!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注定一生都不能够拥有的! 在这个男权的社会,女生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包括她们的命运,都不可以自己选,选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有一句古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的人一辈子得不到关爱,而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但是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得到了邵逸飞的关爱。只是等到自己容颜老去的时候,邵逸飞还会关心自己吗? 早上的时候,邵逸飞端着银耳莲子羹来找白秋月。而白秋月一听到脚步声立马把自己的头钻到被子里,邵逸飞靠近她,并玩笑地说:“小懒虫,起床了!” 白秋月并不搭理,而是继续捂着脸,有些撒娇地说:“将军啊?我还未梳洗,怕以素面见你,会碍着你的眼!”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什么样的样子我都喜欢。”邵逸飞把她的被子掀开,却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知道她有些不开心,她只是装作懂事,邵逸飞问道:“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白秋月苦笑着直起身,坐在床帮上,邵逸飞亲自给她喂银耳莲子羹,并许愿似地:“秋月,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就算有几生几世,我也会对你好!” 银耳莲子羹的滋味甜甜的,只是带给她味蕾的甜味,但是她的心却始终有些苦苦的。她有的时候真的害怕邵逸飞会离开自己。他给自己的这份爱是会消散的! 几生几世?白秋月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她总是会做梦境,梦境并不美好,里面有一个和邵逸飞很像却很凶残的人总是拿着一把剑,似乎要砍杀一切,以前做过这样的梦是以前出于对邵逸飞的恐惧,之后这样的梦境也会做,但也不知道是何寓意,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比如她的梦境里,总会出现汀月幽兰的一株仙草!其实,她不知道她跟邵逸飞的结局会怎样了!因为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就如同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洞,越进去,越能探索到其中的奥义。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白秋月却认真了起来,“几生几世?你认为有几生几世吗?” “我希望有,如若有的话,我依然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邵逸飞温柔地对白秋月说。 其实在白秋月眼里,邵逸飞的温柔只对自己,有时候听别人说邵逸飞生性残暴,然而虽然曾经眼见着他做出屠戮苗疆的事情,但是他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很温柔的。 如果真的有几生几世?两人会一直那么好吗?她温柔地靠在邵逸飞身边。 邵逸飞抱着她,温柔地说:“秋月,你要快些洗漱打扮了。马上就是祖母的寿辰,府内的布置,寿宴吃得食物,用的东西都需要你和芊芊准备了,今日就要准备了,要辛苦你们这些天去采购了!” “好的。”白秋月慵懒地起身,有些饶有期待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会尽我所能办的最好!” “一定会的,我相信你!你能够做好的!”邵逸飞握住了她的手,吻了吻。 邵逸飞看着白秋月洗漱,化上妆容,他的眼睛里只有看向白秋月的时候才是有的这种浓情蜜意,他提出要为白秋月描眉,白秋月的眉毛眉色如黛,邵逸飞笨拙的手为她描上了两道像是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白秋月有些嗔怪:“你这是在干嘛呢?”只见铜镜里,白秋月的眉毛影响了她的颜值,她假意要打邵逸飞,邵逸飞身躯躲开,白秋月只能把眉毛弄掉重新画,眉眼中带着嗔怪。 卧房内,两人缱绻万分。驱散了白秋月昨夜忧伤的情绪。 (九十五)置办寿宴 太夫人的寿辰宴会的安排落在了温滢芊和白秋月的手上,没过几天就是她的八十大寿了,自然她们二人要开始筹办寿辰宴会了。 温滢芊提议寿辰宴会要请一个御厨,她比较注重菜品的样式,因为来的人都是达官贵人,所以自然在吃食上比较讲究,包括用箸,碗,汤匙之类的东西都要是那种精致的,所以温滢芊特意命人为这次宴席定制这些餐具,定制的全是鎏金花纹样式的,而白秋月想到了为将军府省一笔开销,她却觉得青花白瓷样式的极好,又雅致又彰显太夫人高贵的气质,然而温滢芊却丝毫不采纳,她冷冷道:“你不觉得青花白瓷样式的太过小家子气了吗?哪有鎏金花纹样式的高贵呢?” “姐姐说得是。”白秋月知道温滢芊的性子,她不会采纳别人的观点,自然也没有说,不过看到温滢芊在宴席上的饮食和餐具上过于铺张浪费了。这次来的人数比较多。太夫人的八十大寿乃是重要的一场大寿。以后相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大摆三十桌宴席。 邵逸飞的几个叔叔,包括莞华夫人亲朋好友,邵岩的亲朋好友都收到请帖,百忙之中要过来。 按照温滢芊的提议,就是要主张气派,所以特意邀请朝中的御厨来做菜,只见那个御厨总是有些睥睨人的样子,给人感觉就不好接触,派头十足。 他一来就开始炫技,颠勺,翻锅架势十足,游刃有余,他还表演雕胡萝卜,只见他用手三两下就把胡萝卜雕刻成了一朵牡丹花,又在众人的艳羡声中雕刻出了龙,和凤,这真的没有功夫还雕刻不成这样的。钰楠在一旁连连称赞,他把他雕刻的这些胡萝卜拿在手上仔细瞧,只见那刀工真的特别好。那龙的龙鳞都雕刻出来了。 那御厨又拿出来了一个帖子,在那个帖子上开始用毛笔写寿宴的菜品,洋洋洒洒,三下两除二,就开出了一连串的菜名。 他的菜从菜名上来看就很贵重,御用佛跳墙,百鸟朝凤,消灵炙,暖寒花酿驴,八仙盘等等,主食有御黄王母饭,甜雪,糕点点心有金银夹花,水晶梅子酥,水晶龙凤糕等等。 没见过世面的钰楠哪里见过这些菜名,于是就好奇地问道:“这消灵炙是怎么做的?” “这消灵炙啊!这道菜是以鹊舌为引,而主料是羊心尖肉,一只羊身上只能取四两肉,要历经很复杂的工艺,最后才能烤制而成呢!你们这些人平日里自然是没有见识过得,因为民间的大厨是做不出这样的菜的!”御厨的轻描淡写让大家听得云里雾里。 “那御黄王母饭呢?”紫绡好奇地问道,她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御厨有些瞧不上她的样子,爱搭不理地说:“是用肉丝和蛋黄制成的。” 之后,他们问的菜,御厨也一一回答了。 “倒底是富贵人家的,连吃食都这么讲究!光听名字就很好吃了!”紫绡在一旁连连赞叹。 等御厨开好菜名,就命一众人去集市上买食材了。鸡,鸭,鱼,猪肉,羊肉,海鲜,蔬菜等等,要摆那么多桌,这些食材简直是大手笔。于是白秋月和温滢芊派钰楠和一众家丁前去买食材。 而白秋月和温滢芊又开始计划如何把寿宴的场景给布置好。 白秋月和花臣等一众人则满心欢喜,说说笑笑地去买一些灯笼,还有一些寓意吉祥的挂饰,还有一些鞭炮,盆景,字画等等。 没想到她们刚挂上去。温滢芊却盛气凌人地过来了,她二话不说和其他家丁将白秋月提议的这些挂饰都扯了下来,没来由地将灯笼往地下一扔!并对紫绡和阿香说:“你们把我选的灯笼挂上去!然后把我挑的装饰装好!” 只见温滢芊选的那些灯笼,是宫廷琉璃珐琅花灯,一看就价格不菲,比起白秋月的寻常百姓家的灯笼来说,她挑的灯笼简直象征着身份,白秋月知道温滢芊是故意针对的,也没有搭理,而是要捡起地上的灯笼,挂到其他的地方。 却被温滢芊一脚踩上去地上的灯笼,神色嚣张且带着跋扈气焰说道:“妹妹啊,你挑的灯笼太过于普通了,你莫非是觉得这样的灯笼跟太夫人的身份相匹配吗?你选的这些东西都太廉价了,我把他们换掉是为了避免你被来得宾客嘲讽哦!你都不知道,来得人都是达官显贵,他们见你买的东西这样廉价,又这样丑,谁不会在背地里哈哈大笑呢!” “姐姐啊,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勤劳的人们做出来的,都是巧夺天工的,精美的,你怎么能说这些东西丑呢?只有心丑的人才会看什么东西都是丑的!我认为这些东西很好看呢!”白秋月不依不饶地说。 “你!”温滢芊气急,要打她,不料白秋月却不甘示弱道:“你打啊!在大庭广众下打我吧!最好被太夫人也看到!这样你就赖不掉你做过这样的事吧!”白秋月身姿挺立,傲然如同一棵松树那样,温滢芊不禁把手收住,有些不悦地冷哼一声,冷瞥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装饰,冷笑着对家丁说:“把她买的这些装饰处理掉!看着碍眼!这买的是什么东西啊?这样次等货!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的人就这样的品味呢!” 白秋月正欲和她争辩的时候,太夫人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东西,有些惊讶地问:“这些好好的东西,怎么都要扔了?” 这时候,白秋月假意啜泣,花臣明白她的意思,故意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太夫人关切地问:“怎么回事?”花臣眉头微蹙地说:“太夫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些都是白姨娘精心挑选的,而就在刚刚夫人把这些都要扔掉,还说平民的东西很丑,说白姨娘没有眼光!” 温滢芊连忙解释:“祖母,我是认为您的身份尊贵,而且八十大寿乃是人间大事,启能马虎的,我也是为您考虑,替您着想,才制止了秋月妹妹把这些廉价的东西挂上去。这些东西根本就匹配不了您的身份啊!”温滢芊虽然竭尽全力要解释,但是她作为贵族有她固化的认知,就是贫民的东西永远都是次等的,永远都比不过贵族的东西!包括贫民的身份一辈子都是低人一等的! 她以为,太夫人作为贵族也和她一样是这样的认知。 而太夫人虽然出生贵族,但是一向崇尚节约,勤俭,而从前莞华夫人也是贴近贫苦民众,从来没有漠视贫民的态度,她听了这话,自然有些不悦,于是就微带着愠怒说道:“芊芊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衣服都是出自你口中的贫民之手,我们的粮食都是农民们种的!我们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离得了他们的汗水呢!你刚刚说得那番话简直太让我惊讶了!我完全想不到你会这么想啊!秋月挑的灯笼很美啊!你怎么就把她挑的踩烂了呢?” 太夫人显然注意到了她脚边的被踩烂的灯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滢芊。她原本以为温滢芊是那种稍微有些娇纵,但是很可爱善良的孩子,但是今天的一番言语简直让她惊讶! 原来啊,太夫人本来心情大好地前来散步,看到白秋月和温滢芊正在挂灯笼,不想打扰她们干活,就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没想到却看到了温滢芊欺凌白秋月的一幕,让太夫人彻底看到了温滢芊没有在她面前展示的另一面!而倒是白秋月,让她刮目相看,因为她本来内心有些抵触白秋月是妾室的身份,想到了秦氏也同样是妾室,以为白秋月是那种夺走了邵逸飞全部的爱的人,跟秦氏夺走邵岩全部的爱一样。 然而,她在一旁观察到的白秋月不卑不亢,有傲骨,再想起这几日的观察,倒觉得白秋月有几分莞华的影子。 然而她没有流露出来,她也没有说出她刚刚看到了两人争执的画面,而温滢芊怕自己在祖母心理的形象一落千丈,于是就搂着祖母的胳膊,撒娇地说:“祖母~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好。”太夫人摸了摸温滢芊的手,淡淡地说。目光却瞥向白秋月,对白秋月说道:“秋月啊,辛苦你了。刚刚你没有挂好的继续挂吧。我喜欢到处都有得挂上才开心呢!” 白秋月对祖母露出灿烂地微笑,说道:“是!祖母,我这就和花臣去把没有挂上的地方挂上去!”于是,就和花臣一起去挂了。太夫人望见白秋月离开的背影,突然莫名地有一种怜惜之情。 其实,太夫人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平时最看不惯恃强凌弱的人了。她有着菩萨心肠,晚年的时候早已经看淡荣华富贵,生老病死,自然能感知到和她性格一样善良的人,她知道,白秋月就是这样的人。温滢芊并不是这样的人。 而太夫人却没有流露出她的内心的想法,温滢芊见太夫人没有不悦的神色,于是就对太夫人说:“祖母啊,等你寿辰那天,一定会让你很开心,因为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些歌舞呢!我还会亲自给你表演舞蹈呢!” “是吗?”太夫人刮了一下温滢芊的鼻子,笑着说:“芊芊真有心意啊,我都有些期待那一天了呢!” 果然,后面的几天,温滢芊请了一群乐师,舞女,在庭院里排练,以她的话说:“要给大家一场难忘的寿宴!” (九十六)八十大寿 花臣看着正在弹琴的白秋月,听着屋外热闹非凡地排练歌舞的声音,她冷笑一声:“温滢芊也真是太用心了!”白秋月也苦笑着说:“她无非就是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她在将军府的地位。”花臣听了白秋月反复练习的这个曲子,觉得这曲调悠长深远,寓意很好。 到了李庭琛八十大寿这一天,李庭琛穿着一身大红色袖口镶着金边,身上绣着牡丹样式的华服,头上珠钗玉翠环绕,在鬓发周围还攒着一朵红色的花。平日里其实太夫人不爱戴花,只是拗不过温滢芊,她开玩笑地对祖母说:“您簪花最美了!” “哪美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老妖婆一个!”李庭琛玩笑地打趣道。 “您在我心里永远都不老。”温滢芊笑意盈盈地搂着她的祖母,在外人看来祖母和她是最亲呢的。 将军府内热闹非凡, 来的有李庭琛的几位儿子和他们的夫人,邵岚,邵岂这两个儿子气质完全不一样,邵岚是那种斯文儒雅的文官气质,而邵岂是那种魁梧身形的大汉,他们二人献给母亲祝寿的礼物邵岚送的是自己亲手画的字画,字画上画的是枝干遒劲的古柏,矗立在山巅之上,悬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带有磅礴恢宏的架势,一看就是费了很多功夫画的,邵岚展开后,则斯文地做了一个揖:“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家对这幅画叹为观止,赞叹不绝。太夫人连连称赞,称赞他的大儿有心了。 而她的二儿子邵岂则有些瞧不起他哥哥的样子,冷声道:“这个字画值不了多少钱!哪有我送的值钱!”只见邵岂送的是玉麒麟,那个玉麒麟神态逼真,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邵岚听了显然看不惯他弟弟,听着觉得他弟弟说得话刺耳,但是又觉得没必要跟他争辩,就瞪了邵岂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太夫人则教训邵岂一番:“你还没有收起你那口无遮拦的毛病,你哥哥以前是太惯你了才惯的了你这样的毛病,我哪管礼物贵与不贵啊,只要你们心意有,我就心满意足了!” 而邵岩则送上了母亲一串珠宝,这串珠宝是邵岩花了不少价格购买的,他知道她的母亲喜欢这样的珠宝。 果然太夫人很心满意足,觉得这串珠宝带着很是精致好看,是自己喜欢的样式。 而邵逸飞带着白秋月还有温滢芊来到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温滢芊走上前去,很礼貌地跟邵逸飞的两位叔叔以及众人打了声招呼,白秋月也上前去跟大家打招呼,其实她心理是有心思的,自然一开始表情惴惴的,看到众人也很快掩饰过去,也跟着笑着打招呼。 因为原本她要拿那个匣子里的玉如意前来道贺,启料她去拿的时候,发现匣子已经摔落在地上,玉如意摔成了两截!而她不知道为何故,突然那只黑猫从她桌上窜下来让她吓了一跳!那只黑猫懒懒散散地在她面前走!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漫不经心地出去了!白秋月不知道这只黑猫怎么在这间房屋内。而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价值连城的精心准备的玉如意已经摔碎了! 邵逸飞忙安慰她,说可以准备其他的贺礼,但是白秋月像失了魂魄一般,喃喃:“来不及了!这些宾客都来了!”她知道,在这些贵族面前倘若自己表现不好难免会变成笑话! 邵岚则看着温滢芊和白秋月温润地笑着。 而邵岂看着温滢芊和白秋月,对邵逸飞调侃:“侄儿啊,你可真有福气啊,你娶得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啊!从前听说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邵逸飞笑着回应说:“叔叔啊,过奖了!” 而邵岂意犹未尽地看着府内的装扮,则觉得这样的装饰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一般,尤其是看到琉璃珐琅灯的时候赞不绝口,他夸赞道:“这眼光真是好!打造的真的是别具一格!” “叔叔,你谬赞了!”温滢芊笑着说道,露出深深的梨涡,她今日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她的话语让人认定她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她娇笑着说:“装扮将军府迎接大家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这自然有她的功劳,但是也离不开秋月的功劳,秋月为了置办这场寿宴用了不少心思呢!”邵逸飞自然不想让温滢芊一个人邀功,他就替白秋月说了。 “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相比较温滢芊的骄傲,白秋月显得谦卑地多! “妹妹自然花了不少心思,你们瞧,那里的那两对写着寿字样的大红灯笼就是出自她眼光呢!还有那一串琉璃珠穿成的门帘!也是她想出来的点子!她是来自民间,所以你们也要理解这种平民化的眼光!”温滢芊的语气中虽然是在告诉大家是白秋月想出来的点子,其实白秋月不傻,她听出来了嘲讽,愚弄!她是想让大家看她笑话。 而宾客议论纷纷,有的人在窃窃私语,说道:“这什么眼光?真的好土啊!妾室和正房品味真的不是差的一点半点!”“可不是嘛!出生就不一样!” 邵岂看到另一边挂着的大红灯笼以及那个门帘,他有些尴尬地苦笑着说:“白姨娘!你是来自民间的吗?怪不得眼光有失偏颇,能理解!能理解!” 白秋月一阵无地自容!如果出生不好,就活该这么被嘲笑吗?她也不会自卑!她认为她来自民间是骄傲的事情! 然而邵岚则为白秋月解围,说道:“我倒是觉得透着一些纯朴和对她祖母的浓浓的情义呢!” 而邵岚夫人则说:“纯朴?相公,你是想表达很土的意思吗?” 温滢芊带着难以琢磨地看笑话的笑容盯着白秋月!她越是遇到这种窘境,温滢芊越是期待看到的! “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我这个意思!”邵岚对夫人连连摆手,对着白秋月表示歉意,而白秋月则一脸带着笑和她不容轻视的一身傲骨站在众人面前,她的微笑得体不失涵养,对邵岚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其实只是想表达我对祖母的那份感情!就那么简单的一桩事情!你们看到的是纯朴,我知道,这是纯朴,纵然你们认为我的眼光不好!但是我想表达的也是纯朴的祝愿祖母的感情!这是无价的!” 太夫人在一旁被白秋月的处变不惊而赞叹。 而温滢芊不依不饶,她笑着说:“妹妹啊,我也同样对祖母有感情!我选的这些东西贵是贵,但我舍得为祖母花钱,而你选的都是些廉价货,凭你三言两语就能体现对祖母的爱了吗?你的眼光不好关你对祖母的这份感情什么事啊?” 邵逸飞听了温滢芊的话气急,但是众人在跟前他也不能发火,就在他要想怎么替白秋月解围的时候,有好听的温柔的声音慢悠悠地在众人面前响起:“这琉璃珠帘想必花了白姨娘不少功夫吧!” 众人望过去,却见一弱柳扶风的身着素色衣服的女子正拨弄着那琉璃珠帘,那琉璃珠帘在阳光下散发着通亮,七彩的色泽,触碰在一起叮叮作响,很是动听。 而仔细看那女子的模样,只见她脸色苍白,脸部消瘦,但是很有气质,柳叶眉下有一双带着一丝哀愁的眼睛,众人知道,那是前朝长公主的表妹,嘉慧郡主,她是莞华的好友,而她生前经常来邵府找莞华聊天,自然和李庭琛也走的很近,所以她八十大寿也来参加了。 她的声音如同和风细雨滋养了白秋月的心田,没来由的,她觉得嘉慧郡主给自己很舒服的感觉,看着她就似乎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又觉得像自己的母亲那样,目光柔和,散发着母性。 “是啊!这琉璃珠帘耗费了白姨娘很多心思呢!”花臣替白秋月解围,“白姨娘说自己要亲自为太夫人串珠帘,所以,她没日没夜的串珠帘,大家瞧,因为串珠帘她的手都肿了!”巧玉也在一旁说:“可不是嘛!小姐这些天一直在串珠帘呢!因为这珠帘很是美丽,在阳光下就像闪着光,很是美丽!就跟佛光普照一样!” “你别说!还真像!”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同样,大家看到了白秋月红肿的手指,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地为她的祖母做这件事情,原来啊!为了做这个白秋月耗费了不少心力,几个晚上串珠子 ,珠子有的掉落在地上捡起来还继续串,困了乏了还继续串,只是她不愿意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太夫人则充满怜爱地看着白秋月,心理想:“这孩子!傻孩子!和莞华一样实心肠!” 而嘉慧郡主说出来这件事自然大家也把关注点放到了白秋月为祖母付出心力的事情了,白秋月对嘉慧郡主嫣然一笑,嘉慧郡主也同样对白秋月嫣然一笑,白秋月不懂自己有没有看错,似乎嘉慧郡主看着白秋月的目光透着一种关心!慈爱!像是看到了熟人一样! 嘉慧郡主似乎知道白秋月的不愉快,对众人继续道:“这些灯笼我倒是觉得不错!很有新意!莫非大家认为我的眼光不好?” 嘉慧郡主的眼光自然无可挑剔,大家也没有继续嘲笑下去。 然而温滢芊却不尽兴,又进行她的第二次发难! (九十七)祝寿礼物 温滢芊命紫绡把她准备的礼物呈上来,紫绡视若珍宝一般把那个长长匣子拿了出来,就在好奇匣子里面有什么的时候,温滢芊颇有些得意地让紫绡打开匣子,她笑着对祖母说:“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千年人参,祝愿祖母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真是个好孩子。”李庭琛夸赞着说。 大家看了温滢芊准备的礼物,纷纷夸赞温滢芊的一片孝心。温滢芊内心有些得意。 而白秋月则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给祖母什么了,准备的玉如意也损坏了,而温滢芊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对众人说:“其实啊,妹妹才有心呢!她准备了一个万里挑一的玉如意,那色泽,那质地,真的让人惊叹,简直是人间罕见的啊,妹妹,你给大家展示一下,让大家见识见识!” 白秋月心理知道,那只猫应该是故意放到那间屋子里的,也是温滢芊故意放的,故意让自己难堪的,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把这柄玉如意好好保存呢?她有些不愉快地看向温滢芊。 “妹妹,怎么还不快拿过来,我们都等不及要瞧了呢?”温滢芊的话语引来了大家的纷纷应和,大家也想看看温滢芊所说的人间罕见的玉如意长什么样! 邵岂更是直言:“我们真是想见识一下那柄玉如意!说得还没有见就已经心动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应和。 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中,白秋月不拿出来也对不起大家的一腔热情,她看着温滢芊的目光中透着一种阴鸷,但是,她很快把目光收敛起来,表示出极大的热情,她对白秋月说道:“秋月妹妹啊,你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你看大家这样期待的样子。” 于是拗不过她,白秋月只得命令人拿过来了,当那匣子拿过来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变得诧异。 只见那匣子中,那柄玉如意已经断裂了!已经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样子!本来给人感觉吉利的寓意一下子变味了!谁希望看到祝寿的日子祝寿的礼物变成这个样子! 邵逸飞替白秋月解围,对大家说道:“这柄玉如意是秋月花了不少心思,挑了好久才选中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不知道是谁开门的时候将黑猫放了进去,这也是意料之外的!她也不希望给祖母的礼物坏成这样!” “哎呀,不吉利!不吉利啊!”温滢芊连连感叹,“怎么偏偏寿辰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秋月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你怎么没有看好呢?”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邵岂的眉头紧促。 “你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李庭琛脸色稍微有点阴沉的神色。 白秋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邵岂说出来的话会对自己不利 。果然,如自己所料。 “那母亲,你可不要生气。”邵岂看了看李庭琛的脸色,李庭琛说能说,才说了出来。 邵岂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越是听了别人带头起哄,他越是来劲,于是,他似乎是看好戏一般,扬声道:“我听说啊!寿辰的时候送礼物,礼物坏了,寿星是会折寿的! 侄媳啊,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不看管好礼物呢!”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秦氏也在一旁叹气地说,不禁看向邵岩,邵岩的脸色阴沉,也想不到寿辰宴会上出现这样的事情。 “哎哟,她是想诅咒太夫人吗?”“真是这样吗?”“她真不小心”……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这果然正着温滢芊的道,这样白秋月会给大家不好的印象了。 玉如意的碎裂让太夫人心情也有些阴郁,她虽然知道白秋月不是故意的,但是也是触发了霉头,像她这样也想要活得长寿的人在大寿的这一天看到了这种场景,自然心情也堵得慌,原本心情大好的,现在心情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是为了让大家不议论纷纷,她温言道:“好啦,好啦,秋月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计较这件事情了!” 然而温滢芊却不想让白秋月好过,她继续对祖母道:“祖母,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呢?送给你的玉如意碎裂了,原本就是秋月妹妹的疏忽啊!” 而温滢芊看着白秋月,要看她出糗,看她怎么在别人面前无措,向祖母道歉,表现出谦卑的样子,她就是要占上风!她看着白秋月不开心的样子,她的内心就很开心! 然而,白秋月思忖了一会,她知道,越是大家要看她笑话,她就越是不能慌乱。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得体而大方地站在了大家的面前,对太夫人礼貌地鞠了一躬。 “太夫人,请原谅我没有把送给你的礼物保护好!我放玉如意的那个房间,其实平时都上锁的,不懂是谁把房间的门打开的,黑猫进里面了!这只黑猫也是比较调皮,如果它自己溜进去把玉如意打翻了这个倒可以理解,因为黑猫是无心的,但是不排除把黑猫领进去的有心人。”白秋月微笑地说。 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看向温滢芊,“滢芊姐姐啊!这只黑猫平日里别人养都养不回家的,就喜欢赖着你,也是挺有趣的呢!” 温滢芊的目光里的笑意不直达心理,她微笑着说道:“秋月妹妹啊,听你的意思好像怀疑到我把黑猫放进去了?” “姐姐,没有,你不要多心,你那么有心,用心的一个人,心肠那般好的人,我怎么会怀疑到你呢?”白秋月笑着说道,然后把目光转向祖母,她温柔地对祖母说道:“祖母,我知道我送你的礼物断裂了你的心情不好,但是你何尝不可以理解为岁岁如意的意思,岁岁如意,其实是个好兆头!” “碎!”邵岚琢磨了一下白秋月的话语,突然一下子笑得豁然开朗起来,“是啊!破碎的如意!碎碎如意,可以理解为岁岁如意!弟弟啊,要是转念这样一想就是吉兆!” 大家也纷纷说道:“岁岁如意,岁岁如意!确实是个好兆头!” 温滢芊自然也没有想到白秋月会自圆其说,而白秋月跪拜下来,向祖母诚恳、认真地道:“祖母,刚刚的不愉快你就让它过去吧!也可以把它想成吉祥的兆头,祖母啊,我也祝愿你岁岁如意!平安喜乐!万寿无疆!” 太夫人听到了白秋月祝福的话,也想到了刚才的那件事其实是小事情,不足一提,于是她就感动地让白秋月起来,握着她的手,温暖道:“很感谢你!这些天你和芊芊为了操办我的寿辰也辛苦了。” “不辛苦!”白秋月温柔地说。 温滢芊心理有些不悦,她看到太夫人对白秋月那么好,心理有些不愉快。 而这时,天儿跳着跑了过来,喊道:“太祖母,我来给你祝寿来了!”而身后跟着葛樊和邵怡儿,两个大人还追着这个小孩,大家都看乐了。 天儿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手上拿着一盒东西,可爱的模样逗乐了众人,在邵怡儿的要求下,天儿一一喊了众人的称谓。 天儿很恭敬地把手上的盒子给太祖母看,太祖母打开盒子,看到了是一个个精美的馒头样子的寿桃,天儿笑着说:“太祖母,这个还是天儿和母亲父亲一起做的呢!” “哦?是吗?”太祖母看到天儿心情大好,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天儿也很愉快,突然想起来母亲交给自己说得话,于是就一板一眼认真道:“太祖母,天儿祝你生辰快乐!” “就这么吗?天儿,还有什么吗?”葛樊和温滢芊在一旁提醒,天儿想了一想,他挠头的样子让大家觉得很是可爱,他思忖了一会,才说道:“祝太祖母大吉大利哦!” “真乖!我的小天儿真乖!太祖母一会给你糖吃哦!”李庭琛笑着说。 邵逸飞把天儿抱起来,亲了亲天儿,打趣地问他:“小天儿,你给太祖母准备寿辰礼物的寿桃,那以后舅舅老了,会不会也给舅舅准备啊?” “我会准备的……”天儿笑着说,忽然思考了,说出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只听他说:“舅舅老了,那天儿也长大了,天儿的手也大了,到时候给舅舅准备大大的寿桃,现在天儿手小,只能给太祖母做这种小寿桃!” 大家纷纷觉得天儿这小孩很活泼可爱。 “舅舅,今天是不是有表演看啊!我听母亲说今天的表演会很好看呢!”天儿一脸的期待。 大家也注意到了来了很多穿着舞服的人,这些都是温滢芊准备的歌舞,包括她自己也会参与表演。 温滢芊笑着对大家说:“可不是嘛?今天我特意为祖母安排歌舞节目,还有今天的菜都是御厨做的,只希望大家喝好玩好!” “很期待呢!”大家纷纷表示。 天儿小手拍着,觉得今天心情可开心了。 身后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一群舞狮子的人,这增添了热闹非凡的寿辰的气氛。 太夫人心情也大好,纷纷让大家入座。寿宴的歌舞即将开始了。 (九十八)大放异彩 众人在太夫人的安排下纷纷落座。 好菜美酒已经上上了,大家在邵逸飞的招呼声中觥筹交错,品味起了今天的美食,大家纷纷说今天的美食很好吃,不禁夸赞起温滢芊的安排了。 大家边吃边看表演。 客厅里面有专门搭建的台子,用作宴会上的表演。 在温滢芊的安排下,这群手上拿着乐器,穿着舞服的人就一个个上台表演了。 表演节目精彩纷呈,伴随着敲锣打鼓,丝竹声阵阵,那些动人心弦的歌舞表演很是精彩。 之后,却看到温滢芊穿着大红色的舞服,一只手拿着大大的寿桃,一只手拉着房梁上的丝绸,就这样似是踏着风而来在众人面前落在了台上,而花瓣也从她的衣襟中洒落出来,悠扬婉转的丝竹声传来,显得这场景如梦如幻,让在座的人欣赏不已。 众人纷纷鼓掌。 台下天儿手拍的特别热烈,他开心地说道:“母亲,大舅娘是不是变成仙子了。” 邵怡儿笑着对他说:“是啊,你看大舅娘多美啊!” 只见温滢芊头发高高的挽起,她的额间弄上了花钿,穿着红色敦煌般的舞服,飘带随风飘扬,金色的链条围在腰间,衬得她腰身越发得纤细,让人的眼睛迷不开眼。 邵岂叹道:“画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而温滢芊笑容灿烂地走到祖母面前,将寿桃献与祖母,当李庭琛收到寿桃的时候,只见温滢芊对李庭琛热情地说:\"祝祖母万寿无疆!这个寿桃献与您,代表我对你的一份心意!\"而这个寿桃其实是面粉做成的寿桃的样子,显得十分地栩栩如生。李庭琛接过寿桃,笑容开怀地对温滢芊说:“芊芊真是有孝心!” 白秋月觉得今日的温滢芊相比较往日更加具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此刻的她就像是敦煌壁画上面的仙子那样,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光芒万丈,而温滢芊的目光瞥向台下的邵逸飞,只见邵逸飞盯着温滢芊若有所思的样子,温滢芊的心情有些许得意。 要说白秋月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温滢芊又继续回到台上,她又伴着音乐声,跳了一段,音乐动人,她的舞姿曼妙,每一个步伐都透着灵动,手的姿势张开,娇俏地笑着,灵动可爱,就像是小仙子那样,充满着活泼青春的气息。 而邵逸飞则在台下看得痴了,其实他早已经借着微醺的酒意,把温滢芊想象成了白秋月。如果是白秋月跳这支舞,那一定更加精彩绝伦。 而温滢芊表演好以后下来了,跟大家礼貌地说:“献丑了!” “侄媳的舞姿真是让人看得不过瘾哪!真是精彩绝伦!”邵岂酒喝多了,借着酒劲充满欣赏地看向温滢芊,夸赞着说,又指向白秋月,调侃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看精彩的表演呢?” 邵逸飞忙为白秋月解围,开玩笑道:“刚刚的表演你看得还不够尽兴嘛?来,叔叔,我敬你一杯!” 邵岂看见邵逸飞给他敬酒,也起身端起酒杯,跟他敬酒,本来邵岂会让这件事暂且作罢。没想到温滢芊却笑着对白秋月说:“秋月妹妹啊,叔叔说让你表演,你也给大家表演一段吧,也给大家助助兴!” 温滢芊这样说分明是知道,白秋月并没有特意为这场宴会准备什么节目,故意让她难堪出丑。 邵逸飞有些不愉快,他本来要继续替白秋月解围,“滢芊啊!大家都看了一阵歌舞,都看疲乏了,现在开始吃吧!” “天儿,你想不想看二舅娘表演啊?”温滢芊并不想搭理邵逸飞,而是问向天儿,因为她知道天儿是一个小孩,一定会对表演而感到兴趣。 果然如自己所料,天儿拍着他的胖嘟嘟的小手,一脸天真和期待的说:“我想看!” 席间的人也纷纷起哄,而邵岂却借着酒意,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秋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苦笑了一声:“可能让她表演也为难她了!她到底也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子,哪里会什么呢!” 席间有的人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有的人露出高傲的神色。这些人的表情纷纷被温滢芊尽收眼底,她心情有些愉快。 “我家小姐~”巧玉听了,有些气不过,刚想辩论,却被白秋月制止。 白秋月不气也不恼,她的神色并没有流露出来她的心境,她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朝大家鞠了一躬:“既然大家想看的话,那我只有献丑表演一段弹琴吧,只是琴技不怎么好,希望大家多多包容吧!巧玉,你把我的那把琴拿过来。” 巧玉应声去拿了。 李庭琛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内心有些期待。 邵逸飞心里想白秋月并没有去特意准备祝寿的曲子,他不禁为白秋月捏了把汗。 白秋月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当巧玉把琴捧着送过来的时候,白秋月接过琴,就像接过贵重的属于她的珍宝,母亲曾经说她是琴痴,她痴迷于弹琴,痴迷于音律,她将琴捧在怀中,身姿傲然高贵,遗世独立的感觉,那双美目睥睨一切的感觉,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了台上,衣袂翩翩,还没有开始,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没人知道白秋月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台下的人只是以为她出自平民家庭,自然只是弹奏的一般。 却没想到她一开始弹,就被震惊了! 只听那优美的旋律在琴弦中滑泻开来,很是动听,就像是在幽幽空谷中的那种空灵,又像是珠玉落在玉盘上的声音,急缓韵律变换的恰到好处,台下的人由一开始的喧哗声变成了静静地聆听! 而伴随着这样的旋律,只听白秋月开始吟唱起来:“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如不尔或承。” 这是《诗经》中祝寿的词,被白秋月编的曲调用来弹唱,自然让人耳目一新。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一样滋养着所有人的心田,很多人听得痴了。刚才调侃白秋月的邵岂自知自己低估了她的实力,神色有些羞赧。 当白秋月一曲作毕,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只听天儿说道:“太好听了!” 而白秋月则嫣然一笑,看着大家,鞠了一躬,说道:“献丑了,我自知自己编的曲子难登大雅之堂,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开心,祝愿祖母跟歌词中写的这样!” “谦虚了,没想到侄媳的琴声绝佳,歌声也是很动人的!”邵岚在一旁鼓掌。 而太夫人则笑得满面红光,她开心道:“我的福气真是好,今天的节目简直精彩纷呈啊,你们用心了!来,快回位置上吧,今天高兴,我敬大家一杯!”于是在太夫人安排下,白秋月坐到了位置上,正对上温滢芊要剜她的目光,她始终保持微笑,因为她知道本来她一直跟她针锋相对,想看她笑话的,反而促成了白秋月在大家心中的好印象。 大家纷纷敬今天的老寿星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邵逸飞看着白秋月的表演入了迷,这女人淡然自若,临危不乱,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看着白秋月的表演,邵逸飞的心情大好,他想起来了刚刚他的叔叔邵岂故意看她笑话的样子,于是他就对邵岂说:“叔叔啊,你刚刚还在奚落秋月呢,刚才这一表演,你认为如何呢?” “我啊,有眼不识泰山!”邵岂有些微醺地腆着一张笑脸,“自罚一杯吧!”于是,在众目睽睽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夫人饮了一杯酒,也很认真地对大家说:“我其实最听不惯别人去拿出生定义一个人,英雄不论出处,就算是出生于名门贵族也不要目空一切,骄傲放纵。” “母亲教训的是!”邵岂连连说。 白秋月的心情稍稍宽慰了些,其实这首曲子以前她的外祖母还没有去世之前自己给她祝寿的时候也弹过,她自己编的,练了很多遍,而听说邵逸飞祖母的寿辰,她也自己准备了一些时间,以防温滢芊的刁难,因为是自己编的所以并没有想在大家面前展现,没想到今天还是派上用场了,还好没有表现得差!其实她内心很慌,但是被她自己掩饰过去了。 而台下却一直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今天的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嘉慧郡主尽收眼底,待白秋月发现嘉慧郡主的目光时候,嘉慧郡主和她彼此都流露出温暖的微笑。 晚间,烟花绚烂地绽放在藏青色的天幕中,火树银花一般,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给寿宴增加了一些热闹,天儿拍着小手,欢呼雀跃!蹦蹦跳跳! 太夫人摸着天儿的头,他还小,只知道看着烟花绚烂就能够开心半天!小孩子的心性真的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而太夫人看着天幕中的烟花绽开又消散,在天际中不留下一点痕迹了,仿佛没有出现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她的心境自然是有些凄凉的,人间能有几回热闹呢!热闹以后,就如同烟花消散一般!而物是人非,物转星移,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了! 寿宴结束了,相聚时候的热闹也消失了。 (九十九)嘉慧郡主 晚间的时候,嘉慧郡主在将军府中稍微待了一会,看着邵将军如今已经长得气度不凡,一表人才,嘉慧郡主甚是欣慰,她笑着说:“从前,你周岁宴的时候我还来参加的,抓周的时候,我还记得你这个小孩不喜欢拿笔,偏偏拿了桌上的剑,别人笑说你天生就是当武官的。果然如此。” 大家都笑了。 嘉慧郡主又想起了邵逸飞的母亲,苦笑着说:“若是你母亲活着,这些都是你母亲希望看到的。只可惜,你四岁的时候,你母亲就离开了你。” 邵逸飞对嘉慧郡主只是有模糊的印象,听身边人说嘉慧郡主是他的母亲最好的朋友,自然总是能玩到一起的。 邵逸飞很热情地带着嘉慧郡主逛一逛园子,而嘉慧郡主则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佝偻着背,面容苍老,头发的发丝凌乱 ,正在洗着盘子,那正是张妈,在一旁的是赵妈。 赵妈看到嘉慧郡主,忙起身唤道:“嘉慧郡主。”而张妈则示以微笑,她的喉咙里发出声响。但是说不出话来。 赵妈和张妈在邵逸飞出生的时候就与莞华夫人一同照料邵逸飞的,嘉慧郡主自然认识这两人,赵妈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张妈的变化很大,她印象里张妈是那个能言善辩,很活泼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张妈的变化真是挺大的。我印象里的张妈不是这样的。”嘉慧郡主喃喃一句。 身边的秦氏补充道:“可不是嘛!她后来生了一场怪病,发了烧之后,就不能说话了。” 白秋月看着秦氏,再看看张妈,若有所思什么。 张妈点点头,表示善意地看着嘉慧郡主。嘉慧郡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白秋月微笑着说:“将军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嘉慧郡主始终都很认可白秋月,白秋月听了嘉慧郡主善意的言语,则内心很温暖。但是温滢芊则在一旁有些不高兴。 今日的寿宴,真是让白秋月出了不少风头。 而自那宴会以后,嘉慧郡主就让白秋月来府上坐客,嘉慧郡主很欣赏白秋月的琴艺,于是说要跟她切磋琴艺。 嘉慧郡主命小厮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府邸,白秋月一落轿,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宅院,嘉慧郡主是嫁给了朝中的侯爷,姐姐是前朝的雅芬公主 ,自然她的府邸很大,建造的很是恢宏,具有气势,别人领白秋月进去的时候,白秋月就看到嘉慧郡主斜着身体靠在软榻上,嘉慧郡主穿着比较随性,头上简单挽着一个发髻,手上拿着书,正在看着,一旁的侍女给她用扇子轻轻地扇着风。 白秋月走近她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瞥见她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碗,原先是盛了一碗草药的。 见白秋月来了,她从软榻上起身,并见她注视着旁边放着的药碗。笑着说:“我这身子虚弱,每天都要用中药调理的。” 嘉慧郡主的脸色依旧很苍白,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感觉,她这才知道,嘉慧郡主的身体欠佳。 “你不用起身,在软榻上继续躺着吧!我陪你说说话就好。”白秋月有些体贴的坐在嘉慧郡主的旁边,目光则充满着好奇地打量着这房屋里的一切。 房屋里的一切,都是很美丽的,桌子上摆放着前朝的古董,看上去很珍贵,瑞兽样式的香炉里面点燃着好闻的熏香,有一把琴静静地放在那珍贵的檀木制成的八仙桌上。 嘉慧郡主见白秋月目光看向了那把琴,微微一笑:“秋月啊,我正有心把这把琴送你呢!” “怎么敢当呢!我觉得这把琴很是贵重,我受用不起的。”白秋月推脱着说。 “你跟我太见外了。”嘉慧郡主略有些不悦,用手绢遮住自己的嘴巴,咳嗽了起来,她又继续道:“秋月啊,我现在身体不大好,弹琴也耗费气力,见你很擅长弹琴,这把琴就当我送你了!我也一直觉得我两很投缘,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 白秋月明白嘉慧郡主对自己也是一番热心肠,就收下来了。嘉慧郡主这才笑了。 白秋月注意到在墙壁上有一幅美女的画卷,年龄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的眉眼跟嘉慧郡主有几分相似。于是就好奇地问嘉慧郡主:“这个女子是谁啊?”嘉慧郡主听到白秋月发问,她的表情变得有几分苦涩,苦涩地说:“如果她还活着,有你这么大了!可惜她死去了!她是我的心爱的小女儿!” 白秋月知道触及到了她的伤心往事,于是就没有继续追问。 嘉慧郡主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用手绢擦拭了眼泪,叹息着说:“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无妨。” 又继续忧伤地娓娓道来:“我的小女儿和朋友有一日去山上游玩,没想到就这样从山上摔了下来!寻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被狼群吃了,只留下血淋淋的衣服!之后,这就成了我一块心病,药神常百里说我是积郁成疾,每一日都配些中药给我调理呢!而如今我吃中药已经好些日子了。” 听到了嘉慧郡主有如此惨痛的经历,白秋月有些同情地看向她,她于是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怪不得嘉慧郡主看着忧郁异常,原来,她是有那么一段让她心伤的往事。 嘉慧郡主又潜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要同白秋月一同品尝,白秋月于是跟她一同品茶,一同吃着水果,吃食,相谈甚欢。白秋月认为,嘉慧郡主有时候挺像自己母亲的,她和嘉慧郡主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亲切感。 嘉慧郡主提到莞华夫人的时候,语调中透着一股忧伤,白秋月对莞华夫人这个人物充满着好奇,于是就问道:“莞华夫人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她是个很温柔和顺,很好的人,只是命运不好。”嘉慧郡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对白秋月道:“我这边还有一幅关于她的画像,可以拿来给你看一下。” 白秋月觉得很是好奇,一直都想看莞华夫人的样貌,没想到嘉慧郡主还留有她的画像。 白秋月看到,那幅画像中,一个面容和善,体态端庄的女子就坐在石凳上,巧笑嫣然,她的手上拿着一把蒲扇,枝头荼蘼花开得繁茂,她脸上洋溢的青春神色比荼蘼花还要动人,周围蝴蝶翩翩,仿若画卷中的蝴蝶活了过来。 “这个啊,就是我的莞华姐姐,还记得她是来我家坐客,在一个气候极其舒适的一天,我心血来潮,说是要给莞华姐姐画一幅画。没想到她同意了。我的画笔拙劣,也画不出她千分之一的样貌!”嘉慧郡主苦笑着说:“只可惜物是人非,那年那月的荼靡花也只是那一年开得绚烂,之后也开败了,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白秋月知道,换作谁都会很难过的,经历了丧女之痛,又经历了好友离去的事实,所以嘉慧郡主的郁思之症越发的严重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但是精气神很好的老人走了过来,他就是嘉慧郡主口中的药神常百里。 白秋月和嘉慧郡主聊得很投机,以至于忘记了时间,而常百里的到来就是提醒嘉慧郡主该吃药了。只见他端来了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一粒药丸,这是常百里研制的专门补气凝神的药丸,用了一百味药材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 常百里说嘉慧郡主身体已经日渐虚弱了。光靠药物其实也不能根治她的疾病,就如同植物,内里被虫蛀空了,已经发烂腐朽了,只能说用药物来维持她人间的时间。但是如果她病情恶化,就不好说了。 常百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嘉慧郡主把药丸饮下去之后,就打算要退了。 白秋月叫住了他,问他道:“药神,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常百里好奇地问。 “就是——”白秋月拉长了声音,把她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是什么病能让人变哑呢!是什么病能让人突然就变哑呢?这可能吗?” 原来,她是怀疑张妈的病情!不是因为生病而变哑,而是有其他的隐情! (一百)顽疾复发 药王思忖了一会,认真道:“其实我倒是很少听说过人会因为疾病会突然变哑的!但我知道有哑药会让人突然变哑!比如曾经吕雉喂给戚夫人的瘖药。” 张妈很有可能被人下了毒,白秋月内心寻思,“那药王你有没有专门治疗哑病的药?” “这个如果是下毒导致变哑如果及时医治倒还可以把病治好,可是如果时间久了这个就没有办法了!”药王摇了摇头,“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白秋月笑着说道。 “秋月,你不会是怀疑张妈的病?”嘉慧郡主问道。 “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不确定张妈是被下毒导致变哑的!”白秋月笑着摇摇头,这毕竟只能是猜测了,年代已经过得那么久了!但是倘若张妈因为被毒害,那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当时又看到秦氏恐惧水,所以白秋月心理就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但愿她的猜测是假的。 白秋月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就跟嘉慧郡主告别了,嘉慧郡主打心眼里喜欢白秋月,除了给了她那把琴,还给她打包了精致的糕点吃食。 白秋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看到在庭院里默默打扫卫生的张妈,她的脸色瘦削,模样让人心疼,而她的衣服穿得很是单薄,出于善心,白秋月对张妈说:“你进屋去吧,暂时不需要打扫了。”见张妈神色很虚弱,有些咳嗽,白秋月知道,她是伤寒了,于是特意命丫鬟给她去熬些药,张妈的反应突然激烈起来,她的手连忙摆动,头摇了起来,做了手势,白秋月猜测她说道:“不需要了,我现在还有事,现在先出去了。” 而赵妈则在一旁苦笑着说道:“阿娟自从得了哑病之后就恐惧吃药了!唉,真是可怜,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白秋月听到赵妈这样说,她的心理对张妈这个人更加存在疑虑了,她不禁问赵妈说道:“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得了哑病的?” “只依稀记得那几天她说身体不适,头痛发烧的,然后就变成哑巴了!”赵妈惋惜地说:“曾经最喜欢凑热闹的一个人突然变哑了也是可怜。后来秦夫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去的,邵将军念及旧情又把她接来了!她家中有一个十岁的孙子,听说她的儿子死于桥难,家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媳妇照顾着她那十岁的孙子,都靠她维持一家生计呢!秦夫人心地善良,总是多给她一些工钱,所以她家人的日子凑合能过得下去。” 外面突然打起了雷,噼里啪啦下起了雨,天气变得阴凉起来,这多变的天气让白秋月不禁打起了寒颤,善变的天就如同人的心情一样,雨点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就如同天在哭泣一般,有似乎在洗刷着人世间的罪孽冤屈。 白秋月直到快睡觉的时候,还在想赵妈说的这件事,以及白天里跟嘉慧郡主谈到的这件事。邵逸飞见她闷闷不乐的,有些好奇。 白秋月则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你觉不觉得张妈的哑病是蹊跷的!怎么一个好端端的人说变哑就变哑,我问过药王了,药王说她有可能被毒害的!”白秋月有些忧伤地说。 “那你觉得毒害她的人是谁呢?”邵逸飞有些疑惑地问。 “我觉得是你的二娘!”白秋月猜测着说。 雷声轰隆隆如同敲锣一般,震耳欲聋,天边的闪电突然闪现,伴随着雷声轰鸣,似乎击中了什么似的,白秋月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有些瘆人。 邵逸飞其实也想过有可能她被毒害的,可是缺少证据,他只是说道:“不要多想了!”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舒适了,许是上一日寿宴时候饮酒过度,再加上白日里处理朝中事务,他感觉锥心刺骨的疼痛,体内顽疾又发作了! 伴随着顽疾的复发,他的大脑里面闪现着过去一幕幕不愉快的回忆。从前,他被别人誉为死了娘的野孩子,有人说他是魔童转世,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娘! 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在私塾中别人骂他是个扫把星,他把一把椅子直接砸向了那个人!回去的时候,他的父亲二话不说直接用带刺的荆条抽他,把他打得血淋淋也不收手,邵逸飞不哭也不闹,只是瞪着他的眼睛看向他父亲,他的二娘则站在一旁,假装劝架,但是她却过来说了一句:“相公啊!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就跟死去的他的母亲一模一样!对你充满着怨怪呢!不过你也不要打得太重了!不然你的手会酸!” 一提到他的母亲,邵岩就格外地气愤,“哼!我倒是希望他母亲带走他!以免他丢人现眼!”这样的话语就如同针一样刺进邵逸飞心里,把他的心刺得血淋淋地! “你可不要那么说呢!这孩子怪可怜的呢!”秦氏假装悲泣地说道,她的眼中的眼泪水没有一点。 以前,邵逸飞总觉得,邵岩不是他的父亲,他和邵怡儿,秦氏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插不进去的可怜人。因为没有好的教育,所以邵逸飞脾气狠辣,暴戾,乖张!他天生神力,从小对读书不感兴趣,只要心情愤懑就开始练武,他把悲愤化为力量!而他也从小展露出过人的一面,他十岁不到就熟读君子兵法以及一些关于战略的书,他拜了一个朝中的大将为师傅,闻鸡起舞,刻苦练功,他周围的人无不称奇。 在别人还在之乎者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会狩猎了,他的狩猎技术堪称一绝!他赤手空拳曾经打倒过一只野熊更是让人称奇,他是个内心不够阳光,甚至嗜血成性的人,外界评价他为残暴的将军!只是他近年来个性稍稍收敛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手下的亡魂太多,导致他患上了顽疾!阴雨天或阴寒的天会发作! 今夜里他的骨子中的血液似乎快膨胀了,疼痛异常,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像是被针戳一样,钻心地疼。白秋月抱住了他,温柔地说:“有我在呢!”感受到他身上出了很多汗。 他紧紧地握着白秋月的手,似乎感受了一股力量,疼痛稍稍有些减缓,他渐渐地睡去了,他又做梦魇了,梦里,又出现了让他童年时发生的最痛苦的那件事的画面。 那一日,六岁的邵逸飞跟着他父亲,二娘一同出游。他父亲抱着三岁的邵怡儿,那时候的邵怡儿,穿着粉色的襦裙,一双明亮的眼睛很是可爱,很讨人喜爱。他父亲时不时蹭一蹭她的小脸,而秦氏则在一旁给邵怡儿擦汗。 邵逸飞被张妈牵着手,跟在他们后面,心理羡慕极了。然而,邵岩却始终都没有转过身去,问邵逸飞累不累! 突然,灾难发生了,几人不巧在山麓那里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山崩。 只听轰隆隆巨响,山上的石头一块块落了下来,让人心为之颤抖,邵逸飞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自然内心很恐惧,而张妈也不知道摔倒到哪里去了,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般,弱小,无助,恐惧!然而他告诉自己是个男子汉!他以为是遇到了怪物了!以为是要吞噬一切的怪物!以为是要给大地带来黑暗的怪物! 他喊道:“我不怕你!”然而小腿却在汩汩到流血,已经撑不住他幼小的身躯了! 他身体颤抖着,但是他尽量克服住恐惧,小小身体去勇敢地向前攀岩!他要找到他的父亲,二娘,妹妹,张妈,跟他们一起回家!他忍住眼睛里的泪水,只为了让父亲看到他的表现,称赞他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父亲!我来找你了!”邵逸飞内心充满着希望,只为了要找到他的亲人。 然而,天已经黑了,也依然没有踪影,找不到任何人! 他只有找到了一处安全僻静地地方坐着,蜷缩着他小小的身躯。然而,他冷得发抖,他浑身上下都在打颤,他也害怕,他害怕再次遇到怪物。 这时候,却听到着急地呼唤:“少爷~” 邵逸飞听见是张妈的声音,他仰起头,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张妈~” 他止不住腿上的疼痛,朝张妈扑过去,踉踉跄跄,张妈一下子湿了眼眶:“我可怜的孩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张妈把骨瘦嶙峋的邵逸飞抱在了怀里,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而赵妈也紧跟在后面,哭得不能自已 。张妈和赵妈是邵逸飞童年印象里对他最好的人 。 “张妈,赵妈,快,快找我父亲,二娘还有妹妹,他们估计被石头压住了呢!”邵逸飞连忙呼喊,他很迫切地想要救他的亲人们。 然而,张妈和赵妈相视一看,张妈苦笑着说:“逸飞,老爷,夫人和小姐已经回府了!在刚发生危险的时候就已经走了!他们说你死了!” “死了?张妈,你说什么呢!父亲怎么会以为我死了呢?以为我死了又怎么会让你们来找我呢?”邵逸飞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灵魂像被抽空了一般。 “少爷,是张妈不相信你死了,让我一同来找你的。”赵妈也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对邵逸飞的同情,怜悯。 “那我是——”邵逸飞呆愣住了,头仰着,尽量不让自己眼泪水掉落下来,然而,就算他再仰着高傲的头颅,他的泪水还是决堤一般流了出来。 “那我是——被父亲抛弃了!”他再也没有一丝支撑的气力,瘫软地倒在地上,身上被石头搁得很痛。 张妈和赵妈抹了抹眼泪水。她们也知道邵逸飞在府中的地位,张妈为之动容,因为她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知道邵逸飞的心思,她希望自己能给他所有温暖。“少爷,你不要哭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又遇到第二次山崩就完了。” 邵逸飞回去的时候,邵岩正跟邵怡儿玩,秦氏看到了邵逸飞,只是假意欢喜地说:“逸飞,原来你没有死啊!我们好担心啊!”邵岩只是抬眼看了邵逸飞一眼。 邵逸飞冷笑一声,小小的他,声音也能掷地有声,慷锵有力,“父亲,二娘,你就当邵逸飞已经死了!以后我是死是活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从那以后,邵逸飞把所有的天真,期待和脆弱收敛起来,他要开始增强体魄,保护自己!他要练成一身钢筋铁骨,去对抗凉薄的人和事物! 白秋月听见,邵逸飞在梦呓:“母亲,母亲。” 白秋月知道,邵逸飞是想念他母亲了。她第一次感受到,邵逸飞是那般的脆弱的,身体脆弱的就像是快碎掉了。 而醒来后的邵逸飞,对梦中的画面则心有余悸,他加剧了对秦氏的厌恶,他对白秋月说:“倘若张妈是真的被下毒导致变哑,那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公道。”因为,只有张妈,和赵妈才是对他最好的人,而若是秦氏,真的存在杀害他母亲,对张妈下毒的行为,那他定然不会饶她! (一百零一)有苦难言 邵逸飞和白秋月前往张妈的家里,张妈在邵逸飞小的时候曾经带他来自己家过。 一打开门,就看到头上围着布巾的朴素女人坐在床边,她正在哄着小孩子入睡。 这个女人邵逸飞自然认得,以前听张妈提起过是她那能干而又美丽的儿媳刘氏。果然,正如张妈所说,她的儿媳面容清瘦 ,五官秀气。只是带孩子的时候眉眼处有一种倦怠的感觉。 那女人看着过来的人一脸的疑惑,从打扮气派上来看就是达官贵人,富贵人家的。邵逸飞对刘氏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你一点事情。” 那个女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了,有些诧异地看着邵逸飞和白秋月,邵逸飞跟她把自己是什么身份汇报出来了,刘氏从张妈口中自然听说过邵将军,自然很是热情地拿田里的瓜果招待,还给他们用茶杯倒水,邵逸飞看着茶杯里面有茶渍,于是就没有喝,暂且把茶推到一旁,开始问刘氏此行来要问的正事。 于是邵逸飞就问起发生在张妈身上的事情。 刘氏神色有些苦闷,她对邵逸飞道:“我们家的日子自从我的相公死去之后就不再好过了,那一年,我相公参与筑桥,没想到发生了桥难,桥体因为没有建造好塌陷,我的相公就被压在桥下,当场死亡。” “那你记得你相公是什么时候发生桥难的?”邵逸飞问道。 “在二十年前。”刘氏把回忆拉回了那个时候,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二十年前!”邵逸飞重复着说,也是自己生母去世的那一年。 “那你认识秦淑瑛吗?”邵逸飞的发问让张妈的媳妇刘氏神色出现了感恩的神色。 “我当然记得,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相公去世的时候,秦夫人还给我婆婆一笔钱 ,说我们家不容易,我婆婆很感激她。后来我婆婆生病嗓子突然变哑,她在工钱上还多给我婆婆,我们的生活才得以维持!”刘氏感恩地说。 白秋月和邵逸飞同样有个疑惑,那就是平日里秦夫人又怎么会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奶娘那么好呢?除非心理有鬼。然而他们没有把话说出来。 邵逸飞在她居住的房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小匣子,他有些好奇地把这个小匣子打开,这小匣子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样是玛瑙珠花,还有一个是一张纸,这张纸上面,描绘的是一个哭泣的女人,在旁边有一株叶片比较多的翠绿色植物。 刘氏看着邵逸飞盯着匣子里的物事,于是就略有些忧伤地说:\"我的婆婆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她是个不识字的人,只有通过画画来表达内心的情感,之前她画了很多幅画,但唯有这一幅她保存了下来。” 白秋月思忖了良久,对邵逸飞道:“据我的猜测,我觉得她画的植物是黄莲,想表达的是她有苦难言的意思。你看画上的女子流着眼泪,像是要表达什么似的,她的眼睛似乎要说话。” “我猜也是。”邵逸飞看着画,又看看白秋月手中拿着在仔细端详的珠花,他的内心有了猜测,于是他把这两件物事带回去了。 邵逸飞猜测,这枚珠花这般精致,做工这般精细,而张妈向来朴素,不会舍得花钱买的,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而从这枚珠花的色泽上看 ,感觉不是崭新的那种,而是被岁月侵蚀的感觉。或许是他母亲还在世上的那个时候。而这一切,自己的祖母应该了解。 李庭琛自从寿宴结束后,邵逸飞出于孝心,就让她待在将军府里,颐养天年。李庭琛说待在将军府里面很热闹,害怕孤单的她,就答应了下来。 邵逸飞把这枚珠花给李庭琛看的时候,李庭琛端详半天,觉得这枚珠花很是眼熟。她后来突然想起来这珠花是自己很多年前送给秦氏的,她给莞华和淑瑛都分别送过一对珠花,而这个玛瑙珠花是送给秦氏的,然而现在只有一枚了,而那时候,这枚珠花不见了的时候,李庭琛问起来,秦氏只说是游玩时候不小心丢了。 李庭琛好奇地问邵逸飞:\"真是奇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找到这枚珠花的!”就在邵逸飞要回复李庭琛的时候,秦氏过来了,只见她过来的时候看到邵逸飞手上拿的那枚珠花,有些好奇,她问邵逸飞道:“我的珠花怎么在你手上?” 显然秦氏不知道这枚珠花是怎么落在邵逸飞手上的,她还以为是自己除了遗落的那一枚以外的另一枚,而邵逸飞只是把他内心的恨意掩盖住,他的嘴角扬起神秘莫测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着:“二娘,这枚珠钗是我收拾旧物的时候找到的,你可能是做事情的时候太入神,以至于珠钗丢在那里都不知道!现在物归原主了。”其实,邵逸飞在旁敲恻隐她做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秦氏接过那个珠花,思忖着邵逸飞的话语,她的内心一阵惊惧,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珠花,是自己二十年前丢的那个!因为另一个上面的玛瑙没有缺失,这一个上面的玛瑙缺失了几颗!然而,她不知道这枚珠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邵逸飞的手上,只听邵逸飞长叹了一句:“再过几日就是我母亲的忌日了,我母亲离开这人世已经二十年了,我打算好好的去给她操办一番,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逸飞,你有这份心是很好的,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李庭琛有些欣慰地说。 “是啊。”秦氏连连应和,然而邵逸飞知道此刻她的心是很慌乱的。 张妈侍立在一旁,听了邵逸飞的话语,内心有几分慌乱,她神色有些恍惚,则不小心打翻了老夫人放在一旁的茶盏。 张妈惊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老夫人自然没有怪罪她,有些关心地问道:“张妈,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体还是没有调整过来啊!” 听了老夫人的话,张妈摇摇头。 看到张妈这般模样,老夫人也有些于心不忍让她伺候了,于是就对张妈说:“从前你最是伶俐的人了,可如今年龄不大,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本来淑瑛提议给你一笔钱告老还乡,我家逸飞啊念及旧情要让你留在府上。我看赵妈可以留在府上,但是你的话~确实留在府上不太好,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人,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太夫人啊,我认为张妈年岁已高,而且得了哑症,为她身体考虑,还是回乡比较好。”秦氏在一旁帮腔。 而张妈则用手势比划着:“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乡比较好,家中还有我的孙子要照顾呢!” 她想要离开的意思显而易见,太夫人看着她做出的手势,将自己猜测出的话语又问了一遍她,她点了点头。 于是,她诚恳地,虔诚地朝太夫人,秦氏和邵逸飞行了一个礼。 眼中嗪着泪。 “逸飞,你觉得如何呢?”太夫人问邵逸飞道。 “她想要回去的欲望强烈,我自然也是留不住她的,我一直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我想跟她说一番体己话,再给她准备回乡的盘缠。”邵逸飞说得时候,目光瞥向秦氏,然而秦氏却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 张妈听了内心很是感动,邵逸飞握着张妈的手,感觉到张妈的手有些凉,他看向张妈的眼睛,似乎她的眼睛里带着苦涩的感觉,似乎有话要说。 之后,张妈跟着邵逸飞来到了僻静的一处地方,而邵逸飞却在张妈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张妈受用不起,连忙让邵逸飞起来,邵逸飞有些忧伤道:“张妈,我其实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自小时候你救我那一天起。” 张妈摇摇头,表示这些都不足挂齿,应该的。 邵逸飞又继续动情道:“张妈,我把你当作亲人,你也应该把我当作亲人,你有什么不应该隐瞒我!不瞒你说,我去了一趟你的家,我还在你家中找到了那枚秦氏的珠花,我很疑惑,那枚珠花怎么会出现在你家中的那个匣子里呢!还有你画的画!” 邵逸飞从怀中缓缓将张妈的画拿出来,张妈泪眼婆娑,愣在了原地! 邵逸飞知道,她一定内心很有委屈!她泪眼婆娑的样子跟画中的那个女子一样。 “你流眼泪,其实你的内心藏着事情吧!你其实内心很苦!就跟吃了黄莲一样苦,但是你有苦难言!”邵逸飞说得话触动了张妈的心扉。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如果你念及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问你什么?你点头或者摇头可以吗?”邵逸飞认真道。 邵逸飞的认真让张妈为之动容,然而邵逸飞的发问让张妈的神色惊惧,只听邵逸飞带着质疑问道:“张妈!你是被别人害得变哑了吗?而不是得了哑病?” 见张妈神色惊惧,邵逸飞则有些心疼,不知道她遭受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张妈神色惊惧地看向窗外,嘴巴发出痛苦的声音,邵逸飞看向窗外的时候 ,却发现有一个身影跳着跑开了。 “是谁?”邵逸飞追过去,那人却早已经没了踪迹。 而张妈早已经瘫倒在地上,身体微微颤动,邵逸飞再问她时,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生怕自己走漏了风声似的。 见张妈这样,邵逸飞更加有疑虑了。 (一百零二)诉说 秦氏卧房内。 她坐在梳妆台前卸下珠钗的时候,春雨则在一旁说道:“夫人,我瞧着你的面色怎么不太好!” “哦~”秦氏突然一恍惚,忙搪塞着说:“没有,应该是我昨日睡得不怎么好!”她为了不让春雨看出端倪,手指则摸着还沁着水珠的芍药花,这几株芍药花,开得很美丽,花瓣娇艳可人,大自然为这几株芍药花添了几分如同水染画一般的色彩,这些花还是阿香晚间的时候拿过来的,只因她和温滢芊赏花的时候惊叹了声:“这园内芍药花开得很美,我最爱的就是芍药花!”温滢芊就命阿香摘了几株过来,真得是有心了!她看着这几株芍药花,感觉很是舒心,因为它们花开得正美!因为是它们的花期!而人呢!一旦过了花期就韶华不再了! 而她曾经也仗着自己花期正盛放的时候做了那件事,然而她不能让那件事情公之于众,因为知情的人,就只有一个,她的心又一阵痛苦…… “我早就说过,留不住的……”这次,她决定把事情做绝。 春雨听了,忙问:“夫人,你说留不住什么?” 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于是掩饰着说:“我说的是,花留不住的,每天都要换才好。” “是。”春雨应声回答。 窗外浮云遮月,隐匿在云间的月光就像人隐晦的心事 。树影贴着窗棂就像是要窥探人的秘密。 第二日,邵逸飞给了她一笔钱,把她的盘缠准备好,安排了轿子送她回乡。 坐在轿中的张妈内心总感觉堵着什么似的,有些惴惴不安的,就在轿子在山麓下面的时候,突然山上面出现了滚石,几个轿夫被滚石给砸中,当场死亡,而轿子由于滚石的袭击,向一边倾倒,而张妈则从轿子中摔了出来,害怕地就要逃跑,奈何她腿脚不伶俐,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只见那个黑衣人拿着一个大砍刀,要砍向张妈,张妈吓得左躲右闪,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她的目光惊惧,知道下一秒就是她的死期。 而就在这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剑光如寒冰般冷冽的剑挡住了那个砍刀,顷刻间,刀光剑影,邵逸飞的剑法利落,手上出的力气惊人,出其不意地将那个砍刀砍落,直接要朝那个黑衣人的面门劈,那个黑衣人露出了恐慌的神色,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你饶过我一命吧!” “说!是谁指使你的!”邵逸飞的目光如炬,似乎要将眼前这个人灼伤,他的剑就抵住那人的喉咙。 那人只得如实招来:“我是秦淑瑛夫人派来的,她原本是想造成途经山麓,遇到了山体滑坡,山上的滚石滚滚落下造成他们的死亡,没想到我见张妈没死,就继续砍杀她!为了达成目的!”那人磕头如捣蒜,“我招了!我全招了!你千万不要再杀了我啊!” “我当然不会杀了你!我留你还有用处!”邵逸飞冷冷道:“等到一切真相都公之于众的时候,你来替我指证!” “谢谢将军不杀我!”他受宠若惊地连忙磕头。 “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邵逸飞的神色一凛,对此刻恐慌的男人说道:“你回去复命的时候要告诉秦夫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跟秦夫人说张妈已经被滚石砸死了!如果你做得好的话,我就给你一笔钱!” 那人一提到钱眼睛里面散发着光芒。他捡回这条命还有钱拿他自然则答应了下来,这等两边都有钱拿的好事被自己遇到了,还真是幸运呢! 这时候,邵逸飞注意到张妈的神色很是不安,为了抚慰她的情绪,他特意带她去了一个客栈,打算给她安顿一段时间。 邵逸飞点了一些好菜,然而张妈心事重重,味同嚼蜡的感觉,邵逸飞看出了她的不安,于是就对张妈说道:“你不必恐慌,先吃饭吧,一会吃好饭有些事情我要好好的问你!刚才秦淑瑛派人来杀你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我心里已然都知晓了!只是我心里不愉快的是你知情不报!亏我还把你当作我的亲人!” 一听到邵逸飞对自己的不满和抱怨,张妈的心自然很不是滋味,她的眼泪水流了出来,满是愧疚,她的嘴巴几次欲张,然而如鲠在喉,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这些苦闷都藏在心里。 “张妈,你如果想说什么你就尽情地做手势,我在客栈里找了一个会哑语的小厮,如果你把手势做出来,那个小厮会都告诉我的!这样,你就能敬情地诉说你的冤屈!”邵逸飞的话语让张妈眼前一亮,她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感激。此刻的她巴不得一股脑把这些年的委屈经历全都“诉说”出来! “如果你的哑病是被人害得!那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邵逸飞言辞诚恳。 而客栈里面那个会哑语的小厮出现了。邵逸飞安排了一个客房,这样有利于张妈把这几年的冤屈诉说出来。 张妈拭了拭眼泪,一如擦拭蒙在心灵上的那些尘埃,俄而,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仿佛要将她心理的那些秘密全部诉说,仿佛不想再被别人欺凌,邵逸飞从她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就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燃烧的熊熊烈火!这些年的委屈她想全部倒出,不想再容忍下去了! 张妈做着手势,一旁的小厮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声泪俱下,也开始带着情感诉说着关于她的故事: 莞华夫人蕙质兰心,深得民心,但是只可惜红颜薄命,溺水而亡,而其实莞华夫人的遭遇并非蹊跷,而是秦姨娘在后面推了一把,把她推到了河里,那一日,我刚好撞见那一幕,我惊吓得极了,莞华夫人正和秦姨娘发生争吵,而秦姨娘把她推到了河里,其实秦姨娘刚好看见我,我于是就大喊着要救莞华夫人,只可惜秦姨娘带着凶残的目光追着我,我惊吓极了,头磕在了石头上,当场晕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莞华夫人已经溺水而亡,我发现了秦姨娘遗落的珠花,许是她比较慌张,所以珠花就掉在地上,我把珠花从泥土里拿出来擦干净放到自己的怀里…… 说到这时,张妈突然神色一凛,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感到害怕,她的身体开始发颤,邵逸飞忙安慰她让她说下去。 我将这枚珠花藏好,她自然不知道我拿了珠花,她还以为掉哪去了。我想留作证据,本来要跟大家把她推了莞华夫人这个事情说出来,没想到秦姨娘找人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来,她就把会让我家人过得不好!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而我的儿子刚好没过多久发生桥难当场死亡,我痛不欲生。秦姨娘则借机对我说:“你学着聪明点,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你看老天爷都在用亲人的离世警示你不要管太多吗?”否则,可能不止是你儿子,你儿媳,还有你孙子,都会纷纷殒命,我那段时间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里,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把珠花一直保存没被秦姨娘知晓,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觉得内心对不起莞华夫人,可是奈何我的处境也不好,后来秦姨娘答应给我一笔钱去慰问家属,这件事我也就隐瞒了下来~ 张妈做手势做到这的时候,她出于内心的忏悔,连忙跪倒在地上,向邵逸飞赎罪,邵逸飞听了早已经青筋直冒,恨透了秦氏,没想到她是那样恶毒的一副面孔,他同样也知道张妈的处境不好,所以也没有怪罪她。 张妈抹了一把眼泪,手指又继续比划,那翻译的小厮说得心情也很堵,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真的觉得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太过于让人痛恨了,简直蛇蝎心肠,他又继续阐述张妈所要诉说的事情。 我以为秦姨娘放过了我,没想到有一日她做梦梦到了莞华夫人,她因为害怕,她害怕夜长梦多,所以就在我伤寒的时候给我喝得药里面下毒,加重我的病情,她把我毒哑了!见我人已经是半个废人了,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她为了做好人,就给我一笔钱让我告老还乡,因为将军你念及旧情把我又接了过来,所以我时刻担心我会被杀害,以至于我整个人都畏畏缩缩起来。 秦姨娘威胁我说如果我胆敢泄露出去就把我双脚双手剁了,把眼睛戳瞎,装到瓮中,承受骨醉之刑,我害怕极了,还好有将军你保护我,因为她害怕你,所以她不敢对我怎么样,因为你会纠察的! 听了张妈这么多话,邵逸飞气极,让她这些天就住在客栈里,他会命人保护好她的生命的。而至于秦氏,他不会让她好日子过得!她是他的杀母仇人!怎么会给她好日子过呢!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白秋月忙问他事情的进展,张妈是否说出来了实情,邵逸飞冷笑一声:“果然如你所想!秦氏确实蛇蝎心肠!我的生母就是她害得!她以为能瞒天过海!纸包不住火!做得坏事早晚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白秋月见他把拳头握紧,她知道,邵逸飞此刻内心燃着一团熊熊烈火!这种杀母之仇真的很让人痛恨!就像自己过去的时候,马素琴同样让人感觉到痛恨一样,于是她不停地安慰邵逸飞…… 而那个黑衣人回到秦氏那给她交差的时候,说张妈已经死了,秦氏的心才悬了下来。 做戏要做全,邵逸飞找了一个和张妈差不多身形的死尸,把她换上了张妈的衣服。她面目全非,也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轿夫和“张妈”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了,城中百姓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说:“将军府的人一个老妈子被滚石击落的已经面目全非,死状极其凄惨,轿夫们也比较可怜,谁能料到山上的滚石突然落下袭击人呢!” 因为模样惨烈,将军府的人就急忙把他们入殓了,说不宜将死者面容展示出来,将军给了一笔巨资慰问他们的家属,张妈的媳妇真以为张妈死了,哭得不能自已。 老夫人扼腕叹息:“都是我害了他们啊,如果我不让张妈告老还乡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婆婆你不要自责!”秦氏用手绢擦擦泪:“这种事情又有谁能料得到呢!唉!世事无常啊!” 邵逸飞很是难过,他带着哭腔道:“张妈可是悉心照顾我的人,亲人一般的人,可惜就这样殒命了!怎叫我不悲伤!”众人纷纷安慰他。却没有看见秦氏的眼里溢出来的一丝得意的笑,这下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了! (一百零三)灵蛇 到了纪念赵莞华忌辰的这一天,邵逸飞买了很多香纸,爆竹,鲜花,米饭,和一众人去赵莞华墓上,他们皆身着素色衣服,去赵莞华墓的时候,有乐人一路唢呐,锣鼓相伴,又撒了一些纸钱,燃了一些爆竹。 到达赵莞华墓的时候,只见赵莞华墓上面放了很多花束,以及水果,佳肴之类的贡品,原来啊,赵莞华死后,也有很多民众念及她生前的好,经常过来给她打扫墓碑,以及给她放一些贡品,白秋月心里想:“一个人被大家这么尊敬,想必她生前也是做了不少好事。如果死后还有人尊敬,那这一生也值了。” 去赵莞华的墓的路上特别的崎岖,一路都是硌脚的石头,弯曲的树的枝干如同巫婆的臂膀弯弯曲曲地挡着路,众人还要拨开枝干,还要忍着身体的乏累来到这里。 白秋月和温滢芊搀扶着太夫人,太夫人拄着拐杖,腿脚有些不伶俐,于是白秋月和温滢芊就一边一个搀扶着她。秦氏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命令春雨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时不时说着自己的脚好痛,回去要好好泡泡脚之类的话。 太夫人则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既然累的话那你就别来啊,既然来了又要说这样的话。”怼得秦氏无话可说。 终于见到赵莞华的墓了,太夫人看到赵莞华的墓,睹物思人,她的眼泪水又流了出来,有些伤感地说:“莞华啊,你一个人孤零零葬到这里是不是很孤单啊!” 然而风吹的树木吱吱作响,地面上的灰尘被风刮到了半空中,众人似乎看到有一个小小的漩涡一般的龙卷风在墓地旁。不由地称奇。 “我知道了,莞华,你一定是看到我们在这里,所以特意迎接我们的!”太夫人带着哭腔说,然后和众人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她的墓前。 秦氏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体莫名地打了寒颤,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她的背后似乎有凉意,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她状着胆子把头转过去,却看到有一个碗口那样粗的蛇扭着它的身体,它的眼睛里面似乎如同人一样带着毒辣的目光盯着秦氏,似乎在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秦氏吓破了胆,忙喊道:“有蛇!有蛇!”她的身体连连往后退,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太夫人,太夫人显然很气愤地对秦氏说:“你怎么了?” “蛇!蛇!”秦氏吓得连忙和众人说,只听到人群里一阵恐慌,大家都看到这条蛇了!只见这条蛇有身体很粗,有碗口那么大,吐着红色的信子 ,“斯斯斯”的声音刮破了宁静的空气,似乎带着情感看向众人。就像是人的一双眼睛似的!就在邵逸飞要砍杀它的时候,那条蛇竟然消失了!大家没有看错!突然墓前起了一阵烟雾,那条蛇突然凭空消失了! 邵逸飞挥舞着剑,到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条蛇的踪迹!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秦氏惊吓地躲在了邵岩的怀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惊惧,真的是很奇怪,而白秋月则在一旁幽幽地说着:“也许是莞华夫人今日看到了这么多亲人过来,特意化作这条灵蛇,来看一看我们!又怕我们太过于害怕,就又走了!” 太夫人则擦了擦泪水:“我好想念莞华啊!她真的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我认为,我的母亲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大家说。我刚刚从那条蛇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情感。”邵逸飞回忆着说。 “这只是凑巧 吧。”秦氏的脸色苍白,略有些心虚地说。 众人不禁感伤,但都被刚刚看到的场景感到称奇,只有秦氏,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不美妙。 一直到回去的时候,还依然想到那灵蛇的带着“怨恨”的目光,盯着她!仿佛要吃她的骨,吃她的肉,赵莞华!赵莞华!一定是赵莞华!赵莞华来找自己了!她吓极了!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内心是藏着事情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哐当一声,春雨的叫喊声让人胆寒,原来,原本打完水要进来给秦氏梳洗的春雨,却看到了让她感到害怕的一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盆就这样摔倒在了地上,她害怕的大叫起来。 秦氏被春雨凄厉的叫声吸引了,她也好奇地出去了,打算一探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荧荧鬼火在半空中,迟迟不消失。 秦氏也吓得惊叫起来,她和春雨的惊叫声吸引了其他的人,他们出来也同样感到害怕,而那鬼火竟然在他们头顶上嗖地一声就溜了!似乎有一个灵魂正在操控着它! 白秋月,邵逸飞,太夫人也赶出来了,没想到那鬼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见秦氏吓得一直在流眼泪。她和春雨相互扶着,把她刚刚的所见所闻和太夫人说了。太夫人说了,也称奇。 “我觉得,我的母亲是借着这忌辰的日子想要诉说什么。”邵逸飞猜测,“或许我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你意思是,你的母亲不是不慎落水那样简单?”太夫人疑惑地问。 而就在这时,春雨惊呼:“夫人,夫人!”原来,是秦氏因为恐惧过度,晕倒了!邵逸飞不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而太夫人则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是今天一天也疲累了,她刚刚受到了惊吓,体力不支,晕过去了!”于是春雨和另一个丫鬟把秦氏搀扶进去了。 邵逸飞冷笑一声,早晚我母亲死亡的真相会公之于众的!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有没听说,昨日莞华夫人的忌日那一天,她的墓前出现了一条灵蛇!”“这真是一件很让人诧异的事情!”“晚上的时候,春雨和秦夫人都看到了鬼火,你说说看,是不是莞华夫人显灵,想要诉说什么呢?”“唉,有可能莞华夫人不是自己落水身亡的!而是另有隐情!” 将军府里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谣言四起,而秦氏的身体也因为上次的惊吓而每况愈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维持多久了!她看着瓶子里面的开得正艳丽的芍药花,花开的艳丽却让她的心却疼痛无比,她对着铜镜,看着这几日被病痛折磨的脸,一副形容枯槁的样子。 然而她要是把真相说出来那她就输了!她不会输的!她还有大好的荣华富贵,她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于是,她又把粉扑把自己不好的气色遮掩了。 她听了有些人在传播谣言,她有些不愉快地说:“倘若你们再说的话,小心你们的嘴巴,浊秽之气就是你们散播的!”他们被秦氏恶狠狠的话语惊吓到了,就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谣言已经传播到了城外去了,一时间城外的人都在谈论这桩事情。 张妈暂居的客栈内,只听到一个人用神秘的语气道:“将军府内的事情真的很离奇,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啊!” “当然听说过了,听他们说莞华夫人在她忌日的时候显灵!在将军府的人见到了灵蛇,鬼火!我觉得她的死是有蹊跷的!说不定她要告诉别人她是有冤屈的!”另一个人说。 张妈听到了他们的话,知道了将军府里面发生的事情,而她也知道,其实这些事情都是邵将军潜人去做的!那灵蛇其实是安排一个人故意放在那里,然后故意弄了烟雾,再将灵蛇拿走!而鬼火是邵将军问城北的清玄法师要的磷,然后撒在屋内,造成“鬼火”的假象,偏偏他们信以为真! 而邵将军安排她做得事情她也时刻放在心上。 过了些时日,池塘里的荷花都开了,太夫人心情大好,就说要让大家去赏荷花,经过一些天的调理,秦氏的气色有了好转,她也盛装打扮,和白秋月,温滢芊,太夫人一同出行。 虽然她有些恐惧水,但是却难以辜负这眼前的大好风景,只见湖光潋滟,水上的碧波微微在清风的浮动下微微泛着波纹,杨柳依依,在微风的吹拂下如发丝一般垂髫在湖面上,漾起小小的涟漪,晴空万里下,那绿油油的如一个个小伞柄撑开的荷叶盛着荷花似的,那荷花淡粉色,如同花季少女薄施粉黛的面颊,正露着笑颜,有一个亭子,高高的檐角翘起,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亭子下面,太夫人,秦氏,白秋月,温滢芊等人坐在里面赏荷,准备了一些点心,水果。几位丫鬟侍立在一旁,紫绡不停地夸赞道:“这风光真是大好!我都流连忘返了,恨不得住在这里!”而钰楠则也搭腔道:“可不是嘛!这风光真是不错呢!要是留在这,晚上看荷塘月色也是极美的!”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也暂时忘却了前些日子积压在心上的阴霾。 (一百零四)湖上泛舟 他们边吃着点心,边品着茶,鼻腔里面充斥着莲花的清香,太夫人和众人说说笑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白秋月笑着对太夫人说:“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呢!我建议大家过来,建议对地方了吧!”白秋月邀功似地撒娇着对太夫人说,太夫人宠溺着说:“我家秋月眼光是挺好的,这里亭台楼阁,水池里荷花盛放,果真是极美的!” 秦夫人和温滢芊也笑说:“着实美丽!”而美丽的风景怡人,对大家来说也是治愈性的,消散了那几日的恐慌,大家也将自己的身心寄情于山水之间,内心颇为舒适。 白秋月品着水果,忽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于是就说给大家听:“我来讲一个故事,给大家解解闷吧。”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向白秋月,纷纷期待精彩的故事。 只见白秋月轻摇着扇子,饶有兴趣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则故事。”她暂时没有说,而是卖了个关子,就在其他人疑惑的时候,白秋月才说道:“传说啊,有一对姐妹,姐姐心地善良,貌美如花,而妹妹则不及姐姐出色。只是可惜的是姐姐不是父母亲生的,她的养父母是她妹妹的生母,那对老夫妻啊,很爱姐姐,因为姐姐比妹妹孝顺,这引发妹妹不满,姐姐后来要许给一个英俊多财的少年郎的时候,妹妹心理不平衡,竟然把姐姐推下了水,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怎么着?”太夫人忙问,关心着故事的发展。 “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姐姐死后,别人说她化作了莲花仙子 ,因为很多人看见她一副嫡仙模样,她和新郎官两心相悦,自然和他还依然相爱着,一直陪伴他到老,直到他死去。天上王母娘娘被两个人痴心打动,允许他们下一世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妹妹则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白秋月讲到这里的时候,大家纷纷露出愉快的神色,而太夫人则有些好奇地追问:“还有另一个版本是什么呢?” “另一个版本就不是那么好了。”白秋月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不悦地说:\"姐姐死后,因为是溺水而亡,戾气极重,变成了水中的精怪,而妹妹替姐姐嫁给了那个少年郎,妹妹有一日不慎落水身亡,奇怪的是,水草缠绕着她的脖子!仿佛要勒死她一般!” 温滢芊听了白秋月讲的故事很不屑,她有些不满地说:“原本以为你要讲什么好听的故事呢!没想到是这么个乏味的故事!落水鬼的故事,我听得多了!” 而太夫人则听得入了迷,她连连感叹道:“其实,她的妹妹是罪有应得!人在做天在看,有的事情是赖不掉的!” 而就在这时候,只听“哐当”一声,秦氏刚要喝水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她的神色略有些慌乱,太夫人笑说:“这只是故事而已!没必要听得害怕。好了,我们坐着腿也麻了,起身走走吧!” 大家也跟着老夫人起身走走,风光大好,大家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到心情莫名地舒畅。 而白秋月和温滢芊看着岸边停靠着两艘船,都表示想划船了。白秋月对太夫人说道:“我看着这两只船停靠在这里,分明是要观赏风景的人坐上去观光的,看这两只船,一只船能坐下两三个人!你们有谁想要玩的!” 钰楠自告奋勇:“我做船夫吧!我在老家就经常划船!”紫绡玩心大起,也说道:“我也要做船夫!” 太夫人笑说:“这两孩子不会凫水,划船倒是会的!真是两个可爱活泼的孩子!” “那我坐上去吧!”白秋月笑着说,并且招呼岸上的秦淑瑛,温滢芊 。 “好啊!”温滢芊自然不会拒绝这等让人开心的事,于是就和白秋月一同坐上紫绡的船了。而钰楠的船则空着,他对秦夫人招呼着说:“秦夫人!太夫人!你们也上船吧!” 而秦夫人则因为惊惧水而拒绝。 借着这大好风光,太夫人心情大悦,朝着秦氏道:“淑瑛啊,你坐上去吧!春雨,你也坐上去!” “那老夫人您?”春雨问道。 “我不坐这个,这个让给你们去坐,我看着你们坐就好!你们坐在河上赏荷花一定心情大好!这样的好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太夫人笑着说。 见太夫人心情很好,河上的人又在邀请着自己,自己说不上去也不好意思,于是就坐上了钰楠的船! 钰楠开玩笑道:“你们可要坐好了,船要开始动了!” 而紫绡,温滢芊白秋月早已经坐上了船,到莲花深处去了!白秋月提议,采几株莲花,回去放在好看的宽大的瓷瓶里养着,一定会很赏心悦目!荷叶则可以留着做荷叶鸡,荷叶鸭吃。 他们过来的时候,给过养这一池荷花的人一笔钱的,他们自然是同样白秋月他们采摘的。但她们也算是惜花之人,自然也没有用力采摘,怕摧残了花瓣,她们轻轻地采摘几株,放在了船上面,紫绡则摇着船桨,露出了灿烂而明媚的笑,她突然唱起来了歌谣,那歌谣很是动听。 只听那歌谣中唱着:“采莲南塘秋,莲花过?头。低头弄莲?,莲?清如?。置莲怀袖中,莲?彻底红……” 没想到紫绡唱歌的时候声音很是动听,大家听得如痴如醉。白秋月给她打着拍子,夸赞道:“这歌谣很好听,你的歌声也很好听。下次教我唱这首歌。” 而紫绡被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笑着说:“我只是想起来了家中姐姐时常唱起的歌谣,白姨娘别打趣我了,我也就随口唱唱。” 荷花映着女子灿若朝霞的面庞,也令人身心愉悦!白秋月也很羡慕紫绡的这个大好年龄。 暖阳照得大家睁不开眼,白秋月则用手绢挡住阳光,却没有人看见她嘴角溢出的一丝笑以及她目光中的一丝精锐。 “秦夫人落水了!秦夫人落水了!”钰楠大声喊着! 原来,秦氏坐在船上的时候,因为看着水上的波纹,在加上天气有几分酷暑,她一时间翻江倒海,胸闷闷的,她突然想吐!于是她朝着河水就要吐出来,她看见河里的自己的脸,因为心虚,她仿佛看到了赵莞华的脸!而她侧着身体看向水面的时候原本船体就不稳,这样下来就更不稳了,她竟然侧身就栽到了河里! 钰楠看到这一幕,感觉一下子慌了,而秦氏落水的时候,因为河里面有水草缠绕着,她以为是有人拽着她的腿,一想到落水鬼的传说,她大叫着:“有鬼啊!有鬼啊!有鬼在拉我的脚啊!” 那边的动静让白秋月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钰楠那边!听到秦夫人这样喊叫,他们的心情也是一惊!春雨拉着秦夫人的手,让秦夫人不要恐慌,也许是水中的水草! “秦夫人!你拉着船桨!用力一些!”钰楠把船桨朝向秦氏,秦氏听话的把手拉上船桨,在钰楠的鼓励声中奋力地爬上了船。 船体顿时摇摇晃晃起来,太夫人在岸上也惊慌失措起来。但看到钰楠把她拉上来以后,她就舒了一口气。 钰楠连忙摇着船,把船靠上了岸,秦氏一直惊慌失措地说着:“刚才有落水鬼拉我的脚!” 白秋月和温滢芊也上岸了,纷纷安慰她:“哪有什么落水鬼!是缠绕在你脚上的水草吧!” 众人纷纷看向她的脚,只见她的脚上面还挂着水草,而秦氏却坚信自己看到了落水鬼,“我看到了赵莞华了!”她有些神志不清地说。 “莞华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来找你呢!”太夫人有些疑惑地说。 秦氏自知说多了就露馅了,自然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因为刚刚经历而惊慌失措,她认为一定有鬼!一定有鬼! 秦氏回到家的时候就有些神志不清,后来因为着凉,发了几天的高烧,口中念叨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 让大家很是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白秋月把那日赏荷的事情和邵逸飞说道:“这只是我们计划的一小部分,马上一切都要揭晓了!” 邵逸飞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的内心如此丑陋,应该要得到相应的下场,只可惜自己母亲死的时候,自己也只不过四岁的年龄,而父亲又对母亲不管不顾,就算母亲死得蹊跷也没人会怀疑,这是邵逸飞替自己母亲打抱不平的地方!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张妈也被毒哑了。 让这件事的真相推迟了这么久,如果不是白秋月提出疑惑,这件事也自然蒙在鼓里。或许一辈子也没人知道,秦淑瑛,真得让人痛恨! 而秦淑瑛如白秋月和邵逸飞所料,她发了很大的一场高烧。 有一天,她竟然梦见了自己正身处在地府里面。 黑脸阎王要拷问她,要给她施刑! 她一个劲地说:“自己没做过!没做过!” 而施刑的那个“鬼差”竟然变成了赵莞华的样子! 而她抓着她喝很奇怪滋味的汤!味道很奇怪很奇怪!后来用鞭子抽她!并嘲笑着说她:“你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不会饶过你!” 她醒来时候,汗水浸透了衣衫,被梦中的场景惊吓到了。 (一百零五)心里有鬼 秦氏自从落了水,又做了噩梦以后,整个人发了高烧,她总是躺于病榻上。一阖上眼却梦到了那个那个画面。 那一年,初夏时节,正是赏花的时候,只见枝头那合欢花花絮随着微风如同羽毛扇子一样悠然摇着,又如同少女翩跹的舞步,青石板上苔藓丛生,依稀有昨日雨点落在上面的痕迹,与青石板上的斑驳交缠在一起,透着一种古朴的味道,此情此景,真是让人流连。 然而景致虽美,但是倘若没有抱着赏花之心来的而是怀揣着小心思来的,再美的景致也是徒然。也无心陶醉于美丽的景色之间。因为这心思本就与美景不相映衬! 而合欢树下,身着红衣的女子约白衣女子去赏花的时候,却早已经动了杀机。白衣女子略施粉黛就如同清水芙蓉,红衣女子则是那样的艳丽夺目让人移不开眼,很明显论容颜上红衣女子更胜一筹,白衣女子只能说耐看。 然而讨大家喜欢的是那个白衣女子,在别人眼里,白衣女子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不染一丝尘埃,又善良又带着脱俗,别人都说红衣女子比不过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气定神闲的姿态在红衣女子眼里是虚伪。 她喜欢研究佛文在红衣女子眼里是伪装。更让人觉得不公平的是他们的婆婆竟然觉得红衣女子一无是处。她看不惯她,总是说白衣女子有多好。那些受到白衣女子恩惠的人们也总是说着红衣女子的不好。 嘴都是长在别人嘴里的,他们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信口拈来,不管说得是否属实,也都将红衣女子说成是勾搭人的浪荡妇。她一众觉得自己很失败。而白衣女子则受到大家的追捧。 这让红衣女子产生了如熊熊烈火一般的妒意。 红衣女子恨她恨得牙痒痒,然而却不明说,她只是平日里装得和白衣女子有多好。 然而,等到她借着说去池塘赏鱼的时候,就对红衣女子带着神秘的口吻说道:“姐姐啊!我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白衣女子自然回答:“你说吧,我也不喜欢有什么话藏着掖着,你有什么就说出来!” 然而红衣女子却冷笑着说:“姐姐,你可知道为什么相公不爱你?” 白衣女子听出是奚落,但不知道该怎么和红衣女子说,她知道红衣女子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冷冷回道:“你想听什么?” 然而红衣女子则继续奚落着说:“相公时不时在我面前说,你很惹人讨厌,还说你对待别人好都是装出来的!” 她说着让人内心难受的话,然而白衣女子的内心堵的慌,她对红衣说道:“你以为你说这番话就能打击到我了吗?我告诉你!你一个不是通过正大光明手段嫁进邵府的人为人不耻,我还轮不到你教训我!”说完,就要走,这番话却深深刺痛了她。 没想到红衣女子早就做好了要杀害她的举动,她早就潜其他人在其他地方干活,今日这边就只有两个人。 “你去死吧!有你没我!有你我的人生一直灰暗!”她突然把情绪爆发了出来,这让白衣女子始料未及,就这样被她推到了水中,她在河里挣扎,显出很痛苦的样子,然而,红衣女子只是笑着,明明在笑,神情却那样哀伤,她哀伤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早就该除掉她的,不然因为她让自己受到很多人的唾弃。 “哈哈哈,我终于不用再见到她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多年来积攒的泪水却夹杂着委屈,苦涩,流了出来,她的笑声却凄厉的,凄怆的,癫狂的…… 而那个红衣女子不是年轻时候的秦淑瑛还会是谁!那个白衣女子不是年轻时候的赵莞华还会是谁! 她醒来后,又惊了一身的汗,这时候,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白秋月,就在她好奇的时候,白秋月却笑着说:“婆婆,我来给端药了!” “是什么药?”秦氏有些提防。 “是治疗伤寒的!我听春雨说你落了水受到了惊吓,所以特意给你端了一碗药。”白秋月温柔地说。 “你会对我这么好心?”秦氏有些半信半疑。 白秋月听了秦氏的话,也不气恼,而是笑着说:“怎么了?你不相信?那你就由着你病情不好了!我是看在怡儿妹妹的份上给你断来这个药的,这个药还是我从药王那边拿的方子,招人按照方子上的药煎给你喝的,这个药喝不了多久就会好,你不喝算了!那我只好扔了!” 而秦氏见白秋月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样子,于是就也喝了一口,喝得直皱眉头,“这怎么这么苦呢?” “是这样的,婆婆,我给你喝的药里面加了一点黄莲,据说更加能够清热泄火呢!我听说你发烧的严重,就特意加了一点。”白秋月诚恳道。 “你居心不良吧,怎么想到在药里面加黄莲呢!我还说怎么会那么苦呢!”秦氏皱着眉头。 “婆婆,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怎么反应那么强烈啊,况且我只是加了黄莲,也没有在药里面加其他东西,比如把你嗓子毒坏的毒,如果,把你嗓子毒哑了,你连话都说出来了呢!这就叫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白秋月是要替张妈报仇,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氏听了白秋月说的话,心一怔,真正引起她恐慌的事情在后头呢! 张妈是在晚霞满天的时候出现在后院的,她正佝偻着背,像“生前”一样扫着院子,她的动作一下,两下,极慢。 这时候,秦氏出来透透风,突然看到久违的背影,她惊吓极了,对春雨指道:“那……那……不是张妈吗?”春雨也吓得不行,而这残阳如血,张妈的一回头,把人的魂都吓没了!只见她的嘴角在夕阳下似乎流着血,露出瘆人的笑。 秦氏的腿早已经吓得动弹不了了,但是过于恐惧的秦氏意识里还是要逃走。 就这样,狼狈的主仆两人就这样摔倒在众人的面前,可笑的是,一向爱美的秦氏此刻却顾不上自己的美丽了,只见她蓬头垢面,没有施粉黛的那张脸上早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痕迹,眼角出现了细纹!再不负当年模样! “鬼啊!有鬼!”秦氏的眼睛睁得很大,惊恐万分,她刚刚和春雨是一路几乎是跌着过来了!秦氏此刻已经顾不得体面了,而是四周环顾,生怕 再次看到那个让她害怕的人!太夫人问的时候,秦氏则一个劲地说着:“有鬼,有鬼!我看到张妈了!她就在那里。”她手指哆哆嗦嗦指向刚刚跑过来的那个方向,不停地说:“有鬼!有鬼!”春雨也带着哭腔说刚才看到死去的张妈了! 太夫人一惊,之前府上一而再,再而三遇到了诡异的事情,她也有些害怕,但是张妈也比较忠厚善良的一个人,太夫人觉得她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而就在这时,邵逸飞走了过来,愤怒地说:“鬼!哪有鬼!鬼其实是你!你之所以看到鬼是因为你心里有鬼!”邵逸飞的神色愤恨然,恨意就能从眸光里看了出来,而他看向太夫人,继续说道:“祖母!张妈是我故意接过来的,还好她福大命大!不然早就被秦淑瑛害死了!” 邵逸飞当着大家的面再也不伪装地把秦淑瑛的名字叫了出来,他恨透了秦淑瑛,然而秦淑瑛此刻没有生气,却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口中念着:“有鬼!有鬼!” 而太夫人不理会秦淑瑛,只是问邵逸飞怎么回事。 邵逸飞就把事情的原委,包括去张妈家发现的事情,包括找了一个会哑语的人把张妈想说的话都表达出来,所以才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当年并非自己溺水,而是另有隐情,只是那时候证据缺失,而自己年幼自然没有为自己生母作证。后来,秦氏毒哑了唯一的证人张妈,当她心虚以为事情败露,就打算要杀害张妈! 大家听了邵逸飞的话语,纷纷落泪,而太夫人则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水,若是这样的话,那莞华,和张妈太可怜了!尤其是张妈,这么多年一直知道真相,却只能隐忍。 但是出于主持大局考虑,太夫人于是又问:“这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随便冤枉人。”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把张妈请出来,还有把其他证人请出来!”邵逸飞眼神笃定地说。 而神志已经清醒的秦氏则难以置信邵逸飞暗中调查过。 这时候,张妈过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太夫人面前,眼泪水将她的整张脸都弄湿了,她的眼神仿佛再说:“太夫人,我这些年太委屈了!” 太夫人仿佛知晓她的心思,有些动容温暖地对她说道:“张妈,你果真没死!你的体温还是热的!你还是活生生的人!我知晓你这些年的委屈!可怜的张妈!你原本那样健谈活泼的人如今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怎能让人不唏嘘!” 大家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哭了,白秋月也忍不住用绢子抹了眼泪,如果那时候没有发现端倪,恐怕张妈这一辈子都在心惊胆战,害怕的日子中度过,因为那件事情被张妈遇见了,她自然这些年惴惴不安,自然得为人时刻注意和人保持距离,不然会被暗杀!所以,她就变成了一个性子。 而邵逸飞童年里的欢乐都是张妈带给自己的,张妈是一个很健谈,幽默的人,是大家的开心果!赵莞华生了自己赋予了自己生命,那么张妈就是自己的养母,见证自己成长!这两个重要的人被秦氏这般陷害,怎让人不痛恨! 而小时候,张妈经常给邵逸飞讲那些英雄事迹,还告诉邵逸飞长大后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告诉邵逸飞,倘若她的母亲还活着,那么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这样良善,这样好的张妈啊!怎么会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邵逸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已经用手将剑握得紧紧的!没错!他就是要报仇的!当着大家的面结束她的性命!结束那个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人!要毒害亲近的人的生命!而秦氏自知觉察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几分恐惧,她盯向了邵逸飞手中的剑。 而接下来邵岩的到来简直让她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简直一派胡言!”邵岩神色凛冽地出现了!气势逼人!他刚刚躲在一旁听了一阵表示对邵逸飞的指正不认可!他当然是维护秦淑瑛的!不然他的妻子死了那么多年竟然也没有追究死因,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一百零六)矛盾的爆发 秦氏一看到邵岩,连忙委屈地躲到了邵岩的身后,露出几分胆怯的样子。 她哭泣道:“邵逸飞就是想置我于死地,莞华姐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早不追究,晚不追究,偏偏这时候追究,可是……这些都是污蔑我的!都是凭空往我身上泼脏水!” 邵逸飞则愤恨地说:“冤枉你?如果冤枉你的话你怎么会在听说张妈要回乡了以后故意派个杀手置她于死地!要不是我救了她,她早就死了!我从你派的杀手来看就知道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想杀人灭口,而你为什么又看到张妈出现,这么害怕,是因为你心虚吧!因为你早就知道张妈已经死了!” “等等…逸飞,你说她派杀手杀张妈,你有什么证据去指正呢?”太夫人有些疑惑地说。 “这些我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冤枉她的!”邵逸飞找来了秦氏当初派的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秦氏的脸色煞白! 而那个黑衣人则如实把话说了出来。 只听他说道:“我就是夫人指使的,而山石滚落并不是偶然,是夫人让我这样做得,后来见这个张妈还没死,就让我砍杀她,还好邵将军出现了!”于是,他一五一十说了秦氏让他做的事情。 听了黑衣人的话,大家一阵胆寒,有些难以置信秦氏竟然存的这样的坏心,而张妈则在一旁啜泣,太夫人心疼地安慰张妈,同时也对那个女人彻底失望了。 邵岩的面子也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黑衣人指正秦氏,但是他依然相信秦氏,而秦氏却依然在狡辩,她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随便找个人,再收买他们指使他们这样说,这样做!我冤枉啊!老爷!” 毕竟事情过了那么久,张妈又不会开口说话,所以秦氏只要咬定不是她干的,邵逸飞就拿她没办法。秦氏心理冷笑。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到下了黄泉你才承认!”邵逸飞气极,拿着他的御天宝剑就要去砍她,邵岩护着秦氏,被邵逸飞划了一道伤痕,他朝邵逸飞怒道:“你是疯了吗?孽子!连你的父亲都要砍吗?” “你是我父亲吗?你对我哪里好了!”邵逸飞冷笑一声,他的手上的剑仍然要 朝秦氏砍去,他彻底失控了,曾经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秦氏对他的冷嘲热讽还真是可怕,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了还依然维护秦氏,他特别痛恨。 剑不长眼睛,他的剑到处乱挥舞的样子让大家很是受到惊吓,太夫人忙阻止:“逸飞,住手!” 秦氏则被吓得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候,邵怡儿冲了出来,她原本是想来看生病的母亲的,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庭院发生了争执,也听到了争执的内容,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一进来就撞见了他哥哥挥剑要杀她母亲的画面,痛苦地说道:“哥哥,住手!”她的眼泪水早已经流了出来,于是,她冲到邵逸飞的身边,哭着对他说:“我有话对我的母亲说!” 见邵怡儿的泪水流了出来,她内心的痛苦化作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她对自己的母亲很失望,她失望的是她信赖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凶手! 于是,她看着此刻已经因为惊吓而面色惨白的母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当着母亲的面跪了下来,就在秦氏要扶起她的时候,她执拗地跪在地上,“母亲啊!你可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倘若你没有杀害哥哥的生母,哥哥是不会这么痛恨你的!我知道哥哥的个性,他是只有确认了是你做的他才会这般愤恨地想报仇。 而且张妈也没有死,是被哥哥救了。有人已经指认了你你还在不承认什么呢!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来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隐瞒这件事!怡儿就当求求你了!你就承认吧!不然怡儿就死在你的面前,也让你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她突然站起来,跑向邵逸飞就要去夺他手中的剑,邵逸飞把她拦住了,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至情至性,他也很感动,邵怡儿哭着对哥哥说道:“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恨透了我的母亲~”然而邵逸飞却表现得很漠然地看着邵怡儿,邵怡儿,虽然不像自母亲的个性,但是毕竟是秦氏生的,她的眉眼生的依然像秦氏,而她,毕竟也夺走了他父亲对他的所有的爱! 其他人看着邵怡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感动,没有想到这样的母亲生出来的孩子却是至情至真的!却是心地纯良的! 她做了一个让很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为了让母亲承认罪行,她突然跪在邵逸飞面前,用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任他人阻止她也固执着不起来,她磕着头,边磕边说:“我母亲不承认自己的罪过我就不起来!”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的时候,头已经磕出了血,惨不忍睹,太夫人叹道:“真是个傻孩子!”她和其他人一起去拉,然而她却执拗地硬是不被人拉起来。还是继续磕,就在这时候,秦氏哭得梨花带雨,她连忙过来,哭着对大家说:“我说!我说!怡儿,你快起来,你不要那么傻!” 哪有那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因为她而受伤的模样心如刀绞,哭着当着众人的面哭道:“莞华确实是我害的!张妈确实是我毒哑的!” 太夫人痛心疾首,对秦氏道:“你为什么要做出杀害赵莞华的事,这件事情竟然隐瞒了那么多年,莞华竟然是枉死的,你好狠的心!”她捶胸顿足,想起来了这么多年竟然才刚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又恶狠狠看向邵岩,怒道:“你看看你爱上的好女人!竟是个杀人凶手!”白秋月忙安慰太夫人。 而邵岩虽然一直站在秦氏的一边,不爱赵莞华,但是他知道,这样害人性命的事情确实是让人置信,完全想不到自己爱的人竟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一言不语。 “婆婆,这都是你逼出来的,你说我的心很狠,可是你对我何尝不狠,我杀害赵莞华还不是因为你当年的偏袒,你是怎么对待我的!”秦氏终于把内心这么多年的心理话说了出来,她苦笑了起来:“婆婆,你从来都不认可我,所以我嫉妒赵莞华!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而太夫人却冷笑一声:“你哪一点比得过莞华,莞华是那样贤良淑德,与人为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你呢?样样不如她,还因为嫉妒杀了她!你真是~”太夫人气得喘不过气来,被白秋月搀扶着,她看着秦氏眼里的悲凉,竟然觉得她有一丝可怜,一辈子都没有被别人认可。 而邵逸飞在旁边冷哼一句:“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做的事情了!你的心思真是歹毒!可是就算你承认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是晚了这么多年。” “邵逸飞!住手,不要伤害你的二娘。”邵岩阴沉着脸说道,他就算知道是秦淑瑛杀害了赵莞华,但是他还是依然站在秦淑瑛这边。 邵岩把秦淑瑛护在身后,对邵逸飞温言道:“逸飞,我知道,我是亏欠你的,我让你母亲受尽了委屈,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淑瑛,所以导致她恃宠而骄,因为不满足于现状就把莞华害死了,我替她向你的母亲道歉,向你道歉。”一向对邵逸飞冷冰冰的邵岩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邵逸飞其实也是有一点感动,然而,他一想到是为了那个女人不被自己杀害,而求情,他就很不愉快。 他冷笑道:“你道歉以为就可以了吗?你对我的伤害可不是三言两语道歉就可以消失的!我的母亲就是被你的心爱的女人害死的!我从小被你怎么对待你不清楚吗?你认为你做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了吗?我对我母亲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别人都有母亲的时候,我却没有!要不是因为她!”邵逸飞愤怒地指着秦氏,恶狠狠地说,秦氏被他的目光惊吓到了。 白秋月有些心疼地看向邵逸飞,他的眼睛里满是凄怆,这是白秋月从来被见过的直达心底的忧伤。 “我知道,我做父亲是失职的!”邵岩有些歉疚地说:“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放过淑瑛!” “放过?你在搞笑吗?我怎么可能放过她?她杀害我母亲的罪责我会记一辈子的!”邵逸飞冷笑一声。 邵怡儿则哭着对哥哥说:“哥哥,求求你放过母亲吧,放过母亲吧!我会积善行德,为她洗刷罪孽的!”她又继续磕着头,邵逸飞看不下去了,因为她的额头的血已经流了出来,纵使她母亲再恶毒,他对这个妹妹也是有感情的,他对秦氏又继续说道:“以前我也把你当二娘,还说将军府允许你搬进来住,没想到你不配!你这个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我今日暂且饶你,但是你以后别再踏进将军府一步,否则我会把你杀死!” 邵逸飞的话语句句带刺,刺进秦氏的心理,秦氏的神情恍惚,泪水已经沾湿了一脸。 “我看你就觉得恶心!”邵逸飞非但没同情,还冷冰冰地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不想多看她一眼,拂袖而去。白秋月看了那个原本艳丽的人竟然变得形如枯槁,形单影只地在寒风中如同一只即将凋落的花。 让她想起来了她屋内的那芍药花,阿香送去的时候,白秋月在芍药花里面加了一些扰乱心智的药物,放于屋内,看不到那种毒,却通过鼻腔能进入大脑,扰乱人心。而她偷偷放在芍药花里,自然也起到扰乱人心神,做噩梦的功效。这种药原本对身体并无害,只是若是心里有鬼,那就说不准会残害身体,因为心理有鬼的人会心思加重,郁郁寡欢,反复回想曾经做过的。 (一百零七)道长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将军府里面陷入了一种低迷的状态,大家干活也没精打采,将军给了张妈一笔钱让她回乡去好好照顾自己,张妈感激涕零,而张妈的媳妇看到张妈没有死那种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邵逸飞只希望张妈的人生从此后会一帆风顺,再也没有磨难,这也是邵逸飞对这个被他视作为亲人的祝福。 而赵妈依然留在将军府里面打点着事物,当她得知了秦氏是这样的人时,她也总是在叹息,悲愤秦氏的同时,也在感叹赵莞华和张妈的命运。 而邵怡儿那日的举动却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烈性女子。 秦氏搬出了将军府,暂时在邵怡儿那边居住一段时间。邵怡儿念在母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也打算悉心照料她,希望她的病情能够好转。 这一日,将军府里面来了一个道长。 这个道长穿着一身白袍,留着黑髯,仙姿道骨,他的一只手上拿着葫芦,迈着洒脱不羁的步伐,来到了将军府。 大家纷纷称奇,纷纷出来看。 而他一来到将军府,就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他皱着眉头对邵逸飞说道:“将军啊,我见你府上浊气很深,冤孽很重,近期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吧!看你府上上空氤氲着一团黑雾,运势自然不会好,待我将你府上的那团黑雾驱散开~”然而他却突然笑着对邵逸飞说:“不过你得给我一样东西!” 邵逸飞自然好奇地问:“道长请讲,你要我给你什么东西呢?如果你要的我能给你的就尽量满足你!” “很简单,你给我这樽宝葫芦打满酒!哈哈哈!”他豪爽地笑了。 然而这样一番话却让大家开始质疑这个道长是个神棍,温滢芊在一旁冷笑一声:“我怕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然而邵逸飞却朝温滢芊怒道:“你去一边待着吧!不要出言诋毁道长。” “无妨,无妨!”那个道长却是个心性豁达之人,没有将她的话语放在心上,温滢芊被邵逸飞责怪,很是气愤,就走了。而白秋月听到了这个道长的话,就去给他把葫芦打满酒,用的是邵逸飞府上最好的佳酿! 并且很尊敬地把宝葫芦给这个道长,说道:“给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道号闲云。”那位道长接过葫芦,心满意足而又美滋滋地放在了腰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手上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纷纷惊讶了,第一次见到会法术的人,而他幻化出了一把拂尘,他的那把拂尘在邵逸飞的上空悠然扫了几下,口中念出了别人听不懂的咒语,拂过来拂过去之后,他就将那个拂尘又变消失了,这个过程让大家简直难以置信。 那位道长又说:“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因种什么果!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而人间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因为情这个字,很多人都难逃情劫!” 白秋月想到,或许道长说得是对的,联想到将军府近期发生的事情,小红就是因为太爱徐凡才动了杀机,而促使秦夫人杀莞华夫人真正的主因其实是她太爱邵岩了吧。 而就在道长为邵府驱散那团浊气后,整个天空似乎也晴朗了不少。 而道长则喝了一口酒,就要洒脱地离去。 邵逸飞却叫住了他,因为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境,得到了那幅画之后,梦境里有一位道长告诉他要找到画上的女子,能治愈他体内的顽疾,而梦境里的道长似乎与他有几分相似之处。 而他叫住这位道长的时候,这位道长似乎也早有预料地停住了脚步,带着神秘的目光看着邵逸飞,他虽然笑着,但是总感觉似乎知晓一切,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邵逸飞驱散了除了白秋月以外的其他人,带着道长来到了僻静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闲云道长,我们是不是在梦里见过?” “梦里?”白秋月诧异地问。 闲云道长却摸了把胡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哂笑着对邵逸飞道:“你以后自然会知晓的,会明白其实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发生的,我看和你有缘,我借我的情幻宝镜给你一照吧。” 于是,他变出来了一把宝镜,那宝镜通体成金色,宝镜柄上面有一些繁复的装饰,一看并不似凡间的俗物,透着神秘莫测的银光,看向那把宝镜的镜面的时候,竟然照不出人形,那道长笑着说:“你照照看。” 邵逸飞看向那把宝镜的时候,却看到那把宝镜里并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一把闪着凌厉剑光的宝剑。 他不解是何意。 而在一旁的白秋月也不知道是何意,但是她也好奇自己会照见什么,于是她挺有礼貌地对道长说:“闲云道长,可否给我看一下,我也挺好奇的。” 闲云道长自然答应了白秋月的要求,于是白秋月看了一下,只见那个宝镜里面是一株似兰非兰透着诡异蓝光的兰草,白秋月想起来了以前自己经常梦见那个和自己模样一样的兰草仙子。这真是奇怪呢?莫非这世上真的是有前世今生一说。 然而就在两人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那位道长说道:“你们以后自然会知晓的,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说完,他收起了他的宝镜,又拿出他的葫芦,摇了一摇,饮了一口酒,不禁叹道:“美酒!美酒!多谢将军的美酒!”他做了一个揖之后,就离开了将军府 。 白秋月和邵逸飞有些觉得事情太过于离奇,这个道长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突然吹来了一阵风,吹来了神秘的风,一阵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来过似的。 让邵逸飞和白秋月对前世今生有些相信了。邵逸飞问白秋月:“你说你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呢?”白秋月摇摇头,叹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个宇宙间的万物,都是有因果存在的,每个人都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疑惑,产生恐惧,不知道自己从哪来 ,该去往哪,人生的终点是哪里?而有轮回这一说吗?这些都是未知的。 而这个道长的存在是将军府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从哪里来,去往哪里了也不得而知了。 时光过得很快,一眨眼又到了落花的时节,就在花瓣纷纷凋零,铺满了一地的落花雨的时候,邵怡儿哭泣着对白秋月诉说道:“我母亲身子不大好了,近来总是咳嗽,都咳出血来了,恐怕是大限将至了。” 白秋月听了邵怡儿的话语,也表示很同情,于是在邵怡儿的带领下,想见她最后一面,当她去了邵怡儿的居住的地方的时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秦夫人 ,几个月不见,秦夫人已经形如枯槁了,她再也不复从前那种迷人的样子。她不停地咳嗽。 窗外有几株开败的花,和此刻秦氏快凋零的生命很贴合,白秋月内心有一种感伤。 “母亲,嫂嫂来看你了!”邵怡儿忧伤地说。 而秦氏则无力地看了白秋月一眼 ,出乎白秋月的意料,她流露出了微笑,不过这样的微笑,却是很惨淡。白秋月也对她露出微笑,仿佛过去的恩怨纠葛都放下了。 秦氏是在初秋的时候去世的,邵岩哭得不能自已,温滢芊也哭,毕竟她和秦氏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就连一直都不喜欢秦氏的太夫人也抹了抹眼泪。邵逸飞却一直很漠然。 而白秋月回忆起那一日秦氏跟她说得话,至今还有一些感伤,只听 那秦氏充满悲戚地回忆了她的一生,似乎在自嘲,只听她说道:“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曾经为了感情执意冲破婚姻的枷锁,只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没想到又入了另一个坑,一直都囚困住了自己,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爱我相公,而我其实心性太高才不允许我和另一个女人一起拥有我相公,许是因为这个,再加上所有人都看到赵莞华好,我才动了杀机。但其实这件事情一直困扰我,我现在终于快要解脱了。” 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其言也善。 秦氏第一次正眼看着白秋月,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她气若游丝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看着你有几分像赵莞华的影子,所以我才有意去刁难你,现在,我向你道歉。” 白秋月听了秦氏的话语,心理有些忧伤,看着她的生命即将要陨逝,自己也有些伤感起来,倒是放下了以前对她的仇恨。 她一直有个疑问,于是就在见秦氏的最后一面的时候问了出来,“婆婆,倘若让你重新选,你会选择公公吗?” “我当然会。只不过我希望来世早一些遇见他,也不会造成两个女人悲剧的一生。”秦氏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病痛的折磨,还是突然想起来了往事,她的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白秋月注意到她的皮肤也因为不护理而皲裂。 而这样一个爱美的女子竟然也有不注意形象,形如枯槁,憔悴不堪的一天。 回忆起刚见她的一天,锦衣华服,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她让人不禁感叹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是那样的高贵的姿态,生命却也到了凋零的一天。这样的反差也让白秋月心理一阵悲伤。同样,也不禁想起人都有死去的一天,花落人亡两不知。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光景呢! (一百零八)相惜 秦氏出殡的时候,邵岩一阵悲恸,他恨不得随秦氏死去。由于很重视丧事,就给了她一场很盛大的丧礼。 白秋月去嘉慧郡主府上的时候,也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嘉慧郡主听了,自然也感叹秦氏的命运。嘉慧郡主面容忧伤,她也是想起了忧伤的过往,莞华夫人也是个悲剧人物。 白秋月见嘉慧郡主面容忧愁,知道她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她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她的一头乌发却是乌黑光亮的,长长的发若是不挽起来都快要拖曳到地上了。白秋月笑着对嘉慧郡主说:“你这一头乌发让我好生羡慕呢!” 嘉慧郡主自然也笑了,于是她就对白秋月说道:“我还是让我府上的那位药王给我的方子,保持的头发乌黑光亮的。” 对那位药王的身份,白秋月有些疑惑,就问嘉慧郡主道:“那位药王感觉懂得东西好多,是何方神人啊?” “其实啊,是因为曾经有位医师说,说我自小体弱多病,加上生了孩子以后得了落红之症,而我孩子的死去则让我身心受到打击,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我的相公很是爱护我,他走访了全国各地,特意请来了一位神医,他被叫做药王常百里,而这些年我一直被他开的药续病呢!听他说,我的病也随心情影响,倘若我的情绪波动太大,也会加重病情,那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嘉慧郡主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而白秋月眼看着这么好的一个人,自然是希望她的身体大好的,于是就握住了她的手,诚恳道:“郡主,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嘉慧郡主知道这是安慰的话语,于是她就也同样握住了白秋月的手,看了一眼她的头发,觉得发质有些干燥,于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嘉慧郡主笑着说道:“我来给你洗洗头吧,用药王给我的方子。” “这怎么有劳你给我洗头呢!”白秋月连忙摆手。 “无妨。我见跟你在一起聊得开心,我为你洗头也是开心的。”嘉慧郡主笑着说。 后来就命人拿来了洗头的方子中的药材,洗头方子里的药材用纸包好,然后她又命人拿着洗头的盆,打上水。试着这个水温正好,就很悉心地为她轻轻地揉搓头皮,发丝。 白秋月回想起这个画面,她的内心还是很感动,而嘉慧郡主轻柔地给她洗头发的时候,也柔声细语地问道:“水温可正好?”“正好呢!”白秋月回答。嘉慧郡主的手间很轻柔地拂过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你的头发很美,只是要经常护理,我这里的配方给你一些,你要是用完了再来要。” 白秋月表达了很感激的话,嘉慧郡主却忧伤说道:“我也曾经给我的孩子洗过头发,她也有这么一头乌黑的秀发……”白秋月知道嘉慧郡主一直思念她的孩子,其实她也有一句话想脱口而出,不过她却没有说出来,她想说的话是:“那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女儿……”但是又怕自己说出来别人没这种想法,于是就自然没有说。 她觉得嘉慧郡主是那种很温柔的人,是那种别人都不忍心对她说出很严重的话的人,而白秋月和在与嘉慧郡主的聊天相处中也渐渐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就像自己的母亲那样,温柔而又和善。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好想她啊,在将军府的时候,温滢芊有的时候时常回娘家,让她好生羡慕,因为她至少有娘家可以回,而自己早已经没有家了。 思及此,就感觉到很悲伤。她和嘉慧郡主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和母亲在一起的那种舒适的感觉。嘉慧郡主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总会教给自己一些道理,感觉如沐春风。 每次从嘉慧郡主府邸里回去的时候,总有一种依依惜别之情。 此中真情实感自消不需多说。 那一日回到府上的时候,却看到郁风在哭泣,白秋月不解他为何会哭泣,于是就问道:“风儿?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郁风哭着说:“不瞒姐姐,我的祖母不久前把腿摔坏了,自此以后就一直躺着,我每次回去看她的时候,都看到她被病痛折磨地在哀嚎,我很是心疼她。我恨不得替我祖母去忍受这种痛苦。我也害怕我祖母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死去了。要知道,我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亲人了!” 白秋月知道郁风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孩子,他是心疼自己祖母了,于是白秋月就安慰地坐在他旁边,对他温柔道:“风儿,你放心,我会和你一同照顾你祖母的。”她的目光中透着温暖而又智慧的光芒。郁风每次跟白秋月说话的时候,总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出真诚。 白秋月说到做到,她特意从药王那得来了治疗腿受伤的药方,跟着郁风每一天去照顾他的祖母,悉心地为她上药,还因为祖母手脚不方便,特意为钰楠的祖母收拾屋子,也会陪她说说笑笑,并且对郁风的祖母说道:“我认郁风为弟弟,自然也把你当作我的祖母了。”郁风的祖母很是感动。夸赞白秋月人美心善。 药王的方子果真奏效,每次给他祖母敷上的时候,他的祖母都不感觉疼痛,有一种冰冰凉凉但很舒适的感觉。不出两个礼拜,郁风的祖母就能下地走路了。 郁风对白秋月感激涕零,而他的内心也在暗暗发誓会照顾白秋月。因为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早就把白秋月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了。 而日子也一天天过去了。 有一日,温滢芊的远房表哥楚明轩来看望他的表妹——温滢芊。楚明轩是个有名的茶商,据说曾经是一员大将,因为受过伤捡回一条命就不想再上战场了。做了卖茶的生意 。楚明轩,一双丹凤眼 ,模样生得比较俊朗,很有礼貌,他过来的时候,将军府在温滢芊的安排下特意设宴款待他,他也带来了上好的茶叶要同大家一起品。 在席间,温滢芊有意刁难白秋月:\"秋月妹妹,这茶颜色很好看,很香,像妹妹这般聪慧的人,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茶吧?\"她分明知道白秋月之前因为泡茶的事情出过糗,就指着一款茶叶给白秋月问道。 \"这个茶我猜的没错的话是白牡丹茶吧,产自南方,传说西汉时候的一位叫毛义的太守因为看不惯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带母亲隐居,一日母亲生病,有个神仙托梦给毛义,说需用鲤鱼配新茶才可以 ,而寒冬腊月,鲤鱼在湖中找到了,而新茶却很难找到,这时候毛义闻到了阵阵香味,原本有一位老者告诉他寒冬里生长的白牡丹竟然化作了茶叶,于是就是白牡丹茶的由来。\"白秋月说道。因为这些都是灼华夫人曾经教过她的。 楚明轩拍了拍手:\"确实如此。”他投来赞赏的目光。 温滢芊不甘心,又笑着对白秋月说道:“不妨妹妹给我们泡一泡茶吧,我们也品尝一下你泡茶的手艺。” 白秋月自然说好,然后她端庄优雅地把茶盏先洗一下,然后茶杯盖撇去茶水上的浮沫,倒掉水,又优雅地泡上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不禁赞叹。 白秋月就将泡好的茶一一倒进杯子中,给大家端来。邵逸飞品了一口,笑着说道:“果然这茶是极好的!” 白秋月端给楚明轩的时候,只见楚明轩的神情被她的美丽吸引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触碰到了一下白秋月滑嫩的手。 白秋月装作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心里早就对这个人有看法了。 而温滢芊则跟楚明轩聊了起来,无非是谈一下过往,两人相谈甚欢,让人羡慕他们的感情深厚。 而邵逸飞也招呼大家吃饭。 席间,大家开始吃饭了,丫鬟们端来了一个个美味佳肴,也端来了吃螃蟹的器具,而白秋月并不会吃螃蟹,也无法做到像温滢芊那样优雅地撬开,用器具挑着吃,温滢芊看见白秋月正愣在那,不懂如何吃的窘迫模样,笑道:\"妹妹不会吃螃蟹吗?\"而正在这时,邵逸飞早把自己手中的螃蟹肺部以及不能吃的东西处理好,把蟹黄挑到了白秋月的碗中,说道:\"你不用自己弄,我弄给你吃便好。\"他的话语很是温柔和爱抚。温滢芊便自讨没趣的自己吃了起来。 白秋月对着温滢芊绽开一个冷冷的笑容,她的笑容自然带有嘲弄的意味,温滢芊只能自顾索然无味地吃着饭。 花臣侍立在一旁,觉得白秋月整体上看变得太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服饰上改变了,穿得衣服比过往的明丽些,就连泡茶的手艺也变得很精湛。她不知道白秋月在离开将军府后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 次日晚间,邵逸飞有酒局就外出了。 而正在白秋月晚间快要更衣睡觉的时候,温滢芊却亲自敲了几下白秋月的房门,白秋月比较诧异,问道:\"有什么事吗?\" \"明轩表哥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想邀请你一起,我们三人小酌几杯聊聊天,表哥说很欣赏你……\"温滢芊笑道。 白秋月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就打开门,却见两人站在门外,楚明轩笑呵呵地对白秋月道:\"秋月妹妹,我觉得你人很聪慧,很是欣赏你,只是相聚时间甚短 ,还没来得及聊天我就要回去了,刚好滢芊妹妹邀请我们饮酒谈心,你能否赏脸陪我和滢芊妹妹小酌几杯,明天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府上见你们了……\" 他既然说得这么客气,白秋月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温滢芊让阿香端来三枚精致的酒杯,依次分给三个人,温滢芊给他们依次倒上酒,自己也倒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在白秋月心里狐疑的时候,温滢芊敬向他们,自己先干为敬,白秋月才知道酒水里没有毒,于是就饮了。 楚明轩的目光看向白秋月的时候有些琢磨不透,白秋月觉得,这男人是有城府的,他的眼睛里总是会溢出一丝精光,让人根本不知道内心在想着什么。他也敬向大家,喝了。 没想到温滢芊和楚明轩喝了酒之后就感觉头晕晕沉沉的,纷纷倒了。 就在白秋月诧异的时候,阿香过来了,她在白秋月耳边说了一番话,白秋月震惊了,没想到,她现在依然存在着要害自己的心思。 原来,温滢芊命令阿香送来的三个酒樽里面,有两个是有药的,她是要白秋月和楚明轩迷晕过去,然后一同拉到床上, 造成通奸的假象。而阿香不想害白秋月,就把这件事跟白秋月说了。 (一百零九)自作自受 清晨,将军府内。 \"啊!\"一声尖利的声音从温滢芊的卧房内传出来,\"你给我滚开!\"紧接着是嘶吼声,而众人去往她房里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不堪的画面震惊!都恨不得捂住眼睛! 只见温滢芊和楚明轩两人的衣物都在床下,两人都裸露着身体,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秋月装作很震惊的样子:“你们昨晚不会?”太夫人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她实在想不到温滢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温滢芊想起来昨晚的时候是让阿香把药放进杯子中给白秋月和楚明轩吃的,然后造成他们通奸的假象,让邵逸飞把白秋月赶出去,而现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温滢芊想起来了是让阿香办这件事情,不禁把目光投向阿香,她认为是阿香背叛了自己。而此刻的阿香则垂下头,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紫绡则上前连忙把衣服捡起给温滢芊穿。温滢芊穿上衣服的时候,眼睛还一直很生气地盯着阿香看,觉得阿香这个人一定是帮着白秋月对付自己的!她会找阿香算账的! 邵逸飞却怒不可遏:“好你们这对狗男女,趁着我昨晚有事情竟然背着我偷情!\" \"姐姐呀?莫非你昨天酒后乱性了?还是你酒没有喝多意识清醒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白秋月在一旁奚落道。 而楚明轩却有些羞愧道:\"我昨晚喝了几杯酒之后晕晕沉沉,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滢芊妹妹,很是对不起你……\"他扶着自己的额头,确实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而看眼前的情形分明是自己和她做了那样的事。 \"昨晚压根没发生什么!你在胡乱说什么!\"温滢芊怒不可遏地指向白秋月:\"一定是你趁我们喝多了酒故意把我们弄到一起的!昨天跟我们一起喝酒的也有你!\"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白秋月顿时委屈巴巴,依靠在邵逸飞身边:\"姐姐,你和你的明轩表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青天白日下,你非但不害臊,还想着把你犯下的错事嫁祸给我!说我害你的!你这不明摆着在欺负我嘛!\" 她的泪水流了出来,内心却在暗自窃喜,这下,你百口莫辩了,这等丑事,如果传出去了,丢的也是你父亲的脸面! 邵逸飞的脸色铁青,他生气道:\"好你这个贱人!\"他跑过去抽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捂着脸,眼睛里满是委屈,而楚明轩则忙对温滢芊关心道:\"妹妹,你没事吧?\"则被温滢芊狠狠地甩了下胳膊。 楚明轩心里对温滢芊很是心疼,他看到邵逸飞在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打一出来。 “你给我滚!\"邵逸飞一脚把他踹下床,楚明轩知道,如果跟邵逸飞顶撞的话,他是理亏,因为事情已经摆在这了,大家都看到了,他只是冷哼道,替温滢芊打抱不平:\"邵逸飞!我知道,你当时娶她完全是听从你父亲的,而你根本就不爱她,其实,滢芊表妹~\"楚明轩的目光变得深情了起来:\"是!我心里是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如果他休了你,我可以娶你!滢芊妹妹!你如果跟我我万万不会对你不好的!\" 楚明轩的借机表白显得完全不合时宜,温滢芊生气得瞪大了双眼:\"楚明轩你说什么!你别胡说八道了!你给我滚!走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温滢芊跟发了疯一样拿起枕头扔向楚明轩,要赶楚明轩走!楚明轩看着温滢芊这般生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给她添乱了,但是他依然很认真道:“妹妹,我说的是真的,邵逸飞这个人不值得你爱!” “你不要再说了!”温滢芊捂住耳朵。 “妹妹,我知道你一直不开心,我也知道你自从嫁给邵逸飞以后就没有开心过,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不爱你是真的!”楚明轩带着心疼说道,曾经,他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的表妹,如今遭受着这样的对待,怎叫他不难过!本来,他想娶她,可是,她却早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个心上人就是邵逸飞! 而他不想去阻碍温滢芊追求幸福,就放弃了,但是温滢芊不知道的是,其实楚明轩在他们婚礼那天喝了很多酒,喝得酩酊大醉。 温滢芊不知道楚明轩的心,而楚明轩也看出来了,邵逸飞的心一直在白秋月这,他也不想自己的表妹再自欺欺人了!所以希望一番话能够让她清醒。 而楚明轩又何尝不知道,温滢芊其实是故意捉弄他和白秋月的,为了利用自己造成白秋月和自己通奸的假象,让邵逸飞赶白秋月走!就算被她利用,他也是没有任何怨言! 而此刻,他看到温滢芊哭得梨花带雨,他的内心一阵灼痛,然而他却不能做出什么,温滢芊则怒吼着对他说:“你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楚明轩知道自己的表妹的脾性,他知道再继续说下去只会连累她。 于是他就狠狠地瞪了一眼邵逸飞就离开了!说道:\"邵逸飞,你给我等着!\"而他也狠厉地看向白秋月,他知道,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害得他心爱的女子不幸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楚明轩在内心想着。 而太夫人的被眼前的闹剧闹得头晕晕沉沉的,她险些站不稳,\"荒谬!真是荒谬!\"堂堂一个宰相的千金竟然做出了这等丑事,如果传出去该怎么是好。 邵逸飞听了楚明轩的话很是生气,他冷笑道:\"哦,我懂了!我对你不好让你想着跟其他男人好了,让你处心积虑地要离开我的府上是吗?好呀!我可以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跟你父亲说!告诉他他那高贵美丽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邵逸飞很无情的甩袖就走! \"求求你不要去跟我父亲说!\"穿好衣服的温滢芊哭得梨花带雨般拉住了邵逸飞,不顾及自己身体从床上滚下来的疼痛感,那种感觉,如同被抛弃了一般,让她有一种被人掐断喉咙的窒息感,她再也不复之前明艳的模样,此刻她的姿态一点也不高贵了,就如同乞丐一般,企求这个表情冷若冰霜的男子施舍,她的纤细的手臂被邵逸飞无情地击落,如同花瓣被风霜无情的击落掉一般,娇媚的人儿的泪水流到了地上,心也碎了一地…… 这样的情形就连太夫人看了都为之动容,她向邵逸飞求情道:\"芊芊已经这样难过了,你就放过她吧,事情如果说出去对她对你都没有好处!你让温宰相的颜面何存?\" 在邵逸飞思忖的时候,白秋月也对他说:\"确实,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好……\" 她看到了温滢芊这般模样,有些心软,但是不代表就此放过温滢芊了,她对邵逸飞说道:\"说是可以不说的,但惩罚嘛,肯定是要有的!\" 邵逸飞看了白秋月一眼,\"依你的意思?\" \"让她跪在地上跪到晚上!\"白秋月冷冷道!曾经她也曾让花臣巧玉和自己跪过。 \"你这个贱人!\"温滢芊怒瞪向白秋月,她堂堂一个宰相的千金,怎么会受这样的屈辱,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剥她的皮!太夫人则想替温滢芊说话,但是一想到温滢芊确实做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于是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邵逸飞冷冷道:\"温宰相的掌上明珠竟然背着我做出与人通奸的事,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难道你要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让大家都对你议论纷纷,说我一个将军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让你跪已经对你仁慈了!是为了让你长教训!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想一点惩罚也没有吧,那你把我这个将军的尊严视作什么了!秋月是为你好!\" 温滢芊瞪向白秋月,知道自己理亏,再不能为自己辩驳了,于是就哭着答应了。 就这样温滢芊跪到了晚上,她边跪边哭,膝盖跪到红肿,但是她的夫君却没有一点怜惜她,让她大为受伤,这些天她的身子一直都感觉到虚弱,老是犯困,还老是要呕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温滢芊跪的时候,紫绡侍立在一旁,而阿香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个叛徒!”温滢芊恨恨地想着,要是明日里我找到她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白秋月很满足自己的这次做法,这件事情确实是她一手策划的,当时听阿香说原本温滢芊下了些迷药,使出计谋是让两人喝了酒以后晕倒了,把两人拉到一个房里造成酒后乱性的假象,如果不是阿香告诉自己,那中计的定然是白秋月,而她一定跳进黄河怎么也说不清了,既然她做的事情做的那么绝,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不然她只会越来越过分。 听别人说,温滢芊起身的时候,腿都是红肿的,但是邵逸飞却对她一点也不怜惜,白秋月知道,邵逸飞对她已经一点爱也没有了。此刻,她才不心疼温滢芊,她受的苦与自己当时被乱棍打的皮开肉绽受得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自己自保!那受到伤害的必然是自己,甚至自己都会赔上一条命!这一次也让她知道,我!白秋月不是好惹的。 (一百一十)惩罚丫鬟 温滢芊第二日的时候,看到了阿香,她正在收拾东西,温滢芊寻思她是想逃跑,于是,一上去就给了阿香一个巴掌,阿香摔倒在地上,有些恐惧地看向温滢芊。 温滢芊思考了好久,她终于知道了,阿香是在那时候“鬼附身”的时候,就已经帮助白秋月了,然后这次借此机会就彻底背叛温滢芊,好一个贱婢! 她怒不可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阿香知道了此刻温滢芊怒火中烧,但是出于对她的愤怒,阿香缓缓起身,第一次在温滢芊面前,挺直了腰板,不再像曾经的小丫鬟那样,唯唯诺诺了。 她的心已经被温滢芊伤得千疮百孔了。她听白姨娘说要放自己回乡,于是也开始直面自己原本就恐惧的人,然后克服着内心的恐惧,第一次有人权,直接站立在温滢芊的面前,用十足坚强而又愤怒地口吻对温滢芊说道:“你从小锦衣玉食,地位高高在上,你哪里体会到一个出身卑微的人的困苦呢!我因为家庭贫困来到温府,就打算靠自己努力能赚多点钱给我的父亲,让我的生活好一些,可是,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对你!可是你依然不把我当一个人!甚至当一条狗!” 阿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水,回忆起过往的一切,“我经常吃不饱睡不暖!可是你有了解过吗?你只会动辄就打骂我!我做的不好你就打骂我!我现在身体上的伤疤都还在呢!我本以为讨好你就能获得一切,帮助你一同对付白姨娘,后来才发现,白姨娘和你简直对我的态度天差地别!她让我感受到了温暖!甚至比我这么多年的主子对我还好!”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温滢芊神色有些不悦,冷笑道:“你一个丫鬟命难不成还要做小姐?怎么了?你想造反?” 阿香看着温滢芊,心理很难过,她知道温滢芊内心的思想等级观念很严重,她要走,没想到温滢芊拦住了她,怒道:“你要去哪里呀?怎么?你背叛了我,就这样可以轻易就可以走了吗?” 一旁的紫绡听到阿香和温滢芊的对话她其实生出一种同情,然而她没有表达出来。 这时候,只听温滢芊在阿香耳边冷冷道:“你如果敢踏出这个门,我就会命令别人去打断你的腿!你知道的 ,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你曾经也见到过白秋月的下场的吧!啧啧,真是血肉模糊呢!很可怕呢!” 阿香听到了这话,心里一阵胆寒,一时间愣在原地,而温滢芊则走过去捏住了阿香的下巴,她的手掐得阿香的脸很疼,阿香的脸都已经红肿了,她恶狠狠盯着她,语气冰冷却又极具愤怒,“阿香啊,我今天要给你一点教训瞧瞧!” 阿香有些恐惧地盯着温滢芊,她知道小姐发起脾气来真得很可怕,她以前有一个鞭子,经常欺负下人的,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后来因为谈了恋爱收敛了几分性子,但是她骨子里依然是一个很有脾气的人! 阿香一直都很惧怕她,刚刚听到她说只要自己一出去就会被打断腿,她知道温滢芊说到做到,就算走,她也不可能放过她! 越是害怕,越是不知道怎么反应,索性就愣在原地了,而温滢芊却懒洋洋命令紫绡道:“紫绡啊,你去点燃蜡烛!” 紫绡听了知道温滢芊会做出可怕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敢不服从温滢芊,于是,就低着头,低低地说了句:“是!” 而阿香则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此刻,她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有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做恶魔的梦,但是现在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比恶魔还让人可怕! “小姐~”阿香恐惧地说了句:“希望你念及过往~” “念及过往?”温滢芊喃喃,她的眼睛里面似乎透着血丝,嘴角轻蔑地溢出一丝笑容,“上次你给我做了一碗汤就想让我原谅你!可是,就因为我相信了你才会导致你背叛我,你认为,我会再被你说动吗?我告诉你!我们主仆二人,已经没有情分可言了!” 而这时候,紫绡手中的蜡烛已经点燃了,蜡烛摇曳着身姿,仿佛在耀武扬威一样,似乎在说,它要发挥威力,吞噬一切一样,而它的蜡烛油一滴滴在地上,仿佛要烫伤地面,留上了它耀武扬威的印记! 阿香意识到什么,想要起身逃离,没想到却被温滢芊一把揪住,不允许她走,而温滢芊带着恶狠狠的目光,拿着蜡烛,直接就把蜡烛油往阿香身上滴! “啊!”阿香痛苦的嚎叫,她的身体痛得已经不行了,人体哪能受得了这么高的温度!她的锁骨很快被烫得发红了。紫绡不忍心看,她的手微微得颤抖。只听温滢芊冰冷地嫌弃一声:“这声音真得难听,就像集市上杀猪的猪的嚎叫声一样!” 阿香听到这时候温滢芊还在嘲讽,她一下子清醒了,知道了陪伴温滢芊这些年的地位竟然跟一只牲畜,跟猪狗差不多!她也爆发了她所有的气力,不再任人欺负!她将紫绡推倒,蜡烛扔到了地上,瞬间燃烧起来,几人顿时慌乱了。 趁大火还没有燃烧得很旺,这三人连忙出去,阿香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后来,将军和一众人连忙赶过去!纷纷去拿水桶把水浇灭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烧了一点桌子和墙壁,把墙壁熏黑了。 邵逸飞疑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却看到阿香鬓发已经乱了,她的锁骨处有火烫伤的痕迹,邵逸飞和白秋月知晓了大概,这时候温滢芊冷冰冰说她有事,要回宰相府,却被邵逸飞一下子拉住,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你来解释解释!不解释清楚不放你走。” 白秋月则心疼地看着阿香,要给阿香看看伤势,而阿香则哭了。 阿香不想再忍受了!她声泪俱下:“刚刚小姐是用烧着的烛火烫我的!现在我的锁骨还在隐隐作痛,因为我反抗了,所以蜡烛就到了地上了,如果不及时把火扑灭,我觉得一切都会烧起来!” 白秋月看着阿香的锁骨的地方被烫伤了,她对下手很重的温滢芊简直不能置信,一个人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她心疼地对阿香说:“阿香,这个烛火将你的皮肤烫伤了会留下疤痕的,我给你留一些治疗创伤的药,要及时的医治才好!” “你少来假惺惺!要不是你的挑唆我的丫鬟会背叛我吗?”温滢芊冷笑一声。 “你指的阿香背叛你是不是原本你要给我和你表哥吃的药自己不小心吃了这件事?”白秋月冷冷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想害我没想到被你自己给害了!这能怨怪得了谁呢?只能说你自己的问题!” “你闭嘴!你这个狐狸精!你的出现让我的逸飞哥哥的心不在我这里了!你觉得我对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你活该吗?”温滢芊凄然地说。 白秋月冷冷地看着温滢芊,她知道,今天就是戳破她最好的时机,她也知道,最好的报复不是肉体上的报复,而是杀人诛心! 她看向邵将军,故意问道:“她说我夺走了你对她的爱,可是,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她越是无辜的神色,越是让温滢芊感到反感,因为她知道,白秋月最擅长把自己装成一个无辜的人,实则心思缜密!深不可测! 而最让温滢芊受伤的一幕无疑是邵逸飞的态度,他的神色很是漠然,他的语气更是戳中了她的伤心处,只听他说道: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前,是因为你的姐姐是皇后,她总是在皇帝面前美言你,皇帝把你许给我是因为皇后说我两很般配,所以碍于皇帝的面子,我并不能拒绝这一桩事情!” 温滢芊瞪大了双眼,然而双眼里面透着迷惘,怅惘,失望,愤然!然而她凄然地问道:“那你一开始对我的好是装的!” “是啊!”邵逸飞漠然地说,目光连看都懒地看她一眼。 “可我还一直痴心对你!认为你只是一时间被那个贱人迷了心窍,还试图挽回你!可是,没想到,你是一开始就没有喜欢我!”温滢芊泪水扑簌簌流了出来,她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子,然而这一次,她却在众人面前哭得歇斯底里。 而这时候,阿香却跟邵逸飞说道:“将军!其实白姨娘的孩子是她害的!是当时她让白姨娘吃了抻着水银的鱼,所以导致了她肚子里孩子是畸形儿~” 这一次,是要彻底揭露温滢芊的罪行了!她是要为她过去对人的伤害买单的!提到了这桩事,温滢芊的眼睛里面透着局促不安。 而白秋月一提到自己孩子死的那么惨,自己当初那么惨,眼泪水就扑簌簌往下流。 邵逸飞冷声问:“温滢芊?她说得可是真的?” (一百一十一)要休了她 “是啊!我都承认了!”温滢芊凄然地一笑,抹了抹眼泪,“你们都满意了?做都做了~” 哀莫大于心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你这个毒妇!”邵逸飞怒道:“我要杀了你!你的心真得如同蛇蝎一般!” “这都是你逼的!”温滢芊破罐子破摔了,站了起来,盯向邵逸飞的眼睛,她知道,从邵逸飞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对她的情感,这些年也受够了,“大家不都传你的心狠手辣吗?我跟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都说你体内住着邪骨!秋月妹妹啊,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他的心是这样冷,你等着瞧好吧!” 白秋月的心一惊。 邵逸飞气到要休了她,此刻,他完全不顾及皇家颜面,完全不顾及她的身份了!他就要写休书,“我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而听到这边有激烈的争吵,本来在休息的太夫人赶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她惊恐万分,忙问邵逸飞道:“逸飞啊!你在干嘛啊!” “我要休了她!”邵逸飞决断地说。 太夫人看着眼前眼睛哭得红肿的温滢芊,又看看一脸忧伤的阿香,太夫人猜测到了大概,但是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就对邵逸飞道:“万万不可啊!” 而温滢芊则在一旁冷笑道:“以前我父亲说你是个火坑,让我别在火坑里跳,可是我偏偏很傻,要跳进你这个火坑!可是我偏偏还怀了你的孩子!我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来了!” 众人一阵惊讶,白秋月看向温滢芊,看着她的神色忧郁,听着语气认真,她知道,温滢芊没有撒谎,而温滢芊得知自己怀了孩子是在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以后请医师把了脉得知的,当她得知自己怀了她逸飞哥哥的孩子,她的心情其实很开心的,本来还想给邵逸飞一个惊喜,然而今天的邵逸飞的话语确实打击到了她,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滢芊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这个孩子当然要留下来啊!”太夫人把温滢芊搀扶起来,温滢芊一时间泪奔了,靠着太夫人,“可是刚刚,逸飞哥哥——,不,将军还说要休了我呢!” “逸飞!”太夫人摇摇头,使了个眼色,邵逸飞就有些不悦地带着白秋月走了。 而太夫人则劝导温滢芊,对她说:“芊芊啊,我知道你还年轻,有很多时候心气比较高,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爱着逸飞,你也不要呕气了!顺顺利利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温滢芊听了祖母宽慰的话语,一时间心理有了安慰,所以也取消了要离开将军府的念头。 但是,由于心里不愉快,去了一趟娘家,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时候,她的委屈一下了流了出来,她的父亲看着温滢芊比以前瘦了,他气得直发抖,“我以前让你不要嫁给邵逸飞,你执意要嫁,现在尝到恶果了吗?” 以前,温滢芊是报喜不报忧,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担心,但是现在她的心情难以平复,邵逸飞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语,而温滢芊也把自己怀孕的消息跟温宰相和她的母亲说了,她的父亲和母亲既开心又心疼自己的女儿。 而这时候,子悦小朋友调皮地走了过来,他刚刚在门口听到温滢芊说自己怀孕的消息,于是就走上前,说要听一听,揉一揉她的肚子。 而温滢芊则挤出笑容对子悦说:“子悦啊,以后你就能当他的舅舅了!” “那我岂不是也是个舅舅!”楚明轩踏着步子来了,原来,这些天他来他远房姑父,姑母这坐客,自然看到了一脸忧伤的表妹。 温滢芊则有些尴尬地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她其实知道应该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一想到和他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就觉得很尴尬,岂不是被自己表哥看光了,然而这件事她也没有跟父母说出来。 温滢芊只能装作敷衍地朝着楚明轩笑着,楚明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到温滢芊的时候做了一个揖道:“见过表妹!” 温滢芊也笑着说:“见过表哥!”她也知道,那一天,她对楚明轩的态度是激烈了一些,因为情况确实很让人难堪,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让人以为他们会有私情。 子悦蹦蹦跳跳又出去玩了。只留下屋内大人间的谈话。 只听楚明轩认真对大家说道:“我觉得滢芊表妹在家里养胎比较好,我以后在附近卖茶叶,也能照顾到她,哦,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她叫雨霏,希望能够照顾到你!”于是,拍了拍手,只见一个模样很乖巧可爱的丫鬟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她身形窈窕,从面容上看就透着善良。 看到雨霏,温滢芊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能静下来,因为她觉得雨霏有一种很沉静的力量,但是她的眼睛中却透着一丝忧伤。 “这个女子,是我做生意的路上认识的,她因为腿受了伤,于是我就把她医治了,而她的家人,包括她哥哥,她姐姐都死于歹人之手,而她现在孤苦伶仃,我就把她带到宰相府,她说愿意做个小丫鬟,可以好好照顾你,让你安心养胎。”楚明轩诚恳地说道。 “是啊,小明哥哥是我的恩人,我愿意去回报他,她说你们是他的亲人,所以我来你府上做丫鬟也会尽心尽力的。”雨霏温柔地说。 “我看这个丫鬟从面相上看也很是很好的呢!”宰相夫人笑着说道。 “可是,人不可貌相!”温滢芊突然想到了阿香背叛自己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就对她的父亲和母亲说:“你们都不知道,阿香帮助白秋月一同欺负我!” “敢欺负我女儿!”温宰相气道:“是谁那么大胆!你说的白秋月是不是那日皇帝体察民情的时候邵逸飞要娶进门做妾的那个!” “是啊!父亲!邵将军经常说他和白秋月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因为他说他得到那幅画的时候,梦见一个道士,道士说找到了画上的女子,就能治疗他体内的病!”温滢芊冷笑一声。 “简直一派胡言!”温宰相怒道:“这就是他辜负你找的借口!” 而这时候,楚明轩也帮腔,细细思忖了当时看到白秋月的画面,他冷笑着说:“妹妹啊,其实我觉得那个白姓女子虽然貌美,但是城府不是一般的深!你可要当心一点!” “可不是嘛!”温滢芊哭着说:“她总是欺负我~” 其实,以她这种个性应该是欺负别人才对,但是出于对自己家女儿的偏袒,他们一家人选择相信温滢芊所说的话,温宰相说道:“我家芊芊受到了不少委屈,那个叫白秋月的,她会得到报应的!” 而温宰相早就在心理酝酿该如何对付白秋月了。 而雨霏听到了大家的话,知道温滢芊不相信自己了,于是雨霏就从自己的头上拔下来一根钗子,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钗子弄断,她认真地说:“小明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若是背叛了温小姐,命运有如此钗!” 大家看着虽然雨霏的外表柔柔弱弱,但是确是如此烈性,有性情的女子,于是,宰相夫人则对温滢芊说道:“你看看她,当着我们的面下了这样的毒誓,说明也是信得过的人!我们就相信她吧!” 温滢芊这才放松了警惕,果然回了娘家是自己的避风港,回了娘家之后,她的心情舒缓很多,但是午夜梦回,一想到那时候邵逸飞对自己说过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温滢芊和将军府的人说,自己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到将军府中去了。于是,她就打算在自己的娘家养胎,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她一想到自己孩子的模样,还有些期待。 而将军府内。 白秋月果然讲信用,给了阿香很大一笔钱。阿香很是惊讶,白秋月竟然如此阔绰,她很认真地朝白秋月跪拜了,白秋月则连忙把阿香拉起来,对阿香说道:“从此后,你就是你,你就自由了!不再是谁的丫鬟了!你可以回乡好好找个人嫁了!过开心的日子!” 见白姨娘如此善良,阿香感激不尽。 而那一日,听了温滢芊怀孕的消息,于是就问邵逸飞道:“逸飞,温滢芊怀了孩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有什么开心的呢?她是那样一个人,生出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邵逸飞冷冰冰道。 白秋月心里想,这毕竟是他的骨肉啊,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起来温滢芊所说的,他是个心冷的人,还告诫自己,她就有些寒意不自禁涌上来,还依稀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阿岳的时候,看着邵逸飞对温滢芊的态度那样的亲昵,让人相信邵逸飞不爱温滢芊都难,可这一切都在前几日邵逸飞亲口说出:“我对你的态度都是装的!”这样绝情的话语! 邵逸飞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她又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屠戮苗疆的场景!还有她梦中的场景! 而邵逸飞则看到白秋月在看他,有些警惕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有再想什么……”白秋月温柔道:“我在想,如果我也能为你在添一个孩子,那就好了!” “是真的吗?”邵逸飞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几分邪魅,然后,一下子将白秋月抱起,一同进入了帐中…… 至少,现在,邵逸飞对自己还是爱着的!因为白秋月能感受到! 在他们距离很近的时候,能感受到彼此还仍然热烈的心跳声!看到彼此的时候,还仍然情不自禁地吻着。 至少,现在,邵逸飞的心对自己还是诚挚的! (一百一十二)秋月小筑 “秋月小筑”已经建造成了,白秋月和邵逸飞迫不及待地去秋月小筑中去看,却被秋月小筑吸引了,只见蓝天白云下,古朴的建筑建在碧水之上,有着长长的桥,潺潺的流水,外面的植物透着清新的清香,栽种着梅花树,君子兰,桃树,芙蓉树等等…… 前方有一片竹林,青翠的竹林间,鸟儿的声音很是动听,仿佛在唱着欢迎主人的歌谣,白秋月很是自由舒畅,她不禁想起来了柳画师的画室,那个画室也是很清幽的画室,只可惜被一把火烧掉了。 只见秋月小筑内,轻纱薄幔间,屋内的陈设摆放很好,有一间主卧,两间客房,窗外和煦的阳光通过镂空花纹一般的窗户照进来,在墙壁上投射下如同花一般的影子,而屋内珠帘在阳光中散着光,若是有微风吹进来,则叮咚作响,愉悦了人的耳朵。 而窗外,竹韵幽幽,小桥流水,泉水叮咚,简直是梦中之境。 她总会觉得将军府拘泥了自己的心性,她其实心中所向的地方,就是像这样没有世俗纷扰的地方,她不想自己身心俱疲,所以提出出来住,而秋月小筑确实让自己感觉到很满意。心情感觉到很心旷神怡。 陪邵逸飞和白秋月一同来参观的还有巧玉,花臣,郁风,邵怡儿,葛樊,几人不禁感叹秋月小筑的风景怡人了。 晚间的时候,月光铺满了河流,河流像是在发着光,小河水的流淌声似乎在轻轻说着话。 邵逸飞带来了美酒,白秋月做起了佳肴,俨然一对平民夫妻在招待人,大家谈笑晏晏,放下了所有的疲惫,对着月光 ,饮着酒,敞开心扉的交谈,心情很是美丽,席间,邵怡儿也谈及到了温滢芊的事情,说为何温滢芊不在将军府中居住了,而白秋月则把在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啊,温滢芊竟然是这样的人。”邵怡儿摇了摇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邵怡儿叹了口气,也想到了自己母亲的所做所为,她近期一直在庙里祈福 ,而邵怡儿因为母亲的事情,越发得乐善好施,为了弥补母亲的过错。 “怡儿妹妹啊,听闻你成了城中的大善人,很多人都在夸赞你呢!”白秋月夸赞着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所做的,也是为我的天儿积福。”邵怡儿温柔道。 “你可真是个好母亲!”白秋月夸赞道,但是一提到“母亲”这个字,自己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呢! 而此时,郁风不甚酒力,喝了两杯酒就已经醉了。他的脸上红彤彤的,如同天边红色的云霞,白秋月将她当作自己的弟弟那样,让他睡在了客房里。 大家又继续饮酒,说着话,最后,几人喝醉了,不想走了,索性打了地铺。 而邵逸飞牵着白秋月的手,到了外面的一处僻静的地方,月色下,白秋月的脸很是绯红,邵逸飞不禁用手去抚摸她的脸,情到浓时,邵逸飞温柔道:“你真美!”他将白秋月放在地上,解开了她的衣襟,月儿轻柔地望着两人,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带着缱绻万千的情分,花儿,树儿也为这氛围增添了几分暧昧。 邵逸飞把她搂在了身边,两人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心里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满足。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白秋月不再像过去那样了,而是变得坚毅果敢。 邵逸飞也看出来了她的变化,只听白秋月在他耳边说道:\"逸飞,我想要练习骑马。”邵逸飞不解道:“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最怕骑马的吗?” 曾经,她还是那个阿岳的时候,邵逸飞带她练过一次马 ,然而,白秋月那时候很惧怕马,但是现在的她,似乎心中拥有了某种力量,有一种想要克服自己内心恐惧的想法。 “越是害怕的,就越是克服,我觉得我害怕的不是骑马这件事,而是当时我内心对身边一切事物未知的恐惧,现在,我想直面这一切 ,做一个勇敢的人!”白秋月认真道。 她也想彻彻底底对那个过去的自己告别,从会骑马开始。 邵逸飞听了自己的女人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不禁觉得称奇,他认为,像白秋月这样有主见的女子很少。 既然白秋月提出来了这样的想法,那他会尽量满足她。 他处理完朝中事物的时候,就牵来了他的坐骑黑风,那个一直陪着他浴血奋战的马,那匹马一看毛色就是很亮,是匹好马,邵逸飞摸着黑风的毛,黑风很温顺地用脸贴了贴邵逸飞。 “这匹马性子很烈,但是他对我很是温顺,别人都传只有我驯服得了它,平日里它也见过你,自然也是认识你的!它应该也会让你骑的。”邵逸飞笑着让白秋月摸了摸它的毛,果然,这匹马很温顺,乖巧。 “你既然想学,那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傅,那我教你骑马的时候会很严厉的哦!”邵逸飞调侃道。 “是!师傅!”白秋月温柔道。 然后,邵逸飞让白秋月蹬上马鞍,自己也在她的身后坐上了马,驾着马在一处空阔的地方驰骋,白秋月感觉到自己的脸蛋被风刮得很疼,而邵逸飞则握住了缰绳,让她注意该如何握缰绳。 白秋月学习地很专注,然而等邵逸飞下马的时候,让白秋月骑上马,握住缰绳的时候,白秋月的手心出了汗,因为她的心情是很紧张的。 邵逸飞让马儿慢悠悠地走,在一旁指导着白秋月,告诉她等马儿的速度开始快得时候,要紧紧地握住缰绳,手千万不能松开,以防自己从马背上滑落下来。 而白秋月却多次身体东倒西歪,邵逸飞看见白秋月不是个练马的好苗子,也不好说什么。 他只是跟白秋月耐心地说:“要练好骑马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时间的!” 由于邵逸飞朝中事务繁忙,所以他让花臣教她骑马,而花臣则牵来了属于她的马“白云”,只见这匹叫做“白云”的马毛色白的似乎如同珍珠,泛着光一般。 白秋月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马,这匹马就像是“马中的美人”一般,睫毛长长的,一双眼睛亮亮的。 白秋月想见识见识花臣的马术,于是花臣就飞身骑上了马,只见骑上马的花臣英姿飒爽,就如同女中豪杰一般,她骑着马在白秋月的面前驰骋开故意围绕着一个大圈让能够在白秋月的视线中看得到,在白秋月眼里,她的骑马之术惊人,但是她的身子很自由自在,如同与风融为了一体,她一会握住缰绳,侧身在马旁,一只手像是在舀着天边红日,一会身体呈俯冲的姿势,目光坚毅冷冽地看向前方,她的手紧紧握住缰绳,嘴上叫着:“驾!”而马则听话地听着花臣的指令,马绕着圈在走!马蹄跑在地上摩擦出“哒哒哒”的声音,花臣显得很游刃有余! “吁~”她长长地叫了一声之后,马儿就听话地停了下来。 看得入迷的白秋月和郁风在一旁鼓掌,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女中豪杰!而郁风对骑马也同样表现得很有兴趣,因为他想要随将军一同浴血奋战,那骑马是必定会学会的。 花臣洒脱地下了马,看到他们鼓励自己的神情倒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她则很有耐心地对白秋月说道:“白姨娘,你要学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要练成精湛的马术必须要不断地练习!一开始会很不熟练,从马上摔下来是很常见的事情!你也要注意啊!而且握住马的缰绳也要很有力度,骑马是一件要有力量的事情!” 而她看着白秋月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知道要学会骑马对于她来说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于是,她就对白秋月感到担忧地说:“白姨娘啊,骑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练习骑马的时候,手上因为握住缰绳的时候都磨出泡来了呢!” 而白秋月此刻注意到花臣的手很粗糙,因为花臣是个习武之人,所以自然要学习那些刀剑,但是,她觉得花臣是让自己很羡慕的一种女子,她果敢而又顽强。 花臣对白秋月苦笑道:“我一开始练习骑马的时候,还很小,那时候是将军手把手教我的!虽然一开始不熟练,但人总归是要有个过程吧……” 但木槿花开的那个季节,将军带着花臣骑马,而将军怀中的花臣,心慌乱地跳,心思自然不在练习骑马上,那是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后来,自己学会了骑马也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成为了将军的一把刀之后,必然要学会骑马的,她也是不想辜负将军的期望,从一个弱小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会骑马的坚强的人…… 白秋月听了花臣的话,越发坚定了自己骑马的想法,而郁风不解地问道:“白姨娘,你看着很温柔的一个女子,怎么想要去学会骑马呢!这对于男子来说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你呢!” “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我能成功的!”白秋月有几分倔强地说。 当白秋月坚定地要学会一件事情的时候,拿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一百一十三)勇敢的少年 原本在众人面前很柔弱的女子却在练马的时候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尽管一次次握住缰绳的时候手上磨出了皮,尽管一次次骑马的时候要从马上面摔下来,然而,她依然执着地去面对马,去面对原本就让她感觉到恐惧的事情。 缰绳蹭破了她的柔荑,多少次摔倒也蹭破了她的身上一些皮肉,但是她的倔强却让人感觉到她散发着一种很不服输的气质,她骑马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不屈服,带着倔强!带着像是冲锋陷阵的勇气,这一点让所有人感到惊叹。 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渐渐学会了骑马。纵然骑得不怎么出众,但是她掌握了缰绳,并且能让自己身躯稳定在马背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她知道,她还可以做得更好。 邵逸飞觉得这是个奇事,她果真是他心目中的奇女子,对她的爱意只增不减。 而嘉慧郡主也听闻白秋月的秋月小筑已经建成,而她也已经学会了骑马,她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身上透着她羡慕的一种气质,不服输,坚强而又果敢。 嘉慧郡主来到秋月小筑坐客的时候,品了品白秋月递给她的茶,并且看着秋月小筑的布置,感觉到秋月小筑很是雅致清幽,她也顿觉神清气爽,而她也看到在一旁的郁风,觉得郁风是个很聪明伶俐的年轻人,而白秋月则在嘉慧郡主面前介绍郁风,说他是自己认的弟弟。 “哦~认的弟弟~”嘉慧郡主听到了白秋月所说的话,觉得这男孩充满着精气神,很意气风发,也是自己很羡慕的年龄,而郁风也在那日宴会上见过嘉慧郡主,自然也认识她。 而郁风手上拿着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是他在将军府里面拿着发的工钱去买的,他特别想要自己拥有一把宝剑,而白日里,花臣和巧玉在将军府有事被差遣,而邵逸飞就命令郁风负责保护白秋月。郁风拿着宝剑的模样威风凛凛,而他练习武功也有好长时间了,他不断地练习,都说勤能补拙,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勤奋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这些天,他也跟着白秋月一同练马,他也是个很刻苦的人,他也学会了骑马! “我看你以后会前途无量的!”嘉慧郡主微笑着说,她的夸赞让郁风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谢谢郡主的赏识!”少年的脸上出现了被夸赞产生的绯红。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欣赏这大好风景吧!”嘉慧郡主提议。 “好啊,我也很喜欢这里的风景!”白秋月也很饶有兴致地牵着嘉慧郡主的手,而嘉慧郡主也牵着少年的手,对白秋月和沈郁风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嘉慧郡主的手温度不高,但是通过牵着她的手,却让人心理觉得踏实,嘉慧郡主总有一种很沉静的力量,她的微笑,她的一言一行很打动人心。 前面就是山麓,只见眼前连绵不绝的山麓就像是画中的一般,隐在薄雾中,但是山麓却给人以陡峭崎岖的感觉,周围的参天古树很多,形态各异,就像是深山老者一般俯瞰着一切,睥睨着一切,有着超然物外,孤傲的姿态,地上铺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像是在为这些树俯首称臣,不知道铺向何处,不知道终点在何处,而它们的生命力是旺盛的,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在对抗来自风的嘲弄…… 而就在他们对一切感觉到新鲜好奇的时候,却听到前方郁郁青青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异样的声响,似乎有兽物低沉的吼叫声~ 而郁风则警惕地拔出了宝剑,以男子汉的姿态让白秋月和嘉慧郡主躲在身后,而他则护着她们往后退,他们并不知道灌木丛里有什么。 而完全来不及他们反应,只见,灌木丛窜出来一只老虎,那只老虎的额头是白色的,只见那只白额老虎目露凶光,然而它却慢慢悠悠地朝白秋月他们走来,就像是一只巨型大猫一般,然而越是这样安静的样子越是让人感觉到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只老虎下一秒的攻击力如何,它会是很恐怖的!因为让人无法知道它会怎样去做! 嘉慧郡主吓得大惊失色,白秋月也很受到惊吓,她紧紧地拉着嘉慧郡主的手,她感觉到自己紧张地都快出汗了,而沈郁风则出于保护姐姐和嘉慧郡主的思想,他则温暖地说道:“我有宝剑,可以和这个老虎一博斗,你们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这个老虎下一秒朝我们扑来!我们谁也跑不了,我在这里制止住它,你们赶快走!” “可是,郁风,万一你斗不过它怎么办?万一你葬身虎口怎么办?”白秋月关切道。 “我死了总归比死三个人好!你们快走!”郁风急切地说。 白秋月知道,危难关头,谁都会想要保命,而郁风小小年纪,就有舍己为人的精神,着实让人感觉到佩服! 带着郁风的期望,出于对嘉慧郡主的保护,白秋月拉住了她的手,就要跑! 而此刻老虎已经过来了!那只老虎突如其来长着血盆大口朝他们扑来,它的尖利的牙齿就像是锋利的刀锋一样,咬到别人的皮肉就会出血! 嘉慧郡主和白秋月看到那只老虎朝着郁风扑来,嘉慧郡主惊吓得走不动路了,本来她就比较虚弱,现在她更加走不动路了。而白秋月则为了保护嘉慧郡主,尽管自己很害怕,但是她依然奋力拉着嘉慧郡主的胳膊,要带她走,嘉慧郡主盯着老虎发出了害怕的声音:“它会吃了我们的……”她的脸色煞白,神色慌张,整个人瘫软地倒在地上。 白秋月则不管嘉慧郡主的害怕,而是继续拉着嘉慧郡主的手,尽管艰难但是努力地逃离现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郁风给她们努力创设的离开的条件。 此时的郁风,正在咬着牙将自己的剑抵住老虎的爪子,奈何老虎的力气很大,压制住了他手上的剑,他不能去使出剑法,砍杀老虎。 然而郁风只有咬着牙,拼尽全力,殊死一搏,他已经遇见到了自己的生死! “呀~~”他拼尽全力发出了狠厉的声音,其实他是想要吓到老虎!他的五官皱成一团,咬着牙齿,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老虎推开! 然而老虎哪那么容易离开,只见那个老虎又继续朝郁风扑来,这一次使出了更大的劲,发出了来自林中之王的嚎叫声,只听山林的树木似乎被这声呼啸震颤了,微微地抖动,这地面也似乎被吓得抖了几抖!一如少年抖动的心! 而在沈郁风恐惧的目光中,那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 而在另一边, 白秋月带着嘉慧郡主连忙逃走,嘉慧郡主的身体虚弱,早就已经喘息了,虚弱地不行了,白秋月注意到,嘉慧郡主的嘴巴里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嘉慧郡主!”白秋月惊道,然而嘉慧郡主却听不见了,她的手一垂,就倒了下来。她试探了嘉慧郡主的鼻息,感觉到她还有一丝鼻息,她的心情稍稍有一些放松。 白秋月带着嘉慧郡主先是来到了她居住的地方,然后在秋月小筑的楼阁中的马厩中把一匹邵逸飞送给自己的叫做“珍珠”的白马牵出,然后把嘉慧郡主放到了白马上面,自己也坐上马,虽然她的腿已经在发抖,再加上她心理担心郁风的安危和嘉慧郡主的安危,然而她还是保持镇定的姿态,大声叫了声:“架!”用尽全身力气,握住缰绳朝嘉慧郡主所居住的府邸骑去! 而到了她府邸的时候,只见嘉慧郡主的相公汝阳侯看着嘉慧郡主的模样焦急不已,他厉声质问白秋月:“嘉慧是怎么了?” “她找我的时候一起散心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白额老虎!”白秋月有些上次不接下气地说,“侯爷,你快!快救治她!” 而他看到嘉慧郡主气若游丝的模样心疼不已,他于是命人把她抱进去,然后去问药王:“她怎么了?” 药王给她把了把脉,给她看了看眼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嘉慧郡主,恐怕时日无多了!她的人生大限将至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怎么会这样呢?”爱妻心切地侯爷怒瞪着药王,“你不是说你是药王的吗?你应该有办法医治她的啊!” “可是,我跟你说过,我开的药其实只是给她续命而已,但是她若是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她的病情就会很危险!因为本身她的身体机能已经衰竭了!而这次的惊吓无疑是雪上加霜,加重了她身体的病变,恐怕保不住这条命了!”药王悲伤地说。 “你真的是名不副实!还药王!你不配药王的称号!”侯爷怒道。 “侯爷~”药王听了侯爷的话,特别的不舒服,但是他还是认真道:“其实~凡间的药是不能治疗她的,但是我想到了一味药或许可以治愈她~” (一百一十四)神莲传说 “什么药?”侯爷忙问。 “就是开在神山上的神莲,据说那边居住着神仙,所以那边就叫神山,那神莲长在神山上的山顶,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的山顶那个地方,那个神莲才会开放,听说神莲长得有点形似莲花,但是它的花瓣却有点微尖,它会放出神奇的白色的光芒,这样才能找到!”药王认真道。 “神山在何处呢?”白秋月有些好奇地追问。 “它在神界和人界的交界处,在蓬莱仙境中,只要你们带着虔诚的思想,一直向南方走,就能看到有神为自己编织的前世的幻梦,然后那场幻梦一过,就要拼命地往前走,因为倘若不在天刚破晓之前爬到山顶,那那株神莲就会枯萎,再也找不到了,它就只有一瞬间能显现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神物呢?我听着好像是传说,现实中有吗?”侯爷半信半疑。 而白秋月也在一旁陈奇。 常百里又继续道:“那座神山上的神莲生长于秋冬两个季节,一般人我也不会告诉他,只因嘉慧郡主待我恩重如山,所以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我的师傅神农氏的传人告诉我的,而我夫人曾经得了怪病,病重,但她阳寿未尽,阴司的人托梦给我,对我说她只是意识低迷,人处在阴阳两届之间,魂魄三魂六魄有几魂已经被鬼差勾去了,而神莲则沐浴着天地之精华,乃神物,它自然有它的神力。而它也是能救活那些还有救却濒临死亡的人。我也曾经去过神山,拔山涉险,亲自为我的夫人采摘,结果采得了神莲,为我夫人吃下,不出几日,我夫人的病好了。” “这真是奇事呢。”白秋月叹道。 而嘉慧郡主此时额头上正渗着汗,她的嘴巴里面一直在说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孩子,快走,快走!~” 常百里又看着床上的嘉慧郡主,说道:“我见她的气若游丝,因为她身体较为虚弱,难免会有妖魔鬼祟进入她的梦境,这是她的心魔,带她重新体会丧女之痛,她的女儿就是被野兽吃掉的,那些小鬼难免会趁虚而入,凡间之药物已经很难维持她的生命了,她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了,我尽量用凡间药物稳住她的脉象,要尽快采得神莲为药引,因为神物有神界力量的加持,自然会驱赶那些缠绕着她的鬼魅,这样就能够治愈她的病,只是寻得药引这件事情是很不容易的,很有可能在寻得药引的路上遇到什么灾难,一切还未可知呢!” 侯爷有些焦灼,而他知道自己年迈,不是一个年轻人了,而且朝中事物比较忙,也走不开,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却见白秋月也同样一脸焦灼,而白秋月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早已经把嘉慧郡主当作自己亲近的人了。看着嘉慧郡主一直昏迷,她有些难过。 她问常百里道:“药王,若是神莲这味药引找不到怎么办呢?” 常百里幽幽叹了口气:“若是找不到的话,她一开始一直会陷入昏迷,然后身体各方面器官就会如同枯萎的植物一样缺少水慢慢枯竭,她的残留的灵魂会离开她的肉体,被那些鬼魅带走,她会慢慢死去~” 白秋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也觉得嘉慧郡主待自己很好,一开始她还是有些惧怕风险,然而,她思忖了一会,然后坚定地说道:“我去寻神莲。” 众人惊诧地看向她,她外表是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竟然能从她嘴巴里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禁觉得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侯爷则有些担心道:“可是你这样柔弱,你的力量会足以支撑你爬到山顶吗?” “嘉慧郡主待我如同自己母亲那样,我会为了她尽我所能去寻到神山上的神莲,就算就此殒命,我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白秋月斩钉截铁地说。 “你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嘉慧没有白疼你,她也经常在我面前说你,每次提到你都是夸赞,她说早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了!”侯爷感动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更要为嘉慧郡主寻得神莲了。”白秋月也同样感动地说。 “我会派一些侍卫与你一同前往。护送你的安全。”侯爷认真道。 白秋月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境里,她看到了那个孱弱,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身边竟然有很多小鬼在拉着她,那些鬼怪青面獠牙,其中一个鬼凶道:“你随我们去吧!”她的眉头紧锁,哭道:“秋月,救我!” 白秋月被梦境惊醒了,她知道,若是不寻得神莲,嘉慧郡主就只有死去,找到神莲为药引,对于她,还有一线生机。 …… 将军府内,白秋月看到郁风还没回来,就知道他已经遇难了,不禁叹息郁风的命苦,她将郁风的事迹跟大家说,大家也纷纷表示对郁风的赞赏,都觉得郁风是个有血性,重情义的好男儿。 就在众人纷纷哭泣的时候,紫绡指了指门口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惊喜地喊道:“郁风,你回来了!” 众人也随着紫绡的声音向门口望去,只见郁风的衣服已经破裂,手中的剑也断裂了,腿在汩汩地流血,脸上有几道抓痕,显然是和老虎搏斗留下的! 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来到将军府内的时候,白秋月喜出望外地奔过去,见他快倒了,赶忙去扶他,没想到他“哇~”地一声哭了,边哭边哽咽道:“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白秋月的眼泪水也流了出来,她关切地对郁风说:“风儿啊,你还没吃饭吧,肚子一定很饿吧,先去吃东西。” 于是,紫绡和花臣给她准备吃的东西,巧玉给他准备创伤药,干净衣服,待一切准备好后,郁风将他那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啊,就在那只白额老虎扑向自己的时候,郁风拼死抵抗,用他手中的剑划了老虎一刀,没想到他手中的剑断掉了,老虎用爪子在它身上抓了一道又一道伤痕,就在老虎张开它血盆大口要吃他的时候,郁风急中生智,用他手中的断剑扎进了老虎的眼睛中!就在老虎疼痛难忍的时候,郁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到了一边,然后拼尽自己的全力奔跑,以他从小学的会上树的本领,爬到了树上。 后来见老虎走远了,郁风才下来,这才凭借着顽强的毅力走到了将军府。 “真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太夫人不禁叹道,“那只老虎怎么会突然在那里出现呢!而如果那只老虎吃了人就不好了。” 不禁太夫人有疑问,其他人也有疑问。 白秋月将这件事跟邵逸飞说得时候,他也同样难以置信。 第二日,他和一众官兵前往有老虎出没的地方,有几个被猛虎伤到的人不禁抱怨道:“我上山砍柴,竟然看见了猛虎,真得是很奇怪!若不是我们逃跑的速度快,早已经落入虎口了。” 而就在这时,山林间发出了声响,只听几声虎啸,邵逸飞和一众将士看到了那只眼睛已经瞎掉的老虎了,于是箭矢射向老虎,那老虎负隅抵抗,然而却无济于事,中了几箭,感觉到危机,它要离开,然而邵逸飞追上去,赤手空拳将它打死了,然后和一众将士拨开它的虎皮,是他们的战利品。 将军杀害老虎的英雄事迹传遍了整个城池,他们纷纷赞扬将军的英勇,而郁风的勇敢也让邵逸飞感觉到欣赏,他觉得此男孩一身的胆量,是个练武的绝佳苗子,他决定好好栽培这个男孩。 老虎的风波过去后,白秋月对邵逸飞说了嘉慧郡主的事情,她说嘉慧郡主的气若游丝,需要神莲为药引,来治愈她体内的病,她觉得嘉慧郡主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所以她打算去为她寻找神莲。 邵逸飞听了白秋月的话语,知道她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女子,再加上嘉慧郡主是自己母亲的好友,邵逸飞于是打算跟白秋月一同前往,他在朝廷中征得皇帝的同意,于是就和白秋月以及侯爷派的一众将士踏上了寻找神莲之路了。 过了些时日, 在宰相府内,楚明轩陪着温滢芊在品着茶,经过这些天的调理,温滢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楚明轩给她带来了最新鲜的龙井,她品了品果然不错。 然而她嘴上说着好,但是她心里却有着心事,楚明轩看出了她的心事,但他仍然问道:“表妹,这些天你与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怎么还一脸不愉快的样子呢?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还是想着那个负心汉吧?” 见楚明轩说破了自己的心思,温滢芊只好把心事说了出来:“我知道他对我不好,可是,离开了他,我却很想他!我是不是生病了,还病得不轻呢!” 她的自嘲让楚明轩心情也有些失落,这些天她陪妹妹游山玩水,陪妹妹聊天放松心情,她内心却还是想着他! 楚明轩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只是喃喃道:“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妹妹啊,你不要糊涂啊!如果你不离开他,你就只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温滢芊呡了一口茶,芳香从唇齿间散开,却幽幽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想着他!”楚明轩心里想到,很是不愉快,于是就对温滢芊耐心劝解道:“你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多想了!” (一百一十五)两小无猜 宰相府内。 两人正坐在桌前饮茶,桌子上点燃的流香缥缥缈缈倾泻而下,如同云雾一般,古色古香的细口陶瓷插着雅致的花,一对貔貅样子的茶宠活色生香,威风凛凛,两对眼睛熠熠生光,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桌子上跳下来,碧色澄澈芬芳的茶水通过青年的手倒入了精致的杯盏中,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愉悦了两人的耳朵。 然而两人的心思却并不在于品茶上,发生的事情并不能让他们静下心来品茶。 “我听闻白秋月还没有死~”宰相的眸光中透着不愉快,手上拈着楚明轩递给他的杯盏。 “谁料到那只白额老虎没有取她的性命呢!”楚明轩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只白额老虎是楚明轩找了一个驯兽师,故意放出去的。他没有想到,那只白额老虎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打死了! 宰相叹了口气,放下了杯盏:“那个白秋月,我忍她好久了!她敢那么对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好日子过得!我家芊芊这次回来都变瘦了!”他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神色凛冽,就像不是在喝茶,而是在喝酒。 他的眼睛中透着恨意,嘴角却扬着,带着冷笑:“要杀死她还不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意,我调查过她的家境,真是贫寒人家的女儿,她母亲出家为尼了,家里人包括她的父亲都已经死去了,死在了一场火灾里面,而她除了有邵逸飞撑腰还有什么呢!她是个没有背景的人,是个很不起眼的人,论出身哪比得过我家芊芊!论才貌哪比得过我家芊芊,我家芊芊可是名门望族出生的千金小姐,却被她和邵逸飞合着伙欺负,我越想越觉得不愉快!不杀死她我不解恨!” 楚明轩听到宰相的言语,也能理解宰相心中的愤懑,他突然想出了一件事情,于是就对宰相说道:“你有没听说虽然白额老虎没有要白秋月的性命,但是却让嘉慧郡主昏迷不醒,现在邵逸飞和白秋月在寻找神莲的路上呢!说是要给她治病呢!” “寻找神莲,神莲是什么?”宰相有些疑惑。 “我曾经路过蓬莱的时候,曾听闻有人说蓬莱岛蓬莱仙境中有一座神山,神山上有能治愈百病的神莲,它散发的灵力能驱散邪气。可是,我同样听闻寻神莲的人很多,但是很多人都寻不到!” 楚明轩说道。 “这如果是神物,岂能那么容易找到的。” “我听闻那个药王常百里寻到过,因为他师傅是神农氏的传人。早就听闻神农尝百草的英勇事迹,而他的传人的徒弟自然也不同寻常,或许有仙根,但是至于白秋月和邵逸飞就不一样了,他们只不过是凡人,能寻得到么~”楚明轩冷笑着说。 “而且他们命丧于寻找神莲的路上,也不奇怪,因为本来就是胜算很小啊,而且我派人已经跟踪他们了~”楚明轩冷笑道。 “那倘若他们死于那里,别人也会相信在路途中遇到了灾难~”宰相思忖道。 楚明轩会意地用手在脖子中做出抹脖子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 宰相则哈哈大笑,很明显楚明轩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事成之后,我会好好奖励你的!”温宰相的笑容里透着狡猾。 在温滢芊的卧房内,温滢芊正在摸着自己手中的一个红色鞭子,而那个长鞭,从童年时光里一直伴随她长大的,她从小就性情暴戾,喜欢耍小性子,而她的父母很宠爱她,告诉她如果别人敢欺负她,那她一定要欺负回去!把那个人打得落荒而逃!就算打残了也有父亲给她撑腰,于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分,没有别人欺负她的分,而她则谈了恋爱之后就收起了性子,而如今,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又找到了那个鞭子,倘若,那个鞭子打在白秋月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模样呢! 她心里正想的时候,楚明轩走了进来,他看到温滢芊手中的那个鞭子,不禁开怀大笑道:“这个鞭子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被你挨了很多鞭呢!不过挨多少鞭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谁让楚明轩从小就喜欢温滢芊呢! 那时候还很小的时候,楚明轩来温滢芊家中坐客的时候,两人一同吃,一同睡,亲密无间,春天时候,两人穿梭在花丛间,楚明轩带着温滢芊在花丛中捕蝴蝶玩,温滢芊银铃般的笑声至今还回荡在楚明轩的耳边,楚明轩温柔地替温滢芊擦擦汗,温滢芊却不让他擦,调皮地躲开了。 楚明轩为温滢芊亲自采摘一朵最漂亮的花,并对温滢芊道:“芊芊, 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温滢芊笑了,她的笑容在楚明轩眼里是非常美丽的!然而,和其他女孩感动的表现的不同是,温滢芊则朝楚明轩笑着说道:“哥哥啊,你以后追女孩可千万不要这样啊,这样送花的举动很老土,女孩子是不喜欢的!”然而,下一秒,温滢芊就把花随意地扔了。走开了,留下了楚明轩一脸惊愕的神色,他的表妹,确实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然而,却深深吸引了他。 温滢芊养了一只鹦鹉,把它取名为小明,因为楚明轩的乳名就叫小明,温滢芊喊他小明哥哥,那只鹦鹉也喊他小明哥哥,温滢芊对鹦鹉说小明哥哥是丑八怪,那只鹦鹉也喊:“小明哥哥是丑八怪!”然而小明哥哥却不气恼。由着他妹妹的性子。 温滢芊捉弄楚明轩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在楚明轩睡觉的时候,偷偷在他脸上画了胡须,在眼睛上画上两个圆圈 ,然后楚明轩被父亲骂了,温滢芊在一旁偷偷地笑。 她擅长的恶作剧还不止这个,她还在给楚明轩的点心里面加上辣椒,他咳嗽地没完,喝了好几口水,没想到递给他的水里面却加着盐,他喷了出来。却看到表妹一脸笑看着自己,只见温滢芊擅长用她那无辜的样子盯着他,让他不忍心苛责她。所以,事情也只能作罢。 更过分的是,她只要一不顺心就打她的丫鬟,打她的表哥玩,倒不是打得很重,只是喜欢撒气,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的表哥再怎么被她打都不会生气。只因为随着两人的年龄的增长对温滢芊的情愫越来越热烈! 然而,都说打是疼,骂是爱,被温滢芊又打又骂的人却不是她爱的那个人。 温滢芊正值豆蔻年华的时候,有一日,楚明轩鼓起勇气问温滢芊:“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而温滢芊则对楚明轩说道:“小明哥哥,我喜欢健硕的男子,魁梧的男子!有男儿气概的男子!”于是,文弱书生模样的楚明轩就想着强身健体,努力成为一个将领,然而,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温滢芊投向了邵逸飞的怀抱。温滢芊则一脸幸福地对楚明轩道:“小明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未婚夫~”楚明轩又怎么不会知道邵逸飞是什么人物呢!他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小小年纪就战功赫赫!只是外人传邵逸飞脾气不好,于是楚明轩则对温滢芊说道:“滢芊妹妹,你可要选好了!他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吗?” “我选好了!”温滢芊甜蜜地说道,然而作为同样是男人的楚明轩,他认为邵逸飞不够爱温滢芊,因为他的神色更多是敷衍,如果一个人爱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而他从邵逸飞身上没看到对温滢芊的深情,而楚明轩则没有戳破温滢芊的美好梦境,他只是认真地对邵逸飞说道:“邵将军,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的表妹~” 邵逸飞没有回答,楚明轩其实预见到什么,“我将我心中的珍宝交给你,是想你好好宠着的,如果你不好好宠爱,那别怪我会杀了你!”楚明轩在心里想着,然而后来,听宰相说温滢芊嫁给邵逸飞的时候,邵逸飞心里早有了一个女子,也就是说,邵逸飞辜负了自己的表妹! 于是,他对邵逸飞的恨意却越来越浓! 邵逸飞!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到你那边被无视呢!凭什么你轻而易举得到了我爱的人却不珍惜呢!没错!苗疆那怂恿苗疆巫师让勒达火烧白秋月是自己安排得!而他,就是勒雪瑶口中的那个小明哥哥!雪瑶,是他做生意的途中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于是利用她的消失来造成苗族巫师谣言的传播。他让他们火烧白秋月何尝不是自己希望她死呢!他想杀了邵逸飞,想杀了白秋月!想杀了伤害自己表妹的人。 温滢芊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最爱她的人,是她的表哥! 而他对邵逸飞的恨意一直都存在着!他认为邵逸飞配不上自己的表妹!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好好活得!你等着瞧…… …… 而邵逸飞一行人也已经出发前往蓬莱仙境的路上有三天了!这三天里面,经历了暴雨,暴雪,几人十分疲惫,于是找了客栈好好地休息休息,然而白秋月很担心嘉慧郡主的身体,怕晚找到会耽误对她的救治,于是就休息了一天,又开始启程。 寻找神莲的路上很是艰难,最终他们找到了吗?敬请期待接下来的情节! (一百一十六)奇怪的客栈 侯爷派出了四位将士陪同白秋月,邵逸飞一同前往,这四位士兵分别为尉进,顾北,张光,徐良辰,尉进是一个很爱交谈的人,一路上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侃侃而谈,顾北则是一个挺瘦但精干的人,张光是一个内敛含蓄,略带腼腆的人,徐良辰则是一个稍微年长一些,有些深沉的人。 而他们也在与邵逸飞和白秋月一同去寻找神莲的路上。 尉进则跟大家说:“万一神莲找不到怎么办?我们不是白赶了那么多路了吗?” “是啊,我们都已经赶了那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还有多少路程呢!”徐良辰长叹一口气。 “我问了路,要是不停歇去蓬莱还有三天的路程,只要去蓬莱岛,再进入蓬莱仙境,就能找到那座神山了。”邵逸飞跟大家信心满满地说道。 “可是蓬莱仙境有那么容易进入吗?”顾北有些疑惑,而大家都对未知的事物是不知道的。 大家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大雪皑皑,马儿们都懈怠了,不想朝前,大家只得下来将马儿牵着走,大家的足迹将地面踩出了深深浅浅的印记,马儿嘶鸣声阵阵。 只见天空似乎撕裂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像是将一个鹅绒被撕坏了,里面的“鹅毛”纷纷洒向地面,鹅毛般的雪花扰乱了大家的心绪,大家就算穿上了御寒的棉衣也难抵抗得住这严寒的天气,漫天的雪花夹杂着狂风,如一个个小小的针尖一样刺到了大家的脸颊,大家的脸都冻红了,牵着缰绳的手也冻红了,一开始,他们都低估了天气的变化,也没有预料到去寻找神莲的路途中那么冷,就如同一个人变化无常的心,前几天还风和日丽的,突然一下子让大家如置冰窖。 枝头寒意料峭,寒鸟站立在枝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家,枝头上的枝干被雪已经覆盖上了,像是裹上了一层银装,偶尔寒鸟抖落下枝头的雪的碎屑,纷纷扬扬,人的交谈声似是惊扰了它,寒鸟叫了一声就抖落开翅膀上的雪花,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 邵逸飞贴心地为白秋月揉搓着冻红的双手,并且有些嗔怪道:“你一个弱女子不能来就不要来,前方磨难重重,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好?现在还好,只是下雪,下雨,万一遇到其他的危险可怎么办?” “嘉慧郡主一直待我很好,我也不想她死去。”白秋月忧伤地说:“但愿我们能寻得神莲,救活她吧。” 这时候,众人却听到了哭声,有些好奇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绿色棉质衣服的母亲在那里哭,众人正好奇地时候,那个母亲哭着说:“我的孩子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万一他踩到了冰窟窿,直接掉水里,可如何是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死了可怎么办啊!” 那位妇人哭得歇斯底里!然后和众人诉苦道:“我的孩子啊!你要是死去了可如何是好啊!让为娘的,痛不欲生啊!” “你的孩子长什么样啊?”白秋月好奇地问 。 “我的孩子是个小男孩,个子不高,额前有一颗小小的痣。”那位妇人抹着眼泪说,“你们若是看到了要带他来见我啊!” “好的,我们要是遇到了就带他来找你!”邵逸飞安慰道。 “谢谢你们!”妇人磕着头,很感激 。 几人又继续行进,不知不觉就路过了一个荒野处,大雪封山了,而那个偏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客栈,几人实在疲惫,就在这个客栈待下来了,待到大雪消融了些,再出发。 客栈不大,门口的“酒肆”字样的旗帜已经褪色了,在风中猎猎作响,门上的漆已经褪色了,好像很久都没来人的样子了 。外面的树枝都枯败了,在寒风中就像是一个赤着胳膊瘦弱不堪的人,被雪肆意地欺凌。 招呼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裘皮大衣,目露凶光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其貌不扬的矮小中年妇女,他们看到来的一群人也显得并不热情,那位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浑厚粗犷,只是低低说着:“我是这儿的老板,她是这里的老板娘,你们进来吧!” 白秋月其实内心有些忐忑,尉进在后面跟大家悄悄地说:“这不会是黑店吧!” “应该不会吧!”胆小的张光声音里面透着一丝恐惧。 而荒山野岭的,能找到一间客栈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邵逸飞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和一众人进去了,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只见环境极其得恶劣,那位中年妇女则用布将桌面抹了一下,然后就让大家进来坐。她用的布也是极其脏的,让人就算再饥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也不愿意再吃东西了,窗户上面破了一块,有风夹杂着雪飘了进来,一下子又融成了水。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棂,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在敲打着。 “你们要吃什么呀?”那位中年男子问道。 邵逸飞有些嫌弃地坐了下来,看了那位中年男子递给他的菜单,只见菜单上菜品的种类很少,邵逸飞点了炖肉,一盘花生米,一盘素炒青菜,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点了。 那男子就跟女子进去了,紧接着就听到了厨房里剁骨头的声音。 “今天这肉肥了一点!这骨头好大!”厨房里面传来了那男子和女子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剁骨头的声音让人觉得内心很聒噪,因为他似乎要故意放大这样的声音似的,而大家注意到了这屋内的装饰,只见斑驳的墙面上贴着钟馗,那红脸钟馗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害怕,除了钟馗,在门上面还贴了门神,门神的画卷已经脱了色了,腐朽的门被风吹的吱嘎作响,众人的心也跟着这吱嘎作响的门声而不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间客栈是个让人心情不悦的,而看着这间客栈的天花板上面,竟然在一点一滴渗着水,哦,不,是混浊的水!让人觉得恶心,这水里面夹杂着污垢! 一个个蜘蛛网在墙角的地方耀武扬威,而墙壁上有的墙皮已经早已脱落。 “啊!蜘蛛!”白秋月惊恐地叫道。 邵逸飞果真看见有一个黑色的大蜘蛛在织着网,邵逸飞拿着剑将大蜘蛛挥动了下来,那只蜘蛛还没等大家出手弄死就溜走了! 白秋月只是觉得内心一阵恶心。 尉进感觉到很阴森恐怖,不禁道:“这不会是黑店吧!”这是他第二次这样说。 那中年男子把肉和菜端了进来,白秋月看到那炖肉的浮沫还没有撇去,所以就更加恶心了,她一点食欲也没有,而那蔬菜炒得色泽也不好吃,她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果然 那青菜很老,她将青菜吐了出来。几人觉得这肉也不好吃,索性就没有再吃下去。 “老板!这菜!这肉很难吃,你这是怎么做的啊!”邵逸飞扬声道,心情很不悦。 “你这肉……闻着腥味很重,是猪肉吗?”尉进疑惑道。 “这当然是猪肉了,难不成,是人肉吗?”客栈老板冷哼道,那位中年女子拉了拉客栈老板的衣襟,她还好说话一点,她对各位道歉道:“对不起,各位,我们这边厨子走了,没人做饭,只有我家相公亲自下厨,你们要是没吃饱,我这就拿些点心过来!” 于是,那位中年女子就进屋拿了些点心,这些点心倒做得很雅致,很好看的样子,他们吃了屋里的点心,纷纷表示赞不绝口,没办法,只能通过点心去充饥。 于是,白秋月就好奇地问了一下,“这个点心是用什么做得啊?”只怪她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那老板却没好语地说道:“是用狼毒花做得!”谁不知道狼毒花是很有毒的,于是尉进连忙去扣自己的嘴巴,然而那个老板则乜斜着看了尉进一眼:“哼!骗你们的你们还信!要害人怎么可能明着害呢!” 这时候,老板娘则来解围,“我家相公一向是喜欢开玩笑,这个点心是用杏子和桃子撵成粉掺夹着糯米粉做得!” “怪不得吃着有果香呢!”白秋月应和道。 众人凑合吃完这一顿饭后,打算去订客房,在走到客房的长廊处,白秋月瞥见他们厨房的案板,只见他们厨房中很不干净,案板上还有血淋淋的肉和排骨。 白秋月觉得作呕,只得忍着,走在长廊的时候,觉得踩到板子上嘎吱嘎吱作响,仿佛板子时刻都会塌下来似的,天花板好像要倒下来似的。 然而,荒郊野岭,又大雪封山,就只能这样住了。庆幸的是,他安排的客房中除了房间内阴晦潮湿以外,桌子椅子床铺打扫得还算整洁。 那位中年妇女怕他们冷,特意给他们拿来碳盆取暖,晚间的时候,白秋月把心中的疑惑与邵逸飞说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似的,客栈的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人似的!” (一百一十七)黑店? 邵逸飞听了白秋月这般说,他也同样感觉到好奇,出于让白秋月的恐惧减少,邵逸飞只得对白秋月道:“秋月,不要多想了。我们在这里待个一两天就可以走了。”白秋月只得稍稍将内心的恐惧减少。 晚间的风依然不停,外面的风声凄切,吹得窗棂发出了很不好听的声音,突然糊住的窗纸被吹开了,风刮得屋内的东西在不停地吹动,桌子椅子也被吹得摇动了。桌子上的蜡烛被吹得摇摇晃晃,仿佛像个醉醺醺的人,一不留神就会将桌子上的东西点燃,外面的枯树枝将它的影子投入到窗棂上,它的影子一摇一摆,显得就像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一样,白秋月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不详的气氛。 狂风呜咽,而在狂风中,白秋月似乎听到了孩子凄厉的哭声,她的心一阵发慌,于是就问邵逸飞道:“你有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邵逸飞困意袭来,他认为白秋月是产生幻听了,于是就让白秋月不要多想了。 可是白秋月哪能不多想,她再听的时候,却没有再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在客栈内传来了尉进,顾北,张光,徐良辰等人的笑声,为这诡异的客栈里面增添了一丝阳光的气氛。 天气有转好,雪已经停了。只是外面仍然是白茫茫的,那片白,给人以很惨白的感觉。白色就如同那种颓丧的丧事的白,这样的客栈的映衬下,给人这样的感觉,然而,几个男子的嬉笑声驱散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而尉进,顾北等人正在投掷骰子玩,这骰子是尉进带过来的,当作无聊时候的消磨时光的,“大!大!大!”几人嚷嚷着,没想到一打开,却看到了是只有六个一,于是尉进就给了几个人每人一个铜钱。几人乐滋滋地将尉进的铜钱放到口袋里。尉进则有些气馁地将骰子一扔,赌气道:“把把都我输!我都不想玩了!” 就在尉进发脾气的时候,却看见了邵逸飞和白秋月两人走来。于是忙起身迎接将军和白姨娘。 邵逸飞对大家说道:“我们坐下吃饭吧!过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启程出发了!今天的雪稍微小了一点。” \"好啊!\"尉进笑着说,这时候,邵逸飞命令客栈老板端上来早点。只见客栈老板爱搭不理地端上来一盘咸菜和几碗粥! 几人饥肠辘辘,只得将就了。 然而尉进却心情特别不悦,他嘟囔着嘴,气道:“这样的食物给猪吃,猪都不吃!” “那你别吃了!”客栈老板白了他一眼。他刚要回怼的时候,邵逸飞忙阻止他。 客栈老板背着筐子,就要出去了。说是要买食材。客栈老板娘则为客栈老板将筐子背好。她念叨着要客栈老板注意安全。 等客栈老板走得时候,客栈老板娘走到众人面前,“你们也别恼,也别抱怨,中午的时候我给你们炖肉吃。” “炖肉?你要是做得不好吃我们也吃不下的,就像昨天那样!做得很差!肉好像没处理干净似的,我在皮上面看见了毛。”尉进说话很直接。 “放心吧。”那位中年妇人婉言说道。而她的头发被简单的发钗束住,穿着蓝色的粗布衣裳,她的模样一看就是那种经历风霜的人。她的手上如同枯树槎,她的脸上的皱纹丛生,如同沟壑。可是她的年龄却不是很大的。 她嘴角溢出一丝笑容,然而这笑容就显得有几分神秘。 屋内又传来了“哐哐哐!”的声音,那是她剁肉的声音,那剁肉的声音让人心不禁胆寒,并为之颤抖。 等那位中年妇女进屋的时候,尉进悄悄地对众人说道:“你们觉不觉得,他们好生奇怪,昨晚,我似乎听到了有孩子的哭声~”白秋月的心一惊,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尉进也听到了。 尉进略带神秘地凑向众人,用神秘的语调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客栈有鬼吗?感觉是黑店,而且除了我们,基本上都没有人来!” 徐良辰也思忖了一会,觉得这客栈确实有几分诡异的感觉,而徐良辰向来沉稳,心思敏捷,他苦笑道:“我们还是早走早好啊!我也感觉有异常,唉,你们还记不记得还没来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妇人说她的孩子失踪了!你说会不会~” 就在他快要把话说出来的时候,那个客栈老板娘则端着一碗肉来了,那肉做得比昨日里要好一些,但是由于刚刚徐良辰的话语,让大家越来越感觉到奇怪,觉得这肉好像有几分异常,白秋月联想到不好的事情,于是就不吃了。 几人也心领神会地一致都吃不下去。 而就在这时候,客栈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人闻得要作呕!只见那人衣衫褴褛,手上拿着一个破碗,他的嘴巴里嘟囔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很显然是一个疯子。这么寒冷的天,他的脚上面竟然还穿着夏天的凉鞋,只见他的脚趾冻得红彤彤。很显然饿了好多天,那个疯子一看到桌子上的吃食就如同饿狼一般,冲过去,把桌子上的肉下手就拿着吃!也不顾这个肉滚不滚烫! 他身上的气味让大家眉头一皱,这时候,客栈老板娘走了进来,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竟然拿了一把剁肉的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对眼前的乞丐怒道:“我平日里待你挺好的吧?你怎么次次都来!这次倒好!在我眼前去吃客人桌子上的食物!” 而那个乞丐则发出凄厉的声响,就在这时候,客栈老板回来了,他的筐子里面住满了食材,有鸡,有鱼,还有一些蔬菜。他看到那个乞丐同样很生气。他驱赶他就如同驱赶狗一样 ,只见他拿着扫把,怒骂道:“你给我滚!” 见这种架势,乞丐连忙跪地讨扰,白秋月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点钱,然后这乞丐就走了,但是他走得时候还在咒骂:“黑店!黑店!这老板和老板娘不是好人!” 这乞丐的咒骂声正好说中了大家的心事,大家心里也是这样揣测的,只见那老板娘还依然手上拿着血淋淋的剁骨刀,让人不禁胆寒,而老板娘见那乞丐走了,于是换了一副笑容,就进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几分奇怪。 预感告诉他们,这里不宜久留,于是邵逸飞就提议众人下午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可是雪却不听话地又下了起来,又耽误了启程的时间,而客栈老板娘听到他们说要走得时间,于是就劝道:“我相公刚刚出去了,他说路不好走,你们索性再待一晚上吧,他刚刚好不容易去附近买菜的地方买了一点菜,这下有食材吃了!” 白秋月和邵逸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哪里有买菜的地方这么快就买好了,而且大雪封山,他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邵逸飞确实觉得奇怪,但是雪又下了起来,这样出去的话只会有更大的危险。只能先在这客栈待着,晚上的时候伙食有了些改善,做得味道也好了一些,于是出于提防心,邵逸飞特意在晚间吃饭的时候试了试毒,然而没有毒他也就放心了。 众人各怀心事地吃着菜,但是心情却惴惴不安,只是希望今天晚上赶快过去,明天好启程,继续前往。 而晚上的时候,白秋月又听到了几声孩子的哭声,她确定没有听错,出于好奇,于是就借出来小解的功夫,悄悄地走了出来,外面的风将树梢上的树叶刮得七零八落,大雪将地面上的树叶枯树枝遮盖住了,地面就如同撒了一地的细盐,在熏黄的灯笼的光芒里泛着微微的光,白秋月尽量踩雪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响,然而踩在雪上还是有一种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像是一个人喉咙里要笑但是忍着的不自禁发出的那种声音。 而白秋月悄悄地弄开糊住窗户的纸,她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早知道她就不看了! 只见昏黄的屋内,一个小孩躺在床上,他不停地哭泣,而那位客栈老板则凶神恶煞地对老板娘说道:“堵住他的嘴!”而借着烛光,白秋月看见那男子的影子投在了墙壁上,此刻就像是恶魔的影子一般! 那个小孩的嘴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响,只见那妇人手上拿着一把剔骨刀!靠近那小孩!那小孩的身体只能不断挣扎! 白秋月终于知道一切了,她忍住要作呕,她知道这些天的肉来自哪里了,而白秋月一阵惊慌,腿都发软了,竟然忘记了要小声踩在地面上,她的脚步的声音惹来了这两人看,于是这两人就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糟了,白秋月一阵心慌! 她连忙跑开,只听身后一人出来了,那人把门推开,喊道:“站住!” 白秋月慌乱无比,忙跑到客栈去叫邵逸飞,当她扒开邵逸飞的身体的时候,却见他额头沁出来了汗珠!他的嘴唇苍白!白秋月原本以为,他的寒毒发作了,却没有想到,他的胳膊处,中了一个飞镖!而那个飞镖显然是从窗户飞进来的!因为那个窗户破裂了! 完了!白秋月惊道,必须得走了! 而“踢哒,踢哒”诡异的脚步声一点点临近,白秋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是恶魔来了,是恶魔来了! 白秋月奋力地将邵逸飞的身体拉到隐秘地一处,而她则靠在邵逸飞身边,大气也不敢喘! 只听敲门的声音,“哒哒哒!” “我刚看到你了!你有什么事情吗?”客栈老板在门外用他那粗犷的声音说道,这样的声音也让人紧张不已。然而白秋月大气都不敢喘,邵逸飞一定是被他派人暗杀的! “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就进来了!”那位老板扬声道,声音带着几分凶恶! (一百一十八)打退堂鼓 就在外面的人要进来的时候,白秋月打算等他一进来就跟他殊死一搏,她手上拿着邵逸飞的宝剑,有几分提心吊胆,就在这时候,尉进如同一个守护神一样出现在白秋月的眼前,他用棍子将这个人打晕,然后焦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宜久留,快和邵将军一起走!” 白秋月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一些血渍,不由地问道:“尉进,你怎么了? ” 尉进有些忧伤地说:“我刚刚听到了客栈里面有一些响动,却看到有一个黑衣人进来和大家一起搏斗,这个黑衣人我认为是客栈老板派来的!客栈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赶紧走吧,刚刚徐良辰大哥和歹徒搏斗,被杀害了!” 尉进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邵逸飞,他有些忧伤。于是他就对白秋月说道:“我们赶紧走,不然一会就来不及了!” 于是,他就拉起来邵逸飞,把他抗在肩上,而邵逸飞的伤口触目惊心,“很显然这是个毒镖,我们先离开这,然后我为他处理伤口。”他焦急地说,神色有几分慌张。 其他的人也纷纷赶了过来,他们的心情也很惆怅,连夜和白秋月和邵逸飞逃了。几人体力不支,于是就找了一处山洞。 “我们不会在还没有寻找神莲的路上就死了吧!”顾北忧伤地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邵将军的毒给逼出来,把伤口处理好。”张光提议,于是他将邵逸飞的毒镖给拔了出来,邵逸飞一阵吃痛,他被痛醒了,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四处打量:“这是在哪里?”“将军,你中毒了!”张光有些忧伤得说,而几人现在正在山洞中,风吹得几人瑟瑟发抖,白秋月把御寒的衣物为邵逸飞盖好,贴着他,希望他会暖和一些。 张光又悉心地将他的毒清理了,以免散布到全身。 尉进有些忧伤地说着徐良辰大哥遇害的过程,他的神色凄然,声音沙哑道:“我看到,徐良辰大哥追黑衣人,却被他砍了好几刀,他的血流成河,很是可怜呢!然后我就和黑衣人搏斗,黑衣人弄伤了我的手臂~”尉进把自己袖子撸开,只见上面有刀痕,他抹着眼泪道:“我的手臂也弄伤了,却没有把黑衣人追到,我的心是很痛苦,我来找将军的时候,却见他早已经中了黑衣人的毒镖了,而这个黑衣人,是客栈老板派来的,那个店是黑店,我看到客栈老板很多次在磨刀,他的客栈里面还有小孩,而那肉,就是小孩肉~” 众人听了尉进说得一番话,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白秋月想到了刚刚撞见的经历,确实是很恐怖的,一想到这几天经历的这一切,就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来,此刻的他们,不仅仅是身体寒澈骨,心灵上也寒意阵阵,透彻心寒的那种。 几人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天气又黑了,只能将就待到天亮了。顾北,张光,尉进三人报团取暖,而白秋月则抱着邵逸飞。 顾北有些忧伤地说:“徐良辰大哥就这么死了吗?让人很是难过呢!我觉得我们可能也活不到去找到神莲的时候了。”张光和尉进也不由得感伤起来,尉进对众人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柴火可以捡……”于是,就裹了裹大衣,起身出去了。 而邵逸飞却不停得在说着话,他的嘴唇翕动,白秋月惊恐地发现,他发高烧了,而且他的嘴巴开始发紫,“逸飞,你要坚持下来!”白秋月焦急地说,荒郊野岭,哪里有人啊?而她看到邵逸飞的伤口已经溃烂了,顾北则用小刀为他伤口上刮掉一部分,只能做简单的处理。 天亮的时候,黑洞洞的山洞里面有了一丝光亮,然而尉进却还没有回来,顾北不由得担心:“你们说尉进怎么还没有回来,莫非遇难了?” 然而张光则安慰道:“一切往好的想,不会的。” 索性的是,外面的雪已经消融了大半了,太阳出来了,光芒带给了大地一丝温暖,也给大家的心带来了一些温度,稍稍有了一些希望,这种希望是劫后逢生的希望,阳光照见了每一个人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茫然,惊疑,恐慌,前方未知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而此刻邵逸飞的脸已经发紫了,顾北则略带哭腔地说:“我觉得将军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张光则焦急地说:“或许还有救,我们不要放弃希望。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找些可以充饥的食物,还有可以燃烧的柴火,至少不至于挨饿,不至于受冻!”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众人知道倘若出去,被那个黑店老板发现肯定是死路一条,于是张光就悄悄地出去 ,等大雪消融的时候,捡了一些枯树枝,然后找了两块打火石头,在山洞中燃起了火。 又用消融的雪化成了水 ,煮开,大家凑合着引用,白秋月用水和顾北身边的金创药膏为邵逸飞处理伤口,但是邵逸飞却始终昏迷着,让人不禁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顾北有些不愉快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没有采摘到神莲,就有可能命丧于此了!现在徐良辰大哥死了,尉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邵将军昏迷了,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顾北叹了一口气,张光则白了他一眼,“你不要说丧气的话了,侯爷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寻得神莲,侯爷和嘉慧郡主待我们很好,我们怎么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顾北则幽幽叹了口气,一脸惆怅:“我觉得,我是看不到希望的!神莲真的有吗?还是只是神话!如果就算有,你会确定你能找到,你能确定自己到那时候会活下来吗?现在都已经困难重重了,还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呢!而且因为嘉慧郡主这一条命,搭上这么几条命,不划算啊!” 顾北语气中带着哀伤。 白秋月看着此刻头发凌乱,神色忧伤的少年,她的心里也知道他的担心何尝不是自己的担心?她看看躺着的虚弱的邵逸飞,心里想自己的决定会不会是错误的。 没想到顾北和张光后来又吵了一架,吵完一架之后,顾北就气鼓鼓地骑上马走了,现在只剩下白秋月,邵逸飞 ,张光三人。 张光虽然知道前方是未知的,但是他仍然要坚持下来,他对白秋月认真道:“侯爷和嘉慧郡主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我曾经穷到上街乞讨,他们也没有嫌弃我,还带我来他们府上,我被他们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决心去效劳,好好报答他们。”在白秋月眼里,张光是一个具有阳刚气息的,英勇无畏的好少年。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重重的 ,一听就是一个粗犷男子的脚步,他的衣饰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白秋月女流之辈,吓得气都不敢喘,而张光则偷偷将目光看向前方,声音带着凄厉,“糟了!是客栈老板!他找过来了!” 可不是嘛!只见客栈老板手上拿着一把大砍刀,穿着他那棕色的裘皮大衣,一双牛皮制的靴子踩得地上的雪嘎吱作响,他的目光冷冽,声音带着几分凶恶:“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你跟邵将军在这里待,我出去了!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张光有些忧伤地说,他其实也很害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冲出去,他要跟那个恶人决一死战! “我要跟你拼了!”张光提着刀冲了过去,朝那个客栈老板砍去,客栈老板的臂力惊人,一下子就把张光制服,把他手上的刀踢到一边,手将他的手臂钳制住,把他骨骼掐得作响,张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朝着洞口喊道:“白姨娘,你快带着将军离开!” 白秋月知道张光必死无疑,只见那客栈老板目光恶狠狠盯向白秋月,然后提起他的砍刀就要朝张光砍去 ,白秋月闭上了眼,知道接下来一定是血腥的画面。 而让白秋月诧异的是,却听到客栈老板突然哈哈哈狂笑起来的声音:“你们啊!真的是愚蠢至极!”白秋月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将张光一下子推倒在雪地上,就在张光惊疑的时候,那客栈老板的眼睛却盯向张光,一双眼睛仿佛有看穿人灵魂的能力,他的粗犷的声音在空阔的地上响起:“你们以为我想杀你们会那么容易让你们离开吗?”而张光则笃定客栈老板是凶手,他气愤地要捡起地上的刀,嘴上念叨着:“我要替我兄弟报仇!” 就要朝客栈老板砍去的时候,徐良辰却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的伤口包扎了,由于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一颠一颠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内,张光喜出望外:“大哥,你没死?” “张光,快住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徐良辰扬声道。 “你们快救那中毒的人吧,再不救他就危在旦夕了!”客栈老板摇摇头,冷笑一声,觉得眼前的几人都很愚蠢! 事情真的是他们所看的那样吗?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一百一十九)好心的人 救治邵逸飞事不宜迟,那客栈老板赶忙让张光把邵逸飞背到自己身上,然后又尽快带着他回到客栈里了。白秋月的恐惧还没有消除,而那客栈老板则说:“我去拿解毒的药草,然后去给他清洗伤口,现在还有救,要是时间长了就没有救了。” 然后客栈老板火急火燎地用刀烧了一烧,弄上一点酒,给他伤口上消毒,然后又去一处地方领了一些水,他告诉大家:“这个水是神水,可以排解体内的毒素,这是我在后山处寻得的~”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解毒的草药,让邵逸飞待在一个浴盆里,那个浴盆里注满了水,顿时间热气氤氲,客栈老板说:“我要给他驱散毒素!”他说得话神神叨叨,让人不禁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然后命令众人把他放到了浴盆里,他说:“这样要泡上一天一夜,毒素才能清理掉。” 客栈老板忙活了很久,然后终于歇下来了,他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汗珠,显得很疲惫,他苦笑道:“他是中了狼毒花的毒!”之前还记得他提到过狼毒花,好像提前预知到什么似的。 白秋月为对之前客栈老板的误解而感到抱歉,她现在开始相信他是好人,只是有一件事情不能理解,他们家里面的那个小孩是怎么情况,那个小孩这几天经常哭泣,她分明看见那个妇人拿着一个剔骨刀,而那个小孩感觉到很痛苦的样子。 而正想的时候,那个妇人牵着孩子的手过来了,那个孩子一瘸一拐,妇人在旁边提醒道:“你要小心一些,又摔倒了可不好了!” “知道了。婆婆。”那个孩子喃喃。白秋月看到这个孩子就是那一晚上看到的孩子,而他的腿用纱布缠着,白秋月这才猜测到大概。 白秋月注意到他的额前有一颗痣,正是上一日遇到的那人的母亲描述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一看到生人,就躲在婆婆的后面,只听客栈老板娘说道:“这个小孩是走丢了,他不小心崴到腿,腿摔折了,所以痛得忍不住乱叫,而这些天都让他躺着,晚上的时候发现他的腿上化脓了,我们只得用刀把脓刮掉,知道孩子会特别痛,又怕打扰你们休息,就让孩子咬着点布!” “原来是这样!”白秋月和张光恍然大悟,对自己以貌取人的行为感觉到羞愧。 “等我好了,你就送我去找我母亲。”这小孩一脸天真地说。 “好啊!”客栈老板娘一脸慈祥。这时候,客栈老板出来了,看到那个小孩,一脸的凶样,他怒道:“你这臭小子!要不是你大喊大叫!别人会以为我们家客栈是黑店吗?不懂的还以为我们这专门杀小孩的呢!” 他的语气虽然很凶,但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大家都被这客栈老板逗乐了。此刻再看客栈老板倒少了很多恐惧感。 “可不是嘛!其实啊,那肉是他特意去集市上买的囤下来的排骨,为了招待客人 。只是厨子走了,我们只能自己做,可是我两的手艺做得实在不咋地!而且那把剁骨刀很钝,所以只能用力去砍,要是影响了你们的食欲了,那真的很抱歉!”客栈老板娘有些歉意道。 “没关系。”张光和白秋月忙说,也觉得此刻客栈老板娘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昨日的恐惧完全消散了。 几人坐下来,吃着点心,填着肚子,完全可以自由地交谈。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外面原本触目惊心的白色也因为阳光的照耀将积雪慢慢融化,也变得柔和了,让人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枝头上的雪也消融了,几株含苞待放的腊梅花将它原本被雪儿压抑的香味无拘束得释放出来,仿佛在说厄运已经过去,接下来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要好好散开自己的芬芳。白秋月的心情经历了昨日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也舒缓下来。 这时候,昨日的那个乞丐又来了,白秋月注意到他的脚上穿上了棉鞋,她不禁诧异的同时,却听一脸横肉的客栈老板说道:“给你买的鞋穿在脚上舒服吧!以后还说不说我们的坏话了!还说不说我们是坏人了!” “不说了!不说了!”他连忙一脸讨好的走了过来,客栈老板娘给了他一些吃食,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完全不在意碎屑在地上。也不在意会不会噎着。 “慢点吃吧!又没人跟你抢!”客栈老板好心提醒他道,然后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拿出来了几个铜钱,给了这个乞丐,这个乞丐一脸的感动。那客栈老板娘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不容易啊!很可怜呢!” 原来这个乞丐原本是个秀才,原本家庭和睦,没想到有一日遇到了强盗,把他家洗劫一空,他妻子因为家里的经济问题过得很是凄苦,后来由于强盗入室盗窃让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洗劫一空,于是得了顽疾,经常卧病在床,生命快垂危的时候,他去寻传说中的神莲为自己的夫人治病,然而却无功而返,终日浑浑噩噩,变得疯疯癫癫,原本一贫如洗的家庭因为他疯疯癫癫更加雪上加霜了,父母将他赶出了家门,后来,他就乞讨为生,不过也尝尽了人间的沧桑。是个很可怜的人。 乞丐总是来客栈会让人厌恶,因为他之前有过抢别人的东西的事情,所以客栈老板就驱赶他,不过还是见他可怜,就给他买了棉鞋,棉衣。 “我还记得我寻神莲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乞丐突然神志有些清醒了说道:“我那时候进入了蓬莱仙境中的时候,梦见了我的夫人,我的夫人锦衣玉食,和现实中的不一样,她和我每一天都做着不用愁的日子,我在梦境里每一天都很开心,然而梦终究是梦,我不愿意醒来~结果,没有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山顶的时候爬上山顶,结果神莲也寻不到了。” 他有些叹息道。 而客栈老板则有对找寻神莲有不同的见解,他对大家说道:“神莲是天上的神物,岂能是凡夫俗子轻易就能获得的!凡是有仙骨慧根的人才有机会获得吧!” 而白秋月心里寻思,自己只是寻常百姓,哪有机会获得神莲,于是她也叹息道:“是啊,它是仙物,哪有那么容易获得!”然而她自己愿意一试。 “听说,有的人会梦见前世的画面~”在一旁的婆婆认真道,大家都觉得好奇,更加对蓬莱仙境产生疑惑。 “进入蓬莱仙境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个神仙,因为那里本来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然后有一个连接现实和梦境的通道,你进入梦境,若是没有及时赶到山顶,那神莲则就会消失,再也不见了!”那位乞丐附和道。 然后,那个乞丐就开始说自己的所见所闻,路怎么走,然后白秋月和张光和徐良辰三人根据他所说绘制了一张图,那这样就方便多了,不用绕那么多山麓,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过不了几天就能到达蓬莱仙境了。 然而乞丐一说完这么多,又恢复了一些痴呆的模样,他突然打了个饱嗝,用手在头上挠虱子,然后哔啵哔啵作响,众人不再看他,老板则建议他好好洗个澡,谁料乞丐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过老板就走了。 而徐良辰则一脸惊叹乞丐所说的话,越发对蓬莱仙境感兴趣了。 众人又把关注点放到徐良辰的身上,张光好奇地问道: “那徐良辰大哥,尉进说你被黑衣人杀死了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既然不是客栈老板派来的,那会是谁呢!”徐光诧异地说。 “尉进!”徐良辰一提到尉进这名字就咬牙切齿:“他根本就是个畜牲!” 就在大家纷纷震惊的时候,徐良辰怒吼道:“我发誓,不杀了他誓不为人!” 大家怕他动怒牵制了他的伤口,于是就平息他的怒火,纷纷问徐良辰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这么恨尉进。 “是因为~~”徐良辰的表情一阵痛苦,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要那样发生,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心中的愤懑表达了出来:“因为这刺客就是我最信赖的兄弟,尉——进——!他根本就不是人!他猪狗不如!”可能越是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就越是悲伤。 “什么?尉进?” 大家听了纷纷震惊,白秋月想起尉进那侃侃而谈,幽默开朗的样子,觉得实在和杀人凶手联想不到一起。 “可是,尉进是我们的兄弟~”不光白秋月诧异,连张光也感觉到诧异,他叹道。更何况张光和尉进都是侯爷手下的将领! 于是徐良辰就说出来了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晚,他发现黑衣人去使用飞镖去刺杀邵逸飞的时候,徐良辰立马跟了过去, 跟他搏斗起来,他在搏斗的时候将他遮盖在嘴上的黑布用剑挑了下来,却让徐良辰感到惊讶的是,是尉进的那张脸,徐良辰不知道尉进为什么那样做,“尉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良辰终于很痛心,而又很诧异地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而尉进则解释都没有解释,就直接用剑刺向他 ,索性的是,没有刺中要害,尉进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的,活了下来。 然而,徐良辰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尉进会这么做。 而那个客栈老板则冷哼道:“事实证明,有的人人模人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面孔呢!” 白秋月想起来尉进后来去深山里找借口去寻找柴火,其实很有可能逃走了,怕别人追究他的责任。但是,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尉进会这么做。 (一百二十)蓬莱仙境 几人告别客栈老板踏上寻神莲之旅是在邵逸飞体内的毒完全清理之后,他们知道耽搁了一段时间,再不寻到神莲就为时已晚,嘉慧郡主的病情拖不得,于是就跟客栈的老板告别,邵逸飞临走的时候给他们一笔钱,不料他们却不收,问客栈老板和老板娘叫什么名字,方便日后答谢,他们却笑着摇摇头,对他们说:“人生的过客罢了,也没必要记得名字。” 几人十分感谢客栈老板和老板娘。 而那个小孩的腿部也好一些了,可以活蹦乱跳了。 那个小孩也被邵逸飞,白秋月等人送到他的母亲那里。 那些人看到小孩的母亲就把小孩的事情跟她母亲说,说是那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救他的,还把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了她。 可是他的母亲一脸诧异,她的神色,完全是难以置信他们这些天的经历,不禁感到惊奇,只见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道:“你们说的客栈~根本就没有啊!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客栈啊!如果有客栈,我早就找到那里去了!没有客栈啊!” 说完,她把自己的小孩拉到一边,检查了一番他腿部,他腿部被包扎的好好的。于是,她妈妈好奇地问:“是谁给你包扎的?” 可小孩也不会撒谎,他只是如实回答:“我在客栈里遇到了爷爷和奶奶,他们替我包扎的,我的腿受伤了,还是他们帮我治疗腿部的!” 她的妈妈只是感觉到诧异,她的脸色变了,并提醒这个小孩道:“以后不允许你乱跑!不然又可能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说着 ,和众人匆匆道过谢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母亲的一番话让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邵逸飞则以为他母亲记错了,于是就指着在雾霭茫茫中快被隐没的客栈,原先还能看到轮廓的,没想到再看得时候,让人感觉到诧异到不行的事情产生了,那客栈,没有了!是真的!没有了! 邵逸飞还不确认,走过去看,没想到,那个客栈真的没有了,而他大声喊道:“客栈老板!”可是客栈老板没有回应,这里只有凄切的寒风,刮得人脸上如同被刀子割一样疼。 在一旁的徐良辰则一脸惊叹,完全感到不可思议:“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个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是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莫非,是山精化的吧?”张光也不禁叹道,他曾经听别人说,有的好山精会幻化成人形,不过不会害人。 “我认为,应该是神仙,他们是这样的热心肠。”白秋月叹道。 “是啊,因为只有神明才会这般庇护我们,说明我们也是有福泽的,若不是他们,我早就死在尉进的手中了!”邵逸飞也同样叹道。 而邵逸飞得知尉进的事情,所以他就恨尉进恨得牙痒痒。对于尉进为什么会叛变,其实邵逸飞也不清楚。 一提到是神明,大家就觉得是老天在庇护自己,于是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启程。 而他们出发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很矮的山麓上,那个道人和一个童子站在上面,那个道人正是上一日来邵逸飞府上的那个道人,那位童子是他的徒弟,只见那道人胡须一拈,目光中透着神秘莫测的光芒,那位童子很有仙姿,从模样上看,最多不过十五岁。 “师傅,你都不知道我扮客栈老板娘的苦处呢!难为我做饭了!装女人装得真辛苦!”那位童子叫苦不迭。 原来那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是这两人幻化出来的,其实乞丐也是他们变出来的,故意指点他们去找寻神莲的路,那道人也掐指算出来他们路途中有危险,于是故意这样做的,然而道童却不知道师傅的用意。 师傅只是喝了宝葫芦里面的酒,眸光透着慵懒,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眼底似的,他们今后会知道的,偿还了这一世的情债之后,两人会重返天庭,然而师傅没有明说,只是哈哈大笑地扬长而去,隐没在烟尘里,而那道童很是不解地跟在后面…… 几人按照乞丐所说的,按照寻找神莲的路线图去走,赶了几天,终于临近蓬莱,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像是一片海市蜃楼, 众人觉得很是奇怪,因为一般海市蜃楼都是出现在夏季,怎么冬季也会出现,只见那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水榭,小桥流水,参天古树,仿佛虚幻的景物一般浮在半空中,他们能看见如同水墨画般的山丘,能看见环境中飞在天空中的巨大的鸟儿,以及行走的人,看见的这些影像光怪陆离,像是这些人行色匆匆,不知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画面中下着花瓣雨,是春季的景象,和现实中冷冽的冬天的风景不搭似的,突然一阵漩涡,几人被漩涡卷了进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看到的景色,刚才看到的人都在身边,而白秋月却和邵逸飞走散了,她的心一阵慌乱,只见身边一番百花齐放,百鸟朝凤的景象,凤凰翩然飞翔,白秋月第一次看见凤凰,而且还是那么近距离看见凤凰,不禁觉得凤凰真的很美,它的羽毛很大,比孔雀的羽毛还要美丽,就如同穿了一件靓丽的衣服,它扇起羽毛来,整个山川万物都为它倾倒,枝头春意闹,百花也比之不及,不愧为神话中的鸟,它的美丽让世间万物为之震撼。 而那只凤凰飞向地面,幻化成人形,竟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郎,他朝白秋月做了一个揖之后,就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离开了。 仙境里面的人,老人鹤发童颜,怡然自乐地垂钓,孩童一脸天真,稚气的脸蛋,一双双单纯的眼睛打量着自己,仿佛看见新鲜事物一样,白秋月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手上正吃着一个仙桃。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三百岁了!”那个孩子神情淡然地说道。 “什么?已经三百岁了!”白秋月很是震惊,她一下子明白自己是置身于蓬莱仙境中了,这里面的小孩也有几百岁了,果然不出所料,在他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的时候,她得知了这里的人最少有三百岁。 正想着的时候,那位凤凰幻化的俊逸少年拿着葫芦走了过来,他看着白秋月,特意带来了一个玉制的杯子,并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桃花酿,是上等的好酒,你既然是我们这边的客人,那你就喝一杯吧!” 见那个凤凰幻化的少年笑着说,白秋月也不好拒绝,她于是就喝了一杯酒,这酒好喝是好喝,却感觉喝了脑袋醉醺醺的,一会就睡过去了。 耳畔却听到了那少年哈哈大笑的声音,白秋月慢慢阖上了眼睛,枝干上面落下的桃花雨铺了她一身,在别人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个酣睡的仙子一般以地为床,以花为被。 “但愿她做个好梦。”那凤凰幻化的少年喃喃。 而白秋月躺着的地方,有一个写着“三生石”的石头。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白秋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而她,正诧异地看见有一只鹿正在舔着自己,白秋月此刻的意识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头痛欲裂,看不清前方的物事,只觉得眼前一片朦朦胧胧,而有一双手向她伸来,白秋月视线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却看见有一个温润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而那个男子,和自己曾经心爱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渐汐~”她轻轻地唤道,心中一阵惊喜,梦中的渐汐竟然没死。 没想到那男子却带着醋意:“秋姿,渐汐是谁?” “秋姿?”白秋月感觉到内心一阵诧异,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喊成秋姿了! “是啊!怎么了?睡了一觉你睡懵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小傻瓜。”柳渐汐刮了她一下鼻子。而白秋月则有些躲避地避开他的手,因为她的记忆里,她已经嫁给了邵逸飞了。 “我——是——谁?”白秋月一阵惊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感觉眼前的少年好像不是柳渐汐,因为虽然模样相同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总体气质是明朗的,眼睛里面也还有光。 那个男子的语气很是具有耐心,对白秋月道:“你是叶秋姿啊!秋姿,你不会着凉伤寒了吧!” 白秋月觉得事情很离奇,而柳渐汐却将白秋月抱在怀里,声音带着深情:“秋姿,我爱你!我已经跟你的爹爹说我要娶你了!” “娶我?”白秋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那个男子又继续说道:“是啊,我贺离笙发誓,我这辈子愿意和叶秋姿白头偕老,永不分开!” 然后,那男子竟然吻向了白秋月的唇!白秋月很是诧异,她心想自己已经嫁为人妻,不可做越轨之事。一下把他推开,贺离笙以为叶秋姿是害羞,于是就紧追其后,两人穿过了一片竹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明媚起来。 只见那片竹林中,几只可爱的小鹿歪着头看着自己,白秋月很是诧异,而贺离笙则搂着叶秋姿说道:“刚才在你身边的那只小鹿是我和你一起救治的,当时它被一个叫司徒寅的家伙射杀了!差点就死去了,我们救治了它,它为了回报我们就带了它的孩子们一起来看我们,你看,鹿群们多幸福啊~” 白秋月被贺离笙搂得不自在,然而,她也不忍心拒绝贺离笙的一腔好意,就被他这样搂着了,感觉身体很僵硬。 贺离笙似乎觉察到白秋月的不自然,于是就说道:“秋姿,你是生病了吗?今天的你总让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没…没…有!”白秋月搪塞地说。 (一百二十一)花前月下 倘若在现实中,白秋月知道自己已经身为人妻,断然不会做出出轨之事的,因为这是她的原则,然而在幻境中,那位少年既有着白秋月初恋柳渐汐的那种英俊温柔的面庞,又有着开朗的独特个性,少了柳渐汐身上的那种忧郁,多了几分浪漫气息。 这个模样,换作是哪个女人,都招架不住了吧。况且,在白秋月的梦境里 ,那个少年对她的感情又很浓烈,白秋月无法拒绝,就只能,接受这种强烈的感情,不想拒绝少年的好意,好吧,在梦境里,她就是叶秋姿吧。 于是,她感受到了那种被甜蜜包裹的感觉,少年身上的气息很是好闻,眉眼俊朗,笑得时候很是温润,像这种温柔乡,是谁都会陷进去的吧…… 少年带她去的地方,白秋月这才意识到,这是苗疆 ,因为她曾经见过勒达和他的苗人所穿的服饰。她看见,凡是看见自己的人,都在朝着自己打招呼,白秋月知道,他们不是认识白秋月,而是认识叶秋姿,而叶秋姿,是苗寨族长的女儿。 少年让白秋月换上苗疆的服饰,他拉着白秋月的手,一起走到了一处一眼望过去都是花朵的地方,他对白秋月说道:“秋姿,这是我们相遇的地方,那时候,你就穿着苗疆的传统服饰,在这里边唱歌边采花,徜徉在花海中,我被你的样貌和你身上的气质吸引了,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花海弥漫着阵阵花香,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少年搂着白秋月,情到浓时,吻了吻她。 白秋月发觉少年会进一步的时候,去制止住了他这样的行为,她知道,如果不制止的话,她会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白秋月的脸上泛着红晕,在贺离笙的眼里是那样的动人。 贺离笙就是有一种让人看一眼就沦陷进去的温柔。 风儿吹着他们,天气已经变冷了,贺离笙的声音带着关切的温柔,他看到白秋月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对白秋月道:“秋姿,你是不是冷了?” 白秋月点点头,而贺离笙则极尽暧昧地搂着白秋月,他的体温让白秋月也感觉到温暖,于是就靠近他,白秋月感觉到他心的跳动,而贺离笙则用他的手轻轻撩动着叶秋姿的脸颊,笑着问:“倘若现在给你一面镜子,你一定会看见自己脸红得不行的模样,很是可爱呢!” 白秋月知道,这样太过于暧昧了,就想要挣脱开贺离笙的怀抱,却不料贺离笙不让她离开。 而此刻,白秋月无意间瞥见,有一块花田里,都开着红色的彼岸花。她为了转移话题,就对贺离笙说道:“这些是什么花呢?” 而贺离笙看到这些花,脸色有些微变,眉头一锁,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抱着白秋月的手,起身就走到了那花田中,采了一朵,只见那蜷曲的花瓣伸向天空,就如同一个女子娇柔的身躯那般 ,贺离笙叹道:“你看这一朵小小的花,没有叶子,只有花瓣,它是很奇特的花,有花瓣的时候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花与叶就如同相爱却不能厮守一生的人,那样遗憾!所以像这样的花就是象征着有缘无分的爱情!秋姿,你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白秋月明白贺离笙是一个敏感脆弱的人,她现在既然在扮演叶秋姿,那她只能继续扮演倒底,为了让局面不那么尴尬,她笑着说:“离笙,你不要再忧伤了,我又怎么会离你而去呢!” 白秋月当然不知道此刻的贺离笙为什么有那么遗憾的神色,只是以为贺离笙触景伤情,却不知道他自从得知司徒寅爱上叶秋姿的那份担忧!而司徒寅是何许人,传说中残暴的将军!然而他没有再继续说。 “秋姿,我来给你作画吧?”贺离笙提出了建议。 “作画?”白秋月心里想着,她寻思着贺离笙模样长得像柳渐汐不说,也同样具有绘画的才华,她倒是要看看贺离笙会为自己做出什么画来! 于是按照贺离笙的要求,她端坐着,她的手很娴静地交叠放在膝盖上,梨涡浅笑,而风无意间刮过她的装饰,她的环佩叮当,颇有一番韵味。 画作已经画好的时候,白秋月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幅画,怎么那样熟悉,仔细想来,这不就是那日在苗寨的时候,看到的那幅画了吗…… 等等,那个名字也是叫做叶秋姿!莫非!是自己进入了叶秋姿的世界里,感受着她的人生吗! 叶秋姿是苗寨族长的女儿,从小生得花容月貌,她唯独对贺离笙情有独钟! 在梦境中,后来,白秋月以叶秋姿的身份跟贺离笙花前月下,与长辈们一同喝酒吃菜,两家处得关系很好,相聚时候不亦乐乎,贺离笙送给了叶秋姿一个月光石项坠,他告诉叶秋姿:“这个月光石项坠,只有在月光下才能够发着光,它是那样的高贵迷人,我也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样高贵迷人的项坠!” 白秋月被贺离笙的一番话打动了,然而好景不长…… 梦境毕竟是梦境,当然了,总会带一些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变化。画面又一转,天空突然起了好大的一阵黑雾,像是龙卷风一般将一切都席卷开来,而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双方交战的嘶吼声,白秋月看见,在雾气中杀红了眼的邵逸飞! 哦!不!他应该不是邵逸飞!但他长得和邵逸飞有几分相像!他的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是那么恐怖!他的刀子沾着血! 耳畔是贺离笙忧伤地声音:“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被他杀死了!我要替我的父亲报仇!司徒寅!你不是人!”身单力薄的贺离笙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剑,就要朝司徒寅刺去!而司徒寅却狂笑一声:“自不量力!” 贺离笙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看着白秋月,流露出分外凄怆的目光,眼泪水流了出来…… 画风转变的太快,白秋月突然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感觉到窒息,就感觉有人掐住自己的喉咙,不能说话了一样! 耳边,是司徒寅狂笑不止的声音:\"美人!你就跟了我吧!你若是跟了我!我不会再屠戮你的族人!” 白秋月不知道司徒寅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觉得司徒寅的笑声很是奇怪! 就在她有些奇怪故事为什么要这么发展,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故事的时候。 在现实中,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摇晃着,她的耳边传来了邵逸飞的声音:“秋月!秋月!你快醒醒!” 白秋月朦朦胧胧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邵逸飞的脸,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人有些警惕:“司…徒…寅!” “司徒寅是谁?”邵逸飞有些猜忌地说。 白秋月只是跟邵逸飞解释:“不知道是谁,是梦里出现的一个人物。” “你梦见……什么了?”邵逸飞有些不悦。 “我梦见……”白秋月只得搪塞道:“我梦境中的内容忘得差不多了!” 她梦里的场景自然是不能说得,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她就有些面红耳赤,倘若说出来就会让邵逸飞胡乱猜忌。而她打量身边的那些神仙都已经没有了,天色已经黑了,白秋月有些好奇地问邵逸飞:“你刚刚去哪里了?你有看见神明吗?” “什么神明,我看是阻碍我们寻找神莲的妖精还差不多,我拿着我的御天宝剑去砍,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被我宝剑的威力震慑住了,全部化成了虚影,我也没有做什么梦,找到了你的时候你正在躺着!”邵逸飞有些焦急地说:“天快亮了,你和我再没有跑到山顶的话,那神莲就再也找不到了!” “其他那两人呢?”白秋月问邵逸飞道。 “那两人还在睡呢!我和你一起去寻神莲吧,别管他们了。”邵逸飞说道。 只见,这一切幻境过后,俨然在大家面前出现了一座山,这座山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神山了! 这座山虽然说不是那种高耸入云的,但是爬上去也得要好大的劲,邵逸飞担心白秋月的身体,觉得她是一个弱女子,应该爬不上去。 而白秋月则坚定而又充满力量地说道:“我不会轻言失败的!我既然已经跟你过来了!哪有退缩的道理,我和你一起爬上山,一起去寻找那个神莲!” 邵逸飞只能应允了。 于是,两人很艰难地往上爬,争取在天亮之前就爬上去,爬上去之后,就在山顶上等待花朵绽开,到那时候就好找了! (一百二十二)苏醒 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必须攀爬到山顶。白秋月和邵逸飞一点点艰难地往上爬,这过程之艰辛,自然不言而喻,邵逸飞在上面爬着,拉着白秋月的手,而这个神山岂能那么容易就能爬上去的,爬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山体抖动,狂风大作,仿佛是上天故意制造困难一样,听到了耳畔有野兽狂吼的声音,与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很可怖的声音。白秋月和邵逸飞从山上面掉了下来,感觉身体一阵吃痛。 而就在这时候,有一道光突然从山上面掉了下来,白秋月邵逸飞正在纳闷的时候,从那道光中,突然就变出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衣服,从模样上一看就不似凡间的女子那般感觉,她的额间还有小小的莲花样的印记,原来啊,她是守护神山的仙娥,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剑,她的剑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神莲是仙物,岂能让你们轻易就能获得的?”她捏了一个诀,瞬间仙剑分化出了好几把剑,那些剑变得透明而又凌厉,幻化成尖锐的一把把小剑,在黑夜中散发着冰蓝色的光,那些小剑像是一个个凌厉的莲花状的兵器,带着攻击性刺向白秋月和邵逸飞,白秋月和邵逸飞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中,顿时觉得天晕地转,重心不稳,身体一阵刺痛感。 此刻地面晃晃悠悠,震颤不已。白秋月有些慌乱,而邵逸飞则左手拉着白秋月的手,右手拿着那把御天宝剑,他的目光带着恶狠狠的样子,整个人周身散发着火焰般的气场,见那位仙娥又要与他们争斗,而邵逸飞将白秋月护到了身后,他则挥动着他的那把宝剑。 让人感到不解,比较奇怪的是,邵逸飞的手中的宝剑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它发出了白色的刺目的光芒,他手中的宝剑抖动着,而邵逸飞则狷狂地一笑,就拿着这把宝剑朝那个仙娥砍去。 那位仙娥也是感知到了什么,她侧身一躲,运用神力,身体转瞬移动出去,幽幽地开口,问道:“你是?天将煜天?” “我不是你说的天将煜天,倒是我的这把宝剑的名称是御天宝剑,我是邵逸飞!”邵逸飞见那位仙娥的态度变得缓和了些,变得恭敬了起来,他自然也将剑收了起来。 而那位仙娥自然知道两人的前世的身份。 她恭敬地做了一个揖,她自知天机不可透露太多,而她通过自己的仙法也感应到了白秋月的前世,这位仙娥是原本是天上的一株莲花仙,修炼了五百年,终于幻化成人形,玉帝见她专心修炼仙术,又很忠诚,后来负责掌管神山,自然守护神莲的任务也交给她了。 开在神山上的神莲数量不多,迄今为止,除了神农氏的传人的徒弟药王常百里得到过一次,还有就是邵逸飞和白秋月前来了。 而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里的鸡鸣叫了几声,白秋月和邵逸飞则眉头紧锁,白秋月担忧道:“不好,鸡打鸣了,马上也要天亮了,倘若在天亮之前赶不到的话,就一切功亏一篑了!” 那位仙子见白秋月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发问道:“你们这样涉险地出来,究竟是要帮助何人啊?” 而白秋月则特别诚恳地跪在了地上,她对仙子诚恳道:“求求仙子帮我们的忙,我是想救嘉慧郡主,嘉慧郡主向来心肠好,乐善好施,只可惜身患重病,我不希望她就此殒命,因为她待我很好,是很好的一个人,而我又听药王常百里说只有神山上的神莲有机会救治她身上的疾病,我只希望能搏一搏,能尽力去救治嘉慧郡主!” 见白秋月那么着急的模样,那位仙子则安慰道:“看来你也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可以理解你的这番心意,无妨,无妨,我利用仙术把你们送到山顶!” 白秋月正想着神山仙子怎么这么好说话,帮助自己的时候,而神山仙子则仙术一施,两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脚下似是踩着云雾般,而那云雾似是有生命力一般,有一股力量带着他们上了山顶。 而没过过久,天就要破晓了 ,而白秋月和邵逸飞坐在了山顶,他们相互依靠着,山顶上的风将两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白秋月打了一个寒颤。邵逸飞知道,她是伤寒了,于是就把她搂在怀中。 在他们面前,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了几株花骨朵在眼前,白秋月一阵惊喜,这几天的等待。 而耳畔却传来了仙娥的声音:“等天破晓,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沐浴到花上面,神莲开放,你们就采撷一朵回去吧!倘若是一般人,我是不允许他们来采摘神莲的!”那位仙子的声音消失后,白秋月和邵逸飞面面相觑,两人对自己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好像一切都具有神秘感,很多事情让人琢磨不透,需要一点点去探索。 这一趟寻神莲之旅,果真是奇幻,他们至今也缓不过神来。 曾经不相信神明的两人现在也对神明有了敬畏之心,因为他们通过这一趟的寻找神莲的旅程也真切感知到神明是存在的! 而就在两人看着远处黛色如墨的山水景象,听着耳边的风声,以及鸟叫声,仿佛有催眠的效果,再加上白秋月的身体已经异常疲惫了,她阖上了眼,而就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听到身边邵逸飞着急却又激动地呼唤着她:“秋月,秋月,快醒醒,神莲开了!”邵逸飞又摇动着她。 白秋月一阵激灵,被邵逸飞摇醒,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让她欣喜的一幕,这些天的经历只为了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生起了,而当清晨的阳光沐浴到那些黑夜里还是花骨朵的花的时候,眼前一朵朵神莲绽放着亮亮的光泽,它们的花瓣是像莲一般,但是又是尖尖的,小巧的,层层叠叠的,很是虚幻的感觉,就像是画卷中凭借想象力画出的那种花,比白秋月见到过得昙花还要美丽,它们开放的时候,散发着馥郁的香味,香味带着甜甜的,像是在引诱人一样!山间稀薄的空气冷冽异常,这些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动着。 白秋月和邵逸飞看到了有一朵开得最大,最美的莲花,于是白秋月就悉心地将它采摘在手上,小心呵护,把它当成是自己的婴儿一般。 白秋月和邵逸飞的激动心情溢于言表,而就在两人采摘完这一朵神莲之后,其他的神莲渐渐地敛去了光芒,过了一会,却都又消失不见了,而白秋月如获珍宝一般把手中的神莲放在手中,这株神莲也渐渐失去了光芒,变得就如同凡物一般,花瓣变得薄如蝉翼,静静地躺在白秋月的手中,就如同失了水分,变干了一样,白秋月将它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好,放进怀中。 “这些神莲真小气,只肯将自己的光芒绽放一会儿!不愿意再让人多欣赏一样。”邵逸飞有些抱怨。 “好了,好了。”白秋月笑着说:“我们终于采摘下一朵了,马上就可以救治嘉慧郡主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将两人给吹晕了,两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到徐良辰,张光焦急的声音,他们焦急地呼唤着两人:“你们快醒醒!” 白秋月和邵逸飞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徐良辰和张光着急的模样,揉了揉身体,只觉得身体酸涩异常。 “邵将军,白姨娘,我们快走吧!总觉得这边很邪门似的!”徐良辰有些恐慌道。 张光也同样恐慌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片荒山野岭,杳无人烟的感觉。 “神莲?没有吧!走到现在都没有寻到!”张光叹了口气,“我觉得是没有神莲的,这个只是传说吧!” “是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蓬莱仙境,什么神山!”徐良辰有几分奇怪地打量着四周。 “我头晕晕的,从出来到现在发生了什么!都忘记了!”徐良辰揉着自己的头,而张光也揉着自己的头,仿佛客栈的记忆,还有进入蓬莱仙境的记忆都被抹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觉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片荒郊野岭中,于是就来寻找你们,打算一起会合的!”张光则打着哈欠,显出很困倦的样子。 而邵逸飞和白秋月打量着四周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神山了!神仙也不见了!而这段记忆邵逸飞和白秋月却有,他们两面面相觑,只是觉得好奇,莫非昨天经历的,是做了一场梦! 然而,当白秋月从怀里拿出那株神莲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那株神莲,就在她的怀里,她拿了出来! “白姨娘,这神莲你是怎么寻到的啊?”张光和徐良辰纷纷称奇,然而白秋月的话说得他们云里雾里的,她自然也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张光和徐良辰在进入仙境中的时候,睡了一觉的时候,就已经被神明抹去了这几天的记忆。 而白秋月救嘉慧郡主心切,几人策马扬鞭,到了侯爷府中,而当侯爷看见白秋月的手中拿着那株神莲的时候,他很是感动,而常百里以神莲为药引,捣碎,与凡间的药物一同熬成药,用药汁灌进嘉慧郡主的嘴里。 没过几天, 嘉慧郡主苏醒了。知道是白秋月几人不畏艰难去为她寻找神莲,她特别感动,她命人为回来的几人打赏了,而没有回来得尉进和顾北两人她也很是疑惑。然而她也没有追究下去。因为她知道神莲之旅不容易,有人离开也是正常的! 而邵逸飞则提出了尉进刺杀自己的事情,侯爷也大为震惊,不知道尉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侯爷不禁叹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把他抓来,在你面前谢罪!” 而苏醒的嘉慧郡主则越发得珍视生命了,她的脸出现了几分红润,相比较之前的面容惨白,她的脸的气色渐渐有了好转,但她身体也没有立马好,她咳嗽了一声,握住了白秋月的手,眼神中满是感激:“秋月,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去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我感觉到孤单,恐慌,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边是那样的冷~我看到有很多鬼拖着我的女儿,她是那样的无助,她喊我的时候,我却帮不了她,有人长着牛头,有人长着马面,他们手上拿着锁链,说要锁我!我害怕,一直逃,一直逃,我尽量避开他们!所以这些天我一直被噩梦缠绕,想醒却又醒不来!秋月,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白秋月也同样诚恳地握住嘉慧郡主的手,她知道嘉慧郡主是被邪魔鬼祟缠身了,她看到嘉慧郡主醒来了真的很是欣喜,而嘉慧郡主又继续道:“我耳朵里其实是听得见你们说话的,只是听得模模糊糊,我其实特别想回应你们,只可惜我觉得我的灵魂不能支撑我的肉体去回应你们,而直到今天我感觉到有一束光照的感觉,而我顺着这光,一直走,就走了出来,就看见你们了!” “秋月,我听我相公说了,你是主动说要去为我寻神莲的,我真的特别感激你!我想认你做我的义女!其实我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而这件事情我更加坚定了我要做的!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义女,到时候我要为你风风光光举办一场宴会!从此后,没有谁再会欺负到你!我和侯爷会一直保护你!”嘉慧郡主握着白秋月的手,眼神里透着真诚! 白秋月其实又何尝没有把嘉慧郡主当作自己的亲人呢!因为她总感觉嘉慧郡主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给自己温暖! “嘉慧郡主,我很感恩你跟我说的这番话~”白秋月感动地说,而嘉慧郡主则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到现在还在喊我嘉慧郡主么!秋月~” 白秋月有些许不自在地唤道:“义母!” “这就对了,我的好女儿,自此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知道,你离了自己的家人以后,吃了不少的苦,我其实很心疼你!宰相的女儿温滢芊娇纵惯了的!肯定也给了你很多气受吧!”嘉慧郡主摸了摸白秋月的头,温柔地把白秋月贴靠在自己的怀中,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狠厉:“倘若,有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就是跟我作对!” 白秋月听了嘉慧郡主的一番话,不禁悲从心来,很是感动,真正理解自己忧伤的人,其实是嘉慧郡主,以后,她也会尽自己所能,陪伴嘉慧郡主,弥补嘉慧郡主失去女儿的那份忧伤! (一百二十三)气势 嘉慧郡主特意为白秋月制作了一件上千只天鹅的羽毛装饰的大衣,那件鹅毛的大衣是很多纺织工人花费了一个月马不停蹄才完成的,又命令染房的工人将这些羽毛染成了喜庆的红色 ,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精良,用上万颗珍珠点缀,端庄大气,她借大病初愈去宴请大家,其实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去认白秋月这个义女。白秋月认为太奢华了,然而嘉慧郡主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宰相府内 。 而温宰相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生气,白秋月和邵逸飞竟然没有死掉,于是就质问尉进:“你这是怎么办事的?”尉进也表示出不能理解的样子:“那日我用狼毒花的毒用作毒镖,理应说刺到皮肤里面会死的,他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尉进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原来啊,在楚明轩做将士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尉进了,他买通了尉进刺杀邵逸飞和白秋月,只是那一日,尉进让邵逸飞中了毒,后来他想杀了白秋月,于是他故意说去捡柴火,其实是引来客栈老板,把他们杀死,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客栈老板竟然没有杀死他们,他原本以为客栈老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而尉进,和邵逸飞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帮楚明轩杀了他呢,原来啊,这尉进正是那王武的弟弟!而王武又是曾在宰相手下当过差,所以宰相自然认得他。 所以,为什么尉进会帮助楚明轩对付白秋月和邵逸飞了!如果不是邵逸飞,他的哥哥也不会锒铛入狱。 就在温宰相心情不悦的时候,楚明轩却过来了,他笑着对温宰相鞠了一躬,并呈上了一幅图,那幅图,是一幅凤凰图,寓意吉祥,他笑得有几分神秘,对宰相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之后,在温宰相耳边耳语了一番,温宰相连连夸赞他,好主意! 而楚明轩得知计划失败,自然心情很不舒服,然而他看温滢芊的时候尽量也表现出一副好心情。而雨霏则站在温滢芊的身旁,陪温滢芊解闷聊天,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温滢芊和雨霏处得关系还挺好的,雨霏知道温滢芊怀上孩子之后比较喜欢吃酸,还特意去摘橘子,特意去摘梅子,给温滢芊吃。还特意弄家乡的酸野给她吃。温滢芊问雨霏的家乡来自哪里,雨霏则带着一丝苦涩说:“苗疆~” 楚明轩进来的时候,雨霏正给温滢芊捶着腿,温滢芊因为怀上孩子的原因,身体总是乏累,总是困倦,所以雨霏就经常给温滢芊捶腿,揉肩。而楚明轩则让雨霏退下,雨霏听话地退下了,楚明轩跟温滢芊开始聊白秋月要成为嘉慧郡主的义女,而温滢芊则极尽嘲讽地笑着,“那我们肯定要去奚落她一番啊!” …… 侯爷府内。 嘉慧郡主的人缘极好,在得知嘉慧郡主的病好了之后,各类富商以及他们的夫人,王孙贵族都前来拜访,纷纷夸赞嘉慧郡主是个有福气的人。嘉慧郡主则带着白秋月来到大家面前,温柔道:“她是我认的义女!以后我会待她如自己女儿那般。”白秋月注意到,那些穿金戴银的富商夫人都很有谈吐,有教养,跟她们聊天如沐春风。有的是开了好多茶楼,有的是开了酒肆,有的是经营珠宝行业,她们帮助自己的夫君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也建议白秋月可以也做生意。 白秋月其实也一直有这种经商的想法,因为曾经自己的父亲就是开米铺,办酒厂的,只是物是人非,听后来巧玉说,老爷身体不好,就把米铺和酒厂转让出去了,现在被其他人经营着。 和众人聊到做生意的时候,这些富商的夫人也都很是支持,并对白秋月说道:“若是做生意的上面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联系我们!” 而嘉慧郡主也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她对白秋月道:“你若是需要我帮忙,我会尽自己所能,提供给你人力物力去资助你!” 白秋月感激不尽,几人相聚交谈甚欢,一时间忘记了时间,很快都到晚上了,嘉慧郡主对大家说:“宴会大家要记得来啊!” 大家忙说一定!一定!这些人都得到了嘉慧郡主的请帖。 到了宴会的那天,白秋月穿着鹅毛装饰的大衣,盛装打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嘉慧郡主牵着白秋月的手,一脸的欣慰,而邵逸飞则看白秋月看得痴了,白秋月的底子好,略施粉黛就能惊艳众人,更不用说这番打扮了! 而嘉慧郡主也穿着很尊贵华丽的衣裳,端庄大方高雅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她对众人道:“这是我认的义女,很美丽又很善良!而且她是那样重情重义的人,为了我,铤而走险!我以后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关于白秋月和邵逸飞去寻找神莲的事迹在城中都已经传遍了,说书的人为了故事能好听些,还特意神化了邵将军,说他与山精海怪战斗了三百回合,说得邵将军具有神威,一时间邵将军成了城中的风云人物。所以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也要一睹邵将军的风采,看到邵将军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不由得赞叹起来。看到白姨娘是那样的貌美如花,不由地说道这真是郎才女貌啊! 而此刻,却看到一男子挺着个将军肚,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的气焰嚣张,他不是温宰相还是哪位!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他的夫人,她的女儿温滢芊和楚明轩,还有那个叫尉进的将士。邵逸飞顿时知晓了一切。 而嘉慧郡主则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并招待他们入座,她的嘴角扬起的笑容有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嘉慧郡主啊!你是不是忘记请我这个朋友啊!”温宰相满脸堆笑着说,“我知道你大病初愈,乃是一大奇迹,所以我特意带着我的家人来看你,我还听说,你认了一个义女~” 温宰相瞅瞅身后盛装打扮的白秋月,有些嗤笑道:“你穿得这一身显得很是尊贵呢!好!甚好!真像一只凤凰呢!” “爹爹,你形容地真恰当呢!果然是一只凤凰,有一句话说飞上枝头当凤凰,有的人,妄想变成凤凰,奈何骨子里仍然是只山鸡!真凤凰哪能跟山鸡比呢!”温滢芊牵着温宰相的手,得意洋洋地说,有了父亲给她撑腰,她自然更加地嚣张。 邵逸飞刚想回怼她的时候,却听耳畔嘉慧郡主的话语悠然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只见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下温滢芊,看着她一身的珠光宝气,却难以掩盖她的那种心地不善的心灵。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都听说温宰相教女有方,知人待物样样好,不过啊,今日,言语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到觉得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你的这番比喻在旁敲恻隐去说别人,可是你可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这番话是贬低秋月呢!还是我呢?” 嘉慧郡主的目光突然带着几分锐利看向温滢芊,她虽然给人感觉柔柔弱弱,但是她的气势却是不输的,温滢芊自知理亏,但是仍然表现得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而嘉慧郡主又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我病重,倘若没有神莲,我早就死了!而秋月不顾危险去寻神莲,就算她知道有危险,但她还是前往,这样的情义深重的女子,又怎么有故意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思呢!你说出这样的话,是贬低她的这番做法是故意曲意逢迎,还是我不该认她为义女,看人不准呢?” 嘉慧郡主盯向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温滢芊哑然,嘉慧郡主又不依不饶道:“你说啊?把你刚刚的话解释一番!我倒要听听你的见解!” 温滢芊则气焰嚣张:“我说都说了!怎么了?”其实也在掩盖有一丝慌乱的心。 大家也议论纷纷,有的人说道:“我真的想不到啊,温宰相的千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温滢芊的母亲见局势不妙,只能跟白秋月和嘉慧郡主道歉,说温滢芊不懂事。 而温宰相则带着笑意说道:“好了,嘉慧郡主你的身体康健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如今又认了一个义女,真是双喜临门啊!我特意准备了一幅画,献给你们,都说凤凰是吉祥物,这个画着吉祥物的画作送给你们!” 于是,温宰相就打开了那幅凤凰飞天图,白秋月想起来那一日幻境中见过的凤凰,果然和画作上的凤凰样子不差。 不由得称赞这位画师的画技,只见这凤凰画得栩栩如生,神采奕奕。 邵逸飞看到了,却神色一凛,若有所思什么。 而果然来者不善,只听温宰相笑着对白秋月道:“这位画师的名字你应该认识啊!” 白秋月顿时觉得不妙了,她有一种预感,他会说出不怀好意的话,果然,如她所料,温宰相冷笑道:“这幅画作啊!是曾经的朝中第一画师柳渐汐!你应该认识的吧!” 温宰相目光灼灼,像是要吞噬她一般,白秋月此刻有些站不稳,她知道,温宰相就是故意来挑事的!大家都一幅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白秋月! 白秋月的大脑一下子空白! (一百二十四)陈年旧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做过了就别想赖掉。”宰相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嘲讽,鄙夷。 只见宰相看着手中的那个凤凰图,不禁感叹这位画师的画技精湛,不由得对这样的人物做出一番评判:“要说起这位画师啊,呵呵,可真是个痴情种啊,当年爱上了一位秀女,也就是杜老爷的长女,事情被告发,那位秀女被处死,后来,又与你勾搭在一起……” “宰相,请你言语放尊重些。”白秋月冷冷道,她知道,宰相会出言不逊。 “怎么,你心虚了?我跟大家说得,也都是事实!”宰相冷冷地对白秋月道。 于是, 当着大家的面,要说出那段往事。原来,这一切,他都暗中调查过。他冷笑地对白秋月道:“你可知?你当年做得事情让很多人都鄙夷,至今凉月城里还流传着关于你的事迹。自然是不好的说法。”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邵逸飞脸色微变。 接着,只听得温宰相嘲讽道: “哦!那时候你还不叫白秋月,你叫白语涵!” “白语涵!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们想听听吗?”温宰相乜斜了一眼,见白秋月脸色煞白,则更加猖狂,他知道,自己是宰相,没人敢跟自己吵架的!而很多人则一脸好奇,想要了解事情。 “白语涵,她是米铺老板的女儿,生来貌美,只可惜美则美矣,不用在正道,她与方清竹有婚约,不服从家人的安排,却和画师柳渐汐厮混!他俩的丑事被撞破,画师被她父母杀死!而她逃离了出来!说是逃离出来,其实是白家待不下去了!啧啧,真是个烈性女子呢!不过啊,你的这份烈性,害死了你的心爱的男子!又害死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被一场火烧死了,那叫一个凄惨!”温宰相娓娓道来,说得不痛不痒,冷笑着看向邵逸飞:“邵逸飞啊!这样一个不详之人出现在你身边你难道不担心有一天会有灾难吗?你难道真的不介意她的过去吗?” 大家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听了宰相的话,对白秋月由一开始的好印象变了几分。白秋月觉得,他是在把她的伤口揭给别人看,此刻的她,难受异常。如同万箭穿心。 她也害怕别人会嫌弃她,尽管她并不是如宰相所说的那样!他扭曲了事实真相! 嘉慧郡主有几分诧异地看向白秋月,白秋月则泪眼婆娑,摇了摇头:“义母,你相信我,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这是他污蔑我的!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 “我相信你。”嘉慧郡主握住了白秋月的手,很温暖,很有力量! 而邵逸飞则生气道:“宰相!收敛些你的言语吧,你说这番话无非是为你女儿出口恶气!而你的女儿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吗?” 温滢芊则怒气冲冲道:“还不是因为白秋月陷害我!” 温宰相当着众人的面完全不留情面,原本他作为朝中官员说话里应注意,然而他此番奚落是完全不顾及白秋月的脸面的!他此番所做之事完全就是要将白秋月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一番!谁让他家的芊芊受了委屈!和他的芊芊作对就是和自己作对! 白秋月知道,自己不能弱,这样好让不良善的人有机可乘。柳渐汐的死,白府中的人的死,确实是自己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痛苦。 纵使她感觉到内心悲痛,然而她, 白秋月则不卑不亢地看向温宰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宰相啊!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的女子,知事情要知全貌,你岂能听到谣言就这样评定我的!而且你扭曲了事实真相!” 而温宰相则冷冷说道:“谣言?可是柳画师的死,和你家人的死是事实吧!你以为你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就能掩盖得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吗?真是可笑!” 而邵逸飞其实也一直都很在意白秋月与柳渐汐的那段过往,被温宰相拿出来说,他的心自然也很不不舒服,他阴沉着脸,此刻却一言不发。白秋月看到邵逸飞的这样的神色,有些失落。原来他一直是在意的。 这时候,只听尉进也开始冷笑道:“你若是那样的事情不承认,可是我哥哥王武的事情你也不承认吗?当年池州城邵将军抢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别人都对你两嘲笑不已。” 这时候,来得宾客议论纷纷,对白秋月一脸震惊的模样刺痛到白秋月了。 他们这样说无非就是把她过去的经历说给大家听,让她难堪。而白秋月则神情带着凄苦,诉说着内心深处的不服:“可是~我被许给王武的时候,根本就没得选,你们可知,这世道,对女子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也不想我是这样的境遇,但是那时候根本身不由己,而温滢芊你,养尊处优惯了,你哪里知道我从家里出来以后谋生的艰难!而王武,当初不是你强迫我嫁的吗?这又是我自己选的吗?后来王武入狱,难道不是他罪有应得吗?难道不是他自己做得那些事有了报应吗?” 而温滢芊则冷笑道:“你是个狐媚至极的人,去勾搭男人!还在我面前跟我谈命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白秋月被温滢芊的话语激怒了,气得浑身发抖,而此刻,嘉慧郡主则更加握紧了她的手,眉宇间透着对她的关爱和同情,白秋月看向她的目光的时候,仿佛从她的目光中看出来了力量,嘉慧郡主则发怒道:“宰相,你今日来,是想带着你的家人来这边大闹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不欢迎你!我知道秋月的为人,她不是你们所说的这样的!我也知道,她是有她的苦衷的,若是你故意破坏这大好日子,我恕不远送!不劳你们大驾光临!往后如果你们跟秋月作对就是跟我作对!别怪我会轻易饶恕你们!” 这一番话让白秋月心里很温暖。 而她也看到了宰相身后的尉进,她知道了尉进做得事情,听白秋月说毒镖的事情,她就知晓了大概,她冷哼一声:“尉进!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投奔了宰相了呢!我自认为侯爷府没有亏待你吧!” 而徐良辰和张光也一脸同仇敌忾地看向尉进。 而尉进则冷笑着说:“温宰相待我和侯爷待我简直是天差地别!我在宰相府中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宰相还说要提拔我直接做统帅!他对我真的很好!比侯爷待我好得多!” “小人!”侯爷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他命令张光和徐良辰以及另一位将士将他拿下,并语气强烈地说道:“我今日要绑了你去向邵将军请罪!” 而士兵也趁机将几人围了起来,温宰相几人一下子慌乱了。 他们过来只是想奚落白秋月一番,没想到被士兵包围,然而侯爷只是云淡风清地对宰相鞠了一躬,声音礼貌却透着不容亵渎的权威,“宰相啊,我向来敬重你,你也是个能明辨是非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针对你们,你们也不要惊慌,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错事了的人一概要受到惩罚,而尉进是我府上的人,他做错了事我也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希望宰相不要阻拦我去教训我府上的人!” 宰相看到侯爷带来的士兵各个带着兵器,知道是有准备而来,然而他也不想局面那么糟糕,毕竟都在朝廷当官,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他此行过来奚落白秋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得赔笑道:“侯爷所言极是!犯了错的人自然要受到惩罚的!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宰相,救我~”尉进有些慌张地说,没想到宰相却冷冰冰地说:“我不救你!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你背信弃义,应该受到惩罚!” 而他将目光看向楚明轩的时候,楚明轩冷冰冰的看着他,他就知道,宰相和楚明轩是个很无情无义的人,此刻,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宕在谷底,失落异常。 而徐良辰则冲过去,抡起拳头,在他脸上锤了击锤,痛心疾首道:“兄弟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尉进此刻才想起兄弟情,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不禁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侯爷则恭敬地问邵逸飞道:“邵将军,你认为怎么去处理!” “杀了他!”邵逸飞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人情味,而尉进一个劲地讨饶,也无济于事。邵逸飞抽出剑,当着大家的面将他砍死了!他死的时候鲜血溅了一地,眼睛睁着,完全不相信自己死得那么突然,大家也纷纷被吓到了,白秋月看见他的脸色阴沉,就像是那日梦境中司徒寅的样子。 嘉慧郡主安抚了大家的情绪,宴会就这么在惊心动魄中过去了。 …… 外头又起了狂风,外面的风打在芭蕉叶上,芭蕉也凌乱了一地,柔弱的花儿们被强大的风雨吹得似乎要倒了一般,这风来得那样狂,席卷了野兽般的迅猛的力度,却感受不到花儿的脆弱,恐惧,那一切都如同洪水一般,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掉,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释放!这风来得太过狂热,这爱来得太过于激烈!屋内,衣服散落了一地,就如同一地被风摧残的花朵。带着一点颓靡的味道,屋内,娇喘微微,两人贴合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彼此的心跳,彼此对彼此的爱。 邵逸飞吻了她的眉眼,深情地看着她的美眸,邵逸飞把她的略有些湿润的头发撩开,对于白秋月,他有太多的爱,太多的不舍。同时,也害怕失去她!越是爱她,就越是害怕失去她! 然而,朝廷有令,让邵逸飞带着虎符,带兵三千,去边疆打仗,去与李为大将军会合,边疆告急,匈奴人又入侵中原的边关的城池,这一别,可能要好几年了,如果打了胜仗,长期也要在那里了,因为那边战事连连。民不聊生。经常有契丹或匈奴人来侵扰。 邵逸飞把白秋月搂得紧紧地,“秋月,这一别要很多年了,我也不想离开你!”他的孔武有力的臂膀让白秋月有一种安全感,但是这种安全感却贪恋不得,因为白秋月一直都知道,将军是属于战场,是需要行军打仗的! 那一天, 白秋月为邵逸飞祈祷了一个平安福,又亲自为他穿上战甲,她的男人,此刻威风凛凛,如同战神一般。 男儿豪情壮志, 美人柔情似水,邵逸飞的胸膛很宽厚,白秋月将自己的脸贴靠在他的胸膛,感觉很温暖。 郁风也主动请缨,跟着邵逸飞上战场。大家对郁风的品性也很是倾佩。 邵逸飞和白秋月分别的时候,白秋月给了他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若干年以后,邵逸飞回忆起那个微笑,都会觉得如此温暖,那是开在寒冷季节的明媚动人的花,只可惜人生总会面临分别,家国不能两全。 邵逸飞跟嘉慧郡主和侯爷说了推心置腹的话,希望能好好照顾白秋月,而他们也说会照顾好她的。 白秋月,他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等我回来,我们要过我们美好的两人世界,我们要有很多孩子!”邵逸飞打趣着说。 “将军,我会等你的!行军打仗,一定要注意安全!”白秋月温柔道:\"如果你回来了!我们的孩子应该蛮大了!\" “你意思是?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将军诧异地问道。 “是啊,将军,我怀了我们的孩子~”白秋月温柔道,“不知道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如果是男孩,就叫做邵骁,我希望他骁勇善战!如果是女孩,就叫做邵婷,我希望她亭亭玉立!”邵逸飞心里想道。 而邵逸飞走的时候,温滢芊也挺着个肚子过来了,她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了,她前来为邵逸飞送别的模样也很是真挚,她的眉眼里也少了曾经的几分娇纵,多了几分成熟,她对邵逸飞道:“将军,希望你保重,我的宝宝宣儿会等你回来的!” 这一刻,邵逸飞看着她,不免也有几分动容,他不免有几分愧疚,自从她怀了孩子竟然还没有过问,而自己也是她怀中孩子的父亲。 他不禁问道:“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哦~”温滢芊的神色有几分恍惚,她有几分无措,有几分喜出望外:“叫邵宣~” “这名字,是男孩名!你知道你怀的是男孩名吗?”邵逸飞问道。 “我怀孕那么久,都一直都喜欢吃酸的!给我诊脉的医师说我怀的是男孩~”温滢芊微微笑道。 邵逸飞也对温滢芊笑了,这笑容,让温滢芊有些无所适从,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和邵逸飞说上话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奚落白秋月一番,其实借奚落白秋月的时候看邵逸飞一眼。 “将军~”温滢芊靠向邵逸飞的胸膛,邵逸飞罕见地摸了摸她的头,她有些欣喜,然而邵逸飞的话又给她浇了盆冷水:“滢芊,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你要和秋月好好处好关系!” 温滢芊表面上答应,但内心仍然心存芥蒂!她知道,白秋月和邵逸飞情到浓时,如果去对付白秋月只会让邵逸飞愤恨自己,所以,温滢芊暂时也只能装作对白秋月很好的样子。 将军将一切都嘱托好以后,就骑着战马,驰骋而去!他在心里说:“秋月,你等我归来!” (一百二十五)许愿 自从那日,白秋月去认嘉慧郡主为自己义母后,她会经常去送嘉慧郡主自己的绣的作品,嘉慧郡主看到她绣的东西,赞不绝口。 白秋月也跟嘉慧郡主聊起来关于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本是一名绣娘,因为绣工出众,被我的父亲看上,之后,就开始了她那凄苦的人生,出家为尼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那时候我只不过十岁的年纪,就要遭受父母分离,我因为看不惯父亲,就搬出去跟我母亲住,这一住就是八年的光阴。” 那一日,宰相的闹事让白秋月如鲠在喉,她至今想来还是内心很不愉快,如同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心间,午夜梦回,还有一种悲痛感。 “后来,我遇到了柳画师,他也是能倾听我的人,只可惜,在我二娘的唆使下,我父亲认为我两有私情,但其实我是清白的,被人凭空污蔑,我愤懑不已,只得离家出走……”白秋月诉说着自己的过去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气愤。 “所以,后来你遇到了温滢芊,又被她逼迫嫁给王武,又遇到了邵将军抢亲的事情,这些其实都是由不得自己……”嘉慧郡主接着叙说着,这样的风浪如果换作是自己都承受不住,更何况白秋月这样没有背景的弱女子!那些年,也是太辛苦了。 “是啊,我那时候经历了人生的很多痛苦,但是我仍然觉得要坚强面对人生!所以,我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白秋月语气坚定地说。 嘉慧郡主听了,没有瞧不起她的想法,很是欣赏她的这份坚强,则很怜惜地握住了白秋月的手,温柔道:“秋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你以后有什么不愉快的跟我诉说,我疼爱你。” 听了嘉慧郡主的言语,白秋月把自己的头靠在她的怀中,嘉慧郡主抚摸着白秋月的头发…… 一般同样心性的人才能聊到一起,同样气场的人才能相合,而嘉慧郡主和白秋月还有一个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她们都很善良,都想着去接济民众。 那日,趁天气正好的时候,白秋月跟着嘉慧郡主施粥,分发点心分给难民吃,其实,白秋月看到那些难民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理很是难过,有些地方战争纷乱,饿殍丛生,很多人居无定所,吃不上粮食,百姓们民不聊生,白秋月看到一个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喝着粥,也不管这粥烫不烫,就喝得比较快,她知道,这小男孩已经饿了很多天了。 这男孩吃完,不禁抹了抹嘴,显得很回味无穷的样子,他对白秋月道:“这粥真好吃,比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喝得粥好喝多了,我家的粥就只有一点米,喝粥就跟喝汤似的!”童言无忌,说出的话恰恰是真实的情景,而他的母亲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说太多。 白秋月听了,热泪盈眶,后来又分给这个小男孩一些吃的,这些人感激不尽。 白秋月和嘉慧郡主提议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个难民的住所,让这些没有地方住的难民有可以住的地方,不至于颠沛流离,于是,按照白秋月的建议,嘉慧郡主特意安排了住处给他们住,还给他们置办一些衣物和被褥,这些难民感激不尽,纷纷说白秋月和嘉慧郡主是心善的人。 白秋月有时候会跟嘉慧郡主去庙里祈福,嘉慧郡主很敬重神明,经常去庙里烧香拜佛,那日,两人特意去当地的观音庙去上香。观音庙中的观音佛像威严,手上拿着玉瓶,玉瓶中放着杨柳枝,有一种睥睨芸芸众生的端庄肃穆的感觉。 观音的法相很多。有千手观音,有送子观音。而这个是杨柳观音。 嘉慧郡主则带着敬重的心情跟白秋月说道:“这个玉瓶是净瓶,瓶中装的水是甘露水,寓意净化洗涤万物的贪嗔痴,而这个杨柳枝则是一个法宝,此乃佛道之物,用来普度众生。” 白秋月自从上次寻神莲一事对神明更加有敬畏的感觉了,她觉得一切说不定都在神明的眼睛底下,不由得更加相信宿命。自己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难道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吗?然而,她也不敢细想! 香客络绎不绝,这个观音庙的香火很旺,据说很灵验,外地的人也慕名而来,前来上香。 白秋月虔诚地跪拜在观音像的面前,上了一柱香,心理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祝愿将军平安归来。 上好香后,两人将祈的平安福挂在了心愿树上,心愿树上的平安福在风中摇来摇去,这树上的平安福已经挂满了,这也象征着这世间多少人的心灵寄托和祝福啊! 就在她们顺着石阶慢慢走下去的时候,白秋月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与她擦肩,白秋月注意到他戴着面具,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那位男子戴着面具! 当初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是他将自己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要不是他和灼华夫人,自己早就死了! “廖枫?”她在心理想着,直到她和嘉慧郡主坐上轿撵的时候,她还在思忖这件事情,然而再回头望的时候,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在去灼华夫人那坐客的时候,白秋月还在想当初遇见廖枫的那桩事情。 灼华夫人诞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已满一周岁了,据说,她抓周的时候,拿了一枝画笔,别人笑着打趣道:“说不定长大后是个女画师呢!” 白秋月看到那个女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看着生人也不害怕,灼华夫人温柔道:“我家思凡不怕生,一出生眼睛就乌溜溜的打量着四周。” “是啊,她真讨喜!”白秋月没来由地很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她不禁逗弄起她来,用一些小玩意给她玩,她开心地“哦,哦”地叫了起来,直拍小手。 “思凡,这名字真好听。”白秋月夸赞道。而灼华夫人看着这个宝宝,眼神中透着无限宠爱,透着期许,“是啊,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长大,若是平凡,过着普普通通的人生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白秋月知道,灼华夫人又有怅惘了,于是就命令巧玉将自己亲手做的虎头帽给灼华夫人,并谦逊地说:“碧云姐姐,我的手笨拙,做得这个是我的一番心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白秋月闲来无事做就会做一些手工活,如今,她刺绣,做帽子样样精通,让人不禁感叹她的巧手。 只见这个虎头帽跟买的差不多,而且那个虎头很是可爱,惟妙惟肖,灼华夫人也很是开心,对白秋月道:“怎么会嫌弃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秋月妹妹真是有心了!” 白秋月听灼华夫人这般开心,她的心情也是很明媚的,然而,她想起来了那日看见廖枫的事情,不禁问灼华夫人道:“廖枫,后来死了吗?我记得那一日被荣王抓住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灼华夫人听了白秋月问这桩事情,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诉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廖枫没有死,是我用腹内孩子去威胁荣王的,廖枫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照顾了我很多,所以我念及他对我的衷心,自然向荣王去求情,荣王只得放了他,不过他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挨了荣王好几鞭。本来要废了他的手脚,但是我对他说让他为我腹内的孩子积福,他只能放过他了。”灼华夫人说的时候,神色忧伤。 白秋月想起来,那段和灼华夫人与廖枫在一起的日子,也很是开心,她打心眼里也是认廖枫这个朋友的。 那就是了,那一天遇到的人很有可能是廖枫! 灼华夫人叉开话题,又想起来上元佳节的事情,灼华夫人饶有兴趣道:“每逢上元佳节都是很热闹的,妹妹,你到时候也出去逛逛街。” 听了灼华夫人这般说,白秋月自然是很欣喜的,而灼华夫人怀中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灼华夫人命她的侍女把她带下去小解,原来啊,只要她一哭,灼华夫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白秋月觉得孩子是很有意思的,而灼华夫人也对白秋月道:“听闻你是怀了孩子了,等你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带孩子的麻烦和快乐了!有苦有甜吧!” 白秋月听灼华夫人说育儿经听得津津有味,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时间,白秋月也对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有了期待。 温滢芊又搬回了将军府,温滢芊看着白秋月,态度变得比以往好得多,虽然白秋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表面上装得很好,太夫人见温滢芊回来了,自然也对她很好。 白秋月怕与她再发生什么矛盾,于是就搬离了将军府,和巧玉一同来秋月小筑。 在秋月小筑的一段日子,是白秋月内心最宁静轻松的时光,每天听着窗外的鸟叫声,心情会很愉悦,打开窗,新鲜的空气钻进来,带着竹子的清香和花儿的馥郁的味道。 晚间的时候,白秋月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悠扬的笛声,她不禁问巧玉道:“巧玉,你有没有听到笛声?” 而巧玉则摇摇头道:“我没有听见,或许是小姐你,出现幻觉了!” “也许吧!”白秋月喃喃。 之后的日子里,她抱着对邵逸飞的思念,对腹中孩子的期待,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很快,到了上元佳节这一天,这一天早上,白秋月自然悉心打扮一番,心情颇好地与嘉慧郡主,巧玉,花臣一同出游。 (一百二十六)上元佳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到了上元节。 嘉慧郡主邀她们一同去街市观灯。据说今年上元节街市特别热闹。 有小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吃的,玩的,用的。嘉慧郡主看见了小摊上面的精美的如意结爱不释手,就买了一个赠予白秋月。白秋月也回赠嘉慧郡主一个精美的手链两人觉得摊上的东西很多好看的。 白秋月看见了邵怡儿抱着天儿,和葛樊一起。天儿拍着小手,对这样热闹的场景开心不已。 白秋月给天儿买了一串糖葫芦,天儿开心极了,忙对白秋月说好舅母之类的话。白秋月情不自禁摸了摸天儿的小脸。 天儿开心地直拍小手:“你们看,街上的灯多漂亮啊!” 只见大街上灯如昼,宝马雕车香满路,满天烟火绽开,五颜六色,霎是好看。充满稚气的孩童指着天上的焰火笑道:“你们瞧你们瞧,多像天女散花啊。” “哦!哦!”天儿鼓着掌,欢呼起来。 桥畔上,有人看别人放莲花灯玩。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莲花灯一个挨着一个连接远处,水面上因为莲花灯的照耀变得波光粼粼。 大家的心情也因为眼前的热闹而被渲染。 俄而,天儿不尽兴,又嚷嚷着要父亲母亲带他去其他地方逛逛,于是,邵怡儿和葛樊只得带他去其他地方了。 这些灯笼各式各样,有兔儿灯,走马灯,一些园灯,看上去五颜六色,霎是好看。 人群里,妻子挽着丈夫的手,母亲挽着孩子的手,小孩手拉着手。都穿着过年的新衣。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在享受着这热闹的时刻。 白秋月与花臣巧玉一起,跟在嘉慧郡主后面。而嘉慧郡主则在前面猜着灯谜。她也招手让白秋月她们也一同来猜。猜灯谜的人很多。猜到了还有奖品拿。奖品是一个别致的灯笼。 其中一个灯写的是“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一字。” 嘉慧郡主在手上笔画着,却怎么也想不到。 “这不是鳞字吗?”白秋月微微一笑。写下谜底。 出题人说对了。 花臣也不甘示弱,答了一个“赤色公鸡,绿色尾巴,身体地底钻,尝一口,甜又脆。 打一蔬菜。”她写下是红萝卜。答案也是正确的。 她有些得意地看着白秋月。白秋月微微一笑。 巧玉也答了一个“身体白且胖,常于泥中藏,通身如蜂窝,生熟都可尝。打一植物。”她写下是藕。 三人来了兴致,又连答对了好几题。 后来又有一个灯谜实在是猜不出来了。只见它上面写的是“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是“画。”一男子在耳边提醒。白秋月看向旁边。却见那男子却已转身走了。 于是白秋月就写下画了。没想到对了。她答对的最多。出题人赠给了她一个精致的灯。 但她并不知道提醒她的那人究竟是谁。 就在思忖出是哪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豪华的轿子停放了下来。那个轿子轻盈的轿帘被一个纤纤玉手掀开。旁边的丫鬟连忙搀扶。 众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个轿子。周围竟有人撒着花的。 “灼华夫人……听说她倾世容颜,今日可算见到了。”“她真配得上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 ”众人议论纷纷。不免伸长了脖子努力看她的样子。 而搀扶她出来的,除了小丫鬟,还有在轿内的荣王。 从荣王扶她的姿势就能看出荣王确实对她很是关心。灼华夫人手中抱着孩子,行动有些缓缓的。 白秋月认为,在灯光下,灼华夫人就是众人的焦点。她姿态雍容却高贵。服饰华丽却不俗。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虽然生完孩子后相比较以前看上去有些胖。但是这种胖却又像是当年的杨玉环,却一点也不失美感。 白秋月自叹不如。灼华夫人真的很美。就算是胖了也很美。 “荣王,碧云姐姐。”白秋月上前打招呼。 花臣和巧玉也一同上前,不料白秋月却看到花臣的神情却是极其的愤恨,她把拳头握住。好似马上就要爆发。 白秋月不解。 灼华夫人看到嘉慧郡主,白秋月等人也礼貌的微微一笑,并没有流露太多情感。 嘉慧郡主看了灼华夫人手中的孩子甚是可爱,不禁笑着说道:“这孩子甚是可爱,倒很像碧云呢!只是外面太热闹,怕惊扰了这个孩子。” “没办法。谁让她不喜欢冷清,喜欢热闹呢。拗不过她,才带她出来的。而她就带孩子出来了。”荣王玩笑道:“不过就看一阵灯就走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荣王就与灼华夫人在前面走了。 而花臣却紧盯着荣王的背影。似乎在想着什么。 白秋月仍然不解,看这眼神,似乎很恨他。 “让开!让开!”紧接着过来一群带着面具的人,这些面具的人又唱又跳舞。它们的面具不一,有的带着弥勒佛,像是在笑看人生。就算面具下是悲,也是用喜去掩饰的;有的青面獠牙,像是地狱的魔鬼;有的是个笑脸娃娃,很是可爱; 他们手上拿着铃铛,又摇又跳。后面跟着一群舞龙狮的人。 “哇!这种形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巧玉拍着手,与他们一起跳,很是开心。 这群人围绕着巧玉跳起来。 巧玉在里面被围着朝着白秋月喊:“你也来,很好玩的。” 白秋月却被花臣推进去了,就在白秋月要指着花臣鼻子玩笑道:“好啊,花臣,你怎么不来时。”却看见原本与他们一起的花臣不见了,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突然那一群人围着她跳起来了,让她不知所措。嘉慧郡主在一旁鼓着掌,觉得年轻人开开心心地,真好,嘉慧郡主也不禁被这氛围感染了。全然没有发现花臣走开了。 其中那个带着青面獠牙鬼怪面具的人似乎认识她,歪着头在看她。还拉起她的手蹭蹭自己的脸。但是它的面具着实可怕。白秋月心提到嗓子眼了。 众人却哈哈大笑。 就在白秋月面红耳赤的时候,他突然蹲下来。示意她到自己的背上。白秋月不能理解。他却突然把她一拉,往自己背上一放。 调皮的小孩起哄:“魔鬼背媳妇啦。” 有些胆小的小孩被他的面具吓哭了。 而白秋月却在那人背上很是慌乱:“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怎么了?怕了?”男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感受到白秋月的慌乱,他就把她放了下来,白秋月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怎么,他总给人以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哈哈哈扬长而去…… 留下了白秋月在一旁的震惊,而巧玉则过来很焦急地问:“你有看见花臣吗?”白秋月摇摇头,“不知道花臣去哪了,兴许她先回去了!” “可能吧,她提前回去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巧玉有些抱怨道。 而大家玩过了一阵就觉得有些疲累,嘉慧郡主建议大家回去,白秋月和巧玉回到秋月小筑了。 (一百二十七)一轮明月 边疆地区传来捷报,邵逸飞和李为与魏延大将军带领的军队战胜了匈奴大军。 皇帝下了一道旨意,给将军府内的人都有奖励,奖励一些金银珠宝,百匹布帛等,大家喜不自胜,当然不是惊喜皇上的赏赐,而是白秋月知道此刻的他是平安的,她也为他夜夜祈福,希望他能够在边疆平平安安的。 而邵逸飞继续戍守边疆。怕一些小国侵犯中原。 而在营地内。身受重伤的邵逸飞正坐在营地的地上,望着那一轮明月,回想起这几日的厮杀,为了围剿匈奴兵,邵逸飞做了很多埋伏,利用围追堵截的战略,出奇不胜,直接击落地敌军溃兵而逃。在剩下的军队驻扎的营地中,他派郁风去烧了他们的粮草,然后马儿受惊,趁乱之时,把他们一举歼灭。郁风表现出的临危不乱的样子让邵逸飞不得不佩服,他很是欣赏郁风身上的这种勇敢无畏的精神。 原本和李为大将,魏延会合的一共五万精兵,最终在激烈的厮杀中只剩下了三万,邵逸飞很是沉痛地埋葬了这些将士。而郁风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但是郁风不害怕,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为国效力是觉得值得的。 邵逸飞跟郁风一同坐着,看着郁风原本充满稚气的一张脸经过这几天的战争变得成熟了几分,他的手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邵逸飞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他表现出来的果敢英勇也是让邵逸飞称奇,感到赞赏的。 邵逸飞递给郁风酒,郁风喝了,因为太过浓烈的味道,呛着了,邵逸飞看着他的模样,不禁笑了,而郁风也看出了邵逸飞淡淡的忧伤,不由得问道:“邵将军,你是想家了吗?” 那轮明月变成了白秋月的影子,邵逸飞的心被明月所牵动了,“秋月……”他轻轻地唤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你呢?被郁风看出来了邵逸飞内心的怅惘。 而同样的,面对着那轮明月,白秋月也觉得有几分思念,她每每感觉到内心的情感压抑愤懑的时候,都会通过琴声来宣泄,那把琴,是嘉慧郡主赠予自己的,琴声弹起来果然不同凡响,音色更加的悦耳。 她喜爱《诗经》,也把诗经中的词融入曲调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她把这个词融入了音乐中,巧玉听了,不禁称赞。她对白秋月夸赞道:“小姐,你的琴声越来越动听了。” 白秋月苦笑道:“这个词何尝不是我的心声呢?” “小姐,你又想念将军了?”巧玉一语道破,白秋月点了点头,“是啊,不知道他近来可好?” 而耳边,又传来了好听的悠扬的笛声,“巧玉,你有没有听见?” 白秋月问道,这次她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而巧玉的话语也证实了这几天白秋月听到的不是错觉,只听巧玉道:“我听到了!这笛声那样近的感觉!好像就在不远处!” “看来这附近还有人家。”白秋月喃喃,因为她以为这附近就只有秋月小筑,其他的地方没有人居住了。 白秋月披上了毛毡,想要自己一个人走走,巧玉就没有跟上去,只听得笛声悠扬,带着稍许的哀伤,白秋月想起来了曾经那个画师,只可以,那个画师已经死了,因自己而死! 而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桥的那头,白秋月看到了一个身段颀长的背影,不扎不束的头发,穿着青绿色的衣衫,和竹林的颜色融为了一体,超然物外的感觉,那人专注的吹着笛,任落叶落在他的身上,而感觉到了有人踩着地上落叶的沙沙声,他停止了吹奏。 白秋月知道,那个男子已经死去了,和他相似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廖枫的乐师,白秋月上次听闻灼华夫人说廖枫还没有死,于是,她就猜测这个人是廖枫,白秋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廖枫?” 而那人转过身来,带着面具的,不是廖枫还会是谁,他的银箔色的面具罩住大部分面部的五官,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是同样忧伤的还是欣喜的,白秋月想起来了廖枫不会说话,于是自然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静静地与他一同坐着,廖枫用树枝在地面写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廖枫突然拿出一个纱布为白秋月蒙上眼睛,示意让白秋月放心,白秋月领会到他应该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就蒙上了纱布。 而跟着廖枫一直走,在一个地方停下来的时候,廖枫这才松开了手,揭下来了白秋月脸上的那个纱布, 而白秋月看到都是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灯笼挂在绳子上,里面点燃着蜡烛,在黑夜里面散发着多情迷人的光亮的时候,白秋月才知道,廖枫是有备而来,这些灯笼上面绘画了很多女子,等等,这些女子怎么跟自己有几分相似,这些女子形态各异,有坐着的,有侧卧的,有看书的,有弹琴的。 而在树上也挂着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树也变得好看起来。 而这个地方,是在穿过竹林,穿过小溪后的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几棵树让廖枫用绳子挂在上面 ,灯笼一个个挂好,精致可人,让人流连。 白秋月连连赞叹,这个地方真美。 而廖枫让白秋月坐下,白秋月不知道他的面容,只看到银箔面具下,唯一没有遮盖的那张嘴吹起来了笛子。 那笛声悠扬,如泣如诉! 让白秋月不禁想起来了那个月夜,那位画师在自己面前吹奏的笛声,那位画师告诉自己,他的过往的爱恋,那一切都伴随着画师的死去,都消散了! 而廖枫,真的和那位画师有太多的相像的地方,白秋月听了他的曲调,不禁叹道:“若是他还活着,我还是有机会再次听到他的曲调的,只可惜他死了!死在了那个秋天,死在了我家人的手中,死在了世俗的诋毁中,我知道,他肯定会恨我,因为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灾难!他也不会死后也无缘无故背上我与他有私情的骂名!” 白秋月的深思怅惘,自顾自说着,眼睛看向前方,而在迷蒙的灯笼的灯光下,廖枫看见,此刻的白秋月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种感情,是复杂的,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然而白秋月把廖枫当做自己的朋友。 她继续说道:“我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一天见他的最后一面,我记得,他跟我说,他是我的大哥,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可是我就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抱着对他期待的时候,还想再见他一面的时候,那人,却已经不在了,而我,也早已经嫁为人妻,我和他此生彻底无缘了!就算他没有死,我和他也是没有缘分了!你可知,我在得知他死的那一刻,生无可恋,痛彻心扉的感觉……” 白秋月借着灯笼的光泽,拿出来了那个连理枝银色手镯,那是曾经自己爱着的那人送给自己的,她长叹一口气,道:“这手镯,只能留个纪念吧……” 而此刻风刮得这些灯笼开始晃动,灯笼里的光照在廖枫的银箔面具上,光影浮动着,白秋月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心里想说给他听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说话,就算说出去,他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有时候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说心事反而会觉得舒心,无所顾忌 。 而此刻白秋月裹着毛毡还觉得凉意袭来,不禁对廖枫说道:“廖枫,很感谢你给我这么个惊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帮助的!” 廖枫只是将脸朝向她,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白秋月起身便走。 “月儿!”身后的廖枫突然轻唤了她一声。 廖枫不是不会说话的吗?怎么突然喊了自己一声,白秋月觉得应该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转过头去,却见廖枫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表示,而就在她认为是因为刚刚的风太大让自己产生幻觉的时候,而廖枫却又突然喊了声:“月儿,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么?” 隔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却又感觉隔了好远的距离,隔了好几个光阴,白秋月的眼泪水似乎是从内心涌进眼睛里的,心脏突突地开始跳了起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把她拉回到了那个时光,廖枫,他不是哑巴,他是在装哑巴。 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有时候遇到的事情太过于惊喜反而会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会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怀疑是不是上天的捉弄,好似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不真实,都是虚幻的,而白秋月之所以不相信这一切,是因为,在她意识里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听巧玉说他死在了一场火灾中,而她的潜意识里,那个男人已经不可能出现了,已经和自己天人两隔了,可是,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他! 也就是说,廖枫是他! 因为,唤自己月儿的就只有他! 等等,捋一捋思路,白秋月的心已经太过于慌乱,已经开始紧张,但是理性告诉她,也有可能不是他! “你是……柳…渐汐?”白秋月试探地问一下,然而廖枫却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要去揭开他的面具! 一直期待廖枫长什么样的?如果廖枫揭开面具,面具下真是他的那张脸,白秋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随着廖枫缓缓的揭开面具的动作,白秋月的心也不停地跳动!那个面具下,究竟是隐藏着怎么样的一张脸呢!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