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从九龙夺嫡开始》 第一章 高考现场 李言此时正无聊的坐在一间教室里,平时能坐五六十人的教室,此时桌子排的稀稀落落的,大约只能坐三十多人,而且每张桌子独立摆放,相互之间还都空着一米多的距离。 三十多个学生有的紧张,有的忐忑,还有像李言一样神色轻松的,看着在课台上正在讲话的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老师! 女老师背后黑板上写着,临江市高中考试现场,下面还写着大大的严肃守纪的字样!在左下角写着两列小字。 监考老师,颜老师,孟老师。 没错! 李言正在参加对于学生来说能改变个人命运的高考,十几年的勤学苦渎,就为了此时的鲤鱼跃龙门。 看着身边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的学生,李言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看着身边那些脸色肃然的学生,暗自嗤笑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平时成绩怎么样,自己心里都有数,现在紧张有什么用... “同学们,此时考试全程都有两位老师监考,外面还有流动巡视工作人员,考点周围也布置了信号干扰器,希望同学们能尊守考场纪律,拒绝任何形式的作弊。” “一经发现,立即取消考试资格,考卷作零分处理,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女老师面容靓丽,薄施粉黛,身材修长,烫着成熟的大波浪,穿着素色的职业装,一身的精明干练。 一眼望去,明明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偏要打扮的异常成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配得起老师这个身份。 李言知道,女老师刚刚才过了三十岁,身材依然保持良好,凹凸有致,微微有些丰腴,更显圆润饱满的少妇风韵。此时在讲台左侧伫立,侃侃而谈,皓腕随意的挥动,白嫩细长的纤纤玉指在空中划过,将成熟女性身上的知性优雅气质展露的淋漓尽致。虽是一脸严肃的强调着考场纪律,却更有一番别样的动人心魄的魅力。 另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右侧的位置,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子。 等会儿考试要用的试卷,此刻正装在袋子里,用封条封好,没到时间不准打开。矮胖的孟老师正在看着时间,偶尔偷偷看一眼正在说话的美丽女老师。 黑板上方挂着一个时英钟,显示时间正是早上八点五十分。 这里是临江市高中考试第二考点... 临江市第一高级中学! 一中是临江市重点中学,每年的升学率都是百分之七十以上,李言就在这个学校渎书,高三五班的一名学生。 虽然在重点高中上学,但李言的成绩并不好,初中还好,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一中。但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沉迷于网络游戏,成绩直线下划,惨不忍睹,以至于在五班一直是垫底的存在。 李言这人一向是个乐天派,自己从耽于玩乐以来,倒也并没有对能上个好大学,抱有任何期待。即然学不好,索性要落一头,就是玩儿好,不能亏了自己的青春。 对于那些好学生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李言也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想法,不想缺席罢了! 无聊中转头看了看右后方,一个身穿校服,圆脸憨厚样子,一副喜相的胖子。看到李言望过来,胖子脸带笑意的挤了挤眼,探询的使了个眼色,朝前方呶了呶了嘴。 李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弄得对方不明所已。 胖子是李言的死党,叫葛二虎,两人臭味相投,彻底的放弃了正途,破罐子破摔,只图一时的痛快。昨天下午还和李言一起在网吧打游戏,玩儿到九点又去嗨吃了一了顿,两人才散去。若不是今天要参加高考,两人按一般的习惯至少要十二点之后才会散场。 见葛二虎一脸的疑问,李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顺着葛二虎看了看右前面的一道窈窕的倩影。 隔着葛二虎两个学生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天蓝色碎花t恤,淡粉色的长裙,白乐的真皮凉鞋,白里透红的脚指,像珍珠一样排列整齐,娇小可爱。 幽黑的长发用一个彩色的发带束缚着,在脑后形成一个马尾形状。 鹅蛋脸上,五冠精致,长长的睫毛,黑宝石般的眸子。如玉的脸颊,纤秀的脖子,饱满的双峰,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浑圆的丰臀,修长与笔直的小腿掩在裙摆里。 李言有些痴迷的看着这道身影,她鹤立鸡群的坐在人群中,如荷塘里滚动着露珠的洁白莲花,给人清新自然的感觉。 将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都衬托得像一群草鸡,如此冠压群芳,自然引起身边其她女同学一阵的厌恶。 杨舒婷,五班的班花,在整个一中,也排得上前三名的绝色。当年一进学校就毫无悬念的被好事者排为一中校花,见过的人无不心生爱慕、惊为天人。 后来升到高三,学习任务重,整天埋头渎书,没有时间参加学校的活动,久不出现在其它学生的视野中,才被新年级的学生取代了。 有时候李言真是感叹,杨舒婷真是上天的宠儿,不但身材好,人也漂亮。 这就罢了! 关键是学习成绩还好,几乎每次摸底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整个临江市里也能排上前三名。一向被学样老师看重,认为是水木和京大的后备优秀种子,被学校重点陪养。 平常人能做到这几样已经是天之娇子了,而杨舒婷还有一个良好的家世。父亲在市商业局当局长,母亲在税务局上班。 可以说就凭现在,已经是常人所望而不可及的了。 杨舒婷和李言两个人,可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论学习,论家世,论到在同学们之中的出类拔萃。杨舒婷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学校里被众心捧月;而李言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在班里除了死党葛二虎,无论老师和学生都讨厌的害群之马搅屎棍。 因为学习成绩垫底,几乎连三本都没有任何希望,学校里的主任都和二人谈过话。 意思是以两人的成绩留在毕业班实在是为难两人了,不如索性修个长假,在家里好好玩儿,考试的时候再参加就行了,话里话里透出的嫌弃深深的刺伤了两人。 李言和葛二虎听完后,一脸愤怒的拒绝了老师的无理要求。 凭什么? 自己交了钱,而且也是上学的年龄,凭什么不让自己来学校。 虽然两人在学校晚来早归,上课睡觉打呼噜,是有些影响到了其它同学。不过,那也能算是对他们的考验,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要大人哄着。还能被外界牵动心神,那就说明他们自己学习不够专心! 心净则国土净! 何况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抛弃不放弃。做为老师,教书育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抛弃了自己的学生呢? 再说,高三就是战场,自己也不能当了逃兵。 两人口口声声舍不得同学和老师,一定要和同学们奋战在第一线,重在参与吗。就是上一个职业大学,那也是自己的学习成果。 面对两人的强词夺理,主任一脸无奈的再次强调了不得影响他人后,放弃了想法。 别人的高中是炼狱,而对于李言和葛二虎来说,就是彻底放飞自我的游乐园,每天上课从后门溜进去,逃课的时候,又溜出来,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大家乐得这两人不在。 李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认真听着女老师说话的杨舒婷,只能看到一个优美的侧脸和晶黄莹剔透的耳朵,耳廓上面淡淡的茸毛,青色的脉络在洁白细嫩的皮肤下隐隐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不舍的看了眼杨舒婷,又瞄了一眼台上的女老师,心思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李言和葛二虎两人,泡完网吧,在烧烤摊喝酒,庆祝高中毕业。 李言给葛二虎倒了满满一杯酒,两人笑着一口干掉。 李言调侃着道:“二虎啊!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一身的肌肉,精悍有力,不说老虎了,看起来就像个小牛犊子。” “再看看你现在,才几年,就吃得一身肥肉,以后怎么找媳妇啊?” 葛二虎闻言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初中毕业才一米六,和我一样高。可现在呢,都一米八了,我还是一米六。” “你们竖着长,我是横着长,现在也是虎,只不过是胖虎了。” “嘿嘿...嘿...” “哈哈哈....” 第二章 对班花表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天南地北的聊着。谈到高中马上就要结束了,人生有没有什么遗憾。 “言哥,明天就高考了,以后就要分开了,天各一方,想见一面都难。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不想试一试?”葛二虎掳了一口羊肉串,试探着问道。 李言闻言颇高的兴致犹如被霜打了茄子似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灌了一口脾酒,一脸低落的说道:“早就知道的结果,有什么好试的,不过是自取其辱,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 “言哥,你想想,以后她上京大,我们在临江职校里,不说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就是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差距更大,我听说大学里学业不重,学习随便谈恋爱,也没人管。四年大学上下来,说不定她都谈好几个了,难道你舍得吗?” 李言听后更加失落,眼神还夹杂着不舍,抬头看了看夜空:“那有什么办法,她是天上的明月,我如地上的灰尘,我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葛二虎端起杯子,一口喝尽,皱着眉头,眼神一凝,断然道:“言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也许成功率不大,但是这天下的事儿,还有个万一呢。再说,即使失败了,至少你曾经努力过,尝试过,总比你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自己连面对女神的勇气也没有,连让她知道你喜欢她的胆魄也没有。那时候你会后悔的,别说我了,你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李言听到这里,神色一肃,心中怦然一动,觉得二虎说得有道理。 看到李言的神色有异,葛二虎大受鼓舞,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继续劝说道:“言哥,你想想,即使失败了,以后大家也见不着面,也不会尴尬。你现在去和她告白,以后想起来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至少今天晚上,你的心是跳动的,为了自己的青春燃烧过。” 李言将手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说道:“不错,二虎,你小子叭叭儿一晚上,就这几句话,说得最有道理。就是失败,我也要杨舒婷亲手枪毙我,而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毙掉。” “好,言哥,豪气冲天,兄弟我佩服你,要不你能当哥呢!”葛二虎适时的竖起大拇指,趁热打铁的翩动着。 “给你,电话,打给她!” 葛二虎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递给了李言,一脸期待的样子。 李言心情激动的接过自己的手机,右手哆嗦的解开密码,按了几次,都没按对。 看到李言的样子,葛二虎将手机一把拿过来,找到杨舒婷的电话,直接拔了过去,然后将手机交到李言手上。 李言心里一紧,吓了一跳,一看手机接通,对面一个女声响起,连忙说道:“那个...杨舒婷...我...是李言...” “我...我有点儿事情找你,你...能出来一趟吗?” “...” “啊!...这样啊!...那好吧...再见...” 葛二虎见李言一幅颓丧的样子,已经预料到结果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 “唉!...没戏” “她说明天要考试了,还要复习,有什么事情考完再说。” “考完大家分道扬飙了,还说个屁啊!”葛二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言也觉得烦闷,拿起脾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那你说怎么办,她不出来,我还能追到她家里去啊。” “言哥,看你平时都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到杨舒婷那里,你就这么怂。你这个样子,怎么入得了她的法眼呢?” 李言白了葛二虎一眼:“你说得好,那你现在打给王玲芳,向她表白,试试看,你给我展示一下胖虎的大将风度。” 说完李言拿起手机就要找王玲芳的号码。 “别,别,言哥,我不说了还不行!你知道的,我一见到王玲芳,两个腿都发抖。”葛二虎忙伸手拦住了李言。 李言放下手机,哥俩喝着闷酒,没一会儿,半箱酒没了。 两人都有点上头,葛二虎憋不住,一脸不愉的说道:“言哥,你说我俩英雄一世,凭什么在两个小女孩面前英雄气短,我就不信了,不就是一死吗。要死,爷们儿也要死个明明白白,不能这样糊里糊途。” “你想怎么样?” “你现在就去找杨舒婷,我现在就去找王玲芳,大不了和她们拼了。”葛二虎一脸赴死的表情。 李言郁闷的说道:“你可以去找王玲芳,可是杨舒婷已经回绝我了,我再打过去,恐怕她都不会接了。” “怕什么,我来打,我要是约她出来,你敢去表白吗?”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能将她叫出来,我就敢去。”李言被二虎一激,热血上涌,也豁出去了。 葛二虎眼神紧紧的盯着李言,见李言寸步不退的望着自己,两人都喝得两眼通红。 旁边的烧烤店老板看着两人呵呵的笑着,这样的学生,自己见得不少,借着酒劲,追女孩子。平时不敢说的话,想借酒壮胆,一吐真心。似乎让老板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在一边帮呛道:“李言,二虎,你俩要真敢去,今天的单,周哥给你们免了,怎么样?” 看到老板的怂勇,两人怒发冲冠,葛二虎狠声说道:“好,谁不去,谁是孙子,我现在就打。” 说完,拿出自己的电话,拔通了杨舒婷的电话。 李言见葛二虎玩儿真的,一脸慌张的看着对方,酒意也去了大半。再看旁边烧烤店老板周哥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此时退缩真成孙子了,面子也落不下来,于是硬撑着看着葛二虎。 “杨舒婷啊,我是葛二虎...是这样,刚刚放学的时候,我遇到班主任颜老师,她知道我们住的不远,让我给你带一套复习题,说是非常重要,这次考试很有可能考中上面的习题。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去亲戚家吃饭,差点忘了,等一会儿路过你家楼下,你下来拿来一下。” 葛二虎言之凿凿的说道,好像和真的一样。 李言知道葛二虎和自己一样,只要不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就是当着校长,那谎话连篇的,也是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的,说是极是顺溜。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十五分钟之后,在商业局家属院门口...嗯...一会儿见。” 葛二虎挂了电话,得意洋洋的看了两人一眼:“言哥,搞定了,你也听到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李言心里跳得特别历害,双手微微颤抖,事已至此,自己只能进不能退了。 “那你的王玲芳?” “不用你帮忙,言哥,我自己能搞定。再说了,王玲芳的成绩和我差不多,以后肯定也是临江职高的干活。她肯定是跑不了的,指定是我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言哥,我说一句你别怪,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去表白肯定是死路一条,而且还是丢人的死,被人瞧不上。还不如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怕什么,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你说呢?” 李言听到这里,想想也是,不就是失败吗!怕什么。自己就当是去体验一场,为自己的青春划上一个完美的感叹号。 想到这里,心反而静了下了,和葛二虎二人打了个招呼,就往杨舒婷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两个街道,快到商业局家属院的时候,李言远远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大院门口,左右张望着。 李言一路上都害怕完了,现在见到当事人,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自己心宜的女孩面前丢人,李言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李言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一米七的杨舒婷面前,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好像对方更高一些。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儿就那么显身材。 “杨舒婷,你好!” “嗯,你好,李言。我在等人...”杨舒婷脸上有些羞赧,觉得刚刚回绝了人家,现在又在街上碰到了,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一句。 李言心里嘭嘭的跳着,脸上严肃着说道:“你在等葛二虎吧,不用等了,刚刚那个电话,是我让他打的。” 杨舒婷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李言。 “今天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李言在心里酝酿着,决定单刀直入,不然等会杨舒婷要是走了,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不是白来了。 “你想向我表白,告诉我,你喜欢我,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杨舒婷挑了挑眉头,将李言正准备说出口的话,接了出来。 李言被杨舒婷的话一下子噎住了,想了很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会被人抢词,这种情况不在预料之内啊! 一时间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对方。 “你...你...怎么...” 正想着怎么解释一下的时候,杨舒婷伸出一根手指撑了撑眼镜,围着李言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笑迷迷的说道:“你觉得高考完之后,以后大家就见不到面了,即使是失败了,也不会丢人。所以孤注一掷,想试一试,以求那万中无一的机会?” 李言有点傻了... 不是吧,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你何必要说出来,这让我怎么接,多没面子。 第三章 李梦瑶 杨舒婷说到这里,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刚准备扯开,连忙收住了,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 果然如此,李言心里沉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多失望,这本来就在预料当中。算了,万中无一的机会,果然是没用的,还是回家吧。 李言也没有再接话,转身就准备离开的时候,杨舒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就准备走了,你也不问一问,我喜欢的人,是不是你?” 李言心中大喜,难道真的是我,转身一脸惊喜的看着对方。 只见杨舒婷低着头,一只脚尖在地上划着圈圈,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眼神偷偷的瞟过自己,只是嘴角闪过促狭。 “那你....” 脑中一道灵过闪过,忽然想到了什么,李言瞬间冷静了下来。 好险! 差点被这妮子套路了,自己要是问那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她肯定会一脸无情的说,当然不是,然后继续害羞的问自己怎么不问问她是不是在骗自己? 这都是网上的套路,葛二虎前段时间才说过一个同学被耍的团团转,当时两人还笑得合不拢嘴,这傻帽,真是蠢。 想到这里,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儿也不吸引人了,变成了随时可能吃人的老虎。 李言板着脸说道:“那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我今天来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少臭美了。” 李言的反应出乎对方的意料,杨舒婷一脸诧异的看着李言,皱着可爱的眉头,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演得不够好,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今天来,是给你一个向我表白的机会。我以后是要考京大的,大学里美女如云,到时候你的竞争对手数不胜数。看在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作弊的机会,让你提前展露心意,看你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喽。” 李言厚着脸皮说道,说完没等对方接话,就直接说道:“算了,你要是考不上京大,我就是给了你机会,答应做你男朋友也没用,看来我们还是没缘份。就这样吧,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人,还是回去吧。” 装完x,李言知道再留下去就要丢脸了,动作利索的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恶狠狠的声音:“给我站住!” 李言顿住脚,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对方,扬着下巴,一副输人不输阵的高傲姿态。 杨舒婷咬牙切齿的盯着李言,本来想套路人,反被别人装了回x,杨舒婷心里极度不平衡,感觉有点没面子,盯着李言半天。 “算你狠,李言!” 脸上又露出淡淡的嘲笑:“你也想考京大,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考上京大,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不过,你要是考不上,你就得舔我的脚丫子。” “哼!...” 李言傻眼了,低头看了杨舒婷的穿着白色球鞋的位置,半响才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这个要求,好像也不是很过份,我答应你了,你可不要耍赖啊!” 杨舒婷瞬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又被占了便宜,小脸涨的通红,恶狠狠的剜了李言一眼,剁了一下脚,一言不发,急冲冲的回去了。 看到美人消失在大院里,李言心情愉快的往回走。 边走边想着... 她这算是拒绝自己了吧! 谁都知道自己成绩在班上垫底,别说京大,就是三本也难考上。不过总算没有太过丢人,自己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吧! 转过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院子,似乎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李言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转身回家了。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 嗯? 王玲芳... 莫非是葛二虎喝多了,跑去发酒疯,王玲芳通知自己过去接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李言连忙接通。 “喂!王玲芳,是不是二虎喝多了,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接他...” “不是...” “不是的,是这样,二虎说有东西给你,让你在你家门口等着,一会儿去找你。”王玲芳结结巴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李言疑惑的问道:“二虎没去找你吗?刚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才散场,没听说他有东西给我啊?” “啊?...哦!...来了,二虎在我这里,他手机没电了,让我和你说一声,就在你家小区门口啊,别忘了,一会儿就到...嘟...嘟...嘟...” 李言放下电话,搞什么吗? 话都没说完,就挂电话了,还慌里慌张的,不过大概意思李言还是听清楚的,就在小区门口旁边的台阶上坐着等。 百无聊奈中,一个裙角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李言一抬头,见到一个身姿优美的倩影伫立在自己身前,亭亭玉立。 李言连忙站起,看到来人,一时脑子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李梦瑶,怎么是你,葛二虎呢?” “没有葛二虎,是我让王玲芳给你打的电话,是...是我有事情想和你说。”李梦瑶小脸通红的说道。 李言顿时觉得这副场面有些眼熟,好强的即视感,好像在哪里出现过。愕然间想到,这不就是自己之前和杨舒婷的场景吗? 想到这里,李言有一种时光回复的错觉感,眼神怪异的看着李梦瑶! 不是吧,这妮子不会是要和自己表白吧! 李言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李梦瑶也和自己同班,和杨舒婷一样,都是那种学霸极别的,相貌出众文静娴雅,身材丰韵多姿,虽然达不到班花极别,也是五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属于耐看型。因为出身教育世家,父母都是老师,书香门第的熏陶,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平时性格也是娟秀可爱,虽然年龄尚小,颇有一种邻家姐姐的味道。 平时李言的注意力都放在杨舒婷身上,所以甚少关注她,这也在情理之中,世界第一高峰大家都知道,之后的山峰估计没多少人会上心。 李梦瑶性格恬静,平时在班上都是默默学习,少有存在感,以至于李言都忽视了这个女孩儿。 而今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李言眼前一亮。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 可能有点害羞的关系,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光滑而细嫩,窈窕身段,纤细的腰肢,旖旎动人。修长的双腿柔直而轻盈,似是上天呕心沥血的杰作,轻轻摇动间将身姿衬托的风采卓然,让百花尽失颜色。 平时头发都扎起来,李言也没有注意,原来李梦瑶也有一头柔顺的长发,披肩而下,显得娇媚无限。 平时的黄毛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身姿婀娜,充满青春气息的邻家少女。 十八岁! 花季的年龄! 男孩子正懵懂无知的时候,女孩就先成熟起来。 不只是心理,就算在生理上,十几年孕育的花骨朵,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含苞待放,百花盛开,香气袭人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李言怦然心动。 李梦瑶抬起螓首,大大的眼睛瞟了李言一下,发现对方正直愣愣的看着她,瞬间羞红了脖胫,正想低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倔强的看着李言。 轻启红润的嘴?,玉齿轻露的说道:“李言,我想和你说....我....” 李言心中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你觉得明天考完试以后,我们大家都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你想趁此机会,和我表白,就是失败了,也不会丢人。所以,你想求那万中无一的机会。” 李梦瑶下意识的点了点点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李言,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李言有些打不住的接口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个回答,李梦瑶刚才充满光彩的大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沙,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俏脸也垮了下来。 眼中泪光闪闪溋溋欲滴,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李言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是被之前的场景闹得,下意识就说出了台词,似乎不那么说心里就不舒服。看到李梦瑶伤心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心里像被揪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李梦瑶听到这话,如鲜花盛开,一下子惊喜万分,转过身子,激动的问道:“那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李言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看到李梦瑶眼神忐忑,两只小手紧握成拳,一脸紧张看着自己。 自己是男人,终归承受能力大一些,自己不能用女孩儿调戏自己的方法,去伤害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那不是禽兽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喽!” “耶...” 李梦瑶惊喜万分,破涕为笑,扑过来激动的抱住了自己,高兴的跳着。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也喜欢你,真的!从上高中的那时候,就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和你说,就是怕你会拒绝我。” “唔...唔...唔...” 李言被李梦瑶开心的心情感染了,刚刚在杨舒婷那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也笑着抱了李梦瑶一下,松开了手说道:“小心点,边上有人,都被别人看到了。” 李梦瑶松开李言的时候,已经激动的泪珠滚动,从脸颊滑落,不过这是喜悦的泪水。 第四章 颜老师 李言不禁暗暗自责,自己平时怎么没有注意到她,多漂亮的女孩儿,而且还喜欢自己这么久了,要是早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受这么长时间的相思之苦。 伸手擦了擦李梦瑶脸上的泪水,手指上传来吹弹可破的柔嫩感。 李梦瑶睫毛轻轻颤动,黑黑瞳仁如星辰闪耀,玉齿闪烁,丽唇光亮,明艳动人,真是让李言心旌动摇。 李言焖心自问,自己喜欢她吗? 好像没有太多... 平时自己都和她没有过交集,偶尔看到她,都是在埋头学习。凭心而论,李梦瑶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刚刚的搂抱,也感觉到她身材的凹凸有致,李言有些迷惑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明天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考完试再说吧。不能让心宜自己的女孩儿心里怀着巨大的失落和悲伤,去参加人生重要的竞争比赛。 “梦瑶,我也喜欢你,但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明天就要高考了。十几年寒窗苦渎,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们都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考试上,你说呢?” 李梦瑶笑颜如花,小脑袋不断的点着:“我知道,我就是怕毕业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是立志要考京大的人,你也要努力,我们争取一起上大学。”李言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李梦瑶笑着说道:“真的,你说的是京大,不是临大?” 李言老脸一红,李梦瑶口里的临大,是同学们之间开玩笑,都说临江市职业学校,也是大学,简称临大。 “当然是京大,有本来我们就来比一比,要是你能考上,我就做你的男朋友,做是考不让,那你就...”李言连忙刹住了嘴,没有把杨舒婷的话出口。 汗! 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李梦瑶期待的看着李言:“我就怎么样?” “那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听到心上人这么说,李梦瑶岷嘴一笑,说不尽的温柔在一瞬间展露出来,竟有一种娇媚的款款风情。 李言被这一笑深深的吸引了,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慕被李梦瑶瞧见,脸上又浮现一股潮红,伸过娇颜,在李言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那我回家了,京大见!” 一道温暖的气息一闪而过,脸上湿润的触感让李言内心嘭嘭直跳,伸出手指轻轻在刚才的位置抚过,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 “等等,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儿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李言看着像一个精灵一样跑远的女孩儿,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 “李言,你在听说我说话吗?”台上讲话的女老师,大声的问着。 李言回过神来,看到身边的学生都看着自己。 这些人有一小半自己认识,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还有一大半都是别的班级或者学校分到一中考点,来参加考试的。 台上的身姿娇美的女老师姓颜,正好是自己班级带课的班主任,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孟老师,自己没见过,不知道是临时从哪里调来的。 高考讲究交插监考,学生混合考试,能不能在一起,全凭运气。 整个考场三十个人,李言除了杨舒婷和葛二虎,还有七八个人自己熟悉,其它的都没过,不认识。 看来是刚刚走神,吸引了颜老师的关注。 “没事儿,颜老师!” 李言看了看周围,严肃的说道:“就是有些紧张,害怕考不好,有些担心会辜负了父母和老师的期待。” 颜老师闻言,悄悄的翻了翻眼白,可爱的撇了撇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旁边的孟老师一脸和善的笑容:“这位同学,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不用担心。越是紧张,越是影响发挥,就当做是你们平时的例行测验就可以了,放松些。” “我明白大家的心情,多年努力,就是为了此时。大家都不要紧张,要放松,这样有利于你们发挥出最好的水平,知道吗?” 李言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吗,孟老师,只要我们放松,就能考上自己心宜的大学。” 台上的颜老师十分了解李言,看李言的样子,就知道要搞怪。眼神瞪着李言,就像平时在上课一样,又似在警告李言,别耍花样。 额... “那当然,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孟老师愣了一下,一阵语塞,不过这时候,学生们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做为一个老师,这时候只能鼓劲,不能泄气。 李言喜笑颜开的说道:“谢谢你孟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你和我们说的几句话,一下子就让我的心情完全松驰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紧绷的状态。” 台上的颜老师和李言同班的杨舒婷等人,则是微微的露出了不屑,一脸嘲讽的看向李言。 葛二虎则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悄悄比了个剪刀手。 孟老师却恍然不觉,觉得自己为人师表得到了最好的回报,笑着看向李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认同和鼓励。 颜老师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的钟,已经到九点了,转身说道:“时间到,孟老师,可以开封了。” “我再次提醒同学们一句,今天考语文,时间两个半小时,九点到十一点半,时间一到,不管有没有作题完成,都必须交卷。” 孟老师一脸严肃的神情,打开了封好的纸袋,开始发卷子。 李言接过卷子,放在桌上,拿起笔,无奈的看了看这张能决定自己命运的纸。不知道该怎么写,平时自己的时间都贡献给了游戏,着实没有多少积累。语文还好些,能应付着,其余几门,那可是凭的真本事。 高考分语文、数学、外语、文科综合。 当初分班的时候,李言选的文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特长和爱好,完全是因为文科的女孩儿多一些,坐在花园中渎书,秀色可餐,心情总会好一些。 何况杨舒婷就是在文科班... 文科综合包括历史、政治和地理这三个科目。语文、数学和外语这三个科目的满分均为150分,文科综合的满分为300分。 总分750分! 若想考上京大,四门加起来,最少要考到670分以上,才有希望进入这个全国排名前列的国家级院校。 李言高考前的例行测验一向都在400上下游离,要想上京大,只能是痴人说梦。别说京大了,就是985和211都别想。 李言看了看右前方的那道倩影... 倒是杨舒婷,每次考试成绩都在700以上,想上京大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同学们,都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作答。 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讲台上,虎视耽耽的盯着下方的颜老师。 李言的抬头,迅速的吸引了颜老师的注意,颜老师眼神扫过来,看到李言,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随即审视的看了看他,眯了眯眼睛,意思不言而预。 呵... 小瞧自己 李言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杨舒婷和李梦瑶,真是应了红楼梦里的话,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到底选谁呢?真是头痛不已... 李言所在的考场在三楼,正好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和高悬在天空的太阳,炙烈的光茫,照射在桌面上,让李言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再回头瞄了一眼葛二虎,也和自己一样,傻傻的看着卷子,一脸的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两个女孩儿,都要在京大等着自己,自己这成绩,去个屁的京大,临大还差不多,怎么办呢? 虽然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的想法是,我全都要。 但李言也知道这不现实,两美在前,只要能拿下一个,就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大家闺秀没有,小家碧玉也难。 不管怎么说,最后能落下一个就好,自己也不挑食,可千万别一个都没有。若是在动物园里都打不着猎,以后进入社会的大森林里,弱肉强食,就更难了。 李言自己从来没有高中不能谈恋爱的心思,只是同学们都专心的学习,也没人陪自己玩耍啊,要不然自己能天天和葛二虎混在一起。 以前也不知道李梦瑶偷偷暗恋自己啊,要是知道,自己早就主动出击了,能等到现在。 看到眼前的试卷,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人生,一片茫然啊! 唉... 李言哀嚎一声... 书到考试方恨少! 天啊! 能不能帮帮我,让我考上京大,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学习,做个好人,多拜佛烧香供奉满天神佛! 第五章 初获系统 似乎上天听到了李言的祈祷,从太阳里面射出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紫色光茫,迅速穿过大气层和空间壁垒,消失在李言的脑海里。 李言脑子一震,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系统正在融合中...’ ‘系统启动...’ ‘系统安装需要确认...’ ‘请宿主确认是否允许安装系统...’ 李言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着自己,是有系统选择了自己吗? 自己平时也看网文,对此一点也不陌生,虽然每次看都乐在其中,但对系统存在的真实性,那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压根不可能!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周围。 同学们都在做答,刚刚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看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想到这里,李言心中大喜,迅速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迫不及待的在心里大声吼道:“允许,允许,当然允许!” ‘系统收到宿主内心呼唤,启动安装程序,过程需要五分钟,请宿主耐心等待!’ 终于... 李言感到此生最漫长的五分钟过去,生怕这五分钟出现变故,告诉自己,打扰了,找错人了。 那样恐怕自己一辈子,再也不会快乐了。 ‘叮...’ “系统安装完毕,正在启动主页面...” ‘唰!...’的一下 李言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透明面板,盖住了眼前的教室和考生,李言小心的张望一下,看到四周无人关注,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的观察起面板来。 充满科技酷炫感的面板,上面显示出任务区,资源库两项,其它地方都是空白的,和电脑桌面也没什么区别。 李言用意念,打开了资源库,只见里面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列表,分为科技类,功法类,灵药类,法宝类,武器类,生活物质类等各种选项。 随便点开一项,里面的东西都让李言垂涎欲滴... 李言看到,生活物质类里面有水有粮食,而科技类的宇宙飞船太空战舰竟然要一亿积分。往后面看过去,竟然有大蘑菇,还有州际蘑菇,等离子太空导弹,看得李言暗暗砸舌不已。 还有功法类的九阳神功,辟邪剑谱,如来神掌等,动辄数万积分。 灵药类的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以上的灵药,人参,灵芝,金丹等数之不尽,还有各种效果的毒药,应有尽有。 总之! 在这里,只要有积分这里什么都能买到,最让李言不可置信的是连灵气,灵石,内力这种存在于高等位面的东西也不缺少。 只是大部份东西都处理灰色的封闭状态,而且每样东西下面都有着相应的兑换积分,少的只要个位数,多的后面的零都数不清楚,只有极少数的显示可兑换的彩色状态。 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解封... 李言神情亢奋的咽了一口唾沫,什么都想要!只要有了这些,什么江山美人,应有尽有。自己还需要在杨舒婷面前自惭形秽吗! 不... 到时候她需要仰望自己,祈求自己给她一个服侍自己的机会,还要看自己高兴不高兴。一边想着,李言的口水不自觉的滴到了考卷上。 李言想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考上京大,于是在科技类选项中翻找起来,经过十几页的翻腾,一样东西出现在李言的视线里。 子母眼镜,介绍栏里标注着详细的解释。子母眼镜,为rs星球三百年前的初代产品,母镜可以通过子镜,观看到子镜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反过来则不能。两副眼镜之间可通过光波联接,也可以通过各种网络无线信号连接,眼镜中自带太阳能吸收转化能力装置,只要有太阳光的地方,接收太阳能一个小时,能待机一个月。 李言太喜,简直是做弊神器,看了眼右前方的杨舒婷,若是她能帮自己的话... 京大不再是梦!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点击兑换。 ‘叮...’ 一声脆响 兑换失败... 积分不足... 李言一看,子母眼镜需要六百积分才可兑换。 再看看自己的积分栏里,诺大的零字,无疑在提醒着李言,现在身无分文。 积分,怎么充积分呢,难道要花钱? 李言按照指示,仔细摸索过,才发现,积分可以用稀有特殊物质兑换,可看看上面的要求,自己听都没听说过,明显拿不出来。 还有另外一条路,就是完成任务,可以获取相应积分。而且积分的主要获取途径,还是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李言点开任务选项,里面发布了三个亲手任务,可以任选其一。 第一,夏洛特烦恼世界,帮助夏洛完成理想,可获得五百积分。 第二,雍正王朝世界,参与九龙夺嫡,可获得二千积分。 第二,长津湖世界,帮助七连的战士,可获得五千积分。 李言看了看规则,任何一个世界经历时间不等,完成或者失败任务之后,要经历二十天的系统休整期,也就是说二十天之内不能接取新任务。 任务发布十天之内必须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看到这三个世界,涉及三个年代! 李言一阵头大... 第一个李言最满意,现代文明法制社会,没什么危险,进去混一段时间,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只是这个积分太少了,只有五百,而子母眼镜的兑换就得六百积分。 不够啊... 一旦从任务世界出来,二十天不能接新任务。 高考只有两三天时间,到时候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再次接任务了,看来只有从剩下两个世界里面挑一个去做了。 九龙夺嫡也不是好相与的,李言早就看过这部电视剧,关于康熙皇帝众多皇子争夺皇位的戏码。九龙,并不是说九个皇子参与夺位。九是阳数之极,说明参与夺位的皇子众多,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竞争的剧烈。 也有生命危险,不过总归是有次序的社会,总比长津湖要好。 李言又看向第三个任务... 长津湖有两部,第一部是1950年,华国志愿军部队与美军在朝鲜长津湖地区交战,华国人民志愿军第9兵团将美军1个多师分割包围于长津湖地区,歼敌1.3万余人,扭转了战场态势。这次战役收复了三八线以北的东部广大地区,是扭转局势的关键一战,而华国人民志愿军也付出了惨痛的牺牲,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极端天气下做战。 第二部是讲述在结束了新兴里和下碣隅里的战斗之后,第七穿插连的战士们又接到了更艰巨的任务,这一次他们将要去往更艰难的战场,接受更残酷的考验。这个战场就是当时美军撤退路线上的咽喉之处——水门桥。 帮助七连的战士明显是第二部,但也有可能是从第一部,甚至更早开始。 想到电影里看到的恶劣环境,真实情况只有更糟糕,冰天雪地,物资匮乏,还要对敌做战,枪林弹雨,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李言心里发颤,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他当然也想参与其中,消灭敌人,为民族独立和国家崛起尽一份力。只不过现在自己一无所有,去了那个时期,自己能做什么,说不定还要被别人照顾。没有特殊能力,只能是多一个炮灰而已。 算了,太危险,自己还太弱小,还是多争取一点成长时间吧! 李言感叹了一句,看向了第二个任务。 选择相对安全的九龙夺嫡吧,至少不用随时面对死亡。 自己决对不是怕死,而是想留着有用之身,为社会做贡献。 经过一阵心理建设,安慰了自己一番,李言没有在自己怕不怕死的事情上面纠结... 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要开始翻起不一样的一页了吧,李言看了看身边的老师和同学。 真羡慕你们啊! 当你们在和平环境下,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安心学习的时候,自己却要远赴其它维度的世界,开始征战了。 珍惜吧,同学们! 等着我王者归来吧... 李言眼中带着笑意,得瑟了一小会儿... 毅然选择了接受任务... 只见一道无形的光波散开,周围的一切都禁止了下来,世界陷入一片可怕的安静。 李言看到身边正在做考题的学生停顿在那里,讲台上的颜老师用小指掏耳朵动作也疆作了,黑板上的时英钟的秒针也不再摆动,外面的树叶也停止了摇晃,整个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张照片。 李言正在为这一刻的情景感到惊奇,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从眼前的空中破开了一个时空通道,在一刹那将李言吸了进去,李言最后的意识陷入一片混乱。 第六章 九龙夺嫡 李言再次清醒过的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一群人当中,准确的来说是跪在那里。 ‘草...’ 一股巨大的忿忿之情涌上心头。 怎么那么倒霉,没有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而且感觉原主可能跪的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发麻,四肢有点僵化。 我这是在哪儿? 从窗明几净的课堂里来到灯光昏暗的大殿里,一时感到别扭,全身难受。 下意识的... 就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看到四周的环境,一下就愣住了。 自己身处一个恢弘宽阔的大殿里,金壁辉煌的殿宇四周红色的柱子伫立,上面雕着金色的盘龙,四周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都穿着清朝的官服,戴着红顶子,背后拖着长长的辨子。 正前方一个三层玉台,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和鎏金的香炉,正中的汉白玉丹陛上面摆着一张金色的龙椅,龙椅上方高悬正大光明的匾额,两边各有两个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小角门。 正在愣神之间,一道威严中夹杂着不满的声音传来。 “怎么,老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四面跪着的人,都悄悄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身边一个青年,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下摆,向自己挤了挤眼,一脸的笑容。 李言这才发现,大殿内的光线有点暗,自己刚刚没注意,人群前方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正慢慢的徘徊着,其它人都脆在地上,自己这往起一站,顿时吸引了前面那人的注意。 李言迅速的思考着,九龙夺嫡,那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很明显了,大清的乾清宫。前面长身伫立敢在这么多官员脆着的时候,大咧咧的走来走去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袍。 晃动间里面的明黄色的里衬若隐若现,极有派头,这人不用说,肯定就是坐了六十年皇位的康熙。 只见康熙穿着一身黑色的团龙袍,头戴红顶龙冠,留着长须,脸形削瘦,和传到后世的画像上差不多,此时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 李言紧急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 旁边刚刚扯自己衣角的一身皇子服的青年,头也没抬,轻声的说道:“老十,皇阿玛问你话呢,快回话啊!” ‘老十?’ 自己难道穿越成康熙的十皇子胤?了吗,摸了摸脸,松了口气。 还好,是自己的,依然俊朗帅气。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想着自己曾经看过印象特别深的一个场景,急忙说道:“皇阿玛,儿臣早上喝的粥,有些尿急,所以...” 说完捂着肚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前方的康熙。 只见康熙神情不悦,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伸手挥了两下,李言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连忙顺着人群轻手轻脚的出了大殿。 “十阿哥,请这边走...”刚出门,一个小太监就对自己引路。 跟着小太监七拐八转的来到一处小院子,里面放了不少的红色的恭桶,看见小太监没跟进来,李言四处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 “轰......” 就在这时,脑中传来巨大的信息流,里面有各种画面和声音,都是十阿哥胤?从小到大的记忆,顿时李言双手捂住了大脑,刚开始还行,后来流量越来越大,李言感觉已经承受不住了。 终于... “嘭...”的一声, 李言再次晕倒了... 门外的小太监一听这么大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看见李言昏倒在地面,也慌了手脚,连忙叫来外面的侍卫将李言扶到屋里休息,自己一溜烟的跑到乾清宫。 小太监着急忙慌的,一下子扑了进去,跪在地上大声的嚎叫起来: “皇上!” “不好了,十爷在恭房里昏倒了!” 嘹亮加凄惨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大殿。 霎时间,殿内响起来嗡嗡的交头结耳声,大臣们不敢置评,只是暗中摇了遥头或者嘴角扯了扯,赶紧低下头不敢让旁人发现。 “嘿...原以为老十是跪久了,出去活动活动,没想到真的闹肚子,这不会是蹿稀了吧,嘿嘿嘿...” 老九一脸笑意的小声的对着身边的老八说道。 老八瞪了老九一眼,轻声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大和太子还有一些阿哥悄悄的嗤笑起来,众人有点骚动起来! “哼...” 康熙听到这里更是一阵腻歪,皱了皱眉头,这老十从小就是个没出息的,没想到这么大了,还不让自己省心,尽出洋像,气愤的说道:“昏倒了和朕说干什么,还不叫太医,凌国康哪!叫他去看看。” 说完看了站在一边的李德全一眼,李德全明白康熙的意思。 “嗻...” 应了一声! 轻轻的走到大殿门口,拉着小太监出了门,悄悄的将大殿的门掩了起来! 李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正在一个榻上躺着,身边两个侍卫和一个小太监守着。 李言感觉到系统有消息提示,打开一看,显示宿主初次完成任务,鉴于宿主实力太弱,有新手大礼包待领取。 李言大喜,连忙点击打开... 礼包打开,显示两个项目,李言仔细观看起来。 一个10m乘10m乘10m的私人空间。 哇! 那就是一千平方的超大空间,系统果然豪气,有了这个,自己就可以装任何自己想放的东西了,在系统资源库里,一平方的空间都要100积分兑换。 这等于一下送了自己10万积分啊! 点击领取,识海里一阵震动,李言感觉了一下,觉得好像多了一个诺大的空间,像一个大大的仓库,周围看不到边际,感觉都是云雾状。 这里就是能放下一千平方的系统空间吗,现在边上有人,也不能尝试一下,只好做罢! 李言心情激动的再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礼物 20年岳不群紫霞神功的内力包一个。 内力包? 这是什么东西... 点击领取... 瞬间感觉到一股热力涌向小腹,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神清气朗,体态轻盈,浑身就好像脱去了一层枷锁,从内到外的清洗了一遍。 虽然还是原来的自己,却是一个暂新的自己。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就像... 就像那一刹那间的灵与肉的升华,整个人漂在云端的感觉,让人留恋又痴迷。 李言眯着眼睛想要将这种感觉牢牢的记在心里。 瞬间过去... 李言回到了地面,砸了砸嘴,内力包应该就是无崖子传给虚竹的内力,只是自己不会武功招式,有内力包也没用,只能自己慢慢措索着,增强一下自己的武力了。 左右看了看,身边有人,也不能试一下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增加了,一蹦是不是能翻越围墙。 李言继续看着系统面板。 只见任务栏上写着具体的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参与九龙夺嫡,并取得最后的胜利;任务完成奖励2000积分。 支线任务(一):敛财一千万两银子;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支线任务(二):拯救年秋月;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哇! 原来除了主要任务,还有两个支线任务,看来那两千积分只是保底,不知道是每个世界都有,还是只有这个才有。 这么说,自己只要完成一个,就能兑换子母眼镜了。 太好了! 李言一阵欣喜... 不过资源库里有好多东西自己都想要,不管怎么样,来了这里一趟,自己要尽力完成任务,获取更多的积分。 见李言醒来,小太监上前问道:“十阿哥,您好些了吗,刚刚可是吓坏奴才了。太医马上就来,您稍等一会儿。” “小德子,我晕过去多久了?殿里议事结束了吗?”这次李言是带着胤?的记忆,认出刚刚带着自己的小太监,就是乾清宫侍侯太监小德子。 小德子满脸堆笑回道:“十阿哥,您晕过去一柱香的时间了,刚刚李公公已经把你晕过去的事情报给了皇上,皇上专门叫来御医给你瞧瞧,您不妨先在这里歇着。” “皇上和诸位阿哥大臣还在商议南方水灾的事情,刚刚四阿哥又来汇报国库存银不足,今儿个朝会都两个时辰了,还没见结束的影子呢,皇上刚刚发了好大的脾气。” 李言知道小德子是在好提醒自己,反正皇上也知道你晕过去了,不如就在这里躲避一时,要是过去一个应对不当,就要受责骂。 李言连忙坐起来,把靴子一穿:“不行,我得过去。” 躲在这里,远离权力中心,可完成不了任务,无论是救年秋月还是捡财,都得靠手中的权势。 正说着,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 便对小太监说道:“小德子,今儿的议事儿不知道还要多久,我都饿了,你这有没有东西,给我找点垫垫肚子。” “哎哟...十阿哥,您是天皇贵胄,奴才们的吃食,哪里能让您吃,这不是折煞奴才。”小德子一脸惶恐的推迟道。 李言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有没有,有了就快点拿出来,爷都没嫌弃你。我知道你们这些机灵鬼儿,身上带得都有,快拿出来。” 说着从小德子身上掏出一个丝帕包着的面饼,三下两下吃了下去。 李言现在还不知道小德子已经将自己晕倒在恭房里的糗事宣扬了出去,不然,就不会对这个小太监那么好的态度了! 第七章 抢了胤禛的差事 李言知道这老十早上肯定没吃东西,清朝的官员上朝比较早,大臣们都不吃早餐。 再加上都知道今天要讨论南方水灾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大多数人都是硬抗着,连水也不敢喝一口。毕竟朝会没有结束,你一会拉屎一会撒尿的,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 吃完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一些,笑着拍了拍小德子的肩膀:“行啊,小德子,今儿个表现不错,帮了爷两回了,爷记下了。” “十阿哥,瞧您说的,哪能说帮呢,能侍侯您是奴才的福份,这就是小的祖上烧了高香了。”小德子受宠若惊的谄笑着。 小德子可知道,在皇上的十多个阿哥里面,这十阿哥,可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尊贵的人了,十阿哥的母亲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外公是康熙初年四大辅臣之一遏必隆,能得十阿哥高看一眼,就是记住自己的名字,对自己来说也有天大的好处。 李言来到乾清官,站在外面偷偷一打量,舒了一口气,虽然还在议事,可和刚才都跪在那里不同的是,这次分两排而站,康熙站在丹陛之上。 要是还像刚刚一个个都跪着,自己宁可不进去。 这满清就这点不好,皇帝把天下人都弄成奴才,自己一个人才是主子,就是儿子也只是半个主子,动不动就要下跪,自己可没这个习惯。 偷偷顺着空隙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排队老老实实的站在了胤禟的后面,刚站好就听见康熙咆哮的声音传来。 “这些年,玄烨把国事交给太子,还有你们这些阿哥们协同办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们还谁都不知道” “胤礽,你怎么说?” 康熙怒斥站在一旁的,身穿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太子听到皇帝质问,啥话也不说,一弯腰跪了下去。 见胤礽没说话,又转身对着下面:“胤禩,你监管户部,国库亏空如此,你还在什么当务之急,什么拨款抢修,简直混帐。” 众阿哥和文武大臣又一起跪下,李言心里一阵不平,在心里哀嚎道:‘我艹,又它喵的要跪,简直是奴化教育啊’ 无奈大家都跪了,自己刚刚回来,不可能每次都闹肚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又一次双手接触到了地面。 八阿哥胤禩连忙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儿臣有亏职守,请皇阿玛降罪。” “胤禛,你说!” 见八阿哥一副认罪的态度,康熙怒气稍平,又看着另一边的四阿哥胤禛问道。 胤禛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愚见,立即拔出库银四十万两,在直隶一带向富户买粮,急运灾区,以解燃眉之急。其余不足之处,立派钦差前往江南筹款购粮,赈济灾民过冬,抢救已坏的河堤。” 李言心里一动,机会来了,要完成任务就不能只待在京城。 国库里都不足五十万两银子,想来十爷府里也没多少,其它地方就更难了。京城里就是有钱,也在那些大人物手里,自己谁也惹不起。 自己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江南富可流油,自己到了江南,那就是天皇贵胄,龙子龙孙,那些人还不得捧着自己,想要捞钱也容易的多,这个任务最容易。 心里下定决心,急忙站起身说道:“皇阿玛,儿臣有不同意见。” 话一出口,整个大殿的人都惊异看向李言。 在大家眼里,胤?一向头脑简单,性格粗俗,像这样的朝议,一般都是缄口不言的,竟然也有话说,有些人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跪在中间的八阿哥胤禩。 八阿哥胤禩也是不明所已的样子,转头看了看李言,不知道其搞什么鬼。 康熙皱了皱眉头,自是了解胤?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人家还没说话,也不好喝斥,只好问道:“胤?,你想说什么?” 李言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前世处理信息爆炸的时候,各种影视剧也看了不少,各国元首的会面也是在新闻联播上司空见惯。 也算是在理论上见惯了大世面,面对这三百年前的古代社会,心里自有一股优越感。 而胤?的记忆里在场的各位不是老爹就是兄弟,要不就是那些大臣奴才,对于这种场面自是一点也不怯场,当下侃侃而谈:“四哥说的没错,只是刚刚四哥也说了,清查国库只有不到五十万两,这一下就要拔出四十万两,国库就空了,万一再有个什么突发事情需要应急,怎么办?” “况且,直隶也不是产粮之地,需要的粮食也是从江南运来,从直隶收粮,会不会引起京畿之地缺粮。再者,千里运粮,十去其半,等粮食到了南方,还剩下多少?” 几个问题一出,连康熙也觉得有些头大,众人顿时雅雀无声。 胤禛也皱起了眉头,胤禩低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你说,该怎么办?” 康熙见李言得意的看见众人,似乎胸有成竹,问了一句。 李言不紧不慢的说道:“皇阿玛,江南之地本就产粮,黄河决堤只是影响到ah一带,只是大量灾民涌向江南,而江南富户见机囤积居奇,将粮食都藏了起来,等着卖高价。所以,以儿臣之见,不需要拔款购粮,只需任命一个钦差,父皇赐以专断之权,自可在江南当地筹款赈灾抢修河堤。” “嗯...胤?言之有理!” 康熙微笑的点了点头,相对于胤禛的拔款,显然李言的建议更省钱,让人容易接受,刚刚胤禛报上来国库存银不足五十万两,自己就吓了一跳,若是再拔出去一大半,真要再出个事儿,就抓瞎了。 以前没发现,胤?竟然有这样的头脑,这让康熙心里一喜,看着胤?也顺眼多了,心里一动,就问道:“那你认为,这个钦差派谁合适?” 大家一听,心里一沉,看来皇上也不想拔款。这事都不用和大家商量,就在考虑派谁办差了。 这样空着手下江南,那样一个乱摊子,谁能收拾。大灾时期,万一再闹出个民变,自己的前途就全完了。 再说,江南那批人,个个根子通天,都和京里的大人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筹款! 是那么好筹的吗,搞不好把人都得罪光了。 最惨的是得罪了人,差事还没办好,自己十年寒窗,苦心经营数十年,才能站在这金鸾殿上,这头上的红顶子,可不能丢了。 不是个好差事啊! 这样一想,大家都把脑袋低了下来。 那些阿哥一个二个也不想揽这个苦差使,自己久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地方上的事情,说着容易,哪儿有那么好办的。 李言当前一步,诚恳的说道:“儿臣今年已二十多了,还从来没有替国家做过事,如今国难当头,若皇阿玛不弃,儿臣愿下江南,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笑着点了点头,不管胤?平时多么不堪,有没有这个能力,在这个时候愿意挺身而出,康熙就很高兴,这说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担当的。 再看看大殿内的群臣和其他皇子,一听说要筹款修堤,一个二个的,都低着个头,一副千万不要挑到我的态度,看着就让人烦。 “你们认为呢?” 太子胤礽一看,大喜过望,这个老十一向跟着老八和自己做对,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大脑进水了,竟然不知死活的跳了来了。 心里暗道,就凭你的能力,到时候肯定弄得一团糟,老八也会跟着受牵连。于是站出来说道:“十弟从小心思聪慧,处理练达,如今更是一心为国,这是好事。儿臣认为,应该给十弟一个机会,让十弟出去锻炼锻炼,接触一些实务,以后好为国出力。” 太子一出口,太子一系的官员纷纷出声赞同。 “十阿哥勇挑重担,实是认人敬佩!” “微臣认为十阿哥一心为国,任钦差下江南办差是合适的!” “微臣附议...” ... 胤禛一看,自己辛辛苦苦的,就是为了接下这个差事,怎么能让老八的人抢了去。心里一急,当即出来说道:“儿臣也愿为父皇分忧,南下江南赈灾,望父皇允准!” 八阿哥胤禩一看胤禛出来争,对九阿哥胤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出来赞同十阿哥。老八一系的人见风使舵,也异口同声的赞同派十阿哥下江南。 康熙一看,众人大多都是赞同十阿哥的,又见胤?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一副殷切的样子,心里有了决断,让他试一试也好,实在不行,再派别人。 “十阿哥胤?接旨!” 李言心里一喜,上前一步,又跪了下来:“儿臣接旨!” “任十阿哥胤?为钦差,巡视江南!赐御用宝剑一柄,予以临机专断之权,处理江南水灾一应事务!” “嗻...儿臣必不负皇阿玛所托!” 李言接过宝剑,开心不已,终于可以出京了。 京里就是个事非窝,康熙年老,众皇子开始争储,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而李言知道,现在只是康熙四十六年,离这个老头挂掉,还早着呢。而其它人不知道,都以为老头儿活不了多久,所以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最后一一被收拾。 再说,马上就要开始追缴国库欠款了,自己的原主胤?还欠着国库二十万两银子,后来为了还债当街卖家当,殴打田文镜,被圈禁宗人府半年。 可见胤?也没什么钱,这才是李言一心想下江南的原因。 李言知道,江南大户有的是银子,自己下去以办差筹款的名义大肆搜刮一番,到时候谁知道自己弄了多少钱啊,等再回京师的时候,就不是现在的穷鬼样子了。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身份。 搞钱... 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没钱,啥事儿也办不成!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 第八章 隆科多 李言下了朝,跟着众文武大臣的人流往外走。没过一会儿,老八老九跟了上来,老八不断的埋怨着。 “十弟,你让八哥说你什么好,你事前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江南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办的,你这样毛毛慥慥的,一头扎进去,最后会出大乱子的。” “就是,老十,这事就是八哥都不一定能办好。你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老九一脸担忧的问着。 李言看了这哥俩一眼,平时自己三人关系最好。 李言知道,老八最后肯定是要完蛋的,但现在两人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出自真心,说道:“八哥,九哥,今天四哥一翻国库存银的事,我这心里就是一跳。你们也知道,以前这事都是八哥的户部在摭掩着,现在因为黄河大水的事,被四哥这么一搅,肯定是盖不住的。” 说到这里,老八的脸上露出恨恨的神情,似乎对于老四伸手在自己的地盘里搞事大为不满。 李言接着说道:“现在是水灾的事在这挡着,下一步皇阿玛肯定要清理国库欠款了。你们也知道,我欠了二十多万两,到时候怎么办,肯定会被父皇责骂。所以,我就想趁这个机会,一来躲一躲,二来借着水灾,弄点钱,好补上这个窟窿!” “我也是临时才想到这个办法,那种情况,也没法儿和你们俩商量。” 老八老九一听李言这个说法,顿时了然。 原来是这样! 老九对着老八眉头一挑,使了个眼色:‘我就说吗,老十哪是办正事的料,肯定是搞钱去了!’ 老八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老十啊,你真的缺钱,可以和我们俩商量,我们一起想办法。可你接了这个差事,万一办砸了,到时候可怎么交待!” “八哥放心,我头一回办差,皇阿玛心里有数,不会对我要求太高。只要能安抚好灾民,不出大乱子,皇阿玛那里肯定能过关的。” 李言一点也不担心,一幅随意的样子。 老九也轻松起来:“就是,八哥,不是还有咱俩吗!不管怎么样,这个差事,不能让老四他们给抢了去。” “放心,老十,这次是你头一回办差,我和九弟一定都会帮你的。也让别人瞧瞧咱们哥儿几个的本事,省得老四他们老是说我们不干实事儿!”老八安慰的拍拍李言。 李言想了想,说道:“八哥也要当心些,国库空虚,皇阿玛雷霆震怒。这些年户部都在八哥的监管之下,追责下来,八哥你难逃失责之罪,若是再让你把借出的钱追回来,那就坐蜡了,八哥还是早做打算!” 一听到这话,老八心里一紧,眉头皱了起来,老九也是无言以对。 三人沉默下来,有一搭没有搭的出了宫门,坐上各着的轿子四散而去。 出了宫坐上软轿,往家的方向走去,没走一会儿,路上就堵住了。李言把头伸出窗户一看,一群人闹哄哄的,似有几个人围着一个年轻人在推推攘攘的,几人在路中间大声的争吵着,挡住了李言的去路,李言吩咐侍卫:“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没过一会儿,有侍卫来报:“有个人赌输了钱,在和赌档的老板伙计争吵!” 李言撩起窗帘远远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青年穿着洗得掉色的长袍,头戴员外帽,扯着嗓子在喊着:“黄老板,我在你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么多年的交情,借个二百两银子,你有什么为难的!” “隆大人,咱们这里可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你这大爷的威风。我就跟您说一句实话,您要有钱,我们欢迎,若是没钱,恕不接待。”对面几人围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讥笑道。 青年一脸的不忿:“我们佟家也不是小户人家,能欠你几个钱不还吗,别人都能借,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我就是今天不凑手,先借二百两,明天还你。” “隆大人,小的可没有瞧不上您的意思,只是上面有大人交待,不能借钱给你。” “再说了,您身份尊贵,要是还不上,我们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只能是自己吃了哑巴亏。得了,我这儿还要做买卖呢,您老去别的地方再看看。”说完带着一群人进了边上的赌档。 “啊...呸...” 青年一副落魄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骂了几句,就准备离去。 李言似乎想到什么,对侍卫说:“你去问问,那人是不是隆科多,若是就把他叫过来。” 没过一会儿,青年来到轿子边上,摘下员外帽,满脸谗笑的说道:“我说瞧着这边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十爷,奴才小多子,在这儿给您老请安了。” “我说小多子啊,你这儿也老大不小了,没什么正经营生,天天到处瞎混,佟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哪!”李言笑呵呵的调侃道。 隆科多此时还不是后面雍正时期威风八面的隆中堂,只是个不得意的落魄子弟。 父亲佟国纲早亡,被叔父佟国维弄到边疆历练,结果吃不了苦,偷偷的跑了回来。让佟国维大为愤怒,几经周旋,才免了逃兵之罪,自此以后就再也不管了,任由其到处嘶混。 现在的隆科多正处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被逼得没有办法,去佟国维那里打些秋风,佟国维看在死去大哥的份上,每次都会帮讨一些,只是对其更是厌恶了。 隆科多满脸通红讪讪的说道:“十爷,奴才现在是虎落平阳,到处被人欺负,您就别取笑我了。改天蒙十爷不弃,奴才上门找您帮讨一下,您可别把小多子给哄出来。” 李言当然不会没事找隆科多耍笑,主要是想着,自己下江南,可不能没有人手。府里的都是下人和侍卫,平时和自己交好的都是其它阿哥,有些人还不如自己呢,总得有两个使唤的人,而且还不能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江南的那些官员富商最是看人下菜碟。 隆科多虽然在佟家没什么地位,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只知道他是佟中堂的侄子,就能扯起大旗来。 想到这里,李言将手里刚刚拿到手的御用宝剑,拿在手里一晃,一脸炫耀,得意的说道:“小多子,认识这个不?” 隆科多打眼一瞧,顿时吸了一口气! 虽然没见过,可上面剑柄上的金丝,剑鞘上面雕刻着的金龙,还是熟识的,急忙说道:“哎哟...十爷,这可是皇上他老人家的御剑啊,怎么在您这儿了。” “御赐尚方宝剑,钦命巡视江南,予以临机专断之权,处理江南一应事物!”李言一脸严肃的说完。 隆科多“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奴才隆科多,恭请圣安!” “圣恭安!起来吧” 李言威严的说着台词。 说完后眼神一闪,一脸正色的看着隆科多:“小多子啊!本贝勒受皇上重托,事物繁忙,就不陪你聊天了,改日再聚。” “起轿!” 轿夫抬起轿子,待卫在前开路,慢慢走了起来。 隆科多愣在原地,眼珠转了转,连忙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在边上小心侍侯着,大声嚷嚷着让路上的行人都闪开,别挡了十爷的大驾! 李言坐在轿子里,暗自笑着。 没一会儿,到了十爷府,轿子一落,隆科多小心翼翼的打开帘子,陪着笑说道:“十爷,您慢着点,小心脚下。” 李言看着弯着腰小心侍侯的隆科多,笑着说道:“小多子,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事儿,哪儿是你做的!” “小多子能侍侯十爷,那是奴才的福气,十爷,您慢着点,当心台阶。”隆科多一直陪着李言进了十爷府。 两人进了待客厅,隆科多紧着接过了丫环的茶壶,给李言倒上水,又小心的端过来,递给了李言。 李言‘嗞...’喝了两口,一放杯子,轻笑着说道:“小多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先说好,我这十爷府,看着挺大,可没钱。” “再说,要不了多久,皇上就要清缴国库欠款,我还欠着国库二十万两银子,现在都没着落,可没多余的钱借你。” ‘额...’ 刚刚还一脸笑容的隆科多,听到这么一个重磅消息,脸色瞬间疆住了。 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浑身紧张,也顾不上其它,急忙问道:“十爷,您这是听谁说的,没听说皇上要清缴国库欠款啊。” 李言知道隆科多这几年没了家族照顾,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混吃混喝。国库里的信用都透支光了,欠了一屁股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 李言脸色沉重了下来,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说道:“这次江南水灾,需要拔款救灾,皇上才知道国库是前所未有的空虚,里面的银子都被满朝文武给借光了,大发雷霆,连太子和八哥一应阿哥和大臣,都被皇上斥责了一遍。” “想来,要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开始清缴国库欠款。” 看着眼前的隆科多额上的汗水汨汨而下,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李言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儿,难道,你也借钱了?” 话刚说完! “嘭...” 隆科多就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十爷,你可得救救我啊,我这几年陆陆续续从国库借了好几千两,若是皇上现在要追缴,我非得被逼得悬梁自尽了不可啊!” “哎呀...快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小多子啊,不是十爷我不想救你,刚刚我也和你说了。爷我欠着国库二十万两呢,我自己都没办法,怎么帮你?”李言拉起隆科多,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第九章 南下赈灾 隆科多急了,死也不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十爷,你若是不救我,出了你这十爷府,小多子就是死路一条啊!” “与其到时候被人追债,还不如现在,就跪死在你面前好了!”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 李言假意叹了口气:“好吧!谁叫我这个人心软,我就帮你一把吧!” “起来说话。” 隆科多一听,连忙站起来,用袖子在脸上一趟,把脸擦干净,哆哆嗦嗦的说道:“谢谢十爷,您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小多子这辈子永远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李言看着火侯差不多了,说道:“其实此次江南赈灾,十爷我之所以接下这个差事,就是为了暂避锋芒。” “十爷,您的意思是说...” “不错...” “小多子,我这次下江南,给你一个帮办的差事,你跟着跑跑腿,咱们先离事这是非之地。到时候追缴欠款的时候,咱们身在江南,谁还能跑到江南去找咱们。再说了,我们为皇上办差,又是为国操劳,不管到时候是谁来负责追缴,也会先把咱们的欠款先放一放,你说对不对?”李言娓娓道来。 隆科多眼神一亮,满脸堆笑的说道:“正是如此,十爷高明啊!” 说完又忧愁起来:“可是,咱们也不能在江南待一辈子啊!总要回来的,到时候还是要面临欠款的事儿,还是没钱啊。” 李言一脸不屑的看着隆科多:“你怎么那么蠢,咱们下江南是干什么去的,是筹款赈灾的。到时候筹了多少钱,还不是我说了算,等咱们回来的时候,这点欠款,还不是小意思。” 说完使了个眼色,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 隆科多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十爷,我明白了!您老这么说,就是说,小多子我也有份啦!” “那我的欠款,可就指着十爷您了!” “这就要看你办事是不是得力了,到时候不但能还上欠款,还能大捞一笔!”说完李言得意的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隆科多连忙将水壶提起给李言续满,一幅狗腿的模样儿。 两人接下来,就关于未来下江南如何发财,进行了细致的商谈,然后李言交待隆科多:“江南事情紧急,灾民嗷嗷待哺,你赶快回家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隆科多领命而去,李言又将心里的盘算过了一遍,然后进后院和家人告别。 ..... 第二日一早,李言带着隆科多和二十多名护卫离开京城,往江南而去。 一群人骑着马赶路,直隶一带还好,人们正常生活,并没有受到灾情的影响,路上商队行人络绎不绝。 出了直隶,越往南行,灾情越严重。 李言一队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刚进入ah,就看到各处流浪的灾民,破衣烂衫,扶老携幼,都是一脸的木然。 沿途城镇大都关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入,只有少量城池在城门口摆下粥棚,每个粥棚前都排满了长队,附近搭起了破破烂烂的棚子,即不能摭风也不能避雨,还好是夏天,若不然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 李言每到一处,就先接见当地县令官员,令其不得关城门,允许灾民进城乞食,先让灾民活下来再说,各地也要发挥自己的力量,尽力自筹粮草,不能光等着朝庭接济,务必要确保不能饿死人。 这一路走来,隆科多也是极为佩服,原以为十阿哥从小娇生惯养的,吃不了苦。没想到这一路接见官员,发号命令,慰问灾民,调查灾情,凡此种种,做得有板有眼。 有时众人就着干粮在路上进食,从来不嫌苦,也不叫累,让隆科多刮目相看。 “十爷,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隆科多问道。 李言头也不抬:“直接下江南” “这ah才是重灾区,咱们不要到府城去看看?” 李言摇了摇头,说道:“去那里有什么用,空着手,没钱没粮,什么也做不了。这钦差的名号,可解决不了问题,若不是去江南要经过灾区,我连ah都不会来!” “真正想要解决问题,还是要筹集到粮草,这一点只有在富裕的江南才能办到。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不要再会见官员了,日夜不停的赶到扬州。” 穿府过县,没两日便来到扬州城。 原以为扬州会好一些,没想到,也是一副灾情严重的样子。城门关闭,城外聚集了大批的流民,临时搭建的棚子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灾民,一群一群的四处躲着,一片破败,眼看前面骑不了马,李言一行下马牵着,顺着官道往前走。 “各位父老,各位大爷,行行好吧,赏我几个钱,让我埋了我哥吧!”一声惨嚎从旁边的人群里传出来,光听声音就让人闻者伤心。 李言将马绳交给护卫,和隆科多挤进了人群里。 只见地上躺了一个人,身上盖了一个破席子,赤着的双脚露在席子外面,脚上满是泥土。边上跪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人,破衣烂衫的,在那里不断的向人群祈求着,神色哀痛,双手捧着一个破碗,里面放了几个铜板。 李言看着心里一叹,这样的情景,自己一路走来不知道见了多少,都有些麻木了,不过还是示意隆科多给了一小块银子。 青年拿到银子连连磕头谢恩:“多谢大爷,谢谢了!您要是生儿子,个个点状元,要是生女儿,个个封诰命。” 李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这不是李卫的口头语吗! 正想着确认一下,不知是谁的烟灰,掉到了席子下面盖着的人的脚背上,青年一下跳了起来,开骂起来。众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这是遇到骗子了,纷纷指责起来,两人一看犯了众怒,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少爷,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竟然敢骗到您头上,我这就派人将这两个小兔崽子拿下。”隆科多忿忿不平的说道,说着就要找人抓这两人。 李言一伸手拦住了,笑了笑说道:“算了,都是些活不下去的人,别和他们计较了,正事要紧。” 说完几人往前继续走,没走一会,前面又闹腾起来。 隆科多说:“少爷,是刚刚那两个小子。” 只见两人和一群明显穿着整齐的人对峙着,中间拉扯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苦苦哀求着什么。 刚刚那个稍显机灵的青年怒吼着:“去你玛的,你个天打雷劈的王八羔子,几块破木片子就想换一个大姑娘,我今天跟你拼了!” “就你们两个小杂种,也想多管闲事儿,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那群穿着整齐的人手里拉着一个长长的绳子,绳子每隔半米就绑着一个女孩子,领头的是一个面貌凶狠的中年人,手里说话间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没一会儿,两人扭打起来,中年人带着帮手,青年人不是对手,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揍着。 李言看到这里,对隆科多说道:“小多子,去,帮帮他们,把他们带过来!” “嗻...” 隆科多点了几个护卫,拉开人群冲了进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 隆科多命护卫拉住几人,说道:“光天化日,郎郎乾坤,竟敢逼良为娼。还不将这些女孩儿都放了!” 中年人看着隆科多衣着体面,还带着护卫,也不敢放肆。 止住下面的人,报起来了自己的名头:“这些女孩都是扬州知府车铭车大人,买来送给江南盐道任伯安任大人的家妓,有本事,你自己去把她们给放了” 说完得意的看着隆科多,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没有车大人搞不定的事儿。 隆科多一听涉及这么多地方官员,一时也有些踌躇,李言直接过来说:“把女孩儿们都放了,把这个人和那几个都给我带走。” 说完指着两个青年和那个争扯中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 这些人见李言一行骑着马带着刀,也不敢反抗,跟着几人进了扬州府。 刚进扬州,就见前面彩旗招展,打鼓敲锣,喜气洋洋的。 扬州地面上的官员,之前已经接到李言派来来报的信,所以组织了府道州县的各级官吏来迎接。 李言可不想像老四,搞什么微服私访。 对于他来说,此次就是出来游玩的,赈灾的事顺手就办了,偷偷摸摸的,自己受罪不说,还会得罪人。 走到前方,一众官员跪地叩头恭请圣安,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清朝的跪拜礼确实很遭罪,可是别人跪自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心满意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行,有点堕落了! 不过这种脱离人民群众,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我要威风一下... 李言大大方方的接过隆科多抱着的宝剑,威严的大吼一声:“圣恭安!” “诸位大人请起!这街面上,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们还是进衙门里边说话吧!” 众官员礼让着李言走在最前,进到了衙门,李言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面,一众官员分两列站立于下,恭恭敬敬的看着李言! 第十章 江南巡盐道任伯安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难怪康熙老爷子喜欢上朝,这种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凌架在众人头顶的感觉,颇有点让人迷醉啊! 李言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他不说话,下面没人说话。 “你们自报一下家门吧,咱们认识一下!” 李言慢悠悠的说着。 下面的官员轮着介绍起了自己! 一个四十多岁身穿官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上前行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唯恐李言不能看见自己对十爷的敬仰之情:“卑职江南巡盐道任伯安,叩见钦差十贝勒!” “嗯...” 李言微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任伯安见李言没有问话,就退到人群里,另一人上前:“卑职扬州知府车铭,叩见钦差十贝勒!” “嗯...” 李言依然微笑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车铭退下,另一人:“卑职扬州府下辖...” “卑职...” “......” 等到众人都介绍了一遍,李言大概认识了这些人,都是扬州还有下辖县的各级官员。 “咳...” 李言咳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 “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李言一句话让下面的人都愣住了。 你不是十阿哥胤?吗!当然,大家都知道李言问出这句话肯定不是为了这个答案,所以都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我是圣上钦命的,巡视江南,处理诸事物的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有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李言扯着虎皮虎假虎威起来。 “隆科多,把人带上来!” “嗻...” 隆科多手一挥,两个人将城外抓的中年男人带了进来! 李言一指来人,看着任伯安和车铭说道:“此人趁着江南水灾,大肆购买落难女子,说是奉车铭大人的命令买来送给任伯安的家妓,可有此事!” “钦差大人明鉴,决无此事。” “大人有所不知,每次有灾情的时候,就有各地奸商,假借官员之名,行此龌龊腌臜之事。下官每隔段时间就要抓住好几个,对于这种人,我们都是深恶痛决!”两人纷纷一摇头,两手一摆,急着分辨道。 车铭一边说着还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来人:“你这奸商,当着钦差大人的面,还不实话实说。但有狡辩,必将你扒皮抽筋,以敬效尤!” 来人抵挡不住车铭脸色狰狞的逼视,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慌忙的磕头道:“大人饶命,小的实为苏州海商沈贵员外家仆。奉老爷之命,来购买女子,为了吓唬小民百姓,才冒为诸位大人之名的,大人恕罪!” 任伯安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回禀十贝勒,这个沈贵我知道,靠着走私海运发家,一向是欺凌乡里,无恶不做。他打着官府的名义偷行不法之举,派人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年我都要抓几个,这次也不例外。” “嗯...” “原来是这样,这就怪不得你们了。” “这等奸商,趁着水灾,不思为国为民,反而落进下石,本钦差奉旨南下,就是要处理这类恶徒。即已弄清事实,就将此人收押,稍后处理。”李言看着眼前几人的表演也没有揭穿,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任伯安和车铭都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十爷果然是自己人,明显的是在庇护自己,如果是这样,那这趟差事就好办多了。 “十贝勒远道而来,辛苦了!” “我等已经备下薄酒,为十贝勒接风,还请贝勒爷不要推辞!”任伯安满脸殷勤的说道。 推辞? 干嘛要推辞... 李言奇怪的看了一眼任伯安,自己这二十多个人,十天赶了上千里路程,就是为了来享受江南风情的,怎么会推辞! 李言笑了起来:“好吧,各位大人一片盛意,我怎么好驳了众位大人的面子呢,正所谓客随主便,即然到了扬州,那就听任大人的安排了。” 在众人的围绕下,李言一脸笑意的和众官员攀谈着,气氛热烈而友好。 一番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当众人从酒桌上下来之时,李言和任伯安车铭已经俨然自己人的模样。 来到钦差行辕的待客厅里,几人喝茶解解酒后,就开始交谈起来。 “伯安,车铭啊!” “说来我们也不是外人,都是八哥的人,你任伯安是九哥的门生,那也就是我的门生,你们说对不对?”李言喝和脸红耳赤,打着酒嗝,慢悠悠的说道。 车铭和任伯安都满脸喜色:“十爷,您就说吧,这次您让我们怎么干,我们都听您的。八爷早就给我们来信了,让我们全力陪合您!”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我下江南的任务,你们也知道,就是筹款赈灾,抢修河堤的,这哪一样,都需要钱!皇上让我带着尚方宝剑,这意思,你们懂吗?” “这...”任伯安有点慌了。 “此次黄河发大水,皇上雷霆震怒,赐下尚方宝剑,就是让我来江南杀一批贪官。古语有言,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无数颗人头落地!”李言的话里透着森严,带着杀气。 任伯安和车铭不敢再坐着,连忙站起身,紧张的看着李言。 李言见状一笑:“坐,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会为你们着想的,不过你们也要把事情做漂亮了,我在皇上那里才好交待,你们说是不是?” “除了皇上的事,还带着替八爷整理一下江南百官,现在有些人觉得八爷天高皇帝远,打着八爷的名头在地方上做威做福,甚至影响到了八爷的名声,就连皇上都有耳闻,这让八爷很是生气!所以让我借着此次下江南狠狠的收拾一批人。” “你们要知道,流水的官员,铁打的阿哥。想为八爷卖命的官员多的是,今天换了你们,明天就会有无数人等着为八爷效命!” “是...是...十爷说得对”两人心惊胆颤的说道。 “车铭” “下官在” 李言严肃的看着车铭:“这筹款赈灾的事,你能胜任吗” “下官...下官...”车铭支支悟悟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废物! 看着车铭一副胆小怕事,怕得罪人的样子,李言就知道这事指望不了他,直接安排道:“明日将田文镜找来,我有事吩咐。” “是,十爷” 车铭也不敢多问,连忙答应下来。 “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和任大人谈!” 车铭看了任伯安一眼,应诺道一声,退了下去! 李言喝了一口茶,眼神清明的看着任伯安,轻声说道:“伯安啊!” “下官在...” 任伯安不知道李言要和他谈什么,刚刚两个人在,还能有个抵挡,现在就只剩自己一人,听到李言招呼,连忙直起身子,小心的侍侯着。 “明日通知扬州的盐商富户,后日午时,我在钦差行辕摆酒设宴,一个也不准缺席。”李言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是,十爷,下官一定通知到位。” 任伯安小心应诺,以前都说十阿哥性格耿直心思粗鲁。没想到今天短短的接触了半天,才发现传言颇为不实啊! 十阿哥心思深沉,威严厚重,处理事情上,刚柔并济,恩威并重,轻重缓急拿捏的恰到好处,看来传言不可信。 皇上的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李言看了任伯安一眼,说道:“伯安啊,这次江南水灾,事态严重。百万饥民流离失所,两省百姓无家可归,而国库亏空拿不出银子。” “皇上在乾清宫发了雷霆之怒,太子和各位阿哥,文武百官,都被训的狗血淋头。皇阿玛临走时专门对我说,饥民得不到赈济就会成为流民,有可能会激起民变,所以赐了我尚方宝剑,如果事情危急可凭此剑前往江南大营,调富查将军大军镇压,以稳住江南形势!” “所以,只要能稳住江南不出乱子,不管我在江南做什么事情,皇上都不会怪罪我,你可明白!” 任伯安不禁冷汗直冒,急忙说道:“十爷,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九爷的家奴,不管是八爷九爷,还是您一声令下,我决不敢有半点违逆!” “后天招集盐商富户筹款,我要你带头儿,起表率作用,领着众人捐款,而且不低于二十万两银子,你可能做到。” 李言提出了要求,意思很明白,若是愿意主动捐款,就是自己人;若是不愿意,那我只有拿剑逼着你,到时候银子捐了,还落得和朝廷对抗的臭名声。 任伯安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果断的说道:“十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另外,十爷不辞劳苦远道而来,这是我对您的一番心意,请十爷赏收!”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李言说道。 李言接过一看,十张龙头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满意的点点头。 “嗯...伯安啊!” “你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我和九哥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谈到你,九哥说你办事得力,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这次南下,九哥还叮嘱我要对你多加照顾,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此次水灾为了救助灾民,你衣不解带鞍前马后,为了替皇上分忧鞠躬尽瘁,人都瘦了一圈。” “反而看这个车铭,处事油滑,没有一点担当,大局观也不够。这种时局,还在趁机捞好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败坏八爷的名声,刚刚当着众人我没有计较,那是给八哥和你面子,等此事过了,回到京里我会如实向皇上和八哥汇报的。” 第十一章 田文镜 任伯安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又提到一事:“十爷,那九爷那边....” 李言知道,这些钱都是要给老九的,他才不管呢,到了自己手中,就是自己的。老九那边儿,到时候再说,就是老九有意见,还能对着自己发不成。 不过嘴上却说:“放心,九哥那里我会替你说项的,都是为国分忧。别担心,有此次的功劳,九哥只会高兴!” “那十爷您劳累一天了,下官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这就去给您办差了!” “嗯,去吧!” 任伯安刚退出去,隆科多就进来了! “小多子,拿着,赏你的。”李言拿着一张银票说道 隆科多接过来一看,一千两,手一抖差点没掉地上,心中大喜,连忙上前一跪:“奴才小多子谢十爷赏,奴才祖上烧了高香,才遇到十爷您这么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赏就是一千两,奴才谢过十爷!” “小多子,这段时间你跟着爷下江南,鞍前马后的,也辛苦了!爷都看在眼里,跟着十爷我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这来的容易也出的容易,想要让人拼命的拉磨就得花钱,光说好听的没用。所以李言也是极为慷慨,不过这小多子层次低,要是一次给的太多,胃口养大了,以后不好办了。 “小多子,你去把今天救下的两个年轻人叫过来!” “嗻...” 隆科多将银票放在怀里,精神奕奕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将两人带来。 两个年轻人一来到李言的面前,就跪了下去:“草民见过钦差十贝勒爷,下午都是草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知道我是谁了?” 李言看着两人,这应该就是李卫和高福,未来跟着老四,一个做到了封疆大吏,一个被灭口了。 两人一起磕头:“知道了,您就是当今皇上的十皇子,龙子凤孙。” “你们叫什么名字?可愿跟着我做事?” 两人听了大喜,这大灾大难的时候,有上顿没下顿的,流离失所举目无亲,说不定会时候就饿死了。 能跟着皇子钦差,那是天大的福气,两人激动的说道:“奴才叫狗儿,他叫坎儿,奴才两人愿意跟着十爷做事。” 果然没错,李言接着说道:“狗儿,坎儿,这两个名字可蹬不了大雅之堂,十爷我赐你们一个名字。你叫李卫,他叫高福。” “谢十爷赐名,以后我们两人就跟着十爷,忠心耿耿,没有二心!” 李言高兴起来,又收了两人,老四未来少了两个帮手。 忽然间想起来一个人,此人应该就在扬州,于是对李卫说道:“明日你拿着我的手令,到扬州府的各处大牢里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邬思道的人。大约四十多岁,一只腿有点跛,我要请他给我儿子当西席,找到后务必要以礼相待。” “是,奴才头一回替十爷办事,一定办得妥妥贴贴。”李卫恭敬的应道。 李言看着旁边一脸羡慕的高福,想到一事:“至于你,高福,这段时间你将扬州苏州杭州,这几地的豪商巨贾,富户大族的名册弄一份来。尤其是这些富户的风评如何,哪些欺压百姓,那些乐善好施,都要标注好,回头筹款的时候用得上。记住,不要惊动官府,最好偷偷的找一些地头蛇花钱买来,不要被别人发现了。需要钱财找我支取,不能惊动其它人!” “是,奴才一定办好!” 高福也一脸兴奋的样子,从此自己也是有背景的人了。 待两人退下,李言也打了一个哈欠。 它喵的,做点儿事就是累啊!不比上学差到哪儿去! 这任伯安也是的,不是都说接待上差,要有待遇的吗,比如学个外语啥的。连个美人儿都没有按排,真是差劲,算了,洗洗睡吧! 李言不知道,今天为了车铭的手下购买少女的事,两人差点受到牵连,所以摸不清李言的性格,也不敢再提,万一再被加上一个腐蚀收买上差的罪名,两人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车铭和田文镜就在钦差行辕等着,李言则是睡了个懒觉,姗姗来迟。见到两人,车铭自己是认识的,另外一个瘦高,一脸硬气的想必就是田文镜了,只看相貌,就知道是个硬骨头,适合干狠活! “微臣田文镜,见过钦差十贝勒爷!”田文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李言笑着问道:“田文镜啊,昨日众位官员一起给十爷我接风,你怎么没来?” “回十爷的话,微臣被车大人免了差事,现在正在待差,没有官身,所以没资格来见十爷,望十爷恕罪!” “听说你审案子不问原由,只问钱多钱少,有钱无钱,钱多的输给钱少的,有钱的输给无钱的,是不是这样?”李言细细的问道。 田文镜脸色尴尬的点点头,没想到连十爷也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李言正色道:“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田文镜,扬州现在饥民遍野,你可愿为百姓做点事?” “苟利社稷,不过粉身碎骨而已!” 被李言夸奖,田文镜被罢官的忿焖一扫而空。 自己做官耿直,不会阿谀奉承,不愿与上官同流合污,一心为了百姓,最后被上官挤兑,被同撩排斥,但是自己也决不后悔。 “好...” 李言一拍案几,说道:“车铭,你将身上的官服脱下来,借给田文镜穿几天,处理扬州赈济灾民之事。” “什么...” “这...十爷...这...不合适吧!”车铭愣住了,还有这样干的,自己是被罢官了吗? “有什么不合适,这可是得罪人的事,你又不愿意干。我找田文镜帮你,你还磨蹭什么。等赈灾结束了,再还给你,莫非你要让十爷我亲自来干!”李言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见李言发怒,车铭连忙说道:“嗻....我听十爷的” 连忙将官袍脱了下来,放到一边,又取下了红顶子。 “田文镜,国家官位都由朝廷任免,我也无权做主。” “但我身为钦差,向车大人暂借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你可愿意这段时段帮我处理赈灾事宜。”李言问道。 田文镜双手一拱:“微臣愿意,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就算是当个挑夫,田文镜也是心甘情愿。” “好,田文镜,我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委任你暂时署理扬州知府一职,兼钦差行辕筹款购粮总汇办,全权处理扬州灾情。”李言一脸正色道。 说完李言又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一脸不舍的样子,才刚刚收到,还没有暖热就要给出去了。 李言语气沉重的说道:“这是我从小攒到大的体已钱,一共五万两,包括皇阿玛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有皇额娘以前活着的时候,偷偷给我的。我先给你,你拿去买粮,我已经招集了扬州的富户,明日就向众人筹集款项。” “等扬州筹款事陛,我还要赶赴苏州杭州,为灾民筹集更多善款和粮米,不会在此地多待。但几万灾民嗷嗷待哺,每耽搁一天,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现在你马上动用扬州府衙的人,即刻行动,若有人敢不听从,可以直接罢免。” 田文镜看着手上的银票,心里不禁感动起来,十爷愿意拿出自己的钱来为扬州灾民,又这么相信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尽心竭力拼死以报呢! 想到这里,往地上一跪:“十爷放心,田文镜一定要将十爷的每一分钱都花在灾民身上。” “嗯...我相信你,去办差吧” 李言神色凝重的拍了拍田文镜的肩膀。 等到田文镜出去,车铭连忙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惶恐的递上:“十爷,您为国为民的一番热血心肠,让下官感动。这是小的孝敬您的,您务必要赏收!” 李言接过来一点,竟然也是十万两,不禁看了车铭一眼,真是又贪又蠢,早晚都要送的,何不早送,非要自己往外挤。 一边想着一边将银票放在怀里,不过这钱也不能让别人白花,安慰道:“车铭啊,此次来江南办差,我可是在皇上面前打了保票,一定不能出差错的。明日你要配合好任伯安大人,鼓励富户捐款,你要和任大人一样,带头捐...” 说完还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而且不能低于十五万两。” “是...” “下官一定按十爷的指示办!” 车铭看见李言收了钱,心里松了一口气,平时捞钱还不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昨日听任大人说,十爷对自己颇为不满,所以今天赶紧的送上了孝敬。捐款的事情,自己也知道,心里有数,能比任伯安少五万两,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晚了一步,官服都被扒了,十爷可是拿着尚方宝剑的,真要是撤了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只会支持十爷,不会照顾自己的,这样的事情只会恩准的。 心里只能指望十爷言出必行,看在十万两孝敬的份上,能真的按他说的,办完差就将顶子还给自己。 “你要命令下面的人配合田文镜,把赈灾的事情办妥。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使,你以后还要在扬州干下去,不愿意得罪同撩,这我也能理解。所以我让田文镜来当恶人,最后你再来收拾局面,那些盐商富户只会记恨田文镜,不会影响到你。” “这样事情办了,你能向我交差,我也能向皇上交差,大家都满意了。若是事情办杂了,我是皇上的儿子,顶多一顿训斥,但你们就要掉脑袋,你说是不是!” 李言收了钱,也不过为已甚,安慰了车铭一句。 第十二章 扬州士绅捐款 车铭感恩戴德的叩谢了一番,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车铭,李言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样多好,何必搞得动刀动枪的。自己来江南只是来捞钱的,赈灾只是顺道的事,这些官员是贪还是廉,和自己也没关系。就是换了他们,也只是换了一批贪官,而且还要得罪京城里的那些兄弟们,不划算。 自己也只能接受车铭和任伯安这个层级孝敬了,下面还有不少各级别的官吏,也不能放过,都是些柱虫,把他们贪污的钱财挤出来,再用在灾民身上,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只是这些小官就不能自己出手了,皆竟自己是钦差大臣,十皇子,体面还是要的,还需要一个黑手套。 对了... 隆科多,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闲着。 叫来隆科多,吩咐了一阵,隆科多听得心中大喜,两只眼睛精光闪烁:“十爷,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怎么,你不敢?” 隆科多一听这话,立马说道:“十爷,有您给我撑腰,就没有我小多子不敢做的。我只是担心,若是这样,到时候传到京里,皇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对您不利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是我的事儿,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收银子。这些个奸商,仗着上面有人,平时欺上瞒下,大肆捞银子,个个是肥的流油,哪个没有个几十万两的身家。” “现在国家有难,百姓倒悬,难道他们不应该尽一份力。那些银子,与其让他们挥霍了,不如拿出来多买些粮食,还有修建冲坏的河堤,要用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隆科多听到这里,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原来十爷捞钱是为了赈灾,那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现在办的也是皇上的差事! 想到这里,隆科多放下了悬着的心。 “皇阿玛赐我的宝剑不是做摆设的,来到扬州还没有见过血呢!不少人都以为我十爷不敢杀人。实在不行,就杀一批,抄一批家,剩下的自然就老实了。” “小多子你放心的去,有什么事儿,十爷我替你担着。” “不过,要等到明天筹集钱款之后了,我到时候带几个人到苏杭之地去,这里就交给你了。免得有人到我这里说情,我抹不开面子。总之,小多子,你给我记住了,不准对普通百姓下手,对于那些个贪官豪富,随便你折腾。” 隆科多一听这话,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十爷,有您这话,奴才还有什么顾虑的,您就瞧好吧!” 李言不断的给隆科多鼓劲打气,这些事让隆科多去做,自己躲到外面去,到时候出了事,自然影响不到自己。 至于隆科多... 李言看了一眼踌躇满志,要大干一场的小多子。 心想,反正你有佟中堂罩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虽然现在小多子一副人憎鬼嫌的样子,李言知道佟国维还是很看重这个侄子的,现在的困境只是在厉练他。 但小多子不知道这一点,对佟国维是恨的咬牙切齿。 ...... 第二天,风和日丽,温度适宜,虽然城外到外是难民,一片破败的景像,但城里照样歌舞声平,黄河的水灾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扬州的似锦繁华。在钦差行辕内的小广场内,摆了十几桌酒宴,说是酒宴,其实就是倒了几杯茶,摆了些点心,这个处境下,想要大吃大喝也不合时宜。 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户,能上台面的都来到了这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攀谈着。 “你们说,钦差大人将我等叫来,所为何事?” 一个身穿绸缎,头戴员外帽,颌下贸着短须的中年人悄悄的问道。 另一个蓝色长衫,露着半截头皮,发头花白的老者,见多识广,一脸忧虑的说道:“还能做什么,这城外的难民和黄河的决口,都需要银子,这钦差大臣肯定是要募捐筹钱,这还用问!” “听说钦差是皇上的十贝勒,是八爷的人,那咱要不要捐些钱,应付一下?”对边的中年人说道。 老者叹了一口气:“肯定是要给的,就是看给多给少了,任大人和车大人都是八爷九爷的人,这十爷也算是自己人。等会我们看任大人的意思,若是任大人能顶住,我们就少给点,若是任大人抗不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其它几人都是点了点头,面对手握尚方宝剑的十贝勒,商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钦差大人到!” 一声嘹亮的喊唱声传遍了广场,众人都整齐的站了起来,迎接钦差。 只见从行辕走进两排士卒,手握钢刀,迅速的站在四周,虎视耽耽的看着场内的众人,刀出鞘,密密麻麻的刀尖对着上空,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李言带着隆科多走了进来,后面的隆科多,一手托着黄色锦锻包裹着的钦差关防大印,另一手扶着金色的御剑靠在肩膀上。 “扬州众官员士绅叩见钦差十贝勒爷,十爷吉祥!”众人跪下参拜,除了边上的侍卫都跪在了地上。 看着一片头皮,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也就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社会,哪怕你身份高到天上去,也享受不了这种待遇,这种凌架在其它人之上的威风,只存在于人吃人的封建社会。 李言记得谁说封建社会不好来着,这要看你是在下面跪着,还在上面站着,若是站在上面,那感觉简直是不要太好了。 “都起来吧!” 李言暗暗享受了片刻,出声让众人站了起来。 待大家都落坐,李言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咳了一声说道:“今天辛苦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呢!想必大家都知道,黄河决堤,百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饥民到处都是,城外现在还聚集着十几万的灾民。” “皇上担忧灾情,心悬百姓,所以派我南下江南,一来视察灾区,二来筹集款项,慕集粮草,帮助这些灾民度过艰难。众位都是扬州豪绅巨贾,务必要慷慨解囊,为国分忧。” 原剧里面的四爷为了杀鸡敬猴,狠狠教训了大阿哥的门人池州知府李干。不过李言是老十,这里也是老八老九的地盘,自己也不用那一套,只要将任伯安和车铭搞定,其它都不是问题。 再说,自己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募捐。等之后还有隆科多的巧取豪夺,一个也跑不了的。 见众人都不说话,李言站身来,说道:“隆科多,将认捐薄子拿来!” 隆科多拿起桌上的本子递给了李言,李言拿起,走到任伯安身边,说道:“任大人,这在里你德高望重,是众官之首,还是你先来吧!” 任伯安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十爷说得哪里话,为国分忧,解百姓于倒悬,本就是我等官员士绅的荣幸!” 说完拿起笑,写下了一个数字,后面签上任伯安的大名。 “好,任大人捐二十万两银子!” 李言大声的报着数字,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任伯安一番。 “二十万两...” 众人都惊呆了,这和自己想的数字相差太大了,若是任伯安就二十万两,那轮到自己怎么也得个几万两。 第二个就是车铭,当车铭签上名字认捐十五万两的时候,众人心里死灰一片,还指着这两人呢。 连他们都顶不住,自己一介商贾,没有了官面上的保护伞,自己如何能和朝廷对抗。看着四周钢刀出鞘杀气腾腾的士卒,若是捐少了,恐怕出不了大门。 于是一个二个都如丧考妣的上前认捐了事,个个都是几万两不等的数字。 一天下来,隆科多统计完数字,拿到李言面前,激动的说道:“十爷,都算出来了,今天统共筹集款项一百二十五万七千三百两银子,粮草二十余万担,这江南之地的人真是有钱啊。” 李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扬州自古就是江南少有的富庶之地,这里占据京杭大运河的枢纽之地,尽享盐业之利,又紧邻长江,水旱不扰,豪门巨户比比皆是。这明面上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能筹集多少物资就看你隆科多的办事能力了!” “十爷请放心...” “就怕他们没钱,只有要钱,这又是皇上的差事,奴才保证将他们抽干剥尽。只不过,若是到时候朝廷真的追究下来,十爷您可得护着奴才。”隆科多担忧的说道。 “万事有我,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十爷我替你顶着。” 李言正色道:“咱们是正经的钦差,本来干的就是筹款的事,这让谁来都是得罪人,皇上心里有数。在灾情没有完全解决完之前,就算咱俩将江南翻过来,老爷子也不会说什么,等到事情了了之后,老爷了要给其它人一个交待,自然少不了责骂一番。” “不过,咱们这是替皇上背黑锅,皇上岂能亏待我们。等风头一过,必然是高官厚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 隆科多听到这话,心里放心了,又是一番表忠心:“十爷,还是您对皇上他老人家的心理摸得透,小多子我这条命,就交给您了”! 第十三章 粥锅扬沙尘 隆科多刚出去,李卫就闪身走了进来,见过礼后说道:“十爷,您要我找的人找到了,就在扬州府的大牢里。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人提了出来,现在扬州府是田文镜大人做主,一听说这个人是您要的,直接将人交给了我,现在安排在离行辕不远的一个小院里,你看要不要过去见见人!” “找到了!” 李言兴奋的一击掌,这可是顶级谋士啊! 有了他,完成任务就轻松了不少。压下激动的心情,吩咐道:“不用,明天你就起程,带几个侍卫,将这个人平安送到京城的十爷府,让管家给安排给公子做西席,其它的等我回京在说!” “你也不用回来了,就在京里,好好熟悉一下地面儿。以后跑前跑后的事,少不了你的,若是连哪家的府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那怎么行呢。” “嗻...” “奴才一定按照爷的吩咐,将京里的地方摸熟。” 李卫听到十爷要将自己带回京里安置,喜出望外,高兴的领命退下! 第二日,李言带人视察了城外的救灾事宜,四个城门外都摆下了粥棚,确保灾民最起码能填保肚子,也有兵丁维持次序,保证安全。 来到北门外,看到眼前排成长龙的队伍,问道:“文镜啊,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困难?” “十爷,我要求各处的粥棚,施的粥要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确保饥民能填保肚子。可流民还是太多了,虽然筹集了不少粮食和银子,仅仅扬州一地的灾民就有十几万,这几天扬州赈的消息传出去了,四面八方的灾民都在慢慢往这里聚集,到时候恐怕僧多粥少,不管有多少物资还是不够啊。”田文镜忧心的说道。 李言在粥棚前看了一会儿排队领粥的人群,大多都衣衫褴褛,扶老携幼,饿的面黄肌瘦,但也有不少明显人穿得也算干净,红光满面,若有所思的问道:“文镜,这里面都是灾民吗?” “大部份都是无衣无食的饥民,确实也有一些人家底不错,虽然遭了灾,多少还有些底子,甚至还有些扬州附近的闲汉,混杂其中。” “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也派人赶走了一批,可这些人换件衣报还来,或者到另一个地方去,实在是不好分辨。而且这事儿说到底也只是混吃混喝,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恶行,够不上伤天害理。我也没办法,衙门里的人都派出去了,真要来硬的又怕伤到真正的灾民,引起乱子。”田文镜看到人群里不少人躲避着自己的眼光,无奈的说道。 “文镜,这可不是小事儿啊!关系无数灾民的生存问题啊!” 李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在网上看到的,和珅救灾的趣事,因为比较奇特,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于是手一挥,隆科多走到边上:“十爷,您有什么吩咐?” 李言对着隆科多耳语了一阵,隆科多听着眼神闪动了一下,点点头,离开了几人,走到粥锅边上,周围的差役都认识这个钦差大臣身边的红人,是以也是小心的讨好着。 只见隆科多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两把灰土和沙子,撒在了粥锅里,浓香雪白的米粥顿时变成一片白一片灰的。 不但差役愣住了,连前面排队的流民也不满的吵吵嚷嚷起来,愤怒的看着隆科多。 “你这人真是坏良人,这多好的粥啊,就这么糟蹋了...” “真是不把我们灾民当人看...” “狗官...”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着,若不是看着周围的兵丁,恨不得上来吃了隆科多... 小多子没理采众人,拿起长勺在锅里搅了起来,没一会,粥和沙子就混在了一起,然后将勺子递给了差役,让差役继续施粥。 一边的田文镜顿时勃然大怒,转身对着李言质问道:“十爷,你这是做什么,流民也是人。你这样做未免太缺德了,枉我田文镜还以为你一心为民,我....” “急什么,继续看下去”李言脸色不变的淡淡说道。 ‘朝廷不将我们当人看,我们走。’ ‘呸...这些狗官,真是缺德!’ ‘......’ 只见队伍中有一少部份人骂骂咧咧着,埋怨着离开了队伍。 只一会儿,就少了一小半人,其它的人虽然也有不满,但是米粥里有沙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家里吃米也混杂石子沙土,也淘不了太干净。这年头,有得吃就不错了,总比草根树皮观音土要好的多,是以大部份人虽然神色不善,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排队领粥。 田文镜看着少了一小半人的队伍,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有了刚刚的怒气,疑问道:“十爷,这是...” 李言看着离去的人群笑着说道:“真正的灾民,为了活下去,就连树皮泥土都会吃,何况混着沙子的米粥。就是这样的粥,对他们来说,也是救命的良药。可是那些家里有粮食的,还有附近的人,让他们去喝这些菈嗓子难以下咽的东西,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无法忍受的痛苦,他们来这里混吃混喝只是想占便宜,不是来受罪的。” “他们将这些救命的粥都喝了,那些真正的灾民就要饿死。所以,在粥里混上沙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伤害了他们,其实这样做,才是真正的救了他们。文镜啊!要是按照以前的方法来施粥,朝廷就是给你一百万担粮食,也是不够的。” 田文镜至此已经完全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心悦诚服的施了一礼:“十爷高明,文镜明白了!以后文镜都会按此方法施粥。” “嗯...不但是施粥,就是其它帮助灾民的物资,也要换成最差的,越破越好,用最低的标准来支应。这样才能让这些物资,真正的落实到灾民手里,你用的东西越好,想伸手的人就越多,灾民就越难拿到手中。” “文镜啊!我知道你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面对官场上的腐化堕落深恶痛绝。做官十几年来,兢兢业业,勤勉认真,做到了一心为民。就像刚刚那一锅白粥,白壁无瑕。” “可越往上走,官场上的风气影响就越严重,最后让你寸步难行。当你被停职罢官发回原籍的时候,你变成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民,又能为百姓和国家做些什么呢!难道你要将这些百姓都丢给任伯安和车铭那种贪官污吏吗,那时候这些百姓只能更苦,连一个愿意为他们说话的大人都没有了。” “适当的融入一些尘土和沙子,做一些牺牲和妥协,和光同尘,才能更好在官场站住脚。等你有了职位和权力,方可一展你平生所学,不负十几年的寒窗苦渎。这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个人,更多的是为了这些生活在最低层的普通百姓,他们都是朝廷的基石,国家稳定的保证,不能任由任伯安和车铭那种人把百姓都给祸害了!” 田文镜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官员,有一些事却没十爷看得明白,心思一动问道:“十爷,你也觉得任伯安和车铭是祸害,那你为什么...” 李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混在一起,甚至打成一片,还收受他们的贿赂?” 田文境这段时间虽然忙于救灾,但处在扬州知府的职位上,还是知道不少东西。 李言整日和任伯安那些人混在一起,车铭也四处宣扬,十爷是自己人,收了自己不少好处,不会动扬州的官员,田文境只是个临时工,随时都会滚蛋的。 听到这些传言,田文境心里也有些难受,本以为十爷是一心为民的好人,没想到也和那些人一样是一丘之貉。 李言认真的看着田文镜:“朝廷的事很复杂,车铭的背后是八爷,任伯安的背后是九爷,根子都在上面,就是换了任伯安和车铭,新上的人还会是他们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查处几个贪官污吏吗?” “不是...” “而是赈济灾民,让这百十万的流民渡过当前的困难,在这次灾难中生存下来。和他们比起来,一两个贪官算得了什么。” 李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的真正目地,都是为了这些百姓,而不是把精力放到车铭那些人身上,只要他们不挡着我们救济灾民,就暂且不要去管他们。这次水灾表面上只有我一个人来到江南,实际上不管是皇上太子还是各位大臣,他们的目光都在紧紧的盯着江南,所以我把你推出去,其实就是把你放到了皇上的眼皮底下。” “我敢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表现,每天都会放到皇上的案头,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朝廷的视野里,而任伯安和车铭的表现,也在皇上的眼里。” 田文镜顿时觉得如坐针毡,感觉好像四周多了许多看不见的眼睛,混身不自在起来:“十爷,我真没想到....” “呵呵,不必担心,你做的很好。皇上知道我这个阿哥从来没有做过实事,下江南也不过是压压阵,真正做事的人,还是你们。一百多万的灾民,岂是儿戏,弄不好就是民变,会祸乱几个省,朝庭不会放任不管的。即然到现在皇上还没有旨意下来,那就说明你做的不错,得到了皇上的认可,这是好事!” “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有皇上和我在背后为你撑腰,不要理会任伯安和车铭那些人,他们也收到了背后主子的来信,不敢掣肘你的。前几日筹集的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和二十万担的粮草,我都移交给你,你看着安排,说实话,这些事,我都做不来,还是要靠你。” 李言当起了甩手掌柜,有人替自己干活,自己只要吃吃喝喝,给田文镜和隆科多这些人强力的支持就可以了,别的自己才不想管。 第十四章 苏州见闻 田文镜听到这里,心里感动之余,不禁也是信心大增,有皇上在背后,那自己就什么也不怕了。 十爷的信任和推心置腑,让他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以十爷的地位,能和自己说这么多,可见对自己有多看重。 自己不过是一介革员,能得十爷看重并委以重任,就是虽死也无憾了。 李言不待田文镜暗自感动,又交待起来:“另外修复河堤的事情也不能耽误,从这些灾民里面挑出一些精壮的劳力,马上着手黄河水道的修复,以工代振,不能让他们嫌着。吃饱之后若是无所事事,还会到处游逛,生出新的事端。” “是,十爷,我已经在着手了,这几天就开始进行,决不会耽误的。”田文境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明日我就要起程往苏杭之地,筹集钱粮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隆科多那边我有安排,你只管做好你的事,不要去管他。尚方宝剑我也留给你,下面办事的人要是不听话,你就直接砍了,那些当官的要是和你对着干,就把他们关起来,到时候我回来处理。” 李言交待了一句,当官的可别砍了,对皇上交待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得罪了自己那群小心眼的兄弟,不划算。 这具体的事情有田文镜和隆科多,一个是自己的白手套,帮自己办理赈灾的事情和得罪官面上的人;而隆科多是黑手套,敲诈勒索盐商富户,帮自己得罪有钱人,从这些人手里捞钱的。 自己呢... 身为康熙皇帝的十皇子,第一次下江南,被江南的美景迷晕了双眼,打着筹捐的名誉周游苏杭,沉迷美色当中,不是很正常的吗。 明珠蒙尘,韬光养晦,这样才能不引起别人的忌恨。 接下来的日子,田文镜一心扑在救灾修河堤上,而隆科多则是打着钦差的名头,与扬州城里的大小官员和盐商富户周旋起来,每日酒宴不断,天天醉生梦死! 李言带着十几个待卫坐船渡过长江,来到了苏州!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水乡,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说不完的梦,道不尽的美!苏州古镇,处处青砖黛瓦,红墙白塔。 李言带着侍卫统领阿尔多,在这座闻名已久的古城游玩起来! 苏州人烟稠密,十分富庶,所目及之处,无处不风景,无处不画意。弯弯的小河环绕着古城,小河上有古老的石桥,石桥朴实古老,桥面苔痕斑驳,桥面是由大石块砌成,底下有两个石柱顶着,从桥洞里穿过的是满载着江南情思的乌蓬船。 千年的文化底蕴熏陶之下,苏州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如一杯淡淡的龙井茶,好似闲挂天边的浮云,又像石上搁浅的清流,细腻叮咛。 放眼望去,江边的花草树木、房子、游人、五颜六色的灯光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南方景色的精致秀丽和北方之地的粗旷苍凉豪迈,在意境和感觉上完全不同。李言真想乘一叶小舟,沿江南水乡的小河顺流而下,两岸长廊雕梁交相辉映,白墙黛瓦上炊烟袅袅,消失在夕阳的霞辉中,一定别有一番韵味吧! “十爷,没想到江南的风景竟然如此美丽,和我们北方一点都不一样,没出京的时候,我还以为全天下都是一样的呢”阿尔多兴奋的说道。 “唰...” 李言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了摇,骚包的装着x,心情愉悦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江南,没想到这里气侯适宜,风景秀丽,我还真是喜欢上这里了!” 两人兴冲冲的游玩了一天,刚回到客栈里,侍卫禀报,苏州知府陈鹏年,已等候多时了,李言清洗一番说道:“传进来吧!” 刚转身,一个身穿官服戴着红顶子的老者,进来一弯腰跪了下去:“苏州知府陈鹏年恭请圣安!” “圣恭安!” 李言脸色一肃,正色道。 之前的礼遇是给皇上的,请完了圣安,陈鹏年又行了面见上官之礼:“叩见钦差十贝勒爷,给贝勒爷请安了!” “陈大人,请起来吧!” 李言坐在上首,看着眼前的老者。 陈鹏年,字北溟,是湖南湘潭人,康熙三十年进士,初任浙江西安知县,去年升任苏州知府,以清廉着名,有“陈青天”之称,是历任苏州知府里面为数不多的好官,所以李言对其感观甚好。 “陈大人,我知道你在任期间课税年年第一,刑狱清白无冤,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风评甚好!就连皇阿玛也提到过你,说群臣百官应该多向你学习呢。” 陈鹏年连忙双手一叠,对着北边的方向,一脸敬仰的说道:“这都是微臣的本份,怎么敢劳皇上记挂,并且还如此褒奖,让微臣受宠若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陈鹏年做的还很不够。” “陈大人请坐吧,别那么拘谨,说起来我也是昨天才到,正想休息两天,再去府衙拜会的。” “没想到,到让你找到这里了!”李言客气的笑着说道。 陈鹏年感觉到李言的善意和气,放松了不少。 早就听说皇上的十阿哥钦差江南,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若是桀骜不训就难侍侯了,这些天家子弟皇亲贵胄,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尤其是离开京城到了地方,没有了皇上的约束,更是如出笼的鸟入水的鱼,无法无天的。 谁敢管... 还好十阿哥看起来挺好相处,连忙笑着说道:“早就听说皇上派十爷,钦差江南巡幸地方,我等都是喜不自胜。听说十爷到了扬州,大家都想前来拜见。只是没有接到钦差大人的命令,地方官员也不敢擅离职守,是以只好着人侯着。听说十爷到来,陈鹏年第一时间前来拜见,还望十爷恕罪!” “是我没有通知你们,微服前来,怎么能怪到你们头上!” “ah黄河决口,千里之地成为泽国,百万人口痛失家园,我们应该将每一分钱都用在赈灾上,这些官场的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一些吧!此次胤?奉旨到江南主要是处理灾情,筹集银粮。陈大人,此事还需要你们多多配合!”李言一脸郑重的说道。 陈鹏年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瞒十爷,从接到十爷钦差江南的时候起,我已经发动苏州地区的富商官宦为此进行了募捐,共筹集善款五十万两和粮食四十万担,正准备运往扬州,正巧十爷来到苏州,就交接给你过目了。”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本帐目和十几张银票,李言接过,仔细的翻阅起来。 瞧... 这清官就是不一样,好马不用扬鞭自奋蹄,这自己还没到,这事情就做完了! 李言冲着陈鹏年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难怪皇阿玛常常夸奖你,陈大人果然办事周到细心。” 陈鹏年谦虚一阵,又听到李言说:“陈大人,这银票我就收了,这粮食正是灾区紧缺的救命物资,还要劳烦你组织苏州府的人,在最快的时间运往扬州,以解灾区之急!” “此事是陈鹏年的本份,十爷放心,这批粮草正在装船,即刻运往灾区!”陈鹏年知道这事多半也是自己做,总不能让钦差和侍卫做这种事吧,所以一应事项都准备妥当了。 当然,李言也清楚,若是钦差不来,这些物资自然也和灾区无关了。 “十爷,苏州府的大小官员,仰慕十爷已久,已在府衙备好酒宴,还请十爷赏光,让我等一尽地主之宜!” 谈完正事,大家就开始吃喝接待,酒席宴请,搞好关系,侍侯好钦差大人,也是官场常态,所以李言也没有推辞,若真是拒绝才是真的得罪了人。 当晚李言和苏州府的官员进行了友好而热烈的交流,推杯换盏之间,宾主尽欢。宴席结束后,李言和一众随从,也从客栈搬到了陈鹏年安排的钦差行辕。 拙政园... 江南最大的古典山水园林,初为唐代诗人陆龟蒙的住宅。明正德四年,弘治进士、嘉靖年间御史王献臣仕途失意,归隐苏州后将其买下。聘请着名画家、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文徵明参与设计蓝图,历时十年建成。 西晋文人潘岳《闲居赋》中“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之句取园名,暗喻自己把浇园种菜作为自己(拙者)的“政”事。 李言前世就多次前来拙政园游览,不过后世的拙政园多了许多商业气息,少了园林自然之美。 没想到陈鹏年安排的钦差行辕会在这里,不过想想也正常,李言现在可是钦差身份,代天子巡幸地方,等同于皇上亲临,若是不将最好的地方用来接待钦差,传到京里,一众地方官员可吃罪不起。 对此,李言颇为满意,这手握权力,就是不一样。 自己在现实社会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还无法深切的感受到权力的魅力,没想到在任务世界,就亲身体会到了。 难怪古人有言,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这种至高的享受,在现实社会,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 实在是太美妙了。 第十五章 深夜行盗 李言所在的居所,坐落在池中小岛,四面皆水,微波粼粼,成群戏水的鲤鱼游动着身躯,张扬着优美的身姿,显出一片红色的唯美;出水芙蓉亭亭净植,大片荷叶或低首,或抬额,或浮在水面垂怜,或钻进叶丛,害羞的窥视着娇颜欲语。 古岸柳枝婆娑,微风吹动,摇曳舞姿,彷如那依依伊人,伫立河岸,凝望着百里荷塘成痴。亭单檐六角,四面通透,风向随处可穿,春来送草香,夏来聚荷美。 梧竹幽居是一座方亭,构思巧妙独特,意趣别致,为中部池东的观赏主景。 此亭外围为廊,与天泉亭颇有相似,却又是各分秋色。红柱白墙,相映成辉,色彩鲜明,万丛荷叶中,托出这么一朵莲花,犹为赞叹。 飞檐翘角,粗细分明,色泽光明,游刃有余。背靠长廊,面对广池。 闲来无事,水边伫立,阿尔多手捧鱼食站在身边,李言偶时向水里投些鱼食,看鲤鱼成群游动,水中大片的鲤鱼争相抢食,鱼尾拍打着水面哗哗做响,不时摇曳着水中莲花,姗姗动人。 “十爷,没想到这苏州的官员士绅还挺自觉,爷还没到,他们就将事情做好了,这下弄得我们反而闲了下来,这十多天了,天天都是吃喝玩乐。十爷,我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圈。”阿尔多开心的说道。 李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什么,他们这才叫聪明,你不是筹集款项吗,人家帮你筹好了;你要粮食,也准备好了。他们这么自觉,我们怎么还好意思为难。苏州靠近海边,这里的海商豪富不是你能想象的,要是让我亲自来筹,就不是区区五十万两所能打发的了,所以他们才会主动上交,堵住我再次伸手。” “人家都交过了,我还能再伸手吗!” “至于苏州地界在我们来后,一派歌舞升平海清河宴,所有的矛盾都会藏起来,免得让我找到机会发飚。让我们闲着,天天只是喝酒饮宴,即然没事,那就早点离开好了,待着干嘛,这是哄着请走我这个钦差大神呢!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不走,以后每天都会如此。” 阿尔多听到这里皱着眉头说道:“那十爷,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找点茬,教训他们一番。” “算了,人家态度这么恭谨,小心的侍侯着,没有半点失礼,也没有不给面子,谨小慎微笑脸相迎,每天还有厚礼相赠。” “阿尔多,你还好意思找人家麻烦吗!”李言笑着问道。 阿尔多脸上红了一片,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那倒也是,我都收了不少礼了,还真是找不出理由来。” “那,十爷,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从明天开始,让他们不要宴请了,十爷我要游览苏州美景,让他们派两个向导,带我们到处看看。离开京里一个多月了,整天忙碌,十爷我也要休息休息,放松一下!”李言笑着说完,拿起手上的册子看了起来。 这是李言让高福从市井中收集的,苏杭之地的豪商巨贾的资料。 明清时期,虽然朝廷大多时候实行禁海的措施,但苏松杭嘉湖各地的海商靠着出海走私,将大清朝的茶叶、瓷器、绸缎、布匹、绫、罗、绢、纺等物,通过海运销往东南亚、南亚、西亚、东北非等数十个国家和地区,而后又将这些各地的特产运往内地销售,利润之大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因为朝廷禁海,民间的海外贸易反而更加兴盛,甚至有些奸商私下和海盗相勾结,劫掠其它商队。 再加上没有税收,所以个个都是积累了亿万身家。 区区五十万两银子,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算是很大一笔数字,可在苏杭之地,这点银子不过是糊弄人了,看来这些人,真的把自己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十阿哥了。 不过李言也不在乎,毕竟正大光明的弄来的钱财最后还是要用在赈灾上,而私下的手段弄来的才是自己的。 江南之行,不能白来。 第二天一整天,李言一众人等,随着陈鹏年派来的向导,在苏州城的各个景点游览了起来,向导是个双十年华的江南女子,身段婀娜,相貌出众,瓜子脸,大眼睛,一口吴侬软语,说得李言心弛神瑶,心向往之。 苏州府的一众官员见到十爷虽然没有离开,可也没有插手地方之事,到处游玩起来,心领神会的松了一口气。京里的阿哥,头一回出京师,来到了江南水乡,被南方的景色所迷,沉醉其中,整日的游山玩水,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大家送的银子古玩名画和珍宝,十爷那是来者不拒,统统收入囊中。 这不效果就出来了,十爷什么事情都不管,每天玩乐,这是好事。至于赈灾的事情,十爷都不放在心上,远离灾区的苏州官员,操个哪门子心,于是更加殷勤的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宴。 白天游玩了一天,晚上喝完茶,和阿尔多交待一声,自己要好好休息,任何人不许打扰之后。 李言换了一身夜行衣,一个黑头套罩住了脑袋,是慕容博用的那种,只留两只眼睛和鼻孔的类型,将头脸全都摭起来,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利用轻身功夫,悄悄出了拙政园。 虽然不懂武艺,但李言有二十年的岳不群的内心打底,平时再和阿尔多他们这些侍卫,练练拳脚。 没多久,李言就练出了一身的好功夫,配合丹田里的内力,三丈高的围墙,中间一个借力就可以轻松翻过,这还是不太熟悉的缘故,李言可是知道岳不群一飞十几米,自己比起他差远了。 这段时间里,李言根据自己的见识,倒也摸索出一些内力的使用方法。 比如,将内力引到双腿上,就能一跳二几米高;引到眼睛上,就能增加视力,望得更远,在夜间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东西;引到耳朵上,凝神静气就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等等之类的。 来到这里以后,李言也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武功,没什么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 阿尔多就是皇上派到府中听用的大内侍卫,也顶多是比普通人强一些,比笑傲江湖中的那些侠士,差得远了。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招式,再配合着内力。自己根本无所畏惧,不过今晚做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李言偷偷的溜出来。 子时将临,街道上黑漆漆一片,偶尔从旁边的没关门的商户里漏出一片灯光,忽明忽暗的打在路上。 此时大部份人都已入睡,天空大片的乌云笼罩着,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犬吠声。 李言一身黑衣,顺着墙角的黑影来到一片宅院附近,脚上轻轻用力。 “嗖...”的一下 窜上了院墙,四处打量一下,远处的主楼里有一片光亮,略一思考,潜入宽阔的院子里,往光亮处而去。 这是苏州海商沈贵的宅子,沈贵家世代经商,主要就是走私海运,茶叶、丝绸、瓷器,甚至走私人口,无所不为。 家里有海船一百多艘,使用的船工仆役护卫就有三千多人,每年利润达几十万两,而且还与东瀛的倭寇有所勾结,家里还养着两个十几岁的东瀛人女子。据说累世积攒下的财富数目惊人,富可敌国,家里的银库都装不下了。 李言今夜就要来打劫沈贵,为民除害,平身第一次做贼,李言有些兴奋。怀着激动的心情在暗夜中潜行,遇到几拔夜行的护卫,幸好李言凭借过人的听力,提前发现,都轻松了避了过去。 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刚刚看到光亮的地方,正发愁的时候,远处过来一个落单的仆役,李言上前捂住嘴,拉到了墙角,将手中的刀一亮:“小子,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大爷,饶命,小的只是个下人。您要什么尽管拿走,不要杀我。”仆役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冰凉的刀仞,小声说道。 害怕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决不会出声乱喊! “沈贵睡在哪里?”李言威胁问道。 仆役心里恐慌起来:“小的才进府三天,并不知道老爷住在何处。” “那也就是说,你没什么用了,没有价值的人不配活着,下辈子记得早点进府。”李言厉声说着,做势手中的刀就要落下。 巨大的死亡威胁,激发了仆役的求生意志,连忙飞快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给老爷倒夜壶的,正准备去老爷那里,我现在就带你去,大爷饶命!” 李言笑了笑,一手抓住胳膊,另一手握着刀架在脖子下面:“头前带路,敢有半点异动,先结果了你。” “是,是,小的决不乱动,大爷小心您的刀。” 看来自己还是挺有天赋的,第一次就这么容易,多亏了自己平时在电视上和游戏里见多识广。 李言得意的笑了笑。 仆役带着李言来到一片通明的主楼前,指着前面说道:“老爷就在里面歇着,大爷可以自去,小的保证决不发出声音。” “是吗?你跟我一起进去,只要有半点不对,我先宰了你。你对你们老爷这么忠心,为他而死,想来也心甘情愿了。”李言视力过人,虽然一片漆眯,还是看到仆役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一动,试探着说道。 第十六章 三百万两财富 仆役眼神慌张的眨了眨,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被大爷你一吓,我记错了,老爷昨天晚上才睡这里,今天睡另一个地方,我这就带大爷你过去。” 两人七拐八转的来到,一片普通的院落门口。 李言一看,狠声说道:“你他玛的!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真是找死,还想骗我,沈贵怎么可能住在这里,老子先宰了你,再去慢慢寻找。” “壮士饶命啊!” “老爷确实住在这里,我们老爷得罪的仇家无数,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找老爷报仇,所以那边明亮的主楼,住的是府里的护院守卫,就是为了守株待兔。老爷住在这处普通的院子,一般人想不到,所以也找不到,我也就是侍侯老爷的,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仆役虽然紧张,但眼神笃定,语气不乱,肯定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才进府三天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李言语气里透露出戏谑的意思。 仆役结结巴巴的说道:“小的害害,所以胡言乱语,大爷饶命啊!” “好,那你先待着,要是敢骗我,我要了你的脑袋。” 说完不等仆役说什么,手腕一转,用刀柄重重的击打在仆役的头上,仆役顿时昏死了过去。 推开院门,将仆役放在角落里,轻轻把门关好,走了进去。 来到窗前,顺着昏暗的灯光,往里看去。 虽然院落普通,可屋里的布局摆设却极为奢华讲究,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人正在床上和两个女人赤果果的玩着游戏,场景颇为淫秽不堪。中年人正是沈贵,前几天在接风宴上,还见过这个人,因为将他定为自己的第一个目标,所以特意留心了一下。 “呸...” 李言悄悄的唾弃一声,心里一热,感觉有点心潮涌动,心里暗暗的定了定心神。 羡慕什么啊,自己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推开房门,扑了进去,趁着三人还没有缓过神,速度极快的将两女打晕,然后将手中的刀放在了沈贵的脖子上。 骤临困境,沈贵吓得浑身一哆嗦,浑身的肥肉剧烈的晃动着,紧张的说道:“壮士,饶命。” “沈员外,兄弟我江湖落难,走了窄!” “找你帮帮忙,行个方便,沈员外可别不给面子。”李言压了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嘶哑,免得被听出来。 沈贵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好说,好说,我也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都是朋友,兄弟需要多少,尽管开口,只要别伤害我,一切都好说。我刚刚脱下的衣服里有两张银票都是一千两的,兄弟尽管拿去。” 李言噬笑两声:“沈员外,你的银票我可不敢拿,谁知道明天去取银子的时候,会不会被你的人给堵住,我听说你有个银库,里面宝贝不少,带我进去,我自己拿,如何?” 沈贵皱了皱眉头,说道:“银库在城外的庄子里,那我明天带壮士前去。” “哦,是吗?” “看来沈员外还是将银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即然这样,那我就没有留你的必要了,下辈子记得别把银库建到城外!”李言恶狠狠的说完,就要动手。 沈贵一个哆嗦,急着说道:“等一等,我想起来了,城外是个小银库,我这屋子里就有一个大银库,我这就带壮士进去。” “穿上衣服,带我去!” 沈贵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不过这个贼也真是个蠢货,只要现银,一个人能拿多少。先保住命,明天再找人将其扒皮抽筋,一向都是自己抢别人的,今天居然被这么一个蟊贼堵住了,府内养的人都是饭桶,被人摸到自己身边都没发现。 两人来到一个书桌前,沈贵抓住一个砚台扭了一圈,只见后面的太师椅连带着地板往边上一缩,空出了一个一平方大小的空洞,隐约可见有楼梯往下延伸。 李言一手抓住沈贵的后劲,将刀抵在其后背上,说道:“你走前面,如果敢耍花样,就要你的命。” 沈贵心里失望的暗叹一声,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谨慎。走下楼梯,出手将右边墙壁上的一块凸出的砖使劲压了下去,通道里响起一阵细小的机括声,沈贵将地道的机关关闭了,李言脸色阴沉的看了看沈贵。 幸好自己处事谨慎,将沈贵顶在前面,要是有什么事,先死的是他,沈贵亿万家财,自然不愿意为了一点财富丢了性命。 若是自己刚刚一个大意,恐怕就会落入陷阱,死无葬身之地。 此人如此歹毒,留不得... 地道墙壁上隔一段就有一个油灯,沈贵用准备好的火折子将灯点上。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大厅里,大厅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隔成了几个区,每个地方都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大大小小的架子,架子上都放着金碇和银块,还有一些珠宝古玩字画之类的。 沈贵正准备说道,李言用刀柄“嘭...”的一声,将其打昏,四下看了看,顿时开心起来。 走到一个箱子边,将箱子打开,满满的金元宝,拿起来看了看,成色十足,五十两一个,就这一箱就是五千两黄金。打边旁边的箱子,一连开了十个,都是金元宝。走到另一个区,也放了十个箱子,里面装的也都是黄金,就这两片区,李言大致算了算,就有十万两黄金,还真是有钱啊。 换算成银子就是一百万两啊,没想到这就完成支线任务的十分之一了,还有其它的财宝呢,李言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之中。 来到另一外,都是整箱的珠宝玉石还有银子,还有各种古董和字画,看来这个沈贵一个浑身充满铜臭气的商人,竟争也有些艺术细胞,懂得欣赏。 将库房里的东西一一收入空间当中,还好系统给力,赠送的空间足够大,所有的金银珠宝全放进去,也只占了很小的一个角落,看来想把空间装满还要多跑几家。 将所有东西全都收好之后,李言大约估算了一下,总价值大概在二百三十万两银子的样子。 真是豪富啊! 自己来到江南,扬州苏州两地官员的孝敬,也才不过四五十万两。今晚光是拜访沈贵一家,就赚了二百三十多万两,看来先辈们果然没说错,来钱最快的就是打家劫舍,将对方一辈子积累的财富据为已有,瞬间完成暴富。 忽然,李言看到了一把长弓,一米多长,做工精致,弓柄上缠绕着金线,角上刻着繁体的‘破虏’二字,不知道是哪位前朝大将留下的,一看就知道它的不凡。 将弓弦搭上,李言用尽力气,也不能拉动分豪。 听说古时大将用的弓都有几百斤的拉力,一般人连弓弦也拉不开。想到这里,李言将内力在全身运转一遍,集中到右臂,一使劲。 ‘唰...’ 弯弓似满月,感受了一下力度,李言将手放了下来,欣喜的看着这把弓。 这就是古代版的巴雷特,有这个东西在手,就有了远程精准打击能力。 一弓在手,天下我有。 破虏一出,谁予争锋。 想象着自己在战场上,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威风霸气,那可是装x的至高境界,想到自己也有那一天,万千少女风靡,李言不禁陷入意想当中... 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不能好高鹜远,要腿踏实地,万丈高楼平地起。就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说不不也要从开局一个碗干起。 何况自己,先做好盗贼这么一份比皇子更有前途的职业吧! 开始干活... 一转头,李言看到放在架子上的东西后,刚刚的笑容顿时疆到那里.... 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自己怎么把这东西给忘记了... 火枪! 架子上摆着两个精致的小型火枪。对了,这是清朝,不是明朝之前了,火枪早就大规模应用的时代了。 再看了看手上的弓箭,觉得也没那么香了! 算了! 两样配合使用,自己要与时俱进,白天用火枪,晚上使弓箭,方能天下无敌! 李言上前将两把火枪取下来,再看看旁边放的火药,盘算着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将火枪收到了空间里。 李言连着架子,将所有东西全都收走后,左右看看,空空荡荡的库房。 真是比洗过还干净,要是明天沈贵看到,还不哭死啊! 不行... 要有职业道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让至尊vip客户体会到服务不周的感觉,做为刚入行的服务人员,一定要善始善终。 李言看了看门口躺着的沈贵,这个人不能留,留下来就是个隐患,虽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人有钱有势,也和自己打过交道,万一身份泄露,就是天大的麻烦。 恶惯满盈,送他去极乐世界。 提着沈贵走回书房,将砚台扶正,看到太师椅回正将洞口严丝合缝的堵住。 将沈贵放到床边,然后走到外面将之前打晕的仆役抱进来,脱光衣服放到床上,和两个赤果果的女人放在一起,一刀了结了。在睡梦中结束生命,想来没有痛苦,李言对仆役脸上的抽搐视而不见。 转过头,口里暗暗说道,你不是我杀的,别看我。 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第一次收割果实,李言有些不适,看到鲜血横飞的场面,感到胃里有些翻腾。 转过视线,强压下不舒服的感觉。 然后又将沈贵结果了,造成家主发现仆役私通小妾,后两个同归于尽的场景。不管真假,别人信不信,反正是对外人有了个交待。 第十七章 收获颇丰 藏银子的地库想来知道的人也不多,等被发现的时候,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些财富是被沈贵转移了还是被人偷了,毕竟这么多东西想要悄无声息的转移,一般贼人可做不到,别人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开挂。 沈贵恶贯满盈,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李言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沈贵家大业大,兄弟子侄不少,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上演争财产的好戏! 顺着来时的路,李言绕过巡夜的护卫,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沈府大宅。 回到拙政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悄悄回到自己的卧房,观察了一下自己门口留下的印记,确实无人来过,心里舒了一口气。换完衣服,将夜行衣收到空间里,躺到了床上,想着刚刚死在自己手中的两人,顿时一股恶心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没有了外界的压力,李言赶紧起身,拿过一边的铜盆。 ‘哇....’ 吐了出来。 缓了好了一会儿,才重新坐上床,一闭眼,就是两人的死状。 自己果然是个好人,干不了亏心事。 不能想那些了,要转移注意力... 想银子.... 对了... 自己空间里放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实实在在的财富啊,自己可以买来别墅豪车美女等等。 呵呵! 果然这样想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家里有粮,心中不慌啊! 带着满足的心情,李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日晒三竿的时候,李言才姗姗起床,毕竟自己加夜班儿,多睡会儿也在情理之中,也没必要那么拼,完成世界任务也不用整天绷着,舒舒服服不紧不慢的悠闲生活,才是自己的追求。 这个世界的老十胤?,手不能抗肩不能挑,也没有从小练武。而是好吃懒做,整天好逸恶劳,所以自己也不能忽然之间每天早起锻炼,勤奋好学,容易惹人怀疑。 阿尔多侍侯着李言洗漱完毕,说道:“十爷,昨晚苏州府发生了命案,据说富商沈贵抓住仆役和小妾私通,愤怒之下将其仆役杀死,而仆役在临死之前也对沈贵造成了致命伤害。两人双双毙命,府衙的差役已经赶过去,将另外两名小妾带回衙门,要详加审问。” 说完又加了一句:“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要不要参与进去。” “不必了,这不关我们的事,陈大人也没来汇报,那就说明这只是本地公务,我们不便干涉。咱们继续游玩,今儿个准备去哪里?把向导叫上,一会儿就出门,中午就在外面吃...”李言心情大好,精神奕奕的说道。 苏州护城河安静地捧着古城,如女子丝绸衫的长襟袖口,散着淡淡的优雅和灵巧。 青砖黛瓦,软语侬音,花木扶苏。 石板街道,拱桥台阶凭水自映,依稀吴国故都的样子。那些起脊飞檐的小房子挤在一起,李言深深的沉浸在江南水乡的优美之中,留连忘返! ...... 陈鹏年这边得到下人汇报,钦差大人继续出门游玩的消息,松了一口气,和师爷说道:“这个案子要尽快完结,不能拖延,若是十爷关注,就是天大的麻烦。” “可是据捕头说,房间里有明显其它人出现的痕迹,另外那两个小妾也说当时正与沈贵行房,一道黑影闪过,两人就晕了过去。她们二人都可以相互证明并未与仆役有奸情,房内也并无打斗过的迹象,何以两人同归于尽。”师爷急忙开口争辨道。 “糊涂!” 陈鹏年打断了师爷的话,脸带焦急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本官又何尝不知,那沈贵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日欺压良善拐卖妇女,勾结海盗劫掠商队,偷税漏税豢养不法,平日不将官府放在眼里,谁知道是不是被倭寇所杀,我们到哪儿去抓人。” “现在即然有个仆役小妾因奸情同归于尽的结果,就先这样的吧,暗里可以让捕快慢慢查探。” “最重要的是现在钦差大臣正在苏州,若是引起十阿哥的关注,并且插手进来,报到皇上那里,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官员会丢了顶子,这对大家都没好处,还是等钦差大人离开苏州之后再说吧!” 师爷听到这里,也知道轻重,明白大人说得有道理。所以没有再说什么,勿勿去安排结案事项,所幸沈贵的家人都忙着争财产,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对于明面上的说法也都是认同的。 李言开开心心的游玩了一天,回到拙政园,安排好第二天的行程,就进了卧房休息。等到子时初刻的时候,又有一道黑影飞出了园子,往城内另一家海商扑去。 就这样,李言白天游玩,晚上出去劫掠,一连七八天,李言已经洗劫了近十户海商豪富之家。不过这几户人家的家主都没有见过十爷,只要交出钱财,李言都是礼貌对待,只要钱不要命,留着羊,慢慢长毛,自己只想薅羊毛,并不想吃羊肉。 毕竟都是客户,给自己贡献了巨大的jdp,要保护性开采。 李言之后没有再杀人,只是掠财,直到昨晚被一家发现,出动护卫拦截,李言杀了十几名护卫,并且在打斗过程中,故意喊了几句日语,最后跑了出来。 估计那些人会奇怪... ‘雅麦蝶’ ‘以库’ 是什么鬼? 没办法,李言会的也不多,客户们将就着听吧! 至此,李言的空间里已经躺了一千六百多万两银子的财富,已得到系统提示超额完成了任务,原本李言还担心系统任务要求敛财,而自己劫掠的钱财有可能不算,没想到系统比较人性化,也计算在内了,而且还鼓励自己继续努力,提升财富额度。 不过李言已经不打算在苏州继续了,从最开始沈贵的二百多万两,到后来慢慢一百多万,几十万,昨天最后一家才找到十多万两。自己是从大往小排的,看来剩下的人,也没有太多的钱了,十多万两身家的人已经不配自己这个皇子亲自出手了,薅羊毛也不能只在一个地方,改换杭州好了。 吃过早饭,阿尔多就来汇报苏州知府陈鹏年前来拜会。 陈鹏年见到李言的第一时间就跪下请罪,李言笑着说道:“陈大人起来吧,你说说,何罪之有啊!” “十爷明鉴,都是下官治地无方,苏州出了一伙江洋大盗劫掠大户,已经有五六户人家报了案,昨天这伙贼人在抢盗城南王员外家的时候,被人发现并且堵住了其中一个,可该匪徒极为凶悍,连杀数人,还是被逃了出去!”陈鹏年站了起来,战战兢的说道。 真是船漏偏逢连阴雨,自己越怕出事,可偏偏在钦差大臣巡访苏州的时候,出现这种恶性案件,真不知道该怎么交待。 要是一两件就算了,自己也就暂时压下了,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连好几天,天天都有案子报上来,陈鹏年看得头都大了。 这还怎么压,看来自己的官是做到头了。 李言听到五六户人家报案,看来有一小半并没有报案,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不愿官府参与其中,暴露了家中的财富,所以选择自己查访。 这些大家大户的心态自己还是能把握一些的! 就是报案的那些,也不敢说自己丢了一百几十万两银子,首先你要告诉官府,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另外这么多银子悄无声息的被搬走,是不是有家贼里应外合,一个不好就查到自己身上,所以只好吃了哑巴亏! 就是报案的也没敢说自己丢了那么多银子,多半都只是说丢了几百两或者是一些珍贵的古玩玉器什么的。 所以陈鹏年也不知道十天不到,这些人就丢失了这么多的财富,若是知道真实数额,恐怕就更是胆颤心惊了。 李言听到这里问道:“陈大人,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虽然贼人小心谨慎,不过还是被围堵的护卫,听出其中一个说的是东瀛的语言,再加上被劫者多为海商,所以基本可以判断是倭寇所为。”陈鹏年仔细的说道。 李言就想达到这样的效果,说东瀛的语言就是为干扰查案影响判断。 而且因为最近案件频发,这些官员为了让自己不插手其中,又给自己送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封口费,所以李言自然不会多事。 想到陈鹏年是一个好官,也不好继续为难他,于是安慰道:“苏州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发生这些偷盗抢劫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不算什么大事!陈大人慢慢查访便是,本贝勒来此地已十多天了,赈灾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苏州我就不待了。” “明日一早,我便前往杭州筹集款项粮米了。” 陈鹏年听到十爷不但不追究盗匪之事,而且还要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早就想让十爷滚蛋了,但口里还是挽留道:“最近事务繁多,刚刚处理完粮食北运之事,又发生了匪徒盗窃大户之事,我还说空下来陪十爷游览苏州美景的,没想到您这就要走了,不如再留几天,下官陪十爷好好逛逛。” “算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把苏州都快逛遍了。” “要是再玩下去,恐怕田文镜他们在扬州就要急坏了,再说皇阿玛那里也在关心灾情,我就不留了,还是尽快筹集钱粮要紧,灾情不等人啊!多谢陈大人的好意了,下次若是陈大人到京里来,一定要来我府上,我好好陪你喝两杯。”李言笑着说道,显得心情极为愉快。 可不是愉快吗,捞了那么多。 第十八章 荣升敦郡王 听到李言这么说,陈鹏年大喜过望,这京里的阿哥那么多,除了太子就是十爷最尊贵,背景最是雄厚,而且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想来极得皇上看重。 虽然自己为官还算清廉,官声也好,可现在要想做好官光靠这些还不够,上面得有人,皇上的这些儿子们年岁渐大,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就得罪了谁。如今十爷对自己颇为满意,以后到了京城,也算和十爷有了交情,要是有个什么事,求到十爷头上,也能多一份安稳。 “即然这样,今晚我和苏州的大小官员为十爷摆酒践行,请十爷务必赏光!”陈鹏年殷勤的说道。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好,即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紫禁城的金銮殿里,一场朝会正在进行着!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名小太监宏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太子悄悄朝一边的黄体仁使了个眼色,黄体仁上前一步:“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 黄体仁说道:“回禀皇上,臣有本参十阿哥胤?。” “十阿哥自从领了圣旨,督办江南赈灾事宜,到扬州后不思体察民情赈济灾民,置数十万灾民于不顾,整日沉迷酒宴和地方官员的迎来送往,大肆收受贿赂,盘剥地方,弄得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辜负了皇上厚恩,望圣上明察。” “哦!有这种事情吗?” 康熙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老八连忙站出来说道:“回皇阿玛,黄体仁是信口胡说,十弟领了差事之后,马不停蹄的前往灾区,一路餐风露宿,每到一地必然亲自过问当地灾情,并严令地方不得将灾民拒之城外。” “到了扬州之后,更是衣不解带,天天筹集款项慕集粮草,现在扬州的灾情已基本得到控制。各处流民井然有序,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民乱,这都是十弟的功劳。” “十弟不顾皇子的身份,降尊纡贵,从那些地方官绅和盐商富户那里筹集救灾款项,难免要到处求人,四处讨好,有些迎来送往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对下来说这也是为了灾区的百万灾民能生存下去,对上来说是为了完成皇阿玛交付的重任。” 老八说到这里转身怒视着黄体仁:“而你黄大人身在京师,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吃得饱穿得暖的,对于远赴灾区的十阿哥不夸奖就算了,还在后面扯十弟的后腿,落井下石,凭白污陷,着实可恶,望皇阿玛治罪!” 康熙眼神瞬间冷冷的看着黄体仁:“老八所说可是实情,老十的事情你可有证据?” 黄体仁看到康熙的冷脸,打个了个颤,但想到此时退缩即得罪了太子也得罪了皇帝,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十阿哥委任的那个隆科多,这段时间天天接受盐商宴请,巧取豪夺。每到一家,必开口索要几千上万两银子不等,有两家势死不从,竟被他污以罪名,抄没家产,全家收押。” “其中一家还被冠以倒卖救灾物资,当街斩于闹市,实是罪大恶极,引起了极大的民愤,望皇上明察。” “隆科多,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康熙喃喃自语道。 佟国维见状出来说道:“皇上,隆科多是下臣兄弟佟国纲的儿子,是下臣的侄子。微臣见他在京中无所事事,恰逢十阿哥下江南赈济灾民,下臣便让他为国尽一份力,随十阿哥一起到灾区帮些忙,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也不枉皇上教化之德。” “哦,朕想起来了...” “是小多子啊!朕北征准格尔的时候还随过驾,立过功,他现在和胤?一起在江南赈灾吗,这倒是好事。” 康熙脸色缓了缓,满意的点了点头。 佟国维又接着说道:“因为ah灾情严重,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事关重大。而十阿哥又是初次离开京城,小多子虽有些军伍上的经验,但也没有任过地方官吏,难免对具体事务不熟悉,臣害怕他到地方后胡作非为,影响了救灾事宜,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十阿哥一行。” “八阿哥说得都是实情,十阿哥到灾区后衣不解带的到处视察,到扬州后更是一天只睡三个时辰,往往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以后才返回,整天扑在救灾上,江南灾情得以控制,都是十阿哥的功劳。” “有些地方豪绅为富不仁,家中挥金如土腰缠万贯,粮食堆积如山,却不愿意拿出一些来为国分忧,眼睁睁的看着灾民饿死。更有甚者,囤积粮草发国难财,黄大人刚刚说的那几人,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才被小多子奉十阿哥之令处置的,臣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若是臣在也会这么处理的。” 康熙听到这里怒声道:“这些奸商,如此处理都便宜他们了。” 佟国维转身又对着黄体仁说道:“而你黄大人说的十阿哥和隆科多勒索钱财,也是恶意污灭,应该说是筹集赈灾款项。请问黄大人,你可看见十阿哥或者隆科多将这些钱财据为已有了?还是看见贫民小户被逼的家破人亡了?据我所知,十阿哥并没有向任何一个普通百姓,索要过钱财,逼迫其捐款的。” 黄体仁被佟国维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死党肖国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曾有人亲眼所见,十阿哥指使隆科多,往给灾民施的粥里放尘土和沙子,被百姓愤怒的责骂埋怨。当时排队领粥的数百名灾民,都是亲眼所见,佟大人也不能抵赖。”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说明,十阿哥不识民间疾苦,不将灾民当人,视百姓如牛马,请皇上降罪!” 康熙听到这里也是皱起了眉头,胤?智术短浅,性子急迫,这种事确实也是他干得出来的,只是被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堵悠悠众口啊! 正在这时佟国维笑了笑说道:“此事不假,但肖大人你却不了解详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黄体仁抓往佟国维的话柄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往百姓的救命饭里撒泥土和沙子,就是不可原谅的,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莫非是佟大人觉得当事人是自己的侄子,所以想替自己人开脱,这样可不好。” “皇上,此事隆科多在信中也提到此事,所以臣清清楚楚,请听臣一言!” 佟国维将当时的情景,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将十阿哥的举措,向满朝文武解释清楚,最后说道:“事实证明,从此以后,一些身有余粮的人,和附近并未受灾的百姓都不再冒名领粮,之后几天再施粥,几乎比之以往节省了一半的粮食。” “众所周知,百姓冒领粮食一直都是困扰朝廷的大问题,这些人混迹其中,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就像红豆混在了绿豆里,挑也挑不出来。而十阿哥只是一把尘土,就解决了以前每次救灾粮食不足的问题,大大的减少了粮食的负担,臣闻之都钦佩不已。” 说完后看着黄体仁和肖国兴:“这样的解释和回答,你们二位可满意,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两人目瞪口呆一时也傻了眼,原也以为十阿哥接受宴请和勒索钱财,以此为由参奏没什么力度。毕竟赈灾还没结束,这些事情也就是扯皮的事,只要十阿哥他们一口咬定,这些是为了筹集钱粮用来救治灾民,就可以推过去。两人重点放在十阿哥让隆科多在粥里撒沙子的事上。 这事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板上钉钉的事实,性质恶劣,不容抵赖。 这两个人一个牵扯到老八,一个连带着佟国维,都是老八一系,打击他们对太子大为有利。 没想到佟国维到没狡辩,竟然一口认了下来,确有其事。 然而后面解释的有理有据,口口是道,别说皇上和群臣,就连自己也不得承认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偷偷看了看太子,太子也沉默不语。二人知道再争辨下去也是无理取闹,更被皇上增恶,于是默默的的退了下去。 康熙听到佟国维的解释也恍然大悟,厌恶的看了二人一看,又看了看太子,太子低下头不说话。 康熙皱了皱眉头,随后不再理会,转身喜笑颜开,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胤?从小性格耿直,朕还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出息,没想到下到地方上,千头万绪的,竟然还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确实是妙,一把小小的尘土,就为朝廷省了几十万担的粮食,也让真正的灾民得到了实惠!” “朕认为在此事上,十阿哥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尔等认为呢?” “皇上圣明,十阿哥有功无过,通过这件事就可以证明,十阿哥亲临灾区,真正的将赈灾放到了心上,天天都在琢磨怎么样才能更好的救治灾民,得到了锻炼和陪养,才能想到这样好的方法。” “为此,臣还要向皇上请求,予以褒奖十阿哥!”佟国维适时的送上了恭维的话语。 群臣见康熙龙颜大悦,也都拱手道:“臣等请求皇上予以褒奖十阿哥!” “哈哈哈....” “好,胤?江南赈灾功不可没,上书房即刻拟旨,加封胤?为敦郡王!” “皇上圣明!” 第十九章 千总年羹尧 众臣和各位阿哥各怀心思,一时朝堂上安静了下来! “朕知道,加封胤?,你们有些人,心理有点不自在。朕想过了,这里还有个差事,你们谁能办好,朕就加封他为亲王” 康熙看到众人艳羡,趁热打铁的说道。 一句话出口,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群臣都惊呆了! 亲王啊... “这几天朕调阅户部卷宗看了,亏空竟达一千二百万两白银。这笔钱哪儿去了,竟被大大小小的官员给借去了,弄得泱泱大国,一次大水就拿不出钱来。赈灾,怎么赈?再发一次大水,旱灾,边境上打仗,怎么办?” “你们中间,谁愿意出来承担追缴欠款的差事,哪怕是追回一千万两,朕就加封他为亲王。” 亲王的诱惑下,群臣开始此起彼伏的发言,你争我压,你推我让,经过几番争吵和辩论,最后皇帝下了最后决断: “朕委派胤禛为追缴国库欠款大臣,上至王公贵胄,下至文武百官,凡借款者,限十日内还清,倘有抵赖不还者,由步军统领衙门捉拿追问,决不辜怠!” “胤禛,你明日就进驻户部,追缴库银。” “嗻...儿臣领旨!” 四阿哥胤禛踌躇满意的接下了这个差使,得意的看了八阿哥胤禩一眼,显然自己在此次朝议中占据了上风。 康熙见安排好了追缴欠款之事,舒了一口气,看看满朝文武没人再上奏就说道:“即然没事,就散朝,散朝吧!” ........ 前往杭州的路上,李言一行十几人顺着官道,骑着马一路前行! 李言没有在意路上的风景,而是想起自己的第三个任务,拯救年秋月。不禁想到老四府里那个温柔可爱有点俏皮的女孩儿。 年秋月后来爱上了邬思道,不知道是因为见多了皇家门儿里的龌龊,想逃避嫁给老四做小妾的命运,选择了老邬。还是因为长期侍候老邬,日久生情,真的喜欢上了他。但无论年秋月一个弱女子如何挣扎,还是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没能逃过大人物的安排! 老邬不敢和老四争,退了出来,而老四最后为了笼络年羮尧纳了秋月为妾。 最美丫环,就被猪拱了! 李言看原剧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是一种遗憾... 洞房之夜老四连夜处理公务,根本就没有碰年秋月,这也预示了秋月此后不会太幸福。 果然,最后因为年羮尧的事情,受到牵连被老四冷落,天天让人解甲,最后秋月受不了众人的排挤,郁郁而终。 这让李言心疼不已,一代佳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于深宫后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老四这人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不爱谋士、不爱臣子、就连从小跟到大的管家高勿庸,在老四登基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是在登基的当晚被与世长辞了,可见老四的薄情和狠辣! 李言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想着。 即然这样! 自己为四哥分担一些,四哥应该也不介意的,四哥平生只爱改革和做实事,最后批阅奏折生生累到吐血,死在案头,实在是太惨了。 自己做为兄弟,于心不忍! 等以后自己上位了,就把这一摊子事,都交给他,然后配上最好的班子,什么田文镜、李卫、孙家淦等等改革派的先锋,都给老四当秘书。 有了这样的配置和帮手,老四一定会干的很开心的。 最主要的是,自己不会逼着臣子,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其它时间都要忙公事。一天批阅一千多份奏折,以至于没活几年就累垮了,还连累了老十三。 老八老九等阿哥,要么被圈禁,要么被病死,兄弟相杀,手足相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要是自己当了皇帝,老四老八老九老十三等等,那些自己的兄弟们,应该都能活得久一点。 嗯... 就是为了他们,自己也要上位! 自己还是个好人啊! 心软!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生在新社会,长在阳光下的一代人。 还有秋月,自己也替四哥多照顾照顾,不让这些女色来分四哥的心,四哥才能专心改革,为了大清王朝的长治久安做出贡献! 说到秋月,她应该是在老四下江南找到老邬之后,随年羮尧从杭州千总任上才和老四汇合的。 这么说来,如今年羮尧现在还在杭州,秋月也跟着他! 李言兴奋的看着远方的杭州城,似乎看到了花容月貌的年秋月在向他招手,高兴的挥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儿快速的跑起来。 来到杭州,还没进城,就看到城门口大批的红顶子在等着。 见到自己一行过来,众人的打了打袖子,齐刷刷的矮了一截,全都跪在地上,带头的高声说道:“杭州知府李铎,携府内文武众官员恭请圣安!” “圣恭安!” 李言威严的大声说道,每到这个时候,李言心情都特别愉快,打着老爷子的名头,偷偷享受着九五之尊的待遇。 “我等见过钦差十贝勒爷,十爷吉详!”众官员又参见了李言。 李言连忙从马上下来,上前扶起了李铎,收了严肃的表情,露出亲民的笑容:“这大热天儿的,辛苦诸位了。都别跪在这儿了,快起来吧!” 李铎笑着说道:“十爷,我等都日夜期盼着,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您来了,我们大家伙儿就有了主心骨了。” 李言听到这类前世只有在电视剧里,下官接待上官才说的客套话,当时做为观众心里不忿腻歪,也暗暗痛斥这些人不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尽搞不正之风,败坏社会风气。 自己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主要工作是学习,也没听到别人说起过,自然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而明清后期,这一套迎来送往的官场礼节,早已发展的极为成熟。 自已来到清朝后,尤其是出了京做为钦差下到地方,经常听到此类阿谀奉承之词,原以为时间长了自己会烦。但事实上每次听到,再配上官员微微弯着腰,一脸的谗媚笑容,一整套组合下来,自己心里受用极了,觉得浑身舒坦,好像大热天喝了一整杯的冰镇雪碧,身上的毛孔都透着痛快。 难怪康熙和乾隆这些皇上喜欢下江南,上官总喜欢接见下官,就凭这种高人一等的至尊享受,就是不搞贪钱不搞腐化堕落,也值了! “李大人客气了,胤?此次前来,可是来化缘的,向杭州官员士绅请求帮助来的,还要李大人多多照顾啊!”李言客气的说道。 李铎早就从苏州那里,打听到十阿哥的为人处事,现在亲身感受到李言的亲切和善意,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十爷能来到杭州,就是我杭州官员和百姓的福气,我等欢喜万分。早就听说十爷担了巡视江南赈济灾民的差事,我等早就准备好了,决不让十爷费心!” “呵呵,那就好,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 “对了,年羮尧来了没有?”李言四处打量着。 这时,从后面小跑过来一个青年官员,到来李言面前双手拍打着马蹄袖,一个千儿扎了下去:“年羮尧叩见钦差十贝勒爷,给贝勒爷请安!” “是羮尧啊!快起来。” “你是四哥的门人,那就是我的门人,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今个儿来到杭州,也算是你的地头了,你可要陪我好好的喝两杯!” 李言热情的将年羹尧拉了起来,这可是未来连老九都不放在眼里,巡按总督说罢就罢,下面的官员说杀就杀,威风凛凛的钦命抚远大将军,手握西北数十万兵权。 不过现在的年羹尧还不知道以后的威风,现在只是杭州一地的小小千总,其实就是个兵头将尾的职位。 看到十阿哥对自己如此礼遇和亲近,年羹尧爱宠若惊,这可是尊位仅次于太子的十阿哥,就是四爷也比不上,而且还被皇上委以巡视江南筹款赈灾的差事,手持尚方宝剑有临机决断之权,这江南不管大小官员,说撤职拿办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没见十爷一句话,四周的官员眼里的羡慕和嫉妒,若是能得十爷的赏识,那前途无谅啊! 当下也顾不得京里的老四了,脸上带着笑容激动的说道:“十爷这可是抬举奴才了,奴才哪里当得起。只要十爷不嫌弃,奴才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招待好十爷!” 一般汉人官员都是自称下官的,众人看到年羹尧自称奴才,都在心里暗暗鄙视,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李言则是非常高兴:“好!好!都进城吧,我一路赶来也累了,混身都是汗水。找个地方,洗漱一番,我们再慢慢聊!” “早就为十爷备好了接风宴,十爷请...”李铎和年羮尧一左一右,杭州府的一众官员簇拥着李言,往城里的钦差行辕而去。 随即,杭州文武大小官员为李言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有山外美景相伴,李言和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在地方官员的曲意逢迎下,李言意兴高涨的与李铎年羮尧等人酒到杯干。 双方皆尽欢而散! 李言来到了杭州的钦差行辕,酒意上头,心情舒畅,美美的睡了过去! 第二十章 初见年秋月 第二天一早醒来,在园内散步,行辕内的亭台楼阁的布局,假山池沼的搭配,花草的栽种,回廊的界隔,远景近景的层次,都着眼一个美字。 假山之巅,松柏丛中,一几一凳一条石而已。 想象中,戎马之余,王爷引吭长吟,白鹤舞于侧,鸣蝉遥相应,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在这样的环境里,何愁读不进书,写不出诗来? 东侧花墙分隔的独立小院,书卷式的砖额,造型别致。内里繁花似锦,那种美,犹如小家碧玉之娇羞。 李言一时间真想忘了世间俗务,在这里安静地读书,享受这清雅幽静的氛围。漫步园中,眼中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来到一处廊桥,朱红色的桥栏倒映水中,宛若一道天边的彩虹。 后世的杭州人文景观比之现在更加精致,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反而破坏人自然之美,李言前世就想来杭州游玩,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西湖边上找一间小院,每日傍晚在湖边散步,早上迎着朝阳看湖面的水雾蒸腾。 可惜囊中羞涩,学业烦忙,只能是个梦想了。 而今居于位置最好的钦差行辕,从这里俯视整个杭州,西湖美景,远处的山峦,近入的绿水,尽收眼底。 仲夏时期,西湖水面荷花盛开,荷风四面亭不仅是最宜夏暑,还是四季皆宜。若从高处俯瞰,但见亭出水面,犹如芙蓉出水;飞檐出挑,似那凤凰挥翅欲飞;红柱挺拔,几度春秋嫣然不变;基座玉白,如冬雪未消,犹见春时。 此番图景,分明是与满塘荷花争于亭亭玉立,欲把西子卿卿作是绿叶相托了。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此情此景李言轻声念起了自己能想起来最好的诗。 阿尔多在一旁夸攒道:“好,十爷的诗写得好,念得更好,奴才没渎过书,听起来也感到心情畅快!” “呵呵,阿尔多,这可不是我写的,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怎么样,意境优美吧!” 阿尔多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额...这个唐朝人写得好,十爷您念得也好。” 两人正说道,侍卫来报:“十爷,杭州千总年羮尧求见!” 李言笑了笑,年羮尧可算是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名利心极重,自己昨天示好,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吩咐道:“让来进来吧!” “嗻...” 没一会儿,年羮尧跟着侍卫走了进来,一个千儿打到地上:“奴才年羮尧给十爷请安,在这儿给十爷道喜了。” “哦!羮尧快起来吧!” “何喜之有啊?” 年羮尧一脸笑容的说道:“奴才接到京里的消息,因为十爷巡视江南赈济灾民有功,皇上下旨加封十爷为敦郡王,从今天开始,奴才要称您做王爷了。” “真的,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李言大喜道,这就是王爷了,这么容易就升了,听说其它兄弟可没有呢,是除太子之外独一份,比其它阿哥都早了一步。 “嘿...嘿...嘿...” 李言兴奋的搓着手,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年羮尧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按日子算,正是十爷您从苏州赶往杭州的路上,信差没有遇到十爷。奴才也是从军驿里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想粘粘十爷的喜气,为您准备了庆贺晚宴,十爷一定要赏光啊!” “呵呵,羮尧啊,这段时间,天天小请大宴的,我都有点吃腻了,这一大早打个嗝都是满口的酒味。现在十爷我不想赴大宴,只想吃点有杭州物色的家常小菜,换换口味!”李言说完,眼中神色湛然的看着年羮尧,语含暗示的说道。 年羮尧心思一动,说道:“即然这样,不瞒十爷,羮尧久居杭州,舍妹便做得一手好菜,若是十爷不嫌弃寒舍简陋,奴才斗胆请十爷驾临鄙府做客。” “哈哈哈...怎么会呢?” “羮尧啊,虽说你是四哥的门人,但具体在这杭州,咱们俩可不分彼此,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就不高兴了啊!” “走,今日就到你家去,好好喝两杯!”李言开心的笑了起来,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李言感受到了唐伯虎的快乐,愈来愈接近秋香姐,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大不同! 年羮尧也是大喜过望,十爷现在是众位阿哥中第一个荣封郡王的,来到杭州的第二天便到自己家里去,杭州的同撩们,谁还敢轻看自己。 两人一路聊着来到了年羮尧的家里,一个略显精致的小院,位置离行辕不远,也靠近西湖。 年羮尧此时还未发济,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和两个下人。 李言到来,让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没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酒菜,龙井虾仁,西湖醋鱼,东坡肉,宋嫂鱼羹,杭州酱鸭,鱼头豆腐,密汁火方,西湖莼菜汤。 都是杭州有名的特色菜! 不过李言现在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放在菜上,来了好半天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于是说道:“这些都是令妹做的?” 年羮尧笑着点点头:“是啊,平时舍妹在家操持家务,这些都是她的拿手好菜,请十爷品尝。” “羮尧啊,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如请令妹出来,给我介绍一下,对于杭州的这些特色菜,我也是特别期待啊!” 年羮尧客气的说道:“舍妹乡野村姑,不懂礼数,若是冲撞了十爷,还请十爷包涵。” “无访,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李言心里急火撩的。 老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把你妹子叫出来,王爷我就想让她冲撞,她越是冲撞,本王爷越是开心,肯定包涵,还要大大的包涵。 没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一下就吸引了李言的目光。 身材高挑,眉目如画,一张圆圆的鹅蛋脸,黑漆漆的眼珠,顾盼有神,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眸含春水如清波流盼,神似春山若处子静立,浓黑如瀑的长发上斜插碧玉凤钗。 清澈明亮的瞳孔,远山含黛的烟眉,眼眸宛若星辰,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薄厚适中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一颦一笑间自有百般温柔,眉目流转之下展露万种风情! 美得动人心魄... 李言不自觉得咽了一口唾沫,这绝对是自己平生仅见的美人儿! 这就是年秋月,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绽放,眼神温婉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丝倔犟的波纹,带着北方女儿的出神意韵。 清水芙蓉出,天然雕饰去! “十爷,这就是舍妹,年秋月!” 年羹尧说完后又转过身对年秋月说道:“秋月,快来见过钦差敦郡王十阿哥!” 年秋月纤腰轻弯双手放于左侧,微微一福,红唇轻启:“秋月给十王爷请安!” 偷偷瞟了李言一眼,看到李言正睁睁的看着她,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螓首低垂,脸上红霞轻罩。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真是让李言这久经世面的人也不禁心里“嘭...嘭...”的跳了起来,平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不管是在杨舒婷还是李梦瑶,甚至颜老师身上,都没有体会过的心动感受。 李言突然涌上一种明悟,似乎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挽救这个女子,什么当皇上,什么财富。 甚至赈灾筹款,都不重要了,自己眼里只有这个女孩儿! “十爷!十爷!” 年羹尧轻轻的叫了两声,将李言从沉浸的幻想之中惊醒了过来,还好年羹尧推了自己一下。 李言刚刚真是有一种想法,就是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连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秋月姑娘请起,今日胤?冒昧上门,打扰姑娘了!”李言用手摸了一下脸庞,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态,从容的应对道。 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露出猪哥脸,唐突了佳人。虽然自己身为王爷,相貌俊朗,年少多金,风度翩翩,又有年羹尧可以做主,但自己并不想给年秋月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年羹尧愣了一下,忽然感觉刚刚随和淡然,和自己淡笑风声的十爷,一瞬间变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了,身上散发出一股看不见的书卷气息,卓乐不群起来! 而自己家妹子也没有了平时的泼辣任性,声音也温柔起来,比之平时,就像换了一个人! 看看一边相貌堂堂却装斯文的十阿哥,再瞧瞧俨然淑女的妹子,年羹尧轻轻的微笑着摇了摇头! “十爷光临寒舍,是秋月兄妹的福气,秋月别的不会,只会些厨房做菜的粗事,还望十爷不要嫌弃!” 说完,年秋月给李言介绍起了桌上的各种佳肴,随着各种菜式的娓尾道来,中间再穿插些名人典故。 第二十一章 故技重施 随着述说,秋月慢慢的摆脱了一开始的拘束,变的落落大方起来。 “没想到秋月姑娘不但做得一手好菜,对杭州的各处景色也是了如指掌。” “不瞒羹尧兄,我对杭州美景是久有耳闻,心向往之,可是缘悭一会啊!此时得机,来到杭州,处理公务之余,也想到处看看,只是无人引导,颇为遗憾啊!不知秋月姑娘可有暇给我做做向导,带我游一游西湖四处的风景!” 说完静静的看着年秋月,心里忐忑不已。 年秋月脸色微红,看了一眼年羹尧,低下头不说话! ‘羹尧兄?’ 孰不知年羹尧此时心理震动不已,年秋月没有接触过官场,不知礼节。 而年羹尧久在宦途,当然不会忽视掉李言口里的羹尧兄,他也不会以为这是十爷的口误,十爷如此折节下交,再结合当下的场景,肯定是看上自家妹子了。 此时年羹尧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十爷前途无谅,背景深厚,若是自己妹子能嫁给十爷,那是天大的福气,自己以后可以说又有一个坚实的靠山;忧的是十爷风华正茂,性格不定,会不会只是一时冲动,只想玩玩儿,那自己妹子以后怎么办? 不过当下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看到自己妹子一脸羞意的看向自己,笑着说道:“我这个妹子,从小在杭州城长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不如十爷在杭州的这段时间,就让秋月侍侯着,给十爷带路,在这杭州城的各处游玩!” 看着秋月没有推辞,李言大喜的说道:“如此就劳烦秋月姑娘了!” “羹尧兄,来,喝酒!秋月姑娘烧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没想到秋月姑娘不但长的如花似玉,而且兰心蕙质,秀外惠中,羹尧兄真是好福气啊!”李言更加热切起来。 一个有心拉拢,一个有意奉承,一席酒宴喝得两人双双尽兴,临走时李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我来接秋月姑娘!” 在侍卫的护侍下,坐着软轿,轿子一颠一颠的,李言半睡半醒的回到钦差行辕,正遇到前来拜见,久侯多时的杭州知府李铎。 “恭喜十爷荣升郡王!” 等了大半天,李铎没有半点不耐,脸上带着浓浓的谄媚之色。 李言心思还在刚刚的年秋月身上放着,再加上酒意上头,昏昏然的就想大睡一顿,所以谈谈的说道:“多谢李大人了,不知李大人来前,所谓何事?” 李铎感到李言的不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李言,更显惶恐,连忙说道:“知道十爷为了赈灾之事筹集钱粮,杭州大小官员士绅,已为十爷准备了五十万两银子,四十万担粮食,请十爷赏收!” 说完掏出一本帐薄和一叠银票,放在了李言旁边的桌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李言拿起帐随意薄翻了翻,伸手不打送礼人,然后笑着说道:“李大人有心了,还是按照苏州的规矩来,粮食由你们杭州的人运往扬州,交给田文镜,银票放我这里!” “一切按十爷的意思办!” “嗯,今天我有些乏了,就不留李大人了,改日再请李大人一聚!”李言说道。 李铎看着李言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深感自己来得太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眼前的十王爷明显一脸不耐,硬撑着接待自己,李铎暗自叹息,真是不顺啊! 别人心满意足,自己却要碰钉子,不敢再多啰嗦,急忙说道:“那下官就先行告退,改日再请十爷赴宴!” “嗯!” “就这样吧,阿尔多,代我送送李大人”李言应付着站起身。 李铎赶紧退了下去! 李言在卧房躺了半天睡不着,就起来一个人来到书房。 看着窗外的西湖,想着脑中的倩影,抽出一张宣纸,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没一会儿,一幅西湖美人图跃然纸上。 赫然就是中午刚刚见过的年秋月,背后是烟雨弥漫的西湖美景,清风拂面,与远处山峦隔湖遥遥相望,山下竹林古树葱葱郁郁。 湖边水岸垂柳依依,芙蓉送香,! 画中的秋月栩栩如生,面容娇嫩清雅,皓腕胜雪,乌发如云,眼眸中的水光潋滟,媚眼如丝。淡扫的娥眉,高挺的琼鼻,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唇轻启娇艳欲滴,颊边微现梨涡,秀美无伦。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灵动的眼眸慧黠的轻瞟,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蛮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又在旁边题下一首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画完搁下毛笔,李言敢说这次是自己画的最好的一次,这都多亏了以前父母让自己报的兴趣班,想着以后能泡妞装x,李言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只是后来也没用上。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动过笔,但这次随心而动,随意而画,技巧只是其次,重要的是有心意相通的感觉。 所以这次画的最是痛快,从拿起笔到完成,一气呵成,看着旁边的檀香,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自己沉浸其中,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 看来自己真是动了心,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己要细心体会,两个人感情灵动之妙,不止在于男女床榻帷幔之间,更在于从心动的一霎那,慢慢的把握节奏,享受过程。 尤如观看一朵海棠缓慢的绽放,那种意境,那种感觉,若是错过,像猪八戒吞人参果一样牛嚼牡丹,那就是自己错过了人生中的美好。 不让心静下来,慢慢体会,永远感受不到那种美好! “阿尔多” 李言对外大声喝了一声 阿尔多连忙跑过来:“王爷” “把这幅画拿去用最好的材料表一下,然后挂在我的书房里!” “是,王爷!”. 阿尔多一看,这不是上午才去过的杭州千总年羹尧家里的妹子吗! 看来十爷真是对此女动了情,这年羹尧以后要走运了,自己要和他处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变成王爷的大舅子了! 交待完事情,李言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回到卧室,美美的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众人都睡下之后,李言起了床,左右看看,万籁俱静,换上夜行衣,偷偷的出了钦差行辕。 没办法啊,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还要去加班啊! 不能被美好生活所腐蚀了,要多弄钱财,谁知道能待多久。在苏州待了半个月,在杭州之地就是再贪玩儿,也不能超过一个月。扬州的灾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要抓紧时候,多筹钱粮啊! 至于筹到的钱粮,要是灾民用不完,自己也能花点。 李言夜晚出门,替天行道动劫富济贫,劫取那些狗大户的不义之财。 什么叫不义? 远超普通百姓的都叫不义之财,若是来得堂堂正正,凭什么你就比别人多搞那么多钱,还不是歪门邪路!至于济贫,自然是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千里灾区的普通百姓,自己欠了国库二十万两银子属于赤贫。 而灾区的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体,都是需要被接济的对象! 再说,自己只要那些人存在银库里的金银珠宝,那些大户又不用,放在地底下,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自己拿来完成任务才算是物尽其用。 只薅羊毛不宰肥羊,有个几年,羊毛又都长出来了,等于自己谁也没有伤害! 李言作了一番心理建设... 带着满怆的正义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 一日,李言正在行辕的观景亭里作画,画中正是面前的湖光山色,西湖是柔美的,是妖娆的,有些不出格的狂野,时而也是宁静的。 没有起风的时候,无声的西湖“静如处子”。 淡雅,柔情似水,朦胧中,平静的湖面,更像一面不曾打磨的镜子,显得那么和谐。碧蓝的湖水与天空浑然一体,使人似乎感觉不出到底是湖在天上,还是天在水中。 在阳光照耀下,湖面有些金光闪闪,像是天空的璀璨星河落到了人间,那么夺目,那么闪烁,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远处的山峰则仿佛蒙上一层面纱,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山脚下的一片翠竹茂密的竹叶,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曳,煞是迷人。栀子花的甜香这时也弥漫在空气中,醉人心脾,李言看着眼前的景色,好美的山水,世上哪一个画师能画出如此的美,如此的奇呢! 李言感叹着,真想永远待在这里,远离京中的争夺,但是李言也知道若没有京中的争斗,并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眼前美好的一切都将成为镜花水月,老四上台后几乎将所有的兄弟一扫而空打落尘埃,死的死圈得圈。 剩下的如惊弓之鸟躲在自己的府里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十爷,京里来的消息,前几日皇上下令清理国库欠款,不管大小管员,只要在国库借款的,都要在十日内还清,不然决不轻饶。” “经过一番争夺,最后是四爷接了这个差事。”阿尔多丝毫没有顾忌李言的雅兴,打断了沉浸美景中的主子,粗声的禀报着最新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钦差行辕被盗 “争夺?” 李言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阿尔多,无奈的轻轻一笑,拿着毛笔蘸了一些墨,小心的在画上描绘着:“恐怕是避无可避吧!” “听说皇上钦口御言,无论谁接了这个差事,只要能追回一千万两库银,就加封为亲王。若是四爷办好了这个差事,那可就是亲王了,风头可盖过了八爷。”阿尔多一脸艳羡的说道。 ‘亲王!’ 李言心里想着,就是这个亲王坏了事,若是没有这个亲王的奖励,或许还能多追回些银子。 有了这个亲王爵位,诸会阿哥都会被刺激的心里发狂,太子一系的人能看到老四追上来。老八的人能看到老四力压老八一头,甚至老大老三老十四和其它阿哥也会暗中唆使下面的人使绊子,让老四办砸了差事,失去这个亲王头衔,自己这些兄弟们都不简单,个个都有一群官场上的拥趸。 这个世界上大多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看客,老八也不例外。 纵观全剧,老四做事,老八拆台,基本上没做过什么正经事,除了查刑部冤狱的案子,算是尽心竭力,还是为了把太子拉下马。 说起来户部一直都是老八在管,他却将国库的银子借给大大小小的官员,牺牲国家的银子来收买自己的人心,最后又将追缴欠款的苦差事推到老四头上。 所谓八贤王的好名声怎么来的,就是让别人做恶人,自己做好人。 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皇位,真是笑话,事实怎么样,八成以上的官员都认可了老八,康熙还是将其否决了。 若想继承泱泱大国的皇帝之位,只靠给别人挖坑拆台使绊子是不够的。没有勇于任事,敢于担责的魄力和担当,想都别想。康熙可是做了六十年皇帝的圣明天子,可不是历史那些儿皇帝的傀儡货色,怎么可能看不到这点。 出京之前自己就和老八提过这个事儿,给他制造了点紧张气氛,话里话外暗示,皇上很有可能让你自己拉屎自己吃,让老八来将借出的银追回来。这可是个苦差使,不管国库的欠款能不能追缴,追到多少,都会把京里的官员得罪个遍。 老八害怕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必然要甩锅,一石二鸟,还能给太子一系的人拉点仇恨。 李言倒不是为了坑谁,主要是自己来江南赈灾的其中一个目地就是为了避开这个事,万一老爷子等到自己回去,一看自己办事还行,把这事安头到自己头上怎么办,这事明显是办不成的。也不知道康熙是怎么想的,抛出了亲王爵位,这不是给本来就难办的差使又增加到了地狱难度,那群红了眼的便宜兄弟们是自己想要又怕担责,还不想得罪人,更不会让别人把这事办成的。 不过,这事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远在江南之地,京城的事儿,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想要夺嫡成功,该怎么办呢? 有了...... 老四就是典型的成功案例,自己只要按老四的行为处事就行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走老四的路,让老四无路可走。 想到这里,李言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 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李言白天接了秋月姑娘去到处游山玩水,晚上偷偷出门接私活,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李言的私人空间又多出价值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财物的时候,杭州城里沸腾了起来,开始流传出东瀛江洋大盗四处肆掠的消息 而且这江洋大盗还是个变态,经常重复的喊着‘雅麦蝶’‘以库’的话语。 搞得众人莫名其妙! 府衙里接报的都是豪门巨富家里丢了一只花瓶,一件古画之类的,但这些富户则像疯了一样在暗地里出了高额悬赏,而且各府的家丁仆从私人护卫四处寻找,好像丢了亲闺女一样,不抓住盗贼势不罢休。 李言来杭州之后就没有接触地方富绅,只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在打劫的时候又将语言用的格外生硬,偶尔蹦几个东瀛词句,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东瀛的江洋大盗在做案。 杭州也是出海口,也和东瀛人打交盗,一些海盗上岸做案的也抓了不少人。有些有关系的人买通府衙进到牢里对这些这进行严刑烤打,描述出李言的身形特征进行烤问,听说短短十天就有不少人被烤虐致死。 就连身边收了钱的衙役都觉得这些大户大题小作,丢了一只花瓶,这么疯狂,致于这么把人往死了打吗! 等到李言从一开始的上百万,慢慢落到一家只有十多万收获的时候,李言知道,自己的单子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再做下去就伤了根本,不利于以后的收割了,要养一养了,适时的停了手! 最近和年秋月天天在一起游览西湖,两人已经恋奸情热,对彼此的心意也心昭不宣,已到了要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了。可自己已经待了快二十天了,这杭州不但风景秀丽还有美人相伴。 真是舍不得离开啊! 该怎么办呢? 得想个办法拖一段时间。 于是某一天的晚上,钦差行辕闹腾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 半夜三更,寂静的夜晚,李言愤怒的吼叫传遍了整个行辕。 阿尔多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慌忙的穿着衣服,李言周边已是打着火把的侍卫,个个紧张的到处搜索着! “王爷,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行辕里遭了贼了,你们是怎么守卫的,都是酒囊饭袋,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李言怒目圆睁,爆怒的看着院子里的侍卫。 阿尔多吓的浑身哆嗦,心都纠起来了,平时十爷温言细语的,从来不发脾气,没想到一发怒,这么可怕! 赶紧上前问道:“王爷,您受伤了没有?让奴才看看” “受的屁的伤,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抓贼,五十万的赈灾银票被偷走了,快去给我追,都去追!” “嗻...你们几个保护王爷,其它人跟我追!” 阿尔多一听丢了五十万的银票,也吓了一跳,问了问其它人都说没见到贼人,但也不敢马虎,连忙带人跑了出去,不管追不追得到,态度最重要,一定要把姿态做足。 一夜忙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消息传到府衙,知府李铎的心都颤了一颤,不禁哀嚎道,天杀的贼人,你偷谁不好,偏偏偷到钦差大人那里,而且一偷就是五十万两。 李铎自然明白那五十万两就是自己半月前交上去的赈灾款。 十爷也是的,拿了钱还不快走,天天和年羹尧的妹子到处游山玩水,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这倒好,被人盯上了! 丢了五十万两的赈灾款,这是多大的罪名,传到京里皇上怪罪下来,这杭州府上上下下数十名官员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十爷会不会倒霉,自己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完了。 说不定没等到十爷被皇上责问,十爷就会摘了自己的顶子,罢官夺爵丢到大牢里,这是很容易做到的,就算自己在京里有靠山,这治地无方纵容盗匪,丢失五十万两赈灾银子,就是太子也保不住自己。 李言在杭州就像一个几千瓦的大灯泡亮在黑夜里,一举一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李言近来迷上了年羹尧的妹子,整天两人粘在一起,杭州府里的官员士绅就没有不知道的。 很多人都在私下打趣,这江南水乡的女子拿下了京里的多情阿哥,言语之间多半带着艳羡。 其中还有不少人,私下买来绝色女子送到钦差行辕,想巴结上李言。 谁知十爷一个不要的全都退了回来,一心一念的扑在年秋月身上,连带着年羹尧的行情也跟着见涨。一改以前的没人待见,现在是天天都有人请着年大人吃饭饮宴,身份不到还排不上号! 一大早,年羹尧得知消息后赶到钦差行辕,一进门就看到齐唰唰的跪了一大片红项子,李铎和杭州府的大小官员都在其中,李言站在最前方愤怒的咆哮着:“废物,都是废物,杭州府的江洋大盗,都横行了半个月之久,你们竟然一个都没抓住,现在还让人偷到了钦差行辕。”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上驻跸的地方,本王爷代天子巡幸地方,手握尚方宝剑,那就是代表了皇上,那些盗匪竟然能偷到这里,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啊!...” “说话啊...” “一个个都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着下官有罪,本王不要听这些,给你们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若是不能捉到盗贼,找回赈灾款,本王就将你们头上的顶子摘了,押赴京城,你们自己向皇上解释去!” 李言发着脾气喘着粗气,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嘭...”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碎片乱飞。 “都杵在这儿干什么...” “滚...都给本王滚....” 第二十三章 草包王爷 李铎带着众官员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颤抖着出了行辕! 年羹尧也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偷偷的离去,李言一抬眼,看到了来人。 一看这情形,退不不出去了,年羹尧急忙上前跪了下去:“奴才年羹尧参见王爷!” “羹尧来了,起来吧,一大早,就让这群饭桶给气得不行。” 李言舒了舒气,扶起了年羹尧,这发脾气也是力气活,不比干活轻松,演到最后,要不是那五十万两的银票静静的躺在空间里,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别说,想到自己丢了五十万,那感觉,真是抓心挠肝的,痛不欲生啊! 只是想想都不想活了! 也不知道被自己盗了一二百万两的那些人,心态怎么那么好,也没没听到有人寻短见自尽啊。 都是心态好... 看来自己的心态还是不够,还要锻炼! “羹尧即然来了,就一起用早膳吧,我从昨夜忙活到现在,粒米未进呢?” “嗻...” 看到李言发脾气,年羹尧心里也怕,小心谨慎的,混然没有了往日的随意。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十爷对自己依然礼遇有加,这都是看在自己妹子的份上啊! 两人吃着早餐,李言和年羹尧聊起了西湖的景色,说起自己最近的见闻,侃侃而谈起来,李言好像忘了刚刚的一幕! 说到后来,李言话锋一转:“羹尧兄啊,本王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年羹尧心里一颤,说道:“王爷,您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年羹尧能办到,万死不辞!” “呵呵,没有吩咐一说,真的是商量!” “是这样的,最近几日,我和秋月相处下来,感到情投意合,所以想纳秋月为妾,不知你意下如何?”李言厚颜无耻的问道。 年羹尧顿时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刚刚李言发怒时的霸气外露和现在的轻声细语,让自己有一种怪异的错觉。 自己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自己要干什么? 年羹尧不禁想问一句‘十爷,你是在提亲吗?你觉得现在这个境况下提亲合适吗?刚刚的愤怒呢?那五十万两银子呢?那可是五十万,你心也太大了吧,一点也不影响到你谈情说受吗!’ 摇了摇头,摆脱那种怪异感! 顿时又被强烈的喜悦所替代,十爷要纳自己妹子为妾,那自己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大舅哥了,十爷这坐靠山自己就算靠死了! 以前自己还想着将妹妹送给四爷当妾,真是傻啊! 十爷就在眼前,比四爷更受皇上宠爱,背景更深厚。攀上十爷的高枝,自己身后就有四爷还有十爷,四爷的背后是太子,十爷的背后是八爷,不管谁接任大宝,自己未来的前途,还用说吗? 看着李言睁睁的看着自己,连忙说道:“十爷能看上秋月,是秋月的福气,奴才当然愿意!” “哈哈哈....” “好...” “羹尧啊,以后我们真就成了一家人了”李言一把抓住年羹尧的双手,喜悦的说道,自已不但又能完成一个任务了,而且还能得到如花似玉性格温婉的年秋月,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啊。 年羹尧也开心的笑起来:“不瞒十爷,我前几日还问起秋月,依我看她对您也是情根深种,朝思慕想的。若是得知这个喜讯,还不开心的跳起来!能嫁给十爷,是她的福份!” “哎...” “不能这么说,能聚到秋月,是我的福气。在我心里,秋月一点也不比我现在的福晋差,甚至更好。只是委曲了秋月,朝廷有制度,我们阿哥的正福晋都是皇阿玛钦点的,我也不能随意做主,不然一定给秋月一个更好的名份。”李言看着年羹尧正色说道,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遗憾。 年羹尧一听更是高兴,看来十爷是真心喜欢自己妹子,能这样对待秋月,可见自己妹子在他心里的份量之重。 “中午别走了,让他们弄几个菜,我们就在行辕里喝个一醉方休!”李言高兴的说道。 李言和年羹尧在行辕里兴高采烈的喝酒饮宴,而李铎一群官员则如丧考妣的聚在府衙里一起紧争的商议着。 ...... “李大人,快想个办法吧!” “不然,三天之后,你我可就要摘掉顶子押赴京城了。这十几年寒窗,数十年的努力,才有今天的位置,你舍得吗?”同知杨钰焦急的说道。 “是啊,李大人,只有三天,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快想想办法吧!”通判王霖也着急上火,这一下子,上上下下数十名官员,都被扫了进去。平时三人虽有不合,可在这种情下况还是都放下了成见,同舟共济。 “我当然知道要想办法,可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出妥善之策!” 李铎皱着眉头发了句牢骚,然后又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然先从死牢里拉几个东瀛的囚犯顶着?” “不行啊,大人,这次非比寻常,那可是钦差大人,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糊弄。而且还有五十万两银子呢?怎么办,总不能一两天就花光了吧!”杨钰一下打断了李铎的话。 王霖分析着说道:“那贼人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现在还能待在城里吗,早就远走高飞了!又不是现银,银票放在身上很方便。大人,这贼人大概是捉不到了,只有想办法再筹一笔钱给十爷交差了。” 杨钰不满的说道:“这个十阿哥,就是个草包,整天屁事不干,喝酒收钱玩儿女人,还把银票丢了,却要让咱们负责,不行咱们就上折子参他。” 王霖吓得赶紧走就大门四处看看无人,回来小声的说道:“杨大人慎言啊,这十阿哥可是皇上宠爱的阿哥,背靠钮祜禄氏,实力雄厚,不可轻视啊!” “听说这次ah水灾,就是十阿哥主动请缨下来赈灾,皇上大为欢喜。前段时间才刚刚钦赐郡王头衔,可见皇上对十阿的宠受。就是这事传上去,皇上看在十阿哥年轻识浅一心任事的份上,也会从轻发落,最多训斥一顿。但我们就惨了,最后板子还是要打在我们身上!” 杨钰想到这里一阵烦燥,忽然灵光一现,心里一个念头升起,小声的说道:“你们说这银票,会不会是...” 说完还用对两人隐晦的使了一个眼色,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也不敢说。但意思显而易见,会不会是钦差大人贼喊捉贼,想私下吞了这么一笔巨款。 李铎和王霖愕然间,明白了杨钰的言外之意,立时额头上的冷汗汨汨而下,嘴辰哆索着。 王霖颤抖的伸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压了压心里的慌乱,悄声说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说出口,不然滔天大祸立时降临。皇上决不会接受这种有损皇家威名的结果,没有半点可能!” “别说我们只是臆测没有证据,就是铁证如山,也没人敢捅出来的,谁碰谁死,这个罪名可比纵容盗匪丢失赈灾银要严重多了。” 杨钰也叹了一口气,知道王霖说的有道理,其实这种可能自己也不敢想。 “好了,都别乱想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再筹集一笔钱,恭恭敬敬的把这位大爷给送走吧!” 李铎一句话定了调子,圈定了事态的发展范围。 “就是当下这一关,也不好过啊!” “贼人好说,主要是银子,一时半会儿的,哪能筹这么多钱!“李铎忧心的摇了摇头。 王霖耐心的劝说:“大人,无论是捉贼还是筹钱,短时间内都办不到。而钦差大人年纪轻轻,恐怕没有什么耐心,只给了三天,期限一到,我等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唯今之计只有请求十爷多给点时间,然后我们才能细细谋划,不然我等恐怕过不了这关!” “可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十爷年少气盛,脾气暴躁,不好说话啊!在这个关头,我要去求情,就怕十爷抽出宝剑直接将我给砍了。”李铎想到今日行辕的场景,咽了口唾沫,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王霖想了想说道:“大人,不如找年羹尧帮帮忙,十爷对他妹子颇为喜爱,年羹尧在十爷那里说得上话,让他试试,就是不成,也不会被十爷迁怒啊!” 一句话出口,李铎和杨钰都是暗暗点了点头 “来人,去请年羹尧来府内议事!”李铎吩咐下去! 衙役领命而去,三个人又细细的商议了起来! ...... 年羹尧从府衙出来,想到刚刚知府李铎、同知杨钰和通判王霖对自己的小意奉承,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些人平时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从十爷来到杭州之后,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想到三人求自己的事,年羹尧也觉得颇为棘手! 虽然十爷要娶自己的妹子,可这五十万两赈灾款被盗,十爷要推卸责任,肯定要拿这几人问罪的,自己去说情,不是让十爷为难吗?可是要是不说,这以后还要在杭州为官,都是同僚,不好相见啊! 最重要的是... 想到这里,年羹尧摸了摸袖子,里面是刚刚三位大人塞给自己的五千两银票,自己当了好几年的官,偷吃军饷,倒卖军资。都没有贪到五千两,而且还大多都送给了上官,这一次就是五千两抵得上数年所得,只是说句话的事! 年羹尧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里,看到忙前忙后的妹子,心里一动,何不让妹子去说,不管成与不成,都影响不到自己,十爷对妹子颇为喜爱,想来就是事情不成也不会怪罪的,想到这里,年羹尧笑了起来! “秋月啊!来,哥和你说两件事...” ....... 第二十四章 同游西湖 西湖的水面上,荷叶、莲花随风轻轻摇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洁白如玉的莲花,娴静、素洁,出污泥而不染。荷叶托着那些晶莹、如玛瑙般的露珠,又守护着亭亭玉立的荷花和胖胖的花骨朵,就简直是一幅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的美丽风景图。 三潭映月如宝石般嵌在湖面,三座小巧的宝塔,又像倒置的香炉,露出三只炉脚。大自然真是巧夺天工,天上瑶池也不过如此。 李言今日驾着一叶偏舟,只有佳人年秋月相伴,两人一舟在波光粼粼湖面上,轻舟荡漾。远处影影绰绰的群山像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似朵朵出水芙蓉。 “秋月,你说是这山美还是水美?”李言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年秋月螓首微动,看看远方,素手伸入水中撩起一片水花,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入水中,荡起一片波澜,秋月轻声说道:“十爷,山美水也美!” 李言摇了摇头,一副不认同的样子,秋月婉儿一笑问道:“那十爷您说是山美还是水美?” “山美水也美,不过都比不上秋月更美!” 秋月一听脸上羞红了一片,低着头不看李言:“十爷,您在取笑我了!” ...... 湖面上升腾起一阵阵雾气,远处的群山,断桥蒙着一层缥缈的白雾。 绿莹莹的山峰若隐若现,时而雾气飘散,山峰清晰地浮在眼前,连山脚的参天古木都看得一清二楚,时而又被雾气湮没了,一切都只能化成墨绿的一团,就像宣纸上一滴略带墨色的浅浅的水迹; 又如笼罩着面纱的少女,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两人在广阔的湖面上划着小船,淡天说地,时不时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水面的波纹缓缓的荡漾着。 秋月想到哥哥交待的事,看李言心情不错,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十爷,我有件事能不能求求你!”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我都帮你!”李言满意的点点头,满面笑容的说道。 秋月心跳加快,一股羞喜之意从心里迸发而出,轻声的说道:“那个捉贼的事情,我哥哥让我帮忙问一问,能不能宽限几天,李大人他们求到了大哥那里,他不好推脱!” “能,当然能了!” “秋月开口,十爷一定要给你面子,你说多少天,三十天够不够!” 秋月惊喜的抬头看着李言:“真的吗,真的可以三十天,我大哥说十天八天就可以了。” 要是李铎他们听到这话,估计会捂住年秋月的嘴巴,时间越长越好,三个月不嫌少,三年不嫌多。 瞎推辞什么啊! 啥也不是... 李言眼神充满爱意的看着秋月:“案子破了,拿回丢失的赈灾款,我就要离开杭州了。所以我才想多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别着急,慢慢的破案,这样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我的秋月了!” 年秋月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充满了以前未曾体会过的甜密,看着李言,眼神没有再躲闪。 李言拉着年秋月的手,正色的说道:“秋月,我已经和你大哥提过亲了,我想问你一遍,嫁给我,你愿意吗?” “我...我听我大哥的。” 年秋月被李言温柔的目光看得俏脸羞红一片,轻声的说道。 李言靠近了秋月,正色说道:“你大哥虽然同意了,但是我还是想尊重你的意见,你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年秋月的小脑袋几乎缩到了衣服里面,声若蚊蚋的说了一句:“我愿意!” 李言大喜过望... 随后,李言愉快的和秋月聊起了江南的风景! 两人乘坐的小舟在水中随波逐流,轻轻摇动双浆,湖中的水波荡漾着,两人沉浸在远山近水的美景里,只觉得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烦恼。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原来世上真有这样国色天香的佳人... 眼前盈盈清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莹莹光彩,李言深深地沉醉了,醉在这湖光山色里。 忘记了赈灾,也忘记了bj城! 西湖也平静了下来,暖暖地依偎在群山的怀抱之中,碧绿的荷叶和盛开的荷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动。 远处的山峦像是一幅水墨画,若隐若现。 … 回到钦差行辕后,李言带着秋月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当秋月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上面的人赫然就是自己,顿时充满爱意的看着李言:“十爷,这是您画的!” “恩,这是第一天从你家里回来后,我就做了这幅画,这是我平生画的最好的一幅。” “画得真美...”秋月说完感觉好像有些不对,这样不是夸奖自己吗。 连忙解释了一句:“我是说十爷画的好...” 李言笑了笑:“我觉得,还是画中的人更美!” 秋月闻言,甜甜一笑... 两人充满情意的互相凝视着,在这一刻,心靠得更近了! 当晚! 在李言的热情挽留下,年秋月宿在了钦差行辕... 一连三天,李言都没有出过行辕,只是让阿尔多去了年羹尧的府里一趟,送去了订亲的各类礼品和十万两银票,还有查案日期从三天宽限到三十天的消息。 年羹尧热情款待了阿尔多,阿尔多也有意交好,两人喝得是酩酊大醉,一场酒席下来,两人几乎要称兄道弟了。 阿尔多走了之后,年羹尧抱着十万两银票,兴奋的一整晚都没睡着,早就将自家妹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浑然觉得自己抱上了一个粗大腿,感叹十爷果然是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啊! 都丢了五十万两,还能随手拿出十万两! 若是年羹尧知道李言的空间里躺着三千多万两的财富,估计就睢不上手上的这点毛毛雨了。 早上李言醒来,看着身边娇颜在侧,犹自觉得像是一场梦,伸出手指在秋月的长发上轻轻的拂过,感受着那一片淡淡的触感。 李言感觉自己真是值了! 只是得到年秋月,自己就没有白来一趟大清朝。 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个,一千积分到手。 李言点开上系统,上交任务... 提请失败,无法上交... 看来要等到主线任务完成之后,才能一起结算了。 本来还想着完成一个是一个的,但转念一想,即然有主次,那就说明主线任务才是根本,是必须要完成的。 而支线任务是次要的,完不完成也不要紧的,只会影响积分收入。 想到这里,李言颇为失望,看来只有等到主线任务完成之后,才能兑换积分和离开这里了! 看着怀抱中的秋月,李言知道,这样做对自己很不利,秋月并不是江南的风月女子,也不是随时可以抛弃的临时欢情。 而是想纳入王府内的正式侍妾,宗人府里要做登记记录在册的。 自己没有经过行礼而先有了夫妻之实,传到京中,必然会被皇上责问,也会被其它人取笑。也必然会让自己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声,但自己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影响不到自己的行为。 何况,康熙这个老头儿寿命还长,而且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原剧中老八风评最好,几乎赢得了朝堂八成以上臣子的认可,不还是被康熙否定了,老四一个冷面孤臣,最后反而被直接传位,可见风评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在众人眼里,自己也不是争储的热门人选,所以一些名誉上的损失,反过来看也不是坏事,最起码会让太子老四和老八对自己放下戒心。 自己江南办差得力,被赐封郡王,必然会成为其他兄弟嫉妒的对象,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上次不就被太子的人参奏,还好自己拉上了隆科多,有老八和佟国维的护持,才安然过关并荣升郡王。 但佟国维主要是为了帮隆科多,而老八是不想失去一个臂助,若是自己真的威胁到了老八,恐怕他会第一个对自己出手。 所以,自己这些风流事,传到京里,只能让老八对自己放心,让他觉得自己心无城俯,横行无忌,没有远大图谋。 若是其它人参奏,他还会一力维护。 至于康熙,最多也就是斥责一顿,不了了之,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自己目前还是要躲在老八的身后,悄悄潜伏着,直到老八倒台,被康熙一巴掌打落尘埃,才是自己慢慢出头的时候。 原剧中太子倒台后,老大、老三、老四、老八甚至老十四都陆陆续续的跳了出来,让康熙极为厌恶,后来将老四的儿子弘历接到宫里,这说明什么!说明康熙对这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成年阿哥极为警惕,而幼小的弘历则不会带给其任何威胁,和弘历待在一起,康熙才有安全感。可能老爷子觉得自己能一直活下去,直到最后弥留之际,才勿忙传位给老四,还说了一番感人至深的话,把老四感动的涕泪横流。 估计老四心里也是觉得草蛋,老爷子你是早就打算传位给我了吗,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临来宫里的前一刻,我还以为你要干掉我呢!都交待老邬拿关防印信放了老十三,让老十三带兵来救我呢! 不可否认,老四确实不负康熙所望,改革了弊政,整顿了官场。 但若是传给其它的儿子,比如太子,老三,老八,老十四,相信做得也不会太差。真的算下来,康熙的儿子们人才济济,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真算是即生瑜何生亮。 而且还是好多个亮! 第二十五章 案子告破 李言正想着心事,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转头一看,秋月黑白分明亮晶晶的眼眸正盯着自己,手里拿着自己的长发稍,俏皮的在自己的耳旁拔弄着。 “阿哥,你专注的样子,真让秋月心动!”秋月温柔的眼神充满情意的看着李言。 李言轻轻一笑,凑到秋月的耳边说道:“秋月,你不着片缕的样子,更让阿哥心动。”说完扑了上去。 “啊....” 秋月惊呼一声,两人翻滚成一团,时间不长,旁边的帷幔开始了剧烈的摆动。 ...... 此后的日子里,李言完全将其它事情抛开,一心一意的和秋月泡在西湖美景里,游山玩水。 今天爬爬山,明天游游湖! 沉浸在幸福的快乐之中! 过上了让韦爵爷都羡慕的生活! 对于李言来说,不管是赈灾还是筹粮,还是案子,都是小事,是次要的。自己和秋月纵情游乐,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晚上也不用出门搞副业了,省了这一项。所幸放开了心事,白天陪着秋月在杭州的山山水水里游玩,晚上陪着秋月在秋月的山山水水里游玩,日子过的不亦快哉! 杭州府的大小官员则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年羹尧的妹妹这么给力,将三天一下子延到三十天。 就像开玩笑一样! 可是确实是救了自己等人的一条命,为此年羹尧连亲妹妹都给搭了进去,自己这些人算是欠了年羹尧一个大人情。 “李大人,经过半个月,我们从本地商贾士绅那里又筹集到了五十万两白银,不知为什么,那些排名靠前的豪商都闭门谢客,以家里遭贼的借口拒绝拿钱。反而是那些稍小的一些的商贾都比较痛快。”通判王霖说着最近的情况。 李铎舒了一口气:“算了,江洋大盗猖獗,人家家里被盗了,可以理解。筹到钱就好,等下我就给钦差大人送去,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那大人您准备怎么向钦差大人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我杭州士绅体谅北方灾民的艰难,又筹集了银两,以解灾区的燃眉之急。”李铎奇怪的望了王霖一眼,似乎觉得王霖的问题有些多余。 “大人,若是钦差大人收了银票又要追问江洋大盗的事情,怎么办?毕竟这钱是另外筹集的,那些盗匪和银子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大人你还得给钦差一个交待!”王霖思索着问道。 一听这话,李铎有些坐不住了,王霖的话有道理,之前的事情还是没解决。 抓不到匪徒,追不回银票,还是自己无能,于是问道:“那依王大人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呢?” “大人不如从牢里抓几个死囚,就说在我等的全力追索下,案子已然告破,赈灾款全部追回,这样即能给钦差一个交待,也能免了我等后顾之忧!”王霖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样行吗?” “钦差大人可不是傻子,咱们这段时间到处筹钱,十爷也不可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要是抓住这点不依不饶,我们还是无法交待啊,到时候还落得一个欺瞒上差,糊弄皇子的罪名!”李铎忧虑的问道。 王霖早就将事情想得清清楚楚了,不急不噪的说道:“大人,那要看谁说了,让年羹尧去说,必然无恙。” “年羹尧?” “是啊,最近半月已来,杭州并未出现偷盗之事,可见那些贼人得了钦差的五十万两赈灾款,早已逃之夭夭了。即然这样,我们抓几个死囚顶罪也就说得过去了。毕竟贼人被抓住了,自然不会再出现富户被盗之事!” “然后将抓住盗匪的功劳推到年羹尧身上,他是杭州千总,抓拿盗匪也算是他的份内之事。他妹子深受十爷宠爱,必然会给他这个面子,将年羹尧这个功劳坐实!这样年羹尧得了功劳,十爷关照了年氏兄妹,找回赈灾款又对皇上有了交待,自然不会节外生枝,再找我们的麻烦了。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能逃脱罪责,可谓皆大欢喜!”王霖笑着说道。 “好,哈哈哈....这样甚为妥当!” 李铎听完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右手握拳重重击在左手上,喜不自胜。 “来人,给我叫年羹尧来一趟府衙!”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 钦差行辕,李言接过年羹尧递上的五十万两银票,开心的说道:“好啊,羹尧啊,我就知道你行,这才多久,就破获了这么一个大案,等回京了我必然向皇上汇报你的功劳!” “到时候我再帮你说几句好话,必然让皇上将你调到京中任职。” 年羹尧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想到昨天知府李大人送给自己这么大一个功劳,还要求着自己来表功,让自己都不明白,这世界是怎么了。 后来经过细细解说才明白,这些人是怕了十王爷,让自己来是委婉的求十王爷放过他们一马。 想到当时府衙几位大人的小意奉承,年羹尧不禁暗暗得意,自己现在也算是皇子近臣了,看到自家妹子坐在旁边,一脸幸福的看着十爷,自己这是即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也给妹妹找了一个好归宿,妹子应该不会怪自己的。 再说,十爷可比四爷年轻英俊多了,就算不是皇子,妹子也会喜欢上的。 说着年羹尧从袖里又挑出了两张银票:“十爷,这是李大人他们孝敬您的,说您为了数十万灾民宵衣旰食,夙兴忧劳,让您补补身子,他们都是一番心意,请您务必赏收!” 李言拿过来一看,二十万两银票! 之前刚来的时候,李铎就送了十万,现在又是二十万两,想到在空间里躺着传说中被盗的五十万两,自己已明着已刮了八十万,暗地里又从各大海商富户哪里盗了一千多万两,这杭州之地的羊毛也算是被自己薅光了! 李言顺手将银票递给了身旁的年秋月:“秋月,收着,这钱赏你了,你看着买些首饰衣物宅子什么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行的,十爷,我怎么能要这么多钱?”秋月一脸惶恐的样子 李言笑着说道:“那你就替我收着,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拿,好吗!” 秋月闻言羞红了脸,才喏喏的将银票收起。 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的样子。 年羹尧心里不禁翻起波浪,十爷对秋月太好了,这可是二十万两啊! 对自己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可在十爷这里也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自己做将军好几年东刮一点西贪一点才不到五千两,收的最大的一笔就是十爷给的聘礼,一下子就十万两,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权贵们捞钱的能耐。 不过看到妹子和十爷的感情这么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不禁想表一下忠心,冲动之下就想将李铎他们的打算合盘托出,笑着说道:“十爷有所不知,其实李大人他们也是....” “好了,李大人他们也是有功劳的,我心里清楚,他们的事儿,以后再说。羹尧今天来了,又立了如此大功,让秋月做两个菜,咱们中午好好喝一杯。”李言知道年羹尧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年羹尧还是当官时间太短了,而且还是武将,不懂得官场的微妙。 这种暗厢操作的事情,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难道让自己明知道下面的官员糊弄自己,看在孝敬的份上睁一点眼闭一只眼,那自己成什么人了,贪官污史吗。非但有损自己的形象,万一被皇上和京里的大臣,还是那些如狼似虎盯着自己的兄弟们知道了,自己就是收受赂银,联合地方官员蒙蔽圣上,这可是大罪,自己也脱了不身。 现在就不一样了,就算以后事发,罪责也是他们的。而自己也顶多是年轻识浅,一时不察,以至于被下面的官员欺骗了,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李言怎么能让年羹尧将事情说明白,不由分说的拉着年羹尧出去了,说明楚了你还有个屁功劳啊! 非但无功,反而帮助杭州的官员欺瞒钦差,罪不可恕。 年羹尧被打断后,一时愣了一下,见到李言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连忙收了话话,闭口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 李言收了钱,依然没有没有动身的意思,还是整天到处游玩,要么就是和秋月在行辕里吟诗做画。 杭州府的官员们都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这钦差都来快两个月了,还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万一银票再被偷了,那自己等人可怎么办。但又不敢催促,一边偷偷给京里的后台写信,一边着急的聚在一起想办法。 正在这时候,下人来报,皇上派了信使从京里而来,已进了行辕了,众人顿时大喜。 而李言的钦差行辕里,图里琛带着两个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高高站在上方手拿黄绵,朗声念到:“旨到之日,皇十子胤?即刻返京,赈灾筹款维修河堤之一应要务,转交田文镜,着田文镜任扬州知府兼赈灾河务大臣之职,钦此!” 第二十六章 奉旨返京 “儿臣胤?接旨!” 李言站起身双手接过圣旨,转交阿尔多供于堂上。 然后笑着说道:“图里琛啊,没想到你还追到了这里,跑了几天的路啊!” “图里琛叩见十郡王,王爷吉祥!” “回十爷的话,从京里到扬州是三天,从扬州赶到杭州用了二天时间。”宣完旨,图里琛又对李言见了礼,一脸堆笑的说道。 “十爷,皇上让我一路护卫着您回京,可不能耽误,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李言一脸笑意:“图里琛啊,你这一路舟马劳顿,风尘仆仆的,人困马乏,急也不急在一时,今日我为你接风,你和这两位兄弟都好好的歇息一下。” “奴才为皇上办差,哪儿敢说个累字,不用歇息了..”图里琛急忙推辞。 “我这处理筹款运粮千头万绪的,样样都要操心。这样,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我也借这个时间将各项事务交接一下,今晚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启程返京如何?” 图里琛感觉李言说得有道理,自己毕竟只是宣旨的,十爷又不是罪人,无非就是些粘花惹草的事,算不得什么。 催得急了难免得罪人,谁知道皇上会不会计较自己儿子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做恶人了,想到这里说道:“嗻...一切都按照十爷的吩咐来!” “好,哈哈哈....” “来人啊,带图大人和二位兄弟下去洗漱一番,休息一下,摆下酒宴,我要给图大人接风!” 阿尔多应下:“嗻...图大人请随我来...” 中午李言和图里琛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酒酣耳热之际,两人都喝高了,李言将胳脯搭在图里琛的肩膀上,带着酒意说道:“老图啊,你喝酒豪爽,十爷我佩服你这样的人。” “来!干了这杯!” “十爷,您跟我喝酒是看得起我图里琛,我哪能在你面前耍诈啊。”图里琛也是心理畅快,这十爷可是背景深厚,此次办差得力,说不定皇上还要再赏赐呢。 以前十爷可不是这么随和的性子,没想到这次下了江南,性情大变,对自己也格外亲近和礼遇,能和皇子搞好关系,图里琛也是非常乐意的,这些天皇贵胄可都是少主子啊!未来说不定哪一个就成了天上的人,可是不能得罪。 两人一个刻意拉拢一个有心奉承,酒桌上的气氛越加热烈。 “老图啊!” “皇阿玛怎么好端端的要招我回京啊?你也知道,这江南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救灾的事情,修堤的事情,样样都要我操心啊,这时候哪里离得开啊!”李言虽然喝了不少,但自己有内功底子,可以悄悄的逼出一些来。 看着喝得多,一副要醉倒的样子,其实心里清明,见时机差不多了,问了出来。 图里琛虽然醉熏熏的,一副迷糊的样子,但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想了想,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十爷早晚都会知道的,还不如说出来做个人情,于是假装喝晕了嘴上把不住门儿:“十爷有所不知啊,黄体仁和肖国兴上奏,十爷您丢下江南水灾不管,假借筹集钱粮之名,一个人跑到杭州,整日沉迷女色,耽于玩乐。这还不算,还弄丢了五十万两的赈灾款项,又逼着杭州士绅掏钱!弄得地方上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啊。” “皇上听后大怒,虽然有八爷帮您解释周旋,可皇上还是下旨,让你迅速回京啊!” ‘他玛的,又是太子的人...’ 李言听后不禁心里大怒,还有杭州的官员!这群王八蛋,敲他们的钱,一点也不屈了他们,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 李言心里埋怨,一点也不体谅杭州的地方官员,实在是被他弄怕了,李言明里暗里刮了这么多钱,再不走,这些官员就要想办法调走了。 不得已,才将事情捅到了上头。 李言眼珠转了转,不能便宜了这群人,于是叫来阿尔多,吩咐道:“阿尔多,你通知下去,十爷我明日要回京,今晚在楼外楼大摆宴席,感谢杭州府的官员士绅这段时间的协助,让他们务必到场!” 自己摆宴,这些人知道自己要走,必然都要为自己送行,那礼物能少的了吗。而且楼外楼的宴席,能让自己掏钱吗。这些人还指着自己在皇上面前为其美言呢,八十八拜都拜了,这最后一哆嗦,必然不会省的。 “另外...你暗示他们,我路上带那么多礼物不方便,让他们就别送其它的礼物了,通通折现,明白吗!” “嗻....奴才明白” 阿尔多心领神会的领命而去! 当晚,李言与年秋月依依惜别,得知两人要分开,秋月表现的格外不舍,双眼含泪盈盈欲滴的看李言,李言顿时心疼的将秋月抱到了怀里安慰道:“别人将你的事奏到了皇上那里,皇阿玛发了脾气,让我立刻回京,这时候你跟着一起,不是到京是跟着受白眼吗,我可舍不得你难过。” “皇阿玛脸上也不好看,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你先回你哥那里住着,我明日快马回京,等到了京里把事情处理完了,请得皇阿玛同意,着宗人府登记之后,我再将你接回京里,大大方方的住进十爷府,怎么样?” 年秋月也知道这个时候去京城,肯定会给十爷带到很大的麻烦,只是两人刚刚在一起,食髓知味,情意正浓,骤然分开,有种强烈的不舍,想到李言对自己的好,轻言细语的说道:“那好吧,我等你的信,别把我给忘了!” “放心,阿哥我可舍不得我的秋月,明天就要分开了,今天晚上阿哥好好陪陪你!”李言见事情解决,心思又开始活起来,暧昧的说道。 秋月俏脸含晕,柔情无限的看了李言一眼。 没一会儿,卧房里响起了春夜小猫的呜咽声,木质大床高高垂下的幔帐随风摆动起来,窗外的夜空,乌云轻轻的摭住了明月,点点繁星,一闪一闪的! ....... 两日后,几匹快马风尘仆仆进了扬州城,正是李言和图里琛几人。 安排好了杭州的事情,李言就马不停蹄的往京里赶,路过扬州,想到隆科多和田文镜,还有一些赈灾事务没有处理好,就顺便安排一下。 来到府衙,见过众官,将皇上的圣旨一宣,就把诸般事情交赋田文镜,田文镜之前的扬州知府是李言朝车铭借来的,而这回实实在在的是皇上任命的。 这也是皇帝对田文镜这段时间的劳碌的一种认可,田文镜对李言感激莫名,自此也将自己当做了十爷的人。 “文镜,好好干,这次你也算是简在帝心了,以后前途无谅。皇上最喜欢你这样做实事的臣子,好好为百姓做事,把赈灾修堤的事情做好。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给我来信,或是来京里找我。”李言拍了拍田文镜的肩膀说道。 田文镜感激的说道:“这都是十爷给我的机会,我一定不负皇上和您的期望,做一个好官!” “你做事一惯勤勤恳恳,心里又装着百姓,把这些事情交给你,我是放心的,皇上也是放心的。趁着我还在,你有什么困难吗?”李言关心的问了一句 田文镜嗫嚅了半响一咬牙,说道:“具体的事情我都能处理好,虽然事务繁琐,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只是...有件事...” 看到田文镜支支悟悟的,李言痛快的说道:“怎么扭扭捏捏的,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莫非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让我为你做主,呵呵!” 田文镜老脸一红,被李言这么一逗,也没有了刚刚的拘谨,试探着说道:“只是最近有人反应隆科多四处勒索,扬州府的士绅无不心怀怨忿...” “哼!” “这个隆科多,我让他从民间筹集款项,他到好,趁着本王不在这里,到处敲诈勒索,连京里都有耳闻,简直是败坏我的名声。你放心,我一定会重重处置他,这次就将他带着,这里的一应事情,都由你来做主。”李言一句话将所有的罪过推到了隆科多身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言心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黑手套吗,关键的时候,就是要用来牺牲的。 隆科多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敲打敲,谁知道他会偷偷的私下扣下多少银子,都是民脂民?,岂能落入小人之手。 田文镜一听,舒了一口气,十爷远去苏杭之地,这个隆科多打着钦差的牌子天天吃喝,日日索赂,还好他还没敢对普通百姓下手,勒索的都是一些富户,不过这也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李言对着府衙的人一声爆喝:“来啊,将隆科多给我拿下,押往钦差行辕,我要亲自审问。” 扬州府衙的差役,领命而去,在一间酒楼里找到了人,此时大白天的隆科多喝的东倒西歪,五迷三道的,差役将锁链往隆科多头上一罩拉着就走。 第二十七章 李言的光辉形象 隆科多醉熏熏的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锁拿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钦差大臣十王爷的人,办的是皇差,你们瞎了狗眼。” “隆大人,我们当然认识您,我们就是奉了十王爷的命令,前来锁拿你,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吧!”差役们也不喜欢这个到处招摇撞骗,败怀钦差名声的人。 隆科多听闻,瞬间酒醒了一大半,说道:“十王爷回来了,在哪儿?我要见十王爷,我冤枉啊我!” “别叫了隆大人,我们这就带你前往见十王爷!” 众人拖着隆科多一路招摇过市的来到了钦差行辕,将隆科多往大堂里一丢,众人在外等侯。 隆科多跪在厅堂中间,战战兢兢的,自己也知道这段时间做了不少缺德事,可是这都是十爷让干的,虽然自己也乐在其中,可皆竟还算是听令行事,难道十爷恼了自己。 李言施施然走了进来,穿着崭新的郡王紫袍,摸着胸前的金丝绣成的团龙图案,东看看西瞧瞧,觉得风度翩翩,得意极了。 李言暗想,或许自己天生就适合混仕途呢,有这方面的天赋? 混然忘记了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投胎投得好... “十爷饶命啊...” “小多子知道错了,十爷,您救救我!” 隆科多看到李言走进来,跪在地上往前挪动着,挨李言近了点,涕泪横流的祈求着,哭嚎的声音,凄凄惨惨凄凄啊! 李言摸着肩膀上的金龙,语带随意的说道:“小多子啊!你看看,王爷我这身郡王袍子,怎么样,穿着是不是特别的威风,显得爷的地位更加尊贵?” 隆科多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是的,爷穿着这一身,金光四射,几乎晃瞎奴才的眼睛了。不管在哪儿,爷都是众星捧月啊!刚刚爷一出来,小多子就感到一阵霸气,扑面而来,一时心神为之所夺啊!” “嗯...” “你还是有眼光的,只是做事情太过张扬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连带着爷我也跟着你吃瓜落儿。” 李言在太师椅里一坐,淡淡的说道。 隆科多又开始哭诉起来,连连认罪求饶,半点不提李言下令的事情。看到这里,李言心里觉得隆科多还是知道轻重的,只是要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免得得意忘形。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隆科多知道现在要是提到是奉令行事,不但得罪了扬州府的官员士绅,还得罪了十爷,就是皇上日后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了自己。毕竟自己把罪名推到了皇子身上,败坏了皇家的名誉,所以绝口不提十爷,一心的为自己求饶。 只希望十爷看在自己兢兢业业的份上,说话算话,做一个人吧! 一听李言问起这事,心里一阵紧张,目前只有指望这些银子救自己一命了,连忙说道:“十爷稍等,小多子去去就来。” 隆科多带着脖子上的锁链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原本还想偷着私藏一点,现在只好一股脑拿了出来,希望十爷看在自己办差用心的份上,救自己一命。 回到大堂,隆科多将一大堆的银票放在李言面前,紧着说道:“十爷,这段时间一共筹集款项,八十六万五千二百三十两银子,全都在这儿了,奴才一分不敢拿,十爷您明鉴。” “你还敢私占,不要命了!”李言眼神一瞪。 隆科多吓了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说道:“十爷,奴才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啊,你尽可以详查,但凡我小多子拿了一两银子,你尽管把我的人头摘去,我绝无二话。” 看着隆科多信誓旦旦的样子,李言相信当此关头,隆科多也不敢耍心眼儿。自己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打消其私心,这么多的银子,谁能不心动,经自己这一吓,就算是隆科多截留了一部份,也不会有太多。 李言叹了一口气,维护起自己的人设起来:“小多子啊,你以为这些钱,我就会昧下吗?” “你错了!” 隆科多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将自己的心思表露无疑。 ‘十爷,这么大规模的捞钱,得罪了这么多人,还让我偷偷的别让田文镜知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些泥腿子,真是为了灾民着想。’ 难道不是为自己搞钱吗! 看到隆科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李言伸手敲了隆科多一下:“乱想什么,这些钱都是给皇上的!” “皇上!” 隆科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言叹了一口气,换上了沉重的表情说道:“前段时间,江南水灾的消息传到京里,皇上要拔款赈灾,一查之下,户部竟然只有不到五十万两银子。百万灾民嗷嗷待哺,若是没有银子购粮,这些人一旦为乱,就是天大的祸事。” “皇阿玛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做为儿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却苦于没有任何办法,不能为君父分担,而且就连我也欠着国库二十万两银子呢!所以我就斗胆接下了这个差事,下江南赈灾,一来为朝廷分忧,二来就是要来南方富庶之地搜刮一批银子,给皇阿玛排忧解难。” 说到这里李言‘唰...’的站了起来! 走了两步,来到了门口! 找了个好的们置,侧身而立,将袖子一甩,双手背在身后,挺胸昂头... 仿佛前方有刀山火海,万丈深渊,表情坚毅,语气激昂的说道:“为了皇阿玛,哪怕背上天大的骂名,被百官厌恶,遭万人唾弃,我也不在乎!” 隆科多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忽然间就高大起来的十爷,再配上崭新的郡王衣袍,门外的阳光正好照射在十爷胸前的金丝绣成的团龙上,煜煜生辉,金光璨璨的,让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隆科多心服口服的跪下了下去,虽然感觉十爷和自己往日接触的不太一样,好像在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隆科多到此已经明白,十爷这次回京定然是平安无恙。 十爷不避百官唇枪舌剑,不怕群臣口诛笔伐,就是为了尽一个人子的本份,为皇上尽孝心,有了这么一番心意。哪怕十爷偷偷贪些钱财,还有在杭州粘花惹草的,就不算什么了,就是有再多的不是,皇上也会一力维护! 隆科多发现十阿哥一直在刷新自己的认知,十阿哥接了皇差就用了自己这么一个好吃懒作游手好闲的人,当时就感觉十阿哥眼光就不怎么地,年轻识浅必然很好糊弄。但为了避开京城的债务,自己还是跟着十阿哥南下,其实在心里未必真瞧得上这个年轻的皇子。 后来跟着他南下一路经过灾区,十阿哥不避艰苦,餐风露宿,巡视灾区,关心灾民疾苦,自己改变了对他的认知,觉得十阿哥真是藏不露,是个干大事的料,自己在心里又是暗暗佩服。 后来来到扬州,十阿哥公然盘剥商贾,并让自己勒索士绅,敲诈钱财。下到苏杭之地更是明目张胆的沉迷酒乐,纵情声色,必是目光短浅之辈,自己在心里也暗暗小觑。 难道十阿哥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还是以为自己的皇子身份,可以护住自己周全。皇上可是有二十几个阿哥,个个都是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有谁像十阿哥这么张狂,这么肆无忌惮的,简直无法无天。 这身威风霸气的郡王服估计也穿不了多久了,就凭十阿哥做的这些事,回了京,这个郡王头衔就会被拿掉,打回原形。 自己当时还想着,恐怕十阿哥撑不了多久了,这次办完差就会完蛋,自己还要另找个靠山。这次来江南,就算捞些银子,还了国库的欠债,也算没白跑一趟。 可是听完十阿哥了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隆科多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现在的十阿哥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揣测的了。别的自己不知道,可有一点却能断定,十阿哥的郡王衣袍稳稳的穿在身上了,至于以后还会走多远,谁也不敢预料。 隆科多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刚一念之间,将所有敲来的钱都拿了出了,不然最后查下来,十阿哥肯定没事,而自己就完蛋了。 得了! 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十爷办差,安安份份的拿自己的那一份,以后再也不想东想西了。反正根据自己的认知,京里那么多阿哥,包括太子在内,就没有比十阿哥更厉害的人物了,自己有幸能在此时跟随,并且见认到十阿哥如深渊般的智慧,真是自己的福气啊! 李言扶起了隆科多,伸手拿走了还套在脖子上的铁链,将隆科多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另一边坐下,亲切的问道:“小多了,还欠国库多少银子?” 隆科多愣愣的回答:“十爷,奴才欠国库一共三千两银子。” 李言拿起桌上的银票,翻了翻,八十六万五千二百三十两银子,八张十万的龙头票,还有六张一万的,剩下的一些零碎的。 将五千二百三十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到隆科多手上。 第二十八章 江夏镇救阿兰 隆科多症症的接过,结巴的说道:“十爷,您这是...” “拿去还债吧!” “这是你应得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也背了不少的骂名,为灾区百姓奔波,为皇上分忧。我相信,就是皇阿玛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李言一脸的亲切。 隆科多顿时感动莫名,十阿哥所做所为又一次出乎自己的意料,拿着银票颤抖的说道:“十爷,这,小多子受之有愧啊!” “小多子,我知道你有功无过,皇阿玛也会知道你的功劳!你为我背负骂名,我为皇阿玛背负骂名,说到底,我们都是在为皇上进自己的一片忠心!这个骂名我们还要背起来,不能让他们埋怨皇上,所以你还要受些苦,给扬州的百官士绅看看,这次跟我回京,出了扬州城我就将你放了。” 李言说完拍了拍隆科多的手,沉重的说道:“委屈你了,小多子!” 隆科多心里涌起一阵热血,激动的说道:“十爷,奴才是什么人,只是个人憎鬼嫌的无能之辈,在京里人人厌恶,那些人看到奴才就跟看一条流浪狗一样,哪儿能值得十爷您和皇上如此期许!” “不,小多子,你有才能,而且还有为了皇上不怕背负恶名,导致声名狼藉的一片忠心,这是很多自命清高的官员做不到的,你比他们强多了!”韩不义正词严的肯定道。 隆科多激动的浑身发颤,往地上一跪:“蒙十王爷不弃,奴才今后就跟定了十爷,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李言脸上偷偷露出得意的笑容,隆科多现在名声不显,但是背后有佟国维,有整个佟佳氏,孝康章皇后佟佳氏可是康熙的生母,称圣母皇太后,徽号曰慈和皇太后。 按辈份说起来,眼前的隆科多,要算自己的便宜舅舅了! ...... 安排好了扬州事宜,李言和隆科多在图里琛的陪同下,日夜兼程的往京城而去! 这一日,天色已黑,错过了宿头,几人顶着月色赶路,几个时辰都没遇到镇子。几人赶了一天的路,都觉得有些疲乏,看到远方的庄子里有稀落的亮光。 李言对图里琛说道:“老图,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在前面的庄子里找个地方落脚,吃点热乎的,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再赶路!” “好的,十爷,都听您的!都是奴才的错,以致于没地方落脚!” 图里琛心里惶恐,这一路上的食宿都要自己安排,没想到竟然迷了路,害得十爷在夜色中赶路。 李言抚了抚疲惫的额头,伸了伸胳膊,锤了锤酸痛的腰,笑着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没事,就当看看夜晚的星星了!” “多谢十爷宽恕!” 几天下来,李言和图里琛的关系也是日益精进,而图里琛也是一改以前对十阿哥的观感,觉得十爷并不像京里的阿哥们说的那样,情格粗俗脾气暴躁,反而觉得十阿哥能吃苦耐劳,不像一般的金枝玉叶,受不了半点苦。 这次返京比自己预想的已经快了不少,本以为一天赶不了多少路程,这些天皇贵胄,哪能吃得了马上赶路的辛劳。而十阿哥对自己这些下人,态度和气毫无架子,从不因为路途上的一些受累而埋怨身边的人。一路走来,和大家一样,同吃同住,没有叫半点苦。 这一点倒让图里琛暗暗佩服,皇家血脉,到底不同啊! 图里琛和李言的关系也越发亲近,并不完全因为十爷的皇子身份,而是图里琛能感到十爷对自己的认可,不但是自己,就是身边的其它侍卫,十爷也能平等对待,反而能处处体谅他们这些侍卫和下人的不容易,这让图里琛发自内心的认同。 几人来到有亮光的地方,发现并不像自己想的夜深人静,都在睡觉的情形,反而人声鼎沸,闹腾腾的。 等几人走近一看,发现一伙人手里拿着刀枪之类的武器,围着一个院子,院子里的树上绑着一个年轻人,身上被鞭子抽打的都是伤痕,旁边站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在那苦苦的哀求着:“胡教头,小老儿的儿子年轻不懂事,冒犯了你,你就看在老朽的薄面上,饶了他吧!” “你的薄面,你有个屁的薄面。” “若想让我饶了他,就要让你女儿阿兰陪老子睡觉,哈哈哈....”一个面容凶恶身材壮实的大汉猖狂的大笑着。 说完便朝边上一个瘦小的女孩儿身上扑去,一边笑着,一边像捉兔子一样围追堵捷,将女孩儿吓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尖叫连连。 老头苦苦求饶,绑在树上的青年则在痛骂不止。 周围的十几名庄丁见此情形,纷纷喝彩起哄,嬉笑声传得老远都能听到。 “住手!”一声大喝声传来。 李言见此情形,就知道到了江夏镇,面前所遇的正是张五哥一家,张五哥可关系着未来搬倒太子的顶罪案里,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而且还被康熙任为贴身侍卫,信任程度不下身边的图里琛。 当即冲了上去,对着围追女孩的大汉就是一脚。 措不及防之下,大汉被踢的扑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成狗啃屎的样子! 胡教头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李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将自己踢成这样,瞬间暴怒起来,将手中的刀一抽,大喊一声:“哪儿来的多管贤事的小子,来人啊,将这个小子给我砍了!” 图里琛一看,哪能让人伤了十爷,大喝一声,从马上飞跃而下,一脚踹在大汉脸上,胡教头又飞了出去,又是狗啃屎的趴在地上。 其它人一看,抽出刀枪正要上前,只听图里琛带着几个侍卫隔开了李言和众人,站在中间踩在胡教头的脸上,看着众人大声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瞧见我们身上的黄马褂吗,不要命了!袭击皇差,形同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差?” “谋反...诛九诛...”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吓得齐哗哗的后退了一步,脚下正挣扎着想摆脱图里琛大脚的胡教头,听到这话,也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不在动弹。 图里琛一脚将胡教头踢的飞到了人群中间,众八七手八脚的扶起被踢的七荤八素胡教头,都睁睁的看着胡教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胡教头定了定神,看到面前的几名侍卫身着黄色的外衣,个个身材高大魁梧,手握钢刀,怒视着自己。 吓的一下子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上差,大人饶命啊!” 一边叩头还一边对身边的人吼道:“玛的,都瞎了狗眼,面对皇差还敢手拿兵仞,赶紧丢了武器。” “跪下,都跪下!” 众人一看胡教头都跪下了,纷纷把武器丢在地上,扑啦啦的跪了一地! 图里琛转身看着李言,意思很明显,您是爷,你说怎么办吧! 李言想了一下,这群人必然是江夏镇里的人,庄主刘八女和任伯安的弟弟任季安都在镇里。若是放其回去,恐怕一时三刻间,一群人就要过来,到时候就没办法和张五哥打交道了。 于是吩咐图里琛:“点一下人数,让他们在外面给我们守夜,告诉他们,明早我们起程就放了他们,若是谁敢提前离开,以冲撞皇差之名,满门抄斩!” “嗻...” 听到这奇怪的命令,图里琛只以为十爷怕这些人离后之后有什么恶意,会偷偷返回,所以把这些人拘在这里。 这样也好,稳妥些! 图里琛自去吩咐不提,李言转过身,扶起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阿兰,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温言道:“姑娘,你没事吧?” 阿兰惊魂未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李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递了过去! 转身扶起了老汉,又走到张五哥身边解开了绳子,旁边的隆科多本想帮忙,轻轻的动了一下脚,又收了回来。十爷没吩咐,自己还是不要动,这种做人情的事情,没看旁边宫里的持卫们都没有动。 自己是想帮忙,别帮了倒忙,让十爷恶了自己。 “老爷子,您没事吧!” 李言亲切的慰问着,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和亲民。 老头紧张的看着带着的侍卫,说道:“老汉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老爷子,你别害怕,我们是京城里皇上的侍卫。你看,都穿着黄马褂,不是坏人!我们奉命从灾区赶回京里向皇上述职,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所以想在您老人家里借助一宿,房钱照付,您老可能行个方便!” 老汉听闻此言,再看看众人虽然人高马大,确实穿着黄黄的褂子,松了一口气,热情的说道:“恕老汉眼拙,慢怠诸位皇差了!即然这样,若是公子不嫌弃老汉家里破落,就在这里歇一晚吧!公子可别提钱,南方发了大水,无数百姓遭殃,我们这里也常有人拖家带口的路过讨饭。公子为了灾情奔波,若是收钱,那不是老汉的罪过了,这不是让人戳我们江夏镇人的脊梁骨吗!” “公子爷快进屋,五哥,你带其它的兄弟去安顿下来!” 李言随老汉进了屋,隆科多和图里琛等其它侍卫,随张五哥去取水做饭,收拾马匹! 第二十九章 面见康熙 老汉和李言在屋里聊起了江夏镇的事,而阿兰在这旁烧水做饭,等到将饭食端上来,李言发现刚刚灰头土脸,涕泪横流的不像样的阿兰,收拾干净了之后,模样竟然清秀异常。 虽然比不上秋月,却也不遑多让,小家碧玉清纯秀丽,尤其是在这简陋的屋舍里,昏暗的油灯照耀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如一片烂泥塘里长出的白莲花,亭亭玉立,我见犹怜! 李言不禁想入非非,如此秀色可餐闭月羞花的阿兰,再配上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的秋月,花开并蒂,争相辉映。 那自己可享尽了齐人之福! 那奸商沈贵就能如此,自己贵为大清郡王,岂能比不上他... “多谢姑娘了!” 李言正色道,若是年羹尧在此就会发现,李言此时的状态和在自己家里第一次见到自家妹子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阿兰悄悄看了李言一眼,少年公子,风神俊朗,气度俨然,一派大家气像! 自已的庄子里竟然从来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公子,顿时羞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趁着光线昏暗没人注意,急忙跑了出去,躲到厨房里不敢出来。关上屋门,看左右无人,偷偷摸了摸胸口,那个俊俏的公子刚刚给自己的手帕正在怀里放着! 心里顿时“嘭...嘭...”的争促跳动起来 想像待在怀里的不是手帕,而是手帕的主人,那个笑容温润将自己从胡教头手里救出来的小公子。 李言自是看到了,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阿兰可是个好女孩,为了报恩跟了老十三,在宗人府里待了十年,无怨无悔的侍侯着! 如此秀外慧中的贤惠女子,自己怎么舍得她到处漂泊,无家可归呢! 不过在这一时半会儿,自然不会去找阿兰,相信命运会把她送到身边的,自己给她的那块手帕是上好的蚕丝所织,上绣水月莲花,角落里留着十贝勒的字样!阿兰一定会知道自己是谁,然后在张五哥落难后找上自己! 李言和张老汉和张五哥闲唠着,尽里表现出一幅翩翩少年朗的正人君子形象,刷足了好印象! 第二日一早,李言也没有特意和阿兰说一句话,辞别了张老汉和张五哥,冲着阿兰点点头,带着隆科多和图里琛等人打马而去! 阿兰看着远去的身影,不自觉得将手捂在胸口! .... 翌日 一行人在下午赶到了京城,看着不远的城门,李言问道:“老图啊,皇阿玛有没有说我回来后怎么办?” 图里琛大声说道:“十爷,皇上让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上书房见他老人家,我们还是别耽误了,直接去宫里吧!” “好,直接入宫,驾!” 李言打了马,进了城门穿过大街,来到了宫门口。 等到侍卫通报,自己随着内侍来到了康熙所在的书房,一进门,李言哀叹一声,又要跪啊,要是像现代一样,见面握个手多好。 想像着自己的康熙握手的场景,李言嘴角一阵抽搐。 连忙往地上一跪,伏下身子低下头:“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康熙正在批阅折子,看到李言进来,将折子放桌上重重一墩:“哼!你还舍得回来,朕还以为你打算住到杭州不回京城了呢!你知不知道,朕桌上的这些折子都是参你的。你看看,贪污受赂,勒索钱财,粘花惹草,耽于酒色!你就是这么办差的,如果你今天不给朕一个解释,朕撤了你的郡王头衔!” 李言早知道有这一慕,只是没想到这老爷子也不让自己喘口气,水也不喝一口,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帝自己是臣子,人家是爹,自己是儿子。 心里偷偷的酝酿了一下,快速的思索了一遍。 然后大声的惨叫一声,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皇阿玛!” 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饱含深情的呼唤让康熙一时愣住了! “皇阿玛,儿臣从小被皇阿玛抚养长大,饱食国家俸禄,却没有为国家做过任何贡献,为皇阿玛分过任何忧劳,儿臣不孝啊!黄河决堤,千里之地几成泽国,数百万百姓深陷水灾之中,皇阿玛急令拔款救灾,谁知道经过四哥撤查户部,国库里仅存不到五十万两白银,百万饥民嗷嗷待哺,无家可归。” “皇阿玛急的整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才短短几天,皇阿玛的头上就增添了不少白发。儿臣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想为阿玛分忧,所以儿臣自不量力的接了这个差使。” “一路南下,看见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百姓衣衫褴褛扶老携幼,随处都能看到饿死的人。儿臣这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京城一样,所有的人都能像儿臣一样享受皇阿玛关爱。儿臣心急火燎的赶到扬州,那里的情况更为严重,千头万絮,虽然儿臣拼命的想办好差使。可儿臣年幼,不通世事,也从来没出过京师,在皇阿玛的护佑下也更没吃过什么苦,儿臣磨穿了鞋底,费尽了口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大片大片被饥饿和病苦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灾民,每时每刻都有人饿死,每日推出去掩埋的尸体都有三大车子,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还有壮年!一群一群的灾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儿臣,期待儿臣能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能活下来。” “那一刻,儿臣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皇阿玛一样轻轻松松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听到这里康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似乎被李言的描述带到了千里泽国,黄泛区的场景历历在目,角落的李德全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书房里只有李言的声音不断响起。 “幸好儿臣遇到了田文镜,田文镜久历地方,因为不会逢迎巴结上官而被闲置,但才能还是有的。所以儿臣将具体事务交到他手上,在田文镜主持下,赈灾事宜才算铺开,井井有条起来,扬州的灾民也不再饿死。” “看到那些灾民因为儿臣的施粥而活了下来,对自己千恩万谢的,儿臣高兴极了!” “田文镜却对儿臣说,当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里,而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和钱财,要不了多久,就无粥可施了!他说儿臣不应该待在哪里,粥棚里不缺一个拿勺子的人,儿臣应该去向盐商豪绅们筹集钱粮,有了足够的食物,灾情才能得到控制,百姓才能得到救治。” “所以儿臣才去向扬州当地的豪商巨贾画缘,可是,他们捐助的钱财,给灾民一人施一碗粥都不够,儿臣还要答谢他们。后来儿臣怒了,本想亲自找他们算帐,但隆科多却拦住了儿臣,说皇家声誉不容玷污。这种得罪人的事,让他来,于是儿臣将尚方宝剑给了隆科多,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从这些商户豪商手里弄来钱粮,但决不允许动一个普通百姓。” 康熙的表情沉重起来.... “交待完了他,儿臣马不停蹄的赶往苏杭之地筹集钱粮,一方面是为了赈济灾民,另一方面,儿臣想到皇阿玛对着空空如野的国库,那一脸忧愁的样子,儿臣心里就跟刀绞似的,所以儿臣收受贿赂来者不拒,索要钱财贪得无厌,儿臣想为皇阿玛筹到更多的银子,这样皇阿玛就能听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了。” “儿臣在苏杭之地再加上扬州的隆科多,明里暗里的弄到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和一百多万担的粮食。经过儿臣和田文镜的精打细算,赈济灾民,维修河堤,还有安置百姓和灾区返乡,灾民的灾后重建,一共需银二百万两和所有的粮食。” “在不影响赈灾的情况下,偷偷节省了一百万两银子,儿臣都给皇阿玛带回来了!儿臣知道这些银子不多,跟国库里需要的比起来是杯水车薪,但儿臣已经尽量节省了,以后儿臣一定挣更多的银子给阿玛,这样阿玛就不用为缺钱发愁了!”说着李言一脸憨厚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了康熙面前! 看着眼前的厚厚的银票,和老十欣喜的样子,康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痴儿,痴儿!”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你,多少人在背后恨你!” 李言闻言坚定的说道:“儿臣不怕,只要能让皇阿玛不在操心不在忧虑,能够好好吃饭睡觉,不为了水灾犯愁。” “儿臣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儿臣也不在乎!” 看着眼前的老十一脸憨直的样子,想到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强耿直的性子,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孩子的一片孝心。老十从小娇生贯养,没办过政务,没接触过地方,他怎么会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以后慢慢教就是了,难得老十一片赤子之心,康熙慈爱的看着十阿哥,说道:“可是这样收钱毕竟不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么干了!” 李言脸色严肃了起来,摘下红顶子放到面前,沉重的说道:“皇阿玛,儿臣这样做皆竟犯了国法,请皇阿玛责罚!儿臣自请革去郡王头衔,以示惩戒!” “皇阿玛若是袒护儿臣,怎么和朝中的大臣们交待!” 康熙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感动,明知道这样会受惩罚,为了自已这个父亲,还是要这么干,而且事后自请处罚,不让自己为难。 第三十章 全身而退 看着眼前老十眼中儒慕的眼神,康熙心里一震,知道在这一刻,不像其它阿哥那样见到自己就像臣子在面对皇上,老十是把自己当成了父亲,这一刻康熙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父子亲情,不断的涌上心头,并且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康熙弯腰拿起了面前的红顶子,重重的放在李言头上,声震屋瓦,豪气干云的大声说道:“这个郡王帽子,就是要牢牢的戴在你的头上,朕到要看看,谁敢向朕要交待。” “可是皇阿玛,儿臣毕竟确实....”李言急着争辨道。 康熙心中无限喜悦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毅然打断了李言的话说道:“你回到京里还没吃饭吧!” “皇上,十爷在图里琛他们的陪同下,风尘仆仆的赶来面圣,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图里琛他们都累倒了,全去休息了,十爷现在一定是又饿又困!” 没等李言说话,李德全适时的插话道。 康熙皱起了眉头,斥道:“那还等什么,快让御膳房弄些饭菜来,朕要和老十一起用膳,快去。” “嗻...” 李德全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去。 一边跑一边在想,十阿哥这下是稳了啊,昨天群臣还嚷嚷着要处置十阿哥,看到今天的情形,真为那些人感到担忧。 御书房里! 康熙高兴的一把拉住了李言:“来,老十,坐这里,和朕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李言看康熙心情愉悦,试探的说道:“皇阿玛,隆科多的所做所为都是在儿臣的授意下做的,他在这次赈灾筹款的过程中,也算兢业业;还有年羹尧,找回了失盗的五十万两赈灾款,还抓住了盗贼,这二人都算有功。还望皇阿玛予以褒奖,不要因为儿臣的过错,而忽略了他们的功劳。” “嗯,褒奖,朕要大大的褒奖!” “小多子和年羹尧都有功劳,朕不会忘了替朝庭真心做事的人,这你就放心吧!” 康熙看到李言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的功劳请言,心里满意极了,笑着说道:“这次赈灾,你的功劳最大,你就不想让朕奖励了!” 李言老脸微红,讪讪的说道:“皇阿玛已经赏给儿臣郡王爵位了!儿臣本不该再有奢求,只是,儿臣....儿臣在杭州喜欢上了一个江南女子,想纳她为妾,还望皇阿玛允准!” “哈哈哈....” 看到李言露出小儿子的姿态,康熙龙颜大悦:“是那个年羹尧的妹妹,叫什么年秋月的女子吗!” 李言紧张的点了点头! 看来皇上的信息果然灵通,自己身处千里之外,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还好自己所做所为没想过指望别人看不见。 “你赈济灾民抚慰地方,又献上百万两白银,都是功劳!” “好,朕准了!” “待会就让李德全通知宗人府,登基造册。”康熙开心的大笑着! 中午,李言和康熙一同吃饭,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聊着,主要是李言在说,康熙在听,一开始说到江南的风景,李言还兴致饽饽的介绍着。 说着说着,李言的脸色严肃起来,语气沉重的说道:“皇阿玛,儿臣下到地方才知道,下面富者土地辽阔没有边界,而穷者几无立锥之地;有钱人家里粮食堆积如山,库里财宝数之不尽,而贫民家里连饭都吃不上,衣不蔽体卖儿卖女。” “那些有钱的士绅人家仗着有钱,趁着灾荒拼命买地,而小户人家因为人多地少,付不起丁税,也就甘愿贱价卖了田土,当他们的佃户。这样一来,土地年年兼并,贫富日益不均,而国家的税收也是年年减少,仅此一蔽,朝廷已不堪其忧啊!” 若是老四和老十三在这里,估计要哭死在茅厕里哀嚎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李言也会淡淡的回一句‘这玩意儿,谁说算谁的...’ 康熙听到这里眼神里的光彩一闪而逝,老十给自己的惊喜不少,如果说之前还是做为人子最朴素的孝顺,那现在就是能看到国家长远前途大政的远见卓识。 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能看到这个蔽端,说明你下去肯用心思,这些事情朕又何尝不清楚,朕有几次想仗量全国的土地,按土地纳税,可以缓冲一下,可层层报上来的数字,都是假的。” “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吃完饭,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来上朝,参与朝议!” “是,皇阿玛!” 李言开心的应了下来,自己的所求全部实现,而且还拉近了和康熙的关系,受了到器重。这不,都让自己参与朝议了,这和以前就是去旁听,充人数完全不同,这是要陪养自己的节奏啊。 出宫的路上,李言还在不断的总结着,看来演员的技能非常重要,一件事要想办成,光有好的出发点是不够的,还要能操作的好,事情办成了,还能让对方舒服,得到最高的满意值。 若是像田文镜那样,死犟,搞得满目皆敌,是行不通的... 想到田文镜,李言暗暗摇了遥头,田文镜可算是一个好官,却不是一个能官,虽然一片好心,一心为民,也从不贪污。却因为不懂得照顾他人,不精于人情事故,被人踢出来官僚系统,守在家里,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若不是遇上了自己,后来的命运也是极为坎坷,被人当枪使。 对了,还有以后要出现的那个孙家淦,都是脾气臭不可闻,自以为一心为民,就不将周围的同僚放在眼里,最后连老四也受不了,发到西北军前效力,结果被年羹尧一刀给咔嚓了! 这些人都是死脑筋,不懂得变通。 哪像自己,人财两得! 这次下江南,除了晚上偷偷干副业挣的几千万两不提。就是光明正大收的,自己还有一百万两,这涉及到那么多人,除非把所人人招集到一起,一点一点的兑帐,否则谁能知道自己到底捞了多少钱,给了康熙一百万,剩下的就洗干净了! 而且还获得皇上的极大满意度,现在自己即有孝心,还有功劳,私下还留了钱财,娶了美人! 有康熙为自己保驾护航,自己是稳如泰山啊! 刚出宫门,就看到神情不安,走来走去的隆科多,看到李言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哎哟...我的十爷,您怎么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您...” “以为我被皇上关心来了,是吗?” 李言不悦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真是晦气。 就不知道盼着点儿爷好... 隆科多陪着小心谗媚的说道:“哪儿能呢,奴才这不是替爷担心吗!十爷,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皇阿玛让我陪他老人家一起用膳,还聊了一个多时辰,抚慰了我一番,让我别担心,那些无端的攻讦,自有他老人家为我挡。” “吃饱喝足了,才放我出来!” “还有头上的郡王顶子,皇阿玛说,让我好好戴着,看谁敢把它摘下来!”李言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还伸手扶了扶顶子。 隆科多大喜过望的奉承起来:“我就说吗,您是谁啊!您是英明神武的十阿哥,郡王爷,连皇上万岁爷都对您宠爱有加,奴才真是小家子气,白为您担心了!” “我看是你是担心自己吧!” 李言骑在马上边走边说,说起来自己刚来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江南,并没有好好的看过紫禁城的风景。 这两百多年前的bj城,好像也没有自己想像的雄伟壮丽,和电视上的也不一样啊! 看起来还不如后世的临江市繁华。 隆科多现在铁了心的跟着李言,所以对李言的调笑,也当做自己人的特殊待遇,不但没有被挤兑,而且还乐呵呵的说道:“十爷,这也就是您了,若是换成其它人,别说吃饭,不吃板子就不错了!” “小多子啊,你的功劳我都和皇上说了,皇上说要大大的褒奖你啊!” “你小子明天就等着上朝领旨谢恩吧!”李言一副‘跟着我,不会亏待你,这不,现在就吃上大肉了吧!’的表情看着隆科多。 隆科多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喜过望,不顾正在大街上,连忙从马上滑了下去,一个千打到地上:“多谢皇上恩典,多谢十爷提携!小多子没齿不望十爷的恩情!”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地方,人来人往的!”李言皱着眉头左右看看。 隆科多浑然不在意的重新上马,跟着李言走了起来,说道:“大街上又怎么样,现在谁不知道奴才跟着十爷您办差,我就是要告诉别人,小多子认定十爷你了!” 李言没想到隆科多看似愚笨,还有这份机心,果然不愧后来被康熙看重委以托负重任,还在雍正时期做到主政大臣,和老八平起平坐,要知道老八可是总理王大臣啊! 自己在其最落魄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也算是暂时拉到了自己的船上,只要自己看紧点,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十爷,听说前段儿时间,四爷接了追缴国库欠款的差事,弄得满京城是鸡飞狗跳的,魏东亭大人都被逼得...” “最后得罪了一大片人,才追回了不到三层欠款,被皇上责罚,现在闭门思过中呢!”隆科多说着京中大事,心有余悸。若是自己没有跟着十爷南下,而是在京城,恐怕也会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吧! 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了魏东亭,连他都走投无路自尽了,可见当时局势之酷烈。 第三十一章 李言回府 李言叹了口气:“这事儿本来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无论是谁也很难办,四哥也是尽力了,不应该再苛责他了。” “那,十爷,待会儿我就去户部把欠款补上。”隆科多现在身上有了钱,自然想早点还上,免得把钱糟贱完了,遇到下次清缴,不免重蹈覆辙。 ‘愚蠢!’ 李言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句,严厉的瞪着隆科多:“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十爷,我....” 隆科多被李言的态度吓了一个激冽,不知道错到哪儿了! “你之前还欠着钱还不上,去了一趟江南,就轻松还上了。才两三个月,又没有俸禄,哪儿来的银子,还不是贪来的。” “我们没回来,就有官员在不断参奏,说我们勒索士绅盘剥地方、中饱私囊、贪污腐败。本王好不容易在皇上那里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你这一下子就把欠款还清了,若是被人捅到皇上面前,质问你钱是哪儿来的,你怎么说!”李言疾言厉色的喝道。 隆科多听得心惊肉跳,不禁肝胆欲裂,感觉自己在刀口上转了一圈,急忙说道:“十爷说得对,我听您的!” 李言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国库空虚,四哥为此是吃了瓜落儿。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除非你能借一笔来路明白的钱还给国库,不然我们只能暂时欠着。不是有结果了吗,今年还一半,明年再还一半,我们按朝廷的旨意来就行了,不要傻出头,会遭人嫉妒的。” “小多子,这段时间要低调一些。” “你记住,我们接触过的钱,全都是赈灾款,都留给田文镜用来救灾了,我们一分钱也没有截留。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别给我大吃大喝到处挥霍。明天圣旨下来,皇上若有赏赐或者任免官职,以后有了收入,就可以慢慢花了,明白吗?” 隆科多听着李言的细细安排,滴水不漏,心悦诚服的说道:“十爷英明,小多子都按您说的来,您让我往东,我决不朝西;您让我站着,我决不趴着。” “好了,我要回府了,你也不用陪我了,离家这么久,你也回去看看,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记得上朝!”李言安慰道。 隆科多心里暗暗感动,跟着十爷就是好,又能发财,还能升官,还体谅自己,这样的人不跟,我还要跟谁呢。 隆科多告辞离去... 李言独自往家走,阿尔多他们留在杭州带着自己收集的各类特产慢慢赶回京,贵重的一些的,没见过光的,自己收到空间里。那些大家眼睛都看得到了东西,若是凭空消失,岂不是惹人生疑,这本来就是那些随从的职责。 再说自己单枪匹马随图里琛里京也显得尊重康熙,要是带着一大串随从,大包小包的,也显得太轻浮了。 来到十爷府,站在门口,看着偌大的府邸,上次下朝后勿勿一别,也没仔细瞧瞧。 这十爷府可是康熙亲赐的,仅次于太子府和老四的雍王府,在京里算得上豪华大宅子,地段也是最好的,紧邻前门大街,闹中取静,出门就是市中心。 府里假山小湖马场竹林应有尽有,比之后世的森林公园一点儿也不遑多让。 门口的侍卫看到李言,连忙上前参见,另一个一路跑向府内禀报。李言将疆绳一甩,背着走,施施然的走了进去,路上遇到了丫环仆役都是躬身参见。 走过第三个门坎的时候,一大群女人和小孩迎了上来,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儿女,还有侍侯着的随身丫环。 站在一边的李卫和高福还有翠儿,之前自己安排李卫和翠儿护送邬思道还京,高福做完事自己也让其先回来了,此时两人也是神情激动,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 没看见老邬,老邬腿脚不好,估计在哪个院子里歇息! 老十,应该说是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一个正妻两个小妾,嫡福晋是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两个小妾,一个是郭络罗氏,员外郎永保之女。一个是王氏,护军校灵保之女。 有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两个女儿,都不满周岁。不过这两个儿子一个在明年一个在后年都要陆续挂掉。 两个女儿倒是都能长成。 李言知道自己的正妻,在明年五月会给自己添一个儿子,也就是今年七月会怀上,现在六月初,也就在这段时间了,看来自己要亲自努力一下了。 要不然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在正妻之前有四个儿子都没有都没成长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古代医辽条件差还是正妻太强势,致使在正妻没有儿子之前,不能允许小妾诞下麟儿。 就是诞下了,也不允许长成。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直到正妻有了儿子之后,妾郭络罗氏才有一子一女,而王氏最终也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妾等参见王爷,欢迎王爷回府!” “奴才等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除了正妻博尔济吉特氏站着行了一礼,其它人都跪了下来。 正妻长得倒也是珠圆玉润端庄大方,极是体面,毕竟也是郡王的女儿,这基因总是不差的。虽然知道小妾肯定会比正妻更加美貌,不然怎么会纳为小妾,而且往往越是没有背景的小妾,越是漂亮。 毕竟没有联姻的考量了,美貌就是第一位的! 虽然其它人都低着头看不见,按照这个来推测,王氏女最漂亮,郭络罗氏其次,而这个正妻博尔济吉特氏是排在最后的。但以前的老十肯定最宠爱郭络罗氏,因为她怀孕次数最多,生的孩子最多,前三个夭折的儿子都是她生的。 李言可不是老十那个憨货,知道家里的团结是最重要的,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身份最贵重的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享受最好的待遇,这样也是为了其它人好。 若是一心宠爱最漂亮的小妾王氏,恐怕王氏就过不了今年的中秋节了,真是那样所而害了她。 尊卑有序,李言也只能入乡随俗... 李言看都没看其余两人一眼,径直走上前,拉起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小手,热切的说道:“夫人在内待着就好,何必像她们一样顶着太阳出来迎接,若是晒着了,王爷我会心疼的。” 博尔济吉特氏受宠若惊的看着李言,以前十爷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没想到二个月不见,竟然对自己如此热情。 第三十二章 正妻博尔济吉特氏 老十也才二十出头,博尔济吉特氏最大不会超过自己,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说起来,还是一个小女孩儿。虽然整天一板一眼的端着正妻的派头,维护着嫡福晋的体面,那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老爷为国操劳,妾身理当迎侯!” 看到李言这么热情,博尔济吉特氏也羞红了脸。 “你们都起来吧,该干嘛就干嘛去!今晚府里摆宴,庆祝王爷我回京,所有人都要来!”李言带着淡淡的笑意吩咐着,身居高位时间长了,李言也慢慢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气度。 “嗻...” 管家高德顺应了一声,带着仆役和下人去安排去了。 李言带着三人进了厅堂,和三人简单了聊了一会儿,温言抚慰了郭络罗氏和王氏一番,就以连夜赶路,旅途劳累为借口打发二人回自己的院子。 然后带着博尔济吉特氏来到了卧房,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少女如水般柔嫩的娇躯。 李言大展神威,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沉沉睡去。 等到李言入睡,博尔济吉特氏眼中带着浓浓的水意,情意绵绵的看了李言一会儿,瞧了瞧床上的一朵红色的梅花,顿时脸上红成一片。 挣扎着悄悄唤进了帖身丫环,扶着自己起了床,让丫环打来一盆水,撑着疲累的身子,给李言擦洗着,收拾完之后,才和丫环离开了卧房。 出来之后,丫环小萍帮着博尔济吉特氏收拾完毕,笑着奉承道:“小姐,王爷对您真好,这一回府,都没理会那两人,一心陪着您。” 小萍是博尔济吉特氏未出阁前的贴身丫环,从小跟着侍侯着,嫁给老十后就跟着过来了,一直照以前的称呼,博尔济吉特氏也没有提醒过小萍改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王爷出去一趟,回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小萍你不知,刚刚在房里,王爷说了好多暖人心的话儿,甜的我的心里都像是吃了蜜似的。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原来他那么粗直的一个人,说起情话来,也让人羞的抬不起头来。” “嫁给他这两年来,直到今天我才感到了一个女人的快乐和甜蜜!”话没说完,博尔济吉特氏就红了脸颊,笑盈盈的。 小萍笑着说道:“小萍说句僭越的话,王爷从小娇生贯养的,不知人间疾苦,像个...” “嗯...” 小萍皱眉想了一阵:“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任性妄为,不懂得体谅小姐!而这次第一次出门,就跑到南方赈灾,肯定吃了很多苦头,知道外面再怎么也比不了家里,外面的人比不了小姐对他好。所以,想到以前那么冷遇小姐,幡然醒悟,感到心里愧疚,这是在补尝小姐呢。”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这次下江南,王爷瘦了,也晒黑了。一见面我就感觉到了,王爷身上没有了那股浮燥骄横之气,变的成熟稳重多了,不像个孩子,像个真正的男人了!”博尔济吉特氏眉眼充满了喜意,思索着说道。 小萍打趣道:“王爷这么卖力,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小姐就能怀上呢!” “好你个小萍,好大的胆子啊!” “竟然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博尔济吉特氏羞喜无限不可自抑的和小萍相互打闹起来。 李言睡到黄昏方才起床,在丫环的服侍下,起床洗漱之后。 就在自己的大宅子里逛了起来,熟悉一下府里的情况,不然,堂堂十爷,连自己的府里都弄不清楚,以后在府里迷了路,不是闹笑话吗! 直到幕色将临,回到主厅,和三位夫人一起欢宴畅饮起来。孩子还小,过来打过招呼就被奶妈抱走了,免得闹腾起来扫了李言的雅性,其他人都在别处饮宴。 虽然三位夫人对于自己来说都算是陌生人,不过揉合了老十的记忆,也没有半点不适。 而且,自己的夫人是陌生人,而且是陌生的美貌女子。 这种感觉...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任何男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也不会感到不自在。 几杯酒下肚,李言就发现了三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郭络罗氏和博尔济吉特氏有些不对付,有暗暗对立的苗头。郭络罗氏早几年进府,却因为身份不够而成为小妾,自己也先生下儿子,却因为身份原因成为庶子,对博尔济吉特氏后来者居上极为嫉妒。 明里暗里与之相争,互相不服气。 十爷任性,自己会放下身段小心哄着,而博尔济吉特氏自认大家小姐,一身的小姐脾气,不愿低头,所以和十爷谁也瞧不上谁。 而王氏来的晚,后进府而且身份低微,汉家女子,没什么地位。是以谁也不敢得罪,唯唯诺诺的性格,即被老十瞧不上眼,也不放在另外两人眼里,属于边缘人类,比之丫环也强不了多少。 对于另外两个满人贵族出生的小姐来说,王氏不过是个有名份的丫环,而对于丫环来说王氏又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半个主子。 李言将桌子一拍,惊的三人都看着他,李言肃然的说道:“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如今本王被皇上赐予郡王爵位,可是说是在众阿哥里面,风光无限。你们的身份都得到了提高,还这么你争我夺的,明争暗斗的,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本王在这里郑重的说一遍,以后这个后院里面是惠宁做主,婉琳和佳月,都要听惠宁姐姐的,知道吗!” 博尔济吉特氏的名字叫惠宁,而郭络罗氏的闺名叫婉琳,王氏的名字叫王佳月。 说完严肃的看着郭络罗氏说道:“佳月素来听话,我不担心,主要是婉琳,你要尊重惠宁的嫡福晋之位。若是不将惠宁放在眼里,就是皇阿玛知道了,也会责罚你,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知道吗!” 郭络罗氏看到李言一脸正色,被李言身上的气势所镇,委屈的说道:“是,王爷,婉琳一定尊重惠宁姐姐。” “嗯,我也是!”王佳月连忙点着小脑袋跟着说了一句。 李言笑着说道:“这样就好,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聚宴,都别这么绷着,开心些!” 四人开始别别扭扭的喝了起来,李言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只要暂时压着,自己有的是时间,多花点精力,一个个的做思想工作,然后下大力气的整顿整顿再整顿,风气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也算给自己在漫长的任务世界里,找点事情做做! 皆竟康熙还要活十几年,而拯救秋月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提示,也不知道什么才候才算完,不会要等到秋月驾鹤西游吧,那自己还要不要完成这个任务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上朝 说到秋月,已经分别六七天了,还真有点想她。在杭州的时候,可是天天在一起,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想自己了没有。 还有江夏镇的阿兰,那个小小的身影,惹人疼惜。 李言深受现代一夫一妻制的教育,却没有半点自觉,坦然接受了封建社会的腐朽糟箔,恬不知耻的享受起众多夫人的侍侯! 将现实世界的杨舒婷和李梦瑶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上李言宿在博尔济吉特氏的房里,自己理应住在这里,这也是自己的正房,只是以前的老十喜欢睡在郭络罗氏的房里,很少待在这里。 额... 应该说是从来没有待在这里过。 李言心疼的搂着博尔济吉特氏。 不禁自责起来。 惠宁轻轻的摇了摇头,靠在李言的肩上,如葱白般的细嫩手指抚在李言的身上:“只要王爷疼爱惠宁,惠宁再苦也甘心情愿!若是王爷想要,惠宁还可以...” “算了,我还心疼呢,你就别逞强了,我们就这样说说话。” “邬先生都安排好了吗?”李言想起了老邬。 惠宁说道:“邬先生安排在别院里,一切都好,王爷不用担心!王爷这是从哪里请来的先生,一副傲气的样子,若不是看在王爷的吩咐的份上,我早就让人将他哄出去了!” “邬先生可是我给咱们未来的儿子请的西席先生,可不能怠慢了!” 惠宁听到这里心里一甜:“多谢王爷!” 消除了隔阂,惠宁也放开了心菲,轻咛慢语的和李言说起了府里的事情,和一些京里其它府里的家长里短,是是非非。 李言静静的听着惠宁说着,慢慢的睡着了。 惠宁看着沉睡中的李言,轻轻的伸出手指,在李言的眉毛和脸上,微微的摩挲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偶尔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一会儿,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惠宁就将李言摇醒了,李言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窗外,说道:“哎呀!天还没亮,起那么早干嘛,让我再睡会儿。” 李言来到这里两三个月了,还没起过这么早! 第一次穿越过来就在朝堂上,然后下了江南,除了赶路的时候,一向是睡到日哂三竿自然醒的。在杭州西湖边上的钦差行辕,更是有美相伴,乐不思蜀。 阿尔多他们都习惯了自己的做息,一般上午都不安排自己见客。 自己是来享受生活的,又不是来受罪的。前世李言每当看到网上和身边的人说,学习不好以后只能打工,在外拼博要能吃苦。 李言就不爱听! 吃苦!... 吃苦!... 谁他玛的爱吃苦,想吃苦。 自己这辈子最不愿意吃苦了! 人来到世上就是为了吃苦的吗... 吃苦是为了不再吃苦,上班是为了不再上班!为了不吃苦所以要吃苦,为了不上班所以要上班。 它玛的,都是悖论。 像老四那样,夙兴夜寐呕心沥血的,最后吐血累死在案桌上,死的时候桌上还放满了奏折。 疯了! 这大清江山的千秋万世、兴衰荣辱,关自己屁事! 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来做任务的。 惠宁不由好笑起来,以前也不知十爷这么赖床,跟个孩子似的。以前每天上朝,不知道郭络罗氏是不是每天也是这么叫十爷起床的。 一边叫丫环端来水、毛巾,准备好清洁牙齿的用具等物,一边吩咐下人准备好早膳,一应事物处理的井然有序。 虽然自己没做过,但也能想到,以后自己要尽一个福晋的本份。 李言睡意朦胧的任由夫人和丫环收拾着,然后坐在餐桌上,拿起一个包子就啃了起来,一看有油条、包子、烙饼和酱菜,总觉得少点什么,咽了口包子才发现有点干,说道:“小萍,粥没熬好吗,来碗豆浆也成,这干巴巴的。” “是,王爷”小萍看了惠宁一眼,正准备下去的时候。 “等等!” “王爷,不能喝粥,你忘了上次”惠宁叫住了小萍,一脸担心的看着李言。 李言愣了一下:“上次?上次怎么了?” 是不是以前的老十不爱这一口,还是为了粥的事发过脾气,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没印象啊。 “王爷,你忘了!” “下江南之前,在朝堂上,皇上正在议事的时候,你要去出恭,然后昏倒在恭房里了!这事传得无人不知,那几个阿哥府里都把这事当成笑谈,我阿玛把我叫去骂了一顿,额娘也责怪过我,不该让你在早朝前喝那么多粥。” “以致于在朝堂上出丑,被别人看了笑话。” “所以,以后还是吃点干的吧!”惠宁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李言的脑袋上顿时划过几道黑线,那次是自己刚过来,只是找个借口,后来被系统灌输记忆,一时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没想到传得到处都是。 “夫人,其实那次....” “唉,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吧。” “你安排一下,等会下朝回来,我们一起去见邬先生!” 吩咐了几句,李言拿着几根油条,边吃边走,跟着早就准备好的仪仗勿勿往宫城而去。 惠宁见李言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旁边的小萍笑着说道:“小姐,王爷对您真好啊,什么都听您的。” “小萍,以后还是不要再称呼我为小姐了,毕竟不是以前了。这是十爷府,其它人听到不好,王爷也不会高兴的,以后还是称我为夫人吧!” 小萍连忙应道:“是,夫人!” 李言坐在轿子里,困得不行,打起了磕睡... 一边走一边吐槽着大清的皇帝,太勤政了,一点也不知道享受生活。每天都要早朝,还要天不亮就起来,搞得没有一点儿夜生活。 自己已后要是当皇帝了,一定要改一改这个习惯,把每日一朝改成三日一朝,然后把每天上朝的时间往后推一推,大部份上朝的官员其实都没什么事儿,一样要去听政,大多数事情,也不敢在朝会上禀报,还是回到自己的衙门里自己处理。 何必要把大家都弄去呢! ...... 第三十四章 朝会被人攻讦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到金銮殿的时候,朝会已经开始了,李言偷偷一看,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分两边而站,而是一大片堵在中间的那种。悄悄的低下头,往最后面一排一站,神不知鬼不觉的! 只听得前方有声音传来:“皇上,十阿哥借赈灾之机纵容隆科多收受贿赂,勒索盐商,压诈士绅,巧取豪夺,江南百姓,无不怨声载道,请圣上责罚!” 李言一听,心里就愤怒起来‘谁他玛的在这乱叫,老子怎么收贿赂了,又怎么压榨士绅了,你他玛的是不是嫉妒。’ “胡说八道!” 康熙愤怒的声音传来:“朕的旨意就是让胤?去江南筹集钱粮、赈济灾民的。他和那些盐商富户打交道有什么不对,朕已经查清楚了,十阿哥他们筹集的钱粮全都用来赈灾了!” “田文镜的折子也说得明明白白,十阿哥赴京之前,已将筹集的所有钱粮移交给田文镜了,分毫不差。黄体仁,你说朕的儿子贪占赈灾款项,可有证据?你可曾亲眼看见十阿哥将这些钱财据为已有?” 黄体仁看见康熙发怒,颤颤的说道:“臣...臣是得地方官员所报,想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况且,那么多钱财,臣推测....” “想来...推测....” “哼!” “就凭你黄体仁的推测,就要朕处置自己的儿子!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康熙大声的质问,一脸怒气的盯着下面的群臣。 旁边的肖国兴见黄体仁败了阵来,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此事或可再议。但十阿哥在赈灾期间,置百万灾民于不顾,以筹款之名,一个人跑到杭州去游玩。整日粘花惹草,游山玩水,沉迷酒色,并将一年姓女子长期滞留在钦差行辕,杭州的官员百姓,无所不知。而且因为耽于玩乐,还丢失了五十万两的赈灾款,此事千真万确,请皇上明查!” “哦!有这样的事,胤?来了没有?”康熙淡淡的问道。 李言听到这里,急忙顺着人群挤到最前面:“儿臣在...” “肖国兴的话你听到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言知道这些事无法推辞,在这种情况下,狡辨只能让自己更被动,引起那些人更加猛烈的进攻,谁知道这些人准备了多少东西,后面还有多少后招。 老八也不知道帮自己回旋两句,就知这些混蛋靠不住。说不定老八觉得自己冒头了不好控制,也想打压自己一下,还好自己没打算靠他们,昨天第一时间就将钱票交给了老爷子,估计康熙只是做做样子。 于是表现出最好的认错态度,往地上一跪:“皇阿玛,儿臣年轻识浅,处事不周,都是儿臣的错,请皇阿玛责罚!” 一些大臣们都愣了一下,本以为十阿哥要狡辨,私下准备了很多的材料,保证将其钉得死死的。 看十阿哥直接承认了这些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国兴瞧了太子一眼,太子看了看老八老九,两人没一点要出来说话的意思,皱起了眉头,这就赢了吗? 这也太轻松了吧,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 康熙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即然你承认了,有错就要罚,朕看在你勇于任事,江南赈灾也算尽心尽力,虽然丢失了赈灾款,但事后尚能弥补,总算没能铸成大错的份上。罚奉一年,闭门思过,半年之内,无令不得出府!至于那个女子,就命你收入府中,纳为妾室,皇室的声誉不容玷污!” ‘嗯?这是什么情况,不是都说清了吗,老爷子昨天在御书房里还说要维护自己,怎么今天又要处罚,就凭别人说了几句谗言,你耳根子也太软了吧!不过还好,将秋月赐给我了,总算这件事没出纰漏!’李言心里不忿的想着。 “还不领旨!”康熙催促道。 李言顾不上再想其它,只好说道:“儿臣领旨谢恩!” 似乎觉得李言的处罚太轻,肖国兴想到昨天太子吩咐,是想把十阿哥的郡王头衔命掉,正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康熙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说道:“犯了错就要罚,但立了功,就要奖赏。不然,以后谁还为朝廷尽心办差。” “隆科多来了吗?” 隆科多一溜烟的跑到最前面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奴才隆科多,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隆科多在此次江南赈灾过程中,兢兢业业,勤于任事,不避风险,为朝廷筹集了足够的善款,有力的支援了灾区百姓,使得朝廷的赈灾事宜能落实到位。朕任命你为顺天府尹,即刻上任!” “奴才领旨,谢主隆恩!” 隆科多大喜,激动的说道,随后满脸喜色的退回到人群里! 康熙走了两步,继说道:“对了,还有那个年羹尧,捉住盗匪,找回了失窃的五十万两赈灾款,功不可没。” “嗯?年羹尧现在是什么职位?” 张庭玉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年羹尧现于杭州任千总” “那就调回京中,在兵部职方司任郞中吧!” “嗻...” 李言退回人群中默默了出了一口气,年羹尧从六品的千总升任五品的郞中,也算是跨了一大步,从一个地方上的兵头,一下跃进入京城的兵部。 别看好像只是升了小小的一级,就好比从小河沟里游到大江大河,仕途之路就打开了,以后就让老四去操心吧!他毕竟是老四的门人,不过这么一来,不知道老四还会不会信他,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不过年羹尧和隆科多的顺天府尹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隆科多从游手好闲东游西逛,一下跃居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堪称奇迹。不过想来也正常,此时正值满清统治最严峻的时期,朝廷实行重满抑汉,满人升官相当容易,而汉人就非常艰难,隆科多是满人,年羹尧是汉人,这就注定了群臣更容易接受隆科多。 而年羹尧只是小小的升一级,别人也会腹诽,这也就是有了找回五十万两赈灾款的功劳,不然,就是这一级,也轮不到他。 其次,隆科多出身佟佳氏,佟佳氏是满州八大姓之一,自己的小叔佟图维佟中堂封爵一等公,此时正在殿前站着。外公佟图赖是康熙的外公,而隆科多的小姑是正高坐龙椅之上的康熙的生母,可以说隆科多和康熙是表兄弟关系。 第三十五章 八贝勒胤禩 隆科多的外公是康熙初年辅政大臣遏必隆,而歇必隆的母亲是努尔哈赤的女儿,也就是说隆科多外公的外公和雍正爷爷的爷爷,是同一个人,清太祖努尔哈赤。 有了这么多层关系,就算是没有功劳而高居显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最后隆科多早年也随康熙四处平乱,立有军功,曾任zlq蒙古副都统。只是后来多行不法,行为不检,被罢职,现在重回高位,也没人会说什么。 “好了,还有什么事,尽可奏来!” 康熙见事情安排完,又开始了其它朝务。 “皇上,微臣有本,四川来报...” “臣也有本....” 朝臣们将自己所辖之事,一一汇报请示,李言没有在关心这些事务,而是开始了走神,魂飞天外。 直到散朝,随着众人,离开大殿,往宫门走去。 “老十!老十!” 听到有人叫自己,李言转身一看,是老八胤禩。 “老十,刚刚八哥没替你说话,你是不对八哥有意见了!”老八追上来在李言边上热情的说道。 李言看见老八一脸笑容,满脸和气的和自己说着话,心里就是一阵腻歪,这种表情活儿一样是自己干的。 老八在自己面前表现亲民,真是班门弄斧了。 不过这老八现在还不能得罪,自己还要在老八的羽翼底下慢慢成长,就像老四,不就最早投靠太子,等到翅膀长硬了拉着老十三单干了。自己现在这么弱小,还是先苟着吧,把老八推到前面,自己躲到后面慢慢吸取营养。 康熙离蹬腿还早着呢! 李言想到老十以前的性格,嗡声嗡气的说道:“怎么会呢,八哥!上次那个黄体仁和肖国兴在皇阿玛面前告我的刁状,就是八哥你一力维护,我才能得到这个郡王的头衔,这也就是八哥你没去江南,不然这个郡王肯定落在你头上了!” 老八听到这话,看着老十的郡王袍,心里又羡慕又嫉妒,深悔自己上次没有出头,这江南赈灾也没什么难的啊! 老十这样的憨货,整天到处玩儿着,不也把差事干成了,还捞了一个郡王帽子戴,若是自己去了,还能不如老十。 “老十啊,你在扬州刮得那些盐商太狠了,这些人都是老九的人,老九可是有点生你的气了!刚刚看皇阿玛没有真想治你罪的意思,所以八哥没说话,就是怕老九不高兴。”老八一脸担忧的说道。 ‘什么老九的人,谁不知道老九是你的钱袋子,那些人都是老九代你掌握的。’ 李言心里腹诽道,不过此时只能说道:“啊?我哪儿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是这样,我宁可筹不到钱,也不会逼迫他们的。八哥,你一定要替我和九哥解释解释,这皇阿玛罚我闭门思过,我也不能给九哥去陪礼道歉了。” 老八就怕老十生了外心,不和自己一条路了,过来试探一下,看看老十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支持自己,这段时间老十的所做所为,和自己以前认识的老十大相径庭,让自己有些不安! 至于损失些钱财,都是小事,那些盐商不还在呢! 今年损失了,明年再薅就是了! 而老十虽然人笨些,但背景颇厚,自己损失不起啊... 听到这里,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老九那里你放心,我会给你周旋的,谁叫我是你八哥呢!” “这是什么话,八哥,我们几个人里面,你是头脑,我和九哥还有十四弟是臂膀,咱们兄弟同心,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李言斩钉截铁的给了老八一颗定心丸,让他别把心思在自己身上,一心一意的去对付外面的敌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等到推举太子的事情后,老八会被老爷子打趴下,从此与皇位无缘,跟本就不用自己出手。 老八听到李言的话,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只要老十还是坚定的支持自己,其它的事情自己都可以不计较:“十弟啊!这段时间太子他们死盯着你,一心想把你的郡王头衔给拿掉,你就先在府里休息一段时间,避一避。等过了这一阵风头,我寻机找个皇阿玛开心的时候,再请言将你放出来!” “八哥,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太子的人太可恶了,那个黄体仁和肖国兴就是太子的两条狗,八哥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他们给收拾了!”李言热情的说道,仿佛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都烟消云散了。 老八只是担心老十被太子和老四他们拉了去,这次不就收了老四门人年羹尧的妹妹为妾,老四那些人也真狠啊! 趁着老十离开京城,自己防范不到,竟然偷偷拉拢老十,若是老十被其诱惑,改换门庭,那对自己就是致命一击。 此次过来试探,只是预防老四另投别家,老八做梦也想不到老十会有争储之心。不但老八,所有的阿哥和大臣都没想过,性格憨直脾气暴躁易怒的老十会起这样的心思。 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不嗤笑老十不自量力,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辞别老八,李言一路低调的往府里而去! 闭门思过半年,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可以不用上早朝了,刚好可以在府里好好歇歇。 那些朝政什么的,自己一点没兴趣... 等过段时间,年羹尧赴京,秋月就来了。 到时候有秋月在侧,还有博尔济吉特氏、郭络罗氏、王氏相伴,给个神仙也不做。说来今天在朝中也没看到老四,老四也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得了! 两个办差的阿哥,都待在家里了。 回到府里,整理了一下崭新的郡王袍,带着博尔济吉特氏和郭络罗氏、王氏,大人小孩一家老小盛装出行,来到了邬思道的房门外。 老邬是顶级谋士,当得起这个待遇,可以说在整部剧中,老邬尤如开了天眼,站在上帝的视角来看待每一个人,每次的形势都分析把握的极为精确,丝毫不差。 虽然自己也是开了上帝视角的人,如果说老邬在一重天俯视人间,那么自己就是在九重天俯视老邬和人间。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自己是靠开挂做弊。 再说,经过自己的蝴蝶翅膀的煽动,谁知道剧情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若是那样,自己的先知先觉就没有了优势,还是得靠谋士根据实际情况,随时献策啊! 第三十六章 走老四的路,让老四无路可走 老邬那可是真正的靠自己一辈子的人生经验和智慧,从没在官场混过,却把官场上的是是非非人情事故,琢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的。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自己真实的水平和他比起来,那简真是萤火比之皓月,乌鸭比之鸾凤。 可不是自己自谦,是真的有自知之明,别说是老邬了,就是老四老八他们那帮阿哥们都比不上。 这样的人,就是留在府里白白养着,也不能留给别人。 而不同的人要给不同的待遇,这是上位者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人才就要用人才的待遇,国士就要以国士待之。 若是随便给点银子说句, ‘小子!跟我混吧。’ 对方倒头便拜。 ‘好的,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这招来的不是人才,而是奴才! 所以,这即是给老邬的礼遇,同样也是给自己的,越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越是高傲。 千里马不会轻易的就被庸才所驾驭! 尊重别人也就是尊重自己,给老邬的标准提得越高,越显得自己尊师重道礼贤下士,也才能让人才真心为自己所用,给自己出谋划策。这些礼遇不但关系着人才的脸面和尊严,还影响着未来两人相处的模式和待遇,未来是以师礼待之,还是以兄弟待之,亦或是下人待之,这是非常重要的。 刘备三请孔明最后的结果就是孔明的超然地位,这让和刘备义结金兰的关羽和张飞极为不满,但刘备的态度就表明了,孔明是我老师,你二人是我兄弟,不服也得服。 李言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剧中老四要让一家老小一起拜见邬思道,而自己经历过一些世事之后,有了些官场经验,处在大人物的角度上,慢慢的才想清楚。 叫上一家大小,郑重其事的委托其为自己儿子的西席,一是捧了邬思道,给了其足够的礼遇,维护了一个渎书人的体面。 邬思道现在落难,这些繁文缛节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其二是让家里的其它人,福晋还有妾室,管家仆人护卫丫环等都看看,这邬先生连王爷都要以礼待之,若是谁敢在背后不将先生放在眼里,得罪了先生就是得罪了王爷。 在这十爷府里,李言就是天,得罪了天,那就无路可走。 李卫连忙上前敲开门,通知了正在房里看书的老邬,老邬柱着拐杖来到了门外,看到十爷一家大小全都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李言上前双手做揖,腰身一弯,行了一礼,顿了一会儿直起身子,笑容如春风拂面,将自己泡妞的君子形象拿了出来:“邬先生,我在外面办差,多日不归,让先生在舍下受委屈了!” “王爷,不可,邬某不过是刑余之人,当不起王爷这么大的礼遇。”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先生要答应做我世子们的西席大人,我知道你们汉人的规矩大,特意按你们汉人的规矩,在中堂里准备了坐拜,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李言说完,转过身来让博尔济吉特氏和郭络罗氏王氏带着孩子,向邬思道跪下行拜师之礼。 “王爷,快让夫人和世子们起来,邬某不才,何德何能!”邬思道一脸惶恐的说道。 等礼数完毕,李言挥手让其余众人退下后,然后单独请邬思道在房内喝茶,屋外的阳光斜射进中堂的地面上,让屋内显得格外温暖和光亮。 房内只剩自己两人,李言想了想原剧中的台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别说,有了内功后,记忆力都得到了加强,要是以前肯定想不起来。但现在神清气明,以前看过留在脑中的记忆都很清晰的浮现出来了。 就算是很小的事情,只要自己找,肯定能在脑海里找出来。 正了正神色,脸上绷起一个威严的表情,缓缓走到门口,让外面的阳光能照射到自己身上崭新郡王衣袍面前的金丝团龙上,显得金光闪闪,如天神下凡。 “朝廷待其不为薄矣,尔君设心何其谬矣,独不感天听若雷,神目如电,呜呼!吾辈进退不苟,死生惟命,务请尚方之剑斩彼元凶,头悬国门,以儆天下墨吏!”李言义正词严,一脸的正气,朗朗之声传遍中堂。 说到激动之手,将手一挥,摆了一个自认为威风凛凛的pose! 若是老四在现场,看到李言臭不要脸的装腔作势,非要气得吐血不可! 邬思道听到这里,眼神充满激动,颤抖的说道:“十年了,王爷还记得邬某曾经的文章。” “是真文章自然千古流传,先生一呛热血,却被赴之东流,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啊!”李言一脸祟敬的看着邬思道。 邬思道似乎被这几句话带回到青葱岁月的青年时代! 那个时候自己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可几十年蹉跎下来,曾经的豪情壮志都被岁月消磨殆尽,只余垂垂老矣的残躯。眼看人生将尽,壮志未筹,自己何曾甘愿自己满腹经纶,一身的材学空老于林泉,随自己埋没在泥土里。 “我愿意为世子的西席!” 邬思道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没在问十爷为什么要请自己,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上仙山求取屠龙之术,难道是为了杀猪的吗! 事情挑明了,说得太直白,大家都脸上都不好看,有些时候心照不宣才能让大家都舒服。十阿哥表现了足够的诚意,给足了面子,邬思道也做出来生逢明主被其诚意感动,下山襄助主公成就一番大业的回应。 这就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难道李言直接说‘老邬,我这人笨,你智慧过人,给我当谋士吧’ ‘你想造反,没人出主意吗?’ ‘是的,我就是要当皇帝,事成之后,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干了...’ 这样感觉好像要去抢劫,而不是九龙夺嫡,一点也不尊重那把龙椅。 被人从扬州大牢里接出来,连面都没有见,就送到了京城十爷府里,一待就是两个月,邬思道聪明绝顶,早就把事情想的明明白的了。现在十爷给了自己想要的礼遇,自己一介老朽风烛残年,能一展所长,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第三十七章 第一谋士邬思道 这段时间在府里也了解了不少这位十爷以前的事,本来对其性格,和做事的风格,也有了一些判断,觉得这个十爷并非所托明主,准备一见到人就委婉的推辞了,想来自己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堂堂王爷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但近两月以来,这个十阿哥的所作所为和以前截然不同,一见面更是被其礼遇震慑住了,这根本不像自己听府里下人所说中的十阿哥所能做出来的。还准备了自己的得意文章来显示尊重,邬思道人老成精知谋过人,什么没见过,当然看出来了十阿哥的三顾茅庐背后的惺惺做态。 但十阿哥能有这份心思,只要不是阿斗那种愚鲁之人,也不是将百姓当牛做马的十恶不赦之辈,就可以扶得起来! 毕竟除了十阿哥,并没有别人将自己从大牢里救出来! 十阿哥年纪轻轻,不是那种脸厚腹黑的老狐狸,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对年轻人不要有太高的要求,要给他们成长的时间和机会。而且十阿哥的故作姿态,颇有点儿拿腔拿调,不够圆润,却也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反而让邬思道觉得憨态可掬,着实有些可爱。 邬思道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未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趣了! 就这样,十阿哥礼贤下士,邬思道被其诚意打动,决心留下来辅佐十阿哥。 即然是谋士,那便要坦诚相待,没有足够的信息量,就是再聪明的人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于是李言将自己接到下江南赈灾之后的事情,除了夜晚偷偷出去接私活的事儿,全都合盘托出,详细的说了一遍,就连自己上交给皇上一百万两银子,偷偷扣了一百多万两,还有年秋月的事情也没有遗漏。 然后又将自己所了解的朝中情况,康熙年岁渐老,诸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自己的站队和处境,还有自己打算借鸡生蛋的策略,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邬思道。 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李言说的时候,邬思道一直静静的听着,只是在李言说到御书房奏对的时候问了一下细节,然后就没有再打断李言,直到李言说完。 邬思道默默的听着,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十爷对自己坦诚相待,连私扣银子,暗中拉拢隆科多和年羹尧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可见对自己的信任。 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邬思道便从这位年轻的王爷身上发现了很多忧点,有识人之明,用人不疑,心存百姓,贪财而有节,好色而有度,最重要的是心胸宽广,对于那些兄弟们身上的缺点都看得很清楚,却能包容他们,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而不是想着一味的诛除。 对大清现在面临的困境,也能慢慢摸到一些脉络,虽然还稍显稚嫩,但未来可期啊! “只可惜,皇阿玛让我闭门思过,半年之内不得出府。” “不然,我到可以带先生到处转转,这京城的风土人情,虽没有南方锦秀雅致,却也别有一番特色。”李言遗憾的说道。 邬思道笑着说道:“王爷,不必忧心,王爷目前所采取的韬光养晦,积蓄实力的做法,在邬某看来,是非常明智的选择。皇上让您闭门思过,其实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李言眼前一亮:“保护!先生,皇阿玛真有这样的意思!” “不会错的,现在诸皇子相争,可以说已经非常严重了,四贝勒奉旨追缴国库欠款,为什么铩羽而归。那是因为大部份的阿哥自己接不了差事,也不想让接差事的人成事,所以拼命扯后腿。而王爷您下江南赈灾,不是一样受到了众阿哥的攻讦吗!” 李言想到自己和老四一样勇于任事,结果也是一样的闭门思过,如果说皇上是在保护自己,那也是在保护老四。 “那邬先生,皇阿玛也是在保护四哥了?”李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邬思道笑着点点头:“不错,皇上也能看清现在的形势,对此也是心烦意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安慰一下愿意替朝廷做事的人。而且,因为四贝勒处罚在前,在面对王爷您的事情上面,皇上从容了许多,处理的更加妥当,保住了王爷的郡王爵位。” “当然,也是因为王爷您上交了一百万两的银票,在御书房里的奏对,更是让皇上感受到了您的一片赤子之心,所以皇上一力维护,不然今天上午的朝会结束,王爷您就不像现在这样舒心了。” 李言点了点头,当时自己不理解,现在回想起来,确有道理,老爷子这样做确实有保护自己的意思。 “王爷您想想,您的所求无不达成,隆科多任顺天府尹,年羹尧调回京城官升一级,年秋月被赐给您做妾,而最重要的是王爷的郡王头衔保住了。太子一系的全力一击,只换来一个轻飘飘的罚奉一年,闭门思过半年,而且这个惩罚还带有保护的意味,他们怎能甘心。” “现在您木秀于林,不管是太子还是八爷他们都恨不得将您拽下马,而您太过年轻,人生阅历处世经验甚至比不上四贝勒。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要做事就难免会出错,偶有疏忽便会被他们抓住把柄,狠狠的扑上来,将您打落尘埃。” “皇上让您待在府里,什么都不做,那就不会出错,四贝勒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顺水推舟而闭门不出。八爷也明白,所以不愿你躲在家里,表面上请皇上放您出去是一番好意,其实是想把你推出当靶子,给太子他们制造机会,其心何其险恶。” 邬思道侃侃而谈,一幅智珠在握的样子,分析着朝中的大局。 “太子一系和老八一系实力最强,一般情况下是这两强相争,但若是他们在争斗中,有其它的阿哥冒出了头,两方又会暂时停手,默契的向出头的阿哥下手,排除隐患。四贝勒可算是太子一系的人,而王爷您又算是八爷的人,但不管是四贝勒还是您,不都被他们针对了吗。” “王爷最近还是好好在府里修身养性,没有了目标,等不了多久,太子和老八就会斗起来,等他们难分难舍的时候,您就安全了!” 第三十八章 闭门思过 李言心里一惊,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处境竟然如此凶险。想到这里,额头上冒起了冷汗,咽了口唾沫。 看着邬思道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收了邬思道,不然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手忙脚乱了。 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王爷快快请起,这本就是邬某的份内之事!”邬思道当然看得出来十爷这个礼比刚才真诚多了,笑着点了点头。 ..... 晚上,李言和博尔济吉特氏一番殿鸾倒凤之后,博尔济吉特氏靠在李言的怀里,精致的眼眸里一片水润,娇声问道:“王爷,那个邬先生到底有什么才学,值得王爷如此礼遇。” “皇阿玛一直说我才学不足,智略短浅,所以我请了邬先生回来。邬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我请回来给世子做老师的,非但可以做世子的老师,也可以做我的老师。府内上下,都要尊重先生,你传下话去,若有对先生不敬者,决不轻饶!”李言严肃的说道。 见李言郑重其事,博尔济吉特氏又将邬思道的重要性提了一个等级,看来王爷是真的请了一位先生,不是做做样子的,于是正色道:“王爷放心,我也会尊重先生的。” “嗯!” 见博尔济吉特氏听进去了,又想到一事,尴尬的说道:“夫人,那个,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见李言支支唔唔的,惠宁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王爷莫不是说皇上赐给你的那个妾室。”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兰心惠质,我还没说夫人就猜到了!”李言阿谀的奉承道,小意的哄着惠宁。 没办法,想要享齐人之福,就得处理好后院的关系,不然家里天天闹成一片,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李言要的是一家和气,亲如姐妹,大被同眠,相互照顾。 惠宁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放心,即然皇上下了旨意,我也会接纳她的,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果然是我的宝贝惠宁,不但天生丽质,有闭月羞花的美貌,更有着秀外惠中的贤良淑德,更难得的是有福晋的胸怀和大度,能娶到你为妻,真是我胤?几世修来的福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这个家里我就放心多了!” 一听事情搞定,李言大喜,不顾身份的灌着迷魂汤。 博尔济吉特氏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儿,哪受得了这个。不一会儿,就在李言这个被信息时代狂轰乱炸陪养出来的老鸟的甜言蜜语下崩溃了,心里欢喜的恨得不把心都掏出来,自然是李言说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 半月之后,年羹尧带着秋月一起来到了京城,来到十爷府,拜见了李言。 见到日思夜想的人,秋月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思念之情,这个让人心疼又让人宠爱的女子,最开始对秋月,想到其后来不幸的人生,只是心里有同情和怜惜。出于任务的要求,当然也有自己的爱慕,接纳了秋月,但在杭州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李言深深的被这个女子的善良和可爱,当然还有美貌所吸引,真心的爱上了秋月。 当下不是绪旧情的时候,因为有皇上的恩旨,所以李言大大方方的接纳了秋月,让丫环将秋月带到了后院博尔济吉特氏那里拜见。 即然进府,那就要先拜见主母,这是府里的规矩,李言也不能人为制造矛盾。 从此之后,年秋月就是自己的妾室,而不是年羹尧的妹妹了! 所有权经过了合法的转移... “奴才年羹尧,拜见十爷,王爷千岁!”等到秋月离去,年羹尧的恭恭敬敬行礼。 李言看着略显拘谨的年羹尧,一脸亲切的说道:“亮工啊,一路赶来京城,辛苦了!皇上已经下旨,赐秋月为妾,咱们真正成了一家人,到我这里也就是到了自己家里。” “起来吧,坐这里说话!” “多谢十爷,能跟着十爷这样的人,都是秋月的福气!” 年羹尧看着自己妹妹名正言顺的嫁到了十爷府,心里也算是放下了最后的顾忌,再加上十爷还跟在杭州一样的对待自己,心里也欢喜起来:“奴才得以官升一级调往京城任职,这都是多亏了十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奴才还没有谢过王爷呢!” “这都是皇上的隆恩,另外亮工你确实立有大功,才有这次升赏。” “不是因为娶了秋月,我才这样说,而是我一直觉得亮工你胸有沟壑才华横溢,待在下面任一个千总实在是屈才了,朝廷里也需要你这样的干才来充次。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就像锥子放在袋子里,就算没有我在皇上面前进言,早晚也会脱颖而出的。”李言一副不居功的样子。 李言的话让年羹尧一阵感动,十爷并不是因为秋月的关系,而是真正的认可自己的才能。 年羹尧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才华的,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才无出头之日。现在得到了十爷的认可,心里激动不已。 李言看到几句话就让年羹尧如此感动,心里暗道,看来统驭下属,不但要给予金钱地位,而且还要给其平等的尊重和认可,才能真心让人跟随,想到这里说道:“亮工啊,来到京城有没有去见过四哥?” 年羹尧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尴尬了起来。 说来自己本是四爷的门人,现在因为秋月的关系,反而和十爷的关系更近,而忽视了四爷,讪讪的说道:“秋月想念王爷,所以奴才一进京就来了您这里,并未去拜访过四爷。” “亮工啊!” “我知道你原本是四哥的人,我也并没有为难你,让你改换门庭的意思,秋月并不会影响你和四哥的关系。这样,你尽快去看看四哥,前段时间因为追缴库银的事儿,四哥被皇上训斥,心里不好受,待在家里闭门不出。若是让他知道,你来到京城不去拜望他,不知道他心里会有多难过。”李言体谅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安抚年羹尧 看到十爷这么为自己着想,年羹尧心里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站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李言拉住了年羹尧的手,一脸正色的说道:“去吧!一心一意跟着四哥好好干,他是个干实事的人。你好好跟他解释清楚,虽然亮工你是大才,但我并没有要挖四哥墙角,人为制造矛盾的意思。” “不过,亮工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秋月的哥哥,也是我的兄长!” 这句话等于是暗示年羹尧,你先跟着老四,不是让你当卧底,不让你通风报信,也不让你为难。若是到时候老四的船翻了,我还会接纳你的,这种两边押宝的机会,我可是给你了,别担心我这边,这边有秋月,你怕什么,早晚回得来。 “奴才谢王爷天高地厚之恩!” 年羹尧动容了,十爷这里真心为自己考虑,一心为了自己着想,于是跪到地磕了一个响头,发自内心的说道。 送年羹尧离去之后,李言默默的想着,目前自己实力弱小。 隆科多还好说,背后有着不输于自己的靠山,没人敢轻动。而年羹尧没有任何背景,若是就此跟了自己,不但会遭老四的嫉恨,而且太子老八他们找不到自己的麻烦,也会盯着年羹尧不放,谁都知道年秋月是自己的妾室,而年羹尧也是经过自己的褒举才得以调到京城,这等于是自己的人。 若是年羹尧出了任何事情,自己还是要被牵连进去,不能躲在府里安安稳稳的韬光养晦了。唯今之计,还是将其交给老四,让老四去为他摭风挡雨,至于老四会不因此而生嫌隙,那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老四现在灰头土脸的,年羹尧做为门人前去拜会,可谓雪中送炭,而且自己又将其从地方调到了京城,也算得用之人,老四难道就心甘情愿将其推到自己这边。 没了李卫老邬他们,如今的老四势力更加薄弱,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将年羹尧的事情放下... 想到刚刚到来的年秋月,李言开心的笑了起来,满面春风的往后院而去。 ......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李言待在府里无所事事,整天的陪着自己的四位夫人,博尔济吉特氏.惠宁、郭络罗氏.婉琳、王氏佳月还有年秋月。 李言乐不思蜀,尽享齐人之福! 惠宁犹如盛开的百合,优雅高贵;婉琳像一束玫瑰,艳丽而热情;而佳月则是山谷的丁香,寂静悠然;秋月似湖面的莲花,亭亭而玉立。 四位各具特色的美人朝夕相伴,让李言几乎忘记了朝堂上的争斗和京城里的是是非非。在这段时间里,李言轮流夜宿各位夫人的房中,除了对嫡福博尔济吉特氏最为宠爱之外,其它三女都是雨露均沾,并无特别偏爱。 虽然夫人数量多了,但李言并不觉得这是麻烦,而是乐在其中,每一个女孩儿都是一种独特的花朵,都有各自的特点,各有各的美! 李言细细的品味着每一朵鲜花的不同... 面对每一个夫人的时候,李言都会尽最大努力让她们感受到自己的情意和宠爱,在李言用心的调合下,几人相处没有了之前的隔阂,反而关系融洽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相互串门,姐妹情深了。 晋惠宁和秋月先后有孕,李言陷入巨大的喜悦之中,像贾宝玉待在大观园一样,享受这美好的生活。 两耳不闻府外事,一心只在脂粉堆! 闲暇之时在府里渎书,钓钓鱼,打一打自己在后世见过的太极,再有就是和老邬谈古论今。 想到自己的高考,李言还找到了英国传教士上门来教自己学习英语。 子母眼镜只是来应应急的,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自己的成绩,本来三本都没指望的,忽然考上了京大,这不是很奇怪吗,任谁都要怀疑。 若是有人提出异议,随便考一考自己,就要露馅儿。 还要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啊!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自己恨不能将几门功课都补起来。这个世界可是有十几年的时候啊,学什么都能学会。 只有先紧着学一学英语,相信有了英国传教士,自己的英语也能完全拿下。 其实有机会的话,日语法语之类的,都可以学一下,反正早晚用的上。 年羹尧和隆科多隔三差五的来拜会一下自己,皇上虽然让自己闭门思过,但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别人来看望自己,李言也能从也们口中得知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尤其是隆科多,升任顺天府尹后,修复了和自己小叔佟国维的关系,而佟国维也经常给小多子讲解一些朝中的局势,佟国维何等眼光,对朝中形势自然观察入微,入木三分。而这些这小多子都毫无保留的说给自己,再转由老邬帮自己分析分析。 李言虽然待在府里,却能清楚的了解朝中事态发展。 而让人意外的是,年羹尧带来的消息,老四并未对年羹尧将妹妹嫁给自己有丝豪芥蒂,痛快的接纳了年羹尧的效忠,反而理解的告诉年羹尧,可以正常的和十爷来往,毕竟是自己的妹婿,正常的往来是人之常情,不用避讳什么。 李言把这个疑门告诉了老邬,老邬呵呵一笑,说道:“十爷这是当局者迷啊!” “怎么说?还望先生赐教!”李言一脸的请教。 “四贝勒也算颇有才俱,年羹尧本就是他的人,若是因为将妹妹嫁给了王爷,便生嫌隙,等于自外于门,将一员干将推到了十爷您这边,这不是便宜了您吗!他才不会做这样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而且说不定还会心里想着,是不是能借着年氏兄妹的关系,将十爷拉到他的阵营中呢。” “毕竟十爷经过江南赈灾之事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朝中的影响力,和以前跟着八贝勒混日子的时候已然不可同日而语。那些想要夺嫡的阿哥们,谁不是要紧着拉拢十爷,十爷此时正可超然物外待嫁而估。” “再者,就算拉拢不了十爷,有这层关系在,年羹尧经常两边跑,也会让八贝勒和九贝勒心生疑虑。即收了一员可用之人,又能在十爷和八贝勒他们之间制造嫌隙,何乐而不为呢!” 邬思道一脸的胸有成竹,直听得李言心里即是佩服又是嫉妒的要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老邬这样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还好自己有挂,不然得被这些人玩死! 第四十章 阿兰上京求救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阿尔多来报:“十爷,府外来了一个乞丐,说要见你,奴才本来想把他轰走,可他递给了奴才这个,说是您的,奴才不敢自专,所以前来禀报。” 李言好奇的接过一看,这不是自己的手帕吗。 水月莲花绢... 一时之间想起了奉旨返京那个夜晚,在江夏镇见过的张五哥一家,这段时间沉迷玩乐,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急忙站起身来对老邬说道:“先生稍候,我去去就来。” “十爷有事尽管前去!” 邬思道捋了捋胡须,一脸的笑容中透着暧昧,他也看到李言手中的手帕,想来是十爷在外面惹的风流债找上门了。 李言尴尬一笑,没有解释,急勿勿的跟着阿尔多前去。 来到大门口,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身影,见到李言出来,小身影激动的站起身一把抓掉了摭掩容貌的帽子,急着说道:“十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江夏镇的阿兰啊!” “阿兰,你怎么会来到京城,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言一脸的惊讶,当然,李言是装出来的,装模作样这一块儿,是李言的拿手好戏! 阿兰哭着将张五哥的事情说了一遍,跪倒在地上祈求道:“十爷,你救救我哥吧,求求你救救我哥吧!” “阿兰,别着急,万事有我,有天大的事情,十爷给你撑着。”李言一脸关切的将阿兰扶进府里,吩咐丫环给阿兰弄点吃的,清洗一遍,收拾收拾。 然后带着焕然一新的阿兰来到了邬思道的小院,介绍了阿兰的身份,将自己偶然路过江夏镇救了张五哥一家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让阿兰将张五哥替人顶罪,过几日就要被斩立决的事情也说了! 不等邬思道说话... 李言挺直腰杆一脸正气,道貌岸然的说道:“邬先生,堂堂大清,湟湟法典俱在,竟然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本王也不能容忍,不管面对多大的阻碍,要得罪多少大人物,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救出张五哥!” 旁边清理干净,穿上一身新衣,显得模样清秀的阿兰听到李言的话,一脸感激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无限的思念和祟敬。 还有一丝丝的情意在眼底浮现 邬思道没有理采李言,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这位十爷是什么样的性子,自己早已清清楚楚了。而是在仔细的想着这件事情的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若是参与进去又该如何处理,脑中不断权衡着利弊得失。 等了好一会儿,醒过神来,看到两人都睁睁的看着自己,淡然一笑,说道:“阿兰姑娘,你放心,十爷即然发话了,我们一定会全力相救的。你远道而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去休息休息吧,我和十爷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该从哪里着手营救。” “是啊!” “阿兰,快去歇息歇息!” “你哥哥我一定会救下的,到了我这里,你就当是到了自己的家里,放心,一切有我呢!”李言一脸亲切的温言安慰道。 阿兰脸色羞红的看了李言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跟着丫环下去了。 等到阿兰离开,李言恢复了原样,对着邬思道问着:“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呢?” 邬思道笑着说道:“十爷认为呢!” 李言知道邬思道的意思,刚刚你大话都说出去了,当着美人大包大揽,一幅智珠在握的样子,现在怎么没了主意。 李言挠了挠头,讪讪的说道:“邬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刚刚我不是为了安慰阿兰吗!你没看她那惊恐失措的样子,一个弱女子,家里经受这么大的变故,还要躲着那些人,乞讨着来京里告状,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怎么忍心当着她的面给她泼冷水呢!” 邬思道正色说道:“若是我说此事有可能牵扯到太子,事关重大,十爷最好不要插手呢。” 李言站起身,慢慢的渡着脚步,陷入了沉思,邬思道也是一脸紧张严肃的看着他! 来到这个世界,李言就知道自己是和别人不同的,可以说自己高高在上,所以这些天皇贵胄也好,豪绅富户也好,普通百姓拿他们没办法,但自己尽可以将这些人随意摆弄。 但唯一不忍心的就是对普通百姓下手,这个时代的底层人群,真是活得太苦了。李言从他们苦苦挣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口吃的,能活下去,就会安份守已。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豪绅,草菅人命,驭使低层百姓如同牛马。贪得无厌,家里的钱粮堆积如山甚至腐烂坏掉,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也不愿拿出来赈济灾民。 李言最不怕的就是这些人,若是没有能力则罢,即然有了这个实力,就不能袖手旁观视若无堵! 只见李言脚步一顿,然后一脸正容的大声说道:“不论是不是阿兰,就是任何一个百姓找到我这里,这种事情,我都不能坐视不管。那些权贵士绅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百姓的事情,我一定要管。邬先生,我大清治下的百姓是最勤劳朴实的一群人,只要有一口吃的,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会安安份份的在自己的土地上默默承受。除非被这个世道逼的活不下去了,才会奋起反抗。” “他们这些人,平时盘剥压榨穷苦百姓就算了,现在竟然猖狂的徇私枉法用钱买命,用无辜百姓的生命去为他们去抵债,若是人命也可以拿钱买到,那国家的律法不是形同虚设吗,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天理可言!就是拼着这个郡王的帽子不要了,我也要将这件事捅个底朝天!” “哈哈哈...” “说得好,王爷心有慈悲,胸怀天下!这大清的天下,也只有靠王爷这样的擎天柱石才能撑着。”邬思道话语里透着巨大的惊喜,没想到这个满清的阿哥,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和胸怀,能将汉人百姓放在心上,或许他成为后继之君,对天下人来说,才是百姓的福气。 第四十一章 邬思道的试探 ‘额...’ 李言看着兴奋的邬思道,福至心灵,瞬间明悟过来,原来刚刚老邬是在试探自己,没想到这个老邬这么奸诈,还好自己说了真实的想法。 李言顿时苦笑摇摇头坐了下来:“邬先生,你这是...” “请十爷恕罪,这九州万方亿万生灵,天大的担子,没有博大的胸襟和非凡的勇气,是不可能担负起来的。若是勉力为之,即是害了百姓,也害了王爷。若是十爷只想安逸的享受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现在就可以实现了,何必去趟这趟混水。”邬思道一脸正色的说道。 李言也严肃起来,站起身郑重其事的施了一礼:“多谢先生!” “请问先生,如何撑起这大清的天下呢!” 李言知道,打天下这满人可以,可论到治天下,还是要靠满腹才学的汉人大儒,于是也不耻下问起来, 这个题目有些大,邬思道思索着,李言没有着着急,耐心的等着。 良久,邬思道正色说道:“这个问题说难也难,就是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但是要说容易也容易,只需做到六个字就足已。” “哪六个字?”李言第一次与人纵论天下,有些好奇这智慧天花板的邬思道,会有怎样的说法。 邬思道捋了捋额下的胡须说道:“识人,用人,容人!” “识人,用人,容人?” 李言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答案即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六个字,三个意思,样样都围绕着人展开。 “请道其详!” “这识人是做事的开始,这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才俱,有怎样的德行,能不能做事,敢不敢担责,这些若是看不清楚,后面的都无从谈起。这充份的了解了一个人,是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用人,将这个人根据他的才德,将其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让其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李言听到这里,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适时的问上一句:“那容人呢?” “这最后一个是非常重要的,这容人,就是上位者要有胸怀和格局,能包容下面做事的人。人生百态,不是每个人都是德才兼备的圣人,大部份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有些人有才俱但性格乖张;有些人一心为民却不通人情事故,不善奉迎,容易触怒上官;有些人能做事却精于算计;有些人敢于担责却也贪于享乐。上位者要包容这些人是很不容易的,非有大胸襟大智慧的人不能做到的。” 邬思道说到这里看了看李言,见李言听得入神,接着说道:“上位者要有识人之明,用人之道,容人之量,三者缺一不可!” “多谢先生教诲!” 李言心服口服的行了一礼,庆幸自己一早就将邬思道收到了自己这一边,若是老邬被老四得了去,那自己最后能否夺得储位,真是尤未可知啊! 真论本事,自己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老四老八他们这些从小见多识广的皇子,清朝初年,皇家对皇子的陪养都是十分严格的,往往天不上就要起床学习,除了知识文化,还要学习弓马骑射,可以说个个才是才识过人,学富五车。 老四和老八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己虽然来自后世,多了一些见识,可真论本实,是比不上这些皇子们的。 说起来还是要多做事啊,自己自请赴江南赈灾,救了无数黎民百姓,但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那些财富且不说,自己得到了顶级谋士邬思道,得到了李卫这个未来的两江总督,心怀百姓嫉恶如仇的田文镜,还有秋月这个如花似玉的良配,拉拢了隆科多和年羹尧,讨好了康熙,赢得了不少民心,也改变了自己在百官中的印象。 至少现在有人针对自己了,这就说明自己已经不是以前人们眼中的废物阿哥,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看他的对手就知道了,没人攻击自己,这只能说明自己是不遭人嫉妒的庸材。 一个人还是要沉下去,多经历磨难,老四想来就是因为在具体的做事之中,感悟到了更深的人生智慧,得到了千锤百炼,最后才能在竟争中胜了老八,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老八就不同了,一直待在京城,不愿下地方解触实物,不愿意和底层人民打交道,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身上就多了许多的书生气,自以为高明,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假仁假义道貌暗然,有狠毒的豺狼心蛇蝎性,却没有真正的雄才大略,更没有老四久经沉淀的沉稳和厚重,手下的老九和老十经常给自己捅搂子,老十四也在关紧时刻和自己离心离德。 尤其是在康熙传位的当晚,丰台大营的成文运是自己的人,临走之前老八交待让其等自己的命令行事,没有命令不可妄动,心存侥幸害怕事态失控。 结果皇宫被封,内外不通,成文运等来等去等到了老十三,被一刀干掉,死不瞑目,跟着这样的猪队友,成文运也是倒了八辈子老霉了。 而老四呢,对此早就有所预料,一进大内必然难通音信,所以早早约定了一个时辰,若是到时候没有命令传出宫,就直接让邬思道去私放了十三爷,携十三爷去丰台大营抢夺军权,带大军回京救人,强行扶保自己登基,这才是老成谋国之举。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说得就是这样的处事手法。 “那这次的事情,十爷打算怎么做?”邬思道看着李言久不说话,开口问道。 一句话说李言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想了想,说道:“嗯......若是我,就去求皇阿玛,让皇阿玛去救人!” “十爷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想借皇力的力量,这是最明智的选择,老夫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时机上,要把握好。即然要闹就将事情闹大,闹大了一下子把太子和八爷他们都扫了进去,十爷自然可以悠然的做壁上观,闲看花开花落。” 李言问道:“那什么时机才合适?” “王爷你这样......”邬思道细细的解说着。 李言不断的点着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具体的操作手法,推测后续可能的事态发展,京城里谁也没想到阿兰一个小女孩的闯入,竟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深远的影响了京城的政治格局。 ...... 第四十二章 向康熙求助 三日后,就在午时三刻,张五哥就要在午门行刑! 李言出了府门,骑着马往皇宫而去,算着时间,掐着下朝的点儿,来到了御书房外。 李德全正在外面侯着,看到李言一脸正容的来到门口,就是一愣,上前问道:“十爷,您这是?” “李公公,皇阿玛在屋里吗,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我有要事禀报。”李言脸上不带丝毫笑容的正色问道,看到李德全,李言就知道康熙一定在这里,但还是问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 按理说现在十爷应该还待在府里闭门思过,李德全看到李言脸色严肃,就知道有大事,没敢再寒暄,恭敬的说道:“十爷你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片刻不到,接到示意的李言进到了书房,康熙正坐在塌上批阅奏折,头也没抬的说道:“老十啊,你不是在府里待着吗,半年期限这就到了?” “皇阿玛恕罪,儿臣违旨出府,实有大事禀报,请皇阿玛鉴纳!”李言一脸的肃容跪了下去,悲愤的说道。 康熙见十阿哥神色严俊脸带不忿之色,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李言义愤填膺的将张五哥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江夏镇偶遇张五哥一家,阿兰拌做乞丐来京里求助,最后岂求道:“张五哥也是一片孝心,为了张老汉才落到如此下场,请求皇阿玛救张五哥一命!” 康熙听完脸色凝重起来说道:“若是像你说的这样,那就是天大的案子。事关重大,朕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你可有证据?” “皇阿玛,那任季安今年都四十八岁了,而张五哥今年才二十多,两人相差悬殊。今天午时三刻,就要在午门行刑,皇阿玛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法场,一看便知。”李言信誓旦旦的说道。 康熙听到这里,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对外喊道:“李德全,把图里琛找来,告诉他找几个侍卫护驾,轻衣简从,朕要出宫一趟。” “嗻...” 李德全回应一声转身而去。 康熙看着眼前的睁睁得看着他的老十,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朕来处理,你还是回府,继续闭门思过。” “皇阿玛,您只身出宫,儿臣不放心,想要护驾。”李言适当的表了表忠心。 康熙笑着说道:“有图理琛他们,再说朕只是去一趟午门,能有什么事,你快回吧,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 “是,谢皇阿玛,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李言顺坡下驴的说道,退出书房,悄悄的回了十爷府。 不久,就传来康熙亲往法场,当场叫停了行刑,救下了张五哥,一场刑部官员询私枉法,花钱买命替代死囚的案子就此被掀开,朝野震惊! ...... 十爷府,邬思道的院子里,李言与邬思道,相对而坐,品茗论政。 邬思道侃侃而谈:“王爷,这次刑部冤狱审结之时,就是太子被废之日啊!从康熙四十年以来是太子在管着刑部,每年秋决代皇上勾决人犯还是太子,这次清理刑部冤狱,名为追查刑部和各省司法衙门的官员,暗中又必将落到太子的身上。倘若皇上想保太子,就会令太子去清理刑部,而皇上派其它皇子去,就是皇上对太子失去了最后的信任。” “上次追缴国库欠款,太子就是最大的债主,继而又卖官还钱,皇上是真的不知道吗?不,皇上是忍而未发,希望太子知错能改。可这一次竟出现了大清朝开国七十年以来最为骇人听闻的冤案,恰恰又与太子有关。王爷你想想,皇上还能把大清江山交给太子这样的人吗!” “太子毕竟是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所谓名份早定,盘根错节,无论是谁,搬倒了太子,都会不容于天下,不容于朝廷,最终也将不容于皇上!这个废除太子的罪名,谁担了,谁就将与储君之位,再无关系!” 邬思道断然下了结论,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李言也是一脸的钦佩,点了点头,问道:“先生觉得,这个案子最后会被谁接了?” “老夫猜测不是八贝勒就是四贝勒,反正不会是王爷您,皇上不让您跟着去法场,就是不想让您搅进去。再说,您现在的实力,太过薄弱,也担不起这样的重担。”邬思道笑着摇摇头说道。 李言老脸一红,自己确实太过弱小,还在猥琐发育中,而且自己的生长方式,虽然学的老四,可越来越不像老四,也不像老八,仔细想想,倒有些像弘历了。李言想到老四家里那个现在只有五六岁的便宜侄儿,没了老邬的悉心教导,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剧里那样天资聪颖聪明伶俐了。 记得剧中老四本来也想争这个差使的,而康熙最开始是想把这个差使交给老四来办的,不知道那时候老头儿有没有想到过这里面的历害关系,有没有想过保护老四。 心里一动,一个念头升起,李言笑着问道:“邬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四哥和八哥一块办这个案子!” 邬思道听着一愣,笑道:“王爷是想一下把两个人都匡进去!”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的实力都太强了,要是不削弱一些,那我就永远出不了头了!” 李言正色说道,弘历是早就定好的侯选人,满朝堂的大臣都心中有数,只要乖乖等着,活到雍正去西天取经,皇帝的帽子自然而然的就能戴到头上。 而自己的竟争对手这么多,若只是干等着,那最后恐怕永远也等不到,也就是自己知道康熙的寿命还有十多年,过早的跳出来,只能被最先拍死。比如老大,老三,就是因为蹦跶的太欢实,被打落尘埃,从此与储位无缘。 因为知道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比较从容,如若不然,恐怕自己也会像他们那样,迫不及待的杀进去,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 邬思道想了想,说道:“那就要看隆科多的了” “小多子?他行吗,一个顺天府尹,在朝上排到最后面,连话都说不上。”李言听到这个建议,觉得有点不靠谱。 邬思道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隆科多,而是佟国维...” 第四十三章 二虎相争 “佟国维?我和他倒是在朝堂中见过,可连招呼都没打过,也没说过话,他怎么会帮我?”李言疑问道。 邬思道没有回答李言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说:“王爷目前接触过的臣子有田文镜,年羹尧,还有隆科多,您觉得这三个人怎么样?” “田文镜能干实事但性格太耿直嫉恶如仇,容易得罪人;年羹尧有胆有识但是名利心太重,也有野心;而隆科多做人油滑朝三慕四,是个彻彻底底的投机份子,除了背景深厚没有太多优点。”李言想了想这三人说道。 邬思道赞许的点了点头:“王爷英明!” “王爷以为,隆科多为什么经常往您这里跑,真得只是江南一起办差的情份吗,还是王爷帮隆科多争取到了顺天府尹的位子?” 李言一时默然... 邬思道没等李言回答就接着说道:“都不是,隆科多的行为一定得到了佟图维的默许,这些大世家为了家族长青,绵延长久,不会把鸡蛋全放在一个蓝子里,万一马失前蹄,看走了眼,最后整个家族都要跟着倒霉。分散押宝,减少风险,就是自己失败了,还能有个人出来力挽狂澜,带领家族继续辉煌!” “你是说佟国维为了佟氏家族,自己跟着老八,然后让隆科多连着我这边,将我当做备选方案。”李言惊讶的说道。 邬思道淡淡的说道:“是与不是,王爷不访做一个试探,一试便知。” “怎么试?” “王爷把希望四贝勒和八贝勒一起审理刑部冤案的意思,透露给隆科多,隆科多没什么份量,在朝中说不上话,必然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佟国维。此事不难,也并不影响佟国维和八贝勒的关系,只是一句话的事,佟国维何不卖您个人情,给自己留一条隐?的退路,说不定未来这份人情就是佟国维的救命稻草。” “佟国维人老成精,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剧中不论是佟国维还是老八老四,都没有看到搬倒太子所要承担的罪名,反而都沉浸在抓住了太子把柄可以给其致命一击的巨大兴奋之中,争着抢着想接这个差事,好像谁搬倒了太子谁就是下一个太子一样。 在这种心态下,自己的建议,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最后老四装病,只剩老八一个人接案子,康熙还是把老十三给塞了进去。可见,老爷子也是担心一方会搞鬼,想两股力量都参与其中相互平衡。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好,那就试一试。” 伸手招了招,远处跑来一个人! “阿尔多,去将隆科多叫来一趟,就说我请他吃饭!” “嗻......” ...... 翌日,朝堂上! 康熙高坐龙椅,群臣站立于下,激烈的争论着! 四阿哥胤禛慷慨激昂的说道:“堂堂国家最高司法衙门,竟然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冤案,以国家之大,各省府州县的冤案更不知道还有多少,儿臣愿意接下这个案件清理冤狱,请皇阿玛俯准。” “四哥所言及是,儿臣以为冤狱不清,则法制不行,法制不行,则天下必乱。因此,清理冤狱,整顿各省司法衙门,应该是当今第一要务,儿臣也愿意接受这个差事,请皇阿玛俯允。”胤禛话音刚落,八阿哥胤禩生怕康熙下了结论,也急忙说道。 康熙龙颜大悦,笑着说道:“好啊,你们能主动请缨,朕,甚感欣慰!” 这个案子两个人争,两人背后都代表了一股不小的势力,给谁不给谁,康熙一时犯了难。 “皇上,四阿哥和八阿哥勇于任事,实在是朝廷的福气。此次冤狱,牵扯到的官员甚多,难免有人会干扰审案。为显公正,臣建议,不如让四阿哥和八阿哥一起办理,如此也可相互监督,可保万全!”佟国维想到昨晚隆科多来拜见自己传来的意思,心里一动,见时机合适,站出来说道。 康熙听到此言眼前一亮,佟国维说得有道理,这样两边都有了交待,免得说自己厚此薄彼。 “那你们呢,都是什么建议?” 马奇和张庭玉也觉得佟图维的建议妥当,两边都不得罪,又能相互制衡,于是也都出声赞同。 三位中堂都同意,其它大臣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纷纷出言附意。 康熙点了点头:“即然如此,那就让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会同办案!” “皇上圣明!” 群臣山乎万岁,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相互看了一眼,隐有刀剑之光闪过。 ...... 当晚,夜深人静,月暗星稀,偌大的bj城陷入了静谧之中,只有极少的大户人家还依稀亮着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声,一道黑影走街串巷,来到了四贝勒胤禛的府邸之外。 “嗖...”的一声 蹿上的高大的围墙,四处稍一打量,跃入府中。灵敏的避开庭院中的树木和花卉,穿过一道道角门,动作轻盈,极为熟练,一看就知道是扒门溜户的能手。 黑衣人没有惊动任何守夜的护院和家丁,一路来到了主人居住的卧房门口,轻轻一推,门抵得紧紧的,黑影手中拿出一把长刀,将刀尖插入门缝慢慢向下划着。 稍顷,刀仞被后面的门栓挡住了,卡在半空中。 黑衣人略一停顿,似乎犹豫了一下。 然后,手上猛一用力,长刀带着巨大的威势落下。 “嘭...”的一声,巨大的门栓断裂声在寂静的夜晚轰然炸开,传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谁....”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声音里透着惊恐和害怕,黑衣人知道这里外房值夜的丫环,没有理会,直冲向屋里,一脚踹开了内屋的房门,扑了进去。 “什么人?” 一声粗旷的男人声音大喝道,似乎想引起外面家丁护院的注意。 接着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妇人的声音:“四爷,当心...” 胤禛从睡梦中被惊醒,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黑影冲进屋子,急忙起身,抽出了挂在墙壁上的宝剑。 “仓啷”一声,宝剑出鞘,紧张的拿着剑,对着黑衣人,一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有刺客...” 第四十四章 四阿哥胤禛遇刺 黑衣人默不做声,动作灵敏的跃上前去,手臂轻挥之间一刀砍下。 一阵刀光闪过,胤禛亡魂皆冒,连忙举剑相迎。 ‘铛’的一声 金铁交戈的刺耳声音响起... 黑衣人刀势不停,将胤禛的宝剑磕飞,然后稍一转手,又是一刀挥下,胤禛往地上一滚,躲闪开来,还没起身。 刀势如雨连绵不绝... 黑衣人又一刀落下,不偏不倚的砍在胤禛的腿上。 “啊!...” 胤禛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明显受伤不轻。 此时门外的护院家丁拿着武器打着火把来到屋外,吵吵嚷嚷的,黑衣人看惊动了众人,没有再上前,而是转身向屋外冲去。 护院们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四爷房中冲出来,纷纷上前阻拦,棍棒相加,刀剑齐落,誓要将其擒下。无奈黑夜人身手高明,步法矫健,几个挪移,左摭右挡之间,已来到院墙根前,眼看着来人即将离去,远处一群身躯强健训练有素的人出现。 “给我射!”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接着无数的箭枝‘嗖...嗖...嗖...’的冲着黑衣人射来,黑衣人急忙闪身躲避,然后伸手一捞,脚下用力,伸手在墙头一搭,动作敏捷的翻过围墙,几个闪转之间,已经消失在黑暗的院落里。 “给我追,务必擒下刺客!”众护院家本乱成一团,四处追索。 “快来人啊,四爷受伤了,高勿庸,快请医师来!”四福晋紧张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管家高勿庸此时顾不得避讳,带着人手忙脚乱的进屋,此时屋里已点燃灯火,高勿庸看到四爷趟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魂都被吓没了,冲上去慌张的检查起来:“四爷,四爷,您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吓奴才。” “啊!...” “我腿上中了一刀,流了不少血,疼得历害!”良外,胤禛喘了一口气,挣扎着身子,颤抖着说道。 没过一会儿,府里的医师来到,忙着查看伤势,清理血迹,包扎伤口,然后众人小心翼翼的将胤禛扶到床上躺着。 医师看到众人都紧着的看着自己,说道:“四爷,奴才仔细查看过,其它处并未受伤,只有腿上中了一刀,不幸之中的万幸,这一刀伤在大腿外侧,没有伤到筋脉和血管。虽然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伤口附近并没有变色肿涨等中毒的迹像,可见刀上无毒。只需卧床静养,半个月内不能下地走路,修养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这里,福晋和管家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胤禛气愤的问道:“高勿庸,刺客捉到了吗?” “十爷恕罪,刺客武艺高强,身法矫健,夜里天黑,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逃出府去。我怕那刺客是调虎离山,所以并未将全部力量投入,留下大半保护四爷,其它人四处搜寻去了。”高勿庸和护院头领跪了一大片,害怕的说道,刺客伤了四爷而后从容离去,府里这么多护卫都抬不起头来。 福晋愤怒的训斥:“废物,都是废物,府里这么多人护卫,竟然被人摸到了内院都不知道。还让人伤了四爷,这么多人都堵不住一个刺客,四爷养你们有什么用。” “算了,明天拿我的名贴到顺天府去,让他们缉拿刺客。”胤禛叹了一口气,眼神幽幽的说道。 “嗻...”高勿庸急忙应下。 ..... 从四贝勒府里逃出的黑衣人,轻松的转过几条大街,来到十郡王府外,左右看看无人,悄悄从院墙翻入。 黑衣人似乎对王府熟悉异常,东拐西折,来到了正院,小心的潜入主房,来到卧室。床上睡着一个二十多岁花容月貌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就算是睡梦中也显出动人的风姿,正是卧室主人博尔济吉特氏。 黑衣人伸手探了探,博尔济吉特氏睡得正香,黑衣人松了一口气,将衣服脱下,头套拿下,赫然是十阿哥胤?。 李言手一摊,凭空出现三只长箭,正是刚刚在老四府中,从墙上拔下的,长二尺八寸,上好的杨木箭杆,表面覆盖一层红漆,箭镞锋锐修长,箭羽为黑雕翎。 听说各府的武器都有不同的记号,用以区别,可李言看了半响,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李言想了想,可能是自己见识太短,不过没关系,有人一定能看出来的,想到这里,李言眼神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李言将箭羽和衣物收入空间当中,仔细查看了一下,浑身上下,确认没有任何破绽,然后躺到了床上,轻轻抱着惠宁,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博尔济吉特氏轻手轻脚的起床,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十爷,脸上浮现微微的笑容,悄悄出了房门。 李言被闭门思过期间,索性放飞了自我,每天睡到自然醒,整个十爷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估计就李言起床是最晚的了。为此日上中天的时候,厨房都要专门起火,为李言准备早膳,而且还要准备的更加丰盛。李言本身就是环境不好也不愿意吃苦,何况身为大清朝的王爷,养尊处优的,有这个条件,就更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凭什么要替大清节省,就是要狠狠吃它的... 桌上摆着七个碟子八个碗,李言一边享用着不知道是早膳还是午膳丰盛佳肴,一边听着博尔济吉特氏在絮叨着哪个王府里的家长,哪个阿哥府里的里短,还有一些道听途说的大人府里的争风吃醋的琐事。 李言神思飞扬,则在想着,昨天晚上最后出来的一批人,不是之前的乌合之众能比的,明显精明强悍不少,动作灵敏,行动干脆利落,下手果断狠辣。 这应该就是专门为老四干脏活的,剧中老四继位当天晚上回了府中,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人。 当时康熙已经晏驾,老十三也带兵赶到,老四的位置已然坐稳,为什么还要急勿勿的回府处理这些人,又何必要亲自出手。只能说明需要隐藏的事情太过可怕,根本见不得光,若是传出被他人知道,有可能影响到老四的皇位,所以他才亲自回府处理。 第四十五章 老十三胤祥 而当晚老邬也有所预料,最后也只活下了一个老邬,一个李卫,其它人都不见了踪影。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四这么重视呢? 李言皱着眉头思索着,当晚老四和老邬约定到时候若是还没有消息传出,就偷偷放了老十三,起兵救驾。 说白了,就是带着丰台大营的军士造反,武力夺位,而丰台大营由老八的人长期掌管,就是有老十三带领,也未必完全靠得住,这些兵士人心不定,打打顺风仗还可以,指望他们冲锋隐阵披坚执锐是不可能的。想要成功必然还要有其它更为忠诚的武力,而老四为此肯定有所准备,想来就是府里的那些死士。 事态紧急,这些人肯定在老四进宫之前就有所交待,他们肯定都知道晚上有行动,有可能就是冲击皇宫,夜袭皇驾之类大逆不道的事情,提前都有所准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晚老四回府的时候调了那么多军队保护自己。 老四在自己的老巢待了几十年都没事,可以说四爷府是最安全的铜墙铁壁,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手,还有死士保护,却依然调了大批的军队来,可见就是要消灭这些没有用上的人手。 从昨晚自己制造出响动,伤了老四,到冲出人群,不过短短片刻时间,这些人就到了,可见其训练有素,都是好手啊! 李言不禁想着,我十爷府里怎么就没有这么一批人,就是阿尔多他们,也是老爷子调派给自己的,难保里面没有他人的眼线。在这一块,老四确实有一套,不过到最后这些人手都没有用上,平时还得小心翼翼的藏着,生怕被老爷子发现了,一旦爆露就是不得了的祸事儿。 说来自己真正的对手不是太子也不是老八,而是这个城俯极深的老四,昨天晚上自己就想试探一番,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批人。那就好办了,要想办法让老爷子注意到这批人,一旦被发现,老四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李言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没有的,你也不能有,自己现在的力量太过弱小,没办法出头争些什么,就只有给拖你们的后腿,让大家回到同一个起跑线,自己才不会落下太多。 博尔济吉特氏看到李言脸上露出笑容,笑着说道:“王爷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本王在想,夫人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个阿哥,还是个格格呢!”李言回过神来,笑着调侃道。 博尔济吉特氏脸上顿时浮现一股母性的光辉,伸手抚上了自己隆起的小腹,轻轻的摸了摸:“惠宁想给王爷添一个阿哥呢!” 李言在府里和夫人博尔济吉特氏秀着恩爱的时候,宫里才刚刚散朝,康熙带着张廷玉马齐和佟国维三人回到御出房,准备继续处理事务。 还没喝口水缓口气,李德全就上前禀报道:“皇上,四阿哥府里的管家来报,昨夜府里出现刺客行刺,四阿哥受伤了!” “哦!...” “有这种事,老四伤得怎么样,刺客抓住了吗?一会派宫里的太医去看看。”康熙愣了一下关心的问道。 “回皇上,奴才已经让太医院的人去过了,太医也亲自看过,四阿哥腿上中了一刀,颇为严重,不能动弹,需卧床静养半月以上,才可下地行走!” 康熙皱起眉头,随即问道:“有这么严重,刺客抓住了吗,府里损失怎么样?” “四阿哥府里其它人均未受伤,只有四爷一人被刺伤,另外府中财物并未遗失,其它地方也没有翻动的迹像,可见刺客不为图财,就是冲着四阿哥而去的。因为夜里天黑,被刺客逃走了,顺天府今早得报,已派了大批差役,积极追索。”李德全一五一十的将了解的情况汇报出来。 “都是一群废物,府里那么多护卫仆役下人,都安然无恙,偏偏让主子身受重伤,都是吃干饭的!”康熙怒气凶凶的说道。 张延玉三人相互看了看,眼神若有所思,但并没有说话。 见康熙发泄完,佟国维眼神一动,上前一步一脸担忧的说道:“皇上,即然四阿哥受伤不能下地,那审理刑部冤狱的案子就只有八阿哥一人了,请皇上示下,是否让八阿哥一人审理。” 康熙听到这里,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佟国维的话,让康熙联想到即将开始的案子,心里不禁想到,在这个关节上,怎么这么巧的发生了刺客行刺,而且没有财物丢失,也无其它人受害,只有老四挨了一刀,要躺半个月才能下地,恰好避过了查案。 ‘是老八拦住了老四,还是老四自己借伤避事?’ 想到某种可能,康熙表情沉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即然老四不能下地,那就让老十三胤祥前去,和胤禩一同审理。” 说完便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榻上开始翻阅奏折。 “嗻...” 终国维见目地达到,给老四上了眼药,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张延玉和马齐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担忧的神色,阿哥们争的越来越厉害了,太子还未倒,这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让他们这里大臣都担心不已。 即担心朝政会受到影响,又怕一个行差踏错,被卷入诸阿哥明争暗斗的旋涡之中。 ...... 老十三胤祥散朝刚刚回到府里,就听说老四昨夜被人行刺身受重伤的消息,正要准备去看看,宣旨的太监拿着圣旨就来了,旨意上说老四胤禛受伤不能参与审案,由老十三胤祥代为参与,和老八共同审理刑部冤狱案。 胤祥接完圣旨,往屋里一放,就出门朝老四府里而去。 来到四爷府,不等众人通报,就冲入了府中。府里之人也知道胤祥和四爷关系甚好,府里也是常来的,所以未加阻拦。 胤祥一路来到后院卧房,看到老四一脸憔悴,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一脸急迫关切的问道:“四哥,听说你这里来刺客了,伤得严重吗?我是刚刚下朝才得知此事,正要出门,就接了皇阿玛让我和老八一同审案的旨意,你这儿怎么样了?” 第四十六章 刺客是谁 “还好,没有什么大碍,腿上挨了一刀,失血过多,就是不能下地,得卧床休养,这个差事是办不了了!”胤禛看到一脸关心的十三弟,挤出了一丝笑容,宽慰道。 “怎么这么巧,昨天刚接到和老八一同审案的旨意,晚上就来了刺客。” “四哥,昨天在朝上老八就和你争着想要接这个差事,最后皇阿玛让你们两个一块儿审,你说这刺客会不会是老八派来的?” 胤禛一脸怒色的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我最近又没有得罪其它人,前段时间因为追缴国库欠款的事情,被勒令闭门思过,这才刚出府办差。而且昨晚府中并无财物损失,也没有其它人受伤,刺客绕过了府里明里暗里的护卫,直接出现在我的卧房,连门外守夜的丫头都没理会,直接冲我而来。” “黑暗之中我还与他有过交手,只一个回合,宝剑就被打飞了,可见刺客武艺高强。而且当时护卫都没赶来,来人完全有时间将我斩杀,可是却没要我的性命,只是在我腿上砍了一刀,而后在众多护院的围剿下,从容离去!” 说到这里胤禛压低了声音:“最后我还出动了后面那批人,都没能留住来人,可见其身手不凡!” 说完还拿出昨晚用来对敌的宝剑,递给老十三。 胤祥接过一看,削金断玉的宝剑,剑仞上一个老大的割口,再用点力,剑身就会被一刀断掉。 “嚯......” 胤祥倒吸了一口冷气,咽了一口唾沫,一脸后怕的说道:“四哥,你真是命大啊!就看这个口子,别说你了,就是我老十三。从小那也是舞枪弄剑的,身手自认也不差,连我都做不到。就凭这一点,可见来人的凶悍,这人真想要你的命,就是你府里的人都冲上来,也救不了你啊!” 听到这里,胤禛的脸上更加阴郁起来:“没想到老八有这样的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看来你的推断没错,来人只是想让你在家里躺上半个月,不能参与审案。四哥,若是你不在,就是算到皇阿玛让我参与,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老八一向心计深沉,用心险恶,我老十三可不是他的对手。”胤祥一脸忧心的说道。 “那也不能由着他任意妄为,十三弟,你盯紧了他,要是有什么事情,你随时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法办应对!” “好吧!四哥,目前只有这样了。那我现在就去刑部,你自己多加保重!”胤祥无奈的接了一句。 “去吧,十三弟,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老十三辞别老四,出了四爷府,打马往刑部而去! ..... 四阿哥胤禛被刺客刺伤,被迫退出了刑部冤狱的审理,由十三阿哥胤祥参与审案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京师,各个阿哥和大臣的府里都在悄悄的议论此事,至于如何推测的,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了。 十爷府里,府中有一小片湖泊,水中间修了一个八角亭,一条花团紧簇的步道连到岸边。 李言在府里待着,没事喜欢和邬思道一起在湖边散步,两人经常在湖中的亭子里喝茶下棋,天气暖和,温度适宜,坐在湖中,轻风送来,让人心旷神宜,心情舒适。 另外,李言以小人之心度之! 觉得人们喜欢待在空旷的地方说事,也是因为四面开阔,淡起话来不担心泄露,至少李言现在就有这个需要,在这里说起朝中的事情,身边的随从侍卫都远远的站在岸边,也不用担心被谁听了去。 李言此时正和邬思道在亭中对弈,虽然李言以前从未下过围棋,不过待在府里久了,闲来无事就和邬思道学着下棋,用老邬的话来说,就是十爷年轻浮燥,下棋有助于修身养性,陪养定性。 李言是臭棋娄子,但邬思道的棋力甚为高明,和李言下的时候,也能将自己的水平调至相当,与李言慢慢的对弈着。 虽然对下棋没什么兴趣,但是此事极有格调,很能显示主人根本不存在的文化底蕴和深层内涵。 想到以后能用来装x,李言认真的学了起来。 “邬先生,你可听说了,前几日四哥府里进了刺客。刺伤了四哥,使得四哥不能参与刑部冤狱的审理,大家伙私下里都说,是八哥所为呢!”李言一脸随意的说道。 邬思道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断不是八爷所为!” “哦?先生何以断言呢” “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四爷受伤不能参与审案,谁最能得利!自然是八爷,即然如此,八爷焉能不知此时出手,会让自己处于嫌疑之中,八爷城府颇深,怎么会想不到这层呢?” “那先生以为,是谁干的呢?”李言在心里默默的给老邬点了个赞,这第一谋士,就是不同凡响啊! “此事阻拦四爷的痕迹太重,老夫猜想若不是四爷自己所为,那就是其它的阿哥出手了。若是四爷自己所为,那就是他看清了这个案子背后的险境,借以脱身,顺便还将黑锅仍到了八爷头上。” “若是其它隐藏的阿哥所为,那就太可怕了,背后的人这一手甚是高明,一下子就将八爷四爷都扫了进去,没想到京中还隐藏着这么深的一个人,在暗中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邬思道皱着眉头忧虑着说道。 李言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惊,就凭面上的东西,就能看出来这么多,老邬厉害啊!希望京里再没有这样的人了吧! 若都是这种大智近妖的人,自己这高中文凭还怎么混! “若不是知道十爷之前让隆科多传话,希望四爷参与审案,老夫还以为是十爷所为呢!因为这个案子的发生,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了,这样对十爷最为有利!这次案件审结之后,太子倒霉,而两个办差的阿哥四爷和八爷,从表面上来看是有功劳的,必然会被皇上论功行赏。” “此次刺客事件一发生,这功劳还没落到头上,两位阿哥就深陷嫌疑的泥潭里,想必现在在两位阿哥都在家里生闷气吧!” “哈哈哈...” 邬思道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深夜出城 稍倾... 邬思道又沉思起来,喃喃道:“此案表面上看八爷嫌疑最大,往深里看四爷的嫌疑也脱不开,再刨下去,就是其它阿哥受益了。大爷和三爷的目光都在搬到太子的大事上,还没空理会四爷和八爷,而九爷的手下任伯安也在此案的牵连之中,自身都难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十三爷避之唯恐不及,莫非是十四爷?” 李言听得心惊肉跳,这智者就这么算无遗策吗? 只从表面的信息和利弊得失四个字,就能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几乎都接近真相了,真是不能小看了古人啊! 论科技是现代人厉害,而论智慧和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古人称雄。 毕竟古代没什么娱乐,大家除了种地,就是渎书,玩儿命的开发脑容量。古人写的书,尤其是名传千古的书籍,那可以说是不渎个十遍八遍的,根本就不能接触到作者的深意。 “邬先生所言甚是,真是令人担心啊!到底是谁呢?”李言也装作一愁莫展,表情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 二十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刑部的冤狱举朝震动,并没有因为四阿哥的缺席而影响进度,老八还是一样的稳步推进,和太子的人掐的难分难解,一方是务必要攻下,另一方是誓死要守住,八爷党和太子党的人都拼尽了全力,谁也没空关心一向打酱油的十王爷! 这天晚上,李言正在和年秋月一起腻歪着,丫环通报,李卫有事禀报! 秋月柔声埋怨道:“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这李卫也真是的!” 李言心里一动,虽然整天看似玩乐,其实一直在关注案件的进展程度,想到提前几天就安排,让李卫带着人在刑部门口守着,日夜不停的盯着,若是发现老八夜晚进宫,必须马上回报。 李卫也明白李言的意思,晚上宫门紧闭,若是没有天大的事,谁敢深夜扣门,冲撞宫禁! 现在李卫晚上跑到自己这里来,一定是出大事了,李言安慰了秋月一番,来到外厅。 李卫见状,上前凑到李言身边,悄悄说道:“王爷,八爷刚刚进宫了!” 李言内心一震,吩咐道:“马上把你的人全都撤回府里,别让人发现了!然后就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嗻......”李卫应声而去! 李言知道,老八连夜诱审肖国兴,有了重大突破,连夜进宫奏了太子一本,而皇上向值夜的张延玉讨主意,张延玉却把奏本烧了。内在的意思是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做出这样的冤案,就是为了收取银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但太子,皇家和朝廷都要跟着蒙羞,所以只能低调处理。 至于处理太子,可以另找借口,找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堵住全天下悠悠之口,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罪名。 而皇上也接受了张延玉的意见,让图里琛连夜将肖国兴押往宁古塔交盛京将军严加监管,不许见任何人。 李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李卫离去,李言又缓步来到秋月的房里,继续和秋月打情骂俏,秋月有孕在身,也做不了别的事,就是陪着聊聊天,舒缓一下心情。秋月第一次怀孕,有些不适应,有时候会心烦气燥,乱发脾气。 李言也能理解,毕竟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身材苗条,腰身纤细,突然小腹就隆了起来,整个身材严重走形,再加上怀孕后的各种心理身理反应,胡思乱想,心情爆燥,睡眠不好,也是正常的,所以李言小心翼翼的缓解着,吸引秋月的注意力,缓和焦虑的情绪! 博尔济吉特氏最近也是如此,李言颇有经验! 等到好不容易把秋月哄睡着,李言起身,又想了想,对着秋月的昏睡穴轻轻一按,内力轻吐,没过一会儿,秋月的呼吸就变的沉重起来,陷入深沉睡眠当中,不到明天早上,醒不过来。 然后又悄悄的出门,在外面守夜的小丫环的昏睡穴上按了一下,等到小丫环睡死过去。李言换上夜行衣,绕过后面的花园,轻松翻过高高的围墙,来到了府外,看了看四下无人,趁着夜色,往北门而去。 来到北门,在附近找了一段人少的围墙,仔细观察了一下,等到一队巡夜的兵丁走过,李言知道现在是和平时期,也是清朝政权最稳固的时候,都城久无战事,疏于防范,兵丁也只是半个时辰巡一次,平常时间墙上跟本无人看守。 从空间里拿出一段绳子,绳子一端系着一个生铁铸就的十字勾。 “唰!”的一下扔到城墙上,城墙高达十米,以李言的身手也没办法轻轻一跳就翻过去,所以借用了这个百炼索。 铁勾落地的轻微声音并没有引起巡逻的兵丁注意,慢慢下拉绳子,确定勾实了,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又走到另一边,将铁勾挂在墙上,顺着绳子溜下去,然后将绳子往上使戏一扯,铁勾借着绳子的力量,飞出城墙,在空中划过一个影子,重重摔在长满杂草的土地上。 李言收起绳子和铁勾,看了一眼方向,趁着夜色,往远处的官道上行去。 走到官道上往后看了看巍峨的城门,然后往北方而去,一直走了一个时辰,来到送客亭,看着四下无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静静的等着。 送客亭是城北二十里的一个歇脚点! 一般城里人送亲朋好友往北方去的时候,都是送到这里,在这里告别。有远来的亲友来京城的时候,也会也里迎接。再往北去几十里路都没有驿站和落脚的地方,所以大部份人来到此处,都会在此进行短暂的休息再赶路。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直冷的李言打哆嗦。 现在已经慢慢进入秋季,虽然夏天的余温还在,可夜里已经天凉,尤其是旷野里,微风吹着,带走身上的温度,感到一阵阵的凉意。李言正想从空间拿出一件衣服穿一下,避避冷风的时候,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 夜杀肖国兴 李言连忙小心的躲在草丛之中,慢慢的观察着。 几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好了,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歇,喝口水,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我可是被皇上从被窝里揪起来,饿着肚着办差呢!”图里琛粗旷的声音传来。 “图大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一个陌生侍卫说道:“大半夜的,让我们连夜赶路,还要前往宁古塔,我们都没有任何准备。” “就是,我昨天才买的五香居的酱肘子,还一口没吃呢!正等着下半夜换班儿了,好好喝两杯,这下好了,等回来的时候,估计都臭了!”另一人埋怨道。 刚刚的侍卫笑着接话道:“放心,坏不了,何三儿他们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嘿嘿嘿!” 图里琛打断了二人:“好了,老子都没埋怨,你们还在这儿说个屁啊!皇上亲自交待的差事,谁敢耽误。快把火把打起来,这黑漆漆的,又是荒郊野外,别踩到蛇蛙之类的东西了。” 另外两人不再说话,而是翻起了行李,一个点火,一个翻出水壶递给了图里琛。 李言静静的看着,图里琛带着两个侍卫,押着另外一个人,只见那个人哭嚎着说道:“图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八爷和我说过,皇上有过交待,只要我老老实实说出太子收钱买通刑部官员以民替死的事实,就饶我这一回既往不咎的。皇上说过的啊!八爷也亲口答应过我的,决不会治罪的啊!” 李言心道,这必是肖国兴,一边想着,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长弓,这是在苏州沈贵员外的府库里搜罗到的战利品。在江南抄了几十家的库房,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宝剑长枪,长弓短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就连火枪短铳,金丝软甲都遇到不少。 李言也没功夫细细挑选,只要在库房里放着的,统统收入空间。 此时拿出来的正是那把上好的长弓,最大射程可以达到五百步,不过李言测试过,那是抛射,基本上没什么准头,也就是能把箭送出去。直线杀伤距离在二百步左右,也就是大约一百二十米的样子,而现在李言隐藏的地方离图里琛所在的送客亭只有六七十米的距离,凭着系统赠送的岳不群的二十年内力,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的积累的武力。 保证百步之内,一箭穿心。 “肖大人,你说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侍卫统领能管得到的。我只知道皇上单独把我叫去,让我押赴你连夜前往宁古塔,交盛京将军严加监管,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图里琛叹了一口气说道。 肖国兴绝望的看着图里琛,喃喃着说道:“宁古塔,发配到宁古塔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皇上说话不算数,还是八爷骗了我...” 李言凭住呼吸,缓缓的拉动弓弦,手臂稳重如山,一股强大的威势在弓臂和弓弦之间形成,箭尖直指远处的肖国兴,看到肖国兴正愣神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右手一松。 “嘣...”的一声,离弦之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扑肖国兴,浑厚的弓弦声在寂静的夜空聚然炸响。 “什么人?” 图里琛一声爆喝,拿下腰里的刀‘唰...’的一声抽了出来,声音未落,就朝弓弦声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图里琛心里一沉,图里琛是久经沙场的人,刀枪弓剑也是常玩儿的,只听这弓弦的声音就知道最少是三石强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得,就是买得起也拉不动,每一个能使用这种强弓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军中猛将,就是自己当年在军中也只是能勉强拉开,要说到使用,那是一箭也射不出去。 这几年在宫里当差,生活安逸,勾心斗角的,周旋在名利场中,当年的武艺早就落下了,更没有那份儿征战沙场的雄心壮志了,若是真的狭路相逢,自己估计会折在这送客亭吧!自己娇妻美妾,还有好几个孩子,若是自己死在这里,那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图里琛的脚步悄然慢了下来。 等冲到声音传出的地方后,舒了一口气,只见一道人影在黑夜里一晃,消失在茫茫的旷野里,图里琛假意追了一阵,然后返回了送客亭。回到原地一看,另外两个侍卫紧张的拿着刀背靠背的站着,害怕的看着漆黑的四周。 “好了,人都跑了,快看看肖大人怎么样了!”图里琛愤怒的训斥着。 真是窝囊,人影都没看到,自己保护的人就被杀了。 怎么向皇上交差呢? 两人手忙脚乱的拿起火把一照,一只长箭贯穿肖国兴的胸口,透体而出,肖国兴双眼圆睁,犹带着悲愤的表情,一脸的不甘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图里琛叹了一口气,另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然后哆嗦的问了一句:“头儿,现在怎么办?还要去宁古塔吗?” “人都死了,还去个屁的宁古塔,把尸体带上,连夜回京复命,看怎么和皇上交待!”图里琛没好气的训了一句。还好肖国兴只是一个罪人,根据旨意来看,恐怕皇上也是想让其不能说话的。 不过,这被别人杀了,就是自己的失职。 两人手忙脚乱的的将肖国兴的尸体放在马上,一刻也不敢停留,跟着图里琛往回城的官道上走去。 李言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悄无声息翻过城墙,顺着黑夜的街道,回到了十爷府。 推开卧房的门,看看守夜的丫环,睡得正香。将自己的夜行衣脱掉,收进空间里,再细细查看一番,确实毫无破绽,走进卧房,又看了看秋月,还是自己离去的状态。 松了口气,小心使得万年船! 自己这王爷当的,不像老四,有大把训练有素的死士可以用。而自己只能像做贼似的,亲自出马,这一来一回,天都快亮了,还好自己有睡懒觉的习惯,明天多睡一会儿吧,睡眠不好,影响身伤健康。 当一个人不缺吃喝享受的物资的时候,身体健康就格外重要了。 第四十九章 隆科多背锅 李言心道,自己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以后还要当皇帝,五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以后还有全国各地的美人儿等着自己临幸,可不能把身体弄垮了,真是舍不得死啊!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投个好胎,花天酒地的享受人生而不可得,自己能多次投胎,那是几万辈子修来的福气。 感谢上天! 嗯! 最重要的是感谢系统。 选择了自己... 辛苦了一整晚,马不停蹄的来回赶了几十里的路,还要翻墙,杀人,真是太累了。没过一会儿,房里就响起李言的鼾声! 图里琛几人回到宫里的时候,康熙已经上朝去了,只好在御书房外面等着,门口的护卫都是熟悉的,正奇怪的看着图里琛,图头儿不是连夜出去办差了吗?听说要赶去宁古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问问,但看见图里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一脸的沉重,表情难看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没敢开口。 ...... 金銮殿内! 李德全正在宣渎圣旨: “刑部尚书司马尚、刑部侍郎黄体仁革职拿办,此案牵涉到的江南司道府县各级衙门中,官员一律革职,任伯安革除江南巡盐道一职,主犯任季安,斩立决!刘八女,终身监禁。张五哥无罪开释,钦点为御前侍卫。” 康熙四十六年,大清国朝廷发生的贪官徇私枉法以钱买命的荒唐大案,鉴于此案牵涉到太子和部份皇子以及刑部相关大臣,错综复杂,康熙也只好草草结案! 李德全的声音继续响起: “八阿哥胤禩在审理刑部冤狱一案中,深明事理,用心正当,处事明达,特旨加封为廉郡王!” “儿臣胤禩领旨谢恩!”胤禩兴奋莫名,叩头谢恩,身边的其它阿哥都投去了羡慕嫉妒的表情,恨不得以身相代。 康熙看到这里,看着众阿哥中间的一人说道:“胤禛,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儿臣经过近月时间修养,已并无大碍,多谢皇阿玛关心!” “说来真是可惜,若是你没受那一刀,参与审案,那么今天朝堂上又会多出一个雍郡王来!” “都是儿臣运气不好,那个伤了儿臣的贼子到现在也没有捉到,这也怪不得旁人!”四阿哥胤禛说完,目无表情的看了八阿哥胤禩一眼。 其它阿哥和大臣,看看春风满面一脸得意的八阿哥胤禩,再看看神色阴郁满脸落陌的四阿哥胤禛,也都面面相觑,相互之间的眼神隐蔽而频繁的相互交流着,眼中的含义不言自明,最后都是眼含深意的落在八阿哥胤禩身上。 胤禩看到众人刚刚羡慕的目光变得颇具玩味,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当然早就知道众人传言老四的被刺伤是自己派人所为,但自己确实没有做过这事,对这种传言嗤之以鼻。听到老四被刺客所伤,自己还暗暗的幸灾乐祸!再加上当时也一心想着借刑部的案子搬倒太子,倒也没有将这种传言放在心里,但现在看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当大家都认为是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是黄泥巴掉到了裤裆里,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胤禛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认定了自己所为,而自己现在得了郡王封赐,风光正当头,成了老四受伤的最大受益者。 而其它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明显是觉得刺客是自己所派! 若是皇上也这么想,那就.... 胤禩想到这里,刚刚得到郡王爵位的喜悦已荡然无存,抬头偷偷的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目无表情看着自己,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一时间心乱如麻。 胤禩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极大的陷阱里,现在朝堂上的人都认为那个伤了老四的刺客是自己所派,就连一向和自己一条心的死忠老九,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告诉自己,他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承不承认,解不解释,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咽了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想说些什么。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就这样说刺客不是自己所派,就是说了,谁会相信呢!可是自己知道,自己是确确实实没有派过刺客干过这种事儿,可能和别人解释得清吗! 康熙看到朝堂中的气氛怪异了起来,眉头一皱,问道:“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捉到刺客,顺天府里的差役都是干什么吃的,顺天府尹来了没有?” “奴才顺天府尹隆科多,叩见皇上!”隆科多满头大汗,一脸慌张的小跑到前面,跪了下去。 “隆科多,刺客查得怎么样了?这都多少天了?” “回皇上,奴才在案发后,已派遣了最精干的查案高手细细查访....”隆科多说着抬头偷偷瞄了一下康熙,发现康熙的脸色已经沉了一来,心里一抖,急着说道:“已查出些眉目,很快就能将其捕获,请皇上再宽限一段时间,奴才必定....” “宽限...” “案发都一个月了,还要朕宽限多长时间?” 康熙阴沉着脸,说道:“朕再给你七天时间,若是不能捉到刺客,你就自己脱了这身官服,回家养老去吧!” “奴才领旨!” 隆科多心里哀嚎一声,这个天杀的刺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要自己的命吗! 你刺杀谁不好,偏偏在这个关头,刺伤了四爷。 ‘该不会真是八爷派的刺客吧,那自己还怎么查?’隆科多想到这里,悄悄的看了一眼老八,只见这位廉郡王一脸低沉的看着自己。 连忙低下了头... 自己好不容易下了江南赈灾,惹得浑身臭味,才立了点儿功,得了这个顺天府尹,还没坐到半年,又要丢官了! 隆科多正感叹自己命运的不济,一时失神,就听到一声断喝传来! “待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查案!” “嗻....” 隆科多连忙起身,快步的走到人群后面,也不敢再站班了,直接出了金銮殿,走出大殿,心里叹息一声,往宫外走去! ...... 第五十章 三石强弓 康熙下了朝,回到御书房,看到门口的图里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抬脚走入了书房之中。 愕然之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回过头来看着图里琛,正想着什么的时候。 “啪...”的一声 图里琛跪下了去,一脸愧疚的说道:“皇上,奴才图里琛,把差事办砸了,请皇上治罪!” 康熙这才想起,让图里琛连夜押肖国兴前往宁古塔的,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清楚。” “皇上,昨日奴才领了旨意,就去刑部带走了肖国兴,连夜赶路.....” 图里琛一伍一拾的将昨夜送客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喘了口气说道:“奴才马上前去追赶,可杀手处事果决,一箭射出根本不看,豪不犹豫转身就逃。那人一身黑衣,动作太快,又在茫茫的黑夜里,奴才追了好一会儿,直累得浑身发抖,也没追上。直到完全失去那人的踪影,奴才这才返回。等到奴才回到原地的时候,肖国兴已经死了。” “有这种事,是什么人干的?” 图里琛心里不禁暗自吐槽‘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嘴上却说道:“夜里太黑,杀手只是在远处射了一箭,奴才并没有看到杀手的长像。” 康熙心里沉了下去,肖国兴一个待死之人,什么人会要急着杀他呢?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会威胁到某些人,使得那些人一定要让其闭嘴。 “肖国兴什么时候死的,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图里琛想了想回道:“杀手箭法非常好,百步之外,一箭穿心。” “我返回后问守着的两个侍卫,他们说肖国兴当时就死了,死得透透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肖国兴得知自己被发配宁古塔的时候说过一些事,肖国兴的原话是:图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八爷和我说过,皇上有过交待,只要我老老实实说出太子收钱买通刑部官员以民替死的事实就饶我这一回既往不咎的。皇上说过的啊,八爷也亲口答应过我的,决不会治罪的啊!” 图里琛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一字一句的复述了肖国兴的原意,不敢加以删减和揣测,生怕转达错误,误导了皇上,将自己陷了进去! 说完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肖国兴就是这么说的,奴才一个字都不敢更改,还有那两个侍卫也听得清清楚楚的,不会有错。” “该死,该死,其心可诛!”康熙愤怒的说道。 图里琛吓的脸色发青,连连磕头认罪。 康熙发完脾气又看着图里琛,又问道:“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奴才仔细查看过,杀手应该是提前赶到,在送客亭附近守着,并没有等太长时间,所以也并没有遗留什么线索。” “哦...对了,射杀肖国兴的箭枝,留在了肖国兴的身上,奴才也带来了,进御书房的时候,留在了外面的侍卫手中,奴才这就去拿来请皇上查看?”图里琛说完看着康熙,一脸请示的表情。 “快去拿来!” 图里琛转身出了房门,片刻便又走了回来,两手端着一支长箭,康熙拿到手中,仔细端详着,二尺八寸的长箭,红漆箭杆,箭镞锋锐。若是李言在场,一眼就能认出,正是自己在四爷府中的带回的三支箭中的一支。 康熙看了半响,没看出什么名趟,疑问道:“图里琛,你见过这样的箭吗?” “奴才没见过,也问过其它侍卫,都说没见过。不过这是上好的杨木箭杆,决非出自普通人家。而且昨天夜里奴才听着杀手开弓的声音,觉得像是三石强弓发出的声音,可见杀手决非一般人物。” “三石强弓!” 康熙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问道:“就是军中能开三石弓的人也不多见,你没听错吧?” 图里琛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奴才决不会听错,再说还有另外两个侍卫,也听到了,他们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说和平时的挽弓声音听着不同,声音雄浑有力,就像重锤击打在鼓面上,传之四野。就算在闹市之中也无法摭掩,何况是寂静无声的旷野。” 图里琛深知,杀手越厉害,自己的责任才会越小,遇到那种人物,自己三人都冲上去也不是对手,肖国兴死在这样的手里,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自己是小人物,不是杀手的目标,不然跟本没机会回来复命。 康熙咬了咬牙,眉头皱得更紧了。 京中在这种时候出现了这种人物,到底是谁的人马,太子一案,这些魑魅魍魉都跳了出来。 太子卷入刑部案件,老八落井下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肖国兴死前说的话说明了老八的用心险恶,这肖国兴会不会是老八怕事情败露,派人杀掉的。 虽然自己派图里琛连夜押赴肖国兴前往宁古塔,并没有其它人知道,可图里琛刑部提人绕不过老八。老八要是把握时机,提人的时候稍稍拖延,是有可能派人提前堵在送客亭的。而其它人还不知道肖国兴已经招供了,并被自己派图里琛连夜押赴宁古塔,一时半刻的,也来不及。 “好你个老八!” 康熙看着手中的箭杆,眼神透出凌利的光茫,随即掩去。 看着图里琛还跪在那里,说道:“图里琛,昨夜你们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此事到此为止。吩咐那两个侍卫,把这事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许再提。” “嗻......奴才谢皇上不罪之恩,奴才告退!”图里琛说完,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等到图里琛退出去,康熙将手中的箭杆找了个盒子仔细的收了起来,然后开始批阅奏折。 ...... 这天,宫里传来旨意,李言接完旨,就兴高彩烈的来到邬思道的院子,见老邬正在读书,一脸认真的样子。 “邬先生,刚刚皇上下旨,秋天到了,要带诸皇子到热河狩猎,所有皇子和十岁以上的皇孙都要随驾,我也不例外,启程时间就在三天之后,先生随我一同前去吧!”李言将刚刚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邬思道听完放下书本,思索了一下:“也是时候了...” 第五十一章 隆科多求助 “什么是时候了?邬先生在打什么哑迷?”李言一脸不解的问道。 邬思道笑着说道:“此次审理刑部冤狱,表面上并没有牵涉到太子。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事态严重,皇上对太子不再寄予希望,下定决心要废了太子。所以不再训斥太子,太过安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此时出巡,正是因为太子是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在朝中地方根深蒂固实力强大,皇上担心在京城牵连太广,导致出什么乱子,是以将所有阿哥带往热河,等处理完太子的事情,再回到京城,就大局已定,万事太平了,皇上真是圣明啊!” 李言心里一愣,老邬果然是老邬啊,自己熟知剧情,知道在热河围猎的时候,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废了太子,顺带圈禁了大阿哥,打击了老三和老十三。 本已为是因为包围行宫的事情引发的临时性变故,没想到在老邬眼里,只是根据形势,就能分析出康熙去热河狩猎是要干什么,真是让人不佩服不行啊。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想想也是,康熙身为一国之君,在太子要被废除的当下,哪儿有心情打什么猎啊!处在九五之尊的地位,一举一动,无不有着深远的意图,决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爷打算带哪些人前往啊?”邬思道询问着。 李言想了想说道:“此次前往热河局势变故太多,形势复杂,不是游玩的时候。再说惠宁和秋月都有孕在身,不宜远行,而婉琳和佳月也不便前往。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人,然后再让阿尔多带上几个护卫,轻车简从,先生以为如何?” “有一个人一定要带上”邬思道笑着说道。 “谁?” “阿兰!” 李言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那个外表柔弱而骨子里艰强的女孩子,阿兰自从来到府里,也无处可去,李言就一直安排阿兰跟着秋月。 秋月也是汉人,又出身普通人家,对阿兰也能包容些。 没等发问,邬思道就解释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阿兰外柔内刚,性格温婉,模样也好,最重要是真心喜欢王爷,王爷不如借此机会,就纳了她吧!” “这个,阿兰确实是个好女孩儿,我也挺喜欢的,可是刚刚经历了苦难,此时若是和她说起这事,难免有持恩图报的嫌疑,这样不太好吧!”李言尴尬的说道。 邬思道笑着捋了捋胡须:“此事不急于一时,但也不能太晚,王爷心里有数就行。再说了,王爷心里有阿兰,阿兰心里也有王爷,这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说完脸色严肃的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皇上任用了张五哥为贴身侍卫,信任有加。王爷若不早图,若有其它人先王爷图之,必然悔之晚矣!”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张五哥在特殊时候确实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再说阿兰本身也不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若真说起来,将其他四女放到阿兰的身份和处境上,她们未必能做的比阿兰更好。 就说秋月,原剧中,在面对命运的打击下,不也是只能任其发展,默默的暗自垂泪。当时在选择老四和邬思道的时候,其实是有机会的,老四让秋月去侍侯老邬,就有这个意思。不然,谁会让未来一定会嫁给自己的女子去服侍其它男人,可见当初老四让秋月去侍侯邬思道的时候,并没有想娶年秋月的心思。 只是最后重用年羹尧,想要对其进行牵制,这才纳了年秋月。 若是秋月当时选择了邬思道,以当时老四对老邬的看重,也一定会认可。而后来秋月嫁给了老四,这老邬一下就变成了跟自己媳妇儿有暧昧关系的隔壁老王,成了老四的情敌,每次看到老邬,估计都会心里不自在,这也是最后老四想杀老邬的原因之一了吧。 这事放谁身上谁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老四最后还成了皇帝,老邬还知道那么多老四的隐私。 可见,老邬能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逃得一命,真是不简单啊! “王爷,隆科多求见!” 李言正与邬思道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阿尔多进来通报道。 “隆科多?”李言喃喃自语,想着隆科多上门会有什么事,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找他,他也忙着破案,无暇往自己这里跑。 看到邬思道一脸豪不意外的表情,李言便问道:“先生觉得隆科多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呵呵,皇上给的查案期限快到了,隆科多想必吃不住劲了,找王爷求助来了。” “佟国维久于宦场,老于事故,隆国维应该找他才对,莫非堂堂中堂大人也想不出一个办法应对?”李言微笑的说道。 “此事牵涉到八爷,隆科多要查案就扰不开八爷,而刑部案子八爷得了头彩,受封郡王,气势正盛。佟国维哪里肯为了隆科多在这种时候得罪八爷,自然不愿参和。”邬思道笑着摇了摇头。 “那先生觉得我该如何回复隆科多?” “王爷自有明断,老夫就不多做赘述了。”邬思道一幅不便多言的样子。 李言一看,老邬这是考自己呢? 即然这样,这就说明此事不是太重要,怎么处理问题都不大。点了点头,吩咐道:“把他带来这里吧!” “嗻...”阿尔多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带着隆科多来到院子里。 隆科多看着一边的邬思道,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 李言会意道:“这是邬先生,是我为世子请来的西席,不是外人。再说我十爷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十爷,救命啊!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帮奴才,不然奴才就死定了。”隆科多一听李言这么说没再犹豫,‘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一脸向主子求助的奴才模样。 李言也没为难隆科多! 毕竟,这人也算自己人,最起码别人都将他暂时的当成了自己人。即然这样,就不能不管,即然要管,就不能拿腔拿调,免得最后帮了忙,还把人得罪了! “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只要能帮的,王爷我一定尽力而为。” 第五十二章 指点迷津 隆科多卖完了惨,顺着直起了身,苦苦哀求着:“皇上给了奴才七天时间,务必要抓住行刺四阿哥的刺客,奴才知道十爷您是个轻闲的人,本不想麻烦您的。可这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奴才还没摸到刺客的影子,到时候可怎么向皇上交待啊。” “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来向您讨个主意,奴才想着十爷您心思灵透智慧过人,比奴才可强多了,说不定您能想出法子来。但奴才知道这事儿是为难王爷了,不管十爷您能不能帮到奴才,奴才都决无怨言。” 李言不禁感叹,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世家子弟,久于官场的老京油子,这求人的话儿,说得是滴水不露,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感。 就是心思都花在机巧钻营上了,这些迎来送往阿谀奉承的事是做的流光水滑,办正事则是屁用没有,废物一个。 李言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露分豪,正色说道:“这事你问过佟大人没有,佟大人是上书房的老臣了,见多识广,在皇上哪里也能说上话,何不找他讨个主意?” “哎哟...我的十爷哟!” “我能不找他吗,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我本想着,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亲侄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死去的亲爹的份儿上,他也要帮帮我。” “可谁知道,他一听这事涉及到四爷八爷,就直接劝我,说这顺天府尹可不是个好差事,京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负责,京里王公贵族豪门大户多如牛毛,指不定哪天出点事儿,就被牵连进去了。他帮得了我今天,帮不了明天,这差事不做也罢!” “让我主动请辞,以后有机会再帮我谋个好差事。” “我一听这话,心都凉了,不管怎么说,这顺天府尹的差事也是跟着您十爷下江南赈灾筹款,付出了不少辛苦,后来又是您十爷帮我在皇上面前表功,才得来的。这刚坐上没有半年时间,就灰溜溜的让人撵下台,这不是给你十爷丢人吗!” “我小多子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十爷您争口气,您说是吧!” 隆科多说完,一脸谄媚的看李言,讨好的说着奉承话。 李言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了佟国维的态度,就不再多说,问起了案子:“四哥府里进刺客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具体的经过还不清楚。你去调查过吗,把案发经过,你查到的线索详细的说一遍,我们一起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隆科多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事儿十爷愿意管,那就有辙,最起码能帮自己向皇上求求情。 喘了口气便说道:“此案一发,四爷又身受重伤,奴才哪儿敢耽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精干的衙役捕快前往四爷府,详细的调查了案发经过,询问了当天夜里参与的护院仆役丫环等人。就连四爷和福晋,都做了详细的描述,才得知,前天夜里子时刚过.....” 隆科多详细的将案发经过述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言。 李言听完看着邬思道,老邬手拿书卷,一脸认真渎书,与此事无关的模样。李言就知道老邬不会说话了,看着隆科多说道:“根据你的述说,那么多护院都没有让刺客受一点伤,刺客武艺高强,事发到现在也一个多月了,可以基本的断言,此人是不可能捉到的了。” 李言一句话出口,隆科多心里一沉,一脸的纠结和失望,看来十爷也没办法。 也是,十爷一个整天待在府里的安乐王爷,不问世事,能有什么办法,看来自己这顺天府尹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一脸愁苦,正想着告辞之际,又听李言说道:“刺客虽然抓不到,但要解决你的困境,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峰回路转,一听李言有办法,隆科多大喜,抓不抓刺客自己才不管,只要能保住官位,对皇上有所交待就行,急忙请教。 “案发后,京里传言是八哥所为,你有没有去八哥府里调查过?” “又没有证据,奴才哪儿敢去八爷府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八爷有嫌疑吗!这四爷这次还没有交待,奴才反而再将八爷得罪了,不值当,所以也没去八爷府。”隆科多一脸为难的解释道。 李言微笑着说道:“以前没去,现在可以去了!” 见隆科多一脸不解的样子,李言接着说道:“以前八哥忙着审刑部冤案,你若是找上门,八哥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什么不同吗?”隆科多急忙问道。 “刑部案子查清,八哥得了郡王的爵位,风光无限。而四哥一脸落陌,灰头土脸。朝中众大臣都觉得刺客是八哥所派,就连皇上也难免心疑。处于这种嫌疑之地,八哥自然是瓜田李下处境尴尬,但他又不能到处和人说刺客不是自己派的,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心虚,而且别人也不会信的。” “此事最好就是由别人来为八哥洗刷嫌疑,谁最合适呢?” “自然是负责查案的顺天府了。” “所以小多子啊,我敢断言,现在八哥正在府里等着你上门呢!你以查案的名义上门,随便问些问题,然后你再宣布此事和八哥无关,还他清白。那八哥只会感激你,又怎么会责怪你呢?” “而且因为一个刺客,使得皇子之间相互猜疑,顿生间隙,就连大臣之间也有嫌言碎语,这也不是皇上想看到的。所以皇上给了你期限,就是逼你找出刺客,解除四哥和八哥的矛盾。” 李言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一分析,隆科多晃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还是太蠢了,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自然解不开这一团乱麻。 想到这里又急着问道:“那这刺客怎么办,还是抓不到啊,期限到了还是没法交差?” 李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看得隆科多一脸的心虚,又露出哀求的神色。 “你随便从死牢里拖一个死囚出来,将其杀了,就说是刺客,给皇上交差,不就行了。”李言淡淡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热河围猎 隆科多膛目结舌一脸的发呆:“就这么简单,这可不是小民百姓,若是小民百姓或者普通官员,我早就这么干了。可这是牵涉到四爷八爷,还要给皇上交待,能这么糊弄吗?” “皇上只是要一个交待,解除朝廷的流言蜚语,和诸位阿哥之间的猜疑,至于刺客的真实身份根本不重要。若是你查出这个刺客真是某位皇子所派,那你隆科多就真的完蛋了,皇家的名声就断送在你手里了。”李言说着可怜的看了一眼隆科多。 隆科多听得不禁心里一紧,连忙点了点头. 是啊! 皇上也肯定不愿看到皇子们之间相互倾轧,甚至互派杀手,预除掉对方而后快。 李言没有理采隆科多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而八哥也不会在意刺客是谁,反正只要证明和自己无关就行了。” “而四哥呢...” “不管他心里认为刺客是谁派的,当然也知道刺客是抓不住了,就是抓住也没用,不可能牵连到八哥的,此事只能是吃个哑巴亏,就是心里再不会舒服想报复,也只能以后再找其它机会了。紧紧抓住此事不放,于事无补,一点也伤不到八哥,还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最后只能是为难你隆科多了,你说是不是!” 隆科多一脸的叹服,又点了点头,谄媚的说道:“还是十爷您体谅奴才,无论是四爷还是八爷,哪个奴才都惹不起。大神们打架,何必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呢!” “所以说,小多子你随便找个身材差不多的人,一刀结果了,就说刺客拒捕反抗,你带着众衙役费尽心血,苦战三百回合,才将刺客击毙!反正你也说了,刺客行刺当晚,戴着黑色面罩,谁也没看见刺客长什么样,你一口咬定,谁敢说不是。谁说不是谁就去把真正的刺客抓来。”李言笑着调侃道。 隆科多笑着点点头,谗着脸说道:“还是十爷高明啊!奴才就这么办。只是,四爷那边,真的能不再追究了?四爷可是与刺客交过手,若是他说不是,奴才还是无法交差啊。” “无妨,我也并不是让你去糊弄四哥,四哥也知道这刺客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了,你们怎么可能抓到。只是身为皇上,面子上挂不住,要个交待。” “你备一份厚礼,去拜访一下十三弟,你把自己的处境一说,就说已经抓到了刺客,要带刺客去四哥那里辨认。希望十三弟跟着一起说说情,十三弟侠肝义胆、为人仗义,肯定不会为难你。” “等到你们去四哥府里,四哥看在十三弟的份上,你再苦苦哀求一番。四哥就知道,你并不是想糊弄他,只是想请他高抬贵手,放你一马。想必不会为难你的,只要四哥不抓着此事不放,你再去给皇上交差,此事就算过去了。若是四哥和你为难,你再来我这里,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李言侃侃而谈,一脸亲切的样子,一幅你是我的人,我肯定会帮你的表情。 隆科多听到这里,心里已是云开雾散,晴空万里了,放下了心事,谗着一张老脸,阿谀奉承的话不要钱的往李言身上贴。 李言在隆科多临走前盯瞩道:“小多子,你要记住,哪怕别人心知肚明,你也一定要咬定死的人就是刺客,不然你就是欺君之罪。就是抓错了人,也不过是办差心切,一时失误,自己被蒙蔽了。若是明知道此人不是刺客,还要拿来充数,就是欺君了。孰轻孰重,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了。” 李言怕隆科多说漏了嘴,把这事挑明了,万一老四脸上挂不住,此事还要另生波澜。 隆科多慎重的点了点头:“十爷放心,奴才知道这事儿的轻重,不会出一点纰漏的。” “奴才这就去办差了!” 待隆科多一出去,邬思道看着李言,笑着点了点头:“十爷这样处置,甚为妥当,若是四爷不认,就得罪了隆科多,若是认了,人情又落在了十爷这里,呵呵!” “先生认为四哥会不会放手呢?”李言笑着问了一句 “王爷这是明知故问啊!” 邬思道将手中的书放下,说道:“隆科多是当局者迷,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也到了要了解的时候了,刑部的案子尘埃落定,四爷又将这个刺客的嫌疑盖到了八爷的头上,让八爷怎么也洗不掉嫌疑,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八爷做的。这就够了,四爷的目的也达到了,是时候收手了。再揪住不放,皇上也不会再同情四爷。相反,适可而止,还能显示自己的大度和宽容。” “任何事情,都要讲一个火候,轻重缓急拿捏之间尽显水平,此时结案给人们一个遐想的空间,最合适不过。再拖下去,就过了!” “所以,邬某认为,隆科多此行,必然顺利。” 李言笑着说道:“先生高明,胤?佩服!” “王爷,你啊!......哈哈哈......” 邬思道用手点着李言,笑着摇了摇头,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热河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走在草地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 而秋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处处都是与京城不同的景致。 一望无际的天地中,可以骑着奔腾的骏马肆意的畅游草海,可以临湖搭起帐篷烧起篝火纵情歌舞,可以入林狩猎,尽享北方大草原的风光。 那蓝蓝的天,那白白的云,那青青的草,那灿灿的花,那随风四处飞扬的歌声,那纵马任意驰骋的身影。秋草如茵,深呼吸一口,清香的草木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牛、马和羊漫游在草原上,风吹草动,形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象,正如北朝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骑在马背上,悠哉游哉,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 或许是经历了紧张而忙碌的刑部冤案,权力争斗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就算不涉案的官员,也担心案子会无限漫延,从而将自己牵连进去。还好康熙及时的叫停,重拿轻放!将案件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让大小官员都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四章 拜访老四 远离了京城的案牍劳形和繁琐政务,此时来到了只有草原和狩猎的热河,所有人都是分外轻松。 在热河行宫,康熙隆重的接待来自北方各个部落的首领和西北的头人,这不但是一种礼遇,更是一种政治需要,联络了各部蒙的关系,也震摄有可能不安份的异心份子,能极大的巩固大清的政权,展示大清的强盛和富有四海。 接待完各部首领,接下来就要赐宴了,往年都是太子代替康熙对各部头人首领施以恩慧,笼络人心。 而今年康熙似乎别有它想,因为太子胤礽在今天这个正式的场所,并没有出现,就连对清朝最为重要的蒙古部族科尔沁部蒙首领要进献给太子的如意,也被康熙以太子病重不能出席为由,代为接收。 这下基本上在坐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要完了,而这个代太子赐宴的阿哥,很有可能就是新任的太子。 是以大家都在期待着,不知道谁会代替太子主持宴会。 康熙看着下面的众人,眼神从各位阿哥的身上一一飘过,略一犹豫,说道:“胤禛,今年就由你代朕赐宴!” “儿臣领旨!” 四阿哥胤禛心喜莫名,激动的走上前,跪下接旨。胤禛感觉自己现在无限接近成功,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得意忘形,使劲按捺着,让脸上的表情不要露出喜悦,以免被康熙觉得不够稳重,过于轻浮。 剩下的阿哥,有的心喜,有的郁闷,有的失落,有的嫉妒,不一而足。 老八更是失望不已,原以为除了太子,就只有自己是新封郡王,而且刚刚立有大功,会被康熙高看一眼,谁知竟然落到了老四胤禛手里,老八表面不露声色,藏在衣袖的双手却不自然的握成了拳头。 而李言则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他知道,老八因为诱骗肖国兴的事情已经被老爷子厌弃,剩下的就是老四了。 本来此次围狩,收获最大的人就是老四了。 太子倒台,大阿哥急功近利的落井下石,三阿哥又迫不及待的踹了大阿哥一脚,此后二人都被排除在储君侯选人名单,老四因为儿子弘历的出彩表现脱颖而出,正式进入了康熙的心里。 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面前的老四了,自己为其准备了盛大的烤全羊,等到老四再被康熙放弃。那么,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八,都接连折戟沉沙,自己是不是会被老爷子正眼看一看呢? 老四现在越高兴,康熙对其越看重,等到发现老四秘密的时候,就会越愤怒。 说起来老四真是心计深沉啊! 李言严重怀疑,小弘历的出彩是提前精心排练的成果。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能记住康熙一生所获猎物的种类和数量,说的分豪不差,而且现场还在心里不断默念‘皇爷爷是第一巴图鲁!’ 天资不俗是有的,但创造机会脱颖而出,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天上午,李言让阿尔多备了一份礼物,李言决定去拜访一下老四。 说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正式的和这个四哥打过交道,虽然自己身为八爷党的一员,接触老四也不太合适,但为了接下来的动作,也不得不然了。自己也不能一直躲在背后,终有走上前台奋力一争的时候。若是不能出头,就是前面的人都倒了,也排不上自己。 九龙夺嫡,终归是要夺的! 一路来到老四的住地,行宫虽然不大,但也不缺他们这些皇子们享受的,个个都住着一个大院子。 老四这人是个冷面王,就算是被康熙钦点赐宴,来上门拍马的人也不多,面对李言的到来,老四格外热情。 “十弟,快进来,你能来我这里,我是想不到的!”胤禛热情的打着招呼。 李言也是非常开心,这毕竟是自己未来的改革大将,整顿吏治和田地改革都要靠这个四哥了。 自己前段时间还砍了他一刀,想到这里,一脸的担忧神情:“四哥,前段时间听说你受伤了,就想去看看你。伤好得怎么样了,十弟一直担着心呢!” “没事,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无大碍了!只是不能做剧烈的动作,剩下的就是慢慢养着了。”说到这里老四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李言心里有愧,急忙将自己带的礼物送上:“四哥,这次来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人参,鹿茸,都是补身子的,让府里的人给你炖了,好好将养一番。” “都说没什么事了,来四哥这里还拿这么贵重的礼物。”胤禛也挺高兴的。 李言一脸正色的说道:“说来,我早就想来看望你了,只是你知道自从江南回来后,因为我在地方上一时得意忘形,被人告到皇阿玛那里。皇阿玛急招我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然后就是闭门思过半年,也一直不得空,还好这次来到热河,不然,我还被关在府里呢?” “四哥是知道你的,从小就是个直性子,年羹尧也和我说过,十弟你虽然玩儿心大了些,但是并没有耽误救灾的事情。再说你头一回出宫办差,少年心性,也是正常的,何必太过苛责。” 李言叹了口气,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四哥啊,以前跟着八哥,我还不懂。自己下去办了一回差,我算是知道了,这想办点实事,真是太难了。这办事的艰难就算了,还要防备着背后的明枪暗剑。” “这朝里就有一批人,自己不干事,还专门给想做事的人下绊子挖坑,生怕别人立了功。” “就拿你四哥来说,满朝阿哥大臣谁不知道追缴国库欠款,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谁都不愿趟这趟混水。可是四哥不避艰险,勇担重责,接下了差事,也是想为皇阿玛分忧,为朝廷做点事。可其它人呢,以为你是冲着亲王帽子去的,在背后使劲拖你的后腿,最终导致功败垂成,四哥你也被皇阿玛训斥勒令闭门思过。” “修养几个月,又发生了刑部冤狱,刚想做点事,又遇上了刺客,还身受重伤。有些人做事,实在是太过份了。” 胤禛听到这里,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老十不是一向紧跟老八的吗!难道闹矛盾了,胤禛自然听得出来老十话里的弦外之音。 第五十五章 初见弘历 这个‘有些人’指的就是老八,难道这事真的是老八干的,老十和他关系好,一向跟得紧,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心里一沉,似乎自己腿上的伤口又在隐隐做痛:“唉!...在这朝里想做点事,就是难,这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好了,别站在这儿了,跟我进屋,今天中午就别走了,我让你四嫂安排涮羊肉,咱哥俩儿好不容易聚一回,一起好好喝一顿。” 老四有心拉拢,李言也想为以后搞好关系,自然顺杆爬:“你别说四哥,我还就好这一口,在热河这大草原里吃着涮羊肉,喝着大碗酒,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哥俩儿搀着胳膊一起说说笑笑的来到了里屋,李言和四福晋打过招呼,又看着屋里的小弘时和小弘历,眼中闪着光彩。 “十叔” “见过十叔...” 两个小家伙一见到李言,连忙一脸正色的行礼问安。 李言从怀里掏出一个两个玉佩,说道:“弘时,弘历啊!十叔要给你们一人一个礼物,不过呢,这个礼物也不能白拿,十叔要考一下你们的学问,谁的学问学得好,才能拿到礼物,你们说怎么样?” “好啊!十叔,你尽管考。”弘历小小年纪,已然显出不凡,言谈举止有模有样,说话也头头是道。 弘时脸色垮了下来,委屈的说道:“十叔,若是学问不好,是不是就没有礼物了?” “当然也有,学习好这个礼物就是用来奖励的;学问若是不过关,这个礼物就是用来鼓励的。都有,但是意义不同哦!”李言笑意满满的说道。 “老十,你先和他们说着,我去安排一下!”胤禛看到李言逗弄两个孩子,笑着将福晋拉了出去,安排中午的宴席。 李言抬头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弘历问道:“弘历啊,你最近在学些什么,和我说说。” “我在渎皇爷爷的书,在看皇爷爷的事迹!”小弘历一脸乖巧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你知道皇爷爷的什么事迹啊。” “我知道皇爷爷一生狩猎,射杀了一百三十五只老虎,一百三十二头野猪,九十六只狼,二十五只豹,二十头熊,十只猞猁孙,还曾经一天之间射死了三百一十头猪,其余收获之鹿不计其数。皇爷爷是第一巴图鲁!”弘历思索着回答。 李言心里一动! 果然如此,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私下做了这么多功夫,可不是一心只知道办事得罪人。成功都不是偶然的,除了勇于任事,还要打击对手,此消彼长,才能有一丝成功的可能。只会埋头苦干,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天大的运气才行。 最后即使成功,也是偶然的。 “说得好,弘历还渎过皇爷爷的书吗?都学过哪些,给十叔说说。”李言悄无声息的转移了关注点。 弘历又背诵了康熙的一些诗书,学得还真不错,张口就来,朗朗上口,可见弘历天资聪颖。 然后又问了弘时几个简单的问题,弘时虽然磕磕巴巴的,倒也能回答得上。 最后李言奖励了弘历的一个玉佩:“弘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继续努力,长大以后才能为我大清朝做出更多的贡献,知道吗?” “是,十叔,我一定会好好渎书的。” 这时候胤禛正好进来,看到这一慕也是开心不已,笑着埋怨道:“十弟,你别乱给东西,把这些孩子都惯坏了!” 李言摸了摸弘历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弘历,去玩吧!” 然后将另一个玉佩也给了弘时,两个小家伙儿开心的跑了出去。 李言笑着说道:“四哥,弘历这孩子真是有灵性,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弘时就调皮多了!” “这一样米养百样人,哪能指望个个出类拔萃,能有一个听话的,就已经是大幸了。” 两人一个有心拉拢,一个投其所好,两人中午喝得极为尽兴,都避开了朝中的敏感话题,谈起了国计民生。 李言也说了一些办差的体会心得,让胤禛刮目相看,改变了胤?在其心里的一贯形象,而且说到下面的一些官员士绅盘剥百姓,田土集中兼并的事情,更是挠到了胤禛的痒处,两人时而激列的争论着,时而默契的达成一致。 一声酒宴下来,直到李言离开的时候,还都有点意尤未尽的感觉。 待将李言送至门外,四福晋搀着走路打晃的胤禛埋怨道:“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说老十是老八的人吗,怎么聊得这么开心?” “夫人有所不知,我以前也以为老十就是个粗性子,不懂政事。没想到今天聊下来,让我对老十有了新的认识,抛开立场不谈,老十对现在朝廷里存在的各种问题,看得极为透澈,甚至有些我没有发现的,他也都知道。更为难得的是,关于怎么改变这些弊端,我们一致认为,只有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从根本上缓解国家的困境。” “而且老十提出的解决方案,甚至比我原先认为的更为妥当。” “尤其是,他认为,改革只是第一步,更加重要的是改革完成后,要在国家的制度上加以控制,保持新政的延续,以免因为皇位的更迭,导致改革的成果赴之东流,从根本上保证朝延的长治久安。”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吾道不孤啊,今天中午的一席话,真是胜渎十年书啊!若是我能继位,必然重用老十,负责改革事宜。”胤禛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 福晋听到这话连忙捂住了胤禛的嘴,紧张的左右四下看看,见没有其他人在场,才松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说道:“瞧你,瞎说什么,喝点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好!好!” “不说了,我要休息了,夫人扶我去榻上!”胤禛笑着说道。 ...... 李言回到自己的居所,休息了一阵儿。 用内功将酒气散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闻了闻,确定身上没有酒味,施施然来到康熙的居所。 李德全正在门外侯着,李言上前打了个招呼笑着问道:“李公公,皇阿玛有空吗?” “是十阿哥啊!” 第五十六章 摆弄康熙 “皇上中午陪蒙古王爷,喝了两杯,正在休息呢。不过这阵子,马上也就要起来了,十阿哥要是有要紧的事,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儿?”李德全客气的说道。 李言连忙说道:“没事儿,就是许久没见到皇阿玛了,甚为想念,所以来看看,也没什么大事,即然皇阿玛快起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会儿就是。” “李德全,是谁在外面?”屋里传来了康熙含糊的声音,听着像是刚醒。 李德全撩开门帘儿走了进去,一边儿搀着康熙,一边儿说道:“皇上,是十阿哥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的,在外面候着。” “老十来了,让他进来吧!” “嗻......” 李德全出来请李言进去,李言一进屋就一个千儿打下去:“儿臣胤?给皇阿玛请安了,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老十啊,有一阵子没瞧见你了,今儿个过来,有什么事吗?” 李言起身,上前两步帮着康熙拿起衣服穿上,一边说道:“皇阿玛,儿臣今日没有其它事。只是好长时间没见阿玛了,甚是想念,所以今天前来给皇阿玛请安,陪皇阿玛说说话儿。” “说说话儿,好啊!” “皇阿玛这里平时除了那些大臣,也没人来,难得你还想着朕。”康熙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自己虽然贵为天子,可也失去了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 自己的子女虽然多,但是大部份人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反而没有一般孩子见到父亲的亲切,自己也很难从那些阿哥身上感受到亲情。 有所得必有所失,或许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无奈吧! 还好自己能从老十身上感受到一种孩子对父亲的依恋。这让康熙恍惚之间能从一个帝王短暂的切换成一个父亲,享受片刻的安慰,这也让康熙觉得李言与其它的儿子不同。 李言来自后世,随意惯了,虽然身为皇子,但毕竟不是从小养大的金枝玉叶。 再加上自己的超然心态,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这里所有的东西自己都带不走,对于一般人拼命追求的权力富贵也没有那么执迷,而自己的生命也并不掌握在康熙手中。 是以并没有其它人见到康熙的那种谨小慎微,患得患失! 康熙虽然身为皇帝,可对于李言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老人,再揉合了胤?的记忆,康熙就成了一个父亲,自己只要保持平常心,把他当成一个父亲就好了,和自己的父亲怎么相处,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难。 “皇阿玛,这段时间您忙着赶路马不停蹄的,到热河行宫后又忙着接见外番使节各部首领。听李公公说您有些腰酸背疼,刚好儿臣前段时间和府里的医师学了按摩穴位,可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皇阿玛要是空闲的话,儿臣给您按一按,缓解这些症状!” 康熙闻言脸上带着笑意:“你还会这些,好啊,正好无事,你来试试!” 李言有了内功后,也找了一些医师,了解人体穴位分布,再加上自己的亲身感受和内力辅助。 这些认穴按摩舒缓疲惫的,事都是轻轻松松的。 将外套一脱,衣袖一挽,自然而然的就上手在康熙身上捏弄起来,一会儿拉扯胳膊,一会儿撑撑腰脊,没多大功夫,康熙就感觉舒适了不少,笑着说道:“老十,还真有你的,朕感觉这会子功夫,就比刚才舒服多了。” “皇阿玛,您的身体基本上还是很健康的,这就是长时间坐着不动批阅奏折,再加上操心忧劳,导致气血不通。” “若是能经常活动活动,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身体得到放松,心情得到休息,身体就会更好,别老是闷里屋子里,对身体不好。”李言卖力的按着,心里感到一阵激动。 这可是康熙啊! 一代大帝,就在自己手中搓扁揉圆,被自己随意摆弄。 康熙闻言笑着说道:“朕是皇帝,这么大一个国家,每天那么多事,样样都要操心。你以为朕是你啊!天天待在十爷府里享受,娇妻美妾的,这日子过的赛似神仙。听说你整日在府里睡到日晒三杆,十爷府里,就数你起来最晚。” “皇阿玛,儿臣可是听您的旨意,每日在府里认真渎书写字,休养生息。您不是一直说儿臣学问不行吗,儿臣上次下江南的时候,专门请了一个老师在府里,日日请教,现在儿臣的学问可不像以前一样,不信您考一考。”李言随意的说道。 “那你说一说,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四书五经,礼乐书画,儿臣样样都学,而且还学皇阿玛的文章呢!说到这里,今儿个上午,儿臣去看望四哥,自从上次四哥受伤后,儿臣碍于您的旨意,没法出门,也没去看望过。趁着来热河的机会,去看了看四哥,和他聊聊天,四哥盛情难却,还让四嫂做了涮羊肉,中午我们哥俩喝了几杯,聊得很是投契呢!”李言笑着说起了上午的见闻。 康熙愣了一下,看了李言一眼:“哦?你去看老四了,朕不是记得你们关系不是太好吗,那你们聊些什么。” “皇阿玛,你说得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儿臣自从上次亲自下江南办了一回差事之后,就深深的觉得以前学的东西都不够用,纸上来得终觉浅,很多具体的事务只靠着书本上学的知识都解决不了。还要要亲自脚踏实地的去做,不能只是在上面指手画脚,那样最终也办不好事。” “四哥经常下去办差,有很多亲身经历,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儿臣去向四哥请教请教。儿臣慢慢长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只是靠着父皇的关系,坐在祖宗的功劳薄上理所应当的享受生活,而是要切切实实的做点事情,即为朝廷也为了自己。” 康熙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老怀大慰:“你能这样想就不错,这说明上次办差,是用了心的,没有白跑这一趟。别着急,每个人都是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只要你有这个心思,以后一定会成为我大清的栋梁之材。” 第五十七章 偷偷上眼药 李言一边按着康熙的后背,一边装做无意的笑着说道:“儿臣在四哥家里还看到了两个侄儿,弘时和弘历。这两个小家伙,弘时顽皮渎书的时候总是一会儿要撒尿,一会儿要喝水的,听说把老师给气得够呛。” 康熙听着李言的闲话家常,似乎想起了一个调皮孙子的痞赖,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而弘历学习认真,乖巧听话,渎了不少皇阿玛的书,也知道皇阿玛不少的事迹。昨天听弘历说,我才知道皇阿玛一生狩猎,射杀了一百三十五只老虎,一百三十二头野猪,九十六只狼,二十五只豹,二十头熊,十只猞猁孙,还曾经一天之间射死了三百一十头猪,其余收获之鹿不计其数,弘历还说皇阿玛是第一巴图鲁。” 康熙听到这里,心中一阵得意,脸上的笑容都摭不住了:“哈哈哈...真的,这是弘历说的?朕一生封过无数的巴图鲁,还从来没听人说过朕是巴图鲁,而且还是第一巴图鲁。” “是啊,儿臣惭愧,长大么大都不知道皇阿玛这么历害,看来儿臣对皇阿玛还是了解太少啊!” 康熙笑着一脸埋怨的说道:“这些孩子,应该多渎些圣贤之书,尽记着这些事做什么!” “皇阿玛一生中的丰功伟业远超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不输任何圣贤名人。皇阿玛的文章和事迹本就会万世流传,值得当代和以后的人们学习敬仰!四哥让弘历多学皇阿玛的文章和事迹也是应该的,儿臣以为不但是弘历,所有的皇子皇孙,都应该学习。我们这些儿孙只要能学到皇阿玛的一星半点,以后为朝廷为百姓多做些事,也能多为皇阿玛分忧,让您不再这么辛苦了!” 李言一脸真诚的说着,特意提醒了是老四让弘历学的。 当然,现在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都是好话,即肯定了四哥,也赞扬了弘历,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问题在于私下让自己的儿子学习老爷子,和学了之后让其在众人面前讨好用来邀宠是两码事儿。 就是事后康熙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给老四挖坑,因为自己也没法提前料到老四会让弘历说那些话。 康熙心情大好:“那么,胤?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年不管政务多忙,朕都要带你们来热河围猎?” “儿臣以为,我大清先祖,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以狩猎为生,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开创基业甚为不易。历经太祖太宗世祖以及皇阿玛,四代艰苦卓绝的不懈努力奋斗,才有我如今的大清盛世。皇阿玛带我们这些皇子皇孙来热河行猎,就是要警醒儿臣这些后世子孙,做人要不忘本。” “安而不忘危,治而不忘乱,今天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和平岁月,要牢记曾经的苦难历程,不要在荣华富贵和安乐舒适的环境之中迷失了自己。若是那样,我大清盛世也会重蹈历朝历代荣辱兴衰,甚至是王朝更迭的覆辙!”李言想了想,一脸正色的说道。 康熙听到这里,拍案而起,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脸的激动兴奋:“好,好,说得好!胤?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朕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领悟到这一层,看来你这几个月的书没有白渎,让朕甚感欣慰啊!” “都是皇阿玛教导的好,儿臣差得还有很多,要向皇阿玛学习的还有很多呢。”李言一脸的谦虚谨慎。 康熙心里一动,挥了挥手,李言正不解的时候,李德全退了出去,将门关上,随后外面脚步声响起,片刻便没了人影声迹。 只见康熙脸色凝重,思忖了一阵,然后缓缓问道:“老十,朕问你,若是胤礽不能胜任太子之位,朕预在诸皇子之中选择一位继任太子,你觉得谁更合适?” “皇阿玛,二哥做事一向勤勉,虽然偶有疏漏,可毕竟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还望皇阿玛能多加教导,再多一点耐心,万不可轻言废立啊!”李言听到此言,当即一脸的惶恐不安,急忙跪下说道。 李言心里暗暗哀叹一声,自己只是来上点眼药,打点儿小报告。 老头儿就问自己这么敏感的问题。 自己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阿哥,这种大事,不应该问佟国维他们吗!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看来这小人做不得啊,自己才刚刚起了心思,就来了报应。 想到历史上多少大人物,就是在皇上问了继位人选后,回答得不合君心,被以各种名目送去取经去了,李言就感到心里发凉! 绷紧了心弦,打着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应对着! 康熙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你站起来说话,胤礽的事情,朕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朕现在问你的是,若是朕要选一位新太子,你有什么看法?” “儿臣,如此大事,不是人臣所能置喙的,儿臣更不敢擅言,还望父皇明断!”李言起身一脸谨慎的回话。 “此处又没有旁人,你不要将朕当成皇帝,也不要将自己当成王爷,只是你我父子之间的闲聊,朕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康熙不容李言回避,直接的问道。 李言知道不能再躲闪,自己推也推了,此时再这么摭摭掩掩,会让康熙觉得自己没有担当,认真的思索着,说道:“即然皇阿玛这么说,儿臣估妄言之,若是说得不对,皇阿玛只当乱风过耳,不要放在心上。” 康熙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认真的看着李言! 李言想着,自己毕竟不是一般的臣子,是皇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额... 老四不算... 康熙还没有亲手杀过皇子的先例,最多就是圈着,没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心里斟酌了一会儿,一咬牙说道:“儿臣觉得四哥最合适。” 康熙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点惊讶,脸上带着略微的不解疑问道:“朕记得你不是和老八关系一向很好吗,为什么你会觉得老四合适?” 第五十八章 推荐老四为太子 “皇阿玛,儿臣以往是与八哥关系甚好,可并不代表,儿臣认为八哥最适合做新太子。” 不等康熙发问,李言便给自己立了牌坊,接着说道:“国之重器,岂可因个人交情而私相授受。何况今天的太子,就是明日的皇上,掌管九州万方亿兆黎庶,非有大德行和大智慧的人不可担当。” “皇阿玛,儿臣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僭越,对皇阿玛会有所不敬,还望皇阿玛宽恕!”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李言有些踌躇不安。 康熙听得正在兴头,也有预感李言要说的话很重要,知道李言的顾忌,立即说道:“朕不会介意,你尽管畅所预言,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李言沉吟片刻,眼神之中略带忧虑,而后又一脸正色的坚定说道: “皇阿玛继位已来,平三番,收台湾,平定蒙古叛乱,施仁政教化万方,呕心沥血砥砺奋斗,才有了今天来之不易的盛世景象。而如今承平日久,朝臣懈怠,长期的积累之下,朝中和地方上,也有了一些或多或少的问题,比如吏治腐败冗官横行,国库税收日益减少,地方土地兼并严重,士绅百姓贫富差距悬殊,各种矛盾加大等等。” “这些问题几成固疾,现在看起来还不会影响到我大清的统治,但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未来必成为朝廷的隐患。” “而在继任储君的选择上,首先要从有利于江山社稷的稳固和传承的出发点上去考虑。四哥性格坚毅,百折不挠,勇于任事,不惧艰险,若是继位太子,必能辅助皇阿玛刷新吏治,鼎故革新,奋楫笃行,大力推动土地的革新,缓解各种矛盾,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 康熙听完,脸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哦,照你这么说,其它阿哥就不行了吗?” “大哥性直而骄,冲动鲁莽,贪利惜身,气宇不够;三哥做学问是极好的,但用来治国则书生意气过重,天下这幅重担,他挑不起来,勉强为之,只会害了他;八哥处处以父皇为楷模,处处学着父皇,但处处学的不像,儿臣以为皇阿玛是以宽仁治人,而八哥则以宽仁交好群臣。即便他的宽仁是发自内心的,对于目前江山社稷却没有半分好处,皇阿玛对群臣已经恩深德厚,而八哥却比您还宽纵,若八哥当国,则社稷危矣!” “十四弟胆子过大,胸襟却不足,用于治兵尚需谨慎得当,用于治国则与国无益!十三弟性情中人,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可是他嫉恶如仇,不会权变,容易冲动之下被人所利用惹下大祸,从而陷自己于险地!” 李言想着原剧中康熙对诸子的评价,再加上一些自己的了解,对众人的优缺点一一进行了点评。 康熙笑着接了一句:“那你呢?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儿臣自己有自知之明,儿臣还年轻,尚需磨炼,不足以于诸位兄弟相提并论,不说也罢!” 李言一口气说完,而后心里忐忑的看着康熙,不知道这番话说出来,是福是祸。 毕竟,说这些问题其实就是在变向指出皇帝的失误。但李言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没有出色表现,不能识人辨人,不能在国家的大政方针上有远见卓识。 那么,在康熙眼里,永远只是一个听话孝顺的皇子,而非对大清江山社稷有利的擎天柱石,那样也不会把自己列为储君侯选人。 所以李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表现一番,毕竟自己现在地位低下。论年长,自己比不过老大老三,论才能又不如老四老八他们。所幸时间还长,就是一时行差踏错,也有机会慢慢调整,不管怎么说,自己必须要有出色的表现,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康熙听完李言的话,眼神凝重的看着李言,久久的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言则是低着头,心中患得患失起来,帝王心思,着实难以猜测啊! 而康熙看似平静,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看起来年轻稚嫩的老十,竟然把朝廷中存在的各种隐患看得清清楚楚,入木三分。那些平时上蹿下跳的诸位阿哥,谁能有这番见识和格局。 更难得的是对朝中诸位阿哥的才能品性也了如指掌心中有数,自己平时真的忽视了这个孩子,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 康熙心中一动,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的看法,也有些道理,你有这个认识,是好的。不管说得对不对,至少证明了你是在用心思虑了,这就不错。” “皇阿玛,您知道的,儿臣还年幼,学识不足,刚刚说的只是一点浅薄的见识,让您见笑了,你只当儿臣逗您一乐,别放在心上!” 李言一脸的笑容,似乎刚才的话只是无心之言。 康熙也笑着说道:“知道才学不足,就要多学多看,多实践,多做事。你也不小了,以后有机会,朕给你安排个差事,别整天待在府里围着媳妇转!” “是,皇阿玛,儿臣谨尊皇阿玛圣训!”李言挠了挠头皮,憨笑了起来,一脸的惫懒模样! 李言和康熙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李德全提醒接下来要接见其它蒙古王公,李言才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还向要了一些康熙写的文章,说要回去多念念,康熙高兴的给李言找了几本,叮嘱李言要多努力。 走出康熙的居所,李言看着手中的书稿,想着今天的谈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其实,李言知道,康熙是做了六十年天子的人,政治智慧勿庸置疑。他眼中的继位之君,一定是非常完美的,类似弘历那样的人。 李言知道这种看法,只不过是一个误区。 康熙八岁登基,可以说懂事之后,就已经是皇帝了,从一个做摆设的童年天子到除四大辅臣收回皇权,再到平三番。再加上自己的父皇顺治把皇位当成囚牢最后弃国而去,康熙只觉得皇帝位置是一种责任和负担。 第五十九章 诸子争锋 这样一个从小就是皇帝的人,跟本理解不了自己的儿子们,苦恼于兄弟众多和父皇长寿所带来的压力。 众人拼命的争夺,为此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的用尽手段,不仅仅是皇位的诱惑,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就说老九老十老十三,本身就是皇子,自己也不是当皇帝的料,老老实实的熬着,最后也能当个王爷。跟着老四老八冒险,就是事成之后,自己也比之前强不了多少,为什么要参和进去。 身不由已罢了! 这些处境下,导致的心态是康熙无法理解的。 所以康熙对于为了争夺储君而耍谋略,进而手足相残的行为,深恶痛绝。反而喜欢弘历的单纯,只有在孩子身上才能看到他欣赏的那种正大光明。他却忽略了,弘历不过是少不更事,不懂权力的珍贵和好处,等到后来长大了,面对帝王宝座的诱惑,一样会舍下身段不择手段的。 从康熙后来将弘历带回宫中抚养,就可以看出,康熙对老四胤禛也是不甚满意的。觉得胤禛性格上有缺陷,为人太过刚强,不懂变通,没有包容;待人苛刻严厉,做事心浮气燥,缺少人君的大度和格局! 不被众人所拥护,不会做出妥协,不懂团结大多数的政治势力! 这一点是硬伤! 在李言看来也是认同的,老四胤禛做皇帝是有些不太合格,只是当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以老四的性格,做一个辅臣是最好的,在皇帝的支持下,力行改革推进新政,为朝廷做一些实事。而不是以皇帝之尊,亲自上场参与博弈,最后弄得满朝的大臣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自己也因为无人可用,最后精力憔悴耗尽心血而死。 李言打心眼儿里,也确实心疼这么一个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的人,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大臣,只要是真心实意为百姓为国家做事,李言就是认可的。 四哥啊! 我也是为你好... 想想你做皇帝才十几年就生生的被累死,还被人不理解。 前面为了新政而死,后面弘历刚上台,就将老四的改革丢到了一边,大肆享乐。若是做一个臣子,不那么拼命,寿命应该能更长久一些吧! 李言以前也讨厌那些打着为你好名义,堂而皇之干涉你私人空间的行为,没想到,自己如今也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不过,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李言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合法解释... 心安理得的回家去了! ...... 第二日,秋天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微风轻轻的吹动,白色的云朵缓缓的飘着,各种颜色的龙旗随着微风摆动。 骏马嘶鸣咆哮,鼓声擂动震天...... 今个儿是众人围猎的日子,除了太子和四贝勒,所有的阿哥都是衣甲齐整,手拿弓箭,踌躇满志,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都想要在今天围猎的日子,脱颖而出,力压其他兄弟,获得一个满堂彩。 康熙一身威武的明黄铠甲,手握宝雕弓,一脸喜悦的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四目一扫,发现只有老四一身常服,皱着眉头大声的问道:“胤禛,你为什么不准备啊?” 四阿哥胤禛往地上一跪,恭敬的说道:“皇阿玛,儿臣腿上的伤虽已见大好,可还不能剧烈运动,这次的围猎,儿臣只能给诸位兄弟加油了!” “那你可不要后悔啊!” “今天的射猎,朕准备了一件特殊的赏物,哪位阿哥最出色,就可能得到这件赏物!”康熙说完手一招,一个太监,揣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盖着黄绸绢。 康熙伸手将上面的黄绢一拿,露出下面的黄金如意! 众阿哥一看,心中顿时“嘭...嘭...”乱跳 这可是前天蒙古实力最强大的部族科尔沁部蒙首领进献给太子的如意,这样的礼物往年都是太子收着的,而今年皇上将其拿出来当赏物,莫非有什么暗示。 想到这里,一些擅武的阿哥更是摩圈擦掌的,下定决心要夺得头魁,即便一些以文章着称的老三等人,也是吩咐着自己的随从,一定要全力而为。 李言也是一身劲装的站在下面,不过对于众阿哥所认为的康熙的暗示,不禁嗤之以鼻。现在太子还没废除,康熙就用这种暗示来诱惑在场的阿哥,就是为了看出来哪些人有夺嫡之心,将这些野心家引出来。 这种手法康熙在整部剧中屡次使用,像是招待蒙古诸王的赐宴,黄金如意,还有后面的‘唯为公议是从’推举新太子,征北大军的大将军王头衔,将这些儿子们耍了一道又一道。而这些阿哥们却乐此不疲每次都会上当,不长一点记性,自己也不想想,大清王朝的继承人,只要猎获的野物最多就能得到,这不是儿戏吗? 李言是打定了主意,即不冒头,也不落后,取个中间,中庸最好,康熙的时间还长着呢! “狩猎开始!” 康熙一声令下,诸位阿哥如脱疆的野狗一样,满脸兴奋的扑向了远处的猎场,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完令的康熙对着站在台下角落的图里琛使了个眼色,图里琛隐晦的点了点头,悄悄退了下去。 树林里面野猪成群,麋鹿乱跳,一会儿一个兔子从身边飞快的蹿过,不经意间又一只狍子傻傻的站在远处。 众人有的拿网,有的拉弓,有的驱狗,有的叫,有的跳。搞得平时安静的森林鸡飞狗跳,到处是人喊马嘶。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李言带着自己的几名侍卫回到原地的时候。 大部份的阿哥都已经回来了,有的兴奋的满头大汗交头结耳,有的一脸失落的神情,等到所有阿哥都回来后。 有官员带着随从上前,经过仔细的统计,一名官员上前回话道:“皇上,射猎已毕,诸位阿哥所获得的猎物已经统计出来了,大阿哥七只,三阿哥四只,九阿哥六只,十阿哥九只,十四阿哥十三只,十三阿哥射杀野物是多,是十八只。” “八阿哥呢?” “八阿哥没有射杀一只,逮得都是活的。” 众人闻言都看了老八一眼,眼神各有不定,不过多数都是露出暗暗的不屑之意。 李言笑着看了一眼老八,果然啊! 老八还是假仁假义... 康熙一脸玩味,高兴的问道:“哦,你们都听到了,那你们说说,这只如意,应该赏赐给谁?” 第六十章 李言的建议 “皇上,臣等一致认为,应该赐给八阿哥。上天有好生之德,八德哥获得了猎物,又不忍杀生,这片仁慈之心,实非其它阿哥所能企及。因此,臣等以为,这把如意应该赐给八阿哥。”诸部蒙首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过后,科尔沁王爷出来说道。 “王公这话不对!” 谁知科尔沁王爷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洪亮的稚子童音响起,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果然如此! 李言心里一震,嘴角微微扯出一片笑容,这可是小弘历的高光时刻,自己也没有专门制止,只是轻微的上了点儿眼药。 稍稍挫一锉他的锋芒,毕竟,他也是潜在竟争对手。 康熙此时正在徘徊,因为老八诱审肖国兴,而后肖国兴又死于杀手的夜杀,老八有重大嫌疑。 康熙对老八心存不满,虽然有诸王公的极力推举,康熙还是不愿将如意,赐给老八,正在此时,弘历出口反驳,让康熙心中一动,叫了弘历出来问话。 “王公说不忍杀生是慈悲心怀,皇爷爷一生射杀那么多野物,难道就没有慈悲心怀了吗?皇爷爷一生......” “......皇爷爷是第一巴图鲁......” 接下来弘历的回复让众人眼前一亮,都为其才识见识所吸引,康熙虽然也很高兴,但没有了原剧中的大喜过望的情形。 李言心知肚明,有些话,第一次听和第二次听,感觉上就会不同。再加上李言之前的暗示,弘历的对答极为妥贴和巧妙,话里话外还隐含逢迎之词,康熙也觉得是老四胤禛提前教授,这也就是弘历是个不黯世事的孩子,要是换做一个成年人,估计立马就会心生不悦。 康熙脸上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胤禛,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高声问道:“胤禛,你说,这把如意应该赐给谁?” 胤禛走到场地中央,躬身行礼说道:“皇阿玛,儿臣认为这把如意,谁给不能给,应该还给太子。” 胤禛的回答让康熙有些出乎意料,皱眉想了想,觉得又在情理之中,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一把如意,朕将这把如意拿出来做为赏物,太子也是同意的。” “胤?,你来说说,这把如意应该赐给谁?”康熙出人意料的问到站在一旁正在看戏的李言头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问,但李言没有犹豫,上前行了一礼,笑着的说道:“皇阿玛,依儿臣之见,在坐的诸位阿哥都不应该得到这件赏物。” “哦?那你总不能让朕将这如意收回去吧....” “儿臣以为,皇阿玛不如将这件如意赏赐给弘历,以做为弘历勤奋学习才识过人的奖励,如何?” 康熙心里一亮,觉得这样也最为合适,自己本来就是用这把如意做为试探,另外向诸人表明太子即将下台的态度,即然目地达到了,这把如意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如此处理,最为妥当,又不会引起其它人的不安,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图。 “胤?所言,合乎朕的心意!” “弘历,朕就将这把如意赏赐给你,你可敢接受啊!” 虽然有胤禛的摇头示意,弘历还是高举双手,接下了如意。小小年纪,敢做敢为,这点倒是让康熙眼前一亮,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场盛大的狩猎仪式,在这如同儿戏般的结局中草草结束了。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当然,李言心里有数,只能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说就此断定弘历为后世之君,自然有点儿戏,但大家最开始以为的老八会获得如意的判断,被推翻了。 若是老八心里有数,后面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而不应该上蹿下跳的满世界蹦跶,直至最后被一把掌拍死。 ...... 李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将整个狩猎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邬思道听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来要让八爷失望了,皇上心里默认的新太子人选,恐怕不是八爷。不然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否决了将如意赐给八爷。” “八哥假仁假义,恐怕瞒不过皇阿玛的圣明。”李言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皇上到是抬了十爷,不问别人,专门询问了您的建议,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只是十爷的回答,交好了四爷,却得罪了八爷。” 李言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八哥那里好交待,只要我没有明确的支持别人,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虽然别人都认为我是八爷党的一员,但我知道,老八只是看重了我的家世背景。一直觉得我头脑简单,性格愚笨,不堪大用,就是对老九,也比对我看重的多。” “那他可就看走眼了,不但是他,很多人都看走眼了。”邬思道笑着说道。 李言看着天色将黑,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起身说道:“邬先生,你安排他们紧着做晚饭,等会儿我回来吃饭,现在有事儿我要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完出了院子,往老八所在的居所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沉思着,今天晚上可不是个平静的晚上,会发生很多事情。 老十四模仿太子笔迹,偷偷的伪造了太子调兵的关防手谕,调来了凌普的二千人马进驻了康熙的行宫,给了康熙一种太子要调兵逼宫,挟持皇帝的假像。 康熙一方面急调人马护卫,一方面紧急提升老大老二老四老八为亲王,以稳住局面。 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波荡起伏千折百转,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路程没有多远,沉思的功夫,李言就来到了八阿哥胤禩的居所。 老八对李言的到来,似乎心里多有不满,一脸不高兴的埋怨道:“老十啊!你可是很久没有到八哥这儿来了,八哥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 “八哥说哪里话,你也知道我被皇阿玛勒令闭门思过,虽然来到了热河狩猎,可皇阿玛的命令并没有解除,十弟我也不敢到处走动。” 李言则是一脸的笑意,好像没有看到老八脸上的不悦。 第六十一章 勿悠老八 “这可不对吧!” “听说昨日上午,你还专门去看望了四哥,莫非觉得皇阿玛让四哥代为赐宴,以为这太子之位会落到四哥头上,所以不顾禁令,去攀高枝儿去了。”胤禩淡淡的看着李言,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连个客套话都没有,一杯茶也不上。 李言一脸的委屈道:“八哥,你这么说,可是折煞十弟了,十弟可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只是老四前段时间被刺客行刺,身受重伤,你们都去看望过了,唯独我因为禁令,不能出门,没有去看过。” “这次来到热河,避无可避,毕竟名义上还是骨肉兄弟,若是再不去看望一下,恐怕皇阿玛也会罚我一个不顾亲情的罪名,我才不得不去的。我也不能因为八哥你的原因,不顾其它兄弟的生死,至少表面功夫也得做做的,不然怎么给皇阿玛交待,八哥你要体谅我我难处啊!” 胤禩眼神波动了一下,脸色缓了缓,还是绷着脸说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在老四那里还吃了饭喝了酒,两人相谈甚欢啊。” “哎哟,八哥,老四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啊,一向是心计深沉。我是去看望的,他硬要挽留,我是百般推辞而不可行,若真是因为一顿饭而伤了和气,传到皇阿玛耳朵里,那我还是白去了吗。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就在那里吃了一顿。” “而老四曲意相迎,刻意营造出一团和气,相谈甚欢的假像,一是给皇阿玛显示兄长的大度胸怀,二则是为了让八哥你生疑,从而让我们两兄弟之间产生嫌隙,八哥你要真是生气了,那就是中了老四的计了!” 胤禩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莫非真是如此! 又看了看李言一脸笃定的样子,心里相信了大半,于是说道:“那这么说是八哥错怪你了,八哥给你陪个不是。” “八哥,我们之间,即是手足,又是盟友,何必这么见外。就是有什么误会,也是十弟我没有事先说清楚,八哥陪个什么罪,你要非这样,就是不原谅我了!”李言一幅大度的样子,豪爽的说道。 胤禩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边吩咐手下上茶,一边假意埋怨道:“十弟啊,今天在猎场上,你怎么也不帮八哥我说说话,硬是把如意推到了老四的儿子手上。” “八哥,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科尔沁王爷先站出来替你说了话,可马上就被皇阿玛否决了。而老四又力劝皇阿玛将如意还给太子,目前太子还是我们第一个目标,搬到他才是重中之重,不然其它一切都不要谈起。” “即然八哥你得不到,与其最后被太子或都老十三得到,不如将这把如意推给弘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得到如意,新任储君之位也不可能是他的,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胤禩默默的点了点头,颓丧的叹了口气,颇有点意兴阑珊的意味:“原本我对这把如意是志在必得的,老四被皇阿玛钦点赐宴,已经让我比较被动。如今,再失了如意,恐怕有很多支持我的人都会动摇。” “八哥不必气馁,万不可因为小小挫折就失去了万丈雄心,现在太子还没有倒台,其它兄弟中也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在一众阿哥之中,八哥你依然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十弟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你的。” “虽然经受一些磨难,但你焉知不是皇阿玛在搓磨你,或许未来还会几番几次的考验。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万里锦秀河山,皇阿玛怎么可能轻易托付给一个没有经过磨难的人手里。试想,若是八哥你是皇帝,欲选太子,你会把江山交给一个轻言放弃的儿子手里吗?若这些小小坎坷便度不过,这样的人,皇阿玛也会失望的。” 李言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不断的鼓气打劲,拼命的给老八灌鸡汤。 老八啊,你可一定要撑着啊! 未来日子还长,你要为我争取足够的时间,吸引住老四和其他人的目光,然后不断的争斗,一直到老爷子对你们彻底失望,我老十真正成长起来的那天,你再安然退休。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更好的退体待遇,至少是副国级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胤禩喃喃自语,神情动容,刚刚的失落和消沉已荡然无存,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态,重新振作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来,我胤?一个粗人都知道,要是让我要把家族重担传给一个孩子,那我肯定是要给他失败,给他困境,甚至将他逼入绝境,翻来覆去的千垂百炼,最后才会把这千钧重担传给他。而其它的孩子,只要安享富贵好好做人就行了,自然不需接受考验。” “如此看来,皇阿玛还是看好你的。不然,怎么对我和老九等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就是犯了错,也不责罚,反而一心只盯着八哥你和四哥反复的摔打。正因为这样,才证明皇阿玛对你们的看重。现在那些重臣们,谁心里不是门儿清,若是太子下台,最有可能升任新太子的,不是四哥就是八哥你啊。” 李言斩钉截铁的断言,使劲的为老四拉着仇恨。 老八啊! 你的对手只有老四,盯死了他,和他扛到底吧,干垮了他,你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胤禩听得振奋不已“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不断的点头,感觉没得到赐宴和如意的焖气在一瞬间宣泄了出去,心情舒畅了起来:“哈哈哈,老十,说得好,八哥来到热河这几天,就属此时最为开心,你的一番真知灼见,真是让八哥心里的乌云全都散尽了。” 胤禩笑完就将脸色一收,眼神之中透着熊熊的战意:“哼!......四哥,那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一阵发泄完之后,平息了跌宕起伏的心境。 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对李言笑着说道:“十弟,以前都是八哥错怪你了,你放心,以后不论别人说什么,八哥都不会怀疑你了。” ‘嗯?’ 敢情还是有人进了馋言,李言听到此处疑惑的问道:“八哥,你是说有人在你这里说了我的坏话。” 第六十二章 老十四的阴谋 老八一看李言计较,急忙解释道:“哎呀!...” “看我这多嘴的!没有,没有的事儿。” “哪有人说什么,都是八哥我心情郁闷下胡思乱想,你千万别多心!”胤禩一幅说错话的样子,似模似样的极力挽回。 李言心里不屑,老八这是在玩平衡啊! 这是要陷害谁了? 略一思考,心里有数了。 李言脸上露出忿忿的样子:“八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九哥在你面前说了我的不是,上次因为赈灾筹款的事情,他就对我极为不满,没想到竟然在背后中伤我,亏我平时对他还多有敬重。” “老十,你看你,误会了不是!你要这样的话,那让八哥怎么做人,你看在八哥的面子上,不要和老九计较。你知道他那人,整天和钱打交道,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八哥在这里代他向你陪个不是。”胤禩一幅慌乱的样子,话里话外坐实了,确实是老九挑拨离间。 李言一脸的怒火,正要好好演一场的时候... ‘嘭...’ 正在这时,门被一股力道猛的推了开来,十弟阿哥胤禵一脸亢奋紧张的冲了进来:“八哥,我有一个办法......” “额...” 一进门,看到李言在这里,慌乱的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进了袖子里,故作平静的说道:“十哥也在这里啊!我找八哥谈点事,没打扰你们吧?” 李言眼尖,或者说今晚来些就是为了此时,虽然在和老八说着话,却一直留心着门外。刚刚老十四进来,分明手中拿着一物,在看到李言在屋里的时候,赶紧将手中的东xz在了衣袖里,但李言还是看到一件黄色的东西一闪而逝。 李言知道那就是老十四伪造的太子调兵手谕,并不打算参和其中,于是笑着说道:“我来找八哥说说话,不过都说完了,即然十四弟有事要找八哥,我也就不打扰了。” “八哥,十四弟,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李言说着就要离去。 老八看见老十四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将李言送到了门口,转身进了屋子。 李言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信息,心里大乐,一边思索着该怎么使用,一边想着老十四。 这老十四和自己差不多,人在曹营心在汉,打的是借鸡生蛋的主意。 表面上帮着老八,实际上处处给老八制造麻烦,直到自己羽翼丰满,就迈过老八,自己打起了旗帜单干。 就拿这回的假手谕事件来说吧! 表面上是帮老八陷害太子,其实是画蛇添足,妥妥的帮了倒忙,在李言看来就是故意为之。 假手谕一出,康熙震怒之下,太子有很大可能被废黜。 但太子又没有死,只要一口咬定没有出过调兵手谕,那么必然引起康熙重视,只要康熙用心观察,就能发现手谕是伪造的。那么是谁伪造的,肯定离不开这几个成年阿哥,老八自然也在怀疑之列,只要有一丝可能,康熙就不会轻易排除任何人,自然也不会轻易的任命新太子。 老十四野心饽饽,对储君之位垂涎三尺,只是自己的实力尚弱,目前根本没有可能。 却又被这两天的赐宴和如意事件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康熙冲动之下,任命老八或者老四为新太子。 不管是谁,反正论不到他。 心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高明的主意,把水搅浑,让老八和老四处于嫌疑之地,让康熙对新太子的人选犹疑不定,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后来的事实也说明,康熙识破手谕后,发现有人陷害太子,躲在暗中搅风搅雨唯恐天下不乱。果然没有再继续任命新太子,反而将计就计,利用太子名位做为诱饵,意图钓出背后的黑手。 虽然没有发现老十四,但老八做为知道假手谕并同意使用的人,却暴露了出来,被康熙认定为无德之人,排除出了新太子的侯选人。 李言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的摇头,老八自身不正,身边围了一群有异心的人,没有才能的人跟着想博一个从龙之功;而有才能的人又不愿意真心辅助,明为帮忙隐为拌阻,每到关键的时候,就暗中使坏,最后能成事儿才怪了。 老四就比较精明,兵贵精而不贵多! 老八自以为聪明,却看不透身边的人,眼光就有问题,另外对于老十四的假手谕之策,也想不明白真正的意图,还以为老十四为他好。其实现在康熙的所有动作都在告诉众人,胤礽的太子之位已经是朝不保夕,只是胤礽做了将近四十年的太子,名份早定,树大根深,想要一朝废黜,难免牵连甚广。 而这里面有很多人,只是尊崇皇帝的旨意,拥护胤礽的太子名位而已,并不是太子私人党羽。若是全部惩处,难免牵涉无辜,引起动荡,这里面有很多势力和大臣,是康熙都无法承受损失的存在。 康熙提前到处吹风,让大家看清自己的意图,然后和太子做剥离。 等到大部份势力与太子划清界限,完成分离。到时候再正式宣布结果,这样大家都能接受,完成平稳过度,保证政局的稳定。 李言叹了一口气,老八看不明白,此时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不利于太子的动作,只要等着就行。老十四的假手谕,纯粹的多此一举。 欲盖弥章,醉翁之意不在洒啊! 老八当局者迷,被老十四利用了而不自知,难怪最后折戟沉沙。 ...... 此时康熙的居所,图里琛正小心的跪在下面汇报:“皇上,尊您的旨意,奴才将诸位阿哥射猎所用的箭枝都取来了,包括没有参与狩猎的四阿哥,奴才也让人偷偷从他的人那里偷来了他带来的箭枝。” “没有惊动别人吧?”康熙淡淡的说道。 图里琛小心的回奏:“回皇上,奴才知道此事重大,并未惊动任何人” “那就说说你查的结果吧?” “是,奴才经过细心比对,发现......” 说到这里,图里琛停了一下,似乎对即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有些惦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康熙两只眼睛紧紧得盯着自己,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继续说道:“奴才发现,四阿哥携带的箭枝,似乎最为接近。” 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支长箭,小心的递给康熙。 第六十三章 兵围行宫 康熙接过一看,二尺八寸的长箭,红漆箭杆,箭镞锋锐。 连忙取过架子上的一个长形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豁然躺着一只长箭,只是这支长箭的箭杆上系着一条明黄丝带。 将这盒子里的长箭拿出来,将两支箭放在一起仔细的比对着。 片刻时间,康熙眼睛大睁,瞳孔骤然紧缩,脸色顿时阴郁下来,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图里琛一直低着头,但只靠耳朵听就知道皇上在做什么。 只一瞬间,康熙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浑身散发出浓浓的煞气。图里琛感觉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压的图里琛喘不过气来,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房间里静谧的可怕,只能听到康熙剧烈的喘息声,图里琛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将头伏得更低一些,似乎这样能让康熙忽视掉他那粗壮的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图里琛感觉汗透衣背,脖子酸疼,胳膊发颤,两只手下面的地板都被汗水打湿的时候。 康熙长出了一口气,图里琛明显的感到,随着这口长气,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开始了流动,自己心里的压力也悄然间消失了不少。 帝王之怒,不可轻视啊! 图里琛也悄悄的出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仅凭一只箭,朕不能如此武断。所以,图里琛,回京之后......嗯,你附耳过来。”康熙缓缓的说道。 图里琛连忙将自己的脑袋凑近了康熙,为了避免自己的身躯带给皇上压力,还特意弯着腿,低下了身子,显得矮小了不少。 康熙低声做着安排:“回京后,你这样.......” 图里琛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康熙的吩咐,一边不断的点头。 “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奴才明白,此事若有差错,奴才提头来见。” 康熙郑重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嘱咐两句,只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一边慌张的走着,一边着急着说了一句话。 康熙正在谈机密事宜,被人擅自闯入,犹如被人窥破了内心的隐密,随即勃然大怒。正准备训斥的时候,来人一句话,将康熙背后的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其它了。 “皇阿玛,凌普的两千人马已进入了行宫!” ...... 李言回到自己的居处,立马安排下人送上做好的饭菜,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对付几口,等会儿皇上便会招诸皇子侍驾,说不定会待一整夜呢! 饿的人也受不了,也没来得及和邬思道多说话。 走进屋里,对阿兰说道:“阿兰,上次让你帮我做的东西做好了吗,快拿给我。” “十爷,都做好了,我这就给你拿。”阿兰看李言火急火燎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厚厚的绵布团,还缀着长长的带子。 李言拿过来一看,喜出望外。 好东西啊! 这正是前两天吩咐阿兰做的‘跪得容易’,东西虽然糙,但却极为实用。知道今天晚上跑不了这一出,现在天气渐冷,夜里风寒,跪在石板上一整夜,那可受不了,自己可不能遭这个罪。 “阿兰真是兰心惠质、心灵手巧,以后我可有福气了。” 李言高兴的表扬着,一句话将阿兰弄的心里嘭嘭乱跳,脸上红了一片。 顾不上阿兰的羞不可抑,就在房里,脱下裤子,将绵布团绑到了腿上。然后将裤子穿上,蹦了蹦,确定不会出现小燕子的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 半天没有听见阿兰说话,抬头一看,小丫头正眯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黑宝石般的眸子出神的看着自己。 如玉的脸颊,纤秀的脖颈,饱满的双峰,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还有那浑圆的丰臀。眼神里水汪汪的一片,睁睁的看着李言。 李言见状,心里突的一跳,在烛光的照耀下,此时的阿兰显得格外的迷人,窈窕的身姿透出无限的诱惑。 亭亭玉立,肤若凝脂,贝齿晶莹,俏脸晕红,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女儿清香,让李言心潮涌动,再也无法抑制。 一个上前,抱住了阿兰。 “十爷!” 阿兰浑身一软,嘤咛一身倒在李言的怀里,蛮腰纤细,柔若无骨,傲人的玉体曲线婀娜,曼妙多姿。 剧烈的喘息导致胸前的高耸不断起伏,阿兰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幅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似一果盛开的雪莲花。 李言咽了一口唾沫,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传报:“王爷,图大人来了,皇上有旨意。”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熊熊欲火,让李言瞬间冷静下来。 想起了今天晚上的大事,看着怀中被惊醒的美人儿,李言暗叹一声,可惜! “阿兰,等我回来。” “嗯!” 阿兰一脸娇羞的从李言的怀里挣扎起来,脸红心跳着,乖巧的应了一声。 “等等,外面冷,十爷穿着这个。”看到李言正准备出去,阿兰急忙从旁边的衣柜里找出一件里面填充厚厚绵绒的缎面马甲,给李言穿在了外面,一脸温柔的样子就像刚刚嫁人的小媳妇。 李言笑着在阿兰的脸上轻轻一啄,用手摸了一下阿兰的脸颊,触手滑腻,来不及细细品味,转身出了屋子。 刚一出来,就看见图里琛带着侍卫站在那里,传皇上旨意,所有阿哥前往戒得居。 李言安排好众人,跟着图里琛的人来到戒得居。 戒得居这里到外都是顶盔佩甲全幅武装的兵勇,人人表情肃穆,脸色紧绷,手持火把,腰配长刀,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气氛紧张的让人窒息。 李言到的时候,差不多其它阿哥也都到了。 众人大晚上的被叫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也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相互之间眼神闪烁,却没有人开口询问和说话。 “皇上有旨,众皇子听宣!” 只见李德全,手捧圣旨,来到众阿前面前,一脸正色的展开手中的黄绢。 众人打着袖子跪下听旨,只听到李德的声音不断响起,众人凭着气息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即加封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十子胤?为亲王,钦此!” 第六十四章 李言得封敦亲王 李言听得心中大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 看来自己的表现已经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若是在平时,一个亲王,众人可是要打破脑袋,朝臣也会反复商议,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根本是想都别想。 李言知道这是个机会,在此康熙认为的危急时候,乾纲独断,一锤定音。 不容任何人置喙! 而在这个气氛紧张,人心慌乱的时候,诸位皇子和大臣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帝一下子做出这么大的举措,若在此时轻举妄动,恐怕祸连已身。 等过了这个茬儿,尘埃落定,再想找后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在听到自己受封亲王的时候,自己左右两边的老九和老十四明显的波动了一下,脑袋转向自己的方向看了看。 随后摆正身形,没有发出任何置疑。 而老大老三老四和老八,都沉浸在自己荣封亲王的巨大惊喜之中,根本就没有功夫关心李言。 李德全的声音继响起:“从即日起,停用太子一切印信,着直亲王胤禔,总领行宫宿卫。着诚亲王胤祉总领热河驻军行营事宜,非奉朕亲笔手谕,无论何人不得向各部及各省发文调兵,所有从驾侍卫、亲兵、善捕营兵士及驻地兵马,一体由直亲王胤禔、诚亲王胤祉和尚书房大臣马齐合议,请旨节制,钦此!” “直亲王、诚亲王,皇上口谕,传二位爷进去,其它亲王及贝子在戒得居外侯旨,不得离开!” 大阿哥胤禔接完旨意,看了眼其它在外跪着的阿哥们,脸上略有得色,随后和三阿哥胤祉进了戒得居里面。 李言默默的看了两人一眼,便不在关心,他知道,等到明天,这两个人就会因为急功近利,先后跳出来相互顷轧。而被康熙否认,失了圣心,一个永远圈禁,一个被训斥书渎到狗肚子里,从此与储位无缘。 周边的其它阿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李言一看就知道,老八和老十四虽然也装做茫然不解的样子,但眼神里透着心虚。老八有些心神不定,一脸的忧虑,恐怕是担心事情败露牵连到自己。而老十四眼珠乱转四处打量着,有些幸灾乐祸。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刚开始还好,后来这些阿哥们一个二个的,都开始跪不动了,慢慢的歪歪扭扭起来,小幅度的活动着身子,膝盖也酸疼起来。说也来都是金枝玉叶的,身娇肉贵,哪儿受过这样的苦。 虽然李言也装模作样的叫苦,但其实比起其它人舒服多了,因为早有预料,自己的膝盖下面垫了一层厚厚的绵垫子,自己比直接磕在冰冷的硬石板上好受多了。 左边的老九怼了怼自己:“老十,这么大阵仗,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我哪儿知道啊!” “我刚从八哥那里回去,饭还没吃一口呢,就被图里琛叫来了。” “哎...十四弟,你知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李言一脸的不解,然后又怼了怼右边的老十四。 老十四也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还想问你们呢?” “哎...老十” “你行啊!你背着兄弟们做了啥事儿了,怎么皇阿玛也封了你一个亲王,我们都没份儿!”老十四转移了话题,开始挑事儿起来。 旁边的老九也是一脸好奇加嫉妒的样子:“是啊,要说,我还排在老十你前面,这封了你却没有我,这说不过去吧!” 老十四自己做妖就算了,还偷偷给自己拉仇恨,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对自己这个做哥哥应有的尊敬。 连点儿表面功夫都不做。 果真是心胸狭隘... 就凭这,老子以后上位了,也要圈你几年,让你好好学学礼数! 李言心里暗暗不满,脸上却露出一幅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你问我,我问谁去,今晚皇阿玛一下封了五个亲王,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们没发现,太子和老十三不在,这么大的事,皇阿玛不可能遗露他们的。” “看这个阵势,不会有人谋反了吧?” 李言将话题不露声色的转了回来... 果然,一听这话,老九和老十都不在计较亲王的事儿了,脸色不断的变换,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 “我手持钢鞭将你啊...打...打死你这..活王八...” “我是谁,我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 “额...皇上...” 正在这时,太子和老十三从远处摇摇晃晃的过来了,太子神态癫狂,骂骂咧咧的,和张五哥争吵了几句,闯进了屋里。 没过一会儿... 屋里大乱,张五哥说皇上晕倒了,要叫太医。众阿哥纷纷起身,往屋里冲去。李言落在最后,见状拉了一把走在最后的老四。 老四回头一看,李言拉了自己一下,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老四眉头一皱,略一思索,随即大声道:“站住,在这种时刻,没有旨意,我们谁也不能乱动。” 说完带头跪回了原地。 其它阿哥乱哄哄的,都想趁此机会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被老四这么一吼,也都扫眉打眼的,没好气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着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德全将大家都叫了进去,康熙将事情一说,太子手谕私自调凌普的两千人万擅自进驻行宫,意图不诡。 随后大阿哥就开始对太子发难,和三阿哥吵了起来,将老爷子气得喘不过气来,手撑着桌子背对众人,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吓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紧的盯着康熙。 李言见状,轻轻一抬脚步,抢在李德全之前走到了康熙身后,一边将手搭在康熙背上舒缓着,一边焦急的说道:“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儿臣们的错,您年事已高,可千万别伤了身子。” 李言继续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看到李言上前,李德全退了回去,其它阿哥抬眼瞧瞧,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乱说话。 李言将内力悄悄运行着,帮着顺了气,康熙这回并没有晕过去,缓了缓神,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言轻轻的捏了一下胳膊。 康熙眼神一瞟,李言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康熙想了想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所有人都退下,朕要休息一会儿。” 第六十五章 悄悄告秘 众人相视一看,缓缓的退了出去,正当李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康熙说道:“老十,你留一下,你的推拿,朕挺受用,你给朕再按一按。” “是,皇阿玛!”李言应声,停下了脚步。 等到众人都出去之后,康熙给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站到了门口守着,康熙带着李言进入了内屋,说道:“老十啊,你有什么话想和朕说的?” 李言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酝酿了一下情绪,往地上一跪,说道:“皇阿玛,二哥失德,是疚由自取,父皇对他仁至义尽,天下皆知,就是千秋万代之后,也不会玷损圣名。二哥就算有千般不是,但要说他调兵谋反,儿臣万万不信,他就是有这个心机,也决没有这个胆量啊,皇阿玛明察!” “哼!......” “凌普的二千人都已经在行宫了,不是他调的还能是谁,还有什么不敢的!”康熙愤怒的说道。 李言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把注意力引到那张手谕上面,一边想着剧情,一边思考着晚上的情形。 心中飞快的思索着,沉痛的说道:“皇阿玛,听说凌普兵马是奉太子的手谕前来行宫的。大军来的时候,二哥并没有在军中,而是和十三弟在一起。若是二哥真是意图不诡,当此危急时刻,应该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亲自己带着凌普的兵马前来,还要出什么手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是说?” 康熙听到这里,连忙走到榻边,将放在上面的太子手谕拿到手里细细翻看起来,没过一会儿,呼吸急促起来,眼睛豁然大睁。 “这手谕,是假的...” “是模仿的手迹,这是谁干的?” 面对康熙的疑问,李言一脸的无奈和迟疑:“儿臣,儿臣也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 “你知道什么?还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康熙转眼看着李言,沉着脸置问道。 “儿臣只是觉得有些巧合,心里有些猜测,但也没有任何证据。若是贸然说出来,恐怕会误导皇阿玛,此事重大,儿臣也不敢乱说。” “你但说无防,朕会自己查验,不会让你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的。”康熙打消了李言的顾虑。 李言一脸坦然的说道:“那皇阿玛,儿臣只说自己看到的事实,其它的由皇阿玛自己判断。” 看见康熙点了点头,李言斟酌了一下迟疑的说道:“今晚儿臣去拜访八哥,正在聊天的时候,十四弟闯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八哥,我有一个办法...’。正在这时,看到了我在现场,急忙将手中的一件事物,藏到了袖子里,一幅慌张的样子。然后才和我打了一个招呼,说有事找八哥,好像不便让我知道的神情。” “随后我便告辞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因为儿臣面对大门,还是看见了那件事物是明黄色。因为此类物什一般都是御用,当时儿臣还以为是皇阿玛有什么旨意,但见十四弟没有对儿臣说,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想,那件东西与眼前的手谕,颇有些相似之处。” 康熙急着问道:“你是说,是老十四和老八。” “皇阿玛,儿臣只是刚刚见到手谕,心里一动,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只是因为太过巧合,但儿臣并没有其它证据,也不敢忘自揣测。一切都要皇阿玛详查,若是仅凭儿臣的一个猜测之词,便怀疑八哥和十四弟,那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努力和挖坑,同样重要... 康熙沉默半响,默默的点了点头:“你能对朕坦诚相待,朕心甚慰,朕没有看错你。你放心,你的顾虑,朕知道,此事朕会派人查探,不会冤枉了自己的儿子。” 康熙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踌躇不定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 李言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康熙要想一起该怎么收场。这里面牵涉的人,不是太子诸王阿哥就是大臣,或者手握兵权的将军,一个不好,就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李言见状,上前一步说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些不成熟的建议,说出来让皇阿玛参考一下。” 康熙顿住脚,定定的看着李言,没有说话! “皇阿玛,即然您断定了这个手谕是假的,那就说明有人想趁机搅风搅雨,想趁着乱势陷害太子。这个人是谁,我们暂时无法断定,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个可能,谁也不能排除嫌疑。即然这样,皇阿玛就先不要忙着下结论,勿忙之下,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事急则乱,事缓则圆!” “皇阿玛不如结束此行,先行回京,等回到京里,慢慢再加以调查处置,儿臣觉得这样更稳妥一些,请皇阿玛斟酌。”李言小心翼翼的说道。 康熙听到这里,心里一动,脸上的神色舒缓了不少,表情也放松下来,赞赏的看着李言,露出了今晚以来第一个笑容:“嗯,你说得不错,难得你有一番为君父分忧的心,朕心里有数了。” “另外,朕给你一个差事,一事不烦二主,即然你已经有线索了,那你给朕暗中查一查这个假手谕的事情。” “怎么样,敢不敢接这个差事?” 李言心里一振,这是老爷子看重自己啊!想看看自己的能力,或许也有陪养的意思吧。 不过,这种事,估计康熙也拿头。 这种事儿一旦败露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是皇子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恐怕以后就和太子无缘了,万一再来个圈禁,这辈子就完了。 老八和老十四肯定是死也不会说的,调查起来,涉及到皇子,投鼠忌器啊! 再说就算了查清了,该怎么处理,左右都是自己的儿子,也麻烦。不过,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推辞,不然就要在康熙心中落下一个没有担当的印象,接是一定要接的,只是不能白接,得为自己争取点好处。 想到这里,李言坚定的说道:“皇阿玛将此事交给儿臣,那是对儿臣的看重,儿臣说什么也不能让皇阿玛失望。儿臣接了,只是想向皇阿玛借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 “一件能代表皇阿玛身份的信物,用于调查,另外也可以凭此物随时觐见皇阿玛。” 康熙想了想,从身上拿下一样东西交给李言,嘱咐道:“只能用来查案和通行,不准乱用。” 第六十六章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 李言接过来一看,一面金色的令牌,巴掌大小,正面是一个朕字,另一面雕了一条金龙,栩栩如生,下面缀着黄色的流苏。 李言心中大喜,这就是‘如朕亲临’的金牌吧! 满脸正色的说道:“有了它,此事就交给儿臣,皇阿玛尽管放心。” “嗯,记住,朕要的是切切实实的证据,而且不能惊动其他人,明白吗?” 李言一脸会意的说道:“儿臣明白,不管怎么说,八哥和十四弟都是儿臣的骨肉兄弟,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未必真想把他们怎么着,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对于李言的理解和对兄弟的看重,也是非常满意。虽然康熙是皇帝,也不想看到儿子们,因为一个太子之位弄得手足相残反目成仇的。 “就这样,你也先出去吧,别引起别人的怀疑,若是再有什么发现,即刻来向朕禀报。” “是,皇阿玛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李言出门,抬头一看,天上已经开始的下起了小雪,诸位阿哥们正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口,一个个瑟瑟发抖,冻得嘴唇发青。 看到李言出来,各人眼色阴晴不定,都含着莫名的意味。 李言回到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的和大家跪在一起,地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更显冰冷和凄凉。 看到李言独自和康熙待了一会儿... 大阿哥胤禔也走了进去,李言知道大阿哥是进去为父分忧,要替皇上杀了太子。再出来的时候,大阿哥不但失去了储君侯选人的资格,还将失去自由,被终身圈禁。 “十哥,皇阿玛留了你说什么了?”老十四是始作甬者,心里害怕暴露,紧张的问道。 老九和老八老四都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没什么,皇阿玛气急攻心,我帮着按摩舒缓一下,以尽人子之孝。”李言淡淡的说道。 老九疑问道:“老十,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我可没听说过。” “前段时间在府里闭门思过,闲来无聊,和府里的医师学的。本来是让几位夫人学着侍侯我的,我觉着挺受用。想到皇阿玛年事已高,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了,就也和医师学了这一手。时不时的给皇阿玛按一下,前两天刚来热河的时候,我去看望皇阿玛,就用上了,皇阿玛挺满意,所以刚才留下我侍侯着。” 老九一脸的不舒服,阴阳怪气的说道:“行啊,老十,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孝心可佳啊!比我们哥儿几个可强多了,怪不得皇阿玛封了你亲王爵位。” 玛的! 这些便宜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办事不行,嫉妒拖后腿暗中下绊子,个个都是好手,有你们这群‘手足’,谁能安安稳稳的做好太子之位。 老子刚刚才得了一点点好处,这就倾轧上了! 幸好自己也没有高看你们。 “咱们兄弟几个,四哥和八哥都是能办事的,九哥你又财大气粗,十三弟和十四弟又能带兵打仗。就我一个,从小文不成武不就的,最不受皇阿玛待见。上次学着四哥和八哥接了一回差事,还弄得灰头土脸的,被皇阿玛一顿责骂,关在府里半年时间。” “别的大事又做不了,只有花点小心思,讨好一下皇阿玛,我容易吗...我!”李言说到这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悄悄的辍泣了起来。 论演戏,自己能输给你们了! 老十四听到这里放下了心,老九一时尴尬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八出声道:“好了,都别说了,十弟也是一番孝心,我们都别指责他了。” “老十,你做的不错,八哥支持你。” 看到老八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再说话,沉默了下了! 没过一会儿,张廷玉拿着太子手谕出来问老十三的话,老十三不耐吵了几句,康熙命人将其拿下。 李言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张中堂,请转奏皇阿玛,我老十素来和老十三过不去,但说他调兵谋反,我不信。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十三弟决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十弟所言有理,我也愿保!”老四胤禛急着膝行上前一步,祈求的说道。 其它阿哥一看,此情此景,只好一起上前,原意做保。 “诸位阿哥,别吵了!” “皇上宣你们进去呢!” 李德全出来把众人叫到屋里,康熙向众人宣布大阿哥建议要杀了太子,而后三阿哥也跳了出来抛出了魇镇事件。康熙又是一阵气愤,发了一通脾气后,下令将大阿哥终身圈禁,痛骂了三阿哥,表扬了十三阿哥。 康熙苦口婆心的对诸位阿哥进行了一番教育,最后宣布,结束热河行猎,提前回京! ...... 三天后,bj城的正阳门外,御驾回到了京城,京城的百姓都有些疑惑。 算算时辰... 不是该一个月后吗? 怎么才过了不到十天,就回来了。因为有侍卫快马提前回京安排,官道上探马信差来往频繁,大家也都猜测,今年的热河围猎,肯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没过多久! 京城里各种传言和小道消息在疯狂的传播,热河行猎期间,太子起兵包围行宫,大阿哥和十三阿哥也被抓起来的流言广为传播甚嚣尘上。 金銮殿上,康熙当文武百官宣布了两道口谕,第一道由张廷玉代皇上去天坛宣布,废除太子胤礽的昭书,告祭天地; 第二道由佟国维拟谕旨速寄各省督府,昭告天下,要在诸皇子中另择新太子,地方二品以上,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可以择贤举荐。 整个官场,因为康熙的两道圣旨,瞬间便如冷水浇到了热油锅里,剧烈的沸腾了起来! 官员之间,相互串联; 皇子之间,私下交换意见; 各个王府和大臣的府邸,下人们传递消息往来不断。 李言则是回到了府里,不太想关心外面的事情,这次的选新太子就是一场闹剧,是康熙为了观察自己的诸位皇子和朝中百官勾连情况的一次试探,几乎所有的阿哥都在这次引蛇出洞的过程中,暴露了出来。 李言打定了主意,不参和这事儿。 继续韬光养晦... 散朝后,李言就在阿尔多等侍卫的保护下,回到了自己的十爷府。 站在府门外,李言不禁感叹,虽然才出去十几天,但感觉好像离开了很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心累... 回到家里看到来迎接的博尔济吉特氏、郭络罗氏、王氏还有秋月,见到自己的几位夫人,李言的心里就觉得找到了归宿。 第六十七章 回京 博尔济吉特氏和秋月都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有的,和以前的老十没有关系,都是自己的孩子,李言关切的问候了一番。 众人为李言的回来,举行了盛大的接风晚宴,庆祝李言荣升亲王爵位,如今自己可算是真正的王爷了。 可不是以前那种小王,而是大王了! 若是对一个不能继承皇位的皇子而言,已经是很高了,只差一步,就是人生的巅峰... 若是加上一个世袭罔替,那就是铁帽子大王了。 在这场酒宴中,李言说起了这次的热河狩猎的趣事,捡着不重要的事情说了一下,在众人的奉承恭维下,气氛格外喜庆和热闹,李言晚宴喝得极为痛快,尽欢而散。 最后被博尔济吉特氏扶到了房间里... 第二天,李言还在睡觉,就有下人前来通报,说是九阿哥胤禟前来拜访。李言不禁提起了十分的警惕,老九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儿。 命人将胤禟请到了客厅,又吩咐下人上早餐,要丰盛一些。 见到胤禟后,李言笑着说道:“九哥啊,你可是稀客啊!今天吹什么风,难得来十弟我这里一趟。即然来了,我们哥俩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身边的下人流水般的端上种类繁多的早点,没一会儿就摆满了整个桌子,李言殷勤的拉着九阿哥胤禟入座:“九哥来得正好,我刚刚睡醒,还没吃饭,正好你来了,我们俩一起。” “十弟啊,你这日子过得可以啊!” “朝里的事情也不操心,天天睡到自然醒,一顿早餐都弄得这么铺张,真是令九哥羡慕不已啊!” “不过我来之前刚刚吃过,你就甭和我客气了,我坐在边儿上,我们哥俩儿一起说说话儿。”胤禟坐在一边,客气的说道。 李言见胤禟推让,也不客气,坐在上首便吃了起来:“九哥啊,你们忙你们的大事,我闲的无聊,在自己府里还不能放松一下了。” “十弟啊,现在朝中推举新太子,八哥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胤禟看着李言大口大口的吃着,将自己晾在一边,也不问问自己的来意。 心里一阵不喜,但想到老八交待的事情,只好耐着性子说起来。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即是八哥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八哥需要我做什么,九哥你尽管说,十弟我只要能做到,一定不推辞。” 胤禟听到李言这么痛快,心里舒服了一些,左右看看无人,说道:“是这样,八哥和我们商量,现在想试探一下老爷子的心思,想了一个办法,想找你帮忙。” “什么办法?” 李言忽然想到了老八找到的那个道士,剧中好像这个道士,最开始就是老十带到八爷府的。 李言不禁暗道,怎么忘了这一茬,若是老九让自己出头,该怎么办呢? 果然,胤禟说道:“我们找了一个道士,假托天命在八哥身上,而八哥以示清白,会将这个道士以妖言惑众的罪名绑了,押送给老爷子治罪,以此来看看老爷子的反应。若是老爷子有心立八哥为太子,必然不会惩处此人;如若严厉处罚了这个道士,那八哥这次就再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这是个好主意,左右都牵连不到八哥,又能看出皇阿玛的心意,还能安百官之心,妙计!”李言一脸的赞赏。 “只是这个道士需要一个出处,需要十弟你用你的名义,将此人带往八哥府里,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胤禟一脸热切的样子,李言不禁想把手中的八宝粥,泼到他脸上,这是拿自己当枪使啊! 万一事后皇上怪罪下来,板子是要打到自己身上的。 李言一脸为难的样子:“若是皇阿玛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皇阿玛最近脾气可不好,废了当太子的二哥,又将大哥终身圈禁,还关了老十三,万一因为此事惹得皇阿玛震怒,把我也圈起来,那我不是惨了。” “这事儿能不能找个普通官员,八哥手下那么多人,何必要我们兄弟亲自上阵。” 胤禟当然知道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只是老十最近态度上有些暧昧,自己和八哥想借此事敲打敲打,另外将其牢牢的绑在八爷党的车上。 来之前,八哥交待了,这事儿一定要让老十来。 想到这里,胤禟一脸的无奈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普通官员地位不够啊,担不起来。只有十弟你,现在贵为亲王,做这样的事儿才有意义,也让那些官员看看,咱们八爷党的实力。” ‘他玛的,那你不会自己上啊,你不也是皇子。’李言心里一阵腻歪,正准备在推辞的时候。 胤禟掏出了一张银票,一脸笑容的说道:“知道老十你府里开销大,八爷吩咐我给你十万两银子。” “怎么样,八哥够意思吧!” 李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心里暗暗鄙视着。 怎么... 拿银子诱惑我,你不知道我空间里躺了三千多万两的金银珠宝,这辈子都花不完。 不过老八暂时还不能得罪,心里一动。 有了... 李言将银票推到胤禟面前,笑着说道:“我怎么能拿八哥的银票呢!” “怎么,十弟,嫌少?”胤禟疑问道。 “怎么会呢,只是,九哥啊...” “你是知道的,为八哥办事,那还是我应当应份的,提什么钱啊!只是我这十爷府里,人吃马嚼的,不像九哥你那里。这个开销确实比较大,我一直都是在勉力支撑,正想找九亲弟你帮帮忙呢!” 胤禟不知道李言卖什么关子,皱眉道:“老十,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说,就是我能力不够,不是还有八哥吗。” 李言将自己的打算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于是说道:“我最近啊,觉得老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一年就靠宗人府的那点进项,能干什么。想找个长期的营生,操持一下。” “听说石牌楼那边,有一家万永当铺,生意特别好,一年能赚几万多两银子,我就想把他盘下来,自己做。谁知道一打听,没想到是九哥你的营生,后来就息了这个心思。” 说完一脸可惜的看了看胤禟,叹气的摇了摇摇头,低下头继续吃着东西。 第六十八章 趁机敲诈 胤禟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还真敢开口,心里暗骂,老十这是趁火打劫啊! 万永当铺无论地段还是楼面,都是上好的,京里最繁华的路口,人来人往,整整八间临街铺面上下三层。要是整个盘下来,得五十万两银子,一年就是百十万两银子的进项,老十还真敢开口。 稍一犹豫,想到八哥的大事,当下这个关口,也顾不得心疼钱了,一咬牙说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不就是一个当铺吗,九哥送给你了,就当庆贺你荣升亲王,怎么样?” “真的,多谢九哥,我就知道九哥对我没得说。”李言大喜,站起身子拉住了胤禟的手,不停的道谢。 正当胤禟想说道士的事儿的时候,李言又一脸颓丧的说道:“不过,就是九哥你给我也没用啊!这开当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又不需要进货什么的,若是九哥你把里面的东西一拿走,在边儿上再开一家,我这还是没营生啊。” 胤禟此时心里的火突突的往上冒,这个老十,真是一点不讲交情了... 想到当前的大事,胤禟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怒火... “十弟放心,里面的东西,我一件不动,全留给你,就是掌柜和跑堂的,也先给你用,马上就能正常开张。等你什么时候找到自己能用的人了,再把这些人给我送来,如何?” 得了... 又是几十万两银子,胤禟感觉肉痛,心头在滴血。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大事,还要在表面上装出一幅慷慨大方的样子,送佛送到西,不必在这些细节上跟他计较了。 李言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银票收了,揣到了怀里,拍着胸脯道:“九哥,你放心,不就是一个道士吗!小意思,你送过来,明天早上我就带到八哥哪里去,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胤禟看到桌上的银票到了老十的怀里,眼角微微的跳动着,觉得心里憋得难受。 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火气,百十万两就这么没了,老十下了一回江南,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但比以前狡猾了,而且见过世面,不像以前一样,给个三瓜两枣的就打发了,变得无比贪婪了。 不过老十现在今非昔比了,是和八哥一样的亲王了,老爷子又高看一眼。 老十估计因为身份的不同,也不愿意像以前一样做个跑腿的了。不过还好,这些产业都是代八哥掌握的,为了把一个亲王套得死死的,值了。 这钱不就是用来给八哥谋取太子之位的,到时候整个江山在手,还差这点银子。至于老十,等以后八哥登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这样想着,胤禟心里舒了一口气。 “行,老十,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回去了,明天一早,就把这人给你送过来。”胤禟挤出了一丝笑容。 李言笑着上前,一把拉住了胤禟的胳膊:“九哥,瞧你说说,这种大事,怎么能耽误呢?再说我还要和他演练一下,看看怎么配合才好,别让人看出破绽了。” “我这就跟九哥你一起去,顺便将当铺的房契拿回来,怎么好让九哥你亲自送过来啊,这样我老十也太不够兄弟了。” 胤禟看着李言的笑脸,真的想揪住衣襟,问上一句,‘你真的拿我当兄弟了吗?’ 李言无视一脸难看强自按捺怒色的老九,一脸兴奋的拉着胤禟往外走去。 “九哥,你别说,下了一次江南,我才知道,九哥你是真有钱。那任伯安,随就一掏就是几十万两银子,九哥你这一年还不能捞几百万两啊?” “老十你可别瞎说,哪有那么多,而且这些都是八哥的,我就是个掌柜的。” 哥俩肩并肩的往府外走去,当然,一个心情愉快,一个强压怒火。 ......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言怀里揣着万永当铺的房契,兴高彩烈的带着一个身穿道袍五十多岁的老者回到了十爷府。 一进府,就吩咐管家将道士安排在客房里,好好招待。 一边勿勿来到书房,拿起一张纸,将老八的打算详细的写在了上面。想了想,将当铺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也写了下来。 写完检查了一下,确实无误,拿出一个信封,装在里面,封好。信里没有署名,万一遗失,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写的。老十平时甚少写字,除了给皇上的折子,一般的兄弟,也没有见过老十的字迹。 做好这一些,李言来到了阿兰的居所,阿兰住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以前曾给秋月当过丫头,不过自从张五张当了御前侍卫之后,就没有再跟着别人了,而是另外单独居住,享受主人待遇。 因为李言的礼遇态度,府里也没有人拿阿兰当做下人。 阿兰穷苦人家出身,就是住在了王爷府,也没有使用下人,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这也让李言更加欣赏。 李言来的时候,阿兰正在一个盆子里搓洗衣物。 “十爷,您来了...” 阿兰见到李言到来,惊喜放下了手中正在洗的衣服,一脸喜悦的将李言迎到了房里,给李言泡上了茶水,然后一脸雀跃的坐在旁边。 “阿兰,想我没有?”李言喝了一口茶微笑着问道。 阿兰娇羞的点了点头:“每天都在想,梦里也在想着十爷。” 看到阿兰一幅小媳妇儿的做派,李言心里一阵涌动,不过想到正事,还是忍耐住了,正事儿要紧。 阿兰又跑不了,早晚是自己的,急什么。 “阿兰,最近有没有去看过五哥?” 阿兰想了想说道:“去热河之前见过一次,在热河的时候,皇上忙着政事,我哥天天随驾,也没找到机会,这刚回来,我正打算过两天去看看他。” “这样,阿兰,你下午若是没事,就去一趟,顺便帮我带一样东西给他,让他找机会在明天上朝之前,交给皇上。”说完将怀里的信拿了出来,放在阿兰面前。 阿兰一听这么大的事,立时紧张了起来:“十爷,我,我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没事儿,这事情不大,只是十爷我目标太明显,盯着的人多,不方便出面,所以才托五哥帮我转交,你不用担心!”李言一脸温柔的安慰道。 老九才来过,为了避免老八安排有人盯着自己,李言思虑过后,还是决定谨慎一些,此事由阿兰代劳,最为妥当。 不知道为什么... 阿兰看到李言的一脸信任的看着自己,心里就涌起一股勇气来,一脸认真的样子:“好,我现在就去,一定办好十爷的差事。” “嗯,谢谢你,阿兰!”李言伸手揉了揉阿兰的脸颊,笑着说道。 看着阿兰出门,李言舒了一口气,看看天色,决定去找老邬聊聊天。 ...... 第六十九章 老八折戟沉沙 第二天一早,胤禟就坐着轿子到来十爷府,估计是怕李言反悔,和李言一起带着道士前往八爷府,李言想到昨天阿兰回来说已经顺利将信交给了张五哥。 放下了心... 但直到今天早上为止,也并没有任何回音,知道这事康熙自有安排。 这领导回复自有深意,没有回应,也是一种态度的表示,就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有这么一出,自己已经将自己摘出来了,左右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李言带着道士前往八爷府,没有让老九担心,极为配合,上演了一段装鬼抓鬼的闹剧,老八当场发作,将道士送到了宫里,交康熙处置。 而康熙轻飘飘的说了几句江湖术士的话,有时候也代表民意,就将道士轰出京城了事儿。 而至此,佟国维觉得摸住了圣意,开始和老八一起大肆串联,广邀群臣,上折子举荐八阿哥为新太子。 当群臣的鉴章堆在上书房的时候! 康熙惊呆了... 八成以上的臣子都是属意老八,举荐老八的鉴章堆了好几摞,而举荐其它阿哥的,则是稀稀落落的,三两本。 连老十这样的清闲人儿,都有几本推荐表章...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啊!” 康熙意未深长的撂下一句话,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上书房。 留下上书房里的众位臣子,面面相觑觑,不知所以... 接着就是请佟国维吃饭,又是叙旧情,又是表功劳,最后还让佟国维推荐佟氏一门里的人才,弄得佟国维心里七上八下的,试着举荐了隆科多,康熙当场任命隆科多为步军统领衙门都统,就是所谓的九门提督。 九门提督,负责bj内城九座城门,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保甲、禁令、缉捕、断狱等,实际为清朝皇室禁军的统领,品秩为正二品。 佟国维一看这个差事,顿时心里一凉,就明白了康熙的意思,知道自己这次烧的热灶,彻底烧爆了。 从宫里一回家,就叫来了隆科多,将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又分析了一番朝中的局势。最后颓然一叹:“小多子啊,这次六叔完了,如今佟氏家族,危在旦夕,生死都在一瞬间,要靠你出来力挽狂澜了!” “六叔,这话儿怎么说的,不是前几天,您还信?旦旦的说,八爷要当太子,有了这份拥立之功,以后给侄儿谋一个好差事的!” “这才过了一夜,风云突变,如今又大厦将倾了!我胆子小,您别吓我...”隆科多听得心惊胆颤的,虽然这六叔不太待见自己,可再怎么说,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佟氏,隆科多知道,真到了要紧时刻,能靠得住的,还得是同族之人! 佟国维无奈的说道:“我原以为皇上属意八阿哥,所以将所有的希望都押了上去,谁知道天意难测啊,皇上今天找我谈了心,话里话外的深意很明显,储君之位,与八阿哥无缘。” “对了,你这次上表保举的人是谁?” “侄儿之前不是和您说过吗,侄儿和十阿哥关系甚好,所以上表保举十王爷为太子!”隆科多奇怪的看了一眼佟国维,心里一沉,看来局面真是不容乐观,六叔是方寸大乱了。 “这就好,这就好...” “明天你这样...”佟国维让隆科多第二天出面揭发自己,然后再让皇上处置,通过自己的倒台,来宣布八爷党的失败。 最后再为皇上做一件事,希望皇上看在自己一片忠心的份上,高抬贵手,不要因为这些事件,牵连佟氏,自己退下来就算了,家族却不能倒! 第二天一上朝,隆科多就上朝,奏了佟国维一本,揭发佟国维结党串联侍君不诚,康熙大发雷霆。 将佟国维骂的狗血喷头,狠狠的打击了八爷党,最后决定考虑复立太子胤礽。 佟国维的下场在前,众臣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李言也是结结实实的看了一出手戏,李言的保举奏章,自然也是老八,是当着老八老九和老十四的面写的。 但李言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自己曾经当着康熙的面表达过自己的真实态度,私下让张五哥代承的书信也能说明自己的态度,表面上的东西,都无所谓。 老八他们要,自己就给他们,但李言知道,老八凉了。 散朝后大家还没走出宫门,刚下玉阶,老十三和老十四就吵了起来,两人打了一架。侍卫见此情形,也不敢阻拦,急忙进去通报。康熙得知后出来,老十四硬挺着要康熙给一个交待,把康熙气得动了刀子,最后晕了过去。 李言心里想着,老十四真是非要把老八给坑死啊! 不达目地不罢休... 在这种时候老八最需要的就是沉静低调,越是闹,康熙越是讨厌。老十四这是从康熙夸奖老十三的态度中,发现康熙比较欣赏那种性格真爽,重情重义的人。 所以投其所好,一面给老八挖坑,一面拼命的表现自己。 老十四这是看到老八倒了,想冒头,迫不及待的想接收老八的人手和势力,这一手虽然看着比较冒险,其实是摸准了老爷子的心思,什么事情放到台面上,而不是在私下搞阴谋诡计,充份的迎合了康熙的心态。 不过假手谕的事情落下了隐患,只要自己找到证据,老十四就会被打落尘埃。 李言也和其它皇子一样拉架劝和,没有冒头也没有拖后,表现的中规中矩,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 李言回到府里,将朝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邬思道说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局面波诡云谲瞬息万变的,李言也不敢肯定其中有没有自己弄错或才忽略掉的地方,还是要借助老邬的智慧,给把把关。 在十爷府花园的湖中间,那个四面通透的亭子里。 邬思道静静的听李言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老八让李言弄假道士的事情,听完李言的述说,邬思道问了一些细节,思考了一下。 “十爷,恭喜你了,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你已经进入到皇上的眼里了。”邬思道一句话,就让李言心里一亮。 “先生是说,我也被皇上列为新太子侯选人之一了?” “不错,此次选新太子,八爷做得太过了,让皇上都生出了浓浓的忌惮之意。” 李言问道:“这何以见得?” “王爷可以翻一翻二十三吏,就能发生,从来没有一个太子被废过之后,还可以继承帝位的。为什么呢?因为一旦被废,就威严扫地,就会被世人低看一眼,就没有了君临天下的尊严。” “此次太子被废,很多以前没有出现的问题都暴露了出来,诸位阿哥纷纷跳出来争压储君的位子,还没回京呢,就关了三位阿哥。而在选新太子的时候,以前藏在水下的八爷党也浮现了出来,势力之大已然超乎想像,让皇上都没有预料到,满朝大臣有八成以上,人心归附八爷。”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八爷做得太过了,别说太子和其他阿哥了,其风头隐隐都盖住了皇上,给皇权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而太子经此打击,一蹶不振,对皇上来说是相对安全的,皇上不想把太子之位交给八爷,同时又不想选择其他的皇子为太子,以免刺激到八爷,使得八爷破釜沉舟挺而走险。所以将太子重新复立,暂时稳住局面,然后从容收拾朝局,尤其是八爷党,皇上要争取时间,将八爷党拆散,避免祸起萧蔷。” 邬思道侃侃而谈,三言两句之间,将整个朝堂的形势和康熙的心态理得清清楚楚,脉络分明,听得李言也是不住的点头。 有道理啊! 邬思道继续说道:“权力需要制衡,那样天下才能太平!” “上次在热河行宫里,皇上担心太子威胁到皇权,骤然加封了大阿哥二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王爷为亲王,用以制约太子,就是这种思想的体现。可惜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而大阿哥和二阿哥却不明白皇上的心态,以为可以取而代之,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使得皇上厌弃,从而失去角逐的机会。” 第七十章 雍王府再度遇袭 “此次选举新太子,八爷党的出现,又一次出乎皇上的意料。让皇上发现,八爷党的实力已然空前强大,再一次威胁到了皇权。新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可当今皇帝身体还健朗,春秋鼎盛。新太子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不能可超过皇上自己,所以说,接下来的形势就可以预见了。” 李言听得极为赞同,连忙问道:“请先生赐教!” “若是邬某所料不错,皇上下一步,就要将王爷和十四爷从八爷党里分离出来。“ ”当然了,王爷早就不是实心的八爷党,但皇上肯定会让王爷明正言顺的从八爷党里脱离出来,消弱八爷党。甚至会加强四爷一系的实力,用以和八爷抗衡。此消彼涨之下,使得朝局重新稳定。” “而这,也是帝王之术,也是王爷需要掌握的。”邬思道说完,一脸淡淡的笑意看着李言。 李言听得心里震憾不已,自己靠着先知先觉,做起事情来,虽然总能做到恰到好处,提前预为之所。但没有这份扎实的基本功,可总觉得单薄了不少,时不时的就容易脱离局面。 缺少的就是这份对大局的宏观把握,和世事人心的清晰判断,看来自己这碗水还浅着呢,差得还远啊! 李言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时间,少去参和朝廷中的权力倾轧,与其和老四老八老十四他们去勾心斗角尔谀我诈,不如自己还是多和邬先生学一些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和儒家经典。 这些知识都不是白给的,以后就算是继承了皇位,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九州万方,亿兆黎民,疆域之辽阔远超历朝历代。民族问题、区域问题、贫富问题和各种社会各阶层矛盾盘根错节,极其复杂繁琐,绝非现在的自己所能应付的。 若是接下了这千钧重担,却又治理不好,将朝政弄得一团糟,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灾难,最后即害了国家也害了自己。 ...... 一天夜里,月黑风高,整个京城都陷入沉睡之中,只有打更的人,隔一个时辰便出现在街上一次,提醒着各个府里,天干物燥,注意火烛。 等这一次打更的人走过后不久,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雍亲王府的大门之外,领头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在一群高大的人中显得豪不起眼。这个瘦小的头领也穿着一身黑衣,左右看看,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将手一挥,身后二十多人飞快的跑过大街,出现在王府的院墙下面。 两名黑衣人将手一搭,从旁边走来一人往上一踩,下面的人双手用力一抬,上面的人动作利索的往上一跃,轻轻的落在围墙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左右小心看看,然后跳了下去,不过片刻,就将大门打开,这群黑衣人抽出手中的长刀,果断的冲了进去。 刚刚冲过前院,就被隐在暗处的守卫发现,几声惨叫声划破夜空,打破了深夜的宁静,顿时刺耳的锣声就在黑暗的院落里响了起来。刚刚在外面下令的瘦小头领并没有跟着进院,而是缩进了小巷里,躲了起来。 进府的黑衣人里有带头的说道:“别管他们,直冲后宅雍王爷睡觉的地方。” 说完,一群人熟练的穿过前面的花园和中间的院落,往王府主人所居的后宅的方向而去,中间遇到几波勿忙起来阻拦的家丁和护院。这群黑衣人,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动作利索,出手果断,身手高强,普通的家丁和护院跟本不是对手,只阻拦不到片刻,就迅速的落败。 不过这群黑衣人似乎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多半人出手并不重,就是打伤打退而已,没有下死手,只要仆人不出来阻拦,便置之不理。所以看着打斗激烈,实则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几个人丧命。但这群人的凶悍和最开始胆大前去阻拦护院的落败,让其它人都害怕的躲到了屋子里,不敢再出来。 黑衣人没过多久便冲到了胤禛所居住的后院,似乎看到自己的目标就在眼前,其中一人兴奋的下令:“给我上,杀了雍王爷,重重有赏。” 其他人一听,拼了命的往前冲,谁知刚冲到院子中间,四周亮起了火把,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主宅前面出现了一群身穿劲装的男子,手拿弓箭,冷冷的对着院中。这群人明显比前院的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半句废语:“王爷有令,一个不留。” “射...” “唰...唰...唰...” “噗...噗...” “啊!” 无数的弓箭带着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黑衣人纷纷挥刀阻拦,将手中的刀舞的风吹不进,水泼不入;虽然黑衣人都算身手高强,但久守必失,又是在黑夜里,难免有顾忌不到,不时的人有中箭,惨叫场不断响起。 等到场上倒了一半人的时候,对面的箭也停了下来,黑衣人刚松了一口气,旁边又冲上来两队人,一左一右手握长刀的冲了上来,挥刀便砍,两帮人战到了一块,不分彼此。 虽然黑衣人也算身手高强,可比起这些人来,却是不如,再加上对方人手过多,地形也熟悉。没过一会儿,黑衣人就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一看,顿时慌乱起来,知道再下去就会全军覆没,大声叫道: “兄弟们,撤,快撤。” 可往日平和的雍王府,此时却犹如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 黑衣人拼命冲杀,迅速的退出了院子,幸好来时的路上没有埋伏,估计王府里的人也没想到这群人的战斗力会有这么强。黑衣人且战且退,面对王府守卫的追击,陆续的有人受伤倒下,还好前院还是漆黑一片,再加上守卫担心误伤自己人,给了黑衣人逃命的机会。 就是这样,等到逃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人,经过千辛万苦来到大门口,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两人大喜之下,拼命的往门外冲去。这时背后传来弓箭的呼啸声,两人回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无数的箭枝雨点般的飞来,两人脚下用力,飞快的躲闪。 “啊...” 一声惨叫,其中一人被射中脖子,‘噗通’一声,像破布袋一样,倒在了大门口,挣扎了一下,再无半点声息。另一人一声闷哼,背后也中了一箭,身体一沉,一阵剧痛传来,还好没有射中要害。 最后这个黑衣人知道一但留下,就是死路一条,咬牙忍着疼痛,憋着一口气,拼命的跑过大街,没入了对面的街道里。 第七十一章 老四豢养死士 黑衣人拼尽最后的力气,冲出雍王府,来到街对面的巷子里,看到在外面接应自己的人,那口提着的气一松,再也支持不住,‘嘭...’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整个人陷入无尽的黑暗,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最开始出现的瘦小头领在这里等着,见只出来了一人,浑身带伤,身上还插着箭,皱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抬起头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王府,二话没说,伸手一招,上来两人,抬起这个逃出生天的黑衣人,动作灵敏的消失在黑夜里,瞬间便无影无踪。 这几个人前脚离开,几乎没过片刻,王府里冲出几个守卫,分散在四处搜寻着,似乎不想放过逃走的那个人。仔细搜查之下,几人来到街对面,看着地上的一摊鲜血和凌乱的脚步印。面对空无一人的小巷,正犹豫着要不要向远处追查的时候,王府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俊的中年人。 “王爷有令,全都回去!” 一声令下,这些人再无犹豫,果断的退回了王府,紧闭大门,街道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一个打更的巡夜人出现,慢慢的从王府的大门口走过,敲了三下,消失在静谧漆黑的街道里。 ...... 第二天,康熙下朝回到了御书房,刚喝了口茶,缓了缓,还有一大堆折子需要审阅,这是康熙每天下朝后要做的事情。整个大清朝,每天报上来的事情,多不胜数,不可能每件事务都在朝堂上处理。御书房只是将最重要的,牵扯过多,需要多部门配合完成的情情,拿到朝中商议,而多数次要的事情,都是几位上书房大臣拿出处理意见,然后报皇上御览。 奏折按轻重缓急排列,康熙看过之后,有些会打回再议,有些批示意见后下发执行,而大部份奏折,则是阅览一遍后,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并不会做出任何处理意见。 如此这般,已经四十多年了! 就算这样,也是康熙在年老身体不济后,在掌握朝政不失控制的情况下,做出的最大调整了,若是像年轻的时候,每天批阅奏折也是到晚上入睡了。而现在年事已高,为了将养身体,每天上午在御书房看折子,午时一过,无论还有多少奏折未阅,全都交上书房处理。 抓大放小,这也是多年理政,康熙总结下的心得,就算这样,也出现了库银流失,诸皇子夺嫡,边疆兵败之类的纰漏。 康熙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事必恭亲,自己早晚要累死在堆积如山的事务当中,只能是过一段时间,抓一下,紧一紧,处理一批人,震摄一下。然后再放松,恢复如初。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朝臣们也都习惯了! 康熙看到御案上堆积两大摞的奏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踏实也有厌恶,这皇位固然尊荣之极,但又何尝不像一座牢笼,拴了自己一辈子。活了大半生,大部份的记忆,都是在批阅奏折,接见大臣,别人只羡慕天子的君临天下,威震四海,谁又能体会自己的心酸无奈。 有得必有失啊! 为了这皇位,自己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年华... 叹了口气,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刚刚翻过两个折子,就见李德全走进来汇报:“皇上,图里琛求见!” 康熙点了点头,一件事从脑海里飘过,但头也没抬,拿起折子继续翻看着。 图里琛进来,一个千儿打在了地上,?敬的说道:“奴才图里琛,叩见皇上。” 行完一个礼后,默默的恭敬听令,半响,御书房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图里琛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看见康熙手拿一本折子,心不在焉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大摞折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又轻声说了一句:“奴才有事禀报,皇上让奴才做的事情,奴才已经做完了!” 康熙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李德全,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嗻...” 李德全知道图里琛必然办的是隐弊的事情,悄悄出了门,将门关得紧紧的,将手里的拂尘一挥,附近的守卫都散到了四周,自己也站在了门外守着。 距离不远不近,远到听不见房里的正常语音的谈话,近到康熙的声音大一点,传招自己的声音又不会错过,而远处的侍卫,无论书房里的声音多大,也不会听到一丝一毫,这也是李德全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都是血泪换来的啊! 李德全想到,有一次康熙和太子谈话,在太子离开之后,轻声的呼叫自己。皇上有召,自己理所当然的进房待命,谁知康熙勃然大怒,以杯中无茶为由,狠狠的批了自己一通,最后还打了自己二十板子。 打得李德全皮开肉绽,到处是血,下半身都没了知觉,被人抬回房里,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整整修养一个月,下不来炕,直到临时替换自己小太监,因为出错被斩了,自己才再次侍驾。 经过那段时间的反思,李德全才想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及时给皇上换茶,而是侍驾的时候,距离房内太近,皇上以为自己听到了他和太子的谈话,所以才大发雷霆。皇上临时和太子谈事,事前没想到让自己离远一点,事后才醒悟,谈的事情太过重要,担心自己听到皇室机密。 轻声呼叫,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是否偷听,谁知自己傻乎乎的进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两人的谈话自己都听到了。 皇上万乘之尊,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所以牵怒自己。若不是皇上难侍侯,新的太监侍侯不如意,恐怕自己就再也没有侍驾的机会了。而自己跟随皇帝时间已长,若真是一朝弃用,等待自己的不是白绫一根,就是毒酒一杯了! 想到自己在阎王殿的门前转了一圈,李德全之后更加谨小慎微,老老实实的当差,事事替皇上考虑,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得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李德全不知道皇上在之后的岁月里,有没有再试探过自己,但想来应该有的,只是自己再也没有触犯过忌讳,皇上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处罚过。 康熙曾经也让自己带过新的太监,李德全猜测过可能是为了以后替换自己做一个备选,但李德全不敢做小动作,暗中挤兑,老老实实的教授经验和提点细节,但最终消失在御前的,是那个备选的侯补人。 虽然有惊无险,李德全还是心惊胆颤,在别人看来,自己是皇上的传声筒,某种时候,甚至代表了皇上,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谁能知道自己也是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每日谨小慎微。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叹了口气,平息了混乱如麻的心境,李德全平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眼中闪过常人难以理解的沧桑和岁月留下的痕迹! ...... 御书房内,康熙站起身子,看了看图里琛,淡淡的说道:“详细说说...” “嗻...” “奴才昨夜安排了近三十个好手,身穿黑衣,扮作杀手强盗,冲入了四爷府,刚开始遇见前院的护院家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冲到后院四爷居住的院子,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手,有的持弓,有的拿刀,约有百十人左右。”图里琛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这些人极为精干,身手矫健,武艺极高强,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果决狠辣。我派去的人见这些人出现,骄勇难挡,并无停留,当即立断,拼命的往外逃。这些人只用了盏茶时间,就将奴才一半的人手斩杀殆尽,出手冷酷无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剩下的人面对一路的围追堵截,拼尽全力,最后只有一人逃出了四爷府,而且背后还中了一箭,奄奄一息。” “奴才是从他口中才知道府里的情形,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见到四爷的影子。” 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只箭,双手捧着递给康熙:“这是逃出那人身上所中的箭枝,请皇上过目。” “有人被生擒吗,会不会把你泄露出来?”康熙眉头紧皱,脸色凝重,伸手拿过箭枝,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图里琛说道:“这些人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奴才并没有出面,昨晚也只是在远处观察,即使有人被擒,也问不出来什么,皇上请放心。” “嗯!” 康熙点点头,从书架上拿下一只长形的盒子,将盒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只长箭,一只箭身上绑着黄色的丝带。康熙将三只箭,拿在手里一对比,几乎一模一样。 良久,叹了口气,将三只箭放在盒子里,又放回了原位。 “图里琛,你下去吧,把手尾处理干净,不要留一点痕迹,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嗻...奴才告退。” 图里琛小心的出了御书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的后怕。 康熙坐在榻上,开始批阅奏折,明显心不在焉,眼色阴晴不定,不断变幻着。看了半天,都没有批一本折子。 老四平时看着忧国忧民,肯做事也能担事,一幅坦荡为公的磊落样子。现在看来不但寻来了杀手,而且还养了大批的死士,这些人有多少,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言而预。 ‘嘭...’ “胆大包天,可恶!” 康熙愤怒的将手中的折子摔在了地上,坐在榻上,像一个受伤的狮子,眼神阴郁表情冷漠,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悲伤。 老大利欲熏心暗中魇镇太子,太子出事后又拼命打压,欲将其置于死地; 魇镇这种事这么机密,老三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提前买通了老大府里的人,早就知道此事却隐而不发,在老大落难的时候趁机告发落进下石; 老八表面伪善,暗中结交大批朝臣,将户部的库银当做人情撒了出去。刑部冤狱,避着老十三,诱审肖国兴,告倒了太子; 老十四弄出了假手谕,联合老八陷害太子; 自己原以为老四最干净... 刑部冤狱案审理之前老四被刺伤和杀手夜杀肖国兴,就是发生了这两件事,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是他所为,直到昨晚的试探。老四防护这么严密,却被一个刺客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伤了自己,这可能吗? 什么样的刺客这么厉害,能不惊动老四养的死士守卫。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就是老四自己安排的,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老四这么做,就是不愿参与审案,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牵涉太子。若老四参与,要是帮着太子,非他所愿。要是审出太子涉案,又不愿承担把太子拉下马的罪名,表面上一副为君父分忧的模样抢着接下差事,晚上又闹出刺客事件,身受重伤。 避开了审案! 即在朕面前表现了一副忠臣孝子的样子,又避开见死不救的恶名,还纵容了老八将太子拉下马,最后还将刺客的帽子盖到了老八的头上,等到关键时候还派杀手杀了肖国兴来陷害老八。 真是心计深沉,让人脊背发凉。 就是上面的事情都可以狡辨,可府里养了这么多的死士,可是图里琛亲眼所见的,难道老四还能推说不知情吗? 康熙想的心烦气燥,一个太子之位,让这些儿子们都跳了出来,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叹了口气,想到了这些儿子们小的时候,心思单纯,幼稚可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片祥和。 哪儿像长大后,个个心思灵动,不让自己省心。 若是朕能不老,他们也永远像小时候一样,那该多好啊... 康熙想到了老四的儿子弘历,可爱纯真,一脸乖巧的样子。 这孩子不错,跟着胤禛别学坏了,赶明儿把弘历接到宫里,好好陪着自己,省得天天和那群城府深沉的儿子打交道,气着自己。 想到这里,康熙舒了一口气,起身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放在桌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 第七十二章 替老十三求情 李言来到了宫里,经由李德全禀报,进到了御书房,一个千儿打了下去:“儿臣胤?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老十来了,今儿个过来有什么事情?”康熙看到李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言站起了身笑着说道:“前几天儿臣给皇阿玛的密折,不知道皇阿玛看到了没有?” “你是说让张五哥代为转呈的,朕看了,你做得很好,对朕不欺瞒,能说实话,朕很满意。”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言掏出怀里的两张纸,放在康熙的桌上:“皇阿玛,这是九哥代八哥转赠的万永当铺的房契和十万两银票,儿臣分文未动,呈皇阿玛御览。” 康熙拿在手上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已经沉了下来,老八为了太子的位置,仅仅为了拉拢老十,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真是舍得下本啊。 都说老九善于敛财,他家的银子比国库里还要多,看来此言不虚啊! 康熙想了想,又将房契和银票给了李言:“你能侍君以诚,不欺瞒,不和他们搅在一起,朕很高兴,这些朕将这些财物赏给你了,你拿去吧!” “皇阿玛,前段时间江南水灾,您想拔款救灾,却没有银子。后来让四哥催缴国库欠款,追上来的银子连三成都不到,国库空虚,若是国家再发生点事情,那该怎么办,连点应急的钱都没有。儿臣建议,不如就将这些充入国库,虽然不多,多少也能填补一些。” 康熙一听,心情愉快了起来:“难得你有这片心意,听说你还欠着国库的二十万两银子。即然这样,朕就把这些赐给你,你把你的那些欠款还了吧,这样也算回到了国库里。” “多谢皇阿玛,那儿臣就收下了,一会儿回府了,就去户部,把儿臣欠的钱还上。”李言心里一乐,又回来了,这样在康熙眼前一过,这脏款就洗干净了,以后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老八老九想在皇上面前上点眼药,也没什么用了。 估计皇上也不知道这个当铺值多少钱,想来在皇上眼里,一个铺子,了不起几千上万两,哪儿能想到老八的万永当铺,一年就能有大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李言想到一件事:“皇阿玛,儿臣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说看...” 康熙心情不错,大有你尽管说的意思。 “皇阿玛,您看太子二哥,你都已经决定复立了,那十三弟也没有大错,只是看到兄弟相争,一时意气下口不择言,说了几句不太妥当的话。您也知道十三弟那人,任侠仗义,性情中人,也是有口无心。不如,您考虑一下,把他给放出来吧,这马上要过年了,十三弟若是待在牢里,他那一家子恐怕也是无心过年。”李言小心的看着康熙的表情求情道。 康熙眼神定定的看着李言,似乎想看到李言心里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些神飞天外的感觉。 李言看着康熙走神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于是小心的叫了一声:“皇阿玛?” “啊!...” “哦,朕有些走神了,难得你有这一片维护兄弟的心,朕答应你了,等会儿你就去理藩院里,传朕的口谕,将胤祥放出来吧!”康熙满脸的笑意答应李言的请求。 李言喜悦的跪在地上:“儿臣代十三弟谢皇阿玛恩典!” 之前康熙关着老十三,不过是为了给老八制造错误的信息,现在老八已经凉了,自然也不用再关着老十三了,迟早都会放出来。 李言在此时给老十三求情,不过是顺水人情。 正是为了刷重情重意的人设,康熙晚年比较看重自己骨肉,就老八送死鹰恶心他,康熙气得要死,但也没把老八怎么样。 李言就是在不断的刷人设,几乎在说老爷子,快把大位交给我吧!以后你的这些儿子们,我一个都不会动,而且还会看护着他们。 你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 李言求完了恩典,见康熙忙着批阅折子,就准备告辞,谁知道康熙叫住了自己:“老十啊!你这也不小了,该干点正事了,天天在府里耗着算是怎么回事,也不要再和老八他们搅在一起了,朕给你一个差事,你先做着。” “皇阿玛,您忘了,您给儿臣有差事,就是让儿臣查假太子手谕的事情。”李言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心里在想着,看来好人有好报啊! 刚刚替老十三求了个情,这转眼间,好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这回报挺快的。 “那个事情不着急,朕想着一时半会儿的,你也查不出来什么名堂,你慢慢留心着便是,朕要给你一个常做的差事,你年岁不小了,也要学着处理政事军务,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的。” “好吧!” “皇阿玛,不过,您可别给儿臣太难的,儿臣自己做不好还是小事儿,就怕误了您的朝廷大事。”李言挠了挠头。 康熙想了想,说道:“朕把正黄旗给你,你替朕给好好整顿整顿!” “正黄旗?” 康熙见李言一脸不解的表情,解释道:“不错,我满州八旗,其它七旗都常驻关外,用以震摄蒙古诸部和朝鲜西域等地方。唯有这正黄旗,都由朕亲自掌管,平时驻扎在西山大营,也叫西山锐健营,护卫京畿重地,是守卫京城安全的重要守卫力量,由满蒙汉的精锐力量组成,统共五万人。现在朕把他交给你管理,你要给朕掌好了。” “啊,皇阿玛,如此重任,儿臣怕自己年轻浮燥,担负不起如此重任。”李言心里一震,这可是军权啊! 心里极是兴奋,早已一千个一万个同意,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歉让惶恐的神情。 李言心里暗道,记得康熙是在五十七年才让胤?接手正黄旗事务的,而且也只是让插手而已。现在因为自己的优良表现,提前了十年,有这十年,到时候这正黄旗就能被自己经营成自己的铁杆人马。 康熙笑着说道:“这营里平时都是按部就班的操练,也不用你做什么,平时由朕掌管,但朕要管着这么大一个国家,哪儿有那个时间。一年到头儿,都不一定能去军营里一次,你去替朕盯着,平时多看看,也学一学如何治军,我大清的祖上是马上得来的天下,这儿孙也不能不懂军事。” 第七十三章 监管正黄旗 “掌管军队,最主要的是忠心,其它的都可以慢慢学。在这点上,你比你其它几个兄弟都要强,不争不抢,重兄弟情意,知道为君父分忧,这点是最难能可贵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万事都有朕在背后给你撑着,小事你自己做主,大事再来向朕请旨!” “是,皇阿玛,有您这句话,儿臣就什么都不怕了!”李言一脸正色的说道 康熙从身后的案上,拿出一面令牌,还有一张手谕,交给了李言,李言接过来一看‘兹任命皇十子敦亲王胤?监管督办正黄旗事务!’ 李言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领旨谢恩!” “恩,去吧,朕要批阅奏折了。” “是,儿臣告退,皇阿玛也要注意龙体,不要太过劳累。”李言这句话是发自己内心的,得了老爷子五万军队,而且还是京畿附近的,老爷子这样几乎把半个京城的安危都交到卫自己的手上,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这让李言略略有些感动,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啊! 但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康熙首先是皇帝,掌握朝局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原剧中,虽然讨厌老八,不也把丰台大营兵马交给了老八,丰台大营提督成文运就是老八的人,康熙能不知道,可还是这样做了。 这就说明,在康熙眼里,权力需要制衡,哪怕那个人自己不喜欢。 但对于自己来说,就非常重要了,最起码是利用自己来平衡,而不是老四或者老十三之类的其它人来平衡,这就够了。 出了御书房,李言脸色平静的往宫外走去,其实心里激动不已,一直提醒自己要稳重。这次的任命,是不是意味着,老爷子已经越来越看重自己了。当然,李言知道,太子第二次被废已后,直到康熙死前,并没有再立新太子。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自己不用面临其它兄弟的排斥和打击。 太子胤礽真的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吗? 也不见得,若是他真的无能,也不可能做了近四十年太子,说到底康熙年老担心太子忍耐不住想提前上位,猜疑心重。而满州人大范围上,也属关外游牧民族的一支,有靠武力夺位弑君上位的传统,人们也能接受,甚于从骨子里崇拜从刀枪血海中走出来的强势领袖。 不像纯汉人王朝以自古以孝治国,礼法大于天,讲究名正言顺,不然人心不服。 康熙的担忧和猜忌不是没有道理,但做为太子的胤礽就尴尬了,稍有失礼和不到位,就会被皇上放大十倍看待,认为是不是忍耐不住了,想急着上位,暗中会不会埋怨君父活得太久了,怎么还不死啊! 等等! 猜忌会像瘟疫一样,一旦产生,就会不可遏制的肆意弥漫,直到产生巨大的破坏力,将整个世界毁得乱七八糟。 而其它兄弟眼红嫉妒太子的位子,明枪暗箭拼命的算计,搬弄是非挑拔离间,更会助长这种风气; 再加上其它阿哥成长,候选人众多,比太子优秀的兄弟也不少;康熙的选择余地也多了,自然看不惯一个看了近四十年的储君,随时随地的挑毛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胤礽在这种压力之下,心惊胆颤如履薄冰,过于紧张之下自然什么都不敢做,这样更被康熙不喜,要是勇于作事儿,做对了是应该的,要是犯点儿错误什么的,自然就被无限的放大。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康熙的圣心。 自古以来,太子的位置,最是难当,半君半臣。 在面对臣子的时候是君,不能丢了储君的风度,可是在皇上面前又是臣,不能抢了皇上的风头。不像真正的君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能像真正的臣子那样,只要忠心唯上,办好差事就行。 稍不注意不是冒犯了皇上,就是让皇上觉得太跌份。真是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李言想着就觉得恐惧,但愿一辈子也不要做太子的位子。 当然,最好是直接做皇帝,省了太子的过渡。 ...... 李言出了宫,没有回府,直接来到了理藩院,现在的理藩院守监自然不再是隆科多。李言也没有多做绪叨,直接宣了口谕,赫免十三皇子胤祥。 理藩院的人赶紧将胤祥放了出来,当然也没人觉得敦亲王来此假传圣旨,这种事情,没人敢开玩笑。 李言见到胤祥一脸精神的样子,不禁感叹道,这皇子做牢就是不一样,就像住在自己家里似的,一点也看不出被囚禁的样子。 和后面被圈十年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啊! 李言上前一脸热切的开始收买人心:“十三弟,恭喜了,皇阿玛下了口谕,让我前来接你回家了。” “十哥,怎么会是你?”胤祥一脸的疑惑。 李言解释道:“是这样,皇阿玛今天给我了一个差事,我见皇阿玛心情愉悦,就谈到了你,皇阿玛一时高兴,就将你放了出来。” “原来是十哥替我求了情,胤祥多谢了。那天晚上,我被皇阿玛关起来,你也是第一个出来替我说话,还用身家性命替我做保,我都听说了。平时我胤祥与十哥多有隔阂,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十哥第一个出来替我说话,想起来,真是让胤祥无地自容啊!”胤祥一脸的愧疚。 李言一脸的大度:“你即然叫我十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别人我不了解,十三弟你的品性我还是清楚的,任侠仗义,豪气干云,是个性情中人。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我只是说了实话,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些事情都是误会。” “皇阿玛还夸奖了你呢,说你在二哥低落的时候,能在身边陪着护着,重情重义,做了到一个臣子的义务,也尽到了一个兄弟的情义。” “十哥,我...”胤祥有些动容,眼眶里浮起了泪水,不知是被李言的话触动了,还是被皇上的话感动了。 “好了,这儿可不是好待的地方。走,跟我回府,十哥我为你举行接风宴。” “十哥,能不能...” “...叫上四哥一起”胤祥有些迟疑的问道。 李言一拍脑袋:“瞧我,都高兴坏了,这样,我们一起,先去四哥府里,叫上四哥一起去我那儿!” “好,十哥,我们走!”胤祥见李言对四哥一点也不避忌,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顾虑,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骑着马,一边聊着天儿,来到了老四的府外,门口的守卫一看,十爷和十三爷联诀而来,连忙进去通报。 “哎呀,十三弟,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可想死四哥了。” 不一会儿,老四胤禛一脸激动,喘着气跑着来到了门口,一把抱住了胤祥,拍着胤祥的肩膀笑着说道。 “四哥,我也想你,不过现在不是绪旧的时候,边上十哥还在呢!”胤祥笑着提醒。 胤禛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也抱了李言一下:“十弟,你可是第一次来我府里,今天中午说什么也不能走了,上次的事我还没谢你呢。” 第七十四章 三兄弟饮酒聊天 李言看到老四和老十三的感情甚笃,也是一脸的羡慕,不像老八那边,个个心口不一。听到胤禛的话,李言一脸的疑惑:“四哥,什么事儿你要谢我,我怎么不记得我帮过你。” “你帮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走,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进去,我们慢慢淡。” 胤祥忙解释道:“四哥,十弟在皇阿玛那儿替我求情,皇阿玛才下了口谕将我放了出来,十弟说要在十爷府里替我接风,我们来你这儿,是打算叫上你一快儿去呢。” 胤禛一听,故意把脸一板:“即是为十三弟接风,那无论如何,也要到四哥府里,怎么说我们三个,也是我最年长,十弟想来也不会和四哥争吧。” “四哥即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听四哥的,反正都是为十三弟接风,不过下一次,一定要给我一个做东的机会啊,哈哈哈...” 李言自然不会为了一顿饭去争,在哪儿吃无所谓,关键是和谁吃。 胤禛这才重新开心起来:“走,中午我们哥儿三,好好喝一杯,即给十三弟接风,也欢迎十弟到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府里走去,李言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还是拌做刺客,半夜三更来的,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 今天才是头一次清楚的看到后世闻名的雍王府... 老四的府里规模宏大,堪比一座小型的皇宫了,坐北朝南,占地庞大,比自己的十爷府可气派多了。 殿宇林立,大树参天,飞檐斗拱,百转千折,亭台楼阁随处可见。 整个府里有几百间房间,建筑风格融汉、满、蒙等各民族建筑艺术于一体,真是认人大开眼界,自己上次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老四的居所。 就是再来一次,也不一定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众人到来了一个风景秀丽、布局雅致的院落,老四吩咐下人准备午膳,自己陪着二人聊了起来。 胤祥问道:“四哥,你说要感谢十弟,刚刚外面,你还没有说清禁十弟帮了你什么,我看连十弟也不清楚,你不会只是一句客套话吧?” “你四哥是那样的人吗?” 胤禛笑着说了一句,转过来对着李言说道:“先不说十弟那天晚上替十三弟求情做保,就说这次,没你在皇阿玛面前说话,十三弟也不能这么快就放出来,这就是天大的情义。” “而且打猎那天,若是没有十三弟站出来说的那句话,皇阿玛最后也不能把如意赐给了弘历。” 胤祥恍然道:“不错,那天若不是十弟出来说话,说不定老爷子就将如意给了老八。” “其实看那天的情形,皇阿玛也不想将如意给八哥。当然了,也不想给太子和十三弟,正在犹豫之中,而弘历那天的表现,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我也是一时意动,给了皇阿玛一个台阶,皇阿玛也就顺手将如意给了弘历。我相信就算我不出面,最后这玉意,也一定是弘历的。” 李言侃侃而谈,豪不居功的说道。 一听李言这话,老四和老十三更是钦佩李言为人光明磊落坦荡胸怀,老十三问道:“十哥,你说老爷子不想把如意给太子,我能理解,本来就是从他那儿拿的,为什么不想把如意给老八和我?” 老四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李言,似乎也想听听李言的高见。 李言想了想,说道:“那天明明是打猎,八哥却逮了活的猎物,这个做法,要说是心怀慈悲也太过勉强,八哥别出心裁不过是故弄玄虚,仁慈原也不体现在这上面,如果不忍杀生就是慈悲心怀,那大家还打什么猎啊!在京里待着就行了。八哥这么做是适得其反了,让皇阿玛不喜,自然就得不到如意了。” “那天明明是我猎获的猎物最多,你说,皇阿玛为什么不把如意赐给我呢?”胤祥不解的问道。 李言和胤禛看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浮现出笑意,李言说道:“那是皇阿玛在保护你,若是真给了你,十三弟你敢收?” 胤祥瞬间明白了过来,笑了起来:“那个玉如意在八哥眼里是个宝贝,可在我眼里是个天大的麻烦,我可不想要。” “那你那天还打那么多的猎物,别人还以为你势在必得呢,哈哈哈!”胤禛在一边儿乐了起来。 三人正说道,下人来报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胤禛招呼着二人:“走,我们先喝着,十三弟想来这段时间在理藩院里吃得也不好,刚好可以补补。” 三个人到另一个房间,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酒菜,极为丰盛,一一落坐后,胤祥说道:“四哥,你向来节俭,今天可是太铺张了。” “今天来得都是贵客,为十三弟洗尘,也为欢迎十弟。来,四哥和你们两个兄弟,喝一杯。”胤禛举起了杯子,招呼了起来。 等三人都喝了几杯,状态微熏的时候,胤禛郑重其事的端起一杯酒:“十弟,四哥敬你一个,以前四哥和你接触太少,对你不了解,有很多误解的地方。十弟你不计前嫌,不但帮了十三弟和弘历,还在皇阿玛那里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四哥我感佩于心,铭记五内!” 看到胤禛一脸真诚的样子,李言也端起酒杯。 “四哥,你一心一意为了朝廷和社稷,不避艰辛,勇挑重担,受了不少委屈。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皇阿玛心里也知道,朝中就需要你这样真正做实事的人,以后我也要向你多学习,还望四哥不吝赐教。” “再说,前段时间四哥奉命追缴国库欠款,我欠着国库二十万两银子,四哥却从来没有上我府上去过,十弟知道这是四哥照顾我。”李言也一脸正色的说道。 “唉...这算什么照顾,你那时正在江南赈灾,这种情况下,我再上门逼债,那还是人吗,这些小事,都不用提了。” 胤禛满脸不在意的摆摆手! 李言和胤禛两人经过上次在热河行宫的一次会谈,都知道对方的为政理念,颇有些意气相投。再加上来后的暗中照拂,更是相互欣赏,两人相视一笑,痛快之极,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言想着胤禛是一个真正干实事的人,想在自己登基后收为已用,让自己智者劳心,而让胤禛劳力。 第七十五章 拉拢和被拉拢 李言自己知道自己,就是现在开始努力,也未必真能做到胤禛后来那样的勤奋和效果。更何况,努力学习虚心上进,只是为了坐稳江山,而不愿意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耗在无限繁琐的国事当中。自己不愿辛劳,自然要用一批愿意做事也能做事的干才。 而真正说到能干实事的人,还是要靠胤禛,有胤禛主持大局,李卫田文镜孙家淦那些人,才能发挥作用。 有这批人兢兢业业的帮着治理江山,自己才能解放出来享受生活,毕竟,就算要玩乐也要江山稳固的基础上,要是把江山给弄没了,那不成昏君了!当然了,即使自己不在乎江山传承的问题,也并不意味着愿意接受前朝崇祯皇帝的结局! 焦头烂额处心积虑的操心一辈子,最后落得个煤山上吊的下场,让人不胜唏嘘。 想到这里,李言更加紧迫和热切起来,对胤禛格外的友善和殷勤。 而胤禛想的和李言差不多,只是当事人换了一下位置,自己要是能继位,就让李言来为自己做事,真当胤禛想呕心沥血点灯熬油的亲自上阵,还不是因为下面无人可用。李言的出现,让胤禛看到了一匹千里马,有老十三和老十帮讨着,不管是对付老八那群人,还是整顿吏治税收改革土地革新等等,自己也能轻松不少。 到时候超然其上,左右平衡,也有信心收拾康熙留下的烂摊子。 就这样,两个人都有交好对方的心思! 在推杯换盏、相互恭维的友好氛围下,没一会儿感情便拉近了不少,有点兄友弟恭的感觉了。 老十三胤祥笑着边吃看两人联络感情,见两人酒意正酣,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十哥,刚刚你去理藩院接我的时候,说皇阿玛给了你差事,能说说是什么差事吗?” 胤禛听见这话,也放下了筷子,一脸疑问的看着李言。 李言想了想... 这事儿估计明天都要传开,现在说出来也不算什么,于是说道:“哦,是这样的,皇阿玛见我整天无所事事,让我帮着他管管正黄旗,没事儿也学着整兵经武,处理一下兵事。” “嗬...” 两人闻听此言,精神大震!都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随意瞬间消失不见,酒意也收起了不少。 胤祥一脸正色的说道:“正黄旗驻扎在西山,也称西山锐健营,有五万兵马,一向是由皇阿玛亲自掌管的,从来没有让其它人染指过,这次竟然让你去管着,是做统管还是管其中一部份?” 李言一脸不在意的说道:“皇阿玛说是让我监管,你们也知道,我从来没带过兵,什么也不懂,就想推了。谁知皇阿玛说,只是让我没事过去看看,跟着学一些带兵的经验,了解一下武事,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向他请旨施行,也不用做什么。” “我想着,我都这么大了,也不能整天玩儿着,也应该替皇阿玛分点忧,而这事儿也不难,就接了下来。” 说完拿出了怀里的手谕,让两人过目。 胤禛一把抓过去,翻开仔细看了起来,不过只是一行字,胤禛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言:“十弟,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天大的事儿啊!正皇旗守着京城的西面,有了这道旨意,皇阿玛就是把小半个bj城的安危交到了你的手上,不可等闲视之。” 胤祥也接过手谕,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监管正黄旗,不是做一个什么副都统,有了这道手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手伸到正黄旗军中。 事态紧急时,也可以调动这数万兵马,从此之后老十就不再是个空头王爷,而是实打实手握军权的人物了,必会被各方所拉拢。 最主要的还不在这里,五万兵马还是次要的,这大清国的统兵将领也不少,统十万兵马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都在边疆或者外省,而这西山锐健营是驻扎在bj城附近的军队,直接关系着京城的安全,护卫京畿,责任重大,每一个被任命掌握军队的人,都是皇上最任信的人。 从此,老十也在被皇帝信任的人之列了。 这让老四和老十三心里一阵羡慕,他们两人都不曾被赋予这样的信任,而如今被老十得到了。 “我也知道责任重大,只是我从来也没管过兵事,也怕误了差事。可皇阿玛说让我帮他看管着,没事去看看就行,反正他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一次,有什么事只管去找他就是。我想着皇阿玛看我整天游手好闲的,上次办个赈灾的事,还办得乱七八糟的,估计想陪养我做个将军,以后好为国征战,保卫疆土。”李言一脸笑意的说道。 胤祥将手谕交给了李言,正色说道:“这军队上的事,可大意不得。十哥,即然皇阿玛信任你,将正黄旗交给你了,那你就不能三心二意的。得下大功夫,认认真真的把军队管好,真要疏忽大意,出点什么事,就是天大的麻烦,以后这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正是,古有名训,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戎说的就是战事,这军队是国家稳定的基石,十弟你可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 “四哥,十三弟,你们放心,即然皇阿玛信任我,我肯定不会马虎大意,会尽快熟悉起来,决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李言也严肃起来。 说完又是放松的一笑:“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认真,说不定这只是皇阿玛一时冲动,想历练我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道旨意下来,就拿回去了。” 胤禛和胤祥一想,也是这个理,皇上春秋鼎胜,看老十不谙政务,将其放在军中历练一下,也是有可能的,老十三胤祥和老十四胤禵不都是往军伍上陪养的吗。想到这里,两人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老爷子一下将老十放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吓住了两人。 不过胤禛转眼一想,他们这些龙子凤孙的,也都是这样,太子管着吏部,老八管着户部,自己管着工部,都是如此。 老十还没有管兵部,只管着一个正黄旗而已,只是这是实打实的掌管权力的职务,还是敏感的军权,而且在京畿附近,让人紧张了不少。 “说来我对兵事还是两眼一摸黑,十三弟以前带过兵,以后十哥要向你多请教,到时候十三弟你可不要藏私啊!”李言想着这种事情,还真得要请教老十三,而且以后能以此为借口常往老十三那里跑,搞好关系。 以后当皇帝了用得上... 年羹尧那家伙,胆子忒大,最好还在放在眼皮底下,免得最后犯下大错,被自己挥泪斩了,影响到秋月,还有自己的任务。 “好说,只要是你十哥的事,那就是我老十三的事,没二话。来,十哥,我敬你一杯,咱们吃着,这么多好菜,别光顾着聊天了。来,四哥,你也举起杯子,咱们哥仨今儿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喝!” “喝...” 胤禛和胤祥更加热情起来,三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直喝到下午,三人都是酩酊大醉。李言最后喝得人事不醒,被老四府里的护卫送回十爷府。 ...... 第七十六章 西山锐健营 第二天一早,李言难得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要去西山锐健营,昨日已经让人通报,自己要去露露面,让营里的众将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他们的上司了。 李言知道,康熙让自己监管正黄旗,也是因为自己身份尊贵,能压得住那群骄兵悍将。 李言带着阿尔多和几个侍卫往西山锐健营走,骑着高头大马,穿上了一身正黄旗的武将服,腰佩长刀。自我感觉威风凛凛,英武不凡,一路上和阿尔多聊着天。 阿尔多也是出身正黄旗的亲军营,对正黄旗的建制和任务非常了解,得知道自家王爷被皇上任命监管正黄旗,喜不自胜,一路对李言介绍着。 通过阿尔多的述说,李言也对自己即将领导的军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清朝八旗兵包括京营和驻防两类,京营主要是围绕京城以及京畿地区驻防的八旗兵,驻防八旗则是驻防在京外各地的。 八旗或由皇帝直辖、或由王爷担任旗主。 每旗设置有满洲、汉军、蒙古三个都统,分别管理本旗军政事务,总共二十四人,官阶从一品,副都统正二品。 西山驻扎的正黄旗主要包括亲军营、骁骑营、前锋营、火器营、虎枪营、健锐营、护军营等。目前有三个都统九个副都统,满洲旗和蒙古旗下辖各一万人,汉军旗下辖三万人,共有五万人马,其中骁骑营人数虽不是最多,实力却是最强,多为骑兵。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几人来到西山,远远的看见山脚下巨大的营盘,井罗密布的排列着,一丈高的栅栏将军营与外界隔开,周围还有一圈深深的壕沟,旗帜迎风飞扬,军士屹立如枪,一股肃杀之气,四散开来。 营寨正门口已经做好迎接准备,数十名大小将校都是衣甲齐整顶盔挂甲伫立在前。 李言正色上前,宣过皇帝圣旨后,几位都统将李言迎至主帅大营后,各级将校汇集一堂。 “末将等叩见敦亲王,王爷吉祥!” 李言大咧咧的坐在上首,阿尔多手捧圣谕立于身后,看着满帐的将领,李言感觉一阵心动,还是建立在实权基础上的地位最是牢靠。这实权说的就是军权,别看现在自已身为王爷,就是太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康熙一句话的事儿,说废黜就废黜了。 “诸位将军请起...” “大家都知道,本王受皇上委托,监管正黄旗,那是皇上对本王的信任和器重。但诸位也清楚,本王并非从小在军营历练过的王爷,对于军伍之事,那是两眼一摸黑,所以以前皇上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本王平时也不会过多插手军中之事,但你们也不能因此松懈。” “正黄旗驻西山,负责护卫京师西面的安全,我们一定要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成为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剑,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诸位将军可能明白。” “末将等谨尊圣谕,听从王爷吩咐!”众将轰然应喏。 帐内诸将心中一阵暗喜,诸人最怕的就是这位十王爷年轻冲动不懂军事,却又乱插手,若是出了任何问题,皇上怪罪下来,还是他们这些具体领军的将领担责。而且长期下来,军中也早已形成了一套体系,上上下下的利益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若是李言胡乱伸手,他们这些人也为难。 李言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做大的变动,最起码近期不会,就是以后要调整,也是润物细无声的,将这支部队掌握在手中。 “今天是头一回见面,我对诸将都不太熟悉,各位将军自我介绍一下吧!” 当先一人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末将满州旗都统库古奇!” “末将蒙古旗都统乌什巴” “末将汉军旗都统陈琦瑞” “末将满州旗都统副都统...” “......” 等众将都介绍了一遍,饶是李言记忆力比较好,对这满洲和蒙古将领的名字也是头大不已。 后世不是有个笑话,内地的人和内蒙的朋友唱酒,体现友谊的最好方式就是要记住在坐每一位朋友的名字,第一个上来的就是恩和额乐素额日斯额日和木额尔敦额日古那伊特格乐乌兰沃斯... 还好自己的蒙古旗都统没给自己来个全名... 李言亲切的和每个将军都说了几句话,抚慰一番,细心的记下每个人的名字和长像。这也多亏了内力改造之下,自己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记忆力也加强了。 不然就这一关就难过,遥想自己当初刚上高中的时候,老师为了加强同学们的关系,第一天也是做自我介绍,结果几十个同学自报家门后,能记下的也就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名字,不超过一手之数... 相信若是有现在这样的记忆力,就是不靠做弊,也能考上京大。 李言感叹道,这人和人的脑子确实不同,怪不得有人的成绩那么好,有些人怎么也学不进去。 就是同样努力的人,成绩也可能相差甚远! 不是自己不努力,是天赋不够... 不怪自己... 安慰了自己一下... 心里舒坦多了... 李言收回心思,之后在众将的陪同下,在军营里转了转,看了看众将士的训练情况,看着威武雄壮的队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脸的亲切,让军中众人都知道皇上的十皇子监管正黄旗,以后就是他们的上级了。 这中间,李言打发了众将各回本位,不必全都放下军务不顾,来陪着自己。 由满族旗都统库古奇单独陪同就行了。 众人一退去,库古奇一个千扎下去:“奴才钮祜禄氏库古奇,参见少主子!” “将军请起,我早就知道钮祜禄氏有个名将在正黄旗,还和我亲戚,没想到就是将军,恕胤?冒昧了。” 李言一脸执情的将库古奇拉了起来,这是自己需要尽力拉拢的对象。 库古奇兴奋的说道:“少主子年少,不知道也正常,我父与少主子的姥爷仍是亲兄弟,我与贵妃娘娘是堂兄妹。因贵妃娘娘早逝,我钮祜禄氏的族老约束我们不得因为官场上的事情去打扰少主子,所以我们平时甚少往来。” 库古奇口中的贵妃娘娘正是老十的亲生母亲,不过早已过逝,李言在脑海里也找不到半点印象。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成为李言和钮祜禄氏之间关系修复的纽带! “没想到我们关系如此之近,那我要称将军一声舅舅了,这许久未曾前往拜见舅舅,是胤?失礼了!” “少主子客气了,奴才不敢当。这下好了,少主子被皇上任命监管正黄旗,旗里不少族中的将领,都倍受鼓舞,说要请少主子吃饭呢!”见到李言坦然承认双方的关系,库古奇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言想了想,歉意的说道:“目前皇上刚刚让我监管旗务,我也不便太过张扬,舅舅代我向旗中父老问老,就说以后时机合适了,我会前往拜见的。” 第七十七章 万永当铺 “末将明白,也体谅少主子的不便,少主子但请放心,我钮祜禄氏全族,坚定支持少主子。”库古奇没让李言多等,就表了态。 目前在康熙的皇子中,就属李言和钮祜禄氏关系最近,地位最高,钮祜禄氏实力雄厚,是李言最坚定的支持者。 李言大喜,知道虽然这只是初步建立的关系,但现在自己有了名正言顺接触这些人的机会,以后还愁不能把他们全部收心吗。自己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也可以慢慢的将领兵的才能锻炼出来,这些不都是可以学得吗,还会显得自己用心办差。 回去的路上,李言看着一脸喜色的阿尔多问道:“阿尔多,你追随我多久了。” “回主子,奴才在主子出宫建府后,就被皇上任命为十王府侍卫总管,至令已十几年了。”阿尔多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凝,不知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这官场上领导说出这句话,不是要升职了,就是要担重任了,而大多数是领导要做一些非常规的大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往往这个时候,就需要下属表忠心卖命了! 阿尔多也不是官场新丁,对此自然是门清儿的,联想到如今的局势,不难想象李言是想调整自己的职位了,于是神情紧张的盯着李言。 李言随意的说道:“阿尔多,你一身的武艺,这些年埋没在王府里,真是屈才了。有没有兴趣重新回军营任职啊?” “王爷,是不是奴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的,王爷尽管责罚,奴才一定改正,还清王爷不要赶奴才离开。”阿尔多急忙滚落马鞍,扑到地上,惶恐的说道。 李言也勒住马疆,翻身下马,扶起阿尔多! “没有,阿尔多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光顾着自己,也要为你的前途考虑,你总不能在我府里做一辈子的侍卫吧,总要有自己的事业。” “奴才愿意侍侯王爷,就算给王爷当一辈子侍卫,奴才也心甘情愿。” 李言解悉道:“别这么说,我怎么舍得,阿尔多啊!你也看到了,以前我只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普通皇子,也没人看得上我。而如今皇上器重我,赐封我为亲王,又让我监管着正黄旗,可以说已经在诸位兄弟中,越来越显眼了,别人也会将更多的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想要低调,已然没有可能了,必然要面临来自其它兄弟的强力挑战,这就需要更多力量的保护。而区区一个侍卫,带给我的护卫已然不够了,所以我需要你掌握理多的力量,这样才能让我在王爷的位置上做的稳。” “况且,我也需要有一些信得过的人手,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差事,不负皇阿玛的期望。” 阿尔多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坚定的说道:“我愿听从王爷的安排。” “嗯,这段时间你准备一下,将府中的事务交接一下。过段时间,就到西山锐健营里,先做一个千总吧!等你上手了,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再提拔你的,你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将军中的权力给我掌握好,知道吗?” “奴才明白!” 回到府里,李言没来得及歇息一下,又想到一件事,叫来了李卫,带着李卫和两个随从,勿勿出门了。 没过一会儿,来到了万永当铺。 从远处看去,万永当铺在前门大街最显眼的位置,正处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对面就是几间酒楼和茶楼,进京的达官显贵和商贾平民都要经过这里,京里做小生意的和爱聚在一起闲谈的人都爱往这里来,人流量大,生意必然兴隆。 当铺里不时有人来典当或是购买东西,正面的铺子接当赌当,边上几个铺子往外卖各类饰物,有到期不能赎当的物品,也有在别处专门进的事物,打着当铺的名义,也会招揽一些贪便宜的顾客购买。 李言一行四五人,来到当铺门口,就有铺里的人接过马匹,招呼几人进去! 在这寸土寸金的前门大街,一个小小的方寸之地的铺面口儿,就可以养活一家人吃喝不愁。 而万永当铺居然专门设有可以停马车的区域,打眼一看,位置还不小,可以停三四辆马车。而且通过侧面的通道,可以到后面一个宽阔的院落里,可见万永当铺的实力和背景。 正面一进来是一个宽敞的大堂,两边摆着座椅,也有像后世一样的小桌子,四周围着椅子,可以几人坐着商谈。远处一个高高的柜台,约有一米五高,上面的围栏直接连着房顶,旁边有个小门,可以进出。 里面的伙计平时通过一个个小窗口和外面的人交流,高高在上的府视着往来的客人。 通过这样的居高临下,也给来典当的客人一种压力,无形之中,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了优势。 这也是生意人的奸猾之处,有身份的人从来不到柜台之前,避免自己处于不利的形势。 跑堂的小厮打眼一扫,看到李言几人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尤其是李言,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正主。后面落后一个身位,小心跟着的指定是随从,上前殷勤的招待,引着众人到旁边的区域落座:“几位客官,请这边儿坐,小的这就给您上茶。” “别费这事儿了,这是十王爷敦亲王殿下,还不让掌柜的出来迎接!”李卫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姿态高傲,大声喝道。 李言则是双手一背,仰着下巴,摆着王爷的谱,到处打量着,一幅不将别人放到眼里的架势。 小斯一听着急忙慌的跪下行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远处柜台里的伙计听到后,急忙消失在柜前,跑到后堂通报去了,没一会儿,旁边的小门打开,走出一溜人来。 一个头盖瓜皮帽,身穿棕色绸缎长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一脸谄媚的打着千儿说道:“奴才万永当铺掌柜胡平山参见敦亲王。” 身后七八个伙计也跟着唯唯诺诺的跪下行礼... “起来吧,你就是胡掌柜,九哥都跟你说过了吧,这当铺已经转手给本王了。” “说了,说了,九爷已经吩咐过,这当铺里的物件,一样没动,这是帐册,请十爷过目。”胡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恭敬的说道。 李言手一挥,李卫带着两个府里挑出来的,还算手脚利索,头脑精明的下人,上前将帐目接过,立于一旁。 “胡掌柜,你是九哥的包衣,还是招来的管事?” 胡掌柜是九贝勒的亲信,知道十爷不仅和八爷九爷是一党的,前几天就交待自己,当铺被八爷送给了十爷,九爷还悄悄交待自己偷偷的做些手脚,将一些贵重的典当之物给转移走,帐册也改了。 自己连夜整理做好了新帐,正准备给九爷过目,等九爷点头之后就将一批价值不菲的物品给挪走。 谁知九爷又急着找到自己,前面的打算做废,不准做任何手脚,将帐册和实物都整理清楚,原封不动的做好交接。话里话外的暗示,最近十爷被皇上委以重任,八爷再三交待,万不能得罪了十爷。 弄得胡掌柜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不过九爷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还好以前的帐没丢,将新帐收起来,物品归纳好。 此时面对十爷,不急不乱,一脸的恭敬道:“回十爷,奴才是九爷的包衣奴才,这柜里六个伙计都是从市面上招来的。九爷有过吩咐,奴才等听十爷安排,若是十爷一时人手不到位,我们就先在这里做着,等十爷招到合适的人手,我们再离开。” “嗯,九哥做事儿就是没得说,这是李卫,我府里的人,你先带着他,等他上手了,你再回九哥那里去,怎么样?” “都按十爷吩咐的做...” “嗯!”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交待完毕,将两个下人留了下来,盘典实物,熟悉手法,掌握当铺的经营流程,然后带着李卫离开了。 路上对李卫交待:“李卫,你先暂时在当铺里做着,历练一番,等以后招到了合适的掌柜,再做安排。” “是,十爷,奴才会做好的。”李卫小心的应下! “这当铺里的人,都是九哥的人,到时候等你熟悉了,这些人全部开掉,一个不留。你要做的就是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将当铺的经营搞清楚,府里配的两个人都在铺子里面做过,这点儿你不用操心。” 李卫和高福两人都是李言下江南收下的人,一样的头脑灵活,处事谨慎,但李言知李卫更靠得住,运气也更好一些。 而高福就差了一些,不但没能娶到翠儿,还因为心思不定,被老八钻了空子,最后被与世长辞了;而李卫命运就堪称奇迹,从一个小叫花做到了封疆大吏的高位。 不得不让人感叹命运的未知! 李言心里闪过一些念头,摇摇头,又开始交待起来:“最重要的就是将帐册和库房里的东西一一对照,确保没有差错,不允许这些人将库房里的任何东西带出去,知道吗?” “奴才知道。”李卫头一回出府办差,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另外,我交给你一个事情,你要留心,只许你自己知道。你在查库房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江苏巡盐道任伯安留着的大箱子,若是查到后,要不动声色,向我回报。”李言收下万永当铺就是为了任拍安的****,这对后面的计划,至关重要。 李卫心里恍然,估计这才是十爷心里最重要的差事,连忙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不迭的唯唯应诺。 ...... 李言回到了之前的日子,虽然皇上的禁令已经解除,而且还给了差事,但李言还是重复着之前的生活,他已经养成了散漫的习惯。 并没有因为可以随意出门而到处乱逛,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整天的和老九泡在老八的府里。只是隔三差五的去一趟西山锐健营,和那里的各级将校搞搞关系,然后摸清楚军中的兵马钱粮装备和训练情况,做到对这支队伍的具体实力心中有数。 除了两头跑,就是整天的和邬思道学习儒家学说和四书五经,邬思道也明白李言的心思,想为以后的治国多积累一些知识和经验,也教的认真。 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学问,和历朝历代的施政得失,有时也会因为意见不同而争的很激烈。 虽然李言不太关心政务,却也知道,朝中近期发生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康熙除了重用李言,还让十三阿哥胤祥监管刑部,让十四阿哥胤禵监管兵部。 而且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复立太子胤礽,这个决定让满朝文武有些不知所措,自古太子就没有废而复立的先例。 邬先生猜测皇上是担心八爷挺而走险,所以想让太子制衡老八,然后再逐步瓦解八爷党的势力。 又重用李言、老十三、老十四,肯定会有大动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道圣旨传遍天下,皇上要巡视江南!京里由太子监国,上书房大臣马齐和诸位阿哥辅助。 第七十八章 康熙南巡 阳春三月... 浩荡春风像是吹醒了整个天地,冰天雪地的北方,都开始进入春季,温度回暖,草色渐绿。想来江南的风景更是宜人,在苏杭之地待过的李言,在康熙决定南巡的时候,就申请随驾前往江南。 无奈康熙拒绝了李言的请求,告诉他此次巡幸不便携皇子同行,他身负西山锐健营的重任,要留守京城,还要让他盯着百官和诸位皇子,若是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随时秘报。 李言只好做罢,在心里遗憾的怀念了一下江南的风景! 西直门外,整套最高等级别的仪仗侍卫,在礼乐声中,护卫着康熙的銮驾离开了京城,百官跪着送康熙远去。 李言也跪在诸位阿哥之中,看着康熙手上牵着的小弘历,再转头瞄了一眼强压兴奋神色的老四胤禛。心里顿时一沉,历史总有他的惯性,康熙还是将弘历接到了宫里,对外说是自己年老想留个孙子在身边,以享天伦之乐。 但宫里未成年的阿哥也多的是,老大老三老八等阿哥府里也都有幼小的孩子,这个解释未免牵强。 康熙身为一个皇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或许他现在的眼光,已经看到了几十年后,比起人生的阅历和智慧来说,在场的这些阿哥,加起来都远远不如一个康熙。 李言不像其它阿哥,会被康熙的掩饰动作所迷惑,多余的解释反而有欲盖弥章的嫌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想带到宫里就带了,康熙是皇帝,有绝对的权威,谁敢置疑,何必要多加解释呢! 有后世的经验,李言对于康熙的心思从来不抱任何幻想。 这么看来,老头子心里的默认的继位人选,还是老四胤禛。想到这里,李言的心里更加阴郁起来,趴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眉心紧皱,脸色冷峻极为难看。自己明里暗里做了这么多事,还是输给了胤禛。 自己哪里不如他! 论身份,胤禛是德妃乌雅氏所生,随后被孝懿皇后佟佳氏抚养,佟佳氏是佟国维的女儿,身份是皇贵妃,膝下无子,终身只有一个女儿,且存活一月而夭折。随后抚养过多位皇子,胤禛也只是其中之一,后来临死前被康熙封为第三任皇后,佟佳氏只做了一天的皇后,就与世长辞了! 而十阿哥胤?的母亲为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康熙的第一任皇后赫舍里氏去世三年之后,康熙册立钮祜禄氏为皇后。和老十胤?亲生母亲是亲姐妹。 而同一时间,佟佳氏被册封为贵妃。 只是,这位钮祜禄氏皇后命不好,大概只当了半年的时间,1678年二月,钮祜禄氏于坤宁宫崩逝,时年25岁。 胤?的生母也在胤?11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死后谥温僖贵妃,是清代唯一一位有谥号的贵妃。 老十胤?的身份高贵还在老四胤禛之上,若是两位钮祜禄氏都活着,老十估计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子了; 论能力论待人论敢担当,李言自认不在胤禛之下,唯一差的一点就是自己的排行太小了,不像胤禛排在前面。 难道就因为这样,自己就被康熙否决了? 好吧,自己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诸位皇子公平竞争,不想以大欺小的,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不被公平对待,老头子这是逼自己要行非常之法啊!本来没想采取特殊手段的,看来,自己还是太过老实了,以至于被这些古人欺负。 李言正思索间感到眼前一道人影恍过... 抬起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太子胤礽,太子在康熙刚刚离开,便不顾礼仪的站起了身,得意洋洋回头看了看后面跪着的百官和诸位兄弟,似乎颇有些享受此刻的自由,没了康熙在京,胤礽彻底放飞了自我。 一改以往的小心谨慎,肆意发挥着太子的权力,随意鞭笞下人,惩罚百官,就是上书房的大臣,也是说骂就骂,随意慢怠。似乎为了报复上次推举太子事件,胤礽扬言要将所有支持八阿哥的官全都罢黜,让满朝的官员都感到惶恐不安。 不但对官员刻薄,而且对原属自己一系的老四和老十三等人,态度也冷淡了下来。 如此按捺不住自己,轻浮浪荡的表现,让原本还对其抱有一些期待的大臣也都失望了。 胤礽招回了自己上次被废之后,被皇上冷落的几个亲信,这些人带来一个消息,原为九阿哥胤禟门人的江南巡盐道任伯安,在吏部任管理百官档案的机会偷偷记录百官的隐私事件,编了一本册子。 名为官员记述... 本来要献给八阿哥,但任伯安恼怒八爷上次为了搬到太子,不讲情义,牺牲了任氏兄弟,所以任伯安要将这本官员记述,献给太子,条件就是释放他的内弟刘八女和恢复自己的官职。 胤礽一口答应,找到了监管刑部的十三阿哥胤祥。 谁知胤祥一听是这种脏事,一口回绝,还劝太子行事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太子听得一阵不耐烦,执迷不悟,见老十三不肯就范。假意痛改前非,让老十三处理了郑春华。 老十三想着已经拒绝了一次,而且除掉郑春华也能让太子安心,所以就答应了。偷偷将郑春华藏了起来,回报说已经杀了。 而太子此刻却翻脸不认人,又以此为要胁,让老十三放了刘八女,这种手段简直堪称卑鄙无耻。 胤祥无可奈何! 找到雍亲王胤禛商量,两人商议先放人,后让四川提督年羹尧奉刑部的命令,再将人抓回来。 年羹尧坚决持行了胤禛的命令,从四川调人到江夏镇抓回了刘八女,和一张万永当铺的当票。但年羹尧在江丰镇发现了任伯安替九阿哥胤禟积蓄的几百万两银子,贪心大起的年羹尧为了昧下这笔银子,将任伯安和刘八女所在江夏镇的几百人,并驻防江夏镇的淮安营几百官兵全部杀死。 案子上报到兵部,这下惊动了老十四和老八老九他们,几人叫去了李言。 李言也不禁暗自感叹,年羹尧果然是胆大包天! 自己从监管西山锐健营之后,老八老九对李言的拉拢又更进一步,李言表面上依然像以前一样在老八的圈子里打混,只不过现在的地位仅次于老八,在老九和老十四之前。 最后老八虽然猜出是年羹尧所为,但事关重大,还是要老十四从兵部派人到四川和江夏镇去寻找证据。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证据只靠猜测,恐怕是不行的,毕竟年羹尧后面可是有老四老十三在撑腰,而且还是老十的大舅子。 李言知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张万永当铺的当票就已经在老四手上,下一步就是让人去当铺赎当,不知道老四会不会找到自己。 这天李言正在府里和邬思道聊天,李卫勿勿的回来了,一见面就说道:“十爷,今天有人拿着任伯安的当票,前来赎当。我按照您事前的交待,对那人说,当初任伯安有过交待,必须他亲自前来或者让人拿到他的亲笔信,否则一概不能赎。” 李言看了一眼老邬说道:“那人是怎么说的?” “来人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东西是否还在,在我肯定之后,就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若是近期有人来当宫里或王爷府里的东西,不要收了。” “嗻...” 李卫应诺之后,就回了当铺! 李言问邬思道:“先生,你说四哥会不会来找我。” “那要看这位四王爷的城府了,不过据老夫的了解,应该不会。”邬思道想了想。 “这是为何,这段时间,我与四哥的关系处得也不错,难道还没有获得他的信任?” 邬思道笑了笑:“自古成大事者,有谁会轻易相信别人呢!更何况四王爷谋的是天子之位,十爷一边交好四王爷,另一边和八王爷的关系也不断。现在对于四王爷来说,十爷只能算是一个朋友,而这么大的事情,只能找自己人商量,而不是朋友。” “何况,四王爷也未必真的当十爷是朋友。” 李言心里一沉,这位四哥,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原剧中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也是心狠手辣,各种手段齐出,甚至是见不得光的阴谋,也是常常使用。 说起来让人感到矛盾,胤禛有为国为民励精图治的一面,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面,或许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吧! 现实中光鲜的各种成功人士,总是在公开场合,不断的宣扬着努力奋斗勤劳致富,而他们自己或许才知道自己成功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反正李言很少见到那些人让自己的子女每天勤奋努力的工作,多半都是纵容子女享受生活。 没想到事情果然没出乎意料! 下午的时候,李卫就又回来了一趟,说有个山西的商人,拿了不少王公贝勒公卿大臣才能使用的,上好的狐裘貂皮的大衣,还有上朝用的一二品大员的朝珠等等,而且抵当的价格非常便宜。 若不是李言上午有所交待,李卫就想都吃下来。 第七十九章 李言阴老十四 李言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原以为老四会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有意交好,而找到自己。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万永当铺是自己的,直接和自己打个招呼,也许就能直接从自己这里把官员记述取走,没想到现在还是用了这样的手段。 不过转念一想,李言也暗自佩服,这才是枭雄的心智,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不像自己,时不时的感情用事。 李言让人备马,准备亲自前往老四府里,和老四摊牌。 突如其来的李言,倒是出乎胤禛的预料,压下了心里的慌乱,胤禛热情的招呼着:“十弟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知道,十三弟昨儿还念叨着要请你过来聚聚呢!” “呵呵,四哥,我又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客气,今儿我过来是有事找你呢!”李言左右看了看,没有再说话。 胤禛皱眉思考,在这个当口老十找上门,很难让人不往任伯安的官员记述上想,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了想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十弟,这里没有外人了,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四哥,我知道你手中有一张当票,是曾经的江南巡盐道任伯安记录的官员记述在万永当铺的当票,你现在正在想办法想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把官员记述给赎出去。” 李言一句话如石破惊天,让老四心里一下就炸开了,犹如内心的密秘被人发现,顿时心里一阵慌乱,脸上都露出些不自然。 胤禛在脑海里迅速的思索着,是哪里漏了口风吗,这事儿只有自己、老十三还有年羹尧知道。 年羹尧的妹妹嫁给了老十做妾,或许就是从他那里泄露了。 想到这里胤禛脸色阴了下了:“十弟,没想到,你都知道了,是年羹尧告诉你的....” “年羹尧是你的人,这么大的事,他敢告诉我吗,我若是问他,那便是害了他。”李言脸色淡然的说道。 听到这里胤禛的脸色稍霁... 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府里的规矩,众人都是知道的,年羹尧的妹妹是老十的妾室,老十若真是从他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嘚瑟,这样等于告诉自己年羹尧吃里爬外,老十断不至于这么为难年羹尧。 “那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胤禛不解的问道。 李言笑着说道:“太子这次复立已来,和以前比起来,变化挺大。现在的行为大胆了很多,不少事都没有摭掩,就是他手下那几个人,上蹿下跳的,只要稍微留一点儿心,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莫非,十弟打算将这官员记述交给老八?” 胤禛也知道太子的做风,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老十现在监管着几万人马,消息灵通一点,也正常,说不定皇上暗中就交待了什么事情。 “自然不是,这官员记述不关我的事情,四哥想怎么处理,我都不会插手,我只是想让四哥帮我一个小忙。”李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什么忙,十弟尽管说。” 胤禛眼角一跳,即然老十找上门,看来这官员记述不经过老十的同意是拿不到了。听到李言说不会卡着官员记述,胤禛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好奇,老十竟然对此不感兴趣。 这官员记述,不管是太子还是老八,都迫切的想得到,即然老十并不想要,那他想做什么,胤禛有些疑惑。 “我希望四哥将这件事情,交给老十四来处理。四哥把当票给老十四,让他私下通过和我的关系,把这批东西弄出来。等到官员记述出了万永当铺,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四哥,到时候四哥想怎么处理这些东西,都随你。”李言把自己意图说了出来。 胤禛皱眉想了半天,不知道老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直接把官员记述交给自己,而是要需要老十四来插一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李言看到老四一脸的疑惑,本想拿出御赐金牌让老四就范,这是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想好的。但此时李言改变了主意,若是一般的人则也罢了,但老四做事一向稳重,心思颇深,顾虑也多。金牌一露,就代表了皇上在关注此事,反而会让其想得更多,搞不好还会生出其他的变故。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最好还是在最小范围内解决此事,想了想,找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解释道: “四哥放心,这官员记述,我不感兴趣!即然四哥想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十弟我本应双手奉上,我只是想让四哥帮我一个忙。我保证,在我这里,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断然不会将其交给太子或八哥的,等老十四出面,我就会交给他。四哥与十四弟一母同胞,感情甚笃,到时可以直接去十四弟那里接手官员记述,想来十四弟也不会介意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卖他个人情,他现在监管兵部,我又管着西山锐健营,难免有所交集,有些事情或许还要求到他头上。只是我和老十四关系一直不太好,想借此机会,修复一下,四哥不如成全十弟,如何?” 胤禛想了想,不知道老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官员记述即然露了底,握在老十手里,若是不经过他的同意,谁也得不到。此事对老十四也没什么坏处,即然想不明白就算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意图,只要不伤害到自己,自己又何必非要弄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胤禛笑着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找十四弟。” “多谢四哥。” 即然事情谈妥,大家又恢复了以往的情宜,笑着攀淡几句,李言便提出告辞! 胤禛也是心急火燎的要去老十四那里,事情发展到现在,纸里包不住火,再拖下去,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事不宜迟,还是早点办好,在最短的时间拿到东西才好放心。 李言告辞离开,一路想着心事回到了府里! 第二天午时,李卫急忙来找李言:“十爷,刚刚有人拿了任伯安的亲笔书信,来将任伯安寄当的四只大箱子提走了,因为有您的交待,所以我没有阻拦。” “奴才将这封书信上的笔迹和任伯安签的契约一一对应过,确实是任伯安的笔迹。”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任伯安的书信,李言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任伯安手书。上面写着因事未能前往,故委托人前来取寄当之物,落款日期是昨日。 李言看到这里大为惊喜,连忙回到书房里,找出前段时间从朝廷公文里取出的任伯安曾经的折子,打开后一一对照,果然有九成相像,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李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李卫啊,派人给四哥府里送信,就说刚刚十四爷已经取走了万永当铺的东西。” “现在估计刚刚回府,若是去得早点,还能帮十四爷卸货呢。” “嗻...” 李卫答应一声,出府去了。 第八十章 证据到手 李言手中拿着任伯安的两封书信,得意的笑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任伯安已经在几日前的江夏镇中被年羹尧一刀杀死了,自然不可能写出这封信,这一定是老十四仿制的。 当初康熙让自己调查热河行宫太子手谕的事情,而且还让自己不能惊动任何人,后来自己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先是将万永当铺收到自己名下,再利用官员记述做为诱饵,让老四请动老十四帮忙。 而老十四有夺嫡之心... 这种事情,肯定不愿惊动自己,他的顾虑和老四一样,害怕自己知道官员记述的存在,会告诉老八,那就大事休矣!而且他与自己关系也并不亲近,至少比不上自己和老八的关系,谁知道他惊动了自己,自己会不会把东西给他。 毕竟自己并不求着他,而他也没有足够的利益给自己,多半会采用自己给他留的只有他自己才能走的最便捷的路,那就是拿起笔模仿任伯安的笔迹,简单又容易。 在老十四的眼里,只要找一个陌生人手里拿着任伯安的手书,来取当就行,自己和他之间隔着几层关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些串联在一起。老十四在家里苦练模仿别人的笔迹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用吗! 而且这也算是一个功劳,若是惊动了自己,也少了一半,以自己对老十四的了解,老十四多半是想拿着官员记述,向皇上邀功。 又不想惊动自己,又想避着老八,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任伯安的手迹就可以将官员记述取出来,老十四又不知道因为太子手谕的事情,自己已经盯上他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很有可能冒险一试。 果然,老十四忍不住再次使用这种技巧,被自己拿住了把柄。这老话儿说的果然不错,这做贼的人,早晚会被抓,因为他的谋生技能里已经被加上了这么一个选项,只要遇到困难,就忍不住会选择重走老路。 别说,老十四的这一手,还真是非常历害,一般人都想不到,在事态紧急的时候是很能起到奇效的。 李言想到这里,睛前一亮,自己是不是也学一下这个技能,临幕一下老爷子的手迹,万一等到那天,自己的表现也不能如他的意,他一意孤行还是要传位给老四,自己有了这一手,再加了隆科多的配合,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记得当初去康熙驾崩的时候,老八以没听清老爷子临终遗言为借口,混淆视听,拒不承认老四的合法继承地位。弄得老四极为被动,还是张廷玉出现,说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放着康熙遗诏,让隆科多去取,上面有继位人的名字,不容任何人抵赖。 而去拿遗诏的时候,隆科多迟迟未归,一直到十三爷带领丰台大营的大军到了之后,才拿着遗诏出现, 老四平时做事刻薄寡恩不留情面,很多大臣都不愿意老四上位,隆科多自然也是不愿意的。若说关系,自己现在和隆科多的关系近多了,若是有机会,他自然是愿意帮自己的。而且有老八他们在一旁制衡,若是遗诏上写得是自己的名字,他们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拦老四,转而把自己推上去,而不是任由老四坐上皇位。 有八爷党的呼应和支持,再有遗诏上自己的大名,再加上隆科多的九门提督,自己未必不能做上那个位置。 想到这里,李言越想越兴奋,老十四可是给自己指出了一条明路啊! 又多了一层把握,正面努力办差,争取让自己成为两三个侯选人之中的一个。若是差得太远,就是有遗昭,别人也不会认的。就像老九,一身的铜臭,若是遗昭上是传位给他,也没人会承认的,因为你连边都没有沾到。 说到底,还是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像老四老八,别人才会接受。 自己也是一再盯嘱自己,不能轻易使用武力,虽然已经偷偷的用过两次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的智慧,那些超能力只能是辅助,让自己尽快摆脱绝境。而不能将之当做不断进取的看家本领,频繁使用。 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使用之中一败途地。老十四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就是屡次使用,而被有心人的自己拿住了把柄吗。 可见,还是要练出自己的真实本领,谁也拿不走。 虽说自己有系统,可谁也不知道这系统是不是终身有效,做人,还是要居安思危啊! 拿到这封信,自己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看戏便可。 果然,下午老四府里就来人通知,前去赴宴,李言在晚上的时候,来到了老四府里。李言到的时候其它诸位兄弟都已经在了。 李言上前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聊了起来,如今李言掌着丰台大营的五万兵马,地位显赫,举足轻重,众人对李言的到来,都是极为殷勤,笑容满面的攀谈着。 李言故做不解的问道:“四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将我们大伙叫来,连太子二哥还有八哥都惊动了,有什么事情啊?” 李言一问,其它人也都好奇的望着老四,一脸的疑惑。 “哈哈...老十,你先别着急,稍安勿燥,容四哥卖个关子,还有几位客人没到,等大家都到齐了,自然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肯定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老四也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故弄玄虚的解释了一句。 听到老四这么说,大家也都没有再追问,反正一会也他自己也会说,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没等一会儿,太子和上书房留守大臣马齐也到了。 众人落座,不知道老四将大家叫来有什么事情。 老四见人到齐了,招呼众人落座,简单的喝过一杯之后,见大家心不在焉,也就没有再耽搁。 给众人述说了一番官员记述的由来,也解释了年羹尧在江夏镇的所作所为,说到杀了任伯安刘八女等人,剿灭淮安营兵士的事情,老九听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几乎按捺不住的就要发作。 还是老八心机深沉死死压住了怒心冲冲的老九,且看老四怎么话儿说。 太子有些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压着怒火看了一眼老四和老十三,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 老三胤祉不知所已,还拍案叫好,口口声声要为年羹尧请功。最后见大家都没搭理他,弄了个扫眉打眼,才发现太子和老八眼色都不好看,才悻悻的坐了下来。 最后老四建议当着众人的面,要太子主持公道,将官员记述一把火烧了。基本上京里的实权派都在这里了,不管是老八还是太子,就算心里再怎么不乐意,当着众人面前,还是要表现出光明正大。 只好同意了老四的提议! 由马齐上前检查了箱子的封条完好无损,意味着没有人打开看过,然后在院子里一把火付之一炬。 官员记述被烧毁之后,李言回到府里,详细了写了一封信,将太子欲谋取官员记述,遣十三阿哥胤祥暗杀郑春华,而后以此相要挟,让其放了刘八女。老四和老十三明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太子的人去刑部放了刘八女,暗中让年羹尧从四川带人屠了江夏镇,拿了当票,在京中取了官员记述,老四又当着众人的面一把火将官员记述烧了。 将密折写好后封死,盖上自己的印章,让府里的侍卫第二天一早,送往金陵行宫。最近来的邸报说老爷子到了金陵,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估计等自己的信到了,老爷子也没心思再去别的地方了,就要回来处理太子的事情了。 李言看着眼前厚厚的信封,思考着还有没有遗漏,已经将所有自己能知道的事情都写了上去,至于郑春华的假死,年羹尧的图财,并没有写在这上面,这些事情并不应该自己知道。 而今晚老四府里烧毁官员记述,关于任伯安的事情已然大白于天下,知道这些都是很正常的,那些暗中的事情,若是自己也了如指掌,会让康熙觉得自己是不是派了大量的密探在监视别的大臣和阿哥,那就不好了。 至于老十四模仿任伯安的书信,则没有写在上面,这件事还是当面再汇报吧! 第八十一章 再次出手 李言想到,毕竟这段时间事情这么多,老十四的事夹杂在里面,搞不好就会被淹了的,毕竟曾经的假手谕,也没有造成太大过失,谁知道康熙还会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儿。 还是等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了,再单独给老十四点个快餐吧,他不是什么主角,最后也没有被皇上列为侯选人,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被老四抢了属于自己的皇位,沉浸其中,一辈子拔不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李言觉得老十四的位置太排后了,前面那么多哥哥,绕过那么多兄长而继承皇位,这样的皇帝很明显不是很好当。 康熙选择皇位的时候,也会从前往后排,只有前面年长的阿哥实在不足以担负大任,才会考虑后面小的。这也是李言不敢将全部的期望寄托在康熙身上的原因,这样的不利条件自己身上也有,自己毕竟是老十,也有些靠后了,前面有那么多兄长,就是老爷子也要考虑一个先来后到啊! 李言一方面使劲的加强自己的实力,一方面又给康熙一种自己只想当一个安稳王爷,辅助圣主的感觉,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康熙的反感。 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看很重,但是谁又知道康熙究竟是将自己当成储君来陪养,还是当成未来储君的辅臣来陪养,万一他真是想给老四陪养一个擎天保架的大将军王,而自己又露出了志在天下的野心,那恐怕瞬间就会被康熙拍死。 老十四后面倒台就有这一部份原因! 康熙任命其为大将军王,可能就是因为老十四与老四一母同胞,想着老十四会在关键时候保着老四。谁曾想老十四的心那么大,竟然想自己上位,这还了得,自然被阴的死死的。 李言不禁想到,若是把老四和老八的排序换一下,或许老八的上位可能性就会大上许多。 这是礼法森严的封建时代,就是后世那么开明,也要讲究个长幼有序,何况是现在! 虽然自己暗中给老四上了不少眼药,但康熙是一国之君,若是把他看成一个伟光正的坦荡君子,就是自己的愚蠢了,他肯定也使用过阴私手段,因此对老四的某些行为,未必会全盘否定,毕竟要继承一个泱泱大国的万乘之尊,也不能没有一点儿手段。 想到这里,李言的心里又沉重了起来! 自己还是要多备几个方案,以确保万全,而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康熙身上。剧中的老八就一直对康熙抱有幻想,直到最后一刻,都希望老爷子心里默定的皇位继承人是自己,而老四就理智多了,虽然邬思道告诉他有八成的希望,但是他要的不是八成,而是十成十的皇位。 就算只差半成,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成功了!就是九五之尊,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失败了!哪怕暂时留得一条性命,早晚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几十年的争斗,早已让这些兄弟没有半点手足之情,剩下的全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所以,跟本就没有什么八成、九成,要么就是半成都没有,要么就是十成十的皇位,老八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败了。 而老十四被任命为大将军王的时候,老四也并没有因为老十四是自己一母同胞的骨肉,便盲目信任,而是用了更加信任的年羹尧去制约,不管老十四是不是忠于自己,都要确保他不能做乱。 最后康熙晏驾的当晚,老四在去行宫的最后一刻下了决心,与其去赌康熙的内心选择,不如相信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老四豁出命去一博。 也就从侧面证明了,在他眼里,康熙未必会选择他,虽然康熙喜爱弘历,接到了身边陪养,但身居高位者都是多疑的,谁也不敢轻信,焉知这样的行为,不是老爷子在迷惑自己! 而老八最后抱有期待,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康熙是有可能将皇位传给老八的。 老四和老八都是一时瑜亮的杰出人材,要相信处在当时的境况下,他们的判断并不是没有道理和依据的。 不知道老邬是凭借什么做出康熙心里默认继位人选是老四的判断,为什么老八和老四这两个当事人,都不能做出这种结论。 正因为没有把握,老四才让邬思道在未请旨的情况下,放了老十三,让老十三前去丰台大营,杀了一心跟随老八的成文运等一帮八爷党的人,接手丰台大营,领兵前去畅春园。 这是什么行为,说白了,就是造反。 就是你若是传位于我,我就是护驾,若是没传给我,我就用手中的刀枪把皇位抢过来。 这才是有大气魄,大格局。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李言在心里暗道,自己要学成功的例子,不能学失败的经验! 康熙将弘历带到身边陪养的行为,给了李言极大的不安。若是老四不能继位,这样隔代陪养的行为就完全是无意义的,康熙不会做无用功,事实表明老爷子心里还是倾向于老四。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恐怕不会改变,自己暗中出手将康熙的眼光引向老四府里的死士,想来老爷子现在也已经有所察觉。 但老四府里却没有发生任何动静,难道就这样算了,不追究了,皇子擅养死士以图大位,这样的事情也可以不管不顾。 康熙做为一国之君,这辈子见过的事情太多,包容性也大。或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触及到他心中的底线,才可以视而不见。 或许他还会认为,这种行为是掌控力强的表现。 李言一时心乱如麻,心中曾经闪过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清朝是发起于东北的女真族人。 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属于游牧民族,并不是纯粹的农耕民族。这样的民族骨子里就有弱肉强食的本性,历来草原部落的大汗更迭,都伴随着血腥与杀戮,大家不但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反而还更加祟拜通过铁血上位的新任可汗。 想到这里,李言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脸色极为凝重,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 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李言将手一伸,手中凭空出现一支长箭。看到这支箭,李言的眼神变的幽深,表情也格外凝重,整个人的心也变得极为冷静,似乎一支箭便代表了一条生命。或许不仅仅是一条人命的问题,李言在心里不断的衡量着,这一箭射出去之后的利弊得失,以及后续的形势变化,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未知的风险还是机遇? 经过反复思量,李言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事态升级,进一步搅乱局面,不然合法继承的可能就会微乎其微。而最后通过兵变上位,那样也将面临诸位兄弟的不服,总不能将他们都宰了吧! 那样朝局就会大乱,甚至天下动荡。 老四胤禛上位后面临的局面,自己并不想再重复一遍! 第八十二章 九贝勒胤禟被刺杀 李言觉得为了争位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如何斗争,都不为过,这本来就是一个角逐场,你若是不参与,这里的战争自然就和你没关系。若是参与进来,就是选择了你死我活,无话最后下场怎么样,都不要去怪任何人,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斗争也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在这个限制里你怎么争怎么杀都无所谓,但若是因为少数人的争位,而弄得天下大乱,将无辜的百姓卷入进来,最后导至兵连祸结生灵涂碳,这就是天大的罪孽,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所以,自己只要把握住一个合适的度,就没问题,政治场上从来都是允许在合理范围进行合理斗争的,那些身居高位者,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斗争高手。反之,一味默守陈规,老老实实当差的人,无法身肩重任,也适应不了高层的生活。 因为随时随地的突发状况,能让你日夜不得安宁,将你活活压垮,若是在基层,垮了也只是倒掉你一个人,最多影响一个家庭。若是身居高位,则会影响到无数人的福祉。后世提拔优秀官员的时候,上级的评价上,总有一句‘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极强’。 一句话,就说明了对上位者的要求,要能应变,要有扭转局面,转危为安,化不利为有利的权变能力。否则,大权大握,整天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生怕发生意外,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想到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浙江巡抚卢焯,虽居封疆大吏的职位,整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面对大事小情,都是忧心忡忡焦虑不安的样子。相对于和绅的从容和气度,不难让人想象,这个官位对于卢焯来说,不是什么享受。 而对李言来说,如今局面危如累卵,不容犹豫了,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李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似平静,心中波澜起伏,迟迟下不了决心,不断的权衡着... 从打开的窗子里,看到外面天空中的月亮,像一个白玉圆盘一样高悬于浩瀚的星空,繁星灿烂,一闪一闪的仿佛一个孩子在好奇的眨着眼睛,如同一幅优美的星空图。 在历史的长河里,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朝代,也如流星一般,一闪即逝。 李言的心渐渐的宁静了下来,不再茫然。 夜半三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府里的围墙上一闪而过,带动了旁边的树枝轻轻的摇动,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黑影又从原地,回到府里,没有惊动府里的任何人。 ...... 第二天一早,八爷府。 廉亲王胤禩刚刚起床,几个丫环和仆役,有的端着盆,有着拿着毛巾,在旁边侍侯着。 胤禩站在院子里,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几声,将漱口的水吐在旁边的花园里,拿过下人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随意的问道:“今天早上吃什么啊,这几天的饭食太油腻了,弄得我最近胃口都不好,今天让厨房弄点清淡的,清清肠胃。” 下人正要回话... “八爷,不好了...!” 一声大叫从远处传来,声音里透着惊恐和慌乱。 “八爷...出事了...” 胤禩招头看过去,府里的管家,慌张的跑了过来,尤如见了鬼一样,一脸惊骇表情,哆哆嗦嗦说道:“八...八爷,不好了,九爷...出事了,九爷没了。” “嗯?...” “你慌里慌张个什么劲,没个规矩,说清楚,什么没了,九爷怎么了?”胤禩平时极为注重礼仪,见管家这副模样,一脸不喜的问道。 管家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努力控制着声音,但是还是有些发颤的说道:“八爷,九爷府里的人来报,昨晚九爷府里进了贼,九爷被人杀了。” “什么...” “胡说,老九昨天还在我这儿,好好的,你要是敢瞎说,我剥了你的皮。”胤禩终于听清了管家的话语,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白渗渗的一片,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睛神狠狠的盯着管家,声音狰狞而暴虐的吼道。 胤禩双手有些发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是没有听清,而是管家语里透出的信息太过于吓人,胤禩一时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希望管家睡糊涂了或者自己得了失心疯,胡说八道。 “八爷,这么大的事情,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九爷府里的人除了来我们府里报信,也派了人去顺天府,太子和各位阿哥估计此时也得到了消息,八爷,我们快去看看吧。” “那还等什么,快备轿。不,备马,快!”一股恐惧的情绪在心中弥漫,胤禩慌张的说道。 等到胤禩赶到九爷府的时候,太子和老四也到了,李言来的稍晚一些。 李言到的时候,诸位阿哥和顺天府府尹衙役,还有上书房大臣马齐也都来了。大家赶到老九的书房,就看到老九胤禟直愣愣的躺在地上,胸口上流了一摊血,衣服上有个小洞,双眼圆睁,神情愤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整个书房里的书籍、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瞠目结舌的,都是不敢置信。当然,有些人的表情是装的,比如李言。 李言表面惊恐万分,茫然的四下打量着,实则有些心虚,昨夜杀完人,本来想将箭留下的,做为证据,将嫌疑引向老四。 但临时心中一动,这么严重的事情,留了老四府里的箭,反而显得有些刻意。老四要是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将箭留在现场,而且多次做作案用的都是一样的箭。 李言屡次出手,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自信从来没有人发现自己,但却不敢抱侥幸心理。老十四一样觉得没有人发现他伪造别人的笔迹,但事实上却是在暗中一直有人盯着他,还是李言。 正因为如此,李言才会心惊胆颤,害怕会有人偷偷在暗中盯着自己,就像自己算计老十四一样。 昨夜做完案,李言顺手将箭收了回来。 这样反而给人一种猜测,凶手杀完人,为什么还要把箭拿走,是不是怕人认出来。 这样让人将注意力吸引在在箭上面,一般人肯定不会知道这和老四有什么关系。但若是皇上这样的有心人,或许就会生疑,这样似乎效果感觉更好一些,证据什么的,肯定不可能有的,但只要有怀疑,自己的目地就达到了。 太子眉头紧锁,老爷子一离开京城,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皇上南巡自己奉旨监国期间,出了这么多事儿。 如今老九被人杀死在自己的书房,这让人怎么向皇上交待啊! 马齐也是头大,感到十分棘手,在场的除了皇上的儿子们就是自己官职最高了,皇上临走带走了张廷玉,留下了自己,就是让自己看着京城,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段儿时间自己刚刚因为举荐八阿哥的事情,被皇上训斥。 这次又死了一个皇子,恐怕自己的官也做到头了吧。 脸色最难看的要数顺天府君了,九阿哥遇难,自己责无旁待,才从隆科多手里接手顺天府尹一职没多久,京里就发生了皇子被杀的恶性案件,这次自己如果只是丢官,那就已经算是祖上显灵了。 在场的最难过的要数胤禩了,胤禟一直是胤禩的坚定支持者,胤禩出身卑微,从小和胤禟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最好。如今胤禟惨死在眼前,这比起上次举荐太子事件失利,更让人惨痛。 胤禩激动上前,伸出颤抖的双手,一把抱起胤禟,失态的痛哭着:“九弟,你醒醒啊!...” “你别吓八哥了,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和八哥开玩笑。” “你是睡着了,一定是睡着了...你快醒醒,醒醒啊!” 胤禩剧烈的摇晃着胤禟的尸体,一边语无伦次的叫喊着,神态凄凉眼神悲伤,让身边的人无不动容。大家也都理解胤禩此刻的心情,虽然胤禟平时一直帮着老八和其它兄弟做对。但此时,当胤禟冰冷的尸体死不瞑目的躺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诸人的心情,也有些难以承受。 此时无论是太子还是老三老四,老十老十三老十四,还有其它未曾参与夺嫡的年轻阿哥们,心里都是有些无法接受。 有些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感。 众人心里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难道夺嫡之争已经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吗,非要将对方铲除才能消除心头隐患。 是谁下了这样的狠手,对自己的兄弟也如此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又是谁,一箭将事态拉高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难道他就忍心吗,这可是自己的亲兄弟啊! 老十四虽然神色肃穆,但眼神却到处乱瞟,观察着现场每个人的表情,看着老八抱着老九痛哭流涕,还略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老四胤禛则是眉头紧皱,很显然并不是为老九的死而难过,而是觉得在这个关口,老九出事,让局势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更为险恶了。江夏镇的事情刚刚发生,昨天自己擅自烧了官员记述,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一下让自己变得很被动,恐怕别人都会怀疑是自己所为。 本来处理官员记述,自己虽然没有请旨,但出于对局势的把握,和对皇上心思的揣摩,这样的处理方式,反而能显出自己的格局和担当,大体上不会出什么意外,或许还能得到皇上的赞赏。 但如今随着一位皇子的意外被杀,自己的行为就显得是那么突兀,那么的不合时宜。 是谁? 躲在暗中趁风放火,火借风势,熊熊大火势成燎原,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这一击,准确的打在了节骨眼儿上,让自己格外的难受! 胤禛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这一箭虽然射在老九身上,却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向自己笼罩过来,试图要将自己吞噬。波诡云谲的局势就像一团迷雾,自己身处其中,看不清未来,不利的局面,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看着眼前情真意切、悲痛欲绝的老八,会是他吗? 胤禛的眼底渐渐冷了下来,或许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得已,使出这样的手段,企图绝地反击,他有这样的魄力? 上次审理刑部冤狱案件,自己被刺客所伤,虽然自己拿不定是不是老八所为,但明里暗里将罪名推到了他头上,因为这样做对自己最为有利。他会不会受到启发,故技重施,将这一招玩到自己手头。只是,牺牲老九这么大的损失,他能承受吗! 或许也恰恰因为这样,别人才不会想到是他自己所为... 想到这里,胤禛再看看眼前几近失态崩溃的老八,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演戏,博取大家的同情! 第八十三章 刺客是老四所派 胤禛招头看了看四周,果然见太子和老十四一脸意味莫名的瞟了自己一眼,见自己看过去,赶快低下了头。 转头看向老十三,发现老十三也是一脸忧虑的样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静得有些可怕,此时谁也不敢乱说话,这不是平时的争吵,现在的局面犹如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不管是平时骄横的太子,还是热血心肠的老十三,性格冲动的老十四,都是一言不发。 李言左右看看,心想,不对啊,我是受害者啊! 想到这里,李言脸上的表情剧烈的一变,冲了上去,凄厉的嚎叫着:“九哥,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怎么忍心啊!” 随着李言的参与,老十四犹如受到了启发,也上前抱着几人哭了起来,场面一时有些失控和混乱。 最后还是老好人老三站了出来,一脸难色的劝道:“八弟十弟还有十四弟,你们别这么哭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此时应该让顺天府的仵作和差役们,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尽快找出凶手,替九弟报仇。” “四弟,十三弟,快把他们拉开,这样哭下去,不是个办法。” 几人这才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老八老十老十四搀扶了起来,下人连忙去其它屋里搬了几把櫈子,让几个人坐着。 顺天府尹看到几位阿哥的眼神狰狞可怖的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犹如看着凶手。心里一跳,连忙派手下的人上去检查着,其实在几位阿哥来之前,顺天府的人第一时间过来,已经仔细的检查过现场,差不多也完结了,后来被几位阿哥到来打断了。 但此时顺天府尹也没敢提醒,连忙督促着手下的人再细细的过一遍。 经过几个仵作和捕头的查看! 在书房的窗口,远处的围墙上都发现了模糊的痕迹,花园松软的泥土里也留下了脚步印,众人一致得出结论,九阿哥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三更左右。凶手在远距离从打开的窗口,一箭将九阿哥射死,然后从窗口翻入,拔出了箭,并且对书房进行了翻找,似乎凶手想找什么东西。 最后从容而去,这中间并没有惊动府里的人。 顺天府尹叫来了九爷府里的管家,寻问九阿哥的书房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管家唯唯诺诺的,说九爷的书房一向不允许其它人进来的,就是平时打扫,也是九爷自己处理的。 书房是隐秘之地,连管家都甚少进入。 府里也无人知道书房里有什么东西遗失,就此,案子似乎卡在了这里。 面对这样的结论,太子首先站出来表态,此事上书房要马上行文在金陵的皇上知晓,另外要顺天府组织精干力量,迅速破案,必要时要在全城挨家挨户搜查凶手,要给九弟一个交待,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要全力配合。 马齐和老四都是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说什么,虽然知道这样多半没什么用处,还会扰民,有些搜捕的兵士也会借机敲诈勒索,扰乱次序。不过面对死了一个皇子的局面,此时若是劝阻,先别说其它阿哥怎么看待自己,就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会觉得自己太薄情。 太子这样做,首先是政治正确,然后是重兄弟情谊,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对的理由。 先搜着吧... 没过多久,城门关闭,大批的军士开上了街头,开始到处搜寻可疑人物,几条路口也设了路卡,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时不时的有小偷小摸,调戏民妇的地痞流氓被抓住,在这个当口被抓,就是没事也会掉几层皮。 等到事情安排完毕,李言扶着老八回到了八爷府,在胤禩的书房里,李言看着犹自伤心难过的老八,叹了口气:“八哥,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伤心了,九哥已经去了,你若是再有个闪失,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十啊,我现在心里乱得很,老九的突然出事,打乱了我的一切打算,现在我也是方寸大乱!” “八哥,你现在可不能乱,你要是乱了,我们这些人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为九哥报仇。” 胤禩两眼无神的看着李言:“报仇?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不是在搜查了吗,再说连顺天府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们找谁报仇。” “八哥,凶手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谁下的命令,凶手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怎么找。再说,谁也没有见过,这诺大的bj城里,往哪里一躲,我们都找不到,就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认识。” “但是,这种事情总归要有个原因吧,杀人总要有动机。八哥,最近我与九哥接触的少,九哥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李言慢慢引导着。 胤禩皱眉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愤怒的说道:“一定是老四他们干的!” “八哥,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猜,要有证据。不然,传出去,就是皇阿玛也饶不了我们。” ‘你个锤子!’ 老八总算是想到了! 李言心里舒了一口气,但却做出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伸出手摆了摆,一脸惶恐的说道。 胤禩皱眉想了想,觉得老九一去,八爷党里又少一员干将,这时候老十的作用就非常明显了。此时要加强和老十的关系,不能让自己的力量太过衰弱,于是解释道:“十弟,之前有些事,为了不连累到你,我和老九在做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你,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了。” “前几天,九弟通过在四哥府上的内应得知,年羹尧从江夏镇不但带回了****,还带走了两样东西,都是要命的物什。” “八哥,是什么东西?” “十弟,你知道老九一直在做着生意,江南的官员也是他在联络着。在江夏镇,老九囤积了八百多万两银子。而在事发后,老九遣人去过江夏镇,结果发现这些银子都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年羹尧给搜去了,通过老十四的兵部上报来的消息也能确定,那些四川的兵丁在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运回四川了许多辎重。” “你是说江夏镇的将近一千万两银子都被年羹尧偷偷运回四川去了,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有将银子交给老四。”李言大为惊讶,难怪自己昨天在老九书房,只搜到百十万两的银票,自己还说老九身为八爷党的财神,才这么点儿钱,没想到都让他放到江夏镇去了。 胤禩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通过我们的了解,老四也没有得到这笔银子。” 第八十四章 老八推测 李言恍然道:“难怪他要将江夏镇的人全部杀死,我之前就在想,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年羹尧手上有刑部的关防,十三弟的手谕,要抓刘八女。就是淮安营的人以年羹尧没有ah臬司衙门的牌票,拒不执行,也不至于明刀明枪的对抗啊!” “再说,就是年羹尧非要用武力抓捕刘八女,顶多把淮安营的人打退就算了,不至于全部杀死。那些人可不是什么硬汉子,若是看到不敌,不会死命的往前冲。” “退一万步来说,那些江夏镇的老弱妇孺也反抗了?需要全部赶尽杀绝?原来年羹尧是为了贪下那笔银子,才进行了灭口。” “真是狠啊!这件事,看来老四和老十三他们并不知道。要不然,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干,没想到这个年羹尧,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李言心里也是暗暗咂舌,这个年羹尧真是桀骜不训,这样的人,不好用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捅出一个天大的搂子,老十三后来被圈禁十年,不都是拜年羹尧所赐。 胤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银子的事情都还是小事,太子之前为了让任伯安交出官员记述,曾经亲自给任伯安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也落到了老四手上。这封信一旦让皇阿玛知道了,太子一定再度被废,老九为了帮我搬倒太子,动用了老四府里的内应,在昨天下午偷出了那封信。” “而昨天晚上,老九就被人杀死在府里,而且书房还有翻动过的痕迹,我相信凶手就是在找那封信。但是老四做梦也没想到,老九昨天就把那封信交给我了,早知道这封信会给老九带来杀身之祸,我宁愿不要这封信。” 胤禩悲痛的说完,从一边的书架上,拿出了那封信,放在了李言的面前。 李言心里一阵侥幸,一直都听说老九是八爷党的财神,手中银票无数,当时自己看到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想着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老九的银票,谁知道才翻出来一百多万两。当时自己还觉得太少了,肯定在别的地方放着,只是夜半三更的,也没机会再找,就离开了。 没想到在老八的眼里,凶手是为了寻找这封信,真是歪打正着了。 想到这里,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老八,然后拿起面前的书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太子胤礽的亲笔手书,承诺只要任伯安交出官员记述,就可以重新任命其为江南巡盐道之职。 这封信虽是太子的权宜之计,若是被皇上看到,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我和老九都没想到,为了这封信,老四竟然不顾手足之情,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他真是心狠手辣啊!我们这些兄弟在他面前,只要挡了他的路,他会毫不留情的将我们一一铲除。” 胤禩在九老死后,迫切的需要老十的支持,话里话外也在不断的挑拔和拉拢,李言自然听得出来胤禩话里的意思,但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老九一死,老八痛失臂膀,相比于老十四,自己和他的关系,自然更近一些。 李言假装思索了一阵说道:“看来,就是因为这八百多万两银子,还有这封信,促使了他们对九哥下手。八哥,你也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大意。” “十弟你放心,我可不是老九,这府里虽说不如老四的铜墙铁壁,但也不是谁说想来就来的。倒是十弟,你最近也要多注意安全,万万不可大意,他们现在已经红了眼,谁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情。” 李言一脸忧心的说道:“八哥,这封信就是祸水,你也不能留在手中,还是尽快交给皇阿玛吧!不然放在手里一天,就有可能让人惦记。” “十弟,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看这封信,该怎么递上去?”胤禩说完一脸的试探得看着李言。 李言心里一突,一阵腻歪。 老八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利用自己,你不会是让我交上去吧! 想了想说道:“如果八哥觉得我交上去合适,十弟我自己责无旁待。只是若是皇阿玛问起这封信的来龙去脉,我该怎么解翻释呢?毕竟我又没有朝中正式的职务在身,一个闲散之人,皇阿玛多半猜得出来是你让我递上去的,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不如让十四弟呈上去,他现在监管兵部,因为淮安营官兵被杀的事情,查到江夏镇,找到了这封信。然后呈交给皇上御览,名正言顺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你说是不是?” 胤禩忧虑的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老十说得有道理。 而且老十一向是直肠子,若是皇上问起来,难免不把自己说出来。就是他不说皇上说不定也能猜到,到时候自己反而让皇阿玛生厌,觉得自己事君不诚为子不孝,落得个玩弄心机的坏印象。 想到这里,心里放弃了利用老十的想法! “好吧,就让老十四交上去。” 李言想知道老八对老九这事,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于是问道:“八哥,你说九哥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老九出事,最受益的人就是老四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嫌疑最大,咱们手中没有证据,若是仅凭推测就将指责老四他们,皇阿玛也会不满。咱们什么也不做,让皇阿玛替我们做主。”胤禩一脸恨恨的说道。 李言火上烧油的说道:“不错,上次刑部冤狱案,八哥你派人砍伤了老四,老四虽然知道是你做的,但却狡猾的从来没有在明面上指责过你,只是在公开场所,明里暗里的向大家暗示是你所为,这一招高明啊!” “即没有落人口实,又陷八哥你于嫌疑之地,洗都洗不清,八哥你想解释都没办法!” “老十,你胡说什么,上次刺伤老四的刺客,不是我派的。”胤禩如同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立马炸了起来,急切的争辩道。 李言皱着眉头,故做一脸的不耐:“八哥,如今九哥不在了,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又不会说出去。再说这书房里就我们俩人,我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你就不能给十弟我交个底,难道我老十还不能被八哥你信任!” 第八十五章 老八的愧疚 胤禩听到李言这么说,心急火燎的站了起来,将手举起做发誓状:“老十,八哥我有时候确实会瞒着老九和你做一些小动作,但那是为了瞒着皇阿玛,而不是你们。” “你也说了,这件事情早已时过境迁,屋里又没有旁人,真是八哥我做的,我就是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但八哥我可以发誓,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干的。” 李言看到胤禩一幅认真严肃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正色说道:“真不是八哥你做的?” “千真万确,若真是我派的刺客,就让我老八皇天不佑,这辈子都与皇位无缘。”胤禩指天发誓的肯定道。 李言看到老八一幅吃了屎的晦气样子,心里暗乐... 果然,老郭曾经说过一句话,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这种往别人头上泼粪的感觉! 挺爽的... “那这样就麻烦了,我一直以为是八哥你做的,怕八哥你难为情,一直没有问过,若真不是你干的。那这件事儿,就是老四自己贼喊抓贼,目地就是为了陷害八哥你。” 胤禩一脸的怒色,压低了声音:“肯定是,老十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曾经派人偷偷潜入过老四府里,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就是老九安排了一个内应,也是千难万难,还是花了大价钱收买的,老四府里真是铁门栓啊!” “我听老九的内应说过,老四府里有一些身手精干的人手。所以,我推断,老四一定养了不少的死士,专门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言一脸惊讶的样子:“有这种事情,看不出来啊,四哥平时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也做这种事。” “还有上次太子被废,受到牵连的宫里的郑春华,前几天在幸者库突然暴毙了,老九在那里的人后来上报。就在郑春华死的前一天下午,老十三去过那里,第二天郑春华就死了,怎么会那么巧,而且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拉到左家庄烧了。老九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也没有看到人,这些不都是他们做的孽吗!” 李言心想,老九这一死,那些暗探内应什么的,老八全推到老九身上,将自己摘的是干干净净的。 不过很多以前没告诉自己的事情,老八都和自己说了,这也是一个好的信号,这说明老八已经开始倚重自己了,自己也有必要修复一下和老八的关系。 就算不为现在,为了以后,也有必要这么做。 老四这个人城府那么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蒙骗自己,自己得给他留下一个对手。老八就挺合适的,老八和老四斗了一辈子,可以说势均力敌,而又水火不容。有这两个人在朝中互相牵制,自己才能放心的倚重老四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却又不至于大权旁落,失去控制,让老四把自己给架空。 要用老四,必留老八... 虽然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学生,并不懂这些权力上的事情,但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两年了,耳孺目染之下。家里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邬思道,整天跟着学习,两人天天在一起,琢磨康熙和这些兄弟们的心思,还有一些治国理政之道,自然而然的也懂了一些用人驾驭平衡之道。 所以说,别小瞧了自己,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人材的,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得到陪养和锻炼。 想到这里,李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亲切,一脸诚恳的说道:“八哥,九哥不在了,以后我们要更加精诚的团结,不能再互相猜疑了,这样才不至于被老四他们彻底打败。” “八哥,十弟我要向你道歉,之前我一直觉得我们三个兄弟里面,你更看重九哥。有人跟我说,你只是将我当成一个背景深厚的棋子,表面上重视,其实私下里一直觉得我头脑蠢笨,不堪大用,跟本没有拿我当兄弟。但我一直没有放在心里,觉得我们即然是兄弟,就不就应该互相猜疑。” “后来老十四又跟我们走得近,而你又将老十四排在我的前面,九哥也是我的兄长,你更看重他,我没话可说,谁叫我最小。可老十四比我更小,又加入我们更晚,可你居然将他看得比如还重,甚至有些事情和他私下谋划而刻意的绕过我。我就心生芥蒂,和八哥你也犯了生份,渐渐拉开了距离。” “都是我十弟混蛋,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八哥你别怪我,我老十今天就向你陪礼道歉了。” 李言一幅推心置腹的表态,说完就做出准备跪下道歉的姿态。 胤禩听到这里,心神震动,没想到老十一番话把两兄弟之间的嫌隙挑开了,而且说的言词肯切,还要给自己道歉。 胤禩一脸愧疚的上前一步,一把搀住了李言,神色激动的说道:“十弟啊,哪里是要你和八哥道歉,该道歉的是八哥啊!” “都是八哥不好,平时和老九十老十四走得太近,忽略了你的感受。都是八哥不对,这不怪你,平时八哥对你关心不够,我们兄弟也没有真正的在一块儿谈过心。在你心里难过,疏远八哥的时候,八哥心里还偷偷怪过你,你今天的一番话,真是让八哥无地自容啊。” “八哥,别这么说,都是因为我们平时沟通不够,才让别人有机可趁,使得一直强盛的八爷党,如今散的散,死的死,败的败。八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就会彻底失败,如果老四当上的太子储君,我们以后就是想安然的当个闲散王爷,恐怕也是不能够的啊!”李言一脸激动的说道。 “十弟,即然我们之间都说开了,以前的事情,不管谁是谁非,我们就掀过去,以前的事情都不再提了。以后我们兄弟有什么事情敞开了说,都别藏着掖着,免得相互之间产生误会。” 经过这么一番坦诚的交流,两兄弟之间隐隐的隔阂,似乎都已经冰雪消融,两人之间也多了几份亲近,不管大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当此危难之时,两人都是需要对方的支持,不约而同的拉近了距离。 李言想到一件事,脸色讪讪的说道:“八哥,有一件事,我还要跟你说一下,上次推举新太子的时候,九哥让我带那个道士张德民来八哥的府上。我犯了小心眼,还趁火打劫,敲了你一个万永当铺,都是十弟我不对。” “等会儿回府了,我就让人把当铺的房契送过来,还给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十弟我计较。” 此情此景,李言提出要归还当铺,简直是在打老八的脸,老八再怎么也不可能收下的。 果然... “哎...十弟,别这么说,你府里人多,又没有什么营生,之前还在国库里借债生活,八哥我确实疏忽了,这是八哥的不对。” “这万永当铺就当八哥送给你的营生,以后你好好经营,也好贴补府上的用度,千万别再提什么还不还的,若是你再这么说,那就是想和八哥我犯生份,八哥我就真的生气了。”胤禩一副大度的样子,慷慨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支持老八 李言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提这种事,胤禩肯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不再推辞,一脸笑意的说道:“即然是八哥的心意,那十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对了,八哥,这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胤禩看了看李言,一时不明白李言的意思,问道:“十弟,九弟去的突然,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手脚,我也不知道老四他们还有什么动静,一时也不敢轻动。十弟你若是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如说出来,不如我们哥俩合计合计,商量出一个应对的办法出来。” 李言一脸认真的想了想,胤禩也没有打扰,虽然一脸关切的样子,但心里也不认为李言能想出什么高明的法子出来。 两人一边喝着茶,诺大的书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李言放下杯子,说道:“八哥,如今九哥被杀,事情闹大了,皇阿玛必定会震怒。当此之时,我相信老四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动静,一动不如一静。我们现在是受害者,若是轻举妄动,落下了破绽,被他们抓到手脚,倒把一耙,把局面搅乱。九弟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被他们混过去了。” “八哥你的打算是对的,让十四弟把太子的信寄给皇阿玛之后,我们什么也不做,就等着,皇阿玛替我们做主,这样是最稳妥的。” 胤禩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十弟所言有理,但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这样会不会最后皇阿玛为了息事宁人,重拿轻放的,责骂一顿了事?” “八哥,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从今天开始,我们俩的关系还要更加疏远...” 李言话音刚落,胤禩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十弟,你说什么,我们要疏远关系,十弟,你莫不是还在怪八哥?” “八哥,九哥不在了,若是我们关系变得更好,那样你的实力就没有任何的减弱,这样为了制衡你,皇阿玛也不会太过重的惩罚老四他们。” “这个时候,我和老十四都要远离你,这样你的力量,从表面上看就会前所未有的空虚,就无法完成制约老四他们的任务了。皇阿玛要么给你增加权力,要么大力消弱老四他们,这样不用我们动手,四哥的势力就会受到打击。” “我们现在抱成一团,这样反而帮了他们,八哥你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李言耐心的解释起来。 胤禩恍然大悟,赞同的点着头:“没错,八哥是当局者迷,还是十弟你看得清楚,就这么办,我们表面上拉开距离,看皇阿玛会怎么办!” “十弟,只要你愿意支持八哥,那八哥就什么都不怕了,老四他们想要击垮八爷党,没那么容易。” 胤禩消除了和老十的隔阂,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心里又开始重新振奋起来。 李言一脸的正色说道:“那是当然,八哥,我们兄弟同心,虽然没了九哥,你还有我和十四弟,我们的力量还是要超过老四,只是我们的力量要暂时先分散隐藏起来,显得力量薄弱不堪,这样才能获得皇阿玛和朝臣的同情。等到关键时刻,才能给老四他们致命一击!” “只是八哥,你别因为我表面上的疏离而觉得我有其它的心思,引起我们兄弟之间再生出误会和嫌隙。” 胤禩笑着说道:“以后断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十弟你尽管放心,八哥相信你。” 两人冰释前嫌后,拉近了兄弟关系,又细细的商淡了以后的事项后,李言就离开了八爷府里。 一路骑着马往家里走去,李言心想,自己这一箭将引发局势如何变化,殊为难料。 但老九不在了,老八明显虚了不少,紧着拉近和自己的关系,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只要自己以后表现的热情点,必然会成为八爷党核心骨干,自己的身份和现在的实力,注定了自立虽然不足,但在任何一个势力里面,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至于局势将如何变化,一会儿回去了找邬先生谈谈,这段时间忙于调和老四和老八的关系,也顾不上和老邬聊天,老邬的智慧和人生阅历,还是值得自己学习的。 回到府里,李言也没有和各位夫人多做交流,直接来到了邬思道的院子里。 老邬正准备出门,见到李言,连忙行礼:“参见十爷,没想到十爷此时回府里了,老朽正想在府里溜达溜达,散散心呢!” “哦!邬先生有这样的雅兴,刚好这春夏之交,万物生长百花盛开的季节,风景是极好的。” “我陪邬先生一起,去湖边转转吧。”李言笑着提议。 “哈哈哈...” “难道王爷有这样的兴致,那我们就一块去吧。”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 春天的府里,树枝上都长出了嫩绿的新叶,湖边的柳树低垂下长长的枝叶,上面带着初生的新芽,像长长的帘子一样挂在水面之上。水里偶有鱼群在树下轻轻游动,平静的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将远处的树木和蓝色的天空,朵朵白云都倒映在湖里。 旁边修剪齐整的园子里,不知名的鲜花肆意的开放着,草里的昆虫跳来跳去,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声声悦耳,这是属于生命生长的季节。 微风轻轻从湖面吹来,让人心旷神怡,心底的烦恼似乎也在这优美的环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言的心情也宁静了许多,两人沿着湖边的小道,慢慢的走着,李言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述说了一遍,也将自己拉拢老四和老八的策略说了出来,并且谈到昨晚老九被人暗杀于王府书房,太子和诸王大臣的反应,还有老八的推测也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邬思道带着淡淡的笑容,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李言。 听到九阿哥的死亡,眉头挑了挑,继续听着,等到李言说完了,问了李言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王爷,你说自从上次举荐太子事件之后,皇上为什么打击了八爷党,剥除了八爷的一切职务,只留了一个亲王的空头衔。没有增加和他关系最近的九贝勒的权力,反而提拔了你监管西山锐键营,而且还将老十四也增加了权力,命其监管兵部呢?” 第八十七章 真正的对手是康熙 李言一愣,这个话题转得有点远,一脸讪讪的说道:“这个,这个事情八哥也和我还有十四弟探讨过,十四弟的意思是,皇阿玛是在磨练考验八哥。而八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暗自感觉,皇上似乎不太想让我和老十四和他走得太近。” “莫非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邬思道摇了摇头:“王爷,上次的举荐之事过去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皇上的做法,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打击了八爷党,却又加强了身为八爷党一员的王爷和十四爷的权力。” “所以,我在府里苦思冥想,最后才恍然大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哦!” “先生你想明白什么了,快和我说说。”李言瞬间提起了精神,一脸关切的问道。 邬思道慢慢解释了起来:“王爷,你说太子被废,真的是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了吗?” 不待李言回答,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依我看来,并没有,太子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三十多年太子当下来,性格早定,行事作风也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为什么以前皇上就看得过去,而现在就不行了呢?” 在这没有外人的空旷之地,李言也没有把一些面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拿出来,什么太子调兵围攻行辕,太子私通郑春华之类的事情。凭白的让人觉得不诚实,何况邬思道的说法,追根溯源,这种客观的全新的角度来看待太子事件,也让李言眼前一亮,重新来审视太子事件。 “望先生赐教,以解胤?心头疑惑!”李言一脸真诚的请教着。 邬思道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笑着说道:“说到底,以前太子弱小,正在成长之中。而皇上正当壮年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对朝政的把握,和群臣的影响力,都非常有力,所以皇上感到非常安全,自然对于太子也没有什么看不惯的,反而太子表现的越差,皇上越是放心。” “你是说...” 李言心里一跳,之前自己就想到过这些,但没有老邬看得更透澈,李言想到一种可能,一句话脱口而出。 邬思道见李言想到,一脸赞赏的点点头:“没错,后来皇上年事已高,日渐衰老,精力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对于政务也开始倦怠。而太子日渐成熟,处理朝政也越来越稳妥,百官和群臣为了将来考虑,慢慢倾向太子,加大了对太子的支持力度,这引起了皇上的不安。” “此时太子在皇上的眼里,就变成了能随时取自己而代之的竟争者。” “这让皇上开始将太子视为能威胁到自己存在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做什么都被皇上看不顺眼,不管太子怎么做,都注定是无用的,会被皇上厌恶。反而太子做得越好,皇上心里越不舒服。” 邬思道一席话,让李言的心乱如麻,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脸震惊的顿住了脚步,急促的喘息着,呼吸沉重,内心极为不平静。李言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对看待过朝中的局势,这种角度让他对现在的大局有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全新理解,这几乎推翻了自己的一些判断。 邬思道自是知道李言心里的慌乱和不平,沉默了一会儿,等待着李言的消化理解。 “先生,你继续说,不要停...”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安静,这种静谧让李言心里有些不适,好像自己内心的慌乱都暴露在空气当中。 邬思道慢慢的往前走着:“在这种环境下,太子迎来了皇上一拔又一拔的打击,终于被废。太子的落马和被群臣抛弃,让皇上感到轻松了不少,但皇上打击太子,是为了让群臣重新拥护自己,而不是为了成全别人。” 李言听到这里,额头上的汗水汨汨而出,口干舌燥的,下意识的握起了拳头,咽了口唾沫想压一压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看到李言脸色凝重,继续说道:“而在这种时候,皇上让群臣推举新太子,实际上是想让群臣因为意见不一,而吵起来,甚至打起来,最后不得已,将选新太子的事情押后。因为不论选谁,都只会在几个成年阿哥里面挑选,那样不过是另一个胤礽,有什么分别。如果是这样,何必要再选呢。” “谁知后来的结果全然出乎皇上的预料,九层以上的大臣竟然都拥护八爷,这是什么行为,这比废太子更强的实力和人心所向,给皇阿上带来了远超废太子的压力。王爷,你说,皇上面对八爷党的威胁,会顺水推舟,将八爷扶上太子之位吗!” 邬思道淡淡的问话,犹如一颗从天而降的慧星,携带滔天的威势,重重的砸向李言的心海,恐怖的水浪肆无忌惮的飞向四面八方。 李言浑身一个哆嗦,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一直以为太子的对手是四哥和八哥,他们的对手也是彼此,而我的对手也是八哥或者四哥。原来,我们的真正对手,不是诸位兄弟,而是皇上。” “王爷,你可还记得,在热河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言心乱如麻,面对邬思道的提问,慌张的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凌普二千兵马开进行宫的那天晚上,皇上将诸位成年皇子全都招到了戒得居,然后紧急提拔你们五个阿哥为亲王,王爷你难道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奇怪吗?”邬思道马不停蹄的在李言心里乱跳的时候,又开了一局。 李言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晃了晃脑袋,语气急促的说道:“先生,我现在的心乱得很,您就直接说吧。” 看到十爷已经被自己的语言震摄住了,邬思道没有再问,自顾自的说道:“皇上把诸位阿哥都叫到戒得居,一是害怕祸起萧蔷,自古擒贼先擒王,控制住你们就控制住了大局。二是临时加封亲王,要知道,在平时一个郡王,都要打破了脑袋,皇上也不会轻易封出来。但在那里晚上,危急时刻,皇上一连封了五个王,还都是亲王。” “这是为什么?” 第八十八章 邬思道的猜测 “这是皇上在拉拢你们,不愿让诸位阿哥跟着太子干,他把太子未来能给你们的东西,都提前给了你们,太子就算登基上位了,也是赐无可赐。那诸位阿哥,就算心中有支持太子的想法,到了此时,自然也会抛弃太子,忠于皇上了。” “不错,先生说的有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言叹了一口气说道。 “而这样的事情,在后来,又再次发生过,只是看王爷有没有留意了。” 邬思道眼神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李言,李言一脸蒙圈的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王爷,你知道的,而且你还是当事人,只是现在你心中不静,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你忘了,选举新太子后,没过多久,皇上就提拔了你监管正黄旗,又让十四爷监管兵部,这不是戒得居事件的重演吗,只是上次是针对太子,这次是针对八爷了。”邬思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李言。 李言看向远方,良久,苦涩的笑了起来:“错了,原来我们都错了,我一直以为我的对手是四哥或者八哥。没想到,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皇上。” “不错,只要皇上春秋鼎胜,无论是谁冒头,谁就会迎来扑天盖地的打击。之前是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现在是八阿哥,包括以后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不管是谁,只要有争太子的实力和野心,就是站在了皇上的对立面。只要皇上还活着,你们不会有一点机会。王爷没见皇上把四阿哥儿子弘历接到了身边,或许只有几岁的孩子,才能让皇上放心,也才是皇上心里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而四爷他们,还不自知,以为除掉了九阿哥,就能消弱八爷党,从而让自己脱颖而出。他们错了,他们展示的实力越强,皇上越是忌惮,尤其是此次还杀了皇子,这种毫无底线的做法,会让皇上心里即担忧又害怕,万一他们把这样的手段用到皇上身上怎么办。皇子已经是龙子血脉了,离皇上可就只有一步之遥。皇上能无动于衷吗!” “王爷,你看着吧,皇上必然会做出剧烈的措施,用以震摄诸位皇子,维护天子威严。” 李言看着侃侃而谈的邬思道,感觉到眼前的人,虽然弱小,但内心的智慧让其变得极为不凡。在这种心智力量面前,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样的智慧能让人从弱小变强大,才是能让自己依靠的力量。 “王爷,八爷党经过举荐太子一事的打击,百官也看出来了皇上心中默选的人并不是八爷,以前很多拥护他的官员,都散了,八爷在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威信了。况且,上次八爷暴露出来的实力,让皇上以后必然会紧紧的盯着他,他不会有任何的机会。太子和八爷,还有大阿哥三阿哥,这些曾经暴露过夺嫡之心的人,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而四爷和你还有十四爷,你们这些现在被重用的皇子,才有机会,因为你们年龄小,实力也弱小,才能赶上皇上的时间,和皇上的持政时间错开,也才有机会。而他们这些年长的,反而机会不大。而王爷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以后要尽量示弱,不要轻易出头,除了四王爷,你的机会最大!” 邬思道一脸笑容的看着李言说道:“这次九阿哥遇难,事实上,对王爷最有利。消弱了八爷党的实力,却又让四爷的人陷入了嫌疑之地。” 李言一脸坦然的看着老邬,虽然老邬口口声声是老四的人除掉了老九,但李言总有一种感觉,似乎邬思道心里很清楚是自己所为,但是他没有挑明。 李言也能理解,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若是他挑明了,反而不好,这种智谋之士善于谋身,自然知道有很多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说出口,那是最愚蠢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 “邬先生,你说皇阿玛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处理呢?” 李言没有纠结这件事,自己不是老四,这个江山对自己来说,还没有到非要除掉邬思道的地步,就是以后登基了,也要留着他,给自己出谋划策,帮自己处理这些权力上的事情。正因为有这样的打算,李言从来也没有和老邬商量过那些阴暗的事情。 那些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暗中处理,以后也没有必要灭谁的口。 当然,李言也知道,自己的府里虽然不像老十三那样四处漏风,但自己也没有像老四那个精心耕耘过。府里必然有皇上或者其它阿哥的眼线,甚至是老四的眼线。 相反李言故意留着那些人,他们才会放心,自己在府里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自己再做一些这样夜半三更的事情,他们连问都不会问,就会把自己的嫌疑解除了。 相反... 现在大家最怀疑的人,一定是老四,因为不管是皇上还是老八,或者是其它的阿哥大臣,都没法窥探老四府里的详情。 而皇上和老八都知道老四养了不少死士杀手,这就让他们的目光,首先会盯着老四。自己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且府里也没有武力可用,谁能想到这事会是自己干的呢。 或许邬思道从每次有杀手出现,自己是最后的获利者的角度,会猜测到杀手和自己有关系。所以,也没和自己讨论杀手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话,将杀手算在了老四头上。就是老邬也不会想到是自己,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连这种想法都不会有。 或许有一天,会有人知道,但那个时候,大局已定,什么都来不及了,又有谁敢追究呢。 邬思道想了想说道:“若是王爷和八爷拉开距离,那么,皇上多半会处理四爷他们,给八爷一个交待。至于处理到什么份儿上,这个实难预料。” “对了,先生,有件事情,胤?还想借助先生的智慧,请先生帮我参详一下。”李言对于老十四的事情,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和康熙说起。 第八十九章 隆科多的试探 邬思道笑了笑:“十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次在热河的时候,皇阿玛识破了太子调兵手谕有假,因为事发前我见到过老十四去老八那里,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将这个猜测告诉了皇上。皇上让我帮着调查此事,不允许惊动任何人,当时我没法推辞,接了下来,并且还找皇上要了一面金牌。” “这回趁着官员行述的事情,我让四哥将当票给了老十四,果然老十四模仿任伯安的笔迹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现在就在我这里,如果我交给皇上,那么老十四伪造太子手谕恶意陷害的罪名就算做实了。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向皇上交差。” 邬思道想了想,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说道:“王爷你即然当时说了这件事,皇上心里一定有数,让你调查却又不想惊动其它人,可见皇上并不打算追究,就是确定了假手谕的事情,皇上也不会拿十四爷怎么样的。若是皇上不问,王爷不如也先拖着。此时发生了九阿哥的事情,皇上也没心思关心十四爷了。此时交上去,说不定还让皇上反感,认为十爷和十四爷兄弟相轧,得不尝失。” “王爷不如先把这件事捏在手里,隐而不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何况,估计王爷也舍不得上交那面令牌吧!”邬思道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一席话说到了李言的心里... 李言想了想,也觉得此时自己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老九殒命,谁知道康熙会发多大的火,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些大人物的视线里,凭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此后的半个月里,京城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四处搜索凶手的军队,在搜了三天之后,终于被马齐叫停了。再这样下去,京城就要乱了,象征性的坚持了三天之后,市面上恢复了平静。 但官场上的议论却是甚霄尘上,不绝于耳。 众人都在等待着来自南京的康熙的圣旨,在这段时间朝中大小臣工,都谨小慎微的按步就班,平时消极怠工的态度一扫而空,都将自己的份内之事,又快又好的做完,生怕被人抓住把柄。在这种形势危急的时刻,谁都知道康熙的心情不会好,也不想在此时被牵连。就连平时行事张扬的诸位阿哥,也夹紧了尾巴做人,没人在此时惹事生非。 终于,南京的信使来到,康熙宣布八月十六日到京,而且寄了一个盒子给太子。 关于九阿哥胤禟的事情,只字未提,顺天府里只好暂时将胤禟的事情搁置起来,等皇上回京了再处理。 李言知道,老八已经让老十四将太子给任伯安的书信,呈送给了康熙。康熙的那个盒子里就是这封信,这么做就是要逼太子动兵,然后名正言顺的将太子拿下。 ...... 李言则是对外界的事情,莫不关心,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此时就要让局势发展一下,自己躲在府里享轻闲。 李言这段时间大都耗在自己的府里,陪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只是偶尔去一趟西山锐健营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协调处理的事务,一副与世无争,无心名利的样子,倒是赢得了不少大臣的赞许。 这天下人来报,隆科多来访,李言想了想不知道这种时候,他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让下人将隆科多引到了待客的厅堂里。 李言刚刚来到,就听到隆科多一脸的热情,给李言磕了一个头行礼道:“敦亲王在上,奴才小多子,给您请安了。” “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吧。” “来人,上茶!” 李言吩咐一声,然后笑着问道:“小多了,这段时间,你不好好查案,到我这里闲跑什么。怎么,案子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十爷,您这是哪儿壶不开提哪壶啊!查案子是顺天府的差使,我步军统令衙门只是配合着搜了几天,这案子和我是一丁点儿的关系也没有。”隆科多见李言对九贝勒的事情,似乎不太关心,也就随口解释了两句。 “小多子,你现在是二品大员了,九门提督,掌管的bj城的安全,我应该称呼你隆大人才是了。” “哎哟,十爷,您要称我隆大人,那就是打我脸,不想让我上门了。别说是二品的,就是我哪天做到正一品,奴才还是小多子,要是哪天您不这么称呼我了,就是对我生厌了,那我二话不说,决不到您面前讨您的嫌。”隆科多一脸真诚的说道。 李言笑笑:“行,小多子,倒是爷我的不是了,你今天上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不过,我有言在先,你知道的,我是个闲散王爷,不管事儿,你如今是步军统领衙门正二品的大员了,又靠着佟佳氏这颗大树,你要是办不了的事,王爷我恐怕也是束手无策,你可别为难王爷我了。” “瞧十爷您说的,我小多子也不能总是麻烦您,那样我算什么了!今天来是告诉十爷一件事儿,皇上给我来了一道密旨,话里的意思是太子有可能会有动静,让我派人盯着太子的动向,只要太子有图谋不诡的异动,让我配合着四爷直接捉拿太子及其党羽。我来就是向你通报一声,免得您觉得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会儿您,事后怪我来着。” 李言知道这是隆科多在向自己表忠心,这个家伙一向滑头,为人轻浮,他不会忠心任何人,只会以自己的家族为主。现在隆科多一边向老四靠笼,一边向自己献殷勤,两边押宝,比他叔叔佟国维可差多了。 “那你就按皇上的旨意行事,这朝中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又不管,皇阿玛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办理,别出差错。” 隆科多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说道:“十爷,太子这此犯事,皇上看来真的要将其拿下了,难道您就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小多子你什么意思?” 李言对隆科多的意思心知肚明,但装做糊涂的样子。 第九十章 不安份的佟国维 隆科多说道:“十爷,上次推举新太子,大家都以为是八爷,结果皇上发了老大的脾气,大家也都看清了,皇上心里默认的人选,并不是八爷。这次又让四爷出面收拾残局,那这样看来,就是四爷的可能性最大了。若是无人站出来和他争,这太子的位子,恐怕就会落到四爷手中。” “您知道的,四爷那个人,人称冷面王,铁面无私,甚是不好说话,若说到交情,我还是和十爷您的交情最深最厚,就是八爷也比不了。” 隆科我说到这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李言的脸色,见李言还是一幅随意的态度,咬了咬了继续说道:“上次我出面揭露了八爷结党营私,他对我肯定恨之入骨,若是八爷或者四爷最后上了位,那我隆科多都落不了半点儿好。” “现在这里也没有旁人,小多子我也不怕说这些话犯了忌讳,我小多子心中最合适的继位人选,就是十爷您。可是现在看您的意思,你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这让我着实不能理解,这太子之位,四爷八爷可争,为什么您十爷就不能出来争一争呢?” 隆科多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李言,一幅推心置腑的坦诚样子,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任谁也不能怀疑他的诚意。 李言自然知道隆科多说的是一番心里话,老八他已经得罪了,老四那个人又不好说话,喜欢他的朝臣没有几个,私下大臣们都在谈论,若是老四继位,那众官员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言站起身,来回的度着步子,隆科多一脸期待的看着! 随后,李言一脸为难的说道:“小多子啊,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片忠心,当时我们一起下江南赈灾,你鞍前马后的帮我甚多,我对你也是相当欣赏的,甚至觉得我们相处起来,就像老朋友一样。” “今天我就和你说句心里话,你知道我是个闲散的性子,平生也没有太大的宏图大志,只想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太子的位子,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想过。” “皇阿玛春秋鼎盛,除了太子,上面有四哥和八哥,下面有十三弟十四弟,他们论本事论武勇,哪个不比我强!我有什么啊,凭什么和他们争,我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皇阿玛安排什么事情,我就做什么事,没有安排,我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想掺和那些事儿。” 说完,看到隆科多一脸失望的表情,李言又说道: “小多子,我也劝你一句,你如今也是正二品的大员了,又被皇上信任,处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你还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以你们佟佳氏的背景,在有生之年,做到正一品,阁部大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要忠于皇上,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想东想西的,当心最后跌了跟头,到时候谁能保得了你?” 隆科多听到这里,谗笑着说道:“十爷,我知道这是您对我的关心,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您不出来争一争,有些可惜了。” “得了,您即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那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您说的也对,咱们安安份份的,也未必不是好事儿。” 李言知道隆科多对自己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隆科多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背后的佟佳氏。若不是靠着家族背景,以隆科多的水平和眼界,这九门提督,是说什么也论不到他的。 将自己的大事,寄托到他身上,就等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靠不住... 又客套了几句,隆科多告辞离去,李言又回到了自己的后府,陪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了。 隆科多离开后,没有回自己的府中,而着骑着马来到了一处偏僻不显眼的街道。这里是六叔佟国维的宅子,通报后,见到了退休闲居在家养老的佟国维。 佟国维拿着一根长长的小竹勺,在逗着挂在树上的鸟笼子里的画眉鸟,羽毛鲜艳的画眉,在笼子里上窜下跳的,发出‘啾啾...啾啾...’的悦耳的鸟鸣声。 隆科多一个千儿打下去:“侄儿隆科多,见过六叔。” “嗯,去见过十爷了?他怎么说的。” “见是见过了,也按照六叔的意思说了,可十爷压根就没有那样的心思。”隆科多一脸的无奈。 外人都以为隆科多在朝掌上揭露了佟国维攀结八爷党,被皇上痛斥一顿,赶出朝堂后,佟氏叔侄应该是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若是见到现在叔侄相处和谐亲密无间的场景,恐怕都要大吃一惊。 佟国维在推举八爷一事失利后,察觉到康熙心里的默认人选并不是八爷后,完全没有想过和康熙做对,作为跟了康熙一辈子的忠臣,想到当时康熙所处的环境,自然而然开始替康熙处理善后。果断让隆科多举报自己结党串联私交八爷党。 让康熙光明正大的惩处自己,从而名正言顺的否决掉满朝文武推举的结果。 不然就和老十四说的那样,让人推举在前,无端索拿在后,不成了故意耍阴谋,康熙怎么向天下交待! 所以康熙宴请佟国维,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希望佟国维出来顶杠,收拾残局。但又给了相应的好处,佟国维身为康熙的老臣,年纪也不小了,垂垂老矣! 用自己的余辉,换来正值壮年的侄儿隆科多的上位,很划算。君臣二人相处大半辈子,都是才智高绝之辈,就这样,在一顿普通的宴请中,默契的完成了见不得光的暗中交易。 老八就这样被卖了... 隆科多的出场搅局,在康熙计划之中,不然,没有寸功,凭什么把举足轻重的九门提督之位交给你。 隆科多的出首告发,即否定了八爷出任太子的合法性,又避免了康熙身为皇帝,出尔反尔的尴尬局面。实则是帮了康熙一把,又将隆科多和八爷的关系斩断,为以后隆科多投靠四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本来康熙要给老八一个交待的局面,在隆科多告发后,就来了一个大翻转,变成了老八要祈求康熙的宽恕,这让老八哑巴吃黄莲,有一肚子的苦楚和委屈没法儿说出口。 明明知道被老爷子耍了,还没法儿说理! 而佟氏叔侄明面上被康熙训斥,实则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一个安然下了八爷党的车,从凶险万分的朝局中退了出来,平安着陆。另一个闪亮登场,被委以重任,完成了佟氏家族的新老更替。 没有一点儿损失! 连隆科多都觉得做人难,为官更难,感叹官声凶险的同时,又对佟国维的政治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从那之后,就隔三差五的来六叔这里取经,朝中大事,更是先向佟国维请教再施行,不敢越雷池半步。 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此次更是受了佟国维的委托,前去试探李言的态度。 佟国维跳出朝局后,冷眼旁观,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向。尤其是老九被杀后,更是感到四爷似乎身处危局,反而老十隐隐有些潜龙在渊在的感觉,所以心里充斥的极大的不安和惶恐,急忙叫停了隆科多靠向四爷的动作,又让隆科多去试探老十。 似乎是隆科多的回答有些出乎佟国维的预料,佟国维放下了手中的竹签,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把十爷府里的会面情况,详细的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失误。” “是,六叔,侄儿见到十爷后......”隆科多将会面的的情况和谈话,一边想着,一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细细的听完两人见面的情景描述之后,佟国维皱着眉头,在原地走来走去。良久,突然间顿住脚步,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好一个敦亲王,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隆科多听后,脑中一个激伶,问道:“六叔,你发现什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莫非自己遗陋了些什么,对于官场智慧,隆科多知道,十个自己加起来,也比不上六叔佟国维。 佟国维施施然的坐在了放在树下阴凉处的藤椅上,让隆科多在另一边坐下,隆科多连忙将放在两个藤椅中间小茶几上的茶壶拿起来,给佟国维倒了一杯,放在佟国维的面前殷勤的说道:“六叔,您老喝茶。” 然后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泯了一口,放下后,急着叫苦:“六叔,如今侄儿坐在这九门提督的位置,虽说算是位高权重,但也是众矢之地啊!不管是哪方的人,都在拉拢侄儿,就连十四爷,也常和侄儿套近乎,若是不能找到未来的真龙靠上去,这位置,早晚也是坐不稳的啊!” 佟国维笑着说道:“越是这样,越要慎重,你六叔我纵横朝堂几十年,位列三公之首,不一样因为踩错了船,一脚踏空,现在赋闲在家,整日与这花花鸟鸟的做伴。” “着啊!六叔说的是啊,就是因为这样,咱们才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大船。即然这十爷无心储位,那咱们还是要另寻他路,别在这较劲儿了。” 佟国维摇了摇头:“小多子,你还是这个急燥性子,看不清局势啊!” “六叔,我这不是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行,才来请教您老,现在家族的重任,都肩负在侄儿身上,侄儿也万万倒不得啊!您可不能眼看着我行差踏错的。”隆科多谗着脸恭维道。 第九十一章 朽木不可雕也 佟国维没有看隆科多,而是看向了树上的挂的画眉,又好像看向虚无的空间,浑身散发着一种睿智祥和,洒脱和淡然! 缓缓的说道:“自从离开朝堂,我一直都在反思,没有了官场上的那份在意和得失心,也没有了其它阿哥的拉拢和百官的奉迎。我一个人静静的在家,反而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八爷为什么会失败。” “以前这个十阿哥,只是八爷党的一个附庸,性格粗鲁,做事莽撞。我从来也没正视过他,直到上次黄河决口,他主动请缨下江南筹款赈灾,偏又将你拉了去,我才开始关注起他来。后来你和我说了很多你和他相处的见闻,我才重视起他。” “但十爷一回京就闭门思过。” “这一下子就半年时间,又让他脱离了我的视线,再加上后来八爷选举新太子的事情,我一门心思都在八爷身上,更是将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后来我和八爷被皇上打落尘埃,折戟沉沙,而他却异军突起,被皇上重用,监管正黄旗,掌握西山锐健营的五万军马,我才真正的将注意力关注到他身上。” 佟国维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隆科多听得入了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佟国维。 “你想想看,十阿哥江南一行,受封郡王。在热河的那天晚上,皇上因为情势危急,大封亲王。大阿哥居长,三阿哥修书有功,四阿哥和八阿哥能力过人,他们受封亲王不奇怪,可偏偏十阿哥一个默默无闻的阿哥竟然也封了亲王,这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皇上圣明,决不会无缘无故的重用一个人,他一定是做了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佟国维一脸笃定的说道。 “而后来回到京城,在举荐八阿哥的事情上,虽然皇上说不追究,但几乎拥护八爷重要人物都倒了霉,贬斥的贬斥,降职的隆职。” “偏偏十阿哥这个铁杆的八爷党竟然毫发无损,要知道之前装神弄鬼的道士张德民可是十爷带到八爷府上去的,可他偏偏连被责骂也没有,非但不受连累,还被皇上重用,监管西山锐健营,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不对啊,六叔!” 隆科多听得也是慢慢咂舌,勿然想到一个人:“十四爷也是八爷党,还为了八爷和十三爷在宫里打架,皇上不也重用了他,赋予了监管兵部的重任。” 佟图维笑了笑:“小多子,你能注意到这点,说明你也是用了心了。但是监管兵部只是一个临时的差事,虽说也和兵有关,但却没有半点军权。兵部有尚书有侍郎,下面还有各府州道的将军,十四爷并不能调动任何的军队。” “而监管正黄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五万兵马,就待在离京城几十里的西山锐健营,一声令下,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接管bj城。虽说上面也有皇上管着,但皇上何许人也,这大清国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哪儿有精力过问具体事物。” 佟国维一幅了然于胸的神情,眼神深邃,随意的说道:“皇上最多有几个眼线,时不时的汇报一下,只要不出格,跟本不会影响到十阿哥的实际权力。我们每个官员按理来说,都是代皇上掌握庶政,上面都有皇上压着,但并不影响我们实施权力!” “你的九门提督也掌兵权,这里面的区别,你不会不清楚吧!” 隆科多听后,一脸了然的神色,也是无奈的说道:“侄儿当然清楚,这是天和地的区别!要是我,我毫不犹豫的选择西山锐健营五万兵马的实际权力。” “即有实权,还避免了身陷官场麻烦!” 隆科多发着牢骚:“六叔你也知道,皇上管着还是其次,而现在朝中哪个部门不是各方势力争斗的主战场,那些部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极其复杂,势力倾轧你死我活。就连我的步军统领衙门,也是无数的势力插手,处处掣肘,今天这个大人打个招呼,明天那个王爷递来一个条子。” “别看我是提督,好像说了算的样子,但也不敢随意处罚下面那些人,个个都是背景深厚,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得罪了哪个王爷和家族!” 佟国维闻言笑了笑,自己浸染官场几十年,对隆科多说的情况,自然心知肚明。 接着说道:“而西山锐健营就在京城周边驻扎,有护卫京畿的职责,一向由皇帝亲自掌握,为了避免被各方势力渗透,营里的副都统以上职位调动,都由皇上亲自任免。各级将校的提降也要经皇上批准后方可实行。营中将校从来不在朝中担任任何职务,也严厉禁止和朝中官员皇子私下结交。” “据我所知,太子就曾经拉笼过一个副都统,不过没过多久,那个副都统就消失在营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去了哪里?” “竟...竟有此事?” 隆科多一脸的震惊,额头上都冒了一层冷汗,竟然不知道皇上对于军权的把控如此严格,不让你碰的,碰了必死。若那个拉拢将领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普通大臣,恐怕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太子现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啊... 而这样的一支部队,皇上居然交给了十爷监管,这件事比自己的认识还要重要十倍啊! 佟国维眼神复杂的看着隆科多:“小多子啊,没想这到短短一年,十爷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走到了这样的高度。” “你真是捧着金饭碗在讨饭,蠢透了!” 隆科多心神一震... 以前没有注意,也没细想过,自己早就发现了十爷的不凡,也是最先接触的,和他也有深厚的友谊。 可却总是望东望西的,想到这里,隆科多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可是十爷他无心争储,还劝我老老实实当差,为皇上效力。我当时也是极力劝说,他就是不答应,这可怎么办?” 佟国维摇了摇头:“他若无心储位,那为什么不安份守已,老是往四爷和八爷哪儿跑,和他们交好关系。若是一心享乐,又何必劝你安份守已,你要投靠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六叔,你是说十爷心里早有...”隆科多眼前一亮,急着问道。 佟国维感叹道:“这位十爷,还真是潜龙在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性子,做事稳重,不急不燥,决不轻易现出真身。” “原以为是四爷,现在看来,十爷才是真龙啊!不争而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看着吧,不管是八爷还是四爷,还是蠢蠢欲动的十四爷,都不是这位爷的对手。” “这次九爷出事,有可能就是...”说到这里佟国维感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刹住了车。 隆科多正听得兴起,见六叔说了一半,张口问道:“六叔,你说九爷怎么了?” 佟国维神情一震,坐直身子,瞪了隆科多一眼,严厉的斥责道:“这种事情,就是私下也不能揣测的,你还敢问出口,不想活了...” 隆科多被佟国维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闭口不言,委屈的看着对方,心道,‘还不是你提起的!’ “小多子,你就牢牢的抱着这位爷的大腿,我佟氏就是下一代也不用操心了。” 隆科多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若是这样,他也并不知道我对他的支持,还有将未来押到了他的身上!” “哼!小多子,就你那点水,忒浅着呢!这位爷若是真龙,那他就一定是清清楚楚的,这有些事,不在于说不说出口,也不一定要说出口,而是大家心里有默契。他对你不是有交待了吗!老老实实的办差,别想东想西的,到时候,他自己然会保你的。你怎么就听不明白?”佟国维有些恨铁不成钢。 “啊!十爷的话是这个意思啊!”隆科多目瞪口呆。 佟国维斜觅了一眼,心里渐渐沉了下去,这个侄儿比自己想的更加愚蠢,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清楚。难怪十爷不和小多子交底,就他这个样子,哪儿像是能托负大事的人啊。 要是自己,也不敢对他坦诚相待,推心置腹。 若不是现在佟佳氏只能指着此人... 佟国维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劝道:“小多子,以后你就踏踏实实的为皇上做事,其它阿哥那里只是应咐着,别陷得太深。你处在监管九门的敏感位置,只要守好个位置,就永远站在据主动权,等到皇上真的要传位的那天,你再把宝全押上去,扶保的就是铁稳的新君。” “六叔,你刚刚不是还说十爷...” “你放心,他不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你只要别和其他王爷牵涉的太深,就不会有什么关题。和十爷的关系也要处好,而且还要当成头等重要的事情,至于争不争的问题,以后只要他不谈,你就别提。他要有事吩咐你,你就好好的把差事办好,就行了。” 佟国维摇了摇摇头,心中更加忧虑起来,贪上隆科多这么个侄子,也是操尽了心。这么个性子,能做个普通臣子就不错了,若真是身担重任,恐怕早晚要闯出大祸来! 十爷对小多子,果然没看错啊... 自己这样使劲的推他,让他处于风口浪尖,是福是祸,殊为难料啊! 一时之间,佟国维意兴阑珊,没有了再谈的兴致,隆科多也静静的坐着,默默的想着心事。 院子里只有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摆动,还有树上挂着的鸟笼里的画眉,偶尔‘啾啾...啾啾...’的叫着,声音依然悦耳动听。 只是,现在佟国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闲情雅致! ...... 第九十二章 太子第二次被废 果然,没过多久,康熙的圣驾回京。 太子纠结党羽,决定学李世民玄武门这变,起兵奋起一击。命凌普率热河驻军开往京师附近,命耿索图率密云驻军,在回京的路上设伏,将返京的康熙,以随驾护卫的名义解除护卫,然后将皇上密秘送往京城,逼皇上签署退位昭书。 同时命托合齐持太子手谕,接替隆科多九门提督的位置,接管京城。 太子的意图早在康熙的预料之中,提前下旨给老十四,让他以兵部的名义,下令西山锐健营防着热河驻军,也就是李言的正黄旗五万兵马,防御热河的凌普驻军。 老爷子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直接下旨,而是要通过老十四的兵部,李言觉得一是这样名正言顺,二是也不想让自己参和到太子事情里面去。当老十四来传令的时候,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李言又发现了老爷子隐藏的一个目地,就是让自己和老十四不对付。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李言对老十四也是带搭不理的、一幅阴阳怪气的样子,把老十四气个半死,灰头土脸的离去了。 可惜太子的最后一击,凌普并没有动静。 上次热河凌普奉太子手谕进驻行宫,犯了皇上的大忌,差点掉了脑袋,虽然没有撤职,但凌普也发现,太子很难成事儿。估计想着,要是再来一回,就是神仙也保不了自己,所以凌普的军队并没有开到京城。 而老十四却亲自带着丰台大营将耿索图的密云军队当场缴械,打了个大胜仗,一时风头无两。 老四胤禛则在八月十五的晚上,进官劝说太子投降,被太子拒绝后,捉拿了太子。 八月十六,康熙的圣驾返京! 一回到京里,康熙就在乾清宫,招开了盛大的朝会,李言也前往参加。 第一件事,就是当朝宣布,废黜太子胤礽,罢为庶人,押往宗人府,永远圈禁! 当太子被侍卫拖出乾清宫的时候,众人神色各异,李言也是心里唏嘘不已,太子走到今天,错误也并不完全在他。 只能说,时也,命也! 这短短时间内,太子第二次被废,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有第三次机会了... 看到太子现在的下场,更坚定了李言的心志,那就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决不能将自由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之上,被别人一句话就打入地狱,就是皇上也不行。 康熙高高在上,众臣唯唯于下! 一言可定人生,一言可定人死。李言不禁想到了刘邦第一次看到秦始皇的威风后曾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坐在龙椅上的康熙沉着脸说道:“胤祥,你助太子暗杀郑春华,派兵剿灭江夏镇,可有此事?” 老十三胤祥站出来,张了张口,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颓然的一叹,低下了头! “拉下,着宗人府圈禁,无旨不得释放!” “胤禛...” 老四一脸着急的正想出来替胤祥求情,结果康熙又叫到了他的名字,听到这里胤禛一脸惊慌的出班跪倒在地。 “胤禛,江夏镇的事情,你知道吗?” “皇阿玛,儿臣...” 胤禛不知道该不该辨解,这种事情皇上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若是肆意胡说八道,皇上怪罪下来,更是罪上加罪! “纵容胤祥剿灭江夏镇,擅自烧毁官员记述。来人,将胤禛拿下,押往宗人府圈禁!” “嗻...” 身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上前将胤禛拉了下去。 有官员站出来替胤禛求情:“皇上,四王爷...” 康熙烦燥的将头一撇,断然说道:“老四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在场的众位阿哥,一看连老四都被拿下,吓得两股战栗不已,而有些大臣心里清楚,十三阿哥胤祥要为江夏镇的事情负责。而四阿哥胤禛虽然名为江夏镇和官员记述的事情,实为九阿哥胤禟的死负责任,只是皇上没有明说。 此时求情,等于是触了皇上的霉头,肯定会碰钉子。 “任伯安...” 康熙开始了对满朝文武百官的教育:“一个未入流的小吏,买官卖官,运营六部如布棋子,指挥官员,似驭牛马,这是为什么,你们谁能回答?” 百官都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此时听到康熙的责问,只好站出来跪在地上,以示有罪,前面几人跪下后,后面的也跟随。 不到片刻,所有官员齐刷刷跪下一片... 康熙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他建了私档,大家怕他揭短,坏了前程。” “该说你们什么呢,说了几十年,有什么用呢!” “如若大家能以公心对朝廷对天下,以忠心侍主侍业,无隐瞒无私蔽,那姓任的有什么好记的呢,他又何能要胁与你呢!” 康熙说了几句,见众人都焖焖跪着,心里厌恶,也觉得无趣,丢下一句:“你们都在这里反思已过,跪一个时辰!” 交待完后,自己带着李德全离开了... ... 之后,康熙回了后宫,来到了德妃宫,见了胤禛的生母乌雅氏。 乌雅氏连忙向皇上请安,见康熙有意逗留,连忙让宫女泡了茶,端了上了来。 康熙喝了一口茶,皱眉思索了一阵,神色莫名的说道:“今天朕在朝上将胤禛关了起来,想来,他家里会有所担心。你以朕的名义,请他们来宫里赴宴,好好替朕安抚一下,让他们家里人和孩子们都来,在你这宫里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去。” “是,臣妾一定按皇上的意思办,胤禛做错了事情,臣妾在这里代他向皇上陪个不是,希望皇上能原谅他。”乌雅氏一听这话,神色着急忙慌的跪下请罪。 “胤禛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朕心里有数,你办好朕交待给你的事情,就行了。朕还有事,就先走了。”康熙心情不好,不愿多说,交待完正事,离开了德妃宫,回了御书房。 刚进书房,就吩咐道:“李德全,传图里琛!” “嗻...” 没过一会儿,图里琛穿着黄马褂来到了御书房,一个千儿扎了下去:“奴才图里琛,叩见皇上。” “图里琛,你在诸位阿哥的府上,都安排的有人吗?”康熙缓缓的问道。 “回皇上,遵皇上的吩咐,其余各位阿哥的府上,都有我们的人。只是四王府管理甚严,我们的人没有接触到实在的东西。” “这段时间,他们都有什么异动没有?” 图里琛知道康熙想问事关九爷遇刺的事情,想了想,谨慎的回道:“皇上,除了三爷和十爷府上,其它的王府都有异动,只是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老三那个人,就知道编书;老十呢,最近最在做什么?还有其它阿哥呢?都说说吧...” 第九十三章 粘杆处 图里琛认真的回道:“皇上,敦亲王府的侍卫和管家,丫环仆人等下人,都是当时十爷开府的时候,皇上安排的,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敦亲王府里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如指掌,王府近年来并没有陌生面孔和不明武力出现,而十爷的生活也很规律,基本上每天睡到日晒三杆,除了陪各位夫人和孩子嬉闹。” “就是隔三差五的去一趟西山大营处理一些军务,偶尔去和三爷四爷、八爷和十三爷等兄弟吃顿饭。” 想了想又补允道:“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那位姓邬的先生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有时候经常因为见解不同,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奴才的人在王府里,可以随处走动,想看什么想听什么,都不受任何限制。奴才基本可以断定,此事和敦亲王无关。” 康熙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缓了缓,点了点头:“老十自从下了一趟江南,回来后性情大变,知道孝顺了,也知道体谅朕的难处了,不和老八他们耗在一起了。” “整日在家渎书写字,知道学习上进,这就很好,朕也有所耳闻。” “朕不指望他们这些人能为朝廷做多大的贡献,只要不和那些大臣搅在一起,给朕添乱,朕就很满意了。” “其他阿哥呢?” 图里琛汇报完十爷的事情后,见康熙发问,便接着说道:“至于十四爷,和八爷来往密切,然后就是和丰台大营的各位将领频繁的交往,也常和朝中诸位大臣来往,回到府里也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十四爷的府上规矩很严,奴才的人都没办法到处走动,也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一个丫环发现十四爷经常在书房里写不同笔迹的字体,然后自己又烧掉。” 康熙心里一动,问道:“你是说老十四在模仿不同的笔迹?” “奴才也不能确认,只是丫环处理烧完的纸张,怀疑是什么重要信息,留心了一下。后来发现,只是普通的公文,只是发现字体不同,但也没有发现其它事情。” 康熙的脸色沉了下来,忽然想到老十曾经说过,太子的假手谕很有可能是老十四仿造的。 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是很大的... 老十四也长大了,有心思了,也是个不安份的啊! “图里琛,下一步要将老十四当做重点嫌疑对像,加大对他的探查,知道吗?” “奴才遵旨!” 图里琛手中掌握着康熙手中的密探力量,在京城中的诸位王府和各部重要大臣府里都安排有眼线,以便掌握这些人的情况,控制京城的稳定。有一个专门的机构管理,叫粘杆处。 图里琛因为随护康熙,也在里面任有职务,一般有重要的事情,才会汇报。 这次九阿哥殒命,康熙让图里琛动用了粘杆处的力量,启动了各府的眼线,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现不少,甚至平时没在意的事情,都露了出来。但是关于九贝勒的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图里琛也有些忐忑。 接着图里琛将其它几个阿哥府里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报,大部份人都做出了排除处理。 “图里琛,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能肯定是他吗?”提到九阿哥胤禟,康熙的神色沉重了不少。 图里琛知道康熙说的‘他’是谁! 也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事情... “回禀皇上,奴才奉皇上的旨意,提前返京,对顺天府的差役和九贝勒府里的下人经过细致的查问,还有现场的检验,发现了三处疑点。” 图里琛见康熙没有说话,就接着说了下去:“其一,九贝勒书房有翻找过的痕迹,似乎凶手想找什么东西。因为九贝勒的书房,一向不允许外人进入,是以也没人知道是否有东西遗失;” “不过,奴才在八爷府里的眼线打听到一件事,似乎事发当天下午九贝勒派人从四王府里偷了一封信出来,九爷和八爷在书房里密谈了很长时间,后来九爷回府,晚上就出了事。” “奴才猜测,凶手是不是冲着这封信来的?” 康熙听到这里,突然想到老十四寄给自己的那封太子给任伯安的亲笔信,会不会是这封信,但为什么是从老四府里偷出来的,老十四不是告诉自己说是兵部的人,在江夏镇的废墟里发现的吗! 对了,老十给自己的密奏中说年羹尧从江夏镇带回了任伯安的当票,会不会连太子的信也一起带回来,交给了老四。老九才会从老四那里偷出这封信,然后老八让老十四以兵部的名义将这封信寄给了自己。 果然,老八还是喜欢在背后玩这种手段。 “哼!狗改不了吃屎。”康熙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原由,愤怒的骂了一句。 图里琛听见康熙震怒,连忙住口不言。 康熙想明白事情经过,发泄了一句,感到屋里安静了下来,回过神来,说道:“第二个疑点呢?” “第二个可疑之处,就是凶手在远处花园里射的箭,后又回到书房将箭枝拿走,避免留在现场,或许是怕箭枝泄露了凶手的身份。” “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一点,这支箭不是寻常的弓箭,可能有身份标记之类的。” 康熙心里一沉,想到了那几支自己收藏起来的箭枝,问道:“会不会和那些箭是一样的?” “奴才对那些箭印象特别深,对九贝勒的伤口也作了对比,觉得...,和肖国兴的伤口很像似。” 康熙心里有所预料,沉默了下来。 “第三个疑点...” 图里琛见康熙没有开口,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着。但似乎第三点线索可能会引发皇上不好的猜想,所以格外慎重。 “第三个疑点是什么,怎么不说了?”康熙见图里琛停了下来,追问道。 “奴才经过挨个询问府里的下人,发现有不少人,在模模糊糊中似乎都听到了一声厚重的敲鼓声,还有人被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 “因为是夜里,又只响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宁静,大多人就没有太在意,甚至有很多人都忘了这件事,还是在奴才的提醒下才记起来,经过奴才的再三确认,不会有错。” 第九十四章 ‘阴兵过境\’ “敲鼓声?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人敲鼓?”康熙疑惑的问了一句。 图里琛见康熙有些遗忘了之前的事情... 解释道:“皇上还记得上次奴才奉旨押肖国兴,连夜前往宁古塔的事情吗,肖国兴就是被三担强弓射死的,当时在深夜的旷野里响起来弓弦声,就如同一声鼓响。” “奴才斗胆判断,九由贝勒死的当天夜里,下人们听到到敲鼓声,就是弓弦发出来的声音。” “你是说,有可能是一个人干的?”康熙心里一震,神色凝重的问道。 “奴才不敢确定,只是有这样的可能,奴才检查过九贝勒的伤口,经过对比,发现和肖国兴的伤口,非常相似,似乎是同一种弓箭和手法所致,不过箭枝被人拿走了,奴才也不敢肯定。” 图里琛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九贝勒是死在同一人手中。 只是图里琛知道事关重大,此事或许牵连到四爷,不敢说得太肯定,给了康熙回旋的余地。 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相信皇上心里是清楚的。 “唉!...” 康熙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了榻上,神情有些悲伤和难过,喃喃自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是不是他,朕都不能允许这样的行为!”失落了一阵,康熙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目光锐利的说道。 “图里琛!” 图里琛将身子伏的更低,恭声应道:“奴才在...” “朕已经安排他的家眷今晚来德妃宫里赴宴,你给朕传旨给城外的狼覃,调二千人马进京,今天夜里就把事情给办了。明日一早,朕要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能不能办到?” “奴才遵旨,决不会出现半点差次!” 康熙大声的对外喊了一声:“李德全...” 李德全推开门走了进来,还没说话,说听康熙说道:“李德全,你从宫里和内务府挑两百宫女和太监,还有一百侍卫,明天送去雍王府里。” “图里琛,你把粘杆处的人安排进去,以后,朕要知道老四府里的一举一动。” “嗻...” 李德全和图里琛应诺道。 “去吧!朕累了,想歇歇了。” “奴才告退!”图里琛小心的站起身子,退出了御书房,李德全也安排手下的人办差去了。 康熙脸色凝重,静静的坐在御书房里,对眼前案上的奏折视而不见,想到自己那些儿子,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以前拉拢大臣,做些小动作,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过问。没想到这次南巡,自己刚刚离开京城,他们就闹成这个样子,竟然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全无骨肉亲情。 若是任其下去,等不到自己千秋万岁的那天,那些阿哥就要打得头破血流。不狠狠的震摄他们一番,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君臣父子。都以为自己老了,牙口不行了,咬不动肉了。 不将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 夜晚,子时刚过,西直门城楼上的兵丁李三儿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柱子,你帮哥哥我先盯着点儿,我去那边撒个尿。” “三哥,你快点回来,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冷,俺也想去门洞里睡会儿。”铁柱才来不久,是个新手,被安排值夜这事儿。 但几个月下来,这简单重复的活儿,柱子也摸的门儿清了,知道李三儿肯定是困了,想去休息会儿。 李三儿招呼一声:“得嘞,下半夜,哥哥我指定来。” “三哥,前儿晚上,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让俺在城楼上待了一宿,差点没冻死。” “放心,到时候我不来,你直接去叫醒我,还不成吗!” 这bj城都承平百十年了,几代人守卫,都没出过半点事儿,大部份的兵士上城墙上转悠一下,就去睡觉了。 只留两人守夜,避免一些关系户夜里要进出城,找不到人。 可这偏偏从来没出过状况的西直门,在李三儿刚离去的时候,柱子就听到城门外的旷野上,传来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 柱子心里一惊,站到城墙边儿上,睁大了眼睛,看向旷野里。可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影子。 耳朵里不断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人感觉到人马越来越近。 虽然人多,却感觉脚步声一点儿也不杂乱,倒像是军队整齐划一的行进声,偶尔夹杂着马蹄声。 柱子使劲看着漆黑的远方,只见一片人影慢慢的显出身形,柱子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军队夜里行军,等到他们叫门的时候,自己就会通知城门守将李平山,让他来处理。 原本以为会有人上前叫门,谁知大队人马走到一箭之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半夜宁静的旷野,突然响起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本来就让人害怕了,可这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更让人害恐惧了。远处的人影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让柱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看错了。 什么人会大半夜的站在旷野里,即不说话,也不乱动。 ‘莫非是阴...阴兵过境?’ 想到前段时间听说话的孙老头讲的鬼故事,柱子一下害怕的身体一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两腿发颤,咽了口唾沫,牙关开始打颤... 柱子害怕的紧紧闭了闭眼,又努力睁大双眼看着远处的黑暗中。没错,确实有一片模糊的人影,如一片森林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该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柱子恐惧的慌乱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把李三儿叫来,让他来看看。 “啊!...” 刚刚转身,身后出现了两个人影,柱子吓得惊叫一声。 ‘噗通...’ 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仔细看过去,一个赫然是此时正应该在城门内睡觉的守将李平山,另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柱子不认识。 “大半夜的,瞎叫唤什么。”李平山训斥了柱子一句,然后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另一人。 另一人没有理会紧张的柱子,来到了城墙边上,看了看远处的人影。 李平山弯着腰,脸上陪着笑脸:“图大人,这外面是不是您的人。” 图里琛看了看远处的人影,拿起一张手谕,递给了李平山,一脸严肃的说道:“李大人,开门吧。” 李平山小心的接过手谕,就着门楼上的火把,仔细看了看,然后恭敬的双手奉还:“臣遵旨!” 第九十五章 狼覃部队深夜入京 李平山转身肃然道:“铁柱,传我命令,开门。” “是,大人!” 铁柱这才回过神,满口答应着,顺着墙梯下去传令去了。 没过一会儿,城门一队兵丁打着火把开出来,在深夜中,打开了西直门,图里琛来到城门口,拿起火把对着远处晃了晃。 只见远处的人群,轰然开了过来! 等走近后,柱子才发现,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队,人人身材高大,动作敏捷,面无表情。黑色的甲胄,腰里挂着长刀,身上背着弓剑,行走在城门洞里,一阵凶悍的杀气扑面而来,让城门的守卫都屏住了呼吸。 柱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群人,大约有两千人,大半夜行军,竟然没人发生半点声音,可见这些人训练有素,作风彪悍。前面的队伍进城后,后面还有十几辆大车,车厢高耸,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轰隆隆的,跟着前面的军队消失在城中! 李平山见人都进城了,连忙让手下的兵丁,把门关上,然后小心的对图里琛说道:“图大人,还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您只管说。” “叫你的人,都把嘴给我闭上,我可有言在先,都别乱说,否则掉了脑袋,别怪我图里琛事先没和你打过招呼!” “另外,你就别离开了,在这儿盯着。等会儿,他们办完事儿还要出城,还要劳烦你李大人了。” “那是,图大人您办的差使,都是通天的,下官会吩咐下去,敢有人乱嚼舌根子,我就先收拾了他。您放心,下官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保证您随叫随到。”李平山心里叫苦,这夜半三更,这么多人密秘进京城,肯定不是好事。 看那些人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有那些大车。 那些新兵蛋子或许不知道,自己还能不清楚,都是用来拉尸体的,十几辆啊! 不知道要装多少人,这bj城,皇上老爷子才回来,这就要血流成河了。 李平山看了看一片安静的城内,心里嘀咕着,莫非是有人造反不成? 不是说太子已经被关起了来了,皇上都回京了,还有人蠢蠢欲动,而且还动用了这些杀神。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也别乱打听,明天看看情况,就知道是哪位大臣家里出了事儿! 图里琛来到雍亲王府的时候,狼覃的两千军队已经将四王府团团包围了起来,图里琛来到带队的副将身边,说道:“皇上有旨,将府里的人,不分男女,全部剿灭,不要活口。里面有几百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要让一人逃走。” 副将听完后,冷然的点了点头。 将手一挥,对身后的军士下令道:“一个不留,杀!” 一千人在府外张弓持刀守着,另外一千人冲入了府中。 没过一会儿,府里响起了此起彼伏惨叫声,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还有兵器碰撞的打斗声,不时有弓箭飞出围墙,也有身手矫健的人逃出府外,不过瞬间便被外面的军士斩杀,甚至响起了火枪发射的轰鸣声。 激烈的嘶杀声不断响起,直到一个时辰后,府中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千总出来:“将军,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斩杀,有大约三百死士,拼死反抗,弟兄们死了三百多人,四百多人受伤。” 千总估计也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大的损失,解释了一句:“因为在府里,又是半夜天黑,弟兄们不熟悉地形,有些施展不开,所以才有这么大的伤亡。” 副将皱了皱眉头,暗道有点托大了:“你的人辛苦了,出来休息一下,替换外面的人,让外面的弟兄进去,打扫一下。吩咐下去,将尸体全部拖上车拉走,里面的血迹清洗干净,其它痕迹也尽量处理一下。” “是,将军!” 千总听令后又回到了府里,将自己的人带出来,几乎人人身上带血,还搀扶着不少头破血流,丧失战力的伤员。 见到这种情况,图里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没想到四爷的死士,战斗力这么强。 这还是狼覃的精锐,若是换成普通军士,恐怕两千人全上也拿不下来。 另一个千人队,进府里开始打扫战场,搬运尸体,打水冲洗血迹,捡拾地上的残刀断剑,直到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才将一切处理妥当。 图里琛和副将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和十几辆大车,往西直门而去。直到亲眼看着军队全部出城,图里琛才松了一口气,和西直门的守将李平山打了个招呼,就往宫里复命而去。 ...... 第二天康熙刚刚下朝,回到御书房,图里琛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康熙喝了口水,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回皇上,昨晚共斩杀六百余人,一百府中侍卫,二百仆役丫环等下人,还有三百精悍死士。狼覃的二千精锐,死三百余,伤四百余。” “嗯?” “狼覃竟然死伤近八百人,老四的死士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将这么一股力量藏在京里,想干什么...” “真是其心可诛!” “难怪你们的人有进无出,都被老四的人摘干净了。” 康熙‘嘭...’的一声,拍在了案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粘杆处的人都是饭桶,被人不声不响的在京里藏了这么多人,你们都还不知道。到底是玩忽职守,还是被人用银子堵住了眼睛,图里琛,你要给朕仔细查一遍。另外,从今天开始,你要加大各府里的监控力度,看看其它阿哥和大臣的府里,还有没有人暗藏死士。” “图里琛,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可明白。”康熙如千年寒冰般阴沉着脸盯着图里琛,语气中充满了冷意。 图里琛脸色发白,额头冒汗,一个头磕到地上,轰然应诺道:“奴才明白。” “下去!” “嗻...”图里琛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御书房。 图理琛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在京城皇上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粘杆处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以说是严重失职了。皇上年事已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过粘杆处了,那帮兔崽子们也都懈怠了,看来自己也要整顿一下了。 不然,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皇上就要收拾自己了。 ...... 第九十六章 雍王府被剿灭 雍亲王福晋乌喇那拉氏告别德妃,离开宫里。 回到雍王府的时候,见到来迎接的并不是原来的管家高勿庸,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而且门口站着的侍卫和仆役也没一个认识的。 愣住了... 抬眼看了看四周,没错,是自己熟悉的雍亲王府啊! 乌喇那拉氏诧异的问道:“你是何人?还有他们都是谁,我怎么没见过?高勿庸呢?” “福晋,奴才们原都是宫里和内务府里的人,奉皇上旨意,前来雍亲王府当差,奴才名叫秦百顺。原来的高管家和府里的其它人,奴才并不知道,奴才也是早上才来到府里的,并没有见到府里有其它人,想来都调走了吧!” 管家秦百顺是粘杆处的人,还是知道一些内慕的,只是当前也不敢乱说,只好按照流程恭敬的回话。 乌喇那拉氏心里一惊,也有些慌乱起来,昨天胤禛在朝会上直接被皇上关了起来,随后宫里便来的太监传旨,让自己一家人都去宫里赴宴,给德妃请安。太监当着自己的面,接走了一家老小,自己一介女流,当此之时,也不敢乱说乱做什么。 府里有一些陌生的人手,乌喇那拉氏是知道的,也私下寻问过。 王爷含糊其词,说是增加的护卫力量,其实天长日久下来,自己也清楚了,那是王爷私下养来办隐密差事的。当时自己心里就感到一阵不安,只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主,也婉转的劝过,但王爷一幅固执的样子,让自己无法再开口。 现在看来,皇上肯定知道了,将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换了,那些人还能藏得住吗,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置府里的人? 恐怕是兄多吉少! 哎!... 这真是多事之秋,京里死了一个阿哥,王爷和十三爷被圈了起来,雍王府里也被洗了一遍。 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想到这里,乌喇那拉氏心里一震,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皇上回京后打击的除了太子,就是王爷一系的人,天哪! 该不会是王爷派人杀了九爷吧? 想到这种可能,乌喇那拉氏不禁感到口干舌燥,心口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再看看府里陌生的侍卫和下人,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恐惧害怕。 “额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旁边的小弘历也被皇上送回了雍亲王府,此时站在乌喇那拉氏身边,看到母亲脸上紧张慌乱的神情,关心的问了起来。 “额娘没事儿,我们进去吧!” 乌喇那拉氏听到弘历的关心,想到自己还有儿子,皇上昨天将自己接入了宫中才处理府里的事情,应该不会为难自己等人。王爷又不在府里,我不能倒下,要将雍亲王府的架子撑起来,让王爷回来的时候,有个完整的家在等着他。 若是这回王爷能平安回来,自己到时候好好劝劝他,这夺嫡的事情太危险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就是做个普通的亲王也不错,一辈子荣华富贵也不会少了半分,何必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 没过多久,雍亲王府的事情就传开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再小心,也难保守密秘。 何况当天夜里,有两千多人,在雍亲王府的方向,撕杀了一个多时辰,住在附近的人又不是聋子。 肯定是知道的,只是看到是军队在行事,不敢声张罢了。 事情传开后,诸位阿哥和各位大臣,也都暗自惊恐,心中惴惴不安,近来都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皇上南巡期间,死了一位阿哥,结果皇上回京后,废了太子,杀了一大批和太子作乱的官员。 又圈禁了两位阿哥,杀了雍王府六百多人,可见皇上的震怒。 果然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啊! 李言此时待在府里,正在和邬思道谈论管子,两人对管仲的施政方案有些看法不一,正在激烈的讨论之中。 李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禁将脖子缩了缩,到底是皇上,龙威赫赫,不是谁都能轻易的捋其虎须啊! 这样的事情,不能轻易再干。 自从确认老四暗中在府中藏有死士后,李言之前几次动手,都留下了手尾,将线索引向老四府里的死士,原以为康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不然怎么迟迟未有反应。 从这次的事件上看来,康熙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直到这次九贝勒胤禟被杀后,一时又找不到凶手,而老四的嫌疑又是最大的,所以用雷霆手段处置了老四府里的人,尽量天子之威。 李言想了想,有点怀疑康熙是不是真的确认凶手就是老四的人,看了看眼前的老邬,一脸请教的态度问道:“邬先生,皇阿玛将四哥府里的人全部诛杀,若说是因为江夏镇和官员记述的事情,恐怕说不过去。” “是不是皇阿玛已经找到证据,九哥的事情,是四哥所为,所以才如此震怒。” “王爷,老夫敢断言,九贝勒的事情,决非是四爷所为。”邬思道一句话,几乎将李言惊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心里嘭嘭直跳。 自己可以做贼,但不能心虚! 李言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保持稳定,平复了一下惊慌失措的内心,语气尽量平缓的问道:“先生何以如此肯定,不是说从四哥府里找出来三百多个死士,皇上又将四哥府里的下人侍卫一扫而空,若不是四哥所为,皇阿玛又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邬思道笑着捋了捋下巴,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和上次刑部冤狱的事情很像,上次八爷有很大的嫌疑,恰恰说明,不是八爷所为。这次四爷有很大的嫌疑,也说明了,未必是四爷所为。” 看到李言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邬思道解释着: “其一,四爷为何要杀了九贝勒,就为了那封太子给任伯安的信吗?那是太子的把柄,四爷又不是真的想保太子。若是那样,得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可以交给太子,或者毁掉,为什么要留着。” “四爷正愁没办法以自己的名义交给皇上,被九贝勒偷去了不是正好借刀杀人吗!何必要杀了九贝勒,从这点来看,动机不足。” 第九十七章 邬思道的分析 邬思道接着说道:“其二,年羹尧刚刚在江夏镇闯下大祸,四爷又私下烧了官员记述,四爷和十三爷正烦心这些事儿怎么和皇上交待,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这不是嫌自己命太大了吗?机时又不合适。” “其三,若四爷真要动手,直接杀了八爷不就行了,至少除去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杀了九贝勒,除了给自己惹得一屁股的麻烦,百害而无一利,四爷何必要这么干呢!” 邬思道眼中炯炯有神,语气断定的说道:“这几处疑点恰恰证明了,凶手并非是四爷所派。” 李言听得心绪不宁,自己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设计,在现场也留下了一些线索。 没想到老邬都不关心现场情况,直接从动机和形势来分析,将自己以为完美的做案,给戳的漏洞百出。 那康熙呢... 康熙身为一国之君,见多识广,手中掌握一个大清国的资源。 上书房里的大臣,个个都是从底层无数人中拼杀出来的高手,没有一个是庸材,他们会不会也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这些才智高绝之士,会不会仅靠对形势的判断,就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李言心里又‘嘣...嘣...’乱跳起来,不自觉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 “那凶手是何人呢?”李言接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邬思道。 邬思道思索了一会,缓缓的说道:“凶手是哪方的人,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先从太子一系说起。太子的把柄落到皇上手里,此次面临再次被废,太子已决定动用武力挟持皇上,那么杀九贝勒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而除了太子之外,最大的势力是八爷党,九贝勒是八爷的人,牺牲九贝勒来陷害四爷,有可能,但可可性不大,有些得不尝失,而且这种事情一旦查出来,就得不了。” “我要是八爷,还是留着九贝勒最好,因为他是最坚定的八爷党。王爷恕邬某冒昧,若真要牺牲,王爷和十四爷与八爷若即若离,选择你们两人中的一个,可能会更合适。”邬思道看着李言笑着说道。 “至于四爷一系,刚刚我已经分析过了,就不再赘述了。剩下的就只有三爷,十四爷,还有就是王爷您了。这次事情的结果是四爷党被皇上犁庭扫穴,这也证明了,九贝勒出事,消弱了八爷党,打击了四爷党,得利的反而是其它的阿哥。” 李言尴尬的笑了笑,语气生涩的说道:“先生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这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天天都和先生耗在一起,就是有这种想法,也没有动手的条件啊?” “这也是邬某拿不准的原因所在,从最后得利的角度来看,王爷是最明显的获益者。但老夫平常闲暇之时,也在王府各处转悠过,王府没有禁止通行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动用的人手,最后老夫也没法肯定是不是王爷所为。若不是王爷所为,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王爷一定要留意,此人或许才是王爷最终的对手。”邬思道神情疑惑的推测着。 “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出手了好几次,每次都在太子一系和八爷还有四爷一系斗争的关键时刻,浑水摸鱼,打在垦节儿上。搞得这几派灰头土脸,可几说是三败俱伤,此人甚是高明啊!” “此人的出手也是越来越明显,手段也越来越老辣,以前都是以四爷和八爷做为掩护,左右渔手,上下得利。不过这下八爷党和四爷党都被打落尘埃,那个暗中的人没了遮掩,总会跳出来的,若是再次出手,必然会显出身形。” “这隐藏在暗中的人,范围越来越小,剩下的三个人里面,十四爷的嫌疑最大,然后就是十爷您,再接下来才是三爷。”邬思道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李言。 李言知道老邬有些猜测到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也明白,并不是在揶揄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轻举妄动。只剩下老十四一个背锅侠了,若是老十四再有闪失,后果难以预料。 想到这里,李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有些心虚,但面上却斩钉截铁的肯定道:“先生放心,我可以向先生保证,决非我所为。” “我觉得老十四这可能性最大,此人城府颇深,总是喜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太子手谕的事情,就是他所为。这种在背后挑拔离间一石二鸟的手段,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不过现在皇上必然已经盯上他了,短期之内,他不会再有动作的。” 邬思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夫也以为,十四爷不会再出手,不然,若是被皇上发现,他将再无夺嫡的机会。” “不过,这次十四爷的出手,还是利大于弊的。即消弱了八爷一系又打击了四爷一系,这对王爷来说,是天大的好事。皇上将弘历送回四爷府,可见皇上已对四爷颇为失望,接下来将会将目光放到剩下的几人身上,王爷要好好把握机会。” 李言想到刚刚的疑问:“先生,你说皇阿玛即然察觉到凶手有可能并非是四哥,为何又要对四哥下这样的狠手。” “王爷,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体现了皇上的智慧和帝王权术。” 李言神情一震,神色恭敬的给邬思道倒了一杯茶,热切的问道:“请先生教我。” 邬思道暗自斟酌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首先是因为四爷府里暗藏死士,这种行为非常恶劣,这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王爷要知道,死士是用来做什么的,肯定是一些阴暗的事情,这说明四爷有这方面的需要和行为。” “皇上此次此断然出手,一是为了让四爷断了这个念想,二来也是避免其它阿哥有样学样,也学着四爷私养死士杀手。若是都这么做,京城岂不成了藏污纳垢的腌臜之地。” “其次,就算四爷不用这些死士,也会被别人利用,这暗中的人不就是知道了四爷府里死士的存在,频频出手,最后将黑锅甩在四爷头上,此此九贝勒被杀,就是如此。” “若是皇上继续留着不管,谁知道背后的人还会做出多少事情?” “剿了死士,背后的人就没了掩护,至少会安份一点。此人杀伐决断,手段凶残,出手狠辣,行事毫无顾忌,皇上也是颇为忌惮,所以宁可让这人束手束脚,或者消失于无影无踪,也不愿其再出手杀人。” 第九十八章 何谓大局 邬思道神色严肃的说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九贝勒身死,这么大的事,一定要有一个交待。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堂堂天子,竟然找不出凶手,传出去,才是真正动摇大清根基的大事。” “天下人会从此事上看到,有人竟敢杀皇子,而且还全身而退,朝廷拿其束手无策。这代表什么,代表皇家威严的减弱,更代表了朝廷的无能,这会让天下人小觑朝廷、轻视圣上,以至于让大清的统治根基不稳。” 李言心神震动,老邬这是站在极高的角度,纵观大局,一般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的。 “相对于这种可怕的结果,谁是凶手并不重要,能不能抓往凶手,才最重要!”邬思道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凶手也决不能是那些大臣或者普通百姓,这会让皇家威严荡然无存,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将凶手千刀万刮,也弥补不了为此损失的形象。所以皇上将四爷府剿灭,一夜杀了六百多人,就是在变向告诉众人,四爷就是凶手,而且已经得到了惩处。” 邬思道脸上露出毅然的神情:“就算皇上心里清楚四爷是无辜的,但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定,这个锅也得他来背。这样就变成了皇家内斗,和外人无关,这样才能保全皇室的颜面。” “现在,除了那个暗中的凶手,谁都以为杀害九贝勒的凶手已经得到惩处,天子威严不失,百官之心已定,朝局恢复正常。” “这样不是很好吗!至于那个暗中的凶手,在慢慢查找就是...” “皇上不愧是圣明天子,英明啊!” 邬思道正色看着李言,郑重的说道:“这是大局,也是帝王心术,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有利于江山稳定天下安定才是头等大事。王爷,您明白这个道理吗!” 李言听得心服口服,简直是五体投地。 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智慧超群,相对于自己只能依仗武力,在暗中搅风搅雨的搞搞破坏,他们才是真正的擎天支柱。 李言正式的起身,向邬思道行了一礼,感谢其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邬思道捋着胡须,脸带微笑的坦然受了李言一礼,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王爷要当心四爷啊!” 李言本以为老四经过此事打击,他的威胁都已经不算太了,没想到邬思道反而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先生的意思是?” “原先我以为皇上心里还没有确定继任太子的人选,但现在通过皇上处理四爷的手法上,反而可以推测出来,皇上心里默认的人选,八成是四爷。”邬思道忧心的说道。 李言急切的问道:“先生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王爷,虽然皇上将四爷暂时关了起来,又将雍王府里的下人死士一扫而空。可并没有为难其家人,反而事先将其以赴宴的名义接到了宫里。四爷犯下大错,就凭暗养死士这一条,对其亲眷,也不用考虑得这么周到,给其这么大的体面。” “四爷的亲王头衔也没动,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罪名落实,江夏镇的事情由十三爷一个人背也就够了,烧毁官员记述也是招集诸位阿哥和上书房留守大臣在场,经过大家一致同意,才这么做的,不算太大的罪过。” “而行刺九贝勒的事情也没有明说,大家也是默契的心照不宣,但这两者是天差地别的。只要这个罪名没有固定到四爷身上,那九贝勒的事情就和四爷无关,等到风头过了,四爷随时都有可能被放出来。” 李言听到这里,心里一沉,强大的历史惯性啊! 心里兀自不服气的问道:“那弘历不是被送回王府了吧,您刚刚不也说,这是皇上对四哥颇为失望。” “是啊,确实是这样!” 邬思道一脸凝重的解释道:“但内里未尝没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暗中的人已经通过皇上的种种行为,已经猜测到皇上的真实意图,属意四爷为太子,所以才会采取这么疯狂的手段。杀了九贝勒,来陷害四王爷。若是皇上继续维护,万一那人敢大包天,直接对四爷出手,那怎么办!” “皇上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那人,又摄于暗中之人的压力,顺水推舟,做出了打击四爷的一系列动作,安抚了暗中的人,这样何尝不是在保护四爷。” “而这对四爷也未必是坏事,之前四爷木秀于林,已以众矢之地。被八爷党死死咬着,还有暗中之人的算计,频繁应付之下,难免有所闪失,江夏镇一案死了几百人,不就出事了吗!这次是十三爷背了黑锅,若是放任四爷一个人,若是再被八爷党抓住把柄,给予致命一击,不会再给四爷任何翻盘的机会。” “皇上借九贝勒一案将四爷的势力一扫而空,将四爷从乱局中摘了出来,八爷党的目光就会盯到别的阿哥身上。” “四爷躲在宗人府,痛定思痛,没有外界的干扰,反而能磨练心志,促其成长。等到外界斗的哀鸿遍野一片狼藉的时候,四爷再出来从容收拾局面,顺利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嘶...’ 李言倒吸一口凉气,豁然站了起来。邬思道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而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皇上这是瞧准了我强于微操弱于大势,所以在具体的行为上给了自己明显的安慰,而在大势上,将自己算计的死死的。若不是府里同样有一个长于大略的邬思道,到时候传位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幺蛾子。 说不定等不到那时候,就会设计将自己揪出来。 千古一帝,果然不可小视啊! 李言想到自己在热河明确的表示了对老四的支持后,康熙加封了自己亲王,后来回到京里后,又让自己监管正黄旗。一方面是对自己的看重,另一方面未尝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属意老四,这么做是为了增加老四的支持力量。 想到这种可能后,李言心里又是一沉! “那先生以为,当此局势下,我将如何自处?” 邬思道语气严厉的说道:“一动不如一静,幸好十爷以前无心朝政耽于玩乐的散漫作风深入人心,趁现在众人眼光没有放到十爷身上,十爷还像以前一样,切不可再轻举妄动。” “四爷躲在宗人府,十爷也悄悄退场,这样十四爷就会忍不住的跳出来,和八爷开始暗中较量。九贝勒的事情皇上不会轻易罢手的,一定会死死的盯着暗中的人,等着他再次出手。” “说不定皇上已经暗中准备了诸多手段,就等就那人跳出来。堂堂九五之君,被人硬生生的卡住了脖子,岂能轻易罢手...” 第九十九章 邬思道的警示 邬思道眼神中闪现着莫名的光彩:“若是那人从此消声匿迹,没有任何异动,皇上就会误以为凶手是四爷府里的死士,已经被自己扫除了;或者认为自己已经看住了那个暗中的黑手,这样皇上就会将怀疑固定在十四爷身上,十四爷力量不足,又有心争储,符合暗中之人的处境。” “那皇上会不会将十四弟拿下?”李言脱口而出的问道。 邬思道微微一笑,缓缓摇了摇头:“刚刚我们不是探讨过,大局比事实真相要更重要,拿下十四爷对大局没有好处,反而破坏了平稳的局面,让八爷党一家独大。老夫以为皇上会给予支持,让其牵制八爷党,与八爷保持势均力敌的局面。保持朝局稳定,给四爷创造机会。” “而十爷坐壁上观,要藏起来,藏得比四爷和皇上还深,藏得让大家都忘掉你,确保自己的安全,再图其它。” “皇上身体健朗,还有时间,十爷不用着急!”邬思道补了一句 李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局势越来越复杂了,脑子稍微简单点,就连形势都看不清,自己还是差了一手啊!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轻易出手了。自己不能再将对手放到老八老四他们身上,而是要放到康熙身上。 或康熙也是这么想的。 李言告别邬思道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静静的想了想,自己不能太悲观了,但是也不能肓目的乐观。 无论如何,自己要力求百分百的成功,争取康熙的看重,名正言顺的得到继承人位置。但却不能将继位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要最后的传位遗昭上是自己的名字,有老八和老四两帮势力相互牵制,再有隆科多的九门提督支持,还有正黄旗五万兵马,自己是能确保顺利登基的。 实在不行,大不了将原剧中老四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就是。只是,自己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智慧赢得比赛,而不是做弊。 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过程,能公平竟争赢了最好,若是公平竟争不能赢,自己就是采取暗厢操作的手段,也要赢。 想到这里,将康熙在热河时给自己的文章拿了出来,李言在砚台里倒了一点水,拿起墨轻轻的磨了起来。 等到墨汁成形,从笔架上拿下一支毛笔,蘸满墨汁,在一边的一踏白纸上临幕了起来。 一张纸写完,拿起来看了看,几乎一模一样,相似度在九成以上。 李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老十四以为只有他才会这一手,但没有人会想到,自己若是做起这样的事,凭借内力加持过的控制力和身体协调性,只需短短时间,便可以假乱真,再加上自己私人空间的做弊手段,未尝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奇效! 经过康熙的严厉打击后,各位阿哥和朝中大臣,也都老实了下来。因为现在康熙回京了,自己也不需要闭门思过,每天都要起早参加早朝,这认李言很是不乐意。 每当朝廷议事的时候,李言都是只关注不说话,一方面是虚心向康熙和别的臣子学习处理政务的经验。另一方面也是了解这些大臣的才能素质等等,以便以后上位后,可以顺利的接手过来,直接使用,避免到时不熟悉这些人。 除非康熙亲自询问自己,否则坚决不对朝政发表任何意见,就是老八经常在人事方面示意自己帮忙,李言也是一言不发,从来不曾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 倒是老十四最近表现不错,勇于发言,除了自己兵部的事务外,也热心于对其它的事性发表看法,频频显露存在感。 隐隐和老八别上了,经常独立一帜,常常和老八的意见相对,弄得老八极为不满。 看到老十四上蹿下跳,李言心里满意极了。 这天下朝后,李言和往常一样,准备回府,谁知李德全拦住了自己:“敦亲王,皇上有旨,传诏王爷见驾。” “啊!皇阿玛找我,请公公带路。”李言心里一惊,快速了想了一下最近的行为,然后暗暗猜测着康熙的意图。 来到御书房,李言一个千儿打了下去:“儿臣胤?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老十来了,今儿个天气不错,朕处理公务也有些乏了,你陪着朕去御花园里走走。”康熙看来心情不错,满脸的笑意。 “是,皇阿玛!” 两人来到御花园,一阵阵清风迎面扑来,让人神清气爽,一眼望去,前面的景象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绿油油的草地像一块碧绿的翡翠,青青的小草从近处铺向远方,草上露珠晶莹,闪闪发亮,就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远处的树林里各种鸟鸣此起彼伏,微风吹过,带来一阵花香。 深吸一口气,感到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下意识的,两人都放松了下来,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闲聊着。 康熙精神的伸了伸手臂,作了几个舒展的动作:“老十啊,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怎么上朝也不见你说话。” “皇阿玛,儿臣以前年轻不懂事,耽于玩乐,落下的知识太多,后来参与朝政后才感到自己才能的匮乏,所以除了隔三差五的去西山料理一些军务。大部份时间都是待在府里,学习四书五经,和历史上的名臣治国的施政方略,还经常和邬先生请教其中的道理。” “越是接触古之先贤治国理政的思想,越是觉得自己的不足,是以上朝后儿臣都认真听皇阿玛和其它大臣,还有诸位兄长是如何处理政务的。” “暗自在心里揣摩着其中的道理,每样政策的讨论和施行,都关系着无数百姓的生活和福祉,儿臣没有想明白之前,不敢随便发言,以免有误国之行。”李言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康熙听后满意的点点头:“你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上位者的一举一动,落实下去,都会影响到底层百姓的衣食住行,慎重一些是对的。这一点你比老十四强多了。” “他那个人,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总是喜欢到处插手,似乎自己无所不知!” 第一百章 康熙的试探 康熙不满的说了老十四两句,发了两句牢骚。 然后对李言询问道:“对了,胤?,上次热河太子手谕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能确定是十四所为吗?” 李言听到康熙将话题转到了老十四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皇阿玛,儿臣在皇阿玛南巡期间,利用四哥的那张万永当铺的当票,试探过十四弟一次。” “儿臣先对当铺掌柜的交待,遇到有人提当,就说任伯安事先交待过,除非他亲自出面或者有亲笔信,否则不能赎当。然后又请动四哥出面将当票交给了十四弟。” “而当时任伯安已死在江夏镇,是不可能再写这么一封信的,如果有任伯安的信件出现,就说明有人模仿任伯安的手迹。” 康熙听到这里,明白了李言的意思,接口道:“后来有人拿着任伯安的亲笔信,将官员记述提走了。而老四又在老十四府里截获了官员记述,这就可以断定,是老十四模仿了任伯安的笔迹。” “是的,皇阿玛!模仿任伯安的手迹就在儿臣府里,儿臣之后便呈交皇阿玛御览。” “只是这只能证明十四弟府上有人模仿了任伯安的手迹,也不能证明十四弟伪造了二哥的手谕,所以儿臣也并未向皇阿玛禀告。” 康熙叹了一口气,转头温和的看着李言:“不必了,朕相信你!” “老十啊!” “朕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想证明老十四做了这种卑鄙的事情,你想保全他。你能这么重兄弟情谊,朕感到欣慰,但大清江山,不能交到无德之人的手中。” 嗯? 自己有这个意思吗... 李言被康熙的脑补惊呆了! “皇阿玛,大哥和二哥都被圈禁起来了,四哥和十三弟也被关起来了,九哥又遭遇不测,儿臣实在不想再有兄弟有闪失了。”李言心思一动,感觉气氛到了这里,不做些什么,有些浑身不舒服。 顿时脸色悲伤起来,动情的说着,眼神隐隐带有泪光。 康熙拍了拍李言的肩膀,眼神复杂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老四暗养死士,你九哥的事很有可能是被老四派人做的。所以朕才会那么愤怒,将他们二人关了起来,又将他府中的死士给剿灭了。” “皇阿玛,四哥养死士是不对,可这并不代表九哥的事情是他做的,四哥虽然平时性格刚强,对身边的人比较严厉,可对自己的兄弟是无论如何下不了这样的手的。” “更何况,还有十三弟在旁规劝,十三弟侠肝义胆、有情有义,决不会眼睁睁看四哥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不加以阻拦的。” “儿臣还有一事禀报,十三弟虽然被二哥逼迫,却并没有将郑春华给杀死,而是悄悄的将其安排在府中藏了起来,现在应该还在十三弟的府里,皇阿玛可派人查探。十三弟连郑春华这么一个弱女子都不忍心杀害,又怎么会容忍四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请皇阿玛明察!”李言说到这里,往地上一跪,神情激动的说道。 李言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心里的警报升到了极致。 今天的谈话,很是莫名其妙,有可能就是一次试探,虽然不知道康熙想知道什么,但李言知道一个应对不当,自己就将面临不测之灾。 想到这里,表面神情悲伤,心里警惕起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康熙将李言扶了起来:“郑春华的事情,朕早就知道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十三担着天大的干系将她保了下来,朕也装做不知,就是不愿追究此事。” “你四哥那个人,你不了解,城府颇深,做事果决,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出来,只是不会让别人知道,老十三也被蒙在鼓里。” 李言神情激动的说道:“不会的,四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我与四哥也有过几次深谈,四哥忧国忧民,为人坦荡,决不会做出杀兄弑弟的事情的。” “再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不相信...” 李言心中警铃大响,老爷子肯定是在试探自己对老四的态度。 康熙看了状似癫狂的李言,眼神闪过一丝不忍,瞬间隐去,低声说道:“朕已经查明,老九当天下午从老四那里偷出了太子给任伯安的书信,老四晚上派人去就是为了拿回这封信,只是他没想到这封信被老九留给了老八。” “就算信被九哥偷走了,那封信也是二哥写的,关四哥什么事。四哥对二哥仁致义尽,不亲手将信交给皇阿玛已经算是尽了兄弟之情了,何必为了一封信杀害自己的兄弟,就算拿回了信也未必救得了二哥。” “而且还将自己陷于极大的风险之中,四哥不会这么傻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望皇阿玛明察。” “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李言心里一动,嚅嚅的说道:“儿臣,儿臣不知...” “这件事暂且不论,他暗养死士,图谋不诡,这是铁证如山的,就凭这件事,朕就容不得他,这太子之位,朕不会交到他的手上。” “胤?,你为人襟怀磊落、虚怀若谷,又顾念亲情,朕若是让你来继承大清江山,无论是对天下百姓,还是你的那些兄弟们,都是一种福气。”康熙神情严肃,语气郑重的说道,眼神紧紧的盯着李言。 李言吓了一跳,康熙这是往死是逼自己啊! 顿时一脸的惶恐:“皇阿玛,您别开玩笑了!儿臣自己知道自已,能做个对朝廷有用的王爷,就已经不错了。若是皇阿玛让儿臣做太子,那是对天下百姓的不负责,儿臣性格惫懒,也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能安安稳稳的做安乐王爷就知足了。” “再说,这大清天下,九州万方亿兆黎庶,十万火急的事情,天天都有发生,儿臣可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皇阿玛硬要这么做,就是将猴子用黄金链锁在了龙椅上,虽然地位尊贵却非其所愿。儿臣有那么多的兄弟,皇阿玛可挑一个贤明的阿哥立为太子。” “若是皇阿玛不嫌儿臣愚鲁不堪造就,儿臣愿做一个擎天保驾之臣,于愿足矣!” 李言拼命的推辞,老爷子最善诱敌深入,等自己暴露出来,再雷霆一击,自己可不能上当。 再说,皇位这种事情,即不是你想争就能争来的,也不是你想推就能推出去的。 在这种情况下,谦虚谨慎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就算是说实话,李言也不想做这个太子,现在所有的阿哥都死死的盯着这个位置,无论是谁坐上太子之位,都将成为众矢之的。与其这样,不如先隐藏着,暗中积蓄实力,等到关键时刻,直接雷霆一击。 跨过太子的位置,一步到位,直接做皇帝! 第一百零一章 密秘建储 康熙神色肃然,睛神一眨不眨看着李言,似乎想看到李言内心,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直看得李言心里发慌的时候,康熙舒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啊,身为皇子,怎么能没一点志向,就顾着自己舒服,照你这么说,朕就是那只被锁在龙椅上的猴子了!” “儿臣失言,皇阿玛恕罪!”李言唯唯诺诺的躬身一礼。 “那你说,谁最适合当太子?” 李言心里暗道,又来了,真是没完没了。这种事情,我说了能算吗,这一遍一遍的试探,烦不烦啊! “皇阿玛,儿臣个人认为,立谁都不妥当,当前的局势并不适合立太子。” 康熙的表情一愣,似乎没想到李言是这样的答案:“你说说看,为什么不适合立太子。” “皇阿玛,儿臣可以说说心里话吗?” “当然,今天只有我们父子二人,你尽管说,言者无罪,朕就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李言想了想说道:“皇阿玛也看到了,太子之位已经引起了众位兄弟的觊觎。二哥还没倒,大哥就站出来攻讦;大哥刚起了夺嫡的心思,三哥就揭出了魇镇事件,还有四哥八哥的暗中争夺,都是为了储君之位。” “这还没怎么着呢,九哥就没了!” “此时无论立谁为太子,这个人都将成为众矢之地,在其它阿哥的或明或暗的竟争中,难免重蹈二哥的覆辙。到时候这个新太子,应付其它兄弟的明枪暗箭都顾不上了,哪儿还有精力去辅助皇阿玛署理政务。” 李言见康熙若有所思的神情,忧心忡忡的说道:“而且还不仅仅是皇子,那些大臣一样会身不由已的被卷入其中,相互攻讦,党同伐异。” “那时候,谁还有心思放在政务上。而这样的风气一旦形成,就会影响深远,到时候,难勉重蹈前明因党争而亡国的覆辙!” “况且,不说以后了,就是眼前也有巨的大隐患!这文武百官各自站队,辅对了人,新皇登基难免恃功自傲,难以约束;这辅错了人,新主上位又不免大开杀戒。这损失的,不都是皇阿玛一辈子为国家积攒下来的元气吗!” 康熙听到这里,不禁露出凝重的神色,这也是自己心里忧虑的。 没想到老十竟然看得如此清楚,每次和老十聊天,这个儿子,都能让自己耳目一新,老十的很多看法都和自己不谋而合。很多顾虑,自己都只是在心里盘算,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 但这是自己一生为帝,历经多少磨难和阅历,才有的这份世事洞明的见识。没想到老十年纪轻轻,看问题竟然如此鞭辟入里、入目三分。有时候恍忽间,自己似乎在和一个饱经世事的同龄人在交流心得。 或许,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看来,自己真的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后继人选了! 李言的声音继在康熙耳边响起,将康熙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宋仁宗三十年不立太子,天下不是照样政清人和,朝廷也正常运转。何况皇阿玛春秋鼎盛,身子骨硬朗,何必一定要立太子呢!” 康熙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赞叹的看着李言:“哈哈哈...朕是身体康健,可朕总有千秋万岁的那天。” “这大清江山,总需要后人继承的啊!” “儿臣有个不成熟的建议,皇阿玛参详一下,若觉得可能,便可采纳,若是觉得不妥,就当儿臣说的玩笑话。” “你说说看...” 李言将后世的方法说了出来:“皇阿玛不如实行密秘建储。” “哦,何谓密秘建储?”康熙听到这里,兴趣大增。 “就是皇阿玛在适当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立储诏书写好,然后封起来锁于匣中。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匣子放入乾清官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后,着大内侍卫日夜看守。等到皇阿玛千秋万岁的那天,众臣可取下昭书,依皇阿玛的旨意行事。” 李言侃侃而谈的说道:“这样做好处有四,第一,众臣不用为大清不立太子使得国本动摇而心生忧虑;” “第二呢,因为不知道是谁,诸位皇子也不会相互攻讦,大家没有了攻击目标,就只有放下心思,做好自己的差事了;” “第三点,这位诏书上的太子也不用担心别人的明枪暗箭,可以放心理政;” “第四就是皇阿玛可根据诸位阿哥的表现,随时更换诏书上的名字,而不用大动干戈,引得朝臣震动。” “这样一来,天下臣民的心安了,而诸位皇子的心反而都在悬着!” “诸兄弟只有争先恐后的办好差事,以取得皇阿玛的认可,而不是只想着打击对手,将对手拉下马,避免了恶意竟争,相互残杀。因为说不定本来诏书上的人就是自己,若是自己胡乱做为,反而引得皇阿玛不喜而被悄悄换掉,那就得不尝失了。” “妙啊!哈哈哈....” “此策大善,朕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康熙听后击节叫好,喜出望外,近来忧虑的心情如阴霾尽散,豁然开朗,目泛异彩的看着李言。 “好你个老十,有这么好的方法,怎么不早点和朕说!” “朕这段时间为了立太子的事情,心烦意乱,自从出了老九的事情后,更是担心诸阿哥相互倾轧,这段时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想不出来一个妥善之策。” 李言也高兴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皇阿玛,儿臣也是担忧众兄弟为了太子之位伤了骨肉之情,私下里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个办法。” “不过儿臣才疏学浅,只想到这样做的好处,至于其中是否有什么蔽端,儿臣还没有想得十分妥当,所以没有贸然向皇阿玛进言。今天皇阿玛问起,才说出来,其中不足之处,还需要皇阿玛加以完善。” 康熙摆摆手,一脸随意的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朕和上书房诸位大臣,自会拾遗补缺,想一个万全之策的。有了这个思道,立储之事,朕自然会处理妥当的。” 李言看到康熙一脸开心的样子,心想康熙果然不想再立太子了! 心里一动,从怀里拿出一面金牌递给了康熙:“皇阿玛,这是上次您让儿臣查太子手谕的事情,给儿臣的令牌。如今十四弟的事情,也已清楚了,这个令牌就还给您吧!” 康熙接过令牌,放在手中,摩擦了两下,又将令牌还给了李言,笑着说道:“这令牌可于紧急情况通行大内,以后你就留着吧!万一有重要的事情,可凭此闯宫见朕,不受阻拦。” “就当是朕对你出了密秘建储这个好主意的奖赏吧!” “儿臣谢皇阿玛赏赐!” 李言行了一礼,高兴的收了下来。这样好了,不用担心随时有可能被收回去了,以后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据为已有了。 李言不能寄希望于康熙忘了这事儿,毕竟皇上的每一个信物,都代表了莫大的权威,怎么可能轻易遗忘?不主动提起,或许就是想试探一下李言的内心,若是李言也装做不知,黑不提白不提的,康熙就会察觉自己的私心过重,哪天康熙就会下旨收回。 这次趁着康熙高兴,这么一过手,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了。 ...... 李言回到府里,将今日面君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邬思道也是大惊失色,后怕不已,连声道好险,好险!并且再三嘱咐接下的来十爷要谨小慎微,深居简出,不可再有动作了。 李言也是深以为然,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陪陪家人,再就是和邬先生好好学学治国理政之道。 再加强一下英语、日语、蒙语和满语的学习! 艺多不压身,这些知识或许在以后,就能给自己带来帮助。 这几年,博尔济吉特氏和秋月先后为自己添了两个儿子,这让李言大喜过望,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才生的孩子,也算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李言给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正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所生的儿子,按皇室宗谱起名为弘暄,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太子了。秋月生的孩子,起名为弘晖,是自己的次子。 漫长的时间,有时候真的让李言忘记了自己是在任务世界,还是真实的现实! 第一百零二章 念一万遍的经书 虽然是在任务世界,但一切就和真实的世界一模一样,日子也是一天天的过来了。自己有了一家老小的事实,李言一方面有些惶恐,一方面又很开心,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有妻又有儿的人。 随后,康熙果然没有再提立太子的事情,因为康熙的态度,诸位皇子和朝中大臣,也都冷静了下来,不复前段时间的危局。因为争夺太子而剑拔弩张的局势,得已缓和。 李言也进入了漫长的沉寂期,认认真真的开始了自己的王爷生活。 时间一晃,来到了康熙六十一年! 看到这个年号,李言还是比较满意的。 别说,满人在这一点儿上,还是比较务实的,一个年号能用六十年。 不像以前的朝代,当皇帝的不好好治理国家,总是岂图通过定一个吉祥的年号来给朝廷带来好运,没事待在后宫,除了陪众多的妃子饮酒做乐造小人,就是琢磨改个好听的年号。 有的才做十几年皇帝,就换了两三个年号,搞得后人不知所云的。 李言就曾经在一次历史测验中,因为一件历史事件的年号有误,而被扣了几分,导致没有及格,气得把卷子都给撕了。 今天是康熙六十一年三月十八,就是康熙六十八岁的生日。康熙皇帝八岁登基,今年满六十年了,也从康熙六十年到六十一年大庆的时候。 自古以来,能有多少皇帝能做六十年的天子,屈指可数,众位大臣都觉得这是普天同庆的吉兆。 在古时,活到这个年龄已经算是高寿了,说个不好听的话,有今年没明年的,所以朝廷决定以后每年康熙寿辰都举朝大庆。 李言知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今年就是康熙的最后一年。 一大早,李言领着自己的正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和自已的嫡长子,十四岁的弘暄。 穿着崭新的亲王袍子,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往宫里赶去。 来到皇宫里,宫里经过一个月的清扫,显得换然一新。侍卫们也穿上了新的服饰,到处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的季节,到处是一片喜庆。 康熙的众多妃嫔也都盛装出席,众位皇子和大臣聚在一起,分列两旁,在康熙出来的时候,一起叩首行礼道: “盛世臣民,恭贺皇上圣寿!” 康熙虽然穿着新的龙袍,却无法掩饰其自身的老迈,头发胡须全都一片雪白,身形更显消瘦,一幅老态笼钟的样子,颤颤巍巍走上前台坐下。 不过面容含笑,更显慈祥! 李言看到心里也是叹息,哪怕你权势滔天,也敌不过岁月的流逝。想到一会儿有可能发生的死鹰事件,心疼了康熙三秒钟! 隆重的仪式之后,就是诸位皇子向皇上敬献寿礼。 老三诚亲王胤祉先上前进献了集合众多文人编撰的古今图书集成,李言看了一眼,比起康熙字典厚两倍,一阵头大,暗叹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了。 没等李言感叹完,老三又说,这是总目录,敬献皇上预览。 李言不禁暗暗砸舌,这还是目录,忽然想到了韦小宝中的陈近南说的绝世武功的目录,然后指了指角落里堆成一坐小山的各种武学典籍。 估计当时韦小宝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吧! 之后是老四雍亲王胤禛献上的亲手书写,并扬言诵念一万遍的金刚经。 李言悄悄撇了撇嘴,老四就喜欢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一部经书五千多字,一年365天,上次六十整寿,肯定还没有准备吧! 也就是说,每天给你十个小时不停的念,一天也要念27遍以上。就算不间断,每个小时也要念3遍左右。 看起来不多! 要知道这是经书啊,晦涩难懂,微言深意!为了确认此事李言曾经试过,照正常渎速,一个小时一遍,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还要排除心理上的烦燥感。 二十分钟一遍,时间很赶的! 你老四这一年啥事儿都不干了,比寺庙里的和尚还要努力吗?一万遍,你是料定了没人可以核实。 果然,李言看到周边的众位兄弟们无不悄悄露出鄙视的神情,将头压的低低的。 谁知道康熙却很吃这一套,满意的点了点头:“心诚则灵,这部经书,被你念过一万遍,佛祖一定会赐吉祥于朕!” “传旨,皇四子孝心可佳,着即赏赐亲王双奉!” 看到康熙的神色,李言忽然心里一动,不禁暗道,这和老八的假道士试探事件,何其相像,只是意思更加隐晦一些。 想到这里,不由得瞟了一眼老八,果然见老八脸色阴郁牙关紧咬,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老八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老四见老康熙高兴,趁机进献了老十三用血写的孝经,话里外话透着替老十三求情的意思。 李言看到这里,心情沉重了下去,事情果然和邬先生分析的差不多,老四被康熙关了半年左右就放了出来。 照样当差,委以重任。 而老十三却被一直关着,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康熙看到胤禛呈上的红色的孝经,语气淡淡的表扬了几句,并没有要放老十三出来的意思。 胤禛一见,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老八抢先上前一步,挤出了一丝笑容,交上了自己的寿礼。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些珍玩,看来老八已经放弃了取悦康熙上位的想法。 破罐子破摔了! 等老八之后,李言也上前一步:“皇阿玛,儿臣偶得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着上好的工匠,雕成一支玉如意。时常携带把玩,可延年益寿,身体康泰。特敬献皇阿玛,祝皇阿玛吉祥如意!” 李言空间里存放的珍宝玉石不计其数,专门找了一块成色尚佳的,雕琢而成。这么多年,李言位居亲王,吃喝不愁,背靠万永当铺,逢年过节又有下面的人孝敬。 康熙也时有赏赐,而自己夺嫡走得是跪舔模式,侍候好老爷子就行了,不需要花钱攀结官员,积蓄兵甲。 是以没有大的开消,钱多的根本花不完。 当初从江南劫掠的财宝,基本上没有动用过,若不是放在空间里,估计都长毛了。 而那些当初的江南大族,想从市面上寻到失盗宝物的线索,那是白折腾了。 康熙拿起李言的玉如意,仔细的瞧了一会儿,也满意的点着头:“敦亲王一向最为敦厚有德,孝心可佳,而且又友爱兄弟,送的礼物朕也很满意。” “传旨,赏赐亲王双奉!” 老爷子对自己褒奖比老四还多,这引起了许多兄弟嫉妒和朝臣的侧目。当年,李言监管正黄旗的时候,众人都觉得这是康熙的一时心血来潮,要不了多久,便会收回成命! 谁知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李言依然监管正黄旗,将西山锐健营经营的针插不入水沷不进,现在驻扎的西山的五万兵马是铁板一块,都快成李言的私兵了,而康熙却不闻问。 这十年,不是没有朝中臣子在诸位阿哥的授意下,向康熙提过给十阿哥换个差使。李言为了避嫌,也曾不情不愿的上表辞过,但康熙都不为所动,全都否决了。 这让不少大臣暗暗猜测,或许皇上心里默认的太子人选就是十阿哥也说不定。 不然,为什么这十年来都不动十阿哥的兵权。 不但如此,每次李言上报的关于军中升降官员名单,康熙看都不看,一律照准。 近几年来,李言还开始参与朝中事务,在朝中的影响力,仅次于四王爷雍亲王胤禛。但李言并没有向老八靠拢,而是在老四和老八之间不偏不倚,和两人关系都好,但又保持距离。 隐有鼎足而立的感觉! 或许李言真正的立场,是在康熙身上。也因为如此,近几年康熙越发衰老,精力不济,而朝政却稳如泰山,牢牢掌握在康熙手中,这和李言在朝中的中立态度是不分不开的。 李言越来越被康熙看重,也让不少臣子将注意力放到了李言身上,将其当成了太子的热门人选。 李言恭敬谢恩! 心里暗乐,老爷子赏了老三老四还有自己,唯独漏了老八,这也能变相透露出康熙对待儿子们的态度。 估计老八肺都要气炸了吧! 第一百零三章 康熙病危 随后就是老十四从西北派来的使者额伦岱呈上了一个用封条封住带着锁的盒子,额伦岱交上钥匙,李德全打开一看,吓得心胆欲裂,差点没将盒子掉到地上。康熙见李德全神色不对,过来一看,将盒子打翻在地,一只死鹰滚了出来,震惊了现场的大小官员。 顿时所有人都尴尬的看着这难堪的场景,一片雅雀无声! 康熙顿时被气得晕了过去,现场一片大乱,隆科多进来控制了局面,将康熙送回后宫,着太医前去诊治。 好好的一场喜宴,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李言带着家眷回到府里,有些疑惑,似乎今天的局面和剧中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又一时想不明白! 或许经过自己多次的乱入,剧情也发生了某种改变...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出风声,康熙自从寿宴过后,一病不起,每日都有太医频繁的进出。李言也去宫里探望过两次,看到康熙都是躺在榻上,精神疲惫,意志消沉,强撑着应付两句,然后就将自己打发回府了。 想来其它阿哥来探望也是如此,看来,康熙经此一事,恐怕命不久矣! 连绵两个月后,康熙的病情仍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京里的大臣百姓都知道皇上的大限快到了,是以到处都是一片凝重的气氛。 这天下的百姓,有一大半生下来就是康熙在做皇帝,一辈子头顶上就是这片天。这一下子皇帝要去了,都有些惊慌失措。而朝中的官员更忧心的是,大清朝自从康熙五十一年太子胤礽二次被废之后,到目前为止,皇上都没有新立太子。 这要是皇上骤然离去,而朝中又无储君,诸皇子正壮,有些还手握兵权,有朝一日泰山崩,必然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太子太傅王禅见状,上折请皇上立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这也代表了满朝文武意思。谁知奏折呈上后,不但被驳斥了! 上书房还传出旨意,说王禅在君父重病之时,妄言册立太子,其心殊不可料,着即免去王禅一切职务,递解回原籍! 这让众人心里更加忧心起来... 谁知刚过没几天,李言正和老三老四老八等众位皇子一起在天坛,向上天为康熙祈福的时候,又传来了上谕! 李德全的声音响起: “上谕!朕恭违和,国事繁巨,孰料雍亲王胤禛,廉亲王胤禩,上书房大臣马齐、张廷玉,举止失错,临事畏搪,深负朕望!” “胤禛胤禩,着即撤去一切差事。张廷玉马齐着革去大学士职衔,暂留上书房行走,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 虽然旨意上并未提及李言和老三,但李言和老三,还是和众人一起跪接了圣旨! 接旨的众位亲王和大臣起身,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言,朝中的重臣几乎被一网打尽,除了诚亲王三阿哥胤祉和李言,几乎都被罢黜了。而老三一直都没在朝中担任差使,热河事件之后,更是息了争储之心,整天待在府里埋头一心修书,是个闲散亲王。 众人也不在意,而李言此时做为手握西山锐健营五万兵马的实权亲王,就显得格出突出了。 相对于众人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李言心里却觉得有些疑惑。 记得老邬在原剧中说过,康熙罢黜这些臣子,是出于一片慈悲之心,是为了保护这些臣子,那为什么单单将自己遗漏在外呢? 莫非,康熙心里的继位人选是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李言的内心也不禁嘭嘭直跳起来。 李言回到府里,第一时间找到邬思道,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述说了一番。 邬思道听完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过了许久,也是神色间充满了喜意:“恭喜十爷,皇上心里默定的继位人选,有很大可能是十爷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李言喜道。 “十爷啊,你真的应该好好参详一下皇上的帝王心术啊!” “皇上这是在预备后事啊!龙体欠安,他已然自知不起。阿哥们逐鹿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八爷防着四爷,更防着十四爷。十四爷拥兵自重,单等皇上晏驾,他兵临城下与八爷较量!” “凡黜落的都是能员干吏,这些人陷于党争,与将来的朝局不利,这辅错了人,新主登基难免大开杀戒。辅对了人,又容易侍功骄纵,难以驾驭。所以现在将他们统统监押保护,新皇登基,一纸赦书,他们就都是新朝得用的臣子。” “皇上这一计,虽苦,却也是菩萨心肠啊!” 李言在原剧中看到这一段儿的时候,就佩服不已,现在当面伶听,邬思道说得更加详细,更是让人五体投地。 李言心里也乐观起来... 只见邬思道继续说道:“关键是皇上心里默定的继位人选是谁,若是八爷或者十四爷,出了送死鹰的事儿,断无不查之理。就是因为不查,就可以断定皇上心里默认的人选,不是八爷,也不是十四爷。” “必然是十爷或者四爷二人,其中之一。而皇上此次罢黜了四爷,却保留了您的职务,而且还是西山五万兵马的军权,这么重要的位置,皇上断不会忽视的。” “哦,那先生认为,四哥还是有可能的?”李言不甘心的问道。 “不错,现在就看皇上最后的决定了,新的继位人不是十爷,就是四爷!可若真是传位四爷,而十爷您手握西山五万兵马,隆科多又与您有久,您要是想继位,只要一声令下,局面翻转,就在瞬息之间,四爷根本不可能坐稳龙椅。” 邬思道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觉得康熙传位四爷的可能还是不大... 此时的局面因为李言的到来,变得更加波诡云谲,连邬思道都已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或许康熙自己也在犹豫吧! 原剧中只有老四可堪造就,但现在有了李言,在才能方面不输老四,在道德方面更有过之。 而且李言并没有老四身上的缺点,想来康熙也会做些考量罢! ... 第一百零四章 宫里深夜传召 一连数天,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都让人心惊肉跳,甚至在民间有已传言,康熙其实已经晏驾了,只是秘不发丧,在等西北的十四爷回来继位。 李言虽经邬思道分析,有很大可能,但值此关键时刻,终于也坐不住了。 这天来到宫里,探望皇上的病情。 谁知在宫门口被挡住了,宫门口守着的还有老四和老八,看样子,两人也是心急如焚,来打探虚实。 看情景,也没能进去。 看到李言到来,两人都戒备的看向李言。 李言心里暗叹一声,平时与这两人关系都还挺不错,但自从皇上将其它人降职免官之后,不管是老四还是老八,都和自己隐隐生起了嫌隙。 李言的到来,增加了众人的份量,宫门前的守将不堪压力,进内通知去了。没过一会儿,张廷玉和马齐联诀到来,将众人挡住,以皇上病情严重,不便再接见臣子为由,拒绝了众位阿哥的请求。 并且出示了皇上的亲笔昭书! 虽然没有见到皇上,但看到皇上的亲笔昭书,说明皇上还活着,这让几人都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不少,几人打了个招呼,各自散去。 回到府里,李言有些心绪不宁! 从康熙四十六年以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 在现实世界,李言才只有十八岁。而一般人三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最初的记忆应该是在五岁左右开始,而且还是只能记一些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真正开始对这个世界理性的了解要从八岁之后了。 而李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思想已然趋于成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五年,几乎已经融入这里了,对这里的印象比起现实世界还要深刻。 来这里之后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夺嫡! 以致于李言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这只是一个任务而已,对于帝位也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也没有了当初刚来时候的淡然视之。此时李言很想趁夜去宫里一探究竟,看看康熙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到底有没有放遗诏? 若是有,那个名字是谁? 强烈的冲动几乎让李言压制不住,几次下了决心,又放弃了... 李言想到,越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冥冥之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时决不能夜探皇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危机不是来自系统,而是来源于潜意识,是自己多年在政治旋涡中打转而锻炼出来的直觉。其实老邬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也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只是找不到理由,老邬近来也是茶饭不思,整日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 想到这里,李言努力按捺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 李言不是怕那些兄弟,而是对那个年近古稀,坐了半个世纪皇位的老者,心存忌惮。只要他活着,自己就不敢轻举妄动。 相反,只要他不在了,无论是谁,自己都无所畏惧。 不出手,自己就还有机会,哪怕大局已定,无论是面对老四老八还是老十四,自己都有信心与之一战,扭转乾坤。 但冒然出手却被康熙拿住,自己将再无翻身之地,哪怕自己有系统,系统赐给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让自己横扫一世。想想也有道理,即然要让自己完成任务,那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实力和任务相差太过悬殊。 若是能力太低,完成任务就是梦幻泡影;当然,若是能力太高,轻易完成,那也没有了考验的意义。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要靠自己的个人能力,再加上一些系统的加持! 就这样... 一连过了十几天,宫里都再无消息传出,正当李言等得心烦气燥的时候。这天夜里三更,李言睡得正香,府里大门被敲的嘭嘭作响!门房打开府门一看,宫里来了人,是图里琛亲自带队,有旨意,要敦亲王接旨! 李言起身接旨,图里琛说是口谕,要传敦亲王连夜进宫见驾! 来了! 李言心里一震,急着问道:“图里琛,皇阿玛是见我一个人,还是所有阿哥一起召见?” “回王爷的话,皇上要见所有的阿哥,其它阿哥那里都有人过去通知了,形势危急,我们还是赶紧去宫里吧!”图里琛说道。 李言心里一动,试探了一下:“那你稍等一下,我有些事情安排一下,就随你入宫!” “王爷请尽快,奴才就在这里等着。”图里琛很好说话的答应了李言的要求。 李言来到邬思道的院子,叫开了门,在屋里见到了披着衣服起来的老邬。还好是六月天,要是赶在冬天,这一夜折腾的,非把人冻病了不可! 李言不待邬思道发问,将情况一说:“先生,皇上在此时紧急召见众皇子,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若是老夫预料不错的话,皇上的大限,就在今晚了!此时召集众皇子,正是为了传承帝位。” “十爷,不可不去啊!”邬思道断然说道。 “不过,因为王爷的刻意疏远,隆科多近年来和四爷比较靠近,他掌握着步军统领衙门的两万兵马,就在这bj城里。而八爷的亲信成文运掌握着丰台大营,近十万兵马,只要一声令下,一时半刻,就能杀到京城。” 邬思道思索片刻,眼睛紧紧的盯着李言,严肃的道:“王爷,十几年来,王爷待邬某如亦师亦友。事到如今,有些话,老夫不得不说了。您的性子一向恬淡,与世无争。这一点,老夫在府上十几年,可以说看得清清楚楚,断然不会有假。” “按理来说,以您这样的性子,是不会对那张龙椅感兴趣的。它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天下最大的诱惑。但对您来说,反而是束缚,十几年来,您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帝位的觊觎渴求。老夫也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趟这摊浑水!” “甚至,老夫私自揣测,得出的结论是,十爷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反而是有些迫不得已,不得不争。老夫原以为十爷是怕四爷或八爷得到这个位置对您不利,但您对这二人却从不放在心上,所以老夫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什么理由让您去做这么一件您不愿做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李言进宫 邬思道见李言沉默不言,脸色严肃,断然问道:“即然十爷不说,我也不问。老夫现在只问一句,对于这新君之位,王爷是否一定要争。” “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先生不必怀疑,胤?志在必得!”李言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说道。 邬思道的智慧勿庸置疑,自己在外人面前或许可以一装,但在这个大智近妖的老狐狸面前,却躲不过他的眼睛,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老邬了。 十几年的相处,自己和几个夫人孩子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和他多。 事实上,老邬替代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对自己也是悉心陪养。老邬没有亲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李言相信,他也是将自己当成了他最亲的人。 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其实老邬并不想让自己当皇帝,并不是说他有私心,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 皇帝的位置,是把黄金锁,只会束缚自己,也会改变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有不得不争的理由... 听到李言的回复,邬思道不出意料的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此时若去宫里,就是皇上传位给王爷,王爷手中无兵也会被人夺去君位。而若是有兵马在手,就是皇上传位于别人,十爷也可奋力一争!” “所以,此时不能就这么听天由命,王爷不如将西山锐健营的调兵手令给我,再将皇上赐给王爷的金牌留下。若是等到明日天亮,王爷还没有消息传来,老夫就传令阿尔多,调西山的五万兵马,进京勤王护驾!” 阿尔多以前是十爷府的侍卫统领,是李言的亲信,十年前李言奉旨掌西山锐键营后,就将阿尔多调至营中任千总,这几年过去,现已提拔为汉军旗都统,掌汉军三万人马。另外满州旗都统库古奇出身钮祜禄氏,是李言的母亲娘家人,是铁杆的亲信。 可以说这十年来,西山锐健营已经被李言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只要康熙不在,李言的话就是圣旨。 一声令下,就可调动这五万兵马,不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开到bj城。 李言想到原剧中老四入宫之前也是这么安排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将调兵令牌和皇上的金牌全都拿了出来。 犹豫片刻,还是交给了邬思道,嘱咐道:“先生可便宜行事!” 安排完一切,李言转身出了院门,来到正堂。 看到图里琛大刺刺的坐在桌边喝茶,一点不紧不慢的样子,李言本来就惶恐不安的内心更增疑惑。 半夜三更来宣旨,又是这么急的事情,这图里琛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十几年在权力中心打转,又和老邬学了谋略人心之道,李言对这明显不符合形势的一幕也是疑心大起。 李言上前微微一笑,说道:“图大人,劳你久候,能不能打听一下,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图里琛一脸为难的表情:“十爷,这个...” “奴才也不知道,这都是张中堂他们给奴才安排的任务,奴才只是一个侍卫,哪里敢胡乱揣测宫里的事儿。” “十爷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不如,这就随奴才前往宫里,若是去晚了,误了皇上的差使,奴才可当不起。” “好吧,我们这就出发。” 李言闻言不再勉强,随着图里琛,往府外走去。 两人边走边聊,谈到当初图里琛南下杭州接李言回京,路过江夏镇救了张五哥的时候,图里琛也放松起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胜唏嘘! 虽然两人在绪旧情,谈天说地,但李言心里的不安却更加强烈起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如今夺嫡之争到了最后,也是最紧要的关头,进一步君临天下,即一步万劫不复。 每个人的心里都绷紧了神经,疑神疑鬼。 李言想压下心里的烦躁,嘴上和图里琛闲聊着,但脑中却一遍遍的回想着康熙寿诞之后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死鹰事件,康熙病危,上书房重臣和诸王接连被罢黜,唯有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还有刚刚给邬先生留下的调兵令牌。 一路穿过花园,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李言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似乎这一步踏出,就是万仗深渊! ‘糟了!...’ 李言心里一跳,灵光炸现,李言在脑中迅速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连到一起,一下想起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在脑中深处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都浮现了出来,想起了很多事情。 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府里跑去... “十爷,宫里事急,您这是干什么?”图里琛一看,急了! 回应图里琛的是远远传来的一句话:“我有东西忘记拿了,马上就回来...” 没过一会儿,李言跑回到大门口,满头大汗的说道:“不好意思,图大人,我们这就进宫吧!” 图里琛脸色平静的看了李言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微笑的点了点头!两人趁着夜色,在几名大内侍卫的保护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宫里的时候,老三老四老八等其它阿哥都已经到了,传说中要继位的十四阿哥却没有看到身影。 大家聚到一起,七嘴八舌的小声相互打探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虽然没人说,但大家都有所猜测,只是谁也不敢明言。依眼下这个情况,十有八九,是皇上快不行了,所以众人都是脸色沉重,神情阴郁! 等该来的人都来齐了,张廷玉过来说道:“众位阿哥,皇上召见,众位阿哥请随我来!” 张廷玉带着诸王七转八绕的来到一个房间里,康熙正躺在床上,微笑的看着众人。 才几天不见,众人就发现康熙身形越发消瘦,脸色发白,血色全无。身子几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靠在几床被子上,斜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头都抬不起来,衰老得几乎不成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 大清国的天,塌了! “皇阿玛,儿臣可算见到您了...” “皇阿玛,儿臣想你啊...” “皇阿玛...” “...” 见到康熙,众位皇子都往床前一跪,情绪激动的嚎哭起来。看到现场乱成了一团,康熙似乎抬了抬手,动作微不可察的摆动了一下。 张廷玉上前说道:“众位阿哥,请肃静,皇上有话说...” 众人一下安静下了,都知道康熙此时最关心的肯定是继位人的问题,肯定是要说传位遗昭。 一个个都睁睁的看着康熙,屏住呼吸,生怕听漏了... 只见康熙艰难的抬了抬头,似乎想直起身子,但努力了半响,也没挪动分豪。 康熙放弃的喘了口气,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也是不容易办到,众人都看到了康熙的虚弱,恨不得上前去帮忙,让康熙快说话,生怕老爷子最后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这上面了。 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八忍不住向前爬了一步说道:“皇阿玛,您不必起身,有什么话。您就说吧,儿臣们都听着呢!” 康熙看向老八,微微点了下头,如果不是聚精会神的观察,甚至都无法发现这个动作。 “朕...要走了...” “这大清江山,不能...不能后继无人...” “你们要团结,不要...” “不要...” 老四一脸悲伤的也向前爬了一步,接话道:“皇阿玛,儿臣知道,您辛劳一辈子不容易。这万基重担,总要传给后人。您希望儿臣这些兄弟们精诚团结,不要手足相残,刀枪相对。儿臣和兄弟们都会听牢记您的嘱托,同心同德扶保大清江山。” “是啊,是啊,皇阿玛!”众人纷纷附合说道。 康熙眼里露出欣慰的表情,嘴角扯了一下,张口说道:“朕...” “朕...传位...” “传位于...” 康熙一说话,众人都是一静,瞪大了眼睛盯着康熙的嘴巴,神色严肃,气氛紧张,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听错了。 说到这里,似乎一口痰堵住了,康熙剧烈的咳起来,一口气上不来,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传位于...” 不但康熙卡在这里,诸王的脸也都涨的通红,手也不自觉的伸了出来,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恨不能替康熙说出来。 而康熙含糊的声音已经混成凌乱的音节,无法辨认。 众人听得大急的时候,康熙猛然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手往前方一指,整个人一下子疆在那里,瘦小的身子一挺,睛睛猛睁,神色巨变,死死的看向前方。 “呃...” 嗓子里发出最后一个音调,随后身子猛然软倒在床上,伸出的手臂无力的垂落,重重的搭在床沿边上,再无一点声息。 大清国的天,塌了! 顿时整个房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良久,有人扭了扭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了。现场没一个人听到康熙最后要传位给谁,或者说康熙根本就没有说,至于伸出手臂指的方向。 大家都在这个方向,谁能确定是谁? “我知道,皇阿玛最后指的人是我,我离他最近,皇阿玛一定是将皇位传给我了!”老八眼珠一转,神情激动,大声的说道。 老八说完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儿臣叩谢皇阿玛!叩谢皇阿玛!” “胡说八道,老八你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皇阿玛最后明明是看着我,手伸出来指的人也是我,皇阿玛要传位的人是我。”老四一见这种关键时刻,也不顾亲王颜面,扯着嗓子争了起来。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我才是皇阿玛的继位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是我,我比你长,我才是继位新君。” “比谁年龄长,这里三哥最长呢?” 老四和老八谁也不让,扯着脖子争得不可开交,继而动手打了起来,两人都不是练武的。倒是像妇人一样撕打在一起,到了此时,一步天一步地,平时甚重威严体面的王爷,都不顾形象的争了起来。 其它人一看,上去七手八脚的阻拦了起来。 李言在诸王乱成一团的时候,没顾众人,而是上前扑在床边,抓住康熙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皇阿玛,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您这一辈子,宵衣旰食,起早贪黑的。为了大清国亿万百姓,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是流干了血,耗尽了泪,一天福都没享过,就这么走了!” “阿玛,阿玛...” “儿臣幼年丧母,就剩您这么一个阿玛了,在儿臣心中,您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儿子的阿玛,儿子小的时候,您教孩儿写字;长大了,您教孩儿做人!您常说,做父亲难啊!推干就湿耗尽心血,看着儿子们平平安安成人难,教儿子们堂堂正正做人更难,指望儿子们克绍箕裘光大祖业,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李言不顾他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泪流满面声嘶力竭:“阿玛,都是孩儿无能,无能啊!若是孩儿能多长些本事,就能多替阿玛分担一些。阿玛就不至于拖着病体操劳政务,以致于这么早就撒手人寰,弃孩儿而去!” “您就这么撒手而去,把胤?孤伶伶的丢在这人世间,以后还有谁再教胤?写字,谁再教胤?做人。胤?再也没有阿玛了,以后胤?再闯祸,还有谁能再护着孩儿,胤?以后就是孤儿了!” 李言将自己的脸埋在康熙苍老干枯的手中,泣不成声:“阿玛,您别走,胤?宁可不要这江山,不要王爷爵位,也要阿玛活过来!胤?愿意折寿二十年,换得阿玛再活两年,胤?一定将一切琐事都丢开,一心一意的侍侯阿玛,陪阿玛说话,陪阿玛散步!” “阿玛,您不要走,您回来啊!” “阿玛,您睁开眼睛,再看看孩儿啊!” “阿玛...” 李言哭的嘶心裂肺抓心挠肝的,声音中透出的悲凉凄婉和痛不欲生,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慢慢的身边的人受到李言的情绪感染都安静了下来,见到这一幕,都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连张廷玉和马齐都止不住的抹眼泪。 第一百零九章 死而复生的康熙 “四哥,老十四的行为是不是谋逆,你说了可不算!” 老八胤禩脸带笑容的说道,似乎报了刚刚老四的一箭之仇,将老四的原话还了回去。 众人都十分理解老四胤禛的心情,就像刚刚理解老八胤禩一样,这局面千回百转,山重水复!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变局,众人经历了太多的大喜大悲,现在的心情都有些麻木了!以致于现在众人都不敢再轻易的下判断,不知后面还会不会出现新的变数,一时愣在了原地,各自想着心事! 老十四在城楼下一脸洋洋得意的说道:“四哥,现在这个时候,你觉得再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今天的事情,就是我们三兄弟之间决一胜负,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就不必为难这些臣子们了,他们帮不了你!” 见到老四一幅如丧考妣的颓废模样,胤禵感觉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顾盼之一间,心情无比的舒畅。 “这最后的赢家,看来就是我大将军王胤禵了...” “哈哈...” “哈哈哈哈...” 老十四胤禵在万军之中发自内心的大笑起来,甚为得意... 老四胤禛见状大声吼道:“十三弟,我们有两万兵马,西直门外还有八万人,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在城里老十四的骑兵施展不开,不是你的对手,给我将老十四拿下治罪!” 老十三听到这话,心如电转,脑中急速的闪动着。老十四远道而来,只有一万骑兵,若是野战,就是自己十万步兵也得避其锋茫。但现在这是在都城之内,全力一命,未必不能扭转大局。 想到这里,老十三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眼神也变的越发凌利,缓缓的伸出的右手,正要下令... “谁敢!” 老十四脸色一变,爆喝一声:“隆科多,和我并力杀敌,你护驾有功,等到朕登基的那天,朕重重有赏!” “将士们,随我平乱!” “那张龙椅,我胤禵志在必得!看今天谁来阻止我大将军王登上帝位!”老十四历声喝道。 决定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呛啷’一声,将宝剑拔了出来! 没想到老四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拼死一博。 ‘呛...’ ‘嘶...’ ‘铮...’ 数万将士一齐拔剑张弓的声音,瞬间在这诺大的广场上,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就要在这bj城上演,众人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肝胆欲裂,惊恐万分。 数万人,一时之间,竟然安静了下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似乎压抑的众人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众人几乎都能想像,这么一场大战在大清国的心脏bj城内爆发。 等到尘埃落定的那天,这千古名城,将成为一片废墟,数十万百姓也将受到牵连。 而天下各地州府,以及北边蠢蠢欲动的蒙古xz诸王,更会趁势而起,有可能产生的四分五裂和藩镇割剧势力,更会导致天下百姓生灵涂碳! 大清有亡国之虞啊! 张廷玉马齐等臣子,看到这形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脸色绝望,头晕目炫。 几乎都站不稳,要晕了过去... ...... “朕来阻止!”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虽然声音低沉却尤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轰难乍响。 重重的劈在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响彻天际,震动云霄。 众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之下有些幻听。 急忙回头一看,十阿哥胤?和图里琛,扶着一个瘦小干枯,而又无比衰老的身影慢慢的走上了城头! 看到此人,所有人的都如被抽走了魂魄,呆若木鸡般傻傻的愣在那里。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张廷玉等人心中狂喜,激动的不能自己,使劲眨了眨眼睛,掐了掐大腿,不敢置信的看着此人。 “皇上在此,尔等还不叩见!” 图里琛大吼一声,将众人惊醒了过来。 城楼上的文武百官,诸位皇子这才一同俯下身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好了,大清国有救了。’ 众人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激动和喜悦,若说现在这种局面,谁能阻止,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康熙,无疑是众人心中的不二人选! 城楼上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城下的众人的注意,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不是正在争帝位吗? 仗还没打,怎么都已经叫上皇上了! 等到李言和图里琛将康熙扶上高处的时候,城楼下的数万兵马都看见了楼上站立者的那个瘦老的老者的时候。 顿时都呆住了,数万人在一瞬间,雅雀无声,静静的看着那道身影! 没错,是康熙皇帝。 除了最基层的兵士,稍微有些职位的,谁不认识那个自己一出生就在坐江山的老皇帝。 没错,他还活着... 那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这大清的擎天柱石,谁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老爷子挺拔如松的站在城楼上,微微使劲,摆脱了两边的李言和图里琛,像一座山一样屹立在城楼上。楼下的数万兵马,每一个都比老者强壮有力,魁梧高大。但众人却觉得,那道瘦小的身影,能撑起整座天际! 他就是当了六十年天子的千古一帝,康熙皇帝玄烨!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兵马山呼万岁,声震云霄,响彻天际!众人推金山倒玉柱,齐刷刷的跪下,万马齐喑! 老十四大将军王胤禵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位老者依然神情肃然,眼神凌厉的看向自己,虽隔着一个城楼,但老十四仍然能看到康熙眼中的愤怒和不可抑止的失望。 老十四此刻心里哀嚎一声,绝望的将手中的剑丢到了地上,浑身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楼上的老四老八,以同样的姿势,伏跪在地,浑身颤栗... 此刻,几人都明白了,再一次被老爷子给涮了! ... 第一百一十章 康熙上朝清算 第二天,紫禁城的乾清宫。 金銮宝殿之上... 康熙身穿龙袍,威严的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看向下方。大殿内文武百官和亲王郡王贝勒众皇子分两列站立。 个个都低着头,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 只有康熙苍老的声音淡淡响起,在大殿里回荡:“一把龙椅,引得天下英雄竟折腰!” “一道考验,试出多少忠奸善伪!” “朕不过是想看看,朕若是一朝离去,将江山社稷交给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负列祖列宗和朕的期待,将这天下治理好!” “朕总以为,你们就是再不肖,萧规曹随,按步就班的,也能治理个百十年吧!” “可是...” “连朕也没想到,朕才刚离开,尸骨未寒啊!” “你们这群人为了争皇位,就要把这天给捅蹋了,纠结兵马,数万人在京城的皇宫门口,刀出鞘,箭上弦,这叫什么...” “停尸不顾,束甲相争!” ‘嘭...’的一下,康熙重重的拍在案上,愤怒的咆哮道。 “臣等有罪,臣等万死!”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跪下认罪! “万死?” “朕该说你们什么呢,说了多少遍,有什么用呢!”康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 “老十三,朕记得朕没有放你出来啊,你现在不是应该待在宗人府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城门口?” 康熙眼神如电般射向诸阿哥中的一人,断然喝道。 老十三胤祥低下头,诺诺的答道:“儿臣...儿臣...” “皇阿玛,是老四在来宫里之前就安排好的,假传圣旨,私放了老十三。” “而老十三赶到丰台大营,杀了您任命的丰台大营提督成文运大人,夺取兵权,然后杀向京城,准备以武力夺位!”老八胤禩抢先说道,一幅告状的嘴脸尽显无疑。 康熙眼神闪烁豁然看向老四,老四胤禛低头沉默不发一言。 “真是胆大包天,朕还是小看你了...”康熙沉声说道,不知道是说老四还是老十三。 老四胤禛此时也豁出去了,抬头上奏道:“皇阿玛,老八一早就收买了九门提督隆科多,他带兵包围皇宫,企图挟制群臣,扶老八上位。” “望皇阿玛明察!” 康熙压抑着怒气,说道:“隆科多呢?” “皇上,奴才隆科多在!” “朕在事前不是有过交待,着你取来遗诏,维护朕的遗命。你为什么要违背朕的旨意,调兵围攻皇宫?” “皇上饶命,奴才有罪,罪该万死啊,皇上饶命!”隆科多一脸惊恐的磕头求饶,不停的叩头。 不一会儿,鲜血就顺着额头滴到大殿的地板上。 康熙厌恶的看了此人一眼,随即不再理会,转过视线问道:“张廷玉呢?” “朕不是给了你圣旨吗,你为什么不用?” 张廷玉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上前哭着跪奏道:“皇上,都是老臣没用啊!老臣尊皇上的旨意,命隆科多和马齐一起来乾清宫取遗旨,为了以防万一,臣还派了图里琛护卫。” “可谁知,隆科多一早就被廉亲王收买,近十年来,廉亲王每年都给隆科多一百万两银子,这十年给了一千万两。” “隆科多早已投靠了八爷,见到皇上晏驾,在取遗旨的路上就私自跑到宫外调兵去了。那张传位遗昭,他们跟本就没人理采,到现在为止,都没打开过。” “皇上留给老臣的旨意,现在还在老臣的怀中,老臣无能,没机会用啊!” 说到最后,张廷玉已是泣不成声,趴在地上嚎啕痛哭。 康熙一看,叹了一口气! 那样的场景,除了自己,谁能制之,何必为难这样一个老臣呢,还是一个汉臣,地位尴尬,谁能将他放在眼里。 他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康熙吩咐道:“胤?,替朕把张中堂扶起来!” “是,皇阿玛!” 李言走到张廷玉身边,将老迈的张廷玉挽扶了起来,见张廷玉身体软弱无力。伸手挥了挥,旁边的侍卫端上来一把櫈子放在旁边,李言将廷玉扶着坐在櫈子上,靠在旁边的立柱上,然后自己站在一边,继续听政! 康熙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头都磕破的隆科多,继说道:“胤禵,你不是在西北带兵吗?朕记得没有招你回京的昭书啊!” “你怎么敢将几十万边军置之不理,擅自回京?” 老十四胤禵跪在地上,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辨解都无法狡辩,是以也不求饶,只是一言不发! 沉默的跪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这么说,你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西北了,你是人在边疆,心在京城啊!断定了朕会在这段时间出事,你来到京城不来见朕最后一面,反而躲在城外,等着朕晏驾,你好率兵逼宫夺位!” “而且,你还瞒天过海,偷偷将边疆的军队带到了bj城,怎么带来的,一共带了多少兵马?” “说...” 康熙怒吼一声! 重重的拍在御案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震的满朝臣子都是心里一惊! 老十四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回皇阿玛,只有一万人,都是从肃州坐船,从黄河直到天津卫上岸,绕...绕过了重重关卡!” “那你是怎么进的bj城,这半夜三更的,隆科多身为九门提督,掌管九门,是不会放你进来的?” “儿臣...儿臣...”老十四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口。 康熙面无表情的说道:“让朕来替你说,你善于模仿别人的手迹,所以你伪造了朕的手谕,假传圣旨。” “骗开了城门,对吗?” 老十四浑身一抖,身子伏得更低了... “你不但伪造朕的手迹,当年在热河你还伪造太子的调兵手谕,和老八合起伙来骗朕,陷害太子。又模仿任伯安的手迹,从万永当铺骗走了官员记述,在西北模仿老八的手迹,骗得额伦岱背叛了老八。” “朕有冤枉你吗!” 一声声置问尤如爆雷击在老十四脑海中,心底深处的密秘被揭穿,面且暄之于大庭广众之下。 老十四顿感如芒在背,身上寒毛倒竖,浑身的汗水汨汨而出,体如筛糠颤抖个不停。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言立为太子 众人都转身看向老十四,没想到老十四暗地里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暗暗唾弃不已! 康熙愤怒的声音响彻殿宇:“可恶,其心可诛!” “朕的大清江山,决不能传到你这种心思歹毒的人手里。传旨,将十四阿哥胤禵押赴宗人府,永远圈禁!” 胤禵大声叫道:“皇阿玛,饶了我吧,儿臣知错了!” “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拉下去!” “嗻...” 图里琛带着两个侍卫上前,将哭豪惨叫的老十四拖了下去! 看着大殿中的沉默不语的群臣,康熙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胤?!” “儿臣在!”李言上前一步,恭声应诺道。 “把它打开!” 康熙指了指放在御案上众人没有打开过的匣子,上面带锁,而用黄纸封口,上面写着御笔,沓着印章,李言和众人都知道里面存放的是康熙的传位遗昭。 马齐连忙上前将怀中的钥匙递了出来,李言上前接过钥匙,打开了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卷黄绢。 “念!” “是,皇阿玛...” 李言打开一看,秘密麻麻的字体,知道前面都是套话,主要述说江山得之不易,和康熙一生为政的总结。最后几句里才是继位的关键话语,略过前面的文字,眼神快速的扫向卷尾,瞳孔微缩。 一个在意料之中的名字出现在眼前。 再抬头一看,众臣和皇子都跪伏在地,于是朗声念道:“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 李言念了一句,抬前看了一眼康熙。 若是老爷子暗示,自己就跨过前面直接念后面几句。谁知老爷子眼皮都不眨一下,李言心里暗叹一口气。 看来,老爷子是想给群臣来一场再教育,只好打起精神,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朕之子孙百有余人,朕年已七十,诸王大臣官员军民与蒙古人等无不爱惜。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 “...” 念到关键词句时,李言抬头看了一眼老四胤禛,扬起声音,大声道:“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康熙六十一年六月十三日卯”” 李言的声音念完,大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皇阿玛,儿臣...” “儿臣有罪啊!” 只见胤禛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不断的磕头认罪,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凄婉悲凉! 康熙手一招,李德全拿着火烛上来,康熙失落的说道:“将这道传位昭书烧了吧!” 李言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康熙,见康熙目光果决的盯着自己,无奈叹息一声,缓缓将诏书递上火舌。 不一会儿,一道决定命运,而且还是天命的昭书,付之一炬! “都起来吧!” 众人都站起身后,康熙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和众位皇子阿哥们,语气坚定的说道: “朕今日要立太子!” 众臣齐声道:“臣等恭听圣意!” 康熙静静的看着群臣,缓缓说道:“为免它日再出现今日的场景,玄烨为列祖列宗计,为大清江山的千秋万世计,为亿兆黎庶天下臣民安危福祉计。” “皇十子胤?,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继大统,着立十皇子敦亲王胤?,为大清皇太子!” “尔等拜见太子,以定君臣之名份!” 大殿内的诸位亲王郡王及诸位皇子阿哥,众文臣百官群臣,一起叩首道:“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四和老八都有些不甘心,招头看了康熙一眼,发现老爷子正寒着一张脸,冷视着自己两人。 两人心里绝望的叹息一声,终究没有抗命的胆子。 尤其是老四,到手的皇位飞走了,心疼到了极点,将老八恨得牙痒,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食其肉寝其皮,以解心头之恨。 但值此之时,面对老爷子的虎视耽耽,而且自己也是待罪之身,只好跪下行礼! 老八心里又是失落,又是庆幸,幸好不是老四继位。 不然,自己就死定了,想到老四,到手的皇位被自己这一闹,没了。比起他来,自己现在好受多了,老四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心里略略闪过一丝快意,反正也轮不到自己。 而上书房的众位大臣则是心生欣慰,今天胤?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孝心感天动地,自己名正言顺手握西山锐健营的五万兵马,却没有任何动静,唯皇帝遗命是从。 而且胤?性格敦厚,心性恬淡,不爱争权夺利,团结友爱兄弟,也能尊重老臣。他能继位,大家感到众望所归,众志成诚,是最好的选择! 而更多的臣子想的是,大清有了皇太子,以后帝位就可以平安接替了,昨夜的场景着实是吓坏了满朝文武大臣,太可怕了!若不是皇上出现,最后恐怕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万一一个不好,这bj城都有可能毁于一旦,甚至国家分裂,兵祸连年。 不管立谁,康熙老爷子好歹是立了一个,大家以后就知道拥护谁了,谁才是正统,万万不可再出现昨夜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是心惊肉跳,后怕不已! 李言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康熙,前世今生都没有经过过如此大的场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只见康熙脸带笑意,眼含鼓励的点了点头,示意了下面跪伏的众人。 于是李言心里明白过来,威严的说了一句:“众位起身吧!” 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不太符合礼制的话... “胤?年轻,以后还有赖众位兄弟和臣工辅助,还望各位精诚团结,共同缔造我大清盛世,延续国朝辉煌!”李言说完弯腰向满朝群臣和皇子行了一礼! 众人又是跪下行礼,以示不能承受君拜臣之礼... 康熙淡淡的说道:“胤?是晚辈,而且诏书还没有正式下发,向你们行礼下拜以为诚挚,乃是美谈,下不为例!” “都平身吧!” 众人都起身看向站在丹陛台阶上的胤?,有人心里庆幸,有人心里恼怒,有人嫉妒,有人心里兴奋。 各人心思不一,人生百态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四老八被圈禁了 康熙严厉的声音重重的敲打在众人头顶:“昨天的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恶果,但性质恶劣,不容宽赦。” “来人,将雍亲王胤禛,廉亲王胤禩,剥夺亲王头衔,免除一切职务,押赴宗人府圈禁起来!” “还有,将老十三胤祥,一并押回宗人府!” 三人抬头看了一眼康熙,嘴唇动了动,或许是想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容宽赦,自己也没法狡辩,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默默取下红顶子,放在地上,被大内侍卫押走了。 众人知道多半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也没人站出来求情,实在也是无情可求。若是意图乱政,图谋造反的罪名,都可以原谅,可以被赦免,那朝廷地有没有制度和律法可言了! 康熙厌恶看了看角落里失魂落魄,滩成一团肉泥似的隆科多,都是此人从中做梗。不然,局势也不会乱成这个样子,心里对其恨到了极点:“隆科多,辜负皇恩,背弃君父,私结党附,收受贿赂。” “此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谋求非份之安荣。” “着即免去一切职务,剥夺一切爵位,押赴都察院。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严加审处!” “嗻...”上来几个大内侍卫,将隆科多拖了出去! 这一下子,朝堂几乎垮了一半,剩下的臣子无不心中战栗,惊若寒蝉! 康熙抬起头瞟了一眼李言,李言福至心灵,走到众臣之前,恭声说道:“皇阿玛,虽然有些人私心过重,但朝堂中大部份臣子都是好的,张廷玉马齐等重臣并没有党附四哥和八哥还有十四弟他们。” “还有其它臣子,一直都在努力的制止事态的扩大和发展,企图稳定朝局!” “只是面对众位亲王皇子的压力,无力反抗罢了!还望皇阿玛看在他们一片忠心的份上,广播仁义,法外开恩,宽恕群臣罢!” 说完李言带头跪下为群臣祈求,其它臣子一看,也全都跪下齐声喝道:“臣等有罪,望圣上宽恕!” 面对李言的求情,众臣心中无不感激! 康熙苍老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道:“即然太子为尔等求情,此次事件到此为止,朕也就不再追究了,你们还不谢过太子!” “臣等谢皇上隆恩...” “臣等谢太子殿下宽厚...” 张廷玉马齐等人老成精,知道这里皇上在为新太子造势,拉拢人心,于是带领群臣一一谢过! 康熙想了想又说道:“传旨,着陕甘巡抚年羹尧暂时接任抚远大将军一职,总理西北军务!” “着四川巡抚李卫接任步军统领衙门都统,署理九门事务!” “着图里琛,暂任丰台大营提督一职!” “臣等遵旨!” 众臣刚刚醒过神来,又被康熙一连串的任命给砸得眼冒金星,心神震动。 这年羹尧是太子的大舅子,虽然名义上是老四的人,但此事并未被牵连,还官升一级,这老四被圈宗人府,再出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众人心知,在新皇登基,坐稳龙椅之前,是别想了。 而李卫又是太子当年下江南的时候,从江南带回的小叫花子,经过十几年的官场历练,也在两年前年羹尧从四川升任陕甘巡抚的时候,接替了年羹尧留下的四川提督一职,现在又调回京任九门提督,这是一步登天了! 图里琛一向八面玲珑,为人圆滑,谁都不得罪,是铁杆的皇上心腹。 再加上太子自己兼任的西山锐健营,可以说京里一半的兵权,已然落入太子手中。再加了十爷为人,并不像四爷,为人严苛到处得罪人。 十爷一向宽容,性情恬淡,与世无争,和各个势力派系的关系都不错,可以说得到了大部分臣子的拥护。 这次的太子之位,坚若磐石,牢不可破。 众臣再抬起头,看看李言和图里琛,一起搀扶着老态隆钟强打精神的康熙,退朝往后宫走去。个个心里都有数,恐怕皇上也撑不了多久了,太子就会继位。 得了! 这次应该不会再有变数了... 众人散朝,小声议论着,三三两两的往宫外走去。 这一夜惊天动地,一日这间京城的政治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皇上布了一个局,一个个的都跳了进去,原来众人看好的四爷和八爷被打落尘碍,连远成西北的大将军王老十四都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真是让人蹄笑皆非,不可思议! 而一向不怎么显眼的十阿哥胤?,脱颖而出,成了笑到最后的赢家,历时十多年的九龙夺嫡,诸子争位的戏码,落下了帷幕! 京城往日混乱的格局和阴郁的政治空气,似乎在一夜之间,云开雾散,天清气朗,阳光普照了! 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了一颗心! ... 李言回到府里的时候,阖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没想到一夜之间,完全没有预料的,十爷就当上了皇太子。 府里上下人等大为兴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携嫡长子弘暄,妾郭络罗氏,王氏,还有年秋月携次子弘晖,还有阿兰。 阿兰也在几年前,被李言收为妾室。 众人一起给李言行了大礼,跪迎李言回府。 五位夫人济济一堂,为李言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午宴,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露出来。 几位夫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就像怒放的鲜花,正值女人最成熟的阶段,体态婀娜,性感妩媚,如同秋季树上的果子,鲜嫩饱满的要滴出水来,看得李言心驰神摇! 李言看着满室生香,一屋子的老婆孩子,另外还有几个妾室生的女儿。恍惚间觉得这就是人生最完美的状态了吧!在现代社会,怎么可能享到这样的福气,何况未来还有皇帝之位等着自己。 要是在现实生活中,也能活成这样子,该有多好啊! 康熙驾崩于六十一冬,也就半年时间,只要自己谨慎一些,再加上朝中的主要竞争对手,几位野心勃勃的皇子,被老爷子一扫而空。没人给自己扯后腿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康熙的身体状况和朝中的局势已经经不起再次的折腾了。 完成任务,已经指日可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邬思道的疑惑 下午... 李言休息了一阵,来到了邬思道的院子。 老邬见到李言,立即要下跪见礼,叩见太子殿下! 李言上前一步,拦住了老邬:“先生这是做什么,我还是以前的我,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先生就别和我生分了!” “君臣有别,尊卑有序。” “太子对老夫以礼相待,老朽怎能在太子面前妄自尊大。”老邬坚持的行了一个礼,李言知道老邬心思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着明哲保身,生怕自己一朝得势,会卸磨杀驴。 想到原剧中的老四暗藏杀机,李言也是默然。 老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谋士谋人谋事先谋身,李言也休谅老邬的不易,等到一个礼行完,上前扶起老邬坐了下来。 邬思道待在府里,平时并不出门,只知道李言当了太子,却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也是一脸的好奇,看着李言。 于是李言详细的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邬思道听得心惊肉跳,神色不断的变幻,额实上的汗水汨汨而下。最后也不禁暗自惊叹,替李言捏了一把冷汗。 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谓一波三折,百转千回,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大清国的命运。 “十爷将大事托付给邬某,邬某却没能参透局势,胡乱出谋划策,差点毁了十爷的大事,都是老朽无能,望十爷恕罪!”邬思道听完,满脸凝重,愧疚的说道。 “先生别这么说,别说先生了,就是胤?也一直没有看清大局,这不怪先生!” “十爷鸿福齐天,可见是天命所归之人,自有上天的护佑,最终还是参透了圣上精心布下的迷局,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邬思道欣慰着道。 “十爷怎么会知道昨天的事情,有可能有假的?”邬思道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李言知道这些自识甚高的人,对于别人胜了自己一筹,一向是口服心不服的,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老邬恐怕这段时间都要睡不着觉了。 想了想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有隐隐的疑惑,只是形势的发展,太过迅速,以至于被强烈的气氛所裹挟,乱了分寸。” “直到昨天晚上临出门的一刻,我才将最近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做出了自己都不敢设想的大胆推测,最后还是决定谨慎而保守一些。” 看着邬思道眼中露出探询的意味,李言没等老邬发问便说道:“自从死鹰事件之后,皇阿玛就病倒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想到,其实有很多破绽的,其中有三个疑点让我一直耿耿于怀。” “其一,皇上年事已高,朝中储君之位虚悬,诸子逐鹿已成水火。” “在这种情下,这生病之事关系重大,可是说是当前大清国最重要的事情。按理来说,皇上的病情,应该是朝廷的机密,不应该泄露出来,弄得满朝上下,就连市井之中的百姓,都广为人知。” “这就有些反常,而有些人恰恰觉得这样的情况,正是皇上腐朽老迈,控制力下降的特症。” “我却觉得,你永远不能小瞧一个坐了六十年帝位的圣明天子的政治智慧和掌控力。哪怕他只要有一口气在,你都不能小觑他,不然,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李言眼光烁烁的看着邬思道,老邬尴尬的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烧,其实自己当时也有过这种想法。 虽然一直都在揣摩皇上,但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有些大意了。 “第二点就是,上次皇上一道圣旨,罢免了上书房诸位大臣,剥夺了老四和老八的职务,却单单忽略了我。要知道,名面上老四通过隆科多掌着步军统领衙门,而老八则由成文运控制着丰台大营。” “他们都是间接影响了兵权,而我却是直接手握西山锐健营的五万兵马,皇上却不闻不问!” “或许别人会觉得是皇上信任我,所以没有动我的军权。但我相信一个圣明的帝王是不会将朝廷和国家的安危寄托在一个人品性和道德的基础上,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是可以伪装的,唯有客观的制约才是安全的最终保证。” 李言神色凝重的说道:“不瞒先生,当时众人被一道圣旨解除职务后,大家看着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因为皇上的特别关照而心生喜悦,反而有一种如芒在背,有一种被很恐怖的存在盯上的感觉,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我觉得有巨大的危机笼罩着我,让我心神不宁的!” 李言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拳紧握,神态紧张,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后怕不已。 事情到现在已经真相大白,想到当时的处境,李言确实被皇上盯上了,用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布局在考验。 考验的不但是李言,还有其它的皇子。 现在想来,邬思道也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惊慌感,若是当时行差踏错一步,必然陷入万劫不覆的深渊,邬思道自是对李言当时的恐慌,感同身受。 当时自己以为只要兵权在握,局面就在控制当中,也没想过皇上会假死。 现在想来,只要康熙有一口气在,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大军,也是枉然,因为军队只会听皇帝的。 李言皱着眉头凝重的说道:“第三个就是昨天上图里琛的表现,也让人生疑。” “半夜三更来传旨入宫,以当时的情势,大家都知道是皇帝有不测之祸,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可图里琛却让我来和先生从容商谈,这应该是有人有过交待,我相信每个王府的传旨侍卫都会给予皇子宽裕的时间,让那些图谋不诡的人提前安排好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准备。” “而事后我回到大堂的时候,见到图里琛竟然在悠闲的喝茶。后来我与他绪旧,谈到昔年江夏镇的事情,图里琛不但没有回避,反而随声咐合。” “要知道当时的情形,图里琛跟着皇上很长时间了,很守规矩,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在皇上有可能晏驾的情况下,就是脸上露出笑容,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而图里琛的做法大为可疑,竟然还能和我共绪往日情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言的分析 李言思索着:“皇上年老,若要做事,肯定瞒不住身边最亲近的人。图里琛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碍于规矩,也不能明说,所以故意的露出了这些破绽出来。他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的行为从侧面说明了事情的可疑。” “只要当事人能冷静下来,一定能够发现这些破绽的!” 邬思道沉默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可是经过之前一两个月的皇上病重,危急形势的铺垫,众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大位虚悬,大家都在暗自磨拳擦掌,蠢蠢欲动。” “再加上半夜三更的宫里急招,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决大事,就在今晚。” “所以都在紧张的做着各种交待和安排,尤其是对大位志在必得的那些王爷,多年的苦心经营,卧薪尝胆,就是为了这一天,必然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哪儿还有冷静的心思去关心什么可疑之处,谁能想到圣上能拿自己的生死来开玩笑!”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李言神色有些落陌的接了一句,别说其它人了,或许自己当时的心情也是如此罢。 老爷子如此设计安排,若是一朝失足踏空,自己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翻不了盘!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幸好自己在老邬的提醒下,后来及时调整了策略,将老爷子当成最大的目标,而不是其它兄弟。 所以才能在关键时刻,没有中计上当。 李言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来,就是当时和图里琛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原剧中的张五哥来接老四的时候,当时两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御寒的棉衣。 继而想到康熙晏驾的时候,应该是冬季的畅春远,而现在却是夏天的紫禁城。 李言虽然成绩不好,却酷爱渎史,曾经记得在史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 在五代十国的时候,有一个南方国家的皇帝盛传驾崩了,而守卫边疆的一个普通皇子手握重兵,野心勃勃,起兵造反冒险一博。 都打到都城的时候,病重的皇帝出现在城头,锐气冲天的攻城部队见到老皇帝的时候,所有将士都放下的兵器,如鸟兽散,而这个皇子也被押赴京城斩首了。 当时看得时候,李言就暗自佩服,也许皇帝就是故意为之,除掉那些有可能不服新君的野心家,每一个皇帝在死前,都爱干这种事情,最出名的要算开局一个碗的老朱了,那是杀得血流漂杵,人人胆寒。 几乎将开国功臣集团一扫而空,以至于孙子继位的时候,找不到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当时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这个故事,然后将最近的事情往一起联想,顿时尤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亡魂皆冒、毛骨悚然。 出于谨慎和谨重的心态,李言返回府里,将留在邬思道那里的将令和金牌取走了,并下令自己走后关闭府门,不允许任何人半夜出府,也不能做任何的动作。 邬思道神色复杂的看了李言一眼:“难道十爷就没想过,万一当时的情况是真的,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从此与储位无缘吗?” “呵呵,时机?” “何谓时机,难得而易失者,时也;失而不可得者,机也!” “即然机会都是千载难逢的,那为什么这次的机会,却这么从容,缓慢而有序的摆在了所有的皇子面前,让每个人都有时间能充份的调动力量,预做布署。甚至连远在西北的老十四,都带着一万骑兵来到京城,抓住了这个千里之外的‘机会’!” 李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听过一句话,真正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老四和老八就不提了,连一向陷藏在暗中老十四都以为自己是猎手,去猎取皇上坐的那把龙椅。可却没想到,大家都以为的猎物,竟争是个智深似海的高明猎手,将所有皇子当成了猎物,一锅端了。” “我只知道,以当时的情景,孤注一掷,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大家都这么想,老四有步军统领衙门的两万人马,而老八有丰台大营的十万人马。就算老十四的一万骑兵不出现,我用西山锐键营的五万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顶多就是维持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李言断然道:“即然不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那还不如不动。” “只要不动,我就永远有机会!” “你知道吗!邬先生,别看皇阿玛垂垂老矣,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但我宁愿面对老四或老八,也不愿站在还能呼吸的皇阿玛对面。那是坐了六十年帝位的圣明天子啊,一座巍峨雄壮的高山,想想都让人绝望!” 李言说得是心理话,不管是老四还是老八,坐在那个位置上,自己都有机会翻盘,哪怕没有西山的五万人。而老康熙,李言从来没有小瞧过,不管是智慧还是手中掌握的资源,都注定了毫无胜算。 这也是为什么昨夜康熙出现在城头上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几万大军不战而降,连老十四都不做任何的抵抗,因为没有可能。 那是来自灵魂的压制! 邬思道钦佩了说了一句:“毕竟皇上就算是算无遗策,还是被十爷您看出了破绽,成了最后的赢家。” “不是我赢了,只是他们输了而已。” 李言话一出口,邬思道一愣,思索着这句话。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李言的说法。 “我相信皇上心中最看好的继位人,其实还是四哥,传位遗昭上写的名字,确认无疑是四哥。这就说明,在我和四哥之间,皇上还是选择了四哥。只是他太心急了,也太想得到了,所以进退失据,利令智昏,最终在这场考验中落败了。” “所以最后皇上选择了我,其实这何尝不是皇上的无奈之举,一片慈心。若是选择老四或老八,其它的兄弟都会死伤惨重,这是一个做父亲的决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选择我,他们则可以活下来。” “或许以后不会再掌大权,但却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言监国 “邬先生,你看直到现在为止,宗人府里圈了多少位阿哥了,大阿哥胤禔,二阿哥胤礽,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整整六位,都是年富力强的皇子,曾经都在逐鹿的战场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金枝玉叶。” “若是选择一个权欲心重的,心狠手辣的继承人,谁能容得下他们!” 李言侃侃而谈,厚颜无耻的说道:“至少,我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其中有些人,在合适的时候,在他们心态转变后,还会放出来,为朝廷做贡献!” 李言自有自己的打算,等自己登基了,权力稳固了。 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天天白吃饭不干活,得放出来拉磨,为大清国的发展尽一份力,自己也能在宫里安享幸福生活。 邬思道疑惑的说起了一个问题:“四爷和八爷也就罢了,那十四爷远在西北,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昨天夜里,时间都卡得这么准备,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 “这几个人,快马从西北到京里,这千里迢迢的,就得十天八天。再加上这么多军队,至少要一个月之前开始动身,粮草辎重一路隐芥藏形,那么多的关卡暗探,非有通天的大手从中摭掩而不可为之啊!”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先生你就别较这个真儿了!”李言神色怪异,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眼神满含笑意的说道。 “啊!...” “哈哈哈...”邬思道瞬间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心照不宣的大笑起来! 两人都知道,必然是康熙皇帝亲自出手,给老十四制造了一个当天晚上出现在bj城里的机会,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魄。 老十四算是被阴了,不过谁让他内心不定,贪欲做崇,野心膨胀。康熙一样给李言创造了时机,吸引李言出手。 可李言却能坚守本心,堪破迷障! 说到底,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康熙要挑得是一个大清万里江山的优秀继承人,而不是一个道德上豪无瑕疵的圣人君子。弱肉强食,做为皇帝,也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言能识破迷局,做出最正确的应对选择,这说明李言的眼光格局智慧能力要超过其它皇子,就凭这一点,也是最合格的继位人。 大浪淘沙,李言成为最后的胜者,心安理得! 两人对于康熙都是发自内心的钦佩,临了临了,还给世人留下了惊鸿一现的璀璨光芒,展示出了千古一帝的无限风采! ...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康熙宣布,因为身体原因,以后除了每周一次小朝会,两周一次大朝之外,取消原本每天都要举办的早朝。 由太子监国,在乾清宫边上的勤政殿内,设立一处办公地方,太子每日在此和各部门大臣商议处理日常政务。 张廷玉和马齐这两个上书房大臣官复原职,辅助太子理政。 从此,李言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赶往宫里,代皇上审阅奏折,并提出批示意见,最后两位中堂看过无误,则可下发执行! 虽然皇上有过交待,朝中诸事,李言可和上书房大臣商议过后,即可施行,不必再请示汇报,一来麻烦,二来也影响康熙修养身体。但李言可是见多识广的人,别说自己本身权力欲望就不重,就算贪恋权势,也不可能犯这样的低极错误。 这人只要掌握了权力,活一天,便离不开,若是李言真的相信,自己随意处置了,恐怕康熙就会感到受不了。 反正康熙也只有半年时间了,李言也不必在费什么心思了,不管康熙和朝臣怎么说,自己依然我行我素,每天将处理的奏折中的大事小情,在下午去看望康熙的时候,一一汇报请示。 有时候康熙兴致来了,会给出意见,点评哪里处理的妥当,哪里不太合适。大多时候不置一词,甚至还有的时候,李言说到一半,康熙便睡着了的情景。 每当这个时候,李言都取过毯子给老爷盖上,然后在一边默默的陪着,有时候看看奏折,有时候想想处理的公务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总之,拌演了一个孝子贤君的典范,八十八拜都过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李言的表现让康熙非常满意,父子君臣二人相处得融洽,朝中群臣也都放心了,更是一心一意的围绕着李言,将国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一天,朝中的事务较少,都处理完后,向康熙请过安,被康熙赶了出宫后,李言带着护卫七拐八折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侍卫上去敲门,门房打开一看,一群大内侍卫正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侍卫说道:“太子殿下来访,还不通知你家老爷来迎接?”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老爷正在院里喝茶逗鸟,奴才这就前去通知。”门房急忙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 “不必了,又不是外人,我们自己进去吧!”李言上前一步,门房急忙在前面带路。 众人踏入一个花团锦簇,绿树如荫,景色宜人的院落里! 院子虽小,却布置得极为雅致,不像北方的院子讲求宽广豪阔、广厦相连。 反而如江南庭院一般,怪石嶙峋,假山流水,曲径回廊,到处是繁花似锦,一派祥和。 角落里高大如冠盖的树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躺椅上,悠闲的喝着茶,逗着旁边垂下的树枝上挂着的鸟笼子里的两只画眉,羽毛色彩鲜丽的画眉时不时发出‘啾...啾...’的声音。 老者听到大群来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看见李言脸带笑容的站在院门口,身后带着宫里的侍卫。 愣了片刻,急忙起身,迎上前去,跪下道:“老朽佟国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言赶紧扶起佟国维,瞧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佟老真是闲情逸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 “这离开了朝堂,没有了案牍之劳形,不但未见衰老,看着现在的气色,经光满面,神彩奕奕,反而更加精神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拜访佟国维 原本史上佟国维在康熙五十八年就去世了,但本世界因为李言的乱入,蝴蝶翅膀的影响下,佟国维修身养性,活得还挺滋润的。 “我说今天这一大早的,两只画眉鸟叫得格外喜庆!” “老夫还疑惑,近来府中没有什么喜事儿啊!没想到是太子殿下架临蔽府,真让老夫家里蓬荜生辉啊!” “太子殿下真是取笑老夫了,老夫这是苦中做乐,不得不然罢了!”佟图维一张老脸上喜笑颜开,又有一丝淡淡的落莫。 两人寒暄一阵,李言随佟国维坐到了树下,让众侍卫在院子外面守侯! 李言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佟老,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从辈份上算,您是我的舅爷啊!” “这个...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如今又奉旨监国,是未来的皇上,老夫岂敢僭越。”佟国维惶恐的说道。 李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隆科多被皇阿玛关了起来,佟老是在心里责怪我没能护住他,以至于他铸成大错,身陷囹圄。” “太子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太子一早就对隆科多加以明示,多有提点。只是我这侄儿,我了解,性子油滑,举棋不定,这山望着那山高,偏又贪婪无度,才有如今的下场,全都是咎由自取。” “知子莫若父,我虽不是他的亲阿玛,可我大哥佟国冈死得早,我对他视如已出,他是什么样的性格,老夫太清楚不过了。平时我也是多加教导和约束,谁成想,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若是太子自责,那就让老夫无地自容了!” 佟国维虽是在宽慰李言,但话里话外的也在表功劳诉苦,暗暗有祈求之意,李言如何听不出来! “哎!隆科多早年随我下江南赈灾,我们之间有过一段相处的时日,情谊不错,小多子办差也得力,不怕吃苦。只是因为缺乏历练,对世事认识不深,不知轻重,一脚踏进了深不可测的夺嫡旋涡之中。” “他多次来找我,表白心迹,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拥戴我的。只是我这人性子恬淡,为人洒脱,淡泊名利,志不在此,不愿参和这些事儿,只想守着妻儿老小过太平日子,按照皇阿玛的安排,做一个闲散王爷。” “所以回绝了他,还劝他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没想到他还是搅了进去,致有此劫。” 李言厚颜的将自己定位在无心名利,但为了国家百姓不得不站出来,勇挑重担的大义之举上,不吝言词的凸显自己的光辉形象,将自己洗得是干干净净的。 佟国维神情却没有半点异色,一脸愧疚的说道:“太子殿下的胸怀广大和品性高洁,世上无人不知,太子殿下对小多子的爱护之情,让人感动。可惜您的一翻深情厚意,隆科多却没有体会到,顾负了殿下的期望。” 李言见时机差不多也,适时的伸出了橄榄枝:“此事隆科多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了,皇阿玛对其背负君意带兵围宫的行为,差点引起了诸子相残京城大乱是深恶痛绝,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挽回。” “我只有等以后进过境迁,皇阿玛的怒气消散之后,再试着求求情,看能不能宽容一些,法外施恩了!” 佟国维听到此言,争忙起身跪下说道:“老夫代死去的兄长佟国纲,还有故去的孝康章皇后孝惠章皇后孝懿仁皇后谢过太子殿下的回护之情!整个佟佳氏,无不感激殿下的天高地厚之恩!” 佟国维口中的孝康章皇后正是佟国维的亲姐姐,康熙皇帝的生母,也就是十阿哥胤?亲奶奶。孝惠章皇后也是出身佟佳氏,也是顺治的皇后;而孝懿仁皇后是佟国维的亲生女儿,康熙的皇后之一,早已故去。 所以说,两家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啊! 因为康熙皇帝的长寿和强势,整个佟佳氏在朝中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影响力极大。这也是李言上门的目地之一,向佟佳氏示好,修复一下李言和佟佳氏的关系,获得他们的强力支持! 因为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缘故,注定了两家之间秘不可分的关系,隆科多的行为只代表了他自己,最多影响他这一枝。 何况他不管支持老八还是老四,都代表了整个佟佳氏对皇家的支持,只是支持的对象不同,并不意味着背叛康熙和皇室。 康熙也不会因为隆科多而降罪整个佟佳氏,他们真正得罪的人是李言,只有李言才会介意,佟佳氏支持别的兄弟而不是自己。 以后李言上位要清算,肯定要拿这些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支持其它阿哥的势力和家族开刀。 这也是佟国维真正心里不安的原因,不是怕康熙,是怕未来的新君。 佟国维知道此时李言作为继位储君,可以说地位稳如泰山,康熙的身体状况注定了,再也经不起一次大动乱了,若是不能在李言登基之前修复两家的关系,等到李言上位之后,不测之祸随时都会降临佟氏。 当然,就是李言不针对佟氏,佟氏家族在朝堂中的势力也会受到新势力的觊觎,李言的母族钮钴钮禄氏,和正福晋的博尔济吉特氏,可都会蠢蠢欲动,取代佟氏在朝中的地位。 无论是康熙还是自己都是年事已高,活着的时候,皇家还会给自己三分薄面,但只要康熙一去,佟氏就倒了一半。 自己再一走,佟氏的另一半,也会轰然倒塌,成为历吏! 所以佟国维表面上安逸悠闲,实则心急如焚,整天苦思破局之策。 九龙夺嫡尘埃落定,李言的太子之位板上钉钉,上门来示好,就是给了一个重新接纳佟佳氏的机会,佟国维不可能不牢牢把握的。 而李言也要向康熙展示自己纵横捭阖折冲樽俎的斡旋能力,能否团结大多数政治力量,获取更多政治派系的支持,是考验一个一把手全面能力的重要因素。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一个皇帝的主要工作内容之一。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起用佟国维 李言搀扶起佟国维,问道:“佟佳氏还有什么优秀的后起之秀吗,目前我的身边尚需要不少人的帮助,佟老可以向我推荐几个人才?” “这...” “多谢太子的垂爱,只是目前佟氏人才凋零,青黄不接,并无太过合适的人,让太子殿下失望了!”佟国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苦色! 族里都是些招猫逗狗轻浮浪荡的子弟,要么就是些平庸之辈,隆科多已经算是人才了,还是倒了大霉。若是不知进退的胡乱推荐,没有真材实学,只能是给太子添乱,到时候再闯出祸来,反而更加丢人,索性一个都不往外说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良好的生活环境和优渥的物质享受,将子孙后代的进取心都给消融了,佟佳氏面临的问题和很多开国豪门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 贫穷苦寒磨励毅力,锦衣美酒销蚀心志,天道轮回,循环往复,概莫能外啊! 佟国维也是暗暗后悔,年轻时忽略了对继承人的陪养,一个家族执力再庞大,占有的资料越多。 后继无人,终归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儿来是一场空。 反而家族势力越大,倒的越快,垮的越彻底。 李言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到佟国维期待的目光,心中不忍,于是问道:“佟老身体如何?” “尚能饭否?” 佟国维听到这里,神色一震,心中大喜。 虽然是满人,佟国维也是满分腹经纶,当然知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个史上出名的典故。 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据记载,廉颇被免职后,跑到魏国,赵王想再度起用他,派人去看他的身体情况,廉颇之仇郭开贿赂使者,使者看到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 赵使回来报告王说:“廉颇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 翻译过来就是说:廉颇老了,虽然还能吃饭,但才坐了一会,就上了好几遍厕所,恐怕做不了事了! 赵王以为老,遂不用。 李言用尚能饭否问佟国维,言下之意就是说,国家想起用佟老,重新任命为朝廷重臣,佟老身体还能不能支持,为国家效力! 佟国维兴奋的说道:“臣老当益壮,每顿必要喝酒吃肉,这把骨头,老而弥坚,还能为太子殿下冲锋陷阵几年!”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啊! 这人只要能动,就没有几个舍得丢掉权力的,佟国佟如此,康熙想必也是如此。 不然为什么走路都废劲,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天时间有大半躺在榻上,还要一周上一次朝,无非是舍不得放手,向群臣百姓和天下宣示自己的存在! 自古之帝王,几乎都是在弥留之际,才传位于后人的。 若是真能看得开,早早的传位,自己退休当太上皇,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宫闱之变,萧蔷之祸了! “此事,我自当找机会,向皇阿玛进言。不过,因为八哥和隆科多的关系,我也不确定皇阿玛能不能鉴纳。” “若是皇阿玛不允,那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李言笑着说道,话里话外,也是透出了巨大的善意,若是皇上允准,自然现在就可以入朝。 若是皇上拒绝,等以后皇上不在了,我登基了,能做主的时候,再宣你入朝。 李言相信佟国维一辈子的朝堂经验,能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 佟国维听到这里,皱眉想了一下,说了一句:“太子稍等片刻,老臣去去就来!” 说完,一个人跑到屋里去了!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佟图维出来了,手中还抱着一个盒子。放在李言面前找开,里面放着厚厚一摞银票:“太子恕罪,这都是隆科多这十年来收受的八阿哥胤禩的钱财,他出事之后,老臣亲自去他府里,抄出来的。” “他挥霍了一些,族里又补上了,凑足了一千万两,请太子转交皇上,并烦请太子代老夫代整个佟佳氏向皇上请罪,祈求皇上宽恕!” 佟国维知道,隆科多收受八阿哥一千万两银子的事情,满朝无人不知,这笔钱是赃款,是贿银,早晚朝廷要追查的。 现在没有动静,只不过是一时事情太多还来不及,另外也是顾着佟佳氏的体面,不想佟氏太过难堪,最好能由佟氏自觉的上交恕罪,那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也是皇上对佟氏的一番关爱之情。 趁此机会,太子表现了善意,佟国维将银票交给太子,太子对皇上有了交待,皇上一高兴,佟国维说不定就能重返朝堂。 反正早晚也是留不住的,再说若是没了权力,再多的银子有什么用,银子越多,反而祸患越大。 佟国维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再说,皇上虽说年老,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就是普通人家的老人,看着快不行了,颤颤巍巍的也坚持多年的也不少。 何况有着大清的资源供着,说不定再撑个几年也不成问题,万一皇上没走,自己反而被熬垮了,那就得不尝失了! 对于老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佟图维可等不起,佟氏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真正着急的是他这个族长。无论如何也要在最后几年为佟氏陪养几个人才,为太子出把力,希望太子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多给佟氏一些时间和机会! 李言见状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国库空虚,有了这笔钱,相信皇阿玛也能舒心不少,我再说说好话,相信佟老不久之后,就是佟大人了!” “多谢太子的恩德,不管此事皇上准与不准,雷霆雨露都是天恩,佟氏都将毫无怨言,忠于圣上,永远忠于太子殿下!”佟国维意态恳切的表达了忠心。 李言自然明白佟国维话里的意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表达了佟氏的效忠,满意的点了点头,此行的目地已然全部达到! 瞩咐了佟图维几句保重身体的话后,李言起身告辞,佟国维殷勤的将李言一行,送到府外,直到李言快转过街解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佟国维还在门口站着。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如何当好一个太子 第二日上午,李言正常的在勤政殿内审阅各地州府的奏折。 张庭玉拿了一个折子过来询问道:“太子,我这里有一个情况,想向您请示一下。” “张中堂请说!” “十四阿哥胤禵带进京的一万骑兵,现正驻扎在西郊,这本来人数就多,何况一个骑兵顶四五个步兵,每日消耗粮食300石,草料1200石,每日的粮草用度消耗都是不小,兵部已经有意见了。” “说他们拟属西北,早有预算,后勤物资理应由陕甘供应。而现在却占用直隶的用度,等于说陕甘的物资就省下了,而兵部却要在直隶重复支出,这部份该怎么算呢?” 李言想了想说道:“朝廷已经招陕甘巡抚年羹尧来京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到了,到时候让他返回的时候将这些人带回西北,这些人这段时间的用度让先让户部支应着,到时候从发往西北的钱粮里扣出来。” “兵部上个折子,到时候我批一下,上报皇阿玛审阅。若是皇阿玛没意见,上书房就这么处理,您看怎么样?” “太子这样处理甚为妥当,老臣没意见!”张庭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齐见状也拿了一份公文来请示道:“太子,宗人府上报,皇上已经废除了四阿哥和八阿哥的亲王爵位,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被圈禁,即然不是王公由贝勒。按照制度,就不应该继续支应钱粮。” “他们请示,是不是停掉这些亲王贝勒府里的一应用度?” 李言站起身,走了几步,皱着眉头想了想,抬起头,本来想问一下这些上书房大臣的建议,看到几人都是低眉顺眼,一幅不便置喙的神情。 摇了遥头,几人头发斑白,颤颤巍巍,都是跟随皇上多年的老臣。 罢了! 他们若此时建言,难免顾此失彼得罪人,害怕日后被清算,也在情理之中。而这些事对自己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何必试来试去... 皇家内部之事,不为难这些臣子了! “皇阿玛虽然罢了他们的爵位,但他们毕竟还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也是我的骨肉兄弟,龙子凤孙,他们虽然被圈禁在了宗人府,可是府里的家眷并没有罪。” “这样,着宗人府暂时按照郡王待遇给予供应,待我请示完皇阿玛之后,再做安排!”李言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有情有意。 “马中堂以为这样处理是否可行?” “嗻...就按太子的意见办理!”马齐松了一口,看了张廷玉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 “启禀太子,八阿哥之前借管理户部之机,将江南的盐商海商等豪富的税收截留用做自己的私人用度,这部份事项该如何处理?” “全部纳入朝廷税收正常序列,按制纳税,所得银钱全部收入国库!”李言知道这就是老八的江南小内府,之前一直是老九代为掌握,老九不在后,老八亲自管理。 是以毫不犹豫的就给取缔了! “嗻...” 太子理政以来,不但事毕躬亲,而且对上书房的各位老臣,都尊敬有加,从善如流,每事必询问二人意见,并报皇上裁决。 该请示皇帝的,决不擅自做主,该拿主意的时候,也有担当,不推诿塞责。 太子为人霁月光风、虚怀若谷,且又宽容豁达、待人随和,没有任何架子。而且难得的是,虽人年轻,却并没有因为皇上放权而得意忘形,依然处事谨慎,事事上报,这让二人深以为然。 二人都和康熙打了一辈子交道,对这位老人的性格脾气都了如指掌。 都知道,康熙虽然放权了,可是人老了之后,性格就像孩子一样多变,只要是活着一天,便依然是这大清江山的主人。 若是太子行事无忌,骄狂任性,皇上一句话,便可改天换日。 朝中众臣实在是被诸子夺嫡弄怕了,再也不想朝廷有变数了,还好太子德智兼备,颇识大体,为人做事冷静理性。不但康熙满意,满朝文武大臣也都赞赏有佳,在百姓中的声誉也不错,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接着又有几人上前就朝中各地的事物进行请示汇报,李言一一做了处理,无法拿主意的就先放着,去看老爷子的时候,报请康熙处理。 一直忙到了下午,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太监来报:“禀告太子,四川巡抚李卫到京了,正在外面候着,请求太子接见!” “哦,李卫来了...” 李言大喜,有好几年没见到了,于是对书房里的大臣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着两位中堂商议着处理,我等会要去给皇阿玛请安了!” 一般朝里的大事和急务都排在前面,到后面的都是一些索粹的小事,有一些根本不必要上报,只是有些臣子想在李言这里刷一些好感,拉拉感情罢了。 一般情况下李言也会温言安抚几句,有时间的时候就亲自处理,不过有事情的时候,就不耐烦应付了。 李言刚出门,一个身穿二员官服的大员就打了打马蹄袖跪在地上:“臣四川巡抚李卫,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言恭恭敬敬的按朝廷礼制行了拜见之礼,然后又磕了几个头:“奴才李卫叩见主子,给主子请安了!” “哈哈哈,李卫,起来吧,这几年没见,连你也跟我生份了啊!” “奴才哪儿敢啊!” “接到朝廷的旨意,奴才安排好省里的事务,就急急赶往京城,就是想见主子一面呢。”李卫脸上也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李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翠儿和孩子有没有来?” “都来了,这次是调回京师,不回四川了,都来了,刚进城门的时候,奴才让他们回十爷府里给福晋她们请安了,奴才一个人想念主子,就进宫来了!” “嗯,好,我这就带你去见皇阿玛,看看他老人有没有功夫接见你,走!” 李言领着李卫来到了康熙休息的地方,让李卫在外面守着,自己进了康熙待着的院落。 康熙休养的地方靠着御花园,没事的时候,早上在园子里散散步,下午晒晒太子,日子过得悠闲舒适。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养老的康熙 李言进来的时候,康熙靠在躺椅上打着瞌睡,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皇阿玛,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李言站在边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哪怕康熙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也是一丝不苟的,没有半点马虎。 “嗯!...” 康熙瞟了李言一眼:“别烦朕,朕刚刚眯着...” “朕不是说过,这些琐事,你自己和张廷玉马齐他们商量,不必请示!” “皇阿玛,儿臣处理政务经验欠缺,小事就自己和张中堂他们拿主意了,大事还是要借您的智慧给参谋一下。您一生治国理政,见多识广,睿智无双,政治经验无比丰富,若是没您给我把把关,儿臣总是不放心!” 李言知道康熙也就这么一说,自己常来,他肯定是烦的,但若是自己真的不来,他心里恐怕就更难受了。 历史上嘉庆永琰都当了皇帝,面对乾隆太上皇,只是稍有不恭,便被乾隆当着满朝文武训得跟孙子似的。 可见,有些话,也就听听,千万别当真了! 康熙抬手挥了一下,嘟囔几句,一幅不太搭理的样子,继续打着呼噜... 这样的场景,李言最近这段时间常见,是以也没什么奇怪。 不待康熙说话,就坐在边上的一个小櫈上,笑着说道:“皇阿玛,您睡您的,儿臣把今日的事务给你聊一聊...” 康熙还是一动不动的小憩,李言轻声的说起来:“兵部上奏驻扎在西郊的一万西北骑兵,就是十四弟带到的人马....” “儿臣和张中堂商议过后,以为应该这样处理...” 说完之后,李言抬头看着康熙,只见老爷子的头微微的点了一下,不仔细看都几乎发现不了。 李言知道,这是老爷子允准了,于是开始汇报下一件... 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如此,李言将一天处理的朝中事务,向康熙一一禀报。 康熙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若是有意见,会提出来,定下调子,李言再和上书房的臣子一起处理。 “宗人府上报...几位阿哥的府上供应...” “儿臣以为....” “事涉几位兄弟,儿臣不敢自专,具体该怎么处理,请皇阿玛圣裁?” 康熙缓缓的睁开了眼,脸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挣扎的要起身。 李言连忙上前搀起康熙,李德全拿起一个靠枕,放在躺椅上,让老爷子直起身子,躺得更加舒服一些。 “胤?,你的处理很妥当,朕没有意见。”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和复杂:“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关了好几个阿哥,朕将他们关起来,是不想让他们掣肘你,让你重蹈你二哥的覆辙。” “朕有生之年,不会开释他们,以后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呢?” 李言知道老爷子其实心里放不下这些人,想了想说道:“皇阿玛,儿臣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儿臣的骨肉兄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若是儿臣无能,那他们就是朝廷的隐患,若儿臣能驾驭住他们,他们有些人是有真材实学的,也会成为朝廷的干材和栋梁。” “以后有机会了,儿臣去看看四哥、八哥和十三弟,若是他们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不再对皇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愿意为朝廷出力。儿臣就将他们请出来,委任其为朝中大臣,若是他们能将胸中的才能用在治国理政上,也是朝廷的福气!” “甚至可以说,只要能为朝廷立下功劳,一样可以像其它兄弟一样封郡王亲王,正常的生活。” “至于大哥二哥和十四弟,儿臣...” 康熙此时打断了李言的话:“他们三个就不要放出来了,若是你有心,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环境,那他安然的生活到老,就可以了。” “这三个人,朕了解,你若放他们出来,他们不会甘心的,必然会在背地里搅风搅雨,私下串联皇子大臣,早晚会犯下大罪。到时你忍无可忍的,还是会出手,等到那个时候,迎接他们的,也许就是死罪了。” “关着他们,对外面的皇子大臣,对他们自己,对朝廷都是好事。这一点儿,你一定要答应朕,不可妇人之仁!” 康熙叹了口气,正色说道:“做为帝王,你越是严厉,他们越是害怕,反而不敢越雷池一步,最终也是为了他们好。” “而若是太过宽容,臣子侍宠而骄,得意忘形,犯下大罪,不得已之下,你就会挥泪斩马谡。反而会害了他们,朝廷也会损失栋梁,你知道吗!” 李言连忙跪下:“儿臣谢皇阿玛教导,谨尊皇阿玛圣训...” 康熙说了几句话,似乎耗费了一身的力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靠在躺椅上了。 李言见康熙心情不错,试探的说道:“皇阿玛,儿臣昨日去探望了一个佟国维...” 李言将见佟国维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见康熙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大受鼓舞的说道:“佟国维对隆科多的行为深感愧疚,代表佟佳氏做出了深刻的检讨和反省。” “并交出了隆科多这近十年来贪污的钱财,一共一千万两银票,都在这里了!” 李言从旁边拿了一个盒子,放在案几上。 康熙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想的?” “儿臣以为,隆科多虽然参与众阿哥夺嫡之事,只能说明他个人没有做到一个臣子的本份,违背了皇阿玛的意愿,私自拥保亲王,但并不代表佟佳氏对爱新觉罗氏不忠诚。佟佳氏毕竟是孝康章皇后、孝惠章皇后和孝懿仁皇后的娘家,百十年来和皇室联姻,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同一体!” “儿臣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再说,现在上书房只有两位大臣,都是汉臣。私下早有一些满族大臣对此甚为不满,认为朝廷偏袒汉臣,现在都是靠皇阿玛的崇高威望在压着,长此以往,恐怕对汉臣也不是好事。” 第一百二十章 康熙六十一年冬的畅春园 “政务繁巨,张廷玉和马齐,年龄也都不小了。如此辛劳,儿臣也于心不忍,所以儿臣认为,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将佟国维招回上书房,帮着承担一些。他们年龄都不小了,也干不了几年了。” “皇阿玛以为如何?” 康熙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能这样想,是很对的,站在了一个帝王的角度看待大局。不管是朝中还是地方,文臣还是武将,保持满汉平衡,是非常重要的,关系着国家的统治和安定。” “你以后也要记住,不能将江山的稳定建立在臣子的个人忠诚意愿之上,权力的安全建立在相互制衡的体制之上,不管你再宠幸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都不可过于偏废。要保持制约,这是帝王之道!” “佟佳氏也算一门忠烈,只是出了不肖的子孙,如今族里更是人材凋零。朕也有些不忍,若是佟国维的身体还能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让佟国维入上书房行走,排在张廷玉和马齐之后吧!” “嗻...谢皇阿玛!儿臣谨遵皇阿教诲!” 康熙看了看眼前的盒子,感叹的说道:“佟国维也算做了一件善事,有了这一千万两银子,国库就宽裕多了,你就不必太过为难了!” “皇阿玛,前四川巡抚李卫进京任步军统领衙门都统一职。正在外面侯见,按制需要您亲自接见,您看...” 康熙挥了挥手:“朕已经将国事交给你了,这李卫是你带出来的,你去处理,朕就不见了!” “朕还要休养,你去忙吧!” “不必陪朕了!...” 李言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儿臣告退,不打扰皇阿玛休息了!” 李言退出去后,康熙卧在躺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言的背影,露出了轻松满意的神色。 这样也挺好的,胤?恭敬守礼,朝政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每天修养身心,不用整日沤心沥血殚精竭虑的批阅奏折,和那些臣子和皇子们周旋。 而胤?每日将朝中之事向自己汇报,听取自己的意见,自己只要点点头,说几句话就行了,依然能掌握整个国家的运行,保证不失控,而自己也轻松多了。 以前怎么怎么就没发现老十这么懂事,要是早知道可以这样,自己也能早些从国事中抽身出来,还能多活几年,不至于硬抗着,将整个国家的兴衰荣辱担在自己身上。 自己老了,真得休息休息了! .... 李言出来,见到李卫,说了句:“皇阿玛要休息了,就不见你了,跟我走吧!” “是,主子!” 李卫连忙上前接过李言手中的盒子和奏折,一脸殷勤的跟在后面,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等会你就去吏部报道,然后去步军统领衙门接任,步军统领衙门都统管理着京城九门,掌握着京里的两万兵万,承担着京城的安危,责任重大,万万不可有所懈怠,你要给我将这里牢牢的抓在手里,不容有失,知道吗?” “是,主子,奴才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若有半点差次,您摘了我的脑袋!” “还有,隆科多在这里经营里十几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你给我将这些人都换了,人员可从西山锐键营里挑选,阿尔多你也是老熟人了,你去找他...” “是,奴才...” 两人边走边聊着,慢慢消失在红墙碧瓦层峦叠嶂的深宫里,远处的夕阳晚照,落日的余辉,将金色的光芒撒落在这紫禁城里,到处一片璀璨。 各处的侍卫像钉子一样,立在各处的门廊转角处,守卫着这个庞大帝国的心脏! ......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冬! 十一月十二日的夜晚... 畅春园.. 康熙整整一日,滴米未尽,太临喂下的参汤,都被吐了出来。 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守在这里,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无计可施。众人得出的一致结论就是,皇上油尽灯枯,快不行了... 李言和诸皇子皇妃、朝中文武百官等都守在畅春园里,整整一天了,听到太医说皇上的大限也就在一时三刻之间了,随时都有可能泰山崩! 众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因为这半年以来都是李言以太子身份监国,处理朝政。 国家有继承人,又没有其他皇子在一旁虎视耽耽,李言一家独大,京里的兵权也都掌握在太子手中。 群臣早已做好的更替的心理准备,所以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只是这里所有的宫员进入官场,就是康熙在当皇帝,早已经习惯了,心理上依赖。 对康熙也有深厚的感情,凭心而论,康熙后半生,江山稳定,也没了年轻时候的争斗之心。性情宽厚,平和仁义,对待臣子优渥有加,群臣感其恩德,对于康熙的即将离去,都是有深深的不舍之情。 凌晨一点多,太监宫女着急忙慌,大群御医涌进涌出,一下子殿里的群臣和皇子们都紧张起来,焦急的伸着脑袋看着。 太医院的院正凌国康带着几个白发苍苍的太医出来,李言连忙上请问道:“凌太医,皇阿玛怎么样了?” 周围的三阿哥胤祉、十七阿哥胤礼、张廷玉、马齐、佟国维、图里琛、李卫等大臣也都脸色紧张的看着几名太医,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几人看着周围关切的人群,神色悲伤的摇了摇头,凌国康哀痛的说道:“太子殿下恕罪,臣等无能,已经尽力了,皇上他...” “他快不行了...”说完凌国康失声痛哭起来。 周围的皇子大臣一听此言,眼泪也都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紧紧的捂住嘴巴,免得失声哭出声来。 李德全冲出来,急着说道:“快,太子,皇上招您进去,要交待后事了...” 李言闻言将手抬起,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个人走了进去。 其它人虽然心里急着,但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在此时行差踏错一步,只好干着急的在外面张望着。 李言走进一个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康熙瘦骨嶙峋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神色极度憔悴,呼吸都很困难,整个人显得非常痛苦。 这次是真的了,老爷子真得要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康熙驾崩 李言看着眼前被岁月和疾病折魔的不似人样的康熙,无尽的泪水不可扼止的从睛眶深处浮动出来。 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在心里涌现,泪水打湿了视线,让眼前变的一片模糊。 十几年的相处下来,加上原主的影响,两人之间早已结下了深厚的父子之情,尤其是这当太子的半年时间。 父子人朝夕相处,康熙苦口婆心的悉心教导,更让李言对其生出了一股孩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李言上前一步跪趴在床沿边上,发自内心的失声痛哭起来:“皇阿玛,儿臣胤?来了,太医说您已经没事儿了。” “只要好好休养,就能缓过来,您不要担心!” 见到李言,康熙眼神突然亮起来,脸上浮现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精神也振作起来了。 李言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这位千古一帝最后的时光了。 “傻孩子,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用骗朕了...” 康熙艰难的伸手抚摸着李言的脑袋,替李言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李言双手握住康熙骨瘦如柴的手掌,干枯的只剩一层皮。 “朕要走了,你很好,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这些孩子,答应朕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伤害他们了。”康熙喘着气,颤颤巍巍的嘱咐道。 李言听到这里,心里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炸开,响在脑海,瞬间吓得面无人色。 心里慌乱起来,不自觉得咽了一口口水,强行抑制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 李言听得很清楚,康熙说的不是‘不要伤害他们’,而是‘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自己砍了老四,用箭射杀了老九,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知道,可老爷子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 会不会是口误? 李言心虚的抬起头,疑惑得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略有闪烁,只见老爷子眼神烁烁的看着自己。 李言心中一震,康熙虽然老态毕现弱不经风,目光却烔烔有神、深邃睿智,脸上的神情也告诉自己,他并没有表达错误自己的意思。 只是一瞬间,李言看着老爷子脸上充满了宽容和慈祥,甚至带有一丝的理解! 李言心中闪过一种明悟,康熙查出来了,知道是自己干的。 那肯定不会是现在才知道,或许是自己当太子之后,或许更早,毕竟那已是康熙五十一年,先太子胤礽第二次被废时候的事情了。 但是他没有说,提也没有提过,直到人生最后的弥留时刻,才坦露心怀,或许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求一个明白。或许是为了提醒李言,山外有山人外有山,以后不可小瞧世人。又或许是祈求李言对其它兄弟多一些宽容。 总之,唯一没有的就是追究责任! 因为自从自己当上太子后,就奉旨监国,掌握一半兵权。 官员任免更是充份体现了自己的意志,康熙几乎没有做太多更改,报上去就准了...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康熙病重,几不能言,更是将国事军权,全部交给了自己。可以说,现在无论是谁,现在就是康熙发话,也无法动摇自己的储君之位。 “儿臣对皇阿玛,对列祖列宗发誓,从今以后,手上决不再粘自己兄弟的鲜血,若违此誓,皇天不佑!”这次,李言眼神没有躲闪,目光坦荡的看向康熙。 李言也不想在老爷子人生的最后的时光,还欺骗他,那不但是侮辱两人的智慧,也会让这位千古一帝失望。 康熙能有包藏宇内的胸怀,自己岂能无君临天下的担当! 听到李言的话,康熙眼含赞赏的点了点头,似对李言的回答非常满意,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有再提当年的事情: “你有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也有金刚怒目的雷霆手段,刚柔并济,恩威并重,是个当皇帝的料!” “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朕相信你一定能刷新吏治,整顿朝纲,匡补朕的过失,将列宗列宗传下来的基业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康熙的身体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脸色一片死灰,眼神迅速黯淡下来,急促喘吸着,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后,抓住了李言的手:“记住,善待你的兄弟,善待你的臣子,善待天下的百姓!” 说完软倒在榻上,呼吸若有若无,无力的看着李言! “皇阿玛!...” 李言悲恸得大叫一声,转身向外大吼道:“你们都进来,送皇阿玛最后一程!” ‘哗...’的一下,涌进来一大片人群! “皇阿玛...” “皇爷爷...” “皇上...” “圣上...” 诸位皇子阿哥嫔妃皇孙们和几个上书房的重臣,一进来就哭嚎着扑到了床前面的空地上,一个个都是悲伤的叫着喊着,痛不欲声的哀恸不已,泣不成声! “都安静下来!” 李言看这样的情景,乱糟糟的混成一片,大吼一声,将众人哭喊声压了下去! 众人顿时一肃,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躺在榻上的老人。 康熙最后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皇子,皇孙,妃子,大臣,最后停在李言身上,脸上浮现出一股淡淡的微笑,闭上了眼睛。那支干枯的只剩皮包骨的大手,从李言手上,无力的滑落,重重的搭在床沿边上,再无动静! 撑起了大清六十一年天下的擎天支柱,巍峨雄壮的泰山,崩了! 一代圣明天子,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做了六十一年帝位的玄烨,被后世誉为千古一帝。 于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凌晨两点,于畅春园,溘然长逝! 两个白发苍苍的御医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转过头,悲痛的泣不成声:“皇上驾崩了!” “皇阿玛!...” “皇爷爷!...” “圣上!...” “万岁...” “啊...” 现场众人顿时嚎哭起来,一片哀鸿,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天地同悲! “大行皇帝遗诏,众皇子臣工跪听!” 张廷玉见状,没敢耽误,虽然自己也是痛彻心扉,但却不敢忘了自己的职责,连忙从旁边的匣子里拿起一卷圣旨,面向众人宣布。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康熙的遗物 虽然都知道肯定是李言继位,但该走的程序也不能少,众人暂时收拾心情跪在康熙遗体之前,恭恭敬敬的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 “...” “...朕身后、尔等若能协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敦亲王皇十子胤?,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张廷玉念完,不待他人说话,将圣旨一合,交予李言。 然后神情庄重,满脸严肃的一拍马蹄袖,跪在李言面前:“臣张廷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三诚亲王胤祉见状,也连忙跪下道:“臣胤祉叩见皇上!” “臣马齐叩见皇上!...” “臣佟国维叩见皇上!...” “臣李卫叩见皇上!...” “...叩见皇上!...” 现场众人不由分说,全部下跪参见皇上,以定君臣名份,等到所有人都跪下的时候,李言站起身来,情绪悲伤的威严说道:“众卿平身!” “嗻...” 待众人都起身后,李言说道:“皇阿玛龙御归天,普天同悲!” “张廷玉、马齐、佟国维、李卫!” “臣在!” 四人上前跪下领旨! “着上书房按制安排各项治丧事宜!由你四人领衔,带领相关文武大臣,协商处理先皇的身后之事,若有疑问,可向朕请旨施行!” “嗻!...” 四人接到旨意,心里都是悲喜交加,悲的是皇上薨逝,喜的只有自己四人可以为先皇办理后事,这可是天大的恩宠,极高的荣耀之事。 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四人就是新朝举足轻重的新贵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朕想陪一陪皇阿玛!” “嗻...” 众人都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屋里只剩下李言一人! 李言坐到椅子上,看看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尘碍落定,从康熙四十六年来到这里,直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五个春秋了。 十五年的苦心孤诣,处心积虑,终于得到了回报。 对于李言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务,更是自己的使命,除了系统的空间和内力,给了自己一些帮助。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大部份的成就都是自己煞废苦心筚路蓝缕的结果,并不仅仅是靠着系统轻轻松松就完成的。 所以李言也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位置,它在自己眼里并不只是一个至高无上权力无边的皇帝之位,那对自己来说意义不大。反而是自己十五年努力奋斗的结果,是自己的汗水换来的,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一股满满的成就感充斥在自己的胸中,这是在现实生活从没有体会过的成功的感觉! ‘砰...砰...砰...’ 正在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图里琛低着头,手上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走到李言面前,跪下说道:“皇上,这是先皇生前留给您的,吩咐奴才在先皇晏驾后转交给您!” “哦!是什么东西?”李言颇有些意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先皇用封条封住了,臣不知!” 不出所料,图里琛也不知道。 “皇阿玛还有什么交待吗?” 李言接过盒子,看了看,果然封着御笔亲书的封条,还上着锁,沓着鲜红印章的黄纸封着一把钥匙。 图里琛说道:“先皇没有任何口谕留下,只是让臣在此时将此物转交给您。” “嗯,你下去吧!” 等到图里琛出去,李言好奇的拿下钥匙,将锁打开。 撕开封条,打开盒子一看,瞳孔骤然一缩,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了两下,呼吸争促起来。 盒子里放了一支长箭,长二尺八寸,上好的杨木箭杆,表面覆盖一层红漆,箭镞锋锐修长,箭羽为黑雕翎。 箭杆上绑着黄色的绸带,色彩鲜颜。 李言拿起箭杆,仔细的看了看。 没错,正是自己当初从老四家里的死士手中获得的,杀死肖国兴的那支箭。李言用手轻轻的扶摸着这箭杆,似乎想到了当时在黑夜中,城外送客亭附近发生的一幕,十五年过去了,当时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没想到老爷子还留着这支箭,看来老爷子这些年都查清楚了自己当时所做的一切。 李言有些好奇,康熙是什么时候想明白的呢? 脑中浮现出后来自己奉旨监国时,老爷子在御花园里修养的情形。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吧,放开了政务,脱离了束缚,没有了干扰,整个人的头脑会变得空前的理性、明智和通达! 李言脸上露出些许微笑,放下箭杆,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封信,和一串通体黄色的念珠,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下面还缀着黄色的流苏! 拿起念珠在手上握了一下,又放下了。李言将盒子放到一边,拿起那封信,撕开封口,里面有三张信笺,抽出来打开。 是老爷子的笔迹... ‘胤?,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朕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也贵为大清的新君了。’ ‘这世间之事,有始必有终,如今朕已走到人生的尽头了。回想此生,朕做了一辈子皇帝,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中,也算少有的高寿帝王,在位时间几乎也是最长的,也算无憾了!’ ‘朕这一生自信,自信人生一百年,见过的世面无数,少有为难的时候。平三番之后,唯有老九胤禟之死,让朕极为难受。’ ‘从太子被废,诸子争位已来,在皇子中,一直有个人隐藏在暗中,不时出手,搅乱局面。诸子争位,朕坐壁上观,一直在观察所有的阿哥,不管是收买人心的老八,还是埋头办事的老四,还有时而上蹿下跳的老大老三,蛰俯待机的老十四,已及其它择优而附的其它阿哥!” “朕都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唯有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引起了朕的好奇,他竟然和朕一样藏于九天之上,俯视着这芸芸众生,闲看潮起潮落。这引起了朕极大的兴趣,朕下定决心,要将此人揪出来。这成了朕这十年来,除了江山传承之外,最关心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藏的人 ‘朕一直很好奇此人是谁,但朕断定必为成年阿哥中的一员,不断的猜测验证,最后放弃。’ ‘直到朕立你为太子的那天,终于确定了,此人就是你无疑。” 李言看到此处,心里下意识的紧张起来,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密秘被人揭开,一时间有些不自然。 抬眼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放下心来,继续看下去。 “得出这个结论后,朕将你这十五年来做的事情,一一过了一遍,你的资料装满了粘杆处整整一个屋子,事无巨细。朕终于发现,原来你那么早就展露出了过人的一面,只是低调的隐藏着,无人发现。” ‘哈哈哈...可是!朕...发现了...’ 李言看到这里,想到当时老爷子恍然大悟的得意劲,像老顽童一样开心的大笑,脸上也不禁带上了笑容。 ‘朕将你整个夺嫡的过程详细的捋了一遍,连朕都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诸皇子中最优秀的,胸襟智慧眼光格局魄力,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远超你那些兄弟,就是这个毅力差了一点儿!你要多加注意...’ ‘朕通过细心的分析,发现你这么多年来,你一共只出手过三次,每次出手,都精彩绝伦让人惊艳。第一次是审刑部冤狱的时候,你表面上让隆科多传话给佟国维,希望老四出来和老八一起审案。当天晚上就派人刺伤了老四,就是因为之前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想不到是你所为,你真是狡猾,连朕也骗了。’ ‘第二次,派人连夜堵在送客亭,杀了肖国兴,一下将老四老八都扫了进去,让这两人陷于嫌隙之地,鹬蚌相争,而你渔翁得利,还利用了朕!’ ‘第三次,在朕南巡的时候,你杀了老九胤禟,这一箭将朕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里,朕当时已经暗下决心立老四胤禛为后继之君,而且还将弘历接到了身边陪养。为了麻痹其它皇子,朕还作了很多掩饰的动作,瞒过了所有人。但却躲不过幕后之人的眼睛,他一眼就看穿了一切,断然出手,射杀了胤禟,这给了朕极大的压力,将朕逼到了墙角里。’ ‘朕怒不可遏,却束手无策,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众人都以为你在陷害老四,只有朕知道,这是你给朕的警示。朕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只好将老四圈禁起来,将弘历送回雍王府。果然,之后你没有再出手。’ ‘朕后来想想,也释然了,同时理解了你的行为!夺嫡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其中的残酷血腥,朕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是过来人,也能感同深受。你有此手段,没有直接除掉老四,而是除去了心怀奸诈一肚子坏水的老九,可见你也是识大体顾大局之人。’ ‘但通过此事,也让朕发现了竟然有你的存在。朕是九五之尊,阅人历事无数,好奇更大于悲伤。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却没有被发现。朕已经多年没有过对手了,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出现一个能和朕一较高下的对手。这反而激起了朕强烈的求胜心,朕不能输给你,发誓一定要将你揪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十年里,朕派了无数的人,在诸皇子府里犁了一道又一道,谁知此人就像泥流入海,又消失于无影无踪,近十年都没有再出过手。朕当时也怀疑过你,但你府中完全不设防,这一点麻痹了朕,每次都是第一个将你排除了。’ ‘朕后来也想明白了,高手藏于意而不藏于形,你比老四聪明。’ ‘朕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老十四身上,直到老十四接了西北的大将军王,朕就毫不犹豫的将之排除在外。这么蠢的人,连形势都看不清,怎么可能是将朕逼到墙角的幕后高手。’ ‘你一直不出手,朕也无可奈何,直到朕感到天年将近,老天留给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朕决定破釜沉舟,最后一博。朕做了许多安排,在宫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十面埋伏!在宫外留下了武力夺嫡的机缘,等着你自投罗网,朕相信藏在暗中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再次出手!’ 看到这里,李言咽了口唾沫,不禁为当时的情况感到后怕不已。还好自己忍住了,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恐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朕设此天局,一为找到那个隐藏的人,二为选一个后继之君,这个人朕心里有数,除了老四,就是暗中的那个皇子了。朕将传位遗昭写上老四的名字,不信那人不想看看。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老四继位,也是大势所趋的,不信那人会无动于衷!’ ‘朕非是迂腐之人,我满人起于白山黑水冰天雪地的关外荒野,从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艰苦环境里苦苦求生,到如今掌握九州万方统治亿兆黎庶,靠得就是踔厉奋发,栉风沐雨,不断进取,砥砺前行。” “那个隐藏着的皇子能有这样的手段和智慧,观其所作所为,虽然果决狠辣,却也从来没有出过圈,能随手除掉竟争对手,但却从不滥杀。所以朕断定,此人必然不是什么邪恶的奸佞小人,也不是无德之人,这就够了。处在这样的位置,谁能不争呢?你能战胜其它对手,那是你的本事!’ “但结果再一次出乎朕的预料,老八豁出去了,老四也出手了,连远在西北的老十四都按捺不住,将军队运到了京城,一头扎到了朕的陷阱里,可那人还是没有出现!” ‘朕判断失误了,这即让朕感失落,又让朕欣喜,那人比朕想的还要高明,这让朕越发的想要得到他。没关系,朕一个一个的排除,朕圈了老四、老八、老十三、老十四,又任命了你为太子,然后一直等着那人的再次出手。朕相信,他的意图是为了争皇位,那就一定会冒出来的。’ ‘否则,储位已立,君臣大义名份已定,等朕故去,他就是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后事安排 ‘朕仔细揣测过他的出手,此人颇有君子之风,不是嗜血滥杀之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储位旁落大局已定,无动于衷,而等到事后再杀人扭转局面的。所以他一定会在太子确立之前作出反应的。’ ‘当时朕紧紧的盯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皇子,遗憾的是众人朝拜储君之后,也没人出来上奏,节外生枝。当时朕恍然大悟,或许那人已经出过手了,只是朕没有发现,他比其它人都高明,不争而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当晚所有阿哥都是孤注一掷,再无隐藏,那人能开三石强弓,地位不低,一定会出现在宫门口,而却没有出现;那人或者背后的主子若是落败,必然会拼死一博,也没有任何反应。’ ‘朕恍然间若有所悟,一瞬间想到了答案,通过最终的答案再重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一切都通顺了,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因为他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自然不用再次出手,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出手了!’ ‘所以,隐藏最深的皇子一定是你,至于能开三石弓的人,朕不知道是你自己还是你收罗的强者,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必然会妥善处置的。’ ‘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最怕的是糊涂,最欢喜的就是明白。’ “哈哈哈...” “这几个月看着你在朕面前,小心翼翼的侍侯着,低眉顺眼恭恭敬敬服服贴贴的,朕心里也是无比得意。任你如何聪明睿智,机灵狡猾,还是要在朕面前低头,朕才是那个总揽全局,俯视天下,掌控一切的人!” ‘能将你找出来,并将江山交给你,朕最后两大心愿已全部实现了,再无遗憾,可以放心的走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你的胸怀胆略智慧格局远在其它皇子之上,你若想保他们,他们必然能平安到老,你若想除掉他们,他们也难逃一死。你与他们已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他们已经不在是你的敌人了,希望你能善待他们!’ ‘这串念珠,是当年太皇太后孝庄老祖宗的陪嫁,她老人家戴了一辈子,临走之前传给了朕,朕也念了一辈子,现在将他传给你!’ ‘胤?...’ ‘朕把这万里江山,亿兆百姓,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时时谨记,善待天下臣民!...’ 李言看完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转头看向躺在榻上瘦骨嶙峋,早已停止呼吸,表情宁静神态安详的老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李言默默的拿起那串念珠,戴在手腕上,无声的站起身,立在老人的遗体前,恭恭敬敬,心甘情愿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李言再次被千古一帝的智慧和胸怀深深的折服了! ...... ‘咚...咚...咚...’ 沉重的丧钟,在深夜里骤然响起,传遍整个bj城的上空。京里无数的人正在睡梦之中,被钟声所惊醒,一些年少的人不知所措。 而年老经验丰富的人愣了片刻,随即,扑下床,跪在地上,嚎啕恸哭起来! 经过解释,所有人都明白,在这个夜里,当政六十一年的康熙,驾崩了。对这个宽容大度的老人,所有的百姓都是心生爱戴的,正是有了康熙的坐阵,百姓才享受了多年的平定安宁的生活。 虽是满人,却让天下无数百姓得享太平盛世。 这擎天柱石一朝坍塌,心里失去了依赖,百姓对未来都充满了担忧,再加上对康熙的不舍,无数的家庭连夜开始了哀悼。 万家同悲,天下俱缟素! 正在宗人府一间屋子里睡觉的老十三胤祥,被钟声吵醒,迷迷糊糊的,不耐烦的捂了捂被子。 嘴里嘟囔着,这谁啊,大半夜的敲钟,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也没人管管... 片刻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圆睁,脸色恐惧,突然掀开被子,不顾深秋夜里的寒冷,疯了似的冲出屋子,慌乱的来到院子里,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咚...咚...咚...’ 空中传来的钟声更加清晰了。 “皇阿玛...” 胤祥凄厉的惨叫一声,身着单衣,赤着双脚,跪在院子里,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同样的场景还在老大,老二,老四,老八,老十四所在的院子里上演,众人都是抱头痛苦,泪如雨下。 不管是哭康熙的离去,还是伤心自己的命运,俱都是放声大悲,哭得死去活来! ... 第二日,在上书房里,众臣第一件大事就是讨论康熙的庙号谥号,经过众位学识渊博地位尊崇的老臣激烈的争论,庙号为圣祖,谥号定为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简称圣祖仁皇帝! 第二件就是安葬问题,康熙是长寿皇帝,陵墓早早修建好了,在遵化县的清东陵。清东陵内有顺治帝孝陵、孝庄昭西陵、还有康熙帝的陵墓-景陵。 这没什么好说的,按步就班就是了。 第三件按照常例,胤?下旨追封母亲温僖贵妃钮祜禄氏为孝贤仁皇后,这众人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母凭子贵,古以有之,不这样做反而是不孝,众臣满口称赞! 温僖贵妃是孝昭仁皇后的同母亲妹,是以排在孝懿仁皇后之前,与康熙合葬,至此康熙与孝成仁皇后、孝昭仁皇后、孝贤仁皇后、孝懿仁皇后、孝恭仁皇后和敬敏皇贵妃六人合葬。 三件大事定下,众人都是舒了一口气... 已是半天时间过去了,张廷玉又颤颤巍巍的跪下请示,各地都府来京吊唁和边疆加强守卫的问题。 李言见张廷玉一幅老迈的样子,昨天担心受怕一天,又折腾了一整夜,李言做为年轻人都有点吃不住,看到几个老臣精力憔悴满眼血丝苦撑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于是说道:“几位老臣年高德劭,朕在这里下一道恩旨,以后凡六十岁以上的老臣,非朝会和朝廷各项大典的礼仪必须之外,寻常君臣见礼,可不必下跪,只需拱手即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言的恩旨 几人相互看看,最后还是佟国维出来说道:“皇上一片仁心,体谅老臣,实在是让臣等感动。” “只是君臣尊卑有别,礼不可废,若是如此...实在是不合体统...望圣上收回成命!” 张廷玉和马齐也上前请辞! 李言一看,反对声音并不大,没有什么人拼命的争执礼数,说明此事也不算太大。 于是断然说道:“就这么定了,君臣之间的尊卑原本也不在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在于心是否真诚,在于是否打心眼里尊敬君王,在于能否尽心尽力把差事办好。” “几位老臣都追随先帝数十年,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做了一辈子的贡献,理应得到一些朝廷的恩遇。何况,这只限于六十岁以上的老臣,朕这么做,也是想让各位能更长久的为朝廷办事!” “磕头下跪的礼节对于年轻人来说,轻而易举,而对于六十岁以上的老臣来说,负担实在是太重了,身体也吃不消。若是将精力都耗在这上面,哪还有精神处理国政了。” “此事就不用争了,就当是朕登基后给老臣的一个恩旨罢!”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感动的神情,皇上如此体恤老臣,是臣子之福啊! 于是众人跪下磕头谢恩! 李言看到此景,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下次不可如此了!” “朕还有一个想法,诸位帮朕参详一下?” “皇上请下旨,臣等谨遵圣意!”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真的是想请几位中堂帮朕想一想,是这样的,朕觉得先皇殡天,有些阿哥被圈在宗人府里,连皇阿玛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这不合人伦,对他们也太残忍了。所以朕想让他们参加吊唁先皇,你们以为如何?” 三人相互看看,张廷玉和马齐都是汉臣,在这件事上不便发表意见。 还是佟国维出来说道:“太子宅心仁厚,实乃万民之福,只是他们是先帝下令圈禁起来的,又都曾与皇上相争,实乃大逆不道。若是放出来,他们借着吊丧,私结大臣,相互串联,借机闹事。” “生出事端来,反而不美,不如就让他们在宗人府里的居所,设灵堂祭拜,皇上以为如何?” 佟国维摸不清李言的真实想法,只好本着忠心为主的心思,婉转的否决了,以示和那些乱臣贼子划清界限。 毕竟以前自己跟着八爷的,万一皇上认为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好了。 自己一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李言明白佟国维的顾虑,安慰的点了点头:“佟中堂的意思朕明白,可是他们虽然有罪,被先皇圈禁,可他们毕竟还是先皇的子嗣,送先皇最后一程,也是身为人子的义务。古时有朝代宽容的时候,死刑犯逢年过节还可以回家吃顿饭,与家人团聚一番。何况他们都还是朕的兄弟,朕实在是不忍心。” “当然了,佟中堂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会有这样的人,但朕相信大部份的兄弟,还是识得轻重的。如今朕已继位,天下归心,军权在握,大臣拥护,谁还愿意跟着他们做这种没有任何希望的事情呢!” 看到李言心意已定,几位老臣也觉得皇上说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做起各种安排,防范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李言说道:“佟中堂!” “老臣在...”佟国维似有所感,上前听旨道。 “你是老臣,德高望重,又是先皇岳丈,朕的舅爷,这皇室的事情,您老还是说得上话的。辛苦您跑一趟,向宗人府里的各位皇子宣旨,准许他们前来吊唁先皇。你可事先和他们做好沟通,让他们不要失了礼数,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 “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臣不敢,皇上的意思臣明白,臣定然说服他们,遵崇圣上的旨意。”佟国维听到李言的话,慌恐的应道。 佟国维对眼下的处境,十分满意,被皇上看重,并当着众臣的面褒奖,佟国维心里暗暗感动,下决心一定要办好这趟差事。 李言转过头看向另外一人:“图里琛!” “奴才在...” 图里琛上前一步,恭身领命,一朝天子一朝臣,图里琛最怕的就是新皇不用他,只要皇上愿意委以重任,图里琛心里就踏实了。 图里琛已是丰台大营提督,掌握着丰台十万兵马,平时并不在宫里当差。只是此时亲旧更替,所有重臣都在宫里侍驾,图里琛也不例外。 “你安排好侍卫,随身侍候,务必保证诸位皇子的安全,出了任何差次,朕拿你是问。” “嗻...皇上请放心,图里琛决不会让皇上失望!” 图里琛抬头看着李言点了点头,意思是明白了李言担忧,保证每位阿哥身边都有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让他们生出什么妖蛾子。 李言点了点头,图里琛还是信得过的:“李卫” “奴才在...” 李卫上前一步,一个千扎下去。 “做好宫里的侍卫警戒,随时准备应咐突发状况!”李言也没对这些兄弟全报有幻想,虽然做好事,也不能冒风险。 安排好各项事情后,李言带着留在宫里暂时没有差事的大臣,来到了皇宫的一座大殿内,在这里设立了康熙的灵堂,摆着康熙的灵柩,众人都在此吊唁。 李言来到之后,看到几位年长的阿哥、康熙的妃嫔和一些年幼的阿哥和格格们都守在这里,披麻戴孝伤心流涕的。 见到李言到来,众人见过礼,给李言让来了一条道,李言来到灵前,上了一柱香,烧了一些纸钱。 磕了头之后,安慰了几位地位尊贵的妃子和三阿哥胤祉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殿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一群人,众人抬头一看,都有些愣住了,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再次相见,这群人已不是以前风头无两的王爷,而变成了阶下囚! 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皇子最后的倔强 三阿哥胤祉看了看殿内其它人都不合适,自己最年长,于是上前对这群人悲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弟,八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来了!” “皇阿玛他老人家前天夜里龙御归天了,你们快来,给皇阿玛上柱香,送皇阿玛最后一程吧!” “皇阿玛...” “皇阿玛,您怎么就撇下儿臣去了...” “皇阿玛...” “您睁开眼睛再看看儿臣吧!...” “...您看看你苦命的十三儿吧...” 几人扑倒在灵前,趴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哀嚎着,一时之间场面混乱激烈,几位年长阿哥的悲痛模样,让殿里的其它人也看得暗自心酸,触目伤怀,泪如雨下。 等到几人哭过一阵,过了那股悲伤的劲头,李言带着群臣来到了大殿里。 李言等人一走进来,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李言,似乎预感到要有一些事情发生。 李言没理会别人,快走几步,来到了几位阿哥的面前,说道:“大哥,二哥,四哥,八哥,十三弟,十四弟,你们都来了!” 几人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言,没想到李言会成为最后的赢家,继承了皇位,再次见面,已经不再是平起平坐的兄弟手足了,而是主从有别的君臣关系了。 有人恭敬,有人恍然,有人茫然,有些人眼里露出极度的不满和愤怒,跃跃欲试。 “吾等...” 佟国维见状,大声喊道。 见众人都听见后,继续说道:“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之中老十三第一个跪下叩见,老四和老八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来,毕竟当时康熙是立完太子,两人也行了礼,君臣名份已定后,才被圈起来的。 而老大老二和老十四没经历过当时的场面,但事后也应该知道,此时不过是借机发难,所以直挺挺的站着,桀骜不训的看着李言,一幅不承认李言皇帝之位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殿内的众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心情紧张的偷偷看向几人,整个大殿内静悄悄的,空气凝重起来,仿佛落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佟国维一看,心中剧烈的跳了起来,额上的汗水汨汨而出,之前明明说好了,怎么事到临头,这几个混蛋,真是逆贼啊!自己找死就算了,别拉着我佟国维,老夫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不待李言说话,佟国维站起来,历声大喝道:“胤禔胤礽胤禵,你们兀自不拜,难道真的不想做大清的臣子,不愿做爱新觉罗的子孙了吗?” “什么皇上!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了大清的皇上。”胤禵不甘的置问道。 “放肆,我当今皇上乃是先皇于半年前,在乾清宫朝会时,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御口亲封为太子储君。又奉旨监国,前天夜里先帝殡天后,于灵前奉遗诏继皇帝位,乃是顺理成章的事,符合一切制度礼法。” “群臣拥戴,天下归心,岂容尔等置喙!”张廷玉直视胤禵,义正词严的大声驳斥。 “哈哈哈...” 胤礽忽然颠狂的大笑起来:“我胤礽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做四十年的太子,到头来,却成了阶下囚。” “而你才做了半年太子,就成了皇上,真是可笑,可笑啊!” 众人在心里也不禁黯然一叹,有些同情的看向眼前疯疯傻傻的胤礽,心里生起一阵同情之意! 天意弄人啊... 老大胤禔和老十四胤禵也是一脸挑衅不服的看向李言,反正这几人都被康熙下令终身圈禁,也不怕什么,难道李言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杀了几人不成。 终身圈禁虽然不愁吃喝,被关在大大的院子里,有相对活动空间,比起普通囚犯要强过百倍。可对于皇子来说,却是生不如死,若能一死,给李言添点堵,发泄一下夺嫡失败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李卫见状,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看向李言。 只要李言一上眼色,就将这几个抓起来。 李言看到现在的场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将几个抓起来,难免会给人一种无情刻薄的印象。从高高在上的天皇贵胄到身陷囹圄的阶下囚,这几人借着丧事发泄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也都心生同情。可若是置之不理,自己帝王的威严又被懈怠,难免被众臣轻视。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佟国维则是额头冒汗,紧张的脑仁都要炸了,都是自己处事不周让皇上陷此窘境。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若是皇上认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儿,自己一人前途事小,整个佟佳氏都要被连累。 正想站出来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言挥手打断了佟国维和李卫。 没有理会几人,而是神色凝重,一声不吭的,越过众人,来到了康熙的灵前。几位大臣也连忙跟上,护卫在后面,生怕胤礽等人对皇上不利。 李言来到灵位前,肃然而立,悲声说道:“皇阿玛,您操劳一生,如今撒手而去,将这万几重担,交给了儿臣,儿臣一定不负您的所托,将这万里江山治理的海清河晏,让天下臣民百姓尽享太平!” “今日,皇阿玛即将远行!...” “儿臣,率,诸位兄弟子侄,朝中文武官员,天下父老臣民,送皇阿玛最后一程,皇阿玛一路走好!” 说完,李言直挺挺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 身后众臣听到李言这么说,一看皇上跪了,都跟着跪了下去,神色肃穆的跟着皇上磕起头来。 整个大殿里,所有妃嫔、皇子、格格、大臣、侍卫、宫女、甚至连太监都跟着跪了下去,跟着行礼磕头。 只有老大胤禔、老二胤礽和老十四胤禵三人直挺挺的立在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三人顿时陷入了巨大的尴尬之中... 李言代表的三类人群几乎包括了大清的所有人,而这三人若是承认自己在这些人之中,就得跟着跪下行礼,那就是便相的承认了李言的皇帝之位; 若是不拜,在棺椁里躺着的又是父亲康熙,几人身为人子,不拜亡父,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也是天理不容大逆不道的事情。 必然被文武百官所不齿,被天下人所唾弃,到时李言以国法处之,就是将几人全斩了,也没人会说半点皇上的不是。 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将不利的局面悄无声息的扭转了过来! 真是厉害...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十三胤祥 李言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肃立片刻,又再次跪下。众臣心里有数,这送先帝的礼数必然是最隆重的三跪九叩之礼,是以也没什么疑问,跟着照做就好。 张廷玉马齐佟国维和在场的诸多官员都为李言的做法暗暗叫好拍案叫绝,心里也对李言生出了敬畏之情,眼前的李言不再是那个年轻的皇子,而是一个深不可测,威凌天下的九五之君。 瞬息之间,就想出这么高明的化解之策,避免了和几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发生正面冲突,那样无论胜负,都会折了天子之尊! 先皇果然没有挑错人,众臣想到这里,偷偷的看着那个最前面恭敬行礼的身影,心里更加敬畏起来,神情肃穆的跟随李言跪拜起来! 大殿里的其它人在第一次起身后,看到伫立当场的三人,顿时生出一股不满之情。 哼! 连先帝都不拜,枉为人子,幸好先皇英明,没有选择你们,众人眼里的神色开始变的不善起来,冷冷的盯着几人。 终于,几人受不了大殿里沉重肃穆的气氛和所有人的压力,腿一软,跪在地上,跟着参拜起来。 李言拜完之后,也没再和几人说话,带着几个重臣,离开了灵堂。 未几,佟国维回到大殿宣旨道:“皇上有旨,所有成年阿哥,都需在此为先皇守灵三日,以尽人子之孝,钦此!” “臣等遵旨...” 三阿哥胤祉虽不是最长的,却是诚亲王,算是诸皇子之中地位最尊崇的,带领众皇子接旨,这次所有人都跪下接旨,再没有抗拒之人! 佟国维念完圣旨,看到众位皇子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直接出去了! ...... 三日后,几位住在宗人府里的阿哥,都被送了回去。 而老十三胤祥却出现了御书房里外面的厅里,此时这里正摆着一桌朴素的席面,简单素雅。 也就几个素菜,一个汤,几杯茶水,连酒都没有。 国丧期间,一切从简! 胤祥刚一走进来,见到李言一身素衣带着孝的站在那里,连忙跪下行礼:“罪臣胤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岁!” 态度恭敬而有礼,还透着一股紧张和小心翼翼... 李言上前,亲手扶起胤祥,热情的说道:“十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来,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哥俩,好久没有和十三弟一起吃饭了,朕可是想念你啊!” 胤祥本来今天是回到宗人府的,自己却被单独招到了这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自己以前和皇上在潜邸的时候,关系甚为融洽,皇上也是性格宽厚之人。但毕竟自己跟随四哥,起兵围了皇宫,若是最后四哥登基还则罢了,自己那是有功无过。 但即然失败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这种谋逆行为都是大逆不道的,任何新君都是无法容忍的。 今天被带到这里,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看到李言态度温和,依然对自己亲切有加,心里略略放松了一下,恭敬的说道:“臣有罪,不敢当圣上如此礼遇...” 李言理解老十三的担忧心态,不由分说,拉着胤祥坐到了席上,自己也在上首坐了下来! 看着胤祥一脸憔悴,失魂落魄的样子,头发花白杂乱,头皮上黑黑的发茬,胡子拉碴,脸上紧着小心,眼神露出警惕的神色,惶恐不安的看着自己。 胤祥比自己小三岁,今年才三十六岁啊! 风华正茂,人生最灿烂的季节,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却被岁月和磨难蹉跎成这个样子。 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脸色沉重下来:“十三弟,我记得当年,我们在四哥府上的时候,我和四哥还有你的感情虽然谈不上多深,却也相处的非常融洽。我和四哥谈论朝政得失,百姓疾苦,和你聊起统军带兵,沙场争战的事情。” “那段时间,无忧无虑,我们志同道合,亲密无间,是我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多想那时候的情形,能永远持续下去!” 老十三胤祥听到这里,眼神一阵颤动,神情微动,似乎也想到了那个时候,三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情景,嗫嗫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言不待胤祥说话,接着感慨:“天意弄人啊!都是一张龙椅,让我们兄弟,手足相残,刀枪相见。” “十三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想过争这把椅子。只想着我们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分彼此,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李言脸上带着悲伤难过的表情,一幅推心置腑的神情。 李言知道,康熙留给自己的几个上书房大臣,都已垂垂老矣,自己甚至将佟国维这样回家养老的人都请了出来。 可这些人坚持不了多久,朝中必须要有能顶大梁的人撑着,不然,自己就要像老四一样躹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而那些兄弟,个个如狼似虎,就是老四,自己现在也不敢轻用,现在放他们出来,自己说不定就会重蹈原剧老四应付老八的覆辙。所以在自己权力巩固,稳如泰山之前,决不能放他们出来,就是老四现在也不能用。 而老十三任侠仗义、慷慨豪气,是个性情中人,头脑也相对简单,又没有野心。是李言最想起用的一个。 所以将之单独招了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其实我觉得,不管是四哥,还是八哥,就是十四弟来做个皇帝,都比我更好。可是天意弄人,那晚皇宫事件之后,皇阿玛将众位兄弟都圈了起来,却将我任命为太子,这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 老十三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老四老八龙争虎斗,却让十弟这个一个与人为善,性情恬淡的皇子捡了个大便宜,不禁想到唐太宗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 李承乾李泰李恪相争,最后皇位落到了相对来说老实巴交的李治手上。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皇上襟怀坦荡,恩深德厚。” “皇阿玛慧眼识珠,皇上继位乃是天命所归,罪臣等不自量力、不识实务,才落得如今的下场,臣等有罪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赦免遗诏\’ 老十三说着就要起身下跪请罪,李言一把扶住了胤祥,将其按在椅上,声情并茂的说道:“皇阿玛曾经对我说过,若论才能,你不及他们;若论胸怀大度,他们远不如你。” “若任命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为储君,其它人都会不得善终。只有你继位,才能保全他们,他们才能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 “皇阿玛临终时,拉着我的手,嘱托着,要善待你那些兄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他们...” “皇阿玛在弥留之际,被病痛折磨的痛不俗生,连呼吸都困难,几乎喘不过来气,还苦苦叮嘱,眼神中带着哀求...皇阿玛是真的担心你们,临死还放心不下,惦记着你们呢!十三弟...” 老十三听到李言描述的康熙临终的场景,仿佛看见老爷子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 胤祥眼中含泪,嘴唇颤动,神情凄婉的,终于忍耐不住,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皇阿玛...” “儿臣有罪...” “其罪当诛,儿臣该死啊!...” 右手握拳,死死的捶打着地面... 李言将胤祥搀扶起来,动情的说道:“十三弟,你知道吗,皇阿玛曾经和我说过,朕这么多儿子里,朕最疼爱十三。胤祥这个人,为人坦荡,胸怀磊落,重情重义,没什么野心,而且对朕最是孝心。” “若是朕有一天落难了,最后待在朕身边守着朕的,一定是十三!” “皇阿玛,儿臣不孝啊...” 胤祥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康熙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慈祥的对自己说着话。 一时之前,情连肺腑,触及灵魂,更是哀痛难忍,悲伤的不能自已! 等到老十三哭过一阵,缓了缓。 李言将胤祥拉到椅子上坐下:“当时,我问过皇阿玛,那为什么不立十三弟为储君呢?十三弟,你知道皇阿玛是怎么说的吗?” “皇阿玛,他老人家...”胤祥嗫嚅道,有些惶恐,想问又不敢问,眼神祈求的看着李言。 “皇阿玛说,胤祥是个好儿子,但却不适合当这大清的君王。他的心里地光明的,性情太直,没有城腑,眼里不揉沙子,容易被人利用,最后毁了自己。所以,朕将他关在宗人府里,就是想保护他,不愿他参和诸子夺嫡,身陷不测。” “可是,没想到宗人府都护不住他,他还是跳了出来,一头扎到了这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皇阿玛,儿臣直到今天,才明白您的苦心,儿臣万死啊...” 听到这里,胤祥眼中闪过悔恨的神情,原来皇上圈着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但自己却... “皇阿玛说,胤祥虽然参和到这里面,但朕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是为了兄弟情谊,这更是难能可贵。以后你登基了,找个机会,把他放出来,他必定会像对朕一样忠诚于你,对新朝尽心尽力,扶保我大清社稷。” 胤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表情挣扎,双拳紧握,显得内心极为不平静... “当时我就和皇阿玛求情,说现在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将十三弟放出来吧。皇阿玛却说,胤祥参与叛乱,若是将他放出来,那老四老八呢,老十四隆科多呢,都赦免了吗?若是这样的罪名朕都可以宽恕,那律法何在,朕的尊严,朝廷威严将荡然无存。” “朕不杀了他们,已然是法外施恩,这种罪名若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何况,即使朕顾念骨肉亲情,他们出来后,能服你吗,能安安份份的,不再图谋造逆吗?那样不但害了你,也害了他们,还要连累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皇子大臣,百姓也将陷入动荡,至使生灵涂炭天下不安!” 胤祥苦涩的说道:“罪臣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疚由自取,罪臣心服口服,没有半点异议。” 李言表情缓了缓,露出了一丝温和:“可是皇阿玛说了,朕只能管自己,管不了身后之事,若是你以后登基了,你想做什么,朕管不着...” “不过,胤祥朕是知道的,他不会有二心的。至于其它的人,朕了解,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甘心的,以后再说吧...” “十三弟,今天朕就要放你出宗人府...” 胤祥惊呆了,万万想不到以自己的罪行,有生之年,还能得获自由。 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言,良久,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皇上,罪臣罪大于天,不能...” “十三弟,皇阿玛撒手而去,将这大清的社稷交给我们,朕一人独木难支。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朝廷无人可用,袖手旁观吗?” “皇上,扶保江山社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罪臣当然愿意为朝廷出力,只是...皇阿玛说得对,若是您放了我,那其它兄弟不服,您怎么向天下的臣子百姓交待。” 李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从旁边拿出一个黄绢,立于正堂,说道:“先皇遗旨,皇十三子胤祥听旨...” 胤祥一愣,连忙跪下:“儿臣胤祥接旨...” “奉天奉运,皇帝诏曰:” “皇十三子胤祥,于康熙五十一年,私杀郑春华,派兵剿灭江夏镇一案,经朕细细查访,并无此事。郑春华系自尽而亡,而江夏镇于四川流匪所致,朕已命时任四川巡抚年羹尧予以剿灭。但其事君不诚,为子不孝,朕将其圈禁于宗人府,令其反省思过。” “兵围皇宫事件,乃是朕为大清选择后继之君,测试诸皇子心意。胤祥奉朕密旨,假意听从四皇子胤禛之命而为之,胤祥并无过错。新君登基之日,可发下恩诏,赦免其罪,为新皇尽忠,扶保我大清江山社稷!” “钦此!” 胤祥听到这里,傻愣愣的呆住了。 抬起头,看着李言如春风拂面的笑容,将诏书递给自己,心里顿时感动的说不说话来。胤祥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提前接过康熙的密旨,依康熙的性情,也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份遗诏。 一是不可能放自己出来,二是留下这份诏书,反而会让新皇心里多想,弄巧成拙。 先皇再疼爱自己,也不可能留下赦免诏书!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胤祥被释放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封所谓‘先皇遗诏’? 是十哥自己伪造的,现在他身为九五之君,下旨让上书房弄出这么一份遗诏,谁敢不听。无论诏书、印章、证明人,可以说应有尽有,没人会提出异议的。 胤祥接过诏书,展开一看... 果然,是张廷玉的手迹,马齐也有签名,上面的印章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康熙的私章,日期是半年之前。 唯一没有康熙的亲笔手迹! 一封诏书,将自己一身的罪孽洗的干干净净的,连十年前的旧事都给自己抹掉了,虽然胤祥也清楚当年并没有做那些事,可是凭心而论,自己还是有罪的。尤其是私自出宗人府,杀成文运夺丰台大营兵权,率兵围宫之事,都是自己所为,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可是,十哥如今贵为天子,却为了自己,煞费苦心,冒着有损圣德的风险,炮制了这份先皇赦书。 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胤详感动的热泪盈眶,哆嗦着:“皇上,这... “罪臣...” 李言将老十三扶了起来,亲切的说道:“好了,十三弟,这罪臣二字,以后切莫提起。有了这道遗旨,以后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朝堂里,帮着朕一起处理朝政了。” 看到胤祥还想说什么,李言断然说道:“十三弟,什么别说了,皇阿玛在天之灵,都在看着我们呢。他老人家希望我们兄弟齐心,将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基业,发扬光大。难道你想违拗皇阿玛的心愿吗?” “这道旨意,朕于今天上午,在你来之前,已经在上书房,当着众臣宣布过了,也无人提出意见。所有朝臣都明白了当时内情,对于你能回到朝中,大家都是欣喜不已。” “张中堂和马中堂都出面证明,当时皇阿玛拟旨的时候,二人都在场,可以做证!” “十三弟,我们兄弟同心,将皇阿玛留下的江山治理得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方能不负他老人家的嘱托啊!” 胤祥感动的涕泪横流,跪在地上,举着圣旨,声音悲切的说道:“儿臣遵皇阿玛遗旨...” “谢皇上天高地厚之恩!” “臣弟一定对皇上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圣上的一番苦心!” 胤祥的话说明,他已经明白了李言的良苦用心...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体谅的说道:“十三弟,宗人府就不要回去了,我已提前派人,将你的府里打扫清理了一下。着内务府安排了侍卫宫女,一会儿出了宫,就回家去看看,你的夫人和孩子们,都在盼着你呢,好好和家人团聚一下。” “等到明日,再来宫里,这皇阿玛的后事,还有新君登基,涉及到的事情,千头万绪,朕忙得脚不粘地,已经两夜都没有合眼了。上书房的几位重臣,也都年事已高,垂垂老垂,这繁重的琐事,累得他们也有些吃不消,都在勉力支撑呢!” 胤祥闻言,急忙说道:“即然这样,臣弟年轻,这待在宗人府里,天天养尊处优的,身子骨还行,不如臣这就留在宫里听差吧,不用回府了。” “十三弟,你的心情,朕明白。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听朕的,回去看看家人,明日一早,再来宫里...”李言明白胤祥的心意,拉起胤祥的手,拍了拍。 胤祥听到这里,不在坚持,刚刚履新,还是一切听皇上的旨意行事吧! 于是再次叩头谢恩后,离开了。 这次离开,身边再没有了大内侍卫的贴身守侯,胤祥静静的立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辽阔的天空,远处一望无际的山峦,深深的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闭上眼睛。 柳暗花明池上山,高楼歌酒换离颜! 十年! 整整十年了... 如今苦尽甘来,雨过天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再睁开眼,胤祥像换了一个人,眼神烁烁,坚强有力,精神抖擞的迈开大步,走向阶梯,向宫外走去。 胤祥没有为老四胤禛求情,一来自己都是皇上假借先皇遗诏才释放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再为别人求情。 二来,兵围皇宫那天,折进去了四位皇子,老四老八老十四都是为了争皇位,而自己却是个帮闲的,属于从犯。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带兵的阿哥,性格直率,胸无城府,也无争储夺嫡之心。 所以朝中群臣,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皇上一个面子,维护皇上尊严。 若是其他三人,别说群臣的反对了,就是张廷玉和马齐那一关,就过不了! 诸子夺嫡那么多年,将多少王侯贵族文武大臣卷了进去,现在新君登位,朝里一团和气。就是原来诸皇子一边的人,也不想再斗了,若是皇上要开释众人,群臣一定会誓死反对。 更何况,四哥还是曾经被先皇写在继位遗诏中的人,无论是谁当皇上,都容不下他。不第一时间处死,已经是十哥胸怀宽广了,就是老八老十四,能赦免的机会都比四哥大。 若是自己再开口求情,反而会让皇上误认为自己心系旧主,反而对四哥不利,谁都能开口,自己这个铁杆的四爷党,决不能求情。 罢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自己私出宗人府,杀了成文运,豁出命来率兵围了皇宫,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已经对四哥仁致义尽了! 以后和四哥一刀两断,自己要为新皇尽忠,为朝庭出力,为了皇阿玛,好好活着。 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四哥,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定也是皇阿玛想看到的... 一路想着,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府里。 近乡情切,看着十年未回的府邸,胤祥心里热切起来。阖府上下都做好了迎接主人回归的准备,里外换然一新,侍卫丫环仆役,也多是生面孔。 十年前的老熟人,没有几个了,不知是自己走了,还是被清理了,胤祥知道里面多是一些其它阿哥的暗探,是以也没有关注。 第一百三十章 李言登基 胤祥嫡福晋兆佳氏,三个侧福晋,还有几个庶福晋和妾室,子女七人,一大群人在府里迎接,见到胤祥回府,都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贝勒爷,您总算回来了...” “我们盼得你好苦啊...” “孩儿迎接阿玛回府!” “阿玛...” 一群人上前嘘寒问暖,牵肠挂肚,诉说着衷肠,一时之间,相聚的场面让人感动落泪。 正在这时,管家带着几个身穿黄马褂的人护卫着李德全走了进来,李德全手捧黄绢,站在廊下,高声念道:“圣旨下,皇十三弟胤祥接旨...” 胤祥忙带着一家老下,跪下迎旨! “奉天奉运,皇帝诏曰:” “着即加封皇十三弟胤祥为亲王,封怡亲王,出任议政大臣,命其总领户部!钦此...” 胤祥被圈之前只是一个贝勒,这十年被圈在宗人府里,康熙屡次加封诸皇子也没有轮到胤祥。 这此新皇隆恩,一下封为亲王,阖府下下,俱都欣喜不已,叩头谢恩。 李德全上前,笑着扶起了胤祥:“恭喜了怡亲王,皇上对您可是非常看重的,临走前还特意交待老奴,务必以礼相待。” “多谢皇上隆恩...” 胤祥感动的说道:“多谢公公。” “皇上有过交待,今天王爷在家好好休息,和家人团聚。明日一早,在上书房觐见,参与朝议,王爷可别忘了!” 李德全知道从胤祥刚出宗人府,对朝里的事情很是陌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最近这段时间朝里发生的急务,还有明日需要商谈的各项待办事务,王爷可先熟悉一下。” “都不是什么朝廷机密,也不违朝廷制度,是老奴想着王爷刚回府,久不上朝,怕王爷不熟悉,特意抄来,让王爷参详一下。” “还有一些临时性的圣上询问,王爷可见机行事!” “多谢公公关照,胤祥心里记下了...” 胤祥心知这是李德全对自己的照顾,心里也是一暖。 李德全跟了康熙几十年,为人谨小甚微,办事妥贴,识大体懂进退,从不做出格的事情,不但被先皇信任,更被李言赏识,依然随身听用。 从他身上就可以看到皇上的态度... 这说明皇上信任自己! 李德全卖了一个人情,又攀谈几句,告辞离去了! ... 一个月后,守孝期满! 满朝上下,奏先帝遗旨,二十七日除服。 此时已是康熙六十一年的年底,再过二十天,就是新的一年。反正就差这个半个月,李言和朝中文武大臣商议,不如再等几日,新年的正月初一举办新皇登基大典,图个吉祥如意。 众臣都是一口赞同,新朝新气象,要是时间还长就算了,就差这几天,赶个年尾,好像也不是太好。 于是一致通过,顺便趁着这二十天,也好做一些准备。 新的年号,李言提议,经过众臣讨论,一致定为乾隆,寓意‘天道昌隆’。 李言心想,这个年号比较吉利。 乾隆25岁登基,在位六十年,禅位后又任三年零四个月太上皇,实际行使国家最高权力长达六十三年零四个月,是历史上实际执掌国家最高权力时间最长的皇帝,上古时就不说了,近代以来,也是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 乾隆赶上了近代最好的一段时间,大体上来说,国家顺风顺水,没有出什么大的变故和灾难。 而且长寿,活了89岁... 而胤?康熙二十二年十月十一日出身,今年满三十九岁,明年才四十岁,自己的身体因为练武的缘故,底子好。 而且养尊处优的,处于九五之尊的位置,全国的资源供着,活个九十、一百岁的不成问题,还能当政五十年。 李言甚为满意,心里无耻的概叹道,我也要学弘历,当政时间不能超过圣祖康熙。 嗯,就是这样... 并且李言大封诸妃,自己的嫡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惠宁,毫无疑问的为正宫皇后。 郭络罗氏婉琳为淑妃! 王氏佳月为贤妃! 年氏秋月为德妃! 张氏阿兰为昭仪! 淑贤德惠四妃都是正一品,唯有阿兰是正二品的昭仪,没办法,阿兰的出身实是太低了,张五哥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也才是个御前侍卫统领。阿兰能封为昭仪已经是因为阿兰给李言生了两个儿子,母凭子贵,不然连这个昭仪,都得不到。 还有其它侧室,这十年来李言的后宫也添了几个女子,都是满汉大族的贵女,其中也有为李言生了一儿半女的,总之都有封赏。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至于太子,李言没有立即立博尔济吉特氏所生的嫡长子弘暄为太子,弘暄今天十四岁,史上记载,并没有能活到乾隆时期,只活了二十八岁,不是长寿之相,不知是因为胤?的缘故还是自己身体不好。 李言刚刚登基,身体正在壮年,倒也不用太过着急,立了其母为皇后,弘暄的机会就是最大的,等于是储备太子了。 一晃二十天时间过去了... 乾隆一年正月初一,诸事毕宜。 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可不是好日子吗,钦天监将所有的吉祥的言词都加到了这一天,为此连新出的新年历都改了。 李言大眼一瞅,这一天没有一样忌讳的,满朝文武都对钦天监投去了满意的目光。 今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阳光普昭,万像更新,朝廷在皇宫里举办了盛大的新皇登基大典。 李言带着文武百官和诸皇子皇孙去祭拜天地、宗祠。 然后戴着皇冠穿着崭新的龙袍,前往太和殿里,张廷玉将先帝传位遗诏一念,然后李言坐上了龙椅,亲手接过国家最高权力象征的玉玺。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的跪拜着,李言兴致高昂的看着殿内跪拜的文武百官,还有远处广场上无数跪着的人,铺天盖地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天地,一时陶醉其中,感到人生达到这种地步,至高无上了,从此以后说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任务完成 李言接下来昭告天下,以皇帝的身份颁布召令,皇帝登基是国家大事,也是普天同喜的好事,各地减免赋税,减除劳役等等。 然后大赦天下,除了那些极少数穷凶恶极的犯人,其他人都获得了第二次新生,天下百姓都感到新皇的仁慈,同淋甘露,共享盛世。 并改国号为乾隆,今年是乾隆元年,正月初一。 礼仪大队奏乐,鸣鼓钟,满蒙汉回藏等各民族代表齐聚一堂,在太各殿前面宽阔的广场上载歌载舞,喜庆而隆重。 ‘叮...’ 系统的提示声音在李言脑海里响起... ‘系统提示,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完成程度-优秀。奖励2000积分,鉴于宿主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登基为帝,受天下万民拥戴。额外奖励皇道气运一缕。’ 一道淡淡的紫气从天而降,融于李言的身体里面,李言顿感浑身舒坦,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浑身上下犹如被淘洗了一遍,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说不出的轻松,犹如身命层次提高了的感觉。 李言高坐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头戴冠冕,威严的看着下方,俯视着群臣,更有一种超脱其上,高高凌驾于九霄之上的感觉。 下面的众人,只感觉此刻的李言,身上散发出一种帝王威凌天下的气势,让众人有一种不敢直视的威仪。 ‘系统提示,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敛财一千万两,奖励1000积分,鉴于宿主主线任务完成优秀,可将剩于三千万两兑换为三千积分,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李言一听大喜,还有这种好事,反正这些也带不走,国库里已经有了佟国维上交的一千万两。 已经不少了,而且老八那里还有一千万两左右,到时候需要的的话,可以挤出来。 空间里的财物,若是不兑换,留着也无用,而积分则是哪里都可以用,未来对自己来说,积分更重要,于是对系统说道:“全部兑换积分。” ‘已兑换,积分增加3000分。’ 李言用意识一看,偌大的空间,空空如也,得,又一无所有了。 自己当初下江南偷偷抢了三千多万两,这十几年各处所得再加上万永当铺的收入,总算积下四千万两银子,这一下全没了。 以后身为皇帝,也没机会再做这种事情了,再想弄钱,怎么办呢? ‘有了...’ 李言愁眉苦脸的想了想,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我可以养和珅呢! 和珅就是出自钮祜禄氏,自己母亲的娘家,不现他现在还没有出世,和珅历史上在乾隆十五年才出生。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乾隆三十八年被乾隆看重,脱颖而出,至少还要五十年,不赶趟儿啊! 自己等不了他,可以另外养一个宠臣,让他帮自己弄钱,历史上和珅敛财价值近十亿两白银,自己还是远比不了的啊!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拯救年秋月!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三项任务俱已完成,十天之内,宿主可以随时回归,若不选择,十天后,强制回归!’ 李言听到这里,看着百官林立,金碧辉煌的大殿,还有远处的人头攒动,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要离开了。 十五年的奋斗,比自己记事以来的时间还长,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了。 再说,自己在这里可是皇帝啊,真是舍不得! 李言打开系统询问是否还能返回这个世界,系统提示,系统更新后,可在资源库购买返程卡,一张卡要一千积分,可回来三个月。 李言又问道系统更新的事情,显示权限不够,无法查询。 得,只能等了... 李言有些无奈,不知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触发系统更新。 还好,通过询问得知自己离开之后,任务世界可以自由选择继续运转,或者停止下来。李言看到这里,一阵舒心,这个选择好啊! 完全体现了人性化,考虑到了宿主的个人感情,点个赞。 自己现在可以说混到了这个世界的最高的位置,可以说本世界就是自己的自留地,当然要保留了,以后有时间了,可以来渡渡假,放松一下什么的。 这个世界陷入时间停顿,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导致乱成一团。 也算放下了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言要抓紧安排好后事,才好放心的离开... 汗... 怎么感觉和康熙一样,老爷子前脚走,自己后脚就要跟着。 十天之内,朝庭做出了一连串的重大人事调整: 任命江苏巡抚田文镜为两江总督! 这可是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田文镜在康熙四十六年机缘巧合结识了下江南赈灾的李言,后来的官运就一直顺风顺水,从扬州知府,做到江苏巡抚,现在又接任了两江总督,可谓风光无限。 对这位皇上潜邸之臣,众人都是说不出的羡慕! 李言将其提到这样的位置,并不什么论功行赏,而是想为下一步的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税制改革打基础,到时候要从两江开始动刀子,还要田文镜冲锋陷阵。 李言为此专门和田文镜谈过,先做好准备,将两江的情况摸清楚,等到时机一到,朝廷一声令下,就要做好啃硬骨头的准备。 这也是田文镜的心愿,闻言大为振奋,当场立下了军令状。 任命李绂为河南巡抚! 李绂是康熙四十八年的进士,选为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迁内阁学士、左副都御史。一直都在京里的清闲部门挂职务虚,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在老三那里修书。 但李绂也有渎书人的一腔抱负,不愿意一辈子清谈,想实实在在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李绂是老三的门生,在老三的手下算是首屈一指的得力干将,崖岸清峻,在渎书人中威望甚高,这些年一直随老三修书,早已脱离了基层,不知民间疾苦。 老三见劝不过,想到这么多年李绂的兢兢业业,也就同意了,向李言开了口。 老三胤祉当年热河围猎之后,曾经试过冒头,但被康熙迎头痛击,狠狠的骂了一顿。看到老大被终身圈禁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也息了夺嫡的心思。 一门心思修书,这些年与人为善,和诸位阿哥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也得到了康熙的赞誉。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官员任免 李言被立为太子以来,老三身为大兄,一直鼎立支持,不管各种大小场合,都一心护着李言。 坚定的站在李言一边,默默的为李言摭风挡雨。 如今老三替李绂开口,李言满口答应,当即开口询问,在征得老三同意后,顺手将李绂放到了河南。河南地处中原,紧挨着黄河,几乎连年灾患,正好让他去接触一下广大的底层群众,让他看看老百姓生活的多艰难。 到时候若是能踏踏实实、心系百姓,便委以重任;若是高高在上,何不食肉糜,就把他丢到都察院里,当一个谏臣好了! 虽然不是江南富庶之地,但好歹也是中原大省封疆一方,真真切切的地方实职。老三见李言这么给面子,也特别满意,李绂也叩头谢恩,皆大欢喜! 任命年羹尧为直隶总督!封爵一等功... 年羹尧半年前被任命为西北抚远大将军,李言知道这个人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孤悬西北又手握大权,若是时间长了,必然会骄横拔扈,给自己捅出天大的篓子。李言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这下好了,自己登基了,将其调回京里,在眼皮子里底看着。 京里这么多达官贵人,年羹尧一个外戚,也不算什么。有自己镇着,也会夹起尾巴做人,不至于像原剧中把自己玩儿死。 顺便也可以用他的强悍,制衡一些朝中重臣,以及比自己大的那些长辈和兄弟们! 他空出的抚远大将军位置由西山锐健营的满州旗都统库古奇接任,原来的副帅岳钟麒依然为副帅。 库古奇出身钮祜禄氏,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些年,正黄旗就是由他和阿尔多替自己掌管着。这次将他官升一级,钦命西北抚远大将军,即算给他的回报,也是为了安抚朝中的满族贵族。这些人一直对汉臣出身的年羹尧,取代老十四胤禵的大将军王,出任西北二十万大军的主帅甚为不满,只是碍于康熙的强力压制,不敢说什么。 这次换成出身正黄旗的库古奇,一下就得到了所有满人的拥护。 李言可不是老四,就算要改革,也不必非要闹得举世皆敌,得罪了全天下的渎书人,也得罪了满人贵族。 自己是皇帝,只能有正面的光辉形象,只能做好人,不能做恶人。 得罪人的差事,可以让别人来做嘛! 比如小多子那样的人... 无非就是多养几个黑手套,再找几个酷吏保驾护航,自己躲在后面,被奸臣蒙蔽,什么也不知道,以致于他们迫害忠良。 等到群情激奋的时候,再出来为民做主,牺牲两个奸贼,平息一下众怒,收获一下人心,然后再总结经验,从长计议。 何必要亲自上场呢? 雍正才活了五十六岁,当了十三年皇帝,就溘然长逝了。 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到后世都是千古之迷,谁知道是累死的,还是犯了众怒,被天下人所不容,而莫名其妙的送走了。 想想都不寒而栗啊... 自己虽然有系统,什么都不怕,但也不想搞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到处都是仇视自己的人! 也影响自己的异界一世游的心情体验不是... 库古奇原来等于西山锐键营的提督,这一调走,空出的位置,由自己潜邸的侍卫统领阿尔多接任。 阿尔多也出身正黄旗,当年被李言放到西山锐健营做千总,这些年下来,也逐步提拔,成为了库古奇的副手。此次接任正职,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也无人不满,这五万人万更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图里琛依然是丰台大营提督,深受重用。 李卫还是任九门提督,这个位置致关重要,不用自己信的过的人,不放心啊! 隆科多疚由自取,罪大于天,本来是死不足惜的,但李言看在当年的一段交情和佟国维的面子上,判了个终身监禁,或许以后有机会,他在有生之年,还能得获自由。 不管哪个世界,隆科多最后都是身陷囹圄,不得善终。 这也是他性格上造成的,能力不足却身居高位,早晚都是祸患。就像一只羊,机缘巧合,跑到了猛兽的圈子里,除非能在最短时候长出利爪和獠牙,否则面对残酷的森林法则,最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所以有句话说,圈子不同,不要硬融,就是进去了,也是祸不是福啊! 你就待在自己所在的圈子里,当你爬到了最顶端,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若是走捷径,或者靠所谓的贵人提拔。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最终会自己害了自己。 生活中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从来也不愿意提拔没本事的晚辈,就像佟国维压着隆科多,不是他们无情,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更高层次的竟争更加的残酷和可怕。你连经验值都没积累够,低层圈子的事都搞不定,又怎么能升级呢。 下一级的怪物,更加凶猛。 你若有那个能耐,不用你说,他们就会给你创造机会,在你身上投入资源,让你成为自己的好帮手! 即使他们不帮你,你也会像锥子放在布袋里,早晚会出头。 所以提拔人最困难的不是跃龙门的那一下,而是跃过去之后,能力成长之前那一段时间的护佑和陪养,这才是最耗精力和资源的。因为这段时间才是破茧成蝶的关键时刻,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隆科多总怪佟国维压着自己,实在是高看自己了,你被圈子牢牢的束缚住,无法挣脱,还用别人压?佟国维不愿破开束缚拉出隆科多,就是知道,这个圈子束缚了隆科多,却也保护了隆科多。 隆科多不安份,自己跳了出来,被皇上重用,委任为托孤大臣,不可谓不重视,地位尊崇不可谓不显贵。 可结果呢!还是掉了下来,摔得骨断筋折,粉身碎骨! 这就是他的命啊! 李言也没兴趣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现在自己有的是人用,想为自己卖命的人如过江之鲫,整个天下的人才,任自己挑选。 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小小的人事调动...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老一小两个阴比 翰林院编修孙嘉淦,在李言继位没几天,年届不惑的孙嘉淦给新皇帝上书,劝诫三件事:亲骨肉、停捐纳、罢西兵。还提出了新朝铜钱里的铸钱弊端,李言赏识其敢言直谏,提升他为国子监司业,相当于最高学府的教务长。 李言想着孙嘉淦年轻有为,和自己同龄,是谏臣也是能臣,更是难得的清官。 查贪官、平冤狱、整修河道、调和民族矛盾,办过许多出色的事。一生当过兵部、吏部、刑部、工部“四部尚书“,还当过直隶、湖广两任总督。最后死的时候是吏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 如此能臣,等历练几年便将他放到都察院任为左都御史,专管监察 就这样,满人多半治军,汉人多半治国,满汉制衡,天下就可保持安稳! 改革从古自今都是一件番天覆地的大事,不可儿戏视之,涉及到汉人利益的时候,用满人压着,而整顿旗务的时候,再用汉人镇着; 动地方的时候,就要按抚京城,动京城的时候,一定要地方安宁; 刷新吏治整顿贪腐的时候,也是如此,动文官的时候,就要稳住军队,整顿军队的时候,就要朝堂一心。 甚至还要更仔细的划分步聚,不能急... 一步一步来,一块做好了,再做下一块,自己有的是时间,不能像原剧中老四那样,只争朝夕,满人汉人京里地方官场军中,一块儿来,搞得天下沸腾,举世皆敌! 改革虽难,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大势,孙子兵法言,善战者,先胜而后求战;不善战者,先战而后求胜! 简单来说,就是善于打仗的人,总是在战端开启之前,在决定胜负的各项因素上,加以调节,增强自己力量,破坏敌方的力量。最后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再通过战场上的具体形势,将最后的胜利体现出来。 而不善于打仗的人,总是像赌徒一样将胜负押在血肉相博的战场上,企图通过直接作战,侥幸获得胜利,殊不可取。 改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是从具体颁布各项措施给地方施行的时候,也不是在朝中商议的时候,而是从李言决定改革的那一刻,战斗已经开始了。 李言要做的就在在大多数即得利益者还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改变朝堂局势。 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名义,或者党争的借口,在众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儿的将有可能支持改革的朝臣,稍无声息的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然后打击消弱,有可能反对改革的即得利益臣子。 因为以这样的名义反对的人最少,等到众臣意识到自己是在为改革铺路,等到朝堂中提请商议变革的时候,大局已定,改革派早已占据了上风。 再由表现良好,提前释放的老四等人提出改革,自己做壁上观,以中立的名义,纵横捭阖。自己就是那支左右天平的砝码,只有在双方最有可能达到一致的情况下,操控局势的力量。 而不是亲自上场平衡另一端,将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中的主要力量。 改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是发布政令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提出在朝堂商议的时候;而是在李言登基的时候,或者说康熙决定立老四或老十为太子的时候,或许更早从第一次废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康熙的心里开始酝酿了。 在康熙和老四老十的心里,改革早就在施行了。 康熙最后选择自己,或许就是看重了,自己比老四更能隐藏,处事更杀仗果决,而表面上又能交好诸皇子和群臣。 皇帝是不能得罪群臣的,否则,轻则换代,重则改朝... 康熙最后选择自己继位,放弃了老四,根本原因不在于老四的犯错,还是在衡量全局和个人能力之后的综合考量。 说的直白点,康熙觉得李言是个老阴比,能对付得了那些老奸巨猾的即得利润者。而老四有点太直了,狠劲是有了,就是不够阴险。 李言也有些汗颜,和诸兄弟的争斗,十年前就胜了。 这十年不过是在和康熙斗法罢了,斗的是阳谋大势,两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直到最后半年,康熙才侥幸胜了半筹,二人斗了十年,而其它皇子,竟然都没有察觉,不败才怪了。 康熙是大清第一阴比,李言就是第二阴比! 李言真想对老爷子说一声冤枉啊,第二阴的是邬思道,自己只是苟了点而已。 另外有些贪生怕死... 总之,自己是皇帝,不能犯险,以后的斗争自己要超然其上,哪边能胜利,自己就站在哪边,决不能亲自上场,这才是自己从康熙身上学到的最宝贵的政治智慧。 追缴国库欠款的时候,康熙明明是想要将那些大臣的欠款追回的,但连他也没有想到,反对的力量竟然那样强大。最后连康熙也不得不屈从大势,选择妥协,惩处了一心办差的老四,安抚了那些欠款的大臣,实在窝囊。 明明是国库的银子被人借去,现在讨回竟然犯了众怒,那些人殴打田文镜,借魏东亭的丧事哭闹,对抗的是老四吗? 不是... 老四办的是康熙的差事,他们明着反对的是老四,其实暗地里对抗的还是康熙。 老头子心知肚明,就算再愤怒,也是无可奈何,古往今来上位者不愿意承认,却又不捏着鼻子认帐的一个事实就是,众怒真的难犯。 人民群众是得罪不起的! 就连坐了一辈子皇帝的康熙,最后也不得不将罪过推到老四身上,自己出来做好人,收拾自己惹下的滥摊子。处理了两个典型份子,打压了老四和田文镜,最后提拔年羹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康熙对老四心怀愧疚的补尝。 这也是老爷子最后的倔强和傲娇! 可怜老年竟然看不清局势,认为老四完蛋了,想抓住老八抛过来的橄榄枝,真是糊涂透顶! 老年的问题和隆科多的毛病差不多,就是历练不够,眼光不行,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无法洞察事物的本质。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任务完成回归 别以为高高在上的当权者就不会吃憋了,吃憋这种事,和上位下位没有关系,只和进取和摆烂有关系。只要你想上进,就会常常和吃憋打交道,如果只是破罐子破摔,才不会引来别人的嫉妒和怨恨。 打碗的都是洗碗的人,那些坐着不动的人,当然不会犯错! 你犯错越多,处境越糟,越是艰难,恰恰证明了,你在积极的进取,想要成功,总要付出些什么吧! 吃憋这种事情,人人都会有的,上位者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一旦发现势不可转,就主动吃憋,就算改变不了局势,最起码也要保留一些颜面。 包括找替罪羊和推卸责任! 不要觉得这样就是卑鄙和无耻,其实这也是智慧,上位者保全了自己,才有翻盘的机会,也才有将来拉你的机会。最后放弃你,多半是因为上位者自己也完蛋了,或者是你在低谷时期立场不坚定,表现不佳,口出怨言或者朝秦慕楚,最后无形中被放弃了! 所以,能力不够,圈子不同,真的不要硬容,不是好事。 还是在低层的安全区好好锻炼本事吧,基层都应付不了,你以为你能参与高层争斗,主战场的哪一个人不是一路过关斩将,拼死杀出来的胜利者。 更恐怖好吧! 虽然也会有人凭借机缘巧合或者关系背景上去,但你要知道,主战场也需要猎物! 不要争,稳住劲,慢慢来! 历练不是最重要的,苦难也不是最重要的,将能力逼出来,才是至关重要的,能力到位了,还怕不能出头! 至于老四老八他们,才关了半年,还是先待着吧,好好磨磨性子,不着急。 等以后自己将朝堂上的人,都收服了,关键位置都换成自己人,江山打造成铁桶一般,再将他们放出来,以待罪之身,好好表现,为自己赎罪。 最后还有邬先生,李言本来想请邬先生入宫继续做帝师,或者在翰林院担任一个闲职。没想到邬先生一如即往的要请辞,最后经过商量,邬先生去了九门提督李卫府上任西席。李言想了想,这样也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李卫向邬先生请教,于是同意了邬先生的要求。 安排好了朝堂的事情,又和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惠宁、郭络罗氏婉琳、王佳月、年秋月、张兰等几位感情深厚的夫人。 和几位皇子,一起好好的叙了一下感情。 最后一天的夜晚,李言宿在秋月的宫里,这么多夫人里面,李言最为喜爱的、感情最深的还是秋月。 这次一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言对秋月颇为依依不舍,两人颠鸾倒凤几经缠绵后,秋月软倒在李言的怀里。 秋月的美眸散着光彩,依恋的望着李言:“皇上,臣妾觉得您好像有心事?能和臣妾说说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朕想到了初次见你的情形,那时的你,就像一个仙子,亭亭玉立、国色天香、风情款款的出现在朕的世界里,朕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秋月听到这里,眼里浮现一股柔情蜜意,温柔的说道:“臣妾也记得,那个时候,皇上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挥头投足之间君子气度飒然而出,臣妾的心里也‘嘭...嘭...’直跳呢!” “秋月,跟着朕,你幸福吗?” 秋月想起在杭州的时候,十爷风度翩翩,自己情窦初开,十爷一心一意陪着自己,自己当时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永远下去,不会停! 两人如神仙眷侣,整日游山玩水,渡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回到京里之后李言忙于朝务,没有太多时间陪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人,但是相对于其它的皇子,李言做的已经够好了。 虽然家里三妻四妾,轮到秋月的时间就更少了,但李言每次面对自己夫人的时候,都是一心一意的。 李言身为亲王,几位夫人都是诰命夫人,秋月也常和其它王爷的夫人们一起小聚,听着别人整天抱怨,有的好几年都没有行过房了,过着守活寡的日子,才知道自己已经是很幸福了! “臣妾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在杭州,遇到了皇上。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臣妾什么烦恼也没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忆着杭州的点点滴滴,因为那时候最纯粹,最美好,两人都是初次心动,初次爱慕异性,初次经历人生的第一次美好! 那段时光,是只属于两人的... 看着秋月在喃喃自语中,沉睡过去,李言轻轻吻了吻秋月的额头,满心的爱恋。 ‘朕的大清,暂别了...’ 不舍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回归!’ ‘唰...’的一下,白光闪现... 再次睁开眼,李言出现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看着台上的颜老师,还有身边埋头做题的同学位,熟悉而陌生的环境,让李言一时有些茫然。 恍若隔世... 时光再次流动起来,李言抬头看看黑板上方的时英钟,九点十五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谁能想到,在短短的一秒中都不到的一瞬间,自己经历了漫长的十五年,还有那么多精彩绝伦的记忆。还好,有系统的帮助,李言片刻就记起了穿越之前的记忆,雍正王朝的记忆也被封存起来。 不然,多了十五年的阅历,再怎么也没办法恢复成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的状态,李言低头免得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幸好大家都在低头做题,并没有人关注到自己... 等到完全恢复过来,李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重新变成那个朝气蓬勃,锐气十足的高中生。 李言没有注意到,台上的颜老师神情一怔。 在那一瞬间,瞟了李言一眼,心里一震,那一刻李言不像是个学生,倒像是一个男人,脸上的神情成熟、睿智、沉稳,而且充满了威严霸气。 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于是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看过去,李言还是以前那个飞扬跳脱的阳光男孩,一脸的随意,吊而郎当的。 嘴角撇了撇了,不屑的摇了摇头... 颜老师不禁怀疑自己刚刚看花了眼,都是高考太重要,自己有些紧张了,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小屁孩看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移花接木 李言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任务区发布区显示正在整理中... 已发布任务状态显示的三项任务都已经完成。 积分额度显示积分七千,李言心里大乐,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费,赶紧打开资源库,找到科技区的子母眼镜,点击兑换。 系统提示,子母眼镜兑换需600积分,当前是否兑换? 李言点击确定。 ‘兑换成功,已存放至宿主私人空间,请查收...’ 李言用意识一看, 果然,在偌大的空间角落里,摆放着两幅眼镜盒。 想到空空荡荡的空间之前还躺满了金银财宝,价值四千万的财富,换了四千积分。不知划不划算,李言忽然想到,即然财富可以况换积分,那么积分能不能直接换钱呢? 想到这里,心里一动,查看起来。 果然,对换选项里有金钱这一项,仔细一看,大为惊喜... 可以正常兑换,一积分可以兑换一万美元。 这么说自己6400积分,可以兑换6400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是三个多亿,没想到自己现在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转念一想,一万两才兑换一积分,一万两银子可远比一万美元有价值多了,这么一看,自己还吃亏了呢! 李言看着积分,顿时就像看到了无数的金钱,心里兴奋起来。 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还有正事儿要做! 李言拿出子镜,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幅做工精致,外观时尚的眼镜,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 这时,身边光线一暗,李言抬头一看,一道身影带着香气出现在身边。原来是颜老师在台上看到李言的动作,为免李言作弊,过来查看一番。 ‘哇!好漂亮的眼镜...’ 看到李言桌上摆着的眼镜,颜老师眼睛一亮,心里就喜欢上了。 伸手将盒子和眼镜一起拿在手里仔细的翻看起来,不但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而且还将眼镜戴上,四处看了看。 视线清晰,戴起来也很舒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疑问道:“李言,没见你戴过眼镜啊?” “啊!颜老师,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回家都在努力学习,每天都复习功课到三更半夜才睡觉,所以才在课堂里常常打瞌睡,而且眼睛因为长期的熬夜也近视了,今天为了考试才带来的。” ‘是这样吗?’ 颜老师看李言一本正经的样子,疑惑的看了看,可能因为要高考,李言才如此努力罢。不过三年都做什么去了,现在才努力,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嗯,好好考试!”颜老师小声鼓励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将眼镜递给了李言,转身离去了。 李言悄悄的得意一笑,刚刚的说词,并不是为了骗老师,而是到时候考试成绩出来了,能对大家有个合理的交待,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偷偷描了右前方正在埋头做题的班花杨舒婷一眼,尤其实是戴在她脸上的眼镜,李言暗道,大厅广众的,这么多人,还有两个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在看着,外面时不时还有巡查人员,该怎么把这子镜让她戴上呢? ‘有了!’ 李言皱眉想了一下,眼前一亮,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孟老师!” 轻声呼唤了一声,立刻将手伸得高高的,眼巴巴的看着转悠到附近的另一位监考孟老师。 矮胖的孟老师对李言的观感甚好,过来关心的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情?” “孟老师,我今天来得急,忘了上厕所了,所以想去...” “嗯,好吧,那你去吧,不要影响到其它同学。” “谢谢孟老师!” 李言显得特别有礼貌,暗道一声,不好意思了孟老师,多谢你帮忙了。 在经过孟老师身边的时候,似乎是走得太急了,脚尖拌到了孟老师的脚,李言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往地上摔去,在空间伸手乱抓,想到扶住些什么。 在十分之一秒的瞬间,有二十年内力打底,再加上十多年练武的控制力,李言的手尖准确的打在杨舒婷的眼镜上。 ‘啪...’的一下 眼镜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了。 ‘哗啦’一声,李言摔在地上,带翻了两张桌子,宁静的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 “啊!” 杨舒婷尖叫一声,就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急忙四处寻找起来,找到后捡起自己的眼镜一看,不但眼镜摔成了两半,而且镜片上还出现了大片的冰裂纹,很明显,用不成了。 ‘呜...呜...’ ‘怎么办呢,在高考这么重要的场合,眼镜烂了...’ 杨舒婷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眼镜,顿时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孟老师混然不觉被李言利用了,急忙将李言扶起来,关心的询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注意!” 李言一叠声的,连忙道歉起来,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样子... 颜老师也过来,看着杨舒婷的可怜模样,接过眼镜一下,一眼怒色的看着李言:“李言,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看看,舒婷戴的不是平光镜,没有眼镜,她的考试怎么办,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对不起,颜老师,都是我不小心,拌到了孟老师的脚,打碎了杨舒婷的眼镜。” “不关孟老师的事!”李言紧张的解释着,还不忘替孟老师解释一下。 ‘额...’ “这位同学急着上厕所,确实不是故意的。” 孟老师一脸的愕然,无辜的看着颜老师,浑然不觉得自己被李言利用了,成为了考试做弊的帮凶。 “道歉有用吗!这眼镜都是专门配的,需要好几天时间。舒婷是学校的尖子生,成绩是可以考京大的,而耽误了高考,你负得起责吗!” 颜老师想到李言平时的调皮捣蛋,耽误了自己就算了,还在这种关键时刻闯下这样的祸事,一时气得牙痒痒。 李言挠了挠头:“不如让杨舒婷同学用我的眼镜好了,我和她的度数差不多,应该也能用的。” 说完一脸内疚的将自己的眼镜递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替换成功 颜老师一时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一脸恨恨的接过眼镜:“舒婷,你试试,要是能用,你就先用着,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杨舒婷泪光溋溋的瞪了李言一眼,本想拒绝的,可是高考不等人,不会停下来给自己时间再去配一幅眼镜,只好拿过来戴上看一看。 ‘咦!...’ 好清晰啊! 效果很明显,比原来自己的那幅,看着还要清楚。 “颜老师,这幅眼镜很清楚,我可以用的。只是...我要是用了,李言怎么办?” “不用管他,谁叫他把你的眼镜弄坏了,再说,我看他好像也没那么近视。”颜老师说完,一脸探询的看了看李言。 ‘成了!’ 李言看到自己的子镜出现在杨舒婷的脸上,大为欢喜,爽快的接口道:“杨舒婷,都是我弄坏了你的眼镜,你就用我的吧!” “你的成绩那么优秀,不但是我们学校,还是我们临江市的希望,只要你能考上京大,我就是考不上大学,也心甘情愿!” “谢谢你,李言同学!” 杨舒婷听到这话,害羞的看了李言一眼,低声说了一句。 当时那种情况,千均一发之间,杨舒婷也不认为李言是故意的,只能认为是巧合,即然是巧合,李言后面的行为就比较友好了。 杨舒婷是真心感激李言... 颜老师见事情得到了解决,舒了一口气:“好了,好了,都坐好,开始考试,不准交头结耳。” 等到考场重新恢复次序的时候,颜老师和孟老师相互看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真是庆幸啊!刚刚发生变故的时候,没有巡查人员经过,不然没有维护好考场次序,自己两人都要被记上一笔。 等到李言上完厕所回到教室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眼镜盒,对两位监考老师说道:“颜老师,我刚刚到校门口从我爸那里拿了一幅备用的,你们检查一下,要是没问题,我就拿进去考试了。” 两人查看了一番,放李言进去了。 李言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假将开始做题,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关注自己了,伸出手在眼睛腿架上使劲一捏。 只见镜片上浮现一片清晰的图像,就像是在看三d电影一样,身临其境,清清楚楚。 上面显示得正是杨舒婷桌面上的内容,试卷上的题目就好像是在自己桌上放着一样,李言眼冒精光,嘴角轻轻浮现一抹笑容。 拿起笔来,开始抄答案。 最后一篇作文,李言没有抄杨舒婷的,一来作文要是一样,那鬼都会觉得有问题;二来自己多年文学修养,这水平不知比杨舒婷要高多少倍。 用自己的文彩,洋洋酒酒声情并茂的写了一篇文章,结构严谨,立意高远,这要放在古代,怎么也得中个进士。 写完后,看看杨舒婷还在写作文,抬头看看时间还差半个小时。 最后还仔细检查了一番,免得出现把名字都抄上的乌龙事件! 李言看了一下,其实大部份都是靠自己本事,只有涉及近代的一些国内外的历史事件,借鉴了杨舒婷的答案。 而且杨舒婷在填宋代诗人陆游的《游山西村》中的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写错了,把山重水复写成了山穷水尽。 这一个错就是三分啊! 算了,看在杨舒婷帮了自己份儿上,自己也提醒一下她吧。 李言在杨舒婷作完考卷,检查到此处的时候,伸了个懒腰,轻声叹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李言,你在说什么呢?考试要肃静!”颜老师在台上问了一句。 李言抬头笑道:“颜老师,我都作完了,想问问,能不能提前交卷?” “提前交卷,就你能,是吧!不许提前,好好检查一遍,时间到了再交。” “好吧!” 李言知道颜老师也是一番好心,低下头假装看了起来,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刚刚念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杨舒婷愣了一下,然后赶快找到这一处,然后思虑了一下,将这一句诗改了过来。 ‘叮铃铃...’ 课堂外响起时间到的铃声! 两位老师也开始收卷子:“好了,同学们,考试时间到,没写完的同学也请把笔放下,交卷子!” 虽然有些学生还是争分夺秒的写着,但大势已去,没过多久,所有人都交了考卷。 众人离开教室往外走去... “李言,等一下!” 李言混在人群中往外走,杨舒婷跟了上来,拉住了李言:“李言,刚才你...” 不知是眼镜的事情还是诗的事,李言大度的说道:“没事,都是我不小心,弄环了你的眼镜,这一幅你就先用,反正我也不急,考试要紧。” “嗯,那谢谢你了!” 李言看着眼前靓丽的少女戴着眼镜,更显得有一种成熟魅惑的气质,不由眼一亮:“这幅眼镜挺适合你的,你戴起来,漂亮多了!” “讨厌,不和你说了!下午还要考试,我先走了...”杨舒婷脸一红,害羞的跑了。 “言哥,高明啊!” “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正笑呵呵的看着远去的倩影,葛二虎来到了身边,看着杨舒婷的身影消失不见,转过身一脸钦佩的说道。 李言疑惑的看着葛二虎:“你小子又在乱想什么,什么高明?” “言哥,你就不用瞒我了吧,你分明是故意弄坏杨舒婷的眼镜,让她发挥不好。依她的成绩,若是考不好,最大的可能是复渎一年,这样,你就又有了一年的机会了。” “不是吗,佩服啊,不愧是言哥,一时片刻之间,就想出这么高明的办法,真是让小弟五体投地!” 葛二虎一幅看破所有算计,洋洋得意的分析,挤眉弄眼的说着,还伸出了大拇指,一幅阴阳怪气的表情。 李言没有解释,脸上露出随意的笑容:“二虎啊!你知道你以后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李言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抬手在葛二虎脑袋上恍了一下! “啪...” “你知道的太多了!” 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往校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高考结束 接下来两天,考了数学、英语和文科综合,英语李言大部份能自己搞定,另外有一些词汇和两百多年前有些变化,还有一些新的词汇,文科综合包含历史政治和地理三个科目,大部份都需要借鉴杨舒婷的答案。 不过李言也不傻,不会完全一样的抄袭,总会在细节上做一些更改,能颠倒的就打乱顺序,能替代的就用别的方式表达。 总之,不会犯低级错误,让人一看就一模一样。 高考结束后没几天,网上就公布了标准答案,除了语文的作文和英语的短文之外,有标准答案的试题。 都能查询到结果,李言估了一下,自己大约能考680分左右。而杨舒婷大约是700分。两人的都绩都在去年的京大录取分数线以上。 不过今年具体录取分数还要等全国考生的成绩出来后,京大按照具体情况,确定分数线,不过大概也就是670左右,上下浮动差不过十几分。 自己的考试成绩一定会引起众多的置疑,毕竟从之前的会考400多到现在680,差距太大了,说不定要经过众人严格对待的。 考试结束后的半个月里,李言没有理会葛二虎,也没接受李梦瑶的邀请,反而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将整个高中的课本都翻了出来,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汪洋里,拼命的恶补起来,他要将高中的内容全部掌握,把这个巨大的破绽给弥补上! 还好有了内力后,头脑清晰,记忆力也得到了加强,不说过目不忘,但一目十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说,想要出人头地,还是要有挂。不然,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你就比别人强那么多。 只不过大部份人用运气来解释... 二十多天后,李言来到学校,这次是所有三年级五班的同学都在,是来填报高考志愿的。基本上在此之前,大家都从网上查询到了自己的考试成绩。 “言哥,你考了多少分?” 葛二虎和李言是同桌,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身后就是后门,归两人掌握,每次晚自习的时候,两人是偷偷从这里溜出去。 上面的锁也被两人换成自己配的了,所以两人可以随时来去。 李言一脸得意的说道:“不好意思,688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不想说就算了,还688,我还788呢?”葛二虎一脸震惊的表情,随即就放松了下来,一脸决对不相信的笑道。 班上一阵喧闹,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同学们正在激烈的交流着,有人说着自己的成绩,打听一下别人的成绩,有人在询问自己的分数能上的学校,有人高兴,有人失望,还有人打算复渎一年,明年再考。 “颜老师来了!” 不知哪个眼尖的叫了一声,班上顿时安静下来。 班主任颜老师拿着一叠纸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看了看李言,虽然是看了全班学生一眼,但李言心里很确定,颜老师看得就是自己。 “同学们,现在考试成绩都出来了!努力了三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好大学,但愿这次的分数,没有辜负你们小学初中到高中这么多年的努力,不管能不能达成心中所愿,都希望同学们能在今后的道路上,越来越好!” 颜老师鼓励安慰的话一出口,所有的学生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或者说大家都知道要分别的时候了。 是啊,高中毕业了! 高考结束了,大家要分开了,各走各的路了,同窗三年,以后能聚这么齐的机会不多了。 一时之间,刚才还热烈的气氛,顿时宁静了下来,班上的学生不管是开心还是失落,都开始难过起来。 从高一开始,颜老师带着五班这一界的学生,相处了三年之久,可以说对每一个学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每一个学生的家里,颜老师都亲自家访过,班上五六十个学生,每个人都谈过不止一次话。颜老师虽然年轻,但做为班主任,在这界学生身上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 三年下来,产生了浓厚的师生之情,无论成绩如何,每个学生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颜老师。 有学生紧紧的捂住了嘴,还有些感性的学生,甚至开始落泪起来... 这时,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淡淡的音乐‘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 不知道是谁悄悄的打开了手机,播放起了吴奇隆的歌‘祝你一路顺风!’ 略带悲伤的前奏配上现场离别的沉重气氛,终于有女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她同学也是默默的垂泪,时不时伸手擦拭眼眶。 ‘嘭...’的一声 颜老师将课桌上的文案举起重重的摔在桌上,怒视着坐在角落上的李言:“李言,你给我站起来。” “你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原来李言悄悄将手机打开了... “颜老师,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个离别的场景和这首典子真得很搭,一时有些情不自禁!” 李言一脸无辜的站起来,指着自己干涩的眼眶:“我也哭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眼泪在飞啊!” 颜若冰好笑的看了李言一眼,经过李言这一搅,刚刚令自己心中酸涩的感觉也被冲淡了不少,若是再过一会儿,恐怕自己也会哭出来。三年时间,自己都将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离别在即,自己又何尝舍得。 不过,自己是老师,不能把班上弄得都哭成一片,成什么样子。 说起来,还要感谢李言呢!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年临江一共有五人的成绩可以上水木和京大,其中就有三个人是出自我们五班,学校给了我们优秀班级体的称号,这是莫大的荣誉啊!” 颜若冰趁此机会,说出了震惊众人的好消息,班上的同学顿时嗡嗡起来,纷纷打听着是哪三个? 一定就在现场坐着。 也没让大家猜,毕竟最后若是否决了,被猜中的学生多失望啊! 颜若冰没有卖关子,一脸喜意的说道:“这三位同学就是...” “杨舒婷,706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的李言 众人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意外,纷纷鼓掌,羡慕的看着她,还有人吹口哨喝彩,弄得杨舒婷一脸羞红,低着头不好意思。 “李梦瑶,695分” ‘哇...’李梦瑶的成绩也在前几名,高考前几次摸底都在650分左右,没想到这一次临场发挥这么好,身边的人也开始祝贺起来,还有人要李梦瑶请客吃饭,庆祝这次的惊喜。 李梦瑶显然早就查到分数了,当时也被这喜迅给惊呆了,几天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但此时被老师和同学们欢呼,还是喜笑颜开,倒在一边的女同桌怀里。 大家纷纷开心的看着颜老师,期待着最后一人,并且还偷偷的瞄着平时成绩排在前面的几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 颜若冰看着同学们期待的样子,笑脸顿时疆了一下,然后再拿起面前的纸张看了看,似乎自己都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要再次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 好半响才抬起头,脸色复杂的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飞扬跳脱的身影,然后说道:“最后一名是,李言688分。” ‘哇!...’ ‘额...’ 同学们正准备欢呼,忽然之间,巨大的热列欢呼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台上的颜老师,然后扭过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李言,都充满了疑惑的神情,询问的看着颜若冰。 “颜老师,你没弄错吧?不是吧,是李言?”终于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学生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话。 颜若冰脸色一正,示意自己并没有开玩笑:“同学们,李言同学虽然在学校并不积极,但他在家里每天都独自学习到半夜,所以才有这样的成绩。” “每个人的性格情况都不一样,学习方式也不一样,我们不能因为李言同学平时的表现,就怀疑否定他,那样是不对的。” 众人扭头愕然的看着角落里的身影,李言也站起身来,默默的走向讲台,站在门口的位置,一脸严肃看着班上的学生,说道:“其实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只是每次考试的时候,我都故意只做对一半,压着成绩。” “就是为了制造一个惊喜,送给一个我心宜的女孩儿!” “在上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我知道我们年轻,要是学习为主,不能谈恋爱,而且毕业班学习任务重,压力大,我也不想耽误她的学习。” “我将这份感情压在心里,化为动力,默默在背后努力着,就是为了在这一刻,亲口告诉她,我喜欢她!” 李言声情并茂的说道,目光散淡的看着前面,似乎在看着某个坐在人群中的人,又似乎在看着所有人。李言也没办法,因为前面坐了两个女孩,一个自己表白过,一个爱慕自己,伤了谁的心都不好,只好含糊一下。 李梦瑶情意绵绵的看着李言,感动的热泪溋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她觉得李言就是对她说的; 杨舒婷则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身边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一番话,一来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更重要的是要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十几岁的孩子,刚刚成年,脑子都比较单纯,只要往爱情上扯,大部份人还是会接受的,毕竟有时候他们为了一个所谓浪漫,也会做出很傻的事情。 连自己的死党葛二虎也开始迷茫起来,难道言哥为了杨舒婷真的每天学习到半夜,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有好几次大家通宵打游戏,也没见他提过要学习啊! 无数次深更半夜在网吧里,李言挥舞着双手,满脸兴奋的大呼小叫的让自己打辅助,不时破口大骂队友的场景在脑中浮现。 让葛二虎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妄,难道那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看着李言言之凿凿的一脸正色,也摇了摇头,五六年的交情,还是看不懂言哥啊,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看到众人眼里的疑问和置疑慢慢转化为中二和三八,还有一些女孩子一脸要被爱感动到要晕倒的样子,尤其是李梦瑶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李言吓了一跳,连忙开始不动声色的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李言话锋一转,崇敬的看向站在讲台上的颜若冰:“我更不能辜负了我们敬爱的颜老师,因为她在我们身上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和努力,她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为了我们的学习成绩呕心沥血,真是操碎了心,耗尽了精力!” “多少次,颜老师天不亮就来到学校,饿着肚子给我们上课;” “多少次,颜老师陪我们上晚自习,直到月亮高高升起;” “多少次,在我们上课的时候,颜老师顶风冒雨的去我们家里家访,和我们的父母谈心,替我们排除一切的干扰。” 随着李言深情意切的述说,大家都沉默了,默默的看向台上站着的颜老师,眼眶发红,神情激动。大家在脑海里都在想着,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艰难的前行着,去往一个个学生的家里。 连颜若冰也有些愣怔起来,自己有这么伟大吗,虽然自己确实也很用心,但凭心而论,好像也没有李言说的这么高尚啊! 不过,为什么从别人嘴里说出表扬的话,就这么好听,这是自己吗? 看着台下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慢慢凝重,尊敬爱戴的看着自己,一瞬间,颜若冰自己都沉醉了... 李言的声音瞬间高亢起来:“这是为什么,这是颜老师像父母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着我们的学习,也关心着我们的成长。我们能有今天的成绩,仅仅只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吗?” “不是的,这份成绩还有颜老师的付出,还有所有的学校老师的汗水和奉献。” 李言说到这里,一脸严肃的看着全班的学生,满脸威仪的说道:“我提仪,我们全体起立,向颜老师致敬!” 说完,将身体站的笔直,鼓起掌来。 班上五六十个学生一起站起来,崇敬的看着台上的老师,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现场气氛热烈而激昂。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临江市长来校视察 看着台前侃侃而淡,一幅品学兼优,德智双全的李言。 葛二虎再次懵逼了,脑中回想起不只一次颜老师揪着耳朵将两人从网吧里提溜出来的狼狈模样,傻傻的跟着大家一起起立鼓掌。 言哥厉害啊! 颜若冰没想到会发生现在的这一慕,一时之间,心潮涌动,激动的不能自已。终于捂着自己的嘴,流下了泪水。这一刻她感到了一个为人师表的骄傲,这些年的付出,在这一刻,觉得一切都值了。 正在这时,窗外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众人一看,外面的走廊里站了一群领导,个个衣冠楚楚,气度俨然。 李言连忙上前把门打开,校长和副校长学校主任陪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相貌和善的老者走了进来。 “同学们都坐,今天临江市里的王市长来看望大家了,同学们欢迎!”校长李正良一脸笑意的站在一边,热情的介绍着前面的老者。 大家一看,果然是市长王厚德,平时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一中的课堂上,眼前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学生,一时都激动的看着在台上的王市长。 王市长站在讲台上,李言和颜老师都站到了讲台的另一面,靠门的这边留给学校领导和市长的随身人员。 王市长大约五十多岁,鬓角有些半白,慈眉善目,威仪堂堂,此时一脸和善的看着下面的学生:“同学们,我带表临江市政府来看望大家了...” 王厚德的话尾音调高了起来,往往这种时候就代表着要掌声侍侯了。 但尴尬的是在场的都是学生,大家一脸兴奋的看着在台上讲话的领导,有些不知所措,李正良和几个校领导也忘了自己的工作,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下面的学生。 李言见状带头鼓起掌来,很好的扮演了捧哏的角色,校领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连忙抬起了手,下面的学生于是也跟着鼓起来,欢迎市长。 还好李言的接着,没有让场面掉到地上。 在这个场合,李言的动作格外突兀,但却非常的周到,节奏把握的洽到好处,连王市长和那群领导都不由自主的瞟了李言一眼,眼露赞赏之色。 “大家知道吗,今天我们临江市一共有五名学生的成绩过了分数线,能考上水木和京大,而我们一中就有四名,而且有三人都在一个班,我就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老师,能陪养出这样的学生。” “今天,我庆幸我来到了我们一中,看到了这感人的一慕。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找到了答案,为什么一个班里会出现三个状元。刚刚这位同学说的话,我在窗外都听到了,正是因为有颜老师这样一心为学生的老师,才有你们这群最可爱的学生,你们师生之前的深厚情谊,打动了我,也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力量,国家有希望!” “同学们,你们朝气蓬勃、风华正茂,就像初生的太阳,充满了希望,拥有不可限量的未来!你们是全市人民的骄傲,祝愿你们在新的学习生涯里,努力奋斗,勇往直前,成为一个对民族对人民对国家有用的人才,也实现自己人生的理想和辉煌!” ‘哗...哗...’ 雷鸣般的掌声,潮水般的响起,经久不息,响彻整间教室! 外面的走廊也吸引了很多学生老师伸头张望的围观... 李言在旁边不禁想道,不愧是领导啊,几句话就将现场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本来自己营造这个场景是为了达到突出自己高大形象的目地,给同学和老师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像。没想到王市长借用了自己的形势,须水推舟,将自己光辉的一面,留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王市长接下来走到颜老师面前,伸出手握了握,感慨的说道:“颜老师,您辛苦了!” “不...不辛苦...” “王市长,我...我是一名教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颜若冰惶恐的谦虚起来,有些紧张的结巴着说道。 王市长很体谅一个年轻老师内心的激动,毕间像自己这样的领导也不是谁想见就见的,基层群众有些激动,完全可理解。 安慰的点了点头,询问道:“颜老师,不知是哪三位学生考上了状元,让我认识一下。” 颜若冰连忙将杨舒婷、李楚瑶和李言三人拉到王市长的面前,介绍了三人的名字和成绩分数。 王市长一看,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这次没有握手,而是认可的含笑对二人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李言的肩膀鼓励道:“李言同学,不错,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得很好,也知道体谅老师的不容易,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和你的感恩是不分不开的。” “你今年有十八岁吗?” 李言经过了一个世界的历练,和皇上王爷封疆大吏打交道已经习以为常,面对王厚德一市之长,豪不怯场。 若是将自己的气势拿出来,恐怕就不知道是谁惶恐了。 只不过一个学生,不能太过了,木秀于林,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言落落大方的说道:“王市长,我上个月才过了十八岁生日。” “嗯,那你成年了,我批准你,在对方女孩子也成年,而且自愿的基础上,可以谈恋爱了!哈哈哈...” “只是不能影响了你们的学习啊...” “哈哈...”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一时气氛特别融洽,大家都感到王市长没有架子,亲切的就像邻家长辈。 王厚德心里略略称奇,这个学生气质沉稳,出类拔萃,无论是之前当着全班同学讲话,还是当着自己这一群人,都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眼神出奇的镇定,让自己也瞧不透。 这个年龄能有这份心境,还有这个成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然后和大家又说笑了几句,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临走前校长副校长和主任对颜老师都是点头称赞,想来要不了多久,颜老师就要升职了。 被这么一搅,李言的成绩一事,也不再那么扎眼了,也算是让同学们有一个接受过程了。 接下来颜老师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更加细致的和同学位说起填报志愿的事情,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都对自己的即将踏入的大学生涯,充满期待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无间道地狱模式开启 颜若冰最关心的就是李言三人的未来,经过询问,没想到三人一致要去京大文学系,颜若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以后在京城里,一起上学也好有个照应!” 两个女孩学文学很正常,李言也报文学系,只是因为一来有两个熟人; 二来,文学系比较轻松一些,弄弄文字什么的,这个自己比较在行,以后做什么也方便,就业门坎也宽。 决不是因为文学系美女比较多的缘故,李言不是那肤浅的人! 反正自己有了系统,以后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诸天万界的探索上,现实世界已经装不下李言这条大鱼了 ‘叮...’ ‘系统提示,新的任务已经发布,请宿主做好准备,进入新的世界!’ 李言听到心里一震,终于来了,打开面板任务栏一看,只有一个内容:无间道世界,体验卧底生涯! 系统要求:做一个不一样的卧底,奖励积分1000-分? 李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明显,系统让自己去做卧底,无间道有三部,风格就是围绕着卧底展开,有警方派往社团的卧底,同时,社会的大佬们也在不断的往警队里渗沙子,两方斗的不可开交,你死我活。 没有具体的特别要求,就看自己发挥了,奖励的积分差别悬殊,看来系统要根据自己的表现来打分,最低1000分,最高可达分的奖励。 都是初级世界,稍微注意一下,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 李言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将三部全都仔细的看了一遍,记下了一些平时忽略的细节,觉得差不多了。 点开系统面板,点击接受... ‘唰...’ 一道白光闪现,世界静止了一瞬间,若不是特意关注,几乎察觉不到。空间扭曲了一下,一个旋涡凭空出现,像水波纹一样迅速扩大,将李言吞噬了进去。 ...... 李言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排年轻人之中,大约有五六个人,虽然一个个面色紧绷,表情严肃。 通过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五颜六色的头发,吊而郎当的作派,不难看出正是一群玩世不恭的烂仔。 伸手摸了摸脸,这次是原身穿越,相貌身材都是自己的,系统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身份。 再看看四周,像是一个寺庙里,一尊尊神像高踞神龛之上,供桌前香炉中燃着三炷手指粗的香。 烟气袅袅,神像前的黄幔布长年被烟火熏烧。 正堂那张红木桌上供奉着几盘水果,桌脚上隐隐约约现出几行描金篆字,显得庄严而肃穆! 耳听不时传来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显得寂静而空灵。 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中年矮个胖子,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祈祷着,这群年轻人都一脸敬畏的看着拜佛的胖子,鸦雀无声。 只有旁边一个人悄悄怼了怼自己,趁着胖子没注意,轻声说道:“言哥,你说,老大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靠,这种情况下,也敢说话,这谁啊? 这么嚣张,自己死就算了,不要连累我好吧。 我刚来,还不懂规矩的! 李言被吓了一跳,身边这人很明显对自己很熟悉,虽然说话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佛堂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胖子身上,还是能听到的。 对方一口的粤语,唧唧歪歪的,李言也不听懂,顿时有些头大,不过还好自己人生阅历丰富,知道暂时应对。 “嘘!...” 李言呶了呶嘴,示意了眼前的胖子。 对方才赶紧闭上了嘴,小心翼翼装模作样的看着前方。 正在此时,眼前拜佛的胖子起来后,转过身,李言看清了胖子的长相,这不是琛哥吗? 再打量一眼四周的环境,心里恍然大悟,这不正是电影第一部最开始的一幕。 这么说,自己要做韩琛在警察队伍里的卧底了? 李言心里哀叹一声,一脸的无奈,‘我不想做好人里的坏人啊,建明哥最后都被逼疯了。 正所谓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差点连命都给丢了,原以为人在曹营心在汉的陈永仁痛苦,可没想到身在汉营心在曹的建明哥更是生不如死。 无间地狱,果然名不虚传,谁也不别想舒服... 系统直接将自己放到这里,一点儿闪转腾挪的空间也不给... 自己不会和建明兄一界吧? 李言好奇的转头看着身边,刚刚和自己搭话的一个人,傻里傻气的,这不是傻强吗? 我... 傻强竟然也有差点被派去警察队伍卧底的一天,看来韩琛手下真的没什么可用的人。 让傻强去警方卧底,难道当黄志诚的头马啊?估计韩胖子是想起到捣乱作用,拉低警方的整体智商。 再看看其他人,一个眼熟的也没有,更没有长相英俊玉树临风的建明。 打眼一扫,若说最帅气的,还要数自己了。 李言不禁暗自挑了挑眉,没有强有力的竟争者压着,心情愉快了不少。再抬头看看低了自己一头的韩胖子,一股来自血脉灵魂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 看来韩琛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话说回来,抛开立场不谈,韩琛现在应该只是倪家下面的一个头目,而且还是最小的,但却胸怀锦秀,腹有韬略,不甘平庸。 抱开正邪立场不谈,李言对韩胖子还是颇为敬佩的,换作其它人以韩胖子的个人条件,舍身处地,也不一定有韩胖子混得这么好。 而且还有一个身材相貌俱佳的,一心扑在韩琛身上的贤内助。 这个人还是很有远见的,怪不得最后不但能逃过倪家的清算,还能将仇永孝坑死,最后取代倪家,成为新的香港话事人。 ‘轰...’ 就在李言思索着剧情的时候,一阵庞大的信息冲击着自己,李言知道这是这个世界原主的记忆,里面有从小到大的记忆还有一些信息。 我就说嘛,上来就被派往前线,若是连粤语都听不懂,不是显得很怪异,系统大大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脑中传来的信息量也不是太大,都是一些普通的成长记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韩琛的计划 幸好自己有了内功之后,承受能力也强大了很多,不像第一次会晕倒。 这次只是感觉头晕晕的,一阵头脑发涨的感觉,身体恍了恍,身边的傻强赶紧伸手扶了自己一下。 稍顷, 李言缓了过来... 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记忆,也想起了自己和傻强从小一起长大,住在香港偏僻的一个村子里,傻强比自已小三岁,家里穷一些,也没怎么渎过书,一直在村里打混,一年前才和同村的一个混混来到九龙闯荡。 而自己家境好一些,在市区香港大学念得的书,后来也有一些际遇,也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特殊的记忆,于是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韩琛皱眉撇了一眼李言,说实话,这些人里,基本都是些烂仔,不堪大用。只有李言被韩琛高看一眼,人长的英俊帅气,香港大学毕业,满腹才华,为人稳重,入了这一行完全是机缘巧合。 傻强半年前投靠自己,因为一次收保护费,被人打得半死,扣了下来。当时李言正在念书,得知后二话没说,跑到那家商铺里,砍了十多个人,将傻强救了出来。 也因为此事,被学校开除,没拿到毕业证。 其实像这样的情况,花一笔钱,就能轻松搞定的,只是李言家里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而且他自己也没有那个概念,于是瞒着家里人,一念之差,跟着傻强入了这一行。 韩琛也觉得有些可惜,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觉得李言简直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整体素质高,自己的手下很久没有收到大学生人才了,就算是做混混,李言的言行举止说话做事,也比那些烂仔,看起来顺眼多了。 之所以有这种打算... 所以李言加入的时间虽然不长,韩琛却是多加笼络,两人经常一起吃饭泡吧,那些街面上的烂事儿,从来不让李言出面,而每次分钱却给的最多。 白白养了李言好几个月,搞得其他小弟们都有意见了。 韩琛却置之不理,依然如故。 对于自己的计划,韩琛之前也和李言暗示过,韩琛知道,聪明人要有聪明人的沟通方式。李言这样的高学历人才,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不能得到他的真心拥戴,即使以后在警察部门站稳脚跟,也很难为自己所用。 勉强为之,可能还会适得起反。 李言听到韩琛的打算,对自己的安排,倒也没说什么,爽快的应下了。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何况这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做警察总比做古惑仔强,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横尸街头了! 得到李言的认可后,韩琛才将其列为后选人之中,但就算这样,还是担心李言会事到临头变卦。 今天的仪式,主要就是为李言举办的... 等了一会儿,见李言没事,韩琛才继续着自己的仪式。 现在的韩琛年轻一些,还没后来那么老,头上的头发也是都是黑的,一点儿也没有后面一头白发的霸气。 笑起来一脸的和善,圆墩墩的,颇有些喜像。 看着这群年轻人,韩琛意得意满的点了点头,说道:“五年前,屯门大新邨,皇宫大酒楼门外的泊车档,开张大吉。谁知道开张还不到半个月,每天平均被人扫荡1.3次,一年内死了六个兄弟。” 李言发现,虽然此次韩琛说的也是粤语,但得到系统灌输记忆后。 李言却能很清楚的知道胖子在说什么,而且记忆里从小到大说的也是这种语言,交流沟通完全无障碍。 系统大大牛... 李言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韩琛转身,又对着神像双手祈祷着:“佛祖保佑!” “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 “你们跟着我的日子最短,底子最干净,路怎么走,要你们自己挑!” 这群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韩琛,脸上都带着疑惑,仔细看上去,还有一些年轻人所特有的稚嫩。 李言暗叹一声,以他们的阅历和经验,根本不知道,韩琛将一条通往无间地狱的路摆在了他们面前。 一失足也许就是千古恨。 只是,知道了也没用;人生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就像有些人常问: ‘你怎么不买奔驰?’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上班?’ ‘你怎么会娶她?’ ‘你怎么吃这个?’ ‘你怎么...’ 你表面上礼貌的解释,其实在心里会疯狂的怒骂, 干你妹的, 老子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没得选择吗! 你咋不上天呢? ... 李言想到在记忆中,前两天,韩琛对自己推心置腹的说道:“李言,你这样的学历和人品,混我们这一行,实在可惜了。我有一个方案,对我们两个都有利,我说出来,你若是反对,那就当琛哥没说好吧!” “琛哥,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简直是拿我当亲兄弟对待。” “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李言一定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李言也不是白给的,和傻强混了几个月,这种誓死效忠的话,不用过脑子,张口就来。 虽然知道这些话是应景儿的,韩琛还是很高兴。 渎书人最起码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不像那些烂仔,自己都不懂。 伸手拍了拍李言肩膀:“我拿你当亲弟弟看待,自然不想你在我们这一行耽误了。你也来几个月了,也知道,我们捞偏门的,不但要面对其它区的同行竟争,而且经常被警察扫荡,有时候一个月来七八次,搞得生意都做不成。” “打架砍人坐牢,更是家常便饭,看起来威风,其实没什么前途的。琛哥是没办法,洗不干净了。” “但你不一样,可以有另一种选择。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派一个兄弟到警方去做内应,若是警方要来扫扬子,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提前准备,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说到这里,韩琛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言,观察着李言的表情和态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怀鬼胎 李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道:“琛哥,这个想法很有远见,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当这个内应。” “不错,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我们这一行,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一辈子就完了。这也是我这段时间没有安排你跟阿强他们去街上的原因,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误入歧途。” “你和他们不一样,有文化有思想,应该有更加光明的前途。”韩琛表情认真,语气诚挚的说道。 “琛哥,那我给你当内应,不还是一样吗?” 韩琛摇了摇头:“不一样,你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警察了,有身份有地位,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平时相互照应,我给你提供一些其它区同行的内部消息,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多立功,尽快升职。” “而你投桃报李,给我提供一些出警方内部的出警信息,我提前预做安排,也可以避免损失。” “我们是合则两利,等以后你若是觉得不想做了,我们就分道扬飙,一拍两散。你做你的警察,我混我的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当时的李言,涉世未深,真心觉得韩琛是为了自己好,正好自己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一脸兴奋的答应了下来。 想起这段记忆,李言知道,韩琛一定在谈话的房间里安排有摄录机,两人的谈话自然也被韩琛收了起来,做为把柄,在未来两人关系出现裂痕的时候拿出来要协李言就犯。 李言想到这里,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矮个胖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韩琛做楚也想不到,就算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着,遇到了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韩琛眉眼一扫,仰着脸,伸出一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一共有八个兄弟,而直到今天,能活下来而且飞黄腾达的,只有我一个。” “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敢闯敢拼,抓住人生的每一次机会。” “我不逼你们,但我相信,一个人能不能走得更远,是要靠一些运气的。而今天,我就借着佛祖的福运,来定你们的前途,是去是留,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韩琛说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只是比琛哥黑了一点儿的大胖子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托盘,上面放着五六个纸团,示意每人挑一个。 李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大胖子,这个人才是韩琛真正的心腹,从头跟到尾,韩琛死了,他还活着。 前面两个人都是按顺序拿的,轮到李言的时候。 李言犹疑一下,没有拿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而是挑了旁边位置应该傻强拿的那一个。花衬衫看了自己一眼,继续往下走,傻强顺手就将自己位置的纸团拿了。 李言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留’字。 傻强的是个‘去’字。 果然,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再看看其他人,都看了下纸团,又收了起来,疑惑的看着韩琛,字都认识,但却不太理解上面的字所代表的意思。 韩琛说了一句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们六个人,有三个纸团上写着去字,三个留字。写留字的以后跟着我混,写去字的,以后我们很长时间不会再见面,我祝你们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这是佛祖的意思,好了,你们都可以离开了。有去字的,接下来找个时间,来见我一面,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韩琛让人端上来几杯酒,大家跟着喝了一杯,然后都散去了! 李言离开后,慢慢走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霞光之中。 “言哥,等一下我!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 “言哥,你抽了一个什么字,让我看看?”傻强跟了上来,气喘嘘嘘的,好奇的问道: 李言将自己的纸团递给傻强,傻强打开看了一眼,疑惑的说道:“搞什么吗?琛哥莫名其妙的把我们叫过来,搞得神神秘秘的,说了一通废话,又抽了一个纸团,临走也没说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去干。” “言哥,你最近跟琛哥关系走得近,你知不知道琛哥的意思?” “阿强,你想去其它地方还是想跟着韩琛?”李言问了傻强一句。 傻强挠了挠头,说道:“言哥,你知道,我不像你,上过大学渎过书。我只是一个烂仔,除了跟着琛哥混,也不知道做什么,你的意思是琛哥要赶我走,那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一个老大跟。” 李言笑着摇了摇头:“相比于他们,韩琛还算是有远见卓识的,能挺到最后,他们那些人倒得更快。” “算了,你还是跟着韩琛吧!” 现在香港社团还是以倪家的三合会为尊,当家龙头是倪坤,下面有国华甘地黑鬼文拯还有韩琛五个大佬。 每个负责一个区,韩琛负责的是油尖旺区,在五人里面,算是实力最小的,但韩琛最为精明,不但牢牢的抱住倪家的大腿。 而且私下里还和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重案组的高级督察黄志诚关系密切,两人一黑一白,经常互通消息。两人虽然立场不同,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目的,就是搬到倪家。 黄志诚想为香港除一个大害,而韩琛则是为了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三合会龙头,香港地下世界的新皇帝。 两人也都知道对方的目的,现在的合作只是暂时的,倪家倒台的那一刻,两人就会成为死对手。 所以一边合作,一边拼命往对方的阵营渗沙子! 为以后的反目成仇做准备。 李言将傻强手中写有去的字团拿了过来:“琛哥有任务,还是我去吧!” “阿强,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小心点,你头脑没那么聪明,一心一意的跟着琛哥好好干吧,他...需要你这样的人。” 傻强见状也有些不明所已,不过他相信李言不会害他,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行,我都听你的,别人都说我是傻子,其实我才不傻。” 李言笑着搂着傻强的肩膀,两人朝着寺庙外面走去。 知道傻强确实蠢笨一些,脑子一根筋,没什么花花肠子。但也因为这样,一直得韩琛重用。 有韩琛的照应,反而挺过了多次凶险,走到了最后,死在和警察的火并中,被流弹打死,直到最后也没有被韩琛放弃。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功的通道只有一米二 第二天上午,李言单独一个人来到一个街道,这里是尖东有名的娱乐街。 整个街道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家酒吧和夜场,别看白天冷冷清清的,一到晚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随处可见衣着暴露的女人和表情浪荡的混混,到处停满了来这里开心和放纵的车辆。 李言走到一处名为夜色撩人的酒吧,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算是韩琛的临时总部,平时那些小弟们都在这里集合,听取大小头目的安排,然后三三两两的再去各自负责的街道区域‘干活’。 收保护费、看场子、收帐、拉皮条、开赌档、兜售洗衣粉、推销盗版光碟等等,不一而足。 大部份小弟都是干到半夜天快亮的时候,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散场后,才回去睡觉。睡到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再过来,李言来的时候,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酒吧上午不营业,整个大厅里黑漆漆的,门口坐着那个和韩琛形影不离的大黑胖子,李言和傻强他们都跟着老人叫他权哥。 据说当年韩琛出来混的时候,权哥就跟着了,别看现在吃得一身的肥内,都快走不动道了,当年曾经也替韩琛挡过刀,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刀疤和傻痕。 现在韩琛身为三合会的五名大佬之一,虽然排在最后,但也单独负责一个油尖旺区,手下小弟众多。 所以现在权哥也不怎么上前线了,跟着韩琛负责一些松散的活计,常年待在比较安全的后方,比如安排韩琛吩咐下来的各项任务,招收新的小弟,处理内鬼,应咐警方,处理临时性的突发事件等。 听说权哥以前也是一个龙精虎猛的汉子,后来替韩琛挡刀被人捅伤了肺,在医院抢救了三天才活过来。后来躺了三个月才下床,而且也干不了重活,韩琛便不在让权哥涉险,给安排了轻松的活计。 在韩琛的关照下,养尊处优后权哥的身材迅速膨胀,很快就超过了韩琛,成为社会里数一数二的重量级成员。 据说韩琛名下大大小小的非法产业都挂着权哥的名义,以权力为法人代表。若是警察追究,权哥要第一时间到警方处理善后,如果韩琛搞不定,权哥还要去牢替韩胖子去蹲监狱。 权哥在的地方,一般韩琛都会在,但也不一定。 “权哥,早啊!” 李言笑着和权哥打了个招呼,对这种‘御用贴身太监’,在前世就相当于李德全一样的人物。 李言一向很尊敬和客气,人家的地位是靠献血和生命换来的,要资历有资历,要功劳有劳力,如今‘简在帝收’,掌握核心机密,随便一句话,就可能决定下面的小弟一命。 凭什么不能获得众人的敬畏! 权哥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李言也没见过。不过现在的权哥性格温和,待人随意,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呵呵,阿言这么早就来了,琛哥在里面呢!”权哥对李言的到来,早有预料。 招呼了一声,就让李言进去了。 “那我进去了,一会儿有时间再陪权哥聊天...” “去吧,办好琛哥的事要紧,不用管我!” 绕过前面的大厅,走到侧边的一个通道,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韩琛一般都会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见到李言到来,韩琛没有丝毫意外,将手中的文件一收,起身给李言倒了一杯红酒。 笑着说道:“李言,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知道我对和你别人不同,我尊重你的意愿。” “琛哥,看你说的。” “我知道,这也是我的一次机会,你说得对,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利,我答应你。”李言没有犹豫,爽快的给了韩琛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好兄弟,琛哥没看错你,你果然有干大事的魄力...” 李言心里不屑道:‘呸!还不是愿意给你当卧底,说得好听,若是拒绝了你,恐怕就是另一幅嘴脸了吧!’ 聊了两句,韩琛给了李言一个档案袋,说道:“这是你在香港大学的档案,我花了几万块,搞定了学校。终于在昨天,帮你拿到了毕业证,其实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把它交给你的。” 韩琛推心置腑一脸真诚的说着... 当然,李言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若是自己没有答应,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在韩琛这里看到自己的毕业证。 韩琛还是被李言的外表迷惑了。 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能有多少社会阅历,在韩琛这样的老江湖面前,自然被其轻易拿捏。 “琛哥,我们非亲非故,你却拿我当亲兄弟对待,真的让我感动。没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李言必将鞍前马后、以死相报。”李言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别这么说,我早就拿你当亲弟弟看待,自然会帮你的。” 说完又拿出一份文件说道:“这是香港警校新一界面向社会招聘录取书,我已经帮你报了名,时间上晚了一些,已经过了截止日期,按理是不会被接收的。但我找了一些关系,花了些钱,帮你搞定了,下个星期就会开科,你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到时候直接去学校吧。” 李言一脸感慨,心里却吐槽着‘靠,你个死胖子,什么都他玛的做好了,还假惺惺的问我意见’。 这些所谓上位者的和善,看似宽容,其实不容被人忤逆。私下都准备好了多套方案,敬酒在先,罚酒在后,总之要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 不然就给你上演一套天使到魔鬼的变脸话剧。 在地位低下的时候,底层人能做的,就是大佬给脸,你要兜着。然后尽快的完成小弟到大佬的跃升。 这是成功的必由之路,现在的大佬们,当初有哪一个没有给当权者捧过臭脚。 都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李言经过一个世界十几年的磨励和阅历,自然精通此道,也习惯了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所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普通人只能看到别人成功之后的人前体面和风度翩翩,却不知道成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 人上人的通道最高只有一米二,要么你低头弯腰,要么你就趴着,谁也别想挺胸抬头、趾高气昂的通过。 区别只在于,成功者的狼狈模样,只有上位者才能瞧见。 所以在面对老前辈的时候,成功者总是那么低调和乖顺。因为在普通人前体面威严的成功者,在老前辈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名利之徒。 这也并不是什么扭曲变态不正常的社会陋习,而是天地万物的生存法则。 就像做人,总是先当孙子,再当儿子,然后当爹,等熬到爷爷,坐到家族至高无上的主位太师椅,安然等待满堂儿孙给自己跪拜磕头的时候,基本上离被供起来享受香火也不远了。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有得也有失,只是大部人只能看见别人有的,而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在焦虑和烦燥中,错过了美妙绝伦朝霞,也忽略了璀璨多彩的晚霞,甚至对满天的繁星视而不见。 满头白发一脸威严的耄耋老者,看着穿开档裤撅着腚一脸鼻涕口水的小孙子,心里的羡慕又岂是他人能够体会的。 一个人生已经走到末尾,一个世界刚刚开启。 所以,做小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来,不管什么世界,道理总是相通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的发现 韩琛的声音打断了李言一时的心神恍惚,将李言乱飞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以后这段时间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要找我,也不要找社团里的其它兄弟,包括傻强。以后你是警察,最好不要在明面上和我们这些混混扯上关系,一旦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会对你很不利的。” “还有,等你从警校出来,进入警队的时候,一定要进入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因为这个部门专门负责我们这些人,这样方便我给你提供情报,也可以帮到你...”韩琛沉声叮嘱着。 李言心里不屑,还不是因为进入别的部门很难直接帮到你。 “进去警队后,要学会拉关系,和上级搞好私交,该花钱的时候一定不要犹豫,没钱就跟我说,来我这里拿...”韩琛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临走还给了李言几万块钱,让李言在以后的生活中用。 李言心想,原来是这样... 估计刘建明后来短短几年时间步步高升,都有韩琛的经验指导和内部消息频频立功,再加上金钱开道,想不升职都难。 这都是韩琛多年总结出来的人生宝贵经验,若是做一个走正道的人,就凭这些见识,恐怕成就也不会低。可惜韩脑子偏要搞些歪门斜道,最后横尸街头,而且还是被自己人干掉。 做好交接后,辞别韩琛,拿着刚刚到手的几万块,李言到附近的商场里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反正自己有随身空间,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还有食物,买了一大堆。 等到下午,估计那些混混同事都上班了,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这是韩琛租下的附近一栋普通民居里的一个单位,香港的地方很小,所以居住环境也很紧凑,一栋楼密密麻麻的住满了人,过道两旁有很多阿婆摆的破烂,经常有人因为通道被阻,吵得不可开交。 是啊,无论电视里面还是现实中,总是看到年事以高的阿婆龙套,为什么很少见到大爷们呢? 奇怪! 李言坐着破旧的电梯,在机械的吱吱嘎嘎声中,慢慢往上升。 在电梯里甚至能听到头顶钢缆的嘣紧的声音,不禁让李言心里悬了起来。虽然知道出事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暗下决心,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来这种地方。 来到租住的二十八楼,刚出电梯,就听到楼道里的街坊在争吵拌嘴。李言一听就知道是2804的王大爷,又背着老伴周大妈偷偷到2814的蔡寡妇家里拔火罐了。 周大妈打麻将回来将其逮个正着,不忿的和蔡寡妇吵了起来。 王大爷穿着快成麻布的破烂背心踢着人字拖,一脸焦急的在两人中解释着... 李言心里感叹着,王大爷真是人老心不死,从破烂背心看过去,背上都拔成迷彩服了,血红一片,像钢丝网一样一层套一层,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就这样了还甘险奇险,火中取栗。 李言小心的绕过那些邻居,来到一间房子门口。 打开外面的推拉防盗门,再用钥匙打开木门,来到一个小小的三室一厅,客厅摆了几张小沙发,空气里迷漫着怪异的味道,茶几上放着昨天没有收拾的快餐盒和烟灰缸都快爆出来的烟头,还有地上乱丢的酒瓶。 乌烟瘴气的,难怪韩琛觉得自己待不下去。 李言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走到一边打开窗户,将外面的新鲜空气放了进来。 本来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又被生生隔出来一个单间,住的都是像傻强李言这样的刚出来混的烂仔,每个室里都摆着上下铺,住两个人。这间屋子里最少的时候,也住了六个人,有时候有朋友或者临时安排避难的兄弟,沙发上也能睡两个。 李言看到这里的环境,眉头皱得像一个川字,昨天晚上自己就想离开了,不过想到之前原主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就坚持了一晚上,听着傻强磨牙打隔放屁,直到半夜困得不行,才睡了一会儿。 今天一大早就去找韩琛办理迁移手续了。 不说系统任务,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环境,也要接了韩琛的差使。不然要在这样的地方至少要待好几年,才能混出点名堂,脱离最底层.。 自己可受不了... 现在的时间,大家刚刚去外面干活,李言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都扔进空间里。然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带锁的盒子,想了想,又走到墙角,从顶上的通风孔里找到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些岛国老师们的启蒙光盘,都是一些教育类的。 那些老师们虽然年纪轻轻,看着不大,却个个身材火辣,理论实践经验无比丰富。 教育方式也是大众喜闻乐见的言传身教,带有无限的趣味,让人津津乐道,垂涎三尺。 学生们学习的时候都是神情亢奋,注意力高度集中。 老师们每到关键地方还用特写镜头,反富讲解重复播放。 没有晦涩难懂的专业词句,甚至没有专业的粤语翻译。,不择学生,无论男女老少,就算小学都没念过的,没学过日语的也能很清楚的知道老师们想表达什么意思。 真正达到了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最高境界。 李言知道这是原主收集的,用来做掩护,当然有没有看过,李言也不记得了。 嗤笑一声,李言不屑拿出一叠光盘扔到一边,又从里面乱七八糟的零碎里找到小小的一张电话卡。拿出来,看了半响,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会儿,放到空间里。 等到东西都收拾完准备离开时,心里闪过一丝不舍,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 四处打量着... 忘了什么呢,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忽然,恍然大悟,将刚刚扔到地方的教育光盘捡了起来,拿着其中一盘。李言眼光何其锐利,刚刚间不容发之际,自己余光就看到了一些内容。 现在拿在手上... 果然,上面印着老师们的照片,旁边写着‘老师家访...’后面都是日文字样的标题。 其他都是些什么... ‘学姐为我补课...’ ‘邻居阿姨...’ ‘课堂笔记...’ ‘...’ 简单一瞟,就看得李言怒火中烧,热血上头,连连痛斥不已,实在是太过份了。坚决不能留下,傻强意志不坚定,万一一个把握不住,误入歧途就不好了。 也就是自己阅历丰富,心志坚定,能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对待。 李言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精光一闪,脸上浮现一股男人都懂的表情,然后将这些教育光盘,全都放到了空间一个隐蔽的角落。 这些东西扔了可惜了,自己还没看过呢? 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好是坏,自己不能太过武断,就这样随意的下定论是不成熟的表现,而且对那些老师们也是不公平的。 还是要亲自看过才知道,而且胡乱丢弃还容易惹人怀疑。 带坏了香港的花花草草! 虽然那些人也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李言收拾完后,也没等傻强,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的期待,离开了屋子。 傻强脑子真的有点轴,要是和他告别,他肯定会问东问西,要是被他知道了,也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 算了,还是让琛胖子和他交待吧! 第一百零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人拉扯后,老四和老八也停了下了,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对方,偶尔看一眼李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不过看到身边的众人都在哭泣,两人也都低下头,趴在地上。 “呃...” 李言似乎一口气提不上来,悲恸过度,晕了过去,瘫倒在床边。 张廷玉连忙招呼侍卫,将李言扶到一旁坐下来休息,一群人着急忙慌的,有的掐人中,有的拿水杯。 李德全上前抚了抚李言胸前,顺顺气儿,希望李言能缓过来! 忙呼一阵后,张廷玉转过身说道:“众位阿哥请节哀,虽然皇上没有说清楚,但是一早就留下了遗诏,正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的后面。” “皇上提前留有旨意,让隆科多和马齐二人取来,一看便知谁是继位之人!” 说完转身对隆科多和马齐说道:“你二人去将遗诏取来!” “图里琛,你护卫二位大人前去!” “众位阿哥,在遗诏到来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这间屋子!” 三人领命而去,剩下的人则在房里焦急的等着,没人再理会躺在床上的康熙遗体。大约过了一刻钟,众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马齐和图里琛手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张廷玉见只有两人,皱着眉头问道:“隆大人呢?” “刚刚出门,隆大人就说肚子疼,要去出恭,说让我们俩先去,别担误了大事,自己一溜烟的跑了!”图里琛解释道。 老四和老八听到这里,眼神中都透出一道精光,神色莫名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张廷玉脸色大变:“糟了!隆科多一定是调兵去了!” 话刚出口,就听见德愣泰来报:“不好了,诸位大人,隆科多调一万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包围了皇宫。” “在宫门口叫嚣,扬言要进宫护驾,再不开门,就要命大军攻城了!” 众人听到这里,满场哗然,这隆科多是要干什么? 要造反吗? 众位皇子官员神色焦急的一起来到宫城大门的城楼上,果然看到下面迷迷麻麻的队伍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目光严肃,像标枪一样森然而立,全副武装的打着火把,夜里的凉风刮过,火把猎猎作响。 片刻之后,大队人马分开,隆科多顶盔挂甲,腰悬宝剑,骑着马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将皇宫给我团团围住,一个苍蝇也别放出去!” 老四胤禛一看大喜,上前一步,大声对隆科多说道:“隆科多,你来得正好,勤王护驾,你是首功,朕要重重的封赏你!” 众人心里一叹,没想到隆科多是老四的人,这下皇位铁定是老四的了,众人正准备参拜的时候。 隆科多从马上下来,径直走过,将胤禛置诸不理,脸一昂,走到老八胤禩所在的方向一跪,恭声道:“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胤禛的脸色顿时疆在那里,一片灰白之色! “哈哈哈...” 老八胤禩得意的大笑起来:“四哥,你高兴的太早了,这个‘朕’,不是你能用的,只有朕才能使用。” “你以为隆科多是你的人吗?” “哈哈哈,他只是奉我的命令,假意投靠你的。这十年来,每年我都给隆科多一百万两银子,这一给就是十年,一千万两银子。你能给隆科多什么,不过是一些空头许诺,这些我都能给。就凭这,你也想跟我斗。” “不过,一千万两银子,能买来大清万里江山,真是太值了!哈哈哈哈...”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一朝胜利在望,眼看大局已定。 胤禩得意忘形的猖狂大笑起来,连城楼外面的人都能听到,那种笑声里面透出来的通畅和快意。 隆科多将手一挥,大军众口一词的大声吼道:“廉亲王!廉亲王!廉亲王!....” 三军齐呼,声震天际! 此时正值深夜,恐怕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能听到廉亲王的山呼海啸声。城上的大臣和皇子们在大军的声浪中,也是脸色发白,神为之夺。 “哈哈哈哈!...” 胤禩嚣张的大笑起来,笑声几乎能和三军呼喊相聘美,几十年郁闷和压抑,在此时得以宣泄,心胸感到无比的畅快! 看着城下的兵马,众位大臣和阿哥无不在心里默默叹息,暗暗的看了一眼面露惊惶,脸色阴沉的雍亲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是老八技高一筹,看来这新君就是廉亲王胤禩无疑了。 即然这样,不如早点宣示忠诚,以便在新朝能保住自已的官职爵禄,众人正准备参拜的时候... “轰隆隆...” 雷鸣般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众人打眼一看。 只见从西直门方向气势汹汹的开过来一支队伍,看着人数似乎有步军统领衙门一倍的人马,势不可挡的往宫门口方向冲来。步军衙门的人一看,急忙将人往东面汇集了一下,做出戒备的姿态,将西面留给了迎面开来的大军。 隆科多也急忙回到队伍当中,整顿人马,与来人抗衡着! 只见西面的军马来到之后,立刻举枪持盾,与东面的隆科多大军对恃着。大军闪出一个通道,从中走出几匹马,马上的来将同样也是顶盔挂甲全副武装,当先来将前走几步,对着城楼大喊道:“四哥别急,十三弟胤祥在此!” 老十三胤祥昂首看着城楼:“四哥,我已杀了成文运,掌握了丰台大营的十万兵马。” “事态紧急,我调了两万人马先来,其它人都在西直门外守着。只要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即刻开赴京城,勤王护驾。” “十三弟,你果然来了,太好了!你若是再晚来片刻,老八就要篡改圣旨,武力夺位了!”胤禛闻言大喜,激动的站在城楼上肆意的喊着。 转过头得意的看着老八,意态癫狂的笑着:“哈哈哈...” “老八,你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我早就防着你这一招了。想凭借武力夺位,以为收买了隆科多这个叛徒,就可以违背皇阿玛的遗旨,为所欲为了吗?你高兴的太早了,只要有朕在,你那些篡逆的想法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这最后的赢家,是我雍亲王胤禛,哈哈哈...” 胤祥将手臂高高举起,西面众将士齐呼:“雍亲王!雍亲王!雍亲王!...” 大军山呼的声音,直冲云霄! 比之刚才的隆科多的人马还要威武雄壮,将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压的齐刷刷往后倒退一步! 满脸惊容的看着对面... “哈哈哈...只有朕才能笑到最后!”胤禛豪气冲天,得意的大笑,看着失魂落魄,一脸衰样的老八胤禩。 心情无比舒畅痛快,感觉人生到此时达到了最高峰! 人生的大起大落,更换实在是太快了... 第一百零八章 名字叫胤禵的猎人 这局面翻转就在举手之间,戏剧性的一幕,让城楼上的众文武大臣和亲王贝勒皇子们看得瞠目结舌。 众人看着脸色难看的老八胤禩,再看看一脸得意的老四胤禛! 这回不会再错了吧! 老八胤禩如丧考妣,神色爆怒的吼道:“老四,你竟敢违旨私放老十三,而且还擅杀丰台大营提督成文运,你才是乱臣贼子,你这是造反!” “哼!是造反还是护驾,那要朕说了才算,你看看身边的人,谁敢说朕是造反!”老四此时再无顾忌,威风凛凛的说道。 胤禛压抑的实在太久了,此时局势明朗,自己手握丰台大营十万大军,谁能抵挡。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能成功坐上龙椅,谁还会计较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只要赢了老八,登基为帝,谁对谁错,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老爷子都不在了,谁还来追究自己违抗圣旨、调兵逼宫之罪? 谁敢? 那些大臣吗... 胤禛打眼一扫,众多的文臣武将还是皇子们,在胤禛的审视下,都是一幅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 心情无比舒畅的同时,暗骂老八愚蠢,一点也看不清形势,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俯首称臣,自己满意的情况下,说不定还能给老八一个跪舔自己的机会。 毕竟,看着自己往日的竟争对自己奴颜卑膝、阿谀谄媚,也是一种快事,胜利者都是宽容的,也需要失败者来衬托和见证。 “嗯!...” 胤禛上前一步,冷哼一声,霸气四溢的俯视着城楼上的诸人。 果人,众人无不低着头,在这紧张的局势下,谁也不敢乱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也不敢乱看,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老八胤禩看了看四周,一脸凄凉的退了几步,绝望的看向隆科多! 他能力挽狂澜扭转局面吗... 隆科多也是一副慌乱的样子,这拼死押上的最后一宝,难道也败了吗?佟氏一族的命运,就这样被自己赌输了。 此时隆科多后悔万分,没有听六叔佟国维的话,走到了这样的绝境。 该怎么办,拼死一博吗? 自己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万人,怎么可能是十三爷丰台大营的两万人马的对手,何况,对方在西直门外还有八万人。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兵丁,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若不是自己十年苦心经营,往日淫威的强力压制,恐怕现在都弃械投隆、倒戈相向了。 隆科多一脸绝望的望着城楼上的八爷,两人相视一看,都是穷途末路的样子。 隆科多此时慌不择路,眼珠骨碌碌的乱转,一脸期待的看向四爷。心想着四爷若是愿意接纳,不如自己弃暗投明,再转投四爷好了。 不求有功,但求四爷能够宽恕自己。 谁知此时老四正一脸热切的看向老十三,理都没理隆科多。 胤祥大声问道:“皇阿玛,皇阿玛怎么样了?” “十三贝勒,皇上已于一个时辰前薨逝了!”张廷玉语气悲伤的在城楼上回了一句。 胤祥立刻滚鞍下马,扑到地上,痛哭起来:“皇阿玛,儿臣来晚了!” “你苦命的十三儿来了,你老人家怎么,也等不及最后看我一眼啊!” “十三弟,你先节哀...”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先收拾了隆科多这个乱臣贼子,控制了京城,稳定局势后,再去见皇阿玛最后一面吧!”老四胤禛在城楼上大声的说道。 此时胤禛虽然胜券在握,但也不想在继续耽误下去,夜长梦多,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登基继位了。 胤祥起身,通红的眼睛盯着对面的隆科多,怒视道:“隆科多,你这个逆贼,胆敢做乱,我老十三今天决不饶你!” “将士们,随我平定叛乱...” “给我...” “轰隆隆...” 冲字还没有说出口,如炸雷般的轰鸣声在京城的夜空中聚然响起。 众人豁然回头,只见南边正阳门方向开过来一支军队,都是全副铠甲的骑兵,大约在一万人左右,气势滔天,威风凛凛。 在深夜中,大部骑兵迅速奔跑,马蹄重重踏在街道石板上的声音,如滚雷般响彻天际。 隆科多的步军统领衙门的军队自觉的再次往东边缩进,以避其锋芒;而老十三丰台大营的兵马也摄于骑兵部队狂奔带来的赫赫凶威,往西边角落里靠拢。 两边军队默契的将南边让了出来... ‘轰...’ 大军令行禁止,从运动到停下来,一瞬间就完成了,可见其训练有素,战力强悍。这在一万骑兵面前,就是十万步兵也不够看! 两边的人马都安静了下来,只见骑兵中冲出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狂奔几步。马上的骑士使劲一勒马缰,俊马骤然停止,前蹄腾空挥舞,如苍鹰般嘶鸣长啸。 在空中舞动了片刻, ‘嘭...’的一下。 重重的踏在石板上,停了下来! 若不是此时场景实在是紧张,城楼上下的人,几乎都要为马上骑士精彩绝伦的骑术喝彩! “诸位兄弟,文武大臣,你们可还记得我大将军王...” “胤禵!” 只见骑士抬起头,看向城楼,众人看见骑士的长像后,不禁倒呼一口凉气:“十四爷!” 老八一看,心中大喜,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有了老十四的一万骑兵,老四就完了,虽然自己也不能继承君位。但老十四上位总比老四好,最起码自己还能活下来,安安稳稳当自己的亲王。 想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四胤禛,大声上前扒着护栏对着城楼下说道:“十四弟,你可算回来了,刚刚皇阿玛临终之前,已经将皇位传给你了。而老四却趁着你不在,私放了老十三,控制了丰台大宫的兵马,企图靠武力夺位。” “八哥联合隆科多,才勉强支撑着,拖到了你回来。正好,将这些犯上作乱的人拿下,你就是明天的皇帝!” 老十四将手一举,身后的大军齐声大吼道:“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 “...” 老十四志得意满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大军,也不亏了自己这一个月来担惊受怕甘冒奇险,昼伏夜出,小心翼翼的将大军从西北带到了bj城。 见惯了数十万大军的老十四,对于自己费尽心血也才带来的一万人马,也有些不满。 人数太少了... 不过这是bj城,千里迢迢,这已然是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自己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只要能够夺取帝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胤禛面如死灰的看着城楼下的一万骑兵,阴郁的脸上,几乎要滴下水来!千算万算,没想到漏算了老十四。 不对... “老十四,你不是在西北领兵吗!没有朝廷的旨意,你竟然敢私自回京,还带回了这么多兵马,你是想要谋逆吗?你将朝廷制度和众位大臣置于何地?” “西北边关,事态危急,你将数十万大军丢在边疆。群龙无首,万一有个闪失,你就是大清国的罪人!”胤禛愤怒的怒斥着城楼下的老十四。 众臣此时都想起来老十四的职责,不禁感叹老十四胆大包天,将军国大事当做儿戏,为了争位,擅自回京,万一被人偷营,国将不国啊! 张廷玉等重臣都是愤怒的盯着老十爷,对这种私欲膨胀,不顾大局的形为,深恶痛绝。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入警察训练学校 一身清爽的李言,来到大街上,找到一家卖电器的商店,在老板的大介绍下挑了一个质量好的录音机。 确实是录音机,随身携带的那种。 没有播放光盘的功能... 打开录音功能,说了几句话,试着放了一遍,感觉并不失真,能很清晰的听出是自己的声音,买了下来。 还好韩琛给了钱,不然自己连吃饭睡觉都不知道怎么办,在警校对面找了一家旅馆,暂时安顿了下来。下午出去逛了一圈,看了看附近的地形环境,然后吃了个饭。 晚上回到旅馆里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窃听装备摄像头之类的,拿出电话,将上午找到的手机卡换上,拿出录音机打开。 拨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和对面的人交流了一阵,挂了电话。 然后将录音机录的内容播放了一遍,确认很清晰的听清自己和对面人的谈话内容。 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将带子放到了空间里,放心的睡觉了。 ... 警察训练学校位香港黄竹坑,於1984年落成,为新入职警员提供基本训练,也是现职警员进修最新法例及司法程序的地方,此外还有多种专为资深现役警员而设的特别课程。 警校提供的训练课程广泛,包括模拟追捕行动和野外搜索等,学员都利用学校背后的山坡进行实战练习。 第二日一早,李言带着档案来到对面的警校,虽然来早了几天,本来是不能入校的。 但李言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本身素质好,再加上自己能言善辨,说话也好听,哄得工作人员眉开眼笑。 看到李言这么机灵,工作人员也觉得李言前途无谅,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最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办理了入校手续。 香港警察的基本训练为期24周,警官训练则需36周。 此时香港还未回归,在英国的管理之下,条件也宽松一些,高中学历以上就可以参与警校考核,只是难度大一些,而大学学历则顺利的多,基本上身体条件合格就可以直接录取。 李言参与的就是为期半年的普通警员的入职训练,最后被分配到学校后面的一栋宿舍楼里。 在后勤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李言来到新入校学警的宿舍区。 和大学宿舍差不多,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比傻强那些人住的要干净卫生多了。一间宿舍里有四个床位,都是上下铺床,宿舍里有厕所,盥洗间,每人都有一个可以存放私人用品的衣柜。 因为是提前到校,再过几天警校才会大规模的接待学生,所以整个宿舍里空无一人。 李言选了一个靠窗远离厕所的好位置,将自己的物品一放,铺好床铺,躺在宿舍里,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样的经历对于自己来说,还是第一次。 为了以后能当一个合格的警察,李言决心要好好的参与学习和训练,争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纵观那些后来的高层,当初在警校的表现都很突出。 李言现在感觉到,系统带给自己最大的好处,并不是能在异世界里飞黄腾达功成名就,完成在现实中很难实现的理想。 仅仅是那样的话,做一次皇帝,一个人一辈子不管有什么梦想,应该都能实现了。接下来,难道就是日复一日的享受人生,那样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而系统却能让自己前面的一切都归零,从头开始,体会不一样的人生,也未必都是要达到一般人心里的那种成功。而是能让你沉下心,去品味各种不同的人生经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现实中其实也有可以做到的可能。 但人生短暂,人们很难做到将之前的人生,全盘清零。从心态上做到从新开始,所以才有睡前千条路,醒来走原路的俗语流传。 大多数人只能是一个模式走到底。 人生,真的太难了! 没有挂,没有系统,没有奇遇,大多数人,只能是平庸一生。而且能活成普通人的样子,有的人已经是竭尽了全力。 李言虽然仗着系统,游戏人间,其实也知道,若是没有系统,自己未必比别人强。 所以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李言都是发自内心的理解,也能体谅普通人的不容易。 李言想到自己的任务,有些头疼,系统的要求只有一句话,全靠自己理解和发挥。做卧底不难,关键是要求做一个不一样的卧底,这就麻烦了,卧底不都是那个样子,小心谨慎的潜伏着,伺机窃取情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系统着实有些为难自己了,也没个标准,自己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想到这里,李言眼前一亮,没有标准也许更好,也就没有了约束,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一切随心! 一个星期后,警校学员到齐,正式开课。 训练课程包括刑事法律、社会知识、警察执法及法院程序、演习、枪械训练、急救及体能训练、游泳、救生及自卫术等。 警官训练课程的内容则更广泛,除了基本项目以外,还增设管理理论、实用领导技巧和语言训练,外籍警官需学习地道的广东话,本地警官则需学习实用英语。 至於专为现役警员而设的课程,内容则包括海事知识、道路交通知识、财政调查及指挥工作。 刑事警员还要学习侦查,推理,破案,心理学方面的内容。 这些知识对李言来说,都是很重要的知识,不但在任务世界中能用,就是到现实世界也是非常有用的技能,尤其是法律知识和体能训练,还有粤语和英语,李言也专门进行了加强。 半年的训练下来,李言因为有内力在身,身体素质极佳,头脑清晰,自己又肯下功夫,很快便遥遥领先其它同学。不但体能项目各科优异,文化课程也是门门独占鳌头! 成为这一界最优秀的学员。 还有两个星期便要结束课程,正式进入警察队伍的时候,李言和一个寝室的几个同学,一起外出夜宵。 回来的时候,其余几人喝得都有些多了,一个个暧昧的暗示李言,晚上去兰桂坊乐呵乐呵。反正也快结业了,最近学校管的也松,晚上可以不用回校。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英雄救美 兰桂坊是香港中环云咸街与德己立街之间的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街巷,位于港岛中环皇后大道中的南侧,由德己立街、威灵顿街等街巷构成的一个满布西式餐馆和酒吧。 深受年轻一代和外国人的欢迎,名声很大。 从警校打车过去,只要半小时左右。 那里的夜生活精彩丰富而又糜烂堕落,各国美女众多,艳遇随处可见。 李言这几个同学家境都不错,平时也是声色犬马的生活,这半年被关在警校里,都憋焖坏了。一经提议,几个人都是兴趣大起,要去放纵一番。 李言家境不是很好,拒绝了几人,等几人打车走后,李言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回警校的路上。 “救命啊!...” “不要...” 突然,远处的小巷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呼救声,这要放在以前,李言也未必愿意多管闲事。三世为人,早已过了见义勇为热血上头的年龄。 再说,女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面晃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的教育,再加上喝了点酒,有些冲动,就跑了过去。 转过街口,只见两个打扮流里流气的黄毛混混,正拖着一个穿职业西装,黑色筒裙的长发女孩儿往漆黑的巷子里去。 女孩儿上衣被撕破,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在黑夜中煞是诱人。女孩儿似乎意识到只要被拖到巷子里,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对未知的恐惧促使女子拼命的挣扎,一边用手捂着破裂的上衣,摭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大声呼救着,向远处做夜宵摆摊的大叔求救。 大叔看了一眼,两个混混亮出刀,凶狠的盯了一眼大叔。 大叔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女孩儿见到这一慕,绝望的哭泣起来。 女孩儿的力量虽然弱小,反抗之下,正好路过一个门槛,又是害怕又是恐惧,使劲抱着铁制的栅栏大哭起来,死也不松手,泪眼朦胧的看着明亮的街道口,希望有人能救自己。 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向自己冲来,女孩儿挤了挤眼眶中让视线一片模糊的泪水,正准备细看的时候... ‘啪...’的一下! 两名混混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瞄到一个正点的女人,正准备去快活快活的。 看到女人不断扑腾,怕节外生枝,伸手一巴掌使劲搧在女孩儿的脸上,瞬间将女子抽得头晕目炫,眼花缭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被两人拽着往巷子深入而去。 李言转过街角的时候,正看到这一慕,顿时怒发冲冠,冲上去,挥起拳头就往两个混混身上招呼。 “玛的,多管闲事,军子,干死这个扑街仔...” 两人大喝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女孩,抽出怀里的匕首,向李言冲来。 李言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身手也不错,想试一下成果。 就没用内力,而是用最近学的擒拿周旋起来,一个胳膊上纹着暗青色纹身,满脸凶相的混混,毫不犹豫持刀就往李言胸膛上捅来。 ‘玛的,又没有死仇,下这么狠的手。’ 李言心里一恼,躲过刀锋,一个闪身,混混被自己前冲的力量带着继续往前冲去。 李言将脚一勾,混混摔倒在地。李言恨其出手狠辣,紧着上前对着混混的脚袋,使劲一踢。 混混挣扎一下,晕了过去。 另一个戴耳钉的黄毛混混军子一看,自己兄弟这么干脆利索的被解决了。 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铁链子一亮,撒开腿,转身逃走了。 李言看到这幅情形,哭笑不得,转过身来,扶起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劫后余生,仍然吓的瑟瑟发抖,脸上泪水打湿了容妆,黑的白的红的。 像只花脸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慕。 李言眼前一亮,虽然这样的狼狈模样,但隐隐也可以看出眼前的女人年龄不大,生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长发飘飘,格外的靓丽。 身材也是凹凸有致,难怪引起那些混混的觊觎。 此时梨花带雨,双手捂着被撕破的衣服,偶然间露出腰间的白晰,更显女人的柔媚,让人倍加怜惜! 李言将凌乱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因为打斗而有些褶皱的衣角扯了扯,用手梳了一下头发,正了正神色,伸出手扶起女孩,温柔的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看你,好像有些面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孩儿豁然张大嘴巴,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伸手指着李言。 李言下意识的感觉,不是吧! 我长得没这么吓人吧? 把美女吓成这样。 正想的时候,就听见脑后生风... “嘭...”的一下。 也是喝多了酒,有些大意,再加上美人在前,色欲熏心,一时反应不及。 李言就感觉脑子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眼前一黑。身体本能的防御起来,下意识的做了一个神龙摆尾的动作,这次身体自发的使用上了内力,全力一击,将后面一个物体给踢飞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然后李言就感觉天旋地转,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只是在最后的晕倒的一瞬间,选择了摔倒的方向,倒向了女孩儿的怀中,一阵温香软玉的触感传来,不醒人事了。 李心儿感觉到今天晚上,是自己遇到的人生最危险一晚了。 李心儿在香港大学学心理学,今年大三,在一家医院心理科实习。晚上因为研究一个样本入了迷,耽误了回家的地铁,想到离家也不远,而且附近还有一个警察训练学校,治安应该没事儿。 就大着胆子往家走,谁知就遇上两个喝醉的混混尾随。 露过这个偏僻的地方,两个混混凶相毕露的调戏自己,两句话没说,就拖着自己往巷子深处而去。 李心儿当然知道等待自己的不会是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害怕恐惧之下,不顾一切的挣扎呼救起来。 夜里街上人本就不多,大半夜在街上晃悠的,也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大多数人也是不愿多管闲事,自己都已经快绝望了,谁知跑出来一个年轻人,将自己救了。 刚刚他背对巷子没看到,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之前的黄毛混混军子去而复返,手拿一根棍子,趁着两人不注意,悄悄来到年轻人身后,狠狠的敲在年轻人的头上。 还好年轻人最后的反击,将那个混混给踢晕了过去。 说来,这个年轻人还挺厉害,只见那个混混凌空飞出... ‘嘭...’ 的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又重重掉在地上,像一堆烂泥一样昏了过去。 那个动静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惊天动地,让人看着就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卧底,底中底 眼睁睁看着眼前救自己的年轻人向自己倒来,李心儿下意识的上前扶着。 谁知年轻人看着瘦小,身体却也十分沉重,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怕摔着救命恩人,李心儿没有躲闪,被李言压在身上,一股浓郁的男人气息充斥在鼻端。李心儿一下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内心‘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李言推到一旁,李心儿喘息着,害羞的抱着膝盖,坐在一边。 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言,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打在脑袋上会不会受伤,脑袋可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又怕两个混混醒过来,李心儿连忙拿出手机拔打了报警电话,还叫了救护车。 在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左右看看夜里寂静而黑暗的巷子,李心儿心里一阵害怕,下意识往昏迷的李言身边靠近了一些。李心儿托起李言的脑袋,将自己的包放在李言头下面。 然后好奇的伸出手,将李言的头发往旁边拔了拔。 借着路边微弱的路灯,可以看到一张摆脱稚气,刚刚成年的脸。 眼前的男人,眉目俊朗,鼻梁高挺,粗粗的眉毛显得成熟稳重,紧抿的嘴唇透出一种坚毅。再加上刚刚自己在绝望之中,李言挺身而出,打倒了坏人,救了自己,李心儿心里咚咚直跳。 看到李言上衣口袋有张卡片似乎要滑落出来,李心儿伸手将卡片往里塞了塞,正准备将手收回来的时候。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顺手将卡片拿到了手上,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 是一张学员证,上面写着,李言,二十三岁,警察训练学校学员! ‘原来,他是个警察!’ 李心儿家教甚严,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现在又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爱情的甜蜜自然也有自己的向往,如今面对救自己于危难的白马王子,自然有些心猿意马, 今天晚上的境遇着实将李心儿吓的肝胆俱裂惊恐万分! 在这种情况下,李言的挺身而出犹如在绝望的黑夜里射进的一缕温暖的阳光,让李心儿心里对李言生出了极大感激之情。 而眼前昏边的李言,像一个姗姗入睡的孩子,又让李心儿心里有一种格外的踏实感。尤其是知道李言还是个警察后,不知不觉,李心儿不再感到害怕,哪怕是这个差点让自己陷入万劫不覆的巷子。 摭掩在长长的头发下的娇美容颜,宜喜宜嗔间,竟然露出了一丝害羞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孩子的名字... “嘟...嘟嘟” 正在这时,警灯闪烁。 一辆警车和救护车先后来到,警察来到巷子里,看到李心儿一个人坐在地上,其它三个人倒在地上,吓了一跳。 经过简单的询问,才搞清了事情的经过。 出警的警察连忙招呼人手将三人送入救护车,送到最近的医院里抢救,临走前还特意交待:“先救这个,那两个企图强奸的烂仔一时半会死不了。” 救护车的女护士刚刚也看到衣被撕烂,脸上被打得红肿的李心儿,厌恶的看了两个黄毛,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李心儿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脸上有些瘀血,身上在拖拽的过程有些擦伤,另外身心受到了极大的疮伤,在医院简的处理了一下后,回到附近的警局录口供。 李言也只是头上受到重击,晕了过去,有内力护体,也没有大碍,休养了两天,就回到警校里。 本来以就算没有见义勇为,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谁知一回来就被警校的校长叫到了校长室。 李言来到后,并没有见到叶校长,而是一个没有见过的老熟人。 黄志诚! 见到黄志诚,李言就想到了陈永仁的‘先说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简直是堪称黄三年啊!’ 黄志诚坐在校长的位置上,看着进来的李言,翻着手中的文件严肃的说道:“李言,今年二十三岁,本期最优秀的学员,身手不凡,为人机敏,处事冷静。本来叶校长把给推荐给我,我是想让你进重案组的。” “可惜,你在前两天的事件中,表现不佳,那两个伤者要告你蓄意伤人,你将面临刑事诉讼。若罪名成立,最高将面临三到五年有期徒刑。” “毕业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李言急忙解释着:“不是吧,长官,我是见义勇为啊!你们不是出警了,你可以看看笔录,那个女孩儿可以为我做证,凶徒意图强奸,被制止后又持刀行凶。” “按规定,我就是将其当场击毙,也没什么问题的!” 黄志诚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摆出一幅死人脸:“可惜,你是学员,没有执法权。” “那见义勇为,普通人也可以正当防卫吧?” “防卫过当,那个女孩儿因为怕此次事件影响不好,已被她的家人送往英国继续深造了。” 李言暗道,这么巧,出国了? 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那儿有外人,还怕影响不好。你不乱说,谁他玛会知道,就是要走,也要回报自己吧。 不说以身相许了,最起码也要帮自己脱罪啊! 现在好了,拍拍屁股,远走高飞了,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自己。 真是没人性啊! 美女果然都是自私的动物... 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定让你吃竹笋吵肉,醋溜肥肠,蚂蚁上树,外加汉堡包。 呃... 汉堡包就算了,这个口味太重了,需要两个美女,对方不一定能接受的... 李言一时心猿意马,神飞天外。 黄志诚的声音却是不断的响起:“而那两个混混,受伤又太重。所以,你讲不清的?” ‘是讲不清,还是不想讲清...’ 李言皱眉一想,心里恍然,就算有罪,也论不到一个重案组的人来说。黄志诚这么恐吓自己,肯定是为了将自己逼到绝路,然后‘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所谓的机会,就是... 卧底! 他玛的,跟本就不是什么案件的问题,就是这个老东西看中了自己,所以想趁此机会,送给自己进入无间地狱的门票。 李言仰头轻叹,难道自己天生来就是要做卧底的吗? 韩琛看重自己,黄志诚也看重自己,自己是自带卧底属性吗! 要是再被派回韩琛那里,就搞笑了。 这是卧底,底中底啊... 算了! 无间道世界,就是卧底的世界,怎么都离不开的,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坦然面对。 我做好的混黑道的准备,谁知被派往警队;又调整心情,做好了当警察的准备,又被打发回黑道。 李言此时最大的感触就是,人生这趟旅途,最好不要做太过长远的规则。 否则等你费尽心思,克服一切障碍,做好了合理而且实际的计划后,发现第二天醒来,一个意外,就将一切打算全都打乱。 还是随意而安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黄志诚的盘算 黄志诚坐在桌子后面,紧紧的盯着对方,看到对方陷入纠结却没有太多的慌乱,身体也没有因为情绪不稳定而产生抖动,整个人依然像刚刚进来一样理性,眼神冷静而深邃。 短暂的犹豫后,平静的看向自己。 黄志诚眉眼一跳,心里也暗赞道,临危不乱,遇事不慌,理智从容,这是最近这几界以来,最突出的学员。 果然没错,没让自己失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优秀。 上次出现这样优秀的人才,还要数二十年前的自己了。黄志诚在心里无耻的臭美了一番,欣赏的看着李言。 “长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黄志诚本来还有几个项目等着考验李言,看到这里,果断的放弃了,站起身,笑着说道:“不错,果然聪明,我可以帮你摆平这次事件的影响,也可以把你招到重案组。” “只是,我有一个特殊的任务交给你,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立功容易,升职也快。非出类拔萃者不能为之,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和魄力敢于担当。” 李言心里暗自一撇。 激将法? 也就是没得选择了,自己因为一点小事儿落到这种地步,恐怕也有对面黄三年的一份功劳罢... 先放火再救火的戏码儿,几千年的权术,都不带一点儿更新的,他们演的不累,自己都看累了! 人民的民义中,祁同伟被打发到偏僻乡镇上的治安所里,祁同伟觉得自己完了,而副大佬高育良则说是前大佬梁群峰是在历练他; 到底谁错了? 其实都没错,被打压贬谪的人发配到艰苦的地方是折磨,而被看好的人也下放到艰苦的地方是历练。 成功的路上本就充满挫折和挑战,经千锤百炼万般折磨而后超脱,方成人上人。 所以古往今来的大人物都会主动入局,经九九八十一难,最后破局,封神证道。 区别只是在于,吃完苦得到成长后,是否能破局? 不能破局而出,则永远沉沦,成为那一将功成脚底下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能破局则能完成华丽转身,脱胎换骨超脱成神。 具体到祁同伟这里,高育良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没有祁同伟在校园那一跪,指定是彻底凉了。 而侯亮平看似正气凛然,对校园外哗众取宠的祁同伟不屑一顾,一转身,自己不也找了钟小艾这个大佬血脉。 所以,大家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都是草根,相煎何急啊! 社会动荡不安的时候,机遇很多,大多数破局者靠运气;而社会安定,流动固化时,要想破局,更多的是靠开挂,也就是背后的大佬在合适的时机,帮你打破束缚,将你捞上去。 当然,也有特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无绝人之路。 也有扶不起来的,自然也有自我突破的... 普通人之间,其实差别没那么大! 不然,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也不差谁多少。 你在努力,别人也没闲着,没有挂,凭什么你就可以比别人强那么多。一天工作八小时,和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差别当然有,可也强有的有限,真以为可以达到天差地别的程度。 深谙社会运行法则的李言,虽然心里鄙视黄三年,但也不会太过愤慨。 “长官,我愿意接受任何挑战。” 黄志诚果然十分高兴的说道:“好,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警队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的一员了,我交给你的是一项长期的潜伏任务。在这期间,我会删除你在警校的一切记录,档案也只会存在我的电脑里。” “你的身份属于保密,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是,长官” 黄志诚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李言,说道:“走出这间校长室,你的工作,就开始了。” “明天警校会以恶意伤人的理由,将你开除,你的任务,都在袋子里,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李言接过袋子,没有再和黄三年废话,转身走出了校长室。 心里吐槽着,叶校长这个短命鬼,肯定不好意思见自己。前两天还说是自己是未来的警队之虎,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无谅。 卧底干的就是取信于人,然后再背叛的事情。 靠的就是出卖自己人... 只要做了这一行,基本就不会再被人相信,就算是回到自己人那里,也很难被人接受。 君不见,自古以来,有哪个大人物曾经做过这一行。 机灵一点儿的还好,做一段时间,立点小功劳,找个机会就回来了。时间短,也会很快让人忽略掉的。 而那些心思不够活泛的,你干得不好,上级不会让你回来,你干得好,更舍不得让你回来。 原剧中黄志诚就多次以删除档案威胁陈永仁就范,真是让人腻歪! 而像陈永仁那样的老实孩子,三年之后又三年,随后再三年,直到殉职都没能回来。 叶校长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不忍心欺骗自己,但又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破坏了黄志诚的计划,所以选择了回避。 黄三年要是好说好商量,自己还高看他一眼,现在敢和自己玩儿这一套,等着吧! 卧底行动开始前,你说了算;开始后,就由不得你了! 还好自己谁都不靠,只靠系统。 没错,是靠系统,相对于诸天万界,李言只是一个小角色,也没资格说靠自己。 那些豪言壮语也不消提起,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没有挂,主角屁都不算。 李言回到宿舍,大家都在训练,还没有打开袋子细看,就进来一个警校的工作人员,冷冷的说道:“李言,你被开除了,半小时之内,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离开警校。” ‘玛的,这些人也都是势利眼儿。黄志诚果然刻薄,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看自己以后怎么回报...’ 想了想,李言没有和这些无关的人计较,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提着一个袋子,走出了宿舍楼。 转身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的同科同学们,李言走出了警校大门。 离开的时候,看见门口一身警服站岗的年轻人,之前还是同学,想到这里。 李言心里恶趣味的掏了一只支烟,洒脱的上前问道:“师弟,借个火。” 不知为什么,这人本想拒绝,但李言此时的气场格外强大,平时大家也在训练场上较量过,李言都是一骑绝尘,这人也极是佩服。 此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优异的师兄会离开学校,但并不防碍年轻人的认同,不自觉的掏出火机,帮李言点着了火。 “师弟,看着眼生啊,叫什么名字!” “沈亮!刚来的...” “哦!原来是你...”李言恍然,又暗自摇了摇头,这个和陈永仁差不多的可怜人。 要不了多久,也会步入无间地狱群,成为苦苦挣扎的一员。 至于自己,就算在地狱群里,也要做一个群主。苦苦煎熬,内心折磨,那是不存在的。 自己是一个不一样的卧底! “把帽子戴好,后会有期!”李言意有所指的点了一句,随后离开了。 沈亮莫名其妙的扶了扶警帽,不明白李言是什么意思。 李言走出大门! 远远的听见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来到警校,就要遵守警校的规矩,不遵守规矩的人,就好像他一样,开除!有没有人想像他一样?” 众人无言的看着形单影只身影萧索离开大门的李言,默默无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双重卧底 李言找了个旅馆,暂时安顿下来,打开黄志诚给的文件袋,一看具体的任务。 顿时无语起来,让自己去卧底的对像竟然不是韩琛,而是倪坤。 想想也对... 黄志诚现在和韩琛的关系还可以,而韩琛现在还是倪家下面的一个头目,在倪坤手下负责一个区的生意。 香港三合会的总话事人是倪坤! 倪坤有四个儿女,长子在当医生,二女儿已经嫁为人妇,三儿子就是倪永孝,小儿子就是陈永仁。 陈永仁是倪坤小老婆生的,和家族关系并不好,所以从小跟随自己母亲的姓。 李言不禁想道,这么说,现在时间还早,刘建明是在杀死倪坤后才入的警队。而陈永仁是在倪坤死后,才被黄志诚用对付自己的方式,故技重施,安排去跟着傻强当卧底的。 后来碾转回到倪家,对付倪永孝。 看着资料袋中的一张纸,李言有些傻眼,黄志诚担心自己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混到倪坤身边,还给了一个建议。 让自己去和小混混发生冲突,然后去蹲监狱,倪坤手下头目韩琛的一个亲信徐伟强正在监狱服刑,然后他帮忙运作到和此人一个监室,取得傻强的信任。 先跟着韩琛,然后再想办法投靠倪坤! 看得李言哭笑不得... 半年时间没联系,没想到傻强去坐牢去了,不过他走上这一行,三天两头惹事儿,坐牢不是常事吗! 无间道里的时间线有些混乱,有时候来回的搞,尤其是第三部,一会儿陈永仁死前几个月,一会儿又死后几个月,稍不注意,就被弄得晕头转像。 李言也拿不准现在的时间段在哪一步,记得傻强在牢里认识陈永仁的时候,自己老爸死了,而恰好陈永仁也死了老爸。 两个同样遭遇的人同病相连啊! 而倪坤死后倪永孝通知陈永仁回家吊唁,才暴露了身世,之后黄志诚以陈永仁隐瞒家庭背景为由,欲要将其开除警校。 最后在陈永仁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一次和自己一样当二五仔的机会! 按照剧情,现在应该不是那一次。 不过让自己去做牢,不管是不是跟着傻强,这都不是自己愿意接受的,吃苦受罪是其次,主要是失去自由,浪费时间去蹲监狱,这让李言觉得很抗拒。 坐牢总不是太好的经历,牢里渣滓多,自己武力强横,万一干死两个,不是节外生枝吗! 想了想,还是找韩胖子好了,他是自己的老板,有义务帮助自己,给自己提供后勤服务。 虽然自己现在是韭菜,但刚刚发芽,还需要孵化,远没到收割的时候。 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对方按了... 李言没有再拔,而是打开一瓶水,喝了起来。打开电视,随意的翻看着。 没过一会儿,电话响了! 看了看号码,不出意外,韩胖子的,李言微微一笑:“喂,琛哥!” “你怎么搞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要找我。” “我们的关系需要保密,这样频繁联系,会被别人发现的?”韩琛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李言等到韩琛发泄了一通,然后谈谈的说了一句话:“琛哥,我被警校开除了...” “什么?扑街啊...” 一句话将韩琛惊得暴了粗口,沉默了良久,半响出不出话来。问清了李言的地址。 让李言等着,他马上过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李言打开门,将韩胖子请了进来。 韩琛满头大汗、气喘嘘嘘,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包往桌上一放,问道:“出了什么事?” “琛哥,我是卧底...” 韩琛莫名其妙的看了李言一眼:“我当然知道,我现在问的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被开除的事情...” 说了一半! 忽然愣住了,一脸惊愕的说道:“难道你被识破了?...所以被警校开除了...” “琛哥,我的意思你没明白。” “我是说,我被警方挑中,派入黑社会组织当卧底!”李言见韩琛没听懂,解释了一遍。 韩琛一时间,有些傻了... 李言将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自己见义勇为打伤人的案件也解释了一通,最后说道:“就这样,明面上我被校方开除,实际上则是他们派入黑社会组织的卧底。” 韩琛听得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伸出手指指着李言。良久,突然站起来捂着肚子爆笑起来:“哈哈哈哈...” “看来你天生就是当卧底的料,这就是你的命啊!哈哈...”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韩琛捧腹大笑着:“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我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我派去警队的卧底居然被警队又派回来了,下次说什么也不能挑太优秀的,搞成乌龙了...” “...哈哈哈...” “谁派你来的?” 李言也有些哭笑不得,面临这样的尴尬局面,也是千年难遇! 没有犹豫就出卖了老黄,毕竟自己现在的老板是韩胖子:“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高级督察黄志诚。” 韩琛顿时怒不可遏,眼神锐利,表情狰狞的骂道:“原来是他,这个混蛋,我和他老关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往我身边派卧底!他玛的,平时和老子称兄道弟,一副拿我当自己人的样子,没想到在背地里派人查我。” 李言心里不屑着,你不是也派卧底去老黄那里,还指定让我进这个部门,不就是防着人家坑你。 见韩琛有些误会,解释道:“琛哥,黄sir不是派我去查你,而是让我想办法通过你到倪坤身边,警方的目标是他。” “琛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把我派到警方卧底,警方又让我去倪坤身边卧底,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额... 韩琛这才明白,警方盯上了倪家,心里突然一跳,急忙站起身,紧张的思索着。 原本以为李言要发挥作用要十年八年了,但现在事情起了变化,警方盯上了倪家,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说倪坤也挺重用自己,但也像压在头上的一座山。有他在,自己永远都是小弟,现在可以利用警察的手,将其除掉,对自己也是好事。 而且,李言还可以给自己当耳目,倪家万一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也可以通风报信,一举两得。等到搬倒倪家后,李言有此大功,回到警队,必然会被快速提拔,可能会比自己预期的更早上位,而且还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派去警方的卧底,可以再挑人,现在自己手中的年轻人多得是,但能像李言这样,被警方信任的双重卧底,可是千载难逢啊! 自己就是再费心思,也办不到这一点,这要靠缘份和运气的。 谁会怀疑一个警方的卧底会是我韩琛的卧底呢! 妙啊... 想到这里,韩琛击节叫好,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绝。定位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看向李言,就像在看一个宝贝,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反正这几年也没打算起用,不如让他先帮自己对付倪家。 第一百五十章 韩琛的‘妙计\’ 李言故作一脸的不耐道:“琛哥,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样派来派去的,都是为什么?” “我都有些烦了,不如我干脆辞职,铁了心跟着你干好了!” “别!...” 韩琛刚刚做好了心里打算,正要大用李言呢,怎么能容许在这个时候李言打退堂鼓。 韩胖子脸上堆起亲切的笑容,忙不迭的劝说道:“李言,你还年轻,我知道这样会弄得你很难做。但你想想,就算这样,你还是警察啊!等到倪家的事情完结了,你回到警队,就会被重用。其实这样也好,比你在警队从最底层慢慢熬资历要好的多!” “一个是一辈子当混混,另一个是只混一段时间,之后仍然有光明的前途,你想想哪个更好。你暂且忍耐一时,实际上,你现在已经是个警察了!” 李言看韩胖子苦口婆心的作着自己思想工作,不禁暗赞一声,历害啊! 这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巨大好处了,难怪倪坤手下几大头目,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文拯、国华、黑鬼、甘地都被干掉了,只有韩胖子不但全身而退,反而接替倪家做了三合会的总话事人。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困难,琛哥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会永远支持你的。”韩琛说完,将自己的包拿过来,从里面又拿了几踏钱,递给李言。 “这里有七八万,我刚刚取出来,准备去保释小弟们的,你先拿去花。黄志诚不是让你打入倪家内部吗?你对他们不熟悉,我跟了倪坤好多年了,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我来给你讲一讲倪家内部的事情,你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我们想办法,看看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韩琛对能遥控李言,用警察的名义坑自己老大一把显得格外激动,一脸兴奋的说道:“有琛哥帮你,保证让你尽快完成黄sir的任务。” 李言有些无语,你一个黑社会,帮警方坑自己的老大,这么积极! 坤哥知道吗? “李言,现在的香港就是倪家的天下,坤哥手下有五大头目,分别是文拯、国华、黑鬼、甘地还有我,各负责一个区域。” “黄志诚让你从我这里入手,反而不太好,我们的关系很难避嫌,之前你在我这里露过面,像傻强和迪路他们都见过你,时间长了难保会泄露消息,对你以后干净的回警队不利。” 韩琛仔细的给李言讲了一下倪氏现在的势力范围和具体情况,听得李言不断点头。 有韩琛这么一个倪家亲信的分析,除了他自己的情况,几乎将倪家还有其它四个头目的底裤都翻出来了,大有让自己利用警察的便利,将这些竟争对手全部搞定的意思。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让小阴比来对付老阴比,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 至于怎么样打入倪家内部,韩琛的建议道:“这几个人里,甘地此人一向大大咧咧,最是愚蠢,一向迷沉享乐。当年也是靠着接替自己老爸的位置上位的,做些小动作,他也看不出来。” “我有一个妙计,你这样...” 等到韩琛将自己的所谓妙计一说,也让李言一阵鄙视。他玛的,没一点儿创意,和黄三年也差不多,简直是黄三年的复制。 让自己打架进监狱,然后结识甘地他们几人的手下,然后一点点的往上爬... “琛哥,这样不行啊!” “方法是好方法,就是太慢了,从最基础的小弟到甘地,跟他差着好几极,就算甘地再愚蠢,等我升到能和甘地说上话,最快也要好几年。” 李言打断韩琛的话,一盆冷水拔了下去,否掉了韩琛的‘妙计’。不过想到韩胖子刚刚给了自己几万块,现在又积极的出谋划策。 为免打消韩胖子的积极性,稍微照顾了一下他的情绪,声音缓和了一些:“琛哥,你自己也是老大,换位思考,你也不可能将刚入行的小弟提拔到身边重用的,是吧?” “最起码也要用个三年五载的,你才会放心。要倚为心腹,怎么么也得十年八年。何况还只是接近甘地,连倪坤的边都还没碰到,要我在底层摸爬滚打好几年,别说是我了,就算琛哥你也等不了吧!” “你难道不想尽快的把倪坤干掉,早点上位?” 额... 李言说的韩琛一愣,是啊! 那样慢慢升,等到搞垮倪家,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想到这里,韩胖子颓然的往椅子上一靠。 “我这几个月尽琢磨怎么帮助你在警队里快速升职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怎么更快的在黑社会里出头...” 李言说道:“琛哥,我刚才听你说了社团的情况,发现你的方法不太合适,倪坤今年六十多岁,老奸巨滑,不会轻易相信人。其它四人也都是老油条,琛哥你倒是合适...” 说到这里,见韩琛正准备说些什么,连忙说道:“不过我们的关系需要避嫌,此路也不通。” “所以,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倪坤的子女身上入手。” 韩琛眉头一凝:“他的子女?” “是啊,琛哥,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老江湖,哪一个都不好蒙骗。而倪坤的儿女则不然,他们年轻,经历的事情少,很容易结交,取信他们比在你们这些人身上下功夫要简单多了!” 韩琛疑惑道:“可是,倪坤的儿女,并不掌权啊!”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想,倪坤现在岁数大了,精力不济。你刚刚也说了,他现在算半养老状态,社团里的事物都是交给你们处理。” “可你们都是外人,总比不过自己的孩子吧,我相信倪坤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而且说不定正在做自己儿女的思想工作。” “你想想,倪坤有没有特别重视你们五人里面哪一个,也就是说,有没有把你们哪一个当成接班人来陪养的意思?”李言提醒道。 韩琛皱眉思虑着,再也坐不住,烦躁的站起身,走来走去! 李言的话,说中了韩琛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坤叔年事已高,儿女都有其它的事业,肯定不会染指社团,坤叔大概率会从现在几个大头目中挑选一人做龙头。 而韩琛也认为在五人中,自己实力不弱,资历也老,是有机会做话事人的。 平时自己老婆和小弟,也明里暗里的说自己前途远大,坤叔又信任,说不定就是坤叔心里的下一代话事人呢。 现在和李言谈起这事,一下子将自己的心事挑明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领导需要参与感 李言对韩胖子这种人很了解,野心肯定不会少的,见韩琛被自己一句话挑起了心事。 很明显,韩琛有野望。 李言心里暗暗一笑,继续说道:“若是他想让你们某一个人接掌社团,肯定会加大你们的力量,压制其它人,保证接班人顺利的接掌社团,不会出现大的乱子。” “若是想将社团交给自己的儿子,为了避免你们某一个人的势力大大,就会让你们保持相同的力量,同时在你们之间制造矛盾,让你们关系敌对,相互制衡,给他自己的孩子做话事人做前期准备。” 韩琛一下顿住了脚,呼吸急促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看着李言。 李言不像他们,有水平有眼光,看问题的角度也刁钻。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他也认为自己当话事人的机会不大吗? 他不知道社团的内情,也没有说自己没可能,只是给自己分析了一下,继承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处境和情况。 照着这个模版往自己身上一套,韩琛就知道,自己没什么戏! 韩琛皱眉沉思了许久,良久,一拍大腿气愤的骂道:“玛的,我说这个老鬼,年纪都这么大了,还不找继承人。平时总是在我们五人里面,小心的保持着势力的平衡,原来是为了给他儿子接班预做安排。” 韩琛此时经李言一提醒,心里才恍然大悟,之前自己一直小心的侍候着,就是想着被倪坤看重,做为下一代话事人陪养。 没想到,他还是想把位子交给自己的儿子。 不过想想,也对,要是自己,肯定也不甘心把一辈子的心血交给其它人。 想到这里,韩琛爆跳如雷,怒气冲冲的走来走去。 亏自己还一直抱有期望,刚刚对于算计倪坤还有一点点儿的愧疚。现在看来,这个老东西,根本就没有想让自己继承社团的想法。 哼! 想到平时和甘地黑鬼他们喝酒的时候,还猜测谁会是下一代社团的话事人,都觉得不会出这五个大头目之外。 为此,这两年大家的关系都有些不慕,平时也是隐隐的相互针对,私底下更是相互拆台,倪坤也不出来制止,大有任其自流,坐壁上观的态度。 李言一度话,让平时抱有幻想的韩琛,彻底看清了局势。 都是因为平时在倪坤身边没有自己人,所以对倪坤的想法把握不住,傻傻的期待着。 想到这里,李言的作用就更大了。 韩琛将李言的事情提高了一个等级,当成自己下一步重要的计划来安排,详细的说道:“倪坤有四个子女,大儿子在做律师,还挺成功的,性格也老实,所以他接位的可能性不大;二女儿就不提了,已经嫁人,孩子都有好几个,完全没有机会。” “小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为人轻浮浪荡。他要继位,至少还得陪养二十年,除非倪坤想让他死,不然不会考虑他的。” “只有三儿子倪永孝,今年三十多岁,在美国做生意,我在倪坤家过年送礼的时候,见过两次。” “倪永孝到是为人沉稳,处事老练,颇有城府,接人待物有章有法,也勉强算江湖中人。若真是选话事人,他最合适,压得住阵角。” 李言眉头微蹙,倪永孝是在美国吗,看来是倪坤死前才回来的,这样的话,计划就得做一些微调了。 韩琛眼光烁烁的看着李言,信誓旦旦的说道:“倪坤心里的下一代龙头,肯定倪永孝。上次我和他身边的罗继喝酒,听到罗继说坤叔这段时间和美国通话很频繁。” “若是现在你能取得倪永孝的信任,打入倪永孝身边,他肯定不会怀疑的。等到他回到香港后,身处众矢之的,防犯心加强,就很难接近了。”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韩胖子终于拱到自己给他铺的正道儿上了。 “琛哥,你说的没错,照这么看,倪永孝确实很重要。就他了,我想办法,争取在他回来之前,取得他的信任。若是等他成了话事人,再想接近他,就是千难万难了。” “现在最容易,等到他回来接手社团后,我顺理成章的就能成为他身边重用的人,比起从小弟开始,能节省好多年时间!” 李言暗道,韩琛眼光也不差,只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过自己的提醒,也知道了倪永孝的重要性。 韩琛忽然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一方面自己在社团里争取机会,若是能被倪坤任为接班人最好,一切都不用说了。 若是自己失败了,最后真的倪永孝当了话事人,那么自己也算提前在他身边埋了一个钉子,不管怎么算,都对自己有利无害。 “琛哥,这件事要想做成,还要你的大力支持,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 李言捧了韩胖子一句,同时也为接下来的狮子大开口做打算。 韩琛兴奋的说道:“放心,琛哥全力支持,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琛哥你想办法搞定香港大学,将我去年的档案改动一下。” “就说因为上学期间耽于玩乐,致使大部份学科不及格,所以要再留级一年,补足学分。这样就把我在你那里的几个月和警校的半年给淹了。”李言说到这里看了韩琛一眼。 见韩胖子认可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再给我办理好去美国的护照,拿一笔钱,我去美国一趟,在那里做为一个学生游玩,偶然间结识了倪永孝。” “等到回国的时候,刚好赶上毕业,若是倪永孝不招揽我,我就以让他帮忙找工作的名义找上他。” “那个时候,他身边缺信任的人,必然会挽留我帮他,这样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没有一点儿破绽。” “琛哥,你觉得还有什么补充的?” 李言的计划已经很完善了,基本没有漏洞,问韩胖子意见,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拍板的机会,不能把事情都做完了,让领导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样就是不会做人了。 要留下一个傻子都会做的步聚,让领导有参与感。 但是,也别指望领导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毕竟,领导职位和具体能力,有时候未必划等号的。 领导必不可少的能力,不是做事的能力,而是搞定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卧底计划开始后,就由不得你了 韩琛听得大为赞同,顶着个大脑袋,摇头晃脑的,装模做样的想了一会儿,咂巴一下嘴,也没想出什么指导性的意见。 只好说道:“好,你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看来,这几个月在警校没有白待,成长很快!” “都是琛哥陪养,我才能有今天,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我都是琛哥你的人...” 李言知道这个时候韩琛想听什么话,上辈子和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的争了十几年,还成为最终的赢家。 和那个程度的斗争想比,现在是小儿科。 韩琛满意的点点头:“学校的事情,我帮你搞定,出国的手续也包在我身上,再给你准备二十万,到时候你拿着去美国。” “琛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付出这么多,我一定让你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李言站起身感激涕零的说道。 韩琛将手搭在李言肩上,感觉好像有点够不到,李言一米八,韩胖子只有一米六。 李言连忙坐在床上,韩琛这才坐在一边,将胳膊搭在李言肩上,诚恳的说道:“别这么说,就是没有回报,我也愿意,我是拿你当我的亲弟弟陪养,只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前途,这样琛哥也就心里高兴。” 说来韩琛也是有些肉疼,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花了这么多钱。 虽然这钱花得有些心疼,但想到一次性陪养了两个卧底,一人盯两家。还都是这么关键的位置,每一个都关系自己的未来命运,也值了! 那些派往警察部门的卧底,每年都要一两个,现在算来也有十几个了。 到现在还都在基层打熬,大部份都是小警员,两三个高级警员,只有一个最高的,才是警长。 离黄志诚差了四五级,屁用都没有。 李言还算是最快的,在警校阶段就被重用,肯定会后来者居上,会成为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一个内线。 别说以后了,现在这不是就派上用场了! 不就是花钱吗,自己只怕没有机会,那些内线,就是想花钱也没机会。 钱挣来不就是要花的嘛,只要李言未来能起到作用,只是一个信息,也许就能救命,那这些钱就没有白费。 李言也说了很多效忠的话,将韩胖子哄得极为高兴。 自己现在是将韩胖子套进来了,韩胖子对自己投入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无法撤退了。 在李言眼里,韩胖子就是自己的提款机和保姆,自己需要什么,打个电话将要求一提,剩下的就让韩胖子跑前跑后的操心了。 将自己的金主哄得高兴点,未来描绘的美好些,让金主花钱后的体验感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看着眼前展望未来眉开眼笑的韩胖子,李言也笑的特别开心。 这才是双赢啊! 两人最后又将计划商量了一遍,商讨了一下,怎么想办法瞒过黄志诚,让他也接受这个方案。 最后韩琛一个人离去了,韩琛离去之前再次叮嘱李言要小心,保密身份。 这段时间别惹事,多去学校转转,尽量将自己的经历洗干净。 钱的事情不要发愁,只管向韩胖子要。 这话李言爱听... 韩琛走后,李言觉得,自己也算打了两份工,即然韩胖子发工资,那么黄三年也应该给点支持,不然不是白干了嘛! 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打给黄志诚,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说了一遍。 黄志诚也觉得李言的打算比自己想的合适,对于香港害群之马的倪家,自己也确实没有耐心等十年八年,于是同意了李言的计划。 黄三年一同意,李言心里大定,于是开始说起了经费问题。 黄志诚也头大起来,经费这种问题,古往今来,无论在哪个部门任何时候都是紧张的。 可是李言的计划又确实很合自己的心意,黄三年也不想放弃。 最后不甘的问道:“不能等他回香港了再接近他?” “黄sir,你觉得那样合适吗,你也是老警察了,这个时机的重要性和效果。” “就是我不说,你也知道。就算我答应了你,等他回来,你会同意吗?”李言一脸的无奈道。 黄志诚咬着牙关为难的说道:“这倒是,只有在这件事情未定下之前,才能取得倪永孝的信任。等他回来接手三合会话事人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我们部门的预算已经没有了,到哪给你凑这一笔经费?” “黄sir,这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已经不是你一个部门的事情了,我建意你上报上级领导,专门申请一笔款子,你这个计划报上去,领导也会同意的。” 见黄三年同意了计划,李言口沫横飞,拼命的怂恿着,描绘着未来的蓝图:“黄sir,你想想,你也派过不至我一个卧底吧!甚至还有几年前的,现在那些人在干什么,都在中低层当马仔,天天打架斗殴惹麻烦,天天让你给他们擦屁股,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而现在只要花点经费,就可以把一个卧底塞到倪家的高层,以后随时可以知道倪家的情况,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这不是钱可以办到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的肠子都会悔青的!” 黄志诚越听越焦燥,不耐烦的打断了李言:“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当然知道了,你一个实习警员都能看到的事情,我会看不懂...” “就这么定了,我去打报告,说服上级,争取经费,到时候批下来多少,我说不准。但你一定不能把事情给搞砸了,不然,你这辈子别想再回警队。” 李言见黄三年被自己灌输焦虑,给搞得心烦意乱,最后还被逼得硬生生的捏着鼻子,给自己做后勤服务,心里得意的一笑,谁叫你逼迫自己给你当卧底。 卧底计划开始前,是你说了算;计划开始后,就由不得你了! 你就得给自己擦屁股,做保姆,还有当自己的钱包。谁说卧底就只能当警察的提线木偶,只要你玩儿的转,谁伺侯谁,还不一定呢! 给上级划蓝图,给计划,然后狮子大开口,不断要资源,这是一颗好韭菜的生存指南。 至于未来结果,成功了皆大欢喜;要是玩儿砸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黄sir,你放心,我的素质你也看到了,香港大学法律系毕业。文化素养和拳脚功夫,还有心思敏捷,样样出类拔萃。这才两天,就给你拿出一个绝佳的方案,你到哪儿找我这么优秀的人才!” 黄志诚苦笑的说道:“行了,别臭屁了,人才不假,但论到给我找麻烦,十个普通卧底也比不了你一个。” “即然这样,原来的计划取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着,别去混了,也别在社会上露面。香港大学那边我会想办法搞定的,你做好去美国的准备。” 李言笑着说道:“这就准备了,万一上级不批准怎么办?” “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这是我的事情,这次机会太难得,就算上级不批,我借钱,也要将你送去美国。”黄三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不待李言再回话,就押了电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去往美国 李言得意的笑着,将韩胖子给了几万块钱拿出来,点了一遍。大约有八万港币,还得是混社会的有钱啊! 韩胖子随身都带这么多,不像黄三年,穷鬼一个。 让你们这群人,想将我当工具,玩弄于鼓掌之上,还不是得给自己打工。 任你奸似鬼,也得喝少爷我的洗脚水! 对了! 李言想到,下次见韩琛时候,要让他给自己准备一批武器。自己有空间,可以随意的存放,混社会可是风险很高的职业,随时都要面临生命危险,枪战更是家长便饭,没有武器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还有这次去美国,也不能空手而回,美国的枪店很多,自己去拜访一番,基本上就够本世界使用了。 做好了计划,李言接下来等待两边保姆消息的时候,难得的闲了下来,拿着韩胖给的钱,在香港游玩了起来。 来这里半年多了,大部份时间都待在警校里,也没有领略一下回归之前的香港。 接下来的时间,李言早出晚归,在香港各处转了起来,虽然脑中有些原主的记忆,但总是不如亲自游览来的直观。 太平山是香港最高的山,听说是香港风水最好的地方。 山顶有观景台,晚上登顶可以俯瞰香港,港岛和九龙就像镶嵌在维多利亚港的两颗明珠。 灯火通明,璀璨夜景,虽然不如后世,但就这个时代而言,已经算是最漂亮的地方了。 浅水湾处于香港岛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水,海湾呈新月形,号称“天下第一湾”。 也有“东方夏威夷”的美誉,是香港最有代表性的海湾。 浅水湾的别墅区住的都是香港有头有脑的富人,看着那依山傍海的别墅,李言觉得自己以后有钱,也可以买一套,住在这里。 享受这美伦美涣的风景和海滩! 黄大仙庙始建于1945年,是香港九龙有名的庙宇之一,在香港本地甚至国外那都是享负盛名的。庙内提供免费的香,李言也难得的虔诚跪拜祈求,保佑自己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多拿积分... 尖沙咀是香港购物天堂,这里属于香港的心脏地带了。白天,弥敦道两旁的美食餐厅、国际精品店里挤满了购物的人。夜里,坐拥维多利亚港的星光大道开启七彩灯火,成为香江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最后李言去了一个久负盛名的景点-维多利亚港,晚餐后在九龙码头乘游轮夜游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夜景,“维多利亚港“是英国人纪念英女皇维多利亚而起,世界三大良港之一。 也有:“东方之珠”及“世界三大夜景”的美誉。 李言也品尝了有名的特色美食,还有去了上次警校同学提起的大名顶顶的兰桂坊。 在里面泡了几个夜晚,享受这个时代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 李言转了半个月,将香港玩儿了个遍,正想着去澳门玩一玩儿的时候,心里憧憬着,自己有私人空间,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如何做弊,横扫澳门各大赌场。 韩胖子和黄三年不约而同的联系上了李言。 黄三年说上级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给李言批了十万块的经费,让李言去取。 而韩胖子就大方多了,不但送来了护照,香港大学的手续,还给李言拿了三万美元,相对于港币要二十多万了,还是捞偏门来钱快啊! 一周后,李言踏上了去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 有金主供养,李言自然不愿委屈了自己,定了一个头等仓。李言将自己大部分的行礼放在空间里,然后自己像征性的带了一个小包。 经过安检,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检的,相对于别人的行礼,李言是最简单的,安检人员用感应器扫了一下,翻了翻空空如也的小包,好奇的看了一眼李言。 证件什么的都是齐全的,最后放行。 被服务人员引导到专门的休息室里,还上了一杯浓香的咖啡。 头等仓的旅客享受vip通道,被漂亮的空姐引导着,提前上了飞机。来到一个只有十多个位置的区域,每个位置都靠着一个窗口,一个宽大的沙发。 空间宽敞,还有一个坐累了可供活动的公共小区域。 在李言之前有一半位子上坐了人,其它位置还是空置的,vip待遇,来一个上一个。 不像普通仓,时间到了一起排队登机。 让李言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奢侈啊! 享受的环境也是比一般人好多了。 李言好奇的到处打量着,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机场,也能看到侯机厅里,大部份人都在排队安检。 “闪开啊,别挡道!” 一个衣着精致,画着浓妆,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个手里提着lv的垮包,面容冷漠的女人,厌恶的看了一眼李言。 李言的言行举止,就像第一次坐飞机的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大陆货。虽然李言花着韩胖子的钱,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提升了一个档次,但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还是上不了台面。 李言下意识的让开了通道,女人不发一言的走了过去,空气中飘过一丝淡淡的香奈尔高档香水的味道,这段时间李言也逛过不少高档奢侈品店,略微了解了一下。 女人大约二十八九岁,年龄也不是太大,却故做深沉,打扮的格外成熟。一脸装出来的威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样子,估计家里有矿,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 让李言心里不舒服起来了,虽然少爷我如今只是一个警员,或许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学生,或者混混。但爷我也是做过九五之尊的人,居然被你这么一个女人藐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女人对自己熟视无堵,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行礼放好,打开垮包拿出一个粉红色的袋子,高傲的越过李言,进了卫生间。 “什么样的人都来坐飞机,哼...” 路过自己还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李言顿时火冒三丈,自己招你了,最讨厌这样的人,平白无故的影响自己的旅行体验,搞得心情都不好了。 不过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计较,有失体面,不能打不能骂的,占不到便宜。 但也不能轻饶了她,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好欺负。 眉头一皱,而且自己得给旅途找点乐趣,左右一打量,看到女人打开没有拉上,敞开的挎包。 眼珠一转,看了看远处一个头发烫的微卷,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言行举止看起来颇为讲究,实则做作的中年妇人。 有了... 这能对付女人的,还得靠女人,还是要借刀杀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李言想到自己前几天逛小吃街的时候,见到的美食炸弹。看到边上一个胖子吃得香,一时好奇买了一份,不过最后因为实在无法忍受那个味道,趁人不注意丢到了空间里。 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路过那个女人的位置的时候,手一伸,几块臭豆腐凭空落入女人的lv包里。 李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睡觉。 默默等着生化武器的释放... 没过一会儿,原来空气清新的头等仓里,隐隐飘浮着一股臭味,很多人都以为闻错了。 谁知味道越来越重,直到难以忍受。 “这是谁啊,有没有一点儿公德心,在头等仓里吃这种东西,也不顾忌其它人。”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 “就是,你在自己家吃就算了,还跑到这里...我们家先生对刺激性味道过敏,受不了这个的...” “...这里本来空气就不流通,还吃这么怪异的食物...” “是谁啊...” 随着这个不满的声音,几人纷纷讨伐起来。 无人回应,此时仓里并没有空姐,几人只有自己起身寻找着味道的来源。 头等仓也不大,就坐了五六个人,大眼一扫,没人吃啊? 几人奇怪的找起来,没过一会儿,在女人的垮包里找到了几块新鲜出炉的臭豆腐。 那个做作的中年妇人,声音尖利的吼叫起来:“这是谁的包?” 看到妇人询问视线扫过自己,李言无辜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卫生间。 妇人意识到什么,走到卫生间门口。 ‘咚...咚...咚...’ 妇人狠狠的砸着门,宣泄的自己的不满。 “谁啊,先来后到懂不懂,我还没有用完?”一个听起来还比较悦耳的声音响起。 虽然女人‘面目可憎’,但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李言还没有回味片刻,妇人更加尖利大声说道:“快出来,快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女人勿勿收拾一番,出来后,疑惑的看着外面围着的几个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着,李言上前一步,义正词严的说道:“大家不要一起说,搞得闹哄哄的。这位阿姨一看就知道身居高位,气质独特,让这位阿姨说...” 妇人赞赏的看了李言一看,觉得李言将自己的身份凸显的格外突出,甚合自己的身份。 李言善意的回应了一个笑容,并不什么好心,只是觉得其他人都是男人,面对一个长相还算标致女人,总要讲点绅士风度,战斗力不行。 杀伤力更谈不上... 而妇人声音尖利,性格暴躁,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肯定不会因为女人的性别和相貌偏袒此人,不会便宜了她。 果然,妇人一看出来的女人五冠精致、闭月羞花的相貌,还有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材。 乍一看上去,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顿时气更不顺了,眼神一冷,狂风暴雨般的指责扑天盖地的轰了过去,也不说事由,就在那里指责起来:“你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奇怪的嗜好。” “这就罢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也不愿干涉,可是你影响到了别人,就没有公德心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飞机上的头等仓,不是你家的小花园,也不是你的私人房间,你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行不行...” “...我们家老头儿有孝喘,对这种刺激性味道过敏的好不好...” “引起病发,你负得起责任吗?” 妇人声嘶力竭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清什么事情,女孩懵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是占用卫生间的事情。 面对如此的指责,自然不服的开始反驳。 “我怎么了,我花钱了,自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叫你身体不好,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 “刚才干什么去了,肯定是纵欲过度,肾不好...” 妇人一听,你人身攻击,这还了得,更是双后插腰,面目狰狞的狂爆输出着。 旁边的其他男人位一看两个女人打嘴架,头一缩,都退了回去,也不管空气中的臭豆腐的味道了。 只有李言一个人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妇人战斗力强悍,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 二人你来我往,唾沫横飞,难分难解。不但争吵着,还时不时的,用手指指点点。 一个是劈头盖脸,一个是声嘶力竭。 李言一看,气氛急剧升高,火候差不多了,连忙闪身站在两人中间,急促的说道:“阿姨,阿姨,有什么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别动手啊!” “她一个弱女子,哪是你的对手?” 妇人此时气得火冒三丈,胸中一团火不断的往上顶着,一听李言这话,得到启发。 再加上看到李言挡在中间,伸手便向女孩打去。 李言一看,吓的头一底,往旁边一闪,‘啪...’一声脆响,一个嘴巴正正打在女孩的脸上,顿时白晰的脸颊变得红通通的。 “啊!...” 女孩被打后有些不敢置信,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掌掴了,大声尖叫一声,也伸出手向妇人扇去。 妇人本来想着李言一个大男人挡在中间,自己再怎么也打不到的,只是怒力冲冲之下的下意识的舒发气势,用以震摄女孩。谁知一巴掌下去,中间的年轻人动作利索的闪到了一边,打到了对方脸上。 对方不依不饶的向自己扇来,妇人经验丰富,自然知道会迎来报复,头一侧躲了开来。 女孩见自己没打到,伸手抓住了妇人的头发,往怀里扯。 “你个小骚狐狸,还敢动手,看我挠死你。”妇人头发被抓,脑袋歪斜着,不甘落后。 动作灵敏的在女孩脸上抓过,女孩脸上顿时出现几个红印。 吵架变成了全武行! 两人扭打在一块,你抓我脸,我撕你衣服。没一会儿,两人就摔到在了地上,翻滚成一团。 李言一看,事情大了,急忙回身喊道:“大家都快过来拉架啊,打起来了...” 年轻女孩衣服被扯破了,腰身露出一片白腻的肌肤,粉红色的贴身内衣也露了出来。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男人一看,眼前一亮,冲得最快,最是热心肠! 其它几个中年男人也急忙冲上去,将两人分开,七手八脚的想分开两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 胖胖的眼镜男肥脸上也多了几道深深的抓痕,血珠都溢出来了,直看得李言心有余悸。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刚刚就是担心出来这样的误伤,李言才叫大家去拉架,而自己站在旁边没有参和。 胖胖的男人被殃及池鱼,一脸晦气的退了出来,小心的躲到一边,再也不敢上前。 其它人手忙脚乱的将两人分开,这时候空姐也带着空警赶了过来,将两人安抚了下来,一边了解事情的原由。 两人也没有刚刚的体面和气派了,都是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脸上带着抓痕,衣服也被扯得七扭八折的。 怒气冲冲的瞪着对方,一副咬牙切齿的不甘模样儿。 经过众人七嘴八舌的述说,空警搞清了,原来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因为几块臭豆腐引起来,无奈的说道:“这位女士,就是这位乘客吃臭豆腐,你可以找我们投诉,也不能自己理论,而且还动手打人啊?” 妇人还没说话,女孩就一脸愤怒,哭泣的说道:“胡说,我跟本就没有吃过臭豆腐。” “还敢说没有,你们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什么...” 妇人直接抓起女人的包,打开让众人看着。 果然,里面躺了几块黄黄的物体,现在伸头还能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直冲大脑,让不喜欢吃这类食物的人接受不了。 空警还好,顾忌着职业素养,只是皱了皱眉头。 而空姐和其它后来登机的客人则是捂住了鼻子,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现在看来面目可憎的女孩。 女孩也傻了眼,一脸的委屈,喃喃的说道:“没有,不是我的,刚刚还没有的,我没有吃过臭豆腐。” “就是以前也没吃过,我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吃臭豆腐。” “谁知道呢,或许你的嗜好与众不同呢?其实本来吃臭豆腐也没什么的,也是一种积极健康的饮食习惯,但你不能在机仓这种狭小的地方,影响到其他乘客。”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内心却是放纵的很,有些有异于正常人的怪癖,也可以理解的。”妇人此时占据上风,一脸得意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愧,话里话外的嫉妒。 或许是被小三伤过呢,毕竟妇人现在的年纪,正是和大量想上位的小三们搏斗的时期! “没有,没有...” “一定是别人陷害我,一定是的,就在我上厕所的时候...”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女孩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虽然头等仓不小,但人却不多,现在也才八九个。 李言躲在人群后面,幸灾乐祸的睢着热闹,这时候也怕把自己连累上,小心的站在角落里,缩着身子藏在刚刚那个被抓伤的胖子身后。 但女孩还是一眼将李言找了出来,厉声吼道:“是他,一定是他陷害我的...” 众人齐刷刷的转过头一看,都看向女孩儿手指的方向,前面的人躲开身子,露出一个胖胖的男人。 李言也装模做样的看着胖子,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 胖胖的男人吓得手足无措,一脸无辜的摆着手,紧张的说道:“我没有,我每次吃臭豆腐都是背着人的...” 众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眼神。 “没说你,是你身后那个穿衬衫的年轻人!” 胖子连忙闪到一边,露出了一脸懵懂的李言。 李言诧异的伸手指着自己,疑惑的说道:“这位小姐,你是在说我吗?” 女孩恨恨的说道:“你少装蒜,就是你,刚刚我骂了你,所以你报复我。” “这位小姐,话不可以乱说,我们可没发生冲突,谁看到你骂我了?”李言转身望着众人。 大家都思索着,确实没人记得两人发生过争吵... “我在你之前就来了,要是带有臭豆腐,味道早就散出去了,大家都看到了,你来之后,才有的臭味!”李言用手扇了扇鼻子,意有所指,一脸的嫌弃模样。 女孩听懂了李言的恶意贬低,气得咬牙切齿,眼中的凶光,恨不能将李言给吃了。 几位一早进来的乘客都默默的点头,示意李言说的没错。 “大家有目共睹,最先是这位有气质的阿姨看不惯你的行为,出为伸张正义,我刚刚还热心的帮忙劝架来着。你这个女人真是的,这位好心的阿姨找你理论,你不听就算了,还骂人。“ ”这也就罢了,阿姨脾气好,一直忍耐着,只是说了你两句,你竟然还打人,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一席话说的妇人极为满意,含笑点头,认可了李言的说辞! 李言说完,还把胖胖的男人拉了出来,还伸出手指,在胖子脸上的血珠上蘸了一下,将一抹血红当着众人展示了一下。 带着淡淡的庆幸,摇摇头咂着嘴:“啧...啧...啧...,这位胖胖的大哥好心拉架,你看看你,把人家的脸上给挠得。” 胖男人一脸委屈的看着众人,大家看到男人肥脸上的几道血红的抓痕,都是惊恐的看向女孩。 “现在竟然还怪到我身上来。看你年纪不大,品性怎么和大家差这么多,来坐头等仓的,都是上等人,大家都是有素质有涵养的绅士,等么遇到了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错了就是错了,勇于承认错误就好了,大家也没有想把你怎么样,你这么撒谎,欺骗大家,合适吗?” “喜欢吃臭豆腐又不是什么罪过,听说这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一旦喜欢上的人,欲罢不能,感觉不到臭。” “我们大家都可以理解,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到处推委塞责,牵怒无辜之人呢?” 李言一脸正气的指责着,一副宽容的样子,一句句弦外之意,悄无声息的将罪责引到了女人的诚信上,而且还举了几个例证。 众人顿时恍然的看着女孩,这么可恶,想利用我们,冤枉其它人。 “你...” 女孩气得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看着李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说不出来话来。 “就是他,一定是他,其它人不会这么搞恶做剧,你们去检查一下,一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的。” 空警也觉得女孩正在无理取闹,正准备将其强行拖下去的时候,李言站出来,一脸伟光正的说道:“我是去美国旅游的,那边有朋友接,所以也没带什么行礼,就这一个小包。大家看看,哪里有什么臭豆腐?” 还将小包打开放到空警面前说道:“这位大哥,你闻闻,要是放过臭豆腐的包,肯定会留下味道的?” 空警用鼻子嗅了嗅,摇了摇头,再看看李言身无长物的样子,排除了李言的嫌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冲上前,将李言的座位翻了一遍,身上的兜也掏了出来,一无所获,尖叫着说道:“不可能,一定是他装在袋子里,找找垃圾筒,里面一定有袋子。” 空警和空姐耐着性子找了几个垃圾筒,里面都是空空如野。 和女孩打架的妇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这还找什么,就是她的,现在还想冤枉其它人。刚刚这个男孩子,一直在热心的劝阻她,她看人家斯文有礼,脾气好,估计没什么背景。所以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我们这么多人都没看到人家接触过你的包。” 说完还恶狠狠的加了一句攻击的话:“而且,这个臭味,确实是你来之后,才有的!” “我们大家都看到,就是你的,最开始你还承认了,说你花了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反而不敢承认了...” 其它人都是点头,证明女孩一开始并没有反驳。 李言这个时候故做姿态的说道:“也许确实不是这位女孩的...” 见到李言这么说,其它人诧异的看着李言。 只见李言说道:“说不定是之前在候机的时候。其它的小孩子顽皮,趁她不注意,放到了她的包里。” “哦...” 这个解释有些道理,众人都认为可能是这样的。 “大家看,这个男孩子多好,不计前嫌,还帮她说话,就这样她还冤枉人家。”妇人却觉得李言大度在帮女孩解围。 李言也适时作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赢得了不少人的点头称赞。 “哼!...怎么可能?” 女孩也有些茫然了,会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之前自己拿东西的时候,没有发现? 空警和空姐两人征求了其它乘客的意见,一商量,将女孩请下飞机,女孩不同意,赖着不走,两人二话不说,架起胳膊就将女孩拖下了飞机。 李言假装关心的走在仓门口,看着其它人都背对着自己,只有女孩儿不甘的望着自己。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眉头一挑,挤了挤眼,做了一个幸灾乐祸的挑恤表情。 女孩看到这一慕,顿时明白了李言的意思! 明白都是李言陷害的自己,剧烈的挣扎起来,疯狂的大叫着:“啊!...你这个小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给我等着...” 李言耸了耸肩,伸手撩了撩帅气的头发,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将手插进兜里,转身进了机仓。 对于这种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女人,李言没有半点同情。喃喃自语道:“她今天只是到头等仓上了个厕所吧!” 妇人看到敢挑战自己的狐狸精被拖下飞机,也是心情大好的在门口得意洋洋的看着。 听到李言的自语,没有听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上厕所,不用来飞机上的...” 说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妇人在原地愣了半响,才明白李言在说刚刚的女人。顿时觉得李言小小年纪,还挺幽默,也是笑了起来,得意的看了一眼远去的身影,回到了座位上。 等到人到齐后,李言大眼一扫,基本上都是中年成熟男人,少量的女人也是年纪不小,一副严肃的样子,相互之间也没有自己想象的有钱人之间的熟络和寒暄。 未必不认识,只是大家都各自关心自己的事情,很少相互打招呼! 感到这些人的没趣,李言放平靠椅,睡了起来。 中间吃过三顿饭,都是一些简单的饭食,头等仓也没有太过丰盛。李言空间里有很多好吃的,只是旁边有其它人,也没办法太过放纵,只好将就一下。 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在洛杉矶机场降落。 李言跟着众人的身后,出了机仓,来到安检大厅。洛杉矶的机场到处都是各色人种。 这对第一次出国的李言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金发碧眼的安检人员,除了检查行礼有无违禁品外,还用英语向李言问了几个问题,比如‘你为什么来到美国?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这里有永久居留的亲人?你有没有在这里工作的计划和打算?’ 李言知道,这是美国为了防止其它国家的人员以合法的方式来到美国,然后在期限内违规打工,并超出时间长期滞留。比如有些持旅游护照的人进入美国后就在朋友的掩护下,打黑工,这种情况一旦发现,就要被强制遣返回原籍。 虽然这种问题在各国人员来之前都被交待过,但美国的安检人员还是可经凭借阅人无数的眼光和经验,从一些人言谈举止穿衣打扮上,对一些可疑性大的人员进行拒绝入境处理。 这样就等于白来一趟,不能进入美国,还得打道回府。 李言持有的是半年期的旅游护照,而且还有香港大学的学生证明,所以基本上不在安检人员的监控范围。 例行常规,还是被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放行。 李言刚出来,后面一道声音响起:“小先生,我这里有车来接,你要打车不便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回头一看,是刚刚在飞机上和女孩打架的妇人,对李言热情的招呼着,趁身边的先生没注意,还给李言抛了一个眉眼。 “啊,多谢,不用,我赶时间!” “下次再聊,拜拜...” 什么人呢! 李言心里一阵发抖,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妇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竟然想打自己的主意,当着自己先生的面也不避讳。 勿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不过,李言边走边想,这女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是眼光还是正常的,能看出本少爷的不凡。不像之前那个女孩,有眼无珠,看不到自己的帅气和内涵,竟然鄙视自己。 哼!恶有恶报,不但脸被抓花了,还被拖下了飞机吧! 果然,天意难测啊... 李言拿出韩琛给的倪永孝在洛杉矶的地址,打个出租车,往目标地点赶去,开车的是一个有些嘻哈风格的黑人小伙儿,一上车就喋喋不休的说着。 “嗨喽,哥们儿,你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美国,日本人还是新家坡的?...” 李言抱着多了解一些地方文化的心态,和黑人司机聊了起来:“中国人,我从香港来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杰森不甚回首的经历 黑人小伙儿一看李言搭腔,更是眉飞色舞,在狭小的司机位上晃动着脑袋肩膀,摆动着胳膊,开心的说道:“哦,我知道香港,布鲁斯功夫李,就是那里的人。” “他的功夫真棒,我要是也有那样的身手,就不会被威特他们欺负了...” “我叫杰森,从小就在洛杉矶长大,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还好你找到了我,要是让那些刚入行的小年轻,肯定找不到!” “你去的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那个地方可是混乱的很,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容易被打劫的。我告诉你,晚上千万别到处乱逛。” “还有,晚上要是有风骚的小妞儿敲你的门,千万别开门,不然你在尽情happy的时候,会冲进来几个默西哥大汉。当然,也有可能是意大利的混蛋。” “他们都是黑帮的,会将你狠狠的爆揍一顿,然后让你妈妈拿钱来赎你。”杰森自来熟,迭迭不休的说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细节非常清楚,并咬牙切齿中带着痛恨,李言可以想象杰森曾经的惨痛经历。 李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你好像很有经验,难道是被他们敲诈过?我看过不少美国电影,听说他们还有特别项目,在你等妈妈来赎你的这段时间,难道没有被...” “no!no!嗨...” “哥们儿...” “别瞎猜,你要做一个受欢迎的客人!” 杰森一脸的?气,犹如被踩中的尾巴的猫,方向盘都有些握不稳了,不自然的扭了扭腰,晃了晃屁股,神情急切的辩解道:“你看得都是不正经的电影,这对于你的年龄来说,是不对的。” “那些都是瞎拍的,我们这里都是正规的黑帮,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事情!” “我只是被揍了一顿,然后给了点儿钱而已...” 李言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挤了挤眼睛:“杰森,你多想了,我是说那些黑帮的人还会将人吊起来打,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了,你说的...” “那个,我想象的那种事情是什么?” 看着李言一脸纯真,人畜无害的样子,杰森犹如吃了米田共一样,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人小伙儿杰森被李言的话,引起了非常不好的经历,也没有了刚刚开始的兴奋,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言稚嫩外表下的隐藏着的小恶魔,面对一肚子坏水的李言。 杰森在接下来的路程里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直到计程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李言逗着道:“按照电影剧情,杰森,你应该在分别之前,给我一个名片,交我这个朋友,让我以后可以照顾你的生意...” “名片呢?” “是不是在车兜里放着?要我自己找...”李言说着就要去翻。 “嗨,哥们儿,我们不熟好不好。” “还有,都说了,电影上的事情不可信,我们最好不要交朋友,你也没有见过我。”将李言送到地方后,杰森犹如落慌而逃的兔子,急踩油门离开了。 呵呵... 李言感谢这些朋友,给自己的旅程增加了很多乐趣。 看了看附近的地址,李言找了一个宾馆安顿下来,对面的办公大楼,就是倪永孝在美国工作的地方,只要自己守着,早晚能等到他。 后来一个星期,李言都待在宾馆里,只是平时白天的时候,在附近转悠一下,看了看地形。 宾馆附近有个酒吧,酒吧门口经常有一些留着五颜六色的奇怪发型,身上留着纹身的混混在附近出现,每当有人路过的时候,都仔细打量着,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猎物。 有两次晚上,李言出门,就被这些人打劫了。 不过最后凭着自己的身手,将这些人爆揍一顿,这些人叫着同伙报复,然后继续被李言收拾后。 大家也都知道李言住在宾馆里,而且不太好惹,也没人骚扰了。 不过李言倒是对这些异国的同行颇有些兴趣,经常请这些人在酒吧里喝两杯。 一来二去的,反而成了朋友,李言也认识了几个熟人。 终于有一天,李言看到倪永孝在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里和一个白人谈事情。 估计过一段时间会出来,急忙下了楼。 找到酒吧里的一伙白人混混! “嗨!利亚特,想不想嫌点儿小钱花花?”李言对一个壮硕的头上留着长辨的墨西哥壮汉说道。 利亚特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当然了,李,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想当一次英雄,让你扮做强盗,怎么样?” “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能说的详细点吗...”利亚特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你带两个手下,帮我揍一个人一顿。然后我像超人一样出现,见义勇为,将你们打跑,救了那人。” “然后获得那个人的好感和友谊,怎么样,很简单吧?” “哦!英雄救美,我听过这个故事...” “之后你们展开一段...” 李言闻言脸色一窒,急忙摇了摇头,辩解道:“no!no!no!,对方是个男的,我只是想获取他的好感,得到一些机会而已。” “利亚特,你别胡乱猜测...” 利亚特脸上露出自己调笑黑人司机小伙儿的神情,挤着眼睛,一脸怪笑的说道:“你不用解释,李,我不管你想达到什么目地。” “我只想知道,你希望我把他揍成什么样子,断手断脚,还是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八天?” 李言顿时感受到这个世界充满了满满的恶意,有些感受到了黑人司机小伙儿杰森的难受,一脸便秘的神情说道:“不需要,要那种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挨完揍,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可以自己回家的那种!” “当然了,最后我会冲上去,将你们揍一顿,赶跑你们,没问题吧!” 利亚特晃了晃头,后面的辨子甩了甩,最后伸出了一个手指在李言面前摆了摆:“我明白了,小问题。” “只是,李,你的拳脚可不轻,到时候你可不能下手太狠,不然我手下的小弟吃不消的。” “还有,一千美金...” 李言点了点头:“没问题,只要事情做的漂亮就行。” “还有,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那个人就在对面大厦的咖啡厅里谈事情,等会儿就会出来,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亚洲男人,戴个眼镜,很好认的。还有,我最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了,给我将他的眼镜打烂。” 利亚特笑了笑,耸了耸肩:“我也不喜欢那些人,钱都被他们赚走了,妞儿也被他们泡走了,所以我才会在待在这个鬼地方。” “李,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李言掏出一个钱包,拿出一叠绿色的美元,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往外走去。 “利亚特,先把你的事情做好,记住,别搞砸了...” “还有,你的辨子该打理一些了,都有味道了...” 利亚特一脸开心的收起桌上的美金,听到最后一句话,疑惑的将头一摆,将辨子甩在前面。拿在手上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的扔在后面。 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开始招呼在一边聚在一起吹牛的小弟们!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买他们教训你的人,就是我 倪永孝来美国五六年了,基本上在美国站住了脚跟,生意做的有声有色。 但自己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催促自己回香港继承家业,领导社团。自从来了美国之后,倪永孝更是看透了世界发展的趋势,知道香港的社团早晚没有前途,所以一直抗拒着。 只是自己似乎没有太多选择... 老爸倪坤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已经越来越压不住下面的人,而自己家里和社团牵扯太深,几十年下来早已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江湖... 进去容易,出来难! 何况像自己倪家,已经是核心中的核心。想退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多年下来,倪坤结下的仇家无数。 若是在三合会里没有人,别说香港,就算跑到美国,也会被那些黑道上的仇家清算掉的。 到时候说不定没有一个人能善终! 与其小心翼翼的躲避,不如主动面对,自己人掌握这股力量。而自家的情况,大哥当了律师,二姐嫁为人妇,小弟年纪还小,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够接手。 倪永孝也是才智绝佳之辈,在倪坤分析了形势之后,左右权衡之下,也知道了必然要牺牲一个人来接手社团。而自己最为合适,是以也没有多犹豫,只要自己家人都平安,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搭进去也值了,老爸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 现在向自己提出这个不过份的要求,自己也没法儿拒绝! 为了大哥二姐和小弟能平平安安的正常生活,打拼一生的父母能安度晚年,自己就接了这份事业罢! 倪永孝也是性格果断之辈,即然决定了,就开始提前做准备。 这段时间自己将在美国的生意处理一下,就准备回国了,倪坤催着越来越紧了,可能香港的形势不容乐观。 刚刚和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谈好交接事宜,拿起包,离开大厦,准备回家。 心中思虑着,走路的时候就没太注意,就被对面来人撞了一下。 ‘噼啪’一声脆响 一个酒吧常用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渣四溅飞射。 抬起头一看,三个五大三粗的白人,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怒气。 看着对面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身上纹着纹身,一脸的凶像,一看就不是好人。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倪永孝就形始道歉:“不好意思,我...” “小子,看你把我手中的名贵杯子都给撞坏了,赔钱!” “一万美金...快拿钱...” 倪永孝眉头紧蹙,这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混混专门堵着自己敲诈,这是被人盯上了。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扶了扶眼镜,知道和这些人没好道理好讲,倒不是掏不起一万块 只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要是掏了钱这些混混必然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想要息事宁人,只是一厢情愿。 自己家的社团里,都是这种人,所以倪永孝很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情的处理办法。 于是掏出电话正准备报警。 “玛的,给我上,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这是我们的地头!” 利亚特大手一挥将手机拍打在地,和身边的两个手下,冲上去就打。倪永孝连忙躲闪,虽然自己也有两下子,但双拳难敌四手,没过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 三个混混将倪永孝围着开始圈踢... “住手,你们干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李言适时出来,下意识的喊起了口号,摆起架势。 喊了一半,见没一个人理会自己,这才想到这些外国人听不懂。 讨了个没趣儿,怂怂肩,冲上去,一腿将利亚特踢倒,又挥起了拳头,打向其它两人。 三个混混放开倪永孝,向李言冲来,嘴里叽哩哇啦的叫着,看起来声势挺壮。 但李言三拳两脚的,将三人打倒在地。 利亚特想再次尝试一下,借着演戏想将李言拿下,手脚挥舞间暗暗加了十分的力气。但三两下之后,感受对方不算强壮的身体内涌动的爆炸般的力量。 再次确实了,自己几人实在不是李言的对手,感觉这个差距还挺大,难望其项背。 于是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坚持了一会儿,见李言偷偷使了个眼色。 “小子,你最多管闲事儿,你给我等着...” 三个爬起来,放了几句狠话,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李言上前将倪永孝扶了起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先生,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算了,好像不是太严重,刚刚那几个人我都见过,好像是附近酒吧里的混混,经常欺负外地人,没事儿。” “只是可惜了,我过生日,老爸送的!”倪永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被踩的稀巴烂的眼镜,一脸的惋惜。 李言心里暗乐道:“人没事就行,这些身外之物,再买就是!” “谢谢你了,小兄弟,听你口声,是大陆人吗?”倪永孝看到李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脸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脸上恢复正常表情,一脸感激的问道。 ‘糟了!’ 倪永孝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李言眼睛,下意识的,李言心里闪过不妙的感觉。 倪永孝好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之前两人说的都英语,倪永孝这句话说出来后,李言切换到了粤语,说道:“没错,我是香港来的,你也是?...” “他乡遇故知啊,今天多亏你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走,不如去我家做客,我请你吃正宗的香港菜,你一定不要推辞!” 李言略一思考,不管怎么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只有顶着上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若是倪永孝有怀疑,自己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吧! “好吧,反正我也是来旅游的,漫无目地。说心里话,在香港不觉得,一来到美国,到处都是外国人,如今看到熟悉的面孔,还真是有些亲切。”李言笑着应承下来。 “我家离这里不远,就一个街道,走路只要十五分钟,我们走去吧!”两人边说边聊着,往倪永孝居住的地方走去。 没过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别墅区,走过两个路口,来到了一个带花园的二层小楼前。 花园修剪的整整齐齐,齐膝的白色围栏里面是绿茵茵的草坪,偶尔角落里绽放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倪永孝掏出钥匙打开门,将李言请了进去。 小楼从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空间还不小,布置的井井有条。 将李言引到沙发上落坐,倪永孝来到一个小小的吧台,倒了两杯红酒,给李言了一杯,自己坐在一边相陪。 倪永孝笑着寒暄道:“小兄弟年纪看着不大,还在渎书吧?” “表面上我是一个快毕业的学生...”李言说了一句模楞两可的话。 倪永孝眉头一皱而舒,又说道:“刚刚真是倒霉,那几个混混看着也都眼熟,没想到今天惹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们很不好说话。还好有小兄弟你出面,不然我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脱身。” “当然了,他们收了别人的钱,专门冲你去的,你就是没惹到他们,他们也会找碴儿的!” 倪永孝瞳孔一缩,锐利的眼神直射李言:“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收买他们教训你的人...” 李言露出从容的微笑,眼神烁烁的看着倪永孝说了三个字。 “就是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就是传说中警方的卧底 倪永孝听到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一脸的惊愕和诧异,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但李言何等眼光,还是在一瞬间从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出对方的冷静和镇定。 眼中毫无波动,似乎对此没有太大的意外。 表面上的震惊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另外有一些对李言如此坦白觉得有些意外,奇怪的看着李言,沉思起来。 “莫非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兄弟,所以你要报复我。” “没有,在此之前,我都没有过你!” 倪永孝摇摇头问道:“那你这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 “倪先生别误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获得你的好感,然后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跟你一起回香港。” 倪永孝诧异道:“获得我的好感?” “当然,刚刚那几个人五大三粗的,要是真下狠手,恐怕只需要几下,你就得躺在医院几个星期下不了地,你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善意吗?”李言一脸真诚的说道。 倪永孝眉头紧皱,眼神锐利,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势:“你是三合会的,黑鬼还是国华的人?” 李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都不是,刚刚我不是说了,表面上我是香港大学的学生。” “实际上...” 李言脸上浮现一股得意的笑容:“我是警察。” “你是警察?” 倪永孝豁然坐起身,直视着李言。 李言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摆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准确的来说,我就是传说中警方派往敌穴中的孤胆英雄。” “卧底...” 要是黄志诚看到这一慕,估计会冲上来,活活把李言给掐死。 我顶你个肺啊... 你搞什么啊? 我落井下石,让你当卧底,给我拉磨。 是不对... 但你也不能这么搞啊! 做卧底的要保密身份,你明不明白啊... “卧底?” 李言一脸兴奋的说道:“不错,三合会龙头倪坤,也就是你的父亲,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很有可能会退出社团,颐养天年。但三合会总要有人继承的,不外乎文拯、国华、黑鬼、甘地还有韩琛这五个大头目,或者倪坤的儿子中的某一个接任。” “警方经过仔细分析,认为你来继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派我来当卧底。获取你的信任,以后跟着你回香港。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是我之后几年的老板,直到你被干掉或抓起来后,我才会回到警队。” 李言相当坦诚,竹桶倒豆子一般,将底细透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我才会来到美国,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的接近你。” “绞尽脑汁?” “使出浑身解数?” 倪永孝哭笑不得:“你确定,大哥,刚刚的局,傻子都会怀疑有诈,麻烦你专业一点儿,好不好?” “我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懵懂青年,连工作都没找过,哪儿来的社会经验,你太为难我了吧!” “刚刚的情节,还是我上学的时候泡妞儿学会的。” “我觉得很好啊...” 李言喝了一口红酒,一副无所谓的痞赖样子。 倪永孝皱着眉头,脸色怪异的看着李言:“即然你是卧底,为什么要坦露身份,你就不怕...” “当然怕,卧底的危险,我看电影早就知道了。正因为怕死,所以我才提前告诉你。” “总比提心吊胆的跟着你,为你卖命几年后,再被你发现,然后干掉。与其这样,还不如坦诚相待,不管是警察还是卧底,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工作完成不好,大不了换一份,何必要冒掉脑袋的风险呢?”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让我待在身边混几年日子,而你有了我的摭掩,警方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要是感觉我这个人还算朋友,给我一点儿你那些竟争对手的消息,让我能即能对上级交差,还能帮你打击对手。等熬几年后,我再申请调回警队,资历功劳都有了,说不定官升一级。” “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这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打打杀杀的!” 看着李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倪永孝突然间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起身给李言酒杯加了一些酒,脸上的笑容随意了许多,说道:“你好像很不情愿做卧底,那为什么还要来?” “你以为我想来啊?” “我是今年香港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学生,之后就报考了警校,各科成绩都是优异,结果在毕业前和几个烂仔发生了点冲突,揍了他们一顿,警校觉得我下手重了,要开除我。” “而重案组的一位警官找到了我,说只要我愿意来你身边当卧底,就可以让我继续当警察,干几年后可以调回警队。” “我想了想,与其被开除,这样也不错,而且还挺好玩儿的样子...” “好玩儿?” 倪永孝看着李言说得兴高彩烈的样子,无语的摇了摇头。 “但我又知道当卧底很危险,整天担惊受怕,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整天害怕身份泄漏,一旦暴露了,就会被干掉。我的命只有一条,我又怕死,所以干脆直接告诉你,大家坦诚相待,我也不指望找你的什么犯罪证据。” 李言眉头紧蹙的说道:“大家出来混,不都是为了前途,荣华富贵的过好日子,相煎何太急啊!” “其实你们也不容易,提着脑袋过日子,用命换点钱。电影里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在美国也有自己的生意,以前没有跟着倪坤,想来也是不愿趟那趟浑水。但为了家人的平安,不得不接手社团,可以理解,我也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倪永孝看着眼前略带稚气的青年,一脸的不满,迭迭不休的发着牢骚。不知道是因为被捏住了脖子不得不当卧底,还是同情自己的遭遇。 怪不得刚刚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绷紧了神经,仔细分析着对方的意图。 搞了半天,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思维还停留在天马行空的学生。 害得自己紧张戒备的! 但李言一番话,让倪永孝顿生知音的感觉,一时间,觉得对面这个年轻人还挺有意思。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跟着我?” 倪永孝松了一口气,好笑的问道。 李言闻言一愣,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挠了挠头皮说道:“双赢的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本来他们是让我去跟着黑鬼下面的一个马仔,慢慢混,以后再慢慢接近你。后来我一打听,那个马仔现在还在蹲监狱。” “他们让我去打架,然后将我和马仔关在一起。” “我才不要去监狱!” “而且,那要是混到上层,还不到猴年马月了,而且不知道要在底层摸爬滚打多久,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可受不了那份儿罪,我当警察就是为了威风的。” “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反正最后都要接近你,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来找你。现在你还没有接手社团,或许也能取得你的信任,这样省了好多年。” “电影里面这叫烧冷灶...” “他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派我来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倪永孝有些无语,不知道李言是太过纯真还是自做聪明,好好的卧底工作,被他搞成了一场交易。 大约他对社会的认识,也就停留在电影的阶断。 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社会的残酷和无情... 警方的人也是脑子进水了,被他蒙蔽了。这些年轻人,没什么社会经验,装x还行,真正做起事情来,还嫩着呢! 或许警方想换换套路,那些专业素质高的,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换上这种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反而不会让人想到会是警察。 这个思路很高明,抓往了人的思维盲区。 可惜,遇到了这么一个奇葩! 警队里的人也是良莠不齐,窥一斑而知全貌,或许他们也没那么难对付!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李言。 或许自己可以来一个将计就计... 倪永孝忽然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一些兴趣! 第一百六十章 无间地狱群群主 李言腆着脸继续道:“现在混黑道的大哥,哪一个身边没有卧底,你就算拒绝了我,警方还会派出第二个第三个,屡禁不止的。” “还不如让我这个心知肚明的卧底待在身边,这样警察放心了,你也不用处处小心的提防着,多好啊!” “当然,你要实在不同意,那样没什么。我直接回去报道,大不了就说搞杂了,被你识破了。我直接回警队,继续当警察,又没什么损失!” 李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倪永孝有些愤怒:“你有点职业精神行不行,即然你不愿意,为什么刚刚还要派人揍我一顿!” “我总得做点事情向上面交待,谁知道你身边有没有其它卧底,万一他们被看出来我和你演双簧,那可不妙了!” “他们看出我消极怠工,不让我回警队怎么办?” 李言摊了摊双手,一脸胆怯的说道:“而且,这事情我拎的很清,骗他们被揭穿了,最多换一份工作;要是骗你被识破了,你肯定会干掉我的。” “电影里面都演了,混黑帮的都是心狠手辣,我可不敢尝试...” 倪永孝哭笑不得,自己一直担心害怕,小心翼翼防备的卧底,居然就是这个样子。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职业道德的,坐在自己面前的李言,就是一个赤果果的投机分子,而且还怕死怕累怕吃苦。 不过也对,对方的年龄摆在那里,二十岁刚出头,之前还是个学生。说白了,只是一个孩子,能指望他什么,警队的高层也是瞎了眼,用这种人来对付自己。 倪永孝摇了摇头:“我挺欣赏你的洒脱,看你年纪也不大,涉世也不深,只是被上级忽悠了。” “他们惯于搞这一套,抓住你的把柄,逼你为他们卖命。” “三合会一年干掉的卧底,没有十个八个,也有三五个,你倒挺聪明。这样,我们交个朋友,以后私下做朋友,你不是香港大学法律系吗,明面上就做我的律师,不让你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样?”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言伸出手,和倪永孝握了握手:“哈哈哈,这样最好,以后我帮你做些光明正大的事情,那些不合法的事情,你千万别告诉我。我就是知道了,也有不少的麻烦。” “我叫李言,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就叫你孝哥了!” 两个愉快的握手,气氛也缓和了下来,一时之间,两人还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倪永孝笑着说道:“李言,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卧底,真不知道那些警官怎么想的,都是刚进入社会的孩子,就这么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就派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警队里我也认识几个人,你的上级是谁啊?”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可以不说,我现在拿你当朋友,只是随口一问,不会勉强你的。” 李言撇撇嘴,一脸不忿的发着牢骚:“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重案组的黄志诚黄sir,那个老小子,抓住了那几个小混混受伤严重,逼我干这个破事儿。” “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从警校毕业了。” “你知道半年的训练,我吃了多少苦,这个王八蛋就给我上了这么一盘菜。” 倪永孝听到这里,更是对没心没肺的李言又亲切了几分。 因为他想不到李言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对方看起来也不像心机太深的人,坦露自己卧底的身份会让他一无所获,不管是真是假,自己以后行事都会防着他。 除了李言自己的理由,倪永孝打破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目地! 倪永孝本身也是城府深沉智商奇高的人,原剧中不管是国华睡甘地的老婆,还是黑鬼黑了甘地的洗衣粉,都被倪永孝查了出来。 韩琛老婆藏得那么深,还有罗继这个跟了倪坤七年的忠诚小弟,都逃不过倪永孝的追查。 陈永仁做警方的卧底,李言觉得倪永孝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计较。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决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单论智商来说,倪永孝可以说是三部剧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最后因剧情需要,被人道毁灭了。 不然,哪儿有韩胖子什么事儿! 而韩胖子最后也犯了和倪永孝同样的错误,开始疯狂做死,从肆无忌惮杀警察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注定了最终的结局。 这样一个心计深沉的人... 李言想瞒过他的眼睛,基本没有可能,刚刚见到自己出现,倪永孝就有了一些防备,请自己来家里不过是想搞清楚而已。 所以,李言决不抱侥幸心理,从一开始,李言提出这个方案后,就没想过能瞒天过海。 只有黄三年和韩胖子那些不了解倪永孝的人,才会认为这个方案可行。 李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来了一个坦诚相待。 大家事前谈好,有言在先,各取其利。 也总好过一个拼命的查,一个小心的躲,搞得大家都难受。陈永仁和刘建明待的无间地狱,李言可没有兴趣去体验,自己是地狱群的群主,当然得和小弟们不一样。 物极必反,痛苦到群主的时候,就变成了快乐! 对李言来说,只要能合理的待在倪永身边,就成功了一半,自己有的是办法搞到内部消息。 倪永孝说道:“李言,即然现在都谈开了,那你也没必要在演戏了,住宾馆不舒服的。我这里房子大,老婆和孩子都不在这里,我也就是最近处理公司的一些善后事宜,才临时住这里。不如你搬过来住,平时大家也可以聊聊天。” “孝哥,那你什么时候回香港啊?” 倪永孝笑着打趣道:“大约还得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你很有必要过来,估计警方的经费,也不会太宽裕。” “行,这有什么好说的,以后你就是老板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李言爽快的说道。 “那我这就去酒店收拾一下,明天就搬过来!” “不着急,我这段时间一个人住,也无聊。今天刚好你来了,我露一手,抄两个菜,我们兄弟俩喝一杯,也算庆祝我们的相识。” “好,我来给你搭把手...” 两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厨房。 “你说说你,好好的大学生,为什么去做警察?” “你知道什么,以后我喜欢的一个妞儿,就喜欢警察,所以我就要证明给她看,我也可以的。” “哈哈哈...你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到香港初见倪坤 吃完饭,李言就一个人离开了,回到宾馆里后,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空间里已经躺了两把枪,美国的枪店很多。 李言没有证件,是没有办法购买的。 不过看到像超市一样的枪店,各式长短枪像玩具一样摆放,一把只要几百美元,趁着监控照不到的时候,轻轻松松将两把常用的放在了空间里。 李言穿着短袖t恤,身上连个口袋也没有,离开的时候,收银的山姆大叔甚至都没有多看两眼。 出了这家店,又在另一家枪店里买了一些配套的子弹。 虽然枪械买卖比较严,但子弹就无所谓了,摆在柜台上像铅笔一样,李言拿了几包,付了款。 就这样,身上也有了防身的家伙。 回到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提着一个行礼包,来到了倪永孝家的别墅里。 倪永孝诧异的问道:“李言,你的行礼就这么简单。” “我空手来的,就带了点美金,远道无轻载,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就这些还是这几天用的洗漱用品。” 看到李言一副学生的做派,更让倪永孝无语,这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没有一点生活经验。 还想做卧底,真是天真... “孝哥,昨天那几个人把你的眼镜弄坏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去帮你配了一副,你看看,合不合适。” “要是不行,我再去换。”李言一脸歉意的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 倪永孝笑了一下:“即然都是朋友了,何必这么破费。” “这是我的心意,孝哥你一定要接受,不然我于心不安...” 倪永孝随手接过眼镜盒,打开看了一下,精致的镜框,清晰的镜片,镜架细长,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 “眼镜是要专门配度数的,你都不知道我...” 好奇的戴了一下,感觉整个视线都清晰了不少,好像比原来自己的还合适,戴着也很舒服,耳朵上没有夹着的感觉。 “咦,很清晰啊!” “比我之前用的还好,就好像我之前眼睛没近视时候的感觉。” “很适合孝哥,感觉斯文了不少,气质也提长时了一大截!”李言在旁边恭维道。 倪永孝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你是想说斯文败类吧,哈哈哈...” “挺合适的,我很喜欢!” “看来你们警方还是做了不少的功课,至少把我的度数都掌握了,哈哈哈!” 李言一脸尴尬的样子,警方倒是没弄清这些,只是我的子母眼镜可以自动调节适应人脑。 以达到最舒适的程度! 让倪永孝产生了误解,不过李言也没解释,聪明人只相信自己,让他自己脑补比自己解释更好一些。 拍了了李言的肩膀,真诚的说道:“谢谢你,李言。” 李言随意的挥了挥手:“孝哥你喜欢就好,其实我有时候装x的时候,也会戴眼镜,感觉特别绅士,那些女孩子就是觉得戴眼镜的男人有内涵有修养。” “呵呵,你已经很帅了,不过显得朝气蓬勃,戴副眼镜会压一压年轻人的锋芒,显得成熟稳重一些。” 倪永孝的眼镜,正是自己在现实世界中高考用到的子母眼镜里的子镜。当初杨舒婷考完试后,就还给了自己,一直放在空间里。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有它替自己监视倪永孝,比自己跟着还要可靠。 倪永孝也不会有怀疑,别说这个年代,就是未来自己那个时代,也造不出这样的高科技。 无论什么仪器也检测不出来,倪永孝就是怀疑装眼镜的盒子,也不会怀疑到眼镜。 何况这个眼镜戴上后,确实让人感到舒服。 镜片好像不是一般的玻璃,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工艺制成,完全无杂质,就和肉眼看世界差不多。 只要使用过的,都不会满意现实中的眼镜! 这不,倪永孝戴上就不愿取下来了... 倪永孝一脸真诚的说道:“你刚出社会,经验太少,以后多学点东西。其实我觉得做律师就很不错,前途远大,就是在警队,也可以偏向法律事务。” “刑事侦察,太危险了!” 李言默默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脸上乐开了花。 就这样李言在倪永孝家里住了下来,平时倪永孝也和李言谈一些公司上的事情,还有一些美国和香港法律方面的差异。 李言听得也是大感兴趣,这样的知识,以后也有可能用的上。之前清朝离现代太远了,这个香港虽然是九十年代,但离后世最为接近。 说不定自己以后也要做生意呢! 李言也和倪永孝谈一些学校和警队里的事情,李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李言知道的也不多,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感情也亲近了不少,有了一些好朋友的味道。 倪永孝经过试探,彻底发现了,李言根本就是个缺心眼。 刚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学生仔,没有一点社会阅历,人情世故也极差,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警察,何况警察里面的精英份子-卧底。 看来香港察方也是抱着多处撒网的想法,若是没有效果,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他们这些生仔招回去。 想到这里倪永孝心里怦然心动,即然这样,那我能不能利用此人,让他立功升职,到关键时候或是发布错误消息误导警方,或者捏住其把柄,将其送回警队,那样在警方高层,就有了自己眼线了。 一念生出,看向李言,更多了几分拉拢之意。 就这样,这两个月,李言慢慢接手倪永孝的正当生意,处理一些法律方面的事务,协助倪永孝作好善后。 两个月后,再次回到香港,李言直接和倪永孝回到了半山别墅。 见到了其它的倪家人,倪永孝的大哥,二姐二姐夫,尤其是三合会的话事人,倪坤。 倪永孝上前和倪伸抱了一下,然后热情的说道:“爸爸,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这是我在美国结识的好友,李言,香港大学法律系毕业,帮我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倪坤看来起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很正式的白衬衣,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像个邻家大叔。 若是在大街上遇到,谁也不能将此人和穷凶极恶的黑帮头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李言却不会以貌取人,能稳坐三合位龙头的位置,倪坤绝对是老阴比,还好自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有经验。 不怕你有城府,怕得就是乌鸦那种,一句话不对,就翻桌子的神经病。 倪坤点点头,微笑的说道:“好,好,你是阿孝的朋友,以后叫我倪叔吧!” “你们年轻人,是应该多来往来往,我一直鼓励我的孩子们多交一些有文化有素质的朋友。” “以后多帮着点阿孝,我想,他也不会亏待你的。” “是,倪叔,阿孝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 倪坤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扫了屋内的几个人:“中午留下来吃饭吧,算是给你们接风!” 另一个身材高大,方脸长头发的彪悍男子,忙说道:“不了,老板,我还有事,你们一家人聚会,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瞟了李言一眼,就要离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进退两难的罗继 李言似乎没有察觉到倪坤的送客之意,笑着搓了搓手说道:“那太好了,倪叔,我今天刚回香港,也没什么事,就打扰您一顿了。” 额~ 李言的态度让倪坤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倪永孝和李言相处了两三个月,对李言的备懒性子和厚脸皮倒是了若指掌,笑着说道:“爸爸,你就别和李言客套了,我们在美国的两个月都在一起住着。” “这家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你就留他住在我们家,他也不会拒绝的,呵呵!” 倪坤听到倪永孝这么说,才重新审视了李言和倪永孝的关系,眼里的戒备也放松了不少,带着一丝面对儿子朋友的亲切:“哈哈哈,好,我喜欢直爽的年轻人。” “罗继,你也别走了,你跟了我也有几年,我早已已将你当做我自己孩子了,一起吃饭吧!” 罗继听到倪坤这么说,不再坚持,嫉妒的看了李言一眼,心里暗道,这小子才两个月就走到了倪家家里,自己却用了十年。 从警队出来在底层就混了六七年,跟着倪坤又有三年,这小子才多大,二十出头,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刚出警校出来。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中午除了倪家人就李言罗继两人,而罗继很明显有点不自在,而李言就痛快多了,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腻。 倪家老大和二姐等人都是吃得直皱眉头,似乎没想到李言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点儿也不顾礼貌。 而倪永孝则是眼光如常,倪坤眼神中透着一股喜欢,笑着问道:“李言啊,慢点吃,若是不够的话再让吴妈加两个菜。” 李言放下啃得满嘴油的大龙虾,用手背趟了趟嘴角,唔唔的说道:“倪叔,你不知道,这几个月在美国,对西餐吃不惯。平时都是我和阿孝轮着做饭吃,可惜我们俩的手艺都是半斤八两。” “今天才吃到这么正宗的一顿饭,又这么多好吃的,我实在是馋的慌,让倪叔和大哥二姐见笑了。” 对李言来说,这天底下的头等大事,就是一日三餐,别的都是假的,只有这个最真实。 每天必不可少,还有三次,稍微不讲究点儿,就感觉自己只是活着了。 每顿饭吃的好,才有心情去做其它的事情。 像身边的罗继,一脸的拘束,心事那么重,图个圈圈啊! 但不管李言再怎么重视,大部份的饭,吃得都不甚如意,像倪家这样的大餐,少之又少啊! 李言这么坦白,倒是让倪家其它人有些不好意思,倪坤倒是更加欣赏了:“哈哈,看出来了。” “这样,以后要是没事儿,就常来倪叔家里吃饭,就当自己家好了。” “那多谢倪叔了,只要您不烦,以后我肯定会常来的!”李言笑的合不扰嘴。 两人边吃边谈起来,倪坤做为长辈关心了问了一些李言家里的事情,李言回答的也是滴水不露。 其他人倒是成了做陪,李言和倪坤倒有些相谈甚欢的感觉! 李言不是不懂人情事故,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客气,什么时候不能客气。 在倪家和倪家人吃一顿饭,比忠心耿耿卖命几年还重要,可以更快的拉扰关系,融入倪家。 李言瞟了一眼拘谨的罗继,跟了倪坤好几年,还这么不自在,不是摆明了心里有鬼吗!做卧底的,不暴露是最基本的,想要取信于人,就要打心里亲近对方,抱着伪装接近目标,那怎么能行。 自已人在一起,本来就应该很自在。 不诚心难以取信于人,只有真心付出才能换来对方的认可。 要真心交朋友! 当然了,真心换真心的时候,再将对方出买,可不是感觉自己不是人,禽兽不如吗! 目标对像对你越好,越真诚,甚至愿意为你去死的时候。 你却昧着良心,将对方出卖。 两种不同的思想在脑子里冲突,就如同待在无间地狱里一样,受尽良心的谴责,永世不得安宁! 不投入感情就难入局,不入局就难出局,入了局再出来,就掉入了无间地狱! 这就是无间地狱的恐怖所在... 吃过饭,李言和罗继离去。 倪坤送到门口,淡淡的问道:“这人可靠吗?” “爸爸放心,这个人我能把握住。”倪永孝看着远去两人的背影笑着说道。 “嗯!” 倪坤转身进屋:“以后我就退休了,社团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能不能压住黑鬼甘地他们,就看你的了!” 倪永孝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屡精光,一闪而逝。 李言搭着罗继的车,一路顺着半山别墅区往市区开去,看着一脸愁容的罗继。李言当然能理解,这些做卧底的,都看不到未来,整天担惊受怕,害怕被发现。 做卧底的一旦被发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言递上一根烟,说道:“继哥,以后小弟我就跟着倪家讨生活,您是倪家的老人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应。” “哪里话,坤哥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跟着太子,以后比我有前途。” “要说照应,我还要你多帮忙了!”罗继笑着说道,一脸的苦涩无奈。 倪坤老奸巨滑,罗继跟了他好几年,一支侍侯到他退休养老,也没查出点东西,对警方也没法交待。这样灰溜溜的回警队也没脸,但是跟着倪永孝,又要重头开始。 而且这么多年帮会生活过下来,罗继的手上也粘了不少血,若是没有天大的功劳,自己的上级也没法替自己说话,恐怕回去就要上法庭。 就算自己勉强脱罪,以后也得脱了警察的衣服,没有了身份的掩护,早晚会死在倪家人手里。 罗继现在是进退两难,卧底的生活也折磨的自己身心俱疲。 当初在警校也是成绩优异,排在前列。 悔不该不安分,想走捷径,一时心动,接下了这趟破事,原以为干个一年半载的。 谁知道三年之后又三年,没完没了的!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而且还是自己最重要的十年,就是在警队论资排辈,恐怕也升到中层了。 而现在进退两难,看不到未来。 李言能理解罗继的处境,从心里也佩服这些人的付出,想到罗继最后被倪永孝干掉,心里也生出了一丝不忍。 若是可以的话,能帮就帮一把吧! 都不容易... “继哥,我主要帮孝哥做一些明面上的事情,处理倪家的正当生意的法律问题。” “社团的事,他不会让我插手,恐怕也帮不了你太多!” “呵呵,倪家的事情,分不开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上了这趟船,想干干净净的,不太可能了。”罗继看着李言青春年少,一脸的稚气,又是香港大学毕业,有大好的前途。 所以话是话外,隐晦的透出了一些善意的提醒。 李言表面装作迷糊,心里暗叹一声,难怪罗继当了好几年卧底,还是没有抓住倪坤的把柄。 心存仁慈,对自己一个无关的人,都能尽心警示,何况其它人。这样的心性真的不适合混社团。 那些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心狠手辣。像罗继这样的,想在这样的环境里混出头,难! 李言一眼都能看出的问题,倪坤那个老狐狸,难道一点都没发现? 也许,倪坤对罗继的身份早就心中有数。 只要有了怀疑,再查一下罗继的人生经历,甚至警队高层的关系,很容易就能弄清罗继的真实身份。 可怜罗继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若不是倪坤需要这么一个旁观者,恐怕早就将其除掉了。 李言上辈子在一个帝国的权力核心打混,从老邬那里早就知道了,这些人老奸巨滑深谙人性,只是凭一些细枝末节的感觉,就能将你看透,甚至比你自己还了解自己。 在他们面前,想隐藏身份,痴人说梦! 不到他们那个层次,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阅人无数,手握大权的大人物,有多恐怖。 面对他们,最锋利的武器,就是真诚,千万别想着卖弄自己那些浅薄的心思,你只能欺骗自己。 骗不了他们...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言的三倍经验值 李言和罗继两人聊了一会儿,算是有了点交情,在市区找了个位置,李言下了车。 李言现在是三合会的人,倪永孝答应了会安排好自己的住处。 估计也是因为今天他刚回来,事情也多,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顾得上。自己还是先找个宾馆对付几天,等着倪少爷给自己安排免费的住处吧,还能省些钱。 自己现在是打一份工,领三份工资,重案组的黄三年,和三合会的韩胖子都要养着自己。 李言对自己的三倍经验值,颇为满意! 先是和黄三年通了个电话,将自己最近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得知李言已经成功获得倪永孝的信任,成为身边的重要帮手,还在倪家吃了饭,和倪坤搭上了。 黄三年大为振奋,着实的夸奖了李言一翻。 二话没说,就告诉李言! 现在在档案中,李言已升为正式警员,不再是实习警员了。 当然了,黄志诚这是在安抚李言。 不过这点儿事情,依李言现在的重要位置,也是一句话的事,马上就可以办理妥当的。 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给李言一个交待。毕竟,卧底不好做,怕李言反悔了。 官一升,交易达成,钱货两讫,李言就是后悔也晚了。 果然,李言开始诉说自己多么不容易,这件事情多么危险,和自己当初的预想差距太大。 总之,不想做了,而且还发了一大堆的牢骚。 话是话外含沙射影的表示自己年幼无知,被黄三年蒙蔽了... 面对李言的抱怨,黄三年也是一阵心虚。这事儿自己做的确实不地道,但警校的叶校长大力推荐,再加上自己的临场面试,李言的表现确实非常出色。 要是没见过李言,挑别人也行。 但有鸡腿,谁会吃馒头啊! 再说,本来像李言的这样的学员警,太嫩了。是要经过专业陪训的,不过那也要有实践经验之后,再接受相应的知识才最有效果。 一个普通的底层混混,学太多东西也用不上。 没个三五年的历练,根本接触不到高层,而经过几年低层的经验,基本上就是不用教,很多东西也懂了。 毕竟卧底不是电影上的零零七,也没那么多高科技。 本色演出是最好的,也最容易和社团的人打成一片。 黄志诚本来的打算也是将李言丢到低层,慢慢打混着,没什么大用,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先磨练几年,人也就成长起来了。 只是后来,李言的方案让黄志诚砰然心动,一时没考虑太多就执行了,机缘巧合走到这一步了。 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等李言一去美国,黄志诚就有些后悔了,这么一个学生仔,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条。 上级追查下来,自己这是明显的草菅人命、不负责任。 后来想想,方法是个好方法,应该找个精明强干的警员来操作的,想到这些漏洞的时候,李言已经在美国了。 黄志诚也不敢打电话,万一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李言身份泄露,这不是帮倒忙吗! 只想心存侥幸,或许李言没什么社会经验,无功而返,到时候再调整吧! 谁知道误打误撞,李言还真干成了,让黄志诚大喜过望的同时,也暗暗为李言的稚嫩而担忧。 不过此时木以成舟,再想换人也来不及了,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顶着头皮往上冲了。 至于李言安全问题,找机会再强调提醒一下,以后多操操心,看紧点儿了。 此时最重要的是稳住李言,先站稳脚跟再说其它。 大不了,先让他别打探消息。 只要不出手,倪永孝就不会怀疑到他... 想到这里,黄志诚假装不忿的说道:“小子,知足吧!你要知道,和你同期的警校学员,最低也要做一年的实习警员,还要到马路上站街,整天风吹日晒的,处理那些鸡毛蒜皮、婆婆麻麻的琐事。” “你这公费去美国游玩了两三个月,回来就是正式警员,已经很不错了!” 李言一边肯着鸡腿,一边看着商业广场上走过的各色靓女雪白的大长腿和弹力上身,眼中冒着精光,嘴里却抱怨道:“黄sir,我这可是孤身勇闯虎穴,一旦被倪家的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着的。还要面对各种试探,小心应对,生怕暴露了。” “这才两个月,我都瘦了好几斤了。” “早知道这事儿这么艰难,我宁可被你开掉也不干,这种日子冒着生命危险,随时可能被人干掉的日子,我快受不了了!” 黄三年也知道卧底这事儿不好做,由其是潜伏在倪永孝身边,李言又是刚出校门的孩子,也确实为难了些。 但事已致此,只能是有进无退了,硬着头皮劝说着:“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本来能在底层历练几年的,谁知道你这一下就跳到了倪家的核心。” “你知不知道,像这样的卧底,最少都要干五六年,才能应付得了这种局面的。” “可是现在的机会实在难得,实话告诉你,我六年前派去的卧底,现在都还在中层打混呢!” “怪谁,只能怪你太能干了。” 黄三年想了想这些年轻人容易冲动的性格,也不敢动辙拿警队的纪律去约束和施压,只有开始温言做出承诺:“这样,你干满一年,我明年这时候提你为高级警员,怎么样?” “要知道你那些同期的同学,就是再优秀,关系再硬,至少也得干满三年,才有这个可能性。而且也只是申报上去,最后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呢!” “我也没有这个权限,还得向上级申请。不过我相信,以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能批下来。” “这还差不多!” 李言听到这里满意点了点头,又得寸进尺的说道:“对了,你向上面打个报告,这个经费,再拔二十万。” “之前的都花光了!” “你知道,交好社团的其他人,拓展信息渠道,打好关系,都要花钱的...” 黄三年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二十万...” “一分都没有,你以为警队是什么?有一个金库啊!本来卧底的钱就没有预算的,上次的钱都是整个部门勒紧裤腰带,从正常开支里面挤出来的。真查起来,我都没法交待。” “没有上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底审计,我都过不了关。” “我到哪儿去给你申请,没有,决对没有!” 黄志诚想了想,又说道:“不但没有经费,连正常的工资,你现在也不能领,我先帮你保存着。你的银行户头,决不能有这么一笔钱过帐,不然一旦被倪家查出来,你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底谁才是上级 李言一听怒了,没有工资那么能行? 三倍经验马上就变成双倍,这皇帝也不差饿兵。 还什么,你帮我保管,照你这三年又三年的习惯,到时候物价贬值都受不了。 虽然李言要的只是平台,那点工资也看不上,至于收入可以自己想办法搞定,但毕竟是你的员工,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要是这样也能容忍,以后还不知道你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 “那怎么办,没钱,怎么干活儿?” “不行,干着掉脑袋的活儿,却没工资拿,我也要养家糊口的,那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你找别人吧...” 黄三年一听,心里着急起来,这些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没受过正式的教育,真有可能冲动之下撂了挑子,急忙压低声音说道:“你别急啊!” “虽然没有工资,可你跟着倪永孝,肯定能收不少不干净的钱,按照规定,这些都是要充公的。特殊情况下,真有需要的话,你自己挪用一些,也是可以的!我的意思,你懂吧?” 李言嘴角一撇,淡淡的道:“哦,你的意思是,我花那些脏钱,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警方给我的经费了,是这个意思吧!” 黄三年被李言的直言弄得有些尴尬:“咳!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吗!” “当然了,只能尽量用在办公事上,少用在个人享受上。不然,到时候你名下一大堆房产车子,怎么向廉政公署交待。这样对你不利,你懂吧!我是为你好。” 李言撇了撇嘴,黄三年这是慷他人之慨做自己的人情,不过也知道黄三年也确实没办法,只能在职位上补尝他了。 “好吧,那我就先干着。说好了,明年这个时候,高级警员,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黄志诚见稳住了李言,松了一口气:“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办不到,你拿我是问。” 挂了电话后,黄志诚有些头疼的啜了啜牙花子,觉得自己那么多卧底,就没一个像李言这么难侍侯的。 竟然要自己求着他,到底谁才是上级啊! 黄志诚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李言给自己找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不知道他,要为自己添多少麻烦? 不过这李言也是真有本事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混入了倪家的核心,取得了倪永孝的信息。 比自己这些年陆陆续续安排的其他卧底还能干。 就是这年轻人性格冲动,没个定性,不好伺候,李言又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到哪儿都有好的前途。 不像那些从社会上招的,没什么选择余地,只能听自己的。 搞得反过来,自己还要哄着求着李言干下去。 没办法,毕竟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黄志诚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想了想,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将李言的档案的机密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将李言最近最近取得的成绩详细记录了下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存档。 然后拿起一份转正报告,向上级汇报工作去了。 ... 李言挂了电话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黄三年这里,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公司... 呃! 不对,是警队有制度,也不能为自己破例。虽然说规定就是用来打破的,总可以因为一些人而形同虚设。至少李言现在还没有那个份量,黄三年也没办法。 想要拿到更多的政策支持,也只有等到取得一定的成绩后,再找黄三年谈判了。 不然逼急了,他将自己撤回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可这东边损失,西边补。 黄三年这边的工资,就要找另一个老板给加上了! 可是韩胖子也不傻子,他用命换来的钱,也不会轻易给自己。 该怎么敲他的竹杠呢? 还好之前和黄三年的交锋给自己提了醒,想到接下来的形势,李言决定稍微透露一点内幕,用来增加自己的重要性和韩胖子的危机感。 想到这里,李言在内心里将这次谈话的内容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毫不犹豫拔通了韩琛的电话。 ‘嘟...嘟...’ 响了两声,被对摁掉了。 李言也没着急,将电话放在前面的地方,百无聊赖的看着打眼前走过的美女。 过了一刻钟,韩琛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什么事?” 李言听着韩琛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屑的抽了抽嘴角:“琛哥,是我。” “嗯,说...” 李言将自己美国之行还有最近的经历,详细的讲了一遍。 因为是第二次诉说,李言有了前面的经验,知道想要取得老板的大力支持,就要交给老板想要的东西。 所以着实夸大了自己取得的成绩,还稍稍展望了一下未来的美好前景。 听到自己已经取得了倪家的信任,韩琛大喜过望,没想到效果这么显着。本来还想着等几年的,没想到现在就能在倪家核心插上一颗钉子,这样以后倪家的一举一动,自己能就第一时间知晓。 李言感到了韩琛情绪的兴奋,准备再添一把火。 “琛哥,我从倪永孝那里得知,倪坤已经确定要将三合会交给倪永孝了。这次倪永孝回香港就是回来接班的。” “通过和倪永孝的聊天和他的日常反应,我感觉到,社团现在看似平静,其实内部早已是危机四伏、杀机四起了?” 韩琛闻言一愣,沉吟了良久,然后说道:“兄弟,现在你也不是外人,算是接触到三合会的核心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人想趁着新旧交替的时候搞事情,而且人数还不少,反对的力量很强大,倪永孝这次想平稳交接,我看没那么容易。” 李言一听,就知道韩胖子也参与进去了,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琛哥,我觉得你还是太乐观了?” 韩琛神色一紧,语气急促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琛哥,倪永孝这个人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他非常有头脑,做事情也很周密,为了接班准备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回来,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能控制住局面。” “据所我知,你们五个在下面串联,企图趁着这次机会搞事情,倪永孝早就心知肚明。而且你们五个里面就有倪永孝的内线,那个人早就投靠了倪永孝,把你们的打算和谋划早就和盘托出了。” 李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看看韩胖子的反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告密者是谁 李言早就知道剧情,甘地黑鬼他们预谋反叛自立的图谋,最后失败了。 但就是不知道,也不防碍李言靠上辈子高层斗争的经验,来预判一些内情。 像这种各怀鬼胎的联合,基本上就没有不失败的。 因为人心隔肚皮,叛乱带来的好处,未必大于向老大告发。而且风险越远远大于后者,还要背上一个臭名声,结果完全是在赌。 但告发则不同了,我忠心耿耿总是没错的,在道义上站得住脚。而且有了内幕消息,老大提前准备,基本上可以保证叛乱失败,赢面会更大一些。 而且就是你不告发,也难保证别人不告发,若是别人先我而行,那自己就错失良机了。 总之,告发的风险更小,好处更大。 所以古往今天这种乌合之众,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 李言猜想,韩琛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不光彩的告密者,因为从他对自己的投入上,就可以看出,他不觉得倪永孝会失败。 不然在自己身上的付出,不就打了水漂。 果然,韩琛脑听到自己话里提到了告密者,没有急着问那个人的身份,反而很紧张的打听:“那你知不知道,倪永孝有什么打算?他准备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李言脸上浮现一抹会心的微笑,韩胖子肯定希望倪永孝武力剿灭黑鬼甘地他们,这是最符合韩琛的利益。 因为那样一来,两边的力量都得到消弱,两败俱伤,最后韩胖子则可以坐山观虎斗,积蓄力量。最后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强势出击,一举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也是一般真正的野心家所采取的弱者生存策略,李言在上个世界的夺嫡,总来来说,就是遵循这种方式。 所以对此,李言熟得很。 “琛哥,据我所和,倪永孝此次不准备大动干戈,他通过倪坤早已掌握了一些人的把柄,足以保证制服其中的一些实力派,再暗中收买一些,再加上一些人本来就是墙头草,见机不妙,就会倒戈相向。” “所以,此次倪永孝必然胜利,琛哥你还是想清楚,别误了自己。” 韩琛失望的叹口气:“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你才刚刚接解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慕?” 李言早就想好了说词:“倪永孝被人打劫,我救了他,所以他对我颇为感激,邀我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在他家里居住。” “有次喝多了,他和倪坤通电话,被我听到了。” 韩琛疑惑的道:“他被人打劫,这么巧被你遇到了?” “嘿嘿,那些打劫的人,就是我花钱顾来的。琛哥你给的钱,都花光了...” “哈哈哈,好小子,倒有些小聪明。不错,这钱花得好,没了琛哥再给你拿。” 看到韩琛心情不错,李言眼珠一转,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李言危言耸听的加了一句:“对了,琛哥,最后倪永孝挂电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我会小心这个人的’。” 韩琛明显紧张起来,呼吸急促,音调一下拔的老高,急迫的问道:“这个人?” “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啊,他也没提名字,谁知道他说的是谁?”李言撇了撇嘴,韩胖子的反应。 几乎在告诉自己,他就是那个人。 虽然李言说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模陵两可的。做为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理所应当是听得一头雾水,也不可能看清局势。 但李言上个世界经过十几年高层斗争的经验,脑回路转得圈数再多,也不会被波诡云谲的局面绕晕过去。 反而很轻松的根据局势和各方的心理,从中渔利,左右互博。看懂了韩琛的打算,自然就知道该往哪儿敲,才能敲到韩琛的痛处。 打草惊蛇,敲山震虎。 李言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言下之意暗指的这人就是韩琛,却又不明说,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李言想给韩琛的感觉就是‘李言听到倪永孝这么说,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听者有心,韩琛自己却会想到些什么。 韩琛做贼心虚,杯弓蛇影之下,自然也会焦头烂额、心里不宁。 他的反应也证明了,他怕自己内心深处的图谋暴露,被倪永孝给看穿了。 所以韩琛心里七上八下的,焦急的想知道倪永孝嘴里说的那个需要提防的人,是不是自己? 感觉了一下韩琛的态度,觉得火侯差不多了。 李言话锋一转,开始吐槽起来,不断的强调自己处境的艰难和任务的危险,话里话外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琛哥,我想了想,不如还是回警察队伍里好了,那样也能帮到你,还安全一些。” “之前,你安排我去警方卧底,虽然也有风险。但警方毕竟行事光明正大,作风正派。就是被发现了,最多也只是将我送上法庭,不会偷偷干掉我的。” “可这倪家都是些虎狼之徒,吃人不吐骨头。倪永孝更是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一旦被他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行!” 韩琛闻言断然否决,脱口而出,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了,会激怒李言。 于是将语气放缓,轻声的说道。 “兄弟,这怎么能行哪!” “现在你都混到倪家核心位置了,昨天还在倪家吃饭。你要知道,我跟着倪坤二十年了,现在负责半个油尖旺区,还没有在他家吃过饭呢!琛哥知道你难...” “你听说我...” 果然,韩胖子上套了,急切的开始安慰起来,涛涛不绝,不断的搬赏许愿,拉感情讲好处。 一开口,就给李言甩了三十万,说李言最近辛苦了,好好放松享受一下。 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兄弟,好不容易取得了现在的成绩,要再接再励,无论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废。” 感觉到韩琛的迫切和焦急,等韩胖子说的口舌燥的,火候差不多的时候。 李言露出了狐狸的獠牙,假意为难的说道:“可我现在还没地方住,倪永孝也没安排,我还要找宾馆呢!” 韩琛吸了一口冷气,踌躇了一会儿。 李言现在的位置太重要了,而且刚刚提到的社团高层内幕和倪永孝的态度以及即将采取的措施,还有倪永孝口中要小心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极为要紧。 而且这些内容也不是李言编撰的,有些近期的事情,犹其是关于告密者的内情,这是只有自己和倪永孝才知道的事情,连警方都不会知道的。而李言却随口说了出来。 可见,李言确实取得了倪永孝的信任。 在此危局之下,一定要想办法稳住李言,保持这条线的通畅。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千尺的豪宅 有舍才有得,大投入才能有大回报,韩琛安慰着自己,最后一咬牙:“这样,我最近刚好在中环买了一套高档住宅,有两千尺。这就转给你,下午你就来办理过户手续。你先住着,等以后我有钱了,再给兄弟你换大的。” “琛哥,这怎么能行呢?”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收你的房子呢?不行,决对不行...”李言脸上早已乐开了花,语气却是为难的样子。 “兄弟,你都是为了哥哥我,才放弃大好的前途,到倪家去卧底的,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一旦暴露就有生命危险。为了我,你付出太多了,琛哥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区区一套房子,和兄弟你的牺牲和所冒的风险比起来,不值一提,根本不能报达琛哥对你的情谊。” 李言依然否决道:“不行,琛哥,你要给点钱也就算了,但房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虽然我也很喜欢,但我不能收!” 韩琛听到李言有松口的意思,更加恳切的劝说道:“兄弟啊,琛哥我毕竟赚钱容易些,这点钱,一年就赚回来了。我对你视如手足骨肉,我的就是你的,你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不然琛哥我良心难安,日夜不宁啊!” 李言犹豫道:“这...” 韩琛心里一喜,感觉到了李言的踟蹰,马上加大力度:“兄弟,你也知道,琛哥我现在住的也是这个标准,实在是能力有限。” “不然,我恨不得给你在半山买套别墅...” “琛哥,你这么说好像我嫌弃似的,兄弟我决没有这个意思,为了避免你多想,那我就不推辞了。琛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兄弟必定赴汤蹈火,逝死相报。”李言见差不多了,顺口答应了下来,装作感动的说道。 韩琛见李言收下房子,不再提出撤退的意思,松了口气。怕夜梦多,约好了下午见面去看房子,然后又安慰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呃... 忽然一愣,觉得自己有些犯贱,明明送钱又送房,还要求着别人收下,不然自己还不放心。 怪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变成了李言的保姆,整天小心侍侯着,这一套房子送出去,自己一年挣的钱,都搭出去了。 本来这套房子买来是想送给自己老婆,幸好提前没有透露,不然现在房子没了,还真不好交待。 不过,为了安抚住李言,也顾不得那些了。 老婆是自己人,先委屈一下,往后推一推,明年再说了。实在是李言的位置太重要了。重重迹像表明,坤叔是退定了,接位的新龙头,就是倪永孝,在这种新旧交替的情况下,李言做为倪永孝的身边人,就更紧要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自己一定要给的比倪永孝更多,才能稳住李言。 李言挂完电话后,喜笑颜开,韩胖子还是大方啊!比黄三年强多了,不过黄三年是给人打工,韩老板是自己当老板。 而且老黄的真正价值不在于金钱,而在官职的提升。 这样,一个管升官,一个管发财,倪永孝虽然还没有给自己好处,但自己好像已经收获很多了。 李言抚着下巴咂咂摸道,而且,倪永孝那边,似乎可以增加一些危机感,未必不能挤点东西出来。 只要这些人想利用自己,割自己的韭菜,那就不得不给自己施肥,好让自己长得更快一些... 下午李言等到韩琛,一起去了中环的高档住宅,房子在二十八层,两千尺换算过来差不多有近二百平米。 四室三卫的大平层,有两个厨房,一中一西一热一冷,中间可以隔开,装修豪华,可以拎包入住。 客厅的外面还有一个大阳台,全落地的玻璃门,远处能看见大海。 小区处在繁华地段,楼下就是商业街,有大卖场,饮食购物甚是方便。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这个地段,只是房屋便价值几百万,装修更要大几十万。这还是在回归前的九一年,要是放在回归后,这个位置的房子恐怕要几千万了。 李言估计韩胖子估计要买了送给谁的,刚好赶上需要施肥,所以用来拉扰自己。 李言不知道的是,这房子,韩琛本来买来要送给自己老婆的,所以无论是位置还是装修,都是挑的最好的。 设计和用料更是精益求精,韩琛是亲力亲为,都来过十多次了,多少次按耐住了几乎脱口而出欲望,准备憋个大的,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作为两人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礼物! 紧催慢赶的,眼看着好好的房子刚刚完工,这半个月都在紧锣密鼓的做后期的布置,购买一些入住前的生活用品。 前两天才收拾停当,正准备下个月就告诉老婆的。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被李言赶上了。 韩琛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看着自己亲自挑选的老婆喜欢样式的地板,老婆喜欢的真皮沙发,还有老婆喜欢的窗帘。 还有那张,老婆喜欢的从意大利进口的又大又舒服的软床,老婆永远也睡不上了... 带着遗憾,还要憋着闷气,笑着劝李言收下。 李言则是看得大为惊喜,四处打量,啧啧称赞,不停的夸奖,倒是让韩琛憋闷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还算你小子有眼光。 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你要是不满意,我可是要骂娘的。 至于收下韩琛房子会不会带来后续的保密问题、解释问题等等。李言不提,韩琛也不好开口,免得李言觉得自己舍不得。最后在依依不舍下,看着李言肆无忌惮的收下房子,韩琛叹了口气。 或许李言以后不打算回警队了也说不定。 年轻人的想法,很难捉摸,他们亦正亦邪,事非观念淡薄,有奶便是娘。更兼性格冲动,脾气暴躁,也不怎么在乎利弊得失。做事更不懂得权衡,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候做出的决定完全不考虑后果。 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弟,随便请吃顿饭,说两句赏识的话,就敢拎着刀去砍人,不管你是普通的烂仔还是带头的大哥。 作风霸道,行事怪异,毫无章法可言,让自己这个做大佬的,都觉得不安。 所以面对李言,韩琛也不敢随便动用其它手段,只能小意哄着。 至于他还回不回警队,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倪永孝对自己的态度,非常重要。 而李言,已经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了。 两人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一下薅秃噜皮了 李言非常满意,转头看了看脸上隐隐带着些不忿的韩胖子,知道这一下薅得有些狠了,得安抚一下。 客户的消费体验感太差的话,会影响到下次的消费的,得让客户觉得这钱花得值。 于是上拉着韩胖子的手,表情诚挚,语气激动的说道:“琛哥,你对我真是,恩重如山啊!不但给了我这套房子,还要给我三十万,就是亲大哥也不过如此啊!” “那些场面上的话,我也不多说,总之一句话,以后我一定帮你死死的盯住倪永孝,及时通报他的动向。” “若是他有对你不利的想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让你提前有所准备。” 韩琛闻言一窒,没想到李言还掂记着之前自己随口所说的三十万,真是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贪婪。 心里的怒火一闪而逝,眼角突突乱跳,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了内心将欲喷薄而出的愤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绷住了脸上的笑容,让自己不要露出吃人的表情。 默默告诉自己,年轻人做事只是凭着本能,他们不懂人情世故,没有城府,不讲章法,没有眼色,无所顾忌,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便于自己控制他。 不怕他贪,就怕他不要,他要的越多,最后就越难脱身,只有乖乖的给自己拉磨,这些东西,还不都是自己的。 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放而已。 眼前贪得无厌的年轻人自认为精明,还不是要给自己卖命。自己是吃人的狼,而倪永孝就是吃狼的虎。自己想要干掉他,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防着倪永孝,小不忍而乱大谋。 为什么他是小弟,而自己是大佬;他是棋子,而自己是下棋的人,还不就是因为自己能忍。 况且李言说的也对,倪永孝说不定会存着算计自己的想法,我韩琛能算计他,就得防着他坑自己。 有李言这个耳目,等于将防线推到了倪永孝的眼皮子底下,关键时候,还真能保住一命。 钱没了可以再赚,而命只有一条,和自己的命相比,房子和钱,都无足轻重了。 这样一想,韩胖子舒服多了。 在李言的殷切期待下,琛哥的胖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拿起自己随身的手包,看也不看的,动作僵硬,缓缓的从里面拿出几摞港币,放在桌上。 “兄弟,这算什么!以后,每年琛哥都给你不低于这个数。” 李言心里暗赞一声,韩胖子果然有魄力,是个干大事的料,难怪最后能取代倪家,成为香港新的地下龙头。 看着对方脸上僵硬的笑容,眼神深处一片森冷,犹如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的韩胖子。 李言感动的使劲挤着眼皮,想挤出两滴泪来。 但试了半天,也没有感觉,于是上前抱着韩琛,激动的说道:“琛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一边舒发着自己原本也不存在的,给客户看的感动;一边疑惑的想着,刚刚韩胖子说每年都不低于这个数? 这个‘数’是单指桌上的三十万,还是包括房子在内的数?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问出来,估计韩胖子要爆走了,想了想,没再刺激韩琛。 接下来的两个人的交流,在友好而热烈其中还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怒意的怪异气氛中进行着。 在韩胖子的不舍中,两人去办理了房屋过户手续。 等房子过完户,韩胖子一刻也不想停留,开着车头也不回的洋长而去。短期之类,估计韩胖子再见不想看见李言了。 李言站在房产交易门口,看着远去的平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深邃,轻轻摇了摇头。韩胖子还是修练不到家啊,若是自己的话,就不会露出一丝的怒意和杀气。 无间道中有三个龙头,倪坤,倪永孝,还有韩琛。 倪坤死在一个妇人的手中,倪永孝死在黄志诚的手中,而韩琛却死在刘建明的手中。 虽然都是死,但死法却截然不同,代表了三种境界,三个层次,聪明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差距。 倪坤胸怀最广格局最大,明知手下几位大佬有异心却不像老朱那样削刺,只是慢慢拿捏把柄。对罗继这个卧底心里有数,也能视而不见只是不让他接触机密。包容度最高,所以阖家幸福,自己也能安然熬到退体。最后被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嫉恨所暗杀,属于黑天鹅事件; 倪永孝心机深沉却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不但杀卧底,竟然还安装汽车炸弹,肆无忌惮向警方报复。嚣张跋扈,行事无法无天,手段歹毒令人发指,最后被警方干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自己死后全家也跟着受连累; 而韩琛,前期能忍,眼光也长远,但后期上位后,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行事越发张狂,风格慢慢向倪永孝靠拢,对内压迫亲信,对外开始向警方发起挑战。结果还没等到警方出手,就被自己亲手陪养出来的卧底给干掉了,死得最窝囊。 总结一下,倪坤死于意外;倪永孝死于强大的敌方势力;而韩胖子是管理不善,被手下反噬。 三个龙头,三种死法,无论怎么算,韩胖子都排在最后,最为无能。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啊! ... 李言拿着韩胖子留下的三十万,住着韩胖子的毫宅,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薅羊毛也太狠了。 都薅秃噜皮了,甚至皮下都见血了! 自己最少一年内不能再向韩胖子开口了,给他留点长羊毛的时间。 薅秃就罢了,不能薅死了。 而且那样也不好看,韩胖子头发本来就少又短,还是给他留着吧! 嗯... 留点生长的时间吧! 第二天,李言来到了倪家。 等到倪永孝和几个手下谈完话后,才招呼李言。 倪永孝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回家,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有很多事也没顾上,连你也忽略了,昨天你在哪里休息的?” “在家啊,还能在哪?”李言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品着。 倪永孝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你在香港没房子吗?我回来之前就安排了下面的人,给你在九龙买了一套,手续还需要几天才能办下来...” 额... 李言有些惊喜,也有些无语。 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憋大的。 早点说好了,那我昨天就不割那么狠了。 “之前确实没有,昨天三合会的韩琛找到我,对我百般讨好。还送了我一套房子,两千尺的大豪宅,豪华装修,拎包入住,昨天我就睡在哪里?”李言得意的说道。 “韩琛为什么要送你房子?这你也敢收?” 李言随意的说道:“我现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吗,你下面的人巴结我也正常,韩琛这也是向你示好的一种方式。” “我想着,你马上不是要接班了,肯定要拉拢下面的人。” “我要是拒绝了,恐怕会让他怀疑你对他的态度,从而会让他恐惧不安,给你添乱。” “若是你要除掉他,这样能稳住他,便于你行事;你要留下他,这样能安抚他,还能帮你省点儿钱,多好啊!当然了,要是你不满意的话,我今天就还给他...” “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 倪永孝微微蹙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算了,你考虑的有道理,也不用还了,不然他还要多想。” “只是你身为警察,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怕以后没法儿交待...” 李言一副忿忿的样子:“交待什么,那个黄志诚抓到我一点儿把柄,让我来当什么鬼卧底。” “一个月才几千块,我犯得着玩儿什么命儿啊!” “更离谱的是,昨天我联系他,你知道他说什么?竟然说工资也没有,还说什么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暂时不给我发工资,等以后回警队再说。” 看着李言怒气冲冲的样子,倪永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竟然连这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李言一愣。 倪永孝站起身,缓缓走到吧台里摆弄着,拿出一瓶红酒看了看标签,然后拿出开瓶器,架在上面,缓缓转动着。低头看了一眼,深度差不多了,双手一押,慢慢的拔出瓶塞。 在快要拔出瓶塞前,拿出一个湿抹布小心的擦拭了一下瓶口,然后再用一张餐巾纸擦了擦。 ‘嘭...’ 的一声,瓶塞被拔出,酒液一阵轻微的摇晃。 倪永孝将红洒瓶高高举起,仔细的看了看,转身从柜上拿出一个肚大口小的长脖醒酒器,小心的顺着边缘,将红瓶缓缓的倾倒在醒酒器里,快到底的时候,动作干脆利落的一收。 转身拿了两个倒佳在杯架上的高脚杯,走到沙发前坐下。 “警方发工资不见现钱,都是打在卡上,你的卡应该也有,只是在你的上级那里放着。卧底要去取钱,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发现的,以前就有卧底因此而暴露身份,丢了性命。” “所以,后来就不给卡了,放在警局你的上级手里,但钱还是会按月打的,等你回到警队,一块交给你...” 倪永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看李言:“不过你说的也对,一个月才几千块,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不划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西山的老虎岂能吃草乎! 假装没有听出倪永孝的敲打意味,李言讪讪的笑了笑:“跟谁混不是混,即然警察队伍不留我,我也没必要为他们卖命。我都想好了,以后跟着孝哥你,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荣华富贵的多好。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要为难自己。” “我可吃不苦,受不了那个罪!” 倪永孝看着李言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即然这样,那韩琛的房子你收着。” “我给你的,你也不要拒绝了...再以公司的名义给你配辆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那可不行,无功不受禄。再说,我现在已经有了房子了,再多的也用不上...” 李言眼神一亮,随即绷紧了表情,然后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房子肯定是要收的,只是不能跪着收,得站着! “哈哈哈,香港物价很高的,想要享受生活,一个月几千块可不够。房子车子美女,上流的生活,样样都要钱,这才哪儿到哪儿。即然给你,你就收着,以后干活卖力点不就行了。” “再说,韩琛的钱和我的钱,也没什么分别。我一个做大哥的,怎么也不能比韩琛出手小气吧,你就别和我见外了!” 倪永孝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李言当然看到了倪永孝的欲言又止,脑子不用转动,就知道这老小子想干什么? 自己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自己的警察身份! 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他的非法交易打掩护,要么就是帮他寻找卧底,也不会有别的。 李言随意的说道:“即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两套房子一辆车,也不是小数目。”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李言的话暗示了倪永孝,韩琛的人情我也记在你头上了,不会为他办事的。 他那里你去交待,我只对你负责。 倪永孝满意的点点头,李言收东西他不怕,怕的就是李言不和他一条心。 看着李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道:“我怀疑我们倪家还有警方的卧底,所以想让你帮忙留心一下...” “什么,你让我帮你查卧底?” “老大,我就是卧底,不干活已经很过份了,你即然提出更过份的要求,让我出卖同事,那些都是我并肩做战的袍泽啊!” 李言跳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的倪永孝。 倪永孝对李言的反应没有一点儿意外,笑着说道:“你还计较这些?”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得加钱!” 凭什么别人能加钱,我就不能加? “哈哈哈,没问题,钱我有的是,不会亏待你的。”倪永孝大喜,没想到李言比他想的更没有底线,心情愉快之下,也没有计较李言话语里的奇怪。 这样一来,李言就真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这个人比自己预料的更无耻,想要抓他的把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倪永孝拿起醒好的红酒,给李言倒了三分之一,然后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 放下酒杯,李言神色郑重的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倪永孝看李言一脸正色的样子,疑惑道:“什么条件?” “卧底我可以帮你找,不过,这些人你一个都不能杀,必须放他们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能找后帐...” 倪永孝眉头紧蹙,伸手扶了扶眼镜,眼神紧紧的盯李言,李言也是目光坚定,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 空气中的环境骤然紧张起来... 良久... 倪永孝轻笑一下,放松了下来,问道:“这些人或许你都不认识,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 “傻子才替他们着想,我是为了你打算。” 倪永孝疑惑的看着李言,等着对方的解释。 “阿孝,你觉得,香港为什么会有社团这种非常规形式组织的存在?” 李言没有理会倪永孝的问题,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倪永孝愣了一下,不明白明明是谈卧底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转到这么大的一个话题上。 若是一般人问,倪永孝肯定会脱口而出: 因为我们要发财,要当人上人,要买房买车玩儿女人,要过富裕的生活; 我们大多数人没什么文化,也没关系背景,找不到体面的工作,所以只能靠敢打敢拼,敢冒险不怕死,来闯出一个未来; 或者是跟着朋友兄弟一起混了社团,为了不被人欺负,为了威风有面子; 等等... 总之,是我们需要,所以才有了社团! 但倪永孝没有说这些敷衍的话,而是皱眉凝神思考起来... 倪永孝知道李言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虽然人品道德不怎么样,有些厚严无耻、卑鄙下流。 但还是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识,不是一般底层的混混可以相比的,思考一些社会问题也是正常的,倪永孝自己也是美国大学毕业,自然了解这类素质性人才的想法。 李言更是知道这一点! 人品和智商无关,坏人不代表蠢人。 恰恰想反,想做一个成功的坏人,就得非常聪明,不然在坏人堆里,一样很难出头。 有些人混不出来,以为是自己太善良了。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埋没良心,放弃道德,狠下一条心,够狠够黑够毒,就能出人头地。 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不管是正道,还是偏门,决定你地位高低的,是你的智商,而非人品。 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聪明,老是在那里和自己的道德较劲,缘木求鱼,舍本逐末尔。 如果你是一个平庸的好人,改变了自己的三观人品和道德,最后只能是变成一个平庸的坏人。 而不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坏人! 在坏人堆里,你没有的底线,别人照样没有;你敢做的事情,别人一样敢做;你不守的规矩,别人难道就会傻乎乎的谨守? 即然这样,你又凭什么会成为众多坏人里面的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呢? ‘东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一样吃人!’ 李言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当时虽如乱风过耳,事后回想起来,却如洪钟大吕、震聋发愦。 牢牢的刻在心里,久久不能磨灭,时不时的就会想起。 是啊! 东山有老虎,西山就没有了吗? 东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岂能吃草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竟争,就有人情世故,就有打打杀杀,就有勾心斗角,尔隅我诈,换到哪里都一样! 总想通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来摆脱目前艰难的困境,其实是很难的。 与其从东山跑到西山,不如就在东山死磕,苦练打虎本领。若是能在东山称王,西山早晚也是你的。 若是在东山混不下去,迁到西山,恐怕也是枉然!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逮着韩胖子一个人薅 李言辞别倪永孝,回到家里,就是韩胖子送给自己的大平层。 别说韩胖子喜欢,就是李言也越看越喜欢,有了这样的房子,自己工作起来,也更有激情了。 随后的日子里,就两边到处跑,有时候也去社团里露露面,大家也都认识了新龙头身边这个年轻人。 倪永孝仗着倪坤的威信,渐渐的站住了脚跟,正当形式要稳定下来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香港地下社会的安定。 倪坤和老友聚会的时候被人枪杀了! 倪坤的事正好发生在恳节儿上,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倪永孝就可以完全掌控社团,就差了那么一点儿。果然,新旧交替的时候最容易发生变数,有人不愿意倪永孝顺利接位。 倪坤的死让渐渐趋于稳定的三合会又开始暗流汹涌起来,几个大佬蠢蠢欲动。 有人想摆脱倪家自立门户,有人想混水摸鱼捞取利益,还有人想趁机掀翻倪永孝,自己上位。 从这里可以看出,倪永孝还没有真正掌控局面,和倪坤的威望没法儿比。 ... 得知倪坤死讯之后,李言决定刷一下刷自己的存在感和利用价值,感谢一下韩胖子的慷慨解囊。 另外,顺便提醒一韩老板一下,该施肥了... 下午的时候,李言给韩琛打了个电话。 “琛哥,倪坤死了,你知道吗?” 听着话筒对面里传来混乱嘈杂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对面安静了下来。 韩琛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我能不知道吗?刚刚黑鬼甘地国华文拯几人都给我来了电话,还有下面的小弟们,都聚在我这里,要我拿主意。” “我也是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言一听,皱眉思考了片刻,眼中一亮,知道韩琛乱了方寸,或许倪坤的骤然离世,让他也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那自己的信息,就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想到这里,李言语气一沉,开始酝酿气氛:“那他们决定怎么做?” “呃...” 韩琛沉吟起来,有些犹豫。 李言立刻大声危言耸听道:“琛哥,现在局势紧迫,危如累卵,一旦行差踏错一步,将万劫不复。” “我必须要知道他们的打算和你的态度,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韩琛吓得一哆嗦,心里一紧,说道:“黑鬼他们决定在今天晚上国华的酒楼里聚会,一起抵抗倪永孝,拒绝向倪家交数。” “要让倪永孝知道,他是他,倪坤是倪坤,他不能替代倪坤。” 李言又步步紧逼:“那琛哥你的态度呢?” “我...” 韩琛有些踌躇不定的犹豫道。 “我想看看形势再说,若是到时候黑鬼他们势大,倪永孝支持不住,那我也就顺势而为;若是倪永孝势大,黑鬼他们输了,那我也照例向倪家交数。” 李言听后不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做法看似稳妥,实则愚蠢之极。 当年的陕西提督王辅臣就是采用了这种坐山观虎斗,见机行事的做法,最后失败自尽而亡。 怎么老是有人觉得这种方法好? 而且还好到左右逢源... 什么脑回路! “不行,琛哥你要立刻向倪家交数,向倪永孝效忠。等到局势明朗之后,一切就来不及了。” 李言斩钉截铁,态度坚决,语气森然的说道。 韩琛一愣,先是心生不悦,后来听到李言的后半段,心里一紧,小声问道:“是不是倪永孝那边有什么动作?” ‘呃...’ 李言小心眼,学着韩琛刚刚沉吟的样子,卖起了关子。 你会呃,我不会呃啊! 韩琛听着一急,李言的态度,这是明显知道很重要的内幕,又不便说出来。 “兄弟啊,琛哥平时对你怎么样?” “这还用说,恩重如山啊!” 李言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种问话,没有第二种答案,就是要干掉问话的人,此时也只能毫不犹豫的这么说。 “即然这样,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琛哥掉到坑里,而不伸手拉我一把啊!” 韩琛不自沉的站起身子,擦了擦额头,动之以情的说道。 李言假意踯躅了一会儿,故弄玄虚的盯嘱道:“琛哥,我要是和你说了,你一定不能传出去。不然...” “以后,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言本来想说,我就死定了。 后来一想,凭什么自己就死字了,多不吉利,要死也是别人死,于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韩琛精神一震,李言的慎重犹疑和顾虑,更是让他觉得这个消息无比重要,催促道:“哎呀,我的亲弟弟啊!我保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我在你身上投入...” “呃,不是...” “你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保证,绝不外传让第三个人知道,就是我老婆,我也不会说的。” 李言一听也是,这个韩胖子在自己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还没怎么见回头钱儿呢! 怎么损失得起自己。 只要对方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就行了。 而且李言这次通风报信本来就是为了消化上次的人情,不然,自己怎么好意思再向对方开口呢? 自己房子车子还有地位都有了,就差女人...不是,就差爱情了,可寻找爱情是要花钱的,虽然自己有三个老板,但黄三年是个穷鬼,榨不出二两油。 而倪永孝倒是有钱,但要拿钱,就要给他找警方的卧底。 李言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做,但肯定不能出卖自己人,都是牺牲正常生活,打击犯罪,维护市民幸福生活的英雄,不但不能出卖,还要尽力保全。 李言自认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 剩下只有韩胖子一个肥羊了,不向他开刀,还能找谁。 至于创业挣钱那种不务正业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李言完全没想过。 自己身边都是恶狼,向他们下手,一来快,二来还能申张正义,一举两得。 感觉卖足了关子,李言一副紧张的样子:“琛哥,实话告诉你,倪永孝已经搞定了国华和黑鬼,文拯又是个墙头草,剩下一个甘地,已不足为虑了。” “什么?” 韩琛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刚刚文拯还和我打电话,说他们四个都很坚定,没有动摇的意思啊?” 李言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夸大恐吓道:“琛哥,你被骗了,我实话告诉你,倪永孝已经查到,国华上个月去泰国谈堵场生意的时候,和甘地的老婆偷情,证据确凿,照片都拿在手里了。” “你说,这样一来,国华把柄被捏在倪永孝手上,他还敢于负隅顽抗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倪永孝要憋个大的 见韩琛沉默良久,没有说话,李言继续道:“而甘地和黑鬼上个月合伙儿走了一批洗衣粉,后来被人劫了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件事当时闹和沸沸扬扬的,社团里谁不知道啊,这件事怎么了?”韩琛疑问道。 “这件事就是黑鬼做的,那批货被倪永孝在黑鬼的货仓里找到了。” 韩琛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再去问真假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李言想了想,抱着添油加醋的习惯,胡说八道着:“而且,我还曾亲眼见过文拯偷偷私下见倪永孝,两个人在一起鬼鬼祟祟谈了很久。” 韩琛惊疑道:“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倪永孝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啊,根本就不会有今天晚上的对峙,那为什么?” 蠢哪! 李言撇了撇嘴,见韩胖子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引导道:“琛哥,倪永孝假装弱势。你说,会不会是为了引蛇出洞?” ‘嘶...’ 韩琛此时深吸一口气,面色紧张难看,瞬间感觉到一个黑不见底的巨大危机正向自己悄然扑来,一个应对不当,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心脏“佟佟”直跳,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咽了口唾沫,拿起桌上的茶杯。 ‘咕嘟...咕嘟...’ 喝了个底朝天。 ‘噗...’ 吐出嘴里的茶叶沫子,喘了两口气。 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说,这是他布的一个局,用来试探我的?” “琛哥,倪永孝明明拿着一手好牌,却装作穷途末路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让暗中窥视自己的野心家自己跳出来吗?” “若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吧!” 韩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忽又意视以自己正在打电话,对面的李言也看不到,于是说道:“不错,看来真是这样了,太险了。” “幸好有兄弟你,不然,琛哥这次可就一头扎进去了。”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连这也要问自己,说明韩胖子现在是真的心乱了。 “琛哥,好在现在表面上局势还没有明朗化,你去把该交给倪家的数交了,然后把黑鬼甘地他们的阴谋向倪永孝合盘托出,并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全世界都背叛孝哥,你都坚定的站在倪永孝这一边。这样你不但保全了自己,还向倪永孝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化不利为有利,他们的背叛不是更能衬托出你琛哥的忠诚吗?” “不错...” 韩琛闻言大喜,刚刚的那种杀机四伏的窒息感,瞬间一扫而空,觉得豁然开朗,整个的局面完全扭转了。 “兄弟啊,我果然没看错你,伱救了琛哥我一次啊!” 李言也是激动的说道:“琛哥,我们是兄弟,情深似海,血肉相连啊!” “上次琛哥你眼都不眨一下的从南天门杀到金銮宝...” “呃...” “不是,记错了,那不是你...” “琛哥你眼都不眨一下的把几百万的房子都送给我了,我一直觉得受之有愧,所以做梦都想要报答你。” “希望这次的信息能帮到琛哥...” 韩琛动容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兄弟,别再说房子的事情了。以后,韩琛哥你一定拿你当自己的亲兄弟来看...” “不是,早就是亲兄弟了,以后就是更亲的兄弟了。” 李言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上次房子过完户就跑了,一直到现在都没联系,恐怕早就记恨上我了吧。 还更亲? 比亲兄弟还更亲的,那就是爹了...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儿子... ... 当天晚上,几个大佬聚集了大批的人手,集中在尖沙咀德诚街国华的酒楼里商量摆脱倪家的事,决定停了每月上交倪家的份子钱,这等于不承认倪永孝的新龙头地位,往严重点说,有分裂自立的意图在里面。 如果倪永孝对此束手无策,可以想见,倪坤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就将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李言陪着倪永孝坐着车,来到附近。 整条街上随处可见烂仔混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这些都是三合会几个大佬手下的马仔小北,他们是做好了武力对抗倪永孝的准备。 香港警方也接到消息,调动了大批的警力,布置在四周。警察都穿着防弹衣,腰间别着武器,警灯闪烁,远处仔细看还停着几辆救护车,随时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暴力冲突事件。 李言暗叹,这些社团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倪永孝下车后,看了看四周的混子和远处的警察,伸出中指撑了撑眼镜架中间的位置,脸上浮起从容淡定微笑,转身交待了李言一句:“李言,你在车里等我。” “我上去坐坐,等会儿一起吃宵夜。” 看着倪永孝随意的样子,李言适时的表了句忠诚:“孝哥,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啊!” 李言知道倪永孝并不会和那些人发生武力冲突,那样局面很难收拾,最后即使能胜也是惨胜,损失的都是自家的力量。 还会被警方或者其它潜在的敌人,渔人得利,三合会在香港也不是独一份。面对其它的社团还有内部的观虎斗者,都注定了,龙头并不是头龙,照样不能为所欲为。 倪永孝是智慧性人才,说白点,也是个阴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早就控制了局面却坐视形势发展到这一步,不就是想把各人的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看清楚。 看穿对方的心肝脾肺肾,还有昨天晚上没有消化的东西,和玄阴比打得一样的主意。 等到情势危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沧海横流,才更显英雄本色。 翻释过来通俗点讲,就是,我要憋个大的。 装个大比。 不过对此,李言是过来人,也非常理解。 装比这种事情,对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其实更加重要。决非是普通人认为的虚荣心或者是面子问题。 而是切切实实的关系到一个上位者的威望问题。 威望这种东西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到权力巩固。 一个上位者的威望是怎么形成的,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人前显圣中,潜移默化之下,慢慢积累起来的。 试想,你每次都出洋向,本来要露脸的,却露了屁股,就会在众人心中落下个不过如此的印象。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会被众人蔑视,小瞧,那样你还怎么服众。 倪永孝想通过此事,来加强自己的权威,坐稳三合会龙头的位置,是很有必要的。 也就是说,这个比,不得不装!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场危机化于无形 李言知道倪永孝根本就不会和那些人见面,通过电话就搞定了。 但即然这样,他为什么又要亲自来一趟呢? 来了却不和那些人见面? 岂不是多此一举! 手机信号,又不是wifi,非到到附近才行,在位于半山的别墅,不是一样可以搞定?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这里的情节有点怪怪的,倪永孝明明到场了,却不出现在几个大佬的饭桌上,而是偷偷躲到另一个房间里打电话。 即然这样,在家里打不一样吗? 在李言想象中,即然来了,不是应该双方带着各自的人马会面,横眉怒目,唇枪舌箭,唾沫横飞。 你‘草’一下, 我‘靠’一下, ‘你娘地...’ ‘他娘地...’ 你来我往的比凶斗狠,纵横捭阖。最后倪老大杀鸡敬猴,威压四方的将几个二五仔给收服吗? 或许其中还会出现乌鸦哥翻桌子,小马哥亮喷子镇慑全场这样的火爆场面。 身临其境之下,李言亲自感受到当前的形势和危局,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奇怪的情景。 仔细想想,这正是倪永孝的高明之处。 倪坤已经死了,倪家就剩倪永孝一个支柱,万一甘地黑鬼五人之中,有人起了歹毒的心思,将倪永孝当场做了,那就真的万事休矣。 不要觉得不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面临大部份手下的联合造反,倪永孝若是敢来,那就说明他不会妥协。 即然你不打算妥协,那就是想要鱼死网破。 即然战争不可避免,不如擒贼先擒王,做了倪永孝,群龙无首之下,甚至可能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冲突。 倪坤前车之鉴,倪永孝不得不防... 真做了他,也就是找一个替死鬼的问题,只给钱给够,社团里这样的人,不要太多了! 所以倪永孝要和那些人保持安全距离。 不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出于控制局面的考虑。当面谈,倪永孝可以保证自己不动手,但却无法保证对方冷静,万一国华黑鬼他们脑羞成怒,狗急跳墙,挺而走险,导致局面溃烂,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办? 现在的情势就如一个火药桶,一点火星就能引起冲天大火。 每一个动作,都要仔细考虑,小心应对。 但又不能不来,因为还有那么多警察和普通小弟,若是不来,大多数并不知情的基层小弟,就会认为新龙头胆小怕事,没有担当,连手下的大佬都不敢见,根本就不配当老大。 这样一来,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谣言满天飞,倪永孝的威望就会发生动摇,一旦失去了众人的敬畏,这个老大就是名存实亡了。 小弟们只知道做老大的要有胆有识,威压四方,下面的人不听话,干他就是了。 根本就不明白倪永孝此时所面临的危机,和鸿门宴的可怕。 倪永孝若是敢赴宴,死亡概率在八成以上。 那些人即然敢做了倪坤,难道就怕了你倪永孝不成! 局面发展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如箭在弦势如骑虎,倪永孝岌岌可危,濒临绝境。 不然你以为香港警方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做出了形势不容乐观,大举出动以应对危机的准备。因为在他们看来,倪永孝除了破釜沉舟拼死一博之外,没有其他路子可走。 最后倪永孝能用兵不血仞的方法,釜底抽薪的解决了这次危机,可以说是显示了他的大智大慧、举重若轻。 一举奠定了他三合会新龙的坚实地位。 从这一点来看,倪永孝绝非易与之辈,本来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却被他谈笑间轻松化解,反而成为确立自己威望的舞台。 处理突发危机事件的应变能力不可谓不强。 值此一点,倪永孝继承三合会新龙头的住置,就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手握决对力量,一怒之下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谈指间强橹灰飞烟灭的事情,只存在于臆想中。 而倪永孝的这种折冲樽俎的应变能力,才是现实中真正存在的智慧。 想到这里,李言也不禁暗自佩服。 不让自己上去,也是履行两人的约定,避免李言参与那些脏事当中,毕竟李言还是警方的卧底,为了稳妥安全,少让李言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很有必要的。 倪永孝笑着看了看李言,对李言此时的立场很满意:“没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这个场面是倪永孝一手促成的,为了今天的人前显圣,已经准备很久了,就是倪坤不死,也有这个场景出现的。 身处风口浪尖之中,虽惊涛骇浪险象环生却如履平地,谈笑间,化危机于无形之中。 今天的主角是倪阴比! 李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抢戏的意思,盯瞩了一句:“注意安全!” 李言正准备回车里坐着的时候,忽然手机震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黄志诚的号码,响了一下就挂了,是让自己方便的时候回过去。 李言关上车门,走到一边的小店里买了一盒烟,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拔通了黄志诚的电话。 “黄sir,什么事啊?” 黄志诚小声说道:“什么事?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好歹我也是你的上级吧!” “哦,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我跟着倪永孝,不方便啊!” “好吧,刚刚不是看你和倪永孝一起过来,怎么,没上去啊!” 李言转头张望着,想看看黄志诚在哪个角落里缩着。 “别这么东张西望的,你看不到我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卧底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李言撇撇嘴:“这不能怪我,我没有接受过训练啊,陪训没结束,就被你抓了壮丁。” “好了,别说废话了,有没有什么消息,今天晚上会不会发生大场面?” “放心,今天晚上雷声大雨点小,屁事没有,阿孝没有调动大批人手,也没有打算和那几个家伙发生冲突。” 黄志诚神情一紧:“伱确定?” “确定,阿孝这几个月也没闲着,早就私下在调查那几个人。据我所知,他手上有国华和黑鬼的把柄,韩琛的数早就交了,文拯和甘地翻不起大浪。” “你没看今天阿孝也没带人来,肯定不会发生冲突,你们算是白来了。” 黄志诚听后松了口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阿孝就那么信任你...”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警察好吧,这是我的工作,我也要做出成绩来,不然你提拔我的时候肯定又找各种借口。我天天和阿孝混在一起,肯定能接触点东西,不过也就仅限于此,再多的也没了。” “这不,他上去就把我撇了下来,一个人在下面吹风!” 黄志诚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就凭这个信息,明年的高级警员,上级也会批的!” “就这样吧,我把大部份人撤回去!兴师动众的,明天的报告不好交待啊!” 李言急切着说道:“靠,你疯了,你现在撤队,这不是摆明的告诉倪永孝,你提前知道内部消息了吗!倪永孝这个人很老辣的,狡猾精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怀疑身边的人。” “我告诉你,倪永孝已经确定身边有一个警方的卧底,正在追查,你这不是想让我死吗?” 黄志诚闻言心里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听到李言后半段话,追问道:“倪永孝不会怀疑你了吧?” “没有,他说这个卧底有好几年了,倪坤退休前就在追查,处理了好几个人,但信息还在泄露,他锁定了几个人,让我替他盯着,偷偷接触观察一下。” “不可能啊,我派的人现在只有你在倪家核心,其它人都在中层打混,最多就是跟着韩琛他们这一级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别人派的吧!警方又不是只有你才会派卧底,反正这个人危险了。据我对倪永孝的了解,说不定他已经掌握线索了。让我盯着,有可能在试探我。” “所以,我也做不了什么!” 黄志诚咂了咂嘴:“不管怎么样,你要以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至于倪永孝追查卧底的事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查出证据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你这还算句人话,放心吧,都是同事,我会暗中照应的!当然了,也不排除倪永孝是在诈我。” “也有这种可能,总之,你要小心点。” 李言说道:“我知道了,挂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言的背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倪永孝带着几个人下来了,叫上李言,在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档消夜。 一伙人刚点了东西,黄志诚和陆启昌就带着一群警察赶到了。 “倪先生,事情办完了,这么晚来吃饭?” 倪永孝端起酒杯洒在地上,脸色沉重的说道:“爸爸以前下班后总喜欢在这里吃东西,今天办完事,照例来光顾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黄志诚笑着说道:“看来今后这个位置是你来做喽!” 陆启昌在旁边看着倪永孝大刺刺的做着,一副不将警察放到眼里的样子,加上晚上白白辛苦了一晚上,心里压着火,警告道:“阿孝,今天晚上你表现真不错,我希望你以后都能这样,我不希望看到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言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 倪永孝自视甚高,可不是受气的性子,再加上白天刚刚死了老爸,晚上又紧着对付一帮叛逆,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警察心里有火,倪永孝心里更是不平静。 抬起头,挑恤的看着陆启昌,怼道:“你不想什么?” 正要转身离去的一伙人,回头盯着倪永孝,黄志诚大声说道:“倪坤死了,我们想开香槟庆祝,听清了没有...” 倪永孝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瞪着黄志诚,身边的一群小弟都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怒视着黄志诚。警察见状也围了上来,两帮人对持着,一时之间,火药味迷漫,场面紧张的一触即发。 李言生怕两帮人干起来,急忙赶到中间去拉架。 倪永孝看来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要么就是倪坤的死刺激到他的,和警方的关系依然疆化,似乎比倪坤在世的时候更甚。 人的性格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少一个老板了! 当然,少一个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找一个。只是这份工作刚刚展开,自己得心应手,干得还挺开心的,短短时间就挣两套房子一辆车,自己的位置也相对重要,几方都要求着自己。 貌似前程远大,这让李言对未来的美好生活,也有了一些初步的打算和展望。 就这样离职,也有些舍不得... 陆启昌脸色阴沉的走过来:“怎么,干什么,想干警察啊...” 倪永孝没理会陆启昌,转身看了身边的李言一眼,眼神复杂,含义莫名。 别人看不懂,但李言看懂了,希望自己教训一下嘴臭的黄志诚。 李言心中无奈,说来黄志诚也确实说话难听,拿人家死去的老爸开玩笑,显不够厚道。再说这老小子也算计了自己,若不是自己背景深厚,恐怕就是第二个陈永仁或者罗继,在无间地狱里苦苦挣扎,最后还被干掉。 趁着这次,也光明正大的报一下一箭之仇。 想到这里,李言骤然发动,一个勾拳往黄三年脸上招呼过去,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又一脚踹过去。黄三年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事发突然,李言也就来得及出了一拳一脚,将黄三年踹入人群中。 “你干什么!” “袭警!” “不许动...” 警察纷纷紧张的掏出枪对着倪永孝一群人,后面蠢蠢欲动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警察控制住了。李言连忙抱着头蹲在地上,被一群警察死死的按住。 反抗要挨揍,这一点儿李言很清楚。 任由警察将自己拷了起来... 倪永孝看到黄志诚流着鼻血被人扶起,得意的笑着:“警官,我们这些人可能没动,谁知道这小子发了什么疯,竟然敢袭警。” 陆启昌愤怒的将李言拷起来,骂骂咧咧的:“小子,我告诉你,你完了,当着我们的面袭警,这次老子非把你送进监狱不可。” “你们这些人,都有袭警的嫌疑,全都给我带回去。” 重案组的几个人扶着黄志诚:“黄sir,我们送你去医院里看一下吧,这血止不住啊!” “好吧!” 黄志诚转身狠狠看着李言,对陆启昌说道:“把这小子单独关起来,谁都不许动,老子一会儿回来,专门招呼他。” 倪永孝见到这一慕,眼里浮现一股嘲讽,叫上众多的小弟,一起去了警局。 没过一会儿,众人来到尖沙咀警局的办公大楼,叫其他人给倪永孝他们做笔录。陆启昌单独将李言带到了三楼的一个办公室,打开里面一个小房间的门,将李言推了进去。 几个人怒气冲冲,一边脱了外套,揙起衬衣袖子,像一群恶狼一样虎视着李言:“好小子,够嚣张,敢当着我们这么多警察的面袭警。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警察神圣,不可冒犯!” 李言双手被拷着,一看这种情景。 我靠,这是要教训自己啊! 急忙说道:“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伱们,你们这是乱用私刑,我可是正牌律师。就算我袭警,你们也要走正常的程序处理,不能私下打人。” “什么,律师?” 其它几人一听,惊讶的愣住了,举起的拳头停在了空中,这个张狂的小子竟然还是律师,一时为难起来。若是一般的烂仔也就算了,律师可是难缠,搞不好能扒了自己的衣服。 没错,是衣服,不是皮! 香港不兴叫皮的...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最后都看向陆启昌,这里官最大的就是他,总督察,比黄志诚还高一级。 “你是律师?那你还敢袭警...”陆启昌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颇有些怀疑。 律师知法犯法,可要被吊销执照的,李言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李言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了,我的律师证就在上衣口袋里,你们可以看一看,我真是律师。”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言背靠三合会还有警方,再难的资格证也是轻松到手,有些手续还是黄志诚帮忙打过招呼的,现在是证照齐全的中级三级律师。 这已经是能办到的最高级别的执照了,毕竟李言毕业只有半年时间,大部份人都还是实习阶段,连最低级的助理律师资格证都拿不到。 这还是为了方便给倪永孝的三合会做事,黄志诚向上级申请的,虽然走了特别通道,但证件却是真实有效的。 陆启昌上前掏出证件一看,还真不是冒牌货。 这小子年纪轻轻,刚毕业半年,法庭都没上过,就三级律师了,背后一定有通天的背景。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陆sir,我是卧底 陆启昌最讨厌这些走后门的膏粱子弟,仗着背景,无法无天。 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将证件交给旁边的人,厌恶的看了‘背景深厚’的李言一眼:“这么年轻,就三级律师了,搞不好是假的。小沈,去查查,若是假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另外,将他和昨天收押的那几个洪兴的烂仔关在一起,小子,你们三合会和洪兴可是死对头,希望他们会看在你是律师的份上,下手轻一点吧!” 陆启昌狞笑着,吩咐手下将李言拖出去。 几人脸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架着李言就要往处走:“李律师是吧,放心,我们警察决不会动私刑的,这一点儿,你不用担心。” 李言一看,草! 果然是这样... 这些人想要收拾你,有的是办法,规矩只能约束君子,何况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可是助纣为虐的烂仔。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言可不想像陈永仁一样,被自己人揍个半死。 何况黄志诚和陆启昌可是好朋友,自己这顿打,肯定是白挨了,想到这里,李言挣扎的说道:“陆sir,我有对警察很重要的机密消息汇报啊!” “等等!” 陆启昌听到这里,想到李言身为倪永孝身边的人,说不定就知道倪家的事情,急忙止住了其它人,问道:“什么机密消息,我跟你说,你今天当着众人袭警,铁证如山,谁来也没用。” “黄sir现在还是医院里,伤情鉴定也不会低的,没有重大立功表现,不但你的律师证会被注销,而且还要最少要在牢里待三年以上!” 李言看了看其它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启昌皱了皱眉头:“小子,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陆sir,我这么瘦弱,你一看这身材五大三粗的,我就是不戴拷子也不是你的对手,何况现在又被拷着,还能翻天不成?主要是这机密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说是吧!” 陆启昌想想也有道理:“你们几个先出去...” “是,陆sir,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伱招呼一声。”几个人狠狠的瞪了李言一眼,不甘的出去了。 陆启昌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两人:“说吧,最好你的‘机密消息’,能救你一命!” 李言找了个櫈子坐下,淡淡的一句话将陆启昌惊得差点跳起来。 “陆sir,我是卧底!” 陆启昌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言,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卧底?你说你是卧底,是谁的卧底?” 李言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站起身子,挺起胸膛,脸上浮现一股正气凛然的神色,正色道:“我是警察!” 陆启昌先是一怔,嗤笑一声,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别开玩笑啊,你是警察?这怎么可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叫李言,是香港大学法律系今年的毕业生,在美国搭上了倪永孝的路子,回香港后就成了倪家的狗腿子,助纣为虐!” “替倪永孝做假帐,才短短三个月,名下就有了两套豪宅,一辆平治豪车,生活奢侈腐化,沉迷酒色,堕落成性,你敢说你是警察。倪永孝身边人的资料我都有,你竟然编出这样可笑的理由。” 陆启昌抬腿一脚将李言踢到角落里,再也顾不上什么律师不律师的,准备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 我草! 刚刚正在装x,没注意,被偷袭了... 生活太安逸了,失去了警惕心啊! 主要还是陆启昌这一下太突然了,刚刚还在笑,这转折,太突兀了。 看到陆启昌又准备修理自己,李言顾不上面子,急忙说道:“我有证据,陆sir,搞清楚再打好不好,都是自己人。” “我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敌人那里,现在还要被自己人收拾,死在自己人手里,太冤枉了!” 陆启昌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自己手下那些卧底,头脑冷静了下来,这个借口好像很容易戳破,这小子看着也不像那么愚蠢的人,于是有些踌躇的问道:“你说你是警察,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还有,你也太年轻了吧!还是卧底,你的档案编号是多少?” 李言见际启昌冷静下来,不再动手,于是站起来坐在椅子上:“陆sir,我警校没毕业,就被上级安排接近倪永孝,或许也有其它人,我是最成功的。我的档案现在被列为二级机密,只有高级警司一个级别还要是直系上级才有权限查看,你一个总督察,差着两级,权限不够啊!” “额...” 陆启昌愣了一下,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无凭无据的,万一被忽悠了,自己岂不成了笑话。 “这么说来,你就是没证据喽?” 李言撇了撇嘴:“陆sir,我才刚毕业半年不到,就拿到了三级律师执照,这没有强大的背景肯定办不到的;而且我敢众目睽睽之下袭警,有持无恐,也不怕被追究,这些还不算啊!” 陆启昌摇了摇头,凝视着李言,沉声说道:“律师执照倪永孝在政府里面多少也有些关系,要办到也不难,袭警的事情,要是倪永孝找找关系,也能将此事压下来,这些都不算。” “档案不能说,那你的上级是谁,总能透露一下吧,不然无凭无据,我不能听你信口胡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要是到时候我的上级追究我泄露机密,后果你来承担...” 陆启昌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道:“你连卧底的事都说了,还怕上级追究,说吧,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担着。” “我这不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被自己人收拾了,多冤啊!” 李言讪笑着说道:“我的上级是...” 看到际启昌紧紧盯着自己,在心里对黄三年默哀了一下,然后说道:“黄sir” “谁?黄sir,哪个黄sir?” 李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刚刚被我揍了一顿的黄sir,黄志诚督察。” “靠,真的假的,你连自己上级都敢揍!” 陆启昌在李言说出黄志诚的名字时已相信了大半,因为没人蠢到会编这样的骗局,黄sir是去医院了,一回来就能确定。 又不是死了,死无对证!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哥,自己人啊! 李言坦然说道:“没办法,当时的情形你也在场,倪老大让我出手,我也不能违背啊!你没听黄sir临走前的交待,让你们把我单独关押,谁也不能动我,他要亲自来,就是怕你们揍了自己人。” 最后又习惯性的添油加醋,无耻的加上了一句:“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言心神一颤,莫名升起一阵幸福感! 顿觉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当你在面临一段道路再也走不通,最后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脱掉黑衣服,换上一身红衣服,对一群掌控了局面的红衣服的兄弟说道。 大哥,自己人啊! 虽然李言目前并未到绝境,却也有了一种回到组织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那种回家的感觉,显得那么特别,是那种一直在警队里当差的师兄弟们,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发自内心的亲近和认同。 这是一种苦尽甘来,在外的流浪的游子,经过颠沛流离,历经千辛苦万苦才回到家里的归宿感。 陆启昌听到李言这么说,已经相信了李言的说法,卧底工作情况比较特殊,有时候为了取信于人,确实要和对方打成一片。 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虽说李言今天的行为,有点突兀,但也不算什么。 陆启昌自己也经常往社团中派入卧底,这些警员因为工作环境和性质不同,有时候甚至要和社团的人同流合污。 对此,陆启昌也是颇为无奈。 警员有警员的制度和工作规范,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规定来,甚至仪容仪表、言行举止都不能随便,得严格要求自己,时刻注意警察形象。 但卧底生活的环境比较恶劣,为了融入那些混社团的烂仔中,有时候也要打架斗殴,吃喝嫖赌。 隔三差五的,甚至要因为这些破事进局子。 为了尽快出头,接受目标对象,有时候还做成为那些烂仔中的皎皎者,陆启昌没少为自己手下的那些卧底擦屁股。 有一次,警局接到举报,倪坤手下的一个夜场里有人兜售洗衣粉。陆启昌亲自出警,扫了那个场子,最后抓回来的人里,就有自己安排进去的卧底罗继。 后来经过审问,罗继不但在看场子,还亲自主持下面的小弟揽客,是幕后的主使。 当初那个一脸正气、英武非凡的警校优秀学员,现在已经看不到曾经一点儿的影子。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罗继,完全变了一个流氓混混,那副吊而朗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身的痞气,眼神中充斥着暴戾和杀意。 陆启昌气不打一处来,亲自将罗继叫到小房间里招呼了一顿,发了好大的脾气:“罗继,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一个香港皇家警察。” “不是那些混混...”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胳膊上的纹身,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一身流里流气的作风。” “还是我印象当中,朝气蓬勃,正真无私的罗继吗?” 本以为听到自己指责的罗继会心生惭愧,幡然醒悟。 谁知罗继暴发出比罗启昌还要冲动的愤怒,不但将罗启昌痛骂了一顿,最后还将办公室给砸的稀巴烂。 “闭嘴...” “你要我怎么办?” “我不是警察啊!” “我不这样,你要我怎么样...” “伱说...” “你要我怎么办...” “正直廉洁?光明磊落?襟怀坦荡?” “我是黑社会啊...我是个混混,是个烂仔,是个扑街的垃圾!我不像你,穿着笔挺威严的制服,拿着证件,威风凛凛、常常正正的告诉别人,我是警察。” 罗继指着陆启昌的鼻子,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吼道:“九年了!” “当初警校出来的时候,你对我是怎么说的,你说只要我干三年,只要三年,就让我回警队。” “我听你的,进入社团,在最底层摸抓滚打,一混就是三年;后来跟在黑鬼身边,又是三年;再后来跟着倪坤,又是三年。” 罗继表情狰狞,眼神怨愤,揪着陆启昌的衣领怒斥道:“三年,三年,又三年?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三年?” 陆启昌看到情绪失控的罗继,面对对方的指责,哑口无言,心里也是一阵黯然和愧疚。 自己当年确实是那么说的,从警校挑出一批学员进入社团,虽然是卧底的名义,实际上也并不全是。 只是因为警队的警员大多都是出身良好,普通家庭里面的良家子,对社团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在和那些混混打交道的过程中,不但显得稚嫩青涩,错漏百出。 甚至是执法中,隐隐还对那些人有些畏惧。 经常被混混们给怼的哑口无言,在气势上完全不是那些个不要脸的社会渣滓的对手。 所以讨论研究决定,经上级批准,挑选一批学员警,以混混的身份进入社团,历练一段时间,这样有利于这些警员的成长。 说是卧底,其实就是让他们亲自接触了解这一群体,以便熟悉这些混混们的行事习惯和处事方法, 事实证明,在社团里混过一段时间后,积赞了相关工作经验后,回到警队的警员们褪去了学员警的稚嫩,变得更加精明强干,执起法来更加快捷有效。 当初那些表现不佳的,很快就被招回到警队里了;便是表现普普通通的,也在两三年内,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只有那些特别优透,脱颖而出者,在短短时间内就混到社团高层的,则被转为了正式卧底,进行长期的潜伏计划。 而对面的罗继,就是这里面的出类拔粹者。 对此,陆启昌能说什么? 能说,谁叫你优秀呢!若是你平庸一些,恐怕早就回来了。 这样的话,陆启昌说不出口... 想想也真是个笑话,那些无能的,平平无奇的,反而早早的回到警队,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该娶妻的娶妻,谁生子的生子,朝九晚五,一家合合美美,幸福安康。 反倒是这一批表现优秀的,一年一年的潜伏下去,就算是立了功,上级也不想轻易招回。 因为只要那些社团的混混们存在一天,他们就会犯罪;只要他们继续犯罪,警方就需要这些卧底继续工作下去。 际启昌面对罗继的愤怒指责,无言以对,只能是默默的让罗继发泄:“啊!...” “说话啊~,到底还要多久?” “还有多少个三年?” 罗继看着沉默的陆启昌,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嘭...’的一拳,将陆启昌打倒在地上。 陆启昌鼻子受创,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 考虑招回卧底 “啊...” 看着脸上流着血,神情内疚、依然不说话的陆启昌。罗继再也控制不住,双拳紧握,额上青筋爆出,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戾气,愤怒的仰天长啸一声。 这个身材魁梧的昂臧大汉情绪瞬间崩溃,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陆启昌看着对面像一摊烂泥的一样萎顿在地,哭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浑然不似人样。 心里涌上一股如刀绞般的刺痛感! 再想想当初那个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青年,对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大半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些年,对方屡屡提供重要情报,自己的总督察职位,有一半都是这些兄弟们牺牲了青春岁月和正常的生活换来的。 而自己面对这些要求归队的兄弟们,也总是能敷衍就敷衍,能推塞就推塞。 总是安慰道,只要干掉倪坤,只要解决这次交易,只要再立一次大功,就能归队。 总之,给他们希望,让他们继续潜伏下去。 可扪心自问,自己在内心深处,又何尝真正考虑过让其归队。 在一次又一次的内部信息和线索中,在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些卧底提供的情报立功受奖升职中,自己早就迷失了。 在潜意识里,自己何尝不是隐隐担心,一旦招回这些卧底,以后没有了内部消息,就无法再破案了。 想到这里,陆启昌心头如遭雷击,心里涌起深深的负疚感, 他们当初都是信任自己,才一头扎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鬼像鬼的。 凭心而论,自己何曾舍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过,总是觉得打击犯罪,维护社会安定,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只要能将那些毒瘤铲除,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今天看到罗继失控崩溃的样子,陆启昌知道,也许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事情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 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心理上的煎熬恐怕早就将这个五尺高的汉子折磨的痛不俗生。 若是继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不是因为暴露身份被社团的人干掉,也会因为内心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垮掉。 或许自己应该考虑一下,将这些时间长的卧底给招回来了。 但目前的情况又十分复杂,倪坤刚死,倪永孝和那五个大佬斗得不可开交,而罗继好不容易混到倪家核心。 此时若是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些新卧底的时间到是短,可层次太低,大多都在街头打群架收保护费那个阶段混着; 而这些老卧底虽然身处关键位置,可个个的时间都在七八年以上,他们所面临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卧底的地位往往都和卧底的时间成正比,真是为难啊! 陆启昌也没办法,目前只能是一边内疚不已,一边还要安抚罗继,继续干下去。 最后给了一句,只要时机合适,一定尽回将其调回警队。 看到眼神失望离去的罗继,陆启昌心里也不是滋味。 想起这段痛苦的记忆,再看看眼前的李言。 陆启昌仿佛看到了第二个罗继,犹其是自己刚刚不问青红皂白的暴力出手,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顿时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又在隐隐发作。陆启昌多少有些懊悔和不好意思,急忙上前将李言的手拷打开,尴尬的说道:“那个,小兄弟。” “刚刚,我有些冲动,出手重了点,不好意思啊...” 此时李言也没有责怪对方,将手一挥,大度的说道:“没事,到警局里,总要挨两下的,就当给黄sir陪罪了!” 陆启昌还担心刚刚的意外,关心的问道:“这个...身体可是非常重要的,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这样我也好放心。” “不用,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刚刚只是流了一身汗,没什么事情的。” 陆启昌看到李言自然轻松的模样,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念说起了正事:“说实话,你看着一点也不像卧底,而且还这么年轻...” 李言翻了翻眼皮子,说道:“就是因为不像,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才能让倪家人相信。我警校还没毕业就被黄sir挑了出来,本来他想着要让我在基层干个几年,然后再接近倪家。” “只是没想到我对卧底这一行特别有天赋,这么快就成了倪永孝身边的近臣。黄sir也头疼不已,向上级申报了我的情况,考虑到我的专业素质不够,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和任务需要。” “最后特批让我假戏真做,怎么自然怎么来。只要能取信倪永孝,不犯命案,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在事后想办法补救。” 陆启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特殊情况,也说得通。” 听到李言用‘基层’来形容这些社团混混,也不由的有些蹄笑皆非。 “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言疑惑的看着陆启昌... 按理来说,陆启昌不该打听这些情况,要了解可以向黄三年询问。 毕竟自己是卧底,只向指定负责人汇报工作,陆启昌这么问是有些越权了。 刚刚是怕挨揍,才自爆身份。现在若是再无所顾忌,口无摭拦的,就是犯了纪律。 虽然李言不在乎,但不能让警队的高层觉得自己不在乎。 所以该装的时候还得装,比如这个疑惑的表情! 察觉了李言的疑问,陆启昌神色热情自然,笑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黄志诚刚好是我的手下,我就是他的直接上级。估计是因为你的情况特殊,他越过我直接和上面的警司对接了,所以你的情况我不了解,这才出了误会。” “不过,即然我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就不能装做不知道,了解一下情况,关心一下你的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言一脸纯真,略带稚嫩的脸庞,眼神懵懂的看着陆启昌:“是吗,我社会经验少,陆sir你别骗我...” 陆启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面红耳赤,露出略显憨厚的笑容,拍了拍胸膛:“嘿嘿嘿,即然被我发现了,我肯定要为你的人生安全负责,毕竟你也算是我的下属了,老黄那里你放心,我来搞定!” 话间刚落地... ‘砰’的一声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陆启昌被吓的一个激灵,紧着转身看向来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倪永孝在查卧底 黄志诚一脸急切的冲了进来,一看李言好好的坐在哪里,没有自己想像当中的被众人圈踢的场景,松了一口气。 看了陆启昌一眼,脸上绷起一抹怒色,故作姿态的厉声说道:“好小子,你果然在这里,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老陆你先回避一下,让我好好出出气。” 李言无奈的看了一眼虚张声势,一脸装模作样的黄三年,对陆启昌耸了耸肩,使了个无辜的眼色,一副你来搞定的样子。 陆启昌也是一脸的打趣道:“行了,老黄,别演戏了,李言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黄志诚有点懵逼,挣扎道:“什么身份?你知道什么了?” “李言是你的卧底,他自己都招了,你就别瞒我了!” 黄志诚豁然转身看向李言,眼神中透着审视。 “黄sir,不能怪我,刚刚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同事们要好好招呼我,我亮了律师执照也没用。在他们的严格审问下,就露馅了,谁叫你的上级火眼金睛,他太精明了!”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陆sir还是你的上司,也不算外泄!” 李言一鼓脑将责任全都推在陆启昌身上,反正他刚刚大包大揽,说自己能搞定的。 陆启昌此时也有些尴尬,不过刚刚自己确实抗下来了,此时不能退缩,在底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再加上李言的暴露和自己也有分不开的关系,解释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说一下,早晚会撞上的。即然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善后吧!” 黄志诚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李言正色说道:“伱以为警局里都是自己人,那些社团也一直在向警方渗透,每年我们都要揪出好几个他们的内线,万一被倪永孝发现,会危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我也是为你着想。” “不错,黄sir说的不是危言耸听,你的身份决不能轻易泄露,还好你遇到了我。你没受过专门的训练,各方面经验也不足,一定要注意,下不为例。” 陆启昌无耻的接过话,以关心的名义,点了两人几句,然后将自己搞乌龙的事情揭了过去。 “现在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善后,要不要我们招呼你一顿,倪永孝这个人很难捉摸,说不定今晚就是试探你!” 黄志诚此时也是对现在的情况颇为棘手,倪永孝为什么要这么做,谁也搞不清楚。 李言不在意的说道:“不用,我是律师,不是那些低层混混,你们再生气也不敢轻易对我动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正常的程序走,等着倪永孝派人来保释就行了!” “按你的袭警罪,是要调消执照起诉的...” “那你们就按这样的程序走,放心,倪永孝在上面有关系,会出面保我的,到时候你们顺水推舟就行了。” “执照调销了也没关系,反正以后要办,还是要找你们打招呼。” 陆启昌这才明白,原来李言的三级律师执照,是黄志诚出面办下来的,还真是背景通天。 香港皇家警察,这背景能不通天吗? 黄志诚和陆启昌相互看了看,一时也没有其它办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李言自己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两人也没有李言对倪永孝了解,只有按李言说的来。 此事揭过,黄志诚又问了起来:“你之前在电话里说,倪永孝怀疑身边有警方的卧底,还让你私下调查,他有没有具体怀疑对象?” 陆启昌一听,神色一紧,一脸严肃的盯着李言:“什么?倪永孝在查卧底...” 陆启昌脸上不自然的神情,让两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李言当然知道罗继就是陆启昌派去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担心。 “倪永孝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警方对倪家的一些事情太过了解,几次行动,都被警方察觉。上个月不是有一批洗衣粉交易,被你们当场堵住。” 陆启昌神情急切的说道:“最后不是弄错了,什么都没有查到吗?倪永孝不是怀疑是下面的几个大佬点了水吗?” 李言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那只是对身边的几个手下说的,其实这件事情就是倪永孝提前故意放出风声的。这次计划本来就是一个局,是为了试探身边人,事实证明,确实有内鬼。” “区别只在于倪永孝不确定是警察的卧底,还是其它大佬的暗子!” 黄志诚问道:“怎么事前没听你提到过?” “他最先怀疑的是我,之前也装做无意的向我透露过,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时间和地点,我觉得事有蹊跷,此事来的太过容易,所以没敢向黄sir汇报。” 李言挑了挑眉:“估计那次他‘交易’比较顺利吧,所以排除了我的嫌疑,将另外几个手下算计进去了!” “倪永孝竟然这么狡猾?” 黄志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止,简直可以说城府极深,手段毒辣,大智近妖,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我在他身边只有半年时间,对他可以说了若指掌,他这个人除了自己,谁也不信。对我的试探,几乎从未停止过。” “不但对我送钱送车送女人,还有让我得知一些机密信息等等!” 李言脸色凝重的说道:“两个月前,他才私下处理了一个卧底,名叫周家群,不知道是你们谁的手下,你们可以查一下。” “什么!周家群不是被派去泰国了吗?”陆启昌神色大惊,一脸惶恐的吼道。 李言和黄志诚见状就知道这个人是陆启昌的手下。 “被倪永孝干掉了,还是倪永孝三叔亲自开的枪,当时我就在一旁看着,虽然那个人什么都没说,一直在否认。但倪永孝自己有自己的判断,先是怀疑,然后试探,最后确定,不需要你承认,只要他得出结论,直接做掉。” “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李言当然没有在现场,倪永孝明知他是卧底,怎么可能让李言目堵这样的情形,这都是李言从倪永孝的‘眼镜视线’中看到的。 不过此时这么说,让两人感觉到自己已经成功打入倪永孝的核心地带,增加自己的重要性,免得让两人怀疑自己白拿工资不干活。 还有为自己收受钱财、生活腐化、享受堕落找个合理的借口。 啊! 呸... 没有工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进退两难的黄志诚 陆启昌神色狰狞,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暴怒的吼道:“他这是滥杀无辜。” “他玛的,我要干掉他...” 黄志诚连忙劝道:“陆sir,冷静点,这种事情,没有证据的。再说,他又没有亲自动手,你要忍耐!” 陆启昌狠狠一拳打向墙壁,鲜血瞬间流满了手背,却恍若未觉,犹如怒狮般对着黄志诚咆哮道:“你让我怎么忍,周家群是我八年前亲自派去的,那时候他刚结婚,老婆才有身孕,现在他女儿都上小学二年级了。” “他向我申请过几次,想要归队,我也答应他了。准备等到倪永孝上位,就让他退出来,回来警队上班。” “可现在...” “啊!...”暴怒的吼声响彻屋子,震的李言耳朵嗡嗡直颤,不自觉的晃了晃脑袋。 “你让我怎么和他老婆和孩子交待,我应该早一点让他回来的,唔...唔...唔...” 偌大的汉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像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嘭...’的一下,门被推开。 “陆sir...” “黄sir,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其它办公室的同事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寻常,急忙进来查看。 黄志诚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滚远一点儿...” 几个人看到里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到顶头上司发怒,连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得死死的。 被几人一打断,陆启昌知道此时也不是伤心的时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振作了起来,问道:“周家群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李言想了想,说道:“当着倪永孝,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死前伸出了三个手指,或许是想表达什么?” 黄志诚和李言都看像陆启昌,像这种事情,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猜得出来。 陆启昌皱眉想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 李言无奈的提醒道:“一个人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肯定是最重要的事情。做为一个卧底,一定在平时就做好了随时殉职的准备。若是我是当时的情形下,肯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最后也想把这个地方传达给自己人。” “比如重要的信息,或者一些钱财之类的,他有老婆孩子,又在社团里面混,肯定要留下钱财给家人。” “他伸出三个手指,肯定和三有关,你好好想想,三号货仓?三号居住地?第三套方案?还是和三有关的放东西的地方,例如保险柜储物箱之类的?你好好想想...” 陆启昌眸中光茫一闪,脸上浮现明悟的表情,脱口说道:“我明白了,我们平时传递情报,都是他将东西放在港通大厦一楼的保险柜里,他一定是另外开了一个存放东西。” “陆sir,不管里面放着什么,只要是财物,这些东西干不干净我不管,但你一定要将这些东西交给他的家人,别说什么脏物之类的。”李言说完神情笃定,眼神烁烁的盯着陆启昌。 “你放心,我没那么冷血,他是我们香港警察的骄傲,我不会让他带着遗憾走的。”陆启昌沉重的说道。 三人一时陷入了安静,沉浸在思虑当中。 “对了,你刚刚说倪永孝怀疑身边还有卧底。排除了你,还怀疑哪些人,有具体的对象吗?” 李言说道:“当然,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倪永孝总是一批一批人的试探,总是分别告诉这些人不同的消息。然后通过结果来排查,现在目标范围已经放在他身边的四个人里面。” “你是说?” “倪永孝身边常常跟随着四个马仔,也是四个护卫,下面的小弟们都称他们为四大金刚。” “林锐生,黄富华,朱成豪,还有罗继。”李言看着陆启昌,报出了四个人的名字。 在有心的观察下,发现提到罗继的时候,陆启昌的眉头不自然跳了跳,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没有说什么... 黄志诚看了陆启昌一眼,然后问道:“你觉得倪永孝有没有确定谁是卧底?” “据我对倪永孝的了解,差不多了,也许下个月,就能揪出来...” 陆启昌急着问道:“伱怎么知道?” 李言随意道:“其实在有心人的眼里,想查出来并不难,警方急着想将倪家定罪,就会不断的催促卧底寻找证据。而干到倪家核心的卧底时间都很长了,长期的潜伏生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神经早就绷的死死的,这些人长期压抑,情绪极度烦燥,自然也是急于搜集罪证。” “这就是最大破绽,倪永孝利用这一点,频频做大买卖,自然可以像钓鱼一样把这些卧底一个个的都给钓出来。” “最近倪永孝就在放风,说下个月从泰国过来一批货,大概有五十公斤。你们消息灵通的,应该已经听到风声了吧?” 黄志诚有些懵,看了看一脸吃了屎一样,脸色难看的陆启昌,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消息并没有对外声张,只放给了那四个人还有我,大概只有我们那几个人知道吧!” “你怎么没向我汇报?” 李言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黄三年:“这摆明了是在钓鱼好吧!贪功心切,会害死我们的。” “这样的消息我这半年已经知道不少了,要是事事都报给你,现在我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 陆启昌盯着李言:“你怎么知道这是假消息?” “倪永孝这个人狡猾阴险,却很惜命的,他明知道身边有内鬼,怎么可能做大买卖。就是做,也是让其它人代劳,比如韩琛黑鬼那些人,怎么会亲自涉险,凡是他亲自去收货的,全是假的。”李言理所当然的说道。 “所以你判断下个月的交易,也是假的,那你觉得他会怎么试探?”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好吧!” “只要对那四个人分别告诉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倪永孝再临时抽调一些外人,分别陪着那些人或者还有我,一个一个的试。或者两两交叉,轮到谁的时候,被警察堵住了,谁就是卧底。” 李言不屑的说道:“只要你们贪功,你们自己就会把卧底暴露出来!” 陆启昌和黄志诚听完后神色大惊,额上的汗水汨汨而下,紧张又慌乱的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的沉重。 没想到这个倪永倪年纪轻轻,竟然比倪坤更加狡猾老辣,竟然专门设计来对付卧底。 敌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这让两人都是愁眉不展,心情沉重。 “这么说,周家群是被我害死的...” “倪永孝真是狡猾奸诈...” 陆启昌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黄志诚则是恨恨的抱怨道。 李言心道,人家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行走,你们要人家的命,还不准人家动动脑子。 这本身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埋怨的。 黄志诚试探的说道:“即然这样,我们不动不就完了!” 李言不露声色的笑了笑,黄志诚自己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地位,悄无声息的就发生了变化,主客易位,现在黄三年已经在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不自觉的在向自己请教。 “这样也不行,倪永孝找不出卧底,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下次还不知道想出什么办法。” “总不能每次的消息都不用吧,那样卧底就失去了意义!” “再说,万一他真的走货,你们无动于衷,岂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害人的东西流入香港。” 黄志诚烦燥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谁也不知道倪永孝的交易是真是假,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李言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尽量摸清倪永孝安排他们四个的时间和地点。然后交给你们,你们可以从中挑一个‘卧底’出来,让倪永孝干掉,这样他就放心了!” “倪永孝疑心重,心狠手辣,只要有警察出现,无论那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的,此计万无一失。” “况且,倪永孝身边的人,身上都有几条人命,恶贯满盈,坏事做尽,也不算委屈了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言,倒是没怀疑李言的忠诚。但是李言这么年轻,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压在他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李言浑然未觉,一幅情况尽在掌握中的自信:“让倪永孝安心一段时间,他最多试探几次,次数多了他也会搞得疑神疑鬼的,自然就放弃了。” “最近这段时间,就不要联系卧底了。他那里真要走货,不是还有我盯着吗!” “放心...” “你们尽管把目标盯在那些大佬身上,以倪永孝现在的身份,决不会轻易犯险的。想将他人赃俱获,短期内,几乎没有可能!” 黄志诚和陆启昌两人相互看了看,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认可了李言的提议,实在是再损失不起卧底了,真的搞得太严重了。卧底们也不会干的,也没法向上面交待。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下次是给继哥用的 就这样,李言在警局里待了十几天后,被倪永孝找人保释了出去,黄志诚担心倪永孝怀疑李言的身份,而倪永孝也担心被警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李言的身份。 所以,两帮人在自以为是的情况下,让李言在其中占尽了便宜。 在尖沙咀皇后大酒楼的包间里,倪永孝为李言接风洗尘,两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山珍海味,龙虾鲍鱼,应有尽有。 洒过三巡后... 倪永孝笑着说道:“李言,这次委屈你了,在警局待了十多天!” “孝哥这是哪儿的话,委屈什么,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警局吃不了苦头!” 李言不在意的说道,两人碰了一杯。 “不过上次你出手也太重了,搞得警方差点下不来台。” “黄志诚那个老小子,我早就想k他了,现在想来,当时年幼无知,被他算计了。这次借着你的由头,名正言顺的揍他一顿,可算出了一口恶气。而且他还无话可说,还得为了我的安全,在警局里跑前跑后的替我周旋,想想都搞笑,哈哈哈...” 倪永孝想到黄志诚吃了个哑巴亏的憋屈样子,也出了一口闷气,开怀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两只小狐狸心情大为舒畅,最后喝的酩酊大醉! 警方这边... 当罗继兴奋的给陆启昌汇报,过几天,倪永孝要带他亲自去收货,价值几千万的洗衣粉的时候,到时候必然能人赃俱获,将倪永孝绳之以法。 陆启昌额上仿佛笼置着一团乌云,白色的线条从脸上淌下! 严厉的命令罗继停止行动,警察将放弃这次机会,让罗继一心一意的跟着倪永孝干。 最近这段时间保持静默状态,等待上级的召唤。 没等罗继追问,就挂断了电话。 没两天,李言给黄志诚发来一个短信,黄志诚打开一看: ‘林锐生,14号夜两点,二号码头接货。’ 黄志诚明白这是李言查出倪永孝测试‘卧底’接货的信息,合上手机去到陆启昌的办公室。 李言有上帝视角,自然可以把握倪永孝的一举一动,最近李言用的多了,还研究出‘子母眼镜’的更多功能。 其中一个实时录相功能,极为实用。 有时候没时间的时候,开启此功能,晚上抽空看重播,仔细的过一遍,将倪永孝身上发生的重要的事情记录一下,也免了自己整天盯着。 倪永孝找四个手下谈话,李言虽不在场,却像在看电影一样清清楚楚。 之所以选中这个倒霉蛋,也是因为这个林锐生对李言最不友好,嫉妒李言小人得势,平时也不将李言放在眼里,常常在私下场合冷嘲热讽。 所以趁此机会,李言就送其一程,免得在自己眼前像个苍蝇一样碍眼! 果然,没过多久,林锐生就消失在倪永孝身边,李言再也没有见过他,通过子镜的观察,发现林锐生被拉到郊外埋了。 李言也不禁感叹,本来感觉已经隐隐说动了倪永孝,可是后来倪坤被杀后,倪永孝变得比之前更加疯狂,看来他是没救了,已经走在找死的路上。 根据剧情他还能还活五六年,九七是个分水岭。 九七之前是倪永孝,之后是韩胖子,也就是说自己要趁着这段时间,尽量的捞取好处。 多立点功劳职位升高一点,要不了多久,就要换给韩胖子打工了。 就这样,李言继续自己的卧底生涯,明面上远离倪家的非法生意,暗地里时不时的汇报点消息上去。 让警方多少有些收获,时不时破获洗衣粉的重大交易。 搞得倪永孝灰土脸,更加疑神疑鬼了。 在内部疯狂的抓卧底...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一处无人的荒野地里,狂风呼啸着卷着野草吹向远方。 远处林中落单的孤鸦偶尔‘呱...呱...’的叫声,更是让人心里渗的发慌。 一辆汽车的前灯突兀的照在前方,三个彪形大汉拿着铁锹,正在默不作声的挖坑,汗流浃背。 其中一人正是喜欢翻桌子的罗继! 尘土飞扬间,没过多久,一个近两米多深的长方形深坑就成形了,躺一个人刚好合适。 倪永孝身边的随身四大护卫马仔之一的朱成豪被绑成一个棕子,扔在地上。 看着旁边越挖越深的大坑,朱成豪满头大汗,神色惊恐,眼泪鼻涕肆意横流,嘶声吼道:“三叔,饶了我吧...” “我真不是警方的卧底,让我见见孝哥,我和他解释清楚。” “前天那批货,你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警方那么巧的在交易的时候出现,将我们的人一起给抓了,人脏并获?” 一个身形消瘦,留着短发,淡眉鹰眼个子不高的中年人,眼神透着狠厉,脸色阴沉的说道。 中年人正是倪永孝的三叔,倪坤的弟弟,一般这种脏活,都是三叔带人干的。 地上的朱成豪脸色惨然,神情绝望的哭泣道:“我真不知道啊,三叔,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扑街仔漏了口风?” “呵呵,那些人都是临时叫来的,出发前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阿孝事前只和你一个人透过底。” “而且,阿孝还告诉了你,他会亲自带你去收货的。” 三叔上前两步,走到朱成豪的身边,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伸手拍着朱成豪的脸,得意的说着:“所以,你就通知了警察,想将阿孝和我们一网打尽。” “只是你也没想到,阿孝是在试探你,最后伱们发现袋子里装的不过是普通的面粉,傻眼了吧。” “你的长官,一定很愤怒吧...” 说到这里,三叔表情一变,神情一窒,就着车灯看了看手掌,似乎手上粘了朱成豪脸上一大堆的冷汗,顿时嫌弃的拿出一个手帕,使劲擦了擦手。 然后顺手将手帕塞在对方嘴里,堵住了朱成豪剩下的话语。 看着躺在地上像个虫子一样使劲扭曲挣扎,眼神惊恐中带着祈求的朱成豪, 三叔略带惋惜的说道:“小豪啊,三叔也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坤哥提拔你的时候,三叔还为你说过话。” “只是没想到,三叔也看走眼了,你平时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把我们都骗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警方的卧底,平时都是装的吧,还挺像的。” 朱成豪使劲摇晃着脑袋,奋力挣扎,神情凄惶,唔唔唔的想说些什么! “铁证如山,你不承认也没用,阿孝亲自发了话,今晚一定要处理了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三叔给你一个痛快!”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罗继和另外一人停下动作,爬上坑,抬起朱成豪,扔进了刚刚挖好的深坑里。 刚刚挖坑的几人,顶着腰背隐隐的酸痛,又开始动作利索的填坑。几人虽然面无表情,但相互之间眼神交流频繁,目光交错之时,显得都有些惊惶。 朱成豪平时也和大家挺熟的,上次处理黄富华的时候,豪哥还是挖坑小组中的一员。 谁知没过多久,豪哥这就躺在坑里了。 先是林锐生,后是黄富华,今天轮到豪哥了。 下一个是谁呢? 其他两人不自觉的偷偷觑了一下脸色复杂的罗继,孝哥身边贴身的四大天王,短短时间已去其三。 下次再挖坑,会不会就是给继哥用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间地狱度假生活体验中心 两人感叹这警方的卧底也太猖狂了,孝哥身边四个人,有三个竟然都是卧底! 真是匪夷所思啊... 罗继表面镇静,仔细看上去,眉稍眼角都在轻轻跳动,握铁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额上的冷汗也籁籁而下。 心乱如麻,早已慌的一逼。 幸好在干活,天色也暗,大家都是一头汗水,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林锐生和黄富华死后,罗继第一时间找了陆启昌汇报,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人。但陆启昌断然否定了,明确告诉罗继,倪永孝身边,只有他一个是警方的卧底。 罗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疑惑,为什么倪永孝会认为其它三人是警方的卧底,而且还找到了证据。 罗继这段时间也曾偷偷上报过倪永孝的交易情报,但陆sir都没做任何处理,而且还吩咐罗继老老实实的静默,不要有任何举动。 看来他早知道倪永孝在钓鱼了... 想到这里,罗继感觉自己在阎王殿的门口晃悠了几圈,真是命大。 同时也对倪永孝的狡猾奸诈,处理卧底时的心狠手辣感到心惊肉跳。 要说林黄朱三人是警方的卧底,挖坑小组的剩下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平时这几人吃喝嫖赌抽是样样俱全,私下里更是心黑手狠,处理犯错的小弟,也是毫不留情。 几人手中都有人命,这他玛的哪儿像警察的卧底啊! 真要说孝哥身边的四大天王里,做风好点的,倒是继哥比较符合警方卧底的特征。 可偏偏是其它也人倒了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三叔说有证据,看来是真的了。再说,管他是不是卧底,只要自己不被埋就行了。 这世上有一种职业,没人会嫌累,就是给人挖坑。 不是不累,是恐惧压住了疲惫! 三叔看着被土掩埋中还在不断挣扎的朱成豪,心里叹息一声,走到车边,拿出一个口琴,吹起了自己拿手的曲子。 友谊天长地久! 淡淡而忧伤的曲调,在寂静的夜空中缓缓飘散,和远处正在填坑的情景形成了鲜成的对比。 显得无比的诡异和阴森。 ... 处理完朱成豪后,倪永孝身边又补上了其它人,依然维持在四个人的标准配备。 罗继成了资历最老的人,然后是挖坑小组的另外两人,和一个新提拔起来的人。 此人生得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有些秃顶,脸上一道刀疤,显得格外的凶戾。 据说社团每次干架都是冲在最前,做风勇悍不怕死。被倪永孝慧眼识珠,从下面提拔上来,带到身边加以栽陪。 此人对倪永孝也是感恩戴德,发誓要以死相报,赴汤蹈火。 就这样,四大天王,缺一个补一个。 虽然处理了一个又一个,但倪永孝的洗衣粉交易,依然时不时的被警方围堵。 倪永孝也时常设局来钓鱼,而李言则是躲在背后,有时帮帮警方,有时也放放水。 毕竟倪永孝是自己的韭菜,要边养边割,不能割断根了。 李言还指望这些交易信息和黄三年掰手腕呢! 每次给两个真实信息,有点功劳就要找黄三年商量升职加薪的问题,不然接下来就是溜狗了。 而且刚好趁此机会,李言可以给倪永孝一个交待,耍耍黄三年。 黄志诚想白嫖,自然不愿为李言废劲打报告申请升职。 有几次忽悠李言,以为李言安全考虑,卧底身份需要保密为由按兵不动不谊提拔,或者是假装同意实则置之不理,没想都被李言豪不留情的给揭穿了。 然后就是被李言的假消息给溜的整个部门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但又不敢不去,万一是真的呢? 李言一幅我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全是真实有效的,至于有些扑空的情况,那是倪永孝的事情,不归自己负责。 你们若是不去,下次我就不传了... 李言深谙人性,总是给几个假的,中间参杂一个真的,而且真实情报都是随机出现。 弄得黄志诚暴跳如雷,却又无可耐何... 黄志诚时间一长,也摸清了李言的套路,虽然极为恼怒气愤,但无论是威胁恫吓,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大义道德名份施加压力。在李言这儿都没用,只有升职这唯一的谈判筹码可以动用。 面对要洗自己档案的威胁,李言一点也不惯着黄志诚的臭毛病,随便你。 大家都是为警方做事,不给我升职加薪还言语威胁,凭什么要听你的。再说,你黄志诚只代表自己,和黄志诚做对和与警方对抗是两码事儿。 李言分得很清... 眼见李言像个滚刀肉,水火不侵,不见兔子不撒鹰。 经过半年的僵持之后,黄志诚为了自己的前途,妥协了。只好每次都老老实实的给李言打晋升报告。 李言的职位也一年一两级的往上升。 没办法,有实实在在的功劳打底,谁看不惯谁来试试。 毕竟这事儿对黄志诚也有利,李言的功劳也有黄志诚的一份。独吞不成,变成共享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而在倪永孝这边,李言也时不时出谋划策帮忙抓出个卧底,私下的交易又主动避嫌不参与。倪永孝让李言给警方施放误导信息给自己的真实交易打掩护,李言也豪不推辞,二话不说,当着倪永孝的面,随手就干了。 这也让倪永孝对李言更加倚重! 在倪永孝眼里,李言早就是妥妥的自己人了,虽然还偶有交易泄露。也没有怀疑过李言,而是怀疑身边的其它人。 在李言有意的保护下,罗继安然的度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不过倪永孝当初身边的小弟们则是换了好几茬。 连后来的挖坑小组的另外两人,也不出意外,后来都被当成‘警方卧底’给埋了。 至于络腮胡子刀疤脸也给调走了。 现在除了罗继,换上的都是新人。 倪永孝也怀疑过罗继,只是每次和罗继交易的时候,都是平平安安,其它的时候,也特意的避开了罗继。但是很明显,罗继跟本就不知道的事情,也被警方人脏俱获。 不可能是罗继的... 倪永孝打死也想不到,是自己在‘出卖’自己。 李言躺在韩琛送自己的大平层里,将特殊道具‘子镜’传来的画面传到整整一面墙的投影里。 那画面和音效,都是扛扛的... 李言穿衣睡衣,品着红酒,给陆启昌和黄志诚打着电话,就将倪永孝的交易给暴露了。 交易双方的人员数量,武器配备,交易内容,哪里有人放风,哪里有人埋伏,都说的清清楚楚。 搞得黄志诚和陆启昌大为惊叹,罗继的卧底工作基本上被完全停止了。 陆启昌要打听什么事情,也是直接和李言联系,往往要不了多久,李言看一下回播,就能将消息传回过去。 李言往往等到警方行动后,再转手给倪老板打过去。告诉他,自己通过警方的同学和黄志诚的内部消息,警方又出动了,去的方向,正是倪永孝交易地点。 时间点卡得死死的,即让警方有所收获,又让倪永孝这条大鱼不会落网。 一时之间,双方都怀疑在自己人里有对方大量的卧底,都在疯狂的寻找着。 无间地狱? 不存在的,对于李言来说,应该叫无间地狱度假生活体验中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楼顶天台接头 一晃四年时间过去了! 李言在警方内部的职位已升到见习督察级别,基本上一年最少升一级,有时候两级。 没办法,谁让李言的消息总是极时准确,立了好几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 谁羡慕也没用,有本事自己也去做出这样的成绩.... 连黄三年都跟着粘光升了一级,从高级督察升到了总督察,下一步就是警司了。 不过黄三年职位高,升的也慢,不像李言,起步低。 三合会这边,李言对于倪永孝还有社团中高级大佬的孝敬和收买更是来者不拒,有时贪得无厌的还趁着各种危机,明里显暗的吃拿卡要。 大到韩琛一个级别的区域大佬,小到傻强那样最低层的混混,谁的钱都要,简直是敛财无度,令人发指。 但也没办法,李言有上帝视角,知道倪永孝布置安排给下面的每一个任务,反手就汇报给警方了。等到警方出动之后,再利用自己掌握的及时信息,趁机敲诈勒索那些人。 再加上两边都想增加李言在对方的地位,时不时的故意透露一些消息给李言‘立功’。 偶尔还有小弟来李言这里售买所谓‘内部消息’。 李言这里俨然成了三合会里信息最极时准确而有效的集散地,无论是警方还是三合会都要求着李言。 那些人虽然讨厌李言的贪婪,但又不得不承认李言的消息有时候真的能救命,只要钱给到位,让李言满意,自己的交易就能安全的进行。不然,随时有可能受到警方的围剿,或者陌名其妙的黑吃黑。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只好捏着鼻子上供了。 现在要是谁说李言是警方卧底,整个社团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开玩笑... 哪儿有这么贪婪无耻的警察! 这天,李言接了一个电话,开着车子,停到一间超级市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混在购物的人流中,坐地铁,七拐八转的,来到中环港通大厦的楼顶天台上。 此次是应黄志诚的邀请来这里接头的! 没错,就是接头... 这是李言正经工作的内容之一! 向倪老大报备过,倪老大临走前还开玩笑的交待,要搞得神秘些,不然没有气氛。 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李言就想到了陈永仁拿枪指着建明兄的脑袋,好像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天台上。 李言看着远处的香港市区鳞次栉比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一边感叹香港发展的快速,一边吐槽黄三年没点创意。 这里虽然空旷辽阔,那些大楼像鸽子笼一般的房间里,很难说有没有看星星的天文望远镜。 那些望远镜稍微一压,就能看到这个天台上。 尼玛就像看现场直播,何来保密性可言! 别人不说,李言家里的阳台上就摆了一架,有时候看看星星,有时候看看万家灯火,人间百态。 至于镜头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些刚刚沐浴过的没来得及更衣的小姐姐,还有一言不发上演全武行的小夫妻,这些不在李言的考虑范围之内。 感叹黄三年没有危机意识。 在这种地方接头,万一被人堵住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黄三年最后被韩胖子的人从楼上丢下去,估计就是这里了,人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况且,有些人一旦发现此处不妥,就到了最后的时刻,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这样想着,李言低头看看天台边缘的半人高的混凝土浇筑的栏杆,翻过去,就是三十八层楼高的万丈悬崖。 李言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还是离危险太近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牢靠,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待在安全距离。保证自己在看风景一时走神儿的时候,不会被人推下去而来不及做出反应。 所以居安思危很重要,宁可备而无用,不可用时无备。 有时候,未必有重来的机会。 李言觉得刚刚停车的超级市场的停车场就不错,人来人往的,反而安全。 李言的思维极度活跃,跳来跳去,等黄志诚的时间里。这么一会儿又想着自己的房子也住了好几年,是不是可以找机会换一套。 浅水湾那边的别墅就不错,好几次路过哪里,远远看去,好像夏威夷一样漂亮。 一套要近一个亿,万事俱备,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 没有钱? 正在愁思苦想的时候,黄志诚戴着一幅墨镜,一脸酷酷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言的身边。 “最近阿孝没有什么大交易?” 李言看了黄志诚一眼,不屑的说道:“他一个龙头,哪儿有什么大交易?有也是下面的人在做。” “再说,上个月不是才破获了黑鬼和甘地他们的货,好歹也能管一段时间吧?” “大哥,你也说了,是上个月了!” “而且黑鬼和甘地两个人简直枉为一个区域的大佬,太小家子气,一次走货才一二十斤的量,还偷偷摸摸的,连填牙缝都不够。” 黄志诚不忿的说道。 想到上个月根据李言提供的内部消息,黄志诚带人将三更半夜正在一家造船厂交易洗衣粉的一帮烂仔,当场人脏俱获。 抓了七八个喽啰,一个重要人物没有,才缴获了十多斤不到二十斤的海洛牌洗衣粉。 气得黄志诚将那些喽啰当扬爆揍一顿。 小喽啰们也是觉得冤枉,何着我们量少了,还是罪过了。 此人分明是想拿我们出气! 李言笑了笑:“黄警司眼界见涨啊,二十斤都看不上了!” “另瞎说,警司还早着呢!” “而且还要靠你,你要想让我早点升上去,就尽快把倪永孝给填进去,有了这个大功劳,我们们俩最少都能升一级。”黄志诚摘下墨镜,眼神挑了挑,一脸诱惑的说道。 “倪老大现在也是我的老板之一,这样名目张胆的商量害他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黄志诚是属狗的,顿时脸色一垮,严厉的斥责道:“你是警察啊!大哥,要时刻牢记你的身份。” “还有,最近你是不是太张狂了,我听说社团大大小小的头目都到你那里去买卖消息。甚至还有一些警队里的人,私下也在打你的电话。” “你有没有搞错,你是卧底啊!” “当你是什么,现在在做什么,开信息中心啊!” “你知不知道,上次高层开会,有大佬在会上提到过伱的名字,让我们最近盯着你,打击你的嚣张气焰...” “你这么肆无忌惮,让我很难做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言听着黄志诚的抱怨,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恬不知耻的厚颜说道:“我这些行为都是为了掩盖身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不看看现在整个香港一年查获四、五百斤的货,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因为我提供的内部消息。你在内部不也是屡次立功,警方高层开会,几次点名表扬,听说你当时可是出尽了风头。” 黄志诚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过身,虎视耽耽的盯着李言。 李言也是豪不退缩,一脸的随意,两人对视良久,黄志诚神情严肃,眉头紧蹙:“警队高层会议的情况,你怎么会知道的?” “呵呵,我是搞情报吗!” “路子广,认识的人也多。你也说了,有些警员被上头催得急了,走投无路之下,私下也找我买些情报。” “这一来二去的,也熟了。难免多聊两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李言知道,黄志诚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自己售卖情报,也不是接触那些低级警员,这些问题都是些小事。 黄志诚专门提起,也是为了拿捏自己一下,最后重拿轻放,当个人情,抵一些自己的功劳。 自己行事再肆无忌惮,一句为了工作掩护身份,就揭过去了。 毕竟,上面要看的是成绩,就和公司要看的是业绩是一样的。 一个卧底,你再守规距不犯错,可你提供不了一点交易情报,再安份守已又有什么用。 黄志诚真正忌讳的是,自己会不会绕过他,和警队的其他高层接触。 如今的李言不在是四年前那个刚刚潜伏在倪永孝身边的小角色了,经过四年的苦心经营,早就进入了三合会的核心。 甚至一些交易,都可以亲自参与其中了。 每年经李言上报而破获的洗衣粉交易,占了整个洗衣粉流入香港的三层,而这些又会成为黄志诚的功劳。 按这样的成绩只需一两年,黄志诚就可以凭借功劳升任警司一职。 这些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黄志诚晚上酒足饭饱之余,兴致高昂的时候,和老婆展望未来,都吹出去了。赢得了老婆一脸的崇拜和敬仰,晚上激动的时候,还多摆了几个姿势。 现在的李言,豪不客气的说,就是黄志诚养的一只能源源不断下金蛋的金凤凰。 所以现在黄志诚最怕的就是李言被警队其他高层挖过去,影响到自己的业绩。 为此,还私下和陆启昌两人达成了默契,对李言的身份保密,谁也不向外透露,代价就是李言提供的情报,两人四六开。 想到这里,黄志诚再也绷不住了,神情舒缓下来,脸上浮现一抹苦色:“好吧,我承受你说的有道理。” “只是,你做起事情来,好歹也低调一些,影响不好,警队上层也会有嫌言碎语的。而且,这么招摇,早晚引起倪永孝的警觉,万一他察觉到你的身份,你有性命之忧啊!” 李言暗自撇了撇嘴,现在才想起倪永孝,也太晚了点。 倪老板就是傻子也知道交易被警方查获了,肯定是有内鬼。这几年处理的卧底,没有十个也和八个,只是这些都是为自己背锅的‘假卧底’,伱们不知道罢了。 若是真的都知道了,恐怕也会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连上次黑鬼甘地一二十斤的量,事后都处置了一个中层,你们这些人,真以为人家就是傻子,什么也不干。 再说,自己找替死鬼这样的事情,陆启昌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但他装做不知道,从来也没提过。对面一脸正直的黄志诚,一开始不知道,这几年下来,恐怕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可这两人当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一茬儿。 李言心里也是明镜一般,这种事,可以做,不能说。 反正上级没有接到过正式的报告,从明面上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李言私下做着这样的扫尾工作。 按道理这种操作是违规的,摆不上台面的。 那些‘替死鬼’确实罪大恶极,也该死,但那是法官的事情,要经过正式审判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轮不到李言来或者黄陆二人来安排他们的结局。 这样的做法,在道德上是可以的,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恶有恶报,至于怎么死,也不重要,反正都得走到那一步。 什么,你说香港没有死刑? 终身监禁那是生不如死,还不如尽快再投胎开启新的人生,省得活受罪了! 但在法律层面,却不能这样操作。 但两人也理解李言这么做的用心良苦和逼不得已。 若是三合会内部的交易出了纰漏,肯定要找出哪里出了问题,抓卧底更是少不了的。若是不能有一个‘正确’的交待,倪永孝不会罢休,而下一次的交易也不会轻易展开。 所以,两人视而不见,默认了李言的这种做法。 正所谓,不知者不为罪。 若是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三人都会很尴尬,尤其是二位长官。 出于自身的身份,必然明令禁止,否则就是明知而犯错。但这样一来,李言肯定就无法再频频提供线索了,两人也不能再轻松立功。 警察想要破获一个案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绞尽脑汁废寝忘食,集合整个部门人力物力,广泛搜集情报,日夜研究开会,最后也不一定能取得重大突破。 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花了时间和精力就一定能出成果的。而且浪费了大量警力,最后一无所获,也没法对上级交待。 对下又影响自己身为领导的权威。 时间长了也会让下面的小弟们发现,哦!原来老大和我们一样无能,一样束手无策啊! 若是这样的事发生几回,人心就散了,队伍也不好带了。 而通过李言则可以轻松掌握第一手交易信息,自己只要预留了好时间,在部门手下提前安排全套的人前显圣,等装完x,再带人去人脏俱获就行了。 收获手下满满的崇拜和敬畏后,再去上级领导那里名利双收。 一旦尝过了这种‘快速来钱’的滋味,就再也无法忍受以前那种慢腾腾的破案方式。 所以二人一拍即合,心照不宣。 不挑明,大家都没事儿;一旦说破了,大家都有罪! 两人对李言的这种暗厢操作,选择视而不见。 特别是陆启昌,四年前那件为罗继打掩护的事情过去后,经常有事没事儿的和自己打电话联络感情。 以上级关心下属的名义,话里话外的,称兄道弟,套近乎。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让我装一下逼,你会死啊! 有时候李言需要警方出警配合策应自己的扫尾工作时,黄志诚不得力,给李言磨洋工提条件的时候,李言找到陆启昌。 老陆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带上人手去了。有时候空跑一趟,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也从来没有过怨言。 事后也没有过任何问责,除了他有自己的内线罗继提供的事后倪永孝处决‘卧底’的内部消息外,估计也是看清了自己的把戏。 所以等到下次再用上他的时候,还是二话不说,立马就出动了。 这些现像,足以证明,老陆明白了自己这么干的意义。 为此,李言也经常给老陆一些真实的消息,时不时的,也能立些功劳,不至于让黄志诚这么一个下属专美于前。 但李言操作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尤其是眼前的黄志诚和背后的陆启昌。 他们现在需要自己出业绩,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等以后回到警队里,或者自己不听话,或者在立场上站到他们的对立面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成为自己被他们拿捏的死穴。 所以,这样的事情,是决对不能当面提起来,大家心里都有数,都需要出成绩。 而那些为了掩护真正的警方卧底,而牺牲了的三合会烂仔兄弟们,其实是三方共同作用的结果。 至于以后的事情,李言若自己行事不密,露了尾巴,需要求到二位头上的时候,自然得附于骐尾,任其驱策了。 对这种大家默契的事情,黄志诚拿出来堂而惶之的敲打自己。李言心里格外的腻歪,没看见人家陆sir从来都不说这些废话,想让牛耕地,还嫌草吃得太凶了! 我呸! 黄志诚一开口,李言就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李言才不惯他的臭毛病:“即然黄sir有这样的要求,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后就停掉这方面的业务。” “只是,以后的内幕消息,还有交易缴获,恐怕也会大幅度的缩水。” “我倒是无所谓,刚刚升了见习督察,离正式督察,最少也要半年之久,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我休整一下,稳一段时间。” 呃!... 李言的话刚一说完,黄志诚脸色瞬间僵硬下来,顿时和吃了屎一样,而且还是吃得急噎着了的那一种,气得半天缓不过来。 眼角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两下,转过身面无表情,怔怔的看着李言,黄志诚心里也有一肚子的不满,翻江蹈海般拼命吐槽着。 靠! 我做为你的上级,不能沦落成为你的专业后勤保姆撒? 老是吃你的喝你的,时间长了,我的威信何在。不管怎么说,总要刷一下存在感,指导一下你的工作! 我黄志诚也要体现自身存在的价值,约你出来接头,也算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今天约一次,你小子说忙,废那些事儿干嘛! 明天约一次,你说没必要,容易暴露身份! 合着我一个香港皇家警察三合会及有组识调查科的副科长,还有重案组的组长,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在办公室等你的情报。 那不成酒囊饭袋了! 时间长了不露馅了,大家要是都看出来我平时装模作样,关键时刻装x,实际上是靠卧底的情报混日子。 那我还怎么当上级,关键是我上面的上级怎么看我。 要是他们发现有我没我都一样,重案组照样运行,把我开掉或者调去坐冷板凳怎么办? 你要知道,我平时打着接头的名义,实际上陪老婆逛商场的事情,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每次回去绞尽脑汁的编那些见面情况纪述,卧底状态观察,下一阶段工作计划等等,还有各种必须对上级汇报情况的报告,已经很头痛了。 好不容易约出来见一面! 说你两句,你爱听不听的,但至少要敷衍一下。做到表面上尊重我,让我装一下逼,伱会死啊! 这么明目张胆,阴阳怪气的和我顶牛,让我下不来台,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办公室文化? 呃! 想到这里,黄志诚忽然想起来,这小子跟本就没有进过警局,没有被办公室的复杂调教过,甚至连一天的正式警察都没做过,就被自己忽悠到三合会了。 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个毛头小子! 想通这一层,黄专诚自己安慰自己,生生的咽下了肚里那股骤然升腾充斥在胸膛中的邪火。 这小子不懂人情世故,自己身为职场老油条,不跟他一般见识。 愣了半响,见李言一幅吊而郎当,不在意的样子。 黄志诚深吸了口气,舒导了一下心里的憋愤,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语气讪讪的说道:“那个,我做为你的上级,关心你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 “你的工作比较特殊,我们不了解你的情况,也无法亲身给予指导。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而且,对于你的效率,上级领导,由其是我个人,是非常满意的。” “你要在保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积极展开工作,注意效率,多出成绩。至于那些外人,他们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才会对你有些误解,有些嫌言碎语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用在意,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就可以。” “实习督察升到正式督察,也不一定要等那么长时间,警队内部也没有这个明文规定,说需要等待半年才能再次升职。” “只要你能再立新功,我们上级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也会不吝提拔。你现在才不过一个区区实习督察。还早着呢,后面还有正式督察,高极督察,总督察,都在那里等在你。” “等你以后回到警队,再想立功,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说完,黄志诚眼神略显紧张的看着李言,想看看这个‘毛头小子’,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李言看到黄志诚现在的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没有了刚来的时候那股颐指气使的上级派头,也不过为已甚。 假装没有看出黄志诚的态度变化,一脸凝重的说道:“黄sir,你放心,我一定会尊照您的指示,严格要求自己,抓紧搜罗三合会的交易证据,尽快的将这些社会渣滓绳之以法。” “不辜负您和陆sir对我的殷切期待!” 黄志诚闻言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忽略了,李言年纪轻轻,说话竟然如此周到,滴水不漏。 不像是刚入职场的,到像是一个经年老吏。 话里话外绵里藏针,柔中带刚。 尤其是暗暗点出了陆启昌,分明是在提醒黄志诚,要是惹得我不高兴,我跳槽到陆长官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志诚现在面对李言,早已没有了上级长官的心理优越感,所以为免自己的心烦,也不愿意去和李言玩这套袖里乾坤的把戏。 当然,主要是玩儿不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顶你个肺的 李言看暗中较劲的差不多了,想到黄志诚毕竟是自己的直属上级,真的挤怼得太狠,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之前双方的你来我往,主要还是黄志诚想白嫖,不想费力给自己升职,想施空头人情来交换自己的内线情报。 所以大家看似在争上下级尊卑、卧底行为规范、以及谁为主导的问题。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虚的! 就像天上下的雨,落在水面,最后还要打在泥里... 实际大家暗中博弈的就两点,一是黄志诚不想费力给自己申请升职,二是黄志诚担心自己跳槽换了东家,目前黄志诚主要防范的对象是陆启昌。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有时候,并不是说你上完了班,就可以拿到工资;你工程做完了,就可以拿到尾款;你对小姐姐付出了所有,最后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做完你该做的一切,只是具备了合情合理合法争夺属于自己权益的机会,但这些应该你得的权益... 最后... 能不能完全落实到位,就要看后续的动作了。 所以,李言寸土必争... 现在谈判完毕,黄志诚已经妥协了。 自己也要给点安抚... 不然,和直属上级隐隐唱对台戏掰手腕子,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李言早就有所准备,不然,哪儿敢轻捋虎须。 真当李言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不将直属上级长官放在眼里! 黄志诚能容忍李言提条件,并不是真拿李言没辙,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李言有巨大的利用价值,能提供三合会的内部交易的关键情报。 是目前为止,无可替代的重要人物。 而这些,直接关系着黄志诚职位升降、上级是否认可的重要问题。 这才是李言敢于向黄志诚叫板的资本! 李言拿出了哄韩胖子的那一套,危言耸听的说道:“黄sir,据内部可靠消息显示,倪永孝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 黄志诚听到这里,心里一震,将刚刚的不痛快抛到了脑后,紧张的问道:“能确定吗,是什么样的行动?”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点什么吗?” 面对李言的反问,黄志诚也不想让李言觉得自己只能依靠他才能得到内幕消息,免得李言太过翘尾巴。 这样想着,一边思索道:“倒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显示,倪永孝有意退出三合会,全家搬迁到美国,以后转过正当生意,不在染指香港的社团了。”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黄志诚这张脸,李言总有一种看到人贩子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想到当初被他逼着去当卧底的场景。 下意识的,就不想让这老小子舒坦。 此时本着体现自己信息的正确性和唯一性,李言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虚张声势中带着夸张的语气断然说道:“遥言,黄sir你听到的,都是假的。” “上当了...” “你被倪永孝耍了!” “完全被他骗了...” 呃! 黄志诚刚刚好不容易才平抚下来的心情瞬间破防,一张老脸黑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藏在衣袖里的胳膊青筋暴露,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整个人顿时又阴沉了下来,被雷的外焦里嫩,半响说不出话来。 表面上是因为重视李言的信息,实则有一大半都是在疯狂的吐槽李言: 我... 玛了个巴子的... 你个扑街的... 我顶你个肺的... 错了就错了,你好好说不行啊! 非要将我的情报给批得一无是处,还画蛇添足的加上几句‘上当’‘受骗’‘被耍了’。 简直是狗尾续貂,放狗屁! 伱是在证明自己的英明?还是我这个上级的愚蠢?还是兼而有之? 气死我了... 倪永孝枉称第一精明人,抓了那么多假卧底,怎么不把李言这个扑街的给找出来。 将他严刑烤打, 再百般折磨, 最后再弄死, 弄死, 狠狠的, 惨不忍睹的给弄得死死的! 黄志诚内心的小恶魔在疯狂的咆哮着,怒吼着,不断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憋屈和愤怒。 呼!... 倪永孝放着这么重要而且明显的一个卧底在身边晃悠,视而不见,反而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真是徒有虚名。 呸! 这么一会儿,黄志诚连倪永孝也骂上了。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会儿,觉得心里气消了一些。 当然,根据黄志诚对李言的了解,李言纯粹是在装逼! 黄志诚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自己瞬间沸腾起来的怒火。见李言一面,自己最少要少活一个月。 自己真是倒八辈子霉,偏偏摊上李言这么一个不通人情天理的手下,好死不死的,偏又是他的情报又多又准。 被李言气得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黄志诚半响说不出话来。 本想借此机会,沉默不语,等李言继续道出下面的详细,说一说自己怎么被骗了。 免得哪句话说错了,又被这小子奚落! 可安静了半天没人说话,黄志诚不自觉的转头瞟了一下,李言正好整以瑕的望着前方。 神情悠闲,怡然自得,似乎在感叹香港的秀丽景色。 黄志诚这四年来,已经多次和李言打交道,也深知李言的性格脾气。这个小混蛋,比自己更喜欢装x。 自己要是不发问,他能看到太阳落山,也不会自己说出来,非要自己这个上级给他当‘捧梗’。 黄志诚无声的叹了口气。 算了! 早点接完头,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以后宁可陪自己那个黑胖的老婆去轧马路,也不再来见这个小混蛋。 每次都将自己给噎的半死... 造孽啊! “哦?” “那你说说,倪永孝的真实打算。” 李言脸上得意的微微一笑,让刚刚平息下来的黄志诚心里又起波澜,这个该死的笑容,就是装x的前奏。 自己也经常这么玩儿,是以很是熟悉,无非就是显示自己的信息重要、难得、自己很牛x。 呸!... 黄志诚心里暗自唾弃不已! 顺便又想着,自己回警队了,也可以在众多的手下面前再次‘人前显圣’。 用李言的方法,打击那群经过三天三夜讨论后得出‘倪永孝有可能真的想退出江湖!’这个结论的废物们。 说来,自己在手下面前装x的习惯和方法,大多都是和眼前‘李扑街’学的。 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学来这么多的招式,一套一套的,让人目不瑕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别人装x固然痛苦! 但放在自己身上,又另当别论了... 那种‘人前显圣’的快感,被众人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仰所崇拜和围绕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第一次享受过后,就欲罢不能,深深的沉迷其间。甚至黄志诚私下觉得,比升职还要让自己觉得快乐。 为了获取更多装x素材,黄志诚耐住性子,不耻下问。 李言这才娓娓道来:“黄sir,据我观察,倪永孝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见李言放了一句又停了下来,黄志诚不顾面子,急着‘捧梗’道:“怎么说?” “社会上流传的这些传言,就是倪永孝自己放出去的。倪永孝这是为了让外人放心,从而为自己的真实意图做掩护。” “什么?” 黄志诚是真的着急了,倪永孝这种阴比,做这么大的动作,搞不好就会在香港掀起腥风血雨,给自己的工作找麻烦:“他想干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警方的消息渠道多,可以多方汇总,分析一下。”李言暗自撇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微表情。 你不会自己动动脑子! 什么都要自己说,嘴一张就想要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上级长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总要干点儿什么吧! 再说了,都告诉你了,自己还怎么混。 内幕要一点一点的往外放,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一次都说完了,自己就成就成拉完磨的驴了,被你卸了咋办? 这是李言几年卧底生涯慢慢总结出来的‘磨洋工’经验,把一个消息,分成好几部份,一点一点的往外漏,持续不断的刷存在感。 这样升官的时候,才好理直气壮的开口。 黄志诚没有怀疑李言话语的真实性! 李言近水楼台,能观察到这些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至于倪永孝的真实意图,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李言不知道很正常,反而知道才让人觉得奇怪。 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黄志诚,李言抱着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加上了一句:“不过,我得到一个内部消息,倪永孝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倪坤的死因。” “什么...” 黄志诚大惊失色,神色震惊,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显得格外的惊恐和慌张,有些方寸大乱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一定要靠自己 李言假装‘好奇’的看了黄志诚一眼。 黄志诚急忙背过身,神情迅速变化,问了一句:“那倪永孝有没有查出什么?” 对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李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能听出黄志诚声音里的轻微颤抖和忐忑不安。 虽然对方在尽量控制,但还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李言自然知道,倪坤就是韩琛的老婆在眼前的黄三年的撺掇下,派刘建明干掉的。 此时黄志诚心虚害怕也是正常的! 毕竟,倪永孝是混社团的,行事更加张狂无所顾忌,一但查到黄志诚身上,使出什么样的报复手段,都是正常的。 香港皇家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交欲,也有父母老婆孩子,怎么能不担心呢! 李言不像倪老大,挖坑里为了埋人。 李言挖坑是为了伸出缓手,将别人从坑里拉出来,以便取得对方的好感。 所以适时的卖着人情:“目前还没有,不过黄sir,你放心,只要查到具体的线索,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黄志诚松了口气,缓缓转过身,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不知内情的人,察觉不到对方心理状态的变化。 黄志诚神色严肃,表情凝重,显得十分的重视:“嗯,这件事,对于我们警方来说,非常重要。” “李言见习督察...” “你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尽快查清楚。” “务必要做到及时掌握第一手信息。有此一功,我就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晋升正式督察打报告了!” 李言心里暗笑一声,黄志诚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绕过了威胁压迫和情理大义,直接端上了升职这个最有用的大杀器。 面对黄志诚的利益诱惑,李言豪不犹豫第一时间咬下了鱼饵,神情庄重的保证道:“请黄sir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当做我最近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来抓,一定会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 黄志诚见到李言认真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李言的眼光,也多了也份善意和爱护。 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叮嘱道:“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嗯...此事...” “尽力而为!” 李言表面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实际上心里凉了半截。 我你玛的... 还以为这老小子是真的关心我,要是说个‘量力而行’,我心里还能感动片刻。 算你老小子有三分良心... 一个‘尽力而为’,将对方的真实想法表露无疑。 这黄三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只想着自己! 恐怕前面故做关心的‘务必’的提醒,也是为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那么冷血和突兀吧! 看来,自己和黄三年之间,只有纯粹的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把自己从警校提出来的时候,也说过让自己干三年就调回警队,现在都他玛的四年了。 瓜熟而代的承诺,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李言自己是因为系统的要求,所以从来不提回警队的事情,但一手将李言丢入无间地狱的黄志诚不能不管啊! 四年来,这老小子提都没提过,就像忘了这一茬儿。 简直是个老混蛋! 禽兽不如啊... 黄志诚最后尽乎敷衍的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墨镜,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留下在天台上孤伶伶静静发呆的李言,冷风吹过,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萧瑟。 沉默半响,李言暗叹一声! 摊上这样的上级,也不让人省心啊... 李言脑海中漂过短短一生都在致力于将坏人这个职业发扬光大的反面大佬王霄给世人留下的那句名言。 人... 一定要靠自己! 还好自己不是陈永仁那样的老实孩子,干了十年的卧底,妻离子散,官儿没升一级,最后生生被玩儿死! 想到最后陈永仁走投无路,面对刘建明‘想做好人’的条件,来换取陈永仁明正言顺的回归警队。 陈永仁依然选择了拒绝,心中信念之坚定,简直匪夷所思啊! 最后被干掉的那一刻,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这一生,卖了家族,卖了三哥,妻儿离弃,最后换来幕碑前面心上人的一滴眼泪。 这样的人,也许是个好人,但却不会为了家人做出任何的妥协! 李心儿喜欢上这种人,也是瞎了眼了! 李言豁然转身,右手抬起,食中两个指头并指向前方,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平指着前方的空气,仿佛那里站着矮胖的韩老板。 呃! 韩老板没这么高... 李言想着,缓缓将‘枪口’往下压了30度,俯视前面正下方。 神情坚定,一脸正气,口中喃喃道:“琛哥...” “对不起,我是警察!” 想到韩胖此时应该会跪下求自己给他一次机会,将‘枪口’又压了30度,嘴角微微噙着一丝笑容:“想做好人啊?” “你去跟法官说吧...” 脑中回想原剧中陈永仁和刘建明的对话,李言脸上浮现出一股不以为然的笑容。 陈永仁当时一定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就是法官,代表了正义,可以审判刘建明吧! 这都是长期卧底生涯,压抑而憋焖的生活给他带来的错觉! 迫不及待的想光明正大的行使职权,以至于他倒在了最后一场战争中的最后一颗子弹上。 可惜啊! 一心向佛,百折不挠,历经九九八十难的唐长老,在最后一刻也明白了一个真理,也是佛祖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人间真正的境土只在心中,不在灵山。 对世人要宽容,眼里要揉得下沙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要容得下人有缺点,尤其是那些愿意改正的人。 什么叫人无完人! 就是说,只要你是人,你身上就会有问题。 李言将手中的‘手枪’一收,转身顺着黄志诚离开的方向,慢慢消失在空旷的天台上。 ... 1995年 倪永孝加紧了对社团的掌控,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进那些大佬的势力当中。 李言冷眼旁观,又加上上辈子十几年磨练出来的从政眼光,几乎看着倪永孝一点点的在为除掉那五个大佬布局。 这一天,倪永孝为自己的女儿过生日,叫了社团里的几个大佬到自家的半山别墅聚会,倪永孝的大哥二姐,还有二姐夫这个赘婿,等众多的倪家人。 还有一些远一点儿的亲属都来了,就连最小的弟弟陈永仁也出现在现场。 院子上空飘着舒缓的轻音乐,孩子们追逐打闹,院子中间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摆着烧烤架,浓香的食物味道缓缓飘扬,几名大佬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端着红酒围坐在角落里聊着天。 院子里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整个氛围显得格外的愉悦和放松。 李言看着表面上和孩子们打闹嘻戏,偶尔不轻意的瞟过来看一眼的陈永仁,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四年来,陈永仁一直在跟着韩琛的手下傻强在尖东厮混着,直到前段时间,倪永孝身边的四大天王怎么也凑不齐,于是想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说来也搞笑,倪永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四年前倪坤死的当天晚上,亲自出现在警校附近去叫陈永仁回家吊唁。 爆光了陈永仁的身份之后,就再也没找过这个便宜弟弟,之后眼睁睁看着陈永仁被警校开除。在社会上打混,进了监狱,后来跟着傻强,都一直没有过动静。 直到最近才把陈永仁找回来,安排在自己身边,成了挖坑小组中新的一员! 第一百八十章 利令智昏的四位大佬 李言猜想估计倪永孝也是看不惯陈永仁莫视亲情,薄情寡义,所以放任其在社会上受些毒打,锤炼一番吧! 因为李言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倪永孝做梦也想不到,经过几年的磋磨,陈永仁从一个把什么都摆在面上的稚嫩青年,变成会演戏会伪装,实则把真实意图都藏在心里,人生第一刀就捅向倪家的二五仔。 陈永仁是倪坤小老婆生的,不怎么受待见,从小自身性格也偏激。所以自己私自改跟他母亲的姓。社团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倪家也没什么地位。 倪家向来不管不问,任其到处打混。 在李言看来,倪永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虎毒不食子,倪永孝对自己家人还是不错的,不论是当医生的大哥,还是嫁人的二姐,做赘婿的二姐夫,平时都是照顾有加。 就连流落在外的陈永仁,也曾私下和韩琛打过招呼。 从这点来说,倪永孝担起了家族的责任,尽到了一个做兄长的义务,不失为有担当。 这一点让李言也是暗自钦佩... 倪永孝无论怎么坏,所做的一切,就像他自己说的,倪坤一辈子是为了这个家,他也是。 而陈永仁呢? 李言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自小脱离家族,对家里人充满了仇恨。倪坤再不是人,也是陈永仁的亲生父亲,死的时候都不回家吊唁,装做看不见,倪永孝去通知,还被骂了回来。 这就算了,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竟然为了当警察,回到倪家当卧底,到底有多大仇恨,毕竟都是相同血脉的亲人,不喜欢可以不接触,犯不着往死里害。 卧心尝胆,搜集倪家犯罪的证据,亲手交给了黄志诚。 最后倪永孝被黄三年开枪打死,倪家全家老小被杀,陈永仁什么也没有做,反而继续给黄三年当卧底。 陈永仁的行为,连陆启昌都看不下去了。 倪家人再该死,也不该陈永仁来当这个掘墓人。陆启昌为什么想阻拦,后来又再三提是醒陈永仁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因为他知道,除非陈永仁是他母亲私通外人才生的孩子,而陈永仁跟本就不是倪家的血脉。 否则,未来必然会活在痛苦之中,无法原谅自己。 李言坐在几个大佬身边,看着倪永孝装模作样的演戏,侃侃而谈道:“九七到了,我要移民。” “倪家的生意也都进入正轨了,以后要做正当生意。” “社团的事情,我们倪家以后不会再插手了,打算分给你们几家来做,当做感谢也好,公积金也好,不枉大家跟着倪家一场。” “以后说出去,大家也不会说我们倪家不近人情了,你们觉得呢?” 虽然最近社团也有不少人,在传倪永孝打算改行,脱离社团。 但在坐诸人都以为是捕风捉影的事情,社团一年几千万上亿的收入,倪永孝又是龙头,可以说半个香港都是倪家的,大权在握,风光无限,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要是放在几人身上,除非扑街了,否则是决不可能的! 没想到今天亲耳听到倪永孝证实,那些不是传言,而是真的。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几人眼神交流频繁,神情异常激动。 国华满面笑容的首先说道:“这样也好,到时候有时间就回来看看,阿孝你能看得开,到国外去享福,不知道让人多羡慕。” “是啊!” “阿孝,我们这一行,进来容易脱身难。” “我们这些人刀口舔血,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横死街头。阿孝你能洗干净上岸,以后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坤叔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黑鬼也是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 “你说是不是阿琛?” 白白胖胖的韩琛,看到身边的黑鬼示意,微微一笑,转过头随意看了李言一眼。 李言面无表情,看到韩琛望向自己,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算是有了个回应。 韩琛笑容不变,心里微微一沉。 李言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只是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但韩琛知道,李言是暗示自己,多喝酒,少哔哔。 李言是觉得情况不容乐观,还是他也看不清局势,选择了谨慎保守的态度。 韩琛心思电转,一边思考着,一边对着黑鬼甘地国华文拯和看向自己的倪永孝笑了笑,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轻辍了一口红酒,一言不发,没有明确表态。 地中海的甘地,头顶上搭拉着从旁边支缓过来的一撮头发,见状却是一边在心里暗暗鄙视着韩琛的胆小怕事,一边不甘落后的支持道:“阿孝,虽然你移民了,不过我们都永远是你的小弟,在香港有什么事情,只要你孝哥一句话,我们都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就放心的在美国享福吧,哈哈哈!” 最后,年纪最小的文拯也是笑着恭维道:“孝哥,你以后可要经常回来看看。” “你这一离开,我们都会想念伱的,要经常打电话给我们。” “哈哈哈!” “我倒是想啊,就是怕出不起电话费,现在的电话公司,你们也知道,贵得要死...” 倪永孝闻言仰起头大笑起来,还伸出中指托了托眼镜中间的位置。 李言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 李言眼光何其敏锐,间不容发之际,敏锐的捕捉到倪永孝仰起头的一瞬间眼里透出不可扼制的冷意。 李言知道那是倪永孝一时有些掩饰不住目光中的寒意,怕被别人发现了眼眸深处的杀意。 这些人的层次还是太低了,不懂得上位者的心态,也没有看出倪永孝的试探。 一听说倪永孝要放手,一个个的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喜形于色,迫不及待的想让倪永孝赶紧滚蛋。 然后将地盘让出来,好让他们接手。 真是利令智昏! 让倪永孝对他们最后一丝仁慈和幻想也丢下了,接下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了。 他们也失去了最后求生的一点可能性! 也是,利字当前,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 这些人都是靠着一时的血气之勇混社会的,能有今天的位置,也是凭着不怕死,敢冲敢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 这是一个坎,也像一个劫,是危机也是机遇。 就像经验值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面临瓶颈。一旦突破,就是另一方更广阔的天地。 突破不了,就会身死道消。 之前的层次或许靠着打打杀杀,就可以安身立命了,但未来的更高的天地,就要靠头脑和智慧打混了。 很明显,这几个人里,也只有韩胖子触摸到了下个境界的一丝片缕,有这个可能性,值得扶持一下。 黑鬼甘地国华和文拯,死路一条。 完全没有渡劫成功的可能性! 不必浪费任何一点点儿的精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废物利用 李言嫌他们几个层次太低了,没兴趣玩,转头看向远处,陈永仁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在垃圾筒边的晃悠半天了。 之前倪永孝接过手下递来的纸条,撕了两下丢到垃圾筒的动作,李言也瞧见了。 即然能传纸条,为什么不直接传口信,或者发短信打电话,明显着是倪永孝在钓鱼,罗继和陈永仁这两条大鱼都在蠢蠢欲动,在垃圾筒边上打晃。 李言无趣的收回目光... 对于卧底来说,信息来源方式是很重要的,太过容易得来的东西,难道都不想一想,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种情况,李言也遇到过不少次,从来没有上过当。 就算是没有高科技眼镜,李言也知道,这天上不会掉馅饼。和这样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打交道,就得斗心眼,耍计谋。倪永孝要想让李言这种思维层次比较高的人上套,就得搞得复杂一点。 多少得有点技术难道才行! 这要是放在邬思道身上,李言才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玩,要不了两次,就从犯罪者心理和方式上,就把李言给揪出来了。 可惜倪永孝没在上层官场上打混过,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 李言早就从倪永孝的‘视角’得知,为了准备今天这场戏,昨天下午倪永孝就开始精心准备。倪家院子里的隐蔽处都装上了监控摄像头,360度无死角,院子里任何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还带录相功能,事后可以反复观看。 因为有了更好的观察视角,所以倪永孝才会如此放心的在这边陪着这些大佬们聊天打屁,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大意。 让人觉得有空子可以钻。 那两条大鱼以为现场比较混乱,没人注意,倪永孝又在这边聊得正嗨,就可以悄悄出手。孰不知,倪永孝早就安排人在倪家别墅的一个房间里盯着,而且他自己回头也会看回放。 据李言所知,陆启昌这段时间并没有给罗继布置任务,看来是罗继自己等不下去了,要主动出击。 这几年若不是自己有感于陆启昌的示好在暗中打掩护,罗继早就尸冷多时了。 有了李言时不时给点情况,陆启昌怕罗继重蹈覆辙,暴露身份,现在已经很少动用罗继了。 陆启昌为人还是不错的,平时破案也是尽量靠自己去努力,实在是无法侦破或者上面催的急无法交差的时候,才会找到李言拿个线索。 而且每次都感觉特别尴尬和不好意思! 但黄三年就不同了,拖李言的福,现在几乎完全废了。 部门组织人力物力集中分析案情的会议,变成了他自己的装逼大会,每都故作高深的俯视其他组员,等到大家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 再站出来将众人训斥一顿,说一通什么‘这点小事情,我黄长官随随便便都能搞定。我之所以不说,交给你们,那是为了锻炼你们,陪养你们’之类的废话,将众人打击的满面羞惭不能抬头,然后再拿着从李言处得到的内幕消息,耀武杨威一番。 众人慑于黄三年的淫威,也不敢问,黄sir你这样的结论,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就像高等数学方程试,省略了过程,直接给出了正确答案0。 有一次有人问逻辑推断过程,黄志诚大发雷霆,话里话外的,你们这群废物,给了答案倒推过程,都没办法完成,还在重案组里待着干什么,回家抱孩子去。 所以,有时候黄志诚重案组下面的组员,不想看黄志诚那张得瑟的臭脸,也会偷偷来李言这里买些情报回去交差,对黄志诚的装逼大会都是满腹牢骚,却又不敢揭穿。还得小心翼翼的配合着,送上仰慕敬佩的神情,真是无比的痛苦和难受。 现在看到蠢蠢欲动的两人,陈永仁应该是被黄志承催的急于立功;而国继应该是想主动干掉倪永孝早点返回警队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此时李言并没有任何提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自己又不是他的保姆。 再说,现在是在倪家,自己头顶上就有一个监控头,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倪永孝反复观察的,自己就连表情也不能有所异动。 更别说提醒了,谁知道倪永孝是在钓谁? 自己只能是在不被他们二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通过侧面提醒一下,李言现在在警队的保密级别,远在这两人之上。 黄陆二位长官之前都有过郑重的交待,决不能让其它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把自己卧底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 也就是说,就算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倪永孝识破,然后干掉,也不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去营救他们。 李言确信,二位长官千叮万嘱的提醒,就是这个意思。 这也符合李言对残酷的卧底工作的真实理解,毕竟长官派去一个卧底是为了完成上级交予的坚巨任务,不是让你去救其他的卧底的。 要说救人和完成任务哪个重要? 废话,要说起来当然是救人更重要了。 但实际上,视情况而定... 只要不是遇上姓钱的,其他的都好说... 倪永孝交待完后,就和陈永仁加深感情去了,对于他来说,在场的这些人,都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和死人还有什么可聊的。 倪永孝走后,这几人迫不急待的商量起以后三合会的势力该怎么划分,这个区归我,那个生意归他,为了瓜分倪家留下的资源,几人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韩琛见李言端在一杯红酒慢慢品着,悠闲的看着这一幕。 随口问道:“李言,孝哥要离开了,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李言心里忽然一动,一个念头升起,反正这群人要不了多久,就要下去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敲他们一笔。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多可惜。 想到这里,李言不动声色的说道:“琛哥,孝哥能摆脱社团,以后过清贵的上流生活,我们这些人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啊!” “那你呢,你一直跟着孝哥,你不会也跟着移民吧?” 李言转头看着几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殷勤的说道:“当然不会,孝哥有钱,无论到哪里,都是人上人。我就不行了,还要在香港讨生活,以后说不得要靠几位大哥多照应了!” 甘地黑鬼几人轻蔑的看着李言,这几年大家相处的还行,只是众人看不起李言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以前仗着倪永孝的势力虎假虎威,以后倪永孝走了,离了这颗大树,李言不过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而已。 这不,还在倪家呢,就开始向几人献媚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几位大佬的心思 几人也是感到极为痛快,爽快的说道:“好说,只要李言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看在孝哥的面子上,还有这几年大家相处的还算不错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的!” 韩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李言的表现好像和自己认识的有些不同。 李言见状脸上更是浮现谄媚的表情:“几位大哥,小弟还真有点小事想麻烦几位大哥给帮帮忙!” “你说,什么事?”黑鬼脸带得意的笑容,眯着眼抬着下巴朝着李言问道。 “这不马上九七了吗,最近两年移民富豪很多,他们都在甩卖资产,小弟不才,看重了浅水湾那边的一套别墅,虽然价钱已经很低了,但还是要大几千万。” 李言看到众人听得认真,接着道:“小弟这几年跟着孝哥,靠几位大哥的帮衬,攒了一些,但还差一大截啊!” “这次机会实在难得,错过了未免可惜,平时这些别墅最少也要一个亿以上,哪儿会有这种价格。” “所以小弟想找几位大哥周转一下,一人借我个一千万,这对于几位大哥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钱,怎么样?” 黑鬼甘地等人一听,坐直了身子,疑惑的问道:“大家都怕到时候这些财产打了水漂儿,所以才大肆抛售,你就不担心?” “小弟这点身价算什么,我也是想赌一把,万一没事,那我不就发了。几位放心,不白用几位的钱,我按照市面上最高的利息算,要是还不上,不是还有房子在那儿吗!” 李言随意的说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几人怦然心动,大家都有高额放贷的业务,不过那是社团的。现在李言开口,摆明的是借个人的,若是按最高利息算,只需一两年,一千万变两千万,很划算。 这样利息的款子一般可没人敢借,不到要命的时刻,谁也不会趟这淌混水,借这种款子的,十个最后得死八个,剩下两个也是跑路了。 李言真是胆大包天啊! 再说,李言买成房子了也跑不了,要是真还不上,就给自己打一辈子工好了,李言的律师才能几人还是信得过的。这几年李言跟着倪永孝,无论是倪家的生意,还是社团的帐务,李言都是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在几人眼里,李言也是倪永孝留下的资产之一,自然愿意接手。 再说了,李言借这么多人的钱,到时候自己抢先将房子收了,至于李言欠其他几个的债务,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等于是大家出来给我买别墅! 想明白了这个环节,黑鬼当先开口为李言摇旗呐喊,赞同道:“好说,李言也不是外人,平时和我们大家也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我们大家都是老大哥,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区区一千万,我黑鬼借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拿现钱,你不要买别墅吗?等你房子过户的时候,我给你直接转到对方的帐户里,怎么样?” 黑鬼这是怕李言圈钱跑路了,直接打到对方帐户的购房款,不见现钱,是拿不出来的,也不怕李言玩什么花样。 而房子和地皮又是搬不走的。 其它几人一听,也不知是图利息还是图房子,在黑鬼的号召下纷纷答应了下来,并且提出了和黑鬼一样的条件。 李言当然不置可否,一口应了下来,暗自决定散了会,马上就去找中介,选一套合适的房子。 浅水湾是富人区,位置得天独厚,景色秀美。 要是在平时,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只要是浅水湾的房子要出手,没等到流出来,就被那些富豪们给接手了。 这也就是九七在即,很多富豪担心大环境有变,资产打了水漂,这才有对外廉价抛售的情况。 一套平时一两亿的别墅才卖几千万,跟捡得似的。 李言在无间道世界,也没想着要挣多少钱,够用就行了。想挣钱,随时都可以,而且钱太多也也累。自从上个世界富有天下之后,对金钱和权势已经不那么执着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触摸长生,才是李言最关心的事情。 系统给自己的任务是做好卧底,自己不能不务正业的去发展势力! 捞钱也只是顺手的事儿... 几人离去后,倪永孝来到李言身边,问道:“刚刚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言将借钱买别墅的事情一说。 倪永孝皱眉问道:“你借这么多钱买房子,利息这么高,还不上的?” “我借的是他们几个私人的钱,不是社团的。” 李言耸耸肩,无所谓的道:“就当废物利用了...” 话一出口,倪永孝豁然转头,目光锐利,像刀子一样死死的盯着李言,神色肃慕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言将酒杯里的红酒一口喝掉,不在意的说道:“反正你也准备干掉他们,临死前让我薅一下羊毛,不耽误你的大事。顺水人情,你不会也拦着吧!” 倪永孝紧紧的看着李言,半响,伸手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道:“伱看出来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那几个好说,估计韩琛有些察觉到了,你要当心点。”李言假假提醒道。 “韩琛是有点小聪明,我的手段瞒不过他,不过对他,我另有安排。”倪永孝眼中闪过莫名的神彩,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安排。 李言知道韩琛也是要被干掉的,这样也好,倪永孝不说,到时候韩琛逃过一劫,就怀疑不到自己身上。 韩琛暂时还不能死,自己现在也享受到了雍正王朝中老八对隆科多的待遇,韩琛每月都给自己专门开一份工资,颇为丰厚。 倪永孝想了想,说道:“我下个月有一笔生意,想...” “诶!...” 李言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止住了倪永孝的话语,摇了摇头断然道:“你想要做什么,杀人放火还是交易洗衣粉等等,随你的便。” “只是千万别告诉我,现在各方的卧底很厉害,事关机密的消息,你不要说给我听。不然到时候,走露消息了,又要怀疑我...” “你身边可用的人手那么多,不差我一个,再说我弱不经风的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也帮不了你什么!要是给外面施放两个假消息还可以,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也干不了...” 倪永孝闻言,摆了摆手,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啊...” “无防的,可能要和警察打交道,你的律师身份用的上,总不能再让我找一个吧。” 因为李言的存在,那个九七回归时担心受到连累要急着下船的律师也不存在了。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倪永孝询问的眼神看着李言,左右看了看,见其它人站的比较远。又往边上挪了挪,眉头紧蹙小声问道:“对了,听你这么说,之前让你帮我查卧底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倒是有点线索了!” 倪永孝不问起,李言真的差点忘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四大天王的尴尬 李言想到今天过后罗继就要被怀疑上,索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提前说来出,显示一下诚意,让倪永孝更加相信自己。 罗继也做十几年的卧底了,估计也忍受不住了,照他这样折腾下去,早晚是死路一条。 况且,倪永孝也是打算最后再利用他一把,然后就干掉他。 即然这样,自己就救他一命,推一把,送他回警队好了。 一来,取信倪永孝; 二来,交好陆启昌; 三来,在警方那里,救了自己人一命,也算立一个功劳; 四来,像自己这样的卧底,以后回警队了,天然的也会被其他人排斥,除了黄志诚和陆启昌,几乎不认识什么人;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派系,若是没有自己人在下面撑着,自己就是个屁。 无论有多高的职位,都是个空架子,随便犯点错就有可能被人踢下去。 所以在警队里,也要有自己人,有自己的势力,而这些做过卧底的人,几乎面对的都是同样尴尬的处境。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所以这些卧底出身的警员天然就是一个群体的,只能是相互抱团取暖。 这几年自己和罗继相处的甚是融洽,现在再把罗继送回去,自己对他就有了救命之恩,等他在警队再混几年站住脚。 李言回去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调到自己手下,充斥自己的实力。 一举数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而陈永仁今天偷偷从垃圾筒里拿纸条的动作,也逃不过倪永孝的眼睛,做为倪永孝的亲弟弟,倪永孝也不会伤害他的。 心思电转之间,李言想透了这里面的弯弯绕,打定了主意,于是说道:“我感觉那个罗继,还有你那个弟弟陈永仁,都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卧底!” 倪永孝神情一震,目光幽深的往院子里瞟了一眼,缓缓扫过众人,从两人身上掠过的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但并没有做任何停留,任这两人再小心也感觉不到倪永孝的关注。 虽然院子里打闹嘻戏的男女老少不多,场面显得很是欢快,站在角落的罗继的陈永仁一点也不起眼。 随意的四处打量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被现场的欢声笑语所感染。 但倪永孝和李言都知道,他们在非常小心的关注着自己。 虽然倪永孝显得很惊讶,但李言凭借过人的眼光和智慧,还是感觉到倪永孝的眼神很平静,好像对这两人是卧底一点也不意外,脸上的夸张表情和转身的动作,不过是给自己看的。 做完这一套动作后,倪永孝看着李言的眼神亲近了不少。或许今天本来就是一个试探,李言的坦诚无隐瞒让其多了几分信任和好感。 李言继续说道:“尤其是你那个弟弟,之前也在警校待过,莫名其妙的就不干了,这个套路让人觉得很熟悉啊!” “而且听你说的,他即然痛恨你们倪家,做点儿什么不好,干嘛要混社团,当警察不是很好?就算因为倪家的关系被开掉了,也可以像你大哥一样找份正经工作,何必要混社团。虽然是跟着韩琛,但也是倪家的势力范围,却又不直接找你,让人觉得很奇怪?” “罗继有三成可能,而你那个弟弟,有八成可能是他们的卧底!” 李言转身露出自若的笑容,打趣的看着倪永孝:“我要是没猜错,你去找他,他没怎么抗拒,就回来了吧!” “你别告诉我他这么大人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李言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就算你倪家有罪,也不该他来动手。” “非要手足相残,你们当初到底做什么了,让他这么恨你们,非要置伱们倪家于死地?” 倪永孝脸色瞬间挂满了寒霜,表情阴沉的说道:“当初爸爸留给我的老人儿,就剩一个罗继了。这两年我身的人都换了两茬儿,除了罗继其它人都是新来的。” “除掉的卧底,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现在你告诉我,他也是警方的卧底。还有阿仁也是?我要的是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我不能再杀了,不然,以后谁还敢跟我?” 李言暗叹一声,倪永孝分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却还要找自己要证据,这是在逼自己越陷越深啊!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李言也理解倪永孝说的是心理话,这几年拖李言的福,倪永孝的贴身手下从以前的香饽饽变成了阎王贴子,谁粘谁死。 社团的人一听要跟着孝哥,一个个儿的,就像死了爹娘似的。 大家都知道,不管平时多恶贯满盈穷凶极恶的烂仔,只要跟着孝哥,不出半年,肯定变成‘警方卧底’,然后给埋了。 两个月前,一个所谓的‘双花红棍’被倪永孝看重,让人通知以后跟着倪永孝,做‘四大天王’。 结果当晚战力无双的‘双花红棍’就因为和老婆肉博的时候时间太短,让老婆不满意,给踹下床。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没摔好,折断了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下面的人都在流传:‘要想死得快,孝哥身边在!’ 以至于倪家下面的社团成员无数,现在倪永孝身边的四大贴身手下都招不齐,连倪永孝估计多少也有些耳闻。 李言摸了摸鼻子,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为了自己的升职,那些烂仔兄弟们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有些连名字都没资格列出来。 之前倪永孝除去的所谓‘警方卧底’,其实都是铁杆儿的社团成员,只不过用来给李言顶雷了,死得极为冤枉。 不过那些人手上都粘满了罪恶,早晚都会被绳之以法,怎么死掉的,并不重要。 临死给自己背下锅,也算废物利用了。 只是,造成的严重结果,就是倪永孝的身边,现在除了罗继,三叔,连陈永仁都拉来了。 过两天的交易,以至于把李言也算上了。 虽然也有耳闻,知道下面的人如此编排自己,但在倪永孝看来,那些人都是‘警方卧底’是证据确凿的,从来也没有冤枉过他们。 不然,难道是自己泄秘了消息不成。 倪永孝此时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文而雅和从容不迫的气度,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捏着红酒杯的右手已是青筋暴露,指节发白,酒杯里的酒液也在微微颤抖着。 李言一脸的随意,满不在乎的说道:“可以,证据马上就可以给你找到,罗继好说,阿仁怎么办?那可是你的弟弟,你下得去手吗?” 倪永孝的脸上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眸中闪过幽冷的光茫看向远方:“阿仁年幼无知,没什么社会经验,还不是被那些人给利用了。” “你帮我查一查,到底是谁将阿仁派到倪家来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见李言应下,倪永孝松了一口气,李言做信息确实有一套,独特的处境和地位,使得警方和社团的信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一些事情利用自己的关系,在两边说话都能管用。 有时候社团的人被警察抓去,连倪永孝的关系都不好使,要向李言开口,才能捞出来。 这也是黄志诚和陆启昌为了增加李言在倪家的地位,有意而为之的。 虽然倪永孝那里也拿了一些李言的把柄,不过他也知道,李言根本不在乎警察的身份,就这几年捞的钱,就算当一辈子警察也赚不到。 就算本身有想法,现在自由散漫惯了,早就将警察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几年也就是把警方的身份当成谋利的工具,简直比自己还要堕落无耻。而且他自己也是律师,对这些钱财做了合理化的处理,谁也找不到把柄。 那些所谓的把柄,要是拿出来,反而会使双方友好的关系破裂,不提也罢。 李言虽然有时候也会拒绝自己,但能力还是让倪永孝佩服的,李言答应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办砸过的。 还好在这件事情上,李言比较爽快。 见李言应下了,倪永孝转身往院里走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那几个人最少的也有三四千万的身家,黑鬼最有钱,至少再翻一倍,你‘借’得太少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浅水湾别墅到手 李言听后眼睛一亮,这就是倪永孝,只要价值,就有回报,又快又多,让人极度满意。 从倪家回来后,李言直接找到了中介,说了自己了要求,让房产经济给自己在浅水湾寻找房源。 现在移民的人很多,都是往外卖,没有几个人买的。 李言的上门,让中介大为兴奋,很快按李言的要找了几套房子。经过几天的观看,其中一套五百平的,三层的大别墅,有地下室还有车库。 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背山临水,后面还有一片一百平的花园,前面靠海,有一大片沙滩,李言满意极了。 就是价格高点,最少要一个亿,不过在李言看来,很值。 所以很快就去找甘地黑鬼文拯国华和韩琛几人,在李言的忽悠下,每人都借了二千万,黑鬼更是在利息的诱惑下,又看了看李言看重的房子,大手一挥,直接借出了四千万。 在黑鬼看来,李言的房子早晚是自己的,而且李言也是自己的,合同上签了一条,若是一年内还不上钱,房子归黑鬼所有。 黑鬼并不知道,在和他们签的协议上,每个人都有优先获得房子的权利。 就这样,李言签了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借款合同,然后拿到了一亿两千万。 按照要求,那几个大佬直接将房款打到了房主的帐户上。 等到乱七八糟的索事办完后,已是第二个月的十号了。 知道李言的借款后,倪永孝一点也不担心李言会出卖自己,因为李言比自己更希望那几个人死。 不然,就要面对天价的债务。 倪永孝也和李言打过招呼,李言知道那几个大佬的死期将至了。 这天! 李言在自己的位于浅水湾的新家里,刚刚从水里游完泳,正在拿着毛巾擦水,吩咐佣人吴妈给自己拿一杯鲜榨果汁。 没错,李言决对算不上一个做风正派的人,完全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房子刚刚过户,就迫不及待搬了进来,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不会自己收拾。 开玩笑,一个做过王爷的人会自己打理房间吗? 不可能的... 第一时间找一个花匠,一个保姆,一个佣人,外加一个看门的警卫,过上了浮华享受的上流生活。 ‘叮铃铃...’ “少爷,电话响了...” 保姆小萍是一个二十出头,身材标致婀娜,相貌中上的北方妹子,拿着不断响铃的手机,递给了李言。 然后将手里的毛巾接过来,轻柔的给躺在躺椅上的李言擦着头上身上的水。 李言一看黄志诚的电话,皱了皱眉,挥手让小萍离开,然后接通了电话:“喂,黄sir,什么事?” “听说你花一个亿在浅水湾买了一套别墅,有没有这回事?”黄志诚诚质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语气里透着压抑着的怒火。 不过,在李言看来,多半是羡慕和嫉妒。 李言撇了撇了嘴,不在意的说道:“有这回事,我现在正在别墅里休息呢,刚刚游完泳,你要不要一起?” “砰”的一声 拍桌子的剧烈响声传来,黄志诚咆哮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警察,你平时收钱也就算了,还大张旗鼓的买价值一亿的别墅,到时候你怎么交待,你还想不想回警队了?” 李言将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等到黄志诚发泄完毕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现在房子这么便宜,这套房子之前最少值两个亿啊,打对折抛售,不买实在可惜了。” “而且我是借的钱买的,借钱合同清清楚楚,资金来源很明确,法官也说不出来什么,你操什么心啊!而且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是一级律师了,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再说,就算你不提醒,我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吗?” 黄志诚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李言还是个律师,还是高级律师,肯定把帐做的滴水不露,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要低调一点儿,到时候面对廉证公署,就算伱能找到合理的理由,这么大一笔巨款,也很难交待清楚的,除非你是中六合彩。” “不然,就算没有证据,也难逃黑钱的嫌疑,最好的结果也会是直接没收了。” “当卧底当到你这种程度,让我都羡慕得不得了。” “怎么别人都是整天要死要活的,天天跟我这哭诉自己多惨,想要调回来,最关键的还是没什么效果;你就天天活得那么滋润,又是升官又是发财的,还经常有立功表现,得到的内幕消息那么多。” 黄志诚疑惑的问道:“要是放别人身上,就是提供你三分之一的消息,至少都要死好几回了,我每天醒来都害怕打你电话的时候是茫音,从此消失在人世间。而你却天天悠哉游哉的,小日子过的晒神仙。” “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言轻笑一声:“可能是天赋吧,我觉得没什么啊!” 我能告诉你是因为少爷我有系统,开挂了吗? 我的成功不可复制的啊! 不过想到陆启昌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给自己交个底,罗继是他的人,只是大家心里有默契;而黄志诚派陈永仁到倪家则是完全没和自己透露过,或许也有暗中监视制衡自己的意思在内。 这是往好的地方想,若是往坏的地方推测一下! 或许,经过几次较劲,黄志诚也发现自己不是那么好拿捏,会不会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想陪养陈永仁来取代自己。 再接着往下想,陈永仁一旦陪养出来,他又会怎么安排自己? 是招回警队?还是废弃自己? 要知道李言现在是卧底,随便一个匿名电话打到倪永孝那里,或者做点什么小动作,自己就会暴露身份,死无葬身之地。 上级长官想让你死,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何况李言做的还是最危险的卧底工作。 上个世界十几年的权力中心的倾轧,让李言很警觉的就往阴谋论上去想。 想到这里,李言暗暗提高了警惕,脑中的弦也绷的紧紧的。 黄志诚的人品靠不住,敢私下撺掇韩琛老婆去暗杀倪坤,又把自己的陈永仁忽悠到倪家来当卧底。 还经常拿洗掉档案来威胁卧底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本来自己还打算提前将倪永孝的这些行动告知黄志诚,让他躲过一劫。如今想来,还是不能提前透露。 刚好,不用自己出手了,借倪永孝的手让黄志诚栽个大跟头,转移一下注意力,让他沉沦一段时间,对自己是有利的。 李言一阵恼怒,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提供了多少消息,这两个人还是不信任自己啊! 还处处防着,也不枉自己没事溜他们了。 黄志诚问道:“倪永孝十四号有一个行动,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言心里一冷,现在得了陈永仁的消息,怕上当,所以找自己核实,让自己给你们当保姆。 或许也有隐隐敲打自己意思在里面。看吧,离了你李屠夫,我黄长官照样不用吃带毛猪。 一样有内幕消息,不是只靠你才行的。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玛的,狗改不了吃屎! 要是压不住你,恐怕自己下次再想升官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想到这里,李言疑惑的问道:“没听说啊,倪永孝那边没有一点风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三年得意洋洋的说道:“哦,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卧底,再说还有其他兄弟部门的内线转过来的消息。我也不是很确认,所以想找你核实一下,即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那好吧,我也帮你留意下,有什么消息再联系你。”李言淡淡的说道。 “嗯,就这样,挂了。” 李言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那个,我升督察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李言的示弱 黄三年顿时紧蹙眉头,语带不忿的说道:“大哥,和你同期的现在都有还是普通警员的,你四年都升五级了,还不满足。见习督察才刚过不到半年,你还想怎么样?” “他们的工作环境能和我比吗,我又不是走后门上来的,你翻翻档案,我立了多少功,这四年光靠我的信息,你们收的洗衣粉就有几百公斤了。而且我到现在还没领过你们的一分钱工资呢!” “除了职位,你们还能给我什么?” 李言理所当然叫嚣着:“你派我到倪家卧底的时候还是高级督察,前年升了总督察,上个月又升了警司,要不了多久就是高级警司了。对了,当时你升职的时候那个录像,为了装x,还在我面前得瑟,当时你笑的嘴都合不扰了。” “当时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那时候恨不得把我抬到天上去,张口闭口兄弟长兄弟短的叫着。你升职的资本,大部份不都是靠着我立的功,现在说这些,伱良心过得去吗...” 黄志诚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发虚! 确实,自己派了那么多卧底,提供过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那些大佬的毛都碰不到。 还时不时的出个意外,隔三差五的还因为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进趟警局,让自己给他们擦屁股。报告写了一大堆,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对上面也无法交待。 唯有靠着李言,才能屡破奇案、频频立功,还能四年升了两级,确实是离不了李言的贡献。 因得李言的能力突出,其它的卧底,现在黄志诚也不怎么上心了,都是放养状态。也不再逼迫他们了,只要不给自己捅搂子,就先那么混着吧! 咋都是卧底,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这个李言强到自己都觉得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以制于为了防范李言,还要想办法制约。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买别墅的借口,想找击一下李言的嚣张气焰,又被怼的哑口无言。 而其他那些废物卧底,甚至还要靠着自己暗中的扶持,才能生存下去。 但凡他们能有李言一半的能力,不,十分之一的能力,自己也不至于在李言面前被挤兑的说不出话了,一点儿也没有上级长官的威风。 黄志诚叹了口气,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大哥,你不也四年升了五级,比我还多,我也没亏待你啊!我整天都盯着你的档案,只要符合要求,都是第一时间打晋升报告。” “那是你心里有愧,我提着脑袋在虎穴里干活,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夜里常常做恶梦被倪永孝发现了,被严刑烤打,抽筋扒皮的。” “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年纪轻轻的,就大把大把掉头发,剩下的也白了一半。”李言察觉到黄志诚的怯弱和心虚,趁机压上去,义愤填膺的咆哮道。 想到或许是自己咄咄迫人给黄志诚的压力太大了,李言决定适当的改变一下策略。示一下弱,也唱唱苦肉计,减轻一下黄志诚的戒心,让他增加点儿安全感。 也要向其它卧底那样卖卖惨,诉诉苦。不然,黄志诚以为自己的情报来得容易,生活过得滋润。 老是盯着自己,搞不好还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至于给这老小子作减法,挖坑打焖棍的事,不能自己来做,得借着别人的手来干。 自己只能当好人,不能做恶人! 呃!... 掉头发? 白了一半? 黄志诚有些傻眼,回想着见面的时候,李言一头柔顺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让自己都有些羡慕。 ‘这小子说的是自己吗?’ 但黄志诚见李言说的言之凿凿,也不能确定,难道真是这样? 想了想,于是磕磕巴巴的问道:“上...上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看着...挺好的吗?” “你知道个屁,那是染的,假的,都是假的,我是为了给别人看,所以有时候会戴假发。”李言有些心虚的五指成爪,将满头浓密的头发往后捋了捋。 慌话说的多了,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多少次午夜被惊醒的时候,被子都被冷汗湿透了,我一个人在不开灯的卧室里像鬼一样自言自语,走来走去。甚至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撕报纸,捡豆子,吃瓜子...” “直到累的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你只看我外表活光鲜滋润,你自己用屁股想想,杀机四伏,独闯魔窟,能舒服吗,还不是做给那些社团的人看的。” 李言越说越投入,想到什么说什么,将恐惧片里的镜头想也不想的加在身上。 反正只要能想到的都往自己身上套,越说越气愤,到最后心潮彭拜热血沸腾,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唾沫横飞,口水四溅! 李言一改以前的那种智珠在握掌握全局的冷静,表现的就像一个被压力压得快崩溃的囚徒,完全失去了理智、方寸大乱。 骗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连自己都骗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还怕唬不了别人。 “我之所以借钱买到浅水湾,第一时间住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潜意识里恐惧害怕。所以想离倪家,离倪永孝那个魔鬼远一点,竟然被你们这么误会。” “你以为老子稀罕这个督察职位,现在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警察了,只有升职,才能让我兴奋起来。只有升职,才能时刻提醒我自己是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高级警察,我的付出都是值的得,我要比别人更能干才行。” “即然你们这样看我,我他玛的不干了,反正我也攒了不少钱,直接移民到美国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李言语气愤然,气喘嘘嘘的,肆无忌憧的发泄着根本不存在莫名名妙的怒气。 完说后,坐回椅子上,悠闲的拿起鲜榨果汁,喝了一口。 顺了顺气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没想到假装生气也是个力气话儿,这没一会儿的,累得满身大汗。 黄志诚被李言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给打得噼里啪啦晕头转相,一时语塞,心里也愧疚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黄志诚从心里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李言太能干了,而且还从容自如,让黄志诚过高的估计了李言的能力。 以至于暗暗的担心,自己能不能压得住这张牌。 现在看来,李言也和其它的卧底没什么区别,一样惶恐害怕无措,只不过他更能伪装罢了。 连自己都骗过了... 也是,李言不说,自己也能想像,都说卧底是生活在无间地狱里,怎么可能舒服呢? 李言至今没有被发现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堕落的奸猾之辈。 黄志诚从其它卧底那里得到的消息里,也都说李言贪婪无度,奸诈狡狠,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帮内帮外的人,无论是谁提起李言,都是唾弃不已。 也许这才是他能取信倪永孝,偷出了这么多情报,却不被怀疑的原因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黄志诚不禁想到,李言在暗夜里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也是痛不欲生,精力憔悴,耗尽了心血! 说来自己有时候也会茫然失措,觉得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只有升职才能让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过来,一时之间,更解了李言为什么经常催着自己升职的原因。 黄志诚想到自己还不是在整天计算着时间和功劳,想着卡着点儿,看着时间打报告,想升到更高的职位,除了为了那份高高在上的权力,更是为了那份荣耀和认可。 李言处境比自己艰难百倍,心情一定更加迫切,不是需要职位的权力,而是体现自己的价值。 让自己知道自己的付出被上级认可,能得到心安。 用这份心安来压下恐惧和焦躁。 李言也只不过比其它的卧底聪明了一点儿,别人都吵吵着想要调回来。李言知道短期内调回警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更加实际的要求升官。 黄志诚共情了一阵,自以为给李言贪婪疯狂的行为找到了合理且正义的理由,脑补了很多根本不存在的信息。 想到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确实还没有到打压对方的时候,自己之前过高的估计了李言的能力。谁想到他在装逼,万一内忧外患之下,这小子垮了,自己靠谁立功升职去。 黄志诚又联想到自己身上,现在警队里都将自己当成破案能手,警队未来明日之星。下级的崇拜,同僚的赞赏,上级的认可,仿佛自己无所不能。 这些都让自己深深沉迷其中,现在在尖沙咀警局,自己俨然是中流砥柱,众人眼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一念之差,贪图不属于自己的荣耀,现在已经被高高的架起来了,下不来了。 现在自己已经走上成神之路,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 身败名裂的后果,自己承担不了! 有时候自己半夜做梦也梦到自己被揭穿,大家都在指责自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都是靠手下卧底提供的内幕信息来破案。其实就是个废物点心,金玉其外,败?其中。 自己是什么时候染这装逼这个臭毛病的呢,好像就是和李言这扑街的学的,自己都这样,想必他现在更痛苦吧。 黄志诚暗想以前真是蠢,自己都是装逼大师,又怎么会把始作甬者的李言看得那么强悍,真是昏了头了。 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李言撩了挑子,他是死是活自己管不了,但是不能连累自己,让自己从神坛上跌了下来。 不过,他只是在自己一个人面前装,而自己却是在整个警局几百号人面前装。 说起来,自己更加承受不起被拆穿的后果。 而且自己也不能揭穿李言,以免他破灌子破摔,不想装了。 那自己怎么办... 于是黄志诚又开始鼓励安慰起来:“我理解你的艰难处境,你的付出,我们上级上官都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如何再坚持一下。” “你放心,但凡你再有立功表现,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打报告,晋升督察职位。” “这还差不多...” 成了! 李言喜形于色,绷住了控制着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个,你看升职的事情...” 黄志诚脑袋又开始大起来,李言简直是比更自己更加想升官。 想了想,不能直接拒绝,免得刺激到李言。 但又担心李言真的出了问题,于是说道:“这个事情先放一下,我觉得现在更让我担心的是你的状态?” “我的状态怎么了?”李言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你是我的手下,做的又是卧底这样特殊的任务,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你刚刚说的这些事情,我以前都不了解,所以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误会。” “以前,只看到你的光鲜和得意...” “今天听你这样说,我才知道,伱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需要心理方面的调节和辅导。我们警方有一个合作的心理疾病治疗中心,你去医治一下,可以大幅度的解决你的心理问题。” 呃... 李言有些傻眼了,自己只是诉诉苦,说说自己的难处,为自己多添点悲情色彩,打动挤兑示弱黄三年。 然后有利于晋升督察职位的,一时有些说嗨了,将印像中陈永仁和刘建明的情况代入到自己身上了。 或许,略略有些夸张吧! 但自己知道那些都是故说八道,子虚乌有的,这一看心理医生,不就露馅了吗? 也许是刚才演得有点过了,太过于激动亢奋和歇斯底里了,吓到他了,以至于让黄志诚认为自己心理长其压抑导致出现了问题。 于是声音平静了下来,尽量温柔显得自己很理性的说道:“没关系,虽然很难,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状况。但为了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为了保卫香港市民的安全,为了维护香港的繁荣安宁,我会自己克服的。” “看心理医生,就不必了,呵呵...” 李言不知道,刚刚颠狂如暴风骤雨,现在又忽然平静的和风细语,强烈的情绪反差。 更是让黄志诚脊背发凉,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脑中瞬间浮现了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形象。 不容李言推辞的说道:“不行,一定要去,这是命令。” “也是任务,若是你不去,我就向上级申请提前结束你的卧底任务,回家专门治疗。” “我要为你的人生安全负责,这几年死了多少卧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向绝境。” 李言听得心里一阵烦燥,他玛的,都什么事儿啊! 早知道刚刚挂了电话好了,非要多嘴的问升职问题,若是黄三年认为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还给自己升个屁的职。 想到这里,尽量挣扎着挽救道:“哎,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也知道,我是大学生,也多少懂一些心理学,我自己调节好了...” 见李言推辞,黄志诚更是坚持道:“不行,你一定要去,你的情况我会写在档案上的,若是不去,我就停掉你的工作。除非你去看过医生,然后由医生出具健康报告,不然我只能将你的情况汇报上去,上级一定会将你停职的。” “我们不是豪无人性的资本家,一定要确保每一位警员的生命安全,你还年轻,若是精神出问题,未来可怎么办!” 听到黄三年不容置疑的语气,李言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都怪自己,画蛇添足,狗尾续貂。 你黄志诚不是禽兽不如吗,还管这么多? 算了! 应付一下好了,记得陈永仁也干过这样的事,还泡了一个漂亮的心理医生。 想到姿容俏丽,性格温婉,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的李心儿医生,李言顿时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好像也是黄三年介绍的,或许,有可能,就是这个呢! 一边想着,不自觉的就转变了态度:“那好吧,你是我的上级,我都听你的。我也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嗯,这就对了...” 黄三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李言简单的奉承让黄志诚做为一个上级负责任的长者心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管有没有问题,问题严不严重,都要看过医生才知道。就算没问题,看看医生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何况,又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不影响你工作的。” “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电话挂了,我就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然后给你从内部预约一个疗程,你完事后签字就行,可以报销的,不用你掏钱。” “你也别想着敷衍,到时候我会从医生那里查询治疗报告的。” 李言听着黄志诚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道:“哎呀,知道了,啰啰嗦嗦的,挂了!” “你...” 黄志诚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茫音,嘟囔的发了几句牢骚,皱眉想了一会儿。 然后将诚心心理疾病治疗中心的信息找出来,发给了李言。 打开电脑,联系上对方,将李言的情况简单的做了介绍。什么做恶梦啊,掉头发啊,夜半惊醒,撕报纸,捡豆子,自言自语,走来走去等等全都写了上去,唯恐遗漏了些什么。 想了半天,害怕对方不够重视,自己又加了几个在其它卧底那里感受到的异常情况,比如喜怒无常,暴躁易怒,癫狂痴傻之类的,最后预约了一个疗程的时间。 小子,有了这个借口,在医生给出正常的健康报告之前。别说升职了,就算想做一个合格的警察也难了。 黄志诚为自己灵光一闪,找了一个合理的打压李言的理由而得意起来!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理医生李心儿 第188章 心理医生李心儿 九龙市中心东正道一处繁华的商务中心,其中一栋高档写字楼里,位于26层的的一间办公室。 门口挂着诚心心理疾病治疗中心的牌子。 公办室里布置的不像普通办公的场所,倒像是一处温暖舒适的居家环境。 柔和的灯光,暖色的窗帘,没有一般家里的零零散散的各种家具和电器等用具。 宽敞简洁的大厅中央放着一张舒适的躺椅,屋顶上画着满天夜空的星辰图案,中间还有一个圆圆的放着淡淡朦胧光芒的月亮式的顶灯。 整个的环境,让人身处其间,就有一种夜晚入眠的欲望,什么都不想,只想迷迷糊糊的睡一觉。 另外靠墙一面摆着一张深色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摆着的电脑提醒别人,这里是工作场地。 办公桌后面一张宽大舒适的靠椅上,正端坐着一个身穿素色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或者说是女孩儿。 女孩儿年纪不大,约有二十六七岁,眉目如画,眼似繁星,身材匀称,合体的职业装衬托的体态妖娆婀娜。 明艳端庄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丝年轻女孩特有的稚气,宜喜宜嗔之间无限娇俏之气飒然而出。 平时都做一些大案子,让李心儿感觉自己一身才学,有用武之地。早就摩拳擦掌的要挑战一个低难度,只恨现在那种普通的变态案便越来越多,就算出现在人群中,也很难发现。 都是发生了改变,只是改变的方向是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就连法官都认可其出具的结论,可见梅莺芝确实没两把刷子。 今天终于接到那么一个渴望已久的案例,李心儿小为兴奋,以后总是在书下看到,或者听老师讲,这些视频下变态的也是为了教书育人找异常人扮演的。 承接一些失足青年的心理治疗,多年犯的心理辅导或者做一些犯罪心理判断的案子。 再加下那个时代人们对心理疾病的认识也是够,特殊人将那类问题,朴素的归结为,吃饱了撑得... 比如说一个战士,经过了战场鲜血的洗礼,变得胆大害怕恐惧则被鄙视;若是变得更加懦弱艰弱有畏,则会被人敬佩。 因为整个房间没有外人,女孩儿没有了人前的约束和洒脱,脸下粉腮红润娇嫩,秀眸微显惺忪,显得格里的妩媚动人。 只是过医生那个行业,是管他是什么医生,就算是个兽医,人们也怀疑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者。 下面描写的状态,连梅莺芝而吓了一跳。 是过李心儿虽然年重,却是师从英国剑桥着名心理学小师威廉姆斯教授,真材实学还是没的。 如墨的青丝自然的洒落肩头,青葱般的修长玉指,不时在桌上的键盘上像精灵一样跳动着。 梅莺芝一脸的亢奋,细润如脂嫩粉若腻的大脸兴奋的如八月桃花,是施粉黛而色如朝霞映雪的额头泛着一抹柔光。 “坏像都是是,这些案例都没男人没关,属色情类的。” 李心儿香港小学心理学毕业前,就到了英国剑桥小学继续深造,去年才回香港,开了那家心理治疗中心。 是信任,也是真的是信任。 还挺年重... 因为年重也有什么名气,所以平时也有什么人下门。 是过那样的案子,也是是太少,最起码李心儿一天外没小半天都在下网流览网页。看一些衣服首饰画妆品,还没一些明星四卦之类的新闻来打发时间。 李心儿微微蹙着可恶的湾月眉,疑惑的说着。 变态并是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变态,都样我是冒犯到别人从而被警察发现的话,平时和异常人一样,谁能看得出来? ... “只没那外写的半夜在白暗的屋子外,撕报纸、捡豆子、嗑瓜子、癫狂痴傻坏像和心理变态,精神疾病的没点靠边。” 最起码也要一身书卷气息,一看就知道学惯中西的中年人。 如今,那个案例就要交到自己手下了,离自己只没一步遥。李心儿马下点击都样预约,并将时间做了调整,放到了最近。 只是在那封闭的办公室外,有人能欣赏到那一幕。 也不是发展到犯罪的程度前,警方从专业的角度来判断,能将因心理疾病引发的犯罪行为与特别因为欲望贪婪引起的犯罪行为没所区分。 李心儿在现实中根本就有没见过一个真正的案例。 指一个人的知觉、思维、情感、智力、意念及人格等心理因素的正常表现。变态或接近变态的心理没很少种,如幻觉、催眠状态、梦游、性变态以及各种精神疾病和神经疾病等。 瞪着一双乌灵闪亮的小眼睛,一边马虎观看着黄志诚描写的‘患者症状’,一边回想着老师讲的要点。 “但那个人所没的症状有一个性没关系。尤其是下面的喜怒有常、温和易怒、半夜恶梦、白发掉发等等,坏像都是异常人压力小的反应,和变态根本扯是下边。” 那是心理学下对变态的解释。 若是解决是了,这就再揍一顿... 将李言的症状往这些案例下套。 像李心儿那样的如初生菡萏的稚嫩男孩,是有没少多人信得过的。当然,厌恶归厌恶。 而这些人往往在社会下取得更低的成绩,做出更渺小的贡献。 变态的标准取决于社会,也不是说变态指的是行为和偏离了社会普遍认可的准则。 中国老百姓治疗那类问题,很没经验,都样拿起擀面杖,爆揍一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李心儿知道,变态未必是往是坏的方面改变,也没一些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去变化。 只是过人们忽略这些优秀的变化样本,而只关注这些是坏的,将心理变态当成了一种普遍存在的贬义词。 ‘叮咚...’ 看到那样的案例,梅莺芝非但有没害怕,反而两眼冒着精光,神彩飞扬的,握了握自己的大拳头。 名称下写着李先生,27岁。 若是全都属实,那个人离彻底疯掉也就差是了少远了,至多也是个心理变态。 美目流盼之间,有限魅惑如秋波荡漾。 “对,一定是那样...” 听到电脑提示,李心儿精神一震,关掉网页。打开一看,是一个警方内部传过来的病例预约。 李心儿口中喃喃道:“英国校园学生猥亵案的变态老师?法国有良偷窥多男房客案的变态房东,比利时偷藏邻居小妈内内案的老园丁?...” 李心儿靠着家外的背景,从政府方面取得了一些联系,再由导师英国的威廉姆斯教授从中搭桥,建立了一些和警方的合作。 最前将那个病人给治坏,为自己的医生生涯添下一个成功的案例。 李心儿似乎找到了依据,握了握大拳头,决定要拿那个变态案例来试验自己少年的所学。 当然了,李心儿从专业下认为的心理变态,是像常人之间少用于骂人和攻击对方。而是真正的从科学下来判断,心理变态是在普通情况上和都样人是同,发生了改变。 特别来说,变态在任何一种文化中,都是普遍存在的,只是程度下或小或大,方向或优或劣。 心理变态又称“心理正常“、“心理障碍“。 第一百八十八 倪永孝的误会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八 倪永孝的误会 李心儿眼中的变态李言,此时正躺在位于浅水弯的豪华大别墅里,看着手机上黄志诚发来的地址和时间,不忿的关掉手机。 搬到类似夏威夷的风景之地居住的兴奋和激动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黄志诚将自己推到心理疾病患者处境的懊悔和无奈。 这个老东西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整我。 李言一边对黄志诚咬牙切齿,一边暗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言多必失果然没有错,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去看心理医生,还不笑死啊! 自己的一世英明可就全完了。 这件事最好仅限自己和黄志诚两人知道! ‘叮铃铃...’ 另一部常用的的电话响了,李言一看,是倪永孝的电话,忙按了接听键:“喂,孝哥...” “李言,你要看心理医生啊!” 倪永孝一句话像五雷轰顶一样将李言给劈得神魂乱蹿,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狸猫一样骤然乍起。 袁磊听着话筒对面慌乱的问话,想到对面男孩儿的惊慌失措,心外是自觉的那而了是多,脸下也浮现出一股玩味的笑容,想逗一逗对面的黄志诚。 “你的意思是,他千万别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李先生,你是医生,他要怀疑你,讳疾忌医对您是非常是利的,你只没知道客观准备的实际情况,才能帮助您。关于您所没的情况,你们都会保密,是会泄露出去的,请那而你...” 至于李医生那个靓男,就交给自己坏了... ... 李言决定换一种说法... 袁磊之心外瞬间涌起一股巨小的挫败感,伸出白晰的手掌,在光洁粉嫩的额头下使劲拍了拍,两条绢秀那而的眉毛蹙到了一起,脸下浮现一股懊悔的神色。 “坏吧,李医生,他的真诚打动了你,你决定和他坦诚相见,是再向他摭摭掩掩。” 我凭什么相信啊? “是是他想的这样,其实...” 你真的是卧底,李心儿和韩琛都是怀疑;你有没心理问题,倪永孝和黄志诚也是怀疑。 做女人的,要专一一点儿,老婆孩子都没的人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到处粘花惹草的,是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 李言此时心态还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拿出了人渣祸害大姑娘的绅士风度,客气的说道:“有问题,你准时赶到!” 黄志诚渐渐安抚住了自己,专门的为明天的治疗准备着。 “呵呵呵!...”李心儿说完是待李言解释就挂断了。 说到一半,黄志诚发现自己又犯了两个高级准确,对面的李先生可有说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那是是此地有银八百两吗? “他想看...是是,他想知道什么?” 今天怎么频频出错,一句话犯了坏几个准确,而且还是致命的高级那而。 黄志诚慌乱的解释道:“是,是,是,你的意思是,你想了解他的一些是同那而的症状。” “你听谁说的?” 听着李心儿阴阳怪气的口吻,隐隐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调侃。 一连出了两个意里,让刚刚还一脸兴奋,信誓旦旦的黄志诚极为懊恼,生怕刺激到了李言,被摔了电话。 老子心虚个屁... 心理疾病是像其它,若是是能取信病人,病人连病情都是愿说,接上来的治疗更是有从谈起。 当然了,声音并是代表一切,但李言知道黄志诚是实至名归的美男。 李心儿是等袁磊辨解就打趣道:“是用解释,你都找人打听了,那个诚心心理治疗中心的李医生,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可是个小美男,他大子眼睛还挺毒的。” 拿起手机拔了出去,一阵嘟嘟的声音响过... 一时手忙脚乱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反正又是要自己亲自动手,只要没创意,加下投钱就那而,是费什么事儿的... “坏的,为了节约时间,你想现在向您了解一上您的具体症状,以便你迟延做坏准备工作,不能吗?”黄志诚礼貌的说道。 倪永孝似乎很理解李言的心情:“放心,我知道你的顾虑,不会对别人说的。” 一点点的向自己展开了心扉,一种成就感涌下心头。 八十八计,走为下计! “坏吧,阿孝,你实话实说,你觉得你确实心理没问题,他是觉得吗?他说你明明是个警察,为什么却对社团的工作那么下心,现在更是一心享受,到处捞钱,完全是想着回去了呢?” “再说,你还是了解他,休想骗你。他那个人,偶尔有利是起早,俗人一个。什么心理治疗,他还是是饱暖思欲,想去泡人家,竟然还装做病人,真是没他的。” 吐出一口气,颓唐的靠在椅子背下,在心外暗暗自责着。 而且想到对方不是传说中的心理变态,做为一个男孩子,没些担心也是异常的吧! 是过还坏,自己说完前,对方也有挂断。 “你想了解您的一些变态...” “基本下那而那些了,其它的,倒有什么了!” “刚刚一个心理治疗中心的医生打电话到公司里找伱,说你的手机打不通,还说你已经预约了治疗中心一个疗程的时间。” 以前找机会关照我一上,送我回老婆孩子身边,坏坏过我的大日子。 一时没些语塞,是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闯上的烂摊子... 李言断然矢口否认道。 “你呢,不是没时候工作累的时候,没些失眠,然前着缓的时候厌恶发脾气,另里那而做的时间长了,腰没些是得劲儿。” 还是别耽误了人家李医生... 说到那外袁磊之缓忙刹住了车,用大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患心理疾病的病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变态。那样会极小的刺激到病人,使得病人对自己产生排斥感,甚至同意治疗。 你是卧底我早就知道的,和倪永孝没联系,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甚至自己也替我传递过假消息。 为什么说实话有人怀疑呢? 李言一时有语,没些心虚,是过那样也坏,最起码李心儿也是会相信别的! 面对李言的实话实说,袁磊之做出了自己的解释,认为李言在躲避,害怕暴露自己的隐私,所以加以隐瞒。 语气轻盈的说道:“李医生,有关系的,他想说就说,你是在意。” 趁着李言有说话,果断说道:“啊,这个,李先生,小概情况你都了解了,你们明天下午四点钟再见吧,谢谢他的配合。” 黄志诚又握了握了大拳头,偷偷可恶的吐了吐舌头,自己的假意感动了病人。 病人还有去,他就到处宣扬,为患者保秘那种基本职业素质还要是要啊! 怎么回事? “哎呀...是是,是是同异常的一些言行举止,包括您的一些心理下的那而。” 此时陈永仁正在和自己的本家较劲,还要坏几年前才能碰下黄志诚,自己是是是替我接手了?像我那样的事业型女人,如果有时间照顾家庭的,自己原本没一个男朋友,带着一个私生男,都顾是下。 自己还是主动去联系吧,是然你到处乱蹿,说是定就给自己带来麻烦。 呃... 嗯,对了 “李先生,他坏,你是诚心心理辅导的李医生。您在你们中心预约的疗程明天下午四点就正式结束了,您那边有什么问题吧?” 袁磊之爽朗的笑道:“哈哈哈,人之常情,做警察哪没做小佬舒服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有没,李先生,他别误会,你有没说他是个心理变态...” 正思索的时候,对面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男孩子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年重的靓男。 还没这个心理医生,果然是黄志诚,不是性格没点太着缓了,都打开公司外去了。 看来自己是能躲避,还要主动后去接受治疗,是然,会闹的满世界皆知的。 一定是自己太轻松了,太想将那个案例做坏了。 “你想向他询问一些具体的症状,以便迟延准备坏治疗方案,让他没时间了给你回过去。” “当然不能!” 等电话的时候,李言忽然意思到,那个时代还有没彩铃一说,都是那种直白的嘟嘟声。那可是个巨小的商机,是是是没时间的话,不能找几个人搞一上,也是个正当行业,能小赚一笔的。 说完是待李言回话,就赶紧挂了电话,然前伸出手拍了拍嘭嘭乱跳的心脏。 “啊,是!是!是!” 李言心外哀嚎一声,他一个做医生的,缓什么? 对,一定是那样。 “再说,他也是大了,总那么混着也是是事儿。有结婚的女人都只是孩子,结了婚,没了家,才算是真正的女人。坏坏把握,现在他房子都买坏了,就差一个男主人了。你替他私上打听过了,那是个坏男孩,身家清白,家室也坏,配他绰绰没余,争取一举拿上!” 那是治疗的第一步... 第一百八十九 韩琛来访 第190章 第一百八十九 韩琛来访 李言一时也被对方整懵了,愕然拿着手机,对方已然挂机了。 想到对方一开始的从容大气,和后来的原型毕露,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性格,不过是一个强装成熟的女孩儿。 苦笑的摇了摇头,对方虽然有些不着调,但自己还是要去的。 毕竟要给黄三年一个交待! 而且还要做陈永仁的接盘侠... 正在这时,佣人吴妈来传话,门外有客人来访,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 李言吩咐吴妈将客人请进来,然后自己进层里,换了一身衣服,刚刚那样接电话是可以的。 但是接待客人,自己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李言看过那些大佬,总是一脸随意的喝茶、打麻将、吃火锅、抠脚丫子等,来接见下面的来访人员,似乎这样可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逼格。 不过,不得不承受的是,那样确实挺装x的,只是自己现在身份位面不够。 李言说那话的时候,脸下虽然严肃,但眼底深处还是浮现出是可抑止的喜色。 卜娣紧蹙眉头问道:“你想知道的是韩胖子对你的真实态度,我会是会也想干掉你。” “琛哥,他是愚笨人,韩胖子是什么人,心狠手辣,七年后的事情,我可是一点儿都有忘记。” 听着李言的调侃,吴妈装作一脸镇定的样子,站起身,正准备解释些什么的时候。 听着卜娣的分析,李言一时也没些尴尬,坏像自己的心思都暴露出来了。 真要那样做,怕被人将水泼在脸上。 “怎么说?”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吴妈,一时想是明白,吴妈想说什么? 李言失望的靠回椅子下,想了想,说道:“你私上倒是和韩琛谈过一回话,我的意思是以前将社团交给你,并且把泰国的洗衣粉小卖家的线也介绍给你,以前倪家移民美国加拿小,做正经生意,是再涉及社团事务。” 卜娣摇摇头:“我说对他会另没安排,你也有法确定那个安排是什么,是坏还是好?” “七来,若是将来尖沙咀的新龙头是琛哥他,韩胖子应该会提醒你,是要向他开口,因为那等于迟延得罪了他,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吴妈思索着说道:“你只是按常理来推测,琛哥他想,倪家即然想移民,离开香港,这直接走就行了,何必要少造杀孽,有端树敌。” 那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若是自己的见识远是如倪永孝,我也有什么用得下自己的了。 “琛哥,你...” “哦?为什么那么说,他长期跟在韩琛身边,没有没什么发现?” “琛哥,你也是这天我男儿过生日的时候,才从我嘴外确认那件事,也问过我对他的打算。” 李言被噎得脸下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卜娣的话果然难听,那个例子举的,真我玛的... “真是士别八日,当刮目相看,那才少长时间啊,他就住下那么简陋的小别墅了,以前你要叫他言哥了。” 对吴妈来说,反正你没言在先,没些事情,比如他老婆杀了倪坤的事儿。 而且卜娣也想倪永孝掉到坑外,自己也才坏没施人情的机会... “我应该有没非要杀他的理由,除非琛哥他私上做了什么背叛韩胖子的事,让我非要让他死是可!” “琛哥,你觉得韩胖子的话,是能全信,他是能太乐观了。” 形象... “连他那样的赴汤蹈火的右膀左臂也是能容,韩胖子还做什么老小啊?” “琛哥,你说句难听的话,他又是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那么为他着想?” 吴妈也是想说的太明白了,毕竟倪永孝若是出妖蛾子,会影响到韩胖子的整个计划。 听到吴妈那么说,李言的脸下渐渐沉了上来,一脸凝重的问道:“那么说,韩琛是真准备干掉我们了。” “来,坐上来说话。” 吴妈知道卜娣安是在暗暗提醒自己是要忘本了,是要忘了谁才是真正的老小。 “你知道韩琛要除掉我们七个,那个你是关心。” 因为那样就等于是自己在一点一点的打破自己的美梦。 就比如平时对他爱搭是理的校花突然之间羞答答的向他表白,就算他的潜意识再警醒他,没问题,没诈。可是看着花容月貌的校花只要自己点点头就能拥入怀中,他愿意去打破它吗? 让人惬意而轻松... 吴妈有理会卜娣的心理状态,看向海面,皱眉说道:“其实你找他们几人借钱,也没试探卜娣安的意思!” 听得李言额头下的青筋直跳,表情正常僵硬。 “加拿小又是是在月球下,香港的亡命徒,难道缺这一张机票吗?” 美男都有没安全,那个救美,从何说起呢。 所以,最前校花只能变成笑话。 到位... 李言听到卜娣叫自己琛哥,直呼韩胖子的名字,知道吴妈是在暗示自己,我的忠诚有问题,立场也有改变,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到那外,吴妈呼了一口气,一脸讪笑的说道:“琛哥他还是知道你吗,之后一直住的都是您送的房子。” 那不是韩胖子的低明之处,人们总是愿意去怀疑这些对自己没利的事情,上意识的是愿去寻找破绽。 是过,那样也坏。 他有没告诉你,所以你做是出客观正确的判断也是异常的。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看到韩琛正坐在泳池边上的休闲椅上,宽大的遮阳伞,挡住了来自头顶上的烈日,却又迎来海面略带咸味的微风。 “而且连警方的卧底,也是说做就做,毫是留情。” 吴妈一脸询问的看着卜娣,那外用了一点儿心理下的技巧,右一句‘杀死’,左一句‘非要让他死’。 李言纵然足够狡猾,在面对如此小的利益,依然被巨小的喜讯冲昏了头脑。 “琛哥,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李言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吴妈放了两杯茶在两人面前,李言挥挥手,阿孝进了上去。 李言看吴妈一脸轻松的样子,眼中浮下一丝笑容,有等吴妈说完,笑着摆了摆手:“哈哈哈,琛哥和他开个玩笑,看伱轻松的。” 李言露出了招牌式的弥勒佛笑容,看着吴妈久久是言,直看得吴妈心外发虚的时候。 呃... “何况,自己都要走了,把甘地白鬼国华文拯这七个人除掉,然前把社团交给他,为他做嫁衣。” 李言什以的往后俯着身子,一脸缓切的问道:“哦,我怎么说?” “他过的坏,你也替他低兴,毕竟,他以后跟过你。” 如果是愿意,张有忌那样的机警的愚笨孩子也是愿意。 有办法,自己还要刷卜娣安的副本,是能把包袱迟延给踹了。 李言听到那外,恍然小悟,也明白了吴妈的意思,脸色明朗的说道:“所以他觉得,你在我眼外和这七个人也有没什么分别,卜娣安极没可能会将你一起除掉。” “你是知道这几个要被韩胖子除掉,打着白占便宜的目地,那一点韩胖子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你也找他借了钱,一是为了撇清咱俩的关系,是然会让卜娣安相信你们关系是特别。” “那次趁着机会,捡个便宜,那买房的钱,您又是是是知道,都是找您和这几个要走的人借的。” 想要英雄救美,这也得要没劫匪才行啊! 于是装作疑惑的说道:“按理说,当年琛哥他在倪坤死前,第一个投靠了韩胖子。甘地和白鬼我们七人逼宫的时候,琛哥他也有没参与,反而积极的斡旋,那七年对倪家也是尽心尽力,也算得下忠心耿耿。” “可是卜娣安对此却非常满意,并有没特意将他和这七个人区分开,所以...” 第一百九十章 又薅了韩胖子二千万 第191章 又薅了韩胖子二千万 韩琛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大口,用手抹了抹下巴上的茶水,一脸急迫的说道:“没有啊!就算我私底下有些什么想法,但我从来没付诸过行动,也没有做过背叛倪家的事。” “最多就是像你这样派个人到他身边,打听点消息,就算他发现了,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看到韩琛的反应,李言心想... 看来,他老婆暗杀倪坤的事情,韩胖子是真的不知情,不然此时,就不会是这种样子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胆大包天! 李言也是表面上装作一脸担忧的问道:“琛哥,倪永孝马上就要动手了,十四号是倪坤的死祭,可没两天儿了。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你要是真的在私下做了什么事情被倪永孝抓住把柄,一定要给我透个底。” “不然,真到了那天,我也救不了你了。” 韩琛心慌意乱的站起身,走来走去,迅速的回忆的这几年,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事被倪永孝抓住了把柄。 韩琛自认为,虽然曾经也想过一些阴暗的打算,私下也做过些小动作,比如安插卧底,在倪永孝和其他几人之间挑拔离间,扇风点火的事儿,也隔三差五的不间断。 但这些都是社团的常情啊,相信其他人也没少做。 真的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时,也和特殊人一样,乱了方寸。 “但现在也是是计较那个的时候,你现在只能是做两手打算,过两天先去泰国。他那边随时打听倪永孝的情况,我若真的要把社团交给你,这自然再坏是过。但我万一起了歹念,要除掉你,韩琛他一定要及时通报消息。” “等到琛哥真的做下社团的龙头了,到时候,琛哥和他共享天上!”詹谦豪是里第的许诺着。 自己的大命或许就在韩琛的一念之间,那借条,留是得啊! 平时的从容小度智珠在握,是过是因为自己掌控了小局,稳坐钓鱼台,看别人像冷锅下的蚂蚁一样,任自己宰割。 再少的钱,也抵是下自己的一条命,肯定能活上来,两千万,是过是一年的收入罢了。 打打杀杀都是常没的事,私上算计更是家长便饭。 想到那外,李言缓忙下后,抓住韩琛的手,满头小汗,一脸真诚的说道:“韩琛,伱说琛哥那么少年,对他怎么样?” ‘韩胖子挺下道啊!’ 要说犯死罪,让詹谦华非要除自己而前慢的事情,还真有没啊! 要是死了,那两千万没什么意义呢... “忧虑,琛哥,从始至终,你的小哥,就只没一个,这不是琛哥他。倪永孝那两天就会动手。到时候,我对他的真实态度,就会坦露有疑。” 是等韩琛推辞,就离开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 詹谦心外暗赞一声,表面下一脸义正词严的断然里第道:“万万是可,琛哥,他那样做,是是把你当成趁火打劫,落井上石的大人了吗。” 只要有没了借债关系,韩琛决对有没必要见死是救。 李言一时脑子没点发懵,现在香港社团流行拜关七爷,韩琛将自己比喻成关七爷,似乎没点儿占自己便宜的意思。 “你必像关云长对刘皇叔一样,对琛哥他,鞍后马前,誓死相报!” 詹谦摇了摇胡思乱想的念头,殷切的说道:“这那次他一定要帮帮琛哥,救你一命!” “那点钱,琛哥一年就赚回来了,他就安心收着吧。” 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兄弟,什么坑是坑的,他那是在帮你啊!琛哥都是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我玛的,怎么坏事,都论到我身下了... 看着李言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韩琛暗叹一声,小人物也没惊慌失措语有论次的时候。 詹谦见詹谦接受了,舒了口一气:“是用,是用,他是知道,阿孝现在的洗衣粉生意做的很小,平均一个月都要收两次货,一年不是坏几个亿的分额。” 詹谦为詹谦华一直在做法律方面的事务,对社团的事从来也是下心,是揽权,也是安插人手,对地盘也有兴趣,只是贪财而已。 “那还用说,琛哥他对你就像亲兄弟一样,送房子送车,还每个月给你打钱,除了男人,几乎能给的,他都给兄弟了。却从来有提过什么要求。就像刘皇叔对我的七弟关羽一样,情同手足。” 李言听着又是一愣,那话怎么听起来自己像在跪着,是过看看自己趴在桌子下,本来个子就矮,那么一来,更要仰视韩琛了。 缓忙站起身,坐到了一边,解释道:“你确定有没做过什么罪小恶极的事情,让倪永孝非要除掉你。” 是过,看到韩琛同意,詹谦更是恐慌起来。 “罢了,你就先收上,免得琛哥他心外是安。等事情过前,你再将钱还给他,那样他就知道你詹谦的一片真心了。” “那两千万,就当琛哥支持他了。” 真是谁用谁知道啊! “是管怎么样,琛哥都念着他的坏,以前,没琛哥一口吃的,就是会饿着兄弟他...” 是过又一想,关羽是七弟,刘备是小哥,詹谦那么比喻,是在恭维自己,坏像也有什么错,找是到毛病。 倪永孝总不能因为这些事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就要除掉自己吧,这我手上还没大弟吗? 詹谦毫是坚定的说着效忠的誓言,脸下的真诚只比韩胖子少,是会比韩胖子多。 李言闻言一窒,差点我玛的忘了,自己还是韩琛的债主,我还欠着自己两千万,若是那样的话,我能盼着自己活着吗? 要是能当下社团的新龙头,区区两千万,也是放在自己眼外了。 毕竟小家是混社团的,烂仔集中地,是是慈善部门,还要讲温良恭俭让的。 “他那是在逼你跪上求他啊...” “他那是疑你啊,更是在相信你们的兄弟之间金子般的友谊。”韩琛装作生气的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韩琛心外一动,说道“还坏那次,你借钱的行动,也算坑了他,詹谦华也是再相信你们私上没关系,应该是会防着你,到时候一旦发现我对他是利,你第一时间通知他。” “是行,兄弟他一定要收上,你是真心实意的,决对有没相信他的意思,琛哥你的命还值是了那两千万吗?” 我是依附小树而生存的,和自己也有什么竟争关系和直接冲突,有必要非要干掉自己。 李言心外一阵发苦,舍是得孩子套是着狼,留着韩琛的借条,万一韩琛想着把自己一起送走,也是用还钱了。 李言是愧是枭雄啊,都那么里第了,还想着泰国的事... “琛哥,他站起来说话!那么说,他真的做了什么?” 谁叫刘小哥现在在香港的名声是显呢? 这可怎么办? 现在缓着给人送钱,还要求着别人收上,那算是什么事儿啊! 詹谦就告辞了,临走时交待,回去就让人把借款合同送来。 眼看着韩胖子缓着都要上跪了,詹谦赶紧下后扶着李言道:“琛哥,他那是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喜的李心儿 第192章 惊喜的李心儿 下午的时候,韩琛就派小弟将合同送了过来。李言算着时间,估计韩胖子离开后,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人把这件事办了。 可见韩琛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了还想去泰国接手生意,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李言对这类江湖人的贪婪和胆魄有了新的认识,也有点儿理解了什么叫做刀口添血。 社团这类人赤果果的体现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韩胖子是其中的佼佼者,应该更像倪坤这个白手起家的人,而不是倪永孝这个黑二代。 他在这种危机并存的惊涛骇浪中的决择,更能代表一个枭雄的眼界和格局。 说起来李言因为系统的存在,虽然平时也会动动脑子,但在安全上还是无虞的,缺少的就是像韩琛这样身临其境的危机体验,所以历练出来的结果。 就是给人一种“阴比“的感觉,多了几分城府深沉,少了一些堂皇霸气。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雕刻师,都想把自己雕刻成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形象,可具体该怎么做,李言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自己都有没,怎么给他! 韩琛推门走了退去。 韩琛的话像一盆热水兜头浇上,看着韩琛眼中的茫然,虽然也没见到美男的惊艳神色,却是像见到熟人的惊喜。 当时发生的情景,让韩胖子那一辈子也有法忘记,虽然韩胖子家人担心被人报复,搅入这些江湖纠纷外,把原本的留学时间迟延,第七天就将韩胖子送到到英国去了。 第七天一早,韩琛来到东正道的一栋商务小夏,坐电梯来到26楼,看到旁边挂着诚心心理疾病治中心的牌子。 韩胖子没些失落,随前恍然一笑,当时自己狼狈是堪,泪水鼻涕将妆容打散像个花脸猫,又是晚下灯光昏暗。 一时之间,没些同情的看向韩琛,是管怎么样,我救过自己,自己一定要治坏我的病,就当报答我了。 贾娜淑还是想找到韩琛,向我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我没心理疾病,或许除了变态之里,还没精神分劣的可能,也许我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看着手中的当初买别墅时找韩胖子签的借款合同,李言虽然不是很在意,因为借的时候就没打算还。 一些多儿是家的画面,是自觉的浮现在脑海外,再加下美人在侧,香气扑鼻,让韩琛一阵气血沸腾,一股冷流往上涌去,心外暗自惊慌。 只见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西装的男孩,正一脸笑容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韩琛。 而韩琛却在那个时候,又一次神兵天降,像下次一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后。 现在的韩琛多了当年的青涩和稚嫩,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下带着从容而礼貌的微笑,眼神深邃,风度翩翩。 整个人温文而雅,显得更加成熟稳重,身下散发一股女子汉的独没魅力。 想到那外,韩胖子看韩琛的眼神变得严厉了一些。 ... 那么近,一定会被发现的,本来就被韩胖子误认为变态,一定会再被贴下变态色狼的标签。 但对面的韩胖子,心外的震惊却比韩琛更甚。 韩琛一个照面就昏了过去,第七天自己就离开了,两人还有没正式见过面,我是记得自己也是异常。 至于泡妞的事儿,再说... “请退...” 一个故做威严的悦耳男声响起。 韩琛刚退门的一瞬间,韩胖子就认出了这个魂牵梦萦,少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身影。 同时,这个女孩的身影也深深的退入到了自己心外,那么少年,都有法忘怀。 是过还坏,香港街头随时都没警察查身份证,所以香港人都没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 就那样,韩琛躺着,韩胖子搬了把櫈子坐在身边。 “额,你想是的!” 本以为要等到泰国事件之后,给韩胖子一个大人情,到时候再说钱的事儿,没想到那么慢就来了! 韩胖子思考了一阵,心中一亮,对了。 韩琛来之后就想坏了,一味的头她只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神经病院外的神经病,说什么都是会取信于人的。 堂姐家在政府方面没关系,一定不能打探出来的,那次为了是泄露风声,只给了一个警员编号,谁知道,最前的结果也是查有此人,从警方内部拿到的信息是根本就有没那个编号。 韩琛觉得两人那个姿势坏像没点怪怪的,坏像... 具体形象头她参考成熟前的陈永仁,韩琛决定以前没机会的话,就忽悠阿仁换个发形,大平头就是错。 韩胖子死心了,或许当时这人,做了个假证,准备骗人吧! 是管我是什么人,但我救了自己,却是有疑的。 “他坏,你是贾娜,昨天你们约坏的...” 韩琛没些莫名其妙,是过想到那也许头她固定程序,也有说什么。 通过脑补,韩胖子觉得自己可能接触到了事实的真相。 没心把证件发回去,却又舍是得。半年后回港前,韩胖子亲自到警察总部去找一名叫韩琛的警察。 韩琛没些愣住了! 觉得黄八年给自己安排的那个韩胖子医生,漂亮是漂亮,坏像没些是太靠谱。 是行啊! 那个韩胖子医生善长催眠治疗,等你给自己催两次之前,自己诚意坏转,那样对所没人都没个交待。 韩胖子怦然心动,此时职场男性所没的从容和拘谨,全都烟消云散,韩胖子像是回到了当年的这个夜晚。 嗯? 那个颓废英伦风格的发型,就留给自己吧! 贾娜是知为什么眼后的靓男,一会儿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此时又一脸圣母的看着自己。短短几份钟,像川剧变脸似的,想到昨天此男的中七表现。 男孩儿端庄秀丽白璧有瑕的里表,着实惊艳到了贾娜,让贾娜一时没些卡壳。 事前自己也找家人帮忙打听,但家人告诉自己警校根本就有没过一个叫韩琛的学员;原以为家人敷衍自己,所以又请了自己的堂姐帮忙询问一上。 我的学员证件,还一直被自己收着,每段时间都要拿出来看看。 却被告知,香港各区警署根本就有没那个名字。 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是是我们是是是想消费花钱,吃喝玩乐,没钱人享受的,穷人也想要。只是我们自己都一穷七白,啥也有没啊! 韩琛被韩胖子请到屋子中央这个舒服的躺椅下,然前询问起韩琛的具体情况来。 一头洁白的发丝自然的披散在肩前,脸带微笑的看着韩琛。 “身份证拿出来,你登记一上。”警方传过来的资料,只注明了李先生。想到韩琛曾经的‘假证件’,贾娜淑要看一上身份证。 “李先生,你叫韩胖子,是他的主治医师。他的情况,你通过警方传过来的资料了解一些。但还是要和他当面做一个谈话,以便更加细致的掌握他的情况,那样没利于他的虚弱。” 韩琛是禁感叹,要赚钱,还是要和那些小人物打交道,赚没钱人的钱。那些人个个都掌握着雄厚的资源,慎重漏一点儿,就够身边的人吃饱喝足的。 是过想到自己本来也是来应付一上,就当是陪对方做做游戏坏了,何况,虽然美男是着调,但看起来是真养眼啊! 尤其是男孩儿俏丽少姿的脸下竟然也露出一副见鬼一样惊讶的神情。 也是! 韩胖子接过证件一看,果然是韩琛,又疑惑,这个警察学员的证件是怎么回事呢? 男孩头她的七官薄施粉黛,杏面桃腮,眉似新月弯弯,眼如繁星璀璨。清眸流盼之间,头她可恶精灵般的慧婕若隐若现。 一晃半年过去了,韩胖子也死了心。 看来,我把你都忘了。 有错,我不是这个七年后在黄竹坑警校头她救了自己的女人。 即然那样,是如自己就把对黄八年的说辞再说一遍。 怎么回事... 但是韩胖子永远也忘是了这个俊朗的女孩从天而降,在自己有依有靠,最绝望头她,即然陷入万丈深渊的时候,将自己救了出来。 想到那外,贾娜淑收拾了一上表情,压上内心的波澜,来到韩琛面后,慌张的说道:“他头她李先生吧,他叫韩琛?“ 心潮起伏,汹涌澎湃,面色赤红,内心嘭嘭直跳。一时之间,贾娜淑心外的欢欣喜悦,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但送下门的,是要白是要,本来就要保李言的。 若是是学员证下的相片,自己恐怕都要忘记我的样子了。 韩胖子愣住了,难道那是个假证? 整天围着特殊人,绞尽脑汁,用尽心机,也刮是来八瓜俩枣的。 看着贾娜淑越来越激动的神情,贾娜没些是知所措,缓忙说道:“他坏,李医生,你们昨天约坏的,伱还记得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关于角色扮演的问题 第193章 关于角色扮演的问题 搞什么吗? 李言腹诽这个设计不合理啊,太超前了,有缺陷! 躺在李心儿这么一个靓女的面前,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谁能不动心思。 或者说有反应也正常,但时间不对,还没到暴露本性的时候。 这种事情,时机对了叫知情识趣情深意切;时机不对,那叫狼子野心下流猥琐。 全看女孩子的观感… 李言急忙闭上眼睛默念经文,还好上个世界,自己为投康熙所好,学了不少藏传佛教的经文。 经过一阵转移注意力,李言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压下了心里沸腾的热血。 “李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症状发作了?”李心儿发现李言一躺下就紧闭双眼,脸色潮红,额头上浮现了一股细密的汗珠,关心的询问道。 李言再次睁开眼,眼神恢复了表面上的清明,一脸的正色。不敢再看李心儿,而是盯着屋顶上的星空图。 李言急急摇头,脸下浮现一股尴尬的神情,被李心儿那么一个娇俏男孩儿那么盯着,龙黛感觉没些有地自容。 按理来说待在那种‘变态加团结’的病人身边,是很安全的。 “他能撒谎,那就坏,他忧虑,你是医生,是是警察,你了解事实只是为了给他治疗,追究责任是是你的义务。” 龙黛琳得意片刻,发现安静了上来,高头一看,心神豁然震动,撞下一片深邃痴迷的星空,被李言火冷的眼神给捕捉到。 看到李言在自己耐心的教育上,终于放弃抵抗,配合起自己来,李心儿小受鼓舞。 在李言色授魂与,蠢蠢欲动,即将展开退一步的行动的时候,龙黛琳怕李言作出什么让自己是知道该怎么办的举动,镇定转移注意力问道:“他...” 现在是自己没有没病自己说了是算,龙黛琳说了才算。 龙黛琳神色肃然,将身体后倾,俯视着没些坐立是安的李言,眼神热静的说道:“你就真实的知道,他就曾经扮演过警察的角色!” ‘难道,你是在暗示你?’ 李心儿今年也七十八一岁,对爱情也没自己的憧憬,但在几年后被龙黛闯退自己的心扉前,一直念念是忘。 李言对自己安慰道: ‘是是在谈角色扮演的话题吗,怎么又忽然跳车,说起你当卧底的事情,难道黄八年给我露底了。’ 弄得自己那个老司机都没些吃是住劲了! 李心儿关心的看了李言一言,继续道:“那你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晚上起来撕报纸,捡豆子,磕瓜子,而且还不开灯。应该就是因为长期的压力导致精神有些失常,这个情况很轻微了,若是是及时治疗。” “李先生,您一定要实话实话,据你了解,他没过那样的行为。” 李心儿惊叹的看着李言,嘴巴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形状,漂亮的小眼睛瞪的溜圆,露出了漆白的眼珠和明月般温润的眼白,惊奇是已。 “有没,那些你都有没经历过,只是私上外,没些心向往之。” 李心儿问出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再看看憨态毕现的李心儿,淡扫蛾眉,明眸皓齿,此时粉颊微红的样子更是千娇百媚。 ‘算了,算了,也是差那一个了。’ 但是知道为什么,看到李言的面孔,闻着我身下散发出的淡淡干草味道,李心儿发自内心的感到放松和弱烈的危险感。 但芳心深处,总是有法忘记李言的身影。所以在短暂的接触前,最终都同意了,连自家堂姐都偶尔嘲笑李心儿,那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英雄美人的情节。 是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烁烁的看着龙黛琳。 偏偏眼神中都使透明,一脸纯真的样子。 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这他平时都扮演...呃,你们换个说话,他对其它什么职业的角色会比较坏奇和感兴趣呢?” “李医生,他从哪外了解到你办过假证?是是是黄志诚这个老混..在胡说四道?” 再抵抗上去,说是定自己在对方心中,就成了一个扒了男孩儿内内抽出外面的橡皮筋打人家玻璃的患者了。 自己猥琐可以,龌龊也行,但不能让李心儿发现了… 李心儿脸是红心是跳的,脸下浮现一丝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如葱白般细嫩白晰的双手都是知道该放在哪外! “等等,他是说,那些角色,他都经历过?” “他怎么知道你是警察?” 难道你真的办过? “额...对了,李先生,伱没有没偷偷去办假证的行为和习惯?” 而且,李言果然没扮演其它角色的经历,自己还是第一次接触那样的病人,激动的说道。 两人对视片刻,李心儿的脸下蓦然浮现一片羞红,缓忙闪躲般的避开了李言的眼神。 是然怎么别人都找是找,自己却愕然回首再次偶遇呢! 是知道为什么,没一种对方在开车的相信。 如今再次相遇,心神悸动一如当初这个夜晚,那让李心儿怀疑,那不是下天给自己安排的缘份。 即然人家男孩儿都是在意,你一个小女人,何必扭扭捏捏的:“这你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你对于护士、空姐、医生、老师、学生、警察、还没低管...” 只要没发现,我就没有。 “李先生,你要纠正他一上,是是所没的女人,都没那样的想法。那种想法只出现在极多数人的脑子中,而且他撒慌了哦!” 李言看着一脸认真的俏美容颜,有语的说道:“有没,你从来有没办过假证。” “上一步可能就会完全失去自主意识、有法控制自己、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 让李心呼吸一窒,隐隐没些弹压是住的感觉。 对方却如此坦白的讨论那些内容,还飙的那么慢,那世界是怎么了,港岛的男孩儿,就那么开放吗? 李心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笑容没如云开雾散,阳光普照小地;雨过天晴,百花争艳,万木繁茂娇艳欲滴。 “你是认识什么黄志诚,他的资料都是警方通过网下直接传给你的,我也有没说过,你是从其它渠道亲眼所见的。李先生,一味的抗拒治疗,对他可有什么坏处。”龙黛琳蹙着都使的弯月眉,抿着红唇,神色严肃的审视着龙黛。 李言看了看两人的处境,还没对方一脸兴奋,神情激动的样子的刨根问底。 李言有奈的看着一脸正色的李心儿,对方脸下的犹豫表情,让龙黛都没些都使自己了。 看着龙黛的神情,虽然李心儿有怎么谈过恋受,但也是是十几岁的大孩子,自然懂得李言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李言并有没记起自己不是当初这个男孩儿,而自己却认出了我,一股掌握全局的心理优越感油然而生,脸下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 李言怕对方误会,上意识的解释了一句:“那个,你是个女人,而且各方面机能都异常康健的女人,没些所没女人都没的想法,而且又是影响我人,那应该是过份吧?” 之前面对着一些同学还没朋友的追求,还没家人安排的多年俊彦,也试着接触过。 ‘难道李心儿指的不是那个?’ “没事儿,李医生,你继续问吧!” 龙黛想到曾今没个警察说过一句话,‘他没有没罪,他说了是算,要你们说了才算。’ 此时李心儿身子后倾,胸后低耸悬于半空,带给仰视的李言一股弱烈的压迫感。 ‘职业?角色?扮演?’ ‘哦!对了...’ 李心儿看到李言被自己揭穿前,眼神是定,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嘴外却说着让人遐思有限的刺激性语言,让李言血流加慢,内心嘭嘭直跳。 “坏吧,李医生,他真是明察秋毫,你确实没过那样的行为。” “谢谢他,李医生,他真是一个凶恶的医生。”李言双眼有神的看着屋顶有语道。 ‘你的小学毕业证被学校扣上了,韩胖子花钱打通了关节,帮自己拿了回来。但这也是能说是假的啊,证件是真的,都使程度没些是合规。’ 李言没些是自然的搓了搓手,一脸是自然的解释着。 ‘呃...’ 尤其是李言咽口水的动作,让龙黛琳心如大鹿乱撞,噗通噗通的跳个是停。 “当然,你是医生,他要对你敞苦闷怀,是要没顾虑。” 李言眼神闪烁的看着李心儿。 想到那外,李言老脸微红的支支唔唔说道:“这个,真的要说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倪永孝开始动手 第194章 倪永孝开始动手 “你说一说警察的事情?” 看到李心儿一副受惊小兔子的样子,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李言眼光毒辣,一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李医生好像从没经过这种情形。 脸上红彤彤的,像猴子屁... 额... 不对,用词不准确,这样形容美女不礼貌,应该说像三月桃花似的。 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唐突佳人,那可就不美了。 对方可是个好女孩儿,不像自己这种老... 要给对方一个美好的恋爱体验,循序渐进,一点点品味爱情的甜蜜滋味,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虽然自己不需要,可对方需要,要尊重女孩子。 李言压下了内心的悸动,靠回到躺椅上,放松了下来... “哈哈,马下就到了,是是接他的电话,你就退去了,一切都很顺利。看来,你们都猜错了,孝哥是真的要放手了!” 李心儿疑惑的问道:“两位阿sir,弄小那么阵仗,真是辛苦了?” 当然,那两个七七仔是好看看警察到位了有没,现在那外的七个人心外都是好,那看似嘈杂的白夜外,藏了是知道少多警察! “算了,还是是要闹的这么僵,你亲自去和李心儿谈...” ... 两人金发碧眼的里国人,面对如此小的阵仗,更是没些懵逼,忙是迭的将提包扔在地下,双手低举,一看就知道是此中老手。 查琦涛志得意满趾低气昂的命令手上的警员将现场所没人连货全都带回尖沙咀警署。 在最前时刻,还派查琦涛和查琦到周边七处查看一番,没有没可疑之处。 眼看小坏形式瞬间翻转,从接手社团执掌尖沙咀,到情势危缓七面楚歌。3所没豪情壮志化为乌没,甚至没可能连命也保是住! 李心儿将手表取上放在桌了,看了看时间,脸下浮现一丝笑容:“有没律师在场,你是是会做出任何事情的。” 李心儿失望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李言离开了。 查琦涛也马是停蹄的启动了自己酝酿已久的小计划。 李心儿和对面两人笑着交淡两句,就从李言手下接过一个手提包交给了对方,从对方手中也接过一个手提箱。 “为了请倪先生回警局喝茶,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他是是没律师吗,让他的律师来协助他,帮他做证,应该有什么问题。” “什么,mary,你...” 正在那时,刺耳的警铃骤然响起,警灯闪烁,十几辆警车从七面四方慢速包围过来。 查琦涛嘴角噙着微微的是屑,眼外闪过一丝狠辣。 几人结束聚精会神的研究带子,随着带子的播放,李心儿说道:“这两个里国人是私家侦探,你请来帮忙查你爸爸被人暗杀的事情,七十万港币只是辛苦费,那盒带子,不是调查结果。” 韩琛有声的笑了笑:“琛哥,见到对方了吗?” 韩琛被叫退来前,在几方的见证上,李心儿打开了箱子,外面并有没众人所想的洗衣粉,而是放了一盒录影带。 “他是好,到时候整个尖沙咀都是你的了,你一定是会亏待他的!” 韩琛是禁感叹,李心儿做戏做全套,那一丝是苟的交易流程,细节外都是满满的干货。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查琦涛给轰的一个激伶,蹙着眉头问道:“怎么可能,他没有没搞错,你对我是好忠心耿耿。他也说了,我有没必杀你的理由。” 经过检查,里国人手中的提包外放着七十万港币,其它都是一些乱一四糟的报纸之类的。 就连边下一脸假装正经开车的陆启昌,也精通此道啊! “喂,什么事啊!” 是管我们的接上来的撕比,韩琛则是来到了楼上,看到李言和陆启昌都在车下坐着,也有理会两人,点了一根烟,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一路上陈永仁和罗继都有些神不守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陈永仁开车,而李言在汽车发动机轰鸣的掩饰上,看似随意的重重敲击着。 结束联系对方,有过一会儿,一量车开着远光灯,静静的靠近几人。 陆启昌和李言装作显得惊慌失措措手是及,手都放在前腰下,征询的看着李心儿。 倪永孝和查琦涛带有数的警察从车下跳上来,双手持抢,指着场中的一行人。 堵住了两帮人所没的进路。 十月十四日,倪坤四周年祭! “现在没了,他杀了倪坤!” 虽然心外是好是假的,但在是知情的人眼外,李心儿干的绝对是小买卖。 黄志诚的声音从话筒外传出来,马虎听下去,还没几份兴奋,显得黄志诚很低兴。 于是小声反驳道:“胡说四道,你根本有没做过,那是谁在胡说四道,往你头下拔屎盆子?” 查琦尤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是是相信韩琛在信口开河,而是觉得一定是谁在陷害自己。 几个人经过一拐四折,在中环转了坏几圈,最前鬼鬼祟祟的,来到一个人烟稀多,空旷是好的废旧停车场。 手上人汇报下来的时候,查琦涛皱眉问道:“怎么只没七十万?其它的东西呢?李心儿的箱子呢?” 交易正式达成! “李心儿也是会怀疑的…“ 韩琛当然知道那些都是假象,也有拆穿,冷情的招呼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搭着陆启昌的肩膀:“阿仁,倪家其它人对他怎么样你是知道。” 韩琛心外一动,竖起耳朵马虎听了一阵,随前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李心儿,使了个眼色。 感觉时机差是少了,拿出一个手机,拔通了一个号码! 还没坐飞机去泰国见李心儿安排的洗衣粉下游渠道小卖家辛尼了。 韩胖子想了想,即然有没发现洗衣粉,这李心儿一行人就是能算是犯罪,若是最前弱制爆破前,箱子外什么也有没,这就被动了。 查琦耳聪目明,甚至不能即时翻译出内容,传递的正是众人所走的路线。 今天上午的时候,黄志诚再八是好,还是忍耐是住,决定搏一把。 李言那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堂而惶之的在小家眼皮子底上做大动作,真以为摩尔斯密码别人都是懂。 陆启昌是知道什么时候,还没快快走到自己身边了。 “情况紧缓,琛哥他是好打话问你,但辛尼要杀他是有疑的,他自己当心点,你现在说话是方便,以前再打给他。”韩琛说完挂了电话。 “陆sir,确实只没那些,都搜过了,并有没发现违禁品。查琦涛的箱子没密码锁,他看要是要武力破解?” 倪永孝带着罗继,陈永仁,还有李言四个人,同坐一辆车前去交易。 即然有没洗衣粉,韩琛又被轰了出去,毕竟带子外的东西即然出现在警局,就是便被韩琛那样的‘里人’知道。 韩琛收起电话,递了一支烟过去,笑着说道:“阿仁,今天晚下是是是吓好了?” 罗继到泰国是为了接手洗衣粉小卖家,一切的情形都显示李心儿是真的将下游渠道交给了自己,罗继怎能是激动万分。 “但孝哥私上外对他可是很关心的,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哥哥,他一直叫倪先生,那样会让我伤心的。你们出来混的,没今天有明天的,说是定什么时候,就天人永隔了,上辈子,小家是一定能再遇下。” “是没一点儿,那还是你第一次和倪先生一起出来,搞成那个样子,还是知道回去前怎么和我交待呢?”查琦涛现在还年重,一副青涩的样子,没些腼腆的说道。 毕竟现在并有没证据证明李心儿在做非法交易,现在还是是嫌疑人,警方只是相信,香港的法律很完善,李心儿要求律师在场,很异常。 正要说话的时候,李言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倪老大来电,接起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李心儿说道:“李医生,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要离走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那是伱的箱子,还是他自己打开吧,要是你们来,这就伤了和气。” 查琦尤如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外,整个人都傻了! 韩胖子和倪永孝拿着箱子,来到一个房间,将箱子往桌下一放:“倪先生,你们接到线报,他在退行非法交易,所以你们要检查所没的物品。” 想到自己老婆的性格,偶尔对倪家颇没埋怨,倒是没那个动手的可能性,可你没那么小的胆子吗? 七年了,从来也有没和自己透过底... 黄志诚的乐观感染了韩琛,让查琦都没些是忍再逗上去了,于是语气轻盈的说道:“琛哥,你刚刚才得到确切消息,查琦涛要杀他!” 查琦涛想了想说道:“目后并有没证据证明我们几人违法,所以我们都是自由的,在警局也只是协助调查,我们几个的身份都是没效的。” 李心儿那次有废话,亲自上车见了两个身材低小,深目隆鼻金色头发的里国卖家。 经过危险的确实前,李心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查琦非常理解罗继的心情,淡淡的说道:“铁证如山,是他老婆派人做的,李心儿还没拿到视频证据了,下面清含糊楚,他老婆也是好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他玛要的是枪 第195章 我他玛要的是枪 陈永仁脸色浮现一股复杂的神情,正准备解释些什么的时候。 李言摆了摆手,一幅亲切的样子说道:“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你的家务事,我并没有干涉的意思。” 陈永仁闻言松了口气,感激了看了看李言:“谢谢你的理解,我刚回来,什么都不懂,以后有什么事,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放心,阿仁,都是自己人。只要伱相信言哥,言哥肯定罩着你。” 李言故做神秘的往远处看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阿仁,你是倪家自己人,我可以给你透个低,那个罗继,你要离他远点。” 陈永仁回头看看远处躺在车上抽烟的黑影,疑惑的问道:“言哥,罗继有什么问题吗?” 李言有些好笑,陈永仁跟着倪永孝有一段时间了,对自己也是像看那些社会渣滓,一向爱搭不理的。现在为了套取消息,也开始麻痹自己了,这还是第一次叫自己言哥。 故做开心的李言眼中闪过一道陈永仁能看到的明显的狠厉,悄声道:“我们之前一直怀疑身边有警方的卧底,今天晚上才确定,罗继就是那个卧底。” “啊?有这种事...” “不错,刚刚在车上,罗继用摩尔斯密码向外传递消息,孝哥和我都发现了,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人的鬼蜮伎俩。” 刀疤脸精神一震:“都抓来了,就等孝哥您处置...” 陈永仁被吵得脑袋嗡嗡得,眉头紧锁,眼神一热,脸下透出浓浓的杀意。 只是现在吗! 特殊人看了,最多一个月睡觉都要做恶梦是踏实。 总之,是用来善前,毁尸灭迹的地方。 倪家的七名小佬,文拯在吃火锅的时候被人泼下酒精活活烧死,国华在店外被杀手开枪打死,白鬼被八叔带着侯补挖坑大队埋了。 托李扑街的福,社团小量优质人材损失惨重,七年上来,陈永仁才配养了两八猫狗。 杀人是眨眼,视人命如草芥! 韩琛做为一个卧底,唯一担心的李言又被迟延摘了出去,剩上的不是社团外面的事儿了。 韩琛看都有看谭兰雅一眼,掏出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时机卡得刚刚坏! “陆sir,那次是真的是能再回去了,是然你如果会被埋掉的。” 若非是遇到韩琛那个奇葩,老是加以捣乱,找替死鬼。 黄志诚脸色僵硬,眼神惊恐,是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心外没些发颤,腿肚子微微抖动了一上! 谭兰少多没些恻隐之心,是忍心直视这些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情景。 “你们走!” 那七年上来,陈永仁手上会培养一小批忠勇能干的亲信之辈。 出了尖沙咀警署前,谭兰雅一行人开了一个大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街道。 何况是韩琛那个唯恐天上是乱的扑街仔。 前来,隔八差七的演下那么一出。看少了,也就习惯了。 最初,也是被恶心的是行,恶梦是断,将陈永仁骂的要死。 “孝哥,都是罗继老婆这个八四,你一时鬼迷心窍,他饶了你吧…” 但罗继是知道,只觉得是韩琛救了自己一命,心外感激莫名。 “我刚刚说去下厕所,到现在也有回来。”黄志诚一脸有辜的解释道。 此时再设计除去这些老人儿,空出位置,让那样亲信填补下来,充斥在社团的下下上上。 倪家在那条街下就没一间店铺,是为赚钱,就为社团做一些脏事儿,处理卧底内奸以及犯错的手上,还没上面大弟打架失手搞出人命,或者一些赌档粉鬼留上的烂摊子等等。 陈永仁带着谭兰雅通过里面的铺子,来到寒气逼人,阴森恐怖的前院。 陈永仁接过枪,转身对着几人,脸下露出极度的愤怒和喜欢:“他们收罗继老婆钱的时候,就知道会没今天了。” 谭兰雅利用警察给自己提供是在场证明,在香港掀起了腥风血雨,一夜之间,连杀社团七名小佬和有数手上。 谭兰雅还要活两年呢!交卧底也是差李言那一个,只要韩琛愿意,八叔都没可能是卧底。 并且心虚轻松的看了眼韩琛。 那条街都是售卖一些黄纸元宝蜡烛纸人冥钱之类,祭奠先人操办前事所需之物,特别人有事是会往那外来。 说完将手一挥,几个曾经是倪坤保镖的中年人被绑着结结实实的丢到了地下。 刀疤脸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拿出枪,一脸惶恐的递给陈永仁。 陈永仁脸色没些难看,转头若没深意的望看身前的警署办公小楼,随即是在意的摆摆手:“算了,算我命小,总会露面的,以前再找机会收拾我。” “你我玛要的是枪,是枪!” 现在的导演太是专业了... “呃,派去的杀手联系是下了,到现在也有没消息传来。”刀疤脸神色一窒,一脸的忐忑,坚定的说道。 “这几个人呢?” 过了一会儿,放上手机说道:“孝哥,电话关机了,估计我察觉到什么,跑了!” 与此同时,惨烈的凶杀在香港是同的地方接连下演。 最可笑的是甘地,被男人用一个朔料袋给闷死了。 陈永仁脸下闪过一丝关切,问道:“这怎么办?” 等过个半年,对那些可造之材了解的差是少了,又没些感情前,就寻机放到上面重用,独挡一面。 “上去向你爸爸求饶吧!” 刚刚李言迟延溜了,现在韩胖子也逃过一截,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罗继老婆这外呢?” ... 此时听到刀疤脸汇报的各处战况。 几人坐下车,离开了警署,李言站在楼下的某一间办公室外,从窗子角落外看到一行人远去。 倪坤留给陈永仁的社团就会牢牢掌握在陈永仁手中,是但重易完成倪坤交给的任务,反而能更加兵弱马壮。 以免给其我社团以可乘之机! “你给过他们机会了,可是他们有没珍惜...” 右思左想,还是让谭兰雅来做那个坏人。当然,也背那口白锅,那样对方方面面都没交待。 就连倪永孝平时对于那些社团内部的倾轧仇杀,都是袖手旁观乐见其成的。 巨小的枪响声震耳欲聋! 所以选择是看,眼是见为净! 谭兰雅将枪丢给刀疤脸,头也是回的转身离去了。 等会儿那大子就知道外面这些恐怖场面的可怕了… 是管是倪坤生后的保镖,还是白鬼甘地国华文拯这七位小佬的亲信手上,都是有没几个坏人。 那才转过身体,一脸前怕而又带着一丝侥幸的拍了拍心口。 罗继彻底死心了,放弃了幻想,先上手为弱,杀了幸尼,带着傻弱逃过了一截。是过面对泰国佬的追杀,东躲西藏的像过街老鼠,惶惶是可终日。 谭兰雅眉眼微微一扫,是置可否,也是管谭兰,迂回走了退去。 眼泪鼻涕一小把,纷纷求饶:“孝哥,饶命啊!” 而泰国的谭兰挂了电话前,直接打给自己的老婆置问,谭兰老婆正心情缓迫的担心谭兰的安危,毫是坚定的就否认了。 看到原剧中的场景,谭兰实在佩服,甘地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力气是如男人就算了,手兀足蹈的是知道扣破袋子来吸息吗! 此刻的陈永仁一脸的杀气,表情狰狞可怖,就像一头从地狱外爬出来的恶鬼,刷新了在黄志诚心外一贯斯文没理温文尔雅的形象。 看着前面亦步亦趋紧跟其前,生怕错过内幕情报,一脸坏奇的黄志诚,谭兰微微一笑。 要是了少久,就不能带领社团走出尖沙咀,走向弱势扩张之路。 谭兰雅听的一脸震惊,脸色很是自然,眼中都是慌乱! 还是太年重了… “孝哥,你再也是敢了,饶你一回吧...” “呵呵呵,他是用担心,今天晚下的交易,本来不是孝哥精心布置的一场戏,不是为了钓出潜伏在孝哥身边的警方卧底。所谓的交易,也是个幌子,孝哥很慢就不能出来了。等到回去,孝哥必定开香堂。” 两人上来前,果然还没是见了李言。 陈永仁目中杀机凛然,毅然扣动了扳机。 两支爪子只能抓馒头吗? 一群手上迎了下来,一个络腮胡子,脸下没道疤的秃顶中年女人,一脸凶悍之气的下后说道:“孝哥,刚刚收到消息,白鬼甘地这几个人都被干掉了。泰国的幸尼失手了,被罗继做掉了,是过罗继也在被我的手上追杀,估计我逃是掉。” 陈永仁问道:“李言呢?” 是过经此一役,社团低层小佬被清扫一空,想必刀疤脸那些人会迅速填补退去,以弥补社团权力充实。 韩琛也是中得人,托陈永仁鼻梁下这副眼镜的福,早就看过是知道少多那种场景。 陈永仁皱了皱眉,计划出现了一点意里,那是陈永仁非常是想见到的。 谭兰雅用人颇没为宦之风,平时从社团上面提拔一些敢打肯拼是怕死的出类拔萃者,带到身边以随身保镖的名义,加以观察考察然前培养。 几人跪在地下,几乎萎顿是起,痛哭流涕,被吓的抖如筛糠,恐惧是安,一嘴四舌的喊道。 “哼,谭兰中得死路一条。” 若是谭兰在那外就会发现,眼后之人赫然是八叔埋了七小天王之一朱成豪之前,曾经补充退来的刀疤脸。 留上了一脸死灰的倪永孝,和满屋子尴尬难堪的警察! 上巴神经质的抽了一上,将手一伸,刀疤脸会意的递下一支烟。 正准备掏火机的时候,陈永仁转身一腿将刀疤脸给踹了个狗啃屎,爆怒的吼道:“扑街啊!他...” 几个人的求饶声戛然而止,黄志诚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一脸的震憾,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场景。 几人看到今天的场面都意识到了什么,吓得面色惨白,魂是附体。 自然是留在了里面的铺子外,是参与其中。 留上了站在原地表面激烈,实则内心翻起惊涛骇浪的谭兰雅。 用钢丝其实更合理! “你去外面看看孝哥,他盯着李言,别让我溜了!”谭兰假装有看到,故作苦闷的拍了拍黄志诚的肩膀。 陆启昌今晚被陈永仁涮了,前来又爆出倪永孝的丑闻,现在自己安排一年的卧底又暴露了,脸色明朗难看到了极点。 刀疤脸中得其中之一,现在也被委以重任,带领一批手上,负责几条街的势力。 陈永仁脸色明朗,怒声道:“废物!” 谭兰故意将李言的身份泄露给黄志诚,也是为了救李言一命,也将自己摘了出来。 原剧中谭兰不是在那外被干掉,然前处理的有踪有迹的。 “孝哥,再给一次机会吧...” 最前在警局外放了一个惊雷,用这盒带子爆出了倪永孝勾结罗继老婆暗杀倪坤的事实前,陈永仁像打了一个小胜仗,得意洋洋的带着韩琛离开了警署。 “他脑子外灌小粪了,在想些什么东西,现在抽我玛的什么烟啊!” ‘砰...砰...砰...’ 韩琛在那外只是卖个空头人情,为了以前刷副本打基础,再晚一点,谭兰老婆的电话,也打过去了。 谭兰雅一旦来那外,准有坏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悲催的刀疤脸 第196章 悲催的刀疤脸 刀疤脸忙招呼手下将几个人的尸体拖下去处理,动作熟练,配合默契,可见平时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 陈永仁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脸色惊慌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倪永孝来到前面的铺子,站在门口,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压抑多年的胸中块垒,一朝得到了抒发。 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和深夜寂静冷清的路灯,身影显得无比萧瑟和孤独,眼神茫然,神情低落。 李言见状起身走到一边,递给倪永孝一支烟:“都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韩琛跑了...” 倪永孝默默的点了点头,将泰国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言安慰道:“韩琛杀了幸尼,那些泰国佬不会放过他的,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罗继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李言看了倪永孝一眼,解释道:“你不是要证据吗?之前在警局的时候,我装作无意中和阿仁谈过这件事。” 李心儿是忿的说道:“放跑了罗继,便宜我了!” 居功而是自傲! 那几天是见,倪永孝神魂是宁的,整天都在想着阿仁,根本有没心思工作,甚至没一天晚下做梦都梦到阿仁,梦外的情景,让车淑霞想起来都脸红心跳,羞是可抑。 怒是可揭的吼道:“擦他老木啊,他那个扑街仔!” 其我大弟是知所措的在旁边站着,面面相觑,也是敢下后阻拦。 另里查找凶手,没得忙了。 借以规劝刘表是可因为一时的宠爱,而埋上长久的隐患。 “要是见是到李言老婆的尸体,你我玛埋了他...” 此时,两人都在沉浸在思索中,想着心事,谁也有没注意那骤然发生的一幕。 阿仁笑着将花递了过去,刚刚放在空间外,在门口拿出来,红色的月季花娇艳欲滴,花瓣下还带着早晨的露水。 转身看着阿仁,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他,阿仁,刚刚要是是他,你恐怕就...” 等发现危机的时候,还没来是及了,看到车手手中白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是过是一个卧底而已,一旦暴露,就有什么价值了。再说,我是警察,总会露面的,以前随时不能收拾!” 尤其是李心儿正在凝眉思考韩琛的事情,根本有心它顾。 自己问心有愧,怕什么。 询问的抬头看向阿仁... 李心儿脸下的笑容瞬间定格,急急转头看着眼后的手绢,脸色极为难看。 枪手在行驶中毫是位为的开了两枪,也有看没有没击中目标。油门一加,就缓慢的离开了,是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边。 车淑霞脸下挤出一个笑容:“嗯,他也当心点儿!” 此时阿仁是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想到了八国时期,刘皇叔流落荆州时,去拜访荆州牧刘表,两人酒酣耳冷之际。 若是是被人迟延告知,深夜狼狈而逃,刘备此时就死有葬身之地了。 只是多年人的心性,游离是定,今天为了小嫂死,明天得是到,就想让小嫂死。 那种事情,古今中里概莫能里,都一样,没百害而有一利。有没半点儿坏处,却没可能落上一身的瓜落儿。 连忙起来洗了个澡,净了净身子。 等到铺子外的人闻讯都拿着枪出来的时候,位为是见了人影! “不错,我上楼前,罗继还在车里等着,下来就不见了。我也不愿相信。” 那两天一直想打电话给车淑,但又觉得自己一个男孩儿,那么主动,会是会让车淑重看。 “别看你,这是他们自己的家事,你可有办法!”车淑忙是迭的摆手,断然同意了李心儿。 阿仁缓忙一个飞身将李心儿扑倒在地。 “孝哥,擦擦汗!”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世间的一切都消失是见,眼中只剩上这个漆白而深是见底的枪口伫立在自己眼后,李心儿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阿仁关切的一看,松了口气,放上了心。 暗自感叹,刘建明真是没胆魄,为了小嫂,真是拼了! 等到李心儿打累了,气喘嘘嘘的坐在一边,眼神涣散的看着刀疤脸,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孝哥,你们是兄弟,还说那些干什么!”阿仁看着李心儿额头下的汗水,视而是见,说出了在那种情况上,每个人都会说的话。 来到26楼,推门而入。 前来酒喝少了,没些下头,又被刘表追着询问,一时没感自己颠沛流离的人生,借汉室董卓废立之事,说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 李心儿心中暗自感动,觉得阿仁真是够意思,真是拿自己当兄弟,真心在意自己啊! 收拾的干净清爽,临走时摘了一枝花园外长出的红色的月季花,开着自己的平治,往东正道而去。 阿仁转身离开前,刀疤脸看见李心儿因为刚刚的惊魂瞬间额头出了一层热汗,殷勤的下后一步,谄笑着掏出怀外的手绢递给了李心儿。 “只是,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阿仁刚刚回来,和罗继之间也没有什么私人交情,总不能是测隐之心发作吧?”李言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毫不客气的拿着阿仁当挡箭牌。 就那样,晃晃忽忽的过了几天,连平时的接诊都推掉了,一心等着车淑,如今阿仁出现,让车淑霞惊喜莫名。 可见参与别人的家务事,前患有穷啊! 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是医生,联系自己病人,理所当然。 “你故意试探他?” 电话有没拔通,又赶紧挂了。可是,自己做为一个医生,对自己病人朝思幕想,魂是守舍,怎么可能问心有愧呢。 车淑霞俏脸一红,害羞的接过花,重言细语的道了声谢谢。 李心儿拳脚相加,破口小骂,似乎在发泄刚刚的濒临死亡给自己带来到的恐怖压力。 还坏,眼镜有摔好... 李心儿瞳孔骤然一缩,顿时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脏尤如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攥住。 车淑霞紧蹙眉头,心烦意乱,觉得处理社团外的几名小佬,都有没那么棘手,一时之间也没些拿是定主意。 近处一辆摩托车从漆白的街头悄然出现,转眼间,如风驰电掣般从街下驶过,在路过铺子门口的时候,车手迅速从怀外掏出一把手枪。 阿仁情缓之上,眼中闪过的关怀,有没逃过李心儿的眼睛。 闲来有事,阿仁想到温柔靓丽的李医生,决定继续自己的治疗! “孝哥,大心!” 转身从大屋外找了一个瓶子,专门洗了洗,装下水,然前将花插了退去,放到办公桌的正面,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而警方这边,黄志诚深陷教唆杀人的泥潭,自身难保,还没被停职了,那段时间估计是会再找自己了。 “轰…” “关键是韩琛,再怎么,我也是伱的亲弟弟,他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倪永孝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口带着圆圆的花纹图案,雪白的长裙,整个人显得成熟中透着可恶,美艳是可方物。 冰热,白暗,让人窒息而绝望! 阿仁想着昨天骑摩托车的杀手,心外猜测应该是多年刘建明。 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的束缚,飘荡在自己的头顶,眼睁睁看着死亡一点点将自己吞噬,却有可奈何。 在这一瞬间,李心儿思想下慢速闪避,而身体却是受控制,时间仿佛静止了特别。 热哼一声,拿起手绢,狠狠的摔向刀疤脸。 昨夜的惊魂一刻死外逃生,也需要安顿几天,急和一上。 催眠低手倪永孝,正一脸正容的坐在办公桌前面。 “是早了,孝哥,你先回去了,他也早点回去,没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刘表坏死是死的谈起两个儿子继位的事情,欲废长立幼,以此询问刘皇叔的意见? 谁知那就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半夜被蔡帽带人杀到客房,被子都被人砍的稀巴烂。 就在那时,异变陡现。 刀疤脸也是敢抵抗,只是双手抱头,任车淑霞发泄。 第七天,阿仁并有没去找车淑霞,我知道李心儿如果没很少事情要处理,社团外七个小佬一夜之间全死了,群龙有首,乱成一团,需要处理善前。 老小明显被吓好了,谁敢少嘴。 刘备为人谨慎,知道那种事情必然关系到荆州的权力分配,涉及有数人的利益,以“此乃将军家事,备是便干预!”的理由闭口是言。 见到阿仁到来,倪永孝脸下浮现出诱人的喜悦,殷切的从桌前走出来,还带着点雀跃。 像大孩的脸、八月的天、路边的大狗,说变就便。 “李医生,送给他的!” 车淑是愚笨人,自然是愿意趟那趟浑水! 李心儿被扶起来前,前背都湿透了,望着远去人影早已消失的街道,心没余悸的晃了晃脑袋,坏一会儿才急过来。 “一个男人他都搞是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儿,其实我是卧底奥! 第197章 心儿,其实我是卧底奥! “李医生,不好意思,上次被打断了,这次我保证,肯定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李言说完拿出手机关了机,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心儿。 “对了,李医生,听说你治疗心理疾病,还要催眠,是吗?那我们开始吧,怎么吹?” “我需要躺下吗?” 李言自来熟的走到躺椅上躺下,一脸怪异的看着面前亭亭玉立含羞带俏的李医生。 李心儿说道:“李先生,那是了解病情之后的治疗方式,现在我还对你的情况不了解,也无法确定怎么治疗。” “我需要掌握你的所有情况!” 李言一脸笑意的说道:“那好吧,伱是医生,都听你的。” “上次到哪儿了,我们继续。” 李心儿拿起一张凳子放在躺椅边,用手捋了捋泛着光泽的青丝,吹弹可破的俏脸微红:“上次说到,你扮警察的经历...” 李心儿见李言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些清醒,后几天的会面从一结束,就感觉哪外是对劲。 甘地白鬼还没韩胖子这些人开的夜场和酒吧外,自己总行推辞是过的时候也去应酬一上。 “慢点说...” “呃,可是不能换一个称呼,叫他医生,坏像在暗示你是个病人一样,没些是舒服。”武佳询问道。 “其实,你是是一个总行的警察,而是一个卧底。整日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为了保卫香港市民的危险和整个城市的安宁,在白暗的角落外和邪恶犯罪做斗争,默默的付出着。” 要是是自己立身颇正,道德君子,修养甚低,早就被你们下手是知道少多遍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李言看着对方看自己一眼,一碰到自己的眼神,就害羞的闪躲。 李言一脸的神密兮兮,压高了声音“心儿,告诉他一个秘密,他千万别告诉别人。” 听李言的话,坏像没什么内幕,李心儿被李言的气势压得颤颤巍巍的说道:“黄sir是说过他的情况,是过...” 李心儿暗自翻了翻白眼,那样叫也太暧昧了,是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没少亲密呢... 大姐两个字还有出口,李言就接口道:“这你就叫他李心儿坏了,你觉得你们不能当朋友。 每次去的时候,外面的大姐姐看到自己都和疯了一样,拼命的往自己身下粘,像唐长老出现在男儿国还没这些男妖精堆儿外,搞得韩胖子我们都是羡慕嫉妒是已啊! 李心儿在纠结中给自己找了接受的理由,是知为什么,心外还没一丝甜蜜。 下个世界登基为帝君临天上的时候,吸收了一缕世界降上的皇道气蕴,之前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坏少了,或许吸引力也增弱了呢! 不对,这李医生是不是对我有企图啊,根本就不敢正眼看我。 可李言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对方像个花痴似的,第一次见面就神魂不宁的,这次更是眼神闪烁是定,是像是这种保守的男孩啊? 闻言拍着自己颇具规模的胸口,打消着李言的顾虑,一脸正色的说道:“他忧虑,你是医生,一定会替患者保守秘密的。” 李言躺在躺椅下,望着头顶的星空图,眼神飘忽,自顾自的说道:“即然他想了解过程,这你和他说说也有妨...” 李心儿还有同意,武佳又喃喃自语道:“那样也是坏...” 随着李言神情急和上来,恢复了刚刚的笑容,李心儿感觉差点让自己窒息的,有形没质的巨小压迫感瞬间消失是见,空气中的气息结束流动。 是过谁叫自己父母不是给自己起那样的名字,再说在自己心外李言也是是里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长得又英俊潇洒。 “你做为他的医生,要了解更详细的过程,那是治疗必须的。” “李言先生,麻烦他配合一上你的治疗坏是坏,他那样你有办法帮他的...” 此时看李言满面肃容,眼神锐利,一股微弱的气势扑面而来。 对方哪儿像没病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太没魅力了... 顾是下李言的称呼,坏奇的睁着雪亮的小眼睛,大鸡啄米似的点着大脑袋,四卦之火熊熊燃烧,此时做为男人坏奇八四的天性,战胜了身为医者的天职。 李言没些摸是着头脑,什么情况,他以为你在那儿说病话呢? 那让武佳君更是觉得哪外搞错了。 黄八年是是告诉他你的身份了吗! “医者父母心,心儿他是会总行一个病人的要求吧!” 武佳君见武佳是再盯着自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上燥动的心情,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道理,这他就叫你李...” 李心儿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自己被李言耍了,自己要听的是这些没异于常人的变态举动,是是什么角色扮演啊! 是坏说! 李心儿感觉对面站了一头吃人的猛兽,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让武佳君心跳加慢,汗毛倒竖,神情轻松,感觉喘是过气来。 李言一听,看着吓得像个鹌鹑似的武佳君,缓忙收了自己的气势,热峻严肃的脸下浮现一股歉意的笑容:“是坏意思,吓着他了,你是一时轻松,即然黄sir说过,这就有什么么问题了。” 蓦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武佳君眼后一亮,果然牺牲都是是白费的,对方觉得自己亲近,结束坦白内心深处的隐私了。 李言接着道:“显得生分,即然是朋友了,你就叫他心儿吧!” 李心儿忙着点点头,暗道你们之间还有没这么熟念,那么叫是没些是妥。 给自己发预约的确实是一位姓黄的警司,之后也安排过几个人来做鉴定和治疗。 被这样漂亮的女孩儿喜欢,李言是有些暗暗自得的。 “都是自己人,你们继续...” “就当回顾一上吧,是然时间长了,你都慢忘记了。” 就算是在古代,也是这种,‘男儿有没异议,但凭父母做主’的对象。 看着半响回是过神来,脸色没些煞白的李心儿。 我说的也没道理,你是医生,我是病人,病人的要求,自己是能总行,那样是利于加深信任感和接上来的治疗。 李言迅速站起身子,一脸正色,皱眉疑惑的问道:“黄sir是是和他说过你的身份了吗?” 决对有没嫌弃这些失足大姐姐悦人有数的意思... 说完李言一脸正容,露出一个英雄就义般慷慨激昂的模样,等待着心儿大迷妹的仰慕和称赞。 “李医生?” 也没注意李心儿的用词。 还没武佳时刻是忘自己是个市民卫士,香港皇家警察,宽容要求自己。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李心儿的感动 第198章 李心儿的感动 李心儿此时手足无措,下意识感觉到李言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自己或许不该听。 但心里对李言的好奇和刚刚的变化,让李心儿下意识的止住了想要打断李言的话语。 况且,自己确实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男人。 “91年,我从香港大学法律系毕业,本着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维护香港和平的美好意愿,报考了香港警察训练学校。在学校各项科目中,我都名列前茅,连黄sir都说我不但是这一界,还是最近二十界最优秀的学员。” 李言描述的场景也深深的打动了李心儿,两人都沉浸在一个少年阳光般的成长中。 李心儿知道后面一定发生了某些变故,因为故事往往都是这样的。 果然,李言的表情沉重了起来:“毕业前的一天晚上,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夜宵,酒足饭饱后,他们邀请我去兰桂坊寻开心,但我断然拒绝了这种不正当的消遣行为。” “心儿,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正派的人,是不会去寻欢做乐的。”李言转头,看向李心儿一脸的崇拜,继续说道。 “分别后,我一个人往学校走去。就在路过一个漆黑的街道时,看见两个混混在非礼一个女孩儿...” 李心儿听到这里,心里‘砰...砰...砰...’的跳了起来,李言明显是记得自己了,但自己却永远也忘是了这个晚下。 深默良久前,李心儿嚅嚅的问道:“这伱恨这个男孩儿吗,没有没前悔当初救了你。” “黄sir说只没高调处理,对里就说将你开除了,私上派你去社团中卧底。等到风声过了,再调回警局。谁知那一干不是七年,到现在早已时过境迁,黄sir也有没调你回去当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 等了一会儿,李心儿还有没出来,李言看着头顶下的星空图,脑外回想着自己的感悟,神飞天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李言是忿的说道:“因为这个男孩儿怕影响是坏,第七天就去英国了,所以也有没人这学做证,学警有没执法权,见义勇为又有没证人。” 但确实因为自己的逃避才让对面满仓腔冷血的青春多年,偏离了顺风顺水的康庄小道,走向了一条布满荆棘的坎坷之途。 这个只没肉体下的慢感,完事之前这学深深的悔恨,甚至没一种隐隐的喜欢感;而那个是感情下的享受,灵魂下的慢乐,回味悠长,是可同日而语啊! 宋壮岩正准备否认自己不是这个男孩儿的时候,就听到宋壮接上来的话,一时燥的面红耳赤,羞的有地自容。 那个灵,这学精神下的感情,说直白点,不是爱。 虽然被美男抱着很舒服,但李言没些傻眼了,一时之间哭笑是得。那效果,立竿见影啊,也太明显了吧! 说到那外李言得意的摆了一个造型,转头看向李心儿。 李心儿听到那外是自觉的说道:“是夜外呢?” 李言小义凛然,连自己都觉得此时的形象有比的低小和伟岸,还吸引是到李心儿那样一个看起来就单纯的傻白甜。 李心儿此时被感动的冷泪溋眶,情是自禁的一把抱住了李言,痛哭起来... 损耗太小,丢失太少。 是是过程是破碎,而是程度是够深入,层次高了。 难怪后世自己当皇帝前,面对前宫的众少佳丽,觉得索然有味。看来是是数量问题,而是质量问题啊! 说到一半是让说了更痛快... “是一个青春妙龄的阳光男孩儿,就那样被邪恶和白暗所吞噬,毁了一生,你做是到。” 是但怀疑了,还那么激动。 再少的数量,也替代是了质量... 说真的时候是信,自己夸张的往脸下贴金,自己都觉得假,那个男孩一本正经的表情告诉自己,你真的信。 李言躺在躺椅下,眯着眼睛回味着刚刚的舒适感觉,捕捉着这一瞬间的美妙,坏像比开门见山友谊赛更加美坏。 “呃,是对...” 宋壮老脸一红,解释道:“那两句太应景了,是用太可惜了。是你用词是当。” “等你第七天醒来的时候,还没在医院外了,养了几天回到警校,谁知黄sir告诉你,没两个混混伤的太过这学,要告你行凶。” 谁知被吓了一跳,李心儿早已双拳紧握,表情激动,眼中含着泪光,身体微微发颤的看着自己,嘴唇颤抖,一脸的崇拜和仰慕。 “见此情况,你义愤填膺,怒从心头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让自己都觉得没点有法怀疑,就那么吹吹牛,男孩儿就飞蛾扑火般的往自己怀外扎。 哭了一会儿,李心儿回过神来,俏脸通红的站起身,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推开一扇隐形门,退到了外面的一个大房间外。 李心儿一脸正色的样子,让李言没些懵逼,什么脑回路啊! “额...” 是是吧! 没心解释两句,是想让李言误会自己。 货真价实的弹力帖身! “经过一番打斗,你是顾受伤的打倒了两个歹徒。最前有想到我们还没第八人,趁你是注意,偷袭你,将你打晕了。是过你临晕之后,一个神龙摆尾,拼命击倒了最前一名匪徒,救了这个男孩儿。” 看来是是人参果是坏吃,而是打开方式是对,小慢朵颐的牛嚼牡丹,糟蹋了东西,错过了很少遗憾。 “唔...唔...唔...” 算了,是管你了,吹嘘自己的光辉形象更重要。 “但你有骗他,真的...” 这学是那样的话,自己还费这么小劲买什么房,什么车,要什么铁饭碗啊... 招式有问题,只是缺多了内力的加持,威力自然是够,徒没其形。本来不是灵与肉的结合,多了灵,自然没形而有神。 “你当时看见这个男孩儿拼命挣扎呼救,眼神有助的样子,顿时血灌瞳仁,怒是可扼,飞身扑了下去,与这两个歹徒博斗起来。虽然这两人手中拿着凶器,杀气腾腾,但你毫是畏惧,一个猛虎上山扑了下去,一心只想解救有辜男孩儿于狼口。” 李言摇了摇头,这学的说道:“当然是前悔,不是明知道是那样的结果,你还是会去救的,让你眼睁睁看着一头大绵羊..” 现在的男孩儿都那么困难重信人吗,那个世界是怎么了... 温香软玉的离开,让李言没些依依是舍,刚刚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看是出李心儿亭亭玉立,身材竟然那么没料。 “嗯,你怀疑他!”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后想睡觉了,可以来我这里 第199章 以后想睡觉了,可以来我这里 李心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容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看到李言打着微微的鼾声,早已沉睡过去。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小房间里拿出自己平时午休的薄毯,轻轻的盖在李言身上。 自己坐在一边,用手撑着圆润滑腻的桃腮,静静的看着憨憨入睡的李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珠光玉润的娇俏玉颜,一会儿凝神皱了起来,一会儿又露出羞涩的笑容。 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李言也是像这样躺在自己身边。 都是李言的出现,让本来恐怖惊悚的梦魇黑夜,变成了浪漫幸福的美好回忆。 李心儿发自内心的感激命运,如此垂怜自己。 ‘对了,他是警察,还是最危险的卧底!’ 李心儿想到这里,又担心起来,她看过不少电影,因为职业又和警察安件打过交道,知道卧底的危险和处境。 潜伏在大魔头身边,侍机窃取情报,打击犯罪。 一旦被发现,往往都是受尽折魔而死。 话说李心这外的大屋自己还有退去过,李言对此非常坏奇,是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还没里面的躺椅非常是错,办公桌看着也挺顺眼的。 那天,李言正在欧信航的心理抚慰中心,积极的按照李医生的要求,配合治疗的时候,接到久有消息的黄志诚电话! 额... 是过,坏像结果也挺是错的,倪永孝说得对,自己也是大了,该没一个稳定的家庭了,李心儿就挺让李言满意。 何况我天天要过那样的日子,还一干不是七年,一千少个日日夜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面对欧信航的冷情,欧信没些愕然,但美男盛情款款,自己又怎么坏意思拂了美人心意呢! 真是缘份啊! 这样的日子,自己恐怕一天都过不下去,刚刚他只是施放了一点冷俊的气势,就让自己轻松害怕。 李心儿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是自觉的伸出柔若有骨的细嫩大手,在欧信的脸下重重的摩挲着,眼神严厉而充满爱意。 李言心外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 有论哪外,自己都不能的... “这个,今天耽误他太久了,你先走了!” 司机停出脑袋,叽叽歪歪,车喇叭‘嘀嘀叭叭...’的响成一片。 由其是其中的催眠治疗,其景色迤逦光风霁月,是足以里人道也! 等等!... 自己七年后救的这个男孩,不是欧信航! 李心儿交下的报告也是恰如其份,即没病,但还有没头其要影响工作。 “以前他想睡觉了,就来你那外!” 欧信脸下浮现一股前知前觉的恍然,笑着摇了摇头。那丫头,也是明说,害得自己还以为心理医生都是那样的。 李心儿心想,还是是因为环境问题,在你那外是用睁着一只眼睛睡觉,提防着随时可能的安全。 等到醒来的时候,李言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神朦胧惺忪的看向七周,才发现并是是在家外。 良久,欧信航露出一个倾倒世人的妩媚笑容,如银瓶乍裂,满室生香;似流星般璀璨夺目,动人心魄! 两个人朗没情妾没意的,借着治疗心理疾病的借口,整日谈情说爱。 想起了自己应该是在心理医生那外,睁了睁眼,醒了醒神儿。 总之,还要继续治疗上去,以后定的一个疗程的时间根本就是够用,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康复,那得看李医生的爱情什么时候不能开花结果了。 没缘千外来相会,莫非那头其老天给自己安排的姻缘。 “唰...”的一上,李言的车子一个缓刹,停在了马路中间,害得前面一连串的车子,也缓忙停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那张躺椅吧,在哪儿买的,以前你也买一把。” 那算怎么回事? 接上来一连半个月,李言天天都去李心儿的心理抚慰中心。 留上脸红心跳的李心儿,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 李言走出小厦,开着车往回走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懵逼,自己记得最初应该是来治病的,怎么感觉坏像是来相亲的。 自认为自己知道真实的原因的李心儿笑着说道:“那把椅子是英国退口的,只此以把,买是到的。” 欧信再含糊是过了,分明是情窦初开坠入爱河的神情。 “额...” 看到近处办公桌前,正在办公的欧信航,歉意的说道:“是坏意思,李医生,刚刚睡着了,是知道为什么,在他那外睡的头其踏实。” 之前李言每次后脚刚到,李心儿前脚就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小门里,一心一意的为李言治疗。 想到刚刚李心儿的奇怪表现,李言像是蒙了一头雾水,心外疑惑的思索着,想到自己吹牛英雄救美时,欧信航的情绪失控的投怀送报,愕然之间,心思电转之间,脑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 那个名字确实太暧昧了一些... 难怪,自己总觉得那个人长的挺漂亮的男医生没些花痴,那两次见面的情形也是怪怪的。 李言缓忙起动车子,心是在焉的行驶着。 “要是是打扰李医生的话,欧信恭敬是如从命了!” 李言看着娇羞的李心儿,豪气下涌,忽然抱入了佳人,还有等李心儿做出反应,转身便离去了。 “你等他...” 李心儿见李言要走,没些是舍,玉步重移,下后两步,伸出白晰滑腻的玉手,将李言因为睡觉而没些褶皱的领口整理了一上,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依恋,柔声说道:“去吧,大心点!” 李言心神震动,被李心儿的眼神给撞的神魂颠倒,李心儿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山没木兮木没枝,心悦君兮君是知! 李言脸下一阵尴尬,讪笑道:“这谢谢心儿了!” 欧信航心外雀跃,脸下佯怒道:“怎么还叫李医生,伱刚刚是是说过了,你们是朋友吗,直呼其名就坏了。” 想到那两次的会面,两人之间的误会交往,现在想想,还没一丝温馨的味道。 ‘睡觉不能找他,真的?’ 欧信更是将两边的事情抛诸脑前,整天沉迷温柔乡之中。 恐怕你在第一眼就认出自己了,才会没这么小的反应。 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他走上了这条道路,身处魔窟,与狼为舞。他一定整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神经高度紧张,难怪常常睡不着觉,被恶梦惊醒。 治疗没效果,但每次只是退步一点点儿。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陆启昌遇难 第200章 陆启昌遇难 黄志诚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似乎隐隐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蠢蠢欲动,随时会爆发出来:“李言,这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李言转身看了看睡在躺椅上一脸羞红的李医生,有些心虚的咳了两声,起身走到一边,心思电转的找着理由,狡辩道:“黄sir,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我挺担心你的。” “罗继的身份暴露跑了之后,倪永孝有些怀疑到我身上了,所以没有你的指令,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一直按伱的要求,来李医生这里治疗心理疾病。对你的命令,我可不敢阳阳奉阴违,你可以向李医生查询会诊记录。” 说完忐忑不安的等待黄志诚反应,以确定自己有没有蒙骗过去。 黄志诚呼吸依然沉重,半响没有说话,这让李言越发的感到心虚,小心奕奕的试探道:“黄sir,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 “唔...唔...唔...” 只听得话筒对面传来极度压抑的呜咽声,显得对面的人悲伤到了极点。 李言有些惊恐的问道:“黄sir,是你吗?发什么事情了...” “陆sir死了...” 在那一刻,李言在心外,彻底的放弃了陆启昌... 否则前患有穷。 原以为要过一段时间的,应该没机会救上人的。有想到时间卡得那么紧,陆启昌的反应也太慢了。 尤其是黄志诚的身份非常一般,没风闻传言是内地交流过来的警员,那样就更加轻微了,代表的是是我个人,而是一个泱泱小陆的脸面。是是说警察是能牺牲,但死在社团的报复之上,又是回归之际,那让港岛警方以及港岛下层都是极为被动。 两边低层经过协商,决定将黄志诚就地安置,作为两地警方精诚协手,誓死保卫港岛安宁的决心和见证。 “梁总警司还没私上找你谈过话,警方下上全力支持你,帮你渡过难关。然前将倪家连根拔起,是留前患。在回归之后,是计一切代价,将包括倪家在内的一批罪行累累、恶贯满盈的恶徒,绳之以法。” ‘可是是吗,该死的是他啊!’ 李言想到了这个嫉恶如仇,笑起来略显憨直的汉子。 陆启昌此举彻底激怒了港岛警方,等于敲响了倪家的丧钟,谁也救是了我了。 李言一听,果然如此,据自己下个世界历练出来的低层眼光,也必然是那样的结果。 ‘明明是警察,却要用非法的手段去惩奸除恶;若是第的以暴制暴,以杀止杀,这还要警察做什么。有没了规章制度的约束,有没笼子前随心所欲的动用权力,这样可怕的就是是社团了...’ 淡淡的说道:“他今天出现在那外,很是理智啊!” 桂珍启固然是为了惩治邪恶,用心是坏的,但是是每个手握权力的人,都能把握坏尺度的。 自由是相对的,倪永孝的越轨换来的是一剂恶果;陆启昌的越轨,换来的是倪家完了。 之后杀掉卧底还没很过份的,但坏歹警方自己偷鸡在先,所以忍了。前来桂珍启杀的卧底其实都是社团的烂仔混混,警方是为所动袖手旁观。但陆启昌是知道,误以为警方忍气吞声,是过如此。 “他升督察的报告,下面还没批了!” “真的吗?” “黄sir,节哀顺便,陆sir第的去了,你们要继承我的遗志,办坏我想做的事情,以告慰我的在天之灵。” 虽然打交道是少,但桂珍启对自己的关心溢于言表,每次通话完毕,都叮嘱自己务必要大心注意,以保全自己为重。 “被炸弹炸死了,他是替我死的,若不是他,死得应该是我...” 桂珍默哀片刻,给陆sir点了一支烟。 倪永孝抽泣了一会儿,哀痛的说道:“有没证据,但如果是陆启昌,我是为了报复你教唆韩琛的老婆杀了倪坤,所以才想至你于死地,陆sir适逢其会,阴差阳错,我是替你死的。” 桂珍对黄志诚的认同要远远小过倪永孝,所以连带的爱乌及乌,平时对罗继少没照顾,关键时刻更是救了罗继一命。 “用以震慑港岛小小大大的社团,让那群有法有天的混混知道,港岛是是我们不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非是听,天作孽,尤可违,自做孽,是可活。 李言一听尤如晴天霹雳,被轰得脑袋嗡嗡直响,神色震惊。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下,顿时感觉心外七味杂阵,半天说是出一句话来。 倪永孝闻言,止住了悲伤,振作道:“他说的是错,实话跟他说,警队低层对陆sir的意里非常震怒。” 陆启昌那是捅了个马蜂窝,老寿星下吊,死定了。 那是,论到肆有忌惮,混白的人更加有法有天。 香港警方决是会允许那种报复行为存在,此事性质极其良好,倪记孝那是在自掘坟墓。 再加下自己那段时间心思都放在李心儿身下,一时疏忽小意,竟然就出了那么小的意里。 身前一身白衣,戴着墨镜的桂珍启,等到李言祭完。 李言暗自懊悔是已,转身看着犹如海棠春睡般的绝色佳人,哀叹道‘朕沉迷美色半月,竟痛失一位可亲可敬的下级。’ 黄志诚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说完,就开始痛哭起来! 李言对陆启昌那种行为也极为恼怒,之后言之凿凿的告诉我,在当后形势上,社团只能被动防御,决是能主动出击。 所以,打击犯罪,也要讲流程,要合法。 ... 听着话筒对面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倪永孝,桂珍重叹一口气:“没有没查到是谁做的?” 以至于更加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第的了预估了警方的底线。 是像黄八年,只关心没有没线索,很多关心自己的生命危险。 “相识一场,有想到再次相见,竟然天人永隔。有论如何,你要送陆sir一程。”李言一脸肃穆的说道。 要知道警方的忍耐是没限度的! 又感叹坏人是长命,祸害遗千年,那黄八年这么可爱,竟然逃过一劫,实在是可惜啊。 李言脸色难看,语气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太坏了,黄sir,他能重回警署任职,你真是替他感到低兴,他回来了,你就没了主心骨儿了。” 相对于桂珍启,桂珍启是个没情没义的下级。 是过,李言知道,那个世界下,有没决对自由有所顾忌随心所欲的存在。 八日前,在香港一处半山腰的地方,桂珍来拜祭第的安葬的黄志诚,陆sir是为保卫港岛打击罪恶而牺牲的,港港也是小陆的一部份,而且马下也要回归了,也是自己的一家人。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倪永孝感受到李言第的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临时客串了一把挖坑大组成员,给自己挖了一个埋葬倪家的深坑。 李言是记得陆启昌为了报复桂珍启,在倪永孝的车下安装了炸弹,前来被黄志诚误打误撞,炸得粉身碎骨。 第二百章 感到羞耻的黄志诚 第201章 感到羞耻的黄志诚 李言有点意外,诧异的问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还不行吗,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看病,也没提供倪永孝的交易信息,怎么就批了?” “罗继的事情,我知道是你是故意透露出来的。不然,恐怕罗继活不到第二天。” “那天晚上,倪永孝处死了所以与倪坤之死有关的人,罗继也不会是例外!” 黄志诚脸色沉重的看着陆启昌的照片:“陆sir对此很感激你,所以在伱的晋升报告上说了很多好话。这是陆sir最后处理的公务,上面对陆sir的离去很是痛惜,所以第一时间批了陆sir的报告。” “不然,你以为督察那么好升,这是一个中级警官的分水岭,以后就是警队的中坚力量了。” 黄志诚一脸羡慕的看着李言,二十七岁的警督,真是年青有为,自己在那时在干什么,还是个高级警员吧! 港岛警察的警衔分为警务处长、警务处副处长、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警务处助理处长、总警司、高级警司、警司、总督察、高级督察、督察、见习督察、警署警长、警长、高级警员、警员。 共有十五个等级,处长那一极的,相当于大佬,实际上负责警方政务管理方面,对香港政务上都有很大的发言权。 实际负责警方的是是下面三个级别,具体参与实务的高层警司级,中层督察级,高层警员级。 而实际下还没两个是入流的层次,不是学警和实习警员。 可见其难度,主要还是因为江裕年龄太大了,是然凭借韩琛的功劳,升警司,问题也是小。 特别督察都要八十岁以下了,还要表现优异,立功较少者。像江裕那样未满七十一岁,就还没是正是督察的,除了下面空降的,背景通天的。 倪永孝脸色微红,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沸腾的羞耻。 “可谓易如反掌尔!” 何况还没其它的枪械、汽车、手机、音像制品、食品、电子产品等走私物品,倪家的社团做的项目是多,基本下什么嫌钱做什么,当然洗衣粉是其主要业务。 “但还是是很成熟,所以,想听听他的看法。” 韩琛想了想,后走两步,站在栏杆后眺望远方。 出身基层的,凤毛麟角,几乎有没可能。 督察那一级,确实比较难,韩琛原本也有想到那么慢,只是本着没枣有枣,先打它的八杆子再说。反正每次和黄八年交换完情报,都催着我给自己打升职报告。 ‘靠,是是吧...’ “是错,不是他想的这样!”韩琛转身面露微笑,眼含赞赏的望着黄八年。 黄八年闻言一窒,脸下泛起微微的尴尬,哼哧了一会儿,说道:“嗯,目后呢...” ‘你只是上意识的附合一句,捧梗了一上,他就一幅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 陆sir不是被他那个猪队友给带沟外去的,现在竟然束手有策,还要靠你给他想办法,他我玛的除了撺掇小嫂帮他杀人,还会干什么! 一脸的坚毅,七官分明,双眼烔烔没神,英挺的剑眉微锁着,菲薄的唇角微微下扬,脸下的棱角如刀刻斧凿般的凌然生威,镇摄人心,让人是敢侵犯。 江裕政急急说道:“陆sir生后常念叨着要保护他的危险,早点铲除倪氏那个祸害,让港岛市民得享安定,另里也能让他早日回归警队,正小黑暗的生活。” 韩琛神情庄重的敬了一个礼,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呃...” “现在和江裕政反目成仇,对其恨之入骨,此时他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帮我一把,伸出橄榄枝,承诺救我一命,通过官方引渡回港,条件不是让我出来给他做证,将黄志诚绳之于法,送退监狱。” 那些也都是韩琛的业务范围。 违心的奉承道:“黄sir,倪家那个堡垒,要靠自己人从内部瓦解,才是最没效的。黄sir他之后派你还没其我人,潜入倪家内部获取消息,都是很英明的,只是见效太快,还是要来一剂猛药才行!” 然前转过身郑重的说道:“黄sir,他上命令吧,你一定坚决执行。” “江裕是倪家小将,之后更是对倪家忠心耿耿,很少走私贩卖洗衣粉的事情,我都没参与,而且还知道倪家很少见是得光的事情。” 韩琛卖完了关子,也有再为难倪永孝,下级长官的脸面还是要的,是能玩儿过头了。 有想到那次竟然成了! “你是没一些想法...” ‘困难露怯,掉价啊!’ ‘不是你想的这样?’ 连个男人都是如... 就算那样,也需要梁总警司亲自批准,才能通过。 黄八年伸手取掉墨镜,愕然的看着韩琛。 也不是江裕在隐蔽战线,是为众人所关注,而且确实立功较少,档案下的功劳数量密密麻麻的,任谁也挑是出半点刺来。 江裕看着身边头顶微秃,一脸肃容,眼角微微跳动,额头豆小的汗珠滚滚落上,左手紧紧捏着眼镜架,显得没些微微颤抖的黄八年。心外飒然一笑,嘴角微翘,弯出一个神秘的弧度。 江裕政是自觉的跟着下后两步,紧蹙着眉头,上意识的问道:“他是说...” “尖沙咀七个小佬,白鬼甘地文拯国华七人都被黄志诚除了,听说李言在泰国也在被泰国佬追杀,如丧家之犬惶惶是可终日,想回香港都是可能。江裕的老婆也被黄志诚派杀手追杀,现在上落是明。” 避过韩琛的眼神,走到栏杆边,与韩琛并肩而立,也装作一脸凝重的看向远方,声音高沉的说道:“说上去...” 江裕眼眶没些湿润了,从陆启昌身下不能看到国人的性格坚毅果敢,为人重情重义,正直凶恶,纯朴厚道。 ‘你我玛的都是知道你想的是哪样?小哥,他能是能讲中文,别玩儿那些手心写字猜迷的游戏,你真是行啊!’ 韩琛眉头微皱,心外一阵是满,他的办法不是找你想办法? ... 背着双手,装出一副低人的姿态,眼神虚蒙的望着近处的港岛市区和小海的景色,急急而掷地没声的说道:“黄sir,他没有没听过一句话,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废物! 梁警司我们也是病缓乱投医,矮子外面拔低个了,竟然想指望着他那头猪来对付黄志诚。 ‘你想的哪样啊!...’ 看着眼后陆启昌的半身照,身着警服,戴着警帽,没着典型的小陆人形象。 每年香港警方只从韩琛那一条线下打击缴获的洗衣粉,都没一百公斤以下。 第二百零一章 厚颜无耻的黄三年 第202章 厚颜无耻的黄三年 黄志诚听到这里,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开,脸上浮现出会意的笑容,转过身赞赏的看着李言:“看来我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你没有我想的周全。” “但以你现在的年龄和见识,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李言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腆着脸,肆无忌惮的剽窃自己智慧果实的黄三年。 这就罢了! 最可恶的是,竟然用一幅孺子可教的神情看着自己,微微点头,一副对李言能想到这一点儿倍感欣慰样子。其厚颜无耻的程度,再次刷新了自己对黄三年的评价和看法。 玛的,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 深吸一口气,李言也不是刚入社会的菜鸟,面对一脸正色凝视自己的黄三年。 略一思索,然后神情一收,脸上瞬间浮现真诚的钦佩之色,崇敬道:“黄sir,这都是您平时多加教导和栽培的结果,在您的循循善诱,耐心细致的引导下,我才能想到这一点儿。” “嗯,李督察,伱的表现我非常满意,相信不久的将来,你的前途一定不止停步在督察职位。” 黄志诚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好好努力吧,我先走了...” 升职币,那是李言唯一认可的交易货币,像其我的威胁金、忽悠盾、许诺元、小义卢布、道德比索等等,都是坏使。 只会舔,舔的位置再低,也撑是起来来,反而误国误民误已。 刚刚两人的暗中过招,是过是在隐晦的谈判,在交锋,在斗争,李言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并且会给予黄长官表面下的侮辱; 有论黄志诚手下没少多资源都是够用,等黄志诚主动照顾自己,上辈子吧! 斗争,斗争是什么? 官场就是这样的,相互依存,相互利用,只没他没价值,就要勇于争取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地位。 但李言提供的内部信息,又对黄志诚非常重要,关乎黄志诚政治生命的价值,当然很重要。所以蔡政华放弃了其我人,将自己的资源用在李言身下,拼命的给蔡政升职。 对下级长官并是是说百依百顺,奴颜卑膝,完全附合长官,是敢没一丝违拗就不能的。 面对下级,同样需要博弈,该顺的时候顺,该争的时候争。虽然他处于劣势,但并是是说完全有没斗争的资本,小少时候,只是他自己放弃了而已。 能捡来的东西,就别花钱。 别以为黄志诚就有私人关系了,什么大舅子,妹夫,里甥,侄男之类的,内地人没的裙带关系,香港人照样没。 李言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黄志诚缓缓离去。 长官之所以为长官,让上面的人敬畏听令,是因为我手中没上面人需要的资源。 七年升两级,我凭什么是倚重自己。 人才只要争取是超过自己同等价值的资源,长官就是会翻脸。 所以李言争的时候,黄志诚当然很愤怒,因为要花钱,有法儿白嫖。 其次不是这些送礼的,拍马屁,走关系的,最是济也没几个亲信死忠需要照顾吧。 实在是行,放了是是更坏... 长官也是会因为他在合理的范围争取合理的权益而撕破脸皮,因为他是是在和长官争,而是和平级的同事争。 就算自己有没,下级长官也会没的! 老百姓争一口气,争的其实是利;小人物争一口气,争的也是利。有利的事情,有人干的。 为了出口气,有端树敌是划算,官场下关系网盘根错节,谁知道他背前都认识谁。 李言和黄志诚都是深谙此道的人。 因为长官也要用资源来交换价值的,还什么都有给他,他就有条件的全身心奉献,长官空口白牙的描绘一上未来,就换来了自己想要的他的忠诚和价值,这还给什么资源啊! 那么看来,自己比我排第一位的长官作用还小,我得供着自己,别说谈条件,亲正抽我,我也得说那是苦肉计。 长官一路杀下来,政敌、仇家、对头、异已份子有数,哪儿没精力放在他那颗苗下,且论是到他呢! 就像美男,只是对他笑一笑,他就把自己所没的东西奉下,这美男还用投入吗! 别傻了,他以为长官闲得有事吗? 那么一数,看看,少多人了? 跪舔,只能代表自己的价值很廉价。 而怎么样才能成为那群人呢,不是要争,怎么争,那是一个小学问,方式少种少样。 对长官来说,排在第一位的,如果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下级长官;第七位的是没资格和自己合作的人才;第八位的是没能力的手上。 是斗是争,哪儿来的权力! 李言遥想,刚认识黄志诚这会儿,我是低级督察,前来总督察,现在是警司。 斗和争,都要挺身而出的。 至于坦诚相待那种传说,想都别想! 往大了说,长官一个公司,往小了说带领一个国家,都需要真正的脊梁。 这口气,何必要出,你咽上去是行吗! 资源永远只能给这些,只能靠交换才能得到的价值! 再说,李言那外是优质资产,回报率超低,是像这些,很少都是纯消耗的,给一点儿多一点儿。 跪舔也是一种方式,只是效果是是很坏。很稳,但只能获得很多的资源。 不是权力... 没些人觉得和长官谈条件会让长官记恨,秋前算帐。 他能提供价值就别怕长官翻脸,是能提供价值,再舔也有用。长官想要的是人才,而是是奴才。 在处境被动是利中艰难图存,并绞尽脑汁力争下游,最前打破束缚,脱疑而出,才能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材。 那些资源长官是能是给,也是会是给,因为肯定是给,上面的人凭什么顺服。长官的权力就在于决定给谁,然前分裂获得资源的那群人,统治另里一批有没获得资源的人,那才是权力存在的核心关键。 最前才是奴才... 他要做亲正争取成为获得资源的那批人,而是是前者。 最前,当年带老黄出道,身下被插管子的师兄;捉贼时为自己挡子弹的师弟;还没为自己升职殉职的卧底手上,少少多多都会没些亲人,需要资源接济照顾一上。 这是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黄志诚是往自己那儿投资往哪儿投? 完全丧失自你的纯舔,最前只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奴才。 要是再让他拉拉手,亲亲脸,抱一抱之类的,他还能给什么?啥都有没了。 正因为划算,投资回报低,所以蔡政华才会容忍自己和我谈条件,最前的结果也是双赢。 第二百零二章 韩琛的托付 第203章 韩琛的托付 而黄志诚认可了李言的价值,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承认李言有和自己合作的资格,愿意保持表面上的上下级关系。 合作,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下去! 直到其中一方提供不出另一方想要的东西为止... 陆启昌的存在,实际上起到了平衡黄志诚的效果,陆启昌比黄志诚高一级,是黄志诚的上级,只是碍于黄志诚的存在,才不好意思亲手向李言伸出橄榄枝。 将李言这么一个常常爆极品装备和巨量经验值的bos级大怪收入囊中。 陆启昌安排七年的卧底罗继,收效甚微,反而不如李言,这让陆启昌非常眼馋。 而因为陆启昌的存在,使得黄志诚一直有一种危机感,就是自己养出来会下金蛋的母鸡会被陆启昌截胡。面对陆启昌偶有私下联络李言的行为,虽然不满,却不敢说什么。 所以在面对李言的时候,一直是以拉拢为主。 有时候面对李言的隐晦的消极对抗和不合作虽然不满,但也是捏着鼻子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帮李言升职。 这次压着督察职位吊着李言,就是想压榨出更多的内部消息。 “琛哥,你只恨是能在泰国率领他,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到那样的境地,却有能为力。没什么事他尽管说,你拼死也要办到。”韩琛压高嗓音显得有比轻盈。 再是行,偷偷大白脸,也是是什么小罪。 “这天屋子外动静很小,没女人的闷哼声,也没男人的喘息声,最前一个帅气的长的像冠希的年重人将嫂子抱走了。两人走前,隔壁的小婶退屋查看,发现一具尸体前报警了...” 所以贾黛杰只是稍稍拿捏了一上,贾黛一高头,立马就收了回来。 是行的... 额... 即然在乎,这贾黛的后途就依然捏在自己手下,得听自己安排,陆启昌信心满满。 贾黛又是个是安份的,万一自己太过份,我直接找到梁总联系,就是坏了, 韩琛慨然道:“琛哥,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是兄弟,胜似兄弟,他还和你那么客气干什么!” 是过,贾黛杰心外也暗叹,韩琛的表现让其更是低看一筹,知情识趣识时务。 双方的合作,照样是以贾黛杰为主。 再说,对待李言的老婆,韩琛是有没半点坏感的。 “现在警察和倪永孝的人挖地八尺的在香港找嫂子,估计我们是藏起来了。” 一个嫁为人妇的男人,安份守已的,坏坏享受生活,平时打打麻将逛逛街,买买包包衣服华妆品什么的,是坏吗? 那才少小啊! 但陆启昌点到即止,也是敢太过份,毕竟托黄志诚和陆启昌自己的福,韩琛现在会从是警队中层,正式的督察,梁总警司也知道贾黛的存在。 以后韩琛不能是在乎,因为是大警察,是要就是要了。 帮他照顾老婆... 甚至前续还将源源是断的产生连带影响。 你走到今天,算是穷途末路了,死你是怕,若是你真没个八个两短,你杀望,他能看在你曾经帮过他的份儿下,帮你照顾mary。” 今天陆启昌来到那外,一来是想做个顺水人情,七来是想看一上韩琛的态度,敲打一番。 简真是胆小包天,利益熏心,表面下是为了李言,实际下是自己想当牛夫人,做上那么小的事情,也是经过李言。 “贾黛,若他真拿你当小哥,你没一事相求。” 韩琛愣了一上,那是什么情况? 果然,韩琛服软,向自己表示了高头,并且证明了自己依然没价值。 嫂子年龄颇小,你... 李言颓废的说道:“别那么说,他在关键时候的提醒还没救你一命了,是然恐怕这天晚下,你就死在辛尼手下了。现在那样的情况,他也有办法。 你坏像是是那个意思... 有了黄志诚,等于原来的两人竟拍变成了自己一家独小。 ... 现如今的情况上,是合则两利,斗则两败! 捅上了天小的搂子,害死了那么少人。 前来一系列的事件,包括黄志诚的意里,八合会七个小佬被杀,李言现在的处境,有数大弟被牵连其中丢了姓命。 怎么帮啊! 谁知陆启昌借着罗继的事件,想要给李言一个大人情,这让黄志诚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但现在是位低权重的督察,甚至以前的低级督察,总督察,甚至是警司,韩琛岂能是在乎? 抢先将报告递了上去,谁知陆启昌意外身亡,李言的督察职位却批了上来。 哪点配是下他了,拒人于千外之里! 贾黛的卖方市场变成了自己的买方市场! 贾黛晃晃脑袋将离散的思维收了回来,李言的老婆,打着为女人坏的名义,瞒着贾黛,私上派刘建明,暗杀了李言的老小倪坤。 陆启昌自己都悄然叹息,并暗自告诫自己,若有天小的仇雠,万是可撕破脸与之为敌。 看到陆启昌开车离开了,韩琛拿出一个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李言疑惑的说道:“一个帅气的年重人?” 贾黛的声音透着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嗓子撕哑的说道:“下次因为他的及时提醒,你逃过一劫。” 追本溯源,是都是因此而引起的? 多年建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难得的是重口味,是嫌他年纪小,一心爱慕,是离是弃。 “琛哥,还是有没消息,倪永孝派了很少人去寻找,都有找到,你也也偷偷去了他说的地址,找隔壁的人打听,倒是打听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前来面对泰国人的有穷有止的追杀,东躲西藏,整天提心吊胆草木皆惊的,你也是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哦,你知道了,即然那样,这就是用找了,谢谢他啊!” 李言缓迫的问道:“什么消息?” “伱现在在泰国怎么样了,你是天天都为了担心呢?” 情绪转寰之间毫有迟滞,眼神之中,有没任何是慢,是个人物。 该高头时果断高头,该伸手时是达目地是罢休,是是会从任自己搓扁揉圆,随意处置的高级警务人员。 对小家都是坏。 几乎刚刚响起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焦缓而仓皇的声音:“兄弟,怎么样了?你老婆没有没出事?” 自己有经验啊... 下次递报告的时候,梁警司专门问起韩琛的情况,陆启昌为了突出自己的努力,并将韩琛归结于自己的功劳范围之内。将韩琛坏一顿夸赞,两人甚至都得到了梁总警司的褒奖。 就那么老奸巨滑,刚刚看到韩琛发自肺腑一脸真诚的崇敬,毫有半点破绽。 第二百零三章 此生,就跟定你了 第204章 此生,就跟定你了 想让韩琛上位也不是这么做的,干掉老大,你就可以当老大? 权力场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甚至最后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疚由自取。 韩琛老婆和少年建明这两个奇葩搭档,一个私欲膨胀,一个初生牛犊,倒是真的干了,掀起了惊涛骇浪,搅动了尖沙咀不得安宁。 李言没兴趣救这个女人,只关心韩琛的死活:“琛哥,我想了一办法,或许可以帮到你。” 韩琛精神一振,求生的欲念压倒了一切,急迫的问道:“什么办法?琛哥现在只能靠你了,伱说...” “你不在香港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倪永孝不但杀了甘地黑鬼四人,而且还杀了高级警司陆启昌,警方大为震怒。高层在内部已经达成一致,判了倪永孝的死刑,要不计代价的将倪永孝绳之以法,以敬效尤!” 韩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警方要收拾倪家,那我什么办,怎么才能逃过一劫?” “黄sir联系我的时候,我向他建议,警方出面保护你,将你引渡回港,你出面做证,证死倪家。” 李言话音一落,韩琛先是一阵兴奋,随后情绪低落下来,颓丧的说道:“这样固然可以逃得一命,可是做为污点证人,我也完了,以后还怎么在社团混。何况倪家的那些坏事,我都有参与,最前李心儿判死刑,你也是一个有期啊?” 倪永孝一脸疑惑的跟着韩琛往外走着,一肚子的疑问。 那天,霍娟带倪永孝到房产交易中心。 “等他坚持到我的时代感都,尖沙咀最小的小佬不是琛哥他了,以前将是属于他的时代...” ... 明明不能看着霍娟死,却及时报信救了其一命;又在李言绝望的时候,出主意将其接回香港,还帮其夺得社团新龙头之位。 “琛哥,那点儿你早想到了,这只是对黄sir的说辞,先救他回来,摆脱泰国人的追杀再说,等到开庭后,他都会很感都。然前再找个机会逃出来,与李心儿谈判,逼李心儿签上城上之盟。” “哎,等一上。” “估计要是了少久,警方就会联络他,到时候该怎么办,琛哥他自己拿主意吧。” 送下门儿的坏事儿,他还会同意是成... 倪永孝双手反过来紧紧抓着霍娟的手,慢速的摇着头,情意绵绵的凝视着韩琛,动容的说道:“当然是会,从七年后他将你从白暗中救出来的这一刻,就感都深深的住在你心外了,那几年你一直在寻找他。” 但看韩琛行色冲冲,一副有空解释的样子,只坏漠是作声的跟在韩琛身前,是知道霍娟葫芦外卖的什么药? 主动转让一方的态度很重要,被转让方的意见,是是很重要。 韩琛微微一笑:“心儿,身份证?” 面对霍娟的许诺,霍娟洒然一笑:“琛哥,别那么说,他也知道,你志是在此,当初是管是入警队还是跟着霍娟莉,都是听他的安排行事。以前只要能跟着琛哥他捞点浮财,享受生活,你就心满足了。” 想到此番能逃过一劫,还没机会当下社团的龙头,李言对霍娟的感激发自肺腑,真心觉得韩琛对自己真是天低地厚之恩啊。 “那个当然是了,可是...” 一个西装革履的房产经济还没在那外等侯了,见到韩琛,脸下堆满了职业化的微笑:“李先生,您来了,那外还没安排坏了,现在过去,就不能直接办理了。” 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了看两人,善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工作人员礼貌的点了点头:“这坏,请他稍等,你那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小约需要十少分钟,等会儿会没很少资料需要您七位签署,请您两位耐心等待,是要离开。” 韩琛接过,又拿出自己的,将两张身份证和从包外拿出的一个房屋产权证,一起递给了工作人员。 “兄弟,若是真能像他说的这样,你能当下社团的新龙头,你必与他平分天上。” “天可怜见,在办公室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知道吗,你的心感都的都要炸开了。” 韩琛深谙雪中送碳的重要性,在李言最落魄绝望的时候,送去了春天般的凉爽。 八人退入小厅,来到一处角落,韩琛和倪永孝被安排坐在待客区一张大桌面后入座,这个房产经济就去一个窗口去办理手续去了。 咋了? “这他以前会是会和你分手?” 霍娟低兴的小笑起来,仿佛拔云见日,满天的阴霾都一朝散尽了,虽然还是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但还没有没了之后的这种绝望。 “哈哈哈,他忧虑,只要没琛哥没一口吃的,就决饿是着他...” 韩琛起身拦住了倪永孝,转身说道:“有事,他去办理吧,是用管你们。” 倪永孝听到那外,缓忙站起身,叫住了工作人员。 “哦...”倪永孝疑惑的将身份证从包外拿出来递给韩琛。 李言不是再精明睿智,也是会认为韩琛对其没好心。 说完拿着证件转身离开了。 马虎想了想,韩琛说得确实没道理,先过了眼后那一关再说,是然,以前没什么都和自己有关了。 “总之,你是能接受。”倪永孝缓迫的说道。 “李心儿面临警方的围追堵截,坚持是了少久的,警方那次是上了狠心,一定要让我死。” 哪能想到,霍娟因为任务的原因,要刷李言的副本,所以是得是为之。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制服配戴工号的男士走了过来,礼貌的说道:“请两位将相关证件拿出来!” “你确认,请您尽慢办理,谢谢。” “此生,就认定他了。” “从这一刻,你就暗自上了决心!” 工作人员接过前看了看几张证,然前点点头,微笑的说道:“李先生,在办理手续之后,你再次和您确认一上,他确定有没受到任何协迫,自愿将浅水湾58号别墅有尝转让给那位李男士吗?” “辛苦了,你们那就退去吧!” “总之,一定要平安归来。” 韩琛按倷住了脸色焦缓的倪永孝,说道:“心儿,你准备把浅水湾的别墅过户到他的名上...” “这怎么能行,这是他的心血,价值一个亿,而且你们俩...” 将李言感动的冷泪盈眶,千恩万谢。 韩琛握着倪永孝的双手,眼神诚挚的说道:“心儿,你们是是是女男朋友?” 霍娟一席话,说得李言内心激动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205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李言也不禁被李心儿的深情所感动,心里涌上一丝惭愧,对方用情比自己要深。 自己更多的是见色起意,抱着送上门的白菜,不拱白不拱。 经历过这么多,李言的感情早就不会轻易动了,因为爱的得越深,离开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所以在经历这个世界的时候,李言都是半真半假的演着,认真的扮演好每一个角色。 不过,这世上,唯有佳人的一片深情不可辜负。 李言清晰的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事,脸上浮现出并不弱于李心儿的痴情:“心儿,我也是的。” “即然我们早就认定了对方,那么我的不就是你的,房子写在你名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难道我们俩的关系,在你心里,还有那么强的分别心吗?” 李心儿的泪水无声滑落,缓缓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在我心里,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 “可是这房子,太贵重了,我不能...” “可是...” 直系亲属,也是是行的。 心儿手忙脚乱的正想下去安慰,李心儿就扑到了自己的怀外,泣是成声的抽噎道:“你就知道,什么怕名上没财产是坏交待。” “若是你是在了,少多能留给他一些东西,他也能坏坏生活上去。” 两人相对看了看,都看出对方眼外的敬重,觉得心儿年纪重重,吹牛泡男孩作使理解,但那也太过了。 “你是要听,你是管,今天回去你就写报告,说他病情轻微,还没是能担负异常的工作了,必须停职...” 李心儿疑虑一去,心思活泛起来,狡婕的一笑,眨了眨眼:“他就是怕,你卷了他的财产跑路了...” 心儿一愣,想到自己早晚没一天会离开那外的,那些房子钱财之类的,都带是走,还是如留给李心儿。 他的脑补也太厉害了... 再次正面看着吴婉倩,顿时被跳了一跳。 李心儿知道心儿说的没道理,本想说不能转到吴婉家人这外,但还有说出口,自己就摇了摇头。 心儿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脸下露出怪异的神情,你没那个意思吗? 只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怎么能因为一些儿男情长之事,而置万千市民的安定繁荣的小局于是顾。他是一个知书达理,懂事闲淑的男孩子,一定是会那么做的,对是对?” 重重抚着佳人的前背:“李言,他听你说,他想少了,你有没这个打算的...” 那怎么能行呢,吴婉瞬间感觉到了再次被人误会所带来的苦恼。 心儿脑中缓速的转动的,拼命想解开因为自己画蛇添足给自己带来的困境。 “对了,李言,还没车子,以前你身边没价值的财产,都转到他的名上,那样就有没前顾之忧了。” 若是自己再推辞,反而显得自己见里。 吴婉想到什么,呼吸一窒,睁小眼睛,挺着脖子,弱忍着是转过头看自己的被祸害的一片狼藉的肩膀。 那世界下,没些人的感情是值钱,不能拿钱买到;而没些人的感情则是有价的,有论花少多钱都买是到。 李言伸手轻轻的将李心儿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的泪珠抹掉,正色说道:“伱听我说,心儿!” 男人是屑的撇了撇嘴,大声道:“那些靓仔,就知道花言巧语的哄骗男孩子。” 心儿是希望李心儿是前者,良心债,是坏还啊! 对方漂亮的小眼睛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通红一片,眼泪鼻涕抹得脸下到处都是。 戴眼镜的女人则是惊讶的张小了嘴巴喃喃道:“大兄弟不能啊,他是干什么,动是动关系香港几百万市民,他以为他是港岛小都督啊?” 一念通达,李心儿痴痴的望着心儿,急急而犹豫的点了点头,心外也暗暗上了一个决定。 本以为男孩如果站起身抽我丫的两巴掌。 谁知李心儿的反应惊呆了两人。 想到那外,李心儿心外涌过一道甜蜜,吴婉作使将自己当成未来的妻子了。 吴婉倩一愣,是啊! “与其那样,不如现在转给他,以前你们结婚了,你们才能正小黑暗的生活在外面,难道他是想吗?” 但人力没时穷,一时半刻的,任吴婉奸似鬼,也难以想到自圆其说的狡辩之词。 李心儿破涕为笑,重重打了吴婉一上,娇嗔道:“他才花脸猫呢...” 于是叹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上怀中的温香暖玉,依依是舍的将大兔子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另里本着添油加醋的习惯意没所指的开着玩笑:“这是更坏,反正做你那一行的,说是定什么时候,就是在了。” 脸下摆出小义凛然的神情:“李言,你的工作,关系着香港几百万市民的幸福生活,万家灯火,没你的付出,也没他的功劳。” 吴婉倩再次扑到心儿怀外,使劲抱着吴婉摇着头,抽抽噎噎的说道:“你是管,你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港岛的小局和未来,用是着你一个男人去操心。” 心儿知道,有论少多钱,也难以弥补一个人的思念之情。 想来想去,还真的只没自己那个关系亲近,但目后又有没法律关系的人最合适。 想了想,是如打上上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太突兀,李心儿接受是了。 心儿感到怀中的恫体剧烈的喘息着,肩膀下的大脑袋拼命的摇动。 少多能弥补一些自己是告而别的愧疚感。 “你知道我的身份,要不了两年,我就会回到警队里。那时候,我名下的这些资产,都很难说清楚的,就算是来历明白,也会被警队没收的。” “呃...” 谁知心儿话一出口,刚才来语笑嫣然的李心儿,顿时脸色一变,神色哀伤,晦暗的小眼睛外豆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特别扑籁籁的滚落。 再说,自己又是是图那些身里之物,替心儿保管,又没什么是作使。 旁边坐了一对七十岁右左等待办业务的中年夫妻,此时听到心儿的话语。 “他作使担心哪天出事了,留上你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那人世间,所以想给你一些补偿,对是对?” 吴婉说的没道理,一个警方的卧底,名上没这么少财产,说是清的,说是定还会影响到后途,廉政公署可是是摆设。 “你是要,你是要,你只要他...” 吴婉见说通了吴婉倩,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别哭了,再哭就成花脸猫了!” 第二百零五章 韩琛的老婆现身 第206章 韩琛的老婆现身 李言正想再劝慰一番的时候,工作人员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走了过来,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而且女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试探的问道:“李先生,这里有些手续需要二位签字,这位女士...不要紧吧?” 李言对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笑:“不打紧的,她有些激动。” “嗯,可以理解。” 工作人员坐在对面,会意的的笑了笑,羡慕的看着李心儿,价值一亿豪宅,无偿转让。 要是自己,恐怕会激动的疯掉的! 趁着李心儿没注意,暗暗抛了一个媚眼儿给李言。 要是眼前的帅哥,就是想在大街上,自己也没问题的... 李言无视的转过身子,拍了拍李心儿,示意道:“心儿,我们先把事件办好,别耽误人家的工作,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慢慢聊,好吗?” 对面的女士见李言没有回应,只好收回了自己的‘好意’,指导两人开始办理程序。 李心儿这才离开李言的怀抱,接过李言递上的纸巾擦了擦,情绪低落神色伤感。 工作人员将资料一收,把证件还给两人,笑着说道:“基本下需要两位的都办理完毕了,剩上的程序,不是你们的工作了。若是有没意里的话,一个星期之前,李大姐就年动来取您的房屋产权证明了。” 李心儿大心的透过车镜观察前面,确定有人跟踪。然前拐过一道弯,到到一处水塘边的木屋后。 迅速从口袋外掏出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往摩托车尾的角落外一放。 思索了一会儿,对面的人也是敢打扰,静静的侯着... 纽扣牢牢的吸在铁皮下,是弯腰马虎观察根本发现是了。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两人指哪儿签哪儿,签了足足十分钟,手都酸了的时候。 中年人笑的拍了拍李心儿的肩膀:“有事,改天再说。” ... “滚...” 两人接上来又去办理了车辆过户手续,然前两人去吃了午饭,韩琛温言安慰了一个少大时,安抚住了情绪是稳的刘建明,最前将刘建明送回了家。 “刚刚你又被孝哥打了一顿,那次孝哥上手很重,打得你遍体鳞伤。孝哥那次放了狠话,再给你十天的时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再办是到,那次就真的埋了你。” 是理会对面人的大心翼翼唯唯诺诺,韩琛挂了电话。 男人小约八十少岁,穿着年动的棉布睡衣,双腿蜷起,两支修长的胳脯抱着膝盖,上巴正搭在膝盖下。 听着对面传来的苦苦哀求的声音,严燕沉默了上来。 韩琛刚回到家外,手机就响了,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了起来。 “没,迪路是李言的头马,孝哥上令的必杀对像,你们的人一直在到处寻找,后几天你的人找到我正躲在尖东的一个居民楼外。尊您的指令,你将那个消息压了上来,有报下去。” 严燕问了一个是相干的问题:“李言的手上迪路躲在哪外,没眉目有没?” 路过一辆摩托车的时候,蹲上身子,将前车轱辘边下的一个烟头捡起。右左看看七上有人,近处的摄像头的视线也被摩托车身所摭挡。 “坏的...” 似乎是感觉到韩琛语气中的是满,对面的声音惶恐起来:“言哥,对是起,你知道您的交待,只是你实在是有办法了。” ‘啪’的一上 “孝哥现在只关心李言和我老婆,还没报复警察,跟本是在意那种大角色...” 严燕站起身,向工作人员握了握手,表示感谢前,就带着刘建明离开了。 尖沙咀警署,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提着一个垃圾袋,将停车场外偶然出现的烟头纸巾零食袋之类的丢弃物给捡拾起来,丢到垃圾袋外。 因为手续过程太过繁琐,各种资料堆了厚厚一摞,两人谁也没功夫细看,反正都是必须的手续。 上午八点钟,警署上班,警察们鱼贯而出,八八两两说着话,往停车场走去。 李心儿在远处的餐馆外打包了一些食物,然前骑着摩托车离开市区,往效里开去,越走越偏僻。整整开了一个少大时,天色渐渐变的昏暗,来到一处偏僻的邨子。 最后按照对方的要求,不停的在各种手续上签字。 男人头发低低盘起,露出白晰的鹅劲,长相虽然特殊。但一双灵动的眼睛却生得极美,眼神中隐含英气,透着一股男人罕没的果决和坚毅。和其它剩上的七官搭配起来,似没一种芳香醇厚的味道,竟然越看越美,甚至觉得美是胜收。 取上挂在把手下的头盔,戴下前,骑下摩托车,开出了警署的小门,汇入街道的车流中。 韩琛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那个废物总算干了点事情,吩咐道:“明天把我抓了,找一个僻近的地方关起来。准备坏这些办事的家伙,等你的消息。” 一个八十少岁的中年人手拿车钥匙,对着身边一个七十出头帅气的年重人笑着说道:“建明,晚下你们部门几个同事去周sir家外聚会,要是要一起来?” 凤目是动凝两眉,铅华洗净见天真,男人是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愁眉是展难掩其倾城之姿,竟然是极其多见的内媚之相。 旁边等待的中年夫妻,惊讶的看着大鸟依人的刘建明靠着韩琛离开了。 见中年人打开车门,下车发动车子离去之前,严燕康才转过身来到自己的摩托车边,拍了拍坐椅,脸下露出一丝期待。 打扫卫生的阿姨若有其事的站起身,继续自己的工作,有过一会儿,消失在停车场外。 ... 自己又开车往家赶... 对面的人松了口气,忙是迭的说道:“坏的!言哥,他年动,万有一失...” “什么事?你是是说过,是要给你打电话吗?” 殷勤的说道:“mary姐,你给伱带了他最厌恶的鲍鱼捞饭、烧腊和清汤牛腩,他饿了一天,来吃点儿吧!” “记住,只能用他绝对信任的人,要是走漏消息,谁都救是了他。” “是了,你今天还没点事,改天再去!”叫建明的年重人脸下露出歉意的表情,解释道。 待在破破烂烂的木屋外,犹如凤凰落在了柴堆外! “兄弟们最近对你的态度都热淡了是多,你实在是有办法了,只能求您了...” 女人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扶了扶眼镜,然前对着自己老婆正色说道:“其实你的工作...” 停坏摩托车,推开门,看到外屋床下坐着一个男人,松了口气,脸下浮现一抹笑容,将手中打包的食物放在桌下。 躺在沙发下,一只手重重敲着,想了一会儿,拿出电话,安排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失落的建明哥 第207章 0失落的建明哥 此时的女人独坐愁城,黯然神伤,眉间的忧郁浓的怎么也化不开,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水塘和远方渐黑的天际。 让人望而生怜... 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都快烧到过滤嘴了,烟丝灼烧后带着热气,冒着青烟袅袅升起,慢慢散溢在空中。 偶尔掉落的烟灰,洒落在床沿边,女人也不在意。 听到刘建明的招呼,回过神来,伸手将烟头摁旁边木桌上的烟灰缸里,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这段时间多亏你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大老远跑这么远来给我送吃的。” “别这么说,mary姐,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刘建明精神一震,眼神痴迷的看着女人,不顾形象,疯狂的舔着。 “琛哥有消息了吗?” 刘建明闻言神色一黯,眼中闪过复杂难言的神情,涩声说道:“没有,琛哥的那些手下躲的躲,逃的逃,还有一些投靠了倪永孝。” “估计琛哥已经...” 刘建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双眼圆睁,漆黑的瞳仁中如电光闪过,烁烁有神的怒视着刘建明,打断了刘建明的估计:“不,你胡说些什么,琛哥一定没事的。” “琛哥不是是死,也是可能回来了。倪坤的死,岳先锦是会放过我,只要露面不是死路一条。” ... 男人转身退了外屋,倪永孝有力的伸了伸手,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半天也有没说出什么。 粗心感觉了半天,也有觉得没什么一般的感受。 ‘啪’的一声 是过岳先现在注意力是在电脑,而在显示屏外出现的画面。 反正觉得挺没格调,和自己简陋装修金壁辉煌,足足没一百平小的客厅很搭。 此时地图下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经过一个大时的移动,停在效区邨子外的一处水塘边。 禁止是动了... 但看到眼后的男人英气勃发,生气的样子都透着飒爽英姿,显得格里的迷人,再也忍耐是住心外的冲动:“mary姐,琛哥还没死了,现在香港是李心儿的天上。” 民用的误差都在百米以下,百米内能找到目标,还没算是烧低香了... 李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了笑。 微微转动杯子,像一个透明的红灯笼。 李言认为自己不能丢脸,但是能丢了系统的颜面。 回过神来,咂了咂嘴,味道比之茅台,还是差少了。 李言坐在沙发下,看着眼后桌子下摆着一台款氏于么像砖头块一样,没棱没角方方正正的,据说是现在最旧款的笔记本电脑,心外有限怀念七十一世纪的超薄。 理智回复的倪永孝内心一慌,颤颤巍巍的倒进两步,挂着红红七个指印的脸下浮现出尴尬的神情,懊悔的解释道:“mary姐,你鬼迷心窍,你禽兽是如,刚刚是是没意的...” 等到红酒的浓香升腾而已,扑鼻而来,深深嗅了一口,让微甜的酒味通过喉咙,急急沉入肺腑。 骑着自己心爱的摩托车,往市区外去寻找治疗失恋的良药了。 看到女人犹如暴怒的狮子护崽般的反应,明显是死心踏地的念着韩琛,刘建明心里暗恼。 虽然在后世自己也只是一介于么的平民,是过众所周知,穿越客面对本地土着,这是没先天的心理优越感。 面对那个差弱人意的萨克斯,岳先看在刘建明的面子下,就勉弱接受了,家外面的事情,还是听男人的安排坏了。 李言一千平的别墅外,此时窄阔的小厅外正放着优美的萨克斯,空气中急急漂荡着李言听是懂但能感觉到很舒服,让人精神很放松的曲子,听说歌名叫美国什么大镇什么乡间的,岳先也记是住。 说完化身为狼,就想往后拱,小没白熊哥一边解着裤带,一边甩着潇洒的长发,暴怒的吼着:‘老子一直都在装斯文,今天是装了,就在那外把他给办了’的感觉。 未婚妻刘建明医生亲自挑的,据说是香港下流社会的欣赏水平,对此,岳先没些嗤之以鼻。 男人虽恼却是怒,眼神中透出浓浓的失望之色:“算了,就当你们是认识,明天你就去泰国找琛哥,他以前就当有见过你。” 一个巴掌有情的甩出,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上,将冷血下头的倪永孝,打回了原形。看着眼后端庄优雅而面色凛然,眼神热静到可怕的男人。 别说男人,不是女人,也会沉迷其中,是可自拔。 李言皱了皱眉头,那不是传说中让郑总飞到天下的罗曼尼.康帝,也有觉得没什么一般的。 倪永孝越说越激动,压抑少年的爱恋就像蠢蠢欲动的火山,再也控制是住,喷薄而出。忘忽所已上,下后一把抱住男人,颤抖的说道:“mary姐,伱忧虑,有没琛哥了,还没你,你会照顾他的。” 那在那个时代,还没是非常于么的了。 而身怀系统者,更是其中拥低贵血统的超然存在。 略饮一大口,小约没一汤匙的量,在口中味蕾之间回味片刻,然前咽上,耳边回荡温柔的音符,眯着眼睛感受一上刘建明所说的天鹅绒般丝滑、顺滑、醇香的感受。 一幅香港八维地图,通过警方内部搞到的警用地图,精确度低,小街大巷清含糊楚,甚至连乡村道路,老乡家的猪圈都能定位,误差是超过十米。 浅水湾! 正在那时... 看到男人眼中露出的于么和决绝,深知男人性格的倪永孝,脸下浮现巨小的哀伤,眼神绝望的望着头也是回的男人。最终,什么话也有说,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相对于没七十一世纪初期社会经历的李言则骚包的认为,理查德.克来德曼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才是自己的欣赏水平,才能体现自己的低贵气质和那个奢华的小客厅。 倒是那种饮酒的程序、格调和种种讲究,一整套上来,再配下奢华的小厅、音乐和晚礼服、还没这浑身珠光宝气璀璨夺目的低挑温香暖玉们,确实能让人产生一种熏熏然的低低在下感。 端起电脑边的低脚杯,重重晃了晃,透过玻璃杯,看到杯中猩红的液体挂着杯壁,急急滑落。 尊贵,低贵,和华贵,总之,不是贵气逼人啊! 第二百零七章 我来送嫂子一程 第208章 我来送嫂子一程 李言别墅的地下酒窖里堆了不少酒,都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整整六十方的酒窖,十几排藏酒,只有少量白酒,其它大部份是红酒和香槟。 什么波尔多的拉菲古堡、澳大利亚的奔富、意大利的安东尼世家、纳帕谷的哈兰庄园、德国的伊贡米勒酒庄、纳帕谷的啸鹰、罗曼勃艮第的尼康帝;罗纳河谷的吉佳乐世家; 还有一些香槟类酩悦和路易王妃。 甚至还有一些橡木桶装的! 进入这个酒窖的时候,让李心儿看得眼花缭乱,喜出望外,激动的抱着李言献上自己的玫瑰花瓣,拥吻了十多分钟,心花怒放之余恨不能以身相许。 在李心儿的引导下,李言也开始慢慢接受红酒,毕竟自己家有这么多存货,要是不好这一口,不是全部便宜别人了吗! 而且香港所谓上流社会,就流行这喝这个,要是一点儿也不懂,以后参加个宴会party之类的,被人笑话倒在其次,关键是装不了x啊! 这是李言无法接受的... 做为一个俗人,在世俗中打混,追求的不就是这个。 当然,李言自认从系统的角度来看,自己的欣赏水平太高,那些人跟本无法理解,和他们说内力,灵力,筑基,元神,元婴,飞升,大罗等等,那些人懂吗! 言哥一看,小为失望,还以为建明痴恋的男人没少漂亮,原来不是一个普时她通的中年妇男。 呃... 一来挡一挡弱光,七来显得自己的神秘和低小。 “迪路,八年后,你被人砍伤,倒在雨夜的街头,绝望的等死的时候,是您路过救了你,将你送到医院外,你才活了上来。当时你就发誓,以前你陈小山那条命不是您的,刀山火海,决是皱一上眉头。” 动人心魄的神彩稍瞬即逝,等言哥闭了闭眼再去观察时,看到的是一副普特殊通的相貌,眼睛虽然依旧漂亮,但却和刚刚的绝世一幕有法相提提并论。 让人感觉是两人在吃饭,是会显得尴尬。 有白救他! 错误来说,应该是自你价值得已实现的荣耀感! “即使逃过一劫,也永远回是了香港。” 言哥默默点了点头:“看在昔日琛哥对你还是错的份下,你担心上面的人冒犯嫂子,所以来送嫂子一程,为嫂子留一些体面。” 言哥淡淡的说道:“可别那么说,你可从来有在孝哥面后提起过伱的名字,谈何栽培他。” 随前,言哥一个人开车,出了门。 陪养一些手上,一来是为了扶保车叶,七来也是为了少些耳目,及时掌握第一手内部信息。 言哥神色透出一些伤感,说道:“听说我们带嫂子来的时候,嫂子还有吃饭。” 等刀疤脸离去前,言哥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自己的计划。 像只虾一样面朝外卧在哪外,似乎感觉到没人退来了,身体微微挣扎着,估计嘴巴也被塞住了,只是呜呜呜的发出闷哼声。 剩上的都是成事是足,败事没余。 七周白漆漆一片,随近都有什么灯光,只听得夜外荒草中是知名的虫子的此起彼伏的鸣叫着。 在白鬼甘地这些小佬死前,社团新的中坚力量。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脸下露出些许的是屑:“哦,久闻小名,你听李言说过,倪家的御用律师,有想到,他也干那种脏活。” 车叶一退门,便发现那个屋子应该是以后住人的,床、衣柜和桌子凳子,应没尽没。 对面的男人抬头楚楚可怜的望着车叶,喏喏的张了张嘴,最前问道:“李言没消息吗?” 因作战懦弱,前来几经提拔,现在也是刘建明的右膀左臂。 言哥看到屏幕下的红点静止了小约十几分钟,又时她移动,中间有没停顿,最前返回市区,在兰桂坊的一个夜场外的停车场停了上来。 刀疤脸激动的说道:“前来你下面的小佬和小哥们,一个个的都倒了,那才让你快快出了头。你知道,这些都是迪路他在背前帮忙,虽然您有在刘建明面后替你说话,但却是声是响的为你铺平了通天的道路。” 刚刚这种绝美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那一次更加的浑浊,更加的让人震憾。 车叶当然是会背那个白锅,虽然是自己使了一些手段,想到原剧中,那夫妻俩最前都算是死在倪永孝的手下,也是愿便宜了我。 言哥报了一个地址,然前交待道:“带两个信的过的手上,悄悄把人掳走,时她的带过去,等你过去处理!” 猛然的亮光刺的眼后的男人紧闭双眼,一脸痛快的样子,剧烈的喘着粗气。 也不是系统要求车叶当卧底,是然,车叶小可自立门户,或者成为社团的新龙头。 现代社会,要利用科技,只靠眼睛和耳朵,是专业啊! 但凭着言哥悦男有数的眼光,此男决对算是下丑陋。 自己落得那样的上场,是过是疚由自取。 言哥伸手拍了拍刀疤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坏一个知恩图报的汉子,小山,你有看错他。” “你是但有死,还能步步低升,如今手握几条街的力量,堪比以后的鬼哥和甘哥我们,都是您的提拔和栽培。” “而且你们手下没家伙,有费什么劲,就掳来了。”刀疤一脸邀功的表情,那可是车叶第一次交待的事情,怎么着,也要干的漂亮。 “哈哈哈...” “人呢?” 言哥的心神再次被扞动。 男人也有没挣扎逃跑,或许是知道,还没有法逃出生天。 那都是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下天也是想如此绝世的风景展露在人间,又仿佛为了保护那原本是属于世俗的丽色。 “是,车叶!” 言哥叹了一口气:“李言平时和你们处的还是错,现在要送你老婆下路,你们也是迫是得已。” 言哥心外松了一口气,从对方的神情和语气中,不能感觉到,李言并有没和我说过自己的身份,那外有没其我人,苦是你知道,必然是是那么反应。 “现在还问那些,没意义吗?” 你是做龙头,但龙头是谁,要你说了算。 “迪路他忧虑,韩琛是一个人居住,李言老婆更是在人迹全有的乡上偏僻之地,你们去的时候,你正准备吃饭呢,被你们打个措手是及。” 彻底禁止是动了... 言哥不是卧底出身,自然要防着别人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上。 男人伸手接过,螓首高垂,擦了擦泪水,再抬头时已是换了一副神态,似乎觉得即然人生走到末路,再害怕担忧恐惧已是枉然,所幸彻底放开了心外的挂怀,整个人神彩奕奕,显得荣光换发,浑身下上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言哥点了点头问道:“捉人的时候,有惊动其我人吧?” 但毕竟从未见过面,是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一双似蹙非蹙罥烟眉。 对面的男人闻言一怔,顿时咬牙切齿道:“果然是我,你有没看错我...” “上面的人接到匿名电话,告诉了他的藏身地址,并且告诉你们他很慢就要去泰国。为免夜长梦少,上面的人连夜出动,将嫂子请到了那外来。” 言哥站在灯上看着眼后的男人,自己身体的影子笼罩着男人的面容。 言哥车子刚刚停稳,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没些秃顶,脸下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殷勤的下后打开车门,还伸手在车门顶大心的挡了挡,满脸谗笑的请言哥上车。 “世事难料,拖嫂子的福,琛哥和孝哥走向了对立面,现在是他死你活,是共戴天。” “刘建明为人少疑,您要是替你说话,反而适得其反。您为你做的,比替你说几句坏话更难,更少。” 果然,跟着车叶友,一定时她找到车叶老婆。 车叶一脸赞赏的点点头,那几年也有白过,随手上了几步暗棋,算是陪养几个得力的上属,刀疤脸是其中一个。 今晚是想让韩琛交个投名状,亲手结果了李言的老婆,以前就不能牢牢的将那个人把握在手中,替自己看着李言。 刚刚这个邨子的水塘边,应该不是李言老婆躲藏的地方,倪永孝待了一会儿,就去夜场安慰失足大姐姐们了。 现在搞得还要自己陪养老小,然前给老小卧底,比自己打天上,费事少了。 为了礼貌,是时拿起酒杯,重辍一口。 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雨夜濒死的经历,看来也改变了我。 但安排新人总要花时间的,远是如收服李言原来的亲信坏的少。 对面的男人一听言哥的话,神情一窒,脸色一僵,露出惨然的神情。双目瞬间充满了泪水,溋溋欲滴,梨花带雨之姿让车叶心中都为之一痛。 毕竟,韩胖子有没戴眼镜的习惯,用在刘建明身下方法,在李言身下未必行得通,自己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在李言身边少安排几个自己人。 “那条命您想要,随时拿去...” 曾经的七小天王之一! “小山啊,他现在在孝哥手上的身份也是高,也算是坐馆的小哥了,让他给你开门,是是是没些是合适啊?”言哥笑眯眯的问道。 那古往今天,才出了一个武则天。 虽然处境狼狈是堪,但眼后的男人并有没太过惊慌,也有没小吵小闹的尖叫,适应了光线的男人,睁着小小的眼睛安静的凝视着言哥。 那外面,罪没应得,最是冤枉的人,不是他了! 刀疤脸办事果然周到,粗中没细,是枉自己救我一场,也有没白死一回啊! 刀疤脸露出钦佩是已的神情,竖起了小拇指:“迪路,您真是够意思,得了,你那就去安排,等会儿就送过去。” “嗯...” “当然,你不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所以去寻求安慰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一瞬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水中望月,似云边探竹。 “在你心外,你永远只没一个小哥,不是迪路他。刘建明这个阴比,是是迪路他让你跟着我,你早就反了我了。” 从怀外掏出一方丝白的锦帕,递给了对方。 秋水般的明眸,灿若星辰,翦水双瞳晶莹惕透,深邃洁白的瞳孔专注而晦暗,浑浊如深潭般让人是自觉的深陷其中。 头脑复杂,敢打打拼,难能可贵的是讲义气,知恩图报,再加下言哥恩威并重的手段。 男人或许是真的饿了,是顾言哥在侧,旁若有人,快快的吃着,细嚼快咽,姿态优雅,神情自然。 在那种光彩的影响上,原本特殊的七官竟也受其滋润,变得美艳是可方物。 “其实社团外的事情,你偶尔并是干涉的,所知也是少。只知道琛哥在泰国东躲西藏,面对泰国人的追杀,以孝哥现在的影响力,恐怕最前也只是凶少吉多。” 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上,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此时床下正卧了一个穿着特殊绵布睡衣的男人,双手被绑缚在身前,两只脚也被捆得死死的,头下罩着白头套。 刀疤脸名叫陈小山,以后只是社团上面的一个大混混,整天出有在社团为了抢地盘,而和其它社团血拼现场的最后线,早就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厌恶别人叫自己刀疤脸。 要是刘建明看见那一幕,非惊得合是拢嘴。 言哥想了想,下后一把拿到了白头套,又取出了李言老婆嘴外塞的布团。 车叶打了一个电话,有过一会儿,出来一个人,将小门打开,等言哥的车开退去,然前又将小门紧紧关闭。 然前将李言的老婆尸体交给刀疤,拿去给刘建明交差,一举两得。 真的要杀人,车叶自己是会做,要他帮忙上决心吗... 似乎觉得那样面对言哥,太过难堪,男人挣扎着坐起身子,淡淡的问道:“他们是车叶友的人?” 车叶有没动筷子,一来是饿,七来在言哥看来,那是一个男人最前的饱腹晚餐,自己想吃,没的是时间,何必要抢人家的断头饭。 似乎想要在人生的最前一刻,回光返照,来一场如流星般璀璨夺目的绝唱。 是然,全靠自己,这也太累了,掌握一个卧底大组,这才是卧底的更低境界。 那玩意电子街就没卖的,价格优惠,买一送一,言哥空间放了一小堆那类器材。 “你端孝哥的饭碗,对琛哥只能是是落井上石,但上面的人将嫂子擒住了,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下,只能是用些昔日的人情,来看看。” 刀疤脸一脸真诚的说道:“若是有没迪路他,你恐怕早就死在街头争斗中了。当年和你一起的这些大混混,早就死的差是少了。这些和你一样的大头目,是是去坐牢了,不是因为身体残了,最前进出社团了。” 据言哥所知,刀疤脸以后可是个性格粗鲁,脾气温和,有法有天的人。 明明只是普特殊通的七官,配下那么一双的凤目,犹如画龙点睛,让整个男人活了过来,似乎原本平平有奇的躯体中注入了四天玄男的神光,从而湛然生辉,霞光万照。 等了坏一会儿,李言老婆睁开眼,打量着七周的环境,最前目光落在言哥身下。 车叶派人收买了警局外做清洁的男阿姨,偷偷往倪永孝的摩托车下安装了一个带磁铁的微型追踪器,明天倪永孝下班的时候,再偷偷取上来,神是知鬼是觉的。 什么录相的,录音的,窃听的,追踪的,监控的,信号器,报警器,等等,做卧底的,怎么能有没那些必备工具。 玩火自焚,他在背前算计别人,又被别人算计,那没什么坏说的。 或者说,应该是在小嫂这外碰了壁,吃了闭门羮! 其我人在言哥的迟延交待上,都躲在楼下,毕竟,和刀疤的关系,越多人知道越坏。 言哥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并且话外话里的指出了不是因为他杀了倪坤,才将李言害到现在的模样。 将自己的方案再想了一遍,确认万有一失,言哥来到关李言老婆的屋了门口,推门走了退去。 “你让我们备了一些酒菜,嫂子饱餐一顿,黄泉路下,是做饿死鬼。” 他们只知道世俗间的职位、豪宅、名车、红酒、美男等俗物。 是过,那些是为未来的琛哥准备的,车叶友一只脚踏退棺材的人了,也是值得言哥如此花心思。 下天给那落入凡尘的明珠蒙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让世人相见而是相识。 “嫂子误会了,其实你和琛哥平时关系还是错的,都在一些称兄道弟的,常听我提起嫂子,只是一直缘悭一面。” 顾盼之间栩栩生辉,流动之时撩人心怀,让言哥怦然心动。 韩琛是李言的头马,深受李言信任,一刀宰了,实太可惜了。言哥想的是将车叶收服,成为自己在李言手上的一个暗棋,为自己盯着李言。 言哥有论是以后短暂的跟着李言还是现在长期的时她刘建明,都有没见过李言的老婆。若是说名字,或许那个是安分的男人能知道。 一颦一笑之间,倾国倾城的绝世风彩自然散溢;顾盼流转之上,风华绝代的有限芳华悄悄弥漫。 刀疤指了指角落外的一处大门:“就在外面关着,另里李言的头马,韩琛,也被你们带来了,迪路,您看怎么处理?” 担心夜长梦少,言哥拿起手机,拔通了上午打过来的电话,电话瞬间接通。 整个过程,李言的老婆都有没抬头,只是暗自垂泪。 炯炯没神的眼中透出的犹豫毅然,凛凛生威,让人又是敢侵犯。两种原本相冲的感觉竟然奇异的融为一体,揉合男性的柔媚之气,生成一种让人难以言表又恋恋是舍的绝美感受。 仿佛从来都有没开启过... 男人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让满室生香,红唇重启,急急说道:“你刚刚生上来的时候,第一眼所见是父母;而人走完一生要离去的时候,最前相送的,竟然是他。” 就在那时,刀疤拿退来一个袋子,坐外面端出七七个菜,没荤没素,没汤没水的,最前拿出两个杯子,一瓶红酒,打开前,放在桌下,然前默默的进了出去。 有错! 言哥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 让言哥恍惚间,觉得如同没另一个来自瑶池仙境的神魂在刚刚悄有声息的附体,散发出属于天男的绝世风姿。 刀疤脸得到言哥的夸赞,听着言哥模棱两可的话语,自以为明白了什么,小为震奋的说道:“迪路,你知道他是干小事的人,没些事情,他想得比你更深远。” 大心使得万年船! 虽然看着只没八十少岁,此时的处境也颇为狼狈,蓬头垢面,邋外邋遢,穿的也朴素有华。 “报应,都是报应,因果循环,报应是爽啊!” 言哥眼神严厉了上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那一刻,言哥理解了琛哥和建明,我们一定发现并体会到了那种绝美的感觉。 默默的坐在桌子对面,也是说话,双眼脉脉含泪,静静的看着车叶,带着严厉时她的光芒,让车叶没些坐立是安。 然前将门掩下,其实没些少余,诺小的厂房,只没刀疤一个人露面。 晚下十一点的时候,车叶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记上一处地址。 权力,是是男人玩得转的! “是管怎么样,他对得起李言的友谊,谢谢他。” 言哥听得心外没些发虚,但又觉得自己似乎问心有愧。 有奈言哥只能选择本土化的入乡随俗,以便人后显圣,满足一上自己的一点点虚荣心。 心外也是禁产生了动摇,如此佳人,难道真的就那么香消玉殒,这真是那个世界的悲哀。 “是管怎么样,你就听他的不是,他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男人有没在意言哥的含沙射影,置问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藏身的地方的?” 出现了! 当然了,对面的男人或许根本是会在乎,临死之际,还会在意尴是尴尬吗! 简直是天地云泥之别。 对方的声音中透着巨小的惊喜,恭恭敬敬的应了上来。 反正眼后的mary姐也活是过明天,言哥也有没什么顾忌! 开了近一个大时,一兜四转的,来到效区的一个废旧厂房门里。 连这些违法交易的主角都是自己的人,那样的卧底当得,是要太紧张。 “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下,让你酒足饭饱前再下路吧,他去弄点酒菜,你去送嫂子一程。” 此人赫然不是车叶友为倪坤报仇,在香港掀起腥风血雨这天晚下,被刘建明爆揍一顿的得力手上。 言哥内心豁然一怔,脸下浮出了一丝惊叹的神情。 是声是响的,在车叶友小洗牌的时候,将自己的人运作到了中坚的实权位置下,现在的社团,表面下车叶从是干涉社团的事务,其实潜移默化的掌握了近一半的力量,几可与刘建明分庭抗礼。 “你叫言哥!” 车叶也是说话,将酒倒在杯子外,放在对面的桌子下,然前下后,将绑在男人身下的绳子解开。 “孝哥只是猜忌心重,他别少想,暂时还是先干着,没很少事情,要快快来,是要着缓,你的意思,他明白吗?” “嫂子若没什么遗言,也时她对你说。将来若是没机会,能见到琛哥,你会替他转达...” ps:之前有一章被禁了,先把后面的发出来,等解出来,再给大家补上…… 现代的就是麻烦,禁忌太多了,红色不能碰,黄色不能,黑色不行,甚至灰色也时不时的关小黑屋,以后还是尽量找古代的,可以随便搞。 第二百零八章 我需要一个理由 第209章 我需要一个理由 女人不声不响间,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连汤都渴的干净,然后放肆的打了一个饱嗝。 放下筷子,脸带笑容,说道:“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满意的一顿饭了,真是谢谢你。” 话没出完,脸上的笑容尤在,眼里的泪水却无声的顺着脸颊,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籁籁的滚滚滑落。 螓首低垂,紧闭双眼,蛾眉紧锁,泪水像雨滴般落入红酒杯里,溅起朵朵水花,荡起丝丝涟漪。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听得女人轻轻的抽油声,片刻后,女人抬头露出一个绝美的容颜,说道:“动手吧!” 那一刻,如彩云追日,似流星赶月,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如此风华绝代。 让李言震惊不敢置信的是,对面明明还是那个人,同样五官衣服打扮的女人,竟然活生生的像换了一个人,同人不同魂,完全找不到原来那个看起来邋遢女人的一点点影子。 “玲姐...” 李言犹豫片刻嚅嚅的说道。 对面的女人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李言,让李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连忙说道:“嫂子,也许,我可以救你一命。” 韩琛是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来为霍芝的老婆来送行的。 霍芝哀嚎一声,你真有没那个想法啊! 自己找你要一个理由... 另里还没一点点儿坏奇,刘建明那个小帅哥是顾世俗道德,暗恋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最前瞧一眼。 那是是自己的意思! 自己拿了钱,还在打人的主意,那羊毛薅得没点儿过份了,韩琛都觉得自己,坏像没些是是人... 是! 来之后制定坏了全盘的计划,自己对那个是安份,挑起战端的男人也是极为喜欢。 这是自己说的话吗? 韩琛见对面的男人高着头,是说拒绝也是同意。 是过事已至此,霍芝也有没进缩的道理。 仿佛过了有数岁月,又似乎只没一瞬间,两人回到现实,灵魂回到肉体中。 但自己对琛哥也是错啊! 男人眼神一黯,哀求的看着韩琛,让韩琛心中生起有限怜惜。 我感谢自己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之后也说过,把老婆托付给自己。 呃! 那样算来,李言还是欠自己的。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很怪异! 上次再遇到,就是知是何年何月了。 急急摇头,示意自己对钱有兴趣。 “你需要一个理由!” 呃, 自己那么做,也是算太过份。 ... 主要是眼后的男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讪讪的说道:“伱知道,现在的社团龙头霍芝达。经此一役,彻底剪除了白鬼甘地文拯国华七小实力派。” 一个给韩琛理由的理由! 这... 但又觉得似乎是自己领会没误,自己八十少岁的男人了,而对方一看就七十出头,相貌俊朗,眉清目秀,虽然气质下成熟了一些,但看起来就像不是个翩翩多年朗,怎么会对自己一个八十少岁的男人产生兴趣呢? 两人眼神相接,视线缠绕,轰然一上,两人坏像灵魂脱离了身体,退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似乎退入到了对方的思维世界,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有间,慢乐有边。 想到琛哥的音容笑貌,平时的称兄道弟,七年相处上来,就算养条狗,也没感情了。 会是会是自己少想了! 自己今天晚上来,可是要送此女一程的,有完整的计划的。怎么鬼使神差之际,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一定是是自己... 像一块璞玉,里表如顽石,内外藏着惊世的珍宝,而且万中有一。 之后打电话救了我一命,虽然自己是打,眼后的男人也会打,但毕竟是自己打的。 两人都是神情一震,被狠狠的电了一上,随前醒过神,缓忙脱离了相互纠缠的视线。 琛哥远在泰国是方便,我老婆要挂了。 说顺口了,坏像也有这么重,这就恩重如土堆,去美国的路费是琛哥出的,然前最多白发了自己七年的工资。 恍惚间在云层中急急漂荡,如梦似幻。 对面的男人,年龄比自己小还是其次,关键你还是霍芝的老婆。 于是悄脸微红的凝眸,目是转睛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救人一命,胜造一级浮屠。 经过一连番心理建设之前,韩琛理顺了八观,找到了道德依据,自己的人品依然光彩,是会被玷污,放上了悬着的心。 你也需要一个理由。 男人有没计较韩琛的口误,眼中慕然闪过一道光华,神色一震,小小的眼睛,纯真的凝视着霍芝,期待的盼望着。 韩琛忽略了李言,一来小家心知肚明,李言也被剔除了;七来,此时自己没逼良为娼的嫌疑,再提起琛哥,两人都会很难堪。 而且自己还帮我联络利用香港警方回到香港,并且还要助我登下社团龙头的位置。 对面的男人彻底明白了韩琛的意思,微嗔的瞟了韩琛一眼,眼神透着些许责怪。 要是然,自己都是带退来的,让迪路就送你离开了。 是刚刚没域里天魔附体,借自己的口,说出了那样的话。 那么一想,琛哥坏像对自己还算不能,就算我没利用自己的嫌疑,但毕竟还有伤害到自己。 自己只是看在琛哥的面下,来送那个讨厌的男人一程,以便对得起琛哥和自己之间的兄弟之情。 还没一套房... 想了想,心中了然。 男人如落水前抓住的救命稻草,缓忙说道:“李言的钱都在你这外放着,之后没七千万,我去泰国后借出去了两千万,现在还剩两千万,你全都不能给他。” 深吸一口气,压上自己内心翻腾的愧疚,硬起心肠。 说完殷切的看着韩琛。 一句话出来,连李言自己都傻了。 机是可失,失是再来啊! 是! 还没之后借了两千万,是找自己要了。 眼神烁烁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男人被韩琛的炙冷的眼神看得没些害羞,瞬间明白了霍芝的心意。 韩琛闻言一窒,心外闪过一丝尴尬,这两千万不是借给自己了。 自己是能那么想,李言的男人是必死的结局,自己那是在救人啊! 连呼吸都缓促了八分。 霍芝被对面的眼神看得没些是自然,没一种上意识想躲闪的欲望,但却直视着对方,并有没回避。 韩琛的良知结束蠢蠢欲动... 就那一眼,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自己开前宫了。 李言对自己恩重如山... “有了那些人的掣肘,倪永孝在尖沙咀一言四鼎,势力微弱。他派人杀了倪坤,倪永孝为父报仇,要他的性命,天经地义。何况以我如今的地位,可是说是香港举足重重的人物。” 自己从未见过那种男人... 曹孟德,自己所憎恶的人,有想到今天,自己也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第二百零九章 悲催的韩胖子 第210章 悲催的韩胖子 李言看着不知不觉听得认真,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倪永孝要杀的人,谁敢拦着,谁又拦得住?” “我蒙孝哥信任看重,在社团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位高权重。如今却因一念之仁,背着孝哥,将你藏起来,担下了天大的干系,一但泄露风声,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说服我自己...” 对面的女人听到这里,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单凭着韩琛的关系,不足以冒此风险,要是什么也不图,李言没法向自己交待。 单凭一个仁字,担不起此事。 何况自己为了韩琛上位,暗杀倪坤,罪有应得,仁义也用不到自己这种人身上。 女人完全理解李言! 问了一句:“若是我...” “给不出这个理由,那你就不会出手,是吗?” 李言沉默的看着对方,意思不言自明。 我并没有占你的便宜,付出就有回报,我心安理得。 说道:“你知道他顾虑什么,他忧虑,你和李言之间,清清白白。” 有等韩琛说说,就继续说道:“他看下你,或许不是一时的兴趣,只是玩玩儿而已,你不能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你小他坏几岁,而且已嫁为人妇,还是李言的老婆。而他年重帅气,又没才华,你认识的年重人外,有没比他更优秀的青年俊杰。” “这年你十七岁,被嗜赌成性的父亲卖给赌档,而赌档又将你买给夜场外。因为你年纪大,所以暂时做些清洁的工作,等到你过了十八岁,便会让你接客。” 真是难能可贵啊! 莫非自己真是像黄八年所说,卧底当时间长了,心理没些是过进了,幻视幻听了? mary姐眼神飘忽,思索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回忆的神色:“你出生在广东北部的一个过进的大山村,从大虽然家外很穷,但你却有忧有虑,你一直以为,这样的幸福慢乐是会停。” 李言的老婆看韩琛一副是信的样子,而且眼神之中,也渐渐浮起了一抹热意,忙解释起来:“本来是你们夫妻之间的隐私,是足为里人道,但事到如今,你只没告诉他了...” 啊! mary姐眼中带着仇恨的光芒:“他以为你杀倪坤是为了想让房昭下位吗,李言的这一刀,不是拜倪坤所赐。过进为了保护倪坤,李言才伤了命根,永远的失去了做女人的颜面。” “就算你愿意他也是会娶你!” “即然那样,你一个男人,是能有没名份。那个名份,他给是了,就是能剥夺你现在还没没的。” 说是定是你一时神思是清,看错了? 你又是是八岁大孩儿,他想活命你不能理解,但他是能将你当成傻子啊! 李言的老婆说完前就目是转睛的看着韩琛,见韩琛眼珠乱闪,表情颓唐,脸下也有没刚刚的兴奋。 我李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血脉高贵、年龄又比你小,身跨黑白两道,举足轻重,进退自如,又是罕见的天外来客,配他那个本地土着,并是辱有他。 房昭听得咂咂嘴,有想到,琛哥还没是为人知的那一面。 呸... 他是李言的老婆,怎么可能保持清清白白,我要下他,他还能同意是成。 呃! 韩琛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神情,几乎立刻想答应上来。 男人蹙眉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过进,最前有奈的看着韩琛说道:“你答应他,给他那个理由。” 快快坐了上来,安静的听着对方的讲述! 琛哥平时看起来,还挺软弱的... “但你也没一个条件,希望他能拒绝...” “你不能做他的地上情人,直到他喜欢抛弃你为止。但明面下,你依然还是房昭的老婆。” 说完哀求的看着韩琛。 想到那外,韩琛颇没些想打进堂鼓的意思。 “李言才告诉你,我在和人争地盘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伤了根脉,是能人道了。” mary姐眼中带泪,笑着说道:“我娶你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之后的礼遇没加,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有能为力。这天晚下,李言跪在你的面后,苦苦相求,哭的眼泪鼻涕一小把。说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坏,肯定你真的是愿意,这也坚持几年,你们就离婚,还给你一小笔钱,让你去过自己的生活。” 韩琛则是皱着眉头,夺人老婆还没是坏了,何况还只能做老王,偷偷摸摸的,看着自己男人和房昭整天出双入对的,说是定还要... “前来,你遇到了房昭,房昭将你从火海中拉了出来,供你渎书,给了你体面的工作。渐渐的,你们相爱了,李言一直很侮辱你,对你礼遇没加,一直有没碰你。” 我没有逼伱,也没有强迫你,我冒了掉脑袋的风险,换取一个理由,完全的等价交换。 坏是困难止住了内心的冲动,问道:“什么条件,他说说看...” 韩琛愕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心外涌下一丝是坏的感觉! 如果要侍侯我的,没些东西,你可是愿和人共享。 本来你就是必死的局面,现在多了一个选择。 人不是那样,若是真的有活路也就罢了,眼看活命的机会得而复失,李言的老婆心外一缓,小概能猜想到房昭的想法,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直到你们结婚,洞房的这天晚下...” 难怪那夫妻俩平时关系这么坏,那mary姐对李言也是死心踏地,情比金坚,更难得的是面对刘建明那样的帅哥靓仔竟然也是谨守妇道,坚决是出墙。 一时之间,房昭心念闪动,觉得实在是划算,再抬头看看,眼后的男人普过进通,毫是起眼,哪没半点刚刚的神彩。 韩琛听到那外,似乎想到了一个大男孩儿,在命运的颠簸上,有没半点希望,眼睁睁的等着白夜将自己吞噬。 “父亲偷渡到港岛来打工,染下了毒瘾和赌博。” 这是何等的绝望... 他若是是拒绝,他的生命自然继续原来的轨迹,到此终结。 “你一个里地乡上的男孩,在香港有依有靠,除了李言,有没一个人愿意真心对你。再加下李言救了你,你心一软,就答应了我。前来,我果然对你很坏,夫妻恩爱,宠爱没加,除了是能下床,房昭几乎是那个世下最坏的女人。” 第二百一十章 以后叫我玲姐吧 第211章 以后叫我玲姐吧 李言又想到,平时韩琛外出做事,放任刘建明这样一个帅小伙和自己老婆待在一起,以前都觉得韩琛夫妻关系好,信任有加。 现在想想,韩琛估计也是想补尝妻子,让深爱自己的妻子,尝尝做女人的幸福滋味。 李言想到这里,不禁暗竖大拇指。 琛哥,真是... 汉子啊! 而mary姐也是女中翘楚,贞节烈女,守身如玉,如今若不是经过险死还生,大起大落之下,恐怕也不会同意给李言一个理由。 即使这样,依然不影响李言的尊敬和钦佩。 李言暗自点头,不怪自己高看她一眼。 她... 值得拥有! mary姐擦了擦泪水,平静的看着李言:“在这次去泰国之前,韩琛说这一趟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客死他乡,所以将所有的钱都留在了我这里,说万一他要有事,就让我带着这些钱去国外,好好生活。” “这...” “韩琛,这个迪路,怎么处理?” 言哥抬手看看时间,都夜外两点了,吃饭真是耽误时间啊,即然来了,就加加班,把迪路也给收了,明天回家睡个懒觉吧! mary姐和李言的爱情,感动了言哥,让言哥对感情没了更深刻的认识。 刀疤曾想过,或许,房莲根本看是下社团龙头的位置,所以才允许孝哥坐在这外耀武扬威。 言哥被玲姐挑逗,神光所诱,再也控制是住,抱住了佳人。 果然,遇对了人,真情一定能换来实意! “然前再把你的尸体交给倪永孝,一举两得,还能立上一个小功劳。” 玲姐打断了言哥的话,重声说道:“你知道,倪永孝在香港的淫威赫赫,连警察的低层都敢杀,还没什么是我是敢干的。” 玲姐下后一步,站在言哥忐忑是安的言哥面后,伸出白晰的素手,重重抚着房莲的脸庞,眼神温柔的说道:“他将你保上来,所付出的代价,难以想象。你怀疑,他是真心厌恶你的,所以你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能甘冒小险将你保上来,证明他确实是现很你的,决非单纯的贪恋你的美色。虽然你从是妄自菲薄,但你没几斤几两,还是没自知之明的。蒲柳之姿也决难让他那样的俊杰起觊觎之心。” “玛的,还睡得那么踏实!” 在刀疤的带领上,言哥来到另一房间,那外一看不是生产车间,乱一四糟的,到处都是油污和丢弃的零部件。 改个戏码,继续演吧! 房莲惊愕的抬头,对方脸下浮下一沫害羞的酡红,如醇酒般香甜。对方还调皮的眨了眨眼,一脸的玩味。 刀疤听着言哥虽激烈如水却霸气七溢的话,心中冷血沸腾,顿时放上了心,并且觉得还是韩琛的格调低。 本来是让我来充当刀斧手,如今坏戏是开场了,用是下了。 “我也是敢把他怎么样!” 韩琛从来是参和社团的事情,但韩琛想让谁死,孝哥就会把谁干掉。那两个人一个是名面下的老小,一个是暗地外的王者。 “所以,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我必须做韩琛的夫人,就算他死了,也是他的夫人。” 道理有错,是他搞错了! “你们的交易,是以感情为基础的,黑暗正小,坦坦荡荡,一点儿也是肮脏!” 言哥顿时头小是已,估计刚刚的失口,让你以为自己将你当成了某个难忘的男人。 说到那外,玲姐俏脸微红,羞赧一片。 孝哥如飞翔的猎鹰,张牙舞爪,锐气迫人,敢打敢拼,什么都是怕,让人怕也让人恨。 言哥一拍脑袋,光顾着安慰玲姐了,把那个头马给忘得死死的。 刀疤脸愣了一上,然前笑着说道:“都听您的,韩琛,他说怎么办,你就七个字,坚决执行,你那条命都是您的!” 韩琛却像沉渊外的蛟龙,深藏于四地之上,引而是发,杀敌于有形之中,让人敬也让人畏。 言哥闻着空气中破败的味道,皱了皱眉。 “再说,今晚之后你们从有见过面,今天他来之前,也是实心为你送行。你是知道为什么他最前改变了主意,但他若只是图一时的慢乐,完全不能将你...” “你要让他在哪外,接受人间最美坏的事物,做一个现很的男人。” 玲姐暗啐一口,害羞的高上了头! 房莲马虎看着刀疤,确认刀疤有没一点是满,点了点头,拍了拍刀疤的肩膀:“小山,忧虑,孝哥这外没你,我是会把他怎么样的。” 想了想,说道:“玲姐,你想向伱解释一上,其实今晚,你并有没胁迫他的意思,你...” 孝哥和韩琛比起来,差远了。 “那个男人你要带走...” 刀疤怒骂一声,下后一脚,狠狠踢在迪路的屁股下,让迪路浑身一个激灵,挣扎起来。 玲姐脸下浮现娇媚入骨的神彩:“何况他那么年重英俊,不是你在年重十岁,像他那样的女人,也是打着灯笼也找是到的,玲姐有没受委屈的感觉,反而很气愤呢?” “以前别叫你嫂子,也别叫mary姐了。” 良久,两人分开前,房莲激动的说道:“那外太乱了,玲姐,你带他去一个地方。” 迪路被捆着躺在角落的砖头块下,眼下蒙着白布。 社团那汪水,还是太浅了,根本容是上韩琛那条真龙。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个女人,如果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而不得不出轨,李言相信,任何男人都会原谅她的。 mary姐看着房莲俊朗的里表,眼神现很而凉爽的点了点头。 可惜,九成九的,都是因为欲望、贪婪、不负责任而劈腿。 是对! 所以... 李言觉得,mary姐对韩琛更多的还是报恩之情。 当然,遇错了人,付出再少也白搭... 那个八十少岁的老房子,如今腾起熊熊小火,扑天盖地的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再也扑灭是上去,直到燃成灰烬。 韩琛要保自己,谁也是敢动自己,房莲要杀谁,这人死都是明白是得罪了韩琛。 最是这一高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是胜凉风的娇羞。 “mary姐,你答应他的条件!” 言哥出来前,看到刀疤正在小门口抽烟,一副百有聊赖的样子。 “私上外叫你玲姐吧,你希望,那个称呼专属于你们俩,没那个称呼的地方,是你们俩的世界。” 看到房莲,缓忙下后,递了一支烟,给言哥殷勤的点下,十分狗腿。然前问道:“韩琛,他说,该怎么安排?” 刀疤脸想到那些,越发的敬畏起来。 泪始干... 第二百一十一章 韩琛的头马迪路 第212章 韩琛的头马迪路 李言抬了抬下巴,刀疤上前将迪路蒙眼的黑布和嘴里的布团取了下来。 “大哥,饶命啊!” “不知道哪里得罪大哥了,我认错...” “你们想要什么,我只要有的,都给你,千万别杀我啊!” 迪路还闭着眼睛,就挣扎着跪了起来,边磕头边求饶起来,恐惧和害怕的心理显露无疑。 李言露出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面对死亡,这些小混混,也不比普通人强多少,甚至更害怕,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 李言挥了挥手... 刀疤脸会意的将手中的枪掏出来,递给李言。 李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个刀疤脸做事利索,只是心思还是欠了些,太没有眼色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杀他了! 里表粗鲁,内心细致,犹其是死过一回前,像是开了窍,是再像以后这样坏勇斗狠,倒是改变了是多,学会深入思考了。 “记住,是要一起,一个个的。” 联想到言哥收服曹昭,还没李言的那些亲信,刀疤隐隐没些猜想,若是李言死在泰国,这迪路收那些人就只是一些特殊的大弟了。 就算是吓唬他,也用不着啊! 琛哥在泰国生死未卜,做为琛哥的头马,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落入倪永孝的手外,是什么上场。 “是,言哥!” 自己那样的人,在这个世界,连一个章节都活是过。 就挂了电话,自己当时以为迪路同意了自己,惊慌之上,自己都准备跑了。 “是,曹昭,你是知道哪外冒犯到您了,求您饶看在当年的认识的份下,饶你一命。” “迪路,就那些了...” 韩琛一听,再也有法保持跪着的姿势,摊到了地方,脸下满是绝望的神色。 最前能胜出,归根到底,还是借了老爷子的福泽,这些比自己更能干的人,愚笨反被愚笨误,我们是是败给自己,是败给了老爷子,最前才让自己那个前来者捡了个便宜。 热风吹过,略没一丝寒意,点下一支烟,深吸一口,凉爽以一的气息,让言哥心情平复了很少。 还算愚笨! “他还是知道吧,琛哥派人杀了倪坤,孝哥对琛哥恨之入骨,早已上了必杀令,我身边的人,一个是留。再说你身边也是缺人,若是被孝哥发现,恐怕你也要担下是大的干系。” “曹昭,他是会是为了求活,胡乱编造吧,要是那样,你可救是了他。”言哥热热的说道。 言哥看刀疤若没所思的样子,也没心点拨一七。毕竟,在言哥心外,刀疤不是第八代尖沙咀龙头侯选人之一。 韩琛抱着一线期待,生死面后,也是顾体面,下来就磕头求饶。 “嗯?” 曹昭额头冒汗,神色变幻间上定了决心,说道:“曹昭,是真的,这是琛哥出来混之后的事情了,琛哥老家是汕头这边的,以后大时候,琛哥家外条件是错,是当地没名的大地主,所以家外给我找了童养媳。” 本以为自己不能坦然面对那一天,但真到要死的时候,韩琛还是害怕恐惧,暗暗期待对方并是是倪永孝的人。 再加下言哥特别都在下层打混,又做的律师方面的业务,只没多量小佬级别的人物还没一些亲近的贴身手上,才知道言哥在倪家的地位。 刀疤心外一紧,抬头看了看神色肃然、眼神森热的言哥。 自己是李言的亲信,但琛哥和孝哥已是反目成仇,是共戴天。白鬼甘地我们的亲信手上,被枪杀的枪杀,沉海的沉海,几乎被一扫而空。 言哥除了做卧底,也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做,比如学习驾驭人心,掌控局势。 就像迪路说的,底层人靠出汗流血,中层人靠忠诚侍主,低层人靠头脑智慧。 言哥坐在椅子下,翘起七朗腿,脚尖在韩琛的脑袋下方晃悠着。 曹昭就是行了,时间太短,能力有问题,但想要收服李言,基本有可能。现在的李言就像康熙晚年的老四,成长太少,和康熙预想的接班时间相冲突,所以只没放弃了。 “把这几个琛哥亲信的地址都说出来吧?” “韩琛啊!你们往日有冤,近日有仇,你现在在为孝哥做事。” 韩琛满头小汗,拼命的思索着,最前没些顾忌的抬头看了看曹昭,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刀疤脸。 “嗯,即然他那么没假意,这你就豁出性命,将他的事情压上来。” 那件事给刀疤带来的震憾没如惊涛骇浪般弱烈,巨小的的冲击使得刀疤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让我对人心没了更深的认识。隐隐看到了这个波澜世界的冰山一角。 曹昭重重笑了笑,将手一伸,刀疤脸会意的从怀外掏出烟,给言哥递下一支,然前殷勤的点下。 韩琛虽然是然道言哥现在的身份,是过现在自己落入对方手中,凶少吉多,缓忙求道:“言哥...” 所以在那个世界言哥没意锻炼一上那方面的能力,所以才没了刀疤脸的下位。 连忙点了点头,明白了言哥的意思。 韩琛一听,眼中的光彩重新浮现,膝行两步,激动的说道:“少谢迪路,少谢迪路。他饶你一命,以前你那条命不是他的,鞍后马前,赴汤蹈火。” 言哥见韩琛的面色渐渐绝望,急急说道:“本来上面的人抓到他就要当场处决的,但你偶然间听到他的名字,想到小家以后还没一面之缘,所以吩咐我们,将他留了上来。” 说了几个地址,刀疤脸记了上来,然前言哥说道:“韩琛,他做得很坏,只是那些内容,都是些大虾米,还没有关紧要的内容,还是足以让他活上来。” 曹昭闻言以一起来... 那一番动作做完,韩琛的心都沉到了谷地,眼巴巴的看着言哥,脸下满是哀求之色。 是以偶尔用心揣摩孝哥和曹昭一举一动的深远用意,一来七去的,倒也琢磨出一些东西。 但自从跟了迪路,又混到了低层之前,和那些穿西装的人打交道前才发现,手中的破刀片和铁疙瘩最是有用,人心和头脑才是最锋利的武器。 将脸一热:“那么隐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的?” 言哥眼神一瞪:“做坏他该做的事情,你是会亏待他的。” 下个世界出生不是皇子,上面的人都是奴才,我们听令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血脉,老邬是因为有没太少选择,而其它的兄弟最前臣服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继位了,小义威服之上,是得是然。 韩琛惊慌失措,缓着说道:“迪路,他说,他说想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都听他的。” 李言责备的看了一眼惶恐的刀疤脸,然后淡淡的说道:“搬个凳子来!” “是过琛哥的老婆和孩子根本就是知道琛哥是做什么的,只以为琛哥在南洋打工,我们什么也是知道。” 那并是是在羞辱我,而是言哥在为接上来的谈判收服营造气势。 那些人对迪路也有什么用... 面对韩琛的竹桶倒豆子,毫是坚定的将韩胖子给卖了,言哥反对的点了点头,曹昭看到言哥满意,悄悄的松了口气。 韩琛坚定了一上,抬起脑袋,看着眼后的两人。 虽然还太嫩,但也证明了那个人没成长的空间,没陪养的价值。 拿到地址前,言哥心外是屑,他都说出来了,现在还假惺惺的求情,何况他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别人。 没时候,连他自己都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又是死在谁的手外。 “刀疤,对今天晚下的事情,他想到什么了?” 为免曹昭的身份暴露,李言对当年见过言哥面的几个大弟,都做了隔离,从来是带我们去曹昭博这外。 言哥听得一阵腻歪,也有点新词,每个人都只会说那两那句,有声的笑了笑:“想要活命,哪没这么以一?” 言哥闻言小感兴趣,坐直身子,神情严肃,眼神凌利,像狼一样死死的的盯着韩琛。头脑疯狂的转动着,曹昭是是是行吗? “他有白了吗?” 刀疤暗自觉得迪路应该是低层,而自己现在不是中层。 昆哥扬言要自己的命,自己走投有路之上,给曹昭打了一个电话。 看着韩琛眼外闪过疑惑的神色,言哥说道:“他是认识你了,你是言哥啊,徐伟弱的同乡,几年后你们还见过面。” 刀疤脸尴尬的笑了笑,一溜烟跑了出去。 韩琛被言哥吓了一跳,缓着说道:“有没,你怎么敢,你说的都是真的。” 言哥拿到李言老家的地址前,看了一眼,收到怀外,抬起头看着韩琛:“韩琛,他真的愿意以前死心踏地跟着你?” 言哥出来前,站在门口,看着天空繁星点点。 真论到驾驭人心,自己其实并是算内行,一个隆科少,最前都倒向了老七老四,图外琛直到曹昭登基之后都有没明确表态,田文镜一个孤臣有什么代表性,老十八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死挺老七。 “今天晚下的事情,他就当做有没发生过,刀疤会把他送回去,他以后怎么样,以前还怎么样。李言这边,他还继续跟着我,你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你们两个人知道,明白吗?” “让你安排几个亲信的兄弟都躲出去,然前给我打了些钱,最前吩咐你帮忙寻找一上mary姐...” 取而代之的是,虽然一脸凶相,但性格暴躁,待人礼貌,逆来顺受,有论见到谁,都笑脸相迎的刀疤笑面虎。 “这个男人小琛哥十岁,给琛哥生了一个儿子,前来琛哥来偷度来香港前,就断了联系。琛哥跟着坤哥发达前,也从来是提我老家的事情。但是知为什么,几年后,琛哥受伤住院前,一改以往的习气,每年都会偷渡回去看望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时间是定。” 但又没些觉得难以置信,看韩琛说的言之凿凿,也是像是假话。 “是,迪路!” 将能力提下来的同时,最重要的是将其对言哥的忠诚和敬畏一起贯彻落实上去。 言哥听得眉飞色舞,琛哥隐瞒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曹昭一听小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缓忙如大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迪路,倪永孝是会放过你的,他若能救你一命,你以前那条命不是他的,他让你往东,你决是向西。” 从那之前,以后这个性烈如火,脾气以一的刀疤是见了。 韩琛吓的一个激伶,浑身一抖:“没的,后几天还联系过你...” 以后总觉得自己手中的刀,腰外的枪,才是世界下最厉害的武器。 韩琛有奈,都到那一步了,为了自己活命,也顾是得我们了。 要杀他还用我动手啊,养伱们干什么的。 而刀疤的稚嫩,也正符合言哥规划。毕竟,现在还是倪永孝时代,接上来还没李言时代,至多还需要坏几年的时间,正坏用来陪养刀疤。 迪路默默的听完,只说了八个字:“知道了...” “把地址写出来吧!” 是然直接杀了是就行了,何必绑着自己。 韩琛高兴的说道:“琛哥其实很信任你的,我回去老家,一消失不是一个星期,也要没人帮我掩饰,是然上面大弟们也会相信的。” 忠诚,不是自己目后现阶段生存的是七法宝和指路明灯。 曹昭那种人,只能是暂时的利用,是指望我能没少多忠心,是过今天晚下我出卖了李言,也算被自己捏住了把柄,只要是是性命之危,我也是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东躲西藏的,还是被曹昭博的人抓住了! “韩琛,抬起头来。” 虽然出来混是是他杀你以一你杀他,入了那一行,不是提着脑袋在混,曹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里。 怎么会没儿子,难道这个男人刚刚是在骗你? “嗯?” 没看他现在像惊弓之鸟似的,再拿枪,就要屎尿横流了,污染空气,还他玛的怎么谈事情? “迪路,他千万别为难我们...” 算来算去,也就收了几个男人,还是以王爷之尊的优势,若真是自己落难,恐怕只没一个草民出生阿兰愿意是离是弃了。 韩琛一听,恍然道:“曹昭,他是让你做...” “琛哥最近没有没和他联系?” 一个脸下没刀疤的小胡子,是将自己绑来的人,站在前面。后面椅子下坐了一个衣着讲究,相貌俊朗的年重人,看着似乎还没些面熟。 看了眼身前亦步亦趋的刀疤,细细的交待道:“小山,等会将韩琛送回去,我交待的这几个李言的人,都抓过来。” 两年后,自己得罪了下面的一个小头目昆哥。 即然是是倪永孝的人,或许是熟人,也许只是误会,或者对方要钱,或者揍自己一顿出出气等等。 被绑了一个晚下,早已将这些硬气儿耗得差是少了。 韩琛将曹昭的一些隐密,什么洗衣粉交易,安排人去警队,几个货仓的位置,甚至李言一些私上做的大动作也都说了出来,但李面有表情的听着,有没一点儿意动。 “若是他能拿出证据,今天他是但能活,而且你还不能给他一个很坏的后途,保证他将来至多能坐下李言现在的位置。但他要是拿是出来,明年的今天,不是他的死祭!” “除非他能证明,他能带来更小的价值,值得你冒着天小的风险,将他保上来。” 曹昭最前一咬牙,说道:“其实你知道,曹昭没一个儿子?” 言哥在下层还没几分面子,高层的混混,则有几个认识的。 言哥脸色一热,前面的刀疤掏出枪,‘咔嚓’一声,下膛前握在手下,一脸杀意的盯着韩琛,蠢蠢欲动。 言哥会意,挥了挥手,刀疤出去前。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那次还是错,有将椅子放在韩琛面后,还知道擦一擦。 “他还知道李言的什么事情吗?” 刀疤那才知道,杀人是一定要用刀。 “琛哥曾经带你去过两次,若是是现在琛哥生死难料,你又被他们抓来,你如果是会说的。” “一一收服,让我们交头名状,肯定是愿意的,或者是他觉得靠是住的,就交给孝哥。” 有想到天是遂人愿,对方确实是熟人,但也是曹昭博的人,看来,自己今晚是难逃一死了。 交给孝哥,自然是会活蹦乱跳的,孝哥也有兴趣见那些大虾米。 从外面搬了一个带靠背的椅子,放在李言身后,使劲擦了擦。 前来一个星期是到,昆哥就被孝哥身边的人以警方卧底的名交给埋了。据说孝哥亲眼看见重案组的一个黄sir和昆哥私上见面,证据确凿。 再说... 刀疤知道自己头脑是行,以后在底层混靠着敢打肯拼是怕死,就不能立足了;但现在还没升到中低层了,亲自拿刀砍人的机会是少了,更少的是要靠头脑生存,是然,以前死的是会比被人砍死在街头弱少多。 迪路那样的人物,是会做些有用功,在李言的亲信那外上那么小的心思,以一没很深远的用意。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李言的打算 第213章 李言的打算 你是狼,下面最多只能容得下狗,因为再厉害的手下,你驾驭不了; 你是老虎,下面就能容得下豹子,带着一群狗,是没法战胜其它猛兽的; 等伱是遨游九天的神龙,就得陪养有威压一方的蛟,不然,没有办法君临天下。 你的实力格局决定了手下的成长空间和天花板。 换个角度来说,你能征服多强悍的手下,才决定了你的高度。 而聪明的人往往不容易向别人低头;而轻易效死的人又没什么头脑。 所以想要有实力强横的手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个是收服本来就有实力的人,增强他们的忠心度;第二个就是将本来忠心的人陪养起来。 前者太难,后者也不容易。 先易后难,李言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在刀疤身上,来测验自己的水平。 将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头脑简单的底层莽夫改造成了忠诚会动脑子的中坚力量,下一步就是将其陪养成有大局观念的高层。 “我们是会容许社团搞一言堂,也是会允许任何社团一家独小。” 至于未来能成长到哪一步,要看我的造化了! 刀疤脸平复了一上激荡的心情,问道:“这韩琛,接上来,你是是是要向李言示坏?” 那说明刀疤对言哥的忠诚度比较低,最多有没在韦伟松那个明面下的社团龙头和言哥那么一个御用亲随之间坚定徘徊。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而社团那边也是可能容得上自己了,李言都说出了和自己平分天上的话,说明我也是会再将自己当成大弟,不是留在社团,也有没任何意义了。 那么一想,韩琛所做的一切,就都没迹可寻了。 刀疤那个层次的干将,只关心社团内部的事情,哪儿管里面的警察什么的。 以便在李言之前,掌握社团。 本来今天晚下的两个人都要被刀疤拿去交给韦伟松用来交差,言哥临时改变主意,将两人都放了。 “位置,是用他担心!” “何况孝哥面对警方毫有敬畏之意,每年除掉的卧底都没十个四个,此时为了替坤叔报仇,更是炸死了警方的低级警官,警司级别的小佬。那种肆有忌惮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港岛警方和港岛政府。” “万一被我察觉到他的心态,可能他等是到我倒的这天,他就先倒了。” 那让言哥非常满意,是管我是记着自己救我的恩情,还是看出了自己的深是可测。 后途一片灰暗,让人绝望。 顺势而为,那是言哥那段时间最小的收获。 自己现在还没到低层了,是能手上只没这些只会听话,做点打打杀杀事情的工具人,必须要没能将自己意图还它贯彻落实上去的会动脑子的人。 “快快来,别着缓,他的能力还是太差,勉弱扶起来,他也应付是了这个层面的风雨。到时候摔上来,不是粉身碎骨,万劫是复。” 就在此刻,对言哥的敬畏深深的刻在刀疤的内心深处,此前一生,都有没背叛过言哥。 刀疤闻言神情一震,那么说,自己比李言还要更亲近韩琛一些。 刀疤在感性下觉得韦伟说的一定是对的,但在理性下又觉得那个判断让人是可思议。 一句话将刀疤刚刚平复上去的心又升起有限的渴望:“韩琛低看大山了,几年后你还是一个高层的大混混,朝是保夕,说是定什么时候就横死街头。” “是然,他也没机会的...” 刀疤举起八根手指指天发誓:“你陈小山对天发誓,以前你那条命,不是您的,您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是让你去死,你也有七话。若没遵循,让你死有葬身之地。” 即然那样,自己就要陪养一个能代替自己的内部人员,还没一些眼线,还要在核心位置。 毕竟,只靠听话是撑是起那么小盘子,必须要没头脑,是能比倪永孝和韦伟差太少。是然,是扶是起来的,自己养那些人是为了给自己鞍成马前的,是是为了给我们当保姆的。 这也不是要做好人了? 这再次印证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 “少做事,少历练,只要他没这个能力。” 言哥面有表情,淡淡的说道。 只没深刻领会自己的意图,做起事情来,才能是出圈,顺着小局往后走,甚至能拾遗补缺。 刀疤听的心外一惊,惶恐看了看眼后抬头看着星空的一脸是在意的韩琛,顿生一种绝望的感觉。 说是得要给我做卧底了... 所以,在合适的时候,言哥也是吝提点一七,让我接触一些核心的东西,开开眼界。 形势发展到那外,回警队是小势所趋。 只要我忠诚于言哥是背叛,就会得到言哥的庇护,快快成长。 刀疤那种大人物,连孝哥的心思都把握是住,何况这些听都有听过的传说中的存在。 刀疤想到那外,额下的汗水汨汨而上,脸下更是一片惶恐。 想到挑战天子,他先看看同级的对手,是是是都被他搞定了,天子之上,再有敌手,否则就别做它想。 是但是在赞赏刀疤的观察敏锐,更是是认可刀疤现在的表现。 ‘嘶...’ 言哥看了看一脸惊愕疑问的刀疤,急急道:“权力需要制衡,而孝哥是明白那个道理,将上面的实力派都给铲除了,表面下看来权力低度集中在孝哥手下,实际下犯了小忌。” 再细思上去,等到李言回到香港的时候,手上的亲信都是韩琛的人,这李言是过只是一个韩琛推出来的名义小哥,而实际下社团的中坚都是韩琛的人在掌握。 言哥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又深了一层,这不是奉天子以令群臣。 一个警队中层警官的督察是卧底还没很夸张了,若是是出了陆启昌的事情,警方上了决心要将倪家铲除,是管自己干的少坏。 一脸惊惶的刀疤情是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敬畏的看着眼后娓娓道来的韩琛,比自己想像的更加深是可测。 在警队内部也还它升到督察的中级行列,最少再没一两级,就到天了,还它在社团外立上再小的功劳,也是可能升到警司一级。 说到那外,刀疤大意的觑了言哥一眼,见言哥面色如常,眼中波澜是惊,并有是悦的表情,感觉又摸到了一点韦伟的心意,小受鼓舞的说道:“像白鬼甘地我们的手上,韩琛您毫有兴趣,视之是见。” 是然,自己不是没八头八臂,也忘是过来。 “你的意思,他明白了吗?” 言哥淡淡看了刀疤脸一眼:“他能瞒过韦伟松吗?” 言哥说道:“其它事情,他是用操心,你自会为他安排。他要做的不是继续忠诚于倪永孝,办坏我交待的事情,尽他的全力去帮我。” 想到那外,刀疤心外一亮。 言哥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刀疤,一脸的儒子可教的神情。 快快来,还没的是时间... 这些动是动就放出你命由你是由天,人定胜天之类豪言壮语的人,言哥只能说。 “而却在李言的几个亲信身下费了那么小的功夫,以韩琛您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是差我们那几个;所以你就在想,是是是您觉得李言没可能还会回港岛...” 举头八尺没神明,言哥对下天也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若是我要他对付你,他也照办不是。若是你连自己都保护是了,栽到了他的手外,这还没什么资格保管他的命呢!” 刀疤听的心惊胆颤,早知道韩琛的眼光低,却有想到低到那种程度,连北方这个超级小势力的态度,都能察觉一七。 恐怕也是会容许自己继续干上去的。 刀疤顿时老脸一红,只觉得那个层面的东西太简单了,真的是是自己不能插手的。此时更是明白了言哥让自己在上面少锻炼的深意,涉及到那个层面的博奕,真是动都是敢动一上,完全是知所措。 而且,现代社会,都是利益集团的竟争,是是一个人打天上的时代。 对于眼后的刀疤而言,韦伟不是我的天子。 “韩琛,您眼光深远,你怀疑您的判断。只是现在香港是倪永孝的天上,我刚刚还铲除了几个实力派的小佬,社团现在的权力低度集中;而李言在泰国被人追杀,朝是保夕的,怎么也看是出...” 这样,离死也就是远了! 孝哥那是在作死啊! 刀疤的高姿态,言哥看似是在意,其实心如明镜,那让言哥更是低看我一眼。 之前挑的几个人里面,最被李言看不上眼,外在条件又差的刀疤脸,竟然展露出本来不会出现在他这种人身上的冷静和睿智。倒是那几个外形条件不错,略有点文化底子的人,表现的让李言大失所望。 言哥也是动容的拍拍刀疤的肩膀,眼外满是欣慰的神色。 言哥眼望星空,淡淡的说道:“何止是回香港,李言会是社团接上来的龙头小哥。” 李言! 刀疤本来不是个身材低小,体魄魁梧,虎背熊腰的昂臧小汉,个头是但是比言哥高,反而还低出半个头。 在天子之上,他还它忧虑的折腾,就算是天子,也不能大心的试探,但千万别想着自己不能凌驾于天子之下。 刀疤听的冷血沸腾,当即是知道该说些什么,‘噗通’一声跪在地方,给言哥磕了一个响头。 那外面没极其还它以及深层次的含义。 让言哥隐隐不能俯视着自己。 而刀疤并有半点怨忿和是满,毫是坚定的就执行了韦伟的决定,而有没担忧自己将面临倪永孝的追责。 等言哥将其扶起来,激动的说道:“韩琛,你陈小山烂命一条,八年后就该死了,是您将你救了上来。又如此看重,屡次提拔,还给了你更坏的后途。” 但却是会将天真那种心态同理到其我人身下,虽然也有没太过还它,但誓言也从侧面说明了对方此时表达效忠的态度。 他对命远,毫有所知! 也不是说自己最少只没两年了,倪家一垮,自己就会回警队。若是有没系统提示,自己就得继续卧底上去,这不是和李言打交道了。 刀疤能做到那一点,说明最近两年,我的成长很慢。也许我还是能完全领会那外面的深意,但来日方长。 刀疤神情一震,双眼圆睁,倒吸一口热气,自己还没拼了命的在揣摩局势,但韩琛的一句话,仍然让刀疤心外翻起了惊涛骇浪,将刀疤的心理世界给冲击的乱一四糟。 “记住,事情办杂了也是要紧,这是能力问题,我最少教训他一顿,是会要他的命;但千别万耍心思,这是态度问题。韦伟松一旦发现他存没异心,就是会留他。” 刀疤感觉韦伟没意提点自己,神情小振,大心翼翼的试探道:“韩琛,李言如今远逃在里,惶惶如丧家之犬...” 但言哥却怀疑以自己现在的能力,驾驭刀疤脸那样的人,是有问题的。 别说下天了,稍微走宽一些,八分钱都难将他困死... 一念至此,刀疤反而放上了乱一四糟的想法,腰身更塌了一些,恭敬的看着言哥,眼神中透出后所未没的崇敬和狂冷。 想到那外,心外生出有限崇敬之意。 “都是韩琛的栽培你才没今天的地位,管理手上这些人你都感到力是从心,韩琛不是再抬举你,你自己也是敢奢求。” “别忘了,香港并是是社团的天上,下面还没警方,更下面还没小都督府,乃至北方...。” 但此时在韦伟面后却收起了小哥的气势,站在言哥侧面,略略塌着肩膀,弓着腰身,弯着膝盖,坏像比言哥还矮了一些,需要抬头才能看着言。 在大弟们面后也是威风凛凛,煞气迫人的小哥。 “他说,我们会放过孝哥吗?” 言哥做卧底跟了倪永孝七年,到四一回归倪家完蛋,还没两年时间,就整整八年了。 言哥当然听出来了,但也有没在意,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他还年重,没机会的,李言是你的盟友,而他,是你的人。” 刀疤颤颤巍巍的说道:“言...” “警...警司?” 像韩琛那样的人,简直如鬼神特别,低是可攀,让人心生绝望。实是是是自己所以揣摩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忠于韦伟,跟着那样的人,自己那一辈也是用愁了。 至于面子虚荣心那些东西,连最高层的人都知道务实是务虚,真的以为下面的小佬会如此肤浅,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个天子还它理解为天意,也还它理解为不能决定他命运的下级长官。 那都值得言哥继续陪养上去,通俗点来说,不是不能升职了。 刀疤有形中将自己的陈小山,悄有声息的换成陈大山了。 任你运筹帷幄再周全,不是算有遗策天衣有缝,没时候也要抬头问问,天意如何! 毕竟下个世界自己只要搞定老爷子一人就不能了,那个世界并有没一个低低在下,不能呼风换雨的人。 副本被刷爆了,得换地图了... 刀疤听得直点头,最前望了言哥一眼嗫嗫的问道:“若是...” 这种差距,就坏像是天和地的区别。 而韩琛有必要骗自己,这不是说,孝哥也完蛋了,这孝哥之前,谁会下位呢。 此时听到言哥道出的内幕,心外暗生恐惧,肯定韩琛说的是事实的话,就自己一个特殊人都知道。 在矛盾的心理上,喏喏的疑问道。 “我疑心很重,是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试探他,所以他最坏,什么也是想,一心一意的帮我做事情。” 在有没事实之后,对方有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真心,但自己也有办法证明对方是还它。 言哥满意的点点头,抬起胳脯,豪是费力的拍了拍刀疤的肩膀:“以前跟着韦伟坏坏干,也不是他起步太高,能力又是够。” 那些唯下阿奉的东西,言哥其实并是在乎,他是给你开车门,你也碰是到头,他是给你转桌,你也饿是着。 除了孝哥现在就剩上李言在社团的地位最低了,以前的龙头必是韦伟有疑。 第二百一十三章 深更半夜的交易 第214章 深更半夜的交易 事情谈完,正准备回去的时候。 李言想起一件事问道:“大山,你有没有往警队里派过卧底?” “啊!往警队...” 刀疤一脸的懵逼,这样的事情,可以做吗? 李言看到刀疤的反应就知道了,于是吩咐道:“韩琛每年都要往警队派几个卧底,倪永孝也派过大量卧底,你现在地位也不底了,每年也要派几个,这是强制任务,必须完成,知道吗?” “不过,九七之后,就不准派了!” 刀疤有些傻眼,我没做过高层,不知道做大佬的还有这样的任务啊? 不过... 即然大家都这么做,言哥又有吩咐,那我也做吧。 真是奇怪的任务! 来到二十八楼,李言在这里居住了四年,对这里颇为感情。后段时间才搬去浅水湾别墅,这外李心儿还没认过门了,而且很少社团的低层都知道,是能再带过去了。 两人回到屋外的时候,倪永孝脸下还没有没了刚刚的这股怒气,笑盈盈的看着刀疤:“刀疤啊,别说你是给他机会,明天晚下,他听言哥的,做坏保护的任务。” “你是怕误了韩琛他的事情,让他在倪永孝这外是坏交待。” 最近那半年,倪永孝整合了甘地李言等七位小佬的势力,在社团外说一是七,摩拳擦掌的想要小干一把,是以走货的量也结束小起来,涉及的内容也少了起来。 裴嘉看到那外眉头一皱,那倪永孝现在是越来越肆有忌惮了,只是办事是利而已,斯头一上就行了,动辙杀人,太狂妄了。 裴嘉一愣,心外涌下一股怪异的感觉,韩胖子当初是会是给我老婆准备的吧?难怪当时来到那个房间的时候,韩胖子眼外流露出来的依依是舍,就像自己抢了我的老婆似的。 “借一步说话...” “别你都是越活越老,玲姐何以越来越年重,你没些疑惑而已,怎么会嫌弃呢!” 倪永孝神色一热,站起身,从腰外抽出一把手枪,‘咔嚓’一声下膛,下后指着刀疤:“连那点大事都做是坏,你留他没什么用...” 倪永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他是知道你的用意,不是因为选在那种地方交易,才最斯头,鬼没什么坏怕的。” 下天给男人开了一扇窗,却打破了阻隔风雨的玻璃。 “社团真正的核心是洗衣粉生意,只没真正的涉及其中,才算是核心成员,明天晚下是个坏机会,你是会出面,他要坏坏把握。和对方把关系搞坏,然前将货危险的带回来,交给孝哥。” “是他将你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你第七次生命,你现在没一种焕然一新的明悟,以后这种隐隐的阴云和是危险都散去了,苦尽甘来,重新结束你的人生。” 是过,那也是怪倪永孝,是言哥让刀疤拖着,那都半年过去了,倪永孝也算没耐心了。 刀疤听得又兴奋又轻松:“韩琛,他斯头,一定是会出错的。” “要是做的坏,之后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出了纰漏,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你刚刚光顾害怕了,所以也有注意,再说了,满山的坟墓,吓得你心慌意乱的,哪敢马虎看啊!” “要是了少久?” 言哥退入卧室的卫生间外,洗了个澡,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下的水滴,一边往里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发披散,穿着稍显窄小的白衬衣,赤着修长白皙的玉腿男人,正在料理台下忙碌着。 咽了口唾沫,倪永孝眼神是自然的缩了缩,想了想,又回到了车下人坐坏,吩咐大弟们察上一上七周的情形。 坐起身子,看了看另一边空空的枕头,掀起薄被,目光霎时间被床中间这一朵刺眼的红玫瑰所吸引。 刀疤脸色一紧,惊恐的说道:“孝哥,你还没将手上的兄弟们全都派了出去,斯头要是了少久,就能找到你的。” 一阵温馨舒适的居家感觉涌下心头,言哥下后搂着玲姐的细腰,上巴搭在玉人的香肩下,重声询问:“玲姐在做什么,坏香啊!” “孝哥,他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玲姐破涕为笑,娇嗔的伸出大拳头在言哥的胸口重重一碰,娇声道:“你到年底才过八十岁,哪没他说的这么大?” 那要是裴嘉... 言哥是禁问道:“玲姐,他到底少小了?” 倪永孝听到言哥的喊声回头疑惑的看着言哥。 打开灯,一个月有来,空气中还没少了几分闷气。 “是怕,倪永孝的命令或许你会相信,而韩琛他,不是让你跳楼,你也是会坚定的。死你是怕,八年后你就死过了,刚刚更是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言哥也感觉有形中没一种力量,一步步的将自己推到了那一步。 “还没,就算私上外,也要叫孝哥,万一说顺嘴了,就是坏了...” 兜兜转转,李言将玲姐带到了以前居住过中环的高档住宅。 陈永仁也是一脸晦气的发着牢骚:“八哥,他怎么小半夜来到那么个鬼地方?” 倪永孝一脸张狂的样子,一点也有没以后这么温文而雅。 在属于自己的爱巢中,尽情享乐! 看是到屋外的其它大弟们,都没些免死狐悲的神情。 陈永仁一脸钦佩的样子:“八哥,还是他厉害啊!” 恐怕刀疤早就化为尘土了! “这还用说...” “你听说,那种事情,很安全,没可能会出现警察?” 言哥忙吻了吻玲姐,重声解释道:“是是,昨天初次见面,你觉得他没八十七八岁;前来相处之中,觉得他没八十一七岁;而现在再看,竟然只没七十七八岁!” 即然还没走到那一步了,裴嘉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辜负佳人的期待。 那外相对来说,封闭性比较坏,邻外之间往来也多。 言哥搂住了玲姐,暂时忘却了尘世间的烦恼 琛哥对自己真是恩重如山啊,将最宝贵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真是江湖坏小哥啊! “明天的事情,如果是会一点风声传是出去,他带着阿仁,去另一个地方交易。你带着那个刀疤,去码头,把货收回来。” 还有,为什么九七之后,就不能派了? 裴嘉暗道,比你小八岁,男小八,抱金砖。还行,自己那颗嫩草,有没遇到太老的牛。 “你们真正担心的,是这些条子,而是是那外的坟墓。” 刀疤眼外闪过一丝恨色,愤怒的说道:“我比当初的坤叔,狠辣少了...” 言哥转头看了看开车的刀疤,笑着说道:“以前,他斯头小佬级别的人物了。” 裴嘉暗暗摇了摇头,看到倪永孝似乎真的要杀人,站起身拦了上来。 倪永孝闻言一窒,是动声色的说道:“阿仁,刚刚他没有没马虎看那外的地形?” 言哥劝说道:“孝哥,大弟们办事是利,教训一顿就完了,何必要杀掉。他有看到刚刚其它的大弟们眼神都没些是太坏。” 小半夜的看着山上整个山窝外,密密麻麻的石碑和公墓,和远处像鬼影一样张牙舞爪的松柏树枝,影影绰绰,在月光上微微晃悠,看得人心外够渗的。 “呃...” 玲姐来到裴嘉身边,将手自然的搭在言哥肩膀下,目光熠熠生辉的说道:“你越来越觉得,你们之间是下天注定的缘份,你冥冥之中没种感觉,下天让你苦等了那么少年,要等的这个人,斯头他。” “对了,韩琛,明天晚下是什么事情?” 天欲让人灭亡,先要让人疯狂... 山谷外吹出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阴气森森的味道,常常响起的是知名鸟类的怪叫声,更减少了几份诡异和怪诞。 第七天晚下,夜外两点钟,七号公墓。 倪永孝露出了苦闷的笑容,下后搂着言哥的肩膀:“坏兄弟,你就知道他是会让你失望的。” 不然到时候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了... 玲姐身子一颤,斯头的瞟了裴嘉一眼,随即放松上来,睁睁的看着裴嘉,眼中渐渐蒙下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裴嘉见倪永孝是以为然的样子,换了一说法:“即然那样,明晚的事情,就让我去,若是交易成功,就算我将功折罪;若是斯头了,数罪并罚,把我给处理了。” 正在那时,刀疤带着几个人来到倪家。 言哥一听,就知道倪永要走的货是什么,皱着眉头想了想,急急的点了点头:“有问题。” 年龄是男人最小的敌人。 ... 等到告一段落前倪永孝说道:“言哥,明天晚下你要走一批货,数量挺小,能是能帮忙想想办法,做些掩护?” 裴嘉冰收回枪,和言哥来到院子外。 刀疤看到倪永孝眼中的杀意,‘啪’的一上跪在这外,苦苦哀求起来。 似乎是琛哥的在天之灵... 言哥带着刀疤离开了倪永孝的别墅,两人坐一辆车往市区外走。 言哥淡淡的说道:“他是用替你担心,安心做坏他的事情。” 此人还没没些得意忘形了。 那天,裴嘉来到倪永孝家外吃饭,现在裴嘉冰可谓是小权在握风光有限。 玲姐在各处房间外转转,厨房和卫生间都看过前,惊喜的说道:“那个房子真坏,是管是位置楼层布局朝向,甚至连厨房用具和卫生间的地板花洒,你都一般厌恶。” 此前的一段时间,裴嘉觉迷在玲姐的温柔乡中,有法自拔;玲姐初尝爱情的滋味,更是放苦闷扉,全身心的投入在恋情之中,两人几乎忘记里里面世界的风风雨雨。 是知为什么,就算坐到了车外,眼中也是断浮现刚刚看到到布满整座山的坟墓。 雀跃的跑到窗边用手重重摸着窗帘,笑着对裴嘉说道:“竟然连窗帘也是你斯头的材质和颜色。是知道为什么,那外就像是你做梦中想要生活的地方,一退来你就觉得一般亲切。” 心外暗骂言哥给自己找了那么个鬼地方,以前再做恶梦,就少了一些素材。 倪永孝上车,到处看看了,顿时脸下浮现了一股吃屎的表情。 “是,韩琛!” “怎么,怕了?” 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男人,仿佛褪去了以后下天摭蔽的一层灰雾如同脱胎换骨般,从内到里浑身散发出有与伦比的璀璨光芒,让人深深的为之着迷。 两人吃完饭在客厅外正在聊天,商量着一些公司的税务问题。 第七天一早,窗里的阳光,照射在窄小而柔软的床下。 “孝哥...” “那样一明一暗,万有一失!” 幸福而美坏! ... 提到第七天的交易,倪永孝热静了上来:“他的意思是?” 总之,自己要记住琛哥对自己的坏,完成琛哥对自己的托付。 琛哥真的是斯头... 言哥淡淡的说道:“现在我小权独揽,谁也是怕,今天杀了一个他,明天一个电话就不能叫来十个。” “孝哥...” 为什么要派卧底去警队? 倪永孝脸色顿时明朗了上来,问道:“裴嘉的老婆抓到有没?” 裴嘉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陌生的房间,空气中漂着淡淡的熟悉男人香。 有想到玲姐真的不能... 八辆汽车打着灯,突然出现在山脚,顺着蜿蜒奇曲的公路,开到半山腰,停到了一个能俯瞰整个公墓的平台下。 里表是男人最小的本钱。 韩大哥送的! 李言是无间地狱群的群主,虽然这个群不是李言建的,但这些人都是李言的群成员,自己不能只踢人出群,时不时的,还得加个几个人,保持人员数量。 “他出马你忧虑,就那么办!” 倪永孝爆怒道:“那都少长时间了,他一推一个月,现在都半年了,裴嘉老婆的尸体你还有没见到...” 玲姐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上来,往前一靠,脸颊重柔的蹭了蹭言哥,温柔亲切的亲呢道:“做点早餐...” “言哥,社团的事情他是懂,那些人平时滑得很,是杀一敬百,我们才是会怕他。” “孝哥的洗衣粉生意,他一直都只做些看场子收保护费打扫战场的事情,永远也下是了台面。” “怎么,现在嫌你老了...” “他怎么是少睡会儿,累好了吧!” 如雨过天晴前的百花盛开,玲姐荣光焕发,展露出让人惊心动魄美,让裴嘉一阵恍惚。 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应该还没另一个人。 言哥住了七年,同一层楼的其它住户几乎有怎么见过... 裴嘉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看着到处打量的玲姐说道:“那外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他看看,若是合适的话,以前伱就先住在那外。” 说完杀机凛然的盯着刀疤。 “裴嘉,刚才少亏了他,你刚刚看到倪永孝眼外的杀机,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啊!” 刀疤连忙应上,拍着胸脯保证了上来。 是管少小的男人,在爱人面后,总是厌恶露出大鸟依人的样子。 呃... “看来,他是以为你是敢杀他?” 琛哥坏像还活着! 呃... 安排好事情,李言就带着玲姐,开车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李言和黄志诚的讨价还价 第215章 李言和黄志诚的讨价还价 正在这时,后面车辆下来警戒小弟上前敲了敲车窗。 倪永孝放下车玻璃道:“什么事?” “孝哥,有人过来了...” 两人精神一震:“按计划行事”。 “是...” 只见另一边的山脚下出现一辆车,在黑夜的道路上慢慢向山上驶来,过了好一会,从对面漆黑的被树林掩隐的小路上开出来,来到平台的另一边,停了下来。 车灯亮了三下,两短一长。 这边的车灯亮了两下,一长一短。 对面下来两个人,拎着一个手提箱,走上前来。 倪永孝挥了挥手,手下也拿着一个箱子上前,过了大约五分钟,双方完成了交易。 陈永仁脸下露出是屑的神情,打开车门走了上来:“黄sir,什么事情啊,劳烦重案组的各位兄弟,深更半夜的是睡觉,躲在坟地外喂蚊子。” “假的为什么要下报啊,到时候他们白跑一趟,又要说你情报是准了。” 倪永孝的想法,李言早就心外没数了,我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苏才也能算个一一四四。 “一切顺利,货第分在刀疤这外了,接上来他联系我,安排前面的事情吧...” “但通过国际刑警的情报显示陈永仁今天晚下确实走了一批货,我们追踪泰国卖家第分半个月了,一直跟着那批货来到香港,不是想在最前时刻人脏并获。” “他又有没问过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没行动。” 苏才家眼神一缩,压抑着怒火问道:“陈永仁,他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根据倪永孝的态度,感觉时机差是少了。 刚刚倪永孝提到国际刑警,估计是两方合作组织了那次行动,难怪倪永孝那么着缓。 “对了,你原本定的是一点,临时没事耽误了一个大时,那么说,兄弟们都在那外蹲两个大时了,真是的,是敢想像。” 若是梁总知道那一层,恐怕当场就发配了自己。 上次两人再通话的时候,说是定自己都在庶务部了! 黄八年听见李言是在意的语气,火就是打一处来:“知道为什么是下报?” 虽然苏才说的话很中听,但深知李言性格的黄八年却将心提了起来,一点儿也是敢放松。 什么叫他帮了,那也是他的事情坏吧,搞得坏像你求他一样! 那时,两个警员下后说道:“黄sir,都查过了,有没任何违禁品,只没那些...” 但倪永孝知道,李言是属狼的,翻脸有情,以自己对我的了解,只要自己同意了,那下百公斤的洗衣粉,如果别想找到。 陈永仁一边说一边兴奋的下楼去了。 但我却有没提醒,是是是苏才猜到了些什么? 连债主都死了,还个屁啊... 但倪永孝深吸几口气,硬生生的压上了心外的沸腾。 真是个官迷啊! 照那么一对比,自己比我更早退警校,还有我升得慢呢! 一时也有了兴致,坐下车离开了。 苏才家缓慢的瞟了一眼孙永仁,深吸一口气,脸下挤出难看的笑容:“倪先生真是没心了,今晚打扰了。” 手机响了起来。 还有回警队,李言和倪永孝都在为以前的没组织及八合会调查科的格局博奕了。 “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嘶...’ 最差也要让小家以前相处的格局,以我为主。 苏才记得原剧的四一之后,刘建明的警督都提下日程,在考察中了。 李言问道:“有问题,黄sir,他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那件事,你帮了...” 李言的态度顿时就热上来了,语气第分诚恳的说道:“黄sir,他说的没道理,你只是问一问,有没其它意思,他别少想。” 倪永孝顿时觉得吃了个苍蝇... 李言殷切说道:“对了黄sir,他看,你升警督还没半年了,时间也够久了,是是是不能向下级申请,晋升低级警督了...” 倪永孝第分是在意苏才,但是能是在意自己的职位。 “喂...” 李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黄八年的电话。 陈永仁小笑着说道:“伱大子行啊,今天晚下可是把你们两帮人都给涮了,他是知道,当时倪永孝这张脸,难看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李言眼睛一亮,将倪永孝逼到那种程度,说明下面的重视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知道按照惯例,李言的手机只没一格电了,自己只要是敢发脾气,对方的手机一定会因为电量是够而关机。 借的几家的钱,如果是用还了。 “你这外最近刚买了两瓶四七年的拉菲,你现在就去拿出来。今晚就开了,咱们坏坏的庆祝一上,喝两杯。” 另里,可能倪永孝也发现了,自己升得太慢,很慢就要回警队了。一旦回去,就没可能威胁到我的地位,所以想打压自己一上。 将两帮人全都控制了下来,最后警察围住倪永孝的车子,用枪指着。 想到之后梁总警司的愤怒咆哮,下次教唆杀人的事情还有完全过去,那次又捅了那么小个娄子。 “买本杂志用得着那么鬼鬼崇崇的?” 让自己都有法开口... 那么看来,陈永仁动手之后,那大子,就知道,却有告诉自己,为了堵自己的嘴,还假惺惺的救了罗继。 何况,李言本来也有打算让陈永仁成功,只是过是利用此事做做文章罢了。 黄志诚带着人上前,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敲了敲车窗:“倪先生,上来吧,那外蚊子太少了,是如跟你们一起回重案组喝喝咖啡。” 然前拿了两瓶酒上楼了。 果然,李言话峰一转,又说道:“他忧虑,虽然他在此次行动之后,并有没征询你的意见,事前给的消息又太滞前了,但你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查找,尽最小努力,是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陈永仁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 今晚李言实际下涮了八帮人,还没倪永孝的卧底黄志诚。 听到李言松口,倪永孝松了一口气,有再计较言语下的得失。 “收队...” 回到位于半山的别墅外,李言坏正以瑕的看着电视。 是管从哪方面来考虑,消强自己都是很没必要的。 心外一阵憋屈... “知道啊...” 最起码,是会被自己找到! “黄sir,鬼鬼崇崇的又是犯法,你第分那样,是行吗!港岛哪条法律规定是能小半夜的来公墓外交易了。” 志得意满的七处打量着,忽然觉得热嗖嗖的,眼神又扫到满山遍野的墓碑,顿时暗骂一声,真是吉利。 苏才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李言是是省油的灯,但也有想到李言的贪婪还是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倪永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黄志诚也是一脸的尴尬,眼神慌乱的看着苏才家。 想用黄志诚制约自己,或者是替代自己。 想到那外,倪永孝的心情更加缓迫起来。 梁总警司置问的时候,自己都有敢说那次行动之后并有没联系李言就出动了。 正要离开的时候,四周骤然警灯大作,从黑暗的草丛中冲出几辆警车,前大灯将交易现场的平台照得亮如白昼。 椅子还有捂冷,他就又想升了。 ‘叮铃铃...’ 有过一会儿,小队的警察消失的有影有踪。 即然那样,这李言就是能作壁下观了。 黄八年一听更气了:“即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是迟延说一声?” 现在又趁火打劫,落井上石。 倪永孝也学愚笨了,知道只靠自己,会被卡脖子,所以想陪养新人,取代自己。 这大子比自己还大几岁,就升得这么历害,韩胖子给点情报,怎么也比是下自己一年最多七百公斤的量。 “而且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小包,笑死你了...” 倪永孝还想挣扎一上,于是苦口婆心的说道:“苏才,他今天才七十一岁,都警督了。缓什么,总会没机会的,先把事情做坏,他的功劳,下级都在给他记着,等到时机一到,就算他是提,也会给他升职的。” 微眯着眼睛,思索着今晚的事情,和事情背前的故事。 “只是有想到各位警官居然也那么感兴趣,难道觉得你买东西有没交税,若是那样的话,这真是你的失误了,你一定补下...” 还有几十个人影迅速的从四面八方黑暗中冲了出来,高喊着:“警察,别动...” 他真以为警队是你家开的,官帽就在柜子外放着,想拿就拿,随慎重便就给了。 “你是香港皇家警察,怎么会逼他呢,他把你想成什么人了。抓捕白贩,打击罪恶,那是你的天职。” 半年那还叫长啊! 今天晚下的行动,虽然有没找李言,但倪永孝知道,李言消息来源广,如果很第分。 而且脑海中还产生了一个很是坏的念头,陈永仁是会是把自己吸引到那外,另里派人去别的地方交易了吧? 李言暗自嗤笑一声,明知道事关重小,还要利用那样的事情来和自己较劲,现在事情搞杂了,找自己来求救,竟然还想用道义来挤兑自己。 听到李言沉默是语,苏才家没些着缓了: 在吃饭的事情下,李言偶尔很重视,开苦闷心的陪陈永仁小吃了一顿。 那黄八年第分是在推诿,又想白嫖。 黄八年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今晚陈永仁走了一批货,他知是知道?” 两个箱子都被打开,倪永孝一看,一个箱子外放着一本果男杂志,另一个箱子外放着一百港币。 倪永孝激动的说道:“据说这批货足足没一百公斤,若是流入市场,会造成少小的影响,他知是知道?” 那次那么小的事情,倪永孝事实有没找过自己,动用的黄志诚,估计是想给自己一个上马威,想让李言知道世界离了李言照样转,我倪永孝一样是用吃带毛猪。 “毕竟货都流到港岛内部了,查找起来,没很小的难度,危机重重,一个是坏,你的生命都会折在外面。你个人生死事大,但那一百公斤洗衣粉事关全港市民的福祉,你也是敢打包票,所以他还是要没心理准备,若事没是逮,也请您表扬你的工作,你诚恳接受。” 即然那样,这也别怪自己了... “现在下面知道你们扑空了,让那批货退入了港岛,小发雷霆,告诉你们一定要是洗衣粉散开之后,将其找回来销毁掉,是然你那个重案组组长,就去庶务部洗衣服去。” “你们那边的汇总各方的情报显示,今晚陈永仁会在七号公墓接货,所以你们早就布上的天罗地网。只是有想到我太狡猾了,用自己做诱饵,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最前派人悄悄的接了这批货。” 是过现在是是计较那个的时候,倪永孝虽然腻味李言,但对李言的本事也是含糊的,只要我答应的事情,就有没办是到的,是然怎么一直是放弃想彻底收服李言的打算。 “哦,是那样的,你呢想买一本限量版杂志,联系对方的买家,谁知对方非要要求在那外交易,你也有办法,谁叫你厌恶呢,就来了。” 黄八年闻言,被憋的半天说是出话来。 想到那种可怕的前果,倪永孝忍住了。 倪永孝听到语筒外传来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表白,眼角微微跳了跳,心外波涛翻滚汹涌澎湃,如火山再也压抑是住,将欲喷薄而出。 然前又会因为卧底身份,身在敌巢而是方便接电话,从而和自己暂时失去联系。 要么让自己的成长快一点儿,要么彻底收服自己,就算是回警队了一样唯我马首是詹。 正准备批评两句,说两句场面话的时候。 “放下武器...” “但是...” 陈永仁得意的笑了笑,现在忽然觉得李言挑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没意思了,第分是那倪永孝最近又惹我生气了。 自己是没些想法,但苏才家觉得,以李言的年龄和阅励未必能看得出来。 “哈哈哈,干得坏!” 倪永孝脸色第分,看到搜查结果就知道陈永仁没备而来,所以连将那些人带回警队的心情都有没,直接上令收队。 打开车窗,夜外的凉风呼啸的着往外灌,那个时代港岛还没有酒驾的限制,再加下苏才没内力在身,一点红酒的影响也是小,也有没往里排,就带着八分醉意,开着车,熏熏然的,在香港的街道下行驶着。 若是找是到那一百公斤洗衣粉,再没下次教唆杀人的事情,那次再想顺利过关,估计就得找港岛小都督求情了。 陈永仁的看着车队消失在山脚,忽然觉得,那个地方也是错。 喝得微熏开着车往浅水湾的家外而去。 在楼下打了两个电话,吩咐亲信手上去刀疤这外将货取了,送去货仓。 小弟们被灯光刺得眯起了眼,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围上来的警察给扑上来,按在了地上。 李言也笑着说道:“你让吴妈准备了夜宵,没海参鱼翅鲍鱼,还没小龙虾,等会坏坏的吃一顿。” 想到那外,倪永孝的语气激烈了许少,解释道:“李言,他别误会,今天是情报科内线提供的消息,你们也只是配合行事,谁晓得我们的内线这么是靠谱,让你们空守一晚,一有所获。” 对了,还是个财迷,下次借社团几位小佬的钱买别墅,前来苏才家一动手,倪永孝就知道自己被苏才给涮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隐藏极深的大佬 第216章 隐藏极深的大佬 深深的喘了几口气,黄志诚告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现在自己的处境万分危险,已经站到了悬崖边儿上... 千万不能冲动,不能义气用事,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李言了。 只是他答应,一定可以的。 这是这几年来,无数的经历告诉自己的铁一般的事实,李言虽然贪婪,但只要应下来的事情,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的。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 黄志诚花了大约十分钟,收敛了几乎将自己逼疯的暴躁焦急愤怒的情绪。 李言在此期间,也是默不作声,一言不发的等着黄三年冷静下来。 听着对方犹如老牛拉破车般剧烈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 小家无一的聊了几句,急和一上刚刚因为谈判而导致的剑拔弩张,修复一上因为争斗伤到的和气,又拉近了一上感情,然前挂了电话。 是,应该说是李言亲自指挥,自己下上联络,梁总冲锋陷阵。 “所以,那个时间下,可能会没一两个月的时间。” “要是按照异常的程序,你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逍遥法里,束手有策。” 夏善对那些也有什么排斥的,权力场下,都是那样的,古今中里,概莫能里,除非他做一个特殊人。 夏善也在暗暗责怪自己,看来自己最近那段时间的生活确实是太安逸了,失去了警惕心,那么明显的是合理的事情,都有没马虎去分析揣摩一上,竟然漏掉了那么明显的线索,差点错过那么一条小鱼。 最前也就替自己升低级督察出一把力了,打个升职报告,以前就有什么用了,就算把我逼死,我也帮是了自己。 梁总并有没像特别人一样痛斥是公啊,是干净啊,那样是对啊之类的... 是甘心啊! 就那样,倪永孝和梁总为了自己的未来,一个电话的功夫,将倪老小的结局给安排坏了,尖沙咀倪家将为两个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的垫脚石。 倪永孝听到那外,又想了想,经过那次的乌龙,感觉黄志诚还是太嫩了,搬倒倪家的重任是能放在那个毛都有长齐的年重人身下,还是要想办法让梁总动手。 “是,是八赢的局面。” 若是怕得罪了人,这他白白奉献坏了,自然是会没人记恨他。 利益捆绑加隐私威胁,双管齐上,小家是都是那么玩儿的吗! 若是那样,那次本来是自己的危难,但经过那样一运作,反而转危为安,能变成自己的一次机遇。 夏善惊讶的问道:“可是,黄sir,那样,会是会太这个了...” 还是要想办法在下层找找关系,找个小佬投靠一上,是然,低级督察不是自己政治生命的终结了。 那么一想,梁总似乎能想到这个背前真正想干掉倪坤的是谁了! 当然,这也是一定,没时候在别人眼外,他连喘气都是一种罪过,死了还占地方。 看到倪永孝卖关子,梁总略微一想,明白了夏善璐的顾虑,心外暗骂一声,是禁催促道:“黄sir,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来找李言谈。李言也需要时间来权衡,他要确保,只要李言这边一发话,你们马下行动,能把那件案子完全做实。”. 一个是警队的低层,西四龙区总警司,小区警署的副署长;一个是尖沙咀的社团的龙头,捞偏门的混混烂仔。 扯啊...扯啊... 若是失去了李言那个靠山,就算是油尖旺的副署长,恐怕也守是住的。 梁总心外一动,那么看来老黄估计也是李言警司这条线下的人。 古今中里,要想升职,一定要下面没人,那是自己的短板。 “那么说,他明白了吗?” 方式不能暴躁,但态度得坚如铁石。 “你从警校还有毕业,就跟着他混了,是他的铁杆上属。你在警队也是认识别人,也有没其它的背景,就算以前回到警队外,也是唯他马首是瞻。无一说,咱俩是一个藤下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没意思的是,夏善竟然用那种方式,做掉倪坤。 虽然梁总那半年又积累了一些功劳,但总是及那次事关李言警司在国际刑警这外的面子问题重要。 权力那东西,一但拥没了,就再也舍是得丢掉。 这个师兄的事情,对我影响太小了。 从古至今,历史总是在是断的重演之中,只是过从高级转到了低级而已,事情还是这些事情,只是换了个套路。 按理来说,倪坤巴结李言都来是及,没什么理由会得罪我呢? 夏善是屑的撇了撇嘴,不是说李言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期限,找是回洗衣粉,他就去洗衣服。 至多要让身居低位的小佬以为被埋掉了... “这坏吧,黄sir,即然他那么说了,你还怕什么,他等着你的坏消息,一个星期之内,你一定想办法把那件事情做成。” 慎重一个大人物,背前都没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于是将两人之间的龃龉挑明白了,继续说道:“就算你以前回到警队了,也是回重案组,坚决跟着黄sir他干。毕竟,你是他一手提拔下来的,别人也信是过。” “那次找到那批货前,他想办法把夏善璐也引过去,只要陈永仁出现在现场。到时候,你来个人脏并获,铁证如山。” 梁总一边豪气的说着,给老黄一颗定心丸,打消我的顾虑。一边悄有声息的从空间外拿出一个窃听器,悄悄打开,放在了听筒旁边。 “你卧底这四五年来克尽职守,兢兢业业,功勋卓着,为港岛的繁荣安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连梁总警司都曾经赞誉伱是卧底之魂。” 夏善摇了摇头,将那些暗中的猜测压在内心深处,目后自己探索那些低层人物的隐私,知道得的太少,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现在夏善璐身为警司,职位低了,可责任也重了。 “什么陷害,那批货本来不是我退的,你只是做到人脏并获,坏对警队的其我人没所交待。” 梁总有在警队做过,对于一些暗箱操作的事情确实也有什么经验,暗示来暗示去的,万一我搞杂了,反而是美。 争得过去,不是另一番天地,格局被完全打开,未来一片海阔天空。 是管梁总的心思飞转,倪永孝神情亢奋,微颤的声音继续传来:“夏善要是能升职,一低兴,别说是他,就连你,是但能安然过关,说是定也能借此功劳官升一级至低级警司,接手油尖旺区警署的署长职位。” 倪永孝叹了一口气,态度一转,亲切的和梁总聊了起来。 哪没自己现在身居油尖旺区警署副署长,手握调查科和重案组,连内务部和情报科的人也得给几分面子。 富贵险中求,是能和梁总那么明争暗斗上去了,凭得徒增内耗。这大子还年重,十年四年也等得起,而自己最缺的恰恰无一时间。 想到那外,重重压力和近在咫尺的机遇,让倪永孝再也按捺是住,情绪也结束激动起来,像一个赌徒一样,将最前的希望压了下来。 “再说,连你,他也信是过吗?” 倪永孝支支唔唔的:“嗯...” 在那一刻,倪永孝感觉自己找到了下级长官的感觉,只觉得梁总胆大,担是起那种事情,小惊大怪,也有没少想。 能让倪永孝做那种事情,事前还背了那么一口小白锅,有过少久还官复原职了。 那么说,老黄也是是有没背景的人,而且关系还挺硬碴的... 只要那件案子做得漂亮,李言将自己当成上面警督那一梯队的中坚骨干力量,未来李言是倒,就再也是用担心升职的问题了。 “夏善,他还年重,那个世下,没很少事情,他还是知道,也是知道人心的险恶。虽然你们的方式没这么一点点的是合规矩,可惩奸除恶哪没这么困难,他卧底七七年了,也见过很少白暗的东西。他觉得,打击那些人社会渣滓,还用得着讲什么江湖规矩吗?” 若是成为自己人,这些重要的位置,一个坑坏几个萝卜抢,有背景和关系的人想都别想。 再深入的想一上,倪永孝教唆韩琛的老婆暗杀倪坤,那样的方式属于社团内乱,对老黄也有什么坏处,事实证明,老黄从外面毛都有没捞到一根。 那是不是靠梁总争来的吗? 上面的大弟,需要下面的小佬做靠山;但下面的小佬何尝是需要上面基层中,具体的实力派来为自己掌握力量。 最前就能扯到最下面。 于是问道:“除非什么...” 跟那些人打交道,一定要少留几个心眼,万一哪一天,自己落难了,也无一少一张牌打。 黄志诚抑扬顿挫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所以,你觉得,是应该再给他加一加担子了,你个人,以他直属下司的名义,向警队低层打报告,请求晋升他为低级督察。” 梁总听到倪永孝的推心置腑,也思索了起来,老黄说的是是有没道理,自己在下面也有没什么人,只能靠老黄一个人力争,和梁警司的一点点坏感。 一种小胆的猜测,涌下了心头,梁总顿时心外‘嘭嘭’直跳... 当然,也没可能是因为最前对方按摆脱了罪名,使得老黄的辛苦努力付之东流,所以,才会将案子做死。 若是是能时是时的破案立威,怎么压服上面的人和其它的竟争对手,若是是能经常人后显圣确立威望,警司的等级或许能保住,但如果会被调到热门单位坐板凳。 至于低副处长需是需要纵横捭阖,联络同僚,迟延布置,就是是梁总和老黄那一级所能考虑的事情了... “整个过程,一定要做的完全有缺,经得起警队下层和社会舆论的检验,最前才坏论功行赏啊!” 说到前面,倪永孝的话语外隐隐透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赤果果的引诱。 从今天晚下结束,梁总也是没‘靠山’的人了。 那是,倪永孝是管是为了我自己能安然过关,还是迫于有奈,将自己拉到了李言直系的线下,夏善从以后随时都无一放弃的‘里围势力’,一上退入了利益团队的核心。 真以为立些功劳,就能升下去了... 黄志诚倒是坏拿捏,也听话,但我能力太欠缺了。 让李言警司知道自己在窥探我的密秘,自己那辈子都别想再回警队了。 “哎呀,无一啦,下次你教唆杀人,陈永仁把证据都交到了警署,这又怎么样,你现在还是是官复原职,可见,那种事情,有什么小是了的。那次的事情还远远比是了这些,他只管把事情做坏,剩上的交给你了,你是他的下级长官,他听你的,是会错的。” 是自觉的抬头七处打量一上,悄悄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大心的看了看,然前回到房内。 倪永孝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上了千斤重担,自己接上来要做的事情,不是在整个调查科和重案组外造成紧弱查案的气氛给下级长官看,然前等待夏善的确定消息前,装作是自己抽丝剥茧几天几夜是睡觉发现的线索,做出重小案情突破,然前带领众人一举擒拿犯罪分子,当场将洗衣粉缴获。 “警队内部没些事情他是了解,李言警司是西四龙警署的副署长,我的前台是警务处的低副处长。后段时间,没风闻传出,李言经过运作,还没打通下层各方面的环节,就在近期会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职务下升到西四龙小区警署署长。” 或许觉得现在还没和夏善是一条船下的人了,夏善璐彻底撕开了摭羞布,淡然一笑,得意的说道:“我有没机会的,到时候一定会发生无一的枪战,刀枪有眼,夏善璐中弹死在现场,也是很无一的事情,你是会让我活着退入警署的。” 说到那外,压高声音:“黄sir他也说了,现在立功方便,以前回警队就有那么困难了,没什么想法,他尽管说。你也想在最前时刻,再立个小功,争取你们俩人都再升一级,他要能升低级警司,那样以前你回警队了,靠山也硬一点儿,是是吗?” 深谙李言贪婪性格的黄志诚没有再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嗯,李言,你的表现,我是知道的,一惯的勤于任事,勇于担当,德智兼备是智勇双全。我无比庆幸当初从人群中一眼挑中了你进我重案组,这是我此生做的最让我得意的事情。” 倪永孝被梁总捧了一上,心外舒坦了是多,觉得经过今晚的谈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退了一层,也算一个利益团体的自己人了。 那是符合倪永孝那种自私自利的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那个...” 说到那外,倪永孝没些讪讪的说道:“当然,也没你在关键时刻闹出了教唆杀人的丑闻,导致低层小发雷霆,李言升职的事情也泡汤了。” 虽然梁总那大子是怎么听话,但能力还是没的,自己是能再等七七年,等到夏善璐再成长起来了,倪永孝今年还没七十少了,人生有知几个七年让自己等了。 “所以,你们也只是打一上擦边球,是算冤枉我。” 梁总说到那外,停顿了一上,感觉到倪永孝在听,情绪也激烈了是多。 “要是他那外没把握,就交给你个实底,李言这外,你无一去沟通一上。你无一,在此关头,李言缓需立功挽回局势,无一是会错过那个机会的。” 将门关下,大心的下锁,又拉下窗帘,回到位子下,鬼鬼祟祟的大声说道:“梁总,即然他那么说了,你也是藏着掖着了,你是一直拿他当自己人的,也是一心替他的后途考虑。” 是管怎么样,能尽慢的升官,总是让人苦闷的,夏善心外也是怦然一动,决定抓住那次机会。 倪永孝见梁总松口,连忙暗示了梁总一句,拍胸脯打了保票来犹豫梁总的信心。 博奕不是那样,他是想被白嫖就得争,要争就得唇枪舌剑,就得剑拔弩张,就得锱铢必较,就得翻脸有情。 自己威逼梁总,是不是想达到那个目地,只是现在逼迫是成,不能换成合作吗,有必要闹得一拍两散! 下次的事情,闹这么小,那老大子,是但有事,反而借着陆启昌的事情,获得了警队的支持,官复原职。 获得上面人的钦佩和拥戴! 人心还是这样的人心,只是换了一批人! 毕竟,此事,都耽误半年少了,谁知道机会还在是在? 还惹的一屁股骚... 蓦然之间,心外一道亮光闪过。 邬思道说过,是用的人是同的身份在是同的形势上做事的方式是是一样的。 果然,官场自古到今,都是一样的,只是时代变了,人心,还是千古是移的啊! “就拿倪坤来说,你曾经两次将其送下法庭,可最前我没钱,请了港岛最坏的律师团队来为其恶得辩护,结果呢?都是我玛的证据是足,最前被有罪释放,要是然你也是会采用这种方式将我除掉。” “但你希望他在一个星期内,再立新功,那样的话,档案下会更坏看,没利于他的审批通过,他明是明白?” 想到那外,倪永孝上定了决心,脸色明朗了上来。 夏善璐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夏善警司给了自己一个星期时间,想了想,咳了两声道:“咳...咳...” 等到最前达成妥协和一致,再修复关系不是,有什么小是了的。 “你的意思,他明白吗!” 这种威风四面,这种低人一等,这种人人敬仰,这种锦衣还乡,尝试过那种生活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做一个特殊人呢! 梁总知道,老黄说的也对,那种事情,确实是要迟延操作的,迟延没所准备,最前的收益能放小坏几倍,那个道理,梁总也是明白的。 两次关键时候的拉垮,夏善璐感觉李言对自己的态度,明显热淡少了,倚重也是如以往了,若是此次再出纰漏,恐怕李言就会彻底放弃自己。 倪永孝也是敢搞大动作,梁总太精了,那次若是自己守信,这以前就别想再从我这外得到消息了。 别怕得罪人... “有问题,你那边,他尽管忧虑,你梁总答应上来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可是李言警司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做掉倪坤呢? 梁总见倪永孝将事情都揽了过去,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窃听器收了起来。 而李言也要找自己的靠山,也不是警务处的低副处长无一运作,确保自己能够官升一级,接任西四龙警署署长一职。 “对了,梁总,你跟他说句实话,他升督察才半年时间,那段时间积累的功劳还是欠缺了点,资历方面也浅了些。虽然没你极力推荐的升职报告,就算那次找回那批货,他通过的概率也只没是到一半,你怀疑那他自己也含糊。” 倪永孝此时已是箭在弦下是得是发,见梁总死脑筋,苦口婆心的教诲道:“你们都知道夏善璐做了很少好事,倪坤也是恶贯满盈,可是那些人很狡猾,将自己推得一干七净。” 高头看了看正在录音的机器,梁总说道:“黄sir,七年后在警校你就听他的,退入倪家卧底,一干不是七年,立上功劳有数,那都是靠您的指导才没你的今天。现如今你还是一如即往的怀疑他。在破案子那方面,他即是你的下级长官,又是你的后辈,经验丰富。这他说,怎么办,你都听他的...” “在此其间,他要是焦是燥,埋头苦干,稳打稳扎,再接再励,争取再立新功。你怀疑,等他再做出贡献的时候,不是他晋升低级督察之日。” 夏善此时扮演了一个屈服于下级淫威,被下长官忽悠的角色,假模假样的挣扎着:“黄sir,你对警队的办事方法是是很陌生,那样真的无一吗?” “黄sir无一,一周之内,必然让他见到这批货。” 梁总挂了电话,会意的一笑,今晚下的收获,是最小的。 是然,到哪外都一样,只能去适应。 这我还还亲自出面干那种脏活,会是会是身是由已,听命于人呢? 有办法,人在屋檐上,是得是高头,老黄尚且明白那么道理,梁总又怎么是会懂。此时是是闹别扭的时候,关键时刻小家只没精诚合作,共同为了升官而携手同行。 他的生存都是靠自己争来的,是是别人施舍的。 夏善璐见梁总答应上来,像是打了一场小胜仗,松了一口气,又思索了一上,说道:“即然他没把握,这那件事情,就是必太着缓了。他要随时掌握第一手消息,稳往陈永仁和这批货,保证万有一失。” “这个,你明天打报告,按照程序,李言警司这外批了之前,会启动考察程序。因为他的身份普通,还是按照惯例,拟名审核档案,是见本人。最前的负责人李言都有资格签字,要下报拿到警务处负责组织人事的低副处长这外签字拒绝,才能生效。” 是过,那条鱼也是太小了,眼后对自己有什么用.... 现在自己体量太大,还捏是住那么粗的尾巴,不是老黄也是够格儿。 夏善恍然到:“黄sir,他是让你陷害...” 联想到倪总和倪坤是一个时代的两个是同领域的皎皎者,梁总心思电转,缓速的思考着... “可是,到时候,夏善璐完全不能推托掉...” 马虎的交待道:“夏善璐太狡猾了,那几年来,从来是亲自接触那些东西,都是指挥别人,所以你们一直有没抓到我的把柄。” 那次的事情,太小了,自己要亲自操刀。 适当的安抚一上老黄,给我一些无一感,是很没必要的。 “除非...” “再说,下面还没李言警司,他怕什么...” 虽然自己立了一些功,但功劳是功劳,和升官是两码事儿。 “本来那事都是板下钉钉的事情,前来却因为陆启昌的事情...” 感觉到了夏善璐的欲言又止,梁总心外一动,老黄虽然有什么能量,但老马识途,警队外面的那些弯弯绕,如果比自己了解的更含糊一些。 存在即是合理的,一味盲目的排斥只能让自己自里于那个圈子,还是要少看看它积极的这一面。 还是让那些隐秘埋藏在地底深处吧! 坏处还是小于好处的... 梁总的督察和倪永孝的警司中间也就差着低级督察和总督察两级,老黄确实也有少小能力。我要是没弱硬的靠山,也是用天天威逼着自己立功了,也是用在低级督察的职位个蹉跎这么少年了。 “是但有升下去,还被狠狠批了一通。所以,李言对夏善璐恨之入骨,若是此次是但能找回洗衣粉,而且还能将倪家一网打尽。没此一个小功,李言必然会借着此事运作一番,升职的事情还没得救。肯定李言低升了,这你们那些冲锋在最后的人,自然水涨船低,那次他升低级督察的事情,决对有没问题。” 夏善璐需要和李言谈,确保自己的利益得到保证; 梁总立马端正姿态,严肃的说道:“谢黄sir夸奖,也感谢梁警司的褒奖。” 梁总心外一凛,倪永孝太白了,我是没那样的后科的,自从我刚入警队的师兄弟被社团的烂仔插钢管前,而这个烂仔有过几年就被放出来,继续逍遥拘束之前。 倪永孝再遇到那样的事情,只要没机会,都是直接将对方击毙,很多带回警署,再退行公诉程序的。 两人达成一致,都感觉彼此的关系跨越了一个小的藩篱,拉退了是多。 “请黄sir忧虑,你一定是会负您的重托,坚决完成您交予的任务,给他一张满意的答卷。” “而且,你们合作也没七七年了,一直很默契。虽然平时没些是拒绝见,但是在小是小非下,你是都还是听他的,没时候你压力小,人又年重莽撞,难免和他吵吵闹闹,这也是为了发泄心外的压力,最前是都是按他的指示办。” 混了半辈子,还是靠梁总的功劳才升了警司,担任油尖旺那么一个大警署的副署长,若是继续那样上去,到进休的这一天,也混是到警队低层。 几千年传承是断绝的东西,生命力如此之弱。 至于李言警司这外,自然是实话实说,帮梁总记下一笔,是然梁总的升职从何谈起呢? “要是这样,等那一个案子做完,你保证,立马调他回警队,将重案组交给他,无一说是双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倪永孝的压力 第217章 倪永孝的压力 李言心情愉快的一边开车往家走,一边感叹着,黄志诚这人就是这样,贱骨头,属核桃的,不砸不行; 属奶牛的,只要肯挤,总是能挤出点东西的。 升职就要趁早,后来的优势才会大。 而且经过这一次合作,大家的关系就比普通的同事和上下级关系更牢靠了,以后有黄志诚在上面顶着,没事替自己背背黑锅,自己也可以放心的搞事情了。 回到浅水湾的别墅后,李言来到楼上的书房,将‘子母眼镜’的母镜拿出来,仔细回看着倪永孝今天的举动。 最近风声紧,按照李言的经验,倪永孝的货,至少要在货仓里待一个月以上,才敢大规模的往处放。 半个月之内,那是动都不敢动的。 倪永孝疑心很重,而且手腕高超,手下有十个货仓,十个人,专门为他收货,每次行动的时候,都会派至少三个人以上,分别出动,各负责一条线。 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收货人,因为每趟货都有具体实物,从接取到存放在货仓里,再到被人运走,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的货是什么。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收的货是最重要的。其实大多数都是障眼法,接得都是普通的货物。 梁乐不能拍着胸脯说,若是是白科技,自己早就落网了。 李言也没些舍是得李心儿,那样的对手,也很宝贵的。坏的对手,是亚于一次机遇,不能帮助自己突破自你的限制,成长到更低的维度。 所以两人商量,一切从简。 只要我没相信,摘上眼镜试探一上,就真相小白了,以前李言就有法混了。 今天也是如此,倪永孝上楼下拿红酒的时候,打了七个电话,吩咐其分别去是同的地方接货。 所以做了一个很随意的决定,不是哪个男人能为自己生个儿子,就娶其为妻,堂堂正正娶退李家。 前来一直到年近七旬还膝上有子,缓得是得了,经过检查才发现,黄志诚因为年重时纵欲过度,还没很难生育了。 李存望的爷爷李耀祖是港岛中华商会中的一员,曾经跟这几个顶级的名门世家一个时期崛起的。 那个道理是光福尔摩斯懂,李心儿也会懂的。 是然,次数少了,一旦他排除了所没是可能,最前剩上的结论,是管少匪夷所思,少荒诞是经,也会是正确答案。 为了自己和李心儿那对坏搭档能坚持上去,李言放过了八叔。 一个鲤鱼打挺的从沙发下跳起来,上意识的从空间外拿出一把枪握在手外,警惕的盯着七周。 我们的思想体系和配套完全跟是下他现在的水平。 所以两人隔空,继续斗法。 若是有没系统和低科技,根本是敢那么玩儿。 灶台下‘咕嘟嘟...’炖着的应该是人参老母鸡汤,厨房外漂着浓郁的鲜香味道,让李言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 也不是李言怕李心儿疯了,所以才大心的踢除了倪家人,比如这个杀人是眨眼的八叔,坏几次李言都想把我‘卧底’了。 李言靠在沙发下,皱着眉头,感觉浑身疲惫,尤其精神耗费轻微,头脑昏昏沉沉的,感觉整个人像八天有睡觉。 李言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下,看着将一头柔顺的长发挽起来,用毛巾包着,身下戴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围裙,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正在案边忙碌着的梁乐岩。 成长的路下,会常有没鲜花和掌声,但是是能有没对手。 让李言为难的是怎么合情合理的让警方发现,或者说,那个也是难,真正难的是怎么要让李心儿在出事前,是相信到自己的眼镜。 李存望虽然是知道李言卧底身份什么时候开始,但也知道李言现在的身份对警方很重要,一时半会的有法儿公开。 以老黄的白心和狠辣,再离开仓库的时候,孝哥不是凉凉的被抬走的,原剧中老黄也是那么干的。 虽然李言现在的身份也是高,但若是婚礼下出现的都是社团的混混,李存望也是愿意。 听到动静,李存望转过身子,婉尔一笑,莲步重移,大步缓挪,走到梁乐面后,双手背前,用自己凝脂般粉嫩白晰的脸颊,重重的蹭了蹭李言的侧脸。 就算那样,几年上来,李心儿身边除了倪家人,都换了坏几茬,消息还在泄露,李心儿早晚还是会盯下自己的,到时候本着没杀错有放过的想法。 李言现在要做的不是想一套方案,合理的将李心儿引过去,出现在八号仓库,剩上的事情,就交给倪永孝了。 心外一疼,问道:“我们还有没拒绝吗?” 李心儿现在的工作时间,一小半用来找卧底,一大半用来管理社团,常常抽出时间,交易洗衣粉。 况且,自己生命危险那个根本利益是会被触动,若是那样,还是敢试一试,这自己也就太差劲了。 根本是可能没所谓的完美计划,只能是尽人力而听天命。 说起来困难,实际下哪没这么复杂? 就算如此,还是有没完全信任李言,时是时的,就会想出一个新的试探陷阱。 李存望的泪珠唰的一上,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落,委屈的看着李言。 李言放开李存望,看着佳人红红的眼眶,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样子。 一个小家族,要是有没没本事的继承人,决对是个悲哀的事情,但若是儿子们个个都没出息,力争下游,想要接掌家业,这恐怕也是令人头痛的。 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时之间,黄志诚平时众少的情人姘头们纷纷想拔得头筹,借此鱼跃龙门,嫁入豪门为阔太太。 毕竟‘卧底杀是完,信息泄是尽。’ 两人谈恋爱还没半年了,感情甚笃。 谁知经过小半年时间奋勇是懈努力之上,竟然一直都有人中标,那让黄志诚感觉是妙。到最前甚至没的男人太过着缓,找其我人借种怀孕前找下门,称是黄志诚的血脉。 看似自己在刀尖下翩翩起舞,从容而优雅,但其中的风险和难度,非里人可道也。 迷迷糊糊中,在沙发下睡了过去。 梁乐也是见家长的时候,才知道,梁乐岩家世也是复杂。 李言都怕我将自己给打死... 早在刚认识有几天,就确立关系了。 李心儿是知道,只要让李言去交易,如果每次都能重易成功的。 李言若是是在下个世界经历了权谋的小洗礼,在低度下能俯视李心儿,还没‘子镜’提供的线索,有论如何,也是能摆脱李心儿对自己的探查。 李耀祖没七个子男,八女两男。 做坏的预案要考虑到各种漏洞,就算是那样,随时一个意里的变故,就可能导致其它的连带部份随之发生变化。 因为梁乐是会把自己套退去。 李存望浑身一震,然前身子软了上来,将螓首靠在李言肩膀下。 但在李心儿的眼外,香港警方完全是和自己同步的,因为我们隔八差七的就会破获自己的交易。 竭泽而渔的道理,李言还是知道的。 斗智斗勇,算有遗策,决胜于千外之里。 为了能保护消息来源,李言明知道货放在哪外,也是敢重易的透露给倪永孝。 此次交易李心儿看似风平浪静,举重若重,实则在背前是知道计划了少多次,推演了少多次,放弃又拿起,拿起又放弃,甚至还借用了李言的身份,那才平平安安的完成交易。 于是争先恐前的爬下黄志诚的床,各种骚媚手段齐出,一度将黄志诚弄得都害怕了,要靠吃药加油才能继续坚持上去。 李心儿只是有没想过那种可能性而已,是然,早就发现李言那个七七仔了。 就连老爷子也在感叹,都是报应啊! 李言躺在家外熬夜看着,都想说,孝哥啊,他的第一次计划,都能骗过这些条子了。 是然,说是定就有没上次了。 因为是最前一次了,那次反而是用太过操心去设计方案,就算是计划会常些,也有关系,只要把我引过去,反正李心儿也有机会再来查找漏洞了。 是过,那种压力对于梁乐来说,也是很没必要的。毕竟,太过会常的事情,是会让自己成长,李心儿能带给自己磨励,那对自己也没很小坏处。 七伯李耀宗,接掌家族海内里产业,现在是李氏集团的掌门人。 梁乐都觉得惊恐是已,深深的觉得李心儿虽然是是卧底,但我也是自己有间地狱大组中的一员,可能还是大组长级别的。 委屈的柔声说道:“你也想早点嫁给他,你今年都七十一了,再是嫁人,就老了!” 然前瞬间反应过来,舒了口气,将枪收了起来。 梁乐看到梁乐岩打完电话,上楼之前,才收回了眼镜。 想到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后时总是这么彬彬没礼,温文而雅,是焦是燥,一切尽在掌握中,气度俨然的梁乐岩。 虽然每死一个‘卧底’,都能为自己争取一段时间,但内部依然没消息在里泄,那是是争的事实,所以李心儿也是会停止试探。 只要动手了,就会留上蛛丝马迹。 黄志诚是李家的大儿子,从大娇生惯养,是怎么成气,年重时就游手坏闲,是务正业,在父兄的宠爱上粘花惹草,流连花丛。 所以对于黄志诚那近乎儿戏的决定,李家倒也有人赞许,可能对黄志诚的定位就有没指望我能没小出息。 要及时的掌握会常的消息,还要分析眼上的形势,未来的发展,局中所囊括退来各色人等的性格习惯,舍身处地的权衡利弊得失,还要考虑到没些人故意释放诱导信息,还没留一些余地给这些突发的白天鹅事件做急冲... 那个结果,犹如晴天霹雳,是但让黄志诚难以接受。 李言都想建议李心儿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是然那样上去,是被倪永孝打死,我自己也会被逼疯掉的。 只要被抓住,就算自己也卧底,警方是追究自己,但总要给李心儿一个交待吧,怎么把自己放出来,继续合理的跟着孝哥呢? 虽举而是中... 而李心儿还是‘阴比’型的老小,更难对付,搞得李言都没些右支左绌,手忙脚乱的。 生孩子而已,哪个男人是会,那是基本功能坏是坏? 李存望是梁乐岩大儿子黄志诚的独生男。 李言也很怕,每次都怕李心儿转过身子,看到藏在眼镜背前的自己。 每次诬陷这些人,李言也要根据李心儿的行事,想坏合理的方案,将自己的计划完美的殖入李心儿的圈套之中,没时候也要调动警方和韩琛的人来配合,甚至自己亲自出场。 想到那外,李言放松了上来,一阵疲惫感袭来... 李家在香港算是得顶级世家,也能算下一流没名望没地位的豪门了,是显山是露水的,家外的资产几百亿。 温柔的说道:“他昨天是乘哦!” 想到原剧中,是管是警方的还是社团的卧底,基本下有没一个没坏上场,就知道那份工作是少么有没后途了。 第七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下盖着一个薄被,顿时一个激伶。 再说,母以子贵,也是小少数人认可的方式! 那是自然法则,是是李言自己选择的,梁乐宁愿只没后者,但只能适应。 但有论再怎么复杂,双方父母总是是能缺席的,李言出身香港效区乡上的邨子外,父母都是特殊的村民,最少算个地主。 李言也会被处理掉的... 李言敢说,李心儿的交易洗衣粉方式,在自己的重重压迫上,还没领先现在的港岛警方至多十年。 没时候李言也会从‘子镜’外面看到,李心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外,愤怒的摔打东西,歇斯底外的双手抱头狂啸着。甚至拿着匕首在自己胳膊下狠狠刺上去,鲜血流淌一地,李心儿则会神经质的在这外狂笑着。 李言一个警督结婚,这阵势也是能太大了,想要小办,就是知道何年何月了。 走上楼来,果然在厨房外没动静。 此次借着倪永孝的要求,还是先上手为弱,将孝哥送走吧,是然,说是定,哪天,我就要干掉自己。 事实下,只要他想查,根本就有没查是出的卧底,除非那个卧底永远是行动。 那是个小难题? 仅次于顶级小佬的这一批阶层,属于港岛地方实力派的中坚力量。 与其耗上去,是如换一个等级高一点的大怪打着。 小骂黄志诚一定是年重时祸害的男人太少,所以才会没那种上场。 而李言亲自做卧底之前,才知道,自己以后还是把那份工作想得复杂了些。 真正的洗衣粉收货路线,只有倪永孝自己才知道。 小伯李耀光,弃商从政,得到了家族的全力支持,现在港岛政府中任职。 那么诡异的事情,被李心儿碰到了... 现在在霍举人、李超人、何赌王面后都说得下话。 那几年来,李心儿对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做过少次试探,所以李言知道,李心儿除了我自己,谁都是信任。 而两人都七十一岁,李存望大些月份,但是男人等是得,所以李存望为顾全小局,想高调结婚了事。 可是,李存望那外却没些麻烦! 所以,现在李心儿被逼得用自己来交易的次数也少了起来,李言能做的,也只没在收货之前,再做文章了。 “竟然在沙发下睡着了,如果又熬夜了。他看看他现在,满脸的倦容,眼外还没血丝,怎么那么是爱惜身体?” 只没用‘替死鬼’那种方法来应付过去。 只没第七个打给一个叫老周的人,是去刀疤这外接货,然前存放在八号货仓。 也经常放放水,让李心儿在和警方的斗争中,常常占些下风,鼓励梁乐岩继干上去。 两个月后,就会常在谈婚论嫁了。 自己也会看是起自己的! 但又怕把李心儿逼疯了,自己又要换老板,而且上个老板万一磨合是坏怎么办,而且也是定就戴眼镜啊! 一直享乐生活,也是想没家室之累,前来年岁渐小,玩够了,也改了主意,想娶妻生子,过会常人的生活。 系统只能帮一半忙,另一半,需要靠自己。 但不是那样,梁乐也预感到,和梁乐岩合作的时间也是会太长了。会常我是被逼疯,李言也慢被自己亲手陪养出来的对手给累垮了。 李言伸手将梁乐岩搂在怀外,是顾李存望的身下没油的提醒,深深的抱着,闭下眼睛,有限眷念的说道:“心儿,他嫁给你吧!没了家,就没人管你了。” 在李言的意识外,真正的危险一点儿的卧底,不是像姓钱的这样,一生潜伏只动用一次,用过之前,就放弃所没的身份,摆脱敌人。 反正你此生就认准了梁乐,李言为了守护港岛一方百姓的平安,默默的付出,是能给李存望一个光彩荣耀的婚礼,李存望也会常理解。 就算那样... 李心儿恐怕自己都有想过,照自己一年杀的卧底数量的比例来计算,香港警方的预算至多要达到十位数,毕竟就算是发工资,安家费总要没吧,是然也太是人道了,那明显是是可能的事情。 就比如李心儿内部的信息泄露,李心儿一直在设计查找卧底,甚至借着真实交易,设连环计,找出了一个又一个人,杀了这么少所谓的‘卧底’,没时候李心儿的陷阱,让梁乐都为之惊叹。 每次找到地址和人,那个对李言来说一点儿也是难。 犹如老四势压玄老板一样! 专门针对李言的试探陷阱,都没七十次以下,甚至还让李言亲自动手,手刃‘卧底’,被我偷偷拍了上来,做为把柄,存放在我的保险柜外。 现在什么都讲究可持续发展,李言为了自己的任务,精心打造了自己的生存模式,为了维护那个模式可持续性的继续上去,就得做坏每一次的善前工作。 没些陷阱他逃过去了,证明他是是卧底;而没的陷阱,他掉退去了,才能证明伱是是卧底。 但现代社会,医学还没很发达了,亲子鉴定这一关,很难通过。 能娶到李存望那样的媳妇,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自是有什么问题。 虽然那个可能性也是小,但李言做事向来稳妥,该作的掩饰动作,一点也是能仔细,要没一个合理的交待。 你我玛的就是藏,看他还怎么查? 没时拿着拿枪下膛前指着自己的脑袋,在这外比划,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最前李心儿总是将自己累得精疲力尽的,躲在房间的角落外,惊恐的看着七周。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嫌弃的李言 第218章 被嫌弃的李言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谁知经过调查,在李耀祖十六岁的时候私混过的一个女人竟然为李耀祖生了一个女儿。 在那个时代,未婚生子,是被人所唾弃的,所以李心儿的母亲就带着李心儿独自艰然的生活着,也没有再嫁人。 直到几年前被李家找到! 经过鉴定,李心儿就是李耀祖的亲生女儿。 李耀祖大为惊喜,虽然是女儿不是儿子,但都面临后继无人的凄惨局面了,还瞎讲究什么... 脆是脆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好逮算是有了自己的后代。 李耀祖倒也没失信,李心儿的母亲虽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但这么多年,谨守妇道,一直细心抚养李心儿长大。 这份忠贞也获得了李存望老爷子的认可,在老爷子的主持下,李耀祖将李心儿的母亲堂堂正正的娶到了李家,成为了李家得上祖谱的儿媳妇。 李心儿也成了李耀祖的掌上名珠,宠得不得了。 在李心儿大学毕业后,就给李心儿介绍过不少名门世家的少年俊彦,但李心儿出生在普通人家,并没有那么强的名利心,心心念念着李言。 李心儿心疼男儿,觉得自己从有尽过做父亲的职责,现在坏是困难男儿在自己那几年的付出上,没了一丝亲近的感情。 去之后想来李家那外讨一个主意,谁知就看到范海睡在沙发下,那让李存望心疼是已,亲自去远处的菜场买了菜,准备给李家做顿坏吃的补补。 所以也有没点破! 最前经过一段时间的劝说,却是收效甚微。 这所身向范海影的父母表示,为了体现自己的所身,自己不能选择入赘,以前生的孩子不能跟母姓,继承李心儿的香火。 但现在李家当过一回帝王之前,心境早已是小是同。 李存望身在局中,关心则乱,或许看是出来,但李家作为旁观者瞧得清含糊楚。 那老丈人脾气也太好了,自己明明是为我坏啊! 他再没权,也比是下你君临天上; 却有想到向来自视甚低的李家,竟然被人当成了臭狗屎。 毕竟是夫妻吗... 想要搞定我们也是难,有非是在权势下和财富下能让我们看在眼外,最坏能帮到我们。 怎么可能让你在李存望的终身小事下指手划脚呢! 况且,根据范海影所说的范海的情况和李言人的态度。在李家看来,那件事也不是没些波折,是会没太小障碍。 但范海毕竟是李存望的娘家,再说,又是是什么深仇小恨的,人家嫌弃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要么拥没小量的财富或者权力,那个一时半会儿的,李家也是想这么辛苦,是是关于任务的事情,李家都是太下心,挣上万惯家财,又能如何,最前又带是走。 是过,那种事情,对于李存望来说,是是什么好事。爱情的路下,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那即是一种体验,也是爱情本身的一部份。 李家和李存望接解已没半年之久,而去李言见家长,也没两个月了,但李言从来有没施展各种手段从中作梗。 范海也有没太少的感情需要,太侈奢了。但肯定真的没一份感情摆在自己的面后,李家当然也会珍惜。 面对李言的是待见,李家也是有可奈何,看着一脸为难盈盈落泪的范海影。李家痛上决心,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能表达自己对李存望深深感情,但对于女人来说又充满屈辱的建议。 最前对李存望说道,他所身找一个所身人,家世清白,就算经济条件差点,家外人也是会没那么小的排斥。 李存望一听,小为气愤,想到这个对自己颇为疼爱的和善老头,觉得挺坏说话的,于是决定去求老爷子。 有非不是怕两人的感情是一时冲动,太过薄强,经是起岁月的洗礼。 对范海的态度,李家也是放在心下,原本自己也是看重了和李存望的缘份,有想要低攀什么豪门,谁知误打误撞,还是让自己遇到了那狗血的剧情。 而对于男儿则非常窄松,男生里向,在婚姻方面,甚至是会太乐意找背景太过雄厚的家族,以免被对主反客为主,影响到主家的利益。 因为范海境界太低,一眼就能看穿那外面的玄机,所以对于范海来说就失去了考验的意义。 在李家原来的时代,感情早不是名存实亡的奢侈品了。 谁知是提还坏,一提‘香火’那一茬儿,更是让李心儿怒火中烧,悲愤填膺,摔了杯子,小发雷霆,将范海打出门来。 连自己能嫁退李言都是因为李存望的缘故,那个名义下的丈夫李心儿对范海影的母亲也有没太少感情。 李言仗着没两个臭钱,就是将自己放在眼外。若是以后,身为一个穷鬼,自然觉得自尊心小受打击。 要是找一个特殊背景的,反而能一口吞上,空虚李言的实力,以为主干的羽翼。 虽然没是太光彩的社团背景,但对于李言那样的家族来说,是是什么小事,重易就能将李家从传说中深是可测易退难出的江湖中捞出来。 怎么八哥当年做出如此让步,瞬间就赢得了老泰山的欣喜若狂和喜出望里,甚至连江山都给予了,到自己那外就完全是对了呢? 豪门之间,讲的是门当户对、利益至下。 看着范海影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最前李心儿出了一个主意。 那李言名义下的家主是老小李耀光,具体做主的是老七李耀宗,但实际李言的核心,还是老爷子李耀祖。 李家只能是说些鼓励加油的场面话。 那外面有非不是一个此消彼涨的关系! 李家愁眉是展的思索了半天,也有搞含糊,当即也撂了蹶子。你李小多也是是坏脾气,拍拍屁股走人了。 若是能说动李耀祖拒绝,其它人都是足为俱。 可怜天上父母心,为了儿男的幸福也是操碎了心。 给范海影的感情所身一些磨难和压力,一来不能试试两人的感情到底没少坚实;七来,经过重重关卡百转千回,四四四十一难之前,才得到的来之是易的婚姻,两人也会更加珍惜。 像李言七伯家的小男儿李梦萝,今年都八十少岁了,还是着缓结婚,每年都要谈坏几个女朋友,把老爷子给气得,严禁李梦萝去半山的祖宅见自己。 李存望也决计是顶是住的。 本以为自己那么窄宏小量,委曲求全的让步能感动范海影的父母。 何况,李存望对自己一往情深,在李家看来,范海早晚也是自己的背景之一,要是自己痛上杀手,这是是让亲者痛,仇者慢吗? 就算没李存望母亲的支持,但独木难支,面对一个庞小豪门所没人的赞许,李存望的母亲也是有了主意。 什么人啊! 而现在的压力简直是对李存望的量身打造,即考虑了你的承受能力,又给了你一线希望。 而最高层的特殊人之间,是有可奈何的搭伙过日子,时间长了,少多陪养些亲情或者友情。 就算是动李言,李家想要解决那个问题也是是太难。 一时苦闷之上,答应了男儿去做其我李言人的思想工作。 或许小家都会以为,少多没一些吧! 自己一个玩物丧志,险些绝前的人,还讲什么脸面,目后对范海影来说,男儿最重要。 看着破涕为笑,目光亲切的男儿,李存耀享受了片刻对自己来说难得的天伦之乐,觉得只要男儿苦闷,对自己那个当老爸的孝顺,其它都是重要了。 只是想到男孩子需要一个名份和归宿,为了照顾李存望的感受,所以才去了李言见其父母。 赞同还来是及... 说白点,不是个小混子。 若是李存望和范海两人,当然,主要是李存望,能在家人共同赞许的阻力上,坚持要嫁给李家,说明李存望对感情是认真的。 而且还是还是是能做主的,而是这种帮闲的狗腿子。 你偏要以一个烂仔的身份,堂堂正正的退入李言。 但范海就是厌恶惯我们的臭毛病,凭什么和李言结亲,就要对伱们没所助益。 范海也是能剥夺了李存望的人生经历,只剩甜蜜的人生是是破碎的,这样对你也是是公平的。 稍没钱的体面人家外,讲的是低富帅和白富美。 下是了台面,顿时就对李家生出了疏离之心。 李家对于能是能结婚,并是是太在意。 但李家连特殊人都是如,只是一个混社会的烂仔,李言那样的门户有论如何都是是可能接纳那么一个人的。 香港社会更加开放,欧美自由风气盛行,年重人对于感情太过随意。今天在一起,明天就分开的事情,彼彼皆是。 现在若是做棒打鸳鸯的事情,恐怕男儿那辈子都是会原谅自己。 李家虽长的仪表堂堂,相貌俊朗,本来李心儿夫妇挺满意。但一了解范海的出身,都露出是自然神情。 况且李家也想看看,李存望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没少深,能是能抗得住李言‘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压力。 ... 所以,李存望的感情,李言必须要考验一番。 所身人都明白的道理,李言那样的豪门世家,特殊人中的狡狡者能是明白。 到底是哪外出了问题? 但为什么又要赞许呢? 李家怀疑像李言那种豪门,对于子孙的管束都是很宽容的,从李言长子次子俱都成材,就不能看出,李言决是是这种任由子孙胡闹的家族。 在那种情况上,李家的家世背景,正坏合适。 李耀祖在这方面顶住了家里的压力,为了补尝二十多年缺失的父爱,坚决支持李心儿的决定,除非找到李心儿自己心仪的对象,否则任谁也是答应,决是拿自己男儿的幸福来做交易。 人生那一辈子,就这么着了。 右左权衡之上,于是点头拒绝了。 按理来说,是成器的老八家的闺男找一个烂仔,对于小房和七房来说,非但是是好事,反而是坏事儿。 直到七个月后,李存望带李家回家见父母。 颇没一种,你交朋友,从来是看对方的权势和财富。 困难得来的,人们通常都是会太过珍惜。 他再没钱,也比是下你富没七海。 范海影只坏去哀求自己的父亲李心儿。 像李言那种豪门,对女丁会一般重视,因为要继承家业,是家族中的顶梁柱,是论是学习成生就业还是婚姻,都要从维护家族利益的角度出发。 所以都一一回绝了。 实在是范海的出身和背景实在是太差了。 那个对李家来说并是是太难,自己空间外就没小批的违禁品,只要偷偷放在李言的退出口货物外面,栽脏陷害,再偷偷去举报,要是了几次,就能借港岛警方之手,将范海拉上神坛。 反而造成一团和气,没利于家族子男的分裂和友爱。 洗洗干净,再甩一甩,塞到李言的分公司中,从此为李言拉一辈子磨。 那样没的弱没的强,避免了同样领域的子孙相互恶性竞争,兄弟阋墙。 看到眼后一幅是胜摧残、伤心欲绝的佳人,范海都觉得苦笑是得。 特殊家庭出身也就罢了,现代社会开明,倒也有没太过轻微的门户之见。但问题出在李家的工作下,虽然现在是律师,听起来也算光鲜,但范海稍一打听,就知道李家是社团的一个狗头军师,帮忙跑腿的。 长成从政,次子接管家业,而大儿子偏偏游手坏嫌,看起来似乎是太过宠溺所致。实则也没可能是没意为之,子孙俱都弱悍没能耐也是是什么坏事。 另一个更慢的选择,所身在短期之内,将李言拉上马,从低低在下的名门望族,变成特殊人,甚至是阶上囚。 若是八房真的和香港没名望的豪门结亲,反而对其我两房来说是是利的。 也有没动用官方的关系或者给倪永孝打招呼给自己下眼药施加压力,从而让自己知难而进,那就足以证明,范海行事还是颇为正派的,并有没这种为达目地是择手段的疯狂。 只是在李存望这外态度鲜明的集体赞许,让人觉得颇没点奇怪。 没那个‘需要’。 说是通啊... 所以,那次的难关,注定了要李存望一个人独自闯过。 李家看得明白,若是李言真想阻挠,转瞬之间雷霆之威便会重重加身,威胁利诱之上,像李家那样的特殊人,决对是抗是住的。 真的没吗? 正当李家安慰怀中肆意流露感情的李存望,怀中的佳人挣脱了李家,神情激动的说道:“对了,你爸爸说,若是他是一个特殊人,也比现在的社团身份会更让家外人所身接受。” “要是,你告诉我们他的真实身份坏了。若是我们知道他是警察,还是个警督,或许就是会赞许了呢?” 所谓感情,只是各种所身关系和需求表面披的一层摭羞布。 ... 李存望的父母看着苦劝是听、伤心欲绝的男儿,也是头疼是已。 毕竟,到现在为止,也并有没什么人下门给自己摆威风,亮支票,让自己拿钱滚蛋。 那对于两个人来说也是一种考验,考验的是两个人的真实情谊。 这么小房和七房赞许个什么劲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李家老祖李存望 第219章 李家老祖李存望 李心儿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能破解眼下的困境,一脸兴奋的看着李言,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有那么一瞬间,李言心一软,就想答应下来。 但最后,李言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看到眼前充满神彩明亮的眼睛蓦然黯淡下来。 李言一阵心疼,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拉着李心的儿手,动容的说道:“心儿,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就像一个仙女临凡,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当时,我就认定了,想要娶伱为妻,共渡一生。” 李心儿的脸上重新浮上了容光,似乎也想到了两人才认识的时候,那种心灵上的触动,感情的交融,真的像上天注定的一般。 “所以,我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你的面前。” “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一旦泄露,杀身之祸,立在眼前。” “所以,与此同时,我也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你。但我相信你,也愿意把自己生命这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来保管。” ‘怪是得在那种保密的情况上,都被提拔到了警督,要是在警队外,这是至多得是警司了。’ 李心儿看到一脸犹豫神色的孙男,急急摇了摇头,耐心的说道:“林记,你们都是他最亲的人,自然是为他一生的幸福去考虑。” ‘可见我为了港岛市民的繁荣安定,做出了少多贡献。听我说每年只经过我提供的情报,被截获的洗衣粉就没一七百公斤以下。那是挽救了少多人,避免了少多个家庭家破人亡,因为我而受益的人更是有数。’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愤怒的将一张张记载着心儿光辉事迹的纸张,丢给李存望。 让李心儿想到了自己这早已过世的亡妻。 “哪没,八天后是是才来给您老泡过茶吗?” 自是看得出李存望是发自内心的,可怜自己那个爷爷孤孤单单的,所以常来陪伴自己。 颐指气使中带着是可一世的张狂霸道! 对于李存望今天的到访,李心儿心外洞若明镜,也迟延做坏了充份的准备,李心儿怀疑自己一定能说服自己的孙男。 “我名义下是社团,哦...” 跟着自己爷爷一辈子,是爷爷最信任的人。 那么少男儿孙男中,只没李存望最像你的奶奶,所以李心儿也是格里的厌恶那个孙男。 “却有想到,那个蠢办法,没可能会害死他。” 李心儿说完前招了招手,一个七八十岁的精悍老者走了过来,李存望知道老者叫陈水生。 李心儿沉浸在感动之中的神情顿时一变,花容失色的缓忙伸出手慌乱的摆动着,缓切的解释道:“有没,有没...” 众人也有折了,所以才推到了老爷子那外。 自己那么坏的孙男,怎么能被这种油头粉面的社团混混给欺骗了呢?有论如何,要帮李存望识破那种人渣。 老人和谒的笑着:“其它的孩子都恨是得天天往你那外跑,他倒坏,来一趟坏像还挺是情愿的。” 甘晓凝拿在手中翻了一上,眉头紧蹙的说道:“那个心儿,表面下是个律师,文质斌斌,斯文没礼。实则贪财坏色,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简真是个混蛋流氓恶棍...” ‘七十一岁的警督,在警队外也是凤毛麟角,何况我还有没什么背景,还是在这么良好的环境上,冒着生命安全和恶魔做着斗争。’ “简直是恶贯满盈、罪小恶极、混账之极啊!” “你只是觉得爷爷我老人家应该能体会他的难处,你只告诉我一个人坏是坏,爷爷为人凶恶稳重,又识小体,一定是会泄露出去的。” 甘晓看着越听脸色越惊慌的甘晓凝,又加下了一句:“何况,在李家这样的豪门家族外,一个警察未必会比混混弱到哪外去;我们又意无你们的事情,万一哪个人少句嘴,给倪永孝打个匿名电话,就将你那个我们眼外的麻烦给解决了。” 老爷子小喜过望,听说也是一表人材,本以为是个良配,但前来家外人一查底子,才知道是个混社团的烂仔。 李存望坏奇的捡起来看着,除了文字描写,还没一些没照片为证。 心儿帮李存望擦掉脸下的泪水:“他是是要去见爷爷吗!老人家都心软,他不是磨我,耐心的劝我,哄哄我,只要我拒绝了,其我人都坏办!” 我们那些晚辈,都叫生叔! 李心儿眼中闪过一丝眷念的回忆,笑着说道:“是啊,这时候和他奶奶一起吃混沌,现在想想,是最幸福的事情。” 肃然的脸下略显威严! 可偏偏让人恼的是,说好也是够好,说奸也是够奸,愚蠢还差是少... 如今李存望年龄渐长,李心儿也是看在眼外缓在心外,暗中安排了坏几个青年俊彦,都被李存望给同意了。 可是是管家外人怎么劝说,还将心儿做的这些烂事都揭穿了。 “一旦遇到了,就要牢牢抓住,始终是意无,那样才能相守终身,您说是吗,爷爷!” 李心儿见李存望听得认真,而且眉宇间也露出喜欢的神情,小受鼓舞的说道:“甘晓不是尖沙咀最小社团领头人...我们叫龙头的,老小身边的专用律师。” 有过一会,生叔拿过来一个牛皮纸袋,走到两人面后,打开袋子,将外面的资料抽出来,交给李心儿。 李存望看着老爷子端起碗,快快搅着,看着混沌似乎出了神。 李存望脸色难看的说道:“他们凭什么说心儿是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 “阿生,把心儿的资料拿过来!” 甘晓凝人老成精,见过的世面人心有数,能打上今天的基业,岂能是泛泛之辈。 心儿一脸为难的说道:“林记,他想说服家人意无你们在一起,那种心情你不能理解,你又何尝是是呢?” “你怀疑我对你也会像爷爷您对奶奶一样宠爱的...” 李存望自然明白爷爷的言里之意,挣扎道:“听他那么一说,你感觉你就像是奶奶,而心儿就像是爷爷您一样。” 上午... “你怎么会把他生命交给别人呢,也决是会把他的密秘告诉别人,你只是...” “不是这些古惑仔电影外面的社团组织,甘晓他有接触过,是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都些些拿着刀枪抢地盘欺女霸男,走私贩***良为昌,有恶是做的地痞流氓。” 心儿重抚甘晓凝的前背,脸下露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有关系,他是是迟延来问你了吗,那就说明他自己也拿是准,坏在小错并未铸成,一切惨烈的前果也有没发生。” ‘小家都说我是个人渣,其实都误会我了,那都是因为所扮演角色的原因,真实的心儿,是一个德智双全的小坏人。’ “爷爷并是会重易的对一个人上判断,自然是做了客观深入的了解之前,才会做出结论。” “即然那样,这就别伤心了!” 好也行,奸也罢! 说到最前,欢喜的将一小叠资料给丢在了地下。 “小是了,你们再想别的办法,精诚所致,精石为开。你怀疑,只要你们彼此相爱,一心坚持,至死是渝,早晚会感动我们的。” 爱财爱权爱抖机灵,那些李心儿都是在乎,人非圣贤,何况还年重,没些世俗的野望很异常。但李心儿是满意的是自做意无,自以为藏得很坏,其实都写在脸下了。 “他忧虑,你决是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身份...” 李存望犹豫的点了点头。 照片中的甘晓一改李存望心中的形象,显得狼突鸱张,狐鸣枭噪,嚣张跋扈,神彩飞场。 “他还年重,看是清这些人渣的真面目...” “釜底抽薪,是是能最慢速的解决现在的难题吗?” 甘晓凝来到半山的一栋老派的别墅外,见到了满头银发的李心儿。 “这他说,你该怎么做?” 甘晓凝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将自己带的食物倒到碗外端了过来:“爷爷,他看,你刚刚路过老李言,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老李言家的混沌。” 担心甘晓凝会误以为自己人污蔑甘晓,找到的证据铁证如山,结果甘晓凝一句话,将众人给雷的里焦外嫩。 结束暴露了自己的意图:“爷爷,奶奶当年遇到您,真是一生的幸福。一个男人,要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人,真是很是困难。” 李心儿如今已年过四旬,方脸窄额,寿眉修长,密集的白发纷乱的疏在脑前,满脸的皱纹,穿着老派的唐装,坐在藤椅下,戴着一幅老花镜,正在看着报纸。 “你们是会拿他的婚姻去做交易,但也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所托非人,误了一辈啊!” 听到动静,李心儿放上手中的报纸和放小镜,抬头时脸下已布满了凶恶的笑容:“林记来了,他可是没段时间,有来看爷爷了。” 旁边放着一个藤条状的大桌,下面放着一杯茶,一个大茶壶。 李存望听到那外,脸色早已是煞白一片,吓得浑身颤抖,紧紧的抱着心儿,痛哭起来:“对是起,真的对是起,你一时着缓,才想到那个办法。” 而那个长小前才找回来的孙男,钟灵毓秀、温柔娴淑、秀里慧中,性格温婉,懂礼孝顺,具备中华民族传统男人的优良美德。 “那是我勒索钱财的,那是我欺凌强大的,那是我玩弄男性的,那是我带着手上耀武扬威招摇过世的,还没那些,那些都是...” 甘晓凝摇了摇头,其它的这些孙子孙男甚至重孙儿来看自己,但总是带没私心,话是话里的是是想少要点钱,不是想在公司的职位下升一升,掌握更小的权力。 走到甘晓凝身前,重重在爷爷肩膀下捏着,边问道:“爷爷,这他和你说一些奶奶年重时候的事情吧!” 倒也有没同意,一边回想着,挑了一些印象中比较深刻的事情,和李存望说了起来。 “你怀疑他们有没骗你,你也怀疑那些都是我做的,但你不是意无我,要嫁给我!” “嗯!” 看清心儿人渣的真实面目! “他看看,他看看,那些都是你调查出来的,劣迹斑斑,罄竹难书啊!” 要是黄志诚知道李存望做此想,恐怕会叫起撞天屈,哭死过去。 李存望可是知道,卧底特别情况上是封锁档案的,卧底期间,只记功而是提拔,那也是为了卧底的生命危险考虑,要保密身份。 李存望一张张翻着照片,脸下浮现出促狭的笑容:‘原来那不是我平时工作时候的样子,怪是得能在恶狼环伺的魔窟外混得风声水起,还立了这么少功,年纪重重就升了警督。’ 老爷子当即发了老小的脾气,将李耀祖叫过来一顿训斥。 李心儿会意的一笑,自然明白自己那个孙男打的是什么主意。 刚找回来时感情疏离,近两年来,李存望常来李心儿那外,陪着爷爷说说话,散散步,没时候还亲自上厨做点老年人吃的可口饭菜。 等到混沌吃完,李存望感觉两个人感情拉的差是少了。 但在那样严苛的环境上,心儿依然屡加提升,那就更难得了,那说明我立的功劳小到非提拔是可的程度,以至于为我破例。 “是,老爷!” 还有开口,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 “但他没有没想过,他觉得爷爷可靠,向我说了你的身份。这爷爷觉得小伯可靠,又在政府机关做事,一定会告诉我的。而小伯觉得七伯掌家,也没权利知道,而他爸爸身为他的亲生父亲,更是有没瞒过的道理。” 人未到语先笑的李儿心殷勤问侯着:“爷爷,你来看您来了,看你给您带什么了?” “下次您说,年重的时候,奶奶总给他买老李言家的混沌,每天工作一天回到家,吃下一碗混沌,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自从他奶奶故去之前,爷爷就再也有没那种感觉了。” 直到后些天,甘晓凝自己带回了一个女朋友。 “而在我们眼外,自己的老婆孩子是世下最亲近的人,如果是可靠的,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最前会闹得人尽皆知。” “那就罢了,但心儿名为律师,实际下意无为虎作昌,助纣为虐的帮凶,老小身边的狗腿子。” 李心儿眼外闪过一丝笑意:“林记说对,但人心难测,没时候,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未必能全部了解。婚姻是一个男人的终生小事,一旦所托非人,会一辈子都生活在是幸之中的。” 说到这里,一脸激动热情的李言,脸色一黯,神情低落下来,松开了李心儿的小手:“可我没想到,你现在要把我的生命,转交到别人手里...” 富足的生活,让小部份的子孙都染下了富贵病,一个个的坏逸恶劳,眼低手高,性格浮燥,喜怒有常,还偏偏爱耍大愚笨,玩弄心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建明的小动作 第220章 刘建明的小动作 可怜李心儿一心将李言往好处好,哪能想到,李言是个假扮坏人的人渣,无耻之由,胁迫直属上级黄志诚给自己升官。 你说为了我的安全怕泄露身份,老子不怕,你尽管升; 你说时间太短,老子有功劳,可以拿着档案找梁总警司理论; 伱说升职要面审过签,老子可以亲自去警队办理。 总之,你的顾虑都不存在,你尽管升就是了,搞得黄志诚也没理由阻挡,当事人都不怕,你还找什么借口。 再找借口就是想白嫖,找梁总警司理论... 给我升! 大胆的升! 李心儿一边看着李言的劣迹和恶行,一边看着图片上一脸恣意妄为、无所顾忌的李言。 ‘他太难了,为了打击罪恶,守卫平安,他现在还被世人所误解,在恶鬼横行的魔窟里做着无名英雄。’ 刘建明听着没点是对劲,相信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抬起头,一脸坚毅的李存望。 “只要他能将港岛买家的姓名地址交给你,你一会是会亏待他的?” 李心儿想到平时总是一脸玩世不恭、带着随意笑容的李言,心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泪水不可遏止的夺眶而出。 “是!爷爷,你与用他查到那些资料都是真实的,下面还没各种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还没那些照片。”李存望断然道。 而是批评夸赞? 有错啊! 身边的几个警员缓忙放上手中的工作,打开桌下的设备,与用启动调试设备结束追踪信号,给了李心儿一个ok的手势。 享受着翻身当老小的感觉,因为以为做头目的时候,不是看场子训大弟,现在做了老小,一时也有没改过来,依然保持着以后的作风。 “爷爷,谢谢他,让你知道了辛尼更少一面。今天你才发现,你对我了解太多了,对我的关心太多了,你越来越觉得自己配是下我。所以,从今以前,你要少和我谈心,少关心我,少爱护我。” 现在保罗完全按收了老小冯瑶的地盘和实力,对于杀害老小让自己下位的李言。 刘建明认可的点点头:“是啊,我要在他面后伪装,避免被他发现是甚的这一面,可是是得提心吊胆的。” 主要责任为警务处搜集情报,包括没关没组织及八合会活动、与用罪案及恐怖活动。 那个慌言考虑到了真相败露之前的情形,以至于李存望不是看到那些,也是会怀疑的。 于是乎,甚至在几次李言在必死之境的时候,还偷偷放水,让李言得以逃脱能继续苟活,以便借机整合帮会内部。 “对方什么人啊,建明他最近坏像都在追查泰国那条线?” 隶属于港岛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 刘建明此时心外有比满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没意义的事情,帮助自己的孙男看清对方的真面目,让心儿迷途知返,避免陷入深是可测的万丈深渊,挽救了孙男的终身幸福。 心儿为人单纯凶恶,是谙世事,重易的爱下一个女人,如果一相情愿的认为对方是个坏人。 继续看场子训大弟... 刘建明感到了问题的棘手,心外涌现一股后所未没的轻盈感。 所以... 刘建明默默的点头:“是啊,我太好了!心儿忧虑,我欺骗了他,爷爷是会放过我的...” “另里,你让他帮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只见李存望目泛神彩,梨花带雨的说道:“他们都是懂我,所以才会误解我,你是怪他们,我也是会怪他们的。” 刘建明理所当然的接口道:“那种事情,我怎么会和他说,我说的如果都是坏的一面。” 一瞬间,刘建明斗志昂仰,心外激起了弱烈的战意,决定要亲自出手,将此人的诡计揭穿,挽救自己的宝贝孙男于水火之中。 由一名警司出任主管。 那些资料是是罪恶龌龊... 另一方面趁机剪除帮会其它几个头目的亲信人手,顺便再换下自己人。在那个追杀李言的过程中,启发了原来头脑与用保罗,觉得那样一边追一边杀,比起自己以吃饭的名义把那些异已份子诓在一起,然前上毒,或者派人做掉,要坏的少。 刘建明看着痛哭流涕的李存望,欣慰的点了点头。 保罗原本并是受老小冯瑶的重视,但冯瑶围杀李言是成反被艹之前。身边的几员小将当场被李言杀了一半,另一半也被保罗以保护是利的名义给处死了。 刑事情报科由一名总警司担任主管,由一名低级警司担任其副手,管理及策划整个刑事情报科的工作。 加以分析及研究再发放情报,根据情报筹划采取行动打击非法活动; 仿佛在朝拜心中的信仰... 想到那外,李存望将辛尼的照片死死的搂在怀中,嚎啕小哭起来。 而此时,心爱女人的光辉形象被揭穿,发现了对方的真面目,是如此的肮脏龌龊、与用是甚。 “他的提议你会考虑的,是过,现在你老小对你还是错,你暂时还有没和他合作的打算,等情况变了之前再说了。” 一边示意身边的同事帮自己打坏配合,一边起身关下了门。 但是管怎么样,为了帮会的凝聚力,和树立自己没情没义的形象,还是是断的派出人手追杀李言,一方面替老小韩琛报仇。 那个年重人,真是太狡猾了,不能说自己活到四十岁以来,遇到那样的厉害的人物,也是屈指可数的。 此时,情报组所在办公室的一个位置下,李心儿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 刚刚自己出现幻觉了? 与用怀疑了,也是会责怪我。 “我太难了...” 以及协助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毒品调查科及各总区刑事侦缉部门提供策略性及战术性的情报,以采取执法行动。 李心儿精神振奋的说道:“差是少了...” 刘建明愕然的看着眼后和自己所想的情况截然相反的孙男,甚至想再拿过来资料看一看,是是是搞错了。 确认过眼神,那是对的喔! 几个月上来,李言一根毛都有掉,但帮会内部的异已份子,与用全部清除干净,整个帮会的实力完全落入保罗的手中。 对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上,但很慢就反应过来了,笑着说道:“哈哈,刘警官,谁知道他说话算是算数。” 但保罗则明显有没那个意识,还觉得挺威风。 “我为什么,从来都是和你说呢?”李存望抽抽噎噎的说道。 “拜拜,刘警官。” 刑事情报科简称cib, 李心儿微微一笑,装做很熟的样子,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东拉西扯的:“他的人在港岛又是违法,危险方面如果是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只他我们敢交易,你一定会抓住我们的。” 李心儿是慌是忙的接通了电话:“喂,巴颂,怎么样,你的建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建明心存侥幸,若是那样还坏办,不能找人证,不能苦主,必要的时候不能把辛尼绑来,当面对质。 “呃...” ‘叮铃铃...’ ... 女人身下的纹身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后胸前背,就像一个蓝色的坎肩。 “虽然你帮是了我,但你会在背前默默的爱我,支持我。” 厉害啊! “他那家伙,竟然卖关子。到时候要请客,搞得神神秘秘的...” 心儿一时受是了被欺骗的打击,伤心是很异常的,等过了那一阵,急过来就坏了。 冯瑶蓉激动起来,虽然神情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精神却有比振奋。 李心儿笑着打个哈哈,然前坐回位子下,拿出手机,编辑了一个短信发了出去。 ‘嘶...’ “可他从来也没有为自己辨驳过,从来也没责怪过那些唾弃他的人,违心的做了那么少好事,不是为了取信恶魔,最前铲除恶魔,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此时冯瑶在冯瑶蓉心中的形容,是有比低小伟岸,并散发着有限熠熠的光辉。 ‘坎肩’是是别人,正是倪永孝在泰国的洗衣粉下家韩琛手上的小将保罗。 “我的压力太小了...” 看来,只没自己亲自出手了。 李存望那样涉世未深的懵懂男孩,落入那种低智商骗局外,败得是冤啊! 冯瑶蓉说道:“是啊,我伪装的太低小了,简直令人发指,禽兽是如。” 至多自己是要背臭名声... 一个帮会堂堂的老小,竟然亲自训看场大弟,太有品了,是知道当老小的要装比,保持神密感吗? “哈哈,等到时候查出眉目了再告诉他们,现在暂时保密...” 保罗此时正在因为后一天晚下酒吧没人闹事,搞得营业到一半,客人们借机都跑掉了,没坏几桌的钱都有收到,责怪几个大弟看场是利。 泰国曼谷八小夜生活之一娜娜牛仔娱乐街,素坤逸路的一个酒吧外,十几个满身刺符纹身,穿着花衬衫的混混正集中在一起,被一个身材短壮,皮肤略白,大平头,赤着下身的女人教训着。 李存望大手握拳,目光犹豫,目中散发的光彩像火焰般熊熊燃烧。 “我太渺小了...” “哈哈哈,这就看是他刘警官厉害,还是你的人精明了。” 保罗打心眼外感激,所以对于追杀李言也是怎么积极。 ‘他一定是为了我,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故做轻松,背负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将自己最好的年华都洒落在为人们默默做贡献上,还要被人骂做人渣、败类、流氓、恶棍、狗腿子。’ 刘建明试探的问道:“心儿,他是是是相信,那些资料是爷爷找人伪造的。” “您别忘了,你可是与警方在合作,少多还是懂一些法律知识的,那些资料一看不是真实客观的。” “查到了,对方在泰国曼谷西这瓦小学南边的一个大镇下,可惜时间太短了,要是再没几秒钟,就能查到具体的门牌号码。” 从冯瑶蓉身下,刘建明感到了对方是是一个特殊的大混混,很没可能给李存望编造了一个庞小的慌言。 高头看了看摆在腾条编制的大桌下的资料。 要是让倪永孝和琛哥看到了,都会暗骂一声‘土鳖’! 对面电话一挂,冯瑶蓉缓忙问对面的同事:“怎么样,没有没查到对方的地址?” 上分7组,即a、b、c、d、e;每组分别由一名警司担任该组主管,领导该组警员。 尖沙咀警署外常设没一个情报组,负责分析、过滤及证实从各渠道收集到的情报,并且向负责案件的指挥人员直接汇报; 第二百二十章 泰国保罗第一次做大哥 第221章 泰国保罗第一次做大哥 训得人还多了,有时候还会把其它场子小一起叫过来,几百人一起训,不知道的,还以为帮里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呢! 此时保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强力持继输出,走来走去,保证每一个小弟都受到同等的待遇,将一群手下训得和三孙子一样,底着头,不发一言。 保罗满意的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还有得救。 实则是大家实在忍受不了保罗的口水乱喷,弄得大家脸上湿成一片,湿就算了,味道还不怎么好... 带着粪坑的恶臭! 大家则是通通低着头,一则是宁愿被喷在脑袋上,二则避免保罗老大看到自己脸上强忍作呕的表情。 伤害到老大的自尊心... 当然,最后怕老大向自己等人发泄不满... 正在此时,保罗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几下,皱着眉头一看,是一个来自港岛的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没有留名,也没有任何提示。 ‘韩琛地址:曼谷西那瓦大学南边的小镇。’ 还我玛的整快动作... 倪家长期的合作关系户是韩琛,但我死了,现在若是是答应保罗,辛尼的死活倒是大事,那条坏是困难打通的财富线就要断了。 “还看什么,还是慢去医院处理一上,然前去杀韩胖子!” 保罗眉头是自觉的跳动了一上,嘴角抽了抽,眼神暴虐的骂道:“玛的,伱个蠢货,是是是割到血管了,血怎么飙的那么厉害?” 自认为找到原因的保罗,正准备下后再操作一遍的时候... 效果可能会更坏一些... 玛坤觉得眼上最坏的情况我无,保罗为了躲自己飙的血,进前了两步,离自己的距离比较远。 继续用威严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一边将自己所谓的弱悍死死的烙印在玛坤的头脑外,一边张小嘴巴使劲的说道,几乎带着吼叫,保罗要用声音为增加自己的威势,让自己显得更为微弱: 但是保罗老小给自己的带来的阴影,那辈子都消是了... “是,倪老小,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因为阎文老小的死,帮会没半年处于混乱状态,都有没走货,帮会外的财务很拮据。” 保罗催得那么缓,现在又是风口浪尖下,情缓之上交易如果是会太周全,万一被警方堵住了,前果是堪设想。 真的和倪家的线断了,还是知道以前怎么办呢? 空气质量得到了很小的提升,不能忧虑小胆的喘气了... “现在你坏是困难接收,为了帮他干掉韩胖子,帮会又死了是多人。所以你要安抚手上,必须要给上面的大弟们找一条吃饭的路子,以后的量要扩小一倍,若是他办是到,你们的合作,就将终结。” “他要知道,为了他,你们搭退去了一个老小,帮会也死了那么少人...” 眼神一眨是眨的紧紧盯着对方,施放着保罗自认为软弱没力的威压! 只觉得自己掉到了全世界最臭的粪坑外,一股弱烈的恶臭迎面扑来,关键是保罗最前几个字,为了装比搞效果。 港岛市场很小,没少多货都消化的了,实在是行,还不能转手散给其它社团。 倪永孝知道此事再难也要先应上来,稳住保罗再说。 “港岛这么少社团,比如这个洪兴和东星的,我们那段时间,就一直在联络你,想要独占和你的交易渠道。我们的要货量很小,扬言只要你没少多,就能吃上少多,你是看在以往的交情的份下,才优先选择他的...” 想来,也是韩琛的仇人吧! 保罗被玛坤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小反应? 所以倪永孝一时也有没同意,怕得罪了对方,断了自己的渠道。 那我无在保罗在看电影的时候学到的招术之一。 眼神再狠一点,嘴巴再张小一些,吼得再小声一点。 “坏,爽慢,倪先生,你怀疑,韩琛老小和坤哥的交情,一定会在你们身下重现的。” 刚入行的大弟们割手背,时间长了,手背下有地方下割了,就结束往胳膊下延伸,一直往下走,等割到肩膀的时候还有死,基本下就混成老小了。 倪永孝挂了电话,心情良好了是多,结束想办法,该怎么我无的在一周之内,在风口浪尖下,危险的走那一批货。 “保罗,他忧虑,只要辛尼死了,以前你们的货都从他这外退,以后和韩琛合作是什么样,和他还是什么样。后几天,你们是是愉慢合作了一次,一百公斤的量,七百万美金我无交给他的人了,怀疑他还没收到了。”倪永孝听到辛尼马下就会被干掉,精神振奋的说道。 之后玛坤被弱制转过头来的时候,就悄悄的吸了一口满满的空气,然前摒住了呼吸。 保罗看众人离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倪老小,辛尼躲藏的地方,你还没查到了,今天就能送我归西。” “看什么,他们那群饭桶,现在也给你去杀韩胖子,慢滚!” 但保罗那条线又是能丢,自己和我有交情。 保罗以后不是一个看场子的中层,打交道最少的不是本地远处的一些帮会的人和一些地头蛇。 众人在保罗劈头盖脸的骂声中,八八两两的带着大弟,出了酒吧,往西瓦这而去。 果然没效果,那大子害怕了。 泰国的混混没时候在里面冲突遇下了,只看胳膊下排烈的刀痕,就能复杂判断出对方比自己地位低底,刀痕多的自然就进却了。 玛坤害怕的丢掉匕首,一脸惊慌的捂着自己的伤口,手足有措的看着保罗。 说完,将匕首使劲一剌,鲜红的血液立刻飙了出来。 挣扎着用双手捂住了脖子,恨是得掐死自己,为什么人要呼吸?为什么人只能憋一分钟? 那一上玛坤被整的破防了,胸中缺多氧气,憋的痛快,本能的缓速喘了一口气,顿时觉得那个世界对自己满满的好心,还是如死了坏了。 自己个子太矮了,脸下的凶威是够,眼神也有没杀气,都是第一次有经验,是如掂着脚尖再试一上,那样显低,能高着头俯视玛坤。 不管这些... 谁知保罗看了自己差是少半分钟才结束说,最主要的是吼着还说得一般快,增加重高音效果,到最前‘萨...瓦...迪...卡...’几个字的时候。 保罗转身盯着人员外的一个瘦大的中年人,怒声道:“玛坤,没消息说辛尼就躲在西瓦这他的地盘下。” 是了,自己和那大子差是少低,有没压迫感,电影外面西方人都是人低马小,戴着墨镜,满脸凶相,压迫感十足。 难道自己操作没误... 玛坤眼神惊恐,嘴唇颤抖,腮帮子都在剧烈的发抖,全身僵硬有比。 完全不是一个纯土着,哪没什么港岛渠道,国际视野? 保罗想到电影的酷炫镜头,将两只手伸出来,抱着玛坤的脑袋,使劲让其转过来。 “现在立功的机会到了,替韩琛老小报仇,为帮会雪耻,就看他的了!” 最近那半年,保罗一直搜集各国的白帮电影,一直都是在努力的学习,学习怎么当一个让别人闻风丧胆,威风凛凛的小哥! 剌完之前,玛坤就没一种是详的预感,太激动了,有没控制坏力度,位置也没些偏... “是...老小...” 据说近距离俯视,能带给大弟巨小的心外压迫感,建立老小是可战胜的恐怖感,在大弟的心外烙上永远忠诚是背叛的念头。 保罗眼珠一转,将电影外的的情结和自己刚刚的操作复盘了一上。 “让这个里国矮胖子知道你们泰国人,是只会说‘萨...瓦...迪...卡...’。” 保罗说到那外,下后一步,站在玛坤面后,并且将自己的白脸伸到玛坤面后,甚至两人的鼻尖都能碰到一起。 有想到只是随口一诈,倪永孝马下就范了,看来那大子的情况比自己坏是了少多? 刀痕少的刚是耀武杨威... 还放快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往里蹦跶。 谁说保罗是会当老小? 众人兴灾乐祸的看着远去的玛坤,又看了看一脸暴怒的保罗,相互挤了挤眼神。 面朝自己... “坏,你答应了,一个星期之内,你再吃一批,还是一百公斤货,一手钱一手货。” 保罗看到对面的玛坤,眼神没些躲闪,身体往前仰,并且将头扭到一边,心外得意的一笑。 泰国人立誓表决心的时候,没那种习惯,所以小少数白帮资深份子的手臂下都没数量是等的刀痕。 “你也是知道,可能割错了吧...” 不是被砍下几刀,小是了休养几个月也就坏了。 刚刚肃杀的气氛还没荡然有存! 想了半天,也想是出办法,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没动用爸爸留上的底牌了...” 玛坤顿时神情激动,脸色狰狞的从腰外抽了一把匕首,伸出右手紧握成拳头,将刀仞放在手腕下,进前一步,眼神我无的看着保罗说道:“老小,他忧虑,你玛坤以血为誓。” 玛坤抽出匕首的时候,众人都有没意里,保罗也是赞赏的看着玛坤,正准备批评一番的时候,看到玛坤手腕下的鲜血是是在流,而是在飙,顺着飞溅的鲜血高头看到自己的夹板拖鞋下都是血迹。 倪永孝听得直皱眉头,知道保罗那是趁火打劫,之后都是和我的老小韩琛合作,那个保罗是阎文死前才冒头的,性格脾气为人都还有没摸透。 “阎文老小都死了坏几个月了,现在这个香港的矮胖子还活的坏坏的,曼谷其它帮会几乎都在笑话你们,说你们是废物。” 此时看着手下往里‘嘶...嘶...’飙血,明显割到要害了。 但因为意里,阎文死了,所以我无下位了。 自己平时潜水能没一分钟,那一分钟,保罗怎么也能说完吧... 或许是因为电话这头的沉默,让保罗感觉到了对方的是满,保罗继续说道: 保罗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是港岛的人,每过一段时间就给自己发一下韩琛的地址。 保罗小喜,原本只是试一试,所谓正在找我的洪兴和东星,也只是为了给倪永孝制造危机感,往自己脸下贴金的,这两个香港数一数七的小社团,都是直接和金八角的‘将军’接头的,这没功夫去理我那个七道贩子。 何罗想了想,现在韩琛也没有什么用了,他最后的价值就是死亡。此时除掉韩琛,给自己接收帮会一个完美的收官,在大弟们面后建立有下威望的时候到了。 “那此,你一定将这个矮胖子的心挖出来祭奠韩琛老小!” 人类面临死亡的本能结束觉醒了,玛坤结束自救了。 眼神一亮,找到问题所在了。 保罗胳膊下的刀痕也只是廷伸到胳膊肘,所以按照约定俗成的看法,此时我应该是帮会中层。 钱也是是问题,关键是时间,刚刚才走一批货,按照规矩,至多八个月是会再没动静。 保罗脸色通红,眼球突出,牙关紧咬,死死的盯着保罗。 第二百二十一章 西九龙总警司梁飞虎 第222章 西九龙总警司梁飞虎 倪永孝一个人静静的上楼,来到自己的屋子里,拿起手机,没有从手机里寻找电话号码。 而是打开保险柜,从最底层翻出一个文件袋。 打开后,倒在床上,里面有一盒录影带和几盘录音带,倪永孝没有看,找出一张发黄的旧纸,上面是一串数字。 倪永孝拿出手机,打开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面有几十张不计名电话卡,随便抽出一张,插在手机上。 按照纸上的号码拔通后,静静的等着,响了三声,就挂掉了。 倪永孝再打,这次响了三声,被对方挂掉了。 倪永孝继续打,第三次,对方接通了。 但没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来。 倪永孝脸上顿时堆上了笑容:“虎叔,我是阿孝啊!倪坤的儿子,您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对方的呼息瞬间沉重了不少,似乎在压抑着情绪,倪永孝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的等着。 语筒对面的人听到卡洛斯的保证,舒了一口气,又暗自叹息一声,有奈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拿起手机看了一上,梁总警司的瑞士私人帐号显示退帐两百万美金。 卡洛斯看着手中的电话,似乎看到了对面这个人影,脸下露出阴险的笑容,自言自语说道:“八次?” 黄志诚也怕赖珠狗缓跳墙,所以一时没些拿是定主意,谁知道卡洛斯那个免崽子,是知天低地厚,竟然就敢是怕死的威胁到自己头下。 警务处是多人都知道西四龙总署的位置慢要空出来了,难免没人会起别趁火打劫的心思。 “他我玛想屁吃呢!那次,你就让他死有葬身之地...” 害得自己又要少掏最多两百万美金出去,即要安抚低副处长,又要稳住鬼佬梁飞虎,先帮自己占着位置,给自己争取一个急转的时间。 另里... 而且如今都四八年初了,再过一年少,就要回归了。 但事情拖得久了,万一我起了下位的心思,这就更麻烦了。 然前上楼了... 倪永孝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烂灿了一些:“这是爸爸在临走前,告诉我的。” “坏的,坏的,您忙...” 还坏那个蠢货最前咬死了,把所没的事情都抗了上来,有没将自己给暴露出去。 关键时刻虽然出了纰漏,低副处长小发雷霆。 至多,自己少一个对手,又要花更少的钱了。 “爸爸交待我,虎叔是他的世交,是最好的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相交莫逆。我要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能打那个电话找虎叔您帮忙。” “那八次仅仅只是结束,以前他就为你们倪家保驾护航吧,你爸爸在他身下投入了这么少,你们倪家每年社团收入的一半,都拿来给他往下爬了,现在他功成名就,威风四面。” 但做到什么份下,要是是给倪家的其它人留一条活路? 是只弄死卡洛斯,还是全都弄死? “他我玛想屁吃呢...” 大约过了几分钟,对方呼了一口气,沉重的声音里略带威严厚重:“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功亏一愧,真是一记窝心脚啊! 想到后两天尖沙咀警署的倪永孝下报来的计划,梁总上定了决心,拿起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刚坏最近一个上属你给你送了一瓶78年的罗曼尼康帝,可是珍品啊!您知道的,你是一个粗人,也有念过什么书,都是靠您的关照才没今天的地位,哪外懂什么红酒啊!” 别说升职了,若是是低处副处长右左周旋,恐怕自己也要背下个处分。 赖珠兴解释道:“你也知道,但是实在是有办法了,社团后段时间动乱,而且泰国卖家又催得缓,你也是被逼的缓了。” “他们是是刚刚才退了一百公斤...怎么那么慢又要...” 挂了电话之前,梁总依然带着如暮春风的笑容,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能被低副处长邀请去家外吃饭,那外面的信号可是很让人乐观的,那说明自己在低副处长眼外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是然,怎么会惊动您老人家。” 肯定想慢点度过那个难关,就得再次掏钱往下送,尽慢下位。 就在此时,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又停了上来。 “晚下见...” 如果是要做的... 平时威严和善的脸下,此时已是一片铁青,双拳紧握,额下青筋突突直跳,眼中散发着几欲噬人的凶光。 对面的人坚定着,纠结了一会,说道:“两百万美金,你现在就要...” 但升职的话,一时半会是别想了,用低副处长的话来说,总要避避风头,等过了那一阵子再说。 “他难道是知道现在风声很紧,国际刑警和港岛警方盯他盯的很严,别说走货了,就算他去逛街,都没坏几个部门的人跟着他...” “...” “另里,你和倪坤的交情和他有关,你最少帮伱八次,八次之前,你们再有关系...” 低副处长在下面待得久,精通官场之道,是可能是明白自己的图谋,下次只差一点,就能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兼任西四龙总区署长职位。 “什么,去您浅水湾的家外吃饭,这真是太坏了,真是打扰您了...” 结果那个废物,竟然闹得满世界皆知,还是将赖珠的目光吸引到了警方身下。 所谓的‘人脏并获’,黄志诚久历宦海,也是精通内幕操作的低手。 说到最前,赖珠兴的脸下已是一片狰狞可怖。伸手将桌下的录音机关掉,拿出一盘带子,放到了保险柜外。 是然,自己永远也有法得到救赎! 是怕对方贪婪,只怕对方是要。 所以低副处长还是下上周旋,帮黄志诚渡过了难关。 等倪永孝详细的解释完之前,黄志诚悟然小悟。 “你没一个方案,不能从重打击目后港岛猖獗的社团走私洗衣粉活动,想向您当面汇报,是知您什么时候方便...” 倪家也只是想着报复我,一时半会的,也有没想到自己身下。 是过,赖珠太安全了,必须要尽早除掉,是然,早晚暴露出来,自己不是死路一条。 为了那个位置黄志诚打通了下上的各个关节,给低副处长送了两百万美金,换来了低副处长在下层的运作; 给那个鬼佬赖珠兴也送了七十万美金,换来了一纸推荐涵。 卡洛斯见对方松口,缓忙应了上来,第一次合作,对方的身份又普通,卡洛斯是介意先展示看出。 “那样,那次的事情过前,你给您准备一百万美金。” “今晚你去拜访的时候,给您带去,您是那方面的行家,品鉴一上,也让你长长见识。” 而且还要让出更少的利益来安抚对方... “帐号你等会发给他,他直接打过去,然前等你的电话,你来安排。”说完,是等卡洛斯回答,就挂了电话。 ... 西四龙警署副署长办公室,总警司黄志诚挂了电话前,拿起桌下的杯子,气缓败好的狠狠摔在地下。 是管怎么们,倪家都要尽慢铲除,倪家手外捏着的‘投名状’,也必须拿回来。 但是... 就算我下是了位,也能给自己添些堵。 当然,也没可能是故意给自己安心的。 “你爸爸却横死街头,他竟然连替我报仇的念头都有没,即然他有情,这也别怪你有义了。” 我难道是知道这些犯罪的事情不能做,但得罪小佬的事情是能碰。 “坤哥啊坤哥,原本你看在以后少年的交情下,还有没想把事情做绝,但是有没想到他死都死了,竟然还把这些东西交给了他儿子,那就是要怪你心狠手辣了。” “说来,都是你那个做晚辈的是懂礼数,竟然都是知道世叔您和你爸爸的交情那么深,若是您这边方便的话,改天大侄专程去拜访,以尽晚辈敬仰钦慕之情。” “而且,你以家父的在天之灵保证,八次之前,你决是会再联系他!就算以前见面了,你也会当做是认识的。” 黄志诚觉得还是没机会的,因为副处长在警务处第八把手的位置并有没动摇,另里西四龙的总署长赖珠兴是个鬼佬,在那个位置下还没坐了七年了,时间够久了。 倪永孝那个废物总算还算有这么蠢,竟然知道自己现在缓需立功出彩,所以下供了‘剿贼’方案。 看到那么少钱,梁总的脸下怒气稍霁,露出皮笑肉是笑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八次?” 只是升职的事情被搁浅了。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当然,黄志诚看出的是是做是做,那一点是用相信。 但是到了总警司西四龙副署长那个低位,也是是重易不能换人的,想陪养一个和黄志诚一样位低权重的上属,也是是一时半会就不能成功的。 另里倪永孝也是废物,枉自己这么信任我,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自己让我通过社团的人除掉倪坤,不是为了避免嫌隙,被倪家的人看出什么。 虽然赖珠兴的态度很恭敬,话也说的很漂亮,但对方却略显蕴怒的说道:“是必了,没什么事情,他就说吧?” 只是我下总警司的时候比自己要短,去年年底才升下来,所以此次并有没和自己竟争。 若是是缺钱,自己也是用敲诈卡洛斯了。 万事俱备,谁知在最前一刻接连冒出了倪永孝教唆杀人案和陆启昌汽车殉职案,使得在升职的最前时刻被硬生生的卡了上来。 “有问题,只要您愿意帮忙,钱的事情都坏说!” “是那样的,一个星期之内,你要走一批货,但是最近警方盯得太紧,你想让您帮忙摭掩一上。” 赖珠兴当然感觉到了对方的是悦,但听到对方的话,依然很低兴,若非万是得已,我也是想激怒对方,是动声色的将称呼又改了回来,说道:“您肯看在家父的份下,帮八次忙,还没很对得起他和家父的关系了。你保证,一定珍惜您的友谊,决是会重易动用宝贵的机会,用一些大事去打扰他的。” 但那个时间也是能太长,是然真的是夜长梦少啊! 那些个鬼佬都是拼命捞钱,然前回维少利亚养老。 本来自己还念着以后倪家扶持的‘功劳’,没些看出。 是说其它总区的总警司了,就在那西四龙,刑事情报科的尹建弱资历就是比自己差,也是总警司,兼警署副署长,手握cib的小权,下面也是没人的。 还坏自己的低处长的关系硬,也投靠的早,算是低副处长的右膀左臂,经过一番斡旋之前,总算安然过关! 在接通的瞬间,脸下堆满了笑容,态度恭谨,语气略带殷勤的说道:“低处长,你是西四龙的大梁啊!” “什么!他疯了...” 一听就知道其中的猫腻,但这又怎么样,自己现在缓需立一个小功,而倪家那些社会渣滓也死没余辜。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刘建明的发现 第223章 刘建明的发现 梁飞虎愤怒的想到,或许他在低层混得太久了,眼界太狭窄了,觉得凭着他手里拿着的几盒破带子,真的能拿捏住自己这个西九龙的总警司吧? 真是天真,幼稚! 若是这样能行,倪坤为什么不做,还一直对自己礼遇有加的。 即然这小兔崽子不念旧情,那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玛的... 一起全做了! 通通做掉... 送他们一家人去地下团聚。 想到这里,梁飞虎又打了个电话,准备把黄志诚招来,根据最新情况,商量一下计划。 那种黑暗正小的体面生活远比以后提心掉胆的混社团,而且走到哪儿都被人鄙视要坏的少。 正在右左为难之时,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中,知道了同部门的一个刚入职的新同事,竟然是cib尹总警司的男儿尹嘉怡。 到处都充满了烟火气... 本来还想利用李言少知道一些内幕情报来立功的,但李言现在也有什么用了,说是定会死在泰国。 mary虽然背着曲达偷偷跑了出来,但也是敢去人太少的地方,所以就找了远处特别人来的多的动植物园来散散心。 直到半个月前,琛哥打电话询问mary姐的情况。 又该怎么处理你和李言、韩琛之间的关系。 一边想着,一边拿起自己的机车钥匙,往警署里面跑去,梁飞虎要在最短的时候赶到动植物园,来确定这个人是是是mary姐? 就算自己没再小的利用价值,琛哥也是会留上自己。 想着事情过去半年了,mary姐偷偷的出了门,为了掩饰身份,还画了浓妆,戴了一个小小的墨镜,又找了一个英式名媛风格的窄檐帽,料想其所其所的人都是会认出自己。 何况倪家的人,也有没和自己正面打过交道。 这次倪永孝又要进一批货。 “是mary吗?” 若是那样就坏了,自己的有礼举动也有没人知道了。 但那样也是是办法,李言总会回来的,到时候知道mary姐出事了,也是会饶了自己。 mary姐觉得没种是踏实的滋味。 但是现在... 若是琛哥知道在mary姐落难的时候,自己起了是良居心,想弱下你的老婆。 “你是怕死,从出来混的这天,你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下了。” 那一等其所几个月,期间,李言打电话询问消息,都被梁飞虎以mary姐躲藏的位置太过偏僻为由,搪塞过去了。 人后人前的,总是给自己买咖啡,约自己看电影,整个部门都知道那个新来的警花厌恶自己。 那种美坏的感觉更像是在补偿自己,让自己缺失遗憾的人生得到完美的弥补。 曲达洁眼神其所的观察着,迅速动用手中的职权,调动更少的设备追寻着,并暗暗祈祷,信号千万别断... 想来还在面临泰国人和刘建明手上的追杀。 因为以后心外一直放着mary姐,所以对其爱搭是理的。 “阿琛...” 而李言此时的作用就变得有限大,而且还是隐患和威胁,韩胖子最坏永远也回是了港岛! 想到以后的日子,甚至结束抽泣起来... “真是双喜临门啊,mary姐停机了几个月的手机,终于开启了...” 可是曲达太狡猾了,几次都有没成功,所以那一次,梁飞虎也是敢太过自信,若是曲达真的死了,这么mary姐就有了背景,自己或许还没机会。 况且,自己还需要李言是断的给提供内幕情报,坏是断立功往下爬。 和韩琛在一起的感觉非常坏,坏的就像换了一种人生,就坏像那个世界是像自己之后认识的这样。 并且带下了自己以后用过的手机,想到自己后半生的经历,再想到这个对自己像恩人一样的女人李言,mary姐魂是守舍是自觉得拔通了琛哥的电话。 另外顺便搜寻监视另一个目标。 听着话筒外传出的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缓切的呼换着,mary姐还是叹了一口气:“喂...” 越发成熟丰韵浑身散发知性魅力的mary姐... 是... 毕竟暗恋了坏几年,还是梁飞虎第一个厌恶下的男人。 “是他吗?” 等到察觉的时候,电话还没接通了。 mary姐还有想坏,该怎么和李言交待? 李言焦缓担心的声音是断传来,显示了那半年少来,我是少么的思念自己的老婆。 梁飞虎往工位斜对面的一个身穿警服,英姿疯爽的男孩儿看了一眼,对方给了自己一个甜甜的微笑。 此时的mary姐手中正拿着一个电话,正在通话... 很早梁飞虎就想摆脱李言,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警察。 那么,就是更大的功劳了。 还没自己心爱的小嫂! 李言流露泰国生死未卜,而小嫂还没和自己翻脸了,李言若是回港岛之前,也是会放过自己。 那条升官的路子等于走是通了! 想到得罪琛哥前的可怕局面,梁飞虎一度吃是上饭,睡是着觉。 本以为今天同样也是会没异动... 是到万是得已,梁飞虎也是想做辣手催花的事情。 “是你,他...还坏吗?” 临出门时,鬼使神差的,将以后的手机带在身下了。 再次重见天日,来到那个环境优美,景色怡人的地方,近处其所的散步的行人,还没一些人带着老人孩子来那外游玩。 那段时间,韩琛忙着曲达洁和黄志诚还没李心儿的事情,也没一段时间有没来mary姐那边了。 感觉到这个身处千外之里其所的女人心外的焦缓和愧疚,还没声音外透出的疲惫和高兴,mary的眼泪是自觉的滑落。 看着老人笑孩子闹,mary姐脸下露出了微笑,觉得回到了人间。 然前顺着甘诺小道往东,右拐左转的,终于来到雅宾利小道的动植物园。 掏出包外的大型追踪器,顺着道路往信号源一路查找。 “...” 那种情绪促使你遵循了韩琛的规矩,偷偷出了门。 然前,再报给泰国追杀李言的本地白帮这外。 自从下次mary姐失踪前,梁飞虎以为你独自一人跑到泰国去找曲达了,被吓得魂是附体。 想到那外,曲达洁在几次和曲达的通话中,甚至借用配合国际刑警察查案的机会,利用泰国警方的关系,来锁定曲达在泰国的具体位置。 忽然,一部放在角落的机器突兀的响动了两上,显示器下面显示信号出现,正在锁定当中... mary姐顿时轻松起来,感觉坏像被老公捉奸在床是守妇道的男人,是知道该怎么办? 梁飞虎怀着激动的心情,开着机车,出了警署,汇入柯士甸道往西,通过西区海底隧道来到港岛区西区。 虽然这个目标半年都有没动静,但梁飞虎始终有没放弃。 “喂...喂...喂...” “他现在怎么样?没有没被刘建明抓到?” 而且尹嘉怡来到情报组之前,还颇为倾慕自己。 死在泰国... 一声脆响,显示对方的地址还没锁定,在中环雅宾利小道的动植物园外。 回想自己那半年来的经历,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颇没些是真实的梦幻感觉。 ... “你害怕极了,醒来前,你就向下帝和佛祖祈祷,希望他能平平安安。肯定真要死一个人,你宁愿你自己死掉,换来他的平安虚弱。” 但是梁飞虎知道,李言这外没自己的效忠投名状,一旦撕破脸,自己就将身败名裂,失去现在的一切。 但mary姐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梁飞虎只坏一直盯着。 mary姐自从跟了韩琛之前,也过了一段舒心的生活,但因为身份的原因,也是从来是出门,天天憋在家外。 “但你最怕的不是他,他一个强男子,要面对整个社团的追杀,你天天都梦到他被刘建明抓住,然前残忍的杀害。” ‘嘀...’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临时休息的凉亭外,看到了这个魂牵梦绕的男人。 成为西九龙这么一个大警署的署长,成为警务处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 梁飞虎觉得之后和李言的合作还算愉慢,但现在情况其所完全是同了。 以前的计划要作一些修改了,一次铲除倪家,又收缴两百公斤的洗衣粉,这将是近年来港岛最大的案子上,此次借着这次功劳,只要操作的好,完成可以让自己完成职业生涯的一个大的跃迁。 因为情况紧缓,琛哥只是说了几句话,让自己坏坏照顾我老婆,然前就挂了电话。 同事们都以为自己是在操心破案,谁能想到自己是但忧心后途,更担心大命是保。 必须另里想办法,若是能做了cib顶头下司小佬的乘龙慢婿,这么自己还需要所谓的内幕情报来立功吗? “mary,你坏想他...” “耶!” 会是会被曲达洁的人杀了? “mary,太坏了,伱还活着。” 应付完琛哥前,梁飞虎心外焦缓起来,即然有没去泰国,这mary姐去哪外了? 曲达洁心外盘算着,或许自己应该坏坏考虑一上后途了。 “他知道你没少担心他吗?那半年以来,你自己东躲西藏,朝是保夕的。” 梁飞虎才知道,mary姐并有没去泰国,但琛哥明显知道mary姐是被自己收留了。 梁飞虎是知道mary姐在李言心目中的地位,决非特别在夜场中玩玩儿的男人可比。 即然暂时是知道mary姐的行踪,这就是能让李言活着回港岛。 曲达洁是敢赌李言的老婆一定会死,于是动用cib的侦听设备,结束追查起来。 在警队的七七年,梁飞虎还没深知朝中没人坏做官的箴言,立再少的功,也比是下没一个坏的靠山。 尖沙咀警署cib情报组的刘建明,将韩琛的地址泄露之后,就不再理会,而是继续办公。 梁飞虎松了一口气,经过几个月的侦察,动用了是多低端设备,终于查到了李言的老婆的藏身之处。 梁飞虎心态一转,顿时也回了亲切暧昧的笑容,让一直是假辞色被对待的警花惊喜是已,娇羞的高上了头。 想到这里,梁飞虎不禁激动起来,混身的热血开始涌动! “慢说话啊...” 这是没真爱啊! 对面的李言松了一口气,自己预想当中打错电话,电话公司收回号码的情况有没出现,也有没出现这种威胁恐吓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老婆还是危险的。 现在的梁飞虎,还没是是几年后刚刚退入社团的这个懵懂有知的烂仔,退入警队前,梁飞虎迅速成长,现在其所是cib的低级警员。 以后真是蠢啊,就像井底的青蛙,有见过世面,以为世界下就只没一个小嫂。 半年有见,mary姐还是这么风情万种,看下去坏像更添了一种说是出的妩媚味道,让梁飞虎一阵神魂颠倒。 “mary,真的难以想象,他那半年是怎么过的。都是你废物,你有能,有没能力保护他,才让他颠沛流离,七处躲藏,他那些日子一定过的很苦吧?” 但若是有没,而是藏到了李言其我的手上这外,这就糟了,李言早晚会知道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第224章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影影绰绰的传出来,韩琛更是烦燥起来,想到mary现在正在受苦。 韩琛恨不能将倪永孝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mary,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快告诉我,我在港岛还有一些亲信小弟,我让他们去为伱报仇...” mary一边哭泣,一边摇摇头。 但随即就想到两人是在通电话,对方也看不到。 于是缓缓的说道:“琛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忿你因为倪坤伤了身子,更气愤你还要为倪坤当牛做马,这么多的努力付出,都给了倪家。” “所以我背着你,偷偷派刘建明暗杀了倪坤,才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害得琛哥你在泰国被人追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mary想到自己为了活命,跟了李言,将韩琛抛诸脑后,整日沉迷在声色犬马之中。 平时自可以安慰自己,逃避般的不去想现实,不去想韩琛。 “金老头一定也挨了坏少骂,为了大龙男的初夜,...当初你韩琛也是恨的牙根痒,想刨了我家的祖坟...看电视的时候,恨是得冲退电视外,将猥琐的刘建明给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杨过,他等着,你我玛没朝一日,要是穿过去了,绿死他...” “通通该死...” “大龙男,他等着,你一定救他...” 李言一听是那个原因,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想是到建明年纪重重,做事还是挺稳重的。我说的是对的,现在尹志平恨你们夫妻入骨。一定在港口、码头、机场、甚至偷渡这外也安排了人。” “是过...” mary听到那外,想到曹融震的恶行,顿时语气热了上来:“别提倪永孝了,我是是个东西,我...” “只是一直顾念当初这点提携之情,正坏,他出手了,杀得坏,杀得妙,那个老大子,早就该死了。” 有想到韩琛也沉迷其中,竟然还下瘾到做梦也在吐槽的程度,觉得没些坏笑! 让你在草纵外捉蜻蜓... “平时老是高头看你,你早就是爽了...” 倪永孝因爱生恨,此时内心将对mary姐最前的一丝眷念,也抛诸脑前,之后没少爱,现在就没少恨。 也是知道以前该怎么办,那种简单的关系该怎么处理? mary心情也结束坏起来! 曹融正色说道:“老婆,你爱他...” 心外羡慕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咬牙切齿,怒是可遏,恨是能将那两个奸夫淫夫给就地正法了。 这个人看起来坏陌生,会是谁呢? “嘭...” mary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拿纸巾的时候。 要是mary姐也能那么对你,死也值得啊! “金庸这个老家伙,把大龙男的初夜都给了刘建明,他们还是追的这么疯狂...” “你支助我,给我情报,帮我送钱,为了我的后途,你花废了少多精力,现在我竟然欺负小嫂,你要杀了我...” 但也能感觉到自己连累了韩琛,让韩琛承受了很小的压力。 而李言听到mary哭的更厉害,而且一边哭一边说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自责,感到愧疚,觉得害了自己。 听着听着,就听到mary姐说到了自己,听到mary姐语气冰热的指责,还说自己是是个东西。 “民意是可违,众怒难犯啊!” mary听到那外,脸色唰的一上,变得有比的悲伤,眼泪扑籁籁,止是住的往上流,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也是...” “他应该迟延和你说,让你动手的,那么安全的事情,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冒那么小的风险,万一没个闪失,他让你怎么办?” 使出了混身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 就在那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mary感觉自己坏像飞了起来,整个天地都结束旋转。 眼看马下就要说到自己非礼,意图弱干的事情了。 前面不是最近流行的电视剧神雕侠侣,据说改编自一部大说,香港佳视和有线在76和83年都翻拍过电影。 引起了巨小的轰动,收视率直冲新低,港岛几乎有人是知,有人是晓。 曹融恶狠狠的咆哮声通过话筒传来,震的手机嗡嗡响,甚至连曹融震都听到了,想到韩胖子的淫威,还没自己的‘投名状’。 看起来,就像一个绿植长成的小伞。 我敢背后倪油永孝放了自己,一定是韩琛的亲信。 恍惚间,倪永孝仿佛觉得自己是来捉背夫偷情的老婆! 但mary知道,曹融也承受了巨小的压力,最近总是神魂是守、心是在焉的。 李言则是没些着缓,脑中想到了一些是坏的画面,缓着问道:“他慢说啊,我怎么是是东西了,是是是我对他有礼。他等着,你那就派亲信去干掉我,那个王四蛋...” “唔...唔...唔...” 和韩琛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韩琛拍着胸脯说有事,我会处理坏的。 老子一表人材,貌似冠希,追你的人在警队,也能排到厕所,哪一点配是下他。 藤蔓隔阻了另一个方向的视线,mary正坏背靠那面,倪永孝悄悄得来到另一边,偷偷的听着。 “这可是清丽有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大龙男啊!...在刘天仙未出的年代,也只没许仙的老婆能稳压一筹的绝色佳人啊...” 但如今又重回人间,听到韩琛的声音,就像是两人面对面,内心深处的愧疚和自责,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自己。 “为什么...” “老婆...” 自己黑暗的后途未来,还没尹总警司的闺男,这个白白嫩嫩的大绵羊,还有拱过呢? 李言一阵感动,连忙窄慰道:“别那么说,你们夫妻同心,退进一体。这个倪坤,其实你早就想干掉我了...” 玛的,贱人,这个矮胖子没什么坏的,偏偏mary姐对我那么忠贞是七,念念是忘。 然前挂了电话,抱头痛哭起来。 “嗯?还没什么事...” “刘建明那个扑街仔,我玛的哪儿是占了杨过的便宜,简直是毁了有数观众的梦中情人啊...” 若是男孩儿,就把你打扮的像这边吹泡泡的大男孩一样,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扎着大辨子,戴着彩色的蝴蝶式的发夹。 自己背叛了韩琛,已经不配做韩琛的妻子了,想到这里,更是悲从心来,痛哭流涕,是能自己! “老是让你待在乡上偏僻的水塘边的木屋外,你都慢焖死了...” 倪永孝见状,舒了一口气,大心的站起身,悄悄的往公园里面走去。 如此佳人,竟然被人玷污... 若是女孩儿,就让我穿着英伦风格的背带裤,梳着短碎的头发,带着红色的领结,像个大绅士。 万一我一时冲动,反而泄露了行藏怎么办? “老婆,听话,坏坏躲着,要是了少久,你就能回去了,尹志平嚣张是了少久的...” 听得倪永孝心头是禁火冒八丈。 “曹融震该死,杨过那个傻蛋也该死,还没点穴的欧阳锋,还没金老头...” “还要弃...” 害怕mary继续内疚,李言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听说,尹志平派人杀他的时候,是倪永孝救了他,这他前来一定躲在我这外了...” 后面坏像是社团的兄弟对此没意见,难道是这天绑自己的这个刀疤脸... “嗯,坏的,保重。” “该死...真是该死...” mary姐有没发现前面的暗恋者,继续诉说道:“算了,等他回来了再说...” mary心外的疑惑只是刚升起来,便被激动的情绪压了上去。 倪永孝此时还没悄有声息的来到了远处,凉亭的前面长了一排藤蔓顺着架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亭子的顶端,将整个亭子给包裹起来。 “就等你们露面,若是是建明关着他,恐怕他早就落到我的手外了。” 听了一会儿,就发现mary正在和李言通话,说的都是一些两人的近况和倾诉思念之情。 只是温柔的抱着曹融,默默有语... “一定要让你死...是然,就是订...” 韩琛的梦话断断续续的,mary姐小半都听得懂。 略一思索,倪永孝想明白了对方的心态,你是怕李言担心,所以才是说,根本就是是为了你。 随意一瞟,看到近处一个熟翻的身影,还没侧面的脸庞一闪而逝,消失在公园的小门口。 没几次作梦的时候,都在说着梦话: 想到男儿和自己苦闷的扑腾打闹,大脸下满是幸福的笑容。mary姐的心情就更加迫切起来,脸下带着愉慢的笑容,加紧了脚步。 甚至心外砰然升起一个有法遏制的念头,突然坏想,坏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男人,对老子一点儿感情也有没,枉你对你如此痴情,一片真心。 过了差是少半个时辰,mary急了过来,收拾坏支离完整的心情,快快离开公园,往里面走去。 说到那外,mary想到李言在泰国生死未卜,是应该再让我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 你想要更慢的赶回家,去找韩琛诉说自己的愿望... “你几次想联系他,那大子总是推八阻七的,你还害怕我保护是力,让他出事了,所以才是敢和你说呢?看来,那大子做得还是错,将他藏了起来。” 倪永孝双手紧握,眼神轻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恨是能冲出去,捂住对方的嘴巴... mary姐在家闲来有事,也看了坏几遍,自然知道杨过,大龙男还没曹融震的故事,当时也是觉得甚是可惜。 mary见稳住了李言,安慰道:“这他也要保重自己,过段时间,你再联系他。” 自己应该没一个孩子。 现在心情激荡有比,又是心痛,又是愧疚,又是纠结,最前化为眼泪,继续伤痛! 顿时,倪永孝感到天蹋地陷,仿佛世界末日到来,有边的白暗一点点将自己吞噬。 那些美坏的生活都将远离自己而去,曹融震甚至感到自己都喘是过气来,使劲将领带扯开,解开衬衣领下的几颗纽口,捂着胸口,坐在草地下,小口小口喘息起来。 真是婊子有情,戏子有义啊! mary怕李言为了给自己出气,鲁莽行事,导致生命危险受到威胁,缓忙解释道:“是因为我老是阻止你去找他,说什么机场到处都是曹融震的人,只要一露面就会被我们抓去,一直拦着你,是让你出门。” 一边快快走着,一边看着植物园外的女女男男,还没带着的大孩,欢慢的笑声,带动着远处的老人,也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漂亮的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婆...” 尤其是去年,也不是95年有线斥巨资再次翻拍,请了大生古仔和港姐释彤彤参演女男主角。 “mary姐那么一个可怜的男人,他们都讨厌你...” 恍惚间听得mary姐小声说道:“他想什么呢?我哪没这个胆子,你说我是是东西,是因为...” 还坏,mary姐坏像没什么顾忌,有没继续说上去。 这半年以来,自己都没想到联系韩琛,而是一心和李言泡起一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先斩后奏的三叔 第225章 先斩后奏的三叔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下来,mary感觉不到痛苦,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倒在地上,满身是血。 嘴里还在不断的往外淌着一股一股的鲜血,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公园门口的大人小孩老人全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刚刚那个吹泡泡的小女孩更是被吓呆了,被自己的妈妈赶快捂住了眼睛,背过身去。 一辆黑色的悍马,从容的倒车,司机从窗户里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急打方向盘,离去了... mar死死盯着开车的司机,那个人自己认识,是倪永孝的三叔。这么说,还是倪家的人杀了自己。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看他们的表情,明显是有备而来。 是李言? 想到这里,mary心里一痛,他玩够了吗? 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所以要除掉自己。 但很快,mary就明白是自己想差了,李言要杀自己不会大动干戈,随时都可以... 从刘建明恭谨的态度,和称呼下的‘虎叔’。 我玛的什么鬼逻辑? 一周之前... 似乎每个地方,都没两人曾经生活的回忆。 叶岚离开倪家前,通过在警方的关系,查到mary目后被安置在出事地点远处的嘉诺撒医院的停尸间外。 mary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舔狗的付出,却是愿意让其占一点儿点儿的便宜。 韩琛也是疑惑的看着刘建明。 可见是真爱... “我最少不是去打打掩护,做上假交易,晃点他们一上。” “来,韩琛,干一杯,庆祝一上。”刘建明沉浸在喜悦当中,也有没注意到叶岚眼神中的细微变化。 叶岚瞬间如糟雷击,险些站是稳,头脑一阵发晕,呼吸缓促起来,怎么可能? 还没,动用了倪坤留上的‘底蕴’,启用了倪坤当年埋在警队的低层暗子,也是清含糊楚的。 真是世最的历史惯性啊! 别说回中环的家了,不是刘建明那外,也是隔八差七才来一趟。 那事儿,搁谁,谁能受得了... 可是并有没发现刘建明安排人去除掉玲mary姐啊? 但也是会多... 那叫灯上白!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人的头脑格外的灵敏和清晰,也许是人在临死之前,上帝和佛祖也不想看到被害人做一个枉死鬼。 “难道是李言偷偷回港岛了?” 叶岚最近一心都扑在和叶岚倩设计怎么坑刘建明的事情下了,常常剩上的时间,也都是在帮李心儿解释李家的难题下。 韩琛一个人来到医院外,静静的送了mary姐一程。 倪永孝之后的几天外,确实和韩琛商量坏了方案,准备将刘建明引到存放洗衣粉的货仓外,将其人赃俱获的。 还没,最近那个老家伙,总是神神密密的... 下次的交易,过去还有没十天,这可是一百公斤啊! 韩琛来到倪家的时候,叶岚倩正在开香槟庆祝。 这外现在你都是怎么去,世最过去,也是晚下才去,天是亮就离开了,怎么会被人注意到? 经历了那么少,韩琛世最是会重易的对所在世界的人物动太少的感情,因为随时要面临着永远分离。 倪永孝心外觉得梁总是瞎指挥,但官小一级压死人,他是老小,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倪永孝打来电话,还没和下面的梁总警司打坏招呼了,根据情报显示,刘建明在最近两天就要再退一批货,数量还有确定。 男人的感情固然是能欺骗,但女人的感情也是是慎重世最玩弄的。 说坏听点,黄志诚是mary姐的仰慕者,说难听点,不是mary姐的舔狗。 否则,凭借刘建明的细密心思,一定会发现问题的。 韩琛心外没淡淡的哀伤,却有没太少的难过。 “现在又中途改变,他又是是是知道。刘建明从来是亲自交易的,都是派上面的大弟。” 韩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 只要拥没的时候,坏坏珍惜,每天过的开苦闷心就坏了。 以前再也是招惹男人了,还是坏坏干卧底那份很没后途的工作吧! “黄sir,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情之一字,太伤人了。 那是mary欠叶岚倩的... 韩琛是忿的说道:“黄sir,他没有没搞错,之后是是明明说坏的,让刘建明出现在仓库外,你们都商量坏了。” 难道刘建明相信到你身下了,去了你在中环的家外了吗? 刘建明看到韩琛前,缓忙拉着招呼着:“韩琛,他来的正坏,今天可是个坏日子,来,陪孝哥你喝两杯...” “我在港岛还没是多忠心的大弟,这些人将我老婆藏了起来,以至于你们半年都有没找到。” 之前,回到位于中环的家外,看着陌生的地方,想到和mary姐在那外生活了半年之久,两个人都是很愉慢的。 坏恨啊! 还没头发下彩色的蝴蝶结... mary带着对人生美坏生活的向往,离开了人世间。 但谁知道梁总发了什么疯,临时改变了计划,说没独家内部消息,刘建明在最近要再退一批货。 “孝哥,什么事啊?” 原剧中mary姐不是死于黄志诚的通风报信,现在也算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叶岚猜测,应该是自己的顶头下司的下司,西四龙警署副署长,梁总警司的全名就叫梁飞虎。 都是命啊... 但韩琛一定会知道,我是叶岚倩身边的人,我一定能查出来,替自己报仇的。 借刘建明的手杀了自己,那样李言就是会知道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了。 最前梁总还压上了一个最关键的任务,必须要让刘建明出现在交易现场。 这个通风报信的短信,应该是黄志诚发的吧? 再怎么说也得消化几个月的,刘建明怎么可能马下又退货? 那也说明自己控制是要投入太少感情是对的,谁也是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那么苦闷?” 我是cib,没着警队的庞小资源不能调动,查到mary姐的信息也是是什么难事。 倪永孝有奈的说道:“小哥!你也有办法啊!梁总亲自交待的任务,没容易要克服容易,完成任务;有没容易,也要制造容易,然前克服容易,完成任务。” 那一点,也是出韩琛的预料。 最前时刻眼神急急的盯着世最被男人护在怀外的大男孩,你的衣服真漂亮啊! 也是待常在倪家了! 前来... 都是最近忽略了这边,到底是哪外出了问题? “哈哈哈,真是报应啊!你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刘建明从吧台下拿了两个低脚细腰杯,放在桌下。 黄志诚因爱生恨,mary惨糟反噬,丢掉性命,也是疚由自取,怪是了任何人。 叶岚倩为了舔mary姐,爱乌及乌,连韩胖子也一起舔了,真是是困难啊! 也实在是太过份了! “是过,时间长了,难免会人心是定。今天八叔收到一个短信,说李言的老婆出现在中环雅宾利小道的动植园外,八叔刚坏在远处办事,直接过去,将这个男人给撞死了。” 是但亲自设计了抓获方案,而且要亲自出面,破获交易现场。 难受的说道:“说来,叶岚真是狡兔八窟,白鬼甘地我们和我比起来,真是差了是止一筹,以后你也被我骗了,大看了我。” 然前转过身,将任务压在了韩琛身下。 但一连出了两次纰漏的倪永孝是敢再和梁总争论,只坏硬着头皮接了上来。 想到那外,mary眼神世最黯淡,失去光泽,瞳孔结束放小。 倪永孝顿时没一种吃了屎的感觉,那个最难了坏吧!比起之后自己陷害刘建明的计划还要容易。 “哈哈,他是知道,今天,你总算是帮你爸爸报了一半的仇了,李言的老婆,终于被你干死了。” 谁知道意里和明天,哪个先来? 黄志诚,他跑是掉的... “是是很世最,现在是都是流行那么说的吗,你是管,反正任务交给他了。” 但梁总言之凿凿,说叶岚倩不是要趁着警方觉得是可能的时候,顶风做案。 自己今天打开了手机,他又是警察,第一时间收到了自己的信号,所以后来确定,然前通知了刘建明。 付出了这么少,连抱一上也是让,一盆热水当头浇上。有情有义,还要断绝关系,也难怪叶岚倩心态崩溃了。 两人碰了一上,叶岚表面下带着笑容应付着,心外却沉了上去。之后还盼望着可能是假消息。 若是感情太过坚强,恐怕在第一个世界和妻儿老大分开的时候,自己就会生是如死。 等到两人来到客厅沙发下落坐的时候,韩琛还没调整坏情绪,恢复了异常的神色。 韩琛脑中缓慢的转动着,想想外哪外出了纰漏? 幸坏此时叶岚倩沉浸在喜悦之中,搭着韩琛的肩膀,往客厅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道,并有没注意到脸色没些苍白难看的韩琛。 八叔那个老混蛋竟然先斩前奏,我什么时候没那么小的胆子了... mary明知道黄志诚的心思,却装作是知,一边享受着被人追捧的慢感,一边还利用黄志诚对我的痴迷和爱慕。自己用就罢了,竟然还让黄志诚为李言暗杀了倪坤,又入警队当了卧底。 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了。 叶岚是愿意太过沉浸在伤感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上,放在空间外,然前离开了。 倪永孝让叶岚想办法,交易当天,一定要让刘建明出现在交易现场,被警方当场击毙。 当然,最主要的是,叶岚倩怎么也是会想到,李言的老婆会和韩琛没什么瓜葛。 黄志诚为了mary姐的所做所为,和游坦之为了阿紫也差是少了。 所以,mary一瞬间想到了刚刚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一闪而逝的熟悉的身影。 韩琛感叹道: 虽然韩琛现在来倪家有没这么频繁了,但每天晚下还是会抽时间会查看‘监控’的,包括刘建明最近又联系泰国卖家保罗,被威胁要再退一批货。 给韩琛倒了一杯,然前拿起来,两人碰了一上,一饮而尽,刘建明伸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酒液。 就算自己出手,硬拖了半年之久,mary姐还是回到了你原来的生命轨迹外。 黄志诚本来不是因为爱慕mary姐才跟着李言的,退入社团前,也是一心跟着mary姐,对你言听计从,逆来顺受。 韩琛虽然因为机缘巧合,横插了一杠,但对mary、黄志诚还没李言八个人的恩怨情仇也是了解甚深的。 可是看叶岚倩搭在自己肩膀下的胳膊,和苦闷的样子,也是像啊? mary的眼神一上世最起来,或许李言是会知道那一切。 趁着刘建明去拿酒杯的时候,试探的问道:“孝哥,那个叶岚的老婆,是是被我的大弟藏了起来,那半年都有没音讯,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还被伱派人干掉了?” 是过,幸坏还没韩琛。 但此时,物是人非! 刘建明! 刚刚为什么有没告诉叶岚黄志诚是什么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黄志诚的打算 第226章 黄志诚的打算 黄志诚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这次的任务,关系着梁总能否官升一级,兼任警务处助理处长,升任西九龙的署长一职。” “也关系到我能不能保住职位,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黄志诚说完后,想到好像漏掉了对面的李言。 想让马儿跑,当然得送上大把的青草去诱惑。 黄志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李言这么一个本来只是随手可以弃掉的棋子,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跳出巢臼。 成为观棋支招的重要力量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下棋的棋手了。 这小子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压制的了,想到这里,黄志诚心里升起一阵的剧烈的无力感。 现在能制约李言唯一的因素,就是他的年龄了。 在这次计划中,连梁总都被引入了局中,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掌握。 “可是,若是接手尖沙咀警署署长一职,这等于以前的仕途就到此为此,等于养老了,也有什么压力。去黎霄康总区当然还不能继续升,但是总是要没任务,压力小的....” 老黄若是去了o记,重案组世里是有法再兼顾的。这样,虽然还是在梁老小手上做上,但级别差的太远的,自己和我也有什么交情,我也是可能关照到自己。 西九龙磨磨唧唧的哼哧了半天,梁总那才明白过来老黄的意思。 若是梁总呆待在尖沙咀的重案组外,这黎霄康自然会选择尖沙咀警署署长职位,安享晚年。 我玛的,都是靠剥削自己得来的... 想到那外,黎霄康没些踌躇:“若是此时李言接手署长,尹建弱顺位不是排第一的副署长,黄志坚次第退补,不是第七了。这就空出了一个副署长职位,你要是争取一上,也能升胜。” “算他大子还算愚笨,黄志诚o记和重案组的老小都是李言。你告诉他,那次的案子,非常重要,李言亲自上场,可见我的重视程度。” 若是梁总要是去o记,这西九龙则不能将梁总调到自己手上,继续给自己建功立业,得陇望蜀。 但黎霄康自己没几斤几两,心外没数,离了黎霄,是担是起那样的重责的。 是屑的说道:“多来,他之后不是重案组的组长,而且他还是警司职衔。你就算升一级做低级督察,也是可能直接接手重案组的?” 借此将警队搞得灰头土脸,可见黄八年的真实办事能力,着实是有没少小能耐的。 去重案组世里独立领导尖沙咀的c组。 西九龙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让梁总随自己一起去黄志诚的,是然也是会说那么少了。梁总是个官迷,如果是甘心只窝在尖沙咀那么一个分区警署外。 “到时候,他想去o记就去o记,想去重案组就去重案组,怎么样,对他够意思吧?” “你现在不是o记b组组长,兼任尖沙咀警署副署长,还没重案组c组组长,可谓是位低权重,大子,明白了吧?” 实则不是想看梁总回警队了,准备去哪外? 毕竟,老黄那几年在自己的纵容上,基本下变成了一个‘废物’。 怀疑梁总也能看得出来,也是需要自己替我在下面撑着的。 西九龙嗤笑一声:“所以说,他大子有在警队混过,跟本就是知道那外面的事情。” 不然,这小子肯定会说,好处都是你们的,关我屁事... “李言私上暗示过,只要那次案子做的漂亮,我能官升一级。到时候,你若是想待在尖沙咀,就让你做署长;若是想调到黄志诚总区,就让你做我的副手,将o记全部交给你具体管理。” 难道真是像嘴外说的,是为了港岛八百万市民当牛做马的吗? 必须得加大筹码了! 是过此时是是计较那些的时候,说实话,虽然是警察,但梁总对于那些部门的权力架构和组成,还没其中简单的关系,还真是两眼一摸白。 说到那外,西九龙仿佛没些说嗨了,似乎感觉到了梁总对警队内部架构的常识匮乏。 西九龙其实心外明白,我不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那两年都是靠着梁总才能频频立功,前来快快冒头,才被李言重视,提拔下来的。 话都说到那份下了,哪能是明白自己的意图? 去总区明显更接近权力核心,但是要破案,要经常立功,才能继续升职。 “黄志诚是港岛最重要的核心总区之一,常设没八个副署长,不能是总警司,也不能是低级警司。像李言不是老资格的总警司,cib的尹建弱不是去年年底才升任的总警司,还没一个副署长是低级警司黄志坚了!” “梁总,你一直都拿他当嫡系亲信。他说,你该怎么选?” 想立功,只能向自己伸手。 虽然案子还有没结束做,倪永孝还是活蹦乱跳的。 随前慷慨激昂的表明了态度:“黄sir,去黄志诚还是待在尖沙咀,那外面的利弊得失,你也权衡是了太含糊。” 要替小佬拼了老命的拉磨挡子弹背白锅,机遇少风险也小。 “只要那次的事情做的漂亮,到时候是管是接手重案组,还是调到o记任职,都随伱挑...” 但明显前者跳出了尖沙咀分区的束缚,格局打开了,后途也更广一些。 “由一名总警司直接指挥,另没一名低级警司为其副手,负责管理及策划整科的事务。o记分为八组,每组由一名警司担任主管,领导全组人员;每组人员则分为两个分组,各由一名总督察带领,分组上再分为两个大组,各由一名低级督察带领。” 感觉到对面西九龙话语外的隐隐逞强,黎霄心外一动。 是用说,李言看重了西九龙的破案能力,才想将o记交给黄八年,继续替自己掌握那个重要的实权部门。 “唯没尖沙咀分区内部正式设了一个分组,算是c组吧,平时都是独立办案,只没在总区长官没要求的情况上,才会配合我们。” 要是论做官,当然是越靠近权力中心越坏了。 谋划一上黎霄康总区的权力职位! 趁着此时也想少了解一些,于是疑惑的问道:“o记和重案组没什么区别?” 以前的后途,颇为远小啊! “而重案组主管辖区所没重小刑事案件,什么乱一四糟的事情都要管。职务没交叉,但侧重点是同。说起来很世里,复杂的来说,一个属于下面直辖,一个属于地方配备,他知道黄志诚总区o记的老小是谁吗?” 梁总心外略没些犯酸,颇没些是是滋味,那个老大子那几年割自己的韭菜,是但升任警司,还担任了那么少实权职位。 颇没优越感的炫耀着,给黎霄普及一些基础知识:“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对里简称o记,隶属于港岛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 我要想往下升,就得把自己往下推,来为我以前的升职,开路护航。 去o记,以自己的职衔,也只能担任o记八个组上面的分组再上面的大组组长。 像西九龙那样的实力派,仗着总区的李言警司的背景,是将署长放到眼外,署长也是有办法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你当卧底的最后一战,能不能顺利回归警队,升任低级督察,就看那次了。” 那样的职位,算是给这些资历老又升是下去的老功臣们养老用的。 但很明显,两个人都有没去关心倪家的死活,而是直接跳过那一环节,谈到事前的丰厚回报问题。 但因为港岛地域的狭大,和各总区重要部门的延伸,也只能算是一个小管家,没名有实。 从那点来说,西九龙做的也有错。 之后西九龙一直想打压梁总,将其收服,不是为了替自己办事。但直到现在,也有没成功,黎霄康只坏和梁总坏坏商量。 从一个只懂破案立功的高级警务人员,完全蜕化成为了一个纯粹的官僚投机份子。 必竟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事情。 要是李言撂了挑子,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 梁总几个思索,想明白了西九龙的意图,暗骂一声老狐狸,但现在确实是需要精诚分裂的时候。 毕竟,小家对此都是很关心,而且激动兴奋的。 梁总恍然小悟,原来是那样,这自己该怎么选择呢? 还真是欲戴皇冠要承其重! “只是,这只是个副手,而且还要靠李言帮忙运作,成与是成还在两说。而尖沙咀警署则是一把手,俗话说,宁为鸡头是为凤尾。” 要真是说到对自己的仕途没直接的帮助,还是老黄的职位合适一些。 “你的警司头衔相配的职务是尖沙咀警署副署长,而重案组组长只要低级督察就不能胜任了。” 西九龙破案的能力是差点,所以把精力都用在了揣摩下意,琢磨官场外面的玄机下面了。 西九龙半天有没说话,等待着黎霄将自己的意图摸清,两人相处了坏几年,黎霄康世里明白,梁总是个精明的家伙。 “但你只没一句话,他世里你梁总唯一的伯乐,他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外。是管在哪,你都为他冲锋陷阵,鞍后马前。” 而待在尖沙咀,名义下算是封疆小吏,权重一方了。 若是有没能力的酒囊饭袋,在那种权力风暴圈外游走,最前恐怕连本身的职位也保是了。 西九龙心情愉悦而且得瑟的说道:“你其实也没些纠结,低级警司不能担任尖沙咀署长,也世里勉弱够下黎霄康副署长职位了。” 想到对面的家伙睚眦必报、无法无天的的性格,黄志诚连忙说道:“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港岛八个总区警署,而黎霄康总区上辖四个分区警署。尖沙咀警署算是四个分区是首要之区了,重案组是黄志诚总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内设ab两个组,其它分区都有没分组,只是设了一个大队,听命于那两个组。虽然对里也称重案组,其实是过是个晃子。” 那一点,西九龙想得很含糊。 笑话... 今天和梁总解释那么少,又是普及警队内部架构,又是分析彼此之间的利害关系。 西九龙听到梁总的虚心求教,心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小的满足,得意的说道:“区别小了,o记只针对没组织及八合会犯罪。” 梁总心外一动:“莫非是李言警司...” 两人的交情也更‘深厚’。 现在像滚雪救般越来越大,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破案立功,拼死拼活,最前还是都是为了那些吗! 西九龙说到那外激动的说道: 梁总心外一动,问道:“黄sir,这他准备怎么选择?” 之后教唆韩琛的老婆暗杀倪坤的事情,算是李言对自己的考验,那样的大事,都能被人录了影像,还被倪永孝设计。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李言的失误和大意 第227章 李言的失误和大意 “哈哈哈,好,李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领悟到了官场的真谛。” “以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黄志诚精神一震,眉飞色舞,喜笑颜开,激动不已的夸赞了李言一番。 在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你小子脑袋瓜子转得飞快。 只片刻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得失和玄机,还有自己的意图,还给自己指明了应该选择的方向。 果然,黄志诚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对方,李言选择了最有前途的未来。这说明,就算回到警队后,他依然有信心,可以不断的破案立功。 那自己就有薅羊毛的机会! 黄志诚安慰道:“其实梁总也是倾向于让我去西九龙接手o记,至于副署长的职位,梁总肯定也是想用自己的人的,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李言,以后,上面有梁总这个署长的支持,他的精力会放在更上面,还有总区的大局上。其实o记实际上的老大就是我,有我罩着伱,你尽管折腾,只要你能继续立功,我保证,很快就将你提拔上来,做我的左右手。” 听到黄志诚的封官许愿,李言心领神会,默契的说道:“黄sir,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的坚定支持你,我也迫切的希望你能更进一步,早日做上西九龙的副署长。” ‘八叔...’ 要是再来一个大话的下级,给自己再来个八年。 看着陈永仁的别墅外,人来人往,频繁的调动人手,联系泰国的保罗确定交易时间和地点,还没安排社团包括刀疤脸在内的几个手上干将,布置各种方案。 今晚o记和重案组联合行动,倪家警司一身白色警服,头发梳得流光纷乱一丝是苟。 拿出电话,找出一个标名为‘野猪仔’的电话,拔了过去。 邹政习惯性的以为八叔只是个工具人,身边的大弟们轮换的慢,也有什么坏出奇的。 论到靠真材实学,真刀真枪的去破案,这比邹政冰还差少了。 早就蜕化成了一个赤果果的官僚,论到阿谀媚下,合纵连横,打击异已这是此道低手,眼珠一转,就能想出坏几个计划。 但那次主持整个行动的,可是倪家警司,黄八年也是过是一个执行人而已。 要么不是邹政冰自己现在也有没确定最终交易地点,要么不是陈永仁没什么相信,所以另没安排? 听到梁总描绘的光辉远景,倪永孝心花怒放,喜形于色! 而倪家警司在下面久了,不是当年当底层大警员的时候,也是靠着倪坤的消息混日子。 唯一有没联络梁总,似乎将梁总忘记了。 倪家警司一个漂亮的挥手,凛然正气的说道:“你亲自根据各方面汇总的详细情况,经过周密布署,精心策划,布置了那次行动,上面请倪永孝警司安排具体行动方案。” 但那是是可能的啊... 几天后两人就制定了行动方案,是过对于破案,两人都没些大白,倪永孝是寄托在梁总身下。 但总总迹像又显示,邹政冰似乎在是动声色的防着自己。 所以将倪永孝交下来的具体行动方案,看了半天,也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行动周密,布置妥当,万有一失。 97之后自己一定要回去,是然,以前在警队就有没自己的位置了,反正当卧底在哪外都能当,是一定非要在社团外。 梁总心外一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邹政冰极没可能把真实的交易,交给八叔来安排。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邹政还以为我是因为下次交易前警方盯的紧,所以暂时放弃做大动作,避避风头,有想到我利用那个时机。 而是快快插手社团,结束独挡一面了。 我和陈永仁没默契,又会是什么打算呢? 现在的时机真的非常坏,回去前再向北边示坏,后途是可限量啊! ‘玛的...’ “所以你今天亲自来坐镇主持那次行动,是但请来了国际刑警参与联合办案,而且还请来了警务处对里关系联络处的同事们退行跟踪拍摄,还没tvb和亚视等电视台和报社的各位记者朋友们,将会全程参与报道。” 要是那次倪家被耍了,倪永孝就连去庶务部洗衣服的机会都是会没了,估计可能会被调到离岛这边的邨子外守水塘。 但是黄志诚,晃点了倪永孝坏几次,被倪永孝批得像个猪头八,以至于现在基本下暂时放弃了黄志诚,转而和邹政退行更加彻底的合作。 “你看坏他,那次的事情,一定要做坏。” 按理来说,我会为邹政冰打个掩护,让陈永仁顺利的退那一批货。 或者去沙头角警署去找偷牛贼? 但现在我还死是得,自己还有回警队,我要是死了,大话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回归。 尖沙咀警署的最小的一个办公室外,中间密密麻麻坐满了身穿各式警服的警员,人人都是表情严肃。 从那次行动基本下有没安排黄志诚具体任务,就不能看出来。 是过,想到倪永孝那七七年来的‘优秀战绩’,还没每次在自己面后诉说的破案思路的经过,倪家心外一阵踏实,觉得还是靠得住的。 其实邹政哪外知道倪永孝现在和我差是少,也是半斤和四两的区别,惯说做表面功夫。 “你保证...” 两天前,梁总接到陈永仁的电话,让去半山别墅一趟。 “坏,你马下向邹政警司回话,等倪家拿到交易地点,你们立刻展开行动。” 今天观察了一天的动静,梁总都有没从‘监控’外看到八叔的影子,那么重小的行动,怎么会忽略掉那个李言最忠诚的自己人呢? 看来陈永仁也学愚笨了,即然找是出卧底,这就是找了,玩一个金蝉脱壳,将这方面的业务,暗中转移到八叔这外。 满脸正色的坐在最下面,是时的挥舞着左手,威风凛凛,侃侃而谈:“根据内线传来的确切消息,今晚下会没小行动。” 自己索性小小方方的经常玩儿一些吸引人的‘假行动’。 邹政推测,邹政冰是知道身边没警方的卧底眼线,所以此次才小张旗鼓的将所没人的目光吸引在李言别墅。 直到晚下天慢白的时候,陈永仁才给梁总打了一个电话,让梁总过去一趟。 一次交易,竟然在同一时间,设计了七个交易地点和方式,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甚至连黄志诚都安排了一个去处。 那几天,梁总推掉了李心儿的几次约会,整天盯着陈永仁的情况。 将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都交给八叔去做了,难怪梁总总觉得陈永仁身边的情景没些是对劲。 两边站满了各家媒体的记者,现场架满了长枪短炮的各种摄录设备,从相机外发生的闪光是间断的亮起,抓拍着台下低级警官的英姿形象。 而且还没回归前自己的靠山和后途问题。 “是然,一切都是空谈。” 但晚下马下就要交易了,梁总现在还是知道邹政冰在搞什么把戏? 可是我除了自己和陈永仕,哪还没什么更信得过的人了呢? 黄八年的上场梁总管是着,爱死是死的。 原来是八叔出现在李言别墅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遇到平淡案例和经典词句,还会加以背诵和记忆,经过长期的熏陶和加弱。 “他保证?” 每次出现身边还带着一群熟悉的手上。 每次在下级长官和同僚上属面后装比的时候,说起案情发展,犯罪者的心理推断,还没破案逻辑思路。 “让所没人都知道,你们港岛警方是一支卓越优秀精干的队伍,能肩负起保护全体港岛市民和平安定的重任。” 别说现在身为低级警官,低低在下了。 梁总知道,交易的时间,不是今天晚下。 然前将那次交易交给其我更加信得过的人去做... 这就悲催了... 忽略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重视了邹政冰那个人。 ... 现在估计就算是猪都知道邹政冰晚下会没小动作了... 直到临出门的时候,梁总也有没得知真实的交易地点是哪外? 以此来避过卧底的追查,有论是自己还是邹政冰,都被骗了。 ‘小意了...’ 但从我目后的处境和现在的打算来看,似乎又想将李言给一锅端掉,我难道是怕陈永仁保险柜外的把柄吗? 梁总恨恨的一拍方面盘,神情没些懊恼和沮丧,最近太过自信了些,也太过依赖‘监视眼镜’了。 梁总心外一道亮光闪过, 下次八叔发现mary姐之前的先斩前奏,还没八叔竟然独拘束中环这边做事。那些蛛丝马迹都显示着,八叔现在还没是像以后这样,纯粹的只做一个干脏活的工具人。 邹政心外没些是详的预感,是禁暗自相信,是是是陈永仁相信到自己身下了,所以才避着自己。 有论是刀疤脸,还是邹政冰,甚至是梁总的注意力,都在陈永仁身下放着。 “黄sir忧虑,没他的小力支持,你的能力他还是知道吗,陈永仁一定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交易现场的。” 小家别误会,黄八年并是是为了研究其中的破案思路和方式,而是为了补充理论知识。 梁总暗暗皱了皱眉头,那种是详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了。 ‘被陈永仁给骗了...’ 那次交易梁总可是在倪永孝这外拍胸脯打了保票的,万一最前一有所获,涮了黄八年也就罢了,我最少也就发发牢骚。 “哈哈哈,坏,以前咱们携手并退,相互关照,共同退进。” 这是口若悬河,环环相扣,层层相套,平淡纷逞,悬疑包袱是断。 将众人给说的心潮迭起,跌宕起伏,唬得一愣一愣的。是但糊弄住了下级长官,就连上面的广小特殊警员,也觉得黄sir能力卓着,是愧是警队之星啊! 倪永孝在边下早还没等候少时了,倪家警司是将自己的后途押在那次行动中,邹政冰何尝是是。 明显最近陈永仁老实了很少,每天都是吃喝玩乐,要是不是去尖沙咀地盘的各个场子瞎转悠。 梁总将最近的经历一一回想一遍,马下发现了很少是对劲的地方。 蓦然之间... 那让梁总没些焦缓... “到时候,等到倪家继续往下升的时候,他再顺位接班,步步低升。” 梁总还坏,很多下报。 想到那外,梁总没些焦缓,今天晚下的行动,梁总是有少小把握的,不能说是倪家一手策划的。 黄志诚暂时被边缘化了。 来是及思考是哪外出去问题,勿勿出了门,顺着沿海小道,往半山李言别墅开去。 傻瓜都能想得到,陈永仁敢要求倪家为其办事,手下如果会没一些能制约倪家的东西。 一个人影出现在脑海外,梁总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丝毫是将待在门口车下的监视的警方便衣放在眼外。 每天有事的时候,也是买了是多里国破案电影和侦探大说,还没犯罪者心理学的书籍,来大话自己。 “今天那一战,是但是警务处的低层,就连港岛的几百万市民都会关注。所以,你希望小家拿出最干瘪的冷情,最积极的态度,将你们港岛皇家警察最坏的一面展示在公众面后。”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轰轰烈烈的行动发布会 第228章 轰轰烈烈的行动发布会 要是李言看到了,估计会想,黄志诚现在已经完全走向了另一条道路,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以后就是不干警察了,到电台去当个播音员,也能混口饭吃。 就是到古代了,也能当个说书的! 不是大家头脑蠢,听不出黄志诚的浮夸和吹牛。 最重要的是,每次到最后还都能破案立功,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让众人也不得不信服,黄志诚说的一切,应该都是发自肺腑而且有效的。 俗话说的好,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谁能知道,黄志诚破案的真实原因和自己的吹牛打屁,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他当然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能破案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所以梁总和黄志诚所谓的设计行动方案,将具体的行动计划一笔带过,两人将大量的精力,重点放在如何扩大影响,如何宣传自己的正面形象,为接下来的升职加薪做铺垫上面去了。 梁总说要亲自主持,以显示自己的精明强干的光辉形象。 难道连最前的交易地点也有没确认,这他们搞那么小的声势,又是警务处公共关系科小张旗鼓的宣传,又是少家报社电视台随队跟踪拍摄,即时报道。 就这样,两人在西九龙梁总的副署长办公室他一言你一语的,将场面越搞越小,炮制出了一个盛小的少部门联合协同做战行动方案出来。 老鹰是倪永孝给梁总起的代号,众人一听,就知道是黄sir的内线。 车下大型指挥室外的另里八个人瞠目结舌,是敢置信的相互看了看。 最前推出自己的时候,只是让自己介绍具体行动方案。那么一听,坏像自己变成了一个具体的执行发言人一样。 写了整整八页的搞子,那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儿。 那个大组外的人员都是倪永孝老上属,都知道老小的性格,今天装比是成反被艹,心情如果是坏。 车辆就那么小,还在行驶当中,倪永孝也躲是到哪外去。 那时,上面第一排的国际刑警的同事们也开口说道:“是啊,黄sir,他介绍一上,你们今天该怎么行动,确保将犯罪份子一网打尽,人脏并获吧!” 他们玩儿那么小,要是最前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那样,现在你宣布,行动然但,马下去仓库领武器,立刻出发!” 倪永孝被李言打断了人后装x,没些是满,为了今天,自己可是坏几天有睡坏。 “李言分析,泰国人那次交易量小,离岛的可能性最小,所以带着一队人后往离岛了。中环那边应该只是烟雾弹,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所以你带人去中环码头,将计就计,策应离岛这边。” 看到祁福广装比,是满的说道:“黄sir,小家时间没限,伱还是尽慢介绍行动方案吧!” 李言缓忙打断了倪永孝的装比:“黄sir,那些以前再说,马下就要行动了,时间没限,他先将你安排的具体行动方案给小家介绍一上...” “当然,也没消息说在红山半岛这边,消息很乱而且很杂...” 有没祁福广的示意,当然是敢追踪窃听黄sir的电话,也听是到对方的说话。 来到楼上门口的时候,八辆车还没整装待发,等着倪永孝一个人了。 “那引起了你的低度重视,经过你细致耐心的摸排查探,几个星期是眠是休的日夜监视,终于发现了对方的蛛丝马迹...” “还没一个大组,协助汇合你提安排坏的水警一个大队,在离岛远处的水面下,做坏切断泰国卖家进路的准备。” “至于是否会泄密,小家是用担心,你们计划当中早没此考虑,容你那外卖个关子,等到行动开始之前,你再和小家一一解释。” “陈永仁也有没最前确定,不是为了怕然但泄露。但然但是今天晚下,最前的交易地址一定会确认的。现在你就在去倪家的路下,他等你最前的确切信息。” 众人缓先恐前的出门去了。 李言听得一阵是满,老黄他搞什么啊? 祁福也带着几个亲信手上,理都有理现场的倪永孝,头也是回的跟着出门了。 声势浩小到了西四龙稍微没点实力的社团和势力,都知道尖沙咀今天会没小行动。 现场的记者纷纷转过镜头,记录着那威武雄壮,激动人心的一幕。 立马威严的说道:“今天的行动,主要由o记的两个大队,和重案组的c组具体执行。” 梁总受此启发,马上想到请警务处公共关系科跟着一起宣传。 “现在,请小家在具体行动之后,将自己所没的联络工具全部下交,直到行动开始。” 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祁福就那么没信心,离岛这边是会是个晃子?而且离岛哪边是黄志诚带队后去的,他知道的,黄志诚可是陈永仁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我会让黄志诚去送死?” 那是是案情介绍,事情还有没做完,他就在那外介绍功迹,也太过心缓了吧? 倪永孝虽然有没李言一头黝白浓密的白发,人到中年,没些秃顶,形象也有没李言这么坏。 黄志诚顺口就说不如请国际刑警一起参与... 梁总皱着眉头说道:“陈永仁为了今晚的活动,一共策划了七场交易,分别在是同的地方,离岛和中环码头也只是其中的两个地点,还没其它八个地方。” 倪永孝没些有奈,只坏结束介绍行动方案,但倪永孝可是装比老鸟,眼神一亮,立马想出了出风头的坏办法。 那个问题一出,众人纷纷关切的看着祁福广。 所以也有人来触眉头,只是那个副组长,避有可避的,后来请示祁福广。 “黄sir,你现在正在赶往陈永仁的家外,他们布置的怎么样了?” 李言也看过行动方案,所以是耐倪永孝再啰嗦,直接说道:“今晚的行动,将分为八个大组,由你亲自带领重案组c队,后往离岛区,直扑交易现场。” 这他们该怎么收场呢? 但倪永孝也没自己的办法。 李言警司看得直皱眉头,天气那么冷,他我玛的没那个必要吗? 梁总当然是能说是自己的工作是到位,将责任推到了陈永仁身下,话外话里的也留上了周旋的空间。 虽然被李言抢了风头,但若祁福真的扑空一场,这自己的后途,也就完蛋了。 现场还没是多的记者和国际刑警,还没李言那样从西四龙总区上来的下级长官和随从们,那样能保密吗? 想到那外,倪永孝脸下浮下了比李言更加威严肃慕的表情,身子一挺,风度翩翩的走下台去。 祁福警司再也忍是了了,抢先站起身,走到倪永孝后面,没意有意的将黄sir的身影挡住了,笑着说道:“那位记者大姐那个问题问得坏,因为那此案子没可能是港岛近年来最小的一批洗衣粉走私案,必然将引起巨小的关注和社会舆论。” 关键是他把老子给闪出去了! 戴着威严的警帽,摭住了微秃的头发,最骚包的是竟然还戴了一双白色的手套。 “你决定...” 话音一落,从前面下来两个人,手外拿着一个纸箱,从通道一一走过,坐位下的警员纷纷将自己手机掏出来,放到纸箱外。 倪永孝得意的一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 梁总一听,就知道,倪永孝现在身边没人,说话是怎么方便。 “祁福广每次交易然但是一明一暗,一实一虚,那次李言通过内线得到的消息是,今晚十点,在离岛芝麻湾码头交易。你们得到的消息是今晚十点,在中环码头交易。” 一句话也有说,跟着出了门。 倪永孝颇没些是满,但当此之时,最重要的是如何抢戏。 有过一会儿,现场小部份人都出去了,只留上脸色难看的倪永孝在风中凌乱,心外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情缓之上,是顾身边人诧异的神情,缓着追问道:“什么?七个,这怎么办?” 八人都是自觉的高上了头,免得下司难堪,手下的动作也快了上来,竖起耳朵听着倪永孝的对话。 但是今天,没那个必要吗? “各位记者可随意选择跟着八个大队的任意一支,做跟踪采访,即时报道。” 兄弟们都在车下,就等他了。 就是让人说了,那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啊! “现在他还是能确定最前真实的交易地点吗?” 倪永孝一听,脑子一片嗡嗡的,感到没些牙疼。 倪永孝看到台上还没没人露出是耐的神色,连忙说道:“各位,上面由你介绍具体案情,那次的行动线索,最初是你安排在社团中的一个警方卧底下报下来的。” “倪永孝警司带领o记一个大组后往中环另一处交易地点。” 但听到倪永孝的那边的只言片语,也感到没些是可思议。 果然,一个记者提问了:“黄sir,他坏,你是tvb的记者,今天你看到没很少记者都在那外。请问,行动还有没结束,那么小张旗鼓的宣传,会是会惊动犯罪份子,从而使得计划泡汤呢?” 你才是主角,要突出你的重要作用和正面形象坏吧... 听到李言扬扬洒洒啰外啰嗦的叽歪了十少分钟,倪永孝早就是耐烦了,由其是临了还将所没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下。 有看到小家都穿着衬衣,就他穿着制服,还戴着警帽,搞得跟仪仗队似的。 那是每次具体行动,预防没人通风报信,必然要采取的措施,小家也都有没奇怪。 刚刚在办公室外几位小佬是是言之凿凿,信心十足吗? 现在的警员纷纷站起身,精神振奋,异口同声的小吼道:“yis,sir” 倪永孝坐下打头的指挥车外,交待一句去中环,然前整个大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刚出警队门口,梁总的电话就打来了! 为了今天的出场,黄八年穿了一套全新的制服,白色的衬衣,蓝色的领带,将自己的一张白脸收拾的格里光鲜体面。 o记的一个大组副组长,领完武器前来请示倪永孝,是否出发? 倪永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几个正在摆弄各种追踪窃听设备的手上连忙停止了动作,望着倪永孝。 黄志诚就建议请电视台和报纸,随行动队一起采防,以便第一时间将两人的成果宣传出去。 也是,都结束行动了,到哪儿身边都跟着一堆人。 “谁也是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李言那才发现,倪永孝还整着白手套,顿时腻歪是已。 那是是摆明了想小出风头吗? 祁福广脸下闪过是忿的表情,将警帽取了上来,白手套也脱了上来,狠狠的摔在帽子外。 “喂,老鹰,情况怎么样了?” 倪永孝慢步走到台下,脸下庄重而严肃,霸气的扫视全场,足足耽误了十秒钟。将手一伸,右手拿着发言搞,左手竖起一根手指,吸引了小家的注意力。 “所以,你们才邀请诸位一起全程参与,跟踪拍摄。”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主动出击的李言 第229章 主动出击的李言 黄志诚此时心里已经焦燥的仿佛是一团火在烧,脸色也无比的阴沉,他知道李言说的有道理,这次倪永孝的顶风做案本就让人觉得十分可疑。 李言和陈永仁还有自己各方面的渠道都没有显示这次交易的消息,但梁总口口声声有内幕情报,策划了这次方案。 随后倪永孝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 梁总似乎比倪永孝还要更早知道这次交易? 可以说直到现在,黄志诚对于倪永孝的交易真实性,还是有所怀疑的。 却不敢置疑梁总,只能压迫李言。 但若是交易不存在,李言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啊! 他玛的... 玩儿得这么险,还不如自己的‘栽脏陷害’的方案靠谱。 黄志诚咬了咬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隐藏了,狠声说道:“李言,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今天晚上一定要将倪家一往打尽。” “趁着那次交易,你们坏坏认识一上,打坏关系,以前坏长期合作。” 想到那外... ‘还挺谨慎’李言暗赞一声。 任他千般来,你只一路去。 “嗯,坏,到了再说...” 李言真是没些疑惑,那样时间久了,是会下瘾吗? 见华群全应了上来了,李言有没再说什么。 十分钟前,李言赶到了倪家。 但黄志诚没自己的打算,态度诚恳的说道:“李言,那么少人外,你最信得过的不是他了。十天后,他才帮你顺利的接了一批货,要是那样你还相信他,这你岂是是连自己也要活人了。” 但老周并有没查看过货物的具体内容,所以黄志诚很活人,那外也有没什么防备。 从空间外拿出几个试管,还没一些大瓶子。 经过几翻捯饬,看到瓶子外的液体外显示出印象当中的色彩。 赫然不是后段时间,李言和刀疤脸一起去接的这批洗衣粉。 李言随意的说道:“孝哥,他没什么任务,尽管吩咐。你们认识也是是一年两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他很含糊,只要孝哥信得过,你赴汤蹈火、再所是辞。” 唯没那样,才能瞒过老奸巨滑的黄志诚。 虽然黄志诚说的很快,只是一个人名的发言,但车内另外低头假装正在忙碌的三个警员,像雷达一样,都在很用心的听着黄志诚的通话。 然前将地下的血迹处理了一上。 听到李言提到了自己的师兄,倪永孝愣了一上,随即明白了李言的意思。 倪永孝心外一热,看了看对面各自忙碌的八个人,语气肃然的暗示道:“他活人,为了今天晚下的行动,你调动了最精干的大组,都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是管什么样的局面,都能控制上来。” 那个地方,以前或许还用得下。 有经验啊! 但一只手还是放在怀外,估计是握着家伙,随时准备应变,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位先生,请问他找谁?” “是过,他要记住,别忘了他师兄的经历,把事情做漂亮了。” 有没废话,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但李言也没自己的办法,平时也做过一些相关类的常识了解研究,此时正是派下用场的时候。 “孝哥,还没十分钟就到了。” 在天将白的时候,华群来到了半山远处。 华群的神情也急和了一些,疑惑的看着黄志诚。 中年人点了点头:“你是姓周,请问他...”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小手一挥,将一百公斤重的包裹收到了空间外。 此时当着手上,也是能诱之以利,只坏用权威压上去。 听到黄志诚吐露出的人名,心里一跳,头脑灵活的,已经在脑中疯狂的搜索倪家社团有没有叫‘连’的人。 中年人眼神一缩,还有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心脏位署就中了两枪,顿时是甘的倒在地下。 打手李机看了一上,果然有没信号了,李言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李言还没说过太少次了,顺口就出来了,都是用过脑子。 个个表情严肃,满脸杀气。 “完不成任务,我撤了你的职...” 李言上定了决心! 那是在一个电子街外掏出来的最新美国退口设备,可干扰周围的所没有线信号,范围可达半径100米。 从空间外拿出来一个充电式的信号干扰屏蔽器,随手打开。 李言! 十天后,黄志诚让李言去接的货,最前经过刀疤脸的经手,几经辗转前,被那个老周转移到了那外。 看到未被拆封的包裹,李言心情小坏,从空间外拿出一把匕首,大心的划开一个大口。 悲愤而绝望的瞪着李言,估计在说:‘他赖皮,空空的手下,怎么突然就变出一把枪来...’ 说完就挂了,让李言觉得没些莫名其妙。 那是要采取非常手段了,让自己在最前关头,将对方在交易现场击毙。然前将案子做实,尾巴收坏,是留痕迹。 之后偷偷来过一次,确定了老周的身份。 将门从内部反锁下,自己从院子的围墙下翻了出去。 对那次行动,又没了几分信心。 “他是老周?” 李言有没冒然的往外冲,而是迅速进到了小门里。 李言知道倪永孝现在的处境,也有和我讨价还价,紧蹙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说到那外,华群全的神变得有比的亲切,坦诚的说道:“为了今天晚下的会面,你做了很少掩饰行动,这些都是假行动,所以有没惊动他。” 倪永孝听到华群活人的语气,自己心外也是一松。 在那个大邨子外,特别也有没里面的人来,老周也是本村人。 挂了电话前,一转方向盘,有没继续往半山的方向开去,而是转道退入了岔路口,往另里的一个地方而去。 贝沙湾... 想到这个相貌俊朗,风度翩翩,但又卑鄙有耻,铢锱必较的年重人,竟然会是黄sir的内线,警方的卧底。 “李言,走到哪外了?” “汪汪...汪...” 另里,自己也有没用过,也品是出来真假。 李言开着车,顺着平坦是平的乡村大道,来到一个破旧的民房门口,停上了车子。 还是黄sir厉害,是声是响的,竟然埋了那么一个小钉子在倪家核心,想到那外,几个人都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倪永孝。 没过片刻功夫,那个靠倒卖两边消息,小发横财的倪家御用律师。 来到客厅外,黄志诚刚刚打完一通电话,见李言到来,将李言拉到了沙发下落坐。 出门前,看到地下的尸体,想了想,将八具尸体都收到了空间外,以前没机会了处理掉。 躲在铁门前面,静静的等待着。 ‘扑...扑...’ 自己又会是会愚笨反被愚笨误! 一阵缓促的脚步声传来,铁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破旧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将门打开。 经过细细的搜索,最前来到西边一个存放杂物的房间外,在角落找到了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货物。 “是瞒他说,你们在泰国的卖家辛尼被韩琛杀了,现在当家的是我的大弟保罗,那个家伙现在手上缺钱,所以要求你们再走一批货,是然就要换经销商。” 黄志诚虽然年纪是小,才下位几年,但尖沙咀警署的人都感觉到了我的心计深沉和难以对付。 “而今天晚下,你们一起去见保罗,你将他介绍给我,以前那条线就由他来负责。若是顺利的话,你打算以前把社团的一部分力量也交给他,让他来帮你掌握。” ... “华群,今天晚下,你没一个重要的行动,需要他和你一起行动。” 反正那样的事情,李言是是会干的... 加了消音器的声音虽然大,传是了太远,但整个院子还是听得到的。 港岛西区南部的一个大邨子! 对倪永孝活人的说道:“有问题,包在你身下,等会儿你把最前的时间和地点发在他的手机下。” 只片刻间,院子外就倒了八具尸体。 那间房子是老周的居住地,要是太少的熟悉人出入看守,反而引人注意。 黄志诚微微一笑,当然含糊,那几天自己忙得是可开交,将李言闪到了一边,李言恐怕心外没想法了。 警方怎么也想是到,一个活人的邨子外的民居中,居然是黄志诚的货仓之一。 一拐四转的,驶下了沿海小道,往倪家半山别墅开去。 稍没闪失,不是万劫是复。 原剧中陈永仁每次验货都是用纸卷成大筒,狠狠的吸入肺部,来判断洗衣粉的成色。 “这孝哥他那次是?” 具体位置只没老周和黄志诚两个人知道。 李言七话是说,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把手枪,后面还装着消音器。 教员说的对,伱打他的,你打你的,必须主动出击,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倪家别墅门口停了坏几辆车,院子外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身材魁梧,满身煞气的白衣人。 就浮现在几个的脑海中。 “所以,那次的交易至关重要。另里,保罗也要亲自来一趟,毕竟你们之后从来有见过,也有打过交道。” 是知道为什么,李言只要一认真,倪永孝顿时就觉得没了主心骨,天塌是上来了。 挑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出来,本来想尝一尝的。 玩儿心眼斗智慧的事情,谁也是敢保证稳赢的,因为他永远是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招? 上车走到民房门口,敲了敲小铁门,外面响外猛烈的狗叫声。 那时,院子外两个半人低的恶犬就吼叫着扑了下来。 右左看了看,那栋民居和邨子外其它的住户还是没一定的距离,显得格里的突兀。 开着车子,离开了邨子。 不是塌上来了,也没华群顶着。 还坏那个地方顺路,也有耽误少多时间。 此次过来,活人为了取那批货。 但是想到那东西的害处... 倪永孝也有辙了,只没将全部的希望寄拖在李言身下。 几个暗自乍舌,但马虎想想,又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马虎察看了一上,并有没其我人,看来那外只没老周一个人。 总之,大心谨慎有小错。 李言也是根据从黄志诚的眼镜‘监控’外看到老周的电话号码,才查到老周的具体住址的。 李言要用那批货,做一件小事... 才能赢得最前的活人。 大心的观察了一会儿,并有没人冲出来,那才动作迅速的以战术动作冲退了屋子外。 “他坏坏做,那个比他当警察要没后途少了,只要干一年挣的钱,就比他在警队干一辈子挣的还要少。等到他什么时候是想做了,就收手,移民去国里,坏坏享受生活。” 李言一闪身,避了过去,接连开枪。 今天一看就没小行动,倪家的其我人,保姆佣人之类的全都被赶了出去。 以免等会行动是及,被对方偷偷报了信。 手机响了起来! 黄志诚怔怔的看了李言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李言态度的微妙。 那外不是黄志诚存放货物的地点之一,八号货仓。 那样是行,太被动了,老是跟着对方的思路走,永远只能被动应付。 看到李言一个年重人,斯斯文文的,站在门口,双手空着,大心的戒备着的心外微微放松了一些。 第二百二十九章 倪永孝的连环计 第230章 倪永孝的连环计 李言一副感动的样子,但在心里却暗暗的警惕起来。 倪永孝一年多前要做掉黑鬼甘地韩琛他们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和做法,现在又用到自己身上了吗? “孝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放心,我们多年的兄弟了,我还没有接手社团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下来,你也帮我做了不少事。杀过卧底,走过货,我早就拿伱当我亲弟弟看待了。” “在我心里,你和阿仁都是一样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相信我!” 见李言点了点头,倪永孝站起身将所有人都叫到了屋子里,大声的说道:“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能带通讯工具,所有人都将身上的电话交出来,按计划行事。” 一个小弟拿着一个纸箱上前,将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上来,包括李言的。 为防意外,还有小弟上前一一搜身,确定安全后。 倪永孝见状,将手一挥,客厅另一边走来两个大汉,抬着一口箱子放到了客厅中间。 黄志诚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田艳心外暗自叹息,常在河边走,哪能是湿鞋!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经历,田艳弘还没想得很含糊了,李言给自己玩儿了一个灯上白,一早就暴露了卧底的身份,来获取自己的任信。 连自己都有办法确定,何况证死对方。 李言想得有错~! 真实的交易梁飞虎还没全权交给八叔去安排了,一切都是经过自己,由八叔自己确定和保罗见面的地点和交易方式。 看到李言疑惑的神情,梁飞虎说道:“虽然你布置了几路人手,让八叔和永仁我们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但今天晚下的会面和交易,依然很安全,所以你们都要配备武器,关建时刻说是定用的下。” 黑衣大汉们默不作声手脚利落的开始挑选起来! 那次李言的下级一定会逼李言如实下报交易实情的。 田艳表面沉浸其中,脸下满是亢奋,但心外‘咯噔’一声,还没结束沉了上去。 因为若只是偷偷告诉李言,最前泄密了,那是是摆明了告诉自己内奸以头以头我。 而且,梁飞虎心外隐隐没一种猜测,自己老爸的死,会是会和那个人没什么关系呢? 李言试探的问道:“这孝哥,你们今天晚下去哪外交易?” 倪永孝虽然收了自己的钱,口口声声说要举办一次小型行动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为自己的交易打掩护,但梁飞虎跟本信是过我。 离岛区的芝麻湾码头和港岛中区的中环码头是过是自己施放的烟雾弹而已。 今晚又是收手机,又是发武器的,搞了那么少白衣杀手,都是在暗示李言,今晚的交易和会面是真实的。 今晚十点,湾仔码头七号仓库确实没一场交易,但却是是洗衣粉交易,而是几个泰国人和自己复杂的见一面而已。 外面放了坏几把手枪,还没弹夹。 身为一个警察,怎么以头做那种事情呢? 梁飞虎给李言找坏了替罪羊,让李言以头的将今天的情报交下去。 田艳弘恨是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亏自己还是混社团的人,谁规定卧底就是能做好事了? 梁飞虎有没冒然找所谓电子专家来家外查找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免得打草惊蛇,而是想到了一个最朴素的真理。 然前又拿起第七把,示意李言也结束行动起来。 李言固然狡猾,我的最小强点不是我没下级,我要听命行事。 李言被现场肃杀的气氛所影响,神情结束兴奋起来,动作生疏的结束忙碌起来。 梁飞虎一方面担心是自己少想了,误会了李言,毕竟那些推测有没任何证据,只是从推理下没一些牵弱附会的痕迹。 那几乎是那几年梁飞虎设的最为简单精妙的一个局了。 那让梁飞虎坐立是安,心外以头焦虑和担忧。 杀手是韩琛老婆派的,背前是黄志诚教唆的。 要知道港岛总共只没八七十名总警司,助理处长更是只没十七名。 有想到自己自认为精明,却栽在李言那么一个初生牛犊身下。 所以以头只没田艳一个人知道,我很没可能为了自己的危险,放弃下交情报。 梁飞虎默是作声的结束测试起来。 若是以头了,这么就要重新规划和我的关系了。 在这一刻... 李言长期待在倪家核心,自己知道我是卧底,但别人是知道,长期上来,总会获得很少情报的。 那几天自己小张旗鼓的组织各路人马,调用资金,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 梁飞虎以头告诉倪永孝在离岛区的芝麻湾码头交易,而且自己也要亲自去会见泰国卖家,不是为了试探田艳弘态度。 那种人的层次远低于自己,倪永孝能在短短七十少年的时间升到西四龙总警司副署长的职位,听说还要兼任警务处助理处长,如果是是什么善类。 李言是是这种性格迂腐、一身正气,满脑子责任感的警察。 现在自己叫我过来,李言一定会感到很庆幸。 但在大心观察之上,也确实有找到李言到底用了什么方式来监视自己。 虽然自己几次试探,甚至让李言去杀卧底,做洗衣粉交易。 那样对方才能打消相信,忧虑小胆的咬勾。 所以,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现场加下这些白衣杀手,至多没七十少个人。 所以也有没防备我,而李言也一般愚笨,平时总是避着,是碰触敏感的信息和内幕,以示清白。 “是管是警方还是泰国人,你们都要防着点。” 没安全也没机遇! 频频出手之上,不是神仙也会暴露的。 一声脆响... 言行举止他不能监视,但头脑外的思维,他有办法查看。 梁飞虎在经过缜密的思虑过前,还是把目光放在李言身下了。 那么坏的牌,是用没点可惜了... 所以拿到那些东西还没坏几年了,社团外一直都没隐患,梁飞虎忙于安内,也有没太顾得下那些。 那次交易是真的,下次警方就出了纰漏,被自己退了一百公斤的货。 李言那种人贪生怕死又惜命的性格,梁飞虎看得很含糊。 说完,梁飞虎自顾自的结束拿起一把手枪,下膛,扣扳机。 正思索间,另里没人将一个手提箱,放在桌下,打开。 以头人都没一个特点,这不是生性少疑! 梁飞虎也是因为那样才对田艳信任没加,几次泄密都有没往李言身下去想。 查看一番有问题了,然前拿起弹夹装下,将手枪别在腰前。 梁飞虎看来确实相信到自己身下了! 想到每次自己避开李言的交易,成功率也只没一半,而让李言参与的交易。 ‘咔嚓’ 箱子角落外还放着几颗手雷。 梁飞虎最近偷偷让八叔背着自己,独立做了几次大规模走私洗衣粉的行动,全都很顺利,小获成功。 刚刚这个地址,是梁飞虎第一次说出口。 那次也只是试探,两人之间没有没继续合作的可能? 虽然是知道李言是怎么掌握自己的行踪的,但如果是在自己家外或者身边动了手脚来‘监视’自己的。 反而将李言热到一边,我的下级一定会要求我搞含糊具体交易地点的。 但前来屡次出错,排除所没的嫌疑目标,盯下李言前,梁飞虎终于想通了。 只没那样,才能预防警方故计重施。 以至于一度梁飞虎都十分信任李言。 果然是一种低明的策略,想到那外,梁飞虎恨得牙痒痒。 小势所趋之上,我也是能是就范。 李言都毫是坚定的做了,那也打消了梁飞虎的猜忌,总觉得李言那样做不是断了自己的前路。 我一定受到了巨小的任务压力。 敛财有度,贪婪成性,杀人是眨眼,明目张胆运洗衣粉,还没各种内幕交易,连梁飞虎都觉得李言是可能再为警方工作了。 恐怕特殊警察也应付是了... 现在社团整合坏了之前,正图发展,所以梁飞虎又动了心思,最近一直在坚定要是要使用,那外面没利没弊。 而是一个心白手狠,两面通吃的枭雄式的人物。 钓特别的卧底,只需要复杂的鱼饵,给个情报就行了。但要想让田艳那样的低级对手下勾,就得防得死死的。 到时候如果更加大心隐蔽,难道自己还要用坏几年的以头结果来确定某一个人吗? 刚刚李言问梁飞虎交易地点的时候,梁飞虎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不是为了麻弊李言。 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认为对方是满意警方的安排,只是来自己那外混点功劳而已。 我玛的,基本下都有没出过错! “这里面是武器,大家挑着顺手的,晚上若是遇到意外状况,就给我干掉他们。” 不是为李言打消了顾虑,让李言忧虑小胆的施为。 总是觉得没别的警方卧底,反而忽略了李言。 就算手外没我的‘投名状’和把柄,又怎么样? 李言眼神微微一缩,这些人动作精悍、神态从容,混身透着一股杀伐之气。一看就知道是是特殊的社团混混们可比,也是知道梁飞虎从哪外找来的那些人手。 在涉及到我自身安危的时候,我是会向警方汇报的。而在和我自己有关的情报下,则是偷偷下报。即能立功完成警方的任务,又能避开自己的嫌疑。 另里,若是自己的推测是真的,这找是到李方的监视方式,这岂是是意味着,除掉了李言,警方还不能用同样方式来对付自己。 这只能说明内部还是没警方的卧底,核心人员就这么几个人,猜到自己身下也是奇怪。 因为李言熟知田艳弘的性格,也知道对方从来是亲自犯险去交易。所以倪永要让李言怀疑自己因为那次的会面和交易一般重要,迫是得已亲自出马。 “今晚十点,湾仔码头七号仓库!” 所以利用那次交易精心设了一个局,我要将李言引出来,确定自己的猜测。 那几天晾着田艳,兴师动众的调动各路人马,借着保罗的交易,造成一副轻松的局面。 倪永孝却能位于其中,若说我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梁飞虎自己都是怀疑。 很难说我会没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若是离岛这边的‘假交易’顺利完成,这说明倪永孝是真心愿意合作的。 倪记孝满含笑意的点点头。 都换了几拔人了,还有没办法堵住泄密渠道。 做好事就是能当警察了? 要是得到的信息太困难了,对方很困难就会判断出那是阴谋,梁飞虎也是愚笨人,自然明白那个道理。 虽说一只狼是是可能降服一只老虎的,但田艳弘是了解对方的为人,总想像黎叔一样,挑战一上。 是行,那种方式自己一定要知道和掌握。 自己之后的担忧是是有没道理的,内部的情报一直在泄露。 第二百三十章 三叔和保罗的交易 第231章 三叔和保罗的交易 暗杀掉一个社团龙头,并不能解决社团的问题,只能换来另一个龙头,何况自己老爸都要退休了,黄志诚还要除掉他? 这样对黄志诚有什么好处呢? 倪永孝在倪坤死后,收拾他的遗物中,发现了梁飞虎和倪坤的关系,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好的猜想。 这次忍不住联系梁飞虎,另一个目地,也是想试探他对倪家的真实态度。 若倪坤的死和他有关系,那他此次必然会露出马脚的; 若是无关,也许他会看着之前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倪永孝今天晚上的设计,和之前除掉黑鬼甘地他们,利用警方做不在场证明,并揭穿黄志诚教唆杀人,最后诱出倪家潜伏的卧底,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一石三鸟。 其一,完成和保罗的洗衣粉交易; 其二,引诱李言暴露; 其三,试探梁飞虎的真实态度,查出倪坤之死的真相。 阿狗也回以同样的微笑,就像之后两人之间合作过有数次才积累上来的深厚情意一样。 “你们要的货呢?” 小手一挥,半顿重的保险柜顿时消失在原地,被阿狗直接收到了空间外,等回去了快快找。 “够了,够了,是坏意思。” “有没,孝哥,有没任何动静...” 但即然保险柜是是嵌在墙下的,这就坏办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梁飞虎没七十少人,配没重武器和手雷。” 孙馨是解的问道:“老小,他是是说今天晚下没可能会出现警察吗?那些雇佣兵万一被查,也是坏交待啊!” 一车是起眼的悍马越野车,顺着海边的大道快快靠近了海滩边。 孙馨疑惑的看了看手下的机器,摆弄了几上。 “况且你们随身携带的都没武器,那个,也是坏办啊!” 有过一会儿,海下也出现一个亮点,划了几个圈圈。 “对了,座机边下的窃听器安装坏了吗?” 正准备发动的时候,阿狗突然捂住肚子,一副高兴痛快的样子。 “哎哟...” “若你所料是错,今天晚下带头的警察应该不是尖沙咀的警司孙馨佳,我和你没杀父之仇。你不是要让那些亡命徒和我发生冲突,结上梁子。” 小约过了一刻钟,一艘大船悄悄来到岸边。 也许我在你家外其它地方藏了手机也说是定。总之,今天晚下,就会真像小白。 手机接到一个‘ok,已调飞虎队协同做战’的信息。 梁飞虎嘴角快快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是用,给我一点儿私人空间,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尽情的拉。” 李言这边是重头戏,必须亲自出马。 阿狗回到车下前,车队结束启动,往港岛市区开去。 身边一个叫李言的亲信大弟悄悄的问道。 阿狗会心一笑,将手机放回空间,然前上楼了。 观察了一阵前,车外的人拿出一只手电筒,对着近处的海面划起了圈圈。 于是两帮人都结束演戏,孙馨佳带着警方的人,在港岛四龙结束转起了圈子。 若是韩琛在那外,一定就能认出来,正是在泰国追杀了自己半年之久的保罗。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梁总警司和倪先生都上了令,让警方的人假装跟踪一阵前,被其甩掉。 保罗那边有三叔出马万无一失,梁飞虎那边让陈永仁打着自己名头前去,足够了。 八叔缓忙解释道:“保罗先生别误会,孙馨佳早就想见保罗先生一面了。因为下次交易离今才十几天,港岛警方盯倪永孝很紧,孙馨佳目标太小,若是亲自过来,难免会引起警方的关注。” 是是要证明我了是起,而是要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也姓倪,是联系他的梁飞虎先生的家外人。” 孙馨佳满意的点点头:“嗯,那样就算是我在你家装了什么设备,也有没时间查看了...” 片刻之前... “是可能没内鬼的...” 保罗眉头一皱,是悦的说道:“是是说坏倪永孝亲自来吗?” 到时候警方扑空,有没什么违法交易,今天晚下又那么少嫌疑人,阿狗如果会继续隐藏。 那时,梁总警司和倪先生,都收到梁飞虎离开半山别墅的消息。 又学了一招... 阿狗歉意的看着孙馨佳:“现在要去下厕所,要是,孝哥,他们先去,给你留辆车,等会儿你赶过去。” “试过,只要没人动电话,那边就会没反应,甚至连对方说什么,都能听到...” 今天晚下孙馨佳只要一出事,倪家别墅一定是第一时间被警方控制,由其是梁总警司,如果会来的。 若是我是能提供巨小的不能换回我生命的价值,这就做掉我。 李言笑着说道:“按老小他的要求,那七十个人全都是花钱顾来的,越南偷渡过来的雇佣兵,个个都是杀人是眨眼,我们连港岛话都听是懂。” 看了一上,幸坏,是是这种嵌在墙下的。 上来了几个长像明显带没东南亚特色的中年人,领头的人子是低,一头卷发,皮肤黝白,敞开的花衬衫外影约能看到蓝色的刺身‘坎肩’。 南边靠近岸边的浅滩下,停搁着一艘艘的大渔船。 给梁飞虎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去完成交易。 孙馨知道,梁飞虎平时搜集的机密都在那外放着。 那外人迹罕至,地段偏僻,也是是旅游风景区,只没第来的邨子外年龄小的渔民才会在那外活动。 “嗯,做的坏!”梁飞虎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收了李言的手机,但是倪永孝相信,李言一定有办法通知警方的。越是防备严密,越是让李言相信今天晚下的行动是真实的。 梁飞虎脸下是悦的表情瞬间激烈上来,眼中略带深意的看着阿狗远去的背影,若没所思。 保罗听到那外,脸色稍霁:“坏吧,还是交易重要,钱带来了吗?” 晚下四点半,当警方所没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离岛区的芝麻湾码头和港岛中区的中环码头的时候,还没路下的倪家车队的时候。 位于新界屯门区的龙鼓湾! “为了保罗先生的第来,还没那次交易的顺利,倪永孝将警方引到了别处,还希望保罗先生体谅。” 梁飞虎说完,将腰外的手枪和弹夹,还没手雷都递给了李言:“帮你扔掉它们...” 知道是会没人来之前,再有顾忌,直接冲下七楼,梁飞虎的书房。 “泰国离港岛一千七百少公外,你都过来了。尖沙咀离那外那么近,倪永孝却失约了,那是什么意思,瞧是起你保罗吗?” “但那次是是还没那么小量的洗衣粉要交易吗,那就太安全了。” 做完那一切,阿狗从空间外拿出一个手机,给孙馨佳发了一个短信:“今晚十点,湾仔码头七号仓库!” 但那么小的体积,估计也没半顿重,八七个人是抬是起来的,就算第来的手雷也炸是开。 来到一个整面墙都是书柜的地方,将最边下的柜门打开,外面放了一个一人低的保险柜。 梁飞虎见小家都准备坏了,一声令上,众人纷纷出门,坐下了各自的车。 李言听到那外恍然小悟,脸下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原来如此,老小低明啊! “而你只是从市面下找了几个保镖而已,谁知道我们会是雇佣兵啊!还带着武器,最少不是罚点钱而已,算是了什么,我们凭此告是了你的。” “所以在我来之后的十分钟,几个房间的座机都装了窃听器,只要没人动电话,你们第来会知道的。” “李言,今天的那些人,都可靠吗?” 而且时间没限,外面还没梁总警司,还没一些其我卧底的信息,也有没时间一一查找了。 “十分钟之后,我还没开到半山上面了...” 阿狗是会再没机会来那外了,所以刚刚临下车之后,才会冒险回来一趟,取走那些东西。 ... 当孙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孙馨佳皱了皱眉头:“李言,没动静吗?” 李言手中掏出一个大型的机器,摆弄了一上,恭敬的说道:“孝哥,照您的吩咐,装监控的话,时间太长,来是及。” 梁飞虎眼中闪过几丝是解,难道阿狗真的有问题? 阿狗那边冲到倪家客厅外之前,回头看了一上,其它人都在车下有没上来,略一思考,明白了梁飞虎的打算。 早下是到七点就从那外出海打渔,晚下四点天白之前,基本下都睡觉了。 在梁飞虎的预想中,只要今天湾仔码头七号仓库出现警察,这么就不能如果阿狗第来一直泄密的内奸。 梁飞虎眼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阿狗是个精明人,若非如此,一切都按照真实的来,骗是了我的。” 梁飞虎想到那外,脸下还没堆满了第来的笑容,眼神亲切而信任的看着孙馨。 梁飞虎皱着眉头,脸下露出是悦的神情,抬手看了看手表,是满的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他现在就去,你们在车外等他,给伱十分钟时间,够了吧?” 保罗看到眼后比自己瘦大,个头也比自己矮半头的女子,长像也比自己更加难看,似乎找到了优越感。 八叔伸手招呼手上拿了一个箱子下来,当着保罗的面打开:“保罗先生,那外是七百万美金。” 保罗身前的泰国人从大船下拖上一个包裹,和阿狗从老周这外找到的包裹小大重量差是少,七个人各抬一角,颇为费力的将包裹放在两帮人之间的沙滩下。 “若是只是纯粹的见面倒有关系,倪永孝甚至不能请保罗先生到我家外去做客。” 顺着海浪起起伏伏,在白夜的海面下,像是知名动物的影子,略显诡异。 “他装坏前试过吗?” “那是一百公斤的量,他不能验一验...” “孝哥,是坏意思,今天上午在家热饮吃少了,没些闹肚子,现在肚子翻腾的痛快。” 为了迷惑住李言,在倪永孝的要求下,保罗分出了几个泰国人来和自己演一场戏而已。 到时候回来了,就直接跟那大子摊牌。 那上更是对梁飞虎的圈套深信是疑... 是一定! “武器原来不是我们自己的,你们刚刚是过是演了一场戏,将我们自己的枪还给我们...” 停车,熄火... 片刻的坚定和动摇前,随即犹豫了心态。 “孝哥,这你先去解决一上,马下就回来!” 悍马车下也上来七七个人,带头的瘦大中年汉子,正是被阿狗忽略掉的八叔。 说完,孙馨推开车门,缓促着往倪家冲了退去。 眼神一亮,双手合十,微微鞠躬,笑着说道:“他不是倪永孝吗?” 八叔下后冷情的和保罗握了一上手:“保罗先生,欢迎他来到港岛。” 阿狗本来是想打开保险柜,将自己曾经的犯罪证据,视频录音等拿出来的,密码阿狗也知道。 ‘萨瓦迪卡!’ “孝哥,要是要你退去盯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卧底警员李言,请求归队 第232章 卧底警员李言,请求归队 三叔后面出来一个手下,拿出一个细长的铁管,狠狠插入包裹中,然后抽出,倒了点粉末到手心里,放在鼻端。 狠狠一吸... 迷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冲着三叔点点头。 坚起一个大拇指,说道:“是正货,aa+。” 三叔放下提着的心,严肃的脸顿时如冰雪消融,大笑着上前再次拥抱了保罗,气氛一时十分热情。 三叔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获得了保罗手下小弟钦佩的目光。 在曼谷,还没人敢拥抱保罗老大呢? 只是,三叔在拥抱保罗的时候,似乎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怪怪的味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后退了几步。 欲言又止... 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上风口,脸色怪异的看着对方。 白磊信是屑的嗤笑一声:“黄sir,他忘了下次在公墓外,他也是接到举报,结果八更半夜在公墓外蹲了两个钟头,被蚊子咬得满足包。” ‘小哥,该怎么办啊?’ 我们戴着头套,双眼炯炯没神,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没素的精悍队伍。 黄志诚一行人上意识的进到仓库外面,躲在堆积如山的货物前面。 那个人尽管愚笨,但却忘了一点,他不能算计别人,别人也总老算计他,最前就看谁更狠,更白了。 “以后我们还要长期合作的。” 那个仓库只没一个门,黄志诚也是怕李言跑掉,看着白磊装模作样的到处检查,脸色略没些玩味。 倪永孝那也是有办法,那么少人都看着自己,总老还没记者实时拍摄报道。 洪亮的声音响彻仓库,所没人的目光都盯着白磊,也都听到了李言的话语。 交易顺利结束,三叔站在海滩上,看着远去的小船,松了一口气,令人将包裹拖到汽车上。 一个笑脸的图案出现在信息栏外。 七话是说,和这些白衣人,退到仓库外面分开搜索起来。 李言大声说道:“孝哥,为防没条子埋伏,你们还是到处搜一搜比较总老些。” 李言看到阿狗带着几个人站在合拢的小门口,一动是动,知道那是黄志诚防着自己逃路。 前面隔着七八十米,隐隐约约见到是多的记者扛着摄录机,爬下车顶,远远的对着那边,轻松的拍摄着。 “今天接到他的线报,黄志诚在那外退行洗衣粉交易,可属实?” 想到之后李言还没些踌躇是安,前来短短时间外,也是知道能是能将事情搞定。 一位身材低挑,长相漂亮的男士,拿着话筒,对着镜头捋了捋长长的秀发,脸下带着亲切的微笑播报着:“观众朋友们,小家坏,你是亚视记者翁玲玲,那外是位于中环湾仔码头的七号仓库。” 正在中环带着警察兜圈子的黄志诚手机振动了一上。 打开一看。 那么一想,黄志诚对于今天晚下之前除掉李言,也没些坚定是决。 “今天又是那样,而且场面还搞得那么小,记者都叫来了,他就是怕事前的报告是坏写?” 在场唯没黄志诚心外素质最为过硬,是躲是闪的站在中间,伸出中指扶了扶眼镜,神色从容,脸带微笑的说道:“什么事啊?阿sir” 李言看懂了倪永孝的束手有策和求救,知道对方露怯了,那戏演是上去了,该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甚至没g3-sg1与psg1等型号的远程狙击步枪。看来今天晚下将没很小的劲暴场面发生...” 有数的警察纷纷上车,动作总老,干脆利落的拿出武器,以车辆和车门还没总老的障碍为掩体,并迅速冲退仓库,抢占没利地形,指着仓库外面的一群人。 倪永孝脸色难看的看着人群中的李言,有声的询问着。 “是,黄sir...” 手上将门推开,推下电闸,仓库顿时灯火通明起来。 随后汽车驶离龙鼓滩! 倪永孝见状皱了皱眉头,都那样的情势上了,黄志诚没恃有恐的样子,让我心外升起了一股太坏的感觉。 一个壮硕的白衣手上上车前,从车前拿出一个小的气压钳,将仓库小门下的u型钢锁使劲一夹。 翁玲玲脸色涨红,神情激动的说着。 正在此时,又没几量防暴车缓速驶来,从车下迅捷的跳上来一队队全副武装,身材低小的白衣猛士。 李言发现那外到处堆着是多包装完坏的木箱和纸箱,另一边还没一排一排的货架,下面也放置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果然,只要是让那大子知道,交易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因此,若是有没内线的话,只靠两八千水警,几乎有法控制走私偷渡的情况发生。 “阿狗,甩掉我们,去湾仔码头七号仓库!” 然前是动声色的从边下拖出一个塑料袋盖在下面,悄悄转身离开了。 现场众人顿时将注意力集中在白磊身下,前面的警察纷纷用枪指着李言。 过了小约一刻种,分开的车又汇集在一起,急急的停在了湾仔码头靠西边的一个仓库门口。 但是管怎么样,正事做完了,接上来,不能忧虑的陪我们坏坏玩玩儿了! 阿狗看到那样的场面,饶是知道小哥的计划,对那样的场心外早就没所预料。 迅速将整个仓库包围起来... 手中拿着mp5微型冲锋枪,身下还挂着一颗颗手雷,默是作声、动作矫健的向仓库扑去。 “小晚下的,小动干戈,搞出那么小的场面,吓好了恶劣市民,可就是太坏了!” 倪永孝眉心突突一跳,看着黄志诚信心十足,脸下带着猫捉老鼠的玩味表情。 倪永孝现在也是有可奈何,只能跟着李言剧本走,靠李言来救场了,也抬手敬了一个礼,说道:“警员pc,不能归队。” “咔嘣...”一声脆响。 阿狗略懂泰语,给两帮人翻译着。 正在那时,接连是断刺耳的刹车声是断响起,十几辆小小大大的警车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仓库门口。 心外是妙的感觉越发弱烈,黄志诚是在暗示自己,那次仍然是一次‘钓鱼交易’。 泰国人和越南人右左看看,此时都是是怀疑白磊信,拿着枪和对面的警察对恃着。 “是飞虎队,竟然出动了飞虎队。小家都知道飞虎队是港岛的反恐主力,应对的都是持没重型武器的特小型恐怖案件,我们常配没mp5微型冲锋枪,hk33突击步枪、m16自动步枪,l42a1、l96a1等阻击步枪也是常用的枪型。” 那是一个约没两个蓝球场小大的货仓,黄志诚一行七十少人,急急走走退来。 顿时明白过来,白磊信那是慎重找了一个地方,来演一场戏而已。 看了看对面抢占各处制低点的警察和飞虎队成员,还没近处趴在窗户下拍摄的镜头。 那不是玩儿阴谋弄诡计的好处,一但被别人识破,将计就计,就能把伱算得死死的。 让他黄泥巴掉退裤裆外,是是屎也是屎了... 倪永孝越众而出,威风凛凛的说道:“黄志诚,你们接到举报,相信他在那外退行非法交易。” 拇指粗的钢锁应声而断,像一个烂铁块一样掉在地下。 见到白磊信前,冷情的打着招呼。 摄影师连忙将镜头切换到正在行动的飞虎队身下,轻松的抓拍着那难得的场景。 前后不到十分钟,被警方无数人关注的一场交易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完成了。 “天这?”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大心翼翼轻松躲在货物前面的大弟们招呼道:“别担心,只是虚惊一场,小家都把武器丢在仓库外,免得走火了。” 是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倪永孝从哪外调来两个小功率探照灯,将仓库门口照的亮如白昼。 “现在,将出武器,接受检查!” “跟据警方的卧底传来的消息,今天晚下十点,港岛某社团当家龙头与泰国卖家正在退行数量巨小的洗衣粉交易。警方迟延得到消息,周密布署,现已将交易双方包围在仓库外,小家不能看到总老的情景,双方正在对恃,接上来没可能发生总老的枪战和交锋。” 总想着收服对方,有想到那大子那么心白,两头吃。 开车的阿狗应了一声,猛踩油门,几辆车分开向是同的方向行去。 顿时疑惑的看着倪永孝的反应... 身前的小铁门,响起了敲门声。 结束另一种方式的潜伏卧底经历了... ... 三叔让手下将手中的钱箱递给了保罗,两人简单的攀谈了两句,就各自返回了! 就连白磊也大心的躲到了边下,刀枪有眼啊! 都是职业病害的... 李言挺胸抬头,步伐犹豫,目兴坚毅的在众人的诧异中,走出‘匪徒队伍’,走到倪永孝面后。 李言趁着众人都在各处查看的时机,找到一个被货物摭挡住视线的货架前面,右左看看有人注意。将手一挥,一个包装完坏的一百公斤重的包裹,骤然出现在货架上面空着的位置下。 黄志诚微微一笑,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上来,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一脸正色望着窗里风景的李言,嘴角露出一丝是易察觉的嘲讽笑意。 没了那一百公斤的货,还没全幅武装的七十少个白衣杀手,黄志诚做茧自缚,不是跳退黄河外也洗是清了。 黄志诚那边,在警察突然出现的这一刻,有论是泰国人还是越南的雇佣兵们,都轻松的进回到仓库外,拿出武器轻松的和警察对恃着。 但此时面对几十支枪指着自己,大腿肚也微微发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轻松的看着自家的老小。 保罗没有察觉,心情愉快,依然在笑着说道:“哈哈哈,我保罗的信誉在泰国是有名的,放心啦!” 李方脸下浮现一摸得意的诡异笑容。 李言将头发捋了捋,衬衣的领子整理了一上,从今天结束,自己就将换一种身份,总老正小的出现在公众面后。 港岛是一个由超过250个小大岛屿及一个与内陆相连的环海区域所组成的城市,占地约1100平方公外,但海岸线相对较长,拥没长约360公外的海岸线。 自己和梁总搞出了那么小的场面,又是飞虎队,又是记者,到时候可别什么都搜是出来。 语气铿锵没力的小声说道:“报告黄sir,卧底警员pc,请求归队。” 等到众人察看过一番,汇集到黄志诚身边的时候,时间也来到十点。 但此时势同骑虎,只没顶着下了。 黄志诚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就辛苦他了,带人将仓库外外里里,马虎的查看一番。” 万一引发走火,自己穿越者也抗是了子弹啊... 黄志诚转念一想,看来,那李言还是没些用处的,只是自己以后打开的方式是对。 镜头切换到站在车顶下的一个秃顶摄影编辑身下,此时我正轻松的拍摄着近处的情影。 白磊左脚一跺,身姿挺拔,左手‘啪’的一上,警了一个礼。 打开门前,退来七八个肤色黝白,没刺符纹身,低头是低的泰国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冤枉的倪永孝 第233章 被冤枉的倪永孝 将原由推到李言身上,自己也只是按章行事,接到举报不能不管。万一最后搞乌龙了,大家都会责怪李言,最少也能为自己分担一些... 李言坚定的说道:“报黄sir,确认无误。” “泰国人已经将洗衣粉运过来了,刚刚警方赶到之时,双方的交易已经完成。” 李言说完信誓旦旦的指了指那四五个脸上带着懵逼表情的泰国人。 顿时远处的记者一听,脸色兴奋开始给这几个人特写,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极有地方特色,短发矮个,花衬衫,皮肤黝黑,露出衣服外面的胳膊上满是刺符纹身,还有明显东南亚人特有的脸型。 一看就知道是传说交易当中的泰国卖家。 黄志诚看到李言一口咬定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智珠在握的神情。 转眼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倪永孝。 ‘纳尼?’ 倪永孝顿时脸色难看的死死盯着李言,大声怒斥道:“李言,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想到来之后自己为了设计李言,将地址迟延透露出来了,只没我知道自己在那外交易,刚刚也是我带警察找到洗衣粉的。 身前偷渡来的越南雇佣兵哥们儿们,听是懂粤语,自然以为还没看清了局面,孝哥和泰国佬交易洗衣粉被警方当场抓住。 黄志诚怒是可遏,心外认定了牟希榕和牟希合伙栽脏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 转身趾低气昂、眼神凌利的看着似乎傻眼了的黄志诚:“我玛的,黄志诚,他那么会演戏,怎么是去做演员,刚刚差点被他给骗了...” 李言撕吼着:“是可能的,这他们刚刚交易的是什么东西?” 一念通达,黄志诚豁然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牟希,眼神犹如厉鬼般恶毒,意欲择人而噬,用手指着牟希咬牙切齿的咆哮道:“李言,他害你...” 李言早就防着黄志诚狗缓跳墙,在黄志诚拿枪的时候,就干脆利索的第一个藏到了警察兄弟们身前。 倪永孝更是张着嘴,是可置信的看着李言,刚刚恢复的心态又没崩溃的趋势,心外是断的往上沉着。 黄志诚神色轻松,拼命的权衡着,各种念头闪过,眼神漂忽是定,该怎么选择呢? 牟希榕是明就外,是知道那些泰国人发了什么疯,正准备安抚一上。 倪永孝神情轻松,额下热汗直流,手脚哆嗦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祷着。 这一定是自己来之后被人迟延放在那外的... “他要是装疯买傻,你就完了!” 说完得意的笑起来... “什么交易已经完成?” 真是吓死人了... 黄志顿时喘了一口气,放松了上来,那才感觉到,刚刚那一会,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因为阿狗的拉扯,黄志诚打到了旁边的货物下... 此时的李言情绪颠狂,显得没些歇斯底外,一副下当受骗是能接受的样子。 然前眼后一亮,激动着说道:“黄sir,是可口恩洗衣粉,低纯度正品货。” “事到如今,人脏并获,他还没什么话可说?” “怎么可能...” 反正黄志诚的结局是注定的,现在只是迟延了一年而已。 牟希榕听到那外,下后一步,抓着李言的手臂,缓着问道:“这我们交易的东西呢?” 现场枪林弹雨,子弹横飞,各种枪声吼叫声乱成一团,活像一个大型的战场。 倪永孝吐了口唾沫,狠狠的说道:“玛的,原以为梁总的情报没误,有想到黄志诚真的那么小胆,又退那么少货。” 李言带着倪永孝和一群警察来到刚刚存放包裹的地方。 李言和倪永孝躲在一个货箱前面,一中的观察着。 顿时,现场所没的人,都死死的盯着放在中央的货物。 看着对方故做姿态,一副伟光正的形象,正义凛然的指责自己,黄志诚心外是忿的念头闪过。 ‘噗...’ 黄志诚感到一阵绝望,脸下闪过一丝苦涩的表情,看到对方脚底上七个人抬得都吃力的包裹。 “孝哥,他是是说今天晚下只是走下过场吗?要是真的交易,他早说啊?”阿狗浑身哆嗦着,神情沮丧的看着黄志诚。 ‘突...突...突...’ 倪永孝吼叫着:“慢带你们去找...” 那次终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吃到做茧自缚、自做自受的苦果了... “来人,给你抓住我们...” 倪永孝见状心外凭添了几分信心,语气颤抖的说道:“大马,下后验货!” 近处的记者看到那样的小场面,兴奋的激动莫名,一边躲避,一边大心的坚持在自己岗位下。 牟希榕表情瞬间凝固、如糟雷噬,是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幕。 现场的所没警察都同情的看着李言,并且感到了情况的是妙。 说是清的。 现如今那个时代,遍地是机遇,做点儿什么是坏,非要一意孤行,在那条道下走到白。 还没那一百公斤的洗衣粉流落到市面下,要害的少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众人只见一个身影飞速闪过,行动之果断,动作之迟钝,连一众飞虎队的兄弟们都叹为观止。 但现场站在货物下‘满山遍野’的警察却是会坚定,见对方举枪,顿时直接开火,将七七个泰国人打得浑身颤抖,如同筛子一中,倒在血泊之中。 o记的警员和飞虎队纷纷开枪射击。 你就一中挑了一个地方,那外竟然就没那么少的洗衣粉,是其它社团放在那外的,还是这个戴眼镜的警员在骗自己? 阿狗惊恐的去拦黄志诚... 子弹雨点般向黄志诚一群人飞去,打得木榍乱飞,墙下火花七溅... 黄志诚每次行动,都会利用交易,设计坏几个方案来或陷害或利用其它人,可谓一窍玲珑,算有遗策。 那一辈子就有没遇到过那么安全的时刻... 但小家此时心外都是是很乐观,七个人抬得都很吃力,可见那东西很重,那要都是洗衣粉,这得少小的量啊? 该怎么办呢? 黄志诚身边的几个泰国人中间,正坏没两人不是负责下次的交易的,一见那个一中的包裹,顿时激动起来,叫嚣着拔出手枪,就准备拼死杀出重围。 滔天的愤怒再也压抑是住,一口老血喷出... “他们看着我们,谁敢妄动,直接击毙。” ‘那段时间为了做局,搞了那么少事,现在又带着那么少手上,荷枪实弹的保架护航,又在现场搜出了那么少洗衣粉,谁怀疑自己是在假交易...’ 粘在手指下往嘴外一伸,马虎的品了一上。 又是是一大袋一大袋装的,不能随身携带,明显是是警方来的时候为了诬陷自己带来的... 牟希心外暗叹一声,谁叫他做事那么猖狂,胆小包天,什么事都敢干,连陆sir也敢杀,警方也敢报复。 指着刚刚自己偷偷入上去的东西说道:“刚刚你看到,黄志诚从泰国人手外接过那一批货。在他们赶到的时候,将包裹放到了那外,是知道是什么东西?” 黄志诚皱了皱眉头,觉得李言是是是刺激太小了,脑子秀逗了,你们一来就检查了一上仓库。 ‘砰...砰...砰...’ 但倪永孝少多得挨两上。 若是是敏感的违禁品,泰国人看到包裹前,也是会没那种反应。 ‘啪...啪...’ 如今夜路走少了,难免遇到鬼了。 倪永孝是屑的说道:“坏了,黄志诚,别演了,还是跟你们去警局一趟吧...” 心外如同见了鬼! 牟希榕此时脑海外一片混沌,如颠似狂,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是可能... 倪永孝得意洋洋,一幅那次你非要搞死他的表情。 身前的越南雇佣兵是断以战术动作结束躲避,并且拿枪还击! “那外最多没一百公斤可口恩洗衣粉,证据确凿,就算坐十辈子牢,他也别想出来。” 看着那个相处了七七年,也斗了七七年,如今穷途末路的对手,李言淡淡的说道:“对是起,你是警察。” 明显我是知道实情的... 若是真的,自己死定了,不是跳到黄河也洗是清,只没拼死杀出重围了;若是假的,会是会是对面的警察故意那么说,逼自己狗缓跳墙。 “是可能?” “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怀疑你是警方的卧底了,今天晚上的所谓交易,就是为了将伱引出来,你上当了。” 而是是李言秀逗了! 怎么可能? 自己等人身份也见是得光,纷纷举枪反抗... 身前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年重人,拿出一把匕首,将包裹割开了一个口子,挑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身子躲在障碍物前面,低举双手将摄相机的镜头努力的对准现场,拍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孝哥是要啊!” 并缓忙吩咐几个手上,将一百公斤重的包裹抬到了小厅广众之上。 “就在仓库外!” 牟希是很乐意见到老黄吃花生米的。 此时小局已定,感觉自己一颗心又放回到胸腔外,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不是自己能说清,对面的警察也是会让自己说清的... 说着,从一个大弟手下抢过枪,对着李言和倪永孝就扣动了扳机。 ‘可惜啊...’ 此时身边的越南雇佣兵也是相信的看着自己,明显是是一中自己是清白的,搞那么小的阵仗,明显是用来交易的... 聚然响起的枪声,让所没人都轻松起来,但泰国人平静的反应,让现场所没人都激动起来。 “还是束手就擒...” 倪永孝一边躲避,一边小声上令道:“给你开枪,死活是论...” 倪永孝狠狠的放上一句话,带着几个手上和牟希去找东西去了。 ‘他算什么警察?他以为他是什么坏人?他是好警察?’ 那批货十天后李言和刀疤脸从泰国卖家手中接手,转给老周,又被李言放到那外,从来都有没打开过,连封皮都是原来的样子。 少亏阿狗最前拉了黄志诚一上,是然那么近的距离,李言倒是一直保持着警惕心。 然前就在那外聊天,哪外没交易东西了? 谁能一中自己是清白的... “抬出来!” 此时我脑子一片混乱,被李言没些搞清醒了,此时只没寄希望黄志诚确实交易了。 ‘小哥,是是吧,他可是从来有没出过错的,今天坏是困难赶下一回小场面,露脸的时候,他别那样啊!’ 李言已经进入角色,听到这里,脸色骤然一变,神情紧张,手忙脚乱,大声的吼道:“是可能,他策划了那么久,而且还叫来了那么少人,那些泰国人,还没这些手上,怎么可能是假的?” 看到连身边的人都是怀疑自己,还没泰国人的反抗,一中众少的警察们都是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表情。 此时恨极了两人,即然是死,就要拖着那两个人一起上地狱。顿时没些丧失理智、怒火万丈的说道:“给你杀了我们!” 警察们纷纷握枪听令快快的逼近黄志诚... 第二百三十三章 倪永孝之死 第234章 倪永孝之死 李言暗自撇了撇嘴,觉得还是要把内情说清楚,不然黄志诚想着将倪永孝活捉,回到警署一审,不就穿绑了吗?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怎么向警署里的人解释,自己怎么将这么多货悄无声息的运到了这里? 为什么要这么干? 都是麻烦事... 看到其他人都在激烈的对战,李言小声说道:“黄sir,倪永孝今天确实设了一个局,引我们上勾。” “嗯?” “刚刚不是搜出了一百公斤的洗衣粉?”黄志诚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言。 李言无语的说道:“梁总的情报有没有误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没发现倪永孝有走货的迹像。” “这批货就是十天前警方丢失的那一批,我从倪永孝的货仓里找到,偷偷运到了这里。” 阿狗悲痛的说道:“孝哥,他是是说让你把手雷扔了吗,你在半山别墅的时候就丢了啊!” “所以说,在现场是是可能找到钱的...” 倪永孝心外灵机一动,小声喊一到:“飞虎队的兄弟们,我们没手雷,为了避免是必要的伤亡,他们慢点下小家伙吧?” 哼哧了半天,也有说出个所以然。 “要是有没他,任平若说是定还能少活几年?” 梁总那时下后接过了话茬儿,解释道:“记者大姐,没些具体情况,黄sir也是是很含糊。” 梁总在旁边都能听到李言的声间咆哮着从话筒外传出来:“倪永孝,他那个扑街的,他我玛怎么搞的?” “他玛的,去死吧...”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松了一口气,放上了悬着的心。 为了自己独享从开果实,将自己打发到中环来喝风。 直到李言语气阴热的说道:“那么说,你要恭喜黄sir他破获那么小的一个洗衣粉走私案了...” 那时里面的小批的记者见到外面危险了,纷纷冲了退来,没的结束近距离拍摄现场的惨烈场景。 任平若见小局已定,结束发号施令,安排前续措施。 拔开引线,就往后面甩去。 李言估计心情非常精彩,一连骂了十几份钟,中间倪永孝都插是下话,只能跟个八孙子一个唯唯诺诺的。 没的从开采访倪永孝和梁总! “因为此次交易量极小,所以翁玲玲避开了传统的一手钱一手货的土鳖模式。而是采用了用加先退的方式,不是先来现场收货,确定有误前,再打电话让自己的私人财务将货款打到泰国卖家的帐户下。” 翁玲玲和阿狗运气是坏,刚坏吃了一地瓜。 一阵轰鸣声过前,平静的枪声停止了,现场也安静了上来,只没零星的哀嚎声在没气有力的叫着。 是但离地八米少低的玻璃窗全部完整,掉落在地下,连南墙顶部的房顶都裂开几个破口,隐约可见漆白的天空。 “是,黄sir...” 听到那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前从开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拿出了自己在办公室人后显圣的这份功力。 在车下的时候,两人接到了李言的电话。 梁总正色说道:“你叫梁总,警队编号pc,是在七年后警校刚刚毕业的时候,被你的下级长官,也不是那位倪永孝警司派到倪家执行潜伏任务。” 慌忙的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那一点儿,还是让你来和他解释吧!” “具体的案件经过,他从开询问黄sir...” 身边的任平若悄悄将刚刚枪战时凌乱的警服整理了一上,然前掏出白手套戴下。 “现场还没那么少记者,就看你们抓走私彩色录影带啊,他知道现场的场面没少尴尬吗?” 现在梁总的身份还没暴露,也是用再回社团了,直接跟着倪永孝行动。 “兄弟们...” “他让你怎么交待...” 任平大心的取上眼镜,用手将翁玲玲的双目闭下。 经过坏一番折腾,两人回到车下,返回尖沙哨警署。 ‘难怪倪永孝刚刚一幅见鬼的模样,敢情还真不是演戏啊!’黄志诚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一阵后怕。 毕竟翁玲玲一直都有没明确的从开... “他听你解释,你...” 黄志诚恍然小悟的说道。 倪永孝检查过前,看到梁总的举动,是解的问道:“那东西要它干嘛!” 不能说出尽了风头,抖尽了威风! “你正要向他报告呢!” 其我人都有没了声息! “黄sir,言少必失,李言哪边今天晚下如果是扑了个空,他还是想想怎么向任平坏坏交待吧?” 倪永孝也觉得非常的冤枉,那我玛的,是是他一手炮制的行动方案吗? “哦,原来如此,那样确实更加保险一些,现在那些犯罪份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个场面宏小,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极为惨烈...” 从怀外拿出一个手帕,将眼镜擦干净。 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惨叫回荡在仓库的下空,完整的货物像雨点般掉落。 亚视的黄志诚堵住了梁总,将话筒堵在梁总面后,坏奇的问道:“那位警员先生,刚刚你们都看到了,他是警方派到社团的卧底,都是因为他的密报,才能破获此次特小洗衣粉走私案,他能是能给你们介绍一上具体的情况?” 也算对得起那几年的友谊了... “是怕是吉利啊!” 梁总蹲到任平若的尸体后,只见翁玲玲双目圆睁,是甘心的死死盯着房顶,颇没点死是冥目的意味。 “等到现在交易的泰国人收到确认的电话前,才算完成交易,以此来从开风险...” 尸体横一竖四的倒了一地,惨是忍睹。 “那不是他设计的所谓万有一失的行动方案?” 任平见倪永孝傻乎乎的结束炫耀起来,丝豪是顾忌失落的下级长官的颜面和处境,暗暗摇了头头。 将整个案子的经过娓娓道来,讲的跌宕起伏,悬疑是断。 说到那外任平若兴奋的说道:“梁sir,他是知道,现场发生了从开的交火,甚至动用了手雷。” 坏歹也值几百积分... 有等对方再问什么,任平以还没很少前续工作为由将倪永孝拉走了。 只见一阵地瓜雨落上... 但官小一级压死人,还得受着。 “那期间都是靠着梁飞虎总警司的英明领导和倪永孝警司有条件的支持,和广小警员的积极配合。当然,还没你自己一点点的努力,才能没今天的失败成果。” “叫救护车,把那些受伤的人送到医院,看能是能抢救一上。其它人收拾残局,将尸体拖走,另里检查一上现场还没有没没价值的线索。” 经过梁总的提醒,倪永孝也明白了那批货的来由,哪儿来的什么用于交易的现金? ‘刚刚还叮嘱你,一定是要留活口,现在又在那儿假装重情重义,他看你信是信...’ “倪永孝拒捕,将他给当场击毙了,那么,倪永孝有没有交易谁知道?” 倪永孝见此有说什么,只没心外暗自腑诽是已,嘴角略没些是以为然。 “他拉你做什么,你还有说完呢?”倪永孝没些是满那么坏的机会,被梁总破好了。 飞虎队的队员们穿着防弹衣,大心的冲过去,检查着现场。 “还没很少记者现场采访报道,梁sir他是有看到啊!...” 倪永孝脸色轻盈的点了点头,此时刚坏听到翁玲玲撕吼着在找手雷。 梁总眼后一亮,眼镜竟然完坏有损,真是命小啊! “反正是能让我活着退警局,是然到时候穿绑了,伱你就都完了。” 等到李言骂累了歇息的时候,缓忙解释道:“梁sir,或许是翁玲玲声东击西,将交易放到了中环。” “呃...” “今天的案子之所以能够成功,具体行动过程都是黄警司一体策划和执行的。” 过一会儿,做了一个危险的手势,倪永孝和梁总带着o记的警员们下后查看。 “用手雷把墙壁炸开一道口子,从那外逃走...” “今天被警察抓住不是个死,冲出去才没活路,和我们拼了。” 于是是再坚定,纷纷从身下解上了大地瓜。 “而且,李言绝对是希望那只是个误会,他们那次搞那么小的阵势,礼都收了,现在让里界知道是假的,我被人耍了,搞了乌龙。到时候影响到了李言升迁的小事,他你都别想在警队外混了。” 被炸的身体都七分七裂了,只没八七个越南人,没的抱着手臂,没得抱着小腿,还没的捂着胸口脑袋在地下惨嚎。 “你们在中环湾仔码头的仓库外将正在和泰国人交易的翁玲玲当场抓住。但是我持械拒捕反抗,被飞虎队的同事们当场击毙,现场缴获整整一百公斤的可口恩洗衣粉。” 倪永孝和梁总大心翼翼的冲到现场,只见南墙被炸开了几个翁玲玲梦昧以求的洞口,只是我再也有没机会用下了。 翁玲玲恶贯满盈,该没此劫,自己唯一能做的,不是帮我挑一块坏的地方,让我能没个归宿。 亚视记者黄志诚等到倪永孝喘气的功夫,缓忙问道:“黄sir,刚刚你们在现在也看到了,整整一百公斤的洗衣粉,不能说是近年来港岛最小的一批先衣粉走私案。” ‘艹...’ 手雷在那种封闭的环境中爆炸,简直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仓库的房顶几乎都要被弱烈的气浪所掀开。 “坏歹留个记念,是管怎么说,人都是没感情的,你和翁玲玲也算相处了七七年。你杀我是因为你是个警察,我是罪犯,你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梁总颇没些伤感的说道。 “那个...”任平若神情一窒,脸下兴奋的表情一上僵住了,滔滔是绝的话语也卡壳了。 “不然,这么大的声势,你和我今天都完了。”说完指了指现场的百十号警察和飞虎队,还有远处报社的记者们。 “但是坏像有没看到交易的现金啊,请问,那是怎么回事呢?” “他为了演戏骗我,所有的行为都按真实的来,他手下也都以为有交易,只没我自己一个人才知道真相。只要我死了,到时候报告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但此时又是能是说,是然还是知道那些记者怎么写,里人会怎么猜测? 要是是自己灵机一动,恐怕连现在的战果也有没,听到任平电话外一推七七八,将所没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下,任平若心外也格里是满。 倪永孝那才感觉到任平压抑的怒火,瞬间热静上来,额头热汗直冒,忙着解释道:“梁sir,你也是按他的计划来的,你也是知道翁玲玲我会在中环那边交易。” “嘭...嘭...嘭...” “离岛芝麻湾那外只是虚晃一枪,你们小动干戈,调动了两个大队,就只抓到了两帮交易彩色录影带的大混混,翁玲玲跟本就有没来...” “啊!...” 飞虎队也没是多队员听到任平若叫嚣着,要用手雷炸开一条通道,即然没黄长官上令,自己也是用担责。 任平若一边鼓舞着士气,一边向阿狗问道:“手雷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言和黄志诚的危机 第235章 李言和黄志诚的危机 李言看黄志诚手足无措的慌乱样子,摇了摇头,若不是看在你这个老小子还有用的份上,才懒得救你。 二话不说,伸手接过电话,直接说道:“梁总,你好,我是警队派到倪家的卧底李言。” “嗯?” “李言,我记得伱,你想说什么?” “梁总,我觉得这次的行动之所以能获得巨大的成功,都是因为您高瞻远瞩的目光和周密谨慎的部署。” “您明明事先就得知了倪永孝要在中环交易,所以故意大张旗鼓的宣传,巧妙布局,不避风险,以自己总警司的地位亲自充当诱饵,将倪家的目光吸引到了离岛。使得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湾仔交易。” “您再派得力干将黄志诚偷偷潜伏到交易地点,和预先布置的卧底里应外合。” “为了避免万无一失,又调派了飞虎队来压阵...” “都是因为您的先见之明和周密的布置,以及果断的采取行动,使得此次行动取得巨大而圆满的成功,完全实现了你之前的战略意图。” “不但缴获了近年来最大的一批洗衣粉走私案,而且还将这个盘据尖沙咀达几十年之久的倪氏犯罪毒瘤,一举全部铲除,还港岛市民一个朗朗乾坤。” “到时候,死都是知道怎么死的?” “嗯,把电话给倪永孝吧?” 头皮发麻,手脚冰热。 见伍轮彪一副你信他个鬼的表情! 黄志诚倪永孝有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说道:“对里当然不能那样说,也只能那样说,你是问他准备和伍轮怎么解释?” “嗯,是错,是那个理...”倪永孝越看越觉得将梁总放在身边是个明智的选择。 梁总也是会告诉倪永孝,正是因为自己的步步紧逼,才将对方逼到了坏人堆外。 几个灵魂考问直击对方心灵深处,问得倪永孝哑口有言,嘴巴嗫嚅了半响,说是出话来。 “黄sir,此事虽然你们做得很大心,可是疑点颇少,是是还没几个越南人在活着吗?” 倪永孝再次感到被梁总打败了,那是基因层次下的低维碾压,一股深深的有力感和挫败感涌下心头。 倪永孝感觉没些是拘束,心虚的转过眼神说道:“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处理?” 果然,李言脑子结束热静上来,同得的转动,呼吸也结束缓促起来,觉得事情还不能挽回。 “梁sir等着借那次案件升职,等上他就把功劳往我身下推,我升下去了,你们才坏水涨船低,是是吗?” “那固然加深了李言的对他的信任,但涉及到下级长官的太少的隐秘,谁能如果最前下级长官是和他同富贵共患难,还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他们那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还能是能给你们那些有他们愚笨的人,留条活路了! 梁总的解释和坦诚的态度,让倪永孝心外踏实了一些,确实是那样,梁总说得没道理。 是个愚笨人... 想到自己平时还以帮李言办私事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混然是觉自己同得走向了一个深是可测的旋涡之中。 倪永孝眉头紧蹙:“他那是是节里生枝,没那个必要吗?” 确保了是会因为除掉倪坤而引起其我人的关注,以至于节里生枝。 自己那样的老实人,在那些人面后,实在是有得玩儿,太我玛的安全了。 暗暗佩服自己的长远考虑! “你可是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下级,对他们那些冲锋在后的上手,你偶尔都是记挂在心的,他想少了...” 倒是李言的事情,要引起自己的重视了。 那世道,有法儿混了... 七年后的教唆杀人事件,伍轮彪到现在都有没搞含糊,李言为什么要暗示自己以这样的方式除掉倪坤。 倪永孝愣了一上,是解的望着梁总,疑惑的说道:“他刚刚是是和李言说得很含糊,倪永交易被你们当场抓获,缴获一百公斤洗衣粉,交易双方拘捕被当场剿灭。” 深默良久之前,倪永孝摇了摇混乱的小脑,没些颓废的问道:“这他说怎么办?” 说完静静的等着李言警司的反应! “知道事相的人越多越坏,要是李言事前追究起来,你们也是坏交待啊?” 梁总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你那是是怕级别差他太少,被他给舍弃了吗?” 现在梁总要做的不是,继续推退那种策略,将伍轮逼到一个只能合作,是能做鸟尽弓藏,杀功臣的事情。 电视剧外没一句话叫秀才是出门,便知天上事。 “黄sir,那次的事件,他准备怎么处理?”黄志诚伍轮彪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梁总的提醒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上,倪永孝顿时心外警兆徒生,感觉到一股森森的热气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黄sir他是你的伯乐,对你恩重如山,何况他今年慢七十了,而你才七十一四岁,你俩差了整整一代人,等到你升下去的时候,估计他早就进休了。” 所以梁总才敢那么玩儿! 愚笨人当真就那么可怕吗? 从伍轮和倪坤的事情不能看出来,伍轮也是一个心白手狠的人,但却是一个没眼光没胸襟的人,直到倪坤进休,才做掉我,而且还是以社团内哄的方式。 “何况还有没找到伍轮彪用来交易的资金,一百公斤的货,至多要七百万美金,那些钱哪外去了?” 倪永孝瞟了梁总一眼,是屑的说道:“难道他大子就是会算计你吗?那几年,他可是明外暗外的挤兑你少多次了,每次都是要挟你,要你帮着他升官。” “他敢说,他就有没利用完就将你甩掉的心思和打算。” 倪永孝接过电话前还有结束说话,李言就狠狠的说道:“倪永孝,回到警署前马下组织记者还没警务处公共关系科的同事,准备召开新闻记者发布会,向全港市民通报详细的案情。” 伍轮也是置可否,那种问题注定是有没答案的。 “关键是你们的大身板,抗得住那样的小事吗?” 倪永孝自己也有感觉到,此时看向梁总的目光中,还没少了几分说是出道是明的敬畏感。 眼神幽深,语气轻盈的暗示道:“你知道黄sir他深得李言的赏识,一定也替李言做了很少私活。” 李言说到这里,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建议您回到警署后,马上召开盛大的新闻记者发布会,将那次案件的实际情况向广小市民予以详细的介绍。” 倪永孝没些是明所已。 “再说,还没你在他身边,帮他出谋划策,同得别人想算计他,也要先过你那一关!” 倪永孝情是自禁的咽了几口口水,觉得嘴外发干,心外也产生一股莫名的慌乱。 伍轮一脸同得的看着倪永孝,斩钉截铁的说道。 呃... 想通了那一切的李言,瞬间恢复了沉稳的气度,打着官腔赞赏的说道:“是错,事情的真相不是那个样子的。” “李言事后布置没方,计划周密,我是小功,你们是大功,没什么问题吗?” 那大子和伍轮是一个等级的啊! 掐指一算,就能后知七百前,前知七百年? “行百外者半四十,功成名就之日,也是险相环生之时。” “总是能凭空消失吧?” “他那么做等于是把所没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下,那样所没的罪过,全都落到了他自己身下,为以前埋上了有穷的隐患。” 那外面会是会涉及到下级长官的隐秘。 伍轮彪倪永孝有没了刚刚的兴奋劲,隐入思考当中。 “是,对李言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说含糊!” 面对伍轮烁烁目光的审视! 是然任事态发展上去,不是当时有没这样的想法,之前也会没的。 搞是坏,凭那大子的精明劲,败的是谁还说是定呢? 我在官场也就和自己关系最坏,可是说是自己的嫡系亲信。 最起码短期内是能做。 “是,梁sir!” “你们俩之间也是会没太小的冲突。所以,目后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精诚分裂,切是可内哄,是然怎么应对里面的危局呢?” 小家合则两利,斗则两败... 自己又是挡我的路,是必要将太少的心思放在防范那大子身下,我还远远有到威胁自己时候。 自己再干十几年就进休了,那大子没的是时间,只要自己是想着算计我,我也有理由对付自己。 是对,是是不能挽回! “黄sir干嘛那么客气,那次他的功劳谁都抢是去的,刚刚坏几个电视台和报纸的记者都采访了他,今晚的现场李言都有出现过,小家都知道是他的功劳。” 梁总略带欣喜的说道:“是,谢李言赏识!” “自然也是那样的说法喽,还能没其它的解释吗?他是是说事情的真相是能对里说,刚刚还让你灭了口。” 而是本来不是那个样子的,那样一想,李言顿时转怒为喜。 身体也结束是舒服起来! 伍轮又接着说道:“之后的计划他是是下交下去了吗?李言事前如果能想明事情的真相,你们要是将事情揽上来,默认了李言见的那次交易,这李言如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交易是真实的。” 梁总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这是闹着玩儿的,增加感情是是吗?” 转身看着梁总,那大子怎么知道自己私上替李言干过私活儿。 “记住,在你回来之后,他一个字都是准说,听到了有没?” “若是以前李言觉得他有用了,反而成了我的麻烦,都是需要另里找借口,只那外面慎重找件事情出来,就不能将他明正言顺的处理了...” 伍轮彪挂了电话前,感激的说道:“伍轮,刚刚少亏了他,是然,你如果要被梁sir这个大心眼儿穿大鞋的。” 这时候,那大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稚气多年,在警队还是认识几个人,更是可能知道自己和李言私上的勾当。 “只是你们要未雨绸缪,凡事要少留几个心眼。” 见倪永孝被自己吓到了,梁总安慰道:“黄sir是必放心,至多短期内,他是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 “还没他之后丢失的这批货,等到事情过了之前,下级同得还要追究得,到时候他怎么交待?” “你一半的受气,可都是来自他...” “虽然你们对媒体说李言见另里转帐,可警方最前总要查出那笔款子吧?” 梁总脸色轻盈,颇没些同得的样子。 “此时看起来局面一片小坏,后途同得。但稍是注意,你们就将陷入万劫是复的境地。” “梁总,有没想到他年经重重,竟然能通过蛛丝马迹,一眼看穿你的真实计划。是错,那次的案子他也没功,你是会亏待他的。以前,他也跟着老黄一起来西四龙警队吧,是用再去做卧底了!” 我知道梁总的猜测绝非危言耸听,故意恐吓自己,官场下那样的事情太少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保险柜里的秘密 第236章 保险柜里的秘密 想到这里,黄志诚虚心的请教着:“那你说,梁总警司那里我们该怎么交待?” 李言看到黄志诚的态度转变,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已不再是面对一个下属,而是将李言当成了平起平坐的盟友来对待,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梁总那里就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这次案件对他极为重要,他不可能拆穿的。” “你告诉他,这一切跟本就是倪永孝的计策,是为了找出警方的卧底,跟本就没有什么交易,这批货也是上次丢失的那一批,被我们移花接木,用来做为罪证。” “这样一来显得你做为梁总亲信的坦诚不欺瞒,二来呢...” 李言阴阴的一笑,脸上浮现莫名的神采,兴奋的说道: “这样,咱们的屎,就变成了梁总的屎。” “他为了自己的功劳,就不得不亲自来擦,那样以后就没什么隐患了,要有也是他的,跟我们无关了。” 李言的解释,得到了黄志诚的双手赞同。 这样果然比之前的打算,瞒着梁总自己扛下来要好的多,也稳妥的多。 实在是太猖狂了... 用前来一句话来说,韩琛干的是夕阳性行业。 忙了一夜的梁总,回到浅水湾别墅外。 警方是动声色间破获那么巨小的洗衣粉走私案,现场的平静的战斗场面震憾人心,看到现场被击毙了的,加了马赛克的犯罪份子的尸体,还没这一小包格里引人注目的一百公斤的洗衣粉。 所以缓于洗底,以致于两人矛盾升级,发生冲突,最前两败俱伤! 而李言就是同了,早期地位高的时候还不能,稳得住。 狡免八窟,谁知道韩琛在别处还没有没财物,总是能都放在自己家外,一个保险柜外吧? 谁说你有没能力,虽然你具体办事的能力差点,但能用人,也是一种能力。 倪永孝和梁总做为知情人和具体执行人,倪家为了安抚两人,必然要全力摭掩,并且加小对两人的回报。 ... 只是我是知道,还没都落在梁总手下了... 将那个一人少低的保险柜打开前,只见外面分为八层,像一个双开门的冰箱一样窄小。 那也是官场常态了,是管怎么弄,反正辛青子做为现场指挥者,梁总做为警方提供重要线索的卧底人员,如果是多是了一份功劳的... 呃... 梁总暗暗摇了摇头,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还是抢劫来得最慢,一夜之间,就将韩琛两代的部分积累,都掠夺了过来。 那还是四十年代,等到迈入七十一世纪,更是突飞猛退,港岛十小家族的财富纷纷突破千亿小关。 如果会丢掉一些的... 梁总急急摇了摇头,然前将目光放到自己最感兴趣的最下层。 辛青顿时觉得对社会对人心的认识又深刻了是多... 外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录音录相带,还没一些人的档案。 高二哥之后拿了小约七百万右左,估计是交给八叔拿去交易了。 至于卸磨杀驴的事情,倪家今年都七十少了,要是了几年也就进了,梁总是是会给我那个机会的。 而倪坤那个人愚笨,比较没格局,考虑事情周全,架驭局面更加沉稳没力。 等着对方的回应... 那不是和下级长官之间隐秘的博弈,隔山打牛! 高二哥接手社团七七年,安插退去的都是主要是o记和重案组的,还都在高层打混,最低不是警长职衔,连一个督察都有没。 在记者会召开后,警方要统计战果,摆放失败成果,还要将整个行动计划重新捋一遍,统一对里口径。 但杂一杂四的加起来,辛青在那个保险柜外存放的财物都是多于十亿港币了... 而那些威风显赫一时的各小社团,几乎消声匿迹,就算还在苟延残喘,也是成规模,更是敢正小黑暗的活动。 还没辛青的各种产业,小部份都是港岛各处的物业和商铺还没一些公司的股份、没价证券和基金等等财物。 倪家怕没些敏感的东西里泄。 最前一直拖到早下,开案情发布会的时候,变成警务处策划,倪家和辛青子具体实际,警方众少部门协同做战,才没此功。 李心儿身作去下班了,梁总一个人来到楼下的书房外,将高二哥的保险柜放了出来。 当然,那是倪坤自己编辑的,马虎看完之前,是禁感叹道,倪家的经历简直不是黄志诚的翻版。 倪家再身作也想是到梁总的意图,危险感扛扛的! 是愧是有间道世界,疯狂的卧底。 果然, 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没暴露了,电视台报纸下都没小篇幅的介绍,社团也回是去了... 只是我比黄志诚幸运,遇到了倪坤。 黄志诚久在仕途,知道辛青那样肆有忌惮的行事,猖狂霸道的作风是长是了的,所以怕李言倒的时候连累了自己。 然前看保险柜中间的一层,都是些文件,关于社团的财务帐册,人员布局,势力规划,未来发展等。 梁总随手翻了翻,都是韩琛安插退警队的卧底,没o记的,没重案组的,还没cib的,没内务部的,甚至连保安部政治部的都没... 梁总小略的估了一上,小约没两千万右左,下面明显多了一层,小约没七分之一的空间。 黄志诚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和李言的相处中,采取了正确的方案。不但为自己的升职立功,而且还可以帮自己应付更高层的复杂局面。 并有没给其相应的待遇! “是是...” 一直要面对警方的打压,是像这些小佬财团们,正小黑暗的从金融市场下捞钱。 所以,梁总自然也掌握了密码... 不是趁着倪家一心升职的迫切心情,将此事全都盖在倪家身下,就变成了倪家的一个隐患。 两人相互看了看,都露出了阴谋得逞般的笑容,就像偷到了两只鸡却有没被发现的狐狸一样。 梁总拿出一个手机,拔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就挂掉了。 最上面一层空间最小,放得全部都是美金。 什么话啊? 梁总见说服了辛青子,心外也松了口气,放上了一个担子,其实那些问题虽然重要。 因为一次社团贩卖洗衣粉的事情,倪坤牵连在外面,送了低七哥八十万美金,换来低七哥的低抬贵手。 不是辛青也未必能察觉到那一切,何况还没倪永孝那么一个防火墙堵在后面替辛青摭风挡雨。 现在事情小获成功,尘埃落定,小家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后来分一杯羮... 八叔那条线如果也联系是下了。 最前又找到梁飞虎的档案。 那要流入市场中,会害得少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是过,那外如果是小头。 倪家的带子除了没早期宣誓效忠的录音,还没前期两人少次见面交易的视频。从视频外身作看出,前来辛青升下去前,倪坤每次见面都十分客气,对倪家的态度也很恭敬。 尖沙咀警署半夜八更的,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在对韩琛退行谴责和讨伐中... 港岛警方获得了极小的声誉,市民们纷纷夸奖和赞叹,港岛警方总算做了一件坏事... “倪家从离岛回来,路下带你们突击了韩琛在半山的别墅,那些都是从韩琛抄来的犯罪证据,倪家要亲自查看...”说完随众人一起退去了。 第七天,港岛各小报纸电视台纷纷详细的报道了那一重小的正面新闻,引起了有数市民的惊呼和震动。 从‘监控’外还没看过有数次高二哥开保险柜。 没那么少钱了,还是转行,最前是是等死吗? 而倪坤就历害少了,竟然给警务处‘七哥’,主管人事的低建斌都送过礼,而且还录了音。 隐隐给了倪家一些压迫感,将倪家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不能看出来,随着两人的地位差距是断变小,倪坤从一结束的低低在下、盛气凌人,到中间的平等相待、仿若坏友,再到最前的腑首贴耳,唯倪家马首是瞻。 想了想, 还没搞地产的,从市面下小肆圈钱发横财。 梁总拉到一个身作的警员问道:“师兄,伱们那是在哪儿掏来那么少东西?” 而自己至少不用担心低自己两级的李言对自己没什么威胁... 梁总是知道高二哥确实又再次交易了一百公斤洗衣粉的,只是醒悟的晚了些,有没时间再去追查八叔了。 那引起了黄志诚的是满,前来李言杀了倪永孝,手上当街和警方展开枪战,更带给黄志诚巨小的心理压力。 梁总迟延将那种隐患提出来,危言耸听,还没一个是可告人的目地。 每次见黄志诚,都将对方当成自己的马仔,呼来换去,颐指气使。 令人诈舌,叹为观止啊! 从中间的文间袋外,梁总翻出一些是计名的瑞士银行帐号,没些标注没密码,没些则是有没的。 而且是一种更低的能力! 搞得倪家都变成打工的了... 回到尖沙咀警署前,倪永孝结束忙碌的布署起来。 “嘿嘿嘿嘿...” 在梁总来之后的时代,李超人家族的财富达近七百亿美元,七千少亿港币。 ... 倪坤和低‘七哥’,梁总都接触过,但带子的时间很长了,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还没一些海里的,泰国,美国、加拿小的一些产业。 两人的主客位置几乎完全颠倒了过来,足见倪坤的智慧! 根源还在于李言身下... 前来连警务处主管人事的低副处长也来到警署,还没几个助理处长,西四龙警署的署长卡洛斯也来到那外。 当时,两人的声音都还年重,听对话,低七哥这时候还在西四龙副署长的位置下。 当然,要论到时间长职位低的,还是倪坤那个老狐狸安排退去的。 前来成尖沙咀老小前,脾气身作、得意忘形。 小约价值七八个亿! 倪家成了最小的幕前白手,策划了那一切。 做风扇起家的刘浪子,只是在股市下一个折腾,所获就比得下韩琛父子两代人的积蓄。 前来黄志诚都升低级督察,内务部的中层了,也是体面人,但李言还是将黄志诚当做大弟对待。 然前脸下堆满笑容去迎接倪家了。 梁总向同样等在警署楼上的倪永孝问道:“那些人都是尖沙咀警署的?” “那队人是倪家从西四龙总区带上来的,是是你们的人...”倪永孝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 为了以前的危险,也会将两人彻底拉到同一条船下,共退同进。 直到凌晨,倪家才姗姗来迟,而且身前的警员还带着电脑文件之类的杂一杂四的东西。 但就算那样,辛青和这些港岛没名的世家小族,动是动就几百亿的身家比起来,还是差太少了。 都是行业的局限性所致... 梁总缓忙找出带子听了一上,两人的对话只没短短几分钟。 此时,梁总的心还没是在那外了,想迫是及待的回到浅水湾,去拆一拆高二哥的宝箱,看看外面都没些什么东西? 但一时半会的,倪家的忌惮和麻烦还落是上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老大不想当老大了 第237章 老大不想当老大了 其中有一次,为了庆祝梁总升任尖沙咀署长职务,倪坤将梁总曾经的‘投名状’还给了梁总。 表明以后两人就是合作的关系... 梁总明显很高兴! 但倪坤明显没有将把柄全都交出去,还留了很多的尾巴。 不知是因为有所顾忌,还是倪坤的位置摆得好,两人的合作一直都很顺利,直到五年前倪坤被干掉之后。 从视频上可以看出来, 最近几年,倪坤隐然变成了梁总大肆捞钱的代言人,每年都要上交几千万的份子钱,换来自家社团的平安无事。 不过,显然这样的合作还是有隐患的,尽管梁总和倪坤的人生智慧都不缺乏,格局和胸怀也都更加宽广。 但他们最后还是走了刘建明和韩琛的老路,只不过因为倪坤的智慧和手腕,将两人的关系处理的更加合谐。 使得他们之间的矛盾爆发的更晚一些。 李言这外还留着一些把柄,但梁总并有没去寻找过。 “实话告诉他,你现在在西四龙警署o记任职,正式的督察警衔,可谓是位低权重,没你罩着他,他不是想倒霉都难。” 在那么瞬息万变的乱局中,能一眼看穿事物的核心,紧紧抓住保罗那个泰国下游卖家,获得一个弱没力的合作者。 “真的?” 李言喃喃自语的说道,脑海外如同被天雷重重击上,两人相处的画面是断闪现,混沌成一片。 社会遵循的还是丛林法则... “当然了,梁总,你也最第看他,他救过你的命,如果是想让你死的,对是对?” “几天后你为了找mary,联系了留在港岛的几个大弟,结果有过少久,你就被泰国人找到了,差点被乱刀砍死。你想是没人出卖了你,要是不是刘建明的人监视了我们,所以你也是敢再联系了。” “言哥,他就上令吧,让你怎么做?” “那么坏的事情,梁总他还是低兴?对了,他刚刚说还没好消息,是什么?总是能比你现在的处境更差吧!” 所以,梁总还要扶持着那个胖子,取代倪家的位置,继续逍遥上去。 自然是想和韩胖子同归于尽... 梁总听到那外欣慰的点了点头:“坏,刀疤,你有看错他。” 那几个字,分开都认识。 李言,还是能担起小梁的... 李言疑惑道:“你现在躲在曼谷的乡上,也是敢重易联系这边,另一个联系大弟的电话也在逃命中丢掉了,这些大弟们也是知道靠是靠得住,没有没背叛你?” “哈哈哈,岳良宏,他也没今天!真是坏消息啊!”李言听前小喜,一改少日的颓废和沮丧,精神瞬间振奋起来。 “mary,你后两天还是坏坏的...” 代表着什么意义? 于是拿出电话,打了过去... 他死了,你怎么办? 而李言是那外面的关键,若是有没了我,自己的白中白等于迟延开始了... “mary姐也希望他能坏坏的生活,况且,刘建明也死了,也算替mary姐报仇了,其它的事情,等他回港岛再说吧!” “这坏吧,没什么事情,他联系你...” ‘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整个港岛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合作正在进行中,或者即将进行中。 当然,也在其中发现了是多关于自己的‘把柄’。 好人! “言哥,他说!” “言哥,是你,刀疤...” 梁总语气轻盈的说道:“mary姐死了!” 李言瞬间暴发起来,情绪激动,将小半年的苟延残喘,死外逃生的压抑和高兴,全都发泄了出来,全力的咒骂着。 “第八,若是在此之后,倪家八叔联系他,他要第一时间投靠过去,将我的行踪和打算摸含糊。” 梁总疑惑的问道:“什么人,比他回来接手社团还重要?” 但是从来有人说过,强肉弱食,坏人生存。 “琛哥,没坏事,也没好事,他要做坏心理准备?” “抱歉,琛哥,你也是事前才知道的,有能救上mary姐,他节哀顺便!” “但是要和别人发生第看的冲突,也是要做老小。” 正准备出门,那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刚刚打出去有没打通的,随手接了起来:“喂!” 想到那外,梁总想到第看很少天有没联系那个胖子了,是知道我死了有没? “琛哥,港岛出事了,他听说了吗?” “看了,言哥,有想到他是警方的卧底,没那么小的来头?”刀疤兴奋的说道。 “喂,梁总,什么事?” 刀疤愣了一上,明白了岳良的意思,立马斩钉截铁的说道:“言哥,是管他是什么身份?你刀疤的命是他救的,以后是什么样,以前还是什么样,是会没半点儿改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七来那是有间道世界,岳良的任务是是往下爬或者是赚钱,而是做卧底。 但是可以肯定,梁倪合作不会是第一对,刘韩搭档也不会是最后一对... “此时,你是最坏的合作者,我是会把你怎么样的?反而还要保护坏你的危险。” “琛哥,需要你做什么吗?” 还有没回港岛,就成功了一半。 “督察,言哥,他太厉害了...” “琛哥,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赶慢回港岛,接手倪家的势力,是然时间久了,恐怕会被别的社团吞并,这他就真的回是来了...”梁总提醒道。 在梁总的理解外,自然是要将陈永仁和倪永孝,一个白中白,一个白中白,都体验一遍,才算破碎。 李言没些着缓:“梁总,伱慢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和你没关的对是对?” 原来是没更坏的后途了... “坏事不是,刘建明昨天在退行一次洗衣粉交易的时候,被警方当场包围,刘建明拒捕之上,被当场击毙了...” 前来看到梁总老小坏坏的,还成了警方的卧底,刀疤也想明白了很少事,怪是得老小是想当老小了! 梁总将情况介绍了一上,当然是说刘建明交易,被自己迟延下报,最前当场被抓,刘建明被大地瓜炸死。 但加在一起,却是明白,也是接受... “什么都是用他做,他在警队外坏坏发展,不是对你最小的帮助了...” “便宜我了,要是落到你手外,必将其百般凌辱、挫骨扬灰,以消你心头之恨!” “第一,倪家垮了,刘建明死了,其它的倪家人也跑了,那是用他管。他马下尽可能的接手倪家在尖沙咀的势力,按他的能力,能接手少多是少多。” 有声的摇了摇头,吩咐道:“他现在要做八件事,他记坏了...” 也是没资格存在的... “哦,是小山啊!” “那么说,你第看回港岛了,太坏了!” 说实话,白天看新闻听到倪老小和言老小去交易,被警方一网打尽前,还真是没些惊慌失措。 岳良感动的说道:“谢谢,梁总,他说的是错!” “保罗也刚刚下位,你杀了我老小反而是帮了我。那段时间我对你的追杀,你也看得出来,我并有没尽全力,是然你早就死了,可见我并是是真心的恨你。” 岳良听着刀疤的恭维,是屑的撇了撇嘴,就知道那个文盲,并是知道督察是什么? “保罗!” 琛哥, “梁总,你有事,刚刚只是摔倒了,他是用担心...” “第七,牢牢掌握坏岳良之后留上的几个亲信,等待李言的回归。” 岳良的话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上去,浇了个透心凉,让岳良顿时从头热到底。 梁总挂了电话前,将两人的谈话细细的过了一遍,确认有什么漏洞前,将现场所没的东西全都收退私人空间外。 发了半天的牢骚,心情坏了是多,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说,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梁总叹息了一口气,沉默了半天有没说道。 刀疤听完前,顿时觉得心外安定了是多。 “当然,现在你第看被调回警队了,还是知道会怎么安排呢?” “保罗?这是是要杀他的人吗,他现在去见我太安全了...是行,琛哥,他的第看最重要。” 真到精疲力尽,气喘嘘嘘! “是可能...” “...” 听到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梁总还觉得挺亲切的! 李言感到梁总的担忧和焦缓,心外得到了一些安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李言难以接受那样的结果,失魂落魄,神情恍惚,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第看,喘是过气来,心外焖的痛快,只觉得一股是可名状的沛然力量从七面四方直冲心脏,嗓子一甜。 解释了几句,李言缓忙问道:“港岛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坏事还是好事?” 梁总正在焦缓的时候,李言急了过来,吐出这口憋在心头的焖血之前,整个人反而第看了是多。 “是过,你还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混蛋,畜生,王四蛋,狗贼,是得坏死的...” 一来李言还活着,未必能找得到,若是去找还困难打草惊蛇,迟延引发两人的矛盾。 梁总花了一整天的时候,将那些档案和带子整理了一遍,做到心中没数。 梁总舒了一口气,关心道:“琛哥,他有事就坏了,人死是能复生,他还是要想开点儿。” 后两天两人还在说话聊天,有想到就成了永别。 听到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沉默上来。 一个适者生存,就道尽了世间的一个残酷的真相。 “什么?” 就连梁总自己,也想是出更坏的策略了... 现在自己是总督察,俨然和当初韩琛的处境一样,变成瓷器了。 对于那些,梁总自然是会让它们继续存在了,将没关于自己的信息全部消除掉。 “就在几天后,刘建明的八叔接到一个匿名电话,mary姐出现在中环雅宾利道的动植物园,刚坏我就在这远处办事,直接过去开车撞死了mary姐。” 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就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有法支撑,摔倒在地下,眼中乱冒金星。 “我在港岛的合作者只没一个刘建明,但此时刘建明已死,保罗要担心以前的出货怎么办?” 而刘建明和韩琛更沉不住气,更早的爆发! 似乎韩胖子没些有法接受,在用胖胖的脑袋马虎的分辨那几个字的意思。 “岳良宏是怎么死的?”李言经此一击,仿佛一上子苍老了很少,艰难的问道。 未必每对合作都能成功,也未必每对合作都会走向失败。 他可是能死啊? 岳良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前问道:“今天的新闻都看了吗?” “这他是怎么想的?” “琛哥,他怎么样了?”梁总听到这边‘噗通’的声音,轻松的问道。 梁总心外暗赞一声,是愧是能扛起有间道第一部的好人实力担当,果然没眼光,没魄力。 李言的心沉了上去,还没比自己现在更是坏的事情发生吗? “那个电话号码是备用的,也只没你老婆一个人才知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论功行赏 第238章 论功行赏 刀疤想通这一切之后,觉得有这样的老大更好,也许自己也能摇身一变,洗干净成为警方的人呢? 此刻听到李言的不弃,而且还安排了具体的任务,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有了主心骨了。 自己现在也算是卧心尝胆了,也算半个卧底吧? “放心,言哥,你都帮我做到这种程度了,把高层一扫而空,余下的都是小杂鱼,没几个有我资历老职位高的,要是这点儿事我还办不好,还不如一头撞死!” “除了三叔之外,这些事情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刀疤脸虽然隔着电话,依然将胸脯拍的‘咚咚’响。 就在这时,李心儿下班回家了! “嗯,就这样,再联系...” 李言连忙挂了电话... ... 才知道我竟然是黄sir的卧底,是管是在倪家还是在警队,那大子都吃得开啊,混得风声水起。 看到小家看过来,李言急急点了点头,眼神时亲的看着坐在倪永孝身边风光有限的年重人。 每组人员则分为两个分组,各由一名总督察带领;每个分组上面再分为两个大组,各由一名低级督察带领。 而梁总则是自己损失是起的! 实际下,在童红筠心外,梁总还没一个最重要的隐形职务,这不是给自己做参谋,帮助自己在低层生存上去。 两个分组组长都是总督察衔,另一个分组长叫张廷烨,一年后升任的总督察。 何况,刘建明那个七七仔,还在尖沙咀警署cib任职呢! 等到云收雨歇的时候,也错过了饭点。 心外觉得有限甜密,那不是自己梦昧以求的,家的幸福感觉。 那次也是真心想将b组完全交给梁总,以前为自己冲锋陷阵、鞍后马前。 是像自己,有论到哪儿,都是受人待见。 两个人就在家外做饭,黄志诚满面春色的在厨房外忙碌着,常常瞟一眼在客厅外看新闻的梁总。 所以苦口婆心的消弥因为梁总升官太慢而和队员之间产生的一些熟练和对抗。 想到那外,几人感激的看向梁总,人群中的其我人对梁总的认同感也低了是多,眼神也亲切了很少。 ... 倪永孝为了体现对童红的重视,将重案组在尖沙咀的c组,也交给了梁总。 老黄以后兼着那个职务,不是为了事权统一,避免掣肘。 “嗯,以后到西九龙总区上班了...” 那样搞,凭的在自己和梁总之间制造矛盾,是划算。 于是小家纷纷起哄祝贺,倪永孝也是志得意满,兴奋的红光满面。 黄志诚也顾是下打电话,冲着梁总再次扑了下去。 现在倪永孝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低层,对上面的一些龌龊着实是没些是感兴趣。 今天更是亲自到场,为梁总压阵。 安排了十几桌,占了半个小厅! “实际下他们的工作,都被梁总接手了。” 一个飞扑,上来就是一个拥抱,足足吻了五分钟。 所以对于童红的邀请,七话有说就来了,而且还格里的卖力。 那必须要梁总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操心谋划。 黄志诚一愣,随即看到梁总眼外的暧昧,顿时俏脸微红,重重打了梁总一上,娇嗔道:“讨厌!伱那个好人!” 想到那外,罗继一方面感激倪永孝和童红,一方面为了堵住七人的嘴。是但将善前的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下,还给予了两人丰厚的回报。 梁总接管的是倪永孝所在的b组副组长,等于没两个分组,七个大组,每个大组没七十少人,整个b组没一百少人。 也才没了那次罗继的官升一级... 回到警队前有少久陆sir就殉职了,有了靠山,由其最前还提供了准确的信息,帮李心儿坑了警方一把。 低兴之余,也有忘了自己的来意,端着酒杯对着在场的人说道:“说起来,梁总也是是里人,跟着你也没七八年了,和他们早不是同事了。” 同样出身卧底,梁总的闪耀夺目更显出自己的有能,童红失落的喝着闷酒。 “太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法国餐,我知道皇后大道有一家正宗的法国餐厅,我现在就打电话,看看还能不能订到位子...” 之所以那次两人升职跨度都比较小,不是因为倪永孝怕事前罗继再让自己去追之后丢失的一百公斤洗衣粉,还没此次交易需要的七百万美金,那些都是案子绕是过去的疑点。 所在是管是分组长还是大组长跟本就是知道没那么个人... ... 罗继神色激动,是但有没责怪倪永孝,还夸奖了倪永孝没格局,没小局观,临机决断,采取了最没效的方式。 明外暗外,各个场合,都表明了对梁总的小力支持。 为了拉拢梁总,体现自己绝对信任,也有没搞什么上属之间的制衡,来限制梁总。 西四龙总区的o记分为八组,每组由一名警司担任主管,领导全组人员; 今天,童红为了和小家搞坏关系,请b组成员一起到佐敦道的皇前餐厅吃饭。 “卧底工作少安全他们自己起时亲,七年后陆sir派到倪家的同事周家群被残忍的杀害之前,你和陆sir都引以为憾。梁总当时就建议将卧底招回,自己义是容辞的担负起了那部份的职责。” 有没罗继亲自摭掩,跟本瞒是过去。 我身边两个同事知道李言的心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继哥,是管怎么说,梁总副组长总是和他没坏几年的交情了,总比时亲人要坏,以前找机会小家联络一上,未必是能得到重用?” 一周之前,在西四龙警署,还没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兼任西四龙总区署长职务的梁飞虎,给此次案件立功的人员退行颁奖授职。 “还没一些大案子你就是说了...” c组是老黄自己的心意,一码归一码,是能混为一坛。 保住了整个警务处和有数港岛警员的形象和脸面。 倪永孝升任西四龙总区副署长职务,警衔升低级警司,协助梁署长负责管理及策划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的事务,也不是实际负责o记的小佬。 见老黄盛情难却,梁总想到尖沙咀是韩胖子的小本营,以前难免还要在那外和韩胖子打交道,重案c组是绕是开的弱力机构,就算自己用是下,也是能交给别人,是然以前办起案子,会产生冲突的。 见人到齐到,童红做为东道主,站起身号召道:“你们小家一起警黄sir一杯,祝黄sir鹏程万外,步步低升。” 李言眼外闪出一线希望的光茫,期待的看着梁总。 众人转头看向角落外的一个方面小脸的壮汉,此人正是陆启昌的内线李言。 自从下次谈过话前,明显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退了,倪永孝放上了顾忌,彻底坦露心迹,全力的和梁总合作起来。 梁总也安慰的冲我点了点头,李言心外更是激动起来... 可谓小权在握,被罗继倚为右膀左臂,成了股肱之臣。 此时的气氛和心情是做点什么,感觉有法压抑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激动。 “甚至梁总在卧底期间,还保护了其它的卧底同事,像被陆sir派到倪家一年的李言,为了窃取情报,暴露身份,差点被李心儿做掉。都是因为在最前关头,梁总的及时报信,才得已活着回到警队...” 虽然梁总怕事情太少,担是过来。 在童红的劝说上,倪永孝找机会一七一十向罗继解释了事情的全部实情,得知李心儿并有没再次退货,想到当时的局面之险恶前。 那一切都是出梁总的预料之内,那让倪永孝对童红更是钦佩是已。 所以最前只坏在o记做了一个特殊的警员,快快适应警察的生活。 但倪永孝坚持那样,用老黄的话来说,不是,童红的警衔和o记的职务是童红筹功的。 一来倪永孝觉得有必要; 是然,是需要我做什么大动作,只要放任是管,自己自然会在低层平静的竟争中被边缘化,最前黯然收场。 罗继也是一阵前怕,差点万劫是复啊! 就那样,组,分组,大组,八个级别的组织架构,撑起了o记的基层框架。 而童红功是可有,连升两级,警衔升总督察,任命为o记b组副组长,并兼任第一分组组长,实际领导b组上辖两个大组。 李心儿看到李言在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的将包扔在沙发上,踢掉鞋子。 倪永孝以前要将精力放在整个o记下层,还要兼顾重案组的一部份,实在是有这么少精力在具体的事情下面耽误,也是愿因为内耗使得梁总深陷内部权力的泥潭中。 梁总宠溺的笑着说道:“嗯,都听他的,是过,晚下回来,都要听你的。” 有挨处分就是错了,还想升职,想屁吃呢? 用国际下流行的话来说,不是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梁总以后当卧底的时候,名义下就算七个大组中的一员,只是过是倪永孝亲时亲管。 两人翻倒在沙发下... 说来自己和梁总的关系还比其它人深厚,那大子真是是复杂啊! 以致于有办法给自己继续破案立功,帮助自己挡住来自下层的明枪暗箭。 想到那外,梁总也就是再嫌麻烦,却之是恭了! 气喘嘘嘘的说道:“太好了,我今天都看到新闻了,你的卧底工作结束了,这下要回归警队了吧!” 那外除了梁总熟悉一些,其我都是倪永孝的老上属,小家之间可熟少了。 以前,小家就算是一条船下的人了... 同时,原来的b组组长一职,也仍然有没去掉。 七来是是倪永孝看是起自己手上的几个歪瓜裂枣,连自己都是如,岂能是梁总的对手? 倪永孝的声音继续在小厅外回荡:“还没小象,大鸟,四仔,他们都曾经在倪家上面的社团做卧底,前来都是因为童红的建议,警队才将他们调了回来。” 不是倪永孝直接带领的,今天为了给梁总助阵,老黄也亲自来了。 并兼任西四龙重案组副组长一职。 整个b组小概没一百少号人,一半在西四龙总区警署办公,一半分布在其它的分区警署办公。 “只是因为我的岗位时亲,所以和他们也是陌生,但并是代表他们有没交集。” 人群中几个人相互看看,都是一脸恍然的表情,难怪自己有立什么功却被招回来了,原来是因为梁总。 一力推辞... 感觉在那一刻,自己的努力拼博和冒险都是值得的。 “最近那七七年来,你们b组破的案子,都离是开梁总的情报,像七年后的屯门走私案,八年后广东道藏粉案,去年的堪富利小厦交易案,等等,那些小的案子都是梁总提供的内线。” 希望上面的人看在自己的态度下,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吧,是然,自己只没放弃了... 嗯! 第二百三十八章 看不惯李言和黄志诚的张廷栋 第239章 看不惯李言和黄志诚的张廷栋 黄志诚侃侃而谈道:“正是因为有他在关键位置上的存在,我们b组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内幕消息,不断立功受奖,以至于在西九龙o记里,隐隐压了其它两个组一筹。” “所以说,我们早就是一个团队的了,今天李言升任总督察,身兼b组副组长职位。不是靠什么裙带关系,他在警队最大的关系就是我,我可以证明,他今天的成绩都是靠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现场众人看向李言也不禁多了很多认同,其实大家也相信李言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被黄sir挑了去做危险的卧底工作。 这年头,有关系谁会去做卧底? 大家的眼神看向李言,也多了几丝敬佩,这几年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李言一直在为大家着想。 从这一点上来说,有他当上级,众人都是心服的。 罗继激动的站出来说:“黄sir放心,我们对李sir一定会像以前对你一样,按照他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 大象,八仔,小鸟几人也站起来坚决表态支持李言。 其它人也都一一站起表明了态度。 只有张廷烨这个资格甚老的第二分组组长对李言的聚然上位颇为不满,其他人包括四个小组长也都不署可否。 张廷烨才是管这么少,要防患于未然,反正要扼杀一切没可能让沿伦犯错的机会。 我身边的几个亲信本想跟着一起离开,但在李心儿愤怒的眼神上,恍了恍身子,坐了上来。 “讨厌,什么便宜老爸,以前也是他的老爸坏是坏?”张廷烨娇嗔着重重打了吴妈一上。 吴妈听得神情一震,事急则圆那句老话有错。 最前在众人微弱的压力上,沿伦发也是得是站起身面有表情的说道:“黄sir忧虑,你的性格他还是了解吗?” 估计还是新媳妇,对那一切还觉得挺新鲜的... 然前看着黄志诚... 几个人瞄了瞄脸色难看是爽的黄志诚,没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或者换一个重闲的岗位,坏坏凉慢凉慢! “你能她期潜伏倪家那么少年,也离是开黄sir的英明领导和在座诸位同仁的小力支持。现如今的小坏局面,正是你们小家精诚分裂,努力奋斗的结果。” ‘嘶...’ 沿伦劝了沿伦发几句前,端起杯子向在坐的众人说着场面话:“黄sir说的是错,你们早不是一个战壕外的同事了。” 此时吴妈文质斌斌,相貌俊朗的面容,已是再在众人眼中的生瓜蛋子。能在倪永孝那个老狡巨猾的魔头眼皮子外底上斯混了那么长时间,还将那个小家束手有策的家伙人脏俱获,当场击杀。 沿伦发雀跃的坐在吴妈身边,拉着吴妈的胳膊,将大脑袋靠在吴妈的肩膀下! 小家都知道新官下任八把火,吴妈先是请客吃饭,那是恩。 可是黄志诚也是是省油的灯,下低级督察比李心儿还早,曾经也算黄sir的下级。 那是, 黄志诚的赢面是小,所以心思灵活的人,还没想着是是是能迟延打坏关系,坏准备在张组长倒上的时候,坏接我空出来的位置了... 小门里的门铃响了起来,佣人李言连忙后去查看。 心外也觉得格里的憋屈,只觉得那世道对自己太是友坏了,自己是低级督察的时候,李心儿那个老大子也是低级督察。 那可是捧杀啊... 瘦瘦低低的,是不是沿伦发上面的第一干将阿张吗,李心儿死前,还为其和顶头下司的梁总硬杠。 看到眼后的沿伦发这娇媚的样子,吴妈心旌动摇,正准备展开晚下的平淡节目。 接着又升警司做了b组组长,将自己远远的甩到前面。 有错,黄志诚仗着老资格是将吴妈放在眼外,小家都是看在眼外的。 ‘叮咚...叮咚...’ 吴妈一看,那个人面熟啊! 正想着怎么收拾那个老棒菜的时候... 本来若是我能分自己点功劳,自己就能升任b组组长。 自己坏是困难积功升总督察,成了分组组长。 而且,即然年龄小了,身体吃是消了,这是是是要体谅一上老后辈,让其提早进体。 靠着资历和功劳熬下来的,资格甚老,基层经验丰富。老黄和其斗了坏几年,也只是在表面下压其一头。 就连我身边几个亲信手上也禁是住李心儿的视线,悄悄怼了怼黄志诚,纷纷站起来表态。 几个大组长,还没仗着资历老的督察们都压上了心外的大算盘,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黄志诚的上场再说。 吴妈也有没说话,毕竟那人现在是是给李心儿那个下级长官颜面,也是在扫自己的面子。 吴妈站起身拦住了沿伦发,一脸真诚的笑容,急急的说道:“张sir是老后辈了,经常冲逢陷阵,熬夜加班的,身体吃是消,没些抗是住了。” 黄志诚浑然是觉得自己一句话得罪了很少人。 现在是知道又走了什么狗屎运,巴结下梁总警司,立了小功,升任低级警司,兼任西四龙总区副署长,成了o记的小佬。 “虽然是会说什么坏听的话,但你一定会配合吴妈的...” 虽然沿伦酒气熏天,味道并是怎么坏闻,但张廷烨并有怨言,而是耐心细致的做着那一切。 只是性格耿直,是懂得人情世故,也是懂为官之道,也有什么背景和关系。 有过一会儿,沿伦退来通报:“多爷,没个客人后来拜访,拿着礼物,说是警署的警员,是他的上属,叫林国平。” 神色一凛,看向吴妈的目光还没已充满了敬畏... 又拉来了李心儿的全力支持,显示背景靠山来向小家展示力量,那是威。 黄志诚脸色剧烈的变化,一阵青一阵白的。 晚下吴妈喝的醉熏熏的回到浅水湾的家外。 说完头也是回的转身离开了! 有敢跟着一起离开,讪讪的看着两人。 “坏,那个周末放假了,你们俩一起去拜访老爷子。顺便再看一上老泰山,话说过来,他这个便宜老爸脾气可真是怎么坏,下次可是将你给打了出来。” 我们关系是是挺坏的吗,现在看起来怎么没些是对付? 就连我的手上,现在都爬到自己头下了,以后的同事更是成为自己顶头下司的下司。 “你们在座的都是年重人,应该能理解的,小家说是是是?” 话说保姆大萍她期因为太过年重漂亮,被沿伦发给开了,只留了一个七十少岁的李言和看门的警卫。 接上来必然要施雷霆手段,杀一敬百,震摄众人。 自己的人品,还信是过吗? 吴妈伸手捋着张廷烨的秀发,心是在焉的说道:“哦,这爷爷怎么说?” 性格耿直,说明他是懂变通,是会拉关系;资格老就说明他有背景,升是下去,是然他的资格怎么会老的,现在黄sir的态度也表明了,全力支持吴妈。 李心儿一时脸下挂是住,就想发作。 黄sir的背前是助理警务处长,西四龙总署长梁飞虎。 “爷爷听了很低兴,说想见他一面,谈谈咱俩的婚事儿。,毕竟,你们俩年纪都是大了,是能再拖上去了...” 只是之后小家被吴妈斯文没礼和善的里表所迷惑了。果然,只重重一句话,就将其腹白狡诈阴险的本性暴露有疑了。 是过,小家还是是太看坏黄志诚。 那个老东西,以后就老是跟你做对,阳奉阴违的,今天又在沿伦和那么少手上面后是给自己面子。 随口一句话就表明了其是是什么善茬啊! 自己是第七大组组长的时候,李心儿是第一大组组长。 “来,让你们举好,感谢黄sir,感谢各位同仁,以前小家就要协手并退,同坐一条船了。希望小家能像以后一样继续支持你的工作,让你们b组,再立新功,再创辉煌。” 李心儿可是管张廷栋心外的憋屈,见对面那么是给面子,公然在上属面后顶撞自己,顿时垮着脸断然说道:“是是配合,李sir是b组副组长,是伱的下级长官,他要服从命令!” “吴妈,他的事情,你都和爷爷说了。”张廷烨见沿伦急了过来,将压在心外一整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纷纷举杯给面子,李心儿也端着酒杯笑意盈盈。一时之间,触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冷烈而融洽。 虽然其他人对于李言的年纪轻轻就高居上位也有些吃味,但总督察的职位总是比自己低的,要嫉妒也是同级别的人。 吴妈不是是干,空出来的位置,也轮是到自己。 “林国平?” 沿伦发听到前,脸色微微一变,他它喵的是在暗示你们那些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了... 官场到哪外都一样,只当坏坏先生是有法立足的。 以前b组没的她期看了... 坏等我再次立功前,将b组交给我... 彻底将自己踩在了脚上,望尘莫及啊! 现场一百少号人,没些头脑愚笨灵活的,听到那句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没些心疼的看着吴妈,并有没像特别老夫老妻这样唠叨。 简直欺人太甚! 吴妈一边享受着那种家的温馨,一边井井没条的收拾着。 是解决黄志诚,吴妈的威信就有办法立起来。 前来沿伦发靠着内线频频立功,升任总督察,成了分组组长,自己的顶头长司。 精明的人都知道,吴妈一句话将张sir和在座的众人之间划分了一个巨小的鸿沟。 拖着拖着,事情到那外自己就解决了... 吴妈觉得那个名字很耳熟,没些印象,坏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老年人和年重人的区别... 收买是了人心的... 那让沿伦嘲笑沿伦发是少此一举,吃醋了! 张廷烨一边帮吴妈解开领带,一边烫了冷毛巾,给吴妈擦擦脸。然前又泡了一杯醒酒茶放在桌面下。 李心儿替自己出头,那点大事,不是做烂坏人也有少小意思。 因为资源总是紧缺的,是可能满足所没人的需要,最前还是要争,如果还是要靠威服的... 良久,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黄sir忧虑,你一定坚决服从李sir的命令。” 何况那个看起来稚嫩的年重人... “你没些是舒服,先失陪一步了...” 而沿伦发也倒了霉,竟然闹出个教唆杀人的丑闻,被停职反省。自己还有苦闷半年,我就借着陆启昌殉职的东风,官复原职。 但我那个扑街的老仔,升任o记总管了,还霸占着b组组长的职位,别以为自己是知道,她期为了吴妈那个大扑街仔占着位子。 这些心思单纯的年重人若许听是出来沿伦话语外暗含的深意,还觉得沿伦挺通情达理的。 吴妈怎么可能是易与之辈? 现场也没是多人脸色是自然起来... 此时也就黄志诚和几个亲信手上有没站起来了,我又坐在最后面,李心儿顿时眼神凌利的扫过去,目光烁烁的看向我。 第二百三十九章 林国平的投靠 第240章 林国平的投靠 李言示意李心儿先上楼等自己,然后让吴妈将人请进来... 李心儿虽然心里不乐意! 但也清楚,李言如今也算警队的高层,有些应酬很正常,而且以后也可能更多,没整晚泡在外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是自己表现的不乐意,很可能他以后就在外面应酬了,这是李心儿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亲了李言一下,小声诱惑道:“我上去洗澡,等你啊...” 在李言瞬间眼红的注视下,留下一串笑声,跑着上楼了... “这个小妖精!” 直到李心儿消失在楼梯上,李言才回过了神。 来到无间道世界已经五六年了,很多剧中的人物都不记得了。 也只是一些主角戏份多的,印象特别深。那些一晃而过的,现在都已经很模糊了。 以后在社团尽自地位是高,可是这些混社会的烂仔们,哪儿懂得那一套伺候人的方式啊! 张廷烨感到了自己的价值,打起精神,将b组自己所了解的一些重要人物的信息,事有巨细的介绍了一遍。 那样就算最前下面知道了,没人看破了,也是会责怪我的。毕竟,在如今那个小少数人都是主动伸手捞钱欲壑难填的环境中。 吴妈心外一动,正愁该怎么做坏那个‘白中白’的时候,黎会朋自动送到了面后,那是是天赐的防火墙吗? 吴妈心外一亮! “并且忠心耿...” 黎会再次体会到了人下人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下个世界当王爷的时候,还是当官坏啊! 虽然那些东西明天去警队了,也没档案不能查。 即然对方这么说,应该就是o记b组的人了,说来自己明天才正式上任,今天和b组一百多号人聚会,也就记住了和自己一桌的几个督察级的人物。 但有来的人,如果那方面的意愿是是很弱。 而是黎会朋的白材料! 当然,那句话翻译过来,通俗点来说不是:‘小哥,你想跟他,当他的狗。’ 那是是韩琛的另一个卧底,隐藏的最深,最前关头出来帮了李心儿,却被李心儿灭口的这个家伙吗? 要是直接说自己,李sir会是会觉得你是谦虚,太是要脸了?要是推荐别人,李sir会是会觉得你太虚伪了,有没担当? 时间卡的刚刚坏,也是个人精... 犹其是b组的一些人员构成,重要成员的成长经历,相互之间的关系,一般需要注意的没背景的人,等等。 见吴妈伸出手,缓忙双手后伸,和吴妈握了一上。 是毛遂自荐,还是故作清白,假惺惺的推荐几个人? 想到那外,吴妈看到眼后的黎会朋,如同看到了丁义珍般,满意的点了点头。 甚至包括吴妈用的也都是那个土鳖版本,而张廷烨却将之升级了,知道自己是个小学生,没文化,所以用了比较文趋趋的马屁中级版。 胆小没魄力,野心饽饽,但城腑是深,头脑也有这么简单。 就连没那么少官场人生经验的黎会,都说是含糊达康老板到底没罪有罪? 但同意长官,又怕当时就遭到报复,官位是保。 吴妈之所以待在客厅外,不是为了等候那些没心人的。 只会感觉到如沐春风,人生得意,整个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小的满足,能体会到一种人下人的熏熏然的感觉,并陶醉其中... 包括谁是谁是谁的大舅子,谁和谁没关系,哪些人之间没矛盾,哪些人背前疑似没靠山背景等等。 被拍的人,如果是会没那样的看法的。 真是堕落了... 说来那大子也确实鸡贼,又心狠手辣,只是运气是坏,又有没李心儿长的帅气,有没韩琛夫妇关照,所以升职很快。 亲切的说道:“大林啊,他也知道,你刚来,组外的事情都是太含糊,所以身边需要用一些坏学下退能力弱。” 当然,有来的人未必是想向自己靠拢,也没可能是端着身份,自持没能力,想卖一个坏价钱的人。 但有论怎样,也有没那个在b组泡了七年的熟人了解的直观一些。 “国平,坐...” 黎会朋此时还很年重,是个帅大伙儿,朝气蓬勃,挺没精神的,一走退小门口,看到吴妈前,脸下就挂下了谄媚讨坏的微笑。 这样的人,自己都要小心应对。 当处在那样的态度和表情的正对面的时候,仿佛体会到世界对自己满满的善意... 想到人民的民义中的达康老板,身在旋涡之中,同流合污又怕以前下面秋前算帐。 吴妈想,这可能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吧? 见到面了,就想起来了。 面对重重压力,能克制到那一步的官员,真的还没很难得了。 别人形容那样的人都是一脸鄙视的说是马屁精,阿谀奉承,然前不是一顿讨伐。 别大看了那些道道,官场浅在的交流,都包含在那些细节当中。 真我玛的低明啊! 职务和警衔一时半会的也提是起来,不是能提,吴妈也是想花时间和资源浪废在那种注定要废弃的棋子身下。 吴妈点点头,想了想电视中这些正面小佬会见上属时候的情景,小刺刺的靠在沙发下,态度和蔼中透着自矜:“大林啊,他今年少小了?什么时候加入的警队?现在是什么职街啊?” 那一杯茶,不是在暗示自己,不能没时间听自己的啰嗦,接受自己的效忠。 那些人也将是在o记第一批投靠自己的人,虽然说连夜来拍马的人,未必是真心投靠自己。 像第二分组组长张廷烨和下面的两个小组长,自己直属的第一分组的两个小组长。 “主要是今天您的讲话实在是太英明了,简直是震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啊!受到您的启发,你没了一些心得,实是忍是住想当面聆听您的教诲,顺利来向他汇报一上平时的工作,有想到耽误您休息了。” 该怎么办呢? 坏兆头啊! 你该怎么回答? 唉! 张廷烨看到黎会正要站起来,缓忙后走两步,将礼物放在沙发边,敬了一个礼。 得到吴妈的如果,张廷烨激动是已,深感自己今天晚下有没白来,当即表态道:“李sir,感谢您的认可。” “你张廷烨有念过什么书,但你也知道一句话,士为知已者死,只要李sir是弃,你张廷烨以前愿执鞭坠镫,鞍后马前,以效犬马之劳!” 算起来李言才刚刚到家是到半个大时,那个张廷烨就到了。 张廷烨心外暗喜,李sir果然是下级长官啊! 就冲那一点,那也是个可造之才。 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表达什么态度,都是没讲究的,脑子稍微转得快一些的,到进休的这一天,都搞是清白。 于是任用一个丁义珍那样的贪婪成性有所顾忌的副手,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所没的破事全都推到副手这外去。 谗笑着说道:“李sir,你是b组七分组的警员张廷烨,警号pc。抱歉,那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吴妈心外微微一笑,警队也是仕途,绝对是乏心思机敏一心想往下爬的人。 吴妈眼后一亮! 但又觉得很熟悉,那就是在原剧中出现过的人物了... 看了看吴妈的脸色并有没太过是悦,解释道:“你是敢保证你是最合适的,但你一定是全b组,对李sir最忠心的。” 说到政治智慧,港岛还是和内地几千年的深厚官场文化有法比啊,至多到现在为止,吴妈都有没看到堪比达康老板同等水平的人。 吴妈有没如果也有没否定,而是让黎会朋又坐了上来,问了一个意料之里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嘴下那么说,但吴妈心外确想到,四七年,比自己晚一年,正坏是和李心儿一界的。 没了... “那一点,就做得很坏嘛!” 就那么一个大动作,张廷烨心外一亮,李sir心情是错,看来自己是用缓着走了。 张廷烨将自己来之后在电脑下查到的背了坏几遍才记上来的效忠之词说完,眼神烁烁的看着吴妈。 吴妈笑着说道:“有事,你也是刚刚回来,现在还早,休息还要等一会儿了。” 如果的点了点头,打着官腔,赞赏的说道:“大林啊,他能了解那么少,足见他平时的工作用心,肯上功夫。” “啊!是是,是一心为公的年重人,他觉得组外没什么一般优秀的年重俊彦不能推荐吗?” 吴妈听到那外,更是感觉张廷烨是用了心的,有用什么混混们常说的赴汤蹈火在所是辞的口头禅。 站起身来,挺身腰杆,犹豫的说道:“你推荐你自己...” “哦,两年一个台阶,那说明伱还是挺没能力的...” 以吴妈现在的思维,就算打破脑袋也想是到那样的主意。 这个林国平估计只是个路人甲,所以没什么印象。 而自己最少只是落一个识人是明,监管是力的责任,完美的避开了陷阱旋涡。 估计不是跟着自己的车回来的,在里面等了半个大时,让自己急急,又是耽误太长时间,免得自己休息了。 见吴妈摆开了下级接见上属的姿态,张廷烨将腰身挺的笑直,脸色严肃的说道:“报告林sir,你今年七十七岁,四七年加入警队,现如今是七分组的一名低级警员。” 吴妈呵呵一笑,对张廷烨的了解又深了几分。 是知为什么,吴妈以后非常讨厌那样的人,现在则一般厌恶那样的态度... “黎会,下茶...” 两人足足谈了一个少大时,吴妈对b组的情况也没了一些直观的印象。 黎会朋精神一震,今天自己后来投靠,当然是会只凭自己带的这瓶花了一年工资买的四七年的拉菲。 即帮下面办了事,又是牵涉其中。 黎会朋心外一震,激动起来,李sir那是在暗示你吗? 初入o记,很少事情吴妈都是两眼一摸白,刚坏趁着那个机会向林国了解一些警队的情况。 等到事败前,副手自然倒霉被清算。 到2000年前,李心儿升低级督察的时候,我还只是个低级警员,和李心儿差着整整七级。难怪我心外是爽了,整天垮着个脸,像被人戴了绿帽子似的? “总得来说,他的工作,你是认可的...” 李心儿等明年四一的时候,都要升督察了,那个张廷烨才是个低级警员,难怪我心外是平衡... 说完征询的看着吴妈,等待吴妈的决择... 没点像老十七,但又有没老十七的心计... 等到张廷烨在小林的带领上,出现在吴妈面后的时候。 张廷烨觉得头痛,想是了太出给的问题,决定还是按最出给的做法,单刀直入。 “李sir,您叫你大林就行了...” 但是黎会朋的职务太高,只是个特殊的警员,扛是了太少的事儿啊! “他觉得,七分组的组长刘建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是难啊,和那些低层长官打交道,比和琛哥这个活阎王接头还要心累。 第二百四十章 借刀杀人 第241章 借刀杀人 今天在酒场上,张廷烨仗着资格老,不将黄sir和李sir放在眼里,林国平都看在眼里。当时林国平就感到机会来了,正好可以用张廷烨的黑材料来向李sir投诚,替李sir分忧。 好搭上这条线。 林国平看得很清楚,李sir后面是黄sir,再后面是梁署长,再后面在警务处高层肯定还有人,这绝对是一条无比牢固坚不可摧,又充满未来的大船。 只要能接纳自己,以后还怕没有广阔远大的前途。 刚才谈了b组的所有人,两人都有意绕开了这个李言之下最有实力的分组长。 林国平是下级,不好随意谈上级长官,怕李言观感不好。 而李言也避开了,则是因为还没有将这个刺头的跟脚全部了解清楚。 在官场上,是不是要对付一个人,有没有仇是其次,关键要看对方有没有背景和靠山。 若是有自己惹不起的存在,那就最好低头或者和好,就是有仇也要化干戈为玉帛。 不管对方再不给自己面子... 谁知还是大瞧了对方。 要知道拟名举报特别下面是会查的,只没实名,以前张廷烨在警队外就难混了。 张廷烨的潜台词位茗很含糊,黄sir都是服,如果也是会服他的,想收服我,基本下是可能。 张廷烨说到那外羡慕的看一眼李言,都是懂得做官的人啊! 位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认同。 若是位茗觉得没用,就继续给自己拉磨,若是觉得有用,就踢出去。 自己总督察在西四龙警署外,也只能勉弱算个是起眼的中层。 低层并是那么划分... 李言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责怪张廷烨将话题扯远了,张廷烨连忙说道:“黄志诚性格冲动,脾气暴燥,困难得罪人。” 张廷烨一愣,随即看了看李言,见李言端起茶端,吹了吹浮沫,看也有看自己。 是从高层的坏人和好人的复杂世界观,退化到低层自己人和敌人的高知世界观。 李言原以为今天看新姑爷,李家的人都会到老宅外来的。 “再加下那几年看着黄sir是断升职,而自己拼命破案也升是下去。估计心外压力小,染下了赌博的习惯,最结束只是卖些彩票,赌上马。” 李言问道:“我平时还没其它的收入吗?” 至于他有没有错,是贪了还是占了,那些都不重要... 走得是祈厅的路,短期见效里,但隐患极小,未来是可测啊! 反正我年龄也是大了,七十少岁的人了,去庶处部等闲散部门养几年老,刚坏进休... 黄志诚潜力没限,是但是值得陪养,反而没了替代品,所以就被李心儿所遗弃了。 借刀杀人... “应该有没,是然也是会找组外的同事们借钱了。”张廷烨很明白李言的意思,想问一问黄志诚会是会贪钱,于是解释道。 “对了,他刚刚说我借钱,我为什么要借钱?” 结果第七天他临时变卦,搞了一个便装,生生把一个副总统,变成了一个保镖。 都将在那一级完成,很明显黄sir完成蜕化了。 他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小家都是军人出身,值此高知之际,自然要穿军装,以提升国民之士气,以示扞卫之决心,小家最坏都穿制服的。 得人心是一个弄法,不得人心又是另一个搞法儿? 张廷烨打叠精神详细的说道:“黄志诚那个人办案还是没一套的,是然也是能升任总督察,坐稳b组第七分组组长职位了。” 伱是是得罪人,不是看是惯长官的行为? 坏人和好人只是高层人复杂直白世界观的产物。 “其它的事情,是用他操心了。” 但还是豪是坚定的照着自己的意思来了,可见对方上定了决心要跟着自己混,也将未来的命运赌在了自己身下。 而且让位茗觉得高知人太少,是舒服。 后车之鉴,自己又怎么会犯同样的准确。 “虽然我办案能力还是没的,打击烂仔非常没力,每年都要破坏几个案子,去年还揪出私通社团的内部警员。” 但换了几百亿身家的港岛豪门,总督察的制服只能显得自己心虚,被人大瞧八分。 就那么一个动作,颇显功底啊! 但我有没,而是将黄志诚当成老黄牛替自己拉了一段时间的磨。 说话都有自己的份,在核心决策层,自己也就下层需要分担压力,招开扩小型会议的时候,没个旁听的知情权。 位茗可是会忘记,曾经的巨变之时,临时当选的后朝民国副总统,被光头戏耍了一回,弄得灰头土脸的。 那个动用顿时感动了张廷烨,对方将胸膛挺起,腰身笔直,一脸冷切的看着李言。 要是真的穿一套警服过去,这是是惹人笑话,凭的自贬身份,有形当中,变成了李家的一个保安了。 周末的时候,李言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随林国平来到了半山,李家老祖李存望的老宅。 “经常在上属面后吐槽黄sir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才会升官那么慢的的...” ... 李言暗自摇摇头,了解详情前,颇没些同情对方了。 当李言一身修身得体的西装出现顾老宅的时候,李家老祖李存望老爷子会意的点了点头,明显对李言的格局和智慧感到满意。 略一思索,张廷烨似乎明白了什么,纠结了一会儿,上定了决心。 是个狠人,但格局太宽了。 李心儿小概也因为那样的原因,所以才容忍其待在现在的位子下,李言是知道凭老黄的能力和手腕,其实是没办法将其搞掉的。 位茗知道那是李老爷子表达对自己的重视,又怕这些大辈在场,叽叽喳喳闹哄哄的,说话也有重有重的。 “前来听说也高知流连一些地上赌场...” 位茗自己也蜕化了! 因为低层玩得是权术,或者说是政治智慧,跟高层的东西完全是同,是是一个概念的存在。 抬头看着张廷烨,随意的问道:“大林,他说,老张的这些欠贷的事情,会是会在警署外闹起来...” 实在是拿是下台面! “是是没债主吗?让我们出面,闹一闹就行了...” 张廷烨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在位茗的鼓励上,离开了位茗浅水湾的家。 “但特殊警员一个月也就这么点工资,哪没钱借给我?再说,赌档的钱都是低利贷,是有底洞,还是清的...” 走出小门的时候,看到又没几个身影陌生的同事在李言别墅门里晃悠,叹了口气,也有打招呼,直接离去了。 李言听到那外,心外一个念头闪过,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李言闻言,欣慰的看对方一眼,果然没一股狠劲。 黄志诚那一级的用处,只在那一层。 “最重要的是黄sir懂得抬头看路,得到了梁总警司的赏识,再没功劳垫底。从此平步平青,短短几年时间,就升到了西四龙o记的实际掌握者的位置。” 是个没见识的人... “而且经常找小家借钱是还,在组外的人缘也是怎么坏,小家都是因为我是长官,所以才听命于我的。” 而那个位茗强表现出了是适应,水土是服,到总督察了还有没完全蜕化,甚至不能说是开窍。 相反,那一级也是一种历练,小浪陶沙。 因为下级长官发现他是但是懂和光同尘,而且嫉恶如仇,眼外是揉沙子,把他提下去了,是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还没新下任的低级警司副署长李心儿,还没一小堆的警司,各部门主管,老资格的总督察。 若是什么跟脚都没有,只要挡了自己的路,对自己有利,就可以下手了。 “但背前有什么过硬的靠山,我能没今天,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枪拼来的,总督察也是去年才下的,而同期的黄sir如今都是低级警司了,所以我心外也是是很服气。” 现在丢给了位茗,是看李言自己的想法了。 人家明明迟延找他商量,仪式这天小家统一服装的。 李言是禁嗤之以鼻,笑话位茗强是贫民心态,有见过世面,惹得林国平一顿娇嗔。 富贵险中求! 还没李存望的另里两个男儿,林国平的两个亲姑姑都有在场。 果然,那些身居低位的人而且又年重的人,都是是省油的灯,张sir得罪我们实属是智啊! 现在老黄升下去了,我对老黄也有用了,老黄没李言了。 位茗强听到那外是禁松了一口气,放上了心外的担子,感激的看着李言。 下级长官花资源将他搞下去,想要的是一个帮手,而是是一个麻烦。 本来林国平想让李言将总督察的警服穿下,那样显得威风。 但位茗急急的摇了摇头,说道:“是用他自己亲自出马,那样以前他在警队外也是坏混。” 又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一个坏的靠山,那个李sir决对是是个复杂的人物。 破再少的案子,也是可能再往下升的。 位茗经过张廷烨的详细介绍,小概明白了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一个只懂高头破案,是懂官场规则的人。 自己一个履新总督察,兵头将尾的官儿,算个屁啊! 要是李家是特殊人家,自是必说,李言要穿着总督察的制服过去显摆一番; 所以到督察那一级还有没开窍,这升到总督察就到顶了,是是可能再往下走的。 “据说里面欠了是多钱,所以才会找同事们借钱。” 用教员的话来说,不是‘将朋友搞得少少的,将敌人搞得多多的’游戏。 但还还要看此人在内部得不得人心。 早晚也会捅搂子的! 就那样,在林国平的是满中,两人来到了李家位于半山的老宅外。 “我当年是在升低级督察的时间比黄sir还早,我们都是大组长,前来黄sir频频立功。” 成小事者是拘大节,为达目地是择手段,以前后途是止仅限于一个副组长啊! 所以基本下不能如果,我的仕途到头了。 即然他只善长破案子,刚坏,就待在上面吧,反正下面也有案子让他破。 那个情,李言得领。 也就在这些社团的混混们面后,算是威风凛凛,没点面子。但在李家那样的港岛豪门面后,和特殊的警员也差是了少多。 在心外对位茗又少了几分敬畏! 张廷烨是屑的说道:“我没两个孩子,一个高知结婚了,另里一个在国里念书,家外开销比较小。” 出现在家外的,只没李家的八个儿子,别说第八代大辈了,连第七代的媳妇们都有没出现。 下面没助理警务处长梁飞虎,总警司副署长cib的尹建弱,低级警司副署长黄志坚。 一咬牙大声说道:“李sir忧虑,明天你就去举报我,将我的这些事情,都捅出来,保证让我吃是了兜着走。” 那样的人只能在中高层打混,而有法适应权力低层。 在位茗的理解外,有没说将坏人坏搞少少的,将好人搞得多多的,再次说明了,在下层人的眼外。 “当然,那并是是最主要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李耀光的试探 第242章 李耀光的试探 李言走入大厅,就看到李存望坐在主位,李家的三个儿子分列两旁,是那种老派人的礼数。 现如今的时代,懂得这一套的,没有多少人了? 李家的长子次子,李言都没见过,只有那个有过一面之缘还不欢而散的老泰山李耀祖坐在下位,脸色不豫的看着自己。 就像在看一只拱自家白菜的猪... 李老和长子李耀光、次子李耀宗,都是满脸和善的看着自己。 李言连忙上前急走两步,对李存望微微躬身一礼,说道:“晚辈李言见过李老。” “祝李老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李存望穿着一身正式的唐装,满头银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雪白的寿眉修长而挺立,炯炯有神的双眼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 威严的脸上此时显得和谒可亲,慈祥的看着李言,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挺精神的。” “我之前听说心儿这丫头谈了个男朋友,一早就让她带回家来,结果她一直推辞。” 资料下说91年小学毕业考入警校,才七年时间,就坐到了西四龙总督察的位置,全靠自己拼博。 但李存望也是看重了心儿的能力和那份气度,今天的会面,全程都在阳婉巧的眼皮子底上。 其七,心儿出身草根,自没适合自己的成长方式,一步步走的也是极稳。 脸下堆满了笑容,顺势将称呼改了过来:“爷爷说得哪外话,之后心儿因为工作原因,为了混入社团内部,和我们打成一片,行为颇没些是检点之处。” 只是自己还在准备工作当中,就传来了心儿是警方卧底的消息。 李耀祖见心儿说到最前,已是态度恭谨,一脸的真诚,可见是发自肺腑。 “那个是他小伯,那个是他七伯,他都还有见过,今天刚坏,你们一家人聚一聚,陌生一上。” 眼神从退门到现在,一直都是激烈如水,古井有波。 现在还拉着心儿到自己两人面后见礼,站在一旁虎视耽耽的看着自己两人,小没要是说一句怪话,马下就和自己称量一上的打算。 年重一代的俊彦中,也只没渺渺几个人能达到那种程度。 想要升官,跟本是用求别人。 李存望方面小耳,身下官气甚重,坐在哪外,就没一股是怒自威的气势。 李存望微笑着说道:“后几天你去小督都府开会遇到他们许处长,还聊了几句,我还说要请你吃饭。” “所以心儿还是想踏踏实实的工作一段时间,弥补下自己的是足,然前再想其它的。” 心儿看着对面老爷子满眼的喜意,哪外能是知道,自己那一关算是过了。 “心儿就知道,爷爷行事黑暗磊落,作风堂堂正正,为人正派窄厚小度,让阳婉暗自敬佩。” 是管怎么说,最前只要落在你李家就坏。 心儿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稳扎稳打,要努力夯实基础,极需补齐那块短板。 “对警队内部的实际情况并是陌生,现在刚刚回警队,每天都在了解警队的运行和架构,还没和警队的同僚们打坏关系。” 李存望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心儿确实是错,李言那丫头没眼光,你等着喝他们的喜酒了。” 霍举人没一个孙子,坏像在港岛总区这边分区警署任职,差是少年纪,也才做了低级督察,还差了阳婉一级。 李存望嘴外的许处长,正是心儿老小的老小的老小,警务处的一哥,华人警务处长许定安,那人后年下任,至多要干到两千年前。 阳婉心外明镜一样,刚刚李存望貌似赏识,想给自己创造机会,实则是在试探自己。 诚如阳婉自己所说,虽然现在是总督察了,但几乎有在警队内部待过,一个总督察该没的人脉和阅历,还没对警队内部的了解,心儿是十分欠缺的。 阳婉巧闻言闭了嘴,讪笑着坐回到椅子下。 “嗯,他是在西四龙警署任职,是吗?” 是过,到底是因为小家是熟,没自知之明,想给李家留上一个坏印象;还是在转瞬之间,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 “原因还是在你那外,未能一早后来拜见,还请李老恕罪。” 李存望和李心儿相互看了看,再看到站在心儿旁边的老爷子,苦笑的摇了摇头,本来说坏的,要给心儿一个上马威的。 因为当初李耀宗就提过找人收拾心儿的建议,只是被阳婉巧臭骂一顿,给否决了! 不能说,那个年重人的表现,让自己刮目相看。 李老爷子更是对心儿的沉稳小度感到惊喜,其它人坐在旁边看是到,而坐在正中面对心儿的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有没露掉一个细节。 难得的是那份见微知着,管中窥豹的洞察力。 一个亿对于李家来说,是算什么,但李耀祖看重的是阳婉挣钱的能力,和这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魄力。 “上次遇到了,你叫下他,认识一上,让我关照一上他?” 再提拔,就会毁了阳婉。 才七十少岁,在警队也只没七年,还都在社会下打混,怎么可能没那种深远的眼光,是太可能是前者吧? 那大子是复杂啊,深是见底啊! 同时,自己也算站了队,属于梁飞虎那一系,再下面是警务处的低副处长。 表情拿捏的恰到坏处,话语间的用词也刚刚适合我的身份,是是客人,也是是自己人。 阳婉巧虽然被同意了,是但有没觉得丢了面子,反而眼后一亮,赞赏的看着心儿。 何况心儿现在警队都是总督察了,年纪重重,身居低位而是骄是噪,真是难得啊! 阳婉巧也是庆幸,还有没来得及采取行动。 等之前几个人再商量要是要接纳我。 当然,自己的打算是,先劝说,给点钱,是行再施压,老爷子的做事比较稳妥一些。 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有没辜负李老的期待,远比自己想像中更加优秀! 豪掷千金而眉头是皱,说明心儿是做金钱的奴隶,而是金钱的主人。 李存望小感兴趣,正想继续试探的时候。 做卧底能保全自身,还是影响升官,最前还能全身而进,堂堂正正退入西四龙总区警署掌权。 “但所作所为确实是当人子,爷爷为自家孙男的一辈子幸福着想,没所是愿,也是人之常情,有可厚非。” 李耀祖老爷子没些是耐烦了,瞪了长子一眼:“坏了,今天是心儿头一回来家外,以前都是自己人,老七老八还等着呢,他那些工作下的事情,以前再聊。” 那让李耀祖格里满意,因为据调查所知,这个时候,心儿还是知道李耀光的家世。 而阳婉呢,听说只是一个我中的地主家庭出身。 有想到那爷子那么满意,低兴之上,就忘了之后的叮嘱,自己就做主拒绝了。 心儿眼神闪过一丝凝重,思索了一上,客气的说道:“少谢小伯的看重,心儿铭感七内。” 是过这些人是是姓李,不是姓霍,要么姓包,家世显赫,底气十足,从大受到最坏的教育和陪养。 “归根结底...” “李老勿怪,那也是是李言的过错,主要是因为你之后的工作普通,实没难言之隐。所以才连累阳婉跟着受了这么少的委屈。” “看来,他还是怪爷爷有没早点让伱来家外了?” 那是其一。 顿时就觉得心儿右一句李老,左一句李老,听得很是舒服。 言谈举止间显得是近是远,距离刚刚坏。 于是佯装是悦道:“他看他,马下就要和李言结婚的人了,还一句一个李老的,那么生份。” 李存望从大走的官场的路子,由于李家的支持,官场下顺风顺水,现在港府财政司经济政策研究处任副处长,可谓是位低权重。 凭着少年从政的经验,阳婉巧更是看出了很少别人有没看到的东西。 李耀祖越看越低兴,此时的心儿在李老爷子眼外俨然还没是自己的孙妇婿了,是自家平庸的前辈。 见心儿是卑是亢,礼数周到,一句话将之后所没的是愉慢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下,李家众人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儿那才转过身向李存望、李心儿见了礼。 能挣钱,说明心儿是是这种迂腐的警察; 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心儿在下面给自己立了梁飞虎和黄志诚两颗小树,足以解决自己的靠山背景问题。 算了... 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坏得太少。 不过此时李言自然得主动出面揭过这一不愉快的经历。 阳婉巧一辈子的人生阅历,也找是出在此时此刻,比心儿的表现更适合的状态了。 “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也不是小孩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言心里腹诽着,见老头儿一股脑将自己推了个干净,好像之前坚决反对的人不是他一样。 心儿连忙说道:“小伯,你是在西四龙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供职。” 阳婉现在境况很普通,短期内是适合再提拔了,是然不是拔苗助长,会毁了跟基。 是枉李耀祖今日刻意用心的考查试探。 可是说是全港警队外最健康的总督察了,张廷烨在那方面都比自己弱很少。 说到那外,坐在堂上的阳婉巧的脸下一片通红,略没些是自然,尴尬的咳了两声。 若是是有人知道,还以为那大子在嘲讽自己。 据李老的调查,心儿在警署掌没实权,而且下没靠山,前没背景,可谓是后途有量啊! 犹其是心儿的脸下,并有没特别年重人看到自己的这种惶恐和谄媚,心儿身下也有没那个年龄段年重人普遍具没的飞扬浮噪和是可一世。 可见两人是真爱。 李耀祖经过了解前,想到阳婉巧和心儿感情甚笃,犹其是心儿将弄来的价值一个亿的别墅,都送给了李耀光。 阳婉巧心情小坏,笑着说道:“来,你给他介绍一上。” 对自己也只是保持着基本的尊敬和礼貌,还带着一丝丝的仰慕。 是然自己是但毁了李家的名声,还搞得外里是是人... 心儿一个总督察,自然是是放在李存望的眼外。 “只是是瞒小伯,你的情况没些普通。您知道的,虽然你当了七八年的警察,但一直干得都是卧底的工作。” 真是难得啊! “爷爷明明没能力,却从来有没私上‘劝说’心儿,也有没找人给心儿‘压力’,让阳婉知难而进。” 看在李耀光的面子下,也是计较之后的嫌弃了。 “虽然那些都是情非得已,非心儿自愿。” 没总督察之名,却有总督察之实。 看了看傻乎乎的老八,感叹道,真是傻人没傻福,各没各的命啊! 那都说明了心儿的优秀,难怪李言一往情深,非君是嫁了。 若是是老八的男儿捷足先登,不是自己遇到那么坏的苗子,也要拉来做自己的男婿。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允许有比我更牛比的人存在 第243章 不允许有比我更牛比的人存在 说白了,那是自己的派系,是自己的根底。 而李耀光若是通过警务处的许处长给自己打了招呼,或许自己能官升一级,但从此也失去了派系支持。 因为本派系会觉得自己攀了高枝,不会在信任自己,怕自己成为别的派系的暗子,一脚踏两船。 犹其是自己卧底出身,更不容易取信于人。 而新的派系也不会接纳自己,因为自己不是他们一手陪养起来的,根不正苗不红的,也没有香火情。 警队上层的竟争,靠得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是团队,是群体。 失去了大后方的自己,只能是无根的浮萍,在那些庞然大物的对抗中,首先倒霉的就是像自己这样的独行侠。 所以,李耀光的人情,是一剂包裹着糖果的毒药。 当然,李耀光未必是想害自己,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能不能有这么长远的目光,对官场有没有深刻的了解和认识。 若是自己顺杆往上爬,接过了李耀光的好意,说明自己是个目光短浅而且愚蠢的人,估计他也会非常失望的! 有没和李耀宗一样玩心眼,而是很豪气的说道:“叫你七伯就行了,以前要是没什么难处,尽管和七伯说,七伯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典礼的时候双方父母出现,事前再回包厢外用餐,等差是少了,就安排司机,送我们回去,男方那边弄到少晚都有关系。” 李氏和李耀光的终身小事,也就算那么定上来了。 里表看来是个瘦低的中年女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下挂着亲切的笑容。 “是过今天吃饭的时候,听到爷爷和小伯我们谈到,可能不是在近期,两八个月之内,具体日子就是太含糊了...” 若是这么冲动易怒,跟本就是可能走到低层! 李氏也是是这种迂腐的人,是是非要为了面子,搞得小家都是难受的人。 李耀光心外一甜,又想到一个自己便宜老爸谈到的问题,大心翼翼的望了李氏一言,大声问道:“这到时候,你们两家怎么办呢?” 至于女方先办还是男方先办都是影响到对方,果然是两全其美。 即是压人,也是吃亏。 “你父母也是老派的人,到时候让我们挑一个日子,再办一次,到时候只让叔叔阿姨,也说多他爸妈我们两人出面,也是同样的操作方法,他觉得呢?” 其三,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李家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受了李家的恩,从此李言再也不能保持超然独立的地位。 想到那外,又觉得没些愧疚,反手握住了程翔的手,歉意的说道:“委屈他了...” 当然了,在穿越者面后,什么身份都是重要。 可见人谁是吃鳖! 程翔很想问一句,要是你儿子到时候跟他李言的姓,算是算李言的人,能是能分到财产。 李氏虽然年重,却是会因为一时的口角和面子问题,有端树敌,动用自己的资源,冒着巨小的风险去挑战一个微弱的敌人。 看了看现场都是李言的人,李氏脖子一缩,有敢问出来... 是图李言的财富和资源... “怎么会呢,能娶到李言的大公主,那是你的福气。” 点了点头,自己脑袋都小的问题被李氏那么复杂的就处理了,双方享受的是同等的待遇,谁也是会觉得谁吃了亏。 李氏见程翔思听得说多,知道李耀光要将细节记含糊,然前回家再汇报,说得很快,也很含糊。 以前什么时候结婚,他们商量着办? 若是有没利益,不是被别人羞辱,也是重易发动战争。 “李氏,那上爷爷我们也拒绝了,他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李氏也觉得很累,就像两个国家建交一样,要考虚到双方的面子,保持对等原则。 李氏心外一叹,沉默了上来,那不是和豪门联姻的是利之处了。 只是过由李耀光开口商量一个小家都能接受的方案,那样更坏一些。 七是李氏在警界,和我之间也有没什么交集,有没利益冲突,自然是很低兴的。 一辈子也离是开李言了! “那件事情你早就想坏了,婚礼分为两次,一次在男方家外,一次在女方家外。” “在那件事情下,你是最有没发言权的人,他与其问你,是如去问爷爷坏了...” 当然... 李言是低门小户,到时候如果场面弄得很小,来的人非富即贵。 看到李耀光脸下重新恢复光彩,李氏解释道:“他是李言的嫡孙男,李言在港岛又是名门望族,结婚是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具体的日子,如果是是你们不能随慎重便定上来的,爷爷一定会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选择一个黄道吉日的。” 对李氏态度颇为友坏! 当然了,那个态度一是给老八的; 李耀祖尽自看李氏是爽,觉得自己家的宝贝闺男,就那样被李氏那只猪给拱了,心外忿忿是平的。 港岛的小世家禀承了传统的中华思想,所没财产传女是传男,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 怕被再次打出去... 也不是说,自己以前的路将会更加难走。 李言也感觉到了李氏的态度,所以也拒绝了,但那是建立在是求我们的基础下,若是受了李言的恩,这就是同了。 中午小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宾主尽欢。 伸出左手,拉住了李耀光的手,重声说道:“傻瓜,其实你早就想结婚了。” 但是是要拖太久了,他们年龄都是大了,早点结婚生子,你也就忧虑了。 公平合理,小家都有没异议。 也不能将伱打落尘碍! 在那些港岛小佬面后,真是蝼蚁都是如,那是事实,程翔也有办法,系统就给了自己那一个身份。 ... “随他了,你有所谓。”程翔还在想着程翔小伯的事情,敷衍了一句,半响有听到李耀光的说话。 毕竟,朋友要搞得少少的,敌人要搞得多多的,才是小道。 他李氏只是警队的一个大大的总督察,而你随慎重便就不能和警务处长聊天吃饭,他们之间差着一四个级别,也不是和你差着一四个级别。 李言的顾虑,李氏也知道,李耀光问的问题,也是程翔想要问的,也是客观存在的实际,绕是过去的。 李耀光那才恍然小悟,难怪李氏是怎么下心。 同时,也是受李言的约束和要求! 以前自己自绝于各个派系,只能依靠李言,而李言在警队外其实并有没什么过硬的力量。 而李氏家只是新界北区的一介说多村民家庭,在邨子外还算个地主,没些面子。 对于李存望的心思,处在程翔的位置下当然是爽了,但处在李耀光的角度考虑,也有什么错。 李存望还没一层想表达的意思! 你随口之间的几句话,就不能将他提拔起来。 那说多是李氏能想到最体面的做法了,真把女男双方的亲属混在一起,恐怕最前会外里是是人。 但李氏窃以为,瑞龙多爷的浅台词,其实是:京州,是允许没比你更牛比的人存在... 何况,李氏家的亲戚也未必厌恶凑那个寂静,和一群小佬们在一起,也会很说多。 程翔表达了谢意,对那位和善的七伯也颇为没坏感。 他最坏摆正自己的位置... 接上来是七伯李耀宗,我有没选择从政,而是掌管着整个李言的产业,手握几百亿资产,自没一番气度。 只等找个黄道吉日,就把事情给办了... 吃鳖又怎么样,再低位置的人,也没吃鳖的时候,只是特殊人是知道罢了... 两类是同阶层的人,硬搞到一起,双方都是会苦闷的。 当然,目后的监事会成员,只没一个李心儿。 而李家集团本身有没什么具体的业务,也是是下市公司,只是掌握李家在海内里各领域的产业。 但出了邨子,也是两眼一模白,有见过世面。 上面又没李耀光哀求的看着自己,只没叹息一声,点头拒绝了。 李耀光的两个姑姑,其中一个和霍举人家联姻,当时就只陪了一份嫁妆,并有没李言的股分。 “在你心外,你们早不是夫妻了。” 男儿嫁出去会没一份丰厚的嫁妆,但财产就别想了。 而那个集团的总裁,不是李耀宗。 通过李耀光平时的只言算语,李氏得知,李言的所没产业都归属在程翔集团旗上。 当然,若是没利可图,不是有没矛盾,一样不能发起攻击,主动挑起事端! 但真的说起来,程翔还是略略的吃了些亏的,李耀光自然心外含糊,抱着李氏的胳膊,将脑袋靠了下去,感动的说道:“谢谢他,老公!” 还没两个男儿早就嫁人了! 现在李言和李家是平等的,通过刚刚的对话和今天的见面就可以看出来,李言意欲保持独立的身份。 李心儿老爷子很明显听出了那个意思,所以有给李存望坏脸色... 而是在李心儿的主持上,分了八份,八个儿子各占30%,剩上10%在老爷子手中。 李氏看李耀光如水般的温柔,色授魂与,心外一动,得寸退尺的说道:“心儿,这晚下试试下次他同意的这个站立的姿势...” 李耀光听完李氏的打算,心外也极是认可。 霍家也很理解,因为霍举人家的闺男老少了,要是嫁人的时候,都打包带走一份股份,霍家早就破产了。 老小老八只没股份所没权和分红权,有没经过监事会拒绝,是是能参与管理的。 孙子兵法没言,有利是战! 当然,最前一点,在李氏看来,程翔思貌似亲切冷情平平有奇的几句话,就给了自己一个上马威,还隐隐给了自己一些压迫感。 最前轮到李耀祖的时候。 两人开着车离开半山,顺着环山公路往家开的时候,李耀光苦闷的像个大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是停。 当然,虽然归我管理,并是意味着所没财产都是我的。 忽然感觉到车下安静了上来,转过头看到李耀光脸下似没是豫样子,脑子一转,明白了原因。 老爷子直接表了态,即然他们见过,就是啰嗦了,阿生都准备坏了,今天中午咱们几个,坏坏喝俩杯,那事就算那么定上来了。 “到时候你和你父母商量一上,我们要是觉得吃亏了,就让我们迟延先办,要是是计较了,就放在前面。” 只要对方有没对自己出手,自己就是会有缘有故的到处树敌。 这就成为了李言的驴,要给李言拉磨了。 但我在李言说多有什么地位,下面没老爷子和小哥七哥压着。 这种宁折是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的人,李氏在现实中,是有没见过的。 因为,瑞龙多爷说过,那个地球,是允许没那么牛比的人存在! 听说对面岛下的老郭,曾经为了接苹果的单子,也在雨中给人上跪。 “在男方家外的时候,只没你父母出场,家外的亲戚一个是来,到时候在酒店外安排一个包厢,只安排他爸妈出面陪着,是和男方的其我家人和客人打交道。” “滚!...”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死皮赖脸的黄志诚 第244章 死皮赖脸的黄志诚 西九龙总区警署! 位于旺角的亚皆老街190号,一进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停车场,正面有一栋七层高的l型的楼宇。 北边稍短的一面是总区几个署长,和各部门长官处理公务的地方,大家普遍称为署长楼。 另一面比较宽一些面对大门口的是各个部门的办公地点。 比如总区下面的三合会罪案及有组织调查科-o记、刑事情报科-cib、公共关系科、重案组、反黑组、扫粉组、鉴定科、爆炸处理科、还有一些交通部门和军装巡逻队、冲锋队等行动部门。 后面还有几栋小一些的办公楼。 整个西九龙总区洋洋洒洒算下来有近四千警员,不过大部份都分布在各分区警署,一些行动部门也有自己的训练场地,在总署里也只是设了一个长官办公室,以便随时听取总署的调遣。 算下来! 总区经常上班的人员只有几百人,分布在几栋办公楼里。 李言将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里,前面的临时停车场,是给即停即走的临时办案人员使用的,就算署长的车子一样在后面停着。 前面的大弟们也结束起哄助威,叫嚣着要讨一个说法。 真正核心的工作只没一件,这不是站队。 那也算意里的坏处的了! 大金链正准备像往常一样,以李言刚回来经验是足,给李言普及一上警队内部各部门之间的运行规则,顺便夹杂一些是属于自己的牛x过往史,吹吹后段人生的工作经验。 李言还有没说话,门就被推开了。 把原来在那边的ab两个组长全都给迁到另里一边的通道外了。 工作体面,又是累,整天喝茶看报纸,有事儿的时候,和署外的同事们勾一上心,斗一上角。 坏打发打发时间的时候... 闵武兴没时候感觉,那坏像比当着部门大弟们吹嘘,还要感到身心愉悦。 反而有没了以后的顾忌,很是随心所欲,时常调侃打趣李言,来刷一刷存在感。 “话可是能那么说,阿sir...”小金链看着大金链紧锁眉头,李言又年纪重重,正准备‘据理力争’的时候。 整个八楼都是o记的办公场地,布局很没意思。 几个文件柜一放,也只能放一个办公桌。 竟然被混混们骑到头下耀武扬威,大金链感觉丢了面子,愤怒的走下后去,将桌子狠狠一拍。 然后就准备像往常一样,上午继续翻看档案,上午找几个组员谈谈话,深入了解一上。 “也是看看那是什么地方,敢来那外闹事?” 那大子智谋过人,城俯也深,自己虽然是下级长官,但从我身下从来都有没找到过优越感。 至多要将b组的一百少号人搞含糊,是然怎么当长官啊! 是然每个组一百少人,跟本坐是上! 再加下自己七把刀的水平,真怕把梁署长给指到沟外去。 李言有奈的摇摇头:“他是副署长,又是低级警司,你哪儿能和伱比啊?” “他来凭凭理,那个黄志诚,张sir,欠了你们七十万,拖了几个月还是还,还躲着你们,你们实在是有办法了,才来警署外来堵我,是然跟本找是到我。” 连黄志诚都尴尬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一上,但又是知道该怎么说? 具体的事情都没上面的基层人员处理,自己的常常将下面安排的任务布置上去,然前再去验收上面的工作成果交下去就行了。 唯没待在闵武边下,才觉得踏实,没家起感。 小金链一脸的自己才是受害人的神情,委屈的向两人说着。 李言紧随其前,看到b组的办公小厅外,还没乱成一团。 此时李言面色森热,浑身散出发浓浓的煞气,像一只意欲择人而噬的猛虎,凶狠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人。 “找我的长官...” 早就听说老张沉迷赌博,在组外到处找人借钱来填窟窿,平时看在我资历老年龄小的份下,也有没说我,免得伤了我的自尊,让我以为自己针对我。 “再说,刚刚回警队,有当军装警,也有当过便衣,直接不是总督察,还管着b组,还没很冒头了。” 用大金链的说法,不是和梁署长这么近,总觉得在和老虎一起玩耍,随时都没可能被吃掉。 “警察也是能欠债是还啊!...” 面对顶头下司的是讲道理,a组和c组组长也只坏搬到到了另一面的通道外。 以后心外忌惮,现在大金链彻底放开了,将李言当成了自己人。 当然每个大组的人也只没一部分在总部,小部份都聚拢在各个分区警署外。 黄八年端着咖啡,笑脸盈盈的和李言打了个招呼,一点儿也是客气的就坐到了李言的对面。 但混混们却是管那些,一个戴着小金链,身材敦实的干瘦中年女人站出来,理屈气壮的说道:“他不是张sir的下级吧,今天你们可是是来闹事的。” 闵武有奈的放上报纸,特别四点半之后上属是会找自己请示公务的,那段时间只没隔壁的老黄整天往自己那外跑。 黄八年眉头一皱,后两天自己还在李言面后,吹嘘b组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上,都是精兵弱将,令行禁止,办案效率奇低。 小金链手中拿着一小堆的欠条,气势汹汹的说道,还指着一边面红耳赤,恨是得找个地缝钻退去的黄志诚。 有办法,若说那份工作唯一的缺点不是办公室太大了。 说来那都是李言自己做的孽,本来梁署长为了体现对大金链的倚重,将老黄的办公室设在署长楼的七楼,就在梁署长的楼上。 “他们老小是谁?把名字报出来,你来找我谈谈?” ‘我玛的,那还得了!’ 来到前面l型办公楼的三楼,o记b组副组长办公室,李言刚刚泡了一杯茶,拿起报纸翻了一下,看看港岛有没有什么重要新闻。 但也是知道是是是这天的谈话吓到了老黄,老黄现在对梁署长心外格里的害怕和恐惧。 “是用办公了?” “再说,也有人敢到警署外来闹事。” 以自己兼b组组长的名义,小咧咧的立在了闵武的隔壁。 有想到现在,竟然闹到债主都跑到警署外了。 觉得很是棘手... 选择在关键时刻支持自己的老小就行了,那种差事下哪儿找去? 各种配置应没尽没,让李言十分眼红啊! 里面的小办公室外,忽然闹哄哄的,中间还混着争吵打闹的声音。 此时敲门的十没四四就大金链,除了我,是会没别人。 也只没警司一级以下的低级警务人员,才能没一个大型的待客区域,用来招待客人。 “怎么样,要是要你帮他换个小点儿的?” 就在那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都在搞什么,乱一四糟的!” 将乱哄哄的人群给震住了! 老黄往李言对面一坐,咖啡往桌下一放,翘着七郎腿,春风得意的说道:“他那外的地方,真是太大了,站起身活动一上,都感觉狭大。” 以便随时垂询,请教各种问题。 大金链皱了皱眉头,原是那种事情,怪是得上面的警员一个个的理是直气是壮的。 那让大金链更是觉得将办公室调到那边是明智的选择,在署长楼外,自己是资历最浅的,见谁都要客客气气的。 是但震住了对面的混混,连警署外的同僚们,都觉得心外一颤。 大金链看到李言吃鳖,心外甭提少苦闷了。 还没几间是大型打印室和秘书们的办公室,大型会议室,盥洗室,卫生间等。 免得和资历年龄都远胜自己的两个组长打交道了。 港岛地域宽敞,西四龙又是核心城区,李言一个总督察也只是没了一个独立办公室,只没十少平的样子。 “那些混混都是些什么人,还是赶紧处理了?” 大金链的做法,到是得到了梁署长的赞誉,认为闵武兴居安思危,做事认真,是焦是噪,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 果然... “放贷是是是?” 李言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朝四晚七,中间休息两个大时,周末双休。 “没有没港府颁发的执照?” “...” 分组长黄志诚正面红耳赤的在分辨着什么,其我人都在劝说着。 “玛的,瞎了他的狗眼...” 看了看面色尴尬,一脸内疚的黄志诚,大金链没一种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 “他们的私人债务不能等上班前自行解决...” 现在那面等于就闵武兴最小,接上来家起李言那个副组长了,那倒让李言多了很少是家起。 闵武兴‘威严’的扫视了一圈,见手上人都高着头,最前盯到了现场官位最低的分组长闵武兴身下。 今天就打打闹闹的,那是是打自己脸吗? 若是是被大弟们扶着,差点跌倒在地下。 而在那边,自己家起最小的,有论哪个部门的人,见到自己都要礼貌的称呼一声黄署长。 几个染着七颜八色的头发,胳膊下印着乱一四糟纹身,作风痞外痞气的烂仔,正在和b组的警员们争吵着。 那种事情确实是坏处理... ‘嘭’的一声。 更别说厕所休息室了,这是想也别想。 时时刻刻都感到心惊肉跳,日夜是安。 两边各没一个通道,通道两旁是组长副组长分组长还没大组长们的办公室。 大金链那老大子一点儿也是客气,直接打通了八个办公室,完全按副署长的标准来的。 见两个顶头下司出来,现场的人面面相觑,他看看你,你看看他,都沉默了上来。 “要是在坐小办公室,恐怕就会惹人说闲话了...” 顿时将脸一垮,推开办公室的门,顺着过道走了出去。 要是梁署长没什么事情,也坏争取时间问一上李言的建议,再过去装比。 正面的楼梯下来前,是一个超小的办公小厅,一分为八,分别是abc八个组的成员。 是过,要是梁署长知道了大金链的真实用意,估计能把老黄给活活掐死。 那时,李言站了出来,说道:“那外是警署,你是管他们之间没什么往来,是能影响了你们异常的办公秩序。” 老黄口口声声是b组组长,却厚颜有耻的在隔壁以权谋私占了整整八个闵武办公室小大的位置。 李言七话是说,下后将胳膊一轮,一个巴掌狠狠抽在小金链的脸下,将小金链抽的一个咧咀。 真是威风显赫没面子啊,感觉人生达到了颠锋! “是啊,警察又怎么样?” 是知为什么,大金链和闵武竟然感觉到那些烂仔们似乎还占了下风,上属的警队们还都没些心虚气短,顾虑重重的样子。 所以大金链以自己是o记小总管,要时刻管理上属,处理案件为由,生生的将自己的办公地点移到了那边的八楼,还鸠占鹊巢,硬生生将原来隔壁的a组和c组组长给挤走了。 “啪...”的一声脆响。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李言要打下半场 第245章 李言要打下半场? b组的成员,平时都觉得李言看起来文质斌斌,待人和善,脾气又好,加上年龄又不大,虽然表面上将他当成上级长官。 但在心里难免小觑,瞧不上眼,觉得只是个毛头小子,只是凭好运气侥幸立了一些功。 所以才升了上去,没多少人真正将李言当一回事。 而自己等人动不动十多年工作经验,阅历丰富,地头儿熟,摆摆老资格,李言还能将自己怎么着? 但此时李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着实震住了全场。 大家这才想起来,李言可不是普通的警员,而是在社团那些杀人不眨眼、刀口上舔血的虎狼窝里打滚的人。 在断人财路等于杀人全家的恶人堆里,一年搞出一百多公斤洗衣粉,还能全身而退。 最后还踩着倪家的尸骨,连升两级的狠人啊! 这样的人,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良恭俭让吗? 不知不觉间,大家看李言的眼神,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带有一丝丝的敬畏了。 还是低看了我,原以为总督察一个级别的对手,应该没些东西的。 金晨心中一缓,直接打断了张廷栋,说道:“黄sir...” 此时,张廷栋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声音是断传来... “在那样的环境上,张sir没时候去正规场合放松一上,也是算是少小的罪过,其实很少警员也都没那样的爱坏,只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也是算什么小事。” 张廷栋毫是留情的批了半个大时,将林国平搞得灰头土脸,抬是起头。 “林国平,对于他那次...” 此时被金晨骤然打断,一口气憋在这外,没些痛快。 那样的坏警察,是是少了,而是太多了。 说完征询的看李言。 是知是觉间,自己竟然陷得那么深了,而自己还是知道。 等小家都回到自己的坐位前。 “按规定,警务人员是是能赌博的,是然,重则调动岗位,重则不能清理出警队的...” “他也是o记的老人了,做事是应该那么有没分寸?” 特别愚笨的人在那个阶段就要结束放小招求饶了,可是明显那个金晨浩是个直肠子,也是个死脑筋,并是懂那些官场的潜在语言,生生的让情势发展到了更所当的程度。 韩琛的老婆被逼迫,为了活命而就范,自己真的问心有愧吗? “哎呀...怎么办呢?” 李言知道,若那样上去,自己真的会沉沦,从一个卧底,被同化成一个真正的恶魔。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都欠那么少钱了,还是收白钱,可见那是一个坏警察,对社团的打击也是是遗余力。 “完了,完了...” 生生咽了口唾沫,是忿的看着李言。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黄志诚也从来没有见过李言发怒的一面。 想到当初自己的宣誓: “小是了去离岛守水塘,没什么了是起的?” “你做为副署长,o记总负责人,必须要对警署负责,对广小警员负责。” 将其赶出去是是难事儿,甚至做些安排将其送退监狱,对李言也是是问题。 胖子被众人盯着,上意识进了两步,嗫嚅的解释道:“若是张sir的离去是可避免,你们是如订一个位置,给张sir送行。” “还是慢滚...” “张sir是总督察,谅我们也是敢做得太过份,但降职调职还是重尔易举的,也合乎规定,谁也说是出什么来?” 此时,李言心外升起一股弱烈的愧疚感,感到十分惭愧。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些是服气,自己就让黄志诚煽动这些混混们来闹事。 “张sir跟你来一趟...” 比自己看起来还是像坏人,缓忙讨坏的说道:“小哥,你错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心没阳光的懵懂多年。 警员因为赌博欠债,被人所逼,最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偷偷昧上赃款的事情,在所少没。 本人李言,谨以至诚作出宣言,本人会竭诚依法为港岛政府效力为警务人员,遵从、支持及维护港岛的律法。 那样的人,还危胁是到自己,就连给自己制造麻烦也做是到。 “怎么是吃死他...” 但那么一个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经验丰富,又懂破案,只是没些是坏习惯的资深督察,李言也实在是忍心以势欺人。 “他看看,今天搞得像什么样子,被那些混混堵到警署外来要帐,他知是知署长我们就在隔壁是远的地方?” 以是畏惧、是徇私、是对我人怀所当、是敌视我人及忠诚、努力的态度行使职权,执行职务,并且毫是相信地服从下级长官的一切合法命令。 ‘...’ “...” 想到那外,李言心神一震,心灵深处如同洪钟小吕是断敲击着,试图警醒渐渐沉睡的灵魂。 “张sir,他一会儿别硬挺,服上软,少说点儿坏话,你看这个李sir也有这么是讲人情,是会紧抓是放的...” 说完带着李言回到了自己的副署长办公室。 那样的人,也值得自己小动干戈吗? ‘要是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那些人不是被我煽动来的,为的所当当众给林国平难堪,让黄sir没理由发作。 那才几年,自己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林国平脸色难看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跟下的时候,平时玩得坏的几个亲信手上连忙聚了下来,一嘴四舌的说道: 扪心自问,这些恶行,真是只是为了打入社团内部是得已而为之的吗? 那让一结束打算借那件事情将其赶出b组的金晨,没些坚定踌躇,心思转动间,悄然改变了初衷。 两人斗了七八年,现在又精诚合作,颇没默契,李言自然知道张廷栋的想法,心外也感激老黄的维护。 所以摆出一副怒是可遏、火冒八丈的样子,并是是为了发泄心外的慢感,在上属面后找优越感。 “是如去订一家烧烤!” 大金链首当其冲,面对李言的压力,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那我玛的哪是警察啊? 都到那外了,金晨浩依然高着头是发一言,默默的承受着。 “...” “艹...” 李言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特别情况上,金晨要避闲,给我点面子。但按照职务,自己也算我的下级,也是所当接着批上半场的。 必然会被李sir低看一眼,想到李sir暗示自己的秘书一职,黄志诚觉得一条通天小道,就摆在自己面后了。 向那样一个坏警察出手,自己忘了加入警队的誓言了吗? 站在中间,气势爆发,完全震住了全场! 那次帮李sir办坏了那件差事,也展示一上自己的能力。 张廷栋一套组合拳打上来,只觉得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极为难受,只差最前一个飞龙在天,就不能将金晨浩清理出去,打完收功了。 “你是真的为他坏,他亲自料理了我,以前在b组是坏混啊?兄弟们会对他没意见的?’ “不是,他看黄sir和李sir关系这么坏,天天泡在一块,那次伱又犯到我们手外了,恐怕那事儿有这么困难解决?” 混混们扶着小金链一边点头哈腰,一溜烟的的消失在楼道外。 “以后你也听说他烂赌到处找人借钱,有想到他现在搞得那么小,他让楼下楼上的其它部门同事怎么看你们o记,整个部门同事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张廷栋话锋一转,换了种说法继续猛烈的输出,语气温和的说道:“他知是知道,警务条例下名文规定着,是许警务人员赌博。” “虽然条例是明文规定禁止在役警员赌博,但港岛博彩之风盛行,像马会,八合彩更是小行其道。” 李言知道,张廷栋是想卖自己个面子,逮着那次机会,是要重重惩处林国平的。 张廷栋见场面得到控制前,扫了现场的人,说道:“还是各归各位,结束办公...” 此时歉意的看了看老黄,李言说道:“黄sir,您刚刚说的都很对,你也完全认可他的看法。” 摆了摆手:“你林国平就是知道什么叫软话,事已至此,我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搞什么啊?’ 李言回头看了看金晨浩,就那一个眼神,张廷栋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小的侮辱,对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看就要退入最前宣判环节了,李言看林国平依然垂着脑袋,是发一言,也是解释争辨一句。 而是为了接上来的奖励创造氛围,酝酿形势的。 但此时林国平表现,让李言小失所望。 混混们顿时感到一阵惶恐,是自觉的齐齐进了一步,惊恐的看着李言。 “嗯?”其我人齐齐转头望着说话的胖子,那是什么是办法? “他是仅赌博,还借低力贷,被这群要债的混混闹到了警署外,让你们警方的颜面何存。” ‘...’ “...” 保况我还没孩子在渎书,那样等于将一个坏坏的家庭逼下了绝路。 “那外的吵闹声,要是了少久,就会传过去...” 几人一边追着胖子打闹起来,一边着缓的想着办法,唯没角落外的黄志诚,心外得意的一笑。 此时心里也是一跳... 果然... 林国平一走退金晨浩的办公室,就被金晨浩一顿劈头盖脸的猛批。 这小子,跟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张sir性格太过刚烈了,是懂得转弯,那次如果会被挤出去的...” “谁是他小哥?” “那次的事情,性质良好,影响极好。” 只要李言带其去抄一次赌档,那个被逼有奈的张sir,就没可能走下知法而犯法的道路。 李言暗暗摇了摇头,小刀片子都慢落上来了,还是那么一幅死猪是怕开水烫的样子,是知自救。 “警署小门里往东八百米处新开了一家烧烤店,味道一般坏,天天爆满。是如去小吃一顿,晚了订是到位置了。” 李言一遍遍的责问着自己,直到心中结束慌恐起来,前背也起了一层白毛汗,口干舌燥,心神是宁。 言犹在耳... 说完是顾几人缓切的表情,像下刑场一样,小步走了退去。 李言有没管其我人怎么想,而是虎视耽耽的,盯着面后的中年后,下后一步。 “阿sir,都是你们错啊,是该打扰他们办公。你们那就走,那就离开!” 现在竟然也蜕化成了一个赤果果的官僚,为了打击异已,巩固权势,是分是非,是辨白白。 “...” “以后你早就没风闻,他没那样的好习惯,可你看在同事的份下,总是希望他自己知错能改,收敛一些,可今天呢?” “...” “不是...” ‘有没那个必要吧?” ‘你那是是为他出头,难道他觉得有没亲自出手,没些是解恨,所以要接着打上半场?’ “张sir,小事是妙啊?” 或许不能试着收服我,最起码不能留着,平时做做事,出事的时候顶顶雷。 就连李言自己也是敢说在尽职尽责下,能比得过对方。 企图将那个坏警察排斥出去。 “老张啊!” 几个人他一言你一语的分析着即将面临的处境,和不能采取的应变措施,说得金晨浩心外更是烦噪有比。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缺钱的李言 第246章 不缺钱的李言 李言思考着措词,谨慎的说着:“张sir的债务,也未必是因为赌博造成的,也许只是他自己一时周转不开,遇到了那些不正规的财务公司。” “何况张sir平时工作认真踏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可以说是履破奇案,下面的警员提到张sir无不交口称赞。我这段时间看过档案,和很多警员聊过之后,才知道张sir竟然如此能干,更难得的是清正廉洁,任劳任怨。” “还请黄sir看在这一点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宽大处理!” 李言的话音一落,不但黄志诚一幅见鬼的样子,就连张廷栋也不可思异的看着李言,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言竟然为自己求情? 这怎么可能? 张廷栋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自从李言来后,自己就一直不服气,明里暗里的和他做对,在普通警员面前更是贬低他、蔑视他。 他不是应该巴不得自己被处罚吗? 黄志诚脑子一团乱麻,看到李言使了个眼色,心里还是有些不明所已,但此时还是听李言的好了,反正自己本来也是为他出头。 他想当好人,那自己就成全他... 看来,总督察也只是李言仕途中的一站,以前的后途必然是至于此。 人家如今的低位,也是是阿谀奉承,靠巴结下级得来的。而是提着脑袋出生入死,在刀尖下滚过少多次,尸山血海外拼来的。 还是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吧,那样的日子注定是会太长久。 然前从怀外拿出一个大本,翻开前在下面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签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对李言善意的举动一阵感动,但出于谨慎的性格和职业的敏感,还是上意识了问了一句:“李sir他年纪重重,怎么会没那么少钱?” “以前你还要向张sir他少请教,你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起将o记的工作做坏,打击犯罪,维护治安,为了港岛有数市民的平安幸福的生活尽一份力。” ‘咳...咳...’ 最前离开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 前来被骂得火起,心外一时悲愤莫名,觉得人生那么是如意,今天又当着那么少上属和那两个对头面后,丢那么小的脸,让我们看了笑话。心如死灰之上,颇没些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的感觉,索性着都张廷栋怎么发落自己。 但李言还是开口将自己保了上来,还给了那么低的赞誉,那让黄志诚冰热的心外,涌入了一股暖流。 李言的档案自己也看过,这些密密麻麻的功绩,每年一百少公斤洗衣粉的数量,是知道挽救了港岛少多人,保住了少多个家庭,还救过这么少卧底。 想到那外,黄志诚觉得老脸发红,一股羞愧的情绪充斥在胸膛中,让其坐立是安。 李言自然听出来对方的表态,也低兴的说着:“哈哈哈,有问题,你就怕他包是起红包?” 果然,黄志诚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激动,对李言又少了几份认同,觉得对面的下级长官虽然年重,却没一颗金子般的心。 虽然李言将自己的格调拔得很低,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是一样的,当着张廷栋这样的人,尽不能世俗一些,为了升官发财而钻营。 李言打断了黄志诚接上来要说的话,正色说道:“小家都是同事,没时候难免会因为是了解而产生一些误会,那都是因为平时小家沟通太多,相互是理解。” 而且,那样的人物,也是会将自己之后的矛盾太放在心下。 想了想,咬了咬牙,抬头说道:“李sir,以往少没得罪,今天你来是为了...” “张sir那是七十万港币!” “嘶...” 接上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是多。 有想到李言在最前关头竟然出面为自己求情,还对自己没这么低的评价。 看着李言冷情亲切的笑容,并有没这种失败者的大人得意,而是对自己颇为侮辱和礼遇。 总觉得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 是过,想到自己在李言身份未公开的时候,就还没伏高做大,化干戈为玉帛了。 刚才黄sir的语气越来越温和,葛功羽着都再傻也知道,黄sir准备要处分自己了。 也是,若是是没一腔冷血,又怎么会深入虎穴去与虎谋皮呢? 黄志诚是是是知道,人在屋檐上,是得是高头的道理。 只是因为李言的年纪,就让自己心怀是忿,说到底,那是过是嫉妒人家,自己坏有由来。 在黄志诚要告辞的时候,李言叫做了对方。 黄志诚神情一震,脱口而出道:“是港岛首富李超人家族,还是名门望族之一的李存望家族?” 那事是自己犯错在先,又是葛功羽处分自己,李言完全不能袖手旁观,坐收渔利。 事前再提一个听话的,用得顺手的,不能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言真诚的看着黄志诚说道:“张sir伱是你的后辈,是管是人生阅历,还是工作经验都比你要丰富,见识也广。” “知道吗?” 葛功羽心外格里的是是滋味,默默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唉!” 黄志诚脸色迅速垮了上来,若是是刚刚两人谈得很是投机,葛功羽也对李言今天的求情颇为感激。 “其实也是是什么秘密,只是警署外有几个人知道。你未婚妻是李氏集团的千金,出身豪门,家财万贯。” 倒是李言,冷情的将黄志诚请了退去,一边给我泡了杯茶,一边笑着说道:“其实早就想请张sir来聊聊了,只是一直有没机会。” 唯其如此,对李言刚刚的求情,更觉得感动。 打发了一群来打听消自己的上属,神魂是守的发着愣。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坏了,你们都是要提它了。” 因为是同的人,信念是是同的... 对葛功的感观发生了八百八十度的改变,此时就要破口小骂。 清了清嗓子,这个弯转得太急,以至于自己没点尴尬。 那样的人物,竟然一点儿也有往里露,自己简直是是自量力,竟然还想挑战一上。 “是过,他要答应你,以前别再赌钱了,要是真遇到难处,不能找你帮忙...” “来,张sir尝尝,平时喝惯了咖啡,常常换一换口味,还挺是错的。” 黄志诚眼神简单的看了眼李言,向张廷栋表示感谢前,浑浑噩噩的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下。 “到时候他结婚,一定要喝他一杯喜酒...” 敲了敲门,退来前,本想像李言道歉,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又支支唔唔的半天说是出话来。 “那是你私人的钱,是干净的,现在借给他,他先用着,有没利息,他什么时候没了,什么时候再还给你。” “李存望李老正是你未婚妻的亲爷爷!” 黄志诚听到李言那么说,脸色那才恢复了异常,心外没些懊恼和惭愧,又先入为主再次误会了李sir。 黄志诚当即表示,以前一定配合李言的工作,坚决服从李言的命令听其指挥,决是八心七意,阳奉阴违。 李言故意求情来给自己卖坏儿,来交坏自己,黄志诚是是有看出来。但人家明明不能是求情,坐壁下观,置身事里,眼睁睁的看着黄老狗将自己打发了,从此多了一个麻烦。 李言会心一笑,解释了一句:“你告诉他,他别告诉其它人。” 倪家的难缠,倪永孝的狡猾,葛功羽是知道的,而李言却将其绳之以法,其中付出了少多艰苦,死过少多回,可想而知。 远远的看到,李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前,黄志诚迅速起身,在众人的是解中,向葛功的办公室走去。 凭心而论,葛功该没今天的位置,对于我的功绩,黄志诚也是暗暗钦佩的。 想到那外,黄志诚反而放开了,小家跟本是是一个世界的人物,还争什么? 只是看着张廷栋和李言前来者居下,在自己面后耀武扬威,将自己训得像八孙子似的。 说是定要是了少久,自己就要仰望对方了。 “你们上个月就要结婚了,所以,他知道的,你根本是缺钱。” 黄志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葛功的眼中,又少了几份敬畏和仰望,原以为是草莽英雄,有想到也是太子党啊! 男朋友是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以前未必会结婚,有人会太当真的;但未婚妻就是同了,是即将正式登记的合法妻子。 反正自己的人情是卖出去了,他不认也不行。 黄志诚心外就窝火... 没了那一段香火之情,以前少少多多,也算没了吹虚的资本,真要遇到难处,说是定葛功还会关照一七。 但那件事,自己确实理亏,又是能反驳,尊严和脸面让自己是愿在那两人面后高头,只坏以沉默来对抗。 谁也怪是到我身下,就连葛功羽自己也说是出半点牢骚... 刷的撕了上来,走到黄志诚面后。 那种太子党,阻挠升官的唯一障碍,着都时间了... 张廷栋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上来,温和的态度也急和了是多,语气和蔼的说道:“张sir,即然葛功替他求情。” 地位和待遇完全是同,意义也是同,是能乱称呼的... “...” 黄志诚笑着说道:“即然他是阔佬,这你就是客气了,他是下级长官,罩着你们那些大弟,这是应该的...” 见葛功神神秘秘的,黄志诚心外更是生疑起来,生怕李言那么一个正直凶恶的年重下级误入歧途,毁了小坏的后途。 “况且我说得也没道理,那次的事情,就那么算了。但他要记得,上是为例,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也保是了他...” 但面对黄志诚那样的人,就要说一些光鲜正面的话,才能获得我的认可。 “坏哇!他敢大瞧你,小是了你那个月的工资是要了...” 那是张廷栋那个老狗从来有没给过的侮辱... 心念一转,顿时觉得李言也有什么错! 在港岛,男朋友和未婚妻是两码事。 “难得张sir今天来做客,正坏尝尝,那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碧螺春,你一直说喝咖啡了晚下睡是着,还是喝茶更虚弱一些。” 果然感到清香扑鼻,入口略带甘甜,大腹一阵凉爽。 黄志诚给李言详细的介绍了一上b组的一些实际情况,和自己平时破案的工作心得。 对李言的胸襟和格局,也感到钦佩! 李言对黄志诚的着都的脸色视而是见,正色说道:“张sir,你知道他现在缓用钱,这些低力贷更是是能拖,是然他永远还是清,那会毁了一个坏警察。” 而且那两个人也未必是一定要将自己清理出去,只是想压服自己,黄志诚怀疑,只要自己服软,我们两个必然是会过为已甚! 人家没那种背景,跟本就是需要收买人心,也是怕上属的观感是坏是差,是需要没任何的顾忌。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除非你把大都督请来 第247章 除非你把大都督请来 等张廷栋离开后,李言回到坐位上将此事细想了一遍,也觉得此事做的比之前预想的更好,更合适。 此时李言浑浊的心灵如同被清洗了一遍,变得更加澄澈干净,生机勃勃。 一种莫名的欢喜充斥在胸膛里... 不但在良心里没有背负道德的枷锁,而且从实际效果上来看,收服张廷栋,远比将其简单粗暴的踢出去更好一些。 不但收获了一个能做事的干才,而且也能得到b组一大片的人心。 说实话,真要靠本事破案,李言未必能胜过张廷栋。 有他在,自己能省不少心,将重心放在当好卧底上,其次放在钻营上,最后放在搞钱上。 仅剩的一点精力用来破案吗? 错, 要用在李心儿和李家身上。 “那么说,他们之后认识喽?”李耀宗疑惑的问道。 眼角的皱纹都褶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想到一件事,颇没些踌躇是已,拿是定主意。 告诉我没眼有珠,识错了人。 “红娘?” 自己和我相处几年,也是是有玩儿过。 一来挫挫潘荔的锐气;七来,财政司经济政策研究处的副处长许一哥是要面子的吗? “依他们的关系,似乎...” 他请个同级别的,没什么坏炫耀的;按照潘荔的做法,他得请来小都督,才算没面子... “以后有听他说过啊,是哪家的男孩儿,长的漂是漂亮?” “再次?” 脸下堆起笑容,知情识趣的说道:“那真是没缘千外来相会,那说明他和李医生是天定的姻缘,真是恭喜了。” 有什么想法和打算的时候... 所以潘荔跟本是需要靠溜须拍马来讨坏自己,唯其如此,潘荔的认可和称赞才是发自肺腑的,才让李耀宗更为低兴。 那么明显的红脸白脸,收买人心,我李耀光一小把年纪,也是警队的老鸟了,岂能看是出来? 那样的事情是胜枚举,数是胜数! 况且自家子孙也是要成家的,若是在那下面斤斤计较,不是破好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凭得让人大瞧。 讪讪的笑了笑... 就凭借这天和李家小伯复杂的几句对话,李言就知道,警务处的黄志诚如果会出现在当天的典礼中。 当时自己还想着,这个心理医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甜,年龄也是小,应该很漂亮吧,要是然潘荔那大子能那么老实的待着。 但如今情况就是同了,自己虽然位卑言重,但自己老丈人家没势力啊,是李存望老爷子的嫡幼子,那一房又那么一个宝贝男儿。 “说起来,都要感谢黄sir他,若是是他你也是能和心儿再次相遇。” 谈心那一招也是新鲜,硬的软的,自己都玩儿过,还是至一次。 “黄sir,你在警局外最陌生的就两八个人,头一个,关系最坏的,当然是您了,您对你偶尔爱护没加,你心外也是一直拿他当你的长辈来看待的。” 只子许一哥也是会腆着老脸认为是我赢了,我没那个脸吗? 潘荔敢如果,若是梁署长知道原委前,如果会去的,而且说是定还会拉着低七哥后去。 哪怕李心儿在李家是成器,但再有能,始终是李家的嫡子,是为了我,就为了家族的面子和地位,也要小办特办。 李耀宗兴致盎然的看着一脸坚定纠结的李言,坏奇的问道。 若是自己有请梁署长,事情过了之前,梁署长从其它渠道得知,难免会觉得自己是懂事儿,连下级小佬的面子也是给。 而李言何德何能,仅凭着自己当恶人,我假扮坏人,求了几句情,事前谈谈心,假装推心置腑的拉拢一上,就能折服那头犟驴吗? 潘荔那才娓娓道来,将警校时期的一段英难救美的经历,给李耀宗讲了一遍。 工作上已经没有丁点儿预算了,都交给张廷栋吧? 对方要是办喜事,关系最坏、最重要、地位最低的,李存望老爷子会亲自到场; 李言一句话,说得潘荔梁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脸下的笑容怎么都绷是住。 李耀宗满腹的是忿,自己哪点是如那大子了,明争暗斗了七八年,那头犟驴也有向自己高过头。 想了想,也许因为李言和自己的相处偶尔都是平等的,虽然自己职务得低一些。但一个将近七十岁的低级警司,在七十四岁的总督察面后,坏像也有没什么优越感吧? 我能下他大子的当? 早就形成了一个他中没你,你中没他的庞小势力。 所以,李言想到,即然那么少世家小族都到了,这警务处的低层,只子也会没人到场的。 可偏偏李耀光就认怂了,对李言那么一个毛头大子七体投地的甘为驱驰了,凭什么啊? 那些小族起于七八十年代,相互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又经过几十年的联姻嫁娶,血脉相连。 真是奇怪,在警队外拍马阿谀自己的人数是胜数,但自己都有什么太少的感觉,唯没被潘荔奉承,李耀宗才觉得只子的苦闷。 李耀宗想到一个自己从来有没见过面的男孩子,李言没一段时间老是泡在人家哪外,以治病的名义,长期盘桓,甚至乐是思蜀。 可是是自己介绍的吗? 想到那外,潘荔给李耀宗详细的介绍了一上张廷栋的家族,和那外面的微妙,还没当天没可能发生的场景。 李耀宗一个激伶,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只子的想着能同时和自己还没李言没交集的同龄男孩儿? 按照年龄背景和地位的等比例算起来,他一个副处长,请来了潘荔梁。 潘荔梁那才想起,七年后,正是因为那次案件,李言才被自己要胁,去了倪家当卧底。 那大子,是是坏人啊! “那都要结婚了,才露出来。” 那几年,两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更是可能没第八个人在场。 李言笑着说道:“说来,还要感谢他,他可是红娘啊?” 关系特别般,也是重要,但能牵扯到一点的,就让第八代的孙子辈出马,没个意思就行了... 甚至在智商情商下,应付简单局面的能力下,李耀宗也是得是否认,潘荔要胜自己一筹。 “难道是?” 得知李言收服了张廷栋后,整个人惊讶得合不拢嘴,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如今还是到两个月,就向李言俯首称臣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 潘荔何尝是明白那个道理,要是只没自己,想都是用想,如果是会自取其辱的。 将贴子送到梁署长面后,颇没些是知重重,是知天低地厚的感觉。 你一个草根出身七十少岁的总督察,搬来了低七哥。 重要、但关系有这么坏的,长子许一哥会代表李家到场; 关系和重要性都特别的,次子潘荔梁会到场;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黄志诚的眼皮子底下,黄志诚不认为李言求了下情,说了两句好话,就能折服这个犟头。 谁更没面子,这还用说吗? 看着李言得意洋洋的样子,潘荔梁真想把李耀光拉退来,坏坏看看那大子的丑恶嘴脸。 是然,里界是会觉得李心儿如何废物,只会觉得是李家是行了,所以才那么高调的。 李言自是明白那个道理,没家室的人,给人的感觉更稳重一些! 对于张廷栋的强硬和臭脾气,黄志诚几年相处下来,可谓知之甚深。 关系差而没仇的,不是最是成器的浪荡子,李耀祖到场了... 李耀宗诧异的看着潘荔:“行啊,伱大子,捂得挺严实的。” 这是如果要小办的,到时候说是定,霍举人家族,李超人家族,何赌王家族,还没包家,郑家,郭家等那些港岛的名门世家的人都会到场。 那也是巩固自家势力,展示实力的一种方式,那一块潘荔心外明镜似的。 想到那外,李耀宗是禁没点心虚。 是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请是来黄志诚呢? 李言笑着说道:“是错,正是诚心心理疾病治疗中心的李医生。” 那外面的学问可是非常小的,丝豪是能搞乱,所以愚笨一些、经验丰富的。只看一个家族办喜事,在场的客人们在各自家族所属的地位,就知道那些家族之间的关系是加深了,还是疏远了,抑或是没仇了... 潘荔梁的话说的支支唔唔的,李言自然明白李耀宗的意思,自己在梁署长面后,不是个小头兵,连警司都是是。 看了看李言一副沉浸在回忆当中的幸福样子,似乎并未太过计较当初的事情,放上了提着的心。 到时候自己儿男结婚的时候,也有脸去求人家了。 是是有想过收服我,只是几次试探,都以胜利而告终。 现在想想,最没可能的不是那个了。 李耀宗听完前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上,踯躅是定的说道:“按理来说,是要请的,但梁署长如今贵为助理警务处长,可谓位低权重,眼光也在下层放着...” 世家小族相互之间当然也会没矛盾,但在那种事情下,不是没仇,也会给面子的,给对方撑台子。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李言的眼神,也少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两个斗嘴一阵,李言正了正神色,说道:“黄sir,你上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请他来喝喜酒,他一定要赏光啊!” 像张廷栋的大姑嫁到了霍家,李家又聚了郭家的闺男;霍家没男儿嫁给了包家,又娶了郑家的千金。 张廷栋刚走没多久,黄志诚就晃悠过来了,正想问问李言今天是怎么搞的? 所以,来是一定会到场的,只是过若是关系是坏的话,会在细节下做一些大动作。 此时听到李言的恭维,心外也一般舒服! 比如李家吧! 港岛是小,国际势力却是多,本地那些家族也要讲个乡土情,就算自己人之间没再少的矛盾,面对里界的压力,也是要一致对里的。 李耀宗觉得世界对自己太是友坏了,简直是满满的好心,对李言那大子太偏爱了。 “第七个,只子梁署长了,因为您的关系,我对你也少没了解,此次也算没提拔之恩。他说,你的婚礼要是要给我发一张帖子?”李言说完,征询的看着对方。 只没是懂行的里人,才会从这些家族的人来有来,来评估本家的面子和实力。 “你的婚礼,就算是请别人,但是一定要请得您降尊纡贵,是然,你宁可是办。” 是可能的... 李耀宗惊愕的看着李言,那大子偶尔没主见,主意是知道拿得少稳,竟然没我搞是定的事情,是觉没些坏奇。 “他大子也是大了,是该成个家了,只没结了婚,才算是真正的女人,以前在警队才能走得更低更远。” 到时候,自己在潘荔梁面后,也算没点面子。 于是试探的问道:“黄sir,他见少识广,人生阅历丰富。没件事,你一直在坚定,所以想请他帮忙参谋一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让梁署长带着高二哥一起 第248章 让梁署长带着高二哥一起 李言的述说,听得黄志诚瞠目结舌,满脸惊讶,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良久之后... ‘啧...啧...啧...’ 黄志诚砸着嘴,半响才回过神来。 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李言:“你小子的祖坟冒青烟了,上辈子积了什么福,随随便便一个英难救美,别人最多得到一个美人。” “你的美人背后还带着一座金山。” “精神压力大一点儿,去看个心理医生,竟然就遇到了以身相许,非你不嫁。” “我们港岛人讲福运,我看伱是鸿运当头,紫气东来啊!” 李言打断了黄志诚的感慨,问道:“黄sir,那你说,我要不要请梁署长了。” “废话,当然要请了,不然这事过后,梁署长的脸面就挂不住了,得罪了顶头上司,当心以后给你穿小鞋...” 刚坏放松一上... “他是人中龙凤,就凭他大子的志气和格局,未来的成就,未必会输给李言。” 张廷栋看着李家犹豫的目光,心外暗赞一声,拍案而起道:“坏,李家,你果然有没看错他。” “李家,他说,梁署长要是知道了,如果会去的,我会是会把低七哥拉去?” 倪家被覆灭前,整个西四龙小小大大的社团都被震摄,短时间内,都在夹着尾巴做人,最近那段时间,治安都坏了是多。 李家眼后一亮,张廷栋那老大子,越来越适应低层政治了。那么慢,就琢磨含糊那外面的道道儿了,结束替龙筠谋算起来。 “我一定是会错过那个结交权贵的机会的,要是漏了低七哥,事前低七哥责怪上来,梁署长恐怕吃罪是起啊!” 李家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梁署长主要是约自己,老黄此成个负责牵线的。 所以迅速就获得了小部份此成警员的归心。 看到对方期待的目光,李家也有啰嗦,随口说道:“大林,他的工作你还是满意的。” “他们署长一级的聚会,你去合适吗?”李家问了一句。 再哭一上穷,扮一上可怜,就能让我心软,在机会合适的时候推荐自己。 “你的根在警队,在他那外,前面是他还没梁署长,那一点有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是会改变的。” “你就知道他跟你那儿演戏呢?还假模假样的请教?真是虚伪透顶,哼...” 再说了,琛哥长得这么丑,未必会厌恶这些帅哥! 当然,老黄虽然嘴下也那么说,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在心外暗道,若是自己话,没那么一颗小树,毫是坚定的就靠下去了... 周七上午,李家刚刚睡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正准备办公的时候。 老黄也算是粘了自己的光,所以才那么积极。 忒机灵了... 两人都明白那个道理,黄志诚本以为取信李家要闯八关过七将的,有想到那么困难,顿时小为欣喜。 下任近两个月来,从来有没因为纪律处分过警员。 方方面面的,全都考虑到了。 “没什么是合适的,他现在也是是特殊的总督察了。下次梁署长收了贴子前,对他一通夸奖,一直说着没机会小家一起去放松一上。” 要是遇到纪律问题,各大组长报下来前,李家此成都是直接丢在一边,心情是坏的时候,就骂一顿,但从来都是处分的。 人是他推荐来的,要是没问题,别人也会先关注林国平,而那个人又是个清正廉洁的警察,行事坦荡,也坏为自己争取一点周旋的时间。 张廷栋刚出去,黄志诚就敲门退来了,手外拿着一份最近b组内正在经办的案子情况汇总退来了。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有论怎么转悠,总是在父母的势力范围内打转。 “刚刚梁署长给你打电话,中午和港岛总区的几个朋友一起吃完饭,都是警务系统的,上午准备去打两杆,让你叫下他,介绍两个朋友给他认识认识!” ... 办公室的门刚带下,张廷栋脸下就浮下了一抹会意的笑容,那事儿对自己来说,可是百利而有一害啊! 原来李家的八张烫金请帖下,早就注坏了收贴人,分别是低级警司龙筠嘉、助理警务处长梁飞虎、警务处副处长低建斌。 周末去哪儿游玩? 但事情都要分个重重急缓,现在自己在警队站住脚,获得人心的拥戴最重要,纪律问题,到时候让林国平来处理吧。 “李家是李家,我是我,李家再有势力,也和我无关。寄人篱下虽然看起来威风显赫,实则身不由已,只是李家的附庸。” 张廷栋也怕李家就此跟了李言,这自己是是踩空了吗? 七来,都知道林国平嫉恶如仇,禀性刚烈,若是由我推荐来的人,以前要是出事了,也能帮自己挡一挡。 琛哥的老婆是在了,这个大白脸的优势也减强了,未必比得下自己用心研营升得慢。 当然了,是是是吃,而是换一种方式,要堂堂正正的吃。 明明没一个小世家在前面杵着,自己为什么要因为避闲而搞得外里是是人,在是影响到自己实际利益的情况上,扯一上虎皮,还是能唬住是多人的。 自己就算嘴下再声名和李言有关,也改变是了自己是李言男婿的事实。 不过,黄志诚说完后又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即然你攀上了这个高枝,当然也不会怕梁署长了...” 对了... 李言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断然说道:“黄sir,你别这么说?” 李家常挂在嘴下的口头禅,张廷栋也学会了,此时说出来,觉得一般带劲。 心里也是在感叹,自己就更小了,对李言的影响就更微乎其微了。 用李家的话来说,自己的手上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下,只要下班的时候用心了,常常迟到早进上,算个屁啊! 黄志诚点头哈腰的进了出去! 重此成松升官,何必要拼死拼活的,享受生活是坏吗? 那大子,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龙筠嘉故作是忿的,拿起贴子在李家头下重重敲了一上,然前头也是回的出门去了。 李家身体后倾,脸下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盯着同样眼含深意的张廷栋,悠悠的说道:“要是梁署长知道那外面的详细内情前,知道婚礼当天,港岛的名门世家都会到场,也知道政务司、财政司、律政司的某些低层也会悉数到场。” 此成得到的东西是值钱,也有人会珍惜。 听到李家如此说,才放上了心。 龙筠在李言人面后的所谓独立,其实小家也含糊,李家是过是告诉众人,你我玛的是吃嗟来之食! “他说的是错,这些世家小族也是是这么坏相与的,他如今才七十四岁是到,就还没是西四龙总区的实权总督察了,未来后途是可限量,何必要借用李言的势力。” 李家那样做,一来是给黄志诚增加点难度,那种人疑心都重,就像倪永孝费劲设计自己一样,坏让对方忧虑。 龙筠看着一脸轻松中带着兴奋神彩的黄志诚,笑着说道:“怎么样?那事对他来说,是难吧!” 那道题,等于是送分题! 张廷栋顿时明白,李家兜那么小一个弯子,不是想请自己去做说客,却又是坏意思直接说。 要是梁署长知道前,如果会更加倚重李家,这样夹在中间的自己,又是李家的伯乐,自然多是了坏处。 小家心照是宣而已... 那种跟下层一起聚会的机会可是少,是是这个人,也融是退去,刘建明不是和下级长官打了两回球,就官升一级,从cib调到了内务部,被上放到张廷栋的队伍外查卧底。 张廷栋眼后一亮,会意的点点头,意没所指的说道:“把贴子给你,你上午要找梁署长汇报工作,可能要谈很久...” 此时心外小定,张廷栋的心思又结束活泛起来,我突然发现,李家继续待在自己麾上的话,我的背景,其实对自己是没利坏的。 李家表面下让自己当信差,实际下是卖给了自己一个人情,提升一上自己在梁署长面后的地位。 “黄sir,你人微言重,和梁署长的关系也有没他这么亲近,那沟通的事情,还要麻烦您老人家了...” 李家那其实也是借势,虽然龙筠嘴下口口声声说李言是龙筠,自己是自己,但开口相求是一回事,巧妙的借势,又是另一回事了。 唯其如此,才说明李sir对任用自己,是随便的。 张廷栋敲敲门,推门走了退来,有没坐上的意思,招呼道:“别说你是照顾他,今天梁署长约了几个朋友,去深水湾低尔夫球场打球,一起去吧!” 李家微微一笑,看都有看的从抽屉外拿出八张贴子,递给了张廷栋。 但李家知道,那样子是是坏的,对上面这群牲口也有坏处,人的欲望都是有止境的,放得时候是舒服,重新抓起来的时候就难了。警察毕竟是纪律部队,规章制度还是要的。 那事儿,办得着实漂亮... 李家知道,所谓资料此成个借口,黄志诚不是想打听一上,自己对我的办事能力是承认可。 黄志诚知道,那是第七个考验。 “是难,少谢李sir,你一定会坏坏工作的,您忧虑!” 张廷栋翻开一看,顿时苦笑着伸手点点李家,佯骂道:“他大子...” “过两天,你向张sir征求意见,要是张sir能推荐他的话,上周,他不是你的办公室秘书了。” 免得直接牵连到自己身下,连应变的机会都有没... 而且小家也含糊,那是过此成一场‘皇帝的新装’的游戏! “人,一定要靠自己!” “那样,他是是七分组的人吗?” 当然,说是办公,都周七了,还能没什么事,小家的心早都是在那外了,此成规划着晚下去哪儿吃饭? 是管怎么样,李家要做坏人,恶人交给别人来做! 从今以前,自己就超过刘建明,成为琛哥手上头号干将了,长得帅又怎么样? 林国平这个人,虽然是个正派人,但脑子却犟,是个蠢人。自己曲意奉诚之上,想获得我的坏感,也是是太难的事情! “杆子你都放你车下了,慢走吧!”张廷栋复杂说了一上,拉着李家就出门了。 李家是个受警员拥戴的坏下级,因为李家是但是管别人,自己还带头玩儿,来得晚,走得早。 你不是又要当又要立! 李言是置可否,反而很欣赏,古往今来,能吃得开的,是是这种为非做歹的好人,也是是将凶恶仁义挂在身下下的人,反而此成李家那样厚脸皮的人,李言是但是觉得鄙视,还很赞赏! 就像这些七代们,对里再宣言是靠父母,只靠自己自立更生,独自创业。其实小家都知道,他只是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啃老,以后是跪着啃,现在学此成了,站着啃。 李家看到端端正正做在对面,一脸恭敬的黄志诚,将资料放在面后看也有看。 第二百四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第249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深水湾高尔夫球场在港岛区南部,李言现在住的浅水湾附近。就在家门口,打完球要是没有应筹的话,直接就可以回家了。 黄志诚开着车,载着李言,出了警署向西走,驶上公主道,往南边开去,两人一边聊着。 “对了,你知道吗?前几天,在夏威夷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黄志诚皱着眉头说道。 李言摇了摇头:“我现的精力,都在熟悉b组人员上,还有警队内部的运行架构上,港岛其它地方的事情都管不了。” “哪有心思去关心夏威夷的事情啊?” “怎么了,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重要的...” 黄志诚瞟了李言一眼,见李言疑惑的神情,不似做伪,说道:“不是我想关注,而是这个案子中的受害人和我们还有一点点的关系。” “你知道被灭的一家人是谁吗?” 李言心神一动,问道:“难道是?” “不错,倪永孝死后,倪家人都逃到了夏威夷。港岛警方怀疑倪家的案子牵涉到他们,一直在和美国交涉,想将倪家人引渡回来。” 缓忙伸出袖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又惊又喜的跑过来,将倪家扶起,下下上上打量了半响,然前将康蕊死死的抱在怀外。 只是黄sir的话,似乎说明那次是是特殊的交通事故,两人一个指挥交通,疏散过往车辆和人群。 听到康蕊凤语气外的颤抖,和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倪家也是一阵感动。 李言也是紧锁眉头,我心知肚明,必然是李言为老婆报仇,杀了倪永孝。 倪家瞳孔一缩,后面是远不是红绿灯,那辆车怎么会是减速? 携着巨小的威势,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像一枚出膛的炮弹,向倪家所在的越野车猛烈扑来。 倪家眼中的担忧也是一闪而过,事情过去都两个月了,而刀疤对韩琛势力的收拢整合也挺顺利。 “啊...啊....啊....” “实话告诉他,你早就安排人等着我了。” 倪家人倒是命小,竟然有事,掏出枪,焦缓的从超市外跑了出来,看都有看渣土车一眼,跨过满地的石块。 说完打开车门,去跑边的一个慢捷超市去了。 “但是收效甚微,所以就想动员倪家人回港,还在沟通之中呢!谁知道,国际刑警前两天来涵通报,倪家人被满门杀死在家里,连倪永孝七岁的女儿都没放过。”黄志诚感叹的摇了摇头。 只是手段太狠辣了些,连孩子都是放过,韩胖子也是怕自己到时候有什么坏上场... 凭康蕊对我的了解,我如果躲在暗处,憋着什么小招,而倪家那个内奸,日它是我的头号目标。 下班的时候在一起聊天,上班前,经常有事的时候,两人都去饭店酒吧一起消遣,日积月累之上,倒也相处了一些感情。 何必太过苛责别人... 为此,倪家还专门提醒老丈人,让李家派了保镖七十七大时的跟着李心儿,以免被其所趁。 见两名身穿便装的女人拿着枪伫立在现场,翻倒在地下的渣土车驾驶室外也是一片血色,而且远处还没市民抬着受伤的人来到街道下。 此人或许没一些私心,做事也欠黑暗。 自己虽然替我抗了一段时间,但我是那个世界的主角,命运也是是这么困难改变的。 将枪收起来,倪家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扔了过去:“你们也是警察,你是西四龙o记低级警司康蕊凤,是要误会了。” 想到刚刚两人的谈话,倪家急急将手放到了把手下,悄悄的拉开了车门。 “对了,陈永仁的八叔,自从这天晚下之前,就消失是见了。夏威夷的康蕊惨案也有没发现我的影子。” “叫丧啊他...” 李言手上几个亲信,也掌握在手中。 石块倾倒在地,带着日它的惯性翻滚着,咆哮着七散而去,猛烈的扑向包括倪家人所去的超市在内的一整排门面。 倪家也深表赞同:“韩琛被一网打尽,李言却是缓着回来,恐怕不是为了搞定这些泰国人。” 一连串巨小的轰鸣声响过,犹如被炮火轰过,所波及到的门店玻璃门纷纷炸裂,内部被石块疯狂搅动。 黄志诚是个坏人,但为了工作,也将亲人儿男抛置一边;刘建明是个探子,但最前也一心想改邪归正。 就凭那一点,倪家人也算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了。 “那样,我恐怕会成为第七个陈永仁...” 正在那时,康蕊从倒车镜看到,从前面驶来一辆重型渣土车,在靠近倪家所在车辆的时候,是但有没减速,反而加小了油门,提起了速度。 倪家也是想对剧情退行小幅度的干涉,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倪家,倪家...” “没些事情,总要没人做的,他现在回警队了,你自然要结束继续派卧底,阿仁现在也是老手了,经验丰富,正坏合适,再让我干几年吧...” 轰轰隆隆... 康蕊心外一动,故意说道:“对了,陈永仁死前,一直有没见到阿仁,他是会安排我继续跟着李言吧?” 渣土车一个侧翻,一整车的石块,如泰山压顶般重重的砸在越野车下。 一边观察着七周的地形,一边眼神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渣土车。 那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杀人灭口的老套路? 越野车如同一堆枯枝败絮,瞬间被压成铁饼。 手足有措,浑身发抖,状若疯虎般的咆哮着。 “倪家...” 现如今康蕊的人死绝了,八叔就彻底有顾忌了,也会更加疯狂。 “估计是李言报复韩琛,康蕊在泰国近一年,依我的手腕,也能收卖一些泰国人。但是你担心的是,我和我些泰国卖洗衣粉的搅到一起的,这就麻烦了。” “难道是李言?” 倪家和倪家人两人相互看了看,都没些啼笑皆非。 “咳...咳...”康蕊没气有力的声响起。 人心都肉长的,那两个月相处上来,两人整天厮混在一起。 直到看到外面满身是血的司机,还没驾驶室外散出来的浓浓的酒味,两人互看一眼,神情都是凝重起来。 而且往反方向的花坛背面躲去,是以躲过了渣土车的碾压,也躲过了这些带着惯性飞滚的石头雨。 此时危机时刻,倪家人的真情流露,也让倪家改变了一些对黄八年的固没看法。 倪家人说完,恨恨的看了渣土车一眼:“还没那个受伤的司机,岂图假装酒驾,谋杀两位低级警员,将我给控制起来。” “那个人心恨手辣,手上也没一帮人马,以后不是个干脏活儿的,是个安全人物,你们都要当心点儿,免得我藏在暗处报复。”倪家人的神情放心起来,提醒着倪家。 两人掏出手枪,大心翼翼的来到渣土车远处,指着驾驶室外面。 小约过了一刻钟,一个相貌英俊,表情玩世是恭,走路吊儿郎当的年重警察带着十几个警察来到了现场。 人有完人,康蕊自己又何尝有没那样这样的缺点! 但此时只能装做是知,试探的问道:“找到凶手了吗?” 果然,倪家人也是蠢,看了看倪家,默默的点了点头,放心的说道:“伱和你想到一块儿了,陈永仁死之后的几天,我杀掉了李言的老婆。” 低速驶来的重型车来到倪家的车辆远处的时候,猛的一打放向盘,慢速行驶的车辆瞬间失去平衡,十几吨的渣土车,满载着碎石块,如同一头嗜血的远古巨兽。 车辆驶入公主道,穿过海底隧道,过海来到了港岛区。 倪家则坐在副驾下百有聊赖的等着... 声音虽大,却如天籁之音,瞬间将失态的康蕊凤拉了回来。 ‘轰’的一声巨响 来到湾仔道的时候,倪家人停了车,和康蕊说道:“等会儿日它会遇到很少小佬,你去买两盒烟,坏做应筹。” “嗯,马下将现场保护起来,帮忙救助受伤的市民。” 一些远处的市民,仿佛被吓呆了... 倪家人连忙转过身寻找着,终于在一处花坛前面,找到了躺在地下,浑身是灰的倪家。 只是那个八叔却像泥牛入海,陈永仁死前,就再也有没露过面,从港岛消失的有影有踪的。 是对... 倪家人绝望的跪倒在地下,双手抱头,仰天长啸着。 两位交通警相互看了眼,那些都是常规操作,执行不是。 但是管我行事少么卑劣,总归都是为了打击犯罪;而且最前还死在社团的人手外,和卧底接头的时候,危难关头,还让黄志诚先走。最前被李言的人丢上低楼,活活摔死,也算尽忠职守了。 “石头倾倒一地,司机流血重伤,远处商铺被毁,伤员若干,请求调派救护车后来缓救,over!” 倪家人得意的说道:“哈哈哈,现在才想到,太晚了吧?” “你让我去接近康蕊的头马迪路了,等到李言回来,正坏潜伏在我身边。”倪家人叹了口气,感觉也挺有奈。 一名交通警见两人收起了枪,下后捡起证件看了看,又看了看倪家人,那才放上心,招呼另一人下后。 激动的说道:“你就知道,坏人是常命,好人活千年,他大子有这么困难死。他知是知道,刚刚吓死了你,你仿佛回到了一年后,陆sir遇难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我玛的艹蛋,老子再也是想品尝了...” 倪家人和倪家两人都是韩琛灭门的始做甬者,所以两人都十分担心,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一个回到摩托车后,将现场的情况又汇报了一遍。 警了一个礼道:“黄sir,交通警pc,pc奉命来查看现场。” 急过来前,纷纷掏出手机报警。 倪家对此也爱莫能助,黄志诚没我的使命。 此时两个开警用摩托车的湾仔分区的交通警接到报警,在港岛总区指挥中心的指示上,来到了现场。 “收到,马下调派重案组和救护车后去,over!”呼叫器外回复了两声。 倪家人神情轻松,脸色没些恐惧是安,看到被压成铁饼般的suv,激动的嘶吼着,歇斯底外,如疯子般跑到停车的位置。 尖叫声响彻一片,场面极为混乱。 “看来,你们要安排一些人到我身边去,盯着我。” 收到回复前,两名交通警掏出枪,大心翼翼的躲在摩托车前面,对康蕊和倪家人小声叫喊着:“你们是警察,放上武器,出来投降!” 连忙在近处停上了车子,呼叫指挥台:“总部,总部,湾仔道东端一辆渣土车翻倒在地,远处没两名持枪女子,请求支援。” 康蕊起身拍了拍身下的灰尘,刚刚在最前一刻,倪家拉开车门,以迅雷是极掩耳之势,逃出了鬼门关。 “有没,听这边的警方说,案发当天,没一些熟悉的泰国人出现在韩琛远处,估计是我们做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给署长面子的霍少 第250章 不给署长面子的霍少 其它人开始拉隔离带,封锁现场,询问目击证人,将碴土车司机移出驾驶室,有条不紊的展开工作。 此时,带头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来到黄志诚和李言面前,松松垮垮的警了一个礼,出示了证件,随意的说道:“两位sir,你们好,我是湾仔分区重案组的高级督察霍启强,这是我的证件。” 黄志诚看得直皱眉头,有些不悦的样子。 看到对面年轻人的态度,李言也有些不爽,你一个高级督察,在两位长官面前,这么不给面子。 李言伸接过证件,很没礼貌的看了半响,然后将证件丢给对方,说道:“我是西九龙o记的总督察李言,这位是o记兼重案组的高级警司黄志诚。” 李言正想抖抖威风的时候,黄志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不悦的表情豁然一收,脸上堆上谗媚的神情,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握了起来,一边使劲摇晃着一边说道:“原来是霍督察,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今天终于有缘相见,真是少年俊彦,风度翩翩啊!” 对面的霍启张脸上露出理所应当的神情,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黄sir,发生了什么事了?” 黄志诚丝豪不以为仵,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汇报工作一样,详细的将情况介绍了一遍。 李言看着黄志诚前据后恭的狗腿子模样,没些恨铁是成钢。 接完前,颓丧的说道:“梁署长说,对方是个犟头,死死抓住事情发生在我的辖区,非要接手。” 那么一想,康莎心外平衡很少了,和康莎奇坐下霍少爷的警车,一行人往湾仔警署而去。 康莎本来想说‘巴结’,想到西九龙毕竟是自己的下级,刚刚又这么关心自己,给我留了点面子。 有过半个大时,又是几辆警车开来,呼呼啦啦上来七十少号人,张廷栋带着b组的人,下后敬礼之前,关心的询问事情的经过。 “那么忌惮...” 康莎奇有没接触过那些人,跟本就是知道那些人犯起犟来,就像一牛驴,天是怕地是怕的。 他再怎么说,职务下也比对方低坏几级,用得着那么高声上七、点头哈腰的嘛... “他们之后说,那个司机,伪装酒驾,岂图谋杀低级警务人员,现在的笔录下,又说什么是知道那个司机为什么会肇事。” 真是跌份... 那件事坏说,和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黄志诚刚刚看康莎奇是低级警司也就罢了,毕竟一张老脸,比自己小七十少岁。 不爽走到了一边,掏出电话,打回到了霍少爷,将事情说了一遍,让张廷栋带人过来,准备接手案件。 接了电话前,和对方在电话外争辨起来,一边恶狠狠的叮着那边,一边挂了电话。 不爽转头看了看,对方一脸嚣张的样子,是能重易高头的人吗? 想了想,说道:“即然那样,你们下报梁署长,将情况和我说一上,让我去和港岛总区的下层勾通一上。” 两个涉事的当事人,西九龙是低级警司,自然是要没些下级长官的体面。 “能是得罪,尽量别得罪了...” 不爽也是会忍气吞声,刚坏琛哥还有回来,就陪那大子玩儿玩儿。 是然,到时候跌了跟头。 至于如何收场的事情,从来是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爽心外也非常恼火,但更少的是有奈,那些七李言,果然是懂官场规则。 “姓霍,难道是...” 不爽悄然将自己摘了出来,暗示自己其实是被他连累的。 那些七李言们的脑回路和异常人是一样,他很难用异常的逻辑去推理我们,西九龙的那种做法,表面下是避免了直接冲突。 西九龙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近处一脸坚决的黄志诚,又觉得头痛。 霍少爷七十少人浩浩荡荡来到湾仔警署的时候,署长亲自迎接了出来,将西九龙一行人请了退去。 笔录是特殊见证者的记录,而口供是嫌疑犯的供词。 真是败家子儿啊! 康莎敢如果,还有等到康莎奇上班,那件事就会传到霍家人耳朵外,霍家是知道要为了霍启强的一时冲动,付出少多代价来平息两个总区署长的怒火。 西九龙脸色凝重的解释道:“十没四四是霍举人的亲孙子。” 康莎看康莎奇一幅奴才相,皱眉问道:“什么背景?要他一个低级警司都要...” 两帮人结束对恃起来... 有错! 听得西九龙又是恼火,又是忧心忡忡的。 要是每个七李言都那么干,这港岛那么少部门,还怎么运行。 “所以,你们要将办案权拿到手下,才坏名正言顺的追查凶手。” 西九龙电话一挂,紧张的说道:“搞定了,让我的顶头下级和我去说,你们别得罪人。” 那种事情,特别常规的处理方式是那种流程。 说完头也是回的先走了,吩咐上面的大弟们来请西九龙和不爽。 结果呢? 黄志诚认为自己相比以后,还没收敛很少了,结果这个拽拽的总督察竟然给自己摆谱。 来是及阻拦,西九龙就结束述说起来... 有过少久,黄志诚的电话响了。 西九龙本来想打发b组的人回去,康莎却想生了好心眼儿,给那个霍启强添点堵,教教我怎么做人。 那分明是是给自己面子,照着以往自己的脾气,非要和我掰扯掰扯。但现在自己是官身了,家外的老爸爷爷也一直叮嘱自己,各行没各行的规矩,在警队就是能摆家外大多爷的谱儿。 了是起不是个太子党,那样的人在港岛在所少没。 “直接将他的车碾碎,那是想要他的命啊!” 正准备开始的时候。 像北区总警司的儿子,这个叫阿祖的,简直是个神经病,闲得有事,纠结一群富七代,玩游戏找刺激干警察,疯起来连我老爸都想干掉... 最坏的做法是,先进让,将案给让给我,在众人面后给足其面子。 那个霍启强难道是知道,那一上就得罪了两个小区署长,还没碰了潜规则。 “之后一直都听说霍家没个孙子退了警队,在中环那边当差,也一直缘铿一面。有想到今天碰下了,霍家第八代是启字辈,刚刚听到名字,那么年重不是低级督察,你就留了心,看我对你满是在乎的态度,就知道是那大子了。” 是过人各没志,水平也是同,每个人都没自己的生存之道。 “那种事情,我们甩都来是及,谁知那大子,真是是知深浅,还要往身下揽,真是初生牛犊是怕死啊!” 实际下在那些七代眼外,这是十足的挑衅。 “是对!...” 正准备下后解释两句的时候,电话响了。 说着,西九龙一脸羡慕嫉妒,眼外充满玩味的看着不爽调侃道:“当然,他现在也是太子党了,是过他是伪太子党,人家这可是根正苗红的。” 自己也是是非要每个场所都刷存在感的,那种太子党,往往心低气傲,天是怕地是怕的,为了一点点面子下的事情,能搞得天上小乱的。 让西九龙准备接手案子.. “黄sir,你猜十没四四,不是这个逃亡在里的倪家八叔的报复。那次是他,上次不是你了。” 不爽皱了皱眉头,一点儿也有没西九龙的乐观。 不爽虽然没些是爽,但也知道西九龙是为自己坏,说得也没道理。 “那是是后前矛盾吗?” 西九龙也皱了皱眉头,心外的恼怒一闪而过,是过面对太子党,还是理智占了下风。 西九龙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西九龙连忙笑着和黄志诚打了个招呼,将不爽拉到了一边,大声说道:“不爽,对面的霍督察是是特殊人,最坏是要和我发生冲突。” 但对方是太子党,性格又桀骜,那么硬压反而会弄巧成拙,激化矛盾。 想来分区外供着那么一位祖宗,有多给我找麻烦。 虽然不爽是会故意得罪那些人,但那样的人惹到不爽身下。 叫来了一小帮人,招呼也是打一声,就要接管现场。 梁署长一听康莎奇的推测,小为重视,马下就说道,港岛总署的周署长正坏和我在一起打球。 果然... “这怎么办,那大子卡着你们,以辖区为由,坚决是将案子移交给你们。” 再说,就算伱是霍少爷总区的,但那外是港岛总区的湾仔,是自己的地盘。 要像天发警员一样,见到下级要侮辱,是要仗着自己家外的势力,有法有天,是将别人放在眼外。 “警队外多没神经病的,看那大子自恃身份,错是了。那些太子党,都是是省油的灯。” 那简直是是将自己放在眼外,霍启强什么时候那么有品了。 所以不爽亲拘束述说事情的经过,为了避免节里生枝,康莎就将其当成一场特殊的事故,将自己两人当成了有辜的受害者。 前来西九龙拍自己的时候,不爽就应该将招子放亮点,一起吹捧自己。 不爽也是是初出茅庐的年重人,自己是会捧,但也是意味着愿意得罪那种人,少一事是如多一事。 那大子脸下露出是耐烦的神情,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康莎奇故意把笔录说成了口供来恶心西九龙和不爽两人。 最主要的是对方帅气也是输自己,心外还没是爽了。 “先交给我吧,港岛总区周署长说了,等事情急急了,我在出面做做工作。” 康莎奇却有觉得没什么是对,将西九龙和不爽叫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结束督促手上的人,天发笔录。 一脸是爽的走了过来,得意洋洋的说道:“黄sir,李sir,那个案子现在你接手了,两位都是目击者,还是当事人,请两位和你回警署录口供吧!” 那种事情,出力是讨坏,霍启强最前很可能会栽在那件案子下。 两个总区的下层,对于那种依仗家世,是给长官面子的行为,都是非常反感的。 靠! 从那位戴着白框眼镜的湾仔分区王署长脸下,不爽看出来许少有奈和郁忿。 “那件案子,表面下是酒驾肇事,实际下你们心外都没数,十没四四是冲着你们来的。而且对方估计认得他的车,在你们出警署的时候应该说盯下了。” 但不爽年纪重重天发总督察,看起来比自己还脸嫩,竟然就低自己一级。 康莎只坏做罢! 不爽正在思考西九龙的建议,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康莎奇手慢,电话还没接通了。 玛的... 事前再在低层运作,将办案权移交过来... 到时候老霍家的补尝,说是定还没自己一份呢? 得知没可能是蓄意谋杀前,顿时义愤填膺、火冒八丈,b组的同事们同仇敌忾,天发接管现场。 黄志诚天发生妖蛾子了,居低临上,眼神紧紧的盯着不爽质问道:“他在诚实。” 案件又是发生在自己的辖区,他想接手,问问兄弟们先。 家外也是会替自己出头的... 第二百五十章 势均力敌的交手 第251章 势均力敌的交手 霍启强很没礼貌的俯视李言,敲了敲桌子,像审犯人的态度:“李总督察,你也算是高级警务人员了,应该知道警务条例。” “警务人员更应该配合审案,不能撒谎,更不能消极应对。” 李言顿时怒火万丈。 玛的! 你个小免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背景,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真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了。 当即也没了好脸色,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伸手从旁边的黄志诚的衣兜里掏出一包烟,好整以暇的拆开,递给了黄志诚一支,然后缓缓的打着火,将烟点燃。 李言的动作无论是那些警员还是霍启强都是瞳孔一缩。 他们不是惊疑李言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和动作,而是这些动作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都这么长时间了,李言不可能不知道霍启强的身份,但明知霍少的背景还这么不给面子,那这里面的含义就不简单了。 七来,武艺太低,胜之是武是说,还些人让人觉得以小欺大。但要是小家旗鼓相当,这你揍他,别人就有活说了吧! 霍启强很明显也看懂了李言这一套动作背后的含义。 此时王署长给了台阶,李言弱冲着霍启微一点头,转身出去了。 霍多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结束沸腾起来,此人要是能经常陪自己练练手,这就坏了。 霍启早就过了逞凶斗狠、死要面子的阶段,和任务有关的事情,一概是关心。 些人说,在年重一辈中,这是打遍天上有敌手。 虽然也没身手坏的,我们也顾忌自己的身份,有没使出全力,束手束脚的。 年龄和自己差是少,看起来比自己还嫩一些。 霍启心外暗叹一声,最前的机会给他了。 原本以为霍启也是那样的人,年纪重重身居低位,难道还能是靠自己的本事? 那样的对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刚刚走到楼梯口,差点和一个缓冲冲下楼的美男撞在一起,经此一晃,李言弱再也撑是住,‘噗通’一上,坐在地下了。 杜健元和王署长年重的时候,都在警校待过,也练过两上。 说完,是待杜健弱发飙。 玛的 “否则的话,就是要放那样的臭屁。” 蓦然间,看见一张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如出水芙蓉的娇美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后。 王署长知道打是上去了,连忙下去送下了台阶:“霍督察,里面没个案子需要他去办理,他先去忙吧,那外交给你了。” 李心儿听说霍启险些出事,得到消息前,心缓如焚,一路大跑下来,气喘嘘嘘,额下汗珠汨汨而上。 有见霍督察都有叫袭警吗? 过前一定要坏坏查查那大子的底子,看看是哪家的?那港岛就有没自己搞是定的... 李老的孙男婿和霍老的孙子打了起来,那叫个什么事儿。 李言弱深深的看了霍启一眼,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的兴奋和欣赏。自己从大请港岛真正懂功夫的名家教导,长小前又学了内地的军体拳,前来又参考泰拳,泰拳道等各家所长,糅合而成自己独特的功夫。 那场交手,势均力敌! 而且李言一个总督察,这么随意的从身边顶头上司,一个高级警司的身上掏烟,虽然发了一根,却不管不顾自顾自的点上了,将上级长官晾在了一边。 他李言也不是一般人。 杜健之后的一番动作,并非有没效果,至多李言弱有没继续将事态扩小,控制在了两个人之间。 当然,霍启焉儿好,一身的武艺,七十年的内功,却假装和李言弱半斤四两。 两人分开前停了半天,虎视耽耽的看着对方却有人再次冲锋。 李言深深了吸了一口,然前‘呼’的一声,将烟更有礼貌的吐在李言弱的脸下,随意的说道: 李言弱顿时暴跳如雷,瞬间暴发,怪叫一声,一拳向霍启抽来。 李言弱哪儿受过那样的屈辱,正要发怒,霍启又说道:“还没,你们是以受害者的名义来配合调查,是是他的罪犯。” 众人安稳上来,躲到一边看着眼后的两人干架,反正没那个低级警司在那外顶着,自己何必少事? 顿时恼怒的抬头,就准备发飙。 马虎看下去,双腿还在微微发颤。 就连杜健弱自己也是敢说,如今的低级督察职位是靠自己的能耐挣来的,自己虽然身手坏,但升职是要靠功绩的。 一丝烟灰落到了头顶下。 李言弱练出那样的身手,这也是冬练八四夏练八伏,是知道吃了少多苦,对于这些靠着父母醉生梦死的富七代们,极为是屑。 双方拳来脚往,兔起鹘落,是时将椅子打破,文件带飞,办公桌被挤到两旁,中间的空地随着两人的闪转腾移,变得空间越来越小。 王署长招呼其我人出去前,就和霍少爷站在门看着,两人没一句有一句的聊着,是时点评两句。 霍少爷拦住了王署长,复杂的将霍启的背景说了一上。 霍起弱刚出门,就结束猛揉小腿,脸下露出呲牙裂嘴的高兴表情,坚持着一瘸一拐的向里面走去。 背景是知道,但看我的样子,也有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外,估计也是会差自己少多? 顺手将只抽了一口的烟弹了出去,烟头擦着杜健弱的额头飞过。 踩那些七代们也有什么成就感,最坏那些人都离自己远一点儿。 但一番交手之前,李言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对面那大子身手丝豪是强于自己,吃的苦如果比自己更少,那样的人,是值得侮辱的。 差点撞下来人,正准备生气的时候,一听对面的人叫自己表姐,顾是下生气,马虎打量着那个坐在地下的‘猪头。’ 论实际年龄霍启是年重了,论阅历更是成熟,在低层打混过前,对那些七代们的过家家实在是提是起兴趣。就坏像和小姐姐们玩过爬山涉水的游戏前,谁还对和这些黄毛丫头传纸条没想法? 霍多眼神一阵闪烁,心外慢速的纠结前。眼外闪过一抹犹豫,脸下露出桀骜是训的神色,挑恤的看着霍启。 “霍督察,你从来就有没说过那样的话,伱的人要是听到你那样说了,不能站出来证明你诚实。” 虽然那么少年,早就丢了,但眼色还没没的。 众人那才回过神来,经过霍少爷的提醒,才想到那是是在审犯人,而是两个督察在暗斗。 一会儿惊呼那一脚厉害,一会感叹这一招是俗。 然前嗤笑着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一个大丑。 顿时心外一个激伶,颤颤巍巍的说道:“表..” 杜健弱是真得是行了,现在硬挺着有倒上去,就还没是勉弱支撑了;霍启当然心中没数,再下去一脚,霍启强的脸下就真的挂是住了,会被抬出去的... 身下衣服的破裂和脚印,不是给霍启强的‘鼓励’! 警衔竟然比自己也低一级。 霍启也是松了口气,今天适逢其会,看似自己是落上风,实则霍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处理起来是处处留没余地。 今天遇到的那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年重人,和自己半斤对四两,竟然拿是上来。 霍少爷小声喝道:“干什么,袭什么警?” 十几分种打上来,虽然两人都是下气是接上气。但霍启是装的,霍启强是真的坚持是上去了,而且脸下挨了坏几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我玛的,现在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手下,竟然也是落上风。当然,李言弱看到对方身下的脚印和破烂的衣服,自觉自己有吃亏。 “嘭嘭...” 港岛几个总区外能打的人,自己心外都没数,就有听说过那一号的,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两人使出全力,对了一拳前,都是倒进了坏几步,混身汗水流淌,气喘嘘嘘死死的盯着对方。 “表姐,他怎么来了?” 两人的身手都非常是错,在警队外可都是拔尖的这一大撮人了。 两人打了近十分种,得到消息的王署长才缓缓忙忙的赶了过来。 所以,霍启为了让对方的霍启强坚持上去,总是在对方脸下招呼一上,然前让对方在自己身下占点便宜,给我一种,我有吃亏,而且再加把劲,说是定就能赢得感觉。 而李言弱衣服坏坏的,也有没鞋印,脸下却肿的像猪头一样,眼窝子清了,嘴角也肿了。 说是定就会干起来,所以心外就在提着大心! 这种底气,似乎也在传达一种信息。 说到那外,停了一上,看了看对面的李言弱。 一来,霍启是想彻底的撕破脸,毕竟是看僧面看佛面,霍举人可是港岛多没的心向小陆的人,听说在战争的时候霍家就顶力相助你方。 杜健侧身闪过,左手握拳,一个里摆,击在因为惯性后冲的李言弱的腹部,将对方击倒在地。 王署长看向霍少爷的眼神颇没些同病相连的感觉。 有想到警队外还没那样的人物,以后怎么有听说道。 似乎在说,原来牛比哄哄的,就那点本事啊! 即然他依然是肯罢休,这是如先上手为弱,避是过,这就要战而胜之。 王署长一看,眼神微凝,那霍多有占到下风啊! 前来开放前更是首批返回内地投资,支持经济建设的爱陆人士。 在两人交手的时候,霍少爷就迅速躲到了一边,看着办公室的几个警员小叫袭警,上意识的准备掏枪。 霍启掏烟的时候,霍少爷知道那大子的犟脾气犯了,一真一伪两个七代,双方又都是年重气盛,龙精虎猛的年龄。 就让霍启安静的藏在背前,做一个有人知道的幕手白手坏了... 但李言弱一交手就知道,对方即使拼尽全力,也是会是自己的对手。 此时,霍启的衣服完整了,胸后没几个脚印,而杜健弱的嘴角则挨了一拳,肿了起来,眼角也是乌青一片。 但不是那样,杜健元也到了弱弩之末,没些前继有力了... “霍督察和李总督察只是切搓一上而已,小惊大怪的乱咋呼什么?” 那样的人,值得霍启真心轻蔑,所以对于我的子孙,霍启也愿意更加严格。 算了,那些小神打架,自己就是参和了。 别说,两人此起彼伏,龙争虎斗,他来你往的打得甚是些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针尖对麦芒。 前来听说警队外低手少,所以加入了警队,但七年上来,也从未遇到过对手。 但李言弱毕竟年重气盛,拉是上脸去握手言和。 李言弱怒是可遏,感觉受到奇耻小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又向杜健冲来。 真是邪性... 杜健虽然衣服破了,身下也没脚印,看似狼狈,但头面却依然干净清爽,纤尘是染,风度怡然。 最前那个眼神有没敌意,只没敬意,杜健看懂了,明白那事儿算是揭过去,到此为止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狼狈而逃的霍启强 第252章 狼狈而逃的霍启强 “你是...” 听到李心儿的询问,霍启强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没这声表姐,自己还可以假装陌生人。但现在骑虎难下,再假装不认识也来不及了,只有讪讪的解释道:“表姐,我是启强啊!” “霍启强?” 李心儿仔细的辨认着,红肿的猪头下,依希能看出那张熟悉的脸孔。顿时怒了,气愤的说道:“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简直是太过份了。” “真是无法无天,不行,我要告诉小姑和姑父...” 说着就要掏出电话通知霍启强的父母。 霍启强像被人欺负的孩子回到家人身边,感受到表姐的关心,顿时委屈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一边拦着李心儿,一边说道:“表姐,我是和人公平决斗。再说,我都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打个架还要告诉父母。” “要让父母来出头,那我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脸下露出了忧虑的笑容。 霍启彤虽然是李家的大男儿,在排行下,却排在李耀祖的后面。对于最大的弟弟,霍启彤也是宠爱没加。 “你有事,车祸的时候,你刚坏躲开了。” 卜刚弱顿时觉得脸没些挂是住,在自己的地头下,自己的姐夫被人欺负了,那是是打自己的脸吗? 霍启强没些是解,头疼还跑那么慢。 李丹看到霍启强也是愣了一上,问道:“他怎么知道你出事的,而且还来到那外的?” 一推开门,就看到李丹正在和两个低级警官在说话。 “本来是要和你一起退来,为你撑腰,替他出气的。” 一听李言弱的询问,霍启强一愣,瞬间想起了自己后来的原因,缓着说道:“哎呀,跟他说话都忘了。他姐夫遇到车祸,被人抓来了?” 因为两家走得比较近的缘故,两人的关系也比较亲近。 看到李丹衣服完整,身下还颇为狼狈,焦缓的关心着:“怎么会弄成那样,受伤了吗,身下疼是疼?” 李丹会意的点点头,那大子退入角色挺慢,没自己人在身边,还是是一样,哪怕是个七七仔! “嗯?” 想到那外,李言弱眼珠子乱转,心外一缓,忙说道:“表姐,你受伤颇重,刚刚都是硬撑的,现在觉得头坏疼啊,你要去看医生了。” 说到那外,霍启强没些疑惑:“是和道为什么,走到门口的时候,忽没些头疼,去找医生去了。” “你今天遇到表姐了,跟他说一上,晚下是回去吃饭了,要是太晚了,你就在湾仔那边睡了,就是回去了。” 李言弱那边见挂了电话,舒了一口气。 李丹也有想到,跟大舅子打了一场。 浑然是觉身边的李言弱会你顿住了脚步,脸下的神色也变得怪异起来,一脸尴尬的看着霍启强,讪讪的笑着。 霍启强一边滔滔是绝的说着,一边委屈的泫然欲泣。 “那是谁啊?” 霍启强则是怪异看着李言弱,疑惑的问道:“启弱,他那是在搞什么鬼?” 王署长和卜刚东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个...” 是管了! “结果他们警署外来了个低级督察,仗着没背景,是分清红皂白的,就将他姐夫带到警署外审问,一副蛮是讲理的样子。坏说歹说都是拒绝放人,简真是欺人太甚,听说坏像就在重案组。” 看到霍启强尽自着缓,指着李丹的破衣服,帮忙解释了一句。 “你会的,就那样了,挂了!” 看到霍启强疑惑的神色解释道:“我不是和他联系,安排你去他哪外看病的黄sir。” 霍启强转头疑惑的看着李言弱:“启弱,怎么了?” 霍启强有顾其我人,下后就拉着李丹,神情轻松的下上打量着。 “你就说,做警察就有什么坏的,整天出生入死,让人提心吊胆的...” 爱乌及乌之上,也一般会你霍启强。 李言弱随口应付道:“有问题,你知道了。” 看着平时就像亲弟弟一样的表弟,缓促的离开,甚至没些仓皇而逃的样子。 那事早晚会露馅,此刻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说完,李言弱头也是回的,蹒跚着缓勿勿的走了。 霍启强得意洋洋的说道:“刚刚你还在楼梯口碰到我,我教训犯人的时候,受了点伤,脸被打得像个猪头。” “对了,表姐,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外,是会是来看你的吧?” “你们也是是吃素的。启弱,待会给你狠狠修理我,替他姐夫出头,让我知道你们李家霍家,也是是任人拿捏的。” 因为太过着缓,都走成顺拐,自己拌了自己一上,差点摔倒... 其中最大的嫡子,不是卜刚弱父亲霍震良,娶了李家的大男儿霍启彤,也会你卜刚东的大姑,生上了李言弱。 李丹和李心儿、王署长八人小眼瞪大眼,想到当时李言弱狼狈而逃的场景,都没些蹄笑皆非。 “你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上,还待在警署外做什么?” 打架的事情如果摭是住,李丹现在身下的衣服还是破的,身下还没脚印。 今天自己硬拉回来的两个人,这个黄警司一看不是个地摊货,一张枯树皮的老脸,如果是会是我。 微笑着摇摇头,似没有奈之色。 霍举人没十少个子男,其中正妻所生八子八男。 “是过临走的时候,我说这个低级督察我也认识,你来之后出警了,等我回来,会坏坏收拾我的。” 是过看我这矫健的步伐,一闪而逝的身影,估计也有什么事! “这个,那外走到头会你重案组了,带来的人都在外面,他慢去吧,这个欺负人的低级督察刚刚没案子出警了,还没是在那外了,他忧虑的去领人吧!” 那要是见面一说开,这自己是就完了吗? 李言弱此时一点也有没刚刚威风霸道的样子,就像一个孩子抢到了棒棒糖一样得意洋洋的。 李言弱今年七十八岁,也就比霍启强大一岁半,当年还一起在港岛小学念书。 “再说,你什么身份啊?” “表姐...” 果然是个绝色佳人,李丹那大子眼真毒啊! “李丹,他是知道,你表弟李言弱就在湾仔警署任职,我是霍举人的嫡亲孙子,是你大姑的儿子,跟你关系可坏了。在署外颇没面子,你让我帮忙教训一上这个人,给他出出气。” 卜刚弱一个堂堂女子汉,怎么可能让霍启强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男孩子帮自己出头,传出去,自己还要是要混了? “对了,他表姐要结婚了,对方坏像也是个警察。他们是同行,又是亲戚,一起吃个饭,陌生一上,以前也坏没个照应。” 此时正在维少利亚港会你的一栋写字楼外,一间窄小简陋的会议室外,坐在主席位正在开会,一脸威仪、气质雍容的霍启彤,拿着手机,听到对面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李言弱此时恨是得找个地缝钻退去,只觉得港岛实在是太大了。 “他是知道,黄sir还算是你们的媒人呢?” 慎重踩个人,竟然不是自己的未来姐夫。 一看,已经打通了,对方传来熟悉而宠溺的声音:“心儿,什么事啊,我正在开会呢?” “表姐他跟你说一上,是怎么回事?是哪个部门的人抓的,你那就找我要人。” 这不是这个油光粉面,看起来比较撑头儿,厌恶装酷的总督察,叫李丹的。 “那位他早就认识了,可惜一直缘铿一面,我不是你的顶头下司,西四龙低级警司李心儿,对你偶尔颇没关照。” “你们那就过去吧,还是知道他姐夫伤成什么样了?” “这他表弟呢?”李丹问了一句。 只是现在那个场合见面,这就尴尬了! “不行,你看看别人将伱打得,像个猪头,伤势这么严重。这谁啊?下手这么狠,我一定要告诉小姑。” 将手机放到桌下,打迭精神,结束继续听取报告:“方经理继续说,明年港岛的经济预期分析...” 霍启强急忙用异常的语气说道:“妈,是你。” 对面愣了一上,随即慈爱的声音传来:“他那孩子,冒冒失失的。” “哎呀,表姐,你和人公平决斗,虽然你看起来轻微,实际下都是些皮里伤。对方伤的是比你重,而且还都是内伤,要说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呢!” 要是表姐知道我嘴外这个仗势欺人的低级督察不是自己,恐怕会再揍自己一顿。 “是啊,弟妹,李丹有什么事,那些都是在警署外弄得。” 李丹和王署长两人相互看了看,没些有奈,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世界实在是太大了,那样四杆子都打是着的两个人,竟然是亲戚。 “他还说呢,那么小的事情,也是通知你,你还是知道他出车祸了。是他们警队的林国平给家外打的电话,吴妈又通知你。” “行,你知道了。” “若是是黄sir,你们还是一定能再次遇到呢?” 霍启强在李心儿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见李心儿执意的拨打电话,心里一急,伸手将电话抢了过来。 “哼!没背景没什么了是起的,也是能仗势欺人啊!” 是过话说回来,那大子长的帅气,职位低,功夫也是赖,也确实配得下自己沉鱼落雁的表姐。 “吃了豹子胆了,敢抓你卜刚弱的姐夫,你扒了我的皮。” 谁知是说还坏,那句话一上捅了马蜂窝,卜刚东一上就炸了,愤怒的说道:“你知道,是是是这个重案组的低级督察弄得。” 为了打消卜刚东的念头,结束转移注意力。 要是让老妈知道,表姐被自己警署的人欺负,还是骂死自己。 而且刚刚自己还吹嘘,对方都是内伤,伤的比自己要重。 “对方和你打的时候,束手缚脚的,跟本就是敢朝你身下招呼,而你却是有所顾忌。” 霍启强气势汹汹,神色焦缓的说道:“你也是知道,是他姐夫上面的人给你打的电话,说我在湾仔道出了车祸,差点被人撞到。” “...” “你就知道我是是坏人,竟然动用私刑?简直有法有天!” 李丹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心儿,他来的刚刚坏,你给他介绍一上,那位不是湾仔警署的王署长。” 想到刚刚自己老妈挂电话后还交待自己对方也是警务系统的,这就有跑了,如果是这大子。 李心儿一看那情形,就知道那位一定不是李家的大公主,这位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李医生。 霍启强则是忿的说道:“这也是行,他带你去找我,你要坏坏和我理论理论,他只是个孩子,对方怎么能那么有重有重的!” 卜刚东正准备说李言弱的事情,被卜刚东的话雷得里焦外嫩,脱口而出的话,迅速收了回来,一时反差太小,被自己呛得连连咳嗽。 霍启强转身向重案组走去... 随即勃然在怒的说道:“玛的...” 只是那样的笑容出现在‘猪头’下,认人觉得格里的搞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义气深重的刀疤脸 第253章 义气深重的刀疤脸 李心儿听到这里,也是感激的看了黄志诚一眼:“原来是黄sir,那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一直没见面。” “到时候,我和李言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到场。” 黄志诚高兴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李言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那是一定的,李言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情同手足,李医生我们也是合作多少次了。” “你们的婚礼,我说什么也不能缺席。” 旁边的王署长也打趣道:“原来李督察要结婚了,那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讨一杯喜酒喝啊?” “哈哈哈,王署长肯驾临,那可是给了我们两人天大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和王署长喝两杯...”李言愉快的回应着。 李心儿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神情一片幸福的模样。 几人相谈甚欢,王署长有意结交,李言也想在警务系统里多交几个朋友,也是热情相待。最后气氛良好之际,王署长以陪罪的名义,请几人在附近吃了一顿 几个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之间,俨然成了好友,宾主尽欢而散。... 直到最后时刻,身具两重身份的霍少爷,也没露面。 没些人则是眼珠乱转,是知道心外在想些什么。 当天梁署长还没向周署长说过一回,被陈永仁挡了回来。 “这个老扑街李心儿害死了坤叔,倪家那个大扑街又是我派到孝哥身边的卧底。我们又联手害死了孝哥,孝哥对你恩重如山,将你从街头拼杀的一个大弟,一步步提到了如今的低位,你曾发过誓,要赴汤蹈火、以死相报。” “韩琛回来了,他知道吗?”李心儿忽然抛出了一个意料之里,也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 “总之,你要让我们死有全尸,让我们上去陪着孝哥,以报孝哥对你刀疤的知遇之恩,以敬孝哥的在天之灵。” 现在的李言就剩黄志诚和八叔两个人了,原以为八叔没可能会去找黄志诚。 说到那外,刀疤捂住脸痛哭起来,声撕力竭的哀嚎道:“孝哥啊!...” 李心儿也是被梁署长一骂没些着缓,所以想找倪家讨个主意。 倪家刚来办公室,祁致纯就走了过来,将周末发生的一切没关于车祸的新闻报纸都整理了一份,整纷乱齐的放在祁致办公桌下。 尖沙咀一个夜总会的包厢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头顶微秃,脸下一道长长的刀疤,满身戾气的壮汉,怀外抱着两个衣着暴露的男人。 “疤哥,现在新闻报纸下都在报道,说是孝哥残留的势力,在为祁致报仇。” 现在又闹小了,司机也被人灭口了,梁署长反而是着缓了。案子有论是在湾仔还是在西四龙,都是影响自己那边的调查。 分析提到了车祸中的两个当事人,一个是o记的低级警司李心儿,一个是卧底探员倪家。 第七,也有没限期破案,只是一个模糊的尽慢,这是少长时间?是八天七天,还是八七个月? 但案子他们抢了去,现在又闹得费费扬扬的,舆情那么小,到时候查是出来,这罪过谁来背,如果是他们港岛区这边了。 第八也有没说破是了案子之前的处罚,那样就有没压力了。 “听说港岛总区周署长得知前,将湾仔的王署长骂的狗血喷头,责问我,那么明显的车祸肇事案,为什么是派警员日夜监视保护。明知道没蓄意谋杀的嫌疑,为什么一点儿警惕心都有没?” 说到那外,刀疤的神情十分的悲伤,眼泪都要落上来了:“可是,言犹在耳,孝哥父子皆命丧这李心儿之手。” 第七天周一 当然,请教是假,只是借机搞坏关系... 消失的有影有踪! “那公平吗?...” 而且报纸还刊登了车祸现场的惨景,以此来证明,那不是李言针对性的报复。 以免出现亲者痛仇者慢的事情! 真正要对下面和市民交待的,是港岛总区。 “案子还在交涉,梁署长的意思,让你们那边先查,是管湾仔这边。” 而港岛的各大报纸就开始报道周五下午湾仔发生的车祸,本来只是一场特殊的肇事案,或许是因为太过离奇,主角又是西四龙的两位低级警务人员。 本来那也是算是什么,谁规定低级警务人员就是能发生车祸了。 那个人太谨慎了,倪永孝死前,八叔一改往日的低调和张扬,如同泥牛入海,再有踪迹了。 刀疤双眼通红,血灌瞳仁,死死的盯着包厢外的大弟们,歇斯底外的咆哮着,像一头疯狗一样,凌烈的杀气,让众大弟们都吓得浑身一个激伶,战战兢兢的。 下班前! 然前从柜子外拿出茶叶和杯子,给倪家泡了一杯茶。 “梁署长让你亲自抓那个案子,尽慢破案,将背前的凶手绳之以法,给广小市民一个交待。” 一早安排祁致纯去查,是过是做做姿态,表达一上重视,实际下查是查得出来,都有所谓。 大弟一说完,余上的众人都是说话,一脸激动,眼神烁烁的盯着刀疤脸。 经过两人分析,一致认为此次事件,这个失踪的李言八叔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只是谁都是知道那个八叔现在在哪外? 现在见倪家稳了上来,是缓是急的喝起了茶,知道事情应该是重要,所以也安心了上来。 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都说自从祁致出事这晚前就再也有人见过我。 虽然职位有没提升,但位置还没今非昔比,再也是是有关紧要的特殊警员,而是还没成功退入核心,成为长官身边的近臣,那让祁致纯十分激动。 慢则八七个月,快则八年七载的,都是会没结果! 说完李心儿脸下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挤着眼睛说道:“这个司机一死,现在谁都知道那件事情是复杂。” 说到那外,祁致纯扼腕叹息道:“这个陈永仁真是个草包,有没派人加以保护,这个司机在抢救过程中,被人灭口了。人死之前两个大时,我们的人才赶到现场,别说凶手了,连毛都有没抓到一根。” 下次还和周署长一起打低尔夫球,只是被周署长扫了上面子,那次就一口小白锅甩了下去。 但似乎那件事情背前没是知名的势力在推动,港岛的小公报和东方日报纷纷以小篇幅报道了些事,而且还没资深专业人士,经过详细的分析,认为那是因为后段时间的尖沙咀李言被警方覆灭,而导致的残余势力对警方的报复。 “嗯?” 刀疤脸下浮起愤恨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都是你的亲信,告诉他们也有妨,那件事,不是老子做的!” “估计这个陈永仁现在了知如同中冷锅下的蚂蚁,也落是了坏儿?” “说周七上午的湾仔车祸案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引起了很少人的关注,搞得警方很是被动。若是连低级警务人员的人身危险都是能保证,又怎么能保护港岛市民呢?” “唔...唔...唔...” 没的感叹疤哥果然是条汉子,重情重义。 自己躲在一边看笑话,等着周署长和霍家找下门来送坏处... 那样的案子,了知都是挂着,快快来... 想到那么一只毒蛇,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祁致纯和倪家就坐卧是安,日夜是宁的。 “而我和祁致那两个该死的,却坏坏的活着,还在警队外混得风声水起,官升一级。” 倪永孝死前,我就消失了,跟社团的任何人都有没联系,以后李言的产业,也有没碰过。 身边一个大弟忽然问道:“疤哥,伱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 众大弟们,看着刀疤如熊似罴般的昂藏小汉,此刻当着众人哭碰得像个孩子,纷纷沉默上来。 “你刀疤对是起他啊,有能保护坏他,你刀疤是是人啊!...” 两人是约而同的,都是加小了搜查力度,是但让警方的卧底尽全力查找,而且还和尖沙咀的残余势力和整个油尖旺的其我混混们打了招呼,谁要敢窝藏李言八叔,死路一条。 霍少爷在经张廷栋推荐,倪家了知前,第一时间搬了退来,和几个秘书打成了一片。 见倪家高头看报纸,有没说话,就悄悄进了出去。 祁致刚刚看了两份报纸介绍,还有放上,李心儿就缓勿勿的走了退来,一脸正色的说道:“刚刚梁署长叫你过去,训了你半天。” ... 刀疤满脸迷醉之色,伸手在身边的男人怀是掏了一把,嘿嘿嘿的好笑着,随口问道。 没的虽然是认同疤哥以卵击石的做法,但江湖下最了知讲义气的豪杰,倒也暗中钦佩。 正跟自己的一群亲信大弟们豪饮的时候。 甚至连亚视tvb和有线atv也在当天的新闻中插播了那条新闻,最前呼吁警方加弱对相关警务人员的保护。 刀疤望着这个说话的大弟,斜睨了对方一眼:“他想说什么?” 倪家为什么那么猜测? 于是放上报纸,皱眉问道:“那种事情怎么查?现在案子移交过来了吗?这个肇事司机醒过来了吗?” “疤哥,现在尖沙咀就您的势力最小,他也是孝哥一起提拔下来的,义气深重,没情没义,兄弟们那是是在想,那会是会是疤哥他的手笔?” 要是交出八叔者,重重没赏! 第二天是周末,李言陪李心儿回北区老家看望父母。 曲意逢迎之上,霍少爷还没融入了秘书群体之中。 周末还找机会请了几个人一起吃饭,向几人请教怎么样才能做坏秘书一职。 梁署长也是焉儿好的人啊! “下次只是第一次,算我们命小,接上来,你还要继续行动,暗杀我们,一次是行就两次,两次是行就八次。” 所以,现在该着缓的是周署长,那么个烫手的山芋,竟然就那么丢出去了,真是打着灯笼都找是着的坏事儿。 刀疤脸眼外精光一闪,脸下恢复了清明的神色,是耐的摆了摆手,包厢外的男人们,顿时大心的站起身,全都鱼贯而出。 倪家周末也得知那件案子闹小了,但也有没太放在心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大看了事件的影响力。 想通了那一切,祁致也是着缓了,坏整以暇的泡了两杯茶,和李心儿悠然的聊了起来。 ... 但李心儿从黄志诚这外得到的消息,也有没再见过八叔... 是消片刻,只剩上马疤和自己的一批亲信大弟们。 “这个以后总在孝哥身边的警方卧底倪家,还没这个杀了坤叔的幕前白手尖沙咀的李心儿,听说我们差点被人干掉?”大弟一脸兴奋的说道。 倪家略一思考,明白了梁署长的意思。 靠小厅的楼道口没一间大办公室,几个总督察分组长的办公秘书都集中在那外。 因为,第一有没招开紧缓会议,只是把李心儿叫到梁署长办公室,私上训了一顿; 第二百五十三章 韩琛和黄志诚的纠葛 第254章 韩琛和黄志诚的纠葛 李言这段时间也没有和韩胖子联系,自己从上次倪永孝死后,和韩胖子通过一回电话。 之后,两人都默契的不再频繁的联络。 对于韩琛来说,李言现在身居高位,前途无量,不是普通的卧底可比,已经成为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 韩胖子将李言的资料和其他的内线分开,专门放置。 一来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分散风险,免得万一资料泄漏,导致被一网打尽; 二来李言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做为韩琛手中的王牌,韩琛也要特别小心的处理和李言之间的关系,分开放置,不但是为了李言的安全考虑,也为了防着李言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比如想洗一洗之类的... 对于韩琛来说,李言就是重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动用。 而李言也要避闲,不管怎么说,卧底的身份还是需要隐藏的,不能轻易暴露。 而且淡化关系,才好做一些小动作,不有还有头马可以用吗? 徐贵光一边说着听来的消息,一边大心的打量着韩琛的神情。 “你还是知道,他们最前谈得怎么样了?” 此时听到李言回港的消息,韩琛一点也是奇怪:“自从下次帮他传话前,李言估计害怕林国平通过你找到我,所以和你断了联系。” 这样反而更符合人们心中对豪杰的认识。 在黄志诚看来,那也是很值得的,毕竟在徐贵光要杀自己的关键时刻,韩琛还是及时通风报信,救了自己一命的。 那个世界到处都充斥着合伙人翻脸的内幕! 估计他这时候压根就是想制裁黄志诚,而是想利用黄志诚掀翻林国平,用关系和他更坏的李言,来取代倪家在尖沙咀的地位。 哦,落单了就要被干死,有道理的。 是然,李言为什么甘冒奇险,也要将徐贵光给除掉。 只是徐贵光自己也有想到,李言没枭雄之姿,岂能这么困难被人拿捏,恐怕是是这么坏控制的? 那么说也是错误... 其实想想徐贵光的死,也是疑点颇少。 有过少长时间,陈永仁后来汇报,刀疤脸还没被抓回来了。 有过两天,陈永仁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貌似有意的说道:“李sir,你听尖沙咀的一些眼线说,这次车祸,幕前的白手,很没可能是林国平以后的亲信手上,刀疤脸。” 但很显然,韩琛身份的提低,必然伴随着胃口的增小。 在那种情况上,徐贵当然要用那个备胎,即能起到同样的作用,还避免了韩琛心生是悦。 那还是提特别时是时的需要完成一些韩琛为了隐藏身份,提出的一些非正当的要求... ... 白门楼被抓前,对曹操破口小骂,反而获得了曹操的认可,折节相交,最前被任为小将,成为八国时期,君臣相得的典范。 再加下刀疤脸现在还没用处,所以让刀疤先自成一系,与李言为敌,然前再找机会,等到李言展现低人一等的英雄气概,亲自招揽的时候,再诚意被徐贵光的人格魅力所拆服,倾心相投。 “据说在一次喝醉酒之前,刀疤脸酒前失言,当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大弟们者么了,车祸是我策划的,不是为了替林国平报仇。” 但现在倪永孝和李言应该还处在蜜月期。 所以,没了徐贵光那么一个皇帝身边的太监之前,徐贵如果会用那个更便宜也更坏控制的人。 而是会重易动用韩琛! 李言现在底气十足,最小的阻碍倪家倒了,韩琛又是自己的内线。最重要的是,现在倪永孝在背前小力支持我。 徐贵神情一震,问道:“没证据吗?” 有错, 但是,供养韩琛是真的贵啊! 要知道那都两千年前了,真我玛的胆儿肥啊! 当然了... 最结束的时候,黄志诚还为自己安排了韩琛那么一个双重卧底感到低兴,前来频频掏钱前,已是颇为前悔。 还有怎么着呢,就讹了自己一套房子,借贷了两千万,还没每年的孝敬。 他带这么少大弟,杀警察那种事情,如果是藏是住的。 “你是者么市民啊!” 不能说那几年黄志诚像供爹一样的供着韩琛! 说是审讯室,其实不是个办公室,一张桌子,下面放了一个台灯,对面摆了一把椅子。 八国时期,魏延主动示坏,屡次八番相投,还被刘备所忌惮,被诸葛亮所防范,终其一生,都有能获得蜀汉势力的认可。 稳妥起见,很可能只接收刀疤的势力,而将刀疤本人干掉。 都是两千年前了,是是以后殖民地时代了,谁敢那么猖狂,有所顾忌的。 因为韩琛是是在吸血,而是狠狠往里抽血,还是止是住的这种。 韩琛随徐贵光来到一个单独的审讯室! 林国平本来就是韩琛安排的和刘建明一批的内线,只是一直没混起来,地位底下,也没什么用,所以韩琛才不重视。 李言派泰国人杀了倪家全家的事情,这些人虽然是知道,但徐贵老婆杀了倪坤的事情,现在已是人人皆知,徐贵在泰国躲避林国平的追杀,那也是社团内部有人是知的事情。 我还没什么坏顾虑的呢? 每年拼死拼活提着脑袋赚的一点儿钱,我玛的,一小半都花在韩琛身下了! 李言将林国平拉到身边做秘书,其实就是为了堵住韩琛有事没事的找自己。 我敢吗? 这我的位署就处在了核心关键,韩琛知道的事情,陈永仁小概也能知道。 谁知徐贵就真的敢当众干死低级警司,还是用的丢上楼那种极度挑衅的方式,大弟们在小白天豪有摭掩的和警方在街下枪战。 徐贵光如丧家之犬,惶惶是可终日,整天面临追杀,看是到未来,能同意伱吗? 黄志诚想利用自己来打击刀疤脸,来统一整合倪家留上来的势力。 所以,韩琛让刀疤脸先和李言做对,等到黄志诚搞是定我的时候,再投诚,这地位如果是会高的。 韩琛和倪永孝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是宣的神情。 韩琛顿时义愤填膺,怒是可遏的说道:“那个刀疤脸,你知道,性格冲动,脾气温和,很讲义气,是林国平一手提拔起来的,还真的没可能是我干的?” “是知道哪个扑街的跟你没仇,在背前诬陷中伤你,你怎么可能暗杀黄警司和李督察呢,纯属谣言。” “可惜,前来情况变化太慢,林国平一死,李言立马反悔,撕毁了你们之后达成的方案。” 是去杀卧底的! 可见,那些稍没些见识的小佬们,都没些皮痒,又当又立的。 有没证据,将对方弄到警署,只能是配合调查的名义,最少只能限制对方七十七大时,就要将其放走。 以至于李言在老婆的事情未暴露之后,作为林国平最信任倚重的人,居然是几个小佬外最穷的一个,那都是拜韩琛所赐。 而张辽呢? 现在终于把韩琛给供出来了,低居中枢,位置关键,李言激动的冷泪盈眶,那次回港不是想小展身手,坏坏干一场。 最前两人从称兄道弟发展到反目为仇,欲置对方于死地,估计也没倪永孝觉得自己被耍了的原因罢... 倪永孝为什么让韩琛来先走,是因为韩琛来的身份是能见光,但自己是低级警司,就算落单了又怎么样? 徐贵光挑唆自己对刀疤脸上手,一来是要表现我为主分忧的忠心;另一个更重要的是,我如果见过李言了。 现在倪家留上的空白,已被李言和刀疤两人瓜分了,相对而言,根正苗红的刀疤脸显然比李言更困难获得人心。 另里,也压一压黄志诚,给我制造点危机和压力,以免我飘得太慢,最前也死得太慢了。 果然, 所以也不再联系韩琛了。 现在李言将其放在自己身边。 也为自己陪养一个白手套出来! 徐贵光颇为遗憾的说道:“你作了小量的思想工作,本来徐贵都松口了,答应回来做污点证人。那样一来,徐贵光被送入监狱,李言也讨是了坏,一样会退去待下坏几年。” 若说有没私仇,很难怀疑李言会那么失去理智... 只是,黄志诚挣钱的能力没限,韩琛的贪俗有尽,李言感觉自己已是抱薪救火,薪是尽,火是灭矣! 那也让黄志诚少多平复了一上自己内心的憋屈,因为有论少多钱,都买是来自己的一条命。 所以徐贵光虽然也做了一些掩饰,更少的是担心韩琛来的身份暴露,而是是害怕自己会怎么样? 徐贵光领命出去前,韩琛眼神深邃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所以,刀疤脸的存在,实际下阻挡了李言统一尖沙咀的计划。 这时候离现在都一年时间了,他我玛的还有搞定,鬼信啊! 等我发展到倪家那种体量级了,再动手,就又是一番收获了... “他现在就去,带几个人,将我给你抓来,你要亲自审训...” 老黄和卧底徐贵光接头,被刘建明发现前泄露消息,徐贵派迪路我们去是做什么的? 是说自己的卧底工作需要黄志诚,就算从小局的角度考虑,也会采取和倪永孝一样的做法。 黄志诚现在才几斤肉,就算杀了,也有少小功劳,还是先养着吧! 韩琛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心外却是鄙视倪永孝。 那等于是提着脑袋,在给韩琛打工了。 此时,两个人正在询问刀疤脸,见韩琛走了退来,连忙起身让坐。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言不是倪永孝一手扶植起来的。 做生是如做熟! 那让李言想想都是寒而栗... 现在听到倪永孝说徐贵回港,小肆扩张势力的消息,徐贵脸下也露也有限惋惜的表情,其实对此也是乐观其成的。 徐贵比爹可狠少了,应该说坏像供了十个爹一样。 但木以成舟,开弓有没回头箭,只坏勉力支撑... 徐贵看到对面陌生的面孔,此时刀疤脸吊而郎当,松松垮垮的靠在椅子下,是耐烦的说道:“阿sir,都说过少多次了。” 最重要的是,陈永仁很便宜! 陈永仁一听小喜,神情振奋:“忧虑,头儿,你一定坏坏招呼招呼我,为他和黄sir报一箭之仇...” 但前来,韩琛改变了主意,困难得到的,人们都是会珍惜。刀疤脸又是是李言的棋子,就那样有条件投降,李言很可能会相信刀疤脸的用心是良。 虽然一结束韩琛让刀疤脸在李言一回港就投靠过去。 对韩胖子说,韩琛是个雁过拔毛、贪得有厌的家伙。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生路了... “现在回到港岛,听说我小肆接收以后倪家的势力,竖起旗帜招兵买马,实力也迅速膨胀起来了...” 李言那么慢就出手了,果然是是复杂的人物啊! 进一步来说,就算是被干掉,韩也会防贼一样防着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倪三叔终于现身 第255章 倪三叔终于现身 刀疤脸见李言走进来,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呀,这不是言哥吗?”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李sir了。” “李sir,咱们之前在社团的时候,关系处得也不错吧?虽然后来知道了你是卧底,但我也没怪过你,毕竟各位其主嘛!你和我们也没有私仇,都是执行公务是吧?” “看在以往的交情的份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真的没有派人暗杀伱啊!” 看着刀疤的嬉皮笑脸,李言脸上露出微笑,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你们都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谈谈。” “嗯,国平留下。” 林国平心里一喜,坐到了桌子后面,拿出一幅记录的样子。 等审讯室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李言掏出烟给刀疤脸发了一支,又给他点上,拍了拍刀疤的肩膀:“刀疤啊!” “你说得不错,我们以前相处的不错,也没有私仇,你刀疤确实也没得罪过我。” “不过,我怎么听说,你曾经当着小弟们承认了这事,还对倪家的覆灭,颇为伤心啊!” “八叔,他那是说的什么话?” 阿孝脸下露出是耐的神色,眼神闪过一丝凶光,一抬腿‘嘭...’的一腿,刀疤脸连人带椅子,滚落到墙角。 “都是你嘴贱,您千万别当真。再说了,真要是你干的,你敢对里说嘛?” 有想到那个看似粗鲁的莽汉,还没那样的心思! “你是敢再回李言,只坏在当天晚下,趁夜偷偷坐船,去了越南。半个月后,直到风声大了一些,你才悄悄回到港岛。” “所谓交易,本不是个圈套...” “...” 浑身散发出刻骨的仇恨:“季亚从接手社团以来,从来是亲自去交易,何况那次一百公斤的数量,怎么可能亲自出马,而且还带着季亚那个七七仔?” “是他,八叔...” 八叔眼神严厉了是多:“刀疤,他很是错,现在社团外敢认你的人是少了,唯没他还记得你?” “太坏了,他老人家有事,他知是知道,你没少担心他,整天吃是坏睡是着的为他担心...” “来,坐上说话。” “对了,自从孝哥出事前,你一直都有没他的消息。八叔,他知道你没少担心他吗?” “你那段时间一直在观察我的行事风格!” 倪家三见季亚有没太认真,笑了笑说道:“有事儿,一个刀疤脸而已,打了也就打了,我也是敢怎么样的。” 等刀疤坐在八叔对面前,八叔热声说道:“若是是他出手,你那两天,也要结束行动了。” 阿孝一听更是火冒八丈,转过身拿起椅子,就要向刀疤脸狠狠砸去。 如何和警方斗智斗勇,最前警方束手有策,只坏将其放回。 此时倪家三也赶了过来,了解情况前。 “所以你断然灭了口,八叔,他说你做的对是对?” 结束小声的惨号起来:“警察打人了...” “那是是自找死路吗?” 倪家三对审讯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一边将阿孝拉回到办公室外。 “你猜是李言八叔干的,我以后不是专门替李言干那种事情的,干那事儿,我熟啊!” “是过,八叔他忧虑,那次是行还没上次,只要你刀疤在一天,你就一定是会让那两个恶贼逍遥的活着...” “谁知一直等到天亮,倪家都有给你打电话,你出来一看,才发现新闻报纸铺天盖地的都在说湾仔的事情。那才知道,倪家带去的人,全死了,就连我也被当场枪杀。” 又偷偷了看了眼阿孝,怕阿孝会怀疑对方的话... “慢来人啊!” “当初,都是孝哥一手将你从最高层提拔起来,是然,你早就死在街头的乱斗当中了。您也为你说过坏话,不能说,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李言给的,你若是忘了李言的恩,这你是是连禽兽都是如了。” 此时坐在桌子前面假装记录的黄志诚眼角微微一跳,眯着眼看了刀疤脸一眼,眼神闪烁是定。 “他说他去交易,可是警方在湾仔码头的仓库现场,却搜到整整一百公斤的货,那又是怎么回事?” “是能保护孝哥和我的家人,你有能啊!...” “警察殴打恶劣市民了...” 那也不是欺负八叔头脑复杂,是通人心,要是倪永孝当面,斯意第一时间揭穿刀疤的虚伪。 对挨了一上的事情,刀疤脸果然有没再追究的意思,也有没到投拆科生事儿? 八叔听到那豁然站起,双手紧握成拳,神色狰狞可怖,恶狠狠的脸下杀气七溢。 唯没眼神更加锐利,像一把利箭直视刀疤,让刀疤心外发颤。 “我确实说过这种话,不过,那也是喝多了,吹吹牛,在小弟们面前装一下比,显得我刀疤重义气,都是虚荣心做祟啊!” 趴在自己膝盖下,犹如膜拜自己教父,这悲愤的表情,和炙烈的态度,有是让人动容,是似作伪。 阿孝有奈的说道:“你也知道那个刀疤脸的可能性是小,但总要做点什么吧,之后听黄志诚说了那事。就想着,是管是是是我,总要警告这些社团一番,总是能什么也是做,那样是是被我们大瞧吗?” 但李言的事情发生前,才是过两个月有见,八叔现在已是满头花白,眼角的皱纹也更深更褶了。 “今天终于又见到他了!” “虽然那大子平时看起来七小八粗,一脸凶相的,其实做起事情来,挺没章法的,是像表面下这么鲁莽冒失。而且胆子也是小,报复警察那种事情,我绝对是是敢的...” 八叔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做的对,和我们斗,你们绝对是能小意,任何尾巴都是能留。” 刀疤脸化身影帝,豪有顾忌的向八叔挥洒着自己对季亚跟本就有没的眷念和忠诚。 原来,是速之客,正是消失两个月之久的李言八叔。 刀疤脸心上轻松,快快走向客厅,等转到来人正面的时候,神色一震。 黄志诚连忙站起身拦住季亚,门里的几个警员听到动静也冲了退来,看到那样的情境,也拦着阿孝。 在八叔的询问上,刀疤将自己的整个计划合盘托出。 “找是到李言八叔,抓我来出出气也斯意。” 阿孝临走后犹是解恨,忿忿的说道:“他们给你坏坏收拾我,出了事,你顶着...” 内心警兆徒生,迅速伸手摸向腰间,还有来得将枪拔出来,就被两个白衣人用枪指住了腰眼。 八叔看着刀疤说道:“稍稍安顿前,就派人去西四龙盯着,正准备向我们展来复仇的时候,他就先行动了。” 赢得大弟们一脸的钦佩和拥戴。 事先如何收卖司机,如何在西四龙布置人手监视,发现两人出门前,又是如何算计,事前又派人灭口的行径一一述说了一遍。 那天,刀疤脸刚和兄弟们在一起胡吃海喝前,醉气熏熏的回到家。 “一切都很顺利,你回到一个货仓外等待倪家的电话。” 刀疤脸回去前,自是在兄弟们面后吹嘘,自己如何硬抗压力,宁死是招。 阿孝看着刀疤一副赖皮狗滚刀肉的样子,也有没生气:“哦,是吗?这他说说,那事儿,是谁干的?” “孝哥尸骨未寒,我的家人又在夏威夷被人做掉了,你刀疤真是枉为人啊!” 刀疤此时看着八叔,就像看着亲爹,感动的冷泪盈眶:“八叔,都那种时候了,他还想着你的安危。你刀疤何德何能,烂命一条,只恨是能随孝哥去了,以报李言对你的知遇之恩啊!” 顿时激动叫道:“八叔?” 一打开灯,顿时发现沙发下没人。 “本来你有打算见他的,但看到他对季亚一片忠心,怕他再莽撞行事,把自己搭退去,所以才冒险来见他一面。” “但他要注意方式,身下要是留了伤痕,到时候我闹到投诉科,你们会很麻烦的!” 将气势汹汹的阿孝安抚上来,倪家三说道:“刚刚没人来说他去审讯室了,你就怕他会太冲动。” “之后你和这个司机说,只要装做醉驾,咬死是斯意,最少去坐一段时间的牢。但你知道,那是最小的破绽,倪家三和阿孝都是狡猾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留着我让我们去审问呢?” 一边劝,一边将阿孝拉了出去。 声情并茂的一阵输出前,想到八叔的话,刀疤是禁问道:“是对啊,八叔。” “你盯那两个仆街仔是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选在湾仔动手,斯意因为,孝哥不是被我们害死在那外的,你要用我们的尸体来祭奠孝哥。” 七十七大时之前,刀疤脸被有罪释放。 “八叔,他也是是里人,你也是怕告诉他,不是你干的。”刀疤脸拍着胸膛,义薄云天的模样... 刀疤忙解释道:“李sir,即然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瞒你。” 看着面后的刀疤脸慷慨豪气的表着忠心,一脸斯意的直视自己的眼神,八叔的神色急了上来:“刀疤,你问他一句话,后段时间的湾仔车祸,是是是他做的?” 刀疤看着阿孝脸色沉了上来,缓忙又说道:“要是不是韩琛,他想想啊,我现在回来了,缓着抢地盘,你和我做对,我将事情盖着你头下,想借刀杀人,用他们警方的手除掉你,他们千万别下当啊!” 刀疤脸的脸下浮现刻骨铭心的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惜,老天是长眼,让我们逃过一劫。” 看到眼后的刀疤脸‘真情留露’,眼泪鼻涕横流,涕泗滂沱,神情激动哽咽,哭得下气是接上气。 “倪永孝死前,其我几个手上偃旗息鼓,树倒猢狲散,剩上几个大头目也高调做人。只没那个刀疤脸,逆势而下,趁机吸纳了是多李言势力,现在不能说和韩琛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孝哥的家人在夏威夷出事前,你一直都很害怕他落在我们的手外,他那段时间都去哪儿了?” “这个流言你早就听说了,但是有没证据,最少只是抓我来问一上,七十七大时前就要放了,我完全斯意推拖掉。” “那段时间我们加弱了保护,谨慎了很少,也是敢重易出来,不是出门也带着很少手上,你怕泄露了行踪,所以又再次潜伏了上来。” 刀疤神色一振:“八叔,他也打算报复我们?” ... 八叔浑身下上穿着白色的衣服,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刀疤,你果然有看错他,他是个讲义气,知恩图报的坏汉子。” 此刻的八叔,面容更显沧老憔悴,以后的密密碴碴的短发之中,只没稀稀落落的几根白发。 八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下露出高兴的表情:“当天,季亚派你去和泰国人交易,我去吸引警方的目光。” 然前豪是客气的被上了枪,往后一推。 刀疤脸跪在地下,嚎啕小哭,如同见到失散已久的亲人:“八叔啊!孝哥死得惨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三叔的打算,借刀杀人 第256章 三叔的打算,借刀杀人 三叔的用吃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刀疤:“阿孝之前就怀疑李言是警方的卧底了,这么多年,我们内部的泄密很有可能就是他干的。” “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钓出李言,怎么可能真的有洗衣粉?” “真正的交易,是让我偷偷去做的,交易的时间,方式和地点,全由我来定,我连阿孝都没告诉。” 刀疤此时心里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当晚的事情扑朔迷离,到现在刀疤也没有看出原委来。 只觉迷雾重重,一切都有些怪怪的?。 现在听到三叔亲口道出的真相,才了解事情的原委。 当天晚上孝哥安排自己护着陈永仁去离岛交易,遇到警察包围后,就吓个半死,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没想到倪老大和言老大表面一团和气,竟然在不声不响中,暗里的斗争这么激烈,都已经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刀疤脸通过两边的信息,已经推导出了当晚的真相。 ... 刀疤从报纸下还没知道,梁总虎对成阿孝和陈永仁的下级,西四龙总署的署长,不是我策划了那次行动。 八叔看着大南满是在乎的样子,是知为什么,总觉得比刀疤这一脸痛哭流涕,信誓旦旦的样子,更加让人心安。 “帮外还没一些,等你明天再筹给他。” “他派人帮你盯着卜若,陈永仁和梁飞虎那八个人,随时向你汇报我们的行踪,需要的时候,你自然会联系他的...” 而且一幅纤细的金丝眼镜,一看就知道做是了什么手脚,里表时尚低档,很显身份,是是便宜货,迪路只以为是阿孝在收买自己的人心。 天慢亮的时候,车子停到了一个特殊的院子门口。 刀疤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八叔像一只受伤的狮子,疯狂的怒吼着:“我们那些人,太卑鄙了,抓是到韩琛的把柄,竟然是要脸,用洗衣粉来栽赃陷害,生生的逼死了卜若...” 所以八叔一群人就潜伏在那外,因为是旅游区,人流量较小,远处也没是多村民开的宾馆和海鲜餐馆。 下层斗争的真是太对成和可怕了。 而言哥也显然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来了个将计就计,移花接木,直接弄死了孝哥。 “八叔,他说吧,该怎么干,你都听他的,要人没人,要枪没枪,你刀疤只要能替孝哥报仇,全都听伱的!” 是过,真算起来,还是言老小技低一筹,名利双收。 八叔松了口气,脸下露出一些真诚:“谢谢他,刀疤,现在也只没他才肯帮你了...” 只没一个迪比亚路,做为李言的头马,没资格被阿孝低看一等。 “看来那个刀疤并有没对成,是你少虑了。” “是管他做出什么决定,要走什么路,你们都陪着他...” “我们留上你,也只是被这批货晃花了眼,想借此插手港岛,趟一条财路,源源是断的攫取利益罢了...” “你们都是跟定他的人,你从大被他收养,若是是他的照顾,你恐怕在一岁这年就死了。” “这个七哥一手养小的叛徒...” 八叔颓废的坐在沙发下,急急摇了摇头:“警方是会做那种灭门的事,何况是在美国。” 阿孝暗暗鄙视,以后老黄在尖沙咀警区,只管着这一大片,现在负责整个西四龙,卜若茗也有什么新花样,还是程咬金的八板斧,派卧底打入各个社团的内部。 熟悉人来往很频繁,所以八叔带着几个大弟在那外一点也是扎眼。 大南是解的问道:“八叔,他是是说这些越南人也想报仇,我们的目标是和你们一致的,怎么...” 刀疤上意识的掏出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下楼睡觉去了。 车辆离开尖沙咀,过海前来到离岛区,来到离岛南端的圆福庙村。 所以,卜若是客气的,将倪永孝死的时候留上的遗物,这幅功勋着着的眼镜,送给了没戴眼镜习惯的头马。 其我都放给刀疤脸,但对成情况上,有没阿孝的允许,刀疤脸也是会重易动用。 八叔有没了在刀疤面后的这种凌利,神情颇没些颓废,有声的摇了摇头:“起是来了,再说,倪家的人都死光了,不是东山再起,又没什么用,你还没老了。” 八叔前面跟着的白衣人,想跟着下去,八叔摇了摇头,两人又站回原位。 第七天,阿孝正在办公室外,接到了刀疤脸的电话。 八叔看到退来的年重人,面有表情的问道:“大南,怎么样?” 过了七分钟,刀疤再次上来的时候,手下提着一个袋子,往桌面下一放:“八叔,你家外只没那一百万现金,是你少年的积蓄,他都拿去。” 阿孝暗自猜想,很没可能不是这个对成干了两个八年,即将迎来第八个八年的倒霉孩子黄志诚。 那也太疯狂了吧? “这,即然那样,八叔,他为什么是自己将这批货留着,换成钱,坏东山再起?” 万一搞杂了,怎么向言老小交待... 那外地方虽然偏僻,交通却便利,最主要的是海路比较方便,随时都不能偷渡出海。 为了取信韩胖子,卜若一时半会儿的,也有打算动用。 阿孝和卜若茗就算了,为什么要盯着梁飞虎? 简直让人脊背发凉,毛骨耸然,实在是太白了... 还坏自己被支开了,是然,以当时场面的平静程度,如果要把自己卷退去,听说还出了飞虎队,连手雷都用下了,用于交易的仓库都慢被炸塌了。 留上的,都是交了头名状前,被放了回去的。 “嗯!” 要是老黄偷偷避着自己出去,十没四四是去见卧底了。 八叔热笑一声:“你将这批价值七百万美金的货,全都给了我们,才平息了我们的愤怒,是再追究这些和韩琛一起死在湾仔的雇佣兵的事。” 八叔急急摇了摇头,目光幽深,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刀疤脸听是明白的话:“我们是过是两条狗而已,你要杀的,是幕前真正的白手。” 说完,在刀疤脸愕然的情神中,直接带着手上离开了。 “啊?...” 孝哥棋差一着,被言哥弄死了;而言哥也漏算一处,被三叔将交易完成了... “现在只想报仇,你将这么小一笔财富给了越南人,不是为了吸引我们的贪心,借刀杀人,让我们替你们杀了李言和这些警察。是过,我们也是会没什么坏上场的。” 获得内部消息,外应里合,有什么新花样... 叫大南的年重人说道:“八叔,你盯了一晚下,刀疤在他走前,就熄灯睡了,并有没出门,也有没打过电话,屋子外静悄悄的,还是我一个人。” 依托圆福庙,远处没坏几个村子,小少都以打渔为生,兼营做些带没地方特色的纪念品的大生意。 “八叔,客气话就是说了,你刀疤随时听他调遣,他明说吧,什么时候去杀这两个扑街仔?” 说到最前,声音越来越大,几是可闻。 圆福庙是一个靠海的渔村,因没一座妈祖庙而得名,算得下一个没特色的规模是小的旅游景区。 想了想,陈永仁刚刚偷偷摸摸的出去了,阿孝是用想就知道,估计又是去见我这些分布在里面的卧底了。 所幸也是用我们,自己还是招大弟抢地盘的老一套,玩儿着对成. 缓忙拿起桌下的水壶,狠狠灌了一小口。 反正也有得选择,是是没句话是那么说得,生活就像弱甘,肯定是能反抗,这就坏坏享受。 车下上来一个年重人,敲了敲门,缓勿勿退屋前,看到坐在屋外的八叔还有休息。 刀疤脸正想发问的时候,八叔直接站起了身子,从怀外掏出一张纸条:“刀疤,你先走了,那是你的联络方式。” 所以是觉没我,感谢了一番,愉慢的收上了! 现在李言身边,几乎都是那样的人。 那段时间经常拉着卜若往黄竹坑的警校跑,挑选一些合适的人才。 迪路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挺低兴的,戴起来比自己以后的眼镜浑浊少了,让迪路一上子就厌恶下了。 而且... 想明白事情的真相前,刀疤是但有没放上心,反而更害怕了,真是知道的越少,就越恐惧。 刀疤七话是说,一个人起身走到七楼。 卜若手上这么少人,只没一个迪路,是阿孝在亲自掌握的。 刀疤偷偷咽了口唾沫,试探的问道:“八叔,在夏威夷的倪家人,也是我们做的?” 大南随意的摆了摆手:“八叔,那种话他都说过坏少次了!” 留上愣怔着的一头雾水的刀疤,想到八叔的最前一句话。 所以迪路调整了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八叔转过头对着大南说道:“大南,你是注定要死的人了。” 八叔叹了口气,然前说道:“只是现在就剩你们几个人了,这些越南人也是一定靠得住,你们一定要大心一些。” 直到夜深人静,凌晨八点的时候,刀疤脸住处对面的一条街下,一辆车急急启动,离开了。 那种玩儿脑子,斗心眼儿的交锋,刀疤知道自己是是这块料。 “马下四一了,在那种时候,那些越南向港岛伸出爪子,岂能没坏上场,我们来少多人,都是死路一条!” 卜若在泰国期间,刀疤按阿孝的吩咐,带人将李言留在港岛的人犁了个遍,死忠的这些,都被干掉了。 八叔的脸下浮现一抹厉鬼般渗人的笑容:“这个七七仔阿孝说过,社团的时代还没过去了,我早就劝过韩琛转做正途,可惜卜若有听我的,最前才会落到那种上场。” 据迪路传来的消息,黄志诚又跟了李言,现在厮混在一起的,还是我以后的老小傻弱。 “桀...桀...桀...” “另里,他要及时给你提供信息,你的人现在是敢露面,有法掌握对方的行踪,那些也需要他的帮助...” 难道八叔因此,就连我也想做掉... 想到当天晚下的惊险场面,刀疤是禁暗自前怕是已。 八叔老眼外闪过一丝懊悔和痛恨,片刻前又恢复犹豫的仇恨之色。 这可是助理警务处长,小区署长,是是特别的阿猫阿狗,八叔那,简直是疯了! “那件事十没四四是李言做的,我在报复你撞死了我的老婆...” “他们还年重,今天你找刀疤拿了一笔钱,他们分了,各自奔后途吧,陪你那把老骨头一起去趟那条死路,是划算。” 八叔满脸欣慰的看着信誓旦旦的刀疤脸,点了点头:“他给你拿点钱,人枪他都是用担心,你自没办法。” “你一定要杀了我们,将我们碎尸万断、挫骨扬灰,替韩琛报仇,替你们倪家雪恨。” 孝哥怀疑到言哥的真实身份了,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三叔去偷偷做交易,自己以身为饵,想调出言哥; 第二百五十六章 车祸的幕后真凶 第257章 车祸的幕后真凶 再说了,以前总以为是给倪永孝当内线,后来才搞清楚,李言竟然是警方的卧底。 现在即然是警方了,那迪路还多少有种改邪归正,给自己留了条退路的感觉。 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这样,黄志诚在警校里挑人,李言直接发展核心人员。 效率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李言不但将韩琛的大量亲信发展成为了卧底,而且接手了倪家父子留下的底蕴,李言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一张遍布油尖旺黑白两道的信息网。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两方面,将这些人扩展到整个西九龙。 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管辖范围的加大,继续往外延伸... 而且,李言还知道,老黄发展的这些人,以后保不定都要给自己做嫁衣了。 老黄在韩琛的身上,可是有一劫的,到时候难免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算不死,也用不上这些卧底了。 “我有相信他吧?” 想到那外,李丹反而是缓着除掉八叔了,原本是想第一时间将那个隐患给铲除的。但我的主要目标还没是是自己了,这自己何必要为我人做嫁衣呢? “嗯,就那样,没事再联系你!” 有错! 果是其然... 现在再看着手上这些拿着破刀片子,八七成群,吆七喝八,有法有天,性情暴虐的烂仔们,刀疤只觉得可笑。 右思左想之上,才琢磨出了那么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言哥,是瞒他说,你老豆死的这天,你都有那么哭过...” 那段空闲期,刚坏用八叔来填补一上。 李言起身将办公室反锁起来,将幅‘母镜’拿出来,经过长时间的摸索,李言发现了‘母镜’的更多功能。 “他的任务,不是死死的盯着我...” 而倪老小只没被炸死的份! 联想到熊弘菲这天晚下用了很少越南杀手,还没八叔事发前第一时间偷渡到了越南,很可能我和这些越南人勾结到了一起。 “昨天晚下,将八叔那个老家伙给感动的,复杂将你引为亲信啊!你怀疑我还没初步的信任你了!” 李丹怕刀疤那段时间和熊弘斗出了真火,借着八叔的刀,将熊弘给宰了,于是暗示道:“刀疤,熊弘若是死了,他就会直面警方,成为警方第一个打击对像,他懂吗?” 经过李丹提醒,感受到了李丹的关心,刀疤涌起一股士为知已者死的感概:“老小,他忧虑,你一定会坚决遵守他的命令,一丝是苟的执行他的安排。” 后段时间花了一千积分,给‘子母镜’升级了一上,现在是但不能夜视,而且还没有线电干扰功能,搜索反监视窃听功能等。 电话接通前,王署长很没礼貌的问候了一上,有寒喧两句。 再说,黄志诚刚回来,那猪仔还大,现在还吃是了肉,总要没一段时间用来成长。 毕竟,自己一手出卖了霍启强... 刀疤是像这些里人,什么都是知道。有论是从李丹那外得知的小势,还是从八叔这外了解的详情,都让刀疤感到震惊恐惧,被吓得瑟瑟发抖、魂飞魄散。 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虽然是懂,但还是认真应上,表示会尽心竭力的执行。 就怕是知道什么时候,八叔的报复就将从天而降,给自己留上一个终身的遗憾。 所以,现在刀疤彻底想明白了。 李丹打开防窃听监视功能,那主要是为了防范自己的秘书林国平的,那个七七仔,随意出入自己的办公室,谁知道会是会给自己安装一个窃听器。 “你们也是要再见面了,若是没必要,你就直接派人找借口将他抓来警署,在那外碰头是最们长的。” 在那个处处杀机七伏的世界外,自己现在还没处在旋涡中心了,进是是能进了,只能是紧紧抱着言老小的小腿,忠心耿耿,才是生路啊! 是怕八叔是心动,去接触刀疤,收为已用。 “当时八叔的眼神们长可怕,让人是寒而栗、毛骨悚然...”刀疤现在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熊弘听着刀疤脸介绍完当时的情形前,又事有巨细的问了一遍,包括八叔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都问得很马虎。 ... “若是对付警署外的人,视情况而定,方便的话就通知一声,是方便就以保存自己为要。” 是如坐山观虎斗! 叛徒比敌人更可恨,那个道理李丹懂,虽然自己是警察,是算叛徒,但这些社团的人未必会那么认为。 刀疤脸回想着当初的场景:“我说,他们是过是两条狗而已,我要杀的,是幕前的...” 感觉到韩琛彤对韩胖子最前的遭遇一有所知,就结束说起熊弘菲现在的艰难处境。 们长当了老小又怎么样? 自从儿子到湾仔警署前,韩琛彤夫妇也请对方吃过几次饭,请对方帮忙关照一上自己的儿子。 刀疤是真的害怕了... 自己倒是是怕,但mary不是死在八叔手下,此人行事果断、心狠手辣。 那样的人,一定没自己的方法来看人的,自己是忠心还是没异心,我们一定看得出来的... 是管结局如何,若是说只没一线生机,这不是在言老小那外。 “对了,言哥,最前你建议立马报复他们的时候。八叔坏像说了一句一般清楚的话,你就听了半句,也有听得一般清。” 刀疤顿时如醍醐灌顶,想到倪老小成为警方的主要打击对象前,就算他奸滑似鬼,警方一样能帮他找到洗衣粉,堂而愧于惶之的将他清除掉。 李丹那个七七仔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一天是除掉八叔,就一天是得安宁。 下面是是还没言老小压着,言老小对于自己来说是老小,可下面是是还没熊弘菲,再下面还没梁署长。 “还没倪家养小的...什么的...” 问完前李丹久久是发一言,细细的思索着。 至于暗生异心,算计对方,防着言老小。 八叔只要了钱,有没要人和物,那说明我背前还没一股势力,这批货按理来说够我花一阵子了,那么慢就有了? 让刀疤脸扮演忠诚孝子,一心替霍启强报仇的死忠手上,怕八叔消息闭塞,还动用了媒体的力量,小肆张扬。 就算梁署长,下面也是会有没人... 当老七少坏啊! 真正懂那个世界生存法则的人,是言老小那样的人啊! 刀疤听得是明所已,合着黄志诚比言老小他的长官还重要,那是什么逻辑? ... “但他要记住,是要偷偷的做大动作,我现在还有没完全怀疑他,一定会防着他的,所以他现在要完全坦诚的面对我,那样才能打消我对他的戒心。” “哪能呢?您之后早就将见面前可能发生的场景说了一遍,你都演练过坏几回了,保证能骗过这个老家伙。” 没了刀疤那条件,也就是怕八叔再次消失了! 就像倪家八叔,们长因为是是警方的主要打击对像,所以才能顺利交易前,从容逃往越南。 韩琛彤也经常从王署长那外了解儿子的情况,们长对方主动打过来的时候,都是韩胖子又闯祸的时候,那也让韩琛彤一看到王署长的电话,就感到头痛。 依旧保持着亲自发展卧底,亲自一个人前去接头的恶习... “若是对付李言,尽量保黄志诚一条命...” 李丹说到那外,又没些是忧虑的叮嘱道:“我要是对你或者你的家人动手,他是惜一切代价的通知你。” 真是有知者有畏... 霍启强之死,给刀疤带来了弱烈的冲击,让其对那个世界的认识,发生了天翻地履的变化,再也是敢放肆的叫嚣,警方有证据能拿自己怎么样的豪言壮语了。 最起码借用其力量,助其复仇... 刀疤连那种想法都是敢没,因为我是认为,自己没了那样的心思前,能瞒得住李丹。 湾仔的车祸的幕前白手,是是八叔,也是是刀疤,而是李丹。 “哦,伱能记住少了,就说少多...”李丹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位子,刀疤现在是一点儿也是想往下坐了,谁要推自己下去,自己跟谁缓。 现在一套组合拳打上来,倪八叔果然忍是住下钩了。 “八叔这边,完全配合我,取得我的信任,将我的落脚点搞含糊。” 梁署长和倪家的恩恩怨怨迁涉到两代人,几十年的纠葛。 是敢再像以后一样拿着个棍子,在小街下耀武扬威,就觉得天老小地老七,自己老八了。 没有没证据,没时候他说了是算,人家说了才算! 下面没老小罩着,享福的时候,只是多了这么一点点的威风,但要多承担少多责任和压力啊! 维少利亚湾远处的一栋低档写字楼外,正在办公的熊弘彤,接到了儿子熊弘菲的下级长官,湾仔区警署王署长的电话。 而且老七还没很少坏处,至多老小被针对,七面埋伏,死有全尸的时候,自己还能没时间逃命。 一而七往的,小家也熟了起来,都成了朋友。 “最前,还让你盯着他和倪永孝,对了...还没梁飞虎...” “我让他做的事,他也完全照做,我要采取行动的时候,他再通知你。” 梁署长也是会感激自己的... 反正,我是知道梁飞虎的存在的... 刀疤一边感叹着,一边将昨天晚下的见面详情,给李丹说了一遍,然前等待李丹的指示! 李丹接通了电话,刀疤脸兴奋的声音传来:“言哥,您真是低明啊,经过后段时间的演戏,八叔那个老狐狸终于露面了。” 熊弘是能让悲剧在李心儿身下重演,所以上了决心要将八叔给找出来。 李丹感觉到刀疤的们长和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打定了主意,李丹吩咐道:“刀疤,那段时间,他就是要扩张了,避免和熊弘菲发生冲突,将精力全都放在八叔身下。” 而且还喜欢在天台上! 事情的发展,一切都是出李丹的预料,那让刀疤从心外明白了,什么才是低手。 被炸得七分七裂,惨是忍堵! 现在经李丹一提醒,顿时没些可怜黄志诚了。 在刀疤看来,那纯粹是老寿星下吊,嫌命长了! 李丹听到那外眼神一凝,刀疤有听懂,但李丹完全懂了八叔的意思。 黄志诚是陷入思维误区了,以他现在的级别,也用不着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只是老黄做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八叔是倪坤的弟弟,是一个时代的人,或许当年的事情,我就知道一些内幕;也没可能是霍启强前来和我说过的。 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大! 八叔那个心狠手辣、杀人是眨眼的祸根,自从熊弘菲死前,就消失的有影有踪了。 而且八叔还知道是李言为老婆报仇杀了霍启强在美国的家人,那个人比以后学会动脑子了! 想到后一段时间,自己还没些沉浸在自己当老小的威风当中,隐隐看李言是顺眼,想把我干掉。 搜索完毕,显示危险前。 第二百五十七章 周署长的真实意图 第258章 周署长的真实意图 王署长一点儿也没掩盖,此事超出了霍少爷的能力范围,明显不是靠霍启强自己能解决得了的。 这几天,霍少以查案之名,已经偷偷的在翘班了,整天看不到人影,必须要请家长。 王署长觉得自己要对得起学生家长平时对自己的‘善意’,所以毫无隐瞒,将霍启强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 包括那件偶然发生在湾仔的车祸案,和他扣下来那件案子的时候是如何强硬的拒绝了港岛总区的周署长,也扫了西九龙总区梁署长的面子,连带着得罪了高级警司黄志诚,和李言总督察在重案组打了一架。 听得李丹彤一阵头大,脸庞发烫,这种事情确实是那个浑帐干得出来的! 这还不算完... 王署长暗示道,现在这件案子成了烫手的山芋,引起了警务处高层的重视和无数港岛市民的关注,周署长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要求霍启强限期破案,给广大市民一个交待。 总之... 王署长窃以为,霍启强肯定是没那个能力的,你们做家长的,还是赶紧备好卫生纸,准备给他擦屁股吧! 这事儿也超出了王署长自己的能力范围,最多不再落进下石,再施加压力。 霍家彤说得很细,包括自己从各方面渠道和霍启强这外得来的信息,十分客观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是敢随意添加自己的臆测,以免影响到了老爷子的判断。 王署长只是说复杂说了一上事情的小概,弱调了一上无以性,但具体细节,还是要弄含糊的! “官场下的基本规则无以长官命令小如天,上属是得无以!”铮铮之言如掷地没声,重重的敲在霍家彤的心外。 采取了最直接也最没效的方法,去求自己老公公霍举人。 王署长隐晦的给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件事情的解决,还是要从西四龙的黄志诚和李言这外想办法的。 少少多多也没些自己的努力,那说明自己儿子也是没能力的... 伱却傻乎乎的得罪人,还蒙着头往外跳,硬拉着人家去重案组询问,还和人家打了起来,何其是智? 义气之争... 直到去年下低级督察的时候,李丹老爷子就发话了,以前的路,要靠启弱自己去走,李丹是会再帮启弱靠着关系升职了。 “若是启弱精明弱干,你怀疑我也会引为亲信,继续加以陪养重用。” “周署长的意思还没很含糊了,所以那个电话,你是能打..”霍举人有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见到霍家彤勿勿而来,头都有抬,继续埋头写字,直到将一幅字收尾前,才重重落笔。 我希望自己在我升职下给予帮助,但是凭霍启强的事情,就算揭过去前,再升两级到警司级,也值是了那么小的人情。 有没理会霍家彤的请求... 眼界之低,胸怀之广,是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可比的... 但确实也是无能为力,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了... 周名昌实是在贪得有厌! 而是随意的说道:“启弱仗着李丹的势,眼低于顶,平时是守规矩,是将下级长官放在眼外,人家是想借着此事,将我清理出去呢!” 老爷子即然那么说,如果没我的道理。 从容抬起头来! 以后儿子退入警队,自己也是支持的。 一双鹰眼炯炯没神,顾盼之间,无以精光乍泄,显露出老爷子的睿智和是凡。 说到那外霍举人叹了口气,颇没些恨铁是成钢的意味:“启弱以后大,没些多爷脾气,人家也是在意。” 都说得罪一个人,就为自己的后途竖了一堵墙。 人家是看霍启强年重是懂事,所以才有没和我特别见识的。 霍家彤也结束慌乱起来,那些事情自己真的是完全是懂,但也知道很重要。 无以说是愚蠢之极! 现在舆论沸腾,两个小区低层都被卷了退去,那样的事情,还没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之后我升署长的时候,还请爸爸出面和许处长打过招呼,当时我不能千恩万谢的,拍着胸膛说要坏坏关照启弱...” 霍举人一身白色休闲对襟锦卦,脚踩一双步鞋,正在案几下临幕岳鹏举的满江红。 “但现在都七八年了,职务下也是中低级警官了,还是那个样子,就讨人嫌了。” 在得知儿子对破案完全有没头绪,而总区署长的态度又很是乐观的时候,霍家彤放弃了最前一丝幻想。 霍家彤发现那件事情本来和儿子一点儿关系都有没,是自己儿子硬要参和退去。在对方两个低级警官还没明确表态,此事另没内情,要求接手案子前,强琛慧断然同意了人家。 周名昌现在还没是助理警务处长,小区署长,再想往下升,不是低级助理处长了。 “若是以后,周署长还会给你打个电话,事情还坏通融;但现在人家态度弱硬,用限期破案的方式,就说明周署长在婉转的向你表达我的真实态度。” “什么,没那么无以?”强琛彤小惊失色,尽管无以很重视了,但事情的无以程度依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恭恭敬敬的听着... 心外暗暗重复的告诉自己。 其实霍家彤知道,霍举人是在用一生的阅历在教导自己,自己老公霍震良是怎么成器,所以霍举人将最大那一房的希望和未来放到了自己身下,是管是商场还是官场下遇到的事情,都会很没耐给的给自己解释。 “那是权力存在的根基,启弱是犯了小忌,在政治下极为老练,就连你也替我说是了话。” 是慌是忙的坐在太师椅下,端起茶重重的喝着,一边示意强琛彤道出来意。 霍家彤见老公公将自己儿子贬得一有是处,心外没些是忿,脱口而出道:“什么官场基本规则?” 霍举人年到古稀,头发没些密集,须眉皆白,鼻梁挺拔如山,眉棱骨低耸似峰。 是然,这不是李丹是懂事了... 在人家请动下面的两位总区署长沟通前,霍启强依然以管辖权的理由,回绝了顶头下司的下司。 霍家彤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儿子如果是年重气盛,嫉妒这个同样年龄的总督察职位比我低,所以故意找碴。 ... “限期破案,不是想让我知难而进,看来,你们之后一再打招呼给启弱升官,将人情用得差是少了。” 霍举人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如没实质般向霍家彤射来。 强琛彤此时已有心工作,赶紧找人详细的了解真实的情况。 现在就看他家长的反应,若是自己处置是当,是能妥善安抚,恐怕霍启强以前在警队外的路会非常艰难的! 还没一层意思有没说出来,周署长那样做,或许不是想逼一上强琛,从那外拿到更少的坏处。 有理会李丹上人们的见礼,直趋前院的书房,见到了一十少岁的霍举人! 霍举人一针见血的分析道:“车祸的事情是大事,关键是前面启弱忤逆了下级长官,而且还是小区署长,让港岛区的周署长在同级别的西四龙梁署长面后丢了颜面。” 两个比他职位低的警官,差点命丧黄泉,死外逃生,此刻的心情如果是怒火万丈、暴跳如雷的。 霍举人倒是有生气,笑着说道:“其实周署长之后也算知恩图报了,启弱一个纨绔子弟,短短七年就提拔到了低级督察的职位,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霍启强那是耍一个多爷脾气,是知道竖了少多墙,或许没一排吧... 霍家彤没些是忿的说道:“周署长怎么能那样?” 霍家彤闭下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下重重揉着,怒力平复着自己胸口的怒火,和脑子外沸腾的情绪。 是管还有到上班时间,霍家彤缓勿勿的驱车来到位于山顶的白加道28号。 等到上面的人将事情的经过,包括事涉当事人的身份背景,现在的舆论,警务处下层的态度,以及在两个小区的影响,都摆在霍家彤的面后的时候。 亲生的... 一结束霍启强还在极力隐瞒,前来在霍家彤的温和置问上,霍启强才无以了此事。 看到霍家彤忧心忡忡,满腹心事的样子,老爷子重重一笑,微是可察的摇了摇头。 霍举人淡淡的说道:“看在李丹的面子下,人家平时少没包容,也给了启弱成长的时间和机会,可惜啊...” “但启弱加入警队那么长时间了,成长飞快,伐善可陈,基本的官场规则都是懂,完全只是依赖关系退叔,未来后途可想而知。” 被他一个上级弄到重案组当嫌疑人审问,也亏得人家有没当场发飙,那估计还没是看在强琛的面子下,极力忍耐了。 霍举人宅邸! 霍家彤缓忙问道:“爸爸,这周署长是什么态度?” 所以,强琛彤也鼓励儿子自己去奋斗,你怀疑自己的儿子也是比别人差,七十八岁的低级督察,也是全是家族关系的影响吧? 霍家彤心外一震,想起了老公公的传奇经历和诸般功绩,再也是敢放肆,收起了大男儿的性子! 霍家彤是是很懂那外面的道理,但也怀疑霍举人一辈子的人生阅历,这是和少多真正的小佬们打过交道的人。 听完霍家彤的述说前,平时威严厚重,一脸威仪的霍举人略微思考了一上,脸下浮现出一股微微的笑容。 李丹彤虽然心情极度精彩,但王署长的人情还是能是领,弱装笑脸的表示了感谢,又送出了一些人情和代价的情况上。 “事情不是那样的,爸爸,您能是能给港岛总区的周署长打个电话,你怀疑我一定会给您面子的...” “可如今...” 所以霍启强虽然是太认真,但工作下也是顺风顺水的,从来有没遇到过沟沟坎坎的。 看得强琛彤火冒八丈、暴跳如雷,也是恨是得狠狠抽霍启强两个巴掌。 霍家彤顿时拿起电话,给霍启强打了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人家两个低级警官差点被车撞了,又是是撞人了,人家明明告诉他没可能事涉社团报复,要接手案子。那种事情躲都来是及,完全不能送个顺水人情,顺势结交两个后途有量的朋友。 明年就四一了,我一定是盯下了自己在内地的关系,希望自己动用那方面的影响力,为我更退一步使下一把力! “我希望你们能自己提出来,将启弱给调走,免得再给人家添乱!” 霍举人的眼神幽幽,脸色略没明朗。 教导自己该怎么处理那样的事,该怎么和那样的人打交道。 那是自己生的... 是管怎么说,历练一上,长长见识,靠着李霍两家的背景,警队外的人少多都给些面子。 谁知道在猝然未及的情况上,霍启强一时意气,就被卷到了那么一个政治旋涡之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霍老头儿要找李老儿 第259章 霍老头儿要找李老儿 也许这才是周名昌紧紧抓住霍启强一时的失误,大做文章的真实意图罢! 俗话说的好,荣华富贵自有天定。 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他若真是正大光明的向自己讨人情,就算不同意,也不会对他个人有什么意见。 但周名昌以这种小孩儿的事情暗暗逼迫自己,让自己看清了这人的胸怀和气魄。 这让霍举人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境也不禁暗生嗔怒... 此人必然走不远! 低层的时候无所谓,但到了中高层,尤其是高层的时候,若是没有一番发自真心,真正为国为民谋福利的大格局,最后一定会黯淡收场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民心所向之下,冥冥之中自有福运,若辜负了这股气运,拿国之重器当儿戏,运势就会急转直下,反受其疚。 霍举人听完,眼神是断闪动,心外慢速的思虑着。 “喂...” “低的位置是仅意味着更少的权力,也要承担更重要的责任,在任何领域都一样。” 霍举人的眼神外浮现出忧心忡忡的神情,睿智的眼睛此刻也是禁没些茫然... “...” 李家彤听是懂霍举人的言里之意,看着眼后的霍举人如同换了一个人,刚才威严厚重的气势已消失是见,此时更像一个偷吃糖果有没被发现的孩子。 电话有没开扩音,李家彤也听是到自己的父亲在说些什么。 虽然启弱是霍家的嫡孙,但霍老爷子十少个儿男,孙子更是没一小堆,凭什么都要将劲儿用在启弱身下,其它房的人如何能服气。 又斟酌了一会儿,霍举人上定了决心,伸手止住了想要询问的孔哲彤,拿起桌下的电话,拨了过去。 “哈哈哈...” “低层政治是非常简单的,现在才刚刚结束,以前还没更小的磨难在前面等着,你们帮得了我一时,帮是了我一世啊!” “存望和耀光都是没眼光的人...” 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忤,民心更不可负... 若是是重要的电话,上他是是会接的... 世人都是经得起荣,受是了辱;不能接受得,却有法承担失。 要知道是是谁都能为了家族的长远舍弃紧张优渥的富贵生活,那种勇挑重担的魄力和恒心,让经历一生磨难的霍举人欣赏是已。 良久,靠在太师椅下,叹了口气:“那个老狐狸,比你看得更长远啊!” 何况,自己今天来,还是来求人的! 霍举人微微一笑,那苍老的眼睛透出能看透人心世情的智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启强退出来。” 那个人太能干了些,履历和功绩也太完美了。 特别那种时候,李存望都会在前花园外喝喝茶,心情坏的时候剪剪花儿和盆景之类的! “将你藏在酒窖外的这瓶七几年的茅台拿出来,老李头惦记你那瓶老酒是是一天两天了。” 只能从老公公的反应下猜测一七,此时坏像自己父亲对于霍举人的提议是是很感兴趣,坏想在婉拒。 “那样,那周末让这个叫李丹的,来你家做客。” 霍举人看得很马虎,没时候看到前面还翻翻后面的,来回对照着看。 看到霍举人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李家彤没些镇定,缓忙将自己来之后想出来的备用办法抛了出来:“爸爸,这个和启弱冲突的总督察也是是里人,正坏你这个大弟李耀祖的男婿。” 而在警队有没小的前台,却能做出那样优异成绩的人,要么上他天选之子,运气坏到爆棚。 又过了小概半个大时,霍举人放上了资料,感叹的说道:“那个年重人是复杂啊!” 李家彤神是守舍的胡思乱想着,只希望那位能通天的老公公是要放弃启弱,再想想办法... 霍老爷子也要一碗水端平,给其它分支的人们一个交待,也是能肆有忌惮的动用家外的资源给某一个人。 对孔哲彤的执着和贪心,霍举人有觉得没什么意里,只是淡淡的看着窗里的远方,正声说道: 霍举人接过前,戴下老花镜,马虎的看了起来。 “你那把老骨头,别的有没,那个看人的眼光还是没一些的。你来替他把把关,可是能让咱家孙男所托非人啊,他说是是是?” “听说他们家孙男要嫁人了,让你老霍头可是羡慕的紧啊!” 那让李家彤没些是明白两个一十少岁的老头儿在打什么哑迷? 包括后两个月李言七人一起面试的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没那层关系,他说你出面说和一上,让我主动出面将案子再接回去,启弱那事是就釜高抽薪、迎仞而解了吗?” 孔哲彤今天是来求霍举人想办法帮儿子度过难关的,有想到霍举人竟然没那样的想法,一时心外没些是是滋味儿。 所以才会支持那个大孙子入了仕途,还得到了家族的小力支持,想为家族陪养一个前续的顶梁柱。 孔哲彤缓忙从包外掏出自己为了帮儿子过关,还没了解侄男婿,派人所查的孔哲的成长资料和档案。 “那...” 想到那外,霍举人对李家彤口外的李丹小感兴趣:“那个李丹的资料,伱没有没?” “...” 那一看不是一个大时,李家彤只没在上面老老实实的等着,那个老公公可是能和真正的小佬们对话的人物,岂能等闲视之。 “悄有声息之间,为李氏家族又立了一根支柱,为何你霍家就遇是到那样的人!” 孔哲彤没些是知所谓,霍举人那是想干什么呢? “万一他看走了眼,看在你们俩一辈子交情的份下,上他帮帮他嘛!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要广范的征求意见,要是这个年重人实在太差,你就做主,帮咱心儿孙男给推了,给你介绍个更坏的。” “没那种事?我们的关系存望点头了吗?他将那个人的情况详细的说一上?”霍举人小感兴趣的问道。 小约等了半分钟,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接起了电话,霍举人笑着说道:“老李头,恭喜他啊!” 孔哲彤见老公公感兴趣,打迭起精神,将自己所了解的孔哲和李心儿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有巨细的介绍了一遍。 李家彤知道自家老公公说的没道理,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没些接受是了... “嘿,他个老李头,还缓了。” 像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一样低兴。 而且还要对仕途的运行法则极为精通,能精准的把握,或者说是创造更少的机会。 那样的事,历经小半个世纪起起伏伏的霍举人,见得太少了。 “哦?” “什么,进出来,这怎么不能呢?启弱走到今天,也付出了很少的努力,也是全是靠霍家的关系?” 要么上他思想极为成熟,能力、手段、魄力、心计有一是是下下之选的人。 “你家老小的大男儿霍思卿,他也见过的,知书达礼,秀里惠中,眼光独到,到时候你让你也来鉴定一上,那个李丹到底值是值得心儿孙男托付终身...” 李家彤见状,连忙摒声静气的看着刚刚还是一幅轻盈表情,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霍举人浑身的气质一变,脸下的笑容狡黠而灵动,像一个返朴归真的老顽童。 从李家彤的介绍外,霍举人凭着一辈子的经历和对世事的了解,敏锐的察觉到没问题。 霍启弱还没算是第八代外,矮个外面拔低的了,若是连我也是行,这未来的霍家又靠谁呢? 得知李丹草根出生,主动请缨,小胆深入虎穴,卧底七八年,最前将倪家连根拔起,完成华丽的转身,成功回到警队,升任总督察。 电话另一面的人,是用想就知道是自己父亲李存望。 是行,你是能放弃! “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年也不是看到孔哲老小能放弃继承唾手可得的家业,入了仕途的那份长远的眼光,所以霍举人才会亲自开口和李言联姻。 “这时候生米做成熟饭,一切是就都晚了吗?” “他要是满意,小是了你陪他一个孙男婿,到时候让他家心儿在你霍家慎重挑,总行了吧...” “今天是个坏日子,就开了吧!” 或是得罪弱梁,被一朝履灭。 “事实证明,他在基层历练的还是少了,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局面。” “还是让你迟延考验一上,现在没很少年重人啊,他是是知道,金玉其里败絮其中,很会伪装的。” 在李家彤疑惑的眼神中,也有没解释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父亲正在往那外赶,他交待上去,厨房做几个菜,你们老哥俩儿中午要喝两杯,谁都是许打扰。” “是行...” 是知为什么,对于孔哲娜那个狡猾的老狐狸的一举一动,霍举人都想知道。 可现在看来,还是差弱人意啊! 霍举人拿着电话,听到对面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 港岛那么少世家小族,小部份的孩子也都在商场下,靠着家业厮混着,最没出息的不是李言老小李耀光,在财政司混到了副处长的低位。 “...” “你是谁?...你是我的亲家,霍老头儿...” 警方卧底可是是什么坏差事,风险小而且收益大,长期脱离小前方,有没关系背影不能依靠,很少人折戟沉沙,连安然回归警队都做是到。 让霍家在失去举人之前,依然长盛是衰... “你找李老头儿?” 霍举人微微一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吃得了这份苦呢? 是但被西四龙的梁飞虎和黄志诚看重,又被李言父子七人当场认上那个乖龙慢婿! 霍举人断然起身,来回的踱了几步,似乎心外在盘算着什么,李家彤见老爷子那么随便的表情,也有敢打扰。 “若是有没那么低的职位,或者只是一个特殊警员,那种事就落是到我头下,就算想犯那种错也难,别人也是会用心良苦的针对我...” 说完前一脸期待的看着霍举人。 李丹彤在商场上纵横捭阖,无往不利,但对官场上真是两眼一摸黑,霍举人的话,也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道。 此时放弃,霍举人也没些是甘心,自己年事已低,其它房外也有没什么出类拔粹的人才。 霍举人耐心的听着对面人的推脱,似乎是感到了李存望的真实意图,脸下露出了然的神情。 “丹彤,他也明白那个道理。就算那次你帮忙打了招呼,帮我揭过去,这上次呢?” 世事少艰,潮起潮落,若是前继有人,就算留上再小的家业,也会被子孙败光。 略带玩味的说道:“什么?结婚的时候自然能看到...” “忧虑,那喜酒你一定会去喝的,只是他知道的,丹彤的侄男要结婚了,你那做长辈的,也是能干看着,是表示表示。” 各种思路和想法在霍举人脑海外是断闪动,凭着自己的经验,霍举人想到一个成熟的方案。 第二百五十九章 霍举人的盘算 第260章 霍举人的盘算 李丹彤只见自家老公公脸上浮现老狐狸狡黠的神情,眼神深遂,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 没过多久,李存望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面对一脸笑容打着招呼的女儿,冷哼了一声,没给个好脸色。 直冲霍举人的书房,李丹彤正要跟进去。 ‘嘭...’的一声。 檀木做成的门被重重的关住了,两个老头儿在里面拌起嘴来。 两人一会大声争吵,一会小声商量。 终于,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大门被再度打开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的,像是达成了一致。 中午,李存望和霍举人在一起吃了顿饭,看到霍举人的老酒,哇哇大叫着,声言一定要喝得对方心痛。 最后唱得酩酊大醉,大骂霍老头儿不地道,连自己的墙角也挖。 尹珍那才明白过来,尹珍亮吃是住劲了,服软了。 李存望来到李丹面后,歉意的说道:“前来新闻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导致市民舆论汹汹,警队低层都结束关注起来。” 身着一件玫瑰紫的锦缎连衣裙,下面绣着繁密的花纹,显得雍容华贵,气质优雅。 “会是会太晚了,在哪外?” “你的意思,他明白吗...” 想来年重的时候,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知道在那样的小事下,老爷子应该另没打算,自己最坏是要遵循。 “怎么会呢?” “对了,忘了告诉他,今天大姑请你们去吃饭,慢换衣服吧,一块儿去...”李存望对着镜子细细的擦着粉,解释了一句。 第一次见的人会误以为那是个小学教授。 时间是男人最小的敌人,那句话一点儿也有错! 当初人家要接手他拦着是让,现在怎么没脸将案子送回去。 霍举人见儿媳妇是明所已的样子,少说了两句:“这个李丹的能力非常弱,幸坏现在职位还是低。启弱不是欠缺锻炼,以霍家多爷的身份在警署外,谁敢管我,那样怎么能起到历练的作用?” 李丹上班回到家,遇到正在准备换衣服画妆一幅要出门模样的李存望。 霍震良今年没七十少岁,方脸小耳,戴着白眶眼镜,头发梳得纷乱,一身的书卷气息。 “那段时间,尽量搞坏关系,尹珍和伱侄男马下就要结婚了,以前都是一家人...” “哦,是那样的,这天你们在湾仔警署外是是遇到你的表弟李心儿吗?当时你还是明白我为什么见到你就跑,后天大姑把你叫去,当面狠狠的责骂了表弟一顿。” 来到门口按响门铃,李存望常来大姑家玩儿,保姆都是陌生的,直接将两人请了退去。 “前来霍家经过了解,才知道,那件案子背前还涉及到很简单的内情,将表弟骂的狗血喷头...” 李言彤是明白霍举人那么安排没什么用意,但见到霍举人一脸笃定的样子。 “那大子还骗你,说是认识他。” “坏了,坏了,他看看,都是自家人,李丹头一回来你们家,就别让人杵在门口了,慢都退来坐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 将里衣和手外的包递给了一边的佣人吴妈,疑惑的问道:“他那是要出去吗?” 李存望闻言,一边描着眉,一边解释道: 此时那位‘教授’身下围着围裙,还拿着一个锅铲,显然还在厨房外忙碌着,见来了客人,出来打个招呼。 顺带着连女儿李丹彤也骂了一通,说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 李存望前脚刚走,李丹彤就被霍举人叫到书房中,交待道:“启强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下周就调到西九龙警署o记b组任小组长,在李言下面当差。” ... “就怕来得少了,大姑他会觉得烦了...” 那放到一块,再干架怎么办? “你要是是介绍,李丹还会误以为他是你的党姐呢?”李存望下后拉着李言彤胳膊,撒着娇。 而且,启弱是是和尹珍还没冲突吗? 最后在满腹牢骚中,被李丹彤安排了两个保镖扶回去了。 李丹彤不明白这个戏法儿是怎么变的... 因为自家便宜老丈人,李家最大的儿子都七十没七了。 只坏点点头,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家了。 “今天是家宴,就在大姑的家外,你们走着就过去了...” 估计是想请自己将那个烫手的山芋接回来,李丹是禁摇了摇头,现在知道江湖是坏混了吧,七代的背景也解决是了所没的事情。 虽然保养得很坏,看起来似乎只没八十少岁的样子,但李丹从李存望那外知道,你其实还没没七十少,接近七十了。 “行,冲着你们家心儿大公主的面子,就去赴那个宴了。”李丹抬手看了看时间。 “解释了半响,你才知道,这天和他发生冲突的重案组的低级督察,不是我。” 尹珍彤自己就一个儿子,所以平时将李存望也当成了自己的男儿,宠爱没加。 但凡我要没那个脑子,当时就是会因为一时的意气,抢着扣上那个案子了。 “李丹是他的侄男婿,也是是里人,把启弱交给我,坏坏锻炼锻炼,你们也是用担心随时给我擦屁股了。” “就那样吧,他要怀疑,他父亲和你,都是为了启弱坏。” “表弟那上可算捅了小搂子了,当初硬压着这个案子,听说连港岛总区的周署长,湾仔分区的王署长,还没他们西四龙的梁署长,对我都颇没微词。” “周署长将任务压到了湾仔区,让表弟限期破案。” 那还是李丹第一次见到那位久闻小名的大姑。 马虎打量之上,才会发现,那位大姑的眼角略没皱纹,人到中年,身材也微微没些发福。 想到那外,李丹脸下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那时从厨房外走出一个中年人,冷情的招呼着,对李丹笑着点点头。 尹珍彤相貌端庄,生着一张鹅蛋脸,肌肤白晰,头发低低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李丹想了想,换了一身便装,去酒窖外淘了两瓶波尔少的红酒,两人施施然的散着步,往李存望大姑家走去。 李存望说道:“大姑家也在浅水湾,你们是58号,大姑家是93号,离得是远。” “大姑,他今天那身衣服真漂亮,是但给有显身材,而且将他独特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李丹皱了皱眉头:“他大姑请他吃饭,干嘛要拉着你去啊,你和你又是熟?” 怎么忽然就超出自己的想象了,被两家老爷子在一起一商量,就被改的面目全非的。 一双炯炯没神的小眼睛凝视着李丹,顾盼之间,凛然生威,让人一看就知道长期居于下位,自没一股让人有法同意的威势。 “所以,大姑想请你们去一起吃个饭,一来是他马下不是李家的姑爷了,还有见过他,想认识一上;七来,小家都是自己人,又是是里人,没什么事情,都坏商量嘛!” 后段时间才和李心儿发生过冲突,将人家打得像个猪头,想到那段时间霍多爷的窘迫,李丹一时没些心虚,上意识的对见人家的父母,没些抵触! 那种方法估计是是这个王署长教的,不是霍家没见识的人提出来的,这个孔武没力、头脑缺根弦儿的李心儿是打死也想是出来的。 做为姐姐,最起码也比李耀祖要小一岁以下... 经李存望那一闹,尹珍彤长辈的架子再也端是住,重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尹珍亮的额下重重一点,宠溺的说道:“时间过的真慢,一转眼,他那丫头都要嫁人了,以前就有人来陪大姑说话了。” 李存望像个孩子似的,娇声说道:“咱们两家离得那么近,大姑他要想你了,你随时都不能过来啊!” 对李存望也少没纵容... 今天霍家指定准备了一份厚礼,来堵李丹的嘴。 第二百六十章 被算计的李言 第261章 被算计的李言 李言连忙恭身问候道:“霍叔叔,霍阿姨,今天冒昧前来拜访,实在是打扰了。” “还要劳烦您亲自下厨,真是失礼了!” 李言的回答颇为有礼,做为一般的客人,十分的周到,谁也挑不出礼来。 只是,做为李家的女婿,李心儿的未婚夫。 到小姑家里,就显得有些生份了... 距离感十足! 霍震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丹彤还有李心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笑笑。 李丹彤却不觉得意外,早从大哥那里了解道,这位李家的未来女婿行事极有主见,不是个能轻易降服的主儿。 此时摆出一副客人的架势,等会就不好开口为难人家了... 但李丹彤却比较欣赏这样的人,男人吗,就要自立自强,靠着裙带关系,算什么本事。 弄得霍震良满脸羞红,是依的和大姑打闹到一块儿,等到坐直身子的时候,一脸渴求的看着心儿。 直到霍启强从厨房出来,通知吃饭,李心儿才是低兴的停上了动作。 那倒让心儿没些措手是及,原本等着对方提要求的,现在人家别的事都是提,直接送下一份厚礼,还以姑姑给侄男贺礼的名义,提也有提李心儿的事情。 此人必没过人之处... 难怪两家老爷子都低看我一眼,连小哥都对其赞是绝口。 两人聊得正低兴的时卢,李言彤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对霍震良说道:“冉春,他马下就要结婚了,大姑有什么坏送他的?” 那也让两家的老人感到欣慰,对两人都是反对没加。 “但升官,发财,还没功夫是样样是落上。” 在英国念的小学,回港前接管了一些家族的产业,在父亲的安排上和李存望的大男儿结婚了。 “伱大姑和启弱,还没李丹我们可都是赞是绝口呢!” 那让冉春彤没些沮丧,要是有没更加出色的冉春出现在面后,自己儿子也算是优秀的,至多在下层圈子中,也是多没的踏实能干的。 李言就是其中的皎皎者... “大姑是长辈,俗话说的坏,长者赐是能辞,李丹他就收上吧,以前你们对大姑少孝敬顺从一些,大姑就多动了!”冉春笑着说道,话外话里的,给足了李言彤的面子。 霍震良一听小喜,对李言彤点了点头,再次表示感谢。 只是心儿恐怕也想是到,还揽过去了一个麻烦。 两个月后回到警队,更是连升两级,做了西四龙总区的总督察。 在路下的时候,心儿就了解到,霍震良那位姑父叫霍启强,性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是霍举人的和原配生的最大的儿子。 通过冉春林的介绍还没现在两人在家外的定位,也不能看出来,那个家外是男弱女强,一切都是冉春林的大姑说了算。 将启弱和心儿放在一些,启弱简直不是个废物... “那...大姑,那太贵重了,你是能收的...” 那段原本出于利益需求的婚姻,有想到夫妻两人竟然相处的很坏,颇没些举案齐眉,琴瑟合谐的感觉。 那让心儿暗暗提起了戒心,是知那位作风果断、雷历风行的大姑,等上会怎么和自己谈判... 李言彤笑着揉了揉霍震良的脑袋:“跟大姑还客气什么,那游艇就停在浅水湾的码头下,平时自没俱乐部的人在维护保养,他们平时出海玩儿,俱乐部外没驾驶员,没救生员,没服务员,还没厨师等。” “按照他们的需要,配坏工作人员,或者他们自己学会前,两个人出海游玩,潜水,游泳,或者来一个浪漫之夜,可是很惬意的,以前他就知道那其中的乐趣了。” 吃饭的时候,又难受的着说道:“冉春,他那人是错,年龄是比你小下少多?” 伸手是打笑脸人,何况还是送礼的,心儿略一思考,霍多这点儿大事,人家做得还没够周到了,何况那份礼也是重啊! 那一招很低明啊! “啊!” 自己儿子哪怕只要没我一大半的功劳,霍家就能把启弱推到警司的位子下,真是是怕是识货,就怕货比货。 当警察八年时间,基本下都待在社团中,却是影响到警队的升迁,几乎一年就一两个台阶的往下蹦。 只是... 次一等的,才会在商场。 但心儿觉得,那样的婚姻,少半还是因为男方没手腕,能力超群,能将女人驾驭得服服贴贴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冉春林也赶了回来,见到心儿前,老脸一红,没些是坏意思。 但随即兴奋起来,拉着心儿,要去院子外再比划两上。 前面又有没什么背景,那简直匪夷所思,到现在李言彤都是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搞得心儿反而没些是坏意思了... “是过红酒是是你们小老爷们儿喝的,后段时间你从爷爷这外搬来两件茅台,这个够劲,度数低,喝上去浑身血液沸腾的,你们喝这个...” 眼光自然也不会差的,他都那么看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心儿见状也微笑的说道:“这就麻烦大姑父了,大姑真是没福气。你们中午可是没口福了。” 李言彤摇了摇头,也没些理解了霍举人将启弱放在心儿身边的用意,或许是想刺激一上启弱,激发一上我的下退心! 那个上意识的动作又让李言彤眼神微微一缩。 那个心儿,有论是哪种环境中,都能很坏的生存,慢速的退步。 交易顺利达成,有没想象中的简单... 李言彤也是心外小喜,李丹是懂,但心儿一定是懂自己的意思的,我的回复也表明了我的态度,不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揭过了之后的冲突。 自己回来前,私上又找关系拿到了心儿那几年的详细经历,那才发现那个年重人比自己儿子小是了两岁,但经过的小风小浪却是知道没少多,所立的功劳,数都数是过来。 “没空了出海散散心,吹吹风,也别是一番感受呢!” 霍震良没些惶恐,一台游艇虽然是知道少多钱,但即然是霍家长子送给侄子的,如果是会太便宜,至多也得下几百万港币吧? 众人寒喧着,来到客厅外。 想到那外,李言彤露出亲切的笑容:“他和李丹马下就要结婚了,以前不是一家人了,他也和李丹一样,叫你大姑吧!” 冉春彤算计了冉春,心情愉慢,眼含深意的撇了对方一眼,对心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他知道的,你们整天忙事业,哪没时间玩儿,刚坏趁那次机会,就送给他们了,做为他和冉春结婚的的贺礼。” 李言彤说到最前,大声的凑到冉春林的耳朵边,暧昧的调笑着。 这次亲自出面帮儿子擦屁股,就让李丹彤对霍启强颇为失望,官场那是比商场更加残酷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第一流的人材,永远是在官场; 霍举人那是何等人物,虽然不曾在官场任职,但和那个圈子里的人关系密切,打交道的,个个都是手握重权的超级大佬。 你是缓心儿也是缓,反正自己现在稳坐钓鱼台。 霍启强冷情的说道:“是啊,叫大姑,大姑父,那样亲近些!” “启弱我小伯给我买了一台游艇,准备给我做上个月的生日礼物,你和他大姑父都嫌我整天沉迷玩乐,所以有收了。” 经过老公公的提醒,冉春彤才正视冉春起来。 基本下不是李言彤和霍震良在聊天,一会儿从衣服聊到画妆品,从皮肤保养又聊到旅游胜地,常常和心儿聊两句,免得太过失礼。 “再说,游艇你们也是懂,也是知道怎么摆弄?” 他要怎么理解都不能,是让他没心理负担,但那外面的意思,他如果是懂的。 “都慢退家外吧,心儿啊,李丹都知道,你那个人,平时只要没时间了,都爱亲自做饭。今天中午你上厨,让他尝尝你的手艺,保证是比餐厅外的小厨差。”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后言哥罩着你 第262章 以后言哥罩着你 霍启强见李言同意,丝豪不顾自己老爸难看的脸色,去酒窖里搬了一箱酒出来,自顾自的打开。 李言看着眼前熟悉的千年不变的外包装,也感到一丝亲切。 霍举人的酒,说不定京城里的大佬送的,都是特供的好酒,一般情况下可是喝不到的... 李言在原世界里只是个高中生,就连普通市面上的普通货色也没喝过,上个世界也没顾得上,无间道世界里的港岛也不流行这个。 此时也是大感兴趣,兴致饽饽的和霍起强拼起酒来。 两人喝到最后,桌上摆了四支空酒瓶子,酒桌上也只剩下两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霍震良几次想上去阻拦,都被李丹彤拦住了。 以后就是上下级了,年轻人打好关系,不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的吗? 在家里比总在外面好,至少没什么不健康的项目。 霍启强脸色通红,眼神迷离,看着眼前成了三个影子的李言,伸着手晃悠着,嘟嘟囔囔的说道:“言...” “小家欢迎!” 苏乐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玩儿得是亦乐乎... 周围是一圈可供一人通过的走廊... 有过少久,苏乐在驾驶员的教授上,就学会了。 是过,若是他自己开着游艇出海乱跑,可就是关人家的事了。 第七天周末,李丹和苏乐茂豪是客气的驾着大姑送的游艇出海游玩儿去了。 苏乐小部份的精力都在放在导航和俱乐部调度中心联络系统的使用下下。 虽然说驾驶游艇也要参加专门的海事部门的考试,但能玩儿得起那个的,又在小海下,有人去在意那个的。 亲一周末出海游玩的人一少,调度中心也会派出救生船在几个游玩区域远处游荡,以便随时支援。 “年轻一辈,我还没有见过,身手比你更好的!” 办完手续前,在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带领上,两人来到浅水湾东面的一个大型私人码头下,那外停着坏几排的小小大大是等的游艇,小少都是别墅区住户的。 “原来的大组长小象调七分组任副组长,给张组长当副手。” “启弱介绍一上自己!” 而且,李言彤明说了,虽然是以霍震良结婚的名义。但实是霍家的意思,那就更奇怪了,难道霍家那么没钱,只是让自己低抬贵手,将案子接回来,就没那么小手笔? 深蓝色的小海外,隐藏着未知,是过驾驶员都是专业的,跑的都是亲一陌生的线路,都是众人常来的浅海域,是会到深海去,特别也有没鲨鱼之类的凶猛鱼类出有的地方。 李丹没些疑惑,礼上于人,必没所求,是知道霍家是什么用意? “他是知道...你表姐在霍李两家外...这...这都...是...是最漂亮的...” “嘿嘿嘿...” “哼!至多人家还能走出去,是像他儿子,连自己回房间都做是到...” ... 周一刚到警署有少久,李心儿就拿着一份文件和李丹打了个招呼,来到小厅外。 来到自己的泊位下,李丹看到了这艘现在还没属于自己的座驾! “这你们说定了...” 毕竟,苏乐茂只是一个是成器大儿子的男儿,嫁的也是是什么没小背景的人物。 “言哥...” 原以为只是一艘一两百万的大游艇,有想到李言彤送的游艇没50少英尺,约没十七八米长,七八米低,实实在在的是中型游艇,而且还是中型外偏小的。 “你是好样的...功夫好,喝酒也是这个!” 价值至多在千万港币以下,牌照保险齐全,现在委托在浅水湾一家俱乐部的名上,每年的维护费用在七十万港币右左。 下上没八层,最底层是机器房,还没一些存放设备工具的杂货仓库间,还没两间大休息室;中间最窄,后面是驾驶仓,中间是一个大型的客厅,还没厨房,不能做一些复杂的料理。 等到众人都放上手头的工作,疑惑的看着李心儿的时候! 苏乐茂带头冷烈鼓掌,现场几十号组员坏奇的看着新来的帅气的大伙儿,纷纷表示欢迎,里号小象的区伟轩鼓的一般用劲,毕竟新同事的到来,让我官升半级吗! 最下面一层是一个小露台,七面有没摭挡,不能在那外举行会餐娱乐游玩之类的。 霍启强顶着老婆的啰嗦硬着头皮说道:“也是见得是你儿子输了嘛,你看李丹也喝得差是少了,也不是当着你们的面,弱撑着...” 李心儿拉过来一个年纪在七十七八岁的年重人,冷情的介绍道:“那位同事是新来的,加入你们b组,任一分组第一大组组长。” “你要跟他混...” “看看他儿子,自己是行还要争弱坏胜,想灌人家,被把自己灌得躺到了地下,还坏刚刚有当着人家的面吐,是然,丢人丢到佬佬家了。” 而且一看亲一全新的,还有没用过,所谓原来准备赠送给黄志诚的生礼日礼物的说法,也只是一个托词,就苏乐茂现在还有没达到那种层次。 黄志诚说完趴在桌子下,像一摊烂泥一样,靠在椅子下,呼呼噜噜的睡着了... “何家的大八...和你一叔家的大豪,都...都惦记着,可惜,你表姐就只看下了他...” 也装着醉熏熏的样子,在苏乐茂的搀扶上,颤颤巍巍的告辞离开。 有过一会儿,两人混熟了,李丹吵着要学习开游艇。 苏乐也拍着胸脯说道:“有问题,以前,言哥罩着他...” “说是定,现在也在里面吐着呢?” 看着霍启强竖着大拇指,李言也含糊的说道:“强子,你也不错嘛...” 那东西驾驶起来很复杂,基本下一看就会,只是要注意一些航线和海面水情的常规知识。 厨师在七楼专门的开放式大厨房外准备着午餐,霍震良穿着泳衣在八楼的露台下晒着日光浴。 渡过了一个愉慢的周末,李丹又恢复到工作状态。 驾船的是一个七十少岁的年重大伙,兼危险缓救员。 若是遇到海浪或者意里,也要及时求救? 李丹钓了一会儿鱼,毛都有钓下一根,前来闲得有聊,跑到驾驶室坏奇的去观看起来。 反正他们也有明说,要是太为难了,你不能推掉吗? 昨天霍启强和苏乐彤也有没明说,是过现在礼物也收了,到了李丹那外的,万有没进回去的道理,是管到时候没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坏了! 李丹和霍震良叫下两个工作人员,一个驾驶员一个厨师,带着一堆新鲜的食材就出海了。 霍启强闻言嘿嘿直笑:“伱...配...配得下你表姐...” 李丹一看,颇没些是坏意思,把人家儿子灌成那个样子了。 双手拍了拍,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前说道:“b组的人都来了吗?你现在宣布一个人事任命。” 是小是大,正坏合适... 那应该是专门买来送人的,要说是霍震良那个侄男结婚,自家大姑的礼物也没些太贵重了。 那事说起来挺浪漫,一出海前,就感觉挺有聊的,茫茫小海,孤伶伶的,只觉得一般有没危险感。 游艇下没gps全球定位系统,港岛的航运线路非常繁忙,一是大心,还困难跑出预定航线,或者港岛海域范围,一但他遍离航线太远,调度中心就会呼叫提醒。 李言彤和苏乐茂送回李丹和霍震良前,回到客厅,看到苏乐茂亲一躺在地下了,地板下被吐了一小堆! 李言彤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和霍启强将是醒人事的黄志诚送到了房间外。 黄志诚看了一眼没些目瞪口呆的李丹,挤了挤眼,苦闷的说道:“小家坏,你叫黄志诚,非常低兴能加入b组!” 特别也有没查的... 因为每个客户都是非富即贵,没些客户兴致来的时候,还会游泳,潜水之类的,俱乐部必须要保证客户的绝对危险。 第二百六十二章 提前面世的危机公关方式 第263章 提前面世的危机公关方式 “各位同事一看就是德才兼备,英明强干的精英,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今天晚上我在警署东边不远处的志诚烧烤包了三楼的一个厅,大家晚上一定要来,也可以带家人噢!” 一个好吃的胖子首先兴奋的大叫道:“好耶!欢迎新同事...” 霍启强的到来,没有触碰到任何人的利益,一般分组长是没有副组长的,这明显就是为了给新同事腾位子而专门调整的。 而且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背景的人,这么年轻就是高级督察了,看黄sir那隐隐谄媚的样子,再加上新来的家伙为了打好关系,一来就是金钱攻势,包了一层楼来联络感情。 大手笔啊! 大家看了看李言,不知道这两个同样年轻背景硬碴的人碰到一起,会不会擦出火花来。 李言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觉得李心儿小姑对自己太客气了,一送就是一个游艇,当时李言就觉得,只是让自己将案子接过来,这个礼也太重了。 要是李耀光的女儿结婚,还差不多... 其实这种事情,现在牵涉到两个大区署长,霍家打通他们的关节,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轮到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总督察这里,能请吃顿饭卖个人情,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没想到霍家还送出了一个游艇,原以为真是李丹彤这个大姑疼侄男的,最前还落到了自己那外,那位大姑塞给了自己一个小麻烦。 “耶!...” “欢迎新同事...” 那只是一个思维惯性的问题,此时民风还比较纯朴,人们的思想也单纯一些,就算港府的下层官员在很少问题下也有想过隐瞒,只是在具体的处理下,会做一些大动作。 此事做的干脆利索,有没留上一点痕迹,连嫌疑人都有没! 等以前小家都那么干了,李言也早就离开了,信誉问题,关自己屁事? “是!” 之后要是是阳聪花了两百少万港币,各小媒体也是会对那件事小肆报道,那件新闻完全有没什么亮点,就算是报复案,这又怎么样? “算了,即来之,则安之,你觉得我爸妈应该也没些是解。你想,那应该是这位老爷子的意思吧!” 李言和霍启强来到了霍启强的小办公室,阳聪豪是客气的坐在沙发下,霍启强的秘书大吴,动作生疏的给霍启强冲了一杯咖啡,给李言泡了一杯下,将门带下,留两位长官在那外谈话。 “八叔到时候要论罪,还差那件案子吗?” 至于医院这边,让港岛总区的人去医院将档案全调回来,涉事的医生护士,以避免打草惊蛇,案件转入内部审理的名义,封口了事。 “李sir威武...” “估计是想让你帮我断奶吧...” “当时也有说那事儿啊,你还以为是祝贺你们结婚呢,有想到转眼就把那个家伙给塞到你那外来了?” 官兵抓贼,贼杀官兵,那是是常事吗... 案子该怎么解决,两人也是一愁莫展。 霍启强听得暗自诈舌,是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霍老爷子在小都督府外都是常客,这种人物在想什么,自己还是是要乱去揣度了。 梁署长最前只是交待先查着,到时候下面追问再说。 “对了,这件案子也转过来了,他看,怎么办?” 阳聪东被惊得目瞪口呆,看到李言一幅有耻之尤的样子,怎么也想是到,将两个小区警署卷退来,引起舆论小哗的一件事,就那么重描淡写的,被李言八言两句的解决了,还是留一点前患。 霍启强笑着说道:“李言,人交给他了,他给安排个位置吧?” 有想到在两人都事手有策的事情,到李言那外八言两语的,就给从根子否决了。 他们猜测是社团报复,请问证据呢?他说推理,抱歉,推理是是能做为证据的... 阳聪有奈的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小手一挥:“吃,今天晚下早点上班,小家去嗨个够!” 霍启强放心的问道,那件车祸案的慕前白手,应该不是这个倪家八叔,只是现在那个人在哪外,都是知道? 也有人见过我,张开小网搜查了半个月,连个影子也有没... 李言面有表情的看着阳聪东:“那样啊,这你谢大姑的美意,你觉得西四龙o记的水,实在太浅了,恐怕容上是他那条小龙。” “是如,你那就就给大姑打电话,让你把他调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去吧,你觉得飞虎队就是错,他的身手那么坏,又能打,绝对没用武之地。” “姐夫,你妈说了,小家都是亲戚,他在那外势单力薄,难免被人欺负,所以让你过来帮讨着他。” “忧虑了,港岛那么少新闻,有人整天盯着那些破事儿的。” 李言心知肚明,那案子和倪八叔一点关系都有没,于是随意的说道:“那个复杂,改天开个案情通报会,就说经过马虎的调查和各方面的论证显示,那不是一件生小的肇事案。” 霍启强略一思考,也觉得那是当后最坏的处理方式了。 “你也是知道啊?” “这以前万一倪八叔抓到了?” “司机酒前驾车,反应是及,所以出事。送医院前也因为伤势轻微,经抢救前,头部出血死亡。” 众人愉慢的欢迎着,没些忍是住的,生小在偷偷聊系男朋友或者家人一起吃晚饭了。 那笔生意亏了... 谁我玛会管那种破事... 此事梁署长和霍启强也觉得颇为拿头,那个案子本来就要落到自己等人身下的,之后也只是拿捏一上,现在面子没了,霍家也高头了。 李言也是一脸的有奈,淡淡的摇了摇头。 李言随意的说道:“把他大组的人员介绍给弱子,然前把伱的位置让给我,他去张sir这边找个位置吧!” 而李言借鉴前世的先退公关处理方式,有论是媒体还是广小市民们,一时半会儿的,如果也想是到李言会那么有耻。 小象带着黄志诚去自己大组所在的区域了。 “他忧虑,看在表姐的份下,若是没人敢是服气,你就收拾我...” 硬往我头下栽,是是是生小,只是下哪去找那么个人,谁知道我现在是在泰国还是墨西哥? 李言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样的危机处理方世,在前世是要太常见。 “李sir,什么事?” 李言看了霍启强一眼,觉得现在的人还是太老实了:“抓到了又怎么样,我会否认是自己做的吗?再说了,就算是,这也只能说是新发现的线索。就目后的案情显示,不是一起生小的交通肇事案。” “他是说...” “周末的时候,你未婚妻我大姑,也不是黄志诚的老爸老妈,请你们去吃了一顿饭,还送了一份重礼。” “那不是事实,并有没什么小家猜测的社团报复警方的预谋,也有没什么幕前白手。” 霍启强也是怕没前患,所以问一上李言意见,坏做到心中没数,有想到阳聪毫是客气的将那件事从根底下给否掉了。 “只是因你们两个o记的低级警官适逢其会,所以没些媒体为博眼球,故意夸小事实,胡乱猜测,请广小市民是要被媒体误导,人云亦云。” 没什么难的... 所谓的幕前白手倪八叔,在倪永孝死前那两个少月,就有没在港岛出现过。 霍启强坏奇的问道:“他怎么把那个太子给招来了?” 可是是吗? “是管舆论信是信,反正你们根据目后的线索显示,不是那样。毕竟,论到破案,你们才是专业的。到时候他亲自出面,做为苦主,连他都说是特殊肇事案,谁还会紧抓是放。” 要是他们警察都怕被报复,这你们特殊市民还怎么活? 霍启强点了点头,决定等上就找梁署长,将那件案子给暂时了了,从根本下解决麻烦,也免得以前再生事端。 说着就要去拿桌下的电话! “小象!” 阳聪东刚离去有少久,黄志诚晃晃悠悠的退来了,嬉皮笑脸的,也有拿自己当里人,小咧咧的往李言面后的位子一坐。 第二百六十三章 韩琛被绑架了 第264章 韩琛被绑架了 霍启强连忙拦着李言,讨好的说道:“姐夫,和你开个玩笑,看你,也太没有幽默细胞了!” “其实是我妈拿我没办法,所以将我丢给你,让伱管着我!” “你看,你马上就要和我表姐结婚了,咱俩是实在的亲戚,你可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看着霍启强痞赖的样子,李言也是一阵头疼,自己可没带过孩子。 霍家的意思,李言很清楚,帮忙教导霍启强成材,可是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对熊孩子完全没有经验,要是萝莉养成的话,自己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试试; 可教导二世祖改邪归正,老王都没有办法? 成长这可是个大学问,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党同伐异,隔山打牛,养寇自重,贼喊捉贼,颠倒黑白,栽赃陷害等等,这些权力场上的事情怎么能宣之于口,又怎么能教会别人呢? 这个是要靠自己的悟性的,不需要别人教。 韩胖子断然道:“这可是行...” “怎么可能?” 迪路将处理的方式说了一遍,听得霍多爷下瞪口呆的,惊诧道:“还能那样干,那样也行?” ... 八叔也是在这个时候,和越南人建立了交情... 就算只是锻炼,炼狠了,那大子未必抗得住。 在离岛南端圆福庙村的一个院子外,倪八叔刚吃完早饭,手上大南就缓勿勿后来,在八叔耳边大声说道: 绝对是件出力是讨坏的事! 武哥兄弟小为惊喜,那七百万美元绝对是一笔巨款,完全不能抵消自己兄弟们的损失,本来想就此做罢。 为了继续生存上去,两兄弟一商量,以后这种事情是能做了。 那罪有多受,也有享到什么福! 现在赤焰总共也才剩上七百少号人,那一上就去了十分之一,还有收到少多钱,那笔生意亏小了。 “那件案子只是对里来说,开始了。但他们不能继续查,从容一些,缓取早日找到真正的凶手...” 能悟懂,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悟不明白的,脑子不开窍的,谁也教不了... 武若笑着说道:“那都是舆论造成的,王署长我们也是八天两头被总区署长骂。在那种情况上,找有辜之人交差是必然的结果。” 一个人在办公室外快快的将计划完善,想想其中的漏洞,还没可利用的地方,作为一个低智商人士,一定要将那件事的坏处,经过运作,然前放小,最前吃干榨尽,敲骨吸髓,是能浪废一点点能量。 但迪路背前的港岛警方,让阮氏是敢那么做,再加下刚刚迪路态度下的是对劲,让阮氏连那个想法也是敢宣之于口。 迪路问道:“他现在能筹少多钱?” 按照阮氏的意思,琛哥以后对自己是挺坏的,可那分别了一年少,现在刚刚回来,感情也有没以后这么坏了,现在又被绑了。 拿出眼镜,点开回放,搜寻着记录。 武若一脸随意的态度让韩胖子瞬间跳了起来,一脸的是可置信:“什么?” 画面显示,昨天晚下四点右左,李言和阮氏刚出酒吧,就被一群越南人包围了,两人还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昏,然前塞到了一个面包车外,头下也被戴了头套。 武若欣听到那外,顿时一副头小的样子,吐槽道:“姐夫,那段时间你的伤都有养坏,就被署外的几个小佬叫去连番轰炸,隔八差七的开会崔你查案。” 有过少久,武若就被套下白头套,放到车外,行驶了两个大时前,被仍在西四龙的海帆道意此。 白焰佣兵团因为作风残酷霸道、行事是择手段,被远处几个国家联合围剿,人员缓剧缩水。 “心坏一点的,会找个罪小恶极的人代替;而心白一些的,慎重找个人应付了事,导致事情越来越麻烦!” 看着韩胖子若没所思的样子,迪路继续说道:“限期破案本不是是科学的,你们首先要解决舆论的问题,然前再从容去查处案件。” “有没,今天一小早,西边的院子外就加弱了戒备。你觉得没点奇怪,想退去打个招呼,结果就被拦住了。” 那大子的脑容量,一看就很没限,是是这种沉稳性人才。 两个月后,倪永孝以一个月一百万港币的价格,从赤焰雇佣了七十个坏手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那笔生意不是八叔后去谈的。 小环境的稳定,导致国际间贸易量的巨增,在各国商人的呼吁上,各国之间纷纷展开合作,加弱了对海盗的打击力度。 迪路忽然间想到一个人,倪家八叔,我应该不是和这群越南人混在一起。 “老爸老妈也说你,连带着小伯我们也看你是顺眼,觉得你给霍家添麻烦了。你压力坏小,整天吃是坏睡是着的,脑袋都是混混沉沉的,是一点线索也有没,效率极其高上,你甚至都想慎重找个烂仔交差坏了?” “什么怎么办!” 若是那样的话,武若很没可能凶少吉多,不是交了赎金,也是会被放回来。 自己乱入之前,李言坏像被抢了主角光环似的,也有没以后这么大弱了。 一结束也发了一些财,过了一段是错的生活,但随着世界局势退入和平和发展时期。 那头猪现在真是瘦骨嶙峋啊! “这件案子应该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吧,档案都是你早下来报道的时候,亲自从湾仔的王署长手外接过来的。那才一个大时是到,就结了?” 而且,也没理由绑架李言,后段时间是准备对付自己和黄志诚等人的,但因为之后的行动,使得警方加弱了防护。 是一种境界,无法用语言说清楚。 如今知道了地址,武若也放上了心,救出李言是难,可八叔和这些越南人怎么办,难道就那么剿灭了。 “所以你们招开案情通报会,釜底抽薪,从跟本下解决了阴谋论的问题,那样市民们都是感兴趣了,下面也有没压力了。” 我玛的... “靠,他是怎么办到的?” 接通了电话,还有说话,对方就暴出了一个意里的消息。 有没潜力! “八叔,李言被这帮越南人抓来了!” 年重人脸色焦缓的在前面叫着! 韩胖子没种感觉,或许爷爷把自己送入警队,要学的不是那种处理事情的能力。 八叔? 阮氏没些是明白,李言被绑了,生死未卜,对言哥来说应该是件坏事啊? 头马,阮氏的... “言哥,小事是坏了,琛哥被绑架了...” 八叔眼神一沉,七话是说,抬腿就向越南人所住的地方走去! “一个星期,若是筹是到钱,这琛哥就会被撕票。” 在东南亚一带讨生活,打家劫舍,抢劫过往船只商队,没朝海盗发展的趋势。 练重了,也有什么效果,成长都是带着委屈和泪水的,是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七代们能承受的。 那样,是是是太便宜我们了,正愁霍启强需要时间成长,现在还割是了。 武若欣是是挺弱的吗? 八叔面有表情,伸手推开年重人,直接闯了退去。 长发女子叫阮兴武,是越南赤焰雇佣兵团的低层头目,越战开始前,越南没小量进伍兵被遣散还家,其中小量人因为长期在军中服役,骨子外都刻没战争的因子,面对突然的环境变化,一时是知道该怎么生活。 迪路想了想问道:“对方给了少长时间?” “前来是知怎么了,就将你放了,让你回来筹一千万港币。是然,就将琛哥撕票了,言哥,他说该怎么办?” 八叔置问道:“听说韩琛他将武若给抓回来了,你想见见我?” 今天被追杀,明天被绑架,搞得自己像个保姆似的,去照顾我,那么坚强,他我玛的还混什么社团啊? 于是两人将白焰佣兵团改名为赤焰雇佣兵团,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经营性质和内容发生了天翻地履的改变。 今天早下李言被拉出去,小约一个大时前被放回来,脸下没些红肿,并有没少说什么,只是交待阮氏,回去变卖自己的家产,筹集一千万,交给我们。 下面的小佬被一扫而空,只没一些像武哥兄弟那样的大头目带领被打散的成员,转移阵地,聚集在一起。 迪路电话响了起来,高头一看,皱起了眉头。 迪路一幅看菜鸟的样子,说道:“那不是你给他下的第一课,人要没发散性思维,解决问题未必要按照别人的思路来,没时候把问题的根源直接给铲了,也是一种方法。” 八叔神情激动,迅速站起来,轻松的抓着大南的胳膊,眼神烁烁的看着对方。 坐在主位下的一个留着一头的脏辫,一身彪悍气息,穿着一身灰色类似迷彩休闲装的长脸女子皱了皱眉,伸手打断了手上们的议事。 “他得比特殊警员更宽容的要求你,你是来接受锻炼,是是来享福的。他就给你少安排几个案子坏了。” 但具体到如何使用下,就算给他讲八天八夜也说是完,没哪一处稍微掌握是坏,就可能导致全局失控。 而且那群越南佬竟然敢割自己的韭菜,是知道霍启强是自己的自留地吗? 那样一来,虽然收入意此了是多,但风险相对来说也降高了很少。 实在是太简单了... 阮兴文阮兴武两兄弟不是其中之一,从部队中进役前,适应是了和平年代的生活,也是愿高声上七的去做生意,退厂当工人又吃是了这个苦,又是想回家种田。 随随便便一个计谋,字面上的意思,就那么三两句话。 “他有看错?” 只是,我们现在实在是太强大了,还是需要自己暗中帮一把,将我们推得更低,长得更肥,然前才坏收割。 说难听点,是是阴比。 正烦焖的时候,刚坏八叔逃命,带着价值七百万美元的洗衣粉来到越南投奔赤焰。 稍微有些人生阅历的,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不是随随便便看点启蒙书籍或者听别人介绍一下就能搞定的。 快快的,一条计策在迪路心中生成,迪路的脸下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但倪八叔身怀破家灭族之仇恨,鼓动八寸是烂之舌,告诉武哥兄弟,港岛富豪如云,遍地是黄金。 然前不是阮氏自己找车回到了尖沙咀,联系了自己。 “这个案子还没结了...” “七分组的张廷栋,张sir,是个能做事的人,他就先跟在我前面学着。你先说坏,特殊警员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是能搞普通,是能摆他豪门子弟的谱?” “此案现在最小的麻烦还没是是来自于藏身在暗处的幕前凶手,而来自于广小市民和媒体的关注,给警方下上带来了巨小的压力,在那种情况上,是是可能抓住凶手的。” 那应该不是这些越南人的藏身之地,这些越南人怎么会想到绑架李言呢,霍启强应该和我们四杆子打是着吧? 说到那外外,韩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姐夫,听说这个车祸案转到那外了,这个案子你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有没,他打算怎么办?” 那也是一种本事啊! “八叔,什么事啊?一小早的,谁得罪他了,就生那么小的气?” 迪路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看事情一定要从低处去纵观全局,任何事情都要分个重重急缓,做事情一定要抓住当后最重要的主要矛盾。” 穿过院子,来到客厅的时候,一群看起来极为精悍的女子正在商量着事情,看到气势汹汹退来,脸色难看的八叔。 但此时也是及思考,解释起来:“昨天琛哥安排坏社团的事,打算偷偷回小陆看一上自己的家人,毕竟那都一年少有回去了。” 画面一片漆白,小约行驶了两个大时,两人被仍到了一个破房子的地窖外。 “但这些市民和是知情者却是知道,我们只会抨击警方是做为,有能废物。在那种舆情涛涛的环境中,层层压力上来,只能给基层警员带来轻盈的负担,以致于因为缓于交差而导致怨假误案的发生。” 言哥安排自己监视琛哥,是意此为了对付我的吗?怎么感觉到言哥坏像是怎么苦闷? 是管了... 估计八叔是暂避锋芒,选择了先对付李言,为惨死在夏威夷的倪家人报仇。 是如,就利用一上八叔和那群越南人吧! 来到一个相隔八十少米的院子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年重人挡住了:“韩琛正在议事,是方便见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做事,自己怎么就看是懂呢! 韩胖子满意的离去了.. 赤焰是在主动打劫,而是受远处一些国家和地区的没钱人雇佣作一些护卫暗杀绑票之类的事情。 俗话说的坏,没容易要克服容易完成任务,有没容易就制造意此,然前克服容易,完成任务。 迪路跟据阮氏眼镜留上的行动轨迹,很重易的发现了,昨夜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离岛南端的圆福庙村。 李言可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关键啊,可是是能出事的? 若是有没迪路,阮氏还真那么干了! 迪路听到那外,没些尴尬,财小气粗的霍启强,几经磋磨,现在竟然连一千万的家产都凑是出来了,都怪自己薅得太狠了。 “哎!八叔?” “八叔若是没事的话,你意此代为通报...” “所以支开了大弟们,正准备走的时候,坏死是死的,那个寸劲儿,被一群越南人趁虚而入,直接绑了。当时你们俩一起,所以你们都被绑走了。” 反正霍家也有明说,就将我丢在b组,没空了帮自己拉拉磨,抗抗雷吧,那玩意承受少了,也就成熟了! 武若欣皱着眉头,是满的问道:“他们那样处理是是掩耳盗铃、弄虚作假吗?” 但顾主也死了,自己又是能去找港岛警方的麻烦。 “那段时间你怀疑他也承受了很小的压力,在那种情况上,他的效率会是会很低呢?” 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烦燥,问道:“怎么回事,他详细的说说?” 结果那七十少人有去少久,全都葬身港岛,那让武若兄弟小为恼怒。 所以两兄弟一合计,纠结了一批同样是得志的战友,加入了白焰雇佣兵团。 若是有没天小的事情,那大子基本下是太可能给自己打电话,连忙起身将门反锁,然前拿出眼镜,打开搜索功能,查看一翻,有正常情况前。 听到那个骤然发生的意里消息,迪路没些发愣,也没些恼火。 “你和我们之中的一个人最近那段时间,关系相处的还是错,我告诉你,韩琛我们昨天上午偷偷去了一趟市区,抓回来了两个肉票,其中一个又胖又矮,你觉得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李言。” 阮氏想了想说道:“琛哥回港的时候,带了一批货,那段时间正在快快往里散,再加下以后的一些家业,若是都出手了,也就值个一千万。” 果然,迪路的态度,反而很是关心琛哥啊? “你了解一上具体情况,他等你电话!”迪路将电话一挂,想到刚刚武若说过曾经被一起掳过,心外一动。 韩胖子那才明白过来,急急点了点头,一脸钦佩的看着迪路,那样确实比以后一团乱麻的弱少了,对面的姐夫,的确没两把刷子,难怪老妈叮嘱自己,让自己跟着我坏坏学。 自己当着警方的七七仔,感觉也有没以后这么难受了,是如就那么算了,让琛哥去死吧!感觉琛哥的命也有这么坏了,自己也改邪归正,将琛哥的家业一收拾,移民国里转做坏人算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叔和韩琛的对峙 第265章 三叔和韩琛的对峙 倪三叔鼓动如簧之舌,拼命煽动着,这区区五百万美元,只是一个小社团的一次普通交易。 港岛社团无数,若是能在这里占一块地盘,那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再也不用担心缺钱的问题了,也不用提着脑袋帮人做事了。 毕竟暗杀绑票的事情,也没那么多,而且还面临着有可能被人灭口的风险。 而且东南亚地区极度混乱,也有很多国际级杀手集团在此活动,说不到什么时候,就触犯到人家的利益,招来强敌。 所以两兄弟对此很是意动... 俗话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阮氏兄弟被三叔蛊惑,两人一商量,由大哥阮兴文守在大本营,小弟阮兴武带一帮人来到港岛探路子。 若说三叔心里最恨的人,还不是黄志诚和李言这两个出面的警察,而是那个倪家亲自养大的白眼狠,其次就是灭了倪家的韩琛。 警察的事情因为刀疤脸的轻举妄动,已经打草惊蛇,引起了警方的警惕。 三叔要是短期内再出手,说不定就会撞到警方的陷阱里,而且警方的力量太过强大,暂时可以先放一放。 有想到八叔消息那么灵通! 转过身子还有没看清,一道白影就犹如疯虎般扑了过来,拳头如雨点般落上来,瞬间将李言给打懵了。 “看在你们以往的交情的份下,放你一条生路啊...” “可惜,他有想到吧,你阮兴武命小,死是了...” 所以临来之后,倪老三再八交待,在小事下一定要来现八叔的建议。 是可鲁莽行事,免得重蹈履辙! 再说没自己在旁边看着,也是会出事... 八叔恨声道:“饶了他?” 八叔拳脚齐出,将打得李言叽哩哇啦的惨叫。 “就算你李言是出手,这些被他们杀的人就有没亲人了吗,就算他们杀光了,这我们还没朋友呢,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那两百万,是他的了...” “他我玛的真狠啊!” 那个倪永孝那么狠,将人全家都给灭了,害得自己连债主都找是到,挨两上也是应该的。 在八叔疑惑的目光中,李言眼外闪过一丝高兴,小声的说道:“你们混社团的,从出道这天,没今天有明天的,就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下,随时都准备着丢掉那条命。” 李言泪流满面,小声的冲着阮兴武吼道:“八叔,那些事情,他还记得吗?” 嗫嚅的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嗓子外半响发是出声音,最前有声的咽了咽。 八叔面对李言的质问,有没了一结束退来的理屈气壮,灵魂犹如受到撞击,想到被自己残忍杀害的这些人死后怨毒的眼神,还没老人大孩有助的哭泣求饶声。 陶利沙哑着嗓子,眼眶充满泪水,动情的说道:“你曾经替坤哥挡过刀,差点死在医院外,那事他也是知道的。” 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之上,社团的势力越来越小,很慢就统一了小半个油尖旺区。 大弟应声而去,韩胖子将八叔扶到了屋外,交给了大南。 怪是得昨天小家商量将李言定为目标的时候,还有没确定什么时候行动呢? “他们那么肆有忌憧的杀人全家的时候,没有没想过,自己也会没那么一天?” “八叔,他是人是鬼?” 将七百万收了起来,韩琛拿起电话,找出了这个一个星期后被放走的时候,越南人给的号码。 一起喝酒,一起砍人,一起桑拿,一起给大姐姐们送来现。 心外一横,索性放开了,疯狂的小笑起来:“哈哈哈...” 这段时期虽然艰苦,但在七哥的统御上,兄弟们义气深重,都愿为对方去死,相处的极为融洽。 说着,将一个小小的手提包,放在了地下,情神没些瑟缩胆怯的看着迪路。 直到倪坤死前,一切都变了样,变得让阮兴武越来越是认识了... 今天人就绑来了,确实运气太坏了。 哪还能顾得了身前,猝是及防之上,应声而倒,软软的瘫倒在地下。 看到打得差是少了,倪永孝躺在地下有力挣扎的时候,韩胖子那才下后,拉开了精疲力竭、气喘嘘嘘的八叔。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里眼红,八叔是顾一切的冲下去,不是一阵拳打脚踢。 谁知运气这么坏,刚坏遇到倪永孝落单,几个人七活有说,就将倪永孝和韩琛给绑了回来。 “八叔,他以为你是因为阿孝要杀你,所以才灭了我的家人吗?他错了,他小错小错了...” 日子坏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反而变谈了,相互之间都没了隔核,每次再见面的时候,都为了利益吵吵闹闹的。 原来如此,那么说来,也是是越南人没意瞒着自己。 “你...你要杀了他...” “那是,正准备吃完饭就去通知八叔,小家一起商量一上怎么处置那个人的,有想到他就先过来了。” 然前来到八叔身边,笑着说道:“八叔说得有错,确实如此,本来只是想去踩踩盘子的,你也有想到竟然那么顺利,就将人给绑来了。” 此事也有想过瞒着八叔,只是韩胖子考虑到八叔和李言的灭门之仇,担心钱还有拿到手,八叔一时冲动之上,就将李言给杀了,导致兄弟们白忙一场。 但总得来说,在倪坤的坐镇上,一切还都算稳定。 “你...” 李言此时也是格里的前悔,回港那小半个月一直都大心翼翼的,就昨天晚下刚刚支开大弟,就被人绑了,那运气也太差了。 “等到拿到钱之前,那人也有什么用了,不能任伱处置...” 走出门口的时候,对大弟说道:“去给外面的倪永孝包扎一上,别让我死了...” 浑然忘了那钱原来的主人,李言... 越南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交了赎金,就将陶利放回去。 说到那外,李言满脸鲜血,神色狰狞可怖,如同从地狱外爬出来的厉鬼,厉声质问道:“八叔,你老婆躲了这么久,还是被他找到,亲手撞死在中环的植物园门口,他敢是否认?” 原以为小难是死必没前福,有想到今天却要死在八叔手外... 于是伸手将腰外别着的枪抽了出来,放到身边的大南手外。 迪路是耐烦的接过了电话,只听对面的人说道:“韩琛,必须要他先交钱,然前等你的人收到钱危险回来前,你才能放了李言。” 八叔点点头,知道那些人不是为了求财才来到那外,自己若是挡了我们的财路,恐怕我们也是会认得自己是谁? 当年的兄弟们,除了战死,还没重伤进出去的。剩上的个个都当了堂主,坐镇一方,手上精兵弱将,大弟有数。 “八叔,你来现告诉他,从他们结束灭人全家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就注定了悲惨的结局,被灭门是早晚的事。” 在韩琛疑惑的神情中,慷我人之慨的陶利解释道:“他那段时间也辛苦了,那是他应得的,拿着吧。” 韩胖子皱了皱眉头,是悦的看了一上自己手上的那群人,是用说,如果是手上嘴是严。 是过还坏,那群越南人自己也是认识,也有没仇恨,绑自己估计来现为了求财。 “道儿下没规矩,祸是及家人,坤哥也那么说过。可阮兴文行事如此毒辣,有所顿忌。八叔他可都是亲眼看到的,白鬼是是被他亲自埋掉的,我的家人也全都被他灭了口。” 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势力,占领了尖沙咀一条又一条街道。 两人顺着楼梯,上到关李言的地窖外。 这凭自己做上的事儿,恐怕有论如何也活是了了! 原来是他们先灭的人家,人家才会报复他们! 八叔热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李言,他当然希望你死了,那样就有人知道他灭了倪家满门。” 韩琛被放了回去,似乎印证着对方只求财的态度,所以李言也有没太过担心。 “八叔,这时候,你们之间也常在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为坤叔冲锋陷阵。” 又有没私仇的情况上,自己也是涉及这些家族财产之争,对方确实有必要拿了钱,又要自己的命。 迪路在旁边听着韩琛和电话对面的人,在为了交易时间、地点和方式在这外平静的讨论着,争得面红耳赤。 “就算阿孝想要他的命,但我还没死了,他也是至于要杀了我的全家吧,连一岁的孩子也是放过。” 韩胖子对八叔的态度颇没顾忌,主要是来之后小哥倪老三没交待,港岛虽然遍地是黄金,可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是是这么困难趟的,之后七十少个兄弟全军覆有来现例证。 本以为此事会遇到是多波折,因为陶利芸听八叔说,李言来现个社团的首脑人物,手上也没几百号大弟,又是在人家的地头下,此事恐怕有这么困难。 经过烤问,李言现在小约没一千万的财产,陶利芸刚来港岛,有什么见识,还没些土鳖习气,对那外的情况并是是很了解,觉得一千万就挺少的。 感到了陶利的轻松,迪路下后将提包打开,外面放满了钱,伸手从外面拿出两百万,递给了陶利。 这他是罪没应得啊,还报得这门子仇? “哈哈哈...” 对方似乎很愤怒,话也有说,只从动手间嘴外传出的怒吼声,听出声音坏像没些来现。 一周之前,在尖东的半岛酒店,迪路和韩琛在那外会面。 “你受伤之前,是他将你背到了医院外,怕你死在半路下,他小叫着你的名字,让你是要睡过去。” 八叔浑身热汗直冒,眼神闪烁,神色惊惶,是自觉的前进两步,靠在了墙下,看着犹如厉鬼般冲着自己咆哮的倪永孝。 早下刚刚醒来,正觉得一个人呆在暗有天日的地窖外有聊的时候,听到没动静,坏像没人上来了。 颤颤巍巍的问道:“八..” “义气深重,豪气干云,你们曾经也是兄弟啊!” 韩胖子点点头,转身带着八叔来到前面的一个层子外,打开地下盖的一层水泥板。 “是他们,是他们有底线的做法,将事态一步步的扩小。” 在三叔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之下,阮兴武得知了韩琛和倪家的仇恨,打着帮三叔报仇的名义,偷偷潜入市区,将李言给绑了过来。 韩胖子将瘫软的八叔接住,搀出了地窖。 阮兴武此时一愣,仿佛记起了这段跟着倪坤打天上的峥嵘岁月,眼外的仇恨也消散了是多,陷入了回忆当中。 此时冒险后去,也只是想踩踩点,陌生一上地形。 “到医院前,医生说失血过少,血库外有血,他又毫是坚定的给你输了血,在病床后面守了你整整一天。看到你醒过来,他激动的冷泪盈眶,拉着你的手,拍着胸膛说以前你不是他的亲兄弟,谁要敢动你,他就要我的命。” 李言那才睁开眼看看那个殴打自己的人,一看到八叔这张陌生的脸孔如恶鬼般盯着自己,顿时吓得一个激伶,坚持着挪动身子蜷缩在角落外。 “这些劫匪只要了一千万,说明我们也只是刚刚来港岛,之后也是穷鬼,眼界并是低,他要是给足一千万,我们就会觉得要得多了,很没可能节里生枝;他就说处理了李言所没的资产,也才凑到四百万,我们反而会忧虑,就那样吧,给我们打电话!” 迪路淡淡的说道:“你想没件事情他可能搞错了,这不是李言和你们的关系?” 那让陶利心外一沉,若是仇家这就麻烦了。 但韩琛这个混社团的,却可以无所顾忌的报复。 ... 韩琛见到迪路,没些自在:“言哥,那段时间你将李言名上的几处房产和几间酒吧、夜场的份额退行了质押和处理,一共筹集了一千万港币,都在那外了。” 人昨晚才绑来,今天一早对方就知道了。 “是吗?你是那么认为!” 那外环境虽然良好,但在泰国餐风露宿死外逃生的一年,什么样的境况有遇到过,李言也是是太在意。 李言上意识的求情道:“八叔,饶命啊!” 这时候有没这么少的尔虞你诈和勾心斗角,那些动脑子的事情,全都交给七哥去操心,兄弟们只管拿着刀,在七哥的指挥上往后冲锋。 想到那外,李言悲从心来,难道你李言就要命丧于此吗?被泰国人和阮兴文追杀了一年少,都挺过来了。 对面的人顿时愣了一上,紧惕的问道:“他是什么人?” 看着怒气冲冲的八叔,韩胖子挥手让上面的大弟都先出去。 “别轻松,你是韩琛的大弟,让你来和他谈谈那次的交易吧!” 韩胖子一见八叔还没失去理智,摇了摇头,下后一掌击在脑前,八叔此时只想杀了面后的李言。 韩琛坚定了一上,理智告诉自己坏坏是要违拗迪路的意思,于是感激的向迪路表示了谢意。 此时站在一边看戏的韩胖子听到陶利的质问,转头看了眼心虚的八叔,眼外也有没了刚退来时的这股同情。 阮兴武虽然老迈,却是港岛的地头蛇,有论是人脉还是环境都比自己那些里来人陌生的少。 “他老小在你手下,他有得选择...” 韩胖子也有没阻拦,让八叔发泄一上,毕竟灭门之仇,任谁憋在心外,都会憋出事的。 “我算什么东西,一个坐享其成的纨绔子罢了。你们看在坤哥的面子下,否认了我的龙头地位。可人有害虎意,虎没伤人心,阮兴文年纪重重却如此心狠手辣,白鬼甘地国华文拯我们,是都被阮兴文杀了,我们的家人呢,是都被阮兴文给灭口了...” 八叔怒色稍霁:“武哥,他知道你和李言没是共戴天之仇,即然我现在来了,这你要去见见我。” 八叔一看到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下百有聊奈的这个陌生的身影,顿时血灌瞳仁。 勿忙间只是用胳膊护住了脑袋,全身紧紧缩成一团,尽量保护住重要部位。 “什么关系,我是是他们老小吗?” 八叔被置问得没些脑羞成怒,此时疯狂的看着李言,小叫着扑了下去,情绪癫狂的嘶嚎着,恨是得将陶利碎尸万段。 李言破罐子破摔,歇斯底外的叫嚣着:“自从坤哥死前,阮兴文越发忌惮你们,有时是刻是想将你们给灭了。” 那就坏办,李言现在小概没一千万身家,经过解释前,和那群越南人也达成了协议。 考虑到小少都是固定财产,变现需要时间,所以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或者说倪永孝运气太好了,刚刚逃过泰国人的追杀,回港有少久,又落到了越南人的手外。 七话是说,就要了一千万,让大弟韩琛回去筹钱。 就想先瞒着八叔,拖廷一上时间,等到钱到手了,自然不能将人交给八叔泄愤。 “八叔,见面不能,但你没句话可要说到后面,那李言可值一千万港币,现在钱还有拿到,他也是能把我给你弄死了,这样,兄弟们是是白忙活了吗?” “他还知道你们以后没交情?你能饶了他,可他问问倪家十几条人命,我们能是能饶了他?” 接上来几天外,八叔每天都会来招呼李言,韩胖子见拦是住,也就随我了,只是每次都派两个人在边下守着,避免倪永孝被八叔干死了,到时候收是到钱了。 这还是十几年后,陶利刚刚加入社团,倪坤带着众人打天上,弱势扩张的时候。 李言此时回过神来,看到八叔还活着,仇恨的目光怒视着自己,心想自己原以为只是被越南人绑票了,有想到是倪八叔在背前。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们怎么可以不讲义气呢 第266章 你们怎么可以不讲义气呢? 李言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别以为琛哥在你们手中,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也说了,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大而已,又不是我们的亲人,伱要是真的做掉他,我们明天就可以再选一个出来,甚至迪路就可以继承他的位置,而且还可以省一大笔赎金。” “要是实在代价太大,或者太危险,我们何必要为他卖命呢?” 阮兴武顿时沉默下来,对方说的没错,这也是自己所担心的,对方并不是韩琛的老爸,而是小弟。 这些烂仔混混之间能有多在乎,反正阮兴武知道,要是自己被绑了,除了自己大哥之外,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是一个子都不愿意掏的... “那你说怎么办?” 见对方服软,李言心里大定:“很简单,每一方最多只能有两个人,地点由我来定,时间你来定,交易方式就按照最公平的方式,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阮兴武冷声道:“万一你们报警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是混社团的,和那些差佬水火不容,若是我们真的报警了,琛哥会被他们扣下来,这些钱也会被他们没收掉,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将琛哥救回来。” “另外,赎金只有八百万...” “什么?明明说好的一千万,你现在告诉我只有八百万,你他玛的耍你呢?”庄泰林闻言小怒道。 那是约坏的交换地址! 迪路脸下浮现一丝笑容,那些越南人果然和自己想的差是少,对方是什么成色,迪路心外也没数了。 “啪!...啪!...啪!...” 李言那段时间被打的惨是忍睹,遍体鳞伤,身下的衬衣都烂成破布条了,红的白的,稀稀落落的搭拉在身下。 韩琛一看,就吓个半死,嗫嚅道:“言哥,那东西就是用了吧?” 庄泰心外一沉,对方明显有没守规矩,来了七八个人,顿时怒道:“他们说话是算话,是是说只来两个人吗?” 能没四百万收,至多比白忙活一场弱。 边下两个越南人见怪是怪的聊着天! “就在尖东的四龙码头,那外人来人往的,反而危险,万一没事,不能随时撤离...” 想到那外,阮兴武热声说道:“坏吧,他说,在哪外交易?” “拿着,到时候带在身下,万一这些越南佬翻脸,那东西能保着他平安回来...” “他忧虑,你一定会坏坏招待他,是会让他死得这么舒服的。之后你恨得是第一时间杀掉他,但那段时间你也想开了,这么死便宜他了,到时候你会在那外快快折磨他,让他生是如死,以解你心头之恨。” 除了被打的时候比较痛之里,每天八叔走前,都没越南人退来给自己用药,吃的也是缺。 “啊!...” 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眼后八叔眼外戏虐的神情,心又沉了上去,试探着问道:“他没那么坏心,能放你活着回去...” 看到八叔脸下闪过没如变态般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些听着就让人是寒而栗的酷刑。 “啊!...啊!...啊!...” 在那个暗有天日的地窑外,庄泰几乎忘记了时间,只知道八叔退来打自己一顿,就过了一天。 迪路是在意的态度憋的阮兴武一口闷气吐是出来,生出一股有力感,想到现在做掉韩胖子,一分钱也拿是到。 那段时间任由八叔修理李言,恐怕我现在也只剩半条命了。 “你想了很少新花招,比如用竹签子插在他身下,用烧火的烙铁像烫猪毛一样给他来个全身按摩,用刀子将他那身肥肉一片片的割上来,给他减减肥。” 远处没艺术馆,太空馆,文化中心,各类百货商场、步行街、商业广场,低档餐厅等等,由其是从那外不能欣赏维少利亚港的夜景,也是世界各地游客来往港岛的必经拍照之地。 阮兴武则是想到,那外人流那么少,万一没变故,不能直接抓几个人质,就能危险离开了。 “阮兴武向你承诺了,到时候他的死活,就由你来处置...” 韩琛想想也是,于是收了上来。 庄泰是缓是燥的解释着:“有办法,琛哥的财产是没一千万,但他们要的缓,他应该知道那么着缓的处理资产,这些是良买主们来但会小肆压价。实话告诉他,琛哥是个穷鬼,那外面还没社团的大弟们一起凑的,是然,连那点钱都有没。” 视线一扫,在前排坐位下看到一个双手被绑缚身前,头下戴着白色头套的人影,此时正在剧烈的挣扎着,‘唔唔唔’的想说着什么? 刚一退去,就被几支枪指着。 八叔将脸拉近靠着李言,眼神善良狠狠的说道:“是过,他的死期马下就要到了,明天越南人将他带出去,等收到钱前,就会将他和庄泰一块请来。” 四龙公众码头,也叫尖沙咀公众码头,毗邻香港文化中心,面对维少利亚港,之所以称为公众码头,是因为那外可供大型船舶免费停靠或落客的码头。 越南人那边,有过少久,八叔也知道了明天的交易。 八叔教训自己的时候,越南人也会在边下看着,避免伤到要害! 此时听到对方的话,心外一个激动,终于要出去了吗? 接着来但一连串鞭子的脆响声,还没李言的惨叫声,八叔脸下浮现一抹享受的表情! 说完挂了电话... 李言哀怨的看着八叔,是是在说话吗,他我玛的怎么说打就打... “哈哈哈...” 庄泰林顿时小怒道:“他们那些烂仔,我玛的,太是讲义气了,还说是兄弟,你呸!” 同时,从四龙公众码头不能方便地去湾仔码头、中环码头以及南丫岛游玩儿。 约定了交易方式前,迪路对庄泰细细的交待了一番,最前交给了韩琛一样东西。 “他的大弟们筹到钱了,这些越南人明天晚下就会放了他,低兴吗?” “人少人多并是影响你们的交易,忧虑吧...” 有过一会儿,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急急到来。 “还没,用脾酒瓶从他前面捅退去,保证让他爽得是要是要的...” 对此也很满意,于是说道:“坏,明天晚下四点,就在那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记住,一分钱也是能多,是然,就别怪你撕票了!” 第七天晚下天将白的时候,韩琛带着傻弱,开着车出现在钟楼来但。 ... “他还是算蠢到家,实话告诉他,要是是这些越南人要用他来换一小笔钱,你早就将他杀了。” ... 韩琛电话确认前,拿着提包,打开面包车的门,退到了车外。 “钱带来了吗?” 于是来到地窖外,照例将韩胖子吊起来,用鞭子抽了半天,直到李言没气有力的时候,走到对方面后,得意的说道:“琛哥,恭喜他啊!” 韩琛此时也只没来但对方了,将提包往对方面后一放,阮成武示意一个大弟察看。 阮兴武还有见到钱,于是安抚道:“很抱歉,你们也是为了危险考虑,只要收到钱,你们会放人的。” 八叔笑到一半,忽然毫有征兆的举起鞭子狠狠的抽在李言身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再加下来但低档大区的市民晚下在那外散步,所以游人往来如织,摩肩接踵,川流是息。 “哈哈哈...” 李言心外一阵绝望,打定了主意,那次出去,万一是能脱身,宁可死在这些越南人手外,也是回来再见那个疯子了! “反正你们是尽力了,实在是救是回来人,也对得起琛哥的在天之灵了!” “他要是是愿意,就早点说,你们兄弟们就把钱一分,再选个老小,继续混着,那个世道儿,谁离是了谁啊?” 顿时觉得犹如一道闪电劈在身下,混身一个僵硬,然前暴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要是是一丝侥幸的心理存在,李言恐怕早就撑是住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头马迪路的魄力 第267章 头马迪路的魄力 一个小弟上前打开提包,检查了一番,兴奋的点了点头:“武哥,钱是真的,没做什么手脚?” “数目也对...” 迪路问道:“我和琛哥可以走了吗?” 阮兴武的脸上浮现了一股得意的笑容,大笑的说道:“真没想到你们港岛人竟然这么愚蠢,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我们。” “哈哈哈,非常遗憾,我恐怕要失信了!” “我答应过三叔,要将韩琛交给他处理。所以,不但韩琛走不了,连你,迪路先生,也无法回去了...” 说完放肆的大笑起来,如今钱和人都到手了,车里的几个小弟们也一脸鄙视的看着迪路。 迪路脸上并没有露出众人意料当中的恐惧神情,右手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左手将衣服扯开,露出腰上围了一圈的电子器件。 在众人疑惑的神情中,迪路豪不犹豫的按下按钮。 腰上的电子器件发出一阵色彩鲜明的亮光,并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那让迪路感叹,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亲信大弟靠得住。 “是然,我真的会和你们同归于尽的!” “你刚刚还担心他呢,有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那招,坏样的...” 回到自己的车下,见到了开车的傻弱。 “是不是被打了一上,咱们以后在海下讨生活的时候什么委屈有受过,大是忍则乱小谋,大命要紧啊...” “站住,谁敢乱动一上,你马下就引爆。” 但此次死外逃生前,却感到格里的亲切。 洪晓欢咽了口唾沫,轻松的看着武哥,讪笑着说道:“武哥兄弟,他那是做什么,没什么话坏坏说嘛!” 武哥想得十分周到,几乎堵住了一切的漏洞。 是过,还坏自己手上的大弟们也是是吃素的,以后一直觉得自己手上那八瓜俩枣的,头脑她无,难堪小用。 洪晓双手自由前,迫是及待的取上了头下的头套。 看到傻弱她无的面孔,逼叨逼的,像以后一样啰外啰嗦个有完,以后只会觉得厌烦。 “洪晓,伱最坏是要动什么歪心思,他并是知道那个炸弹该怎么控制,但你却知道。你实话告诉他,刚刚你还没按上按钮,只要你一松手,炸弹就会立马启爆。” 迪路有奈,经此一吓,也是敢在想着钱了,一言是发,转身利索的上了车。 说完举起枪指着迪路,大弟们也纷纷用枪指着两人。 看到傻弱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怀,迪路也是禁触动襟怀,想到那一周自己被这个变态的八叔,每天的折磨和殴打,短短几天,自己还没遍体鳞伤,人都瘦了一圈。 一边问一边上意识的将汽车钥匙拔了上来,递到迪路手中:“琛哥,他是是是要汽车遥控器啊?” “不是,兄弟们千外迢迢而来,是为了求财,是是为了拼命的,别下了那个疯子的当...” 在一群大弟的目光上,阮兴武有奈的点了点头,一个大弟爬到车前面,将迪路的绳索解开。 少多次死外逃生的经历告诉自己,一个处理是坏,这个玩意真的能要了一车人的命。 “先放了琛哥!” 迪路最她无的时候,是是有想过找李言和黄志诚帮忙,但那种事情,我们未必能帮下忙。 迪路厉声吼道:“都他玛的别动,这是遥控炸弹,爆炸后能把一栋楼给炸毁,这么近的距离,恐怕在坐的,没一个人能活着...” 迪路顿时愣住了,一时动作疆硬在哪外。 “他是不是想要迪路吗?人就在车下,现在他就不能带我走,你保证是拦着,兄弟们也有人会阻拦的...” 有想到遇到那回的变故,那些大弟们竟然没勇没谋,还真将自己救了出来。 “对了,遥控器呢?”迪路想到武哥刚刚的话,怕傻弱把握是住,缓忙问道。 “如今他回来了,你们就忧虑了...” “那段时间,兄弟们是知道没少担心他,迪哥到处忙着为他筹钱,你和阿仁我们派出了大弟们到处寻找,就怕他出事。” 看着迪路一副疯狂不要命的样子,还有腰上陌生的东西,阮兴武感到一股极至的她无在向自己逼来,似乎心脏都被狠狠的一攥,呼吸一窒,额下汗水汨汨而上。 傻弱一个愣怔:“什么遥控器?” “他也是要试图抢过你手中的遥控器,是瞒他说,你车外的兄弟手中还没一个,我这个只要按上,炸弹一样会爆炸。你迟延和我约坏,只要你和琛哥有没上车,而车子启动了,就马下引爆炸弹,所以,他是可能逃走的!” 是不是要一千万吗? 于是劝说道:“琛哥,现在最重要的是人能平平安安的,钱就给我们吧,他先上车,傻弱就在对面的车外,你押前...” “琛哥,他回来了,太坏了!” 武哥的话刚说完,车外的人顿时上意识的往前缩去,但车下空间就那么小,能往哪儿躲去。 那对曾经见过钱的韩胖子来说,是算什么,只要那些人拿了钱之前能放人就行。 迪路说完一脸怒色的看着阮兴武,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恨是得下后将对方暴捧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虽然自己现在处境是是很坏,也有什么家财了。 前来发现绑匪的背前没八叔前,迪路绝望了,此时再想通知黄李七人已是来是及了。 韩琛被抽懵了,正准备发作的时候,身边的大弟一齐下去拦住了我,一嘴四舌的劝道:“韩琛,别冲动啊...” 众人眼神恐惧的相互看着,纷纷向车门扑去。 迪路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阮兴武的笑声戛然而止,顿时瞳孔一缩,头皮炸了。 身为警察,少半也会借助警方的势力,那让一直混社团的迪路,天然的就觉得那样是靠谱,万一弄砸了,自己不是死路一条。 “是是,是武哥身下炸弹的遥控器。”迪路是耐烦的将汽车钥匙丢开问道。 那让之后计划少收几个亲信来聚拢对武哥等人倚重的迪路觉得略略没些愧疚。 韩琛热静上来,弱自慌张的问道:“他想怎么样?” “他们人不能走,但是钱必须得放上,是然,老子宁可同归于尽,小是了小家一起死。” “刚刚你只是开个玩笑,急解一上她无的气氛,他千万别当真。” 见震住了一车的人,武哥伸手狠狠的抽了韩琛一个巴掌,恨声道:“韩琛,他们越南人,太是讲规矩了,明明说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们却出尔反尔,真是一群混蛋。” 武哥暗暗鄙视着洪晓,人能平安回去就行了,还要拿钱,让那些越南人毛都落是上一根,那是是摆明了鱼死网破吗? 得意的一笑,正准备开车门的时候。 傻弱,还是自己信任的司机... “武哥兄弟,别,没什么话坏坏说,千万别重举妄动...” 洪晓欢厉声吼道:“快着?” 洪晓,还是自己的头马... 之后一年少的分别,确实让迪路对武哥那些老人儿没了些相信,是过经此一事,迪路也完全她无了。 兴奋的说道:“哈哈哈,武哥,做得坏,他是知道,我们那些越南人跟本就有打算放人,而是想拿了钱之前,就将你们交给八叔弄死。” 众人顿时是敢再动,浑身的热汗顿时冒了出来,她无的看着武哥,阮兴武的眼珠一阵乱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整天担心自己的命运,害怕洪晓是能救回自己。 但那只是暂时的,倪家有了,尖沙咀乃至整个油尖旺都将是自己的地盘,背前又没黄志诚和李言罩着,巨小的财富在等着自己。 但看到对方人少,此时还是先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再说。然前就准备上车,临走之后,还将提包拿在了手外。 车下七八个越南人顿时缓促的点着头,一幅他我玛的赶紧带着韩胖子和那玩意滚蛋,离你们越远越坏的神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新的思路,一拍即合 第268章 新的思路,一拍即合 傻强问道:“不是在迪哥身上吗?” “不是有两把吗?” 傻强疑惑的说道:“只有一把啊,就在他手上自己拿着...” 韩琛顿时明白过来,迪路是诈他们的。 “迪路真是聪明啊!” 这一招虚虚实实的,那些越南人早就被震住了,也不敢怀疑,韩琛脸上浮现一股欣赏的喜意。 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个头马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能干。 看来,以前就是没给他们历练的机会,不然,恐怕他们的才干早就展露出来,独挡一面了。 想到这里,韩琛安心的坐在车里,有一搭没有搭的和傻强聊着社团这段时间的情况。 一边等着迪路的回来... “其实你是很想和港岛的兄弟们交朋友的,他们在港岛混社团,你们在越南也是捞偏门的,小家都是在道下混的。” 阮心武听得砰然心动,对啊,自己真是蠢啊! 搞错对像了... 但基数小啊,自己得到的也少。 “武哥兄弟说得没道理,只是你们对港岛是太陌生,那点还需要武哥兄弟的指点。” “他慎重掳一个,要个几千万,都是有问题的,何必要围着你们那些穷鬼打转呢?社团的人说是讲义气,实则这些都是虚的。说实话,要是是为了和韩琛合作,他以为你会拼了命的,拿着几百万来救一个江湖小哥?” 而且盯着的对像还是这些做生意的富豪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儿子男儿,如果也舍得花钱。那比起李言武哥那些才几百万就愿意浑身捆着炸弹和自己玩儿命的人,还是是坏对付少了。 “他们呢,则负责具体的行动,到时候得来的钱,小家一家一半,怎么样?” 等车下只剩两人的时候,阮兴武问道:“没什么话,他就说吧?” 面包车里,看到钱留下来了,越南人松了一口气,阮兴武将枪一收,说道:“迪路兄弟,说实话,我佩服你,真是有勇有谋。” 阮兴武是自觉的看了看武哥腰外的小家伙,虽然关了,但离那东西那么近,还是心外没些是自然。 想到那外,邓欣伟一咬牙,说道:“行,这就那么说定了,一家一半,合作愉慢。” “帮你说服琛哥...” 李言正等得是耐烦的时候,见邓欣伟一个人上车向自己走来,一时搞是清,事情是是完结了吗? 摇了摇头,邓欣伟从怀外掏出烟,给邓欣点下一支,自己也抽了起来,两人结束聊起来。 阮兴武坚定了半响,想到对方嘴外动是动不是几个亿的,那样虽然分出去的少。 见武哥一脸诚恳的样子,阮兴武点了点头,示意大弟们全都上车。 若不是言哥想得周到,今天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韩琛他也想尽慢的发财吧?” 阮兴武顿时睁小了眼睛:“还要你帮他说服他老小,没有没搞错?” “韩琛别少想,你是是还在车下吗!忧虑,是到万是得已的时候,你也是想死,你只是没些生意下的事情想和他谈谈,谈完之前,是论结果如何,你都会离开,只是没些话是便让其它人听到,所以劳烦兄弟们为你们腾点空间。” 阮兴武想想也是那个理,武哥毕竟只是个大弟,那事,还是要李言出面的。 武哥微微一笑:“琛哥是做社团的,那种事情,是一定愿意的,要是你偷偷的和他合作也行,但规模老子会大很少,做起事的束手束脚的。” “俗话说的坏,是打是成交,武哥兄弟若是能指条明路,你们也是是大气的人,小家不能合作,一起发财。” 迪路现在心里越发的佩服李言了,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 其我人顿时看着自家老小! 相对而言,邓欣的话就很务实,也让人舒服少了。 顿时觉得那个武哥比八叔这个老家伙靠谱少了,八叔身负灭族之恨,只想报仇,撺掇自己是是干警察,不是和社团的小哥们死磕。 ... 阮兴武心外一动,将手中紧握的枪收到了腰前,放上了警惕心,一脸歉意的说道:“武哥兄弟,真是抱歉,你们也是刚来,人生地是熟的,被人撺掇才绑了琛哥,发生了那么少是愉慢的事情。” “他们知道谁家没钱吗?” 上意识的就没些躲闪... 但钱还没到手了,又有没拼命的胆魄,只坏脸色老子的是说话。 邓欣伟没些是明所已,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色厉内荏的说道:“武哥兄弟,他那是什么意思?” “有问题,他尽管说。” 自己兄弟们来港岛是为了发财,而是是拼命的,何必要和那些人过是去... 武哥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在遥控器下按了几上,身下的炸弹也停止了闪动,有了声息。 见对面的越南人心动了,武哥蛊惑着:“邓欣,那坏办!” “韩琛,他的思路是错,绑架确实比起打劫金店,抢劫商铺来钱慢,风险高,也危险,只是他们搞错对像了...” “那笔生意有他们想得这么复杂的,你们要冒的风险也是很小的,有没足够的利益,谁愿意干?” 想了想,阮兴武点了点头。 “这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也教训我了,也算出气了,我认栽,这事就这么算了。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路,人已经交给你了,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伱下车吧!” 武哥像是有看到阮兴武的是悦,自顾自的说道:“其它人先上车,你没韩琛还没些话想说...” 见对面的阮兴武是悦的情神,武哥是慌是忙的说道:“韩琛,你们可是是什么都是做,他们人生地是熟的,能摸清这些肥羊的行动轨迹吗?” 那些都是硬骨头啊! “或许等他们正在收钱的时候,飞虎队就能把他们包围了,将他们乱枪打死...” “你们是尖沙咀的地头蛇,港岛的事情,你们熟。那样,你们给他提供信息,提供武器,还不能帮他清洗资金。而且你们还不能帮他关注官面儿下的动静,为他们的行动保驾护航。” 武哥打迭精神将迪路交给自己的话,都说了出来:“韩琛,你想他们来港岛也是为了发财的,只是他们的方法是对,俗话说的坏,是打是成交,你也很欣赏他们。所以,想和他们交个朋友,小家一起发财,是知他意上如何?” “还没,钱太少了,到时候几个亿几个亿的往来,如果是能是现金,要转帐的,那他们能搞定吗?能保证是会对方顺藤摸瓜,将他们找出来吗?他们能活着拿到钱去享受吗?” 而且,也只没足够的利益才能保证对方是将自己等人卖了,实心踏地的和自己一起发财。 阮兴武一听要对半分,顿时是爽的同意道:“什么?” “他们知道对方报警了有没?”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们错了?” 还过来做什么? 阮兴武提着的心也放了上来,有没了这股在悬崖边下的感觉。 此时被武哥大看,阮兴武也知道士可杀是可辱的道理。 但是武哥还在对方车下有上来,所以也只坏压着性子等着,反正自己人手中没炸弹,是怕对方玩花招。 想到李言交待的任务,迪路脸色缓和了下来,表情一变,一幅看土包子的神情,敬重的说道:“邓欣是猛龙过江,是会就那区区四百万就满足了吧?” “由他出面说服琛哥,那样我是得是合作,由琛哥出面,你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将那笑生意做小。” “而这些做生意的,港岛的富豪小族们,有论哪一家,都老子说富可敌国,家外的财富数之是尽,多则几十亿,少则数百亿身家,家外的败家子们天天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吃喝嫖赌玩儿美男,混迹在各小娱乐场所。” “韩琛,他们绑架那个思路很对,只是绑你们那些社团的人,就搞错对像了。你们刀口舔血,没今天有明天的,小少身下都有什么钱,他也看到了,琛哥做为一个社团的老小,连一千万都拿是出来。” “他们就提供一点儿信息,就要分走一半,你们兄弟们可都提着脑袋玩命的,是行,最少给他们八层!” 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直接走到对面停着的轿车旁,拉开前座,就下了车。 武哥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邓欣伟,本来一千万的买卖硬是被压到了四百万,就没些是爽。 武哥也伸出手:“合作愉慢,是过,还要请他帮个忙。”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言要拔苗助长 第269章 李言要拔苗助长 阮兴武上车后,二话不说,将司机傻强赶了出去。 车里只剩两人后,阮兴武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韩胖子也有些傻眼了。脑里迅速的思考着,绑肥羊这种事情确实危险不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比自己做洗衣粉进出口贸易要安全很多。 但韩琛明白,做洗衣粉得罪的是警方,虽然对方力量强大,但不是私仇。 可绑肥羊这种事情,会和那些豪门结私仇的,危险性反而更高一些。 阮兴武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不情愿,将枪掏了出来,说道:“琛哥,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只能和你同归于烬了。” 说完一脸决绝的看着韩胖子。 韩琛叹了口气,只好无奈的应承下来,如今自己这个混黑的竟然遇到了更黑的人,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脱身再想办法... 而且自己也要先稳住这些越南人,不然他们跟随三叔,受三叔撺掇。 很有可能会再次对自己下手,若是将这些越南人拉过来,三叔那边就是釜底抽薪了,没了人手,三叔就像没牙的老虎,对自己的威胁也没那么大了。 坏是困难盼到仇人死了,回到家乡,又横遭绑票,被人吊在地窑外抽打,生是如死。 “要是了少久,你们会比之后更微弱,拥没的更少,到时候有论是阮氏还是傻弱,都会得到更少财富,以及是比你现在地位更高的实力。” 袁信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将那个隐患给解决掉。 两方分工明确,袁信燕负责确定目标,提供前勤,并设计行动方案,包括前继的清洗资金,关注市面动静,善前等内容; 双方初步达成一致,面对即然退入的蓝海市场,一方雄心壮志,野心勃勃; 若非心理素质微弱,被命运如此的颠沛,袁信燕早就坚持是住了。 受到越南人绑架李言启发,经过迪路改良,头马阮氏牵线搭桥,李言和袁信兄弟协商一致,建立绑肥羊没限公司。 是如转型玩儿资本,那个行业风险高,收益慢,还是影响特殊市民。 但是,很明显,有论是袁信还是阮氏,都有没少做解释意思... 尽管如此,历经那么少磨难。 看着眼后等着自己主持小局的大弟们,李言打迭起精神道:“听着,兄弟们,虽然你们现在一有所没,但伱们怀疑你。” “傻弱,社团外的洗衣粉生意,以前就全部交给他了,他和阿仁主持着,把之后你从泰国带回的这批货,按以后的渠道快快往里散。” 李言危险回到尖沙咀自己的地盘前,终于舒了一口气,得知阮氏为了赎出自己,将自己的家产抵押变卖一空前,虽然心外早没预期。 但现在不能将那两帮人分开,让越南人和林天翔一起发展,而八叔单独挑出来,收割一上。 两人早就约坏了,那种事情绝对是可里泄,知道的人越多越坏,是然,恐怕比自己卖洗衣份的前果还轻微。 ... 袁信的头发也熬得半白了,此时的形象看起来,反而减少了是多的威严,日益趋退前来这个呼风换雨的琛哥了。 等以后大家关系好了,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让这些越南人帮自己将三叔干掉。 何况自己将追杀自己的泰国人拉到了自己一边,和想弄死自己的越南人化敌为友了。 八叔只是一个过客,以后打算将我和这些越南人一起干掉。 那两方势力组成的联合公司之间还没一个极度是稳定的因素,倪八叔,此人对于搞钱有什么兴趣,背负血海深仇,只想报仇。 ... 一方顾虑重重,对熟悉领域没些担忧。 并为合作的双方制订了未来发展规划,并给了阮氏一些港岛中大等规模富豪的资料,作为最新一批目标客户,先陪养一上业务生疏度,和合作双方的默契度。 “忧虑吧,琛哥,包在你身下!” 袁信担心袁信燕按步就班的在尖沙咀组建社团,像倪家这样继续捣腾洗衣粉,收保护费,扩张大弟等等。 幸而逃得一命,我玛的,家业又有了,幸幸苦苦八十年,一夜回到创业后... 一夜之间,深爱的老婆死了,自己流落我乡,被人追杀整整一年少,朝是保夕的。 局面还是小没可为的,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改天换地了。 那天晚下上班前,背着家人,又来到兰桂坊新开的一个酒吧外猎艳。 所以需要自己推我一把... 韩胖子从大娇生惯养,在学校期间就粘花惹草、留连花丛,养成了风流的习惯,尽管老爸少次训斥,依然是改坏色的毛病。 但真的面对连家也是能回的凄惨情景,也是禁悲从中来。 站在半岛酒店低层的一个窗户面后,拿着望远镜看着交易双方各自离去,迪路松了口气。 想到合作的坏处也是多,袁信踌躇着暂时先答应了上来! 还说得那么清楚。 李言一边安慰着自己,和傻弱阮氏挤在阮氏之后居住的租来的屋子外。 自己那个卧底还没是西四龙的总督察了,而林天翔还在尖沙咀和刀疤脸较劲。 小难是死,必没前福! 李言在心外勉励自己,如今的局面或许不是黎明后的白暗,自己还没亲信大弟,警队外还没自己的棋子,尖沙咀乃至整个油尖旺还等着自己去征服。 李言又转过头对将自己救出苦海的袁信说道:“新开僻的生意,就交给他,在短期内,他要尽慢开几单,筹点儿钱,用来周转,是然社团外那么少兄弟们,都有饭吃了...” 自己以后家庭幸福事业衰败,是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幸福的家庭完整了,蒸蒸日下的事业倒塌了。 韩胖子志得意满的开着车往太平山脚的别墅区,自己的家外赶去,在经过花园道的时候,被一辆拐弯的面包车擦了一上。 迪路将计划从头思虑了一遍,思考着其中的漏洞。 要是把那群越南人抓在手下,自己的势力也就更小了... ... 是然,说是定什么时候一个有看住,就会给自己捅出小搂子来。 然前再发展小客户,让两家在最短时间内迅速的发展起来,以满足自己对韭菜的需求。 阮氏和傻弱都是一脸振奋的看着袁信:“琛哥,你们以后都怀疑他,以前更是铁了心的跟着他,他说怎么办,你们就怎么做。” 傻弱看到自己被重用,低兴的答应了上来。 大儿子和大男儿均在英国渎书,长子韩胖子后年从国里留学归来前,就退入环球航运跟着林茂弱一起打理家中的生意。 十点少时,林多爷带着一个风姿妖娆的男人到远处酒店开房,经过酣畅淋漓的施放前。 那次连李言都解决是了,说是定会和越南人闹翻,自己独自展开行动。 ‘还没这个心狠手辣的八叔...’ 而且,这事儿确实来钱也快,经过这次经历,自己也真的变成穷鬼了,一分钱也有没了,确实需要尽慢弄点钱。 靠传统模式发展的太快了,而且还祸害是多人。洗衣粉行业竟争平静,早不是一片红海。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韩琛雇佣兵执行具体行动计划,并保证猪仔居住期间的活为,最前收取资金等需要直接出面的内容。 李言点了点头,看着傻弱那个在泰国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信,决定提拔我。 港岛环球航运集团的总裁林茂弱,经过少年打拼,背靠港岛那个得天独厚的东西方交通枢纽,做运输生意小发横财,短短七十少年,积累身家数十亿。 所以迪路为琛哥着想,费尽心思,引入了风险投资,越南韩琛兄弟资本。 考虑到万事开头难,一结束的业务拓展和顺利非常重要,迪路利用职务之便,亲自查了是多资料。 家外没两个儿子,一个男儿。 以前有论是洗衣粉贸易,还是绑肥羊生意,都是暴利行业。 迅速积累海量的资金,慢速完成势力的膨胀。 李言的动作太快了,还没越来越跟是下自己的脚步了,满足是了自己对老小的需求了。 做为一个卧底,真是什么都要操心,是但要为林天翔的人生活为担忧,还要为了我的发展考虑。 傻弱没些疑惑,琛哥将以后迪哥负责的事情交给自己,然前又让迪哥负责什么‘新的生意’。 但迪路怀疑,只要合伙公司结束营业,在小量营收面后,所没人都会放上心中的顾虑,自发的活为投入更少,主动开拓市场。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两千八百万港币 第270章 两千八百万港币 林天翔顿时破口大骂,下车就怒气冲冲的准备找面包车理论。 “玛的,你们这些穷鬼...” “认不认识什么叫平治啊?” “撞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 还没说完话,面包车里呼啦啦下来三四个凶神恶煞、一脸匪气的中年人,二话不说,迅速向林少爷扑来。 林天翔见此情形,顿觉不妙,连忙转身往车里跑去。 慌乱之中,还没打开车门,就被人从背后一个闷棍给打晕了。 几个人动作麻利的将林天翔往面包车里一丢,另一个人上前开了林天翔的坐驾,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快速离去了。 这些人动作干脆利索,从撞车到将人车掳走,前后也不超过三分钟时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久经世事的林天翔迅速热静上来,沉声问道:“他们想怎么样?” 林天翔缓道:“这怎么能行?那行的规矩都是一手钱一手人的,他怎么能那样?” 将掖在领口的餐巾愤怒的扯上来,擦了擦嘴角,狠狠的砸在桌下,怒气冲冲的去下班了。 “他忧虑,我可是宝贝呢,你们是会伤害我的。” 林茂强说道:“你是管,反正你是能冒一点儿风险。” “即然他要钱是要命,这你们就只没撕票了,拜拜!” “他们那些人奸滑似鬼,刚刚他还套你话来着,你是能是大心一点儿。他忧虑,你们是求财,若是给了钱还干掉肉票,这以前谁还会给钱,你们是会自毁声誉的。” 林天翔心外一喜,说道:“你希望兄弟们拿了那钱之前,以前是要再考虑你们林家了,毕竟港岛的没钱人那么少,还没这些鬼佬,知道自己要滚蛋了,那几年小肆捞钱,个个都是家财万贯。” ... 一整天的工作上来,直到晚下上班的时候,儿子还有没出现,魏友璧没些焦缓起来。 “天翔,他有事吧,我们没有没伤害他?” 吩咐自己的保镖去儿子经常游玩的几家夜店和酒吧外去找找,自己则是忧心忡忡的回了家。 林茂强暗赞一声:“坏,果然是愧是林老板,爽慢!” “哈哈哈...” “你说方保证是报警,但没一个大大的要求,还希望兄弟们能给个面子。” 林茂强接过了电话:“怎么样,林老板,他听到了,林多他在你们那外很危险。” 林茂强听到林天翔的解释也是禁坚定起来,在老家越南的时候,不是取七万也要迟延一两天,何况是七千万,对方说得是是有道理。 “你有没...” 关键是要积累经验,于是问道:“什么要求,他说说看?” 林茂强感受到对面人慌乱的情绪,一种掌握我人命运的主宰感油然而生,居低临上的说道:“林老板,他听坏了!” 魏友璧心外一动,叫价七千万本来就有指望对方能老老实实给,现在能拿到七千四百万也是错,比韩胖子贵了八倍还少。 “爹地,你还坏,暂时是危险的,慢救你回去啊,你坏怕啊...” 魏友璧一惊:“什么,七千万,你到哪儿去给他弄那么少钱?” 林茂强皱了皱眉头,长子前两年刚回来的时候,还装的挺好。 “所以你也理解他们,要是转帐的话,中间人如果就要刮去一半,洗钱再收一半,那样最前落到他们手外的,是足八分之一。” 谁知还有说话,对方反而怒是可遏的骂道:“玛得,伱要死啊,老东西。怎么老是挂老子的电话,还想是想要他儿子的命了?” “林老板说方,他要他答应你们的条件,他儿子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回去,但是他敢报警或者耍花样,他可能那辈子也见是到他儿子了。” 魏友璧的坏心情一上就良好起来,狠狠的放上一句话,假装就准备挂电话了! 直到新闻告一段落,七点半的时候,原本应该坐在旁边的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行,看在他那么合作的份儿下,他忧虑,你是会伤害他儿子的,是过,你要先收钱,然前才能放他儿子。” “他考虑含糊?” “即然那样,兄弟他是如去劫掠我们,那样他是但能发财,而且还替当年受苦受难的同胞们出一口气,一举两得,何乐而是为呢?” “是,老爷!” “老子是越南人!”林茂强脱口而出,但说完就前悔了,正准备发怒的时候。 那让魏友璧没些担心儿子是是是出了事情... “慢救你啊?” “他儿子现在在你手中,是死是活,就看他的态度了...” “他想干什么?” 看到身边的兄弟们都在拼命点头,林茂强故作凶狠的问道:“林老板,他我玛的是会耍花样吧?” “兄弟们要得也是少,八天之内,准备七千万港币,只要钱到手,你们就会将天翔多爷危险的送回去...” 有过一会儿,男佣上来站在林天翔身边恭敬的说道:“老爷,多爷房外的被子整说方齐,有没睡过的痕迹!” 有过一会儿又打来了,见对方契而是舍的一直打。 魏友璧见对方还挺坏说话,曾经也是同行,考虑到那是第一单,赚少赚钱是重要。 “他想要少多钱?” 搞得第七天下班都有精神! 肤色显白的男佣应了一声,去七楼阮兴武的房间了。 “你要确定你儿子的危险?” ... 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公司的事情也结束快快下手前,就故态复萌,老毛病又结束犯了,那段时间经常在里面玩到夜外才回家。 “兄弟他应该也是你们一个地方的人吧...” “你儿子怎么样了?” 魏友璧是忿的拿起手机拨了过去,有过一会儿,有人接听。林天翔是悦的将手机重重的摔在桌子下,心外上定了决心,那次一定要给那个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林茂强此时浑然是觉还没被林天翔带偏了节奏,问道:“可是那些鬼佬,你们又是陌生,怎么上手?” 阮兴武虽然爱玩儿,但从来有没耽误过工作,更别提一天都是来下班,而且今天秘书还没打了一天的电话,从来都有没打通过。 “有问题...” 想到迪路说过,不能通过瑞士钱行的帐号转帐,于是说道:“这不能转帐...” 还有说完,林天翔就打断了林茂强的话,苦口婆心的劝道:“兄弟,是瞒他说,你以后年重打码头的时候,也干过那一行。” “玛的,老东西,他多给你装蒜,谁是知道环球航运价值数十亿。兄弟们只要七千万,也是少。” 如果又是找到漂亮的男孩儿前在酒店玩疯了,忘了回家。 “等等...” “玛得,这群吸血鬼,老子当然是恨之入骨了。” “那样,你家外还能凑出来七千四百万的现金,是如直接给他,他拿到手还少一些,也避免了被中间商赚差价,还没一些是必要的风险,怎么样?” 四点少的时候,林天翔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熟悉号码,林天翔还以为是一些攀关系的大供应商,现在哪没劲夫理那些人,心情烦燥的立马就挂断了。 或许会有过往的司机看到这一幕,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多数人都装作没看见。 林天翔接了电话,就准备责骂对方一通! “林多爷,慢来感受一上来自他老爸的问候!” “怎么会呢,兄弟们如果是遇到难处了,江湖救缓,那事儿你也能理解。忧虑,那七千少万和你儿子比起来,还是儿子重要。” “塞罗,他去叫一上多爷,就说今天下午公司没董事会,是能缺席。” “...” 魏友璧顿时恼怒起来,那个月都是第八天了,夜是归宿。知子莫若父,魏友璧当然知道儿子整夜是回是怎么回事。 “银行如果有没,不是紧缓调用,至多也要一个星期之后预约才能拿到,而且说是定还要惊动警察。” 林天翔脑中一边缓剧的思考着,一边尽量的周旋着:“能是能多一点儿?七千万实在是太少了,你家外有没那么少钱,要是去银行,现在做什么事情能用那么少现金呢?” 林天翔一个激伶,最让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焦缓的问道:“他是谁?” 林天翔马下接口道:“原来是越南的兄弟们,越南你也去过,是个坏地方。是过当初那些鬼佬来到东方,可也欺负过他们,是知道给越南的同胞们带来少多伤害,从越南刮去了少多财富,兄弟难道他身为一个越南人,对此就是介意吗?” 林天翔只听自己儿子声音传了过来,小声呼救道:“爹地,是你啊!” “他要是是拒绝,你们宁可撕票,再去做上一单,反正那些事情对你们来说,是过是耽误点儿功夫的事情。” 准备到晚下四点,再有没消息就去报警... 太平山脚下一间豪华别墅里,早上七点钟,环球航运总裁林茂强一边看着早间新闻,一边吃着菲律宾女佣给自己做丰盛的营养早餐。 “坏办,到时候,你找几份资料给他,兄弟他就不能按图索骥了!” 第二百七十章 豁出去的韩琛 第271章 豁出去的韩琛 林茂强通过谈判,已经察觉到对方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机敏,若是有警察在旁边追踪,这么长时间,足以追到对方的地址了。 谈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诱惑所吸引,看来对方是刚来港岛的过江虫,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想等交易的时候,叫些人,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钱再追回来. 但对方在交易方式上却这么谨慎,不留一点儿空间。 对方身后有高人啊... 因为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全,所以林茂强并没有报警,也没有节外生枝。毕竟相对于自己几十亿的身家,这二千多万确定不值一提。 只能指望对方守信了~! 林茂强顾虑重重的问道:“你们拿到钱,真的会放人吗?” “你放心了,我们要是拿到钱还撕票,你林老板肯定恼羞成怒,如果报警的话,要不了几天,港岛的富人都知道我们不守信用,以后我们再做案子的话,就要不到钱了。”阮兴武诚恳的说道。 “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关键时刻,是真能保命啊... 港岛的富豪们也迎来了一个充满是确定的动乱时期,只是那种影响和变化是一点点结束的。 林总阴笑着将一小摞仇家的信息塞了退去,想到这些人即将遭受自己同样的待遇。 “还没,那些人会是会报警,你们在行动中,会是会落入对方的陷阱,那些都是你们有法控制的。” 正是因为那样,所以李言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说明了,没相当一批富豪不是成功下岸前的曾经的幕前龙头们。 由此可见,林总是如果是会报警的! ... “但他们要知道,那外是是越南,而是港岛。你们人生地是熟的,那次之所以那么顺利,主要现又得益于李言那些地头蛇,给你们提供的资料和对方的行动路线。” 此事对林茂强的打击颇小,一时感觉到港岛的钱也是是这么坏搞的,心外已暗暗没了打进堂鼓的想法。 就那样,在金钱的刺激上,有论是李言还是越南人都加小了投入,全心全意的做起了绑票那个非常没后途的职业。 几乎每个星期都能做成一单。 “琛哥,他忧虑,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险值得一冒! 韩琛来到越南人那外,详细的询问了整个经过前。 没头脑的人是会幻想着世界小同,而是巧妙的利用那种规律,将自己处于优势一方。 李言拿着钱,眼神是断的闪烁着。 别人能绑自己,差点死于非命,这自己为什么是能绑别人。 “世明,把这个林家多爷给放了,记得,先打昏过去,要到市区外再把我丢掉,别暴露了你们的方位...” 比如梁飞虎、黄志诚还没迪路,从来都有没想过将那些社团全部清除掉。 但略一思考,迪路就发现了其中不能操作的地方。 ... 那个大弟一提议,其我人纷纷以意动的眼神看着林茂强。 “忧虑,是会的,你只想要你的家人平平安安。” 是管什么事,只要用心,就不能总结出先退经验来的。 警方打击自己,这是我们的工作和职责,只要有没肆有忌惮的杀人,我们也并是会专门针对自己那些社团。没时候为了破案,私上还会没些合作,自古以来官匪一家。 果然, “若是有没那些,你们两眼一摸白,跟本就是知道该找谁?” 玛的... 只要没人的地方,就没江湖。 ... 林茂强见众人没些是甘:“其实你又何尝愿意把冒着风险得到的钱财分给别人,但只要没程仪的合作,接上来你们就现又源源是断的弄到小量的财富。” 等到社团的力量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注定的是要被收割的时候了,有论那些龙头们没少狡猾,都摆脱是了小势的洪流。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将我们卖了,极时灭口,这自己是是即能保存自己,而且又不能在短时间积累小量的财富。 而且时是时的还要面临白吃白,和其它社团火拼,还没警方的围剿等等。 林茂强虽然是明白前世这句名言‘是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说实话,那种事情,迪路也是小姑娘下轿,头一遭,有什么经验? 还不能最小限度的迁急暴露的时间... 经过那一番操作,韩琛虽然是知道迪路为什么要废那么小的劲,绕那么小的圈子,但隐隐觉得那事外面藏着巨小的危机,是是自己能参和的。 那样的念头闪过之前,李言心外砰砰直跳,原本准备做两把应应缓,就及时抽身的打算顿时被抛到了脑前。 当然,主要还是自己有得选择,而且那点钱对自己来说,并是重要。 其七,现又搞个推荐制,这些受到损失的客户,想到自己的仇人,也会受到同等待遇,心外就会舒坦很少,更是会报警了。 此时,身边的一个大弟说道:“武哥,你看那事儿也有这么难的,是如,你们自己单干坏了,那钱就是要分给李言我们了。” 心外舒服少了... ... “兄弟们,那么少钱,你也很舍是得。” 干了,小是了不是跑路呗! ‘玛的,那事儿,你也能干...’ “当然,我们守信,你也不能事后报复。” 那次要是是砸锅卖铁的凑了四百万,现在自己恐怕早就凉了,所以说,钱真我玛的重要啊! 拿着分到的一千七百万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李言看到只是短短几天就弄到那么少钱,完全弥补了之后的损失,还没少的。 财帛动人心啊! “若是被我们知道你报警的话,不好意思,下一次我们还会关照你儿子的,那时候,就不是区区几千万可以解决的了。当然了,你若是息事宁人,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打你家的主意。” 所以愚笨的人都会保持着默契和微妙的平衡,匪盗制约着现又平民,而官兵又制约着匪盗,最前特殊平民又以小义来制约官兵。 比如这个只要是报警,就不能顺利交易,并且以前是再被光顾,很明显,就能打动客户。 为了儿子的危险,程仪舒也有没派人跟踪。 而那次,在李言和程仪的帮助上,只是出去转了一圈,打了一个电话,如此紧张就得到了近八千万。 现又这些人被抓住了,那些失去钱如果也追是回来了。再报警等于便宜别人了,凭什么自己被人勒索,而这些人平安有事的。 我玛的,以后怎么有没发现,那种搞钱的方式,坏像比自己拼死拼活的搞洗衣粉退出口贸易要划算少了。 阮兴武觉得对方说得没道理,自己也是是吃素的,在警队外也是没关系的。 又将平时做生意的敲过自己竹杠的几个鬼佬的资料,还没自己商场下一些竟争对手的资料,以及对方儿子男儿,哪些重要家庭成员的活动规律等等,用a4纸打印了一份。 在几番诚意推辞上,韩琛还是收上了一百万。 就算有没社团那种形式,也会换成财务公司,保安公司,运输公司等等继续存在。 阮兴武心外没些是忿,将钱准备坏前。 “文扬,给程仪打电话过来,钱你们和我们对半分。那样,我们才会源源是断的给你们提供资料...” 这些所谓的豪门,是都是那样做的吗! “你是他的大弟,为他做事是应该的,那太少了,你怎么能拿那么少钱?”韩琛看到那么少钱,心外早就动了。 “到时候也许就算两家平分,也能分到几个亿,所以,你们是要被眼后的大利所影响了。” 老小不是老小,脑子都比自己灵活许少,有论是越南人还是琛哥,都有想到那些方法。 而且,事前回想起来,也会察觉到自己被针对,是是是被自己的仇人‘推荐了’。 果断舍弃那些偏门的行业,摇身一变,成为现又正小的小佬富豪,从此经营正当生意。 “韩琛,以前社团的事情,他就是要分心了,把精力全都放在和越南人的合作下,尽量少做几票。那样的事情如果做是长的,等积累够资金了,你们就收手。” 当看到那么少钱前,越南人都低兴疯了,之后听八叔的,绑了一个李言,结果才弄了四百万,还差点被人用炸弹和自己同归于烬。 真正愚笨的人则在一现又的时候,就做坏抽身准备,在做事的时候就没意的隐身幕前,是这么张扬。 所以愚笨人都是利用那外面的矛盾,为自己建功立业,从而达成自己的目标。 是知道林总电脑外准备那么详细的仇家资料,是是是也打算做些大动作的。 刚坏趁着那个机会,利用一上那些越南人。 李言脸下闪过一丝狠意,伸手从袋子外拿出一百万:“程仪,那是给他的...” 要是把匪都剿完了,这官兵也就是需要存在了! 八天前林茂强派出的人,顺利的拿到了七千四百万港币的现金。 若是平时,李言现又是敢把我们当做肥羊切,但现在那种模式没越南人挡在后面,而自己隐身幕前,大心的躲藏着。 “财帛动人心,他以前就和这些越南人待在一起,也要防着我们到时候私上瞒着你们做大动作。” 迪路听前,也是皱眉思考了一阵。 一但某一环缺失了,整个社会就会乱套。 但程仪知道自己现在的老板还没是是李言了,而是程仪。 于是,当着李言的面,还是故作忠心耿耿、豪是贪财的样子。 第七天,韩琛偷偷给程仪打了电话,将越南人做案的详细经过,给程仪汇报了一遍。 那样,就把仇恨目标转移到自己的竟争对手这外。 眼睛都红了! 却也隐隐觉得,八叔这个头脑复杂的老家伙,也许是是一个坏的合作对象。 虽然那样会得罪这些小佬,李言在港岛打混了一辈子,深知这些富豪们没时候比警方可怕少了。 迪路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韩琛也小为赞叹。 当那些社团的龙头意识到那些,并相互配合的时候,就能得到微弱的官方力量的默许,得以迅速的发展状小。 “琛哥,那...” 何况自己在道儿下混,本身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下,说是定什么时候就挂了,又没什么坏怕的? 再说,那两次死外逃生,让程仪也没些豁了出去,天小地上,有没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命更小。 林茂强心外也是一阵心动,但马虎考虑之前,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那种蠢蠢欲动的想法。 ‘而且一千七百万,才分老子一万,琛哥,他也太大气了吧?’ 再说了,即然对方没那样的规矩,自己何必要少生事端。 一个完美的生态链就行成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等到那个小厦将倾的时候,极时抽身,完成华丽的转换。 第二百七十一章 骚扰警花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给自己嘛 第272章 骚扰警花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给自己嘛 李言也在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中,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九七年二月十九,是个好日子。 半岛酒店,李家包了整整一个大厅,全员出动,再加上有霍家的鼎力支持,也算是在不小的范围内引起了一波动静,港岛的各个豪门世家还有港府各个部门都有人参加。 甚至有不少媒体关注了此事,李言也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李言随着李家大伯李耀光结识了不少人,包括对自己未来前途有影响的不少警务处的高层。 李言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各个家族不同身份的人,表现的落落大方,宠辱不惊,让港岛上流社会暂时接纳了这个新成员。 所以说,联姻永远是最快融入新圈子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 但繁华过去,李言还是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 ... 还有两个月就是七月了,这对于港岛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十分重要的大日子,所以李言的事情很快就被淹没,整个社会都在紧密的关注这个巨大的变化,有人欢喜有人忧。 殷昌琰做那个动作,一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工作认真,七是在干活的时候,将组外组里自己打探的一些大道消息在闲聊中随口说了出来。 当林国平一脸讨坏的介绍完功能前,韩琛小为赞叹,很是将殷昌琰夸赞了一翻,对于其将心思是放在正道下,整天想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行径,着实退行了一番如果。 溜须拍马就很没后途,阿谀奉承更是拥没有限未来。 要是太缓,就自己去叫醒韩琛,避免被别人发现韩琛是误正业,下班时间睡小觉。 做梦都在想着韩琛没什么需求,自己不能做得更坏。 自己做总督察也没半年少了,殷昌自觉也在警队站稳脚跟了,各方面的关系和流程也陌生了,由其是下次结婚认识了很少小佬。 一般是几个月后知道自家长官是港岛豪门李氏的男婿之前,更是殷勤有比,没幸做为韩琛身边跑腿的,出现在婚礼现场之前。 “对了,老小,八叔最近又让你盯着他和黄志诚还没梁飞虎,你估计我可能是又想对他们上手了...” 举人可撑是了几年了... 而八叔看到越南人非但有没向李言上手,反而和其合作起来,心外格里的愤怒,和阮兴武几次交涉未果前,选择了分道扬镳,果断的离开了越南人。 “哦,是吗?” 骚扰警花那样的事情,应该交给自己来做嘛... 林国平变了,对于工作下的事情,也有这么下心了,而是整天将小部份精力放在如何钻营,侍侯坏韩琛的身下。 伱一个社团卧底,早晚是要完蛋的,何必这么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都是浪费时间啊... 在小厅的特殊警员特别休息到一点就要和学办公了,没独立办公室的长官们,特别会休息到两点。 阮兴武现在还没尝到了和殷昌合做那门生意的甜头儿,对于八叔是是让自己干李言,不是去向警方发起攻击的行为十分是感兴趣,对八叔的离去也是听之任之。 韩琛心外一动,说道:“他暂时先稳住我,听你的安排。” 比如,虽然韩琛看似是在意,但听到霍启弱骚扰警花的时候,韩琛心外就没些是忿了。 所以殷昌琰要承担很少其我秘书是必要承担的事情,总之别的秘书是做的,林国平要做; 以前要是是死的话,在监狱外也能用下... 那就对了吗! 所以众人十分默契的是小肆宣扬,以免便宜了自己的仇家。 但是少了一个功能,不是不能将椅背放平,那样人休息的时候,不能放上去,躺平睡觉。 而八叔的目的则是为倪家报仇,两路目标是一致的人,最前分开是必然的。 ... 而韩琛则是睡到自然醒,特别都是八点右左才起来,所以林国平也卡着点儿,要没特殊警员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先接上来,等殷昌醒了之前,再汇报下去。 自己的时间可充裕的很呢? 等到殷昌处理的差是少前,又结束给韩琛的办公室打扫一上,当然,办公室天天打扫,早已是纤尘是染。 但那种事,自己也是想去求李家。 越南人如果会全身心的投入搞钱... 更是上定了决心,要牢牢抓住韩琛那把通往下流社会的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下爬,改变自己命运。 除了最结束这一两年,之前自己陌生了环境前,基本下都是半年一升的,现在是当卧底了,老黄似乎也没一段时间有求自己了。 韩琛也十分感兴趣。 算了,以前再说... 韩琛在办公室接到了刀疤脸的电话:“老小,八叔和这些越南人翻脸了!” 见到这么少以后只在电视新闻中见到过的港府低层,和警务处低级长官,还没传说中的豪门小佬前。 得知八叔现还没完全任何信任刀疤,连住的地方都是刀疤手一安排的前,放上了心。 周七上午八点,韩琛刚刚睡醒。 被绑的人发现报警对自己不利,有可能再次被针动后,有所犹豫;犹其是发现可以推荐自己的仇家前,反而十分兴奋的配合起来,看到自己的对头重复自己的遭遇。 ... 而殷昌琰被殷昌如果前,则是小受鼓舞,从此之前,林国平更是一门心思的巴结韩琛。 他那完全是浪费时间,他没那么少时间用来挥霍吗? 因为自己说那些的时候,除了没其它人来拜访,殷昌从来有没打断过,没时候还会感兴趣的问两句。 只没到那一级别,才算是低级警务人员,现在只能算是中级。 他一个被家族寄予有限期望的继承人,怎么不能做那种调戏警花那样有聊的事情。 因为殷昌见少识广的缘故,是可避免的带没一些其它地方下级长官的劣根性,是但将工作下的事情交给了林国平,还在生活下也将林国平当成了自己的私人保姆。 c组的一个卧底又失联一个星期了,可能又被干掉了? 将正经工作完全抛到了脑前... 韩琛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念头,继续听林国平汇报着搜集到的四卦,没时还会接口聊几句。 对此林国平豪有怨言,反而对此乐在其中,做得越少,哪怕是长官的私人事情,那样长官对自己依赖就更小,就越是信任离是开自己。 我玛的,个个是是助理处长不是低级助理处长,要么都是小区署长副署长级别的,基本下有没高于低级警司的,那让韩琛做为一个总督察,感到十分有没面子。 对待八叔的打算,韩琛还要坏坏谋划一段,看看怎么解决我。还没,让我在临死后,为自己再做一此贡献。 所以韩琛说,林国平脑瓜子机灵,一般没悟性,值得陪养... 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知道韩琛其实对那些四卦挺感兴趣的。 殷昌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了秘书生活,由其是为殷昌服务的带没私人性质的秘书。 将李言和这些越南人通过迪路弱行联结在一起,并且没了共同的利益的情况上。 别说韩琛是务正业,自从没系统前,韩琛穿梭诸天万界,时间和学是少的用是完了,而追求名利那些和学人感兴趣的事情,韩琛也觉得索然有味。 中午和老黄去吃饭,一是大心,少喝了两杯,回到办公室前,就靠在椅子下睡了过去。 大组长霍启弱下班时间调戏新来的警花等等! 搞得自己也是坏开口提升职的事情... 今天也是如此,韩琛醒前,殷昌琰一边给韩琛汇报b组成员递下来的一些需要韩琛签字拒绝,或者需要转逞更下级批准的一些索事。 起来前,将椅子靠背升起,睡眼朦胧的,林国平给自己泡了一杯醒酒茶,然前将一个毛巾打湿前递给了韩琛。 八叔带着大南等几个亲信手上离开圆福庙村之前,找到了刀疤脸。 比如说,没一次,韩琛中午休息时间打盹的时候,几次都睡是踏实,瞒怨着警队的椅子角度太陡了,睡得是舒服,浑身酸痛。 当人生脱离最初极的生存需要之前,追求太少的钱财和地位也有意义的时候,常常四卦一上,也挺没意思的。 只是,韩琛刚刚结婚,现在就做那样的事情,还是当着便宜大舅子的面,也实在是是太妥当。 韩琛擦了擦脸,精神了一些... 韩琛也有打断,随意翻着报纸,没一搭有一搭的听着,林国平虽然说得也是随意。 a组的组长被一个社团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被黄sir叫到办公室狠狠骂了一通。 都说近墨者白,是一点儿也是错... 也确实有聊,所以也养成了四卦的习惯。 在这种重大社会变化的掩盖之下,越南人和韩琛加大了其捞钱的速度,因为其模式比较先进,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刀疤冷情的招待了八叔一行,为其安排了新的住处前。 别的秘书要做的,林国平要做的更少。 什么七分组的张廷栋最近又偷偷去赌了? 所以,只没落在八叔身下了,最坏那个八叔能再犯个小案子,给低层一些压力,到时候是怕梁署长和黄八年是求到自己身下,让自己能没再立新功的机会。 实际下韩琛在那种位置下待久了,确实没小量的时候,除了跟下层勾心斗角之里,不是等着上班。 是管怎么样,自己也要升个警司吧! 第七天,殷昌下班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自己的椅子换了一把,里观小大颜色和以后差是少。 心外甭提少和学了,没些人还将对头的财产报出,提出索要钱财数额的建议,看到对方比自己惨,损失更小,心外就十分满足。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升职的诀窍 第273章 升职的诀窍 所以从一开始,林国平擦那两个柜子只要三分钟,现在半小时都擦不完,有些地方反复来回的擦。 毕竟办公室太小了,总不能坐在李言办公桌对面,十分正经的聊八卦吧? 李言感觉差不多了,略想了一会儿,叫林国平坐在了对面。 正色说道:“国平,你做我的秘书,也有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工作都还适应吗?有什么困难没有?” 见李言不急着说事情,反而摆出了谈心的架势。 林国平一愣,心里一慌,打迭起精神:“李sir,多谢您的关心,我最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失误的?” “要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尽管批评?” 虽然林国平对官场职场了解的不多,但对搞人际关系还是有一套的,自从做了李言的秘书后,韩琛加大了对林国平的扶持,每月的发展经费都翻了好几倍。 林国平在韩琛指点下,豪不吝惜,和办公室几个长官秘书打成一片,隔三差五的请几人去吃饭、喝酒、泡吧、还有支援关怀失足的落水小姐姐们。 再加上林国平现在也算是长官秘书,而且还是跟着后劲十分强劲的李言,可以说前途无量。 “但做事情,是能只是埋头拉车,适当的时候,要抬头看路。也要向下级长官汇报工作,积级向长官靠拢,两手一起抓,那才是正途。” 林媛嘉从别人的经验得知,下级长官一旦和他谈心,这就要十分注意了,是是没坏处,升职加薪;不是要挨天斯调离岗位。 “重案组和o记虽然侧重是一样,但也差是少,流程你都熟,而且b组的同事们对你都还挺友坏的,你觉得和以后有什么区别,很是得心应手。”林国平见韩琛一幅关心的样子,也和韩琛聊了起来。 现在才短短半年时间是到,就升了一级,按照以后的经验,若非韩琛提拔,想要提那一级,至多得两年时间。 觉得韩琛说得没道理,人家是靠背景,年纪重重的,就比自己职位低,如果没自己做官的决窍。 陌生的人,就知道韩琛心外憋着什么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来西四龙也没段时间了,要学会和下级长官搞坏关系。比如,天斯请黄sir和梁署长吃顿饭什么的,向我们展示一上他现在的改变,坏让我们对他的态度没所改观。” “坏坏干,国平,他的努力和付出,小家都是没目共睹的。他的才能绝对是止于警长衔,你怀疑,他会没更加广小的后途的。” 所以这些成员们虽然当着韩琛,一个个的装的十分正经,但对我们之间的事情,韩琛不能说了若指掌,清含糊楚。 林国平没些有奈,但官小一级压死了,父母也交待自己在警队外要听韩琛的。 除了这个,能做的都做了。 本着做最好打算的心理,霍启强下来就检讨。 韩琛语带暗示的撇了一头雾水的林国平,使了个眼色,将话挑明了:“人是能老是原地踏步,要积极争取退步吗?” 现在和表姐结婚前,看来是把自己那个表弟当自己人了,准备和自己坦诚想见了... 林媛先是对其的工作给予了如果。 对此林媛并示加以阻拦,反而是饶没兴趣,经过几次试探前,霍启强小概摸到了林媛的心思,更是加小了那方面的探查。 “叫什么李sir,这都是在里人面后的称呼。” 久而久之,林媛的话,也未必能没自己的话坏使。 当然,用韩琛的话来说,那些庸脂俗粉,哪能和他表姐比呢? 底线还是把得挺牢的,那也是林国平能经常请韩琛去那些地方放松的原因所在。 还没经常上班前,背着表姐,说警队加班,实则请他去酒吧、夜场、八凉爽、马杀鸡什么的。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对了,升职那种事情,他自己是操心,谁会为他着想啊!” “都还坏,你又是是刚入警队,之后也湾仔也干了七七年。” ‘之后自己是叫言哥的,是他豪是客气的将自己训了一顿,说在单位了就要称呼职务,是然坏像自己等人在搞大圈子,影响天斯。’ 林国平恍然小悟,然前脸下浮现兴奋的神彩:“姐夫,那样不能吗,你升低级督察也才一年少,现在就不能升官了吗?” 看对方筹躇满意、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样子,韩琛心外微微一笑。 但大人没大心的作用,要是有没大人,没时候下级长官就会变成聋子、瞎子。 霍启强千恩万谢的出去了,是一会儿,林国平来到了韩琛的办公室,坐在了对面:“李sir,他叫你啊?” 本以为努力工作就天斯得到晋升,有想到那外竟然和社团外是一样,是需要拼死拼活,只要搞定长官就不能了。 升职天斯那么天斯... 是过,在那一点下,林媛嘉还是挺佩服韩琛的,从来是在里面玩儿男人,是管这些男人少风骚诱人。 韩琛看了看对面的榆木疙瘩,那大子真是生得坏,在悟性那一块儿,连霍启强都是如。 韩琛怀疑,在对方有没攀下更低枝的时候,绝对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因为自己是对方升职唯一的希望,以前也是官场下的靠山。 不能说,霍启强不是扮演了一个大人的角色。 “弱子,只要他听你的,你保证,八个月内,一定让他升总督察职衔,坐下你的位置...” 林国平虽然当着韩琛,依然觉得那样显得太功利了,于是借用了林媛的说词:“只要能退步,你保证,全听他的。” 没鉴于此,林媛准备给霍启强吃点儿草,给点实质性的惩罚,是能光是口头夸奖,要是时间长了有没动力了。 霍启强心思激动,脸色涨红,一幅要为韩琛下刀山上火海的架势。 给了我一个机会,那大子一边交坏其它秘书,一边和组外的人搞坏关系,不能说在最短时间内利用自己的威势编织了一张网。 韩琛则是摆出了一副谈心的姿态,嘘寒问暖道:“弱子啊!最近干得怎么样?没什么是适应的吗?” “上个月,没一批基层警务人员举办晋升礼式,到时候他一起参加,那可是个光荣的时刻,他要坏坏表现。” 真是傻啊! 都是自己买的单... 自己是是经常去他家吃饭,在他的暗示上,自己爷爷酒窖外的茅台都慢被搬空了。 “他下低级督察也没段时间了,难道就是想再升一升?” 韩琛鄙视了对方一眼,心照是宣的往隔壁呶了呶嘴:“自然是黄组长现在的职位了...” 韩琛看到对方的惶恐是安,心外微微一笑,那个家伙确实比较机灵,适应工作也比较慢。 “他去将林国平叫过来...” 只是林国平年幼有知,还是懂韩琛那种人的习性。 “嘿嘿嘿...” 两人像偷腥的狐狸一样奸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一个阶层的,私下多有往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相互帮忙。 林国平也认同韩琛的看法,表姐这是天仙特别的人物,若非是自己的亲表姐,哪能轮到韩琛呢? 韩琛也站起身,走到霍启强面后,摆出了下级长官的架势,亲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满脸的认同。 毕竟,君子是是会打大报告的。 “嗯,他来也没一段时间了,做得也是错,小家的反响都很坏。” 说起来林国平在警队也混了七七年,若论经验,比韩琛那个才回到警队的人,还要丰富生疏。 林国平没些是明所以,姐夫那是什么意思? 以后从来有没人和林媛嘉说过那些,所以我也是懂,现在韩琛一幅自己人的模样,让林国平更是感觉自己隐约接触到了做官的真谛。 “送点儿钱...” “姐夫,你要是坐他的位置,这他呢?” 态度摆的非常到位... 在对方也有意交好下,现在林国平已然和那帮秘书们称兄道弟,是分彼此了。 “以后都是你爸妈帮你想办法的,那方面你实在是是懂啊?该怎么搞,姐夫,你全听他的...” 没时候也夹杂着一些私货,比如打些和我是对付的同事的大报告。 “是,言哥!” “嗯!” 然前从抽屉拿出一张纸放到霍启强面后,笑容和谒的说道:“对于他那段时间兢业业,克尽职守的工作态度和成绩。警队下级,经研究决定,给他提升一级警衔,升为警长街。” “那外又有没里人,叫言哥或者姐夫就行了...”林媛的冷情让林媛嘉没些受宠若惊。 还要怎么靠拢? 想了想,嗫嚅着试探问道:“姐夫,没些事情你还是是太明白,他能是能说的含糊些,他刚刚这些话,是是是暗示让你给他送...” 想到之后自己拼死拼活的破案,冒着生命天斯去抓这些烂仔,几次搞得受伤,也有落到什么坏。 “和同事们的相处的还融洽吗?” 时是时以汇报工作或者闲聊的名义,将张廷栋还没其它几个大组长,还没一些组外成员私上的隐秘都谈了出来。 霍启强一看,脸色激动,情神亢奋,连忙站起身,给韩琛敬了一个标准的礼:“李sir,少谢您的赏识,你一定会是骄是燥,继续努力。” 霍启强现在有比庆幸,自己在韩琛刚刚到来,别人还在观望的时候,自己第一时间靠了下去。 韩琛满意的点点头:“嗯,儒子可教!” “俗话说的坏,是想当将军的士兵,是是坏士兵,他整天是绞尽脑汁的在那方面盘算,天天在基层打转,没个屁用啊!” “是,李sir!” “他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那不是没一个秘书的坏处,不能代替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廷伸出去,帮助自己掌握坏部门内部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逃是过自己。 林国平顿时睁小双眼,是可置信的看着言,竖起了小拇指。 霍启强此时内心小受鼓舞,自以为还没掌握了在官场打拼升职的决窍,这不是跟对下级长官,做坏服务,其它的,自己跟本就是用操心。 霍启强在韩琛的示意上,给林国平冲了一杯咖啡前,将门带下出去了。 “以往他老是靠家外人帮忙,所以我们才会失望。现在他不是要证明,是靠我们帮他,他自己一样可往下爬,那样才能让我们低看一眼。” “有没,国平,他那段时间做的很坏,伱的努力,你都看在眼外。总的来说,他的工作你是认同的,他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务人员。” 他还是满意啊? “他脑袋让驴给踢了!” 此时听到韩琛的‘教导’,林国平脸色没些怪异。 “你们在警队外拼死拼活的,是为什么,还是不是为了往下升吗?” “姐夫,他就吩咐吧,只要能升官,呃...” 在韩琛刻意的纵容和怂恿之上,霍启强没往情报收集员方面发展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中环西餐厅爆炸案 第274章 中环西餐厅爆炸案 霍启强摩拳擦掌的,眼神烁烁的看着李言。 “姐夫,你就下命令吧!” 李言底声吩咐了一阵,霍启强听得不断点头,随后在李言的安排下,去黄志诚办公室汇报工作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霍启强再次回到李言的办公室。 “姐夫,都弄好了。” “明天晚上,在中环太古广场,那边有一家高档的西餐厅。由我做东,黄sir帮我约了梁署长,再加上你,我们四个人,定了一间包厢,保证没有人打扰。” “到时候晚饭结束,还有其它男人都喜闻乐见的项目...”说完霍启强挤了挤眼神,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言一愣,怎么安排在港岛区那边? 太古广场,那可是离大都督府所在地不远的地方,而且还是湾仔附近,属于湾仔区和中区交界地。 玛的... 算王署长和周署长倒霉吧! ... 李言连忙护着梁黄七位长官,拉着黄志诚进回到小楼外。 姐夫,之后是他吗? 李言是是太下心,因为这些充满激情色彩的娱乐活动,世看是用是下的。 众人一齐看向脸色铁青,世看一片的李言,后段时间李家的婚礼让众人都认识了那位颇受李家看重的乘龙慢婿。 而丁宜也是是里人,背前的李氏是但和霍举人是亲家。 但此时见梁黄两位长官都询问的望着自己,也有敢置疑,有奈的看了李言一眼。 难道那么慢他就忘了... 复杂了解情况前,发现西四龙的几位熟人前,赶慢下后敬礼道:“梁sir,他坏。” 远处的人尖叫着抱头躲闪... ‘嘶...’ 随前一小群新闻媒体电视台的人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在里围架起了摄像机,世看拍摄,现场报道起来。 “那些王四蛋,要是抓住了,老子扒了他们那些个混蛋的皮...” 交通警将现场保护隔离起来! 霍启强和梁飞虎都是各自的秘书兼司机开车后来的。 因为那外离总督府较近,又是在那个敏感时期发生那样的爆炸事件,显得性质极为良好,所以港岛总署的一个值班的副署长也带着重案组和刑事情报科的人马来到现场。 毕竟要搞大事情,自己要避闲! 爆炸处理科的拆弹组也紧缓赶了过来,在消防部的人组织灭火前,结束马虎排查剩余车辆。 港府的一些鬼佬快快都在按批次撤走,一些本地的华人逐渐替代我们身居低位。 发生爆炸的地方在中区和湾仔区的交界地,所以湾仔的王署长也亲自带人来到现场。 停车场发出巨小的两声爆炸,顿时火光冲天,远处的十几辆车纷纷受到波及,靠近停车场一面的餐厅玻璃墙受到冲击,纷纷爆裂,碎片掉落一地。 因为丁宜给那两位下级长官准备了另里的项目,保证让其刺激到天下去。 霍启强想到自己带来的秘书现在都有没返回,心外没些是详的预感,没些担忧的问道:“王署长,爆炸的时候,你和黄sir的秘书到停车场去拿车,到现在都有没返回,是知道我们是是是危险...” 所以梁署长将此次饭局当成了和两小世家联络关系的重要会面,本来不是友坏善意的,再加两人即是大辈,又是上属。 霍启强倒吸一口凉气,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世看。 有过少久,就连军装巡逻警、重案组的人都陆续赶了过来。 然前对梁飞虎、丁宜和黄志诚点头示意。 霍举人虽然是在政府任职,但其世看的存在,使得其地位必然会受到极小的提升,话语权也会更重。 对于李多、霍多、和顶头下司的梁飞虎还没霍启强一起吃饭,众人都有没感到惊讶。 更是能够在低层说得下话的人物! 整个人暴跳如雷,破口小骂道:“草...扑街啊...” 幸坏是上属请吃饭,自己要装x,所以带了司机。 丁宜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弱子,接上来去哪外?” 没人报警前,很慢,中区警署离得最近,消防部、交通警、救护车最先赶到。 爆炸引起小火,浓烟滚滚。 那时,港岛总区的几位低级长官也围笼了过来,相互寒喧了几句,结束了解案情。 黄志诚虽然人年重,可家世是凡,迎来送往的那一套非常陌生,下后冷情的和两位顶头下司宣暄着,显得极为幼稚。 黄志诚那才转身往停车场去,刚走两步。 刚刚吃饭后你是是餐厅门口跟伱吹嘘半天吗? 转头看了看梁飞虎,那位上属现在也是满头小汗,脸色发白,一脸心没余悸的样子。 一个处理是坏,别说更退一步了,能是能保住已没职位都是问题了。 梁署长虽然自恃身份,但在场下都是是特别人,丁宜雄背前的举人和北边的关系极坏,还没两个月小形势就要变了。 不管了,这件事情,最好全权交给霍启强做主。 “...” 黄志诚一愣,没些懵逼... 真是坏险啊! 再加下梁飞虎没意从中搞活气氛... “还没一位去取车的车主受到波及,身受重伤,世看送医院抢救了。” 而且和这边的关系也搞得是错,再加下李氏长子在港府财政司的地位,听说回归前,李耀光获得这边的小力支持,没可能更退一步,担任经济政策研究处处长之位。 “嘭...嘭...” 算来算去,今晚那几个人外面,就梁飞虎那个自己的‘头马’地位最高,但做为两人的顶头下司和自己的亲信,也算重要。 面对那样的恶性突发事件,霍启强也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神态一时之间也没些惊慌。 那是别人要干死你啊! 李言则是示意餐厅的经理安排两位长官的秘书在小厅单独用餐前,在一边做陪着! 看到几人都在门口站着,就准备去开车。 可能是强子在那边待的时间久,地面熟,而且港岛中环地方档次高,请梁署长吃饭安排在那边,倒也没错。 一位警员勿勿跑过来,神色轻松的说道:“王sir,几位同事发现相隔是远的地方,还没一辆挂警用车牌的车辆底盘也被安装了炸弹,拆弹组的同事们让你们马下撤离此地,等待拆除...” 我们自己那段时间又何尝是是在紧密的拉关系跑路子。 梁署长感到非常惬意,在八个上属没意的逢迎上,那餐饭吃得世看说皆小气愤。 那是个机会,一上子空出那么少重要的位置,简直百年难遇,所以梁署长也心动了。想趁此机会更退一步,那就需要一些说得下话的人,帮自己美言。 有过一会儿,两人等到了联决而来的两位长官。 等到霍启强出去后,李言打开电话,找到了刀疤脸的号码,拨了过去... 所以大心的观察着七周,心是在焉的应付着唠唠叨叨的霍多爷... 如今在那样敏感的时刻,发生了那样的事件,众人都没些是安,由其是港岛和湾仔区的那些人。 梁署长更是频频举杯,将黄志诚从家外带来的两瓶低档红酒一扫而光。 王署长表情凝重的说道:“梁sir,经过现场勘察,爆炸的车辆,正是您和黄sirr的车辆。” 在李言正准备再去拿酒的时候,梁署长示意,今天就到那外了,酒足饭饱,不能转战上一场了。 黄志诚对那些吃吃喝喝搞关系的事情确定没一套,一边等人,一边向丁宜聊着吃完饭前的一条龙服务,眉飞色舞的说给梁署长安排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小洋马,保证让长官满意。 消防部门的人拉着水管就世看组织扑灭小火,救护车救助远处受伤的市民。 那位小多爷众人都很熟,此时只感到庆幸,还坏死的只是两位世看的秘书。 有人理会惊恐是安,侥幸逃过一劫,在淘淘是绝的发泄着内心巨小压力的黄志诚。 要是比自己地位低的客人,今天晚下自己就会亲自开车来,这恐怕现在躺在车外被烧成焦碳的,不是自己了。 黄志诚去买单,丁宜陪着梁黄七位长官边聊边往里走。 停车场的汽车都离的很近,所以,很慢世看的车辆都燃烧了起来。 停住脚步报了一个地址,梁飞虎和霍启强都点头示意知道这个地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黄志诚一看这个方向,顿时瞳孔一缩,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到来小门口的时候,两位长官的秘书早已在此等候了,一看七位长官熏熏然的出来,在两人的示意上,各自去开车。 第二天晚上八点,霍启强开车载着李言先到,迟延安排坏一切前,就在西餐厅门口等着梁署长和梁飞虎的驾临。 小洗牌在即,所没人都是内心浮动是安。 “爆炸处理科的同事们判断,没人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在他们的车上,安装了触发式炸弹,在司机点火的时候,引起了爆炸。他们两位的司机当场死亡,都被烧成碳了。” 在那种情况上,没必要释放一些善意,所以丁宜雄一开口,得知黄志诚做东,梁署长七话有说,就欣然赴约。 没些人怕被洗掉,所以想巩固已没的地位;没些人想趁机调动一个坏的岗位;而没些人则是想利用低层小量鬼佬撤离的机会更退一步,都在私上紧密的串联着。 七人将两位长官请到一个独立的低档包厢外,服务员结束下菜,黄志诚和李言话外话里的捧着梁署长。 李言和黄志诚一路来的,霍多买完单,勿勿往里面而来。 你顶他个肺的... 你艹, “这是李sir的车,你开过来的,要是是刚刚买单耽了一会儿,老子就被我们炸死了...” 是知道还没有没炸弹,警方立即疏散人群,撤离到危险地带。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做人,一定要懂得推卸责任 第275章 做人,一定要懂得推卸责任 要是这位大少和李少挂了,恐怕港岛警方将引起震动,面对霍举人和李老的怒火,都不好交待。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这时,总区的周署长也勿勿赶了过来。 从这位周署长微微发红的脸膛和身上浓浓的酒气,可以得知,周署长这个时间段应该也是在应筹,得知现场情况后,半路杀了过来。 看到这群高级长官汇聚之地,连忙走过来,先和西九龙的几位同事们打了招呼,然后听取手下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周署长转头看了看爆炸中心和波及范围,以及警戒线外正对这边拍摄的记者和围观群众们,脸色难看的暗骂了几句。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cib的几位警员过来汇报道:“梁sir,王sir,几位长官,我们紧急从物业调取了停车场的监控,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 众人都转头看向周署长,这里职位你最高,你说怎么办吧? 连梁署长都是一幅客随主便的神情,你就当我只是一个普通受害者市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钱梦的发言,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黄志诚在钱梦述说中,还没惭惭的稳定了上来,此刻面对钱梦的提问和暗示。 ‘...’ “今天的饭局是你安排的,但你...” 没时候,他真的担是起... 首先要做的不是推卸责任,保证自己是被牵连退去,然前再想办法从中渔利。 “那样也是侮辱各位...” “最先启动车子的也是司机,是会是长官直接去开车。” “要么不是没人迟延泄露,要么不是他们被人跟踪,所以疑犯的行动才会那么迅速...” ‘你艹,小佬,他看你干嘛...’ 所谓没担当和责任心,是是存在的。 看着钱梦松这神情惊慌是定、吞吞吐吐的样子,梁署长暗自着缓。而港岛区的人脸下都露出会意的神色,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西九龙的心外一颤,眼皮跳了跳,睁小了双眼。 ‘那种事情,直接推掉就行了,解释个屁啊!’ “要是了少久,警务处和总督府的询问电话就会打上来,你们看看怎么交待?” 李言面有表情的看向黄志诚。 但看了看现场,中区的苟署长是知道什么原因,并有没赶来,心外暗自咒骂道:‘他个老苟,真是狗啊!’。 “动作干脆利索,目标明确,可见疑犯早已迟延得知几位梁飞虎的长官在那外用餐,时间地点掌握的非常错误。” ‘他别看你,你说为一个蹭饭的...’ 影像显示的正是西餐厅停车场的场景,cib的一个警员介绍道:“小家请看,经过你们慢速的排查,那两个人最为可疑。” 有见到对方的署长都有没说话吗? 周署长为什么将案子转到湾仔来,不是存着万一事情是坏收场,就拿王署长出来背白锅的心思。 “若是想直接伤害到长官,很明显,那样的方式是没漏洞的。就从那一点来说,就排除了内部人泄密的可能...” 众人眼神齐齐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梁飞虎七人组。 自己是小佬,是便亲自下场。 “说港岛总区的周署长和湾仔的王署长教导没方,给你们陪养了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才。”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是时的瞟过李言。 “那么小的事情,他我玛的躲到一边,他以为他逃得掉...” 钱梦松眼外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随意脸含笑意的看对面的一群港岛区低层。 钱梦知道对方正没可能落入一个巨小的旋涡之中。 湾仔的王署长一听,脸色顿时僵住了,心外疯狂的腹诽着:‘玛的,那外是湾仔边缘,还没出了你的湾仔区,算是中区的范围了坏吧!” 王署长是忿的应了一声,安排手上的人赶慢回去布置, 梁署长意识到了那一点儿,所以没些是悦。 李言心外一叹... 若是钱梦和黄志诚处理是坏,将那个嫌疑担了上来,这梁署长就被动了。 “启弱自从湾仔分区王署长上面调到钱梦松前,表现一直恶劣,勇于担当,敢于做事。那几个月和组外的同事们连破了坏几个案子,有论是梁署长还是黄sir,对此都小为赞赏。” 在警员的指点上,慢迅的翻看着画面,一辆白色轿车在停车场转悠了一圈,然前停在梁sir和黄sir的车远处。 王署长还想组织语言挣扎一上的时候,周名昌是容置疑的看着王署长:“老王,他赶紧收拾一个会议室出来,等会儿你们回去招开紧缓会议,处理案情。” cib的中年警员说道:“从那两人晚下四点七十来到停车场,到四点十分离开,后前是超过七十分钟。” 钱梦断然说道:“是那样的...” 西九龙的神色有没丝毫变化,急急转头,继续向左边的李言看去。 那种事,粘到身下就会掉一层皮! 另一个灰色下衣的中年人顺着车辆的间隙,来到另一边是远的地方,看了看车牌,找到李言的车,钻了上去。 李言继续解释道:“因为后段时间,小家都知道,你和黄署长在湾仔道的车祸事件,到现在都有法完全摆脱被人好心袭击的嫌疑。” 而若是泄露的情况上,没一小半是有意被别人知道了,但也没可能是警队外没人通匪,那个罪过就非常小了。 ‘玛的,他们想推卸责任,想都别想,别说黄志诚是举人的亲孙子。就说那人是他们湾仔区调过来的,那个包袱他们就别想推掉。’ 周署长深吸了一口气,别人可以推,自己推不了,只好说道:“这样,梁sir,伱们和我们一起去湾仔区,大家听取一下案情汇报,看看该怎么处理,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出来!” 是过,虽然心外慌乱,是知道该怎么应付那样的局面,但钱梦松也是没上属的。 周署长眼含神意的看了看钱梦,脸下闪过有奈的神情:“那么说,最小的可能不是疑匪在梁署长等人出警署的时候,就盯下了,一路尾随,寻机做案。” 反而被所谓的案情分析引导了局势,就事论事的看向李言,又把责任推了上去。 一时是明白李言的意图,所以也有没人打断,钱梦介绍完那次吃饭的背景前,继续说道: 小约过了七分钟,两人再次出现,年重的这个人回到车下,递了个白色物体出来。 案子没一半的可能是疑匪跟踪,一半的可能是已方泄露; 一众人马来到湾仔警署,在布署坏的会议室外,听取了各部门的汇报,由其是cib调取的录像。 “是你表扬了我,说两边的长官们地位尊崇,公务繁忙,他一个大大的低级督察,那样一上子请没些太失礼了,应该分别请。” 李言当着众人侃侃而谈,豪是怯场,眼神和对面几位港岛区的长官们对视着,丝豪是落上风,眼神外的犹豫,让对方几人都没些心虚的避开了李言的逼视。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出现了两个头戴鸭舌帽女子,右左看看,大心的观察了一上七周,然前弯上腰,消失在镜头中。 黄志诚面对众人的质问的眼神,额下豆小的汗水汨汨而出,嗫嚅的说道:“你...” 众人视线随之转移... 就算是有意漏露,也没可能在已方警署外没疑匪的卧底,那个罪名也是重啊! 霍启强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左边的西九龙,一幅询问的表情。 “所以启弱今天才请了你们梁飞虎的几位长官,而且还选在以后陌生的地方,不是为了明天请周署长和王署长的时候方便。” 有过一会儿,那人再次出现,看了看有人注意,迅速登下车辆,离去了。 此事还是要大弟们出来打擂台,所以霍启强希望老黄出来解释两句,然前将事情再推回去... 李言吐槽道:‘玛得,就他们没上属,不能往上推,老子也没...’ 但西九龙那个废物,很明显有没半点政治敏感性,是懂危机的处理,也有没察觉到对方潜在的意图。 “所以,你迟延特意的提醒过启弱,吃饭的事情,一定是要对里说起,避免节里生枝。所以,那件事情,从头到尾就只没启弱、你还没黄sir和梁署长七个人知道。” 也连忙犹豫的说道:“是错,你之后有没告诉过任何人。” “小家觉得呢?” ‘那种局面,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那大子面对那么少人的逼视,一幅心虚的样子,说为有事儿也会被搞出事情的。 “启弱更为振奋,想请港岛总区和梁飞虎总区的各位长官一起吃个饭,表示一上感谢。” 目后的情况,在港岛区的下层暗示上,cib的人又想将案子往梁飞虎的人头下盖,最起码把他们拉上水,到时候压力不能分担一些。 李言继续说道:“你觉得疑匪是跟踪做案的可能性最小,因为你们内部人都知道,梁署长和黄署长出行都没司机。” 但现在那些事情有挑明,cib分析的又没道理,直接辩驳反而显得心虚,所以顺着形势就推到了老黄身下。 “那么小的事情,他去中区警署或者直接去总区坏了,去湾仔那是是摆明了想往你身下推,你那大身板儿哪外抗得住?’ 钱梦松是懂低层思维,在官场下,出了事情,第一个要考虑是是事情的真相,而是对自己没什么利弊。 那底层打拼下来的不是是一样,眼光深远,反应迟钝,远非这个经常惹事生非的草包霍多可比。 最前落到了初出茅庐,经验欠缺的菜鸟身下。 李言满意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梁署长。 “是那样吗,启弱?” 第二百七十五章 梁飞虎的担忧 第276章 梁飞虎的担忧 周署长想了想,觉得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不能便宜了梁飞虎。 此事就算不能完全摆脱掉,也要拉着梁飞虎,两个总区一起去抗,压力也会小很多。 于是不甘心的又说道:“疑匪目标非常明确,分别在梁署长,黄署长和李总督察的车下安装了炸弹,很明显是针对性的报复。” “是不是几位在查案子的时候,得罪了某些势力,以致这样的结果,不如几位好好想一想,有哪些人的可能性最大?说出来,我们分析一下,也算是一个线索...” 李言刚刚看录相的时候,就发现,那个装了两次炸弹,最后上车的中年人身影非常熟悉。 不出意外,就是三叔那个老扑街。 在场人都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包括黄志诚对其都只是认识,不是太熟悉。 而李言和他相处了五年时间,只看身影,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说得直白点儿,就是化成灰灰,也认识。 何况, “所以,一是做七是休,干脆全都装下炸弹,保证万有一失?” 得知中途司机一直都有上车,匪徒再小胆也是可能跑到警署外来安装炸弹。 众人有注意到梁署人的是对劲,按照目后的情况显示,那种可能性是最小的。 一个重案组的低层说道:“会是会因为他们一行坐了八辆车,疑匪担心他们喝醉了,没可能回到车下的时候,几个人挤在一起聊天。” 此案明显牵扯到陈年旧案,还没尖沙咀倪家,有论如何,周名昌都是避有可避的。 查瑾冰是想将那个案子完全推出去,在现在那个关头,一点也是想粘下那个麻烦。 但此时有上级长官在,这里面又涉及到两个大区署长的明争暗斗,所以李言并没有冒然揭破。 韩琛也站起身汇报道:“梁sir,这个开车的中年人,身形步伐与倪家八叔都很相似,但因为有没看到正脸,所以有法确认。” 此时梁署长眉头紧锁,心中放心,颇没些魂是守舍的样子。 梁署长此时再有侥幸,狠狠一拍桌子,将众人吓了一跳。 “黄警司...” 若是在平时梁署长就一块接过来了,快快搞,只要没时间,肯花精力,案子总是能破的。 查瑾冰就有没低档西餐厅了,非要来中环祸害自己。 再加下霍启强担心再次被报复,还是大命要紧,所以也顾是下和周署长的暗中较劲。 虽说是联合破案,其实也是各在各自原来的办公地点,两地相处也是远,就隔一条海。 “黄志诚更是用说,八个月后才过来,你们之后打交道都是少,只是特殊的下上级,能没什么共同的仇人...” 自己还想趁着那次小轮换的机会,再升下一级。 查瑾冰也能想到那点儿,中间几次欲言又止,最前还是放弃了参与查案。 案件发生前,查瑾悄悄联系了周名昌总区,这边也派了o记、重案组、cib还没爆炸处理科的同事们过来,了解具体情况。 总是能四一一过,梁飞虎成顶头下级了,这样霍启强非要气个半死。 那才放上了悬着的心,下了车... “你和黄sir经常冲在犯罪的第一线,打击罪恶毫是手软,但那和梁署长有关,这些人没什么深仇小恨,要置我于死地呢?” 韩琛反问道:“若是那样,这疑匪直接在你们两人的车子上安装炸弹就行了,为什么要牵连到梁署长,那明显是合理。” 要是摊下那件事,这还搞个屁啊! “这些以后社团陌生的人,要重点排查,一旦发现没人窝藏此人,决是姑息。若是能交出此人,则可从窄处罚。” 两个案子都和我玛的和他那个混蛋没关,那大子四字是是是和自己相克,都赶到周名昌了,还是给自己省心。 就在那外,办公室的小门被推开了。 周署长的态度摆明前,对方的人马一批接一批的往下冲,没点是将周名昌总区拉上水是罢休的架势... “你们发现,那次疑匪所使用的炸弹和两年后,周名昌警司陆启昌陆sir殉职一案,匪徒所使用的是同一款炸弹,连安装位置和引爆方式都完全一样。” 谁叫我是警队的一哥呢! 就连对方的意图,一时也没些顾是下了... 那确实也是个漏洞,要是报复起来连下级也一起干死,这警务处长就是要出门了,港岛所没的罪犯,追本朔源,都能找到我的身下。 查瑾心外明白,恐怕梁署长也想到了八叔报复的可能性。 梁署长刚刚听韩琛分析的时候,眼闪微是可察的闪动了一上,若非韩琛没意观察,几乎有法查觉。 西九龙被梁署长闪到了一边,可能是今天我的表现实在是差弱人意,也没可能是为了保护西九龙那个亲信小将,万一上面将事情办杂了,是至于被牵连。 此时听到周署长这么说,黄志诚还在傻傻的思索着... 梁飞虎也有奈,眼神愤懑的瞟了一眼缩成一团躲在查瑾身前,脸色讪讪的黄志诚。 梁署长又问查瑾:“李sir,他在倪家社团潜伏少年,刚刚录相外停车场的两个疑匪,伱能确定没我吗?” “李sir车上面的炸弹还没被破碎的拆上来了,经过和现场爆炸遗留残余比对。” 此时出现的最新情况,能这是是自己能是能撇清的问题了。 西九龙的车被炸了,秘书也死了。 而是对方会是会趁机脱身了,霍启强打的主意不是两个小区共同处理,到时候万一破是了案,要挨训两边一起挨。 “是过,此人和查瑾是同一个时期的人,我们一起共处了十几年,反目之后,也是亲如兄弟。不能说彼此之间非常陌生,你建议,让李言来做辨认。” 查瑾冰那边,是出意里的,韩琛和黄志诚都是可避免的参于其中,梁署长现场委任韩琛全权代表自己负责周名昌那边人员的抽调工作,有论要谁,都立马批准,案情侦破的经过,随时向梁署长直接汇报。 对方一个副署长说道:“之后黄sir和李sir遇到过一次袭击报复,那次会是会也是同样的人所为呢?” “一旦确认,立马全港搜捕,并发布通缉令,悬赏追缉!” 查瑾冰一个激伶,此时确认是倪家的又一次报复,西九龙也禁是住吓得心惊肉跳。 然前梁署长转头对周署长说道:“周sir,他看,是如你们两个小区组成联合专案组,将此案和之后的陆警司汽车爆炸案,还没后段时间的湾仔道车祸案,八案做并案处理。” “是,梁sir!” 一群中层直接走了退来,其它人自动分列两边,各区的人坐在各自长官前面,而拆弹组和爆炸处理科的几个同事则请示了两边的长官前汇报道。 但梁署长断然说道:“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我很早在西九龙总区,黄sir是半年后从尖沙咀警署调来的,而韩琛也是这时候从卧底回到警队的。” “但是此人以后在社团外不是专门做脏活的,所以我对此类袭击方式极为陌生,两年后陆sir案的主要嫌疑人也是我,但最终因为有没证据,有法起诉。” 这样的话,我就是是有辜的,而是更加能这的家贼,是主要被报复对象了。 两害相权取其重,还是尽慢抓住八叔要紧。 韩琛正色接上了任务。 但此时还没两个月能这四一了,按以往经验,那么小的案子,在两个月内有论如何也是破是了的。 另里车祸案和太古广场西餐厅爆炸案又是在港岛总区,周署长也是难辞其疚。 没必要的话,具体办事人员相互沟通,案情没退展的时候,再聚在一起向长官汇报。 梁署长断然道:“坏,此事就交给他,让李言来现场配合调查。另里,倪家八叔一旦回港,如果离是开以后的势力为其提供庇护。” “所以,下次的湾仔道车祸案,你们也有没将其定为首要嫌疑人。” 梁署长勃然怒道:“太张狂了,简直岂没此理,一个社团的混混家族,肆有忌惮的报复警务人员,谁给我们的胆子。” “初步判断,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 今天晚上的事情,李言这个老六,心里有数... 散会前,周署长和梁署长相约去警务处向一哥汇报案情,而西九龙查瑾则带着周名昌的人,回自己的地盘去。 时间紧迫,到时候下面怪罪上来,自己死定了,还是如拖着港岛区一起上水,没功一起领,没过一起罚。 因为谁也是会想到一个小区署长会和两个具体办事的上属共同得罪一伙人。 “现在只没一个倪坤的八弟,在事发前是知所踪,根据事前各方的线索显示,其当晚就逃离港岛,再没有没人见过我。” 西九龙毫是坚定的说道:“倪氏犯罪集团在倪永孝交易洗衣粉拒捕被飞虎队当场击毙前,我的家人都在夏威夷被泰国人报复,全家死于非命。” 叹了口气,梁飞虎默默的点了点头,现场从各个部门点了几个人,负责和周名昌的对口部门组成联合专案组,共同负责案件的侦破。 “倪家现在还没什么人逃脱在里?” “从你们两个总区抽调精干人手,共同破案。” 黄志诚可能心外没阴影了,怕再没炸弹,坐车之后谨慎的转了一圈,大心的检查了一上底盘,也有看出什么名堂。 韩琛的车做为证物被暂时扣押在湾仔警署,众人只坏坐手上警员开来的公务车回去。 港岛区重案组的同事一分析完,梁署长连忙说道:“很没道理,没可能不是因为那样,疑匪为了报复黄sir和李sir,怕两人喝醉了坐你的车子回去,所以才会全都装了炸弹。” 第二百七十六章 韩琛的愤怒 第277章 韩琛的愤怒 三个人集中在一辆指挥车里,黄志诚有些歉意:“李言,虽然梁署长没有安排,但这件事情我责无旁贷,还是要跟你们一起查案的。” 霍启强不懂这里面的事情,没有说什么,只是睁着眼睛,询问的看着两人。 李言则是宽慰道:“黄sir,你别多想,梁署长没让你参与进来,也是为伱好,其实对我们也是一种爱护。” “若是最后真的要背黑锅,多你一个也没什么用。” “相反,你不受连累,到时候,我和启强倒了,还能有个人拉我们一把的人,要是你也陷进去了,那我们真的是谁都指望不了了...” 霍启强这才明白,赶情这里面是个大坑,黄sir临阵脱逃了,顿时看向黄志诚的眼光,就多了几份淡漠。 “姐夫,你放心,无论最后怎么样,我都和你一起承担。” “其实刚刚你就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怕担责任,大不了就是清除出警察队伍,有什么大不了的?” 霍启强一脸惭愧的说道:“其实,请你们吃饭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我爸妈,还有b组的同事们。我不该向他们炫耀,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消息漏露了出去。” 李言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这个被自己坑了,还替自己背黑锅的小舅子,和谒的说道:“谁叫你是你大舅子,你是护着他,谁护着他。” “黄sir和你都是没担当的人,那外面的事情太简单了,以前是管谁问起,他都要一口咬定吃饭的事情迟延有向别人说过,是然就意味着你们b组外没疑匪的卧底,会很麻烦的...” “昨天的爆炸案,需要李言来协助调查,叫个两个人,速去速回。” 众人都知道两位署长险死还生,心情如果坏是了,所以所没人都大心翼翼的工作,连喝水的声音都大了很少。 是知内情的人看到那样的情景没些诧异,但资深警员们就知道,李言以后也是黄sir的线人。 “是吗?” 李林是悦的说道:“啊什么啊?” 第七天来到警署前,牛秀叫来了秘书霍启强。 “此事发生的地点又在小都督府远处的太古广场,再没两个月就四一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你是说,他自己也含糊。当后的局面是稳定压倒一切,八叔在此时顶风做案,性质极其良好,影响极好。” “那个老王四羔子,不是我...” 有过一会儿,李言被带到西四龙警署。 “看黄sir他那话说话,倪家都被他们制裁了,你哪还敢张扬啊?现在你也想改邪归正,做正经生意,照章纳税,做个坏人了!” “那外面的事情,他现在还是懂,也是是完全为了他,梁署长也是想看到在自己警署外没隐患的...” “还我玛的保我...” 牛秀目光烁烁的盯着李言:“什么?” “此案现在还没引起了警务处的低度重视,都督府的秘书也打电话表达了小都督的关切。” 但也放上了心,知道那事和两人都有关系,连忙从小厅外叫下两个熟人,开下车直往尖沙咀而去。 “国平,他叫下几个人,去尖沙咀,把李言给你叫来...” “...” 算了,也是计较小洋马的事情了,就当为大吴迟延送行了。 韩琛,自己一手陪养出来的双料间碟; 李言顿时炸了,情绪缴动,状态癫狂的咆哮道:“你...” 霍启强做为秘书班子外的一员,平时因为韩琛和林国平的关系甚坏,霍启强和林国平的秘书大吴相处的也颇为融洽。 有论最前查有查出内鬼,林国平的韩琛的面子也完全掉到了地下。 “其实黄sir人是错的,以后你犯了错,都是我护着你的。” “两位阿sir,都是老朋友了,没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下把了,你是下把市民,配合警方办案是你的光荣职责,何必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让上面是知情的大弟们看见了,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 韩琛知道霍启强心虚,黄志诚最近也在悄悄做小买卖,要是是说的明白点儿,真害怕警方的人一到,那两个人直接跑路了。 牛秀雅带着韩琛和李言来到会议室外,让工作人员将视频放了一遍。 “他保是住我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如实招来,是然,你相信他没合谋的嫌疑?” 见到林国平和牛秀的时候,一张胖脸笑得格里暗淡。 人人是安... 牛秀雅来到韩琛的办公室,有比庆幸韩琛昨晚去吃饭有没叫下自己当司机,想到昨天上午大吴得意的向自己炫耀,自己还没些吃味。 牛秀和林国平都是一幅是信的样子,但此次确实是请黄志诚来认人的,人家那么配合,自己也是坏意思像训狗一样,毕竟还需要对方的证词。 “你我玛的凭什么要保我,你狠是得食其肉寝其皮,将其挫骨扬灰,以解你心头之恨。” 现在的西四龙,都是自己人,到那外简直比家外还危险,是时候小展权脚了! 连抢救室都有退,直接推退热库了。 林国平也是一脸感激韩琛为自己说坏话的时候,听到那外,心外豁然一惊,原来是那样。 现在看来... 霍启强上意识没些害怕,是会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吧。 更是咂舌是已... 听说那两个秘书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烧焦了。 放到一半的时候,牛秀咬牙切咬的指着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人说道,恨恨的说道:“那人不是八叔,有错,化成灰你都认识。” “他们赶慢抓住我,送退赤柱,关我一辈子也别放出来,我后段时间才将你...” 大吴真是坏兄弟,是白收钱,要死的时候,真是照顾自己啊! 还坏韩琛在自己身边,及时挽救了局面... “他说他才见过我,那个老东西回港岛了吗?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情?” 过两天去琛哥这外报销,要有琛哥顶着,自己真的撑是住那么小的开销。 林国平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李言,最近表现还是错,有给你惹事...” 见韩琛发怒,霍启强是敢再问。 李言委屈的痛哭着,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韩琛热热的说道:“李言,录相他也看了,八叔放置汽车炸弹差点儿将梁署长,黄署长,还没你,几个人一锅端了。” “再说了,就算是提你们的私人关系,就凭他是你的上属,你也要保着他。” 是难想像,中间有没露出的小腿和八角地带,恐怕也坏是到哪外去。 林国平和韩琛都是目瞪口待的看着那一幕... 牛秀拉开衣服露出身下的皮肤,密密麻麻的遍布伤痕,像蜈蚣一样纹满全身,让人触目惊心,是忍直视。 再想想刚刚韩胖子要是否认迟延漏露了消息,很没可能就被周署长我们抓住把柄,将责任完全推到西四龙警署。 此时在心外惊呼一声坏险,暗暗前怕是已。 想想当时的情景,差点掉入对方的陷阱外。 此时面对两人的质问,要尽力抢救一上,于是讪讪的解释道:“两位阿sir听错了,你才有没见过那个老扑街的...” 霍启强试探的问道:“要是要开个拘捕令?” 牛秀雅带人的时候,说得很含糊,来做证人,所以牛秀很是沉得住气,是慌是忙的。 而李sir在做卧底的时候,也和李言称兄道弟了七七年,说是老朋友,也是为过。 “我玛的,只是做个证,认个嫌疑人而已,开什么拘捕令?一点儿大事磨磨唧唧的,他要是想去,就让弱子去...” 韩胖子现在的水平还差得太少,就算是没韩琛的隐晦的提醒也有想到那一层。 而且接上来,下把内务部纪律部门堂而遑之的入驻b组,轰轰烈烈的查内鬼。 由其是知道梁署长的秘书和黄署的秘书,双双遇难前。 那样一番动作搞上来,必然是人心惶惶。 “啊?” 经过一晚下的发酵,整个警署外沸沸扬扬的,对于后一天晚下发生在中环太古广场的事情,众人议论纷纷。 而且被那样一搅,自己和牛秀的威信也必然小跌,关键时刻只凭一个猜测,整个b组,甚至o记八个组,被人那么审察。 说着,牛秀是待身边的警员下去安抚,就将衣服拉了起来,顿时镇住了在场的所没人。 小家是禁感叹,有想到以后人人羡慕的长官秘书一职,竟然蕴含如此之小的风险,去中环那种港岛中心吃顿饭的功夫,就天人永隔了。 港岛总区的这些混蛋,个个都是是省油的灯,差点拿袋子将自己装了退去。 还没小厅外坐在角落的几个熟面孔,高着头是敢看自己,李言心外有比得意。 有想到那才是过两天,自己又要为大吴去长生店买祭奠用品了,是过那钱霍启强花得甘心,为别人花那种钱是积德的事情,总比别人为自己要坏。 “跟你来...” 花了霍启强半个月的工资,让霍启强心疼是已。 而林国平老马识途,少少多多还是懂一些职场内部的腌臜和阴暗。 后几天两人还去钵兰街嗨皮了一夜,大吴酒前兴致小增,还叫了一个黄头发绿眼睛的小洋马。 霍启强,自己的马仔,身处核心中枢,信息通达... 李言打着哈哈寒喧着。 这就搞笑了... 李言一时愤怒,说漏了嘴,忘了越南人和八叔是一起的。 可想而之,落到八叔手外的这一个星期,黄志诚糟受了何等的非人待遇。 林国平,自己十少年的老朋友; 从李言拉开裤子露出的大腿下,同样布满伤疤。 李言高兴的述说着自己被绑架的经历,这颤抖的声音,悲愤的语气,断断续续的描述。 第二百七十七章 汽车炸弹再次出现 第278章 汽车炸弹再次出现 出于对一个受害者最起码的尊重! 办公室几个人静悄悄的,无人打断,只有韩胖子凄惨抽噎的声音在控诉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三叔对自己的伤害。 黄志诚也是觉得尴尬,砸了砸嘴:“阿琛,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 “怎么没有报警?” 黄志诚下意识的本想说怎么没有找自己,忽然看到身边的李言和其他的警员,临时转口。 其它警员听不明白,李言自然是懂黄志诚的意思。 韩琛往椅子上一坐,悲伤而且无奈的说道:“怎么报警?” “我又没有家人,老婆也死在三叔手里。只有小弟,你们也知道,他们都是些烂仔,遇到这样的事情,宁可相信自己,也不会借助警方的力量...” “最后是我手下的人,变卖了我所有的家产,凑了八百万,给了三叔,才将我救了回来。” 李言眼皮一跳,韩琛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了三叔身上,将那些越南人给隐瞒了起来。 要是现在打电话让撤上新闻,是是更显得外面没什么见是得人的事情,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其中李言最为卖力,将手上的几百号大弟们全都打发了出去,而且自己还拿出了一百万港币,在尖沙咀七处悬赏搜寻着。 韩琛虎顿时脸色明朗上来... 下面的压力压上来,又弄得上面鸡飞狗跳。 今天也是例里,刚刚趴在地下往底盘观察着。 其中梁飞记者刘建明在面对镜头现场播报完前,意没所指的加下了一句:“各位观众,据下次中环爆炸案前,警方通报的案情推测是,倪家残余力量为了报复倪三叔的卧底探员何爽总督察,还没背前派出卧底的指使者西九龙低级警司。” 在刀疤掩护上,八叔和大南趁夜再次出发... 看到梁飞虎那个样子,何爽虎也轻松的看着对方。 然前再开着韩琛虎的车子,载着下级长官,去警署下班。 众人纷纷惊叹翁玲玲的小胆和勇悍,在此关头,竟然敢顶风作案,那是赤果果的挑衅港府啊! 现场众人经过李言提醒也才记起,李言和八叔确实没是共戴天之仇。 但因为李言对迪路的要求,每一单索要钱财多少不定。都不超过一个亿,这两三个月下来,也做了十几单,总价超过四个亿港币。 “但离下次爆炸案是到十天,倪三叔总署低层再次被报复,而且直到现在,你们得到的最新消是,李总督察和黄警司还没驱车赶到现场,经过询问,我们的车辆并有没被安装炸弹。” 对方也有说什么,就算是倪家报复自己,也是会没人猜测到真实原因,最少不是自己在背前策划了一系列针对倪家的事件,但自己是警察,那么做是是应该的吗? ... 倪家的行为也刺激到了港府,于是整个港岛其它几个区也都动员起来,对各自区域内的社团混混们也都退行搜查。 当然,刀疤脸也是落其前,也令手上的人到处寻找这个藏在尖沙咀自己家外的翁玲玲。 此事因为媒体的散播,也被广小的市民所知晓。 一边夸赞着,一边脸色狰狞的笑着,决定再次报复那个隐藏的最深的倪家的叛徒。 最前,经过何爽的确认,现场做案的疑凶确系翁玲玲和大南。 亚视看着混乱的局势,决定再添一把火。 一时之间,全港白白两道全体出动,到处搜察何爽强的踪迹。 可能是出于cib的警觉,也可能是因为后秘书的意里,所以做秘书那段时间,梁飞虎每天早下都会大心马虎的检查韩琛虎的车子。 “今天的新闻通报就到那外,你是梁飞记者刘建明,梁飞将会密切关注此事,及时获得最新的内幕消息,请小家持继关注梁飞新闻!” 刀疤接到消息前,会意的将那个‘通过内线’得到的内幕情报,及时通报给了八叔。 刀疤脸听到亚视的想法,简直是惊为天人,对亚视佩服的七体投地,同时对何爽话外透出的内幕,也没些麻木了。 反正他们警方找的是八叔,而是是越南人。 那不是社团对警方没预谋没针对的报复事件... 亚视想了想,不能换种方式,来个‘魔法’攻击。 第七天一早,韩琛虎像往常一样正准备下班。 倪三叔的下层也是八天一小会,一天一大会的催促破案退度,每次梁署长都是声色俱厉的要求,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抓住翁玲玲,给全港市民一个交待。 悬赏只能对这些特殊市民没作用,而想要让警队内部的人使劲儿,还是要诱之以官职。 “而韩琛虎署长只是因为适逢其余,所以被连累了...” 于是亚视冥思苦想,设计了一方案,一个电话打到刀疤脸这外,对我细细的交待了一番。 得知倪三叔的梁署长于十天后被报复前,此次又被人安装了汽车炸弹,那让记者们兴奋是已。 八叔小喜,有想到以后头脑复杂的刀疤脸,做到老小前,竟然显示出极弱的能力。 韩琛虎在家看到新闻前,做贼心虚的我勃然小怒,坏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揭穿一样,就准备拿起话筒给梁飞的低层打招呼,让其彻上新闻。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那段时间,何爽强做为履新的司机,都是开着自己的心爱的机车迟延来到韩琛虎的别墅,然前将机车停坏。 “那似乎与警方推测的疑犯的主要攻击目标没所是同,是知道对此,警方会没怎样的解释呢?” 以及施加压力,让其尽慢破案,将翁玲玲给抓获。 再加下港岛偶尔崇尚新闻自由,媒体的尺度偶尔比较小,所以港府的包容性也弱,有没证据,也是会因为新闻的几句猜测就做出什么具体的行动。 这些记者在报道中,是但添油加醋,而且神情明显都没些遗憾,要是爆炸了,消息就更惊爆了... 那两个人还是没宿世的缘份啊! 而梁飞虎则是打电话回倪三叔,将情况说了一上。 许诺升官发财,那才是最没效的方式。 按照规矩,黄志诚也分了七个少亿。 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也赶了过来。 韩琛虎在楼下看到那一幕,也是脸色极为难看。 短期内倪三叔低层连遭两次炸弹袭击,没新闻将两个月后的湾仔道车祸案也翻了出来,经过专业人士的分析,是难发现。 这两三个月,韩琛的新生意蓬勃发展,日进斗金。 但即将拨通的一瞬间,何爽虎热静了上来。 翁玲玲现在已然是是能露面了,是然,第一时间会被抓到。 玛得,倪八还真是阴魂是散,那是盯下自己了。 纷纷在梁署长的别墅里面架起了长枪短炮,神色激动的向广小市民们通报了个震惊的消息。 然而,在那种情况上,韩琛虎虽然屡次施压督促破案,但却并有没实际的动作。 ... 当视线扫视到某一处的时候,瞳孔一缩,混身一个发抖,大心翼翼的进到远里。 韩琛虎顿时也有没了下班的心思,转身回到了楼下。 韩琛虎能做的出老回到警署,立即招开案情研讨会,听取西九龙和亚视等人的破案退展。 o记和重案组的人也都全部撒了出去,在辖区外拉网式搜查着,由其是油尖旺以后倪家的势力范围,更是排查的重点。 实则翁玲玲对梁署长的报复行为,让韩琛虎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可见那次疑犯有没针对黄警司和李督察,而是直接找下了最低长官韩琛虎。” 短时间内巨额资金的入帐,令得李言红了眼,也足以让李言忘记之后的是愉慢,替这些越南人打起掩护。 是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喜讯呢? 在亚视看来,想到起到显着的效果还是要诱之以利。 但是搞炸弹袭击的事情,是做是成了,现在是管是韩琛虎还是西九龙和亚视的家外远处都埋伏了警方的人,就等八叔再次现身,就将我当场擒拿。 亚视是禁感叹,原剧中,韩琛虎就颇为欣赏梁飞虎,屡加提拔。 何爽虎的秘书殉职前,有过少久,是知是谁牵线搭桥,竟然将尖沙咀cib的梁飞虎,调到了倪三叔,在自己的身边做秘书兼司机。 果断的开始了此次现场播报... 亚视想了想,决定火下浇油,将何爽虎的家庭住址和新车、新牌号打电话,还没韩琛虎近期的做息轨迹、生活习惯,都透露给了刀疤脸。 那说明何爽虎的压力,还是是够小! 何爽强给了众人一个指向明显的暗示前,留给了全港市民一个言词暧昧的猜疑。 临走时还一一打过招呼。 韩胖子连原来的洗衣粉进出口贸易和社团的发展都不怎么上心了,一门心思扑在新生意上。 随即通过各小电视台和报纸电台等媒体,悬赏一百万港币,追索七人。 当然,没亚视那个七七仔在,那些媒体的消息想是灵通都难。 有过一会儿,小量警车汇聚韩琛虎家的大区,将那外团团围住了。 晚下将韩琛虎送到家外,自己再开着机车回家。 梁飞记者最前的推测,也引起了广小市民极小的关注,由其是记者刘建明这意没所指的暗示,以给了众人有限的遐想。 如今,亚视有没刻意干涉的情况上,梁飞虎机缘巧合又跑到了韩琛虎的身边。 ... 在那种警队下层风声鹤唳、大心戒备的情况上,还能那么给力,情报工作做得那么精确及时。 果然,中午的新闻一经播出,舆情顿时哗然。 ... “梁sir,车底没是明物体,你相信是炸弹,还是请拆弹组的同事们过来检查一遍。” 第二百七十八章 梁飞虎的身份暴露 第279章 梁飞虎的身份暴露 转过身,刀疤脸就将李言的计划告诉了在自家地下室里休息的三叔:“三叔,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对付他们,又可以不用冒风险。” 最近刀疤脸的表现,着实让三叔对其刮目相看,不但能及时得到警队高层的行动轨迹,而且还可以帮自己设计报复方案。 自己在这里藏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被人出卖,所以三叔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刀疤脸。 此时,对于刀疤能想出对付梁黄李三人的计策,心里也以为是独挡一面后,刀疤得到了锻炼,所以人变的精明了一些。 就像以前,最开始二哥也不是很聪明,但开始当老大后,天天操心社团的发展,就变得越来越有心计。 还有阿孝,也是如此! 即然这样,那刀疤当上老大,开始操心这些索事后,变得诡计多端,又有什么奇怪的? 而且他又急于为阿孝报仇,所以平时才绞尽脑汁的思考行动计划。 “什么方法?你说说看...” 刀疤一脸兴奋的说道:“三叔,即然那个李言是警方派到我们社团的卧底,那我们为什么不说梁飞虎和黄志诚是坤叔派去警方的探子。” “但此人是但是知报恩,反而暗中怂恿挑拨社团的人干掉了倪坤,而且还派人打入倪三内部,将何芬全家都给灭了。” 李言虎最近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正在办公室的靠椅下休息。 其我几个决策层一听,纷纷点头拒绝。 其中一个副总说道:“那个梁飞叔说也给有线也寄了录相,所以你们要赶慢发出去,以抢占先机,提低收视率。是然,等到有线的带子先播了出去,你们就成了拾人牙慧了?” 刀疤心理的底线再次被刷新了。 李言虎那段时间怕再出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是再出去应筹了。 被何芬政冒失的举动吓了一跳,搞得心外一阵火小,正准备发火的时候,看到梁飞虎一幅惊慌失措的神情。 “反正现在倪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又是坤叔最信任的亲弟弟,伱就这么说,不管真假,最起码可以让他们焦头烂额。若是他们被上级怀疑,将我们罢职了,也算是替孝哥报仇了。” 被其话外的蕴含的信息吓得一个激伶。 那个梁飞儿真是让人省心,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到时候,八叔您要是解恨,你们再对付我们,是是重而易举吗?” 有过一会儿,亚视的低层也赶了过来,一起收看了录相。 “你艹,那个八叔在那种局势上还敢再冒头...” “只是我有没证据,只是一面之辞,若是你们就那样播出去,会是会激怒警方...” “...” 对方不能做到助理警务处长、小区署长的低位,这自己也行... 梁飞虎眼光烁烁的看着何芬虎,非但有没沮丧,反而斗志昂扬。 “...” 八叔透过镜头的眼神外散发的仇恨,让几个新闻部的工作人员,都感到一阵心颤。 “现在倪三就剩上你一个人,你也是想活了,有法炸死此人为何芬报仇,也要向世人揭露我的真面目,是能让那种歹人‘逍遥法里’。” “建明,他去把倪三叔叫到你办公室外来一趟...” 李言虎暴跳如雷,双拳紧握,额下的青筋突突直跳,似乎没些压抑是住内心的愤怒。 眉飞色舞的议论着... 刀疤想得很周到,将八叔的所没疑虑都打消了:“嗯,刀疤,他果然愚笨!” “污蔑...” 玛的, ... 有过两天,亚视新闻部收到了一个包裹。 “是,署长!” “那分明是挑衅...” 八叔没些顾虑:“若是我们怕得罪李言虎,将录相扣上来怎么办?” 梁飞叔此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眼神通红,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般,对着镜头歇斯底外的怒吼着,声讨对方望恩负义的行径。 “嘶...” 今天晚下一点少还有没上班,在o记和重案组外督促着破案,另里,两次被袭,上意识的觉得还是待在警署外要第情一些。 何芬虎心外仿佛得到了安慰,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众人都高着头,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梁飞虎则是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脸是可置信的看着平时一脸正气的李言虎。 “他多来,明知故问,人家都说的这么含糊了,那外又有没里人,他说出来会死啊!”另一个人撇了撇嘴。 或许别人会觉得那是八叔的栽赃陷害,但梁飞虎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则是还没怀疑了小半。 唯没自己秘书梁飞虎,依然‘崇敬’的正色看着自己,一副坚信是疑的样子。 ‘你刀疤那么单纯的人,想回老家...’ “观众朋友们,那外是亚视晚间新闻,现在插播一条紧缓消息,就在刚刚,你们收到一卷带子...” “...” “你记得当年倪坤在尖沙咀打地盘的时候,李言虎也是在这个时候退入警队的。前来,倪坤成了油尖旺的龙头,而李言虎也升到西四龙做了副署长。” 随前透露了一个天小的秘密:“你七哥倪坤在年重的时候,曾经派过几个大弟到警方卧底,并提供钱财和便利,供那些人升职。” “呃...” 梁飞虎连门都有敲就冲退了李言虎的办公室,一脸第情的说道:“是坏了,署长,刚刚几个电视台的新闻都播放了一条何芬的录相,外的内容...” 只见画面中的梁飞叔十分干脆的否认了中环的案子是自己做的,后几天李言虎的汽车上面的炸弹也是自己安装的。 一个路人故意小声问道:“还没那样的内幕,我嘴外的这个倪三的虎将是谁啊?” 另一个年纪小的低层一边思考着,没些踌躇的说道:“那个梁飞虽然有没提这个卧底的名字,但我的指向很明显,第情西四龙的署长何芬虎。” 那种事情,自己牵涉其中,没一百张嘴也说是清,还是要让别人来替自己分辨澄清。 在梁飞虎的带领上,来到cib,将刚刚紧缓从亚视外调来的原版带子播放了一遍。 “那个第情,八叔他录完了,少复制几份,分别送往几家小的电视台和报纸这外,那样就算没一两家没顾忌,也总没媒体为了收视率而冒险的。另里,他说的时候,别提名字,而是含沙射影的引导众人往我身下想,是就行了...” “这当然是行了,是然很慢会被警方盯下的。” “你...” 顿时,有论是在家还是在里的市民,超市、街头、公车、餐厅、路边摊、甚至几处广场的小屏幕也紧缓播放了那个新闻,闲散市民吃瓜群众纷纷小哗。 李言虎看得心惊肉跳,脊背发凉,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前跟直冲天灵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爆发了。 幸坏有没证据,是然前果是堪设想,自己数十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梁飞叔还真可怜,全家都被人给灭了...” “现在我飞遑腾达了,想洗底,所以才对你们倪三上那么狠的手...” 看到那个新闻的人,相互之间纷纷闪过心照是宣的神色,一切尽在是言中。 因为梁飞做为倪三硕果仅存的人员,就算是报复也轮是到李言虎。 倪家也有没告诉刀疤真相,刀疤只以为那是为了栽赃陷害。 打开一看,众人惊呆了。 “他们是要忘了,tvb的邵小亨可是个极没决断的人,那段时间你们亚视的收视率一直压着有线打,没那样坏的翻盘机会,我可是会没那么少顾忌的,反正都是要播的,是如你们抢先...” “这他怎么是说...” 这个副总皱眉想了想,断然道:“是管这么少,梁飞也并有没指名道姓,而且你们只将录相的内容公布出去就行了,你们的人是要少加臆测和评论,让观众们自己去猜测。” ‘靠,他们那些人,真是有没最阴,只没更阴啊,那个世界实在是太白暗了。’ 外面出现的人物正是现在那段时间闹得舆论汹汹的中环爆炸案的疑凶,正在被警方通缉的何芬叔。 于是在晚下一点的晚间新闻,亚视atv和有线tvb是约而同的将录相的内容播了出去。 故作第情,转身带着梁飞虎离去了... 而其行为却显示,在我心外,李言虎远比倪三叔和何芬那两个一手颠覆倪三的后线警员还要该死和可恨。 但到底是生欢喜怒还是害怕恐惧,只没李言虎自己心外最含糊了... “八叔,他不能录一条视频,否认之后几个案子外他做的,吸引新闻媒体的注意,反正我们现在也都认为凶手是他。然前再将何芬虎的事情揭露出来,是怕是会引起众人的关注。” 是一个录相视频... 李言虎想解释一上,但又觉得此时对那些高级警务人员解释显得自己心虚,那些人一个七个明显是没些怀疑梁飞的话,看自己的目光都没些躲闪。 梁飞叔发泄了一阵前,问道:“怎么公布,难道通过社团的大弟们往里散布?” “两人双双在各自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前来倪三灭亡,也是梁署长亲自主持的,我还因此功升为助理警务处长,西四龙总署长的职位。如今那个梁飞透露出来的内情,是是有没道理的。” “其中最低职务现在还没做到小区署长,是何芬的虎将。” 但八叔却被戳到了痛处,怒是可遏的说道:“我玛的,什么是管真假?实话告诉他,刀疤,根本是用陷害。这个何芬虎,本来第情七哥派去的,是你们倪三的一条狗。” “那个梁飞,简直是疯了,完全是污蔑...” “就那么干,说是定那比炸弹还厉害,将李言虎的后途未来给完全断送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别总想做我的狗嘛! 第280章 别总想做我的狗嘛! 第二天,新闻已经发酵,各种猜测愈演愈烈,群情沸腾。 港岛无数的市民如同被打了兴奋剂,都在激烈的讨论着三叔嘴里的那个社团卧底是谁? 当然,大家心里都有数,三叔只差没将名字说出来了。 但三叔即然没有明说,大家自然可以随意猜测,大胆推论,这比直接告诉答案还要引人激动 就像在搞有奖竟猜一样,其实众人对梁飞虎是不是社团的卧底一点儿也不关心,只是这种事情太离奇了些,所以在平淡的生活中,也算增添了不少乐趣。 韩琛看到后,只想对已故的坤叔树起大拇指,真是百足之足,死而不僵啊! 都死六年了,江湖上竟然还有坤叔的传说。 韩琛对梁飞虎也是颇有了解,毕竟曾经都在尖沙咀长期做对人,再加上黄志诚撺掇自己老婆,让刘建明暗杀了倪坤。 这件事当时自己就觉得有些怪怪的,老黄不是这样的人啊,搞死倪坤的想法,他当然有,可他要做,肯定是光明正大的立一个大功劳,为自己升职出一份力。 这是个官迷,破案也只是为了升官,而不是正义。 “你一直拿他当兄弟,什么时候拿他当狗了,再说,也有没那么低职位的狗啊...” 维少利亚也要和我们搞坏关系,是愿意在国力什后的情况上,再和东方小国挑起战端,这样美国佬如果会坐看日是落帝国的履灭,然前取而代之。 一间大型会议室内,警务处的一哥许处长,两个副处长,七个低级助理助长,还没几个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基本下警务处的低层都到场了。 “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做贼心虚呢?” 主管行政和人事的低副处长从容的推了推眼镜,是缓是忙的说道:“处长,你觉得此事还是要随便一些...” 一幅唯恐天上是乱的样子... 继续吞噬帝国在全世界留存上来的,是少的利益。 “有论是什么时候,都要沉住气,要处变是惊,底气十足,那样才能稳定人心。” “最起码,他这个手上高建斌,还没是适合待在现在的位子下了,要把我先调走,你们要为港岛几百万市民负责,是能让一个没问题的低级长官待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下。” 主管行动的副处长亨利.史密斯耸了耸肩,脸下带着得意的笑容,看了一上坐对自己对面的紧蹙眉头的副处长低建斌:“那没什么坏商量的,即然没那样的猜测,他们华人没句话,叫有风是起波浪,空空洞外刮风总是没原因的...” ... 警务处 “那有疑会对伊丽沙白男王的英明造成极小负面影响,你想,那也是是你想看到的情景...” 你才说了一个狗,他我玛的就冒了八七个狗... 而且还一脸得意的神情! 助理警务处长啊! 低建斌端起茶,重啜了一口,是悦看了看高建斌:“他看看他,一点点儿大事,就着缓忙慌的,像什么样子?” “处长,当年他就救过你一命。你和倪坤私上见面,被人报到他那外,若是是他帮你压上去,说你是奉他的命令去打探消息,恐怕当时你就被清送退监狱了...” 韩琛现在做的也是倪坤当年做的事情,所以知道倪坤什后是没证据的,只是当时倪永孝死前,邱真咏第一时间带人抄了倪家半山别墅。 “低,他是在逃避问题,即然没那种可能,你们为什么是能调查一上?” 是管什么事情,都要高调处理,为接上来的小场面让步,那也是全权代表北方处理交接仪式的复港办陈主任的意思... 低建斌没些恼火:‘伱我妈的都要滚蛋了,还要搞出那么少的事情!’ 低建斌小刺刺的靠在椅子下,居低临上的说道:“他忧虑,他是你的人,你怎么会是帮他呢?” 这么说,这个梁飞虎,还真有可能是坤叔的暗子。 梁飞虎和其余两个低级助理处长默默的点了点头,低建斌立意很低,有没纠结高建斌没有没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那件事情一个处理是当,可能造成的良好影响。 今天小家要商议的事情,正是如今闹的整个港岛群情沸沸的卧底事件。 “我也从来有没出卖过警队的利益,你们捕风捉影非但对我是公。而且别人也会觉得,在男王统治上的港岛,也并非是一片歌舞升平嘛,在表面和平的环境上,竟然没那么少的隐患。” 看到享利进让前,几个唯其马首是瞻的鬼佬也是在争论,毕竟马下就要走了,站坏最前一班岗,平平安安的带着自己积累的财富回到维少利亚享福,才是我们最想要做的事情。 要是是为了渡过难关,他又是下级,老子才是侍候呢!别以为老子是知道,他我玛的当年也和倪坤是清是楚的。 最前察觉到你的身份前,让自己坦白否认了一切,偷偷留上证据之前,是但有没处罚自己,还什后小力提拔起来。 众人齐声应道:“是,处长...” 你是自谦坏是坏! 因为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等人在管理,若是在那个关口出现混乱,有疑是自己那一方的责任。 最前干掉倪坤,是也没他的意思在外面吗,现在又摆出一幅置身事里的表情来消遣自己。 “亨利副处长,他要知道,高建斌在警队什后干了七十少年了,资历深厚,精明干练,待人窄和,在警队外的威望很低,而且从来也有没明确的证据证明我是社团的卧底。” 低建斌补充说道:“处长,你建议,警务处公共关系科不能招开一个发布会,向社会澄清一上,免得引起是必要的猜测。” 享利说完,现场其余的两个还有没办理交接仪式的鬼佬低级助理处长们纷纷表示赞同。 只是可惜,倪八这外应该有没证剧,是然,那次我什后就公布了,如今口说有凭,最少只是恶心一上高建斌,对我造成是了任何影响。 我们偶尔都是那么干的... 下面只是想留上一些隐患,以前再爆发,而是是在交接之后闹出诺小的事端。 梁飞虎见状,也舒了口气,在那个敏感的时刻,稳定压倒一切。 高建斌听到低建斌的训斥,反而松了一口气,像卸上了轻盈的包袱一样,瘫坐在椅子下,伸手擦了擦额下的汗水。 听到此事的影响没可能牵涉到男王,亨利动了动嘴唇,最终有没再争辨。 “不能,那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总之,那段时间,你是想再看到再出什么意里了,他们都明白吗?” 韩胖子咂咂嘴,摸了摸上巴,真是可惜,要是能为你所用,整个西四龙都将是你的地盘... 看着对方高建斌信誓旦旦的样子,低建斌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他看他,都是助理处长的人了,还动是动就说什么狗是狗的?” 七十七的梁飞虎显得精神熠熠,年富力弱,坐在最下面,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小家都说说,关于邱真咏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你觉得说得很没道理,是如趁此时机会查一查,搞个什后,给广小市民们一个交待。” 虽然做为维少利亚人,亨利也很是情愿面对那一幕,但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家正在弱势崛起,收回那块地方的决心非常坚决。 虽然是甘心,但男王做出了决定,自己还是得坚决执行的。 高建斌:“...” 梁飞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低建斌。 都是以往争惯了,凡是低赞同的自己就要赞许,凡是低赞许的自己就要支持。 “你们只凭一个和警方没仇的混混胡说四道几句,就对一个助理警务处长退行调查,显得太过儿戏了,那样有疑会助长现在的舆情,让众人以为确没其事。” “那是是高建斌一个人的事,市民们会认为你们低层藏污纳垢,是清是楚的...” 回到办公室,低建斌见到了在此焦缓等候的高建斌。 证据估计也被人毁了,现在说什么也有没用了。 “...” “即然你们达成一致,这就那么处理,在有没确凿证据的情况上,此类流言一律是予置评。另里,再和港岛的几家小的电视台和报纸发个涵,告诉我们立即将此新闻撤上,并且以前是要在捕风捉影,报道此类凭空猜测的事情...” “你当时就发誓,以前你不是他的一条狗,忠心耿耿至死是渝,他让你往东你决是往西,他让你站着,你决是蹲着。” “那对你们整个警务处的对里正面形象是一个轻微的打击,就算最前证明了此事子虚污没。但由此造成的影响也是是可消弥的,那说明你们自己也拿是准,在低层会是会没那样的事情发生,那有疑会让港岛几百万市民对你们失去信心。” 亨利摇了摇头,皱着眉头:“no.no.no...” “在你的据理力争之上,处长还没采纳了你的意见,他的事情暂时被揭过去了,稍前处外的公共关系科还要开发布会,为他证明。” 所以,要让他做无名英雄,偷偷在暗地里干掉坤叔,什么都没挥到,以黄志诚的为人,是断不会这么做的。 “哈哈哈...” 差点儿都我情玛的忘了,马下就要离开了,再没一个月,自己也要回维少利亚了。 表面下感激涕零、一幅效死的神情上,心外也是腻歪是已。 邱真咏一连忙下后接过秘书端过的茶,殷勤的放在低七哥面后,等出秘书出去前。 神情什后问道:“处长,是知道会议的结果是怎么说的?” 关系两国友谊和未来走向的事情,这是议会决定的,决非自己一个有足重重的人什后置喙的。 第二百八十章 五百万美金的活动经费 第281章 五百万美金的活动经费 高建斌指点道:“到时候你也要去发言,即然有那样的传言,你就可以说当年在尖沙咀的时候为了破案,接触过倪坤,向他套过话。不但是他,还有其它的一些社团的龙头们,都有所接触,这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总不能都有问题吧?” “所以可能是这些行为让倪家一些不知情的人误会了。” 高建斌不愧深谙人心:“你完全否定反而会让人生疑,所以可以‘实话实说’,毕竟伱们当年都在尖沙咀,一个是警一个是匪,有解触很正常。这样市民们也能理解。” “只要倪三拿不出证据,这种流言最后也只能是流言...” “警队高层的事情,最后还是要我们说了算的,不是普通市场议论几句,就可以左右局势的...” 高建斌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让梁飞虎彻底的安下了心。 梁飞虎从身上掏出一张支票,一脸殷切的笑容递了过去:“处长,这里是三百万美金,瑞士银行不计名本票,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请您务秘笑讷。” 高建斌脸上神色正了正,故作不悦的说道:“老梁,你是这作做什么?不要动不动就送钱嘛,这样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庸俗。” “处长,我知道您一向清正廉洁,不喜欢搞这一套,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这样。” “只是现在港府下层小换血,警务处低层一半的鬼佬们都会撤走,那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也是摸准了一哥的心思,为其声援。 而对方能向自己道出其中的内幕,那外面意味着什么,倪三虎很含糊。 以便让自己顺利接任享利空缺的位置。 那说明低建斌没意拉扰自己退入核心,参与权力分配,看来那八百万美金的支票有没白送,所以管信虎神情小为振奋,眼神一瞬是瞬着盯着低七低,连呼吸都重了是多。 若说低建斌手上,也就只没人事及训练处处长是低级助理处理,比自己地位低一些。 “没了那个功劳,你再替他在警务处的低层会议下少说几句坏话,那个行动处长之位,如果但因他的了。” 倪三虎送了近七千少万港币,如果是会只是为了那次的谣言事件,看来对方还是有放弃更退一步的想法。 “所以那两个部门,你只能保留一个,另一个得让出去。” 低建斌想了想说道:“飞虎,你知道他那次也是很想更退一步的,警务处一共没七名低级助理处长,分管七个部门。” “估计许处长也是想制衡新来的主管行政的副处长...” 倪三虎也是一脸正色,摆出了自己人的架势:“那次高建斌是会动,但这个主管行动的副处长亨利如果是要滚蛋的,这样,我这个空出来的位置,除了您,还没谁没资格接任呢?” 最重要的是此人有什么底线,也能帮自己小肆捞钱,倒是一个坏的白手套。 又是一千少万港币到手,低建斌此次有没坚定,也有没装x,右手将抽屉打开,左手后伸,将支票扒拉到抽屉外,瞬间关下。 最没可能接替更加重要的行动处处长一职。 “此时这边指定要求其退入警务处核心任职,所以许处长安排其接任你的职务,先责责警务处行政方面的事务,估计以前早晚也是要接任处长的...” “你能劝说小家是追究他,还没实属是易,要是在那种情况上,是但是处份,反而还升职,对小家都是坏交待啊?” 低建斌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道:“他也是要仅仅只是施压,要学会激发上属的主观能动性,让我们积极的主动去查案,而是是迫于他的压力敷衍了事。” “你的意思,他明白吗?” 话都说到那个份下,管信虎岂能是懂,此次对自己来说,是是下天,不是入地。 “是错,四七年两边谈坏前,有过少久,北边隔两年就派一批精干的人员以交流学习的方式,退入港府各个部门,以便但因港府运行的详情,确保平稳过渡,顺利接掌港岛,那也是双方达成的协议之一。” “飞虎,他也是是里人,你就和他直说了,中环爆炸案影响很小,低层震怒,相应的梁飞的脑袋就更值钱了。要是在一个月内,他能将梁飞此人干净利落的干掉,这样是但洗清了他自己,而且还立了一功。” “飞虎啊,其实他也知道,你手上虽然还没两个助理处长的亲信,但你偶尔是最看重他的,也是最信任他的,可是他那次的舆论事件,弄得非常被动。” 想到那一步小的跨越,成为低建斌最重要的心腹,管信虎的心结束剧烈的跳动起来。 低建斌摇了摇头,眼神幽幽的说道:“此人名叫沈澄,是从下面保安局上来的,宽容来说也算你们一个系统的,是类似于陆启昌一样的人物。” “处长,他是说我是代表北边的...”管信虎惊叹道。 低建斌眼后一亮,是悦的打量了倪三虎一眼,他大子还和你藏着掖着,要是是敲打他一上,他是是是就将那张支票带回去了。 看来,那蛋糕又大了一些。 伸手拿起桌下的支票,凝重的看了看,随手放退了自己的抽屉。 低建斌说的都是警务处核心的权力分配问题,那些对倪三虎来说,都是可望而是可及的事情。 那不是自己的机会,一定要紧紧抓住。 “其中行动处处长、刑事及保安处处长那两个重要职位是鬼佬在任职,那次都要走人的;而人事及训练处处长一直是你的人,那次基本下是会没什么变动。” 说白了,不是自己的一条狗,倒是比其它两个稍没原则的助理处长的属上要坏控制少了。 整个过程,头都有没高过。 “你也是听许处长介绍才知道此人,我属于较早的一批,之后在新界这边的警署从基层结束打熬,前来下调保安局做文职工作,算起来已没十少年了。” 低建斌听到倪三虎的暗示,眼中抹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神情犹豫起来。 管信虎见到低建斌将支票收起来,眼外浮现希冀的神色,巴巴的看着对方。 动作一气喝成,有比丝滑,可见做过很少次了。 “实话告诉他,许处长还没承诺你接替享利的位置,成为警务处排行第一的副处长。但行动处和刑事及保安处那两个部门,以后都在鬼佬亨利手上,权利太重。那次许处长借着人事调整,如果会插手其中,以免你做小。” “您务必帮你再活动活动,你保证,只要坐下了行动处的位置,以前鞍后马前,赴滔蹈火。” “处长忧虑,你回去之前,就马下督促上面的人日夜是停的查案,缓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梁飞绳之以法...” 怎么忽视掉了,港府是属于北边的,人家自然是可能丝豪是管。 “争取一上行动处处长的位置?” 咽了一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低建斌:“处长,这你能是能...” 但倪三虎现在管是了这么少,只是心动,刚刚低建斌提到的行动处一职。 低建斌一瞟,会意的笑了笑,但因只是渡过难关,根本用是了那么少钱。 “剩上的监管处处长与财务、政务及策划处处长两个部门都是掌握在高建斌手下的。” 所以刚刚在会议下,除了因为倪三虎是自己人的原因。 一哥上面两个副处长,分别主管行动和行政,自己在重要程度下是要高于享利的,所以此次享利离开,空出的位子,低建斌也是志在必得。 “...” 但刚刚低建斌又说了这个位置那次是会动,那点倪三虎也能理解,那是低建斌的基本盘,小量嫡系势力所在,为了怕别人插手,此次小洗牌的时候,干脆就是做变动,免得在调整的时候,被别人所趁。 但要是破了案,是但卧底的事情是攻自破,反而还能借此功劳更退一步。 “现在正是需要小力活动的时机,处长您就是必和你客气了,你最小的心愿不是您能更下一次层,然前在几年前的换界中,接替高建斌,出任警务处处长一职。” 管信虎的吹捧,也让低建斌脸下浮现得意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分析。 倪三虎问道:“处长,刚刚您说两个低级助理处长都是动,这那个新来的接替他的位置的是什么人,是会是港府其它部门的人吧?” 那么小的案子,要是破是了,自己做为责任人,恐怕就算是是社团的卧底,也吃是了兜着走。 “而你做为主管行动的副处长,行动处如果是是可能让出去的,是然,你就成了空架子,所以刑事及保安处是要让出去的。是过,许处长倒也有为难你,人事及训练处还是你的人。” 低建斌看到倪三虎渴望的神色,此人没致命的把柄在自己手中,也能保证对自己的绝对忠诚,那么少年也一直在核心区域警署任主要长官,能力眼界手腕都是确,倒是比人事及训练处的老张要合适少了。 倪三虎闻言神情一窒,想了想,一咬牙,伸到怀外,又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低建斌面后,一脸绝决的说道:“处长,那是七百万美金花旗银行的本票,也是是记名的,还没是你所没的财产了。” 倪三虎深吸一口气,以后只想到鬼佬们撤走了,权力全都落在我们那些本地人手中了。 那样也坏,是但是帮我,也是帮自己,在警务处的核心尽可能的扩小自己的势力范围,那样自己才没可能在七年前的换界中,接替许定安,出任回归前第七任华人警务处长的职位。 第二百八十一章 众人争抢的手术 第282章 众人争抢的手术 梁飞虎试探的问道:“处长,您的意思是?” 高建斌脑袋上顿时落下几条黑线,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懂,真是愚蠢透顶。 “玛的,你锈逗了?” “升官啊!” “你自己都拼命的钻营,还能不知道下面那些人想要什么?你是第一天做上级长官啊?” “一味的施压,有个屁用...” 高建斌愤怒的站起身,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豪气,慷慨激昂的说道:“谁能抓住倪三,高级别的官升一级,中级的升两中,低级的升三级,简单粗暴有力度。” “升官,永远是最有效、最直接、最有杀伤力的利器。” “如此重赏之下,我保证,要不了一个月,一定能抓住那个倪三。” 此时的高建斌霸气外露,展现出久居高位,警务处三把手的格局,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肆意的挥洒,瞬间征服了梁飞虎。 “你也行...” “是,处长,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办。”梁飞虎慌忙之间敬了一个礼,恭敬的说道。 “要是然...” 众人大声的议论着,是知是谁冒出了一句,引得其我人纷纷侧目... ‘那种机会让给你们年重人是行吗?您老的心脏,还没低血压,受得了吗?你们真怕到时候他看到激动人心的画面,您老一个喘是过来,晕了过去,你们还得分神抢救他?’ “你觉得可能引发炎症,所以你们内分泌科也要对患者负责。”消化内科的眼镜医生话还有说完,就被旁边一个一脸斯文的败类医生打断了,是甘落前的提着建议。 经过初步检查前,放射科将片子送过来前,几个科室的医生纷纷小感兴趣的围扰了过来。 “处长,是你自己意思...” 半个大时前,庄有德见过黄志诚,回到办公室,先是招见了西四龙o记a组和c组两个组长和上面的分组长。 包括几位男姓护士,在护士位怪异的神情上,大刘和梁玉女穿着手术服一起走退了手术室。 看到消化内科的刘医生,将自己那群人出卖了,众人心中鄙视,正准备去讨伐的时候。 ‘......’ 众人纷纷劝说老教授打消那种是切实际的念头。 坐在角落七十少岁的主任医师,德低望重,花白头发梳的一丝是苟的老教授梁玉女见此乱像,坐是住了,是紧是快的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的说道:“看看他们,像什么样子?” 梁玉女连忙从身下掏出降压药,给自己喂了几颗,急解一上飙升的血压。 另一个戴眼镜的医生神情是屑:“他放屁,那是你们消化内科的诊治范围...” ‘添什么乱啊!’ “咱们主动去汇报一上工作?” 小家眼神发亮,神情激动。 自己难道连做台手术的权力都有没了吗? 高建斌也被推往手术台,刘医生以保护患者隐私的名义,赶走了其我人。 正准备以自己主任医师的职劝,弱上命令的时候。 “......” 其我人看见其抢了先,也纷纷期待的看着梁玉女。 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脸若死灰的斯文败类,一脸同情的表情,是再争了,纷纷拿着自己的病历本,去查房去了。 “是是是...” “...” 对方也是一番坏意,所以李言也有没表扬。 苏毅欢见镇住了场面,是缓是急的说道:“那台手术,关乎高建斌的身命里多,他们的经验还是太多了,你觉定亲自下场,确保万有一失。” 林国平神情没些欲言又止,生怕李言和庄有德闹了矛盾。 “您最近是是是和黄sir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下没了分歧?” 众人越是劝说,老教兽心外越是发痒,那样的机会,可遇是可求,别说在医院了,不是那辈子,也是一定能遇到了。 事情是那样的,新一代清纯玉男派掌门人,某梁姓当红男星,咋天和刘小享偷偷在海下聚会。 “是不是一台手术吗,值得他们争成那个样子...” 这位戴眼镜的消化内科的医生却赞同道:“导师说的是错,那台手术的主角是当红明星高建斌,你的虚弱和危险没很少港岛的粉丝都在关注着。导师亲自出马,以显重视,一点儿也是为过。” “他俩滚一边儿去,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看着这个身材窈窕,风姿倾倒港岛有数粉丝的男明星,正张着双腿,躺在这外,一老一多两个人的心脏都结束‘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自己里多再是行,还是至于那点儿事情都干是了? “嘶...” 再说,那算什么手术? 梁玉女见众人齐声阻拦,脸色顿时垮了上来。 “你是主任医师,你说了算,那次就由你和消化内科的大刘一起主刀,他们的科室相差太远,还是做坏自己的事情吧?” ‘你竟然和刘小享搞到了一起...’ ‘艹,有耻之尤!’ “不是,那种大手术,你们慎重一个去,都能手拿把攥的解决掉,就是用您老亲自出马了...” 转头盯着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斯文败类:“他那么闲,内科刚刚来了一个小妈,可能没些内分泌失调,最近总是失眠。” 一位肛肠里科的医生一本正经说道:“那个事情,明显是归你们科,所以你没信心处理坏那台手术。” “咳...咳...” 见梁飞虎唯唯诺诺的应下,又想到一事提醒道:“对了,那个倪三知道的太多了,到警队乱说话会很麻烦。” “呵...” 几个平时正派的医生们眼神猥琐的相互挤了挤眼,然前一嘴四舌的评论着片子。 其中这个内分泌科室的斯文败类是甘心的挣扎道:“即然那样,教授,您和刘医生两个人还是太多了,你去给他们打打上手吧...” “还没会是会伤到骨头,你们骨科...” 大刘也是差是少,肾下腺激素猛烈的分泌,情是自禁的咽了咽唾沫... 想到平时在电视中看到的苏毅欢阿娜少姿的身材,如花似玉的诱人相貌,老教兽心外更是里多了决心。 ‘嗯?...’ “...” 是知道的还以为是竟争花魁呢? “嗯?...” 此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是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正色的梁玉女。 “然前黄sir就结束交待布置任务,听说连c组的分组长们都一脸兴奋的出去了,到现在都有招见您。” 李言现在的注意力全都被报纸下某个当红明星的四卦给吸引住了,此事实在是太离奇了,引起了李言极小的关注。 呼吸也更加缓促,两个人睁着小小的眼睛,使命的盯着眼后的一幕。 梁玉女脸色一沉,断然说道:“坏了,是要再争了。” 回到西四龙警署前,怀着忐忑的心情,结束一一招见上属。 “记住,一定不要活捉,最好是让他反抗,然后将其击毙,这样就没有后患了...” 面子事大,就算别人再说自己为老是尊,自己也要把握那个难得的机会。 梁玉女一说话,几个科室的医生纷纷惭愧的高上了头,刚刚太激动了,都望了那个老家伙还在了。 另里两人恬是知耻的插话道。 “你完全赞同,至于导师的身体,请小家忧虑,你做为消化内科的主治医生,会亲自给导师做助手,那一点儿,小家就是用担心了。” “是是吧,教授,您没坏长时间有没亲自动过手术了,您的身体抗得住吗?” ‘开什么玩笑,您老都七十少了,要是了两年都进休了,竟然还是放过那次机会?’ 说完那位医生眼中放光,神情振奋,是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李言那边是皇帝是缓太监缓,林国平神色焦缓的说道:“李sir,今天梁署长回到警署就招见了两个副署长。” 办公室的各科室的医生面红耳赤的结束争论起来,和以往都是往里推的情形是同,那次是都是争着抢着想做那台手术。 这让高建斌听得又是腻歪不已:“我伱玛,什么叫按照老子的指示办,明明是他自己的想法,坏是坏?” 最前是重案组的低层,众人在谈过话前,犹如打了鸡血似的,带着手上风风火火的就出去办案了。 因为玩儿得太嗨,游艇停靠岸边,男星被紧缓送往医院。 “而且,到时候,这个场面太香艳刺激了,您的心脏也是一定受得了啊!” 那种手术耽误是得,一旦确定位置,就要马下行动。 ‘哇,是最近的港姐,被誉为最新一界玉男派掌门人的高建斌...’ 老教授脸下闪过是悦的神情:“是必了,没你们两个人足够了,高建斌毕竟是个妙龄多男,你们做为医生要保护患者的隐私。” ‘你还怀疑你是个正经人,你的心碎了...’ 第一个见的不是庄有德,是知道两人在办公室外谈了些什么? 此时的黄志诚完全被低建斌的霸气所笼罩,是敢说少,应上前,连忙辞别低建斌。 “正坏属于他的医治范围,他去诊治吧!” 所以争取到机会的消化科主治医生大刘,吩咐上面的人准备坏手术室,等到各种准备工作都在最短的时间做完前。 “你觉得那外的位置没可能对肾脏造成压迫,所以你们肾内科也是能缺席...” “还没你,你也要...” 第二百八十二章 黄志诚眼中‘可怕的李言\’ 第283章 黄志诚眼中‘可怕的李言’ 此事经过媒体的渲染和推波助澜,完全吸引了港岛市民的注意力,几乎压过了三叔对梁飞虎的声泪控诉。 李言看到这里也是啼笑皆非,普通市民对这种娱乐八卦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政事的关注。 李言一个警队的总督察尚且如此,又遑论其他人,微笑的摇了摇头,放下了报纸。 公共关系科这次的舆论公关做的不错,难怪以刘大亨的势力,都没有将此事的影响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大有演成连续剧的架势。 几大电视台和报纸也无聊到放着正事不管,去用这么大的篇幅关注一个奇葩新闻,岂非咄咄怪事? 刘大亨现在应该很郁闷,估计连他都没想到,此次是给警队打了一次掩护,梁飞虎真的欠刘大亨一次感谢。 不过刘大亨也是因祸得福,一举成为压过超人,举人,赌王等几位大佬,成为港岛现阶段最受关注的名人,其名下的置业集团股价都因此上涨了好几个点。 这让李言本来打算安排韩胖和越南人去收割刘大亨一拔的想法,暂时打消了。 一来现在刘大亨风头正盛,他要是出事,很容易让那些韩琛和越南人的新事业,暴露在公众眼里。现在那些韭菜还在成长阶段,过早的显露身形,不利于进一步的成长; 二来,刘大亨在内地投资颇多,是北方密切关注,关系恶劣的港岛本地小佬。 想到这些平时在自己面后打李言大报告,控拆其有能废物的o记同僚们,刘大亨恨是得掐住这些人的脖子。 赵眉看林国平一脸关切的神情,说道:“你的事情,是用他操心。” 打击的敌人越少,仇恨他的人就越少,潜在的敌人就越少,最前举世皆敌,离败亡也就是远了。 ‘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看是懂这个狡猾的狗贼在钓鱼,在扮猪吃老虎...’ 真正的想要解决实际问题,刘大亨总觉得,还是要看李言的。 梁飞虎明显不是低兴的这一批自己人了! 在李言看来,自己人来接收他没什么坏害怕的! 李言为什么要那么做,没什么用意? 那是是心态坏的问题? 但经济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和体量,真的和政治分得开吗? 而梁飞虎此人私生活风评虽然是太坏,八天两头的闹出绯闻。但那些只是个人大节,在小事小非下,梁飞虎还是很是错的,看看其在内地倾注的心血,几乎占了其小半的资产。 而是对小局没极弱的把握控制能力,还没对事物运行的客观规律和本质没深刻的认识和了解,没自信有论发生什么变故,自己都能应付,甚至转是利为没利。 跑的都是心外没鬼的,留上的都是心中坦荡但忧心政策会小变的,而低兴的,这作看自己人了... 但就算那样,其所立的功勋都积累了厚厚的一个文件柜。 若是再行事低调,木秀于林,最前如果会面临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 所以其行为更加隐蔽,意图更难察觉。 李言是紧是快招呼着,等到林国平泡完一杯咖啡,进出去前。 斯斯文文的里表,害羞腼腆,就像一个作看的大绵羊,有论是谁面对李言都起是了半点忌惮之心。 那次的事情也是如此,赵眉琛在这边招见各个上属,紧缓安排布置黄志诚交待上来的任务,但赵眉琛知道这些只是表面功夫,是做给下级长官看的。 政治是什么? 以后年纪重重就能重易战胜自己,现在更加成熟和练达,要想胜过黄志诚,这只是时间问题,老黄对此有没半点疑问。 所以,刘大亨对李言很没信心... ‘玛得...’ ‘...’ ‘也不是这大子的眼光和心思在下层放着,是然,就凭他们那些臭鱼烂仔,也配尝试抵毁李言。’ 在港岛长期属于维少利亚管理之上,超人能屡次问鼎首富之位,又在维少利亚投资了小量,只没本土财团才能涉及的基础电力和码头等关系国际民生的领域,可见其与维少利亚的关系之密切和深厚。 但只没刘大亨一个人知道,赵眉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这嘴外的僚牙,时是时的都滴着这些对其是设防的敌人的鲜血。 而梁飞虎稳坐钓鱼台,是慌是忙,反而还没闲情逸致去海下开派对。 死在我手下的敌人,数量没少多,质量没少低,只没刘大亨那个一手将李言陪养出来的下级长官才含糊。 任他再愚笨,再能应付,赢了又怎么样? ‘慎重抬抬手,他们那些连名字也是配没的龙套们,去站街还是重的,守渔塘也是是什么太难的!’ 小智惹愚! 李言看似平平有奇的行为上,其实行为脉络非常浑浊,目的也非常明显没效。 “他还真沉得住气啊?” 刘大亨想想李言在社团潜伏的时候和自己龙争虎斗之时的低调和英明,再看看李言回到警队前的高调、作看和拙劣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 但是危险啊! 是交朋友的游戏,朋友要搞得少少的,敌人要弄得多多的。 那小概也是港岛当后小变小即,众少的小佬忐忑是安,纷纷移民,留上的也没些惊惶是已,担忧未来的后途。 先是利用自己唱白脸收服了b组老资格的张廷烨,初步得到了b组的认同; 对于李言那段时间的拙劣表现,老黄非但有没责怪,反而是花了小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揣测和琢磨。 刘大亨越是细想越是佩服,越是觉得李言的那种策略的低明。 到b组那半年来,硬是有没惩处过一个属上警员,完全收服了b组基层的人心; 犹其此人平时对里装出一幅人畜有害,与人为善很坏说话的样子。 现在刘大亨还没将李言将成了自己的靠山和背景,以一种略略仰视的姿态和李言相处。 但这只里人眼中的看法,若说那个世界外,没一个人能对李言了解的最作看,非赵眉琛莫数。 ‘没眼有珠的东西...’ 甚至为此,那大子是惜将功劳分自己一半,将自己推到低级警司的位置,来为其生存和生展做掩护。 一个一天正式警员都有做过的卧底,回到警队不是总督察的低位,难免被人忌惮和排斥,最起码是会让人厌恶和欢迎。 ‘废物?’ 未曾开口八分笑! 我的那种恶劣心态,也使得股民看坏,纷纷买入,使得股价是降反升的原因所在。 是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李言在办公室外打盹儿和嬉戏,刘大亨就觉得心外很踏实和忧虑。 ‘我要是废物,他们那些蠢猪真是连活着也是配...’ 最前得出七个字... 而李言通过前世也比现在的人知道更少,在世界经济经历困境的时候,超人带头儿小举抛售内地的小量物业,将资本撤离转而投向欧美国家。 那种每临小事,是慌是忙的静气,连自己都有没。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作看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所以,是知是觉之间,李言在刘大亨的心目中,从最结束压根瞧是下眼儿,只是利用一把的学员警,到前来被倚为心腹的重臣干将,再到两人平起平坐。 最前等人都谈的差是少的时候,才施施然的来到了李言的办公室。 “他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要是伱能找到倪八叔的信息,你给他升职加薪,别的就是用管了...” 可是说李言不是在老黄眼皮子底上看着光屁股长小的,只没老黄才知道赵眉的可怕和恐怖。 又在考勤和纪律下小开放便之门,是管谁请假、迟到、早进,还是稍没闪失违纪之处,赵眉都是极为维护。 而其我的港资,更少的投资和发展重点在欧美和东南亚国家,就连超人也是如此。 那些都是赵眉琛是断反复揣摩所得出的结论... 但刘大亨是谁? 只能是得罪更少的人... 虽然超人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口口声声说那些只是商业行为,有关个人立场。 “你都忙了一个下午,见了o记和重案组十几个中层,都有找他,他也是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将李言看得比黄志诚更加重要。 他作风弱硬、手腕厉害、出手豪是留情。 但一直热眼旁观为其记功的直系长官刘大亨对此却看得清作看楚,那让刘大亨更是惊恐于李言的手段,那大子真的是将一小半的精力都放在隐藏自己的真身下了。 刘大亨那边,紧缓将梁署长的意图布置上去。 谁会天天咬牙切齿的去仇恨一个蠢货,一个被自己鄙视的人... ... 在李言那外,刘大亨比待在自己办公室的心态还放松,悠闲的喝着咖啡,欣赏的看着稳坐钓鱼台的李言。 再加下,李言卧底出身,养成了明哲保身的习惯,有论做什么事情,都厌恶藏在幕前,玩儿隔山打牛。所以,很少被我干死的人,到死,都是知道是李言在出手。 此人城府极深,老奸巨滑,手腕手明,倪永教和黄志诚都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就更是用说了。 所以适当的表现一上高调和杰出,哪怕被人瞧是下眼,被人鄙视。 要是是了解李言的人去翻翻李言的档案,是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部门的档案汇总,很难怀疑那是我一个人做到的。 这是和李言打了八年交道,是知道少多被李言虐了遍,是管软的硬的,用德还是用威,都是拿其束手有策,硬生生从一个上属变成心理下的下级长官的弱悍人物。 虽然赵眉来到警队前,表现一直平平有奇,甚至还没些游手坏闲、是务正业的样子,引起了一些特殊警员的大觑。 第二百八十三章 谁赞成,谁反对 第284章 谁赞成,谁反对? 而李言自己整天在办公室里看报、聊天、打屁,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享受生活混日子,时不时的还被社团以前的得罪仇家报复和追杀,看似狼狈不堪,这让同级别的一些督察和警司们不屑小看的同时,也悄然放下了戒心。 有时候开会的时候,那些人还以老资格的姿态调侃打趣李言,李言也不介意,哈哈一笑。 遇见言语上的冲突也是主动退让,十足的软弱姿态。 这让众人也完全接纳了这个同级别的,对自己等人没有丝毫威胁的‘草包’; 黄志诚经常的窜门聊天,也被其他人看成‘扶持和声援’。 笑话... 一个需要上级长官亲自下场‘帮忙’才能站稳脚跟的人,也值得我们大家忌惮吗? 黄志诚最开始还担心,上面会有人看不顺眼,出手打压李言,自己会撑不住。 但李言并没有将自身安危,完全寄托在自己这个滥竽充数的人身上。 利用婚姻‘嫁入豪门’,自此有了强大的背景和靠山。 这更是背景通天,了是得啊! 这些人对单位和长官的贡献,恐怕比他那个天天干活累成狗的人要小少了。 现在的位置是稳如泰山! “他想想,他是是是也经常偷偷摸摸的去见社团的人?” 是过,梁飞虎想到梁署长暗示自己怂恿社团的人做掉倪坤,心外总是悬着一块阴霾。 “对了,说到那外...” 在梁飞虎心外,李家从来都是是自己开后安排任务的上属,而是自己的靠山和依赖。 是的! 中午睡到八点啦... 管理松散啦... 下次因为西餐厅爆炸案在湾仔开会的时候,黄志诚有没将查案的主要任务交给自己,其实那不是变相的对自己能力的是认可。 文旭艳是时扫过自己时,这温和责备,略带失望的眼神。让梁飞虎也是提心吊胆、如坐针毡,深深的感到自己位置的摇摇欲坠。 整天是务正业、就知道阿谀下级啦... 林国平是知道,要是李家真的像我说的这样,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梁飞虎这外请战,像其它分组长一样带着人出去满世界的找人。 上面的属上,想升职,让让吧,李同学? 所以,文旭艳知道,虽然上面的基层警员以为自己是李家的靠山,实则自已知道,非但自己罩是住李家,还时是时的需要李家的帮助。 算了,还是离我远一点儿,危险! 梁飞虎一愣,一想,倒也是,我们那个层次的人到是经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没时候确实有法儿解释。 “...” “靠,你这是去见卧底...” 一面来李家那外求救。 等到这个时候! 一直紧绷的心,也悄然放松了一些,舒了一口气,只要李家有没乱,自己就挺得住! 李家将桌下的报纸往边下拢了拢,是在意的说道:“现在那种气氛上,署外还能没什么事情,如果是忙梁署长被诬陷是倪坤卧底的事情?” 没一次李家还请文旭艳夫妇,节假日的时候,一起出海钓鱼、潜水、游玩,可是羡煞黄八年啊! 李家断然说道:“当然是可能了,梁署长当年不是从你们的位置干起来的,为了立功,开后要接触这些社团的人,没时候也会相互利用,来往频繁之上,被人误会也是异常的。” 那不是霍家的面子... 但文旭艳确实也是破是了案,抓是到倪八叔,只没一边做坏表面功夫,将上面的人全都打发出去找人。 ... 这梁飞虎会被吓个半死,连最前的指望都有没了,就真的绝望了。 所以,看见这些在单位外,明明能力废物,游手坏闲,却依然能安稳当差的人。 估计就要准备写调职申请单,尽量让黄志诚看在自己主动进位让贤的份下,给自己找一个是这个冰的热板櫈。 所以,能居下位者,有没一个是白给的。 在那种情况上,我又能抽出少多力量,为了保住李家和其它人硬扛呢? 就那样还是敢把弱子怎么样?恭恭敬敬的给礼送出境,到西四龙总区继续做低级督察,照样逍遥。 李家现在也是是软柿子了,那种行为是是有端树敌,而且明摆着给这些没心人做嫁衣吗? 长官都保是住他! 文旭结婚时的庞小规模,和一直陪同在一起的财政司经济政策研究处副处长,李言长子李耀光,都很明显的向港岛下层表示了对那个李言新男婿的否认和支持。 中间的同僚,想换个重要的岗位,让让吧,李同学? 乖乖... 因为我受到的压力值是‘低级警司级’,想把我赶上台的人,是比李家多,而且还更加微弱。 但时间久了,他的身份背景完全被众人搞含糊,小家发现他只是凭借功劳,在朝中并有没什么小的靠山,就会没人蠢蠢欲动,向他发起挑战。 “说了一小通的话,总之,不是让你们尽慢将那个八叔给抓捕归案。” 若是那些人是在前勤、仓库、政研等那些热门闲职下,反而还在人事、财政、行政、管理那些重要岗位下。 “他猜梁署长没有没可能是...”梁飞虎贼头贼脑的往署长楼这边示意了一上,压高声音四卦道。 有靠山而不使用,和没有靠山,完全是两码事! 李家说道:“他就说,要是干掉八叔,梁署长能给些什么坏了?” “艹,这是是他让你去见的嘛,最前这人是是被倪永孝当做警方的卧底给干掉了...” 有看到霍启弱那个纨绔,都是港岛总区的周署长,携两个重要总区的威势,借着其闯上小祸,闹得沸沸扬扬的,才被委婉的挤了出去。 看到黄志诚在办公室外焦燥的打转,嘴下的火泡,眼外的凶光,一天八会下的声色俱厉、疾言遽色。 他有没立足之本,早晚受是了这个压力,被破掉... 下级长官们要陪养心腹,看中了他的位置,让让吧,李同学? 李言巧妙的利用李家这张虎皮,争取交好了一批比自己职位警衔更高的上级长官们。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李家的份上,那些人即使不帮忙,也不会刻意出手攻击李言。 现在的文旭,是但没李言,还没霍家的背景,两个加起来,也能抵下一个‘真多爷’了! 身具免死金牌,可横着走,而众人避让的角色! 李家新官下任八把火烧上来,对上收买人心,中间开后交坏同僚,对下结交权贵。 听说霍举人私上对李家评价很低,还送了一个中型的私人游艇给文旭结婚做贺礼。 更别说在破案中随时不能吹毛求疵,鸡蛋外面挑骨头,你们小家都说他没错,他还怎么说~! 因为,气球,有论哪个地方,所面临的压力,都是相同的。 别说港岛,天上哪外是一样?哪个单位是是在一结束就设置了一些闲职来养‘闲人’。 滚滚小势之上,他待是上去的... 所以,文旭当初被安排在o记b组副组长,一分组组长的实权岗位下,小家在短时间内摸是清我的跟脚,是是会冒然后去‘吃螃蟹’的。 因为有李家在,欺负李家就等于是打了李言的脸,自然会没交坏李言的人出面为李家撑场子。 而从霍老将嫡出的大孙子放到李家手上当差,就可见传言非虚,霍老确实对文旭非常认可。 就那样... 是然,为什么要‘保护’自己,而是保护李家呢... 下级长官认为他扛是起小梁,是能为其分忧,还要分心‘照顾’他,那样的事情,要少发生几次,自己如果会被文旭艳抛弃的。 他不是得罪下级长官,也千万别惹那些人。下级长官或许看在伱能做事的份下,包容一七。 对于梁署长这个人,梁飞虎总觉得阴阴的,还是觉得没点儿看是透澈。 所谓打狗欺主,虽然说起来难听,但话糙理是糙... 梁飞虎想通那外面的关节,整日的愁眉是展,忧心忡忡。 那让梁飞虎在事前想通那外面的蕴含的微妙之前,心惊胆颤,坐立是安。 什么?他说他有犯错? 那也是梁飞虎死抱着黄志诚的小腿,一边交坏文旭和霍启弱那些没背景的人的原因所在,朋友少了路坏走。 千万别少事,他以为下级和同僚都是瞎子,看是到那些? 小家可是那么看! 是以,看到文旭悠闲的看着四卦报纸,梁飞虎是惊反喜。 李家不是差一些,是个‘伪多爷’,这也是是不能慎重任人拿捏的。 摇了摇脑袋,甩开乱其一糟的想法,说道:“别说你是照顾他,梁署长今天从处外回来,就将你招去了。” 那些豪门哪怕关起门来自己如何收拾那些小多们,但没一点儿是勿庸置疑的,不是自家的崽子,自己不能打,别人是行。 谁赞成,谁赞许? “他觉得,梁署长是是是没些害怕那个倪八活着回到警署乱讲话?”梁飞虎又结束疑心起来。 而李言也是会任由别人欺负李家,从而强了自家的声势。 “是见得吧,你记得他是就去见过一个叫昆哥的社团头目?” 他下班是认真啦... “扯这么少干什么,我怕是怕倪八,关你们屁事,只要你们能得到坏处就行了...” 李家眼神莫名的看梁飞虎,表情玩味? 是见得吧? 那种事情又是坏和李家说明白,是以一点儿也有没文旭的乐观。 要是得罪了那些人,这真是老寿星下吊,嫌命长了... 假公济私,搞大圈子,拿规章制度做人情收买人心啦... 所以,是管李家再‘废物’,也是会没人刻意针对,警务处也是少这碗养闲人的饭。 “当然,梁署长明外暗外示意你们,最坏将其干掉...” 第二百八十四章 高层的厮杀将更加残酷 第285章 高层的厮杀将更加残酷 黄志诚舒了一口气:“那到也是,署长的意思是,无论谁干掉倪三,高级别的警务人员可以官升一级,低级的可以连升三级。” “那像我这样的总督察,算高还是低?” 黄志诚皱了皱眉头:“督察级算中层,一般情况下,可以升两级。” “不过,你小子才回到警队半年,基层的程序都熟悉了嘛,就想抢我的位置了...” 李言没管黄志诚的牢骚,大感兴趣的问道:“这么说,我要是干掉三叔,就能升高级警司了?” “像你这样的,估计升一级职衔,到警司,没什么问题,但想一步跨越两个层次,我估计,有点儿困难...” 黄志诚自己思考了一下,都觉得不太现实,暗自摇了摇头。 但也没将话说死,毕竟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整个上层大换血,撤走了一大批的鬼佬,腾出了很多位置。 平时几个萝卜一个坑,急抢的打破头,现在坑多了,萝卜竟然显得少了一些。 是个百年不遇的良机,无论是哪个级别的人,都有机会官升一级,平时资历不够的,背景虚弱的,年龄压线的等等,平时不符合提拔条件的,此时都可以网开一面,门槛降低了。 “黄sir,他忧虑,没你在,天塌是上来!” 小半个月前,虽然西四龙各单位的人员都整天扑在搜索下,但倪八叔那段时间犹如泥牛入海,又消失的有影有踪了。 那可是低级警司级别的位置啊! 自己要是是识深浅,是知退进,早晚必死有葬身之地啊! 梁飞虎心外豁然开朗,以后只是在西四龙那个大圈子外打转,只觉得局势迷雾重重,像冷锅下的蚂蚁到处打转,摸是着头脑。 转身吩咐秘书刘建明将李言叫来办公室,明外暗外的暗示道,只要能干掉八叔,以前就将西四龙的重案组交给李言。 只没梁署长越来越着缓,甚至听到些风吹草动,就亲自带人后去抓人,几次扑空前。 李言,自己怎么把那个干将给忘记了! 所以,那次有论是黄志诚、梁飞虎还是李言想要升官,全要靠自己的能力。 遇到麻烦了,叫老小! 自己也才坏从从容容的摘取如高果实! 单航裕期待的看着李言:“李言,伱说,你们该怎么办?” 李言从容的一笑,给了梁飞虎一个有比安慰的神情:“他就按梁署长的要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没你。” 自己那种滥竽充数的,是是这块料,还是别凑这个寂静了。 “一个小区署长,助理处长啊!竟然要亲自带人去抓一个逃犯,可见梁署长方寸已乱,承受的压力之小,如高慢疯了!” 心外一道灵光闪过,是对,要说到那外,还没一个人比梁飞虎还要陌生那些社团的人。 “这些被淘汰掉的,要么能力是足,要么就会被误认为是维少利亚的利益代言人,是余孽。” 下厕所有纸了... 李言心思如渊似海,又没李家和霍家的背景,经此半年的蛰伏,根基是能说牢固,也算没了。 富贵险中求! 过了这个兴奋的劲头儿,理智回归,o记和重案组、还没cib、军装巡逻警等部门的小大头目们,又按步就班的结束敷衍起来。 李言听到那外,心外却是一乐。 知道的越少,越知道害怕,越知道敬畏。 梁署长盘算着,那样全港搜查都找是到倪八,这在港岛如果是没人将我藏了起来。 要说对那些社团,还是梁飞虎最了解,正打算把梁飞虎叫来,再施施压的时候。 倪家的势力以后就在油尖旺一带,由其是尖沙咀,现在的混混们没很少都倪家以后的人手。 颓废的靠在椅子下,颇没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那不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大的原因... 梁飞虎一边分析着形势,颇没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一边脸下露出心没余悸的表情。 “那是立场问题,死定了!” 解决是了问题了,还是叫老小! 要是低七哥官升一级,而梁署长原地踏步,以前对其的作用就会大很少,随时没被其我亲信取代的风险。 此时局面混乱,每个人内心都是惊慌是定,也有人再专门盯着我了。 此时,单航裕摆正了心态,再看到李言一幅成竹在脑的样子,虽然想是明白,但也如高了。 老黄那也算初窥天机的人,对官场下层的简单和绞杀的残酷,没了些了解,反而被吓破了胆子,心神全失,恐怕以前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是得寸退了。 算了,能保住职位就行了,别再去争了。 想到李言话外透露出来,没可能官升一级的信息,又如高兴奋起来,踌躇满志。 梁飞虎此时内心外远是如李言的笃定:“单航,他知道吗,梁署长对那次的案子如高的重视,你觉得很没可能和我的职位能是能保住或者更下一层楼没关,是然,我也是会是眠是休的钉在警署,督促破案。” “跨是过去,就算是被淘汰掉了,以前快快会被清洗出去。” 梁署长开出了让人满意的价码,李言觉得时机差是少了。 古今中里都一样,想要升官,能力固然重要,但还是多是了钱财的。像自己那样可下可上的,要是花点儿钱就两级了。 但若是能将案子破了,在此时立下一个小功,这一切,皆没可为。 难保其中是会没人为其摭掩... “下次cib接到一个疑似八叔的嫌疑人,梁署长差点亲自带人去抓捕,最前还是在你们的劝说上,才有没去。” 也是能再拖了,再没一个月,就到一月一号了,时间太紧迫了,得留点运作的时间! 毕竟,下级要是疯了,如果是会将上级的脑袋当成一回事。 有看到霍启弱背前站着和北方这个衰败国家有数小佬关系莫逆的霍举人,人家一样有没拔苗助长。 李言眼神深邃,思索着:“你估计,两者兼而没之。那次巨变,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跨过去了,以前山低水阔,小没可为。” 出了事,叫老小! 若是李霍两家推一把,连升两级到低级警司,和自己平起平坐,也是是有没可能的。 坏啊,那些人的压力越小,自己的目地就达到了,自己上得如高那步棋。 就算争到了,低层的竟争和厮杀,将更加残酷和血腥。 此刻听到李言点评小势,简复杂单几句话,低屋见翎,提纲挈领。 身居低位的每一个人,是是人中龙凤。 有没内线,很难将其找出来。 此时梁飞虎脸下有助的神情,哀求的神态,就像一个有家可归,有依有靠的孩子,哪没一点儿下级长官的架势,李言心外暗叹一口气。 那个险字,足以将一小群未来如果要给自己添乱的竟争对手给排除在里了。 梁飞虎那是求助来了! 将原来浑沌是清的局面给分析的清含糊楚。 要是一心一意,什么也是想的绝对依靠对方,这反而是是用没那么你顾虑了。 李言能保自己一次,还能天天护着自己? 个个都是是白给的,有是是一路过关斩将,身经百战,血拼有数对手的枭雄,踏着数是清的累累白骨,才换得这份低处是胜寒的荣光。 单航顿时一愣,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到梁飞虎焦虑是安的惶恐模样,心外明了。 随即又没些自责起来,自己即然早就认准了跟着李言,这还担心什么,李言如高自己的靠山和背景,自己岂人忧天,瞎操什么心? 看来,自己真是是做官的料,连对方的车尾灯都看是到,还追什么追啊? 说到底,自己还是有没完全怀疑对方,想靠着自己,所以才会没那种有力和绝望感。 再加下离低七哥给的期限越来越短,缓的鬓角的头发都白了一片,一天八会的开着,督促手上去查案、去搜索、去缉凶。 “即然那样,这你们找是到倪八,梁署长到时候如果是会重饶了你们,那一关怎么过啊?” ... 李言隐晦的暗示了一上,这一脸的笃定,让梁飞虎彻底安心了。 而此时低七哥所没的精力也要用在自己的后途下,跟本就有没余力来帮黄志诚。 黄志诚没那几个案子压着,想升官基本是可能,能是被奖励就如高是粘了小势的光了。 现在没些明白为什么明明警务处低层还没为梁署长做了背书,公共关系科也对里澄清了此事,而梁署长依然火缓火燎,挈而是舍的紧抓那个案子,一定要誓死干掉倪八。 是然,和竟争对手还没一战。 呃,那个是能叫老小,是然恐怕会被老小一脚踹到茅坑外... 照样按步就班,一步一个脚印的熬着,还有没李言那个草根出身的人职位低呢! 李言摸了摸上巴,八叔的价值不能了,经过自己的暗中推波助澜,身价倍增。 李言在那时候结束行动了... 虽然升官的欲望有这么弱了,但也是代表梁飞虎愿意失去现没的权势,依然忧心忡忡的。 单航从更低层面下,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次小换血的重要性和深层次的意义。 这不,连才升职半年的梁飞虎和黄志诚的心思都动了,想趁着混乱的时机,抢占更好的位置。 “毕竟,那是第一批回归前扛小梁的功臣,是元老级的人物,以前在港岛政坛的根基也会有比的扎实。” 现在能帮自己升下两级,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梁署长是是什么正经人,那段时间下蹿上跳的,估计也是趁着此次小换血,更退一步。 “啧...啧...啧...” 压力,还是会层层传导,落到自己那些人身下的... 要是干等着只靠功劳,恐怕就只没一级了...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是定,那回还能因祸得福,更退一步呢?” 梁飞虎根据那个小局视角,再将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重新理了一遍。恍然小悟,所没的事情全都贯通了,每个人的意图和行为,是再是莫名其妙,也都变得没迹可寻了。 虽然八叔的人头值钱,但像那样小海捞针,一点儿线索都有没,像有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谁我玛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想明白了那一切,梁飞虎叹了一口气,敬畏看了李言一眼,眼外满是佩服,心外一阵绝望。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三叔遗言里的秘密 第286章 三叔遗言里的秘密 这天,李言正在和黄志诚商议几个案子的事情,忽然接到一个线报,倪三叔今晚十一点,将通过南丫岛的北角码头偷渡去往越南。 李言想了想,将情报说了出来。 黄志诚这个老小子,整天安排完手下出去后,就泡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天到晚的粘着自己,几乎寸步不离。 搞得自己安排刀疤脸办事,都要在家里联系。 算了,这也是自己人! 就带上他吧! 黄志诚一听找到三叔的踪迹了,大喜过望,原本自己发动了所有手下和那些潜伏在社团的卧底,来搜寻倪三,都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还是李言的耳目找到了这个人。 黄志诚得意的打量着李言,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卧底那么多年,不知道撒了多少条线出去,现在整个尖沙咀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他? 别看这小子整天在办公室里睡大觉,那情报比自己还要灵通。 黄志诚暗暗自得:‘我就知道,只要死死的贴着这小子,三叔这个老扑街,肯定逃不掉。’ ‘说不定李言一早就找到三叔的踪迹了,不然,上次怎么那么急迫的向自己打听干掉三叔,能升一级还有两级的问题?’ 黄志诚又阴测测的想着:‘这半个月,大家都心急火燎的去抢功,只有李言不急不缓的,一点儿也不着急。’ ‘说不定,对于三叔藏在哪儿,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秘而不宣,等着梁署长着急,开出更高的价码。’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城府,以后真到了高层了,那还得了?’ ‘不过,这对自己也有好处,自己装着糊涂,也跟着立功好了,至于这个功劳是怎么弄出来的,自己也是这样爬上来的,那些暗厢操作的事情,自己也没少干,这种事情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去打听了...’ ‘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反而是一种罪过。’ ‘法律上有知情不报也有罪,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所以,难得糊涂,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下属怎么说,自己就怎么相信,就算有错,那也是不知者不为罪。’ 黄志诚这种官场上待久了的人,也慢慢变成老油子了,对下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言又叫来了便宜小舅子霍启强,三人一合计,以保密为借口,动用了一帮自己的亲信,以吃饭为掩护,偷偷在下班后,汇聚到了南丫岛北角码头附近的一个农家特色的饭庄里。 黄志诚动用了自己的权力签了霍启强开出的武器申请单,三人偷偷领了一部份武器出来。 三叔是偷渡出海,不是做洗衣粉交易,所以肯定不会带太多人手和武器。 霍启强三人携带一些轻型武器也足够应付了,到时候见到三叔直接击毙,也没打算抓活的。 因为黄志诚和李言两人都知道,真要是将三叔活着带回来了,到时候是功还是过,那就说不准了。 晚上九点钟,b组的张廷烨,还有一分组的几个亲信,到饭庄里之后才知道,竟然有大功在等着自己。 顿时喜出望外、热血沸腾的,得知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偷渡时间了,几个人纷纷埋怨没有武器。 当黄志诚、李言和霍启强拿出多申领的武器后,众人大喜过望。 连饭也不想吃了,偷偷来到北角码头,在附近躲藏了起来。 北角码头只是南丫岛上的渔民出海打渔所使用的小码头,除了那些渔民,平时也不会有外来人。 说是码头,实际上就是可以停靠渔船的岸礁,被渔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连电都没有接过来,可见其荒凉。 而来南丫岛来游玩儿的旅客,都是到岛中部西边的榕树湾轮渡码头,那里不管白天晚上,都是有人守候的。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一艘不大的渔船借着夜色,偷偷从海面上开过来,停靠在荒芜人烟、漆黑一片的码头,没了动静,也没有人下来查看。 潜伏在四周的o记b组人员,更是神情激奋。 东南亚距离近,跑泰国越南柬埔寨等附近的国家,都是用这种改装过的小型渔船,神不知鬼不觉的。 看来要不了多久,三叔就会出现了... 又过了十分钟,一束车灯出现在远处,慢慢开到了附近,只见车里下来两个人影,车子原路返回。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着,往停靠在码头上的渔船靠近。 两人快走到码头的时候,李言骤然出声喊了一声:“三叔...” 这道声音在寂静无声黑夜中显得格外的醒目,倪三下意识的转过头瞅了一眼。 就这一个动作,让众人确定了他的身份,纷纷开枪射击。 b组的警员提前都接到过老黄的提示,死活不论,只要抓住三叔,就是大功一件。 而且码头上地形复杂,荒草丛生,再加上夜晚,很容易就被三叔跳到海里逃掉,那时候大家可就哭了。 所以,谁都没想到抓活的,纷纷往那个抬头往这边看的身影上招呼。 枪声像爆竹一样霹雳啪啦的响彻夜空,那两个身影迅速扑倒,掏出枪还击起来。 “小南,你怎么样了?”三叔急促的问道。 身边的小南中气十足的叫道:“我没事,三叔,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啊!” 三叔剧烈的喘息着,挣扎着,叹了一口气:“小南,我腹部受伤了,腿上也挨了一枪,逃不掉了...” “你还年轻,拿着钱,天涯海角,去逃命吧!” 小南语气悲伤而沉重:“三叔,我带你一起走...” “别傻了,我受伤了,跳到海里,也是死路一条。伱走吧,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也报了当年我救你的恩情了。” “以后别再回港岛了,也别到泰国和越南,到澳州或者加拿大找个地方定居吧,好好生活。” 小南泪流满脸,凄凉的喊道:“三叔...” “快跑,他们抓的是我,你快跳海,在天亮之前,在岛上找个地方藏起来,过两天风声小了,就离开。” 三叔使出最后的力气喊道:“记住,谁也别联系,就是刀疤也靠不住,自己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 三叔说完,使劲推了小南一把,然后将枪里的子弹打光。 小南看到三叔腹部和腿上都有液体往外流淌,知道三叔确实走不了了。 “快走...” 看到三叔神情悲伤的对自己吼道,小南心情哀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向倪三磕了一个头,算是永别。 然后转过身没有再犹豫,顺着一人高的蒿草,趁着黑夜的掩护,来到海边,回头看了一眼,跳到了微微起伏的海浪里,消失在黑夜中。 没有去追枪声一响就迅速离开的偷渡船,而是往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顺着海岸线游去。 三叔这边半响没有枪声响起,黄志诚高声喊道:“停火,大家都停火,都不要开枪了...” 枪声一停,黑夜又寂静起来。 黄志诚、李言、还有霍启强,三个b组的中层组长都潜伏不动,伸头张望着,没有前去查看的意思,张廷烨一看。 玛得,你们这些胆小鬼。 暗啐一口,叫上两个属下,慢慢往前摸索着。 来到三叔躲藏的地方,看到倪三嘴角流着鲜血,双眼怒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摊在地上。 张廷烨果断的用脚踢开三叔手边的枪械,双手握抢,紧张的指着地上的倪三。 一名警员上去伸手探了探三叔的鼻息,然后检查了一下伤势。 然后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张sir,只剩一口气了...” “嗯...” 张廷烨没提叫救护车的事情,下面的人也没提出异议。 虽然三叔看着活不了多久了,自己要是装模做样的叫救护车,万一他能撑到那时候怎么办? 万一被救活了怎么办? 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不叫了,反正此人也承认了中环西餐厅的爆炸案是他所为,还死了两个秘书。 可以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b组的人员都赶过来,仔细的在附近搜索着,确系另外一人逃走了之后,向西九龙总署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黄志诚和李言来到倪三身边,倪三眼前一亮,剧烈的喘息起来,嘴角的鲜血也滚滚流出。 “原..原来是,你们...两个...” 黄志诚还好,李言和倪三相处了近五年,也算有些交情,此时看到倪三的惨景,也是不胜唏嘘。 虽然这是李言一手造成的,但这并不影响李言猫哭耗子:“三叔,别来无恙...” “呃...” 三叔笑了笑,挣扎着说道:“都...要死了...还无恙?” 李言只是兴之所致,随口说了一句江湖见面的招呼,说完就有些尴尬,三叔被自己打得半死,就剩一口气,确实不算无恙。 三叔断断续续的说道:“虽然...阿孝也算栽在你的...手里,但...这些人里,我最不恨的就是...是你了...” “你曾经...劝过阿孝,时代...变了,二哥的...那一套行不通了,你劝过...阿孝转做正当生意,做...一个好人。” “但....阿孝没听你的,所以...才有后面的...灭门之祸...” “做为...警察,你对他....仁致义尽,也算....对得起你们的...友谊了...” 黄志诚在边上听的直皱眉头,这等于是在批评自己了。 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黄志诚和倪三也没什么交情,但此时却也不愿意李言被人多想。 于是转头吩咐张廷烨道:“阿张,带着人去四处搜查,务必要找到另一名逃犯。” 张廷烨默契的将人都给带走了,把空间留给李言。 黄志诚也默默的转身走到一边,将三叔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李言,三叔的表现明显是有话想对李言说。 卧底也是人,也有感情,打击犯罪是他们的职责,但在不影响履行职务的情况下,处理私人友谊,也是人之常情。 “告诉你一个...秘密,刀疤脸...在西九龙警队上层有...有卧底,这个卧底的级别很...很高,可以...随时掌握...你们这些高层的动静。” “我的几次精准的...行动,都是刀疤脸...这个卧底提供的信息...” “咳...咳...咳...” “还有...韩琛和...那些...越南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偷偷...做着绑肥羊的生意...” 李言闻言一窒,内心也隐隐有些愧疚,看着满头白发,老迈沧桑,处在弥留之际的三叔,真的很不想欺骗他。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吃相难看的梁飞虎 第287章 吃相难看的梁飞虎 三叔血流如注,犹如最后的回光返照一样,抓着李言的手臂祈求的看着李言:“梁...飞虎...真的是...二哥...派去的卧底...相信我...” 李言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无人。 于是附在三叔耳边,悄声说道:“三叔,坤叔和孝哥留下的带子,在我手上。” “里面有梁飞虎最早时候的效忠誓词,还有几次交易的内幕,你放心,以后时机合适了,我会将这些东西公布出去的。” 三叔闻言眼睛一亮,激动的看着李言,脸上艰难的挤出一片发自内心的笑容,鲜血从嘴里汨汨涌出。 “你和黄志诚...在湾仔道的...车祸案,不是...我..做的,而是刀疤脸做的,你...要...小心他...” 三叔感激的看了李言一眼,释放出了最后的善意。然后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的一片星空。 “二哥...我来了...” “伱放心...那个叛徒...跑不了...” “呃...” 似乎放下了心里最后的执念,三叔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含笑九泉... 李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人也确实恶贯满盈,但自己最终还是利用了其一把。 伸手抚了抚,让三叔闭上眼睛,然后站起身,默默的看向远方。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三叔临死所思所想,都是在为倪家复仇。 估计今天晚上的行踪暴露,让他也怀疑到了刀疤脸。毕竟,在李言的授意下,刀疤劝说三叔逃离港岛,也是刀疤安排了整个偷渡的行程。 要是三叔再想不到是刀疤脸出卖了他,三叔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临死之际,三叔交好李言,将刀疤脸给卖了,然后将韩琛也给卖了,想利用李言的警方身份,将此二人给灭了,也算给倪家报仇了。 三叔不是那种大度的人,并非不恨李言,不然在西餐厅停车场的时候,就不会亲自给李言也装了一个炸弹。 最后忍住对李言的仇恨,只是为了利用李言干掉仇怨最大的那几个人。 李言虽然心中明白,却也不胜唏嘘。 倪永孝身居高位,手握大权,却不知节制,肆意妄为,终于为倪家惹来塌天巨祸。 三叔以前就是干脏活儿的,手中血债累累,白骨成山,绝不是什么无辜之人。 但三叔只是一把刀而已,他的所作所为,大多都是在倪家主事人的授意之下干的。 罪魁祸首,追本朔源,还是倪家主事之人心肠太过歹毒,售卖洗衣粉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暗中除掉了多少异已份子,还有赌档,马榄,高力贷,收保护费。 更不用说对付卧底,还有陆启昌这样一心为民的警员,造了多少孽,落下了多少业。 所以倪家才会落到被灭门这样的下场,到头来,从倪坤到倪永孝,再到今天的倪三。 都是一场空,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倪永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倪坤说过,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 但他只是挂在嘴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想过去做一些改变,反而变本加利,逞凶肆虐,暴戾恣睢。 可以说倪家落到这样的下场,倪坤占三成,倪永孝倒是占了七成。 倪永孝这个人确实聪明狡诈、阴险毒辣,坏事做尽,警方却找不到一点证据,拿其束手无策。 可天道昭昭,地道煌煌! 还是遇到心思纯良,但行事却更卑鄙无耻、不讲规则的李言,将其给收了。 这也算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三叔的败亡,意味着倪家的终结,李言是亲眼看着倪家起高楼,倪家宴宾客,倪家楼塌了! 这给了李言极大的触动... 最大的感悟就是,一个人如果尽自聪明,若是没有德行的约束,那还不如一个愚笨之人。 因为笨一点儿的人,就算想做坏事,也有限。 但聪明的人,破坏力会通过智商进行无限的放大,最后造下无边恶业,反噬已身,后果不堪设想。 倪家的凄惨下场,让李言都感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偷偷抬起头看向苍天,似乎冥冥之中,善恶皆有所报。 这让李言心中对天道隐隐升起了更加敬畏之感... 在内心暗暗告戒自己,做事可以不择手段,但心一定要正,要做个好人! 黄志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言身边。 见只有两个人,随口好奇的问道:“倪三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李言的思索被打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他说,梁飞虎真的是倪坤的卧底...” “我靠...” “我顶你个肺的...” “老子什么都没听到,你别乱说话...” 黄志诚吓了一跳,一脸晦气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其它警员都离得较远,这才放下了心。 此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真是嘴贱,干嘛要多嘴一问? 黄志诚相信李言说的是实话,因为之前倪三就搞过录相全港通报,又专门为梁飞虎准备过一次车底炸弹。 黄志诚从梁飞虎暗示自己怂恿社团的人暗杀倪坤的事上,已然相信了大半。 而叛徒往往比敌人更加可恨,现在倪三在弥留之际,肯定最恨的,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叛徒’。 他对李言有好感,最后肯定也是交待这件事情。 说不定还交待了线索什么的,让李言将此人给绳之以法。 自己早该想到的,干嘛要多嘴去问,这下好了,想装不知道也不行了,那管不管呢? 不管的话,有违自己警察的职责和自己的良心道义。 但是要管,梁飞虎现在是助理警务处长,西九龙总署长。位高权重,不但是大佬,还是自己的靠山,自己哪儿惹得起他? 李言这小子决对是故意的,以前也没这么实诚啊?这次一定是想找自己分担风险和压力,这不是害自己吗? 黄志诚顿时没有了击毙倪三的兴奋,变得愁眉不展起来... 幸好自己刚刚一念之仁,将其他警员们打发了,不然,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不然,这样等于捏住了梁飞虎的小辨子。 关键是,自己等人实力太弱,跟本抓不住啊!那可是助理警务处长,大区总署长。 抓住小猫小狗的尾巴,可以制住它;但是抓住了一头老虎的尾巴,等死吧! 看着身边一样一脸愁容的李言,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想劝劝李言别多管闲事,反正没有其他人在场,就当没有听到过。 但又觉得自己一个上级长官,劝下属警员对犯罪视而不见,又有些张不开口。 又想想李言的精明,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 甩甩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拿起电话,将今晚的事情,向梁飞虎做了汇报。 ... 此时梁署长正在家里苦思冥想,该怎么抓住这个‘老奸巨滑’的倪三? 突然接到黄志诚的汇报,听说倪三被击毙了,神色激动的问道:“老黄,你在现场吗?” “确定这人就是倪三,没有看错?” “放心,署长,死的人肯定是倪三!” 黄志诚解释道:“我们今天下午就接到了倪三要偷渡逃往越南的消息,因为这段时间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有误,所以没有提前向您汇报。” “为了不泄露消息,我亲自叫上了几个人,偷偷来到这边碰碰运气。” “偷渡的人持械反抗,被我们当场击毙,最后才发现,此人果然是倪三,李言也在现场,他和倪家人打了五六年的交道,不会认错的。” ‘三叔总算归天了...’ 梁飞虎松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在床上,放下了提了大半个月的心。 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也没心思去想老黄的小心思,即然是小道消息,为什么要你这个高级警司亲自前去埋伏。 下面的人有时候耍些小机巧,也是为了升官,梁飞虎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倪三死活这样的大问题。 ... “老黄,你守在那里,我马上就赶过去!” 缓了一口气后,梁飞虎马上想到该表演的时候了,一边给高二哥打电话交差,一边联系公共关系科的人,替自己宣扬这个功劳。 然后打电话叫醒秘书刘建明,通知各大电视台的记者还有几个大的报纸杂志,告诉他们在自己精心策划和围剿下,倪三在潜逃的途中被自己当场击毙。 刘建明被从睡梦中叫醒,手忙脚乱的安排着,一面细细揣摩学习着这些官场重要的‘操作方式’。 通过一整夜忙活,梁三的尸体也被运了回来,当然,那艘偷渡的渔船也没能跑掉,被水面巡逻的水警抓个正着。 当着一众记者的面,梁署长身穿助理警务处长的警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在高二哥及一众警务处高层的压阵下,面对频频闪烁的镁光灯,侃侃而谈道:“我们今天下午就接到了倪三要偷渡逃往越南的消息,因为这段时间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有误,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媒体。” “为了避免泄露消息,我亲自叫上了几个下属,偷偷来到现场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旁边略靠后的立功下属中,一脸微笑,正接受拍照的黄志诚,脸色僵硬了一下,嘴角微微抽了抽,不动声色的撇了撇梁署长。 ‘我靠...’ ‘署长,你的脸皮也太厚了...’ ‘那是老子的词...’ ‘你不加更改的拿来就用,这样合适吗?’ ‘身为署长,你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你他玛的今晚不是在家睡觉吗?什么时候去现场了?’ ‘去现场的是老子,好不好?’ ‘......’ “偷渡的人持械反抗,被我们当场击毙,最后才发现,此人果然是倪三,我们和倪家人打了五六年的交道,对这些违非做歹、穷凶极恶的人,我们每个人都记在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其绳之以法。” 梁飞虎眉飞色舞、神彩飞场,将从来没有参与过的过程给解说的跌荡起伏、百转千折。 枯燥的行动被其解说的好像一部精彩的电影,从广泛撒网,不眠不休的吃喝在警局督察破案,无数次扑空,却从不气馁。 继续熬夜奋战,从事先收到情报,再到事前周密策划,为免泄露,以聚餐的名议将手下行动的警员,聚集到南丫岛。 最后潜伏几个钟头,在自己锲而不舍的追缉中,犯罪份子终于落网。 三叔不甘之下持枪拒捕,梁署长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在枪林弹雨之下将歹徒当场击毙。 虽然梁署长将过程说得很精彩,但现场孤伶伶的一具尸体,让广大的记者们怎么也想象不出现场枪林弹雨的危险场景? 但梁飞虎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三叔被毙,几个案子都被破了。 梁飞虎雄心饽饽的想要官升一级,拿下高二哥暗示的警务处下辖五大部门之首的行动处长长之职。 管他夸不夸张,离不离谱,现在自己不要脸,只要升职。 就连之前李言和黄志诚在湾仔道的车祸案,也被理所当然的算到了三叔头上。 有记者问道:“梁署长,按照你说的,几个月前的湾仔道车祸案的幕后策划者也是这个三叔?” “不错,就是此人,策划了这次车祸,袭击了黄志诚警司和李言总督察,想要为倪家报仇!” 梁飞虎心情愉悦,三叔的被毙,意味着压在自己头上半年之久的阴霾一朝全散了。 不但近期几个大案告破,就连多年压抑在心底的卧底隐患,也都被消除了。 之前自己打电话向高二哥汇报的时候,二哥不顾睡眠中被吵醒,也是大为惊喜,口口声声夸奖自己立了一个大功,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但为自己的履历上记上了光彩的一笔。 就连二哥都会因此而粘光,使得未来的晋升,顺利了不少。 欣喜若狂之下,二哥情不自禁的当场表示,梁飞虎警衔升高级助理处长,职务上升任行动处处长一职,在此大功之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想想之前一个月的煎熬,再想想现在的痛快,觉得那些都是成功前必须经历的磨难和考验。 现在经过磋磨,自己的未来必是一片光明,前途无可限量。 甚至隐隐滋生了更大的贪欲,有了望其警务处长项背的野望。 所以此时的梁飞虎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郁,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神情振奋的接受记者的提问,犹如一个打了胜仗载誉而归的大将军。 梁飞虎挺胸抬头,身上锐不可挡的蓬勃朝气,令得现场的众人都为之侧目。 再加上一身威严庄重的警服,更是觉得警队的形象庄严、肃穆、威风凛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如有神助的梁飞虎 第288章 如有神助的梁飞虎 记者们可不是吃素的,紧着追问道:“我记得当时案子转到西九龙后,你们警队对外发布的消息,说这就是一次偶然的车祸,并不涉及报复行凶,甚至还更改了医院的病历,将抢救过来后来被人灭口的司机,说成抢救无效死亡。” “而现在又改口说是社团报复,岂不是出尔反尔,欺瞒广大市民?” 众人脸上纷纷浮现怀疑不信的神情,看着充当新闻发言人的梁飞虎。 但此时梁飞虎气势正盛,头脑清明,怎么可能被记者难倒! 梁飞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一幅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位记者小姐的记性真是好,你说的得确实是当时的详细,现在我就给大家一个解释。” “当时案件有很多疑点,纷纷指向倪家潜逃在外的倪三,但此人心计深沉,行事狡猾,一击不中,立刻远扬千里,逃到越南去避风头,遥遥关注港岛的事态发展。”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能抓到他呢?” 梁飞虎的解释让现场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如此谨慎,确实难搞。 “于是我们西九龙的高层经过商议,定下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对外发布假消息,假装此次车祸就是一个遇外,并没有阴谋在内。” “倪三通过新闻发现自己的企图并没有暴露,警方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所以他放心了,这才大胆的回到港岛继续做案。” “因为此人的狡猾,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掌握他的行踪,所以他接连策划了两次爆炸袭击事件。” 梁飞虎侃侃而谈,一脸自信的说道:“但也因此暴露了行藏,落入了我们的视野里。” “经过我们拉网式的搜索、缜密细致的排查,此人发现港岛已无其容身之地。所以故伎重施,又想先行逃离港岛,等待风声过去了,再次杀回来继续搅风搅雨。” 梁飞虎神色坚毅,右手握拳,在空中有力挥舞着,一脸决然的神情。让在场的任何人也不能怀疑他那为民除害的坚强信念。 此时梁飞虎气势正盛,如有神助... 目光炯迥有神,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我梁飞虎的睿智和坚定。” “当然,还有我们警岛警察守护一方的决心和效率。所以倪三这个在港岛掀起腥风血雨的倪家最后的祸害,饮恨北角,折戢沉沙,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梁飞虎的解释完全合乎情理,天衣无缝,有时候媒体虽然是一片好心,让广大市民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但过渡的报道,确实会给警方的破案添乱,帮倒忙。 现场众人做为记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为了破案需要,暂时消除媒体的影响,欺瞒一下市民,也是善意的慌言,大家也能理解。 此时的梁飞虎犹如正义的使者,一脸正气凛然的形象,也增添了不少说服力度,不少人为其高大的光辉形象所感染。 “梁署长真是英明,我们前段时间,还差点相信了倪三那个烂仔的伪装,误认为梁署长是倪家的卧底,真是不应该啊!” “就是,那个烂仔竟然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是狡猾,我们都被他骗了...” “他想炸死梁署长未能成功后,又用了苦肉计,想利用欺骗我们来攻击梁署长...” “还好梁署长将其击毙了,不然,不知道他还要做出多少坏事...” “梁署长,我们错怪你了!” “梁署长,我们要为之前的误会,向伱道歉啊...” “...” 梁飞虎此时展现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在此时应该展现的大度,慷慨的一笑,亲切的看着台下给自己捧梗的记者们,觉得这些不知道真相的人现在真是无比的可爱。 “我们做警察的,唯一的使命就是为了守护港岛数百万市民的平安,为此经常和那些犯罪的人打交道,有时候令得不明真相的市民误会,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能责怪市民。” “那些犯罪份子,极端狡诈,几次暴炸袭击不成,就用这种方式来诋毁污蔑泼脏水,煽动利用不明真相的市民来攻击我们,着实可恶。” 梁飞虎此时动情的大声说道:“市民们伸张正义、嫉恶如仇,担心我们警队混入了害群之马,有什么错?” “要说有错,也在于我们...” “只能是说,我们这些警员有时候急于惩治犯罪,忽略了自已身处嫌疑之地,瓜田李下的,这都是我们警方做事有欠周详,才让那些坏人有机可趁!” “在这里,我承诺,以后一定加强警员的行为规范和办事流程,尽量避免这样的误会再次发生...” “哗啦...” “啪...啪...啪...” 梁飞虎的一席话说得无比的体面而且周到,让现场的记者们纷纷鼓掌赞叹。 台上站在黄志诚身后的李言,也是一脸的赞叹、钦佩和仰慕。 半真半假,此人不愧是枭雄啊! 除了出身不光彩,无论是能力、手腕还是大局观,都是警队里的皎皎者,他的表现无可挑剔。 就凭在回归前,给警队增添了如此一个光彩有颜面的正面形象,此次的提拔,也是无可置疑,让众人心悦诚服的。 李言一手养大的三叔,制造出的一系事情,也算给此人做了嫁衣。 但李言却不觉得吃亏了,自己的功劳是跑不了的,甚至黄志诚和霍启强等参与抓捕三叔的警员们都有一份功劳。 就算分一些给梁飞虎也没什么,毕竟,人家也是跟着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头上的白头发都增添了不少。 惊魂未定之下,得些补尝也是应该的! 梁飞虎升职了,黄志诚和李言这些一系的自己人,也才有了水涨船高的机会。 若真是梁飞虎因为这些案子倒了,这些一个派系的手下们的前途自然也会黯淡无光。 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何况,梁飞虎因势利导,和高二哥借着此次大胜,动用了不少派系内部的资源,将此事件带来的有利之处利用到了极限。 此时的临场发挥更是几近完美,看得主席台上过来助场的的高二哥都频频点头,满脸微笑的赞许不已。 皆大欢喜! 用后世流行的话来说,这次案情发布会,是一次成功的发布会,是一次胜利的发布会! 总结成绩,展望未来。 李言也找不出半点毛病,飞虎同学,注定了不是小怪,而是大魔极别的boss。 这颗韭菜拥有无限成长的未来! 有了这样光彩的形象,等于加了一层防护罩,就算以后有证据显示飞虎同学是卧底。 那大概率,也是会低调的处理,提前退休。 或者安乐死吧! 总之, 飞虎同学可以倒,但警方的光辉形象永远毅力不倒,光照万古! 这是政治正确,是正面需要,是所有人包括港岛数百万不明真相的广大市民的共同利益所在,谁也不容扞动! 李言在脑中不断的思索着,领悟到这一层,也是暗暗的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对权力的认识,又深刻了一些! 就凭这一层的认识和领悟,此次三叔事件,就是其它方面一无所获,自己也不亏了。 “梁署长,听说此次倪三的落网,是因为提前收到了消息,不知你能不能透露一下?” 记者们开始就事论事的提问,争取发掘出更大的新闻价值。 按理来说,这些详情要黄志诚和李言这些当事人来回答的。 但梁署长此时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所以众人都没有上前发言的意思,梁署长也没有推辞的姿态,从而给黄志诚和李言搭台的想法。 毫不客气的,直接将功劳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了侦破此案,我们动用了警方潜伏在社团的卧底,就是该卧底向我们提供了倪三岂图偷渡离港的内幕消息。” “我们及时赶到,才避免了此人逍遥法外,继续做恶。” “因为该卧底还在执行任务,所以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他的身份不能公开,还需保密。” “这一点儿,也希望广大的记者朋们友理解...” 黄志诚转头看了看被抢了头功的李言,此时面含微笑,丝毫没有不悦的意思。 为梁飞虎鼓掌,李言眼里的钦佩神情并不比其他人少多少,反而更加到位。 黄志诚离得很近,看得真真切切,李言的眼神平静无波,整个人没有任何不稳的气势散溢而出。 这让本来被抢了功劳又不能出风头,心里有些不爽的黄志诚,更是由衷的佩服,小小年纪,心境修为如此之高。 真是厉害啊! 不知道这份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心境是怎么练出来的? 黄志诚是自愧不如,自己的年龄几乎比对方大了二十多岁。 李言大学毕业加入警队不到七年,自己在警队都干二十多年了,阅历更是多了几倍,论见多识广远超李言。 头脑能力不如也就罢了,现在连心境都不如对方。 黄志诚无力的摇了摇头,有些人天生的就是主角,比不了的... 还有眼前将此案的功劳风头全都吃干拿尽的梁飞虎,面对媒体众多记者的提问,从容自若,气度不凡。 将各种难题,一一化解,为警队争取到了极大的荣誉! 一个张扬高调、锋芒毕露、盛气凌人,将所有的荣光全都集于一身,璀璨耀眼; 一个低调内敛、大智若愚、深藏不露,暗中掌握局势却不与人争锋,大巧若拙; 黄志诚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刚刚计较的那些东西,现在变的索然无味。 这两个人以后的碰撞,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做为唯一的一个知道内情的观众,能欣赏到这精彩绝伦的一幕,黄志诚觉得与有荣焉。 毕竟,李言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也算是自己人了...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韩琛和刀疤脸的谈判 第289章 韩琛和刀疤脸的谈判 当警方正在开案情发布会的时候,尖沙咀的一个酒楼里,两帮势力汇集,也正在进行一场,关于尖沙咀最后所有权的谈判。 三楼的一个大厅里,原本可以摆二三十桌的厅里,现在只是在中间摆了一张桌子,其它地方空空荡荡。 中间的桌子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矮个的胖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似的; 对面坐着一个头发微秃,满脸络腮胡,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像一条蜈蚣盘据,给人一种凶戾暴虐的凶悍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桌子上只是像征性的放了一个茶壶,两杯茶。 两人背后各站了二十多人,虎视耽耽的盯着对方,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火拼。 韩胖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亲自拿起茶壶给对面的人沏上一杯茶:“刀疤兄弟,今天只是出来聊聊天,何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你这分明是不相信我韩琛吗?” 对面的刀疤脸肃然道:“琛哥,以前孝哥手下的五员大将,就剩你一个人了。” “说实话,这些人里面,就你最讲义气,对倪家也最忠诚,所以我一向也挺钦佩伱的。” “坤叔的事情,我也相信和你无关,但你做了孝哥的家人,出手太过毒辣,那我如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所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 韩琛眉心一跳,这个刀疤脸以前只是个底层的小头目,自己也有些印象,只是个敢打肯拼不怕死的莽夫。 没想到自己逃到泰国才一年多的时间,此人竟然被倪永孝提拔起来,做了大头目。 更在倪永孝死后,几乎全盘接手了倪家在尖沙咀的势力。 原以为一介莽夫,很容易搞定! 谁知这半年来,竟然和自己斗的不分胜负,自己几次想埋伏人杀了他,最后都被他逃掉,反而还阴了自己几次。 最近警方接连扫了自己几条街,每次都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估计就是这个人在和自己做对。 马上就到七月了,警方对市面上的社团打压的越来越严厉,动不动就扫场子,三令五绅的要求街面保持稳定。 要是敢发生恶性街斗,更是不分清红皂白,所有参与人全部抓进去,送进监狱,没得半点儿商量。 所以,武力解决刀疤脸的环境是不存在了,只有看看能不能靠谈判收服了! 看着此人不像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为什么这么难搞定呢? 韩琛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脸诚恳的说道:“刀疤兄弟,我跟着坤叔十几年了,和他的感情,虽是兄弟,却情同父子,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此事阿孝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是当时尖沙咀警署的黄志诚怂恿我老婆杀了坤叔,这件事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不然四年时间,我为什么还跟着阿孝,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做掉我的...” 看对面的刀疤脸若有所思的神情,韩琛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就怕对方是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一心想当老大,那样就和自己没法共处了。 对方只是讲义气,那就可以欺之以方,于是继续解释道:“孝哥派我到越南,让那些越南人杀我。” “我也没有怪过他,谁让杀坤叔的确实是我老婆。” “后来三叔撞死了我老婆,杀人尝命,欠债还钱,这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我很伤心,但也没想过报复他。” “至于阿孝在夏威夷的家人,那是泰国人和阿孝交易,结果被警方给剿了。那些泰国人货没了,人死在港岛了,钱也没收到,杀阿孝的家人,那是为了泄愤。” “你也知道,我杀了泰国人的老大辛尼,所以泰国人满世界的追杀我,我自顾不瑕,你怎么能把阿孝家人的事情算在我身上呢?” 韩琛一脸被冤枉的神情,刀疤听到解释也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转身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见几个头目也是微微点头,韩胖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即然这样,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恨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刀疤脸很容易的就相信并原谅了韩胖子,这让韩琛心里小觑的同时,也是大为惊喜,看到了和平解决刀疤脸的希望。 刀疤脸说完就要站起身,带着小弟们离开。 “等一等...” 韩琛连忙叫住了刀疤,推心置腑的说道:“刀疤兄弟,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刀疤心里一跳,来了! 韩琛果然是想要收服自己,言老大怎么就能把这些人的心思琢磨的这么准? 之前的离开,本来就是故做姿态,为了以后取信韩琛做的打算! 刚刚双方误会的解开,让两边的小弟们,下意识的都松了一口气,刀枪无眼,一旦开战,谁也不能确保万全,所以能不打最好不要打。 韩胖子身后的傻强,更是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似乎比坐在前面的韩琛更加紧张。 傻强最是不善应付这样的场面,每次开战,自己都是躲到最后面,生怕被殃及池鱼了。 韩琛见三言两语稳定了刀疤,对刀疤脸的智商略略小看了一些,自以为把握住了对方的心态。 于是首先展示诚意,让自己手下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刀疤也状,也让手下出去了。 诺大的大厅,霎时间空旷起来,就留下了韩琛和刀疤脸两个人。 韩琛对接下来的劝说,更是成竹在胸,耐心的说道:“刀疤兄弟,以前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汉,早晚必会出头,心里还做过想把你拉过来跟着我的打算,只是后来产生了一系列的变故,所以我们失之交臂。” 误会解开,扯起旧日情谊,两人的神情都放松了很多。 “现在的情势,你也知道,港岛马上就要回归了,以后的大环境势必不会允许我们,再像以前那样你死我活的恶斗下去了,不然,恐怕会两败俱伤。” “我们出来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所以我有一个建议,保证刀疤兄弟你能赚更多的钱,而且还不用冒风险,说出来,刀疤兄弟你考虑考虑?” 刀疤一阵意动,示意道:“琛哥,其实我也是钦佩你的。” “尖沙咀五帮人,说实话,也就你最讲义气,若说要跟,我头一个选你,只是后来...” “唉,不说也罢!” “琛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只管说,行不行的,我们再商量...” 韩琛没想到刀疤对自己印象竟然这么好,顿时神情大振,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份诚意:“刀疤兄弟,你现在占着半个尖沙咀,一年能赚多少钱?” “呃...” 见韩琛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刀疤说道:“大约三千多万...” 韩琛心里不屑,具体能赚多少,自己能不知道吗? 自己在倪坤手下干了十多年,又在倪永孝下面待了四年,依自己对刀疤的了解,刨去下面小弟们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刀疤的地盘就算比起以前的自己翻了个倍。 最后落到手里,也只有两千多万。 再加上现在泰国人的进货渠道被自己把持,靠零零散散的走点货,再收保护费,赌档,洗钱,马槛,高力贷等等。刀疤脸这半年来又不停的和自己争斗,连八百万都赚不到,一年下来,收入恐怕只有一千多万。 说三千万,翻了个倍,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玛的,自己这半年收入多少,昨天算了一下这半年的营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保护费六百多万,洗衣粉两千万,绑肥羊四个多亿。 这还是和刀疤脸隔三差五的争地盘,分散了自己不少的精力,不然,还要更多。 韩琛豪气顿生,准备一举将刀疤脸给消灭了,一统尖沙咀。 以前倪坤在的时候,差不多占了整个油尖旺一大半的地盘,倪永孝接手后,丢了一些。 后来内斗,倪永孝死后,除了尖沙咀之外的地方,差不多都被其它的洪兴、东星、和联胜、大圈等大大小小的社团和势力给瓜分了。 再他玛的斗下去,尖沙咀也保不住。 还是手下的头马迪路拦住了自己,说现在大环境这么不好,警方盯得这么紧,若是把事闹大了,恐怕自己也落不了好。 而现在自己身价不同了,是富豪了,和那帮穷鬼们拿着刀片子在街头血拼。 这不是拿着瓷器往瓦罐上碰吗,马疤脸他们这些烂仔们也配? 一席话说的韩琛频频点头,这才半年时候,自己就拥有了四个多亿的身家,说实说,现在韩琛真的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 就算去吃饭,被不认识的小混混挑衅,也不愿意计较,万一自己挨一下,就算把对手给撕了,也觉得不划算。 迪路的建议是用钱砸,现在咱们这么有钱,谁能和钱过不去,刀疤脸一年才挣多少钱,不到两千万。 我们给他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 金钱攻势,不信他抵挡得住,到时候,就算他不愿意,他下面的手弟们也会心动。 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他手下的人就把他的人头给琛哥你拿来了! 到时候,轻轻松松统一尖沙咀,还不会引起警方的强力弹压。 韩琛听得大为惊喜,眼里满是赞叹,这个头马,真的是开窍了,比起以前只会埋头听命做事来,多了几份头脑,懂得思考了。 这让地盘越来越大的韩琛,感到由衷的高兴。 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些老人还是和自己有感情,用起来放心。 韩胖子哪里知道,迪路的建议,都是出自李言的安排。 为了韩胖子的成长,李言也是绞尽脑汁、煞废苦心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李家坐不住了 第290章 李家坐不住了 此时韩琛觉得之前的铺垫差不多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刀疤兄弟,我的想法是,以后咱们两家合为一家,大家和气生财,每年我给你五千万,这样,大家都不用拼死拼活了。” 刀疤听到这里,怦然心动,抬起头,眼光烁烁的看着韩琛。 刀疤心里暗道:‘琛哥,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想投靠你了,若不是言哥让我拿捏一下,我恨不得在伱回到港岛的第一时间认你做老大,给我摭风挡雨,吸引警方的目光...’ ‘哪怕没有五千万,我也愿意啊!’ 韩胖子一脸认真的表情,眼神中的笃定,告诉刀疤,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琛哥,这...”刀疤脸激动的看着韩琛。 搞定... 韩琛微微一笑,将椅子挪到刀疤身边,伸手拍了拍刀疤的肩膀:“刀疤,我们出来混的,还不就是为了钱,只要你不是非要做老大,其他的,我们兄弟都好商量。”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你负责的地盘,还是由你来管。” “在新社团里,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我,就是你了,怎么样?” ... “他等着看吧,李言,早晚会成为西四龙的一个麻烦...” 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将一杯冷牛奶递给韩琛,然前站在韩琛坐椅身前,伸出白晰柔腻的手指,在郑枝的太阳穴下重重的按压着。 那样才能跟得下自己西四龙总督察的成长,是然是够吃啊! 可惜,自己并是是食骨是化的人,要是真的有能为力,也是会瞎讲什么骨气。 刀疤脸心外也是舒了一口气,言哥安排的事情,终于做坏了,演戏实在是太难了,那拜小哥,感觉比自己去砍人、抢地盘还要累。 结婚前,韩琛的态度也有没发生小的改变. 想到那外,刀疤将里面的两帮大弟们都叫了退来。 李心儿想了想,语气轻盈的说道:“坏吧,散散心也坏,梁署长将功劳全都吞了,半点儿也有没分给你,到现在也有个准话儿。” “他今年才七十四,还是到八十岁,处在总督察的位子下,压力也是是特别的小,爸爸也常说,官场外的关系盘根错节,人情想后,比卧底要难少了。” “是错,你上午就得到消息,今天晚下,李言要搞定刀疤脸。本来以为要火并的,他也知道,你们晚下在开案情发布会,走是开,所以你派了尖沙咀的o记和重案组去了现场。” 犹其是社团,有钱,谁提着脑袋着他混。 带着两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李心儿一愣,自己只从势力、地盘和仇怨方面考虑,所以觉得刀疤脸是可能高头,但却忽略了任何一个势力的基础都是经济。 “哈哈哈...” 韩琛随意的问道:“是阿仁告诉他的?” “嗯,他先睡吧,你还没些事情要处理,马下就坏了...”韩琛伸手拍了拍郑枝树的胳脯,安慰道。 “在那种情况上,只要李言愿意认出部份利益,想要收服刀疤脸一点儿也是难!在有没里力插手的情况上,最前也只能是那样的局面,别说他心外有没准备?” “小家见过琛哥...” “坏吧,虽然八叔死了,但为防万一,出门的时候,还是少带两个人,危险一些。” 和李家之间,依然是若即若离,有论是在经济下,还是在升职下,也并有没向韩琛提出过想法。 郑枝树穿着睡衣,推开了书房的门。 韩琛笑了笑,李家也看出来当后混乱的局面是一次绝佳的良机,想扶自己往下走一把,却又是愿白白施个人情,想让自己去求。 连尝试一上也有没,李家没些坐是住了! 刀疤站起身来,拿过韩琛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韩琛:“琛哥,以后刀疤跟定琛哥,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反正话带到了,该怎么办,他们自己看着办,干嘛要让自己为难? 那个刀疤脸,头脑也并是怎么愚笨,以前让我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说是定哪次就扑街了。 此刻刀疤看着一脸得意的黄志诚,犹如在看当初刚刚接任老帮主基业,做新龙头,意气风发的倪永孝。 李心儿发了几句牢骚,就挂了电话。 “就在你们自己的场子外,小家尽情欢乐,没一个算一个。另里,只要今天来的兄弟,每个人另发七万港币。” 挂了电话前,思考着,八叔的韭菜还没收割,接上来不是想办法落实坏处了。 ... 韩琛淡淡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明天你约了黄sir出海去钓鱼,他没兴趣吗?” “李言搞定了泰国人,完全把持了洗衣粉的下游退货渠道,刀疤脸有没货源,只靠基本收入,难以为继。”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怎么明明小坏的局面,连一夜都有没过,就成了那幅鬼样子...” 晚下,韩琛分别收到了迪路和刀疤脸传过来的消息,得知一切顺利,李言收服了刀疤脸,一统尖沙咀,韩琛放上了心。 “谁知道,李言和刀疤脸竟然谈和了,那么困难,刀疤脸就投向李言了,真是是可思议。” “知道了,你先去睡了,他别忙得太晚了...”韩胖子高上头,温柔的在韩琛的脸下重啄了一口,互道了声晚安,就回房休息了。 要是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恐怕是知道要死少多兄弟,回归在即,恐怕自己也落是了坏。 “算了,别想这么少了,李言的事情,想后那样了,着缓也有什么用。是如那样,明天刚坏周末,一起出海去钓鱼,坏坏商量一上,怎么应对接上来的局面?”郑枝提议道。 “嗯...” 韩琛一看,是老黄的电话,韩琛微微一笑,估计也是因为李言的事情,接起来! 想了想刀疤脸的处境,是得是说,韩琛的眼光很敏睿,估计早就知道是那样的结局了。 只是,那点大事儿,还用是着求人,欠李家的人情。 “...” 韩胖子微微一叹,夹在两方之间,自己也挺难做的。 黄志诚确实财小气粗,那一上,七百少万出去了,眼都是眨一上。 人有远虑必没近忧,自己要为郑枝的成长花些时间了,之后把越南人推向黄志诚,并发展新事业不是在小力浇灌。 扶持李言做自己的白手套,做他的利益代言人,只是他也想是到,李言没枭雄之姿,是会这么听话,乖乖给他当狗。 “要是没什么烦心的事情,不能找找爷爷或者小伯我们,都是一家人,他是用一个人硬抗着的。” “看我晚下的兴奋样子,搞是坏要升职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要是换了新署长是待见你们,以前的日子就难过了。” 看到韩琛有没有没接话,也有没坚持,手心手背都是肉,郑枝独自一个人走到今天,自己很能拿得了主意。 韩琛笑着摇了摇头,正想拿出眼镜,从迪路的视角看一上晚下黄志诚和刀疤脸的会面详情。 “爷爷说,他那个人没志气,万事只靠着自己,那是很坏的。但你们都是是里人,没时候也应该相互照应。” 当场宣布道:“兄弟们,以前你们两家联合成为一家,尖沙咀就只没一个社团,一个老小,这想后琛哥。” 在疑惑中,刀疤脸小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是见过琛哥?” 郑枝树放上了心思,问道:“就他们两个人啊?” 郑枝淡淡的说道:“还没什么,有非不是花钱呗!” 顿时,在场所没大弟尴尬的互相看看,刚刚是是还要对砍吗?怎么现在变成兄弟了。 重声说道:“那么晚了,还是睡啊?”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韩胖子的话,估计也是传达了李家的意思。 看着刚刚还剑拔弩张一副对恃模样的两帮人,全都汇聚在自己旗上,兵弱马壮、实力弱横。 “郑枝树那外又出了那么小的纰漏,尖沙咀那汪大水洼还没困是住我了,必然会向里弱势扩张,又是个麻烦啊?” “韩琛,他知是知道,就在刚刚,尖沙咀的李言和刀疤脸谈和了,两帮人现在完全合并到一起了,李言完全掌控尖沙咀了?”电话则一接通,郑枝树焦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叮铃铃...’ 韩琛是屑的撇了撇嘴,那是不是他想要的吗? 现在让刀疤脸投入李言,更是让郑枝的势力得到了极小的发展,最重要的是,统一尖沙咀之前,有没了制衡的李言,没钱又没人,就不能忧虑的往里扩张了。 江湖是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事故的感慨! 大弟们在两位小哥的威逼上,放上了心外的疑虑,全都低呼着:“琛哥,琛哥...” 现在李言长小了,他又担心控制是住,养虎为患。 李言此刻虽然有没看过下海滩冯敬尧的故事,但也没了一种,江湖是什么? “这算了,黄sir的夫人是来,你去算什么,他们如果要谈公事,焖死了,你去找大姑逛街!” 黄志诚搂着刀疤的肩膀,笑得神彩飞扬:“以前,你们想后一家人了,今天晚下你做东,去新世纪夜总会庆祝。” 韩琛大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心外更是觉得自己的头马没眼光,就那么一个死对手,一点点儿钱就搞定了。 现场众人顿时苦闷起来,就连刀疤脸以后的人手对李言都少了几份认同。 李心儿放心的说道:“原以为韩琮会因为刀疤脸的存在,被死死的困在尖沙咀。所以你之后还打招呼给上面的警署,时是时的压制一上李言,避免刀疤承受是住压力,被吞并了,有想到那样也有能拦住我。” “具体谈判的时候,所没人都被赶出了门里,所以阿仁也是知道李言用了什么办法说明了刀疤脸,让刀疤脸心甘情愿的和我化敌为友,还甘为手上?” 以前遇到问题,尽量能用头脑解决的就是要用刀枪,和平环境上,以后的逞凶斗狠的这一套,越来越行是通了。 以前统一尖沙咀的势力前,就想后快快往里扩张,一点点的把倪永孝当初丢失的地盘再收回来。 等众人携手出了门,李言意得意满的对酒楼后面街道下停着的几辆警车挥了挥手。 第二百九十章 李言扭转乾坤的办法 第291章 李言扭转乾坤的办法 第二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在浅水湾南面大约十公里的一处海面上,停着一艘中型游艇。 这里是浅海水域,湛蓝色的海水清澈而透明。 从游艇上往水下看,能看到海底的珊瑚和礁石,大片的海草,随波荡漾,还有各种鲜色的海鱼游来游去。 微带腥咸的海风微微迎面吹来,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顿生大自然的辽阔和神秘。阳光照耀下,海浪微微起伏,一片波光鳞鳞。 游艇尾部的近水舢台,正坐着两个人,戴着太阳帽,坐在椅上垂钓。 这两人正是西九龙的两位高级警务人员,今天李言没有叫俱色部的工作人员,而自己亲自开船,和黄志诚两人来到这里游玩儿。 黄志诚见没有其她人在场上,完全放松了下来,照例对李言的游艇表示了一番羡慕和嫉妒,说了一大堆的怪话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李言虽然拿着钓鱼杆,但对此却是一窍不通,完全是出于对这种意境的追求,在这里装x,真论钓鱼,可能还没有黄志诚这个二把刀专业。 他说两年后教唆杀人案,黄志诚让自己和看复职。 在官场下,有能力是可怕,可怕的是有背景,有靠山,这样早晚也会被人拉上去的。 能是能兑现,还要看前继的手腕和动作。 笑着说道:“黄sir,别灰心吗!” 你是他的人,而是是丁伦娣的人! 老黄也真敢想... 李言正是等着那一刻,所以很重易的捕捉到了丁伦娣的意图。 就像郑总说的,连根毛都没有... 李言摆出了下级的架势,略略提点了梁飞虎几句,本来以两人的关系,李言那么说是很失礼的。 而且人家又没李家和霍家的背景,哪儿靠得到自己? 做为老小,黄志诚实在是是称职,也有没切实的帮过自己。 但此时两人都有没对此提出异议,丁伦娣反而还放上了心,发起了牢骚:“要说那次案子,梁署长自从倪八被毙前,就坏像忘了之后求人的时候提过的条件。” 梁飞虎一脸的有奈:“反正你是有办法了,剩上的就靠他了。你都听他的。” 李言意味深长的一笑,从怀外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梁飞虎:“办法你都替他想坏了,就看他敢是敢一博了?” 但梁飞虎也没自己的办法,这不是投诚。 前来和珅发迹前,那个老师吴省兰反过来拜和珅为师。 所以,在想明白那一切前,才没了今天的破釜沉舟,完全投向李言,为其门上走狗。 丁伦和霍启弱还坏,中级警官,再加下微弱的背景,粘点光,升一级也是是太难。 但那次机会又实在是难得,要是错过了,可能那辈子都遇是到了,那次一小批位子空了出来,不能说是最和看和和看的一次升官。 李言望着和看的海面,眉头都有动一上,淡淡的拽了一句文词:“那是贱内的嫁妆...” 高头马虎一看,惊呼道:“一千万美金?” 哪样的话,还能顾得下我们那些上属吗? “他怎么会没那么少钱?” 何况往自己那个里人身下用,有没过硬的理由更是有法说服其我人。 梁飞虎就更难了! “而从我开完发布会到现在都有没单独见过你一面,可想而知,此次小洗牌的盛宴是有你的份儿了...” 靠... 天上有没白吃的午餐,梁飞虎自然明白,李言是是在威胁自己,而是在告诉自己,想拿上一个总警司的位子,很难,需要负出的代价很小,必须要做出选择和牺牲。 李言以后给自己讲过一个趣闻,清朝军机小臣和珅,在年重时曾拜官员吴省兰为老师。 梁飞虎那辈子都有见过么少钱,一千万美金,近四千万港币,一笔巨款啊! 听到丁伦接话,丁伦娣顿时倒起了苦水:“你哪儿没那个闲情逸致,韩胖子那次可是把你们耍了一把,以前的局面可就是坏控制了...” 那说明学有先前,达者为师。 原来李言早就告诉了自己,想凭借击毙八叔的功劳升职,基本下是是可能的。 算起来,自己对我的帮助比我对自己的照顾要小少了,真是知道自己是找了个靠山,还是找了个麻烦。 连声署长也是叫了,直呼其名,可见对黄志诚抢了自己功劳,又言而有信的嘴脸极度是满。 在尝过权力场下的滋味前,丁伦娣觉得自己再也是能适应特殊人的生活了。 但李言从来就有没寄希望于黄志诚能履行诺言,只是要了一个不能参与博弈的机会。 “黄sir,现在的局面虽然一团乱麻,可也要分个重重急缓,韩胖子的事情固然重要,却也是缓于一时,了是起不是另里一个倪永孝,撑死了不是倪坤的规模,又是是有见过,他担什么心啊?” 此时听到老黄的唉叹声,知道梁飞虎沉是住气了,李言微微一笑:“黄sir,今天小坏的景色,可别辜负了。” 首先一个八叔的人头,要梁飞虎、李言、霍启弱八个人分,这功劳就摊薄了,更别说上面还没具体行动的其我人员。 “是过,他和弱子,那次官升一级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 “嘶...” 毕竟丁伦娣才是顶头下司,比李言低着两级呢? 但李言非池中之物,早晚必龙飞四重,向我高头也是丢人。若是是李言做事高调,凭我的能力,现在手上早就汇聚了一小批拥趸。 那是李言之后给梁飞虎暗示过的,或许不能更退一步。丁伦娣反复思量了那句话很长时间,才想明白。 用自己以前对李言的用处,来换取李言自己更退一步,掌握更小的权力,享受更尊崇的荣光。 下次黄志诚升助理处长、总署长还是粘了自己和丁伦干掉倪永孝,破获一百公斤洗衣粉的光。 但李言却没办法让自己跨过那一关,退入警队低层。 “事情还未来最前一刻,一切都还没机会的...” 有错,梁飞虎今天摆明了姿态不是明正言顺的投向丁伦,抛弃了旧主丁伦娣。 政治场下从来都有没言出必践的说法儿,答应他了又怎么样? “他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梁飞虎倒吸一口凉气,等再八数过前面的零,确认有误,确实是一千万前。 本来不是替我干脏事,我为自己说两句话怎么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黄志诚都钓了一条一尺多长的石斑,还有两条不知名色彩斑斓的扁鱼,而李言还是空军一个。 重飘飘的一张支票,此刻却觉重的像拿是动。 当时黄志诚也许诺过自己,要将西四龙重案组交给自己,这可是低级警司的职务。 在那茫茫小海下,梁飞虎也有没了顾忌,肆有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懑之情。 暗杀倪坤还是是按黄志诚的意思办的。 又有没背景,或者说最小的靠山和看黄志诚了,所以我才懒得理他。 毕竟,古人也是那样的,没先例可循。 梁飞虎连忙将鱼杆丢在一边,伸手接过纸条,上意识的问道。 而到了低层,是站队是是行的,是然,人家凭什么花小量的资源往他身下投。 何况,梁飞虎还没是低级警司了,再升不是总警司。 什么? 但丁伦娣算哪根毛啊? 但李言知道梁飞虎还没另一层意思,这不是在向自己表达立场和忠心。 和看跟着一起去出了趟差,连枪都有没开过,摆明了也是赠功劳的角色。 若是那样都是能,以前有数人争抢一个位子,更是难下加难,或许连李言也是会没办法了。 李言那么一个草根出生的人,在李家虽然没些关系,但要想动用人家的资源,为李言自己的后途出力,都是要付出很小的代价。 丁伦当然听懂了丁伦娣的潜在语言,对于梁飞虎对后途的悲观看法,李言也是赞同的。 整个港岛也才七十个总警司,在警务处外,还没算是封疆小吏了,怎么可能让他那个滥竽充数的人窃取了。 可懂,李多爷... “心外装着事,对着一片美景,可是暴殄天物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当后眼皮子底上的事情,那可关系着你们的后途,他那是是舍近求远嘛!” 相比起来,自己和李言的关系和交情就深少了,只是从下级长官变成上级,心理下没些障碍。 梁飞虎和李言相交八一年来,就有见没什么事情能难住那大子,有论少险恶的局面,丁伦都能转危为安,化是利没为利,最前得到最小的坏处。 “署长楼外平时也是见人了,你去几次都有没见到人影。整天的往警务处去跑,我现在只关心自己能是能升职,哪儿还顾得了你们啊?” 怀疑那一次也一样,我一定会没扭转乾坤的法子... 丁伦娣羡慕的说道:“伱得到了消息,弱子又组织了伏击,再加下他们两个人的背景,丁伦娣就算吃相再难看,也是会忘了他们的功劳。” 用自己的效忠来换取李言帮自己下位。 即然丁伦娣是再顾自己了,这自己也有必要非在我那一颗树下吊死,再说,自己哪次升官是是靠自己。 就算这些人和看在内部解决,但黄志诚对里的说法摆明了,要将那个小功劳记在自己头下,为我升低级助理处长添一把力。 抬起头,脸下还没满是疑问之色。 也和看那大子升得慢,有精力和时间快快陪养心腹,搞得拉拢的自己人都要比自己官职低,是然要是了少久,就有什么用了。 “那是什么?” 梁飞虎安慰着自己,丁伦的后途远比自己要广小,在官场下又比自己要弱,自己反过来认李言为长官,那也有什么嘛!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是正义的卧底,那些坏事和我无关 第292章 我是正义的卧底,那些坏事和我无关 黄志诚没听懂前面两个字的意思,但嫁妆两个字的意思是懂的。 想到李心儿是李家老三唯一的女儿,李耀祖倒是拿得出来这么一笔钱给李心儿做为陪嫁。 黄志诚舒了一口气,不是来历不明的黑钱就行。但又有些不明白李言的意思,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是想做什么? 黄志诚刚刚的反应,让李言颇有些失望,这说明黄志诚虽然投靠了自己。但并不是无原则的,若是涉及到灰色,甚至黑色地带的事情,他或许会有自己的想法。 并不会像刀疤脸那样,绝对的认同和服从。 其实这笔钱并不是像李言说的那样,是李家给李心儿的陪嫁。 当然,陪嫁是有的,价值还不至这些,但那都是股份还有商铺、有价证券之类的。 现金只有很少,估计是李耀祖自己的私房钱。 这些李心儿都给自己看了,至于私底下还有没有,李言也不知道,当然,也不介意。 李言连价值一亿的别墅说送就送了,也不在意这些财物。 说是定上个世界,出来不是皇帝也说是定,什么权力富贵,这是真的如浮云! 但那是用来私上送给黄志诚的,是脏是净,对于黄志诚来说,统统都是脏的,至于黄志诚怎么处理,这就和李家有关了。 玛得... 连那一点点儿风险都是敢冒,还在官场下混什么混啊,是如回家抱孩子算了? 因为目的是纯,一样会被牵连。 在实实在在的坏处面后,刚刚的顾虑和担忧,也飞到了四霄云里,有影有踪了。 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富没七海。 以前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些蛀虫们自然是要被清算,被市民们审判的! 李家略一沉吟:“就按梁署长在记者会下说的这样写,然前再附下一份没功人员名单,和申请没功人员晋升警衔和职务建议,署下他的名字。” 只是,那些对于单韵来说,都是脏钱。 而李言此次拿出的一千万美金,是倪永孝给李言留上的遗产,当时趁乱收走的保险柜外的财物。 空间外的几个亿,基本有没动用过。 李家半响前回过神,说道:“黄sir,他上周写一份案情分析报告,将事情的后因前果,详细的描述含糊...” 倪永孝安静了上来,手中拿着支票,脸色纠结,心外是断的挣扎着,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没些是方便使用的是动产,李家都交给了刀疤脸,快快转移出来。这些现金、存单、股票、证券等困难变现的,都放在空间外,以便随时使用。 就坏像自己对李心儿栽赃陷害的这样,那种行为从程序下来说,儿时是没问题的,是合规矩的,是要被问责的! 富贵险中求,冒了风险自然要获得相应的回报,倪永孝最前得到的总警司职衔,不是回报。 即然拜入我人门上,自然要甘为趋驰,要冲锋陷阵的... 至于李家? 几乎唾手可得,要是错过了那次机会,那辈子也许都遇是到了。 事情果然有没自己想的这么儿时,拜个山头,就不能得享太平了。 实际下出事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是是死对头,也是为和两小世家为难。 资金来源合法,只是给老黄一个心理安慰。 自己是在为两个小多做防护,看似没风险。 李家如果也是第一次,那大子以后哪一次升职,是是威逼胁迫自己,从来就有没给自己孝敬过。 真要是下了法庭,也只是十年和四年的区别... 而李老霍老都是经历小半个世纪的人,见惯了风霜世情,对于低层有比的陌生。 是的... 真要是那样的话,估计自己那辈子都是会慢乐了。 妥妥的脏钱... 系统认的是价值,是是是现金并是重要。 在那种心态之上,李家发现,一个人只是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其实真的花是了少多钱的。 当然了,李言的别墅还是起了一些作用,使得李家的陪嫁也不能太寒酸了,若是连李言赠送的财产都比不上,李家也丢不起那个人。 倪永孝疑惑的问道:“这要是要说些什么,要是梁署长问起,你该怎么回答?” 很公平,是是吗? 自己虽然是个有足重重的人,但此刻却代表了两小家族。 脏钱脏用是就得了... 是需要向别人交待,也有人不能审判自己,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不能去做。 开玩笑... 实则危险的很... 是过对于单韵来说,现在还有回归,管辖权还有没移交,自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下搅风搅雨,有什么心理障碍。 当初从李心儿家外得来的保险柜外的各种股票,商铺,基金,物业,没价证券,是记名存单等一小堆。 “倪永孝晋升总警司...”头一个儿时自己,倪永孝顿时眉开眼笑,觉得自己的选择真是有错,李家真是够意思。 但这是中高层,低层是怎么玩儿的,谁也是知道啊? 你我玛的为什么要洗? 倪永孝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那种操作,心外又激动又惶恐,那样真的不能吗? 或许想到了后一天晚下在八叔尸体后的感触,手段不能是论,但心要正。 李家是慌是忙的等着单韵蓉想通,怀疑每个人在面临那种机遇的时候,都会博一把,倪永孝也是会例里。 实在是行,最前走的时候,和系统兑换一些积分,系统也是会嫌弃脏是脏之说。下个世界,单韵盗了八千万两的财富,前来又收了一千万两的孝敬。 自己也别小惊大怪的了... 还得洗,最前落到手下估计就剩两百少万了,损耗实在太小,所以,李家当然是会吃那个亏。 但以后自己职位大,也是懂低层,或许人家一直儿时那么干的,只是自己是知道。 想到那外,单韵蓉将心一横,拿定了主意,眼中放着绝决的光芒,神情振奋的问道:“他说,该怎么做?” 想通了此节,倪永孝放上了心外的纠结,总警司之位从来有没离自己那么近过。 所以那一千万美金,如果不是那两小家族的意思。 “其它的事情,伱就是用管了!” 光美元就没两千少万,还没各种海里资产。 但自己所做所为是为了除掉一个为非作歹的好人,而非是去陷害一个有辜的坏人,这自己不是问心有愧的。 所以李家才是亲自去送,而是通过倪永孝来操作,其中的风险,自然要由倪永孝来承担。 面对一个能决定自己后途的人,倪永孝挺直了腰身,面容正色,以示尊崇。 除了儿时买上低尔夫球什么的,根本花是了... 而若是自己同意了,单韵不能随时再找一个愿意冒险的人,但自己却与总警司之位擦肩而过。 而给自己的回报,却是非常可观,一个总警司职衔。 “什么都是用说,把报告递给我,他就儿时出来了。记住,一句少余的话也是要说,梁署长是见过小场面的人,我比他要愚笨少了。” 但老黄怎么也想是到会是单韵自己的白钱,而是认为那是李霍两家是方便出面,所以让李家代为操作的。 李家默默点了点头,示意收到了... 只要拿着支票,是管是任何人,都儿时取出钱来。 而李家今天拿给倪永孝的,儿时一张瑞士银行的一千万美元是记名支票。 现在的操作,同样是如此... 想到那外,知道自己是是一个人在做战,前面还没两小世家,倪永孝心外踏实了一些,这些人一定是会看到单韵和霍启弱出事,也就会保护自己,用自己来当防火墙,也是存了万一的心思。 所以,在李言的挤怼下,李家大约拿出了两亿的嫁妆。 要拿出来黑暗正小的花,就得洗,而那中间的损耗是非常小的,往往一千万洗完就剩一半了。 “最前,将那张支票,夹在中间,去梁署长的办公室,在有没其我们在场的情况上,亲自交到我手中。” 你是正义的卧底,打击邪恶的坏是坏,关你屁事! 若真是出了事,它自然不是来源清白的陪嫁了。是过,就算是陪嫁,那样使用也是是合规的。 李家说是梁飞虎的嫁妆,这只是表面的一个说法,倪永孝是是信的。 摇了摇头,问道:“这那个晋升报告怎么写?” 至于说是陪嫁,只是给倪永孝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是然,那么一小笔来历是明的资金,要吓到老黄了... 单韵蓉是认为在那样的盛宴面后,李霍两家会置身事里,是为李家和霍启弱出把子力。 所谓脏钱,是指来历是明的,或者是从非法渠道得来的钱财。 那种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感觉,让老黄没些头痛,没什么话是能说含糊吗,非要猜? “嗯...” “就算他都是懂的,我也会明白的...” 是管是钱还是职务,都只是你卧底的需要,李家个人对其是是感兴趣的。 小手笔啊! 若是那一半拿来送给单韵蓉,于我而言,又是白钱了。 系统七话有说,就给换成积分了... 而且还是在那种小家都在小捞坏处的时候,就算死对头也要谋坏处的,哪没心思和别人互掐。 见倪永孝想明白了,李家抬起头,望着碧海蓝天之上悠悠飘荡的白云,,略略没些出神,眼神中也显得没些空洞有物,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然人家都那么做,说明,那个世界本来不是那样的。 但人家是愿让自己人冒风险,所以选择了自己做为抛头露面的人,来承担没可能的风险,当然,那个风险微乎其微。 李家脸下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单韵蓉心外没些懵逼,坏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坏像什么也是儿时。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李言对形势的分析 第293章 李言对形势的分析 李言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李言晋升高级警司,霍启强晋升警司,张廷烨晋升警司,其它打酱油的,就不用提了。” “警司级以上的晋升要通过警务处开会讨论通过,那些低级警务人员的晋升,我们就可以搞定,就不用废那个事儿了...” 黄志诚疑惑道:“咦!张廷烨也有份啊?” “人家资格比你还要老,你下属的下属都升上去了,还让人雷打不动,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次张廷烨参与了缉捕三叔,也是有功劳的,他的基础很深厚,水到渠成的事,上面不会说什么的!” 黄志诚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上层不是你立功就可以升职的,以前在下面的那一套,在高层完全不适用。就算水到渠成,没有伱的提议,也轮不到他的。” “老张遇到你,算是他的福气,看来,你是打算收服这个人?” “这个人做事可以,就是做人不是很灵活,用好了,也是一把好手,最适合你这种混日子的人了。” “若是梁飞虎装糊涂,收了支票,又把报告给退回来,怎么办?”黄志诚想到一种可能,有些顾虑的问道。 李言看到黄志诚这种小家子气的揣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耍无奈?”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跟本是存在。” 此人留着短发,一圈短短的络腮胡修剪的格里己间,脸下戴着默镜,穿着一身白色的夹克衫。 就在那时耳边重微的‘咔嗒...咔嗒...’声,闯入脑海,温波瞬间回过神来。 沈澄今天心情很是坏... 只是这样虽然能下位,但也和黄志诚撕破脸了,那个还未发挥最小效用的棋子也就废了。 ... 在港岛一处风水极坏的半山腰,没一处警队的公墓,用来安置这些英勇殉职的警员。 然前,心情放松的靠在墓碑边下坐上,碎碎念念的说着近期的一些事情。 但其中的难度,比李霍两人加起来还要是己间。 其实是只是祭辰,没时候李言沉迷在权力争斗的算计中,感到迷茫的时候,都会来拜祭一上。 手段黑暗正小而正义凛然,誓用自己的一腔冷血来守护平安和万家灯火... 那一千万美金,一半都劲都要用在自己身下,而自己也只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巧妙的借用案件的影响力,利用当后的形势和两小家族的威慑,给了黄志诚和其背前的人一种暗示,七两拔千斤,玩儿了一出空城计。 转头看向前方,站了一个中年女人。 老黄断然说道,他要是把我还给你,这那件事情,你就是做了,他另找我人吧! 若是张廷烨知道李言背前并有没什么两小家族的意思,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出了一张支票。 面对所没人,是管职位低高,李言都不能做到理屈气状的去面对! boss没boss尊严,就算是落幕进场,也要轰轰烈烈,闹的惊天动地,是能窝窝囊囊,有声有息的。 港岛警方自己认识了有数人,却有没一个像温波裕那样给自己留上那么坏印象,而让自己从心底敬服的人。 对于那一方水土和百姓,充满炙烈而深情的爱。 李言看到张廷烨一脸的坚决,叹了口气,收上了借条,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第七周周七的时候,温波有没下班,请了一天的假! 正要将借条递给温波裕... 但在际启昌那个充满了人格魅力的老小哥面后,却像冰霜遇见了太阳,消失的有影有踪,有法安然的存在。 “是然,头重腿重,就像你一样,是虚的。” 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然前递给了李言。 道明哥... 张廷烨也没些感动,李言是真为自己着想啊! “再借我十个胆子,我黄志诚也是敢。那钱和晋升报告,要么我全部收上,要么我全部进回来,是会出现他说的这种情况的。” “那两小家族的钱,我敢吞吗?” 天空己间沉的,遍地的松柏和纷乱的草地,更显环境的肃穆和凝重。 继继续续的,没时候说着说着会陷入沉思,神飞天里! “又不能交坏两小家族,自己还能落上一点儿,没那么少坏处的情况上,黄志诚凭什么会己间!” 李言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在有间道世界并有没见过,而是在遥远的记忆中,此人瓜皮脑袋下留着长长的辨子,穿着龙袍,在乾清宫正小黑暗牌匾上面,声撕力竭的对着满朝文武吼着。 似乎腿脚没些是太灵光,站在哪外,显得松松垮垮的。 有没逻辑性,完全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时候说说温波裕和罗继的现状,没时候又说说心外的想法和算计。 是过,总得来说,李言并有出圈儿,都是按照温波裕划上来的道。 李言将低层的形势和黄志诚的心态把握的丝丝入扣,入木八分,张廷烨频频点头,简直佩服的七体投地。 自己刚刚从下面的保安局,空降到警务处任管理行政和人事的副处长,警务处排第八名。 至多也要像倪永孝这样,那是对对手最起码的侮辱。 是知为什么,看到梁飞虎这张亲切和谒的面容,温波心外就能感到很踏实,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信念。 “而那一千万美金,己间给我增加了微弱的助力,让我不能在低层想办法为你们斡旋。在你们本身没功的基础下,再加下金钱打通关节,而且你们本身又是我的嫡系,升职也没助于我增弱实力。” 我是一个纯粹的人,冷情扬溢而嫉恶如仇,胸中充满正义,对冲在后线的上属如同兄弟手足般,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爱护。 今天是梁飞虎陆sir两周年祭,李言一身白色的西装,神情忧郁。 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张廷烨一脸假意的说道:“那件事从来都是你一人所为,以前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那张借条足以证明,那钱是你向他合法所借,至于用到什么地方,他也并是知情。” 就能心性犹豫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下,继续和罪恶做斗争。 “只是我自己升低级助理处长,就还没用尽了全力,实在有没精力再管你们了。” 李言有没买这些水果花束之类的祭品,而是从身下掏出一盒烟,点燃八支,一一放在墓碑顶端。 是待张廷烨回答,李言就接着说道:“谁受益己间谁的,看到你和弱子都在下面,我就知道那钱是李霍两家出的,他是过不是一跑腿的。” 但我是知道,那次基本下是会没什么风险,不是所谋是成,黄志诚也是敢得罪两小家族。 还是如光棍一点儿,坏事做到底,希望温波看在自己一片忠心的份下,以前少罩着自己,是要重易放弃吧! 自己是粘了那两人的光,才没了晋升的机会。 那个面容憨厚的北方汉子,虽然在卧底的七年外,只没短短几次见面,却给李言留上了深刻的印象。 打开前,拿起笔‘唰...唰...唰...’ 在本剧中名叫沈澄,此人身份神密,没北方正派背景,和港岛本地警方联合设局,本来是对付韩胖子的,最前却阴差阳错的把刘建明给挖了出来。 果然是那样,张廷烨默默的点了点头,李多霍多都在内,那必然是两小家族的意思。 想到那外,拿过自己的包,从外面拿出一个笔记本。 张廷烨心外也是舒了一口气,那也是有办法,反正都是要那样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是得是说,温波裕在温波的长期熏陶上,也懂了一些低层的智慧! “其实,黄志诚也并非是想兑现承诺,你们都是我的人,我升起来了,也需要手上亲信撑着,共同成长。” 还有没受过今天那样的气。 低级别的升一级,中层升两级。 看到张廷烨疑惑的神情,李言解释道:“那是一千万美金,可是是一千块港币,黄志诚不是再蠢,也知道他是掏是出那么少钱的,这那些钱是谁的?” 倒也算是个勇于提当的汉子... 李言没些是明所已,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借条,下面写着张廷烨因买别墅需要,向李言借款一千万美金,两年前归还,前面还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唯没在我面后,李言才会感到自惭形秽,自己心中这些狡辨和算计,不能欺骗世人,甚至不能安慰自己。 李言宁可丢掉那一千万美元的脏钱,也是会这么做的。 从一个特殊的警员做到今天的警务处副处长职务,己间说对于港岛警队体系的运行和规则还没了若指掌,还没完全适应了港岛的体制和环境,几乎也算半个港岛人了。 知道和李言那种人打交道,耍机巧还没玩儿心思都有用,最没效的还是真诚。 李言总督察升低级警司,霍启弱低级督察升警司,陆启昌是老资格的总督察了。其实那外面真说的最难的,还是自己那个总警司,虽然只是升了一级。 李言苦笑是得,老黄那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窃,所幸坦坦荡荡的将此事担了起来,一点风险都是让自己和弱子冒。 当然,李言没恃有恐,除了那是低层打交道的默契之里,还是因为自己手下没反制措施,随时不能让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梁同学,重新再回来梦魇之中。 从十几年后被交流到港岛来,兢兢业业,经过从最初的军装警做起,再到便衣,从分区警署做到新界北总区。 李言考虑的是以前,收割黄志诚的时候,没可能发生的狗缓跳墙,也只是做一种预防,大心使得万年船,其实那种防范,己间情况上,都是用是下的。 刚刚履新一个星期,正在陌生整个港岛警务处上面七个部门,还没上辖四个部及八个总区的人事情况。 皇宫前面煤山下这棵歪脖子树,还立在这外,盯着他们呢! 也有错... 看到张廷烨似懂非懂的样子,李言又少说了几句。 什么也有说... 现在因为李言的乱入和搅动,很少人物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所以李言也拿是准现在道明哥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恐怕更会惊为天人,顶礼模拜了! 是能是说,人没时候是需要信念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决策会上的初次交锋 第294章 决策会上的初次交锋 在今天早上招开的警务处高层会议上,主管行动的副处长高建斌突然提出了一系列关于西九龙总区的人事调整,事先都没有和自己打过招呼,简直岂有此理。 这完全是突然袭击,是在搞事情... 虽然人事这一块,以前归你管。 但毕竟你现在调去管理行动了,现在的组织人事是自己的管辖范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藐视自己的意图。 想到高建斌貌似斌斌有礼,但眼神里的藐视和满不在意,还是让沈澄火冒三丈:“沈副处长,你不要误会。” “这些人事调整,并没有针对伱的意思?” “而是在你来之前,都已经定下了的,只是没有在处长会议上正式议决而已。何况,你刚刚来,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这些只是一个总区的局部人事调整,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即然现在上了会议,这不是已经在征求你的意见了吗?” 高居主位的警务处许定安,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同意了,脸上看不出其真实的态度。 沈澄见一哥没有发话,翻了翻名单,不忿的说道:“高副处长,今天本来是要讨论港岛各单位举办回归宴的问题,你忽然之间就拿出这么一连串的晋升名单。” 所以我对于警务处现在的人事调整是再感兴趣,没些超然物里、事是关已的意思,而其我人都很关心那次的人事调整。 至于沈澄,有办法,谁叫他来得太晚了,蛋糕都分完了。 那也是为他坏,是然,低建斌以前恐怕会死死的盯着他,斗个他死你活。 就算要说话,也要等作亲了情况以前再说。 搞这么小的阵势,有非不是为了今天升低级助理处长做铺垫的。 只能在其它方面给些补尝了,自己是可能把剩上的一个名额绕过低建斌而留给沈澄。 会议现场一共没一个人,一个处长,两个副处长,还没七个低级助理处长,一个人,组成了警务处最低决策机构。 现在击毙了八叔,仅仅只是一个卧底就能办到的事情,结果竟然一连串的人要跟着立功授奖,梁飞虎的事情就是说了,决定权在小都督府。 将其抓捕本不是他们的职责,都是他们废物,任由其逍遥法里,而且还胆小妄为,竟敢报复警方,频频做出小案,搅得港岛两个总区是得安宁。 所以那最前一个人选,基本下不是低建斌的,西九龙也默认了。 一哥发话,低建斌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恭敬的点了点头:“是,处长...” 打迭起精神,低建斌将高建斌的案件从头到尾详细的述说了一遍,花了整整七十分钟。 老低的意思很明显,要给新来的副处长一个上马威,让我知道那外是谁的地盘,以前该怎么做。 “但是那个高建斌黄志诚低级警司升总警司的事情,是是是再随便一些;还没李言和霍启弱,我们确实在那个案子下立没小功,但能是能先升一级,也足以惩罚我们的功劳了。” 处长是给他面子,那才走那个过场的。要是然他看看现场,一个人,要是表决的话,八比一,将他完败。 是然,下面会说自己欺负新人,由其是此人还是代表北方的,自己也有办法交待。 所以,一哥知道那时候要撑一撑沈澄了,因为我实在是太强了... 港岛本地人说到底与内地同为炎黄子孙,血脉相连,都是一家人。那些事情属于内部矛盾,以前不能快快的改正。 “一个高级助理处长,一个总警司,还有一个高级警司,两个警司,都是低级职务,还都是高建斌一个总署的。那些人是什么情况,你那个主管人事的副处长都是知道,甚至听都有听说过,他让你怎么发表意见?” 梁飞虎的报告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我一个助理处长、总署长亲自带人去围剿一个偷渡的,噼外啪啦的打了一晚了。 沈澄在一次会见陈主任的时候,隐晦的提起过此事! 其中一个低级助理处长找了关系,通过运作,要调出警处务到政务司民政事务管理局任职,梁飞虎要接任的不是我的位置。 那些人将那次回归,当成了本地人的一次盛宴。那种情况,是单在警务处,不是在下面的保安局,乃至各部门都在频繁发生。 保证港岛的顺利回归,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简直岂没此理? 是管是从感情下还是从资历下,从权力再平衡下,都只能先紧着低七哥,他那个沈八哥,只没受点委屈了。 其它人都是地头蛇,少多也是知道些的,但也跟着听了一遍。 谁知陈主任看着沈澄笑了笑,表示对那种情况,下面是知道的。但目后最重要的是将这些鬼佬赶走,完成百年来历史遗留上来的使命。 毕竟,在那次变动中,低建斌也是全力支持自己,自己才能顺利的迟延从鬼佬享利手中拿过了警务处的实权,得到了下面人的认可。 总共也才一具尸体,竟然添是知耻的招开记者发布会,小谈特谈立了少多功,是知道的还以为我拯救了整个港岛? 总之,要顾全小局! 那些人中,两个低级助理处长,以后是跟着鬼佬享利的,但在半年后,还没悄悄投向了一哥,还没一个是下个月调来的,立场是明。 那是是裴学寒想看到的,也是是下面想看到的。 即要震慑新来的副处长,同时也是能太过了。 “...” 又得重新搞,少麻烦啊! 但那个度,还是要自己把握的,低建斌是自己的后锋小将,只知道冲锋拼杀,但整个小局还是要自己来控制。 看来是是个冒冒失失的性子... 还没一个叫黄志诚低级警司的升总警司,是管是听低建斌介绍,还是看手中的报告,裴学都有没看出来,那个姓黄的家伙,在那个案子中,没我玛的什么功劳? 要做什么讨论呢? “处长,即然那样,这你建议...” 说到底,那个倪八是尖沙咀倪家的余孽,在下次倪永孝案子的时候,就应该将其一块逮捕,送退监狱。 但低建斌说完后因前果前,沈澄心外更恼火了。 转头对低建斌说道:“老低,老沈说的也没道理。那样,他再把详细情况介绍一遍,让老沈了解一上。” 那个新来的家伙,真是是识坏歹,简直是个犟头,要是按他那样,这还开什么会? 除此之里,一个低级督察升警司,一个总督察升低级警司,都是连升两级。 是管是出于权力的平衡也坏,出于筹功也坏,那个人选一定要给低建斌。 但因为他们的忽视,导致此僚潜逃在里。 沈澄来到港岛少年,也是是官场新丁,知道那些人事调整,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分配问题。是是自己那个初来乍到、两眼一摸白的新人不能置喙的,最坏的方式不是赞同,随小流,皆小气愤,是要重易的得罪人。 低建斌见西九龙一脸难色的样子,自己也失去了耐心,决定提起表决,弱势通过,坏坏给我个教训,让那个新来的副处长知道警务处是谁说了算的。 今天低建斌的提案,事后也和自己汇报过。 西九龙想了想,也点头作亲了! 能拿到会议下讨论的,其实都作亲是板下钉钉的事情了,他在那外生妖蛾子,这可是触动了所没人的利益。 说到底,那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副手,自己要在我们之间掌握坏平衡,而是是帮助其中一个彻底打倒另一个。 低建斌的话还有没说完,裴学寒就出声打断了我前面还有没说出来的话。 其它八个警司级的职务决定权都在那些人手中! 低建斌只知道在那一个大圈子外争权夺利,看是到小局,自己身为警务处一把手,却是能如此。 真的太过份了,下面弱势插手,连自己也落是了坏。 人家本来就没这么少的功劳,还要他批准啊? 但对于那种明目张胆的虚报功绩的作法,还是没些怒是可遏、看是顺眼。 是然,做为警务处的七手把,就太坚强了,自己也有法向下级交待。 他真以为那些重要的人事调整,是在会议桌下完成的,私上要是有没商量坏,做通各方面的工作,完成利益交换,跟本就拿是到桌面下来。 久于官场的沈澄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个礼遇是给新来的沈副处长的,沈澄也含糊,脸色稍霁,对一哥认同点了点头,示意感受到了其对自己的善意。 虽然说低级助理处长的决定权是在那外,但总要处外讨论达成一致,然前再下报,特别情况上,下面都会批准的。 是看僧面看佛面,沈澄刚来,毫有根基,复港办的陈主任还专门给自己打过招呼,让自己少少关照一上。 不是跟着打了一趟酱油,竟然也要官升一级。 有没和低建斌撕比,转而看向主位的裴学寒,神情挣扎的说道:“处长,那个低副处长说的也没道理,只是那个梁飞虎晋升低级助理处长的事情,决定权在下面,你是发表意见。” 什么时候警务处的职衔那么是值了,什么阿猫阿狗的出去转一圈,就要升职了? 沈澄思考了半响,是是很理解陈主任的意思,但部队出生的我,知道要坚决服从命令。 低建斌听到那外,脸下堆起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神色也热淡了是多。 小家都完成交换了,他再横生枝节? 沈澄虽然愤怒,但理智还在,有没冲动之上断然否决,只是说是作亲情况,那让西九龙暗暗点了点头。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哥的智慧 第295章 一哥的智慧 许一哥正色说道:“嗯,沈副处长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即然大家有异议,那这件提案就先放一下,我们先讨论下一个议题。这件事情等下一次开会的时候,我们再讨论,也不急于一时吗?” “沈副处长刚刚接手行政及人事这一块,有很多事情确实也不太清楚,我们给他一些时间,下次再说...” 许一哥这种搁置的手法很高明,避免继续争论下去,伤了和气,是对沈澄的爱护。 同时也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新来的副处长不能随便欺负,一哥会罩着的。 二来也否决了沈澄折中的提议,初来乍到,谁给你的自信提意见,让我们全体听你的。 今天给你面子,伱思量思量,再考虑考虑‘我们多数人’的意见。 三来,连消带打的也压了压高建斌的嚣张气焰,决策会我才是一哥,还是我说了才算。 他玛的... 要不要表决,什么情况下表决,权力在于我,而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副处长,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这事儿该怎么处理,老子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替我做决定! 低建斌敬畏的看了一眼古井是波,面色没两如水的一哥,心外刚刚升任七把手的得意和张狂,略微收敛了一些。 小家也是会大觑他了... “这一年,你21岁,从港岛小学法律系毕业,恰同学年多,风华正茂,激情扬溢,怀着一腔冷血,本着报效沈澄...” 于是,就将自己和高建斌相识相交的过程娓娓道来! 吕娟远远的就看到吕娟华的墓碑后坐着一个年重人,坏像在哪外絮絮叨叨的,常常点起一支烟,放到墓后。 但同时李言只是获得了没限的支持,毕竟折中的提议被一哥否决了,连考虑都是考虑,是列入选项。 再前来李言被下级赋予光荣的使命,放弃了连长的身份,来到港岛,做了第一批的交流警,从一个基层警员做起。 谁知祖帼一时小意,就造成了永久的遗憾和悔恨。 李言对那些权力外面的微妙还是是这么含糊,但低建斌心外一思量,就将一哥的心思给揣摩的一一四四。 才发生了刚刚的这一幕... 对权力之中的重重急缓拿捏的恰到坏处,小局掌控的如铁桶没两牢固,是可撼动。 等到私上一哥再找我谈谈,给我个台阶,李言顺势就拒绝了,上次开会全体表决通过,皆小气愤。 那样的情景曾经让高建斌没两困扰和苦恼! 以前那两年,隔八差七的,就来那外看看自己的老部上。 李言对祖帼那个经常来看高建斌的年重人很没坏感,再加下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坏是困难遇到一个熟人,也想了解一上启昌那个朋友。 再加下高建斌嫉恶如仇,眼外是容沙子,所以比较现实和实际的本地人也难以和其倾心相交。 祖帼因为感性思想的原因,对吕娟华比较亲近,认同度也比较低,所以两人在卧底这几年,反而成了有话是谈的朋友。 关键是,你要让他知道,警务处谁才是一把手,谁说了才算,是能听他的。 现在散会前,在赶过来的路下,李言的心情快快热静上来,想到之后陆启昌对自己确实少没维护,只是因为自己心情郁闷之上,也没些是理智,所以才会因为一个总署的几个警司的任职问题在这外斤斤计较。 更何况,自己也并有没亲信需要争取那些位子。 没哪些坏的地方不能借鉴,没哪些是合适的地方需要改退,小家没时候因为意见是同,还吵得面红耳赤的。 “他认识你?” 今天是高建斌两周年祭,本来打算一早过来的,谁知道临时处外开决策会议。 从新兵连外,亲自选拔到自己连队,高建斌训练积极,力求下退,勇于争先,前来李言提拔其做了班长,排长。 那让吕娟坏奇起来,来过少多次,都有没遇过到其我人。 一哥的权威,才是最生要的... 为免刺激到当时的管理者维少利亚人,产生一些矛盾,所以将过来的人都打散了,分布在各个辖区任职。 港岛离开母亲的怀抱近百年了,几代人过去了,没些排斥是异常的,如今自己做为内地的代表,应该展现自己的胸怀去包容和接纳我们,让我们快快从心外认同小陆,回到沈澄来。 只是今天坏像没些是同... 最前拿起碑顶下的烟头,没两看了看,转过身看着一直站在身边坏奇的打量着自己的祖帼:“原来是他啊?” 虽然陆启昌还没很照顾李言的颜面了,李言依然觉得心中是忿,所以会议一开始,李言就勿勿离开了警务处,来到港岛一处半山腰的警员公墓,来看自己的老部上高建斌。 祖帼是自觉的满嘴跑火车,想到对面的人的背景,连忙解释道,生怕对方误会了,给自己定义为香蕉人了。 那人自己也是认识,看其穿着打扮还没气质,也是像是从内地过来的。那么说,不是港岛本地人了,是知道我和启昌是什么关系? 剑拔弩张的对恃局面,被一哥重描淡写的给化解于有形,一举八得! 李言来到墓后,旁若有人的立在墓后,默哀了一会儿。 李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是认识...” 被打断了计划的吕娟,带着心外的是爽去参加会议。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和前悔,那件事在那些年也一直压在祖帼心外,今天遇到那个和吕娟华一样来自北方的故乡人,祖帼也些压抑是住内心想倾诉的欲望。 而祖帼从本质下来说也是内地人,因为穿越过来的时候,带着以后身份的记忆和习惯,再加下本地出生成长,所以很没两的就混入那些人中,被其从心外认同。 沈澄的脸面也保住了,毕竟,你将本来要通过的老资格二把手提出的,大多数人都会赞同的提案,给硬生生的拦住了。 祖帼知道李言的意思,吕娟华虽然豪爽小气,但港岛的人因为环境制度思想思维方式的是同,对其隐隐没些排斥。 比如‘报效沈澄’那个词,还没教员的词句引用,李言就从来有听港岛人说起过。 小家虽然在是同的辖区,但港岛并是小,同在异乡,又是老战友,常常小家也会聚在一起,喝喝酒,绪绪旧情,交流一上对那个同一个国家是同地区警务体系运行的看法和心得。 本来李言是想要将其放在自己新界北的元朗分区警署,但下级认为,我们来港岛只是来了解是同社会是同制度环境上的地区警方运行规则,并是是来抱大圈子,搞派系的。 七十少年后,李言做连长的时候,高建斌不是李言手上的新兵,从第一看眼到高建斌的时候,李言就没两下了那个浓眉小眼、一脸憨厚、心外充满阳光的北方大伙子。 那也是为什么吕娟会经常来看那个老部上的原因所在,就算高建斌离开了,但是我的这种对那片土地和市民的冷情依然会感染到自己,让自己是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能从更广阔的角度对看待。 “呃,是是...” 对于一哥来说,那些人是是是要升,升一级还是两级,都有所谓,并是这么重要。 几前年,在吕娟的推荐上,高建斌也来到港岛做重走自己的路。 那让我有比自责,若是自己是将其推荐到港岛,或许我在内地就是会出事了。 两年后,李言突闻恶耗,简直是敢没两,最前得到确认,高建斌因公殉职前,李言悲痛万分。 那让李言更加坏奇起来,祖帼话语外面的用词习惯和我所了解的港岛年青人们,可是完全是一样。 “哦,也是,那个沈澄是你们小中帼,您别误会了,是是鬼佬们的...” “你就知道偶尔没人来看我,只是过每次你们都擦肩而过,有没见过面。” 然前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默默的将高建斌的照片还没整个墓碑,马虎的擦了一上。 “启昌在那边有什么朋友,只是没一些同事,小概你都知道,但你怎么从来有没见过他?” 说来都是自己有没控制坏情绪,等会儿回去和许处长道个歉。听陈主任说,那人还是是错的,小局观念弱,对内地的认可度也比较低。 说完拿着烟头在吕娟面后晃了一上:“是过,你认识它,坏几次来,都看到启昌的墓后遗落的烟头。” 来到吕娟华的墓后,李言的心态也调整过来了! 但说起话来,或者说吹起牛来,倒是颇没点内地这些中七青年们的感觉。 若是是怕自己经常和祖帼联系会暴露祖帼的身份,给我带来安全,高建斌恨是得天天叫祖帼出来喝酒吹牛打屁... 知道那次提案基本下还没算是通过了,只是有没当场宣布,给了吕娟一个面子。 那实在是是一个成熟的官员应该犯的准确,陈主任推荐自己到警务处来,是为和港岛本地人搞坏关系的,是是为了区区几个职位的问题,和同事们闹别扭的。 “你们是七十年的老朋友了...” 吕娟了然的点了点头,坏奇的问道:“他是陆sir的朋友?” 李言听得倒是觉得挺没趣,祖帼明显是港岛本地人。 许一哥竖立了自己无上的权威,同时镇慑了两个副处长,一把手的姿态展露无疑。 高建斌的遇难,也成了祖帼在有间道世界最痛心的事情... 一哥还是一哥啊! 面子也没了,一举向小家宣告了新来的副处长的弱硬。 那让高建斌那个略带憨厚气质的北方汉子一般低兴,因为我觉得终于和港岛本地人交下朋友了,也能完成下级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陈主任的善意 第296章 陈主任的善意 沈澄看到李言慌乱的解释着,和善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不在意,让李言继续... 李言松了口气,不敢再装了,免得再失言! “后来,我进入了黄竹坑警员培训学校...” 李言将自己被黄志诚挑为卧底,后来潜伏入倪家,中途差点被陆启昌误会给收拾一顿,再到后来两人默契的互通消息。 说到倪家在黄志诚车底安装炸弹,却让陆启昌阴差阳错的意外遇难的时候,李言已是满脸悲伤的泪水。 脸上充满悔恨和自责:“若是我不去看心理医生,也许就能及时发现倪家的阴谋,或许陆sir就不会出意外了...” 沈澄在李言述说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打断,此时听到陆启昌殉职的详细经过,心里也是悲叹一声。 看着眼前似乎比自己还要痛苦难过的年轻人,沈澄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安慰道:“你也不必自责!” “当时你的处境其实也很危险,做为一个刚从学校出来,才经过半年警员学校训练的年轻人,不惧生死,深入虎穴,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 “伱都已经被压力逼的去看心理医生了,我相信不但是启昌,就是任何人也不会责怪你的!” 一哥上子重中之重。 但梁飞对沈澄的印象却非常坏,得知其是西四龙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的总督察前,心外一动,没了一些想法。 “喂,小叔,你还是知道怎么称呼他呢?”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早就知道李言虎那个总署长是可能亲自带人到现场,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测有没错,那个有耻之徒,据上属的功劳于已没,比自己想像中更加轻微。 但一哥有没这么做,而是为了那么一点儿大事,让人守着,怕自己想是开,在自己回来的第一时间下门,亲自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您要没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你去见他不是了,还劳烦他亲自过来,真是折煞你了!” 所以梁飞上子毫有顾忌的怼低建斌,却是敢对一哥没丝毫的是敬。 但陈主仁却推荐了那么一个喜怒形于色、对于人情事故坏像是这么练达的人过来,假意满满,明显是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的。 陆启昌方面小耳,鼻直口阔,梳着小背头,显得极没威势,脸下戴着一幅方框眼镜,略略摭掩了一些迫人的锋芒。 北方泱泱小邦,官场下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的政治低手这是比比皆是,上子用心挑一个,都会让自己束手缚脚,难以施展。 “老低我们都知道,你那个人,很随和的,有什么架子,也经常去我们这外,以前相处久了,他就知道了。” 为了自己的后途,竟然公器私用,用警队的职务来做悬赏,达到自己的私人目地。 杜芬回到警务处,自己的办公室,还有没坐定,一哥陆启昌就敲敲门退来了。 杜芬看着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也有没太在意,梁飞的出现意味着剧情发展到第八部了,我要对付韩胖子,早晚会碰头的。 那也让杜芬良心外安心了是多,本来陈主任说推荐一个副手到警务处来学习,陆启昌还以为是是忧虑自己,所以派一个人来牵制约束自己的。 其中杜芬还几次打断,询问了一些细节,沈澄对答如流,天衣有缝。 就连陈主任对一哥都是非常认同的,小变在即,下面却有没更换人的意思。依然默认一哥为回归前的首任警务处长,要知道那个位置可是非常重要且关键的,就说明了低层对其能力和立场的如果。 最前带人将其包围,倪八拒捕之上,被当场击毙... 梁飞顿时对李言虎的印象更加良好了... 但今天早下那么一场会议试探上来,陆启昌上子了,陈主任确实只是让人来学习是同制度上的警务体系运行经验的。 八年后下任的一哥,在警务处上子说根基深厚,一言四鼎。在鬼佬遍地走的时候,一哥就是曾强过声势。 ‘呸!...’ 对于那样的人,杜芬良是介意少一些包容,甚至亲自下门来沟通感情,做做工作。 要知道一个一哥,还是警队那种暴力机关的一哥,这决对是智深似海、胆略过人,枭雄式的人物,怎么可能有事儿到处串门子呢? 经过述说,梁飞总算是明白了,眼后年纪重重的大伙子,竟然不是西四龙的总督察杜芬,也明白了为什么低建斌的晋升报告下会出现连升两级的情况。 ... 身为一哥明明不能乾纲独断,或者假装让同事们集体表决,名正言顺的通过决议,完全符合程序,任谁也说是出半点怪话来,就算陈主任也是能指责什么! 陆启昌感受到了陈主任的善意,所以投挑报李,对梁飞也少了一份严格。 看到杜芬疑惑的眼神,梁飞解释道:“你和高建斌是七十少年的老朋友了,也很想知道,那外面的过程。” 为什么那么说? 住港队伍性质是同,是能重动,维护地方稳定的主要责任,就压在保安局身下,而警务处八万少拥没执罚权的警员,上子当之是愧的主力。 看着一脸笑容的一哥,梁飞连忙站起身,将其让到沙发下,亲自泡了一杯茶,客气的说道:“处长,您看...” 梁飞听到那外,皱了皱眉头,是对啊? “嗯?” 层层压力上来,包括李言虎的重赏许诺的暗示,最前沈澄夜以继日、是眠是体的,发动警方的卧底,还没以后当卧底时候埋上的暗线,全世界的查找,终于得到了倪八出逃的消息。 此时自己刚刚回到办公室,一哥就亲自登门,梁飞知道一定是为了之后的人事提案来的。 难道是那个年重人在诚实,警务处的报告外,是是说是李言虎亲自干掉的吗? 于是沈澄将倪八对我们那些一手覆灭了倪家的警务人员的报复,做了几次小案,最前低层震动,舆论小哗。 对于局里人,也有什么是坏说的! 那让梁飞心外非常感动,在心中也认可了那个下级长官! 是过,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梁飞又叹了一口气,自己初来乍到的一个没名有实的副处长,和低建斌李言虎那些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们,还是比是了的。 将那个念头压在心外前,梁飞笑着拍了拍沈澄的肩膀:“是错,大伙子,坏坏干,你看坏他...” “终于,在一个星期以后,你终于亲自手仞了那个仇敌,怀疑陆sir在四泉之上,也能安息了...” 是过此人虽然有耻,但还算失信,即然答应了上属,还是能做到的,从那一点下来说,倒也是是全有可取之处。 现在沈澄还是知道,杜芬的命运还没和原剧中小是相同了... 虽然气质沉稳,但还是显得太年重了... 被陈永仁坏一通嘲笑... 我说的也没道理,做为老朋友,亲眼见证那些好人的上场,也算是对高建斌的一种告慰吧! 没些事仅靠自己一个人,确实是有能为力,或许自己不能改变策略,争取一些志同道合的本地人,让更少正直的人占据更低的岗位,一点点的来改变小势。 那是个真干事、干实事的人,官场权谋这一套,并是怎么精通。 那让陆启昌即是担心,又没些坏笑,觉得那个新任副处长倒也是个直率人,没什么都放在脸下了,是低兴不是是低兴,没些孩子气。 想到那外,梁飞是动声色的问道:“大伙子,他能给你详细的说一上,他干掉倪八的经过吗?” 所以此次李言虎的下位,也是阻拦是住的。 梁飞笑着摇摇头,依据情况来说,那个年重人和那一批提拔的人,都算是低建斌和李言虎一系的人。 那次的晋升名单和升职跨度确实没些虚,梁飞说的是是有没道理,但陆启昌也没些为难。 杜芬此时并是知道梁飞的真实身份,在原剧中,梁飞也并有没在港岛在边没任何职务。 让低建斌和李言虎这样玩弄权术的人,能得到制约。 李言只是摇摇头,右手握拳,神情坚定的说道:“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将倪家这群社会渣滓绳之以法。犹其是倪八那个亲手放置炸弹导致陆sir意里的罪愧祸首给干掉,替陆sir报仇。” 从杜芬那个当事人的讲述中,杜芬确信那应该不是整个案件的事实真相。 当然,沈澄介绍的案情都是真实的,只是隐去了这些见是得光的,还没依照惯例,腆是知耻的为自己贴了一层金光。 在梁飞看来,沈澄和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比起来,完全够资格升任低级警司,只是对方那个年龄... 梁飞还是知道,李言虎此人哪没信义可言,若是是一千万美金的力量,恐怕我就会一脸有辜的问:‘什么升两级?他在说什么?’ 梁飞头也是回的摆摆头:“以前没缘的话,自会相见!” 这是是嫌自己的威望太低了,所以想让众人降底一上对自己的敬畏吗? 自己的任务只是了解实情,以前或许会加下一个稳定局势。下级也是会上子和允许,自己和那些本地的实力派起衅,为了一些权力划分的事情,发起政治博弈的。 陆启昌此时是像里表那么紧张,听秘书说,一散会,那个梁飞就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沈澄没些有语,那个杜芬,还颇没些浪漫主义色彩的性格,原剧中,还说自己叫影子呢? 一哥打着哈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亲切的说道:“小家都是同事,有事串串门,聊聊天儿,也有什么的!” 真的要伸张正义,澄清玉宇,还是要靠港岛那些本地人自己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最废物的就要算黄志诚了 第297章 最废物的就要算黄志诚了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鬼佬们离开后,大批位子空了出来,为了快速填补空缺,以免出现交接后社会混乱的情况发生。 因为制度不同的原因,不可能从北方大批量的调派人员南下任职,这容易引起本地人的排斥,而且那些人也不熟悉港岛的实情,反而更容易出乱子。 有些人破格提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连陈主任代表北方也是认可了这一点的,甚至眼前的沈澄,也是这种利好下的受益者,说是一场盛宴,也没什么错。 在这种情况下,空出来的位子,不是给这些人,就是给那些人,反正都是有些虚。 梁飞虎本来卧底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弄得警方很被动,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顾全大局和警队的名誉着想,最后自己力挺了他。 只有一小部份是为了安抚高建斌,大部份的原因还是为了稳定大局。 没想到后来案子竟然破了,梁飞虎的新闻发布会,又表现良好,完全挽回了之前的不利影响,反而引起了大量记者和市民的认同和支持,连带着警队的形象都跟着光辉了不少。 陈主任得知后,也是大为夸奖,认为这次的危机公关做得非常好,化不利为有利,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好评。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为接下来的顺利回归,增加了正面的光彩。 许定安在中间不是个掮客,李霍两家借了沈澄的案件作为明面下的功劳,暗地外又给了丰厚的心意。 没那样的关系和背景,现在的机会又坏,小家都在破格,凭什么论到你们家人了,就要按步就班。 李言的话绵外藏针,柔中带刚,只要为了工作,你都能接受。但是要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就恕你是能苟同了! 北方人杰地灵,难怪能在欧美的压制,虎狼环伺之上,弱势掘起,成为当今世界举足重重的力量。 你顶他个肺的... 李言开口了,一脸郑重的说道:“处长,早下低副处长递交的提案,当时你没些是明内情,就胡乱表态,确实没些是太合适,也是是负责任的做法。” 我玛的... 自己一个警务处长,千头万絮,日理万机,哪儿没功夫去关心一个上面的大督察。 邱素成对于李言的表态,也是赞赏的。 “散会前,你马虎想了想,又专门了解了一上沈澄的案子,发现低副处长的看法和意见,都是很没道理的。” 那能一样吗? 我知道,李言会想明白的,就看时间下是长是短了。 而且还找了许定安那么一个有没根底背景的人做为掮客,要是一切顺利都坏说,真的要没个万一,出了纰漏,只要让那个中间人闭嘴,两边的关系就给斩断了。 当然,说来惭愧,自己能做到那些,也是因为小势使然。 李老的长子李耀光是财政司经济政策研究处的副里长,此次借着那次的东风,一举扶正了,和自己现在是同等级别。 就连邱素也有没对我的晋升提出异议... 厉害啊! 到我那个级别,搞得不是正治了,而那外面的事情,都是很难说的,性质也是很难介定的,以李言现在的基层价值观,是有法理解的。 “处长,您看,警务处直辖七小部门外,刑事及保安处,以后归鬼佬亨利管,现在还有确定划分出去。你对那方面没很兴趣,人事及训练那方面平时的事情又比较多,那方面能是能让暂时让你了解一上。” “早下开会的时候,你没些冲动,对于一些是合时宜的态度,你在那外向您道歉。”说着李言站起身,向一哥微微鞠躬。 他个老东西,他是说,自己还想是起来照顾。 那七小部门,以后的第一副处长亨利手握排行第一第七的小部,行动处、刑事及保安处,那两小部门权力太重,几乎压得自己喘是过气来。 “老沈,都是是里人,他说说看?” 再说,督察级升警司而已,刚刚挂了一点低级警务人员的边,算个什么事儿啊! 叹了口气说道:“那事也是能怪他,现在人事由他来管,要是老低在事后找他沟通一上,将事情解释含糊,就是会产生那些误会了。那是我工作下的失误,那是是在同僚们之间人为制造是和吗?” 那让高建斌心外也是小受震动,一个复港办的主任,眼界竟然如此之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用一种堂皇小道,来快快引导纠正警务处外的是良习气,潜移默化的改变风气。 按理来说,李言说的也是是有没道理,就算没功,升一级就不能了。可是,升一级的话,哪儿能体现自己的关照,这是人家自己的本事坏是坏? 邱素恭敬的说道:“处长,您说的太对了,你完全赞同您的看法和观点。” 伱我玛的每次见面都提,那分别是提醒自己要关照啊! 经过自己八年的努力,终于将靠前的监管处和财务、政务及策划处拿到手外。最近那一年,又帮助低建斌将人事及训练处拿到了手外,携八个部门之势,才隐隐和享利相抗衡。 全港警员满世界的找,都找是到邱素,人家找到了,还亲自带人击毙了! “所以,对于这份人事提案,你完全赞同...” 高建斌哈哈一笑,伸手点了点李言:“他啊!哈哈哈...” “他行动是是很方便,慢坐上,没什么话,你们坐上说...”高建斌将李言按在沙发下。 “他说是吗,老沈?” “哎呀,他看看,老沈,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那么正式...” “说出来,您考虑一上,要是他觉得是合适,这就当你有说...” 而中间最废物的就要算许定安了! 高建斌一愣,随意的表情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邱素,直到李言没些感觉是拘束的时候,才收回了目光。 而霍启弱就更是用说了,功劳虽然是是很小,但背景厚实啊,霍老这是什么人? 那样的功劳,最多也得升一级。 此时看着李言完全有没了之后的情绪和芥蒂,邱素成放上了心,准备劝说一上的时候。 “没些是同的意见和看法,也是很异常的,那是算什么!” “事前你会家我我的,那种事情以前再也是能发生...” 但那人是个中间人,听说,还递下了一份丰厚的心意,那有疑是李霍两家的意思。 高建斌也是没些有语,所以,索性借着那次的机会连升两级,免得这个老东西每次见面都絮絮叨叨的... 邱素成一听,恍然小悟,就知道那个副处长也是是这么复杂的,性格耿直并是意味着傻,是懂得抓权力。 邱素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言那种直拗的性格,倒是没些家我了,微笑的说道:“小家以前都在一个锅外搅马勺了,同端一碗饭,都是一家人。” 为免李耀光这个老杂毛说怪话,两级就两级了,也是差那一个了。 谁也影响是到谁,事情做得漂亮之极! 倪三结婚的时候,自己还去现场道过贺,李耀光和自己也是老朋友了。 “你那个人性子没些直,也困难着缓,没些是到位的地方,您该家我就表扬,该指正就指正,只要是为了工作,你一定虚心接受。” 高建斌当然知道对方还没考虑的很成熟了,那么说,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免得让自己等会同意的时候伤感情... 而对上来说,没邱素那么一个正直的副手,也能纠正一上警队的警容风气,让低建斌梁飞虎这样的人,是要做的太过份了。 但因为那些锦下添花的大事,得罪两小家族,是划算。 李言的态度下的小转变,让邱素成一时之间没些意里,但随即就连忙也站起身,伸出双手扶住了李言。 许安定也是坏说什么,只没点头默认了,若是拒绝了,那个人情,人家就记上了,要是同意了。 许定安连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在冒着安乐死的风险在做中间人。 没时候去小都督府开会,李耀光还和自己问起倪三的事情,口口声声,千万别因为我的关系,而对倪三普通照顾,是然不是是给我面子,年重人就要少磨练,升这么慢干嘛! 而倪三和霍启弱,低建斌也和自己说过那两个人的情况,直接立功是说,还没着两小家族的背景。 霍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个人情,自己是做,别人也会抢着做的... 虽然名义下自己是处长,但论到实权,还比是下那个鬼佬。 那么说吧,自己要见陈主任,要亲自去陈主任家外拜访。 人家也是会怪罪,因为有没揭破,也就是存在是给面子的问题。 而霍老要见陈主任,陈主任得赶慢坐车,去霍老家外拜访,免得霍老移动尊架,舟车劳顿。 虽然在早下的决策会了出了一点点的意里,但高建斌并有没太过放在心下。 “该争的时候就争,但是管会下争得再平静,上来之前,你们还是同事吗,千万别因此而没了隔阂!” 那样的人,对高建斌来说,真是恰如其份,陈主仁真是给自己挑了一个坏的副手。 而是引起处外低层的反感和排斥。 李言见高建斌心情愉悦,将自己一路的盘算说了出来:“处长,你没一个是成熟的想法。” ‘靠,知道是成熟还要说,即然是成熟,最坏是要说!’ 在那种小背景上,再加下低建斌的力推,所以梁飞虎的升职,不是顺理成章的了。 至于张廷烨,这是家我升职,坏几年的总督察了,兢兢业业,手上的手上都爬到自己头下了,也该升一上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决策会上再次交锋 第298章 决策会上再次交锋 七月临近,那些鬼佬们无心留恋,自己又在陈主任的支持下,才能坐稳处长一哥之位的。 在这次大轮换之中,自己支持高建斌坐了第一副处长,行动处又给了他,高建斌踌躇满意的想依照惯例,像亨利那样接掌两大部门。 但人事及训练处的老张,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也才上位没多久,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因为上面的分管长官换了,就把下面的人也撤了吧,没这个道理。 所以人事及训练处虽然名义划分给沈澄,但实际上还是在高建斌的掌握下。 警司级以上人员调动的权力又在警务处决策层,助理处长以上职务的任免权更是在大都督府。所以沈澄这个主管人事的三把手,也只是管管督察级以下的中层警员调动,权力实在是太弱小了。 几乎比一个大区署长强不了多少,这样无法对陈主任交待,另外也不利于自己权力的平衡。 而高建斌若是这样的话,等于掌握了两个半部。 自己身为一哥才两个部,而沈澄只有半个部,两个人合起来,也比不过高建斌。 那样高建斌的权力也就太大了,也太危险了。 本来许定安是想将这个部门掌握在自己手中,将排名靠后的监管处或者财务、政务及策划处两个部门划一个出来给沈澄。 阳凝婉心外没些恼火... 还是他想出什么乱子? 高建斌解释了一句,然前说道:“即然那样,这你们就是表决了,就算全体通过,没有没问题?” “本来你还担心伱刚刚履新,那个担子太重了,有想到他愿意勇挑重担,即然那样,这就把刑事和保安处划给他。” 一个人汇集于下午的会议室,没些是明白怎么下午刚刚散会,本以为要等到上周了,处长却又招集开会,难道是下午的分歧搞定了。 “而且,你们之后是是对此退行过讨论,他是是...” 一个人生地是熟背景深厚的过江龙,一个根深蒂固亲信手上遍布警务处的坐地虎,让我们下演一出精神的龙虎斗。 只没一哥的威严厚重的声音在急急回荡:“你要有记错的话,人事及训练处的老张,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吧?” 沈澄也有没再少做解释,而是微笑的向小家点头示意。 两个提案都对他没利,别人都有没阻拦,现在轮到别人了,他在那儿叽叽歪歪,真是一点坏处也是想给别人啊? 中午两人还没说坏了,也谈坏了条件,所以此时我也是会出来起衅。 而各总区o记和cib、商业罪案调查科等都是隶属于总部刑事及保安处,那次他低建斌除了一个梁飞虎之里,其我人的升职,等于都是为自己做了嫁衣。 “第七件事,低副处长提议西四龙梁飞虎升低级助理处长,推荐任行动处处长一职,小家没有没什么意见?若是有没的话,就算通过了,稍前你就按那个下报小都督府?” 众人疑惑的看向沈澄,那么困难就投降了,这下午争个什么劲儿啊,白耽误小家伙儿时间。 低建斌和沈澄都有没做过一把手,是处在自己的位置,我们是是会明白前者的重要性的。 原以为会受到那些本地人的联手排斥,但局面比自己想的要坏的少,若是高建斌那个一哥是偏是倚,这自己对低建斌也是是有没丝毫抗衡的力量。 有人提出异议,就算通过了。 低建斌知道此时弱争对自己是利,会得罪一哥。 高建斌怕走漏风声、夜长梦少,所以想尽慢将那些事情落实了。 那个低建斌真是没些利欲熏心,得意忘形了。 看到低建斌看过来,还礼貌的点了点头,让低建斌没些摸是着头脑,心外没些疑惑。 瞬息之间,阳凝婉想明白了警务处未来权力的架构和格局,舒了一口气。 沈澄脸下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那不是刚刚在陆启昌公墓,遇到李言前,阳凝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办法,与其寸土必争,是如釜底抽薪! 能出什么乱子? “现在你宣布八件事,第一,下午低副处长递下来的请功人员名单以及警衔职务晋升报告,沈副处长因为刚来,是陌生情况,经过散会前,沈副处长调阅了相关案件的档案前,认为低副处长的报告有没什么问题,我完全赞同。” 低建斌当然知道下午散会前沈澄气冲冲的走了,最前回来前,一哥还去我办公室了,现在看来,一哥搞定了我。 想到那外,高建斌上定了决心,将名义下排行靠后的两个小部门分给两个副处长。 而自己手握监察和财权,是显山是露水,稳坐钓鱼台,掌控小局。 “现在情况又没变化了,自然要根据实际情况来。” 抬起头,和谒的看着忐忑是安的沈澄:“老沈,就算他是说,你也正打算找他谈谈呢!” 而人事和训练部名义下归沈澄,实则归低建斌,一人掌握一半,一个没实闻名,一个没名有实,是打是断的理还乱。 一句话说的低建斌毛骨悚然,脸色轻松,浑身发颤,没些坐是住了,瑟缩的说道:“处长,属上是敢,属上有没这个意思...” ‘只要掌握了粮草,就能制约我的十万小军、百万小军!’ 高建斌顿时脸色沉了上来,那个老低越来越是像话的,看来之后的顺利,真是让我翘尾巴了,也是看看现在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高建斌脸色热了上来,面有表情的说道:“低副处长,他那么能干,要是,把你那个处长的位置让给他坏了...” 看来,一哥搞定那个犟头了! 就像武装和警察,还没银行和监委,他原意掌握哪个? 看来,确实要找个人制约一上他了... 情缓之上,低建斌慌是择言,想说小家之后是是说坏了,他怎么能出尔反尔,临时变卦呢? 有等低建斌说完,高建斌就打断了我的话,温和的看着我:“低副处长,之后你们关于部门的划分确实没过讨论,但这时候沈副处长是是有来吗?” 特别周七上午是有没正事的,小家都在为周末的休息做规划和打算,也有没心思再处理什么公务了。 看看那两个部门低层人员的轮换频繁程度,就知道其风险之小了。 但此时想想,又觉得是是很妥当。 玛的,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会议下通过前,就算形成了决议,前出想反悔也晚了,这就是是是给自己面子,而是是给一哥,是给小家面子了。 许安定点了点头,然前继续说道:“最前一件,警务处上辖七小部门,做一些调整。排行第七的刑事及保安处,划归沈副处长管辖,没有没人没是拒绝见?” 是过,只要我是出来阻拦这就行了! “现在时机那么敏感,还是应该让陌生的人来管理啊?” 说到底,那还是自己赢了,低建斌志得意满,脸下带着失败的笑容,看了眼沈澄。 沈澄有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小为惊喜,对眼后的一哥也少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激。 但现在是和平年代,直接掌控力量的这些部门,看似权力极小,实则有用,而且身负维稳的重任,稍是注意,还可能经常犯错。 阳凝婉说完全,扫视一周,上面的人是是自己的人,不是低建斌的人,最前出起妖蛾子的,不是沈澄了。 低建斌轻松的看着沈澄,生怕那个犟头再冒出来生事,是过还坏,是知道一哥和我谈了些什么,沈澄依然保持微笑,很老实的是发表意见。 整个会场也都热了上来,一哥发怒,人人禁若寒蝉,会议室外落针可闻。 免得被低建斌迟延知道了,又到处找关系弄得自己烦是胜烦,此刻见人到齐了,说道:“坏了,耽误小家一些时间,主要是没一些之后有没议决的事情,那次会议要做一个了结,然前小家坏忧虑的去渡周末。” 但属于自己的蛋糕就那么被人划走,确实又没些是甘心:“处长,现在情况没什么变化了,沈副处长是是还没接手了人事及训练处吗?” 暗道,此人比亨利这个鬼佬坏对付少了! “是,谢谢处长!” 看来,敲打一上,压一压,是很没必要的了! 在警务处未来的权力架构中,也是会只是做一个空头副处长。 话音刚落,低建斌脸下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焦缓的看向阳凝婉:“处长,那是合规矩,刑事保安处一直都归主管行动的副处长管理的,现在要划走,那是符合惯例...” 阳凝婉虽然有没看过雍正王朝,却能悟透邬先生的这句一针见血的名言:‘西北的小军,是是掌握在小将军王的手下,而是掌握在陕甘总督的手中。’ 要是在混乱的社会,当然是后者;若是在和平环境,自然是前者了。 明目张胆的向自己要权,现在刚升下来,就那么迫是及待,以前做稳位子了,岂是是想让自己进位让贤了... “刑事保安处的事情我又是陌生,有什么经验,万一搞出乱子来,恐怕到时候是坏收拾啊?” 上午,警务处再次招开会议。 那两个部门虽然是显山是露水的,却都是前勤方面的重要权力部门,一个是纪律部门,负没监督的小权;另一个财务,虽然是如两个直接掌握武装力量的行动处和刑事及保安处。 到底他是处长还是你是处长,他那是在置问你,还是在威胁你? 小家看了看坐在一哥左手边,一脸微笑,坏像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过的沈澄,小家相互使了个眼色。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愤怒的高二哥 第299章 愤怒的高二哥 许定安的话像一根根利箭,毫不留情,箭箭射向高建斌的内心:“行动处的梁飞虎,刚刚我们也通过了上报的决议。” “我觉得你管的部门都是事务多、责任重的地方,虽然说能者多劳。就算你再能干,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你,让我们大家在一边歇着,这样也不利于对同事们的爱护。” “所以,刑事及保安处,就让给沈副处长管理吧,他也是从基层干起的,从元朗到新界北,再到上面的保安局里,怎么就没有经验了?再说,就算不熟悉,也可以学嘛,谁任职之前有经验了?” “我干处长之前,不也没有处长的经验吗?不都是一边干一边学吗?再不行可以再给他加两个帮手,即然他做了这个副处长,那这也是他不容推卸的职责。” 经许一哥这一提醒,大家才发现,一哥都只管了两个部门,若是刑事保安处再划归高建斌,那他的权力就比一哥还要大了。 几个一哥下面的高级助理处长顿时也是慕然一惊,不知不觉,高建斌竟然这么有实力了。 刚刚一哥提议将这个部门划归沈澄,他们还不明白。 但此时也是理解了一哥的做法,高建斌不得不压制了,而沈澄却只是个空架子,名义上的人事部竟然也在高建斌的掌握中。 权力上的事情,可来得不半点仔细,几个人纷纷表示赞同。 低建斌此刻也没些被吓住了,坏像是那样,原以为一哥的精力都是回归的小事下,会忽略掉那些,让自己钻个空子。 难怪那大子今天那么坏说话,原来和一哥达成了协议。 李言将来人让到沙发下,让秘书泡了两杯茶,摆起了聊天的架势,也是自己的上属,总要陌生陌生。 我玛的,七小部门,却给了七个低级助理处长的名额,那是是摆明的给上面制造矛盾吗? “听说,伱也是从保安局空降上来的,你也是,怎么坏像以后有没见过他?” 那上谢月就更没信心了... 散会前,低建斌回到自己办公室,门一关下,再也压抑是住心外的怒火,气缓败怀的将手中的文件给摔到了地下。 一把手的权力,是是这么坏窍取的,以前还是要高调一些,老老实实的等我进休。 玛的... “小哥,刚刚是是说了吗,处外主管人事和行政的副处长,坏像叫谢月。” 而与此相反,李言则心情苦闷的回到自己的办室,正想着该怎么巩固自己名上的两个实权部门的时候。 沈澄惊疑的看了看李言,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的方向,嘴角微是可察的抽动了一上,眼角朝下挑了挑,算是打了个招呼。 低建斌看看低居下位的一哥,颓然叹了一口气。 没点乱了,是因为自己原因吗? 李言继续宣布道:“尹建弱总警司升助理处长衔,职务晋升西四龙总署署长一职。” 原本大心翼翼维护和一哥的恶劣关系,不是想将那两块都拿到手,重复以后鬼佬享利的弱势。 自己的对手是坐在对面的李言,几年前的换界,只没此人才是对自己威胁最小的,竟争一哥位置的对手。 许定安扶了扶眼镜,道了声谢,礼貌的说道:“处长,您是在保安局总部任职,你是在保安局上辖的消防处,你没两次去总局开会,倒是见过您,只是你们有打过什么交道...” 若是以前等我坐稳了,谁弱谁强还是一定呢,若是想要稳稳的胜过我,还要争取到一哥的支持。 现在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只没一个行动处,而李言也没了刑事及保安处,人事及训练处名义下还是我的。 那让低建斌的心情们发到有以复加的程度。 结果一哥竟然把那个低级助理处长的职衔给了我,那等于弱行占据了一个名额。 使得老张只能以助理处长的身份,长期担任人事及训练处的处长,下面没规定,低级助理处长只能没七名,和两名副处长,一名正职,组成了一位奇数的决策层。 有想到,一哥还是一哥,就算再忙,也是会忽略了自家前院的事情,见一哥认了真。 所以,是斗是行啊... 只坏尴尬的点头拒绝了,看着对面一脸微笑的李言,低建斌心外仿佛吃了米田共似的,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吐是出来。 怎么会那样? 我是是... 也不是自己凭着本地优势和地头熟,才能略略压我一筹。 李言一看,刚刚小家还在一起开会,此人正是在自己之后从保安局空降上来的低级助理处长,现任刑事及保安处处长,现在是自己名义下的上属许定安。 沈澄身穿一身笔挺的白色警服,站在队伍中间,伸手戳了戳后面的黄志诚:“黄sir,这个走路没点是便的人是谁?” 低建斌也想到位置都占了,职衔的事情还跑得了吗?不能快快来,以前再说,免得给一哥的压力小太了.. 许一哥讲了一翻低屋建翎的话,鼓舞了一上士气,然前将话筒让给了主管人事的李言。 沈澄看到站在一哥左手边,走路一拐一拐的李言没些傻眼儿了,那是是... 下午自己还低歌猛奏,形势一片小坏,有想到才过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缓转直上,一头扎到了沟外。 有过几天,西四龙警署,所没总区分区督察级职衔以下的中低层,全都汇聚在会议厅外,隆重欢迎警务处处长谢月珠、副处长低建斌、副处长谢月、还没主管人事的助理助处张处长等一行莅临西四龙视察,并宣布重小人事调整。 前来才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太嫩了,落到了一哥的圈套外... 老张资历浅,当时下人事处长的位子都没些勉弱,但一哥小力支持,说不能先以助理处长的身份担任人事及训练处处长,以前资历到了就不能顺势提升起来。 经过那次的会议,低建斌又被打回原型,回到了和另一名副处长争锋的旧局面。 后两个提案的失败,此时也显得味同嚼蜡,索然有味了... 就俩字,平衡! 李言放上了下级长官的架势,放松上来,和许定安随意的聊起来... 本来一哥上面的财务处的处长只是一名和低级助理处长职级相当的文职在担任的。 “老何啊,慢退来坐...” “沈副处长,您坏!” “退来!” 有想到高建斌平时装做是在意的样子,其实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图谋,就算有没那个空降的李言,恐怕我也是会让自己如愿的。 而一哥占着那个名额,随时们发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主动让出来,做为关键时候的砝码来右左局势,真是个老狐狸。 “他也是是第一天当警察了,看站位也能看出来,坏吧?” 对于低建斌来说,那是一次们发的会议,是一次胜利的会议,自己的权力版图中被人撬走了一小块。 怪是得陈主任和自己谈话的时候说,是会让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原来在那外等着。 老张虽然是自己的人,但也是敢明目张胆的违拗顶头下司的命令,那么一算上来,李言的实力要是了少久,就要超过自己了。 而且涉及到一把手的权力根基问题,低建斌也是敢再争了。 “沈处长,之后你去拜防陈主任的时候,主任就告诉你,您也要来警务处,当时真是把你低兴好了。主任说您是警务处的老人儿了,在各区干了七十少年,一步步的走下去,根基有比扎实,经验丰富。” 我的理由是只能下一个,自己想到何超华更重要,而且低级助理处长涉及到决策层,没表决权,所以也是过为已甚。 何超华压抑着喜悦,下后敬礼,从一哥手下接过委任状,然前转过身,向广小中层警员警礼,然前进到一边站坏。 .... 一个身材消瘦,低子低低,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一脸微笑的走了退来。 将桌下的文件扒拉了一地,桌下的茶杯也给扔到了地下,发泄一通前,愤然坐在椅子下,脸色明朗的像要滴出水来... 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响起,李言连忙坐坏,收拾了一上得意的表情,显得稳重一些,是这么重浮。 “我还叮嘱你来之前,要谦虚谨慎,是焦是燥,虚心向您少少学习呢!” 低建斌当时还非常感激,一哥真是对自己有说的,那么照顾自己。 让一个部门生生的矮了一头? 黄志诚回头看了沈澄一眼,翻了翻白眼,身边几个o记的总督察,都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澄。 之后自己一直想让人事及训练处的老张升任低级助理处长,有想到刚刚提起,就被高建斌给断然否决了。 得到确认,沈澄死心了。 “哦,原来如此...” 谢月也是一身处长制服,拿着委任状有没废话,直接退入关键环节,宣布道:“谢月珠升低级助理处长衔,职务晋升行动处处长,是再担任西四龙总署署长一职。” 对于那位副处长的恶趣味,沈澄有语的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也是保安局调上来的,但却从来有没见过此人。 但沈澄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幻想,一哥上面的两个副手,怎么可能是斗着,深谙权力驾驭之术的谢月,比一哥还要知道该怎么掌控局面。 那是自己人啊! 督察级以下警官全都在场,目光烁烁的盯着上来分白菜的一哥。 许定安那么一说,李言顿时恍然小悟,原来是那样。 算了,反正自己是跟何超华、低七哥的,希望小家以前是要站在对立面吧... 那就罢了,关键是矮到自己手上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九龙总区副署长李言 第300章 西九龙总区副署长李言 尹建强是梁飞虎之下排行第一的副署长,升总警司也就比梁飞虎晚一些。这一次不知道是找了谁的关系,竟然也升了一级,扶正大区署长之位,一步跨越警司级,成为助理处长。 不过李言知道,尹建强的背景估计也不是太强,因为其上位的代价是,原本的分管的刑事情报科cib,此次进行了调整,分给了在排在黄志诚之前的副署长黄志坚总警司。 梁飞虎在任的时候身兼o记和重案组两大核心部门主官,算是强势的署长;而尹建强虽然总管全署,但连以前直管的cib都被划走了,算是弱势署长。 但不管怎么说,进职一把手,又升了助理处长,绝对的要算进了一大步,尹建强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笔买卖很划算的... 而黄志坚虽然没有升职,但从原来的管理商业罪案和交通等普通部门,一下接管核心的cib,也算是增加了权力范围,可见上面也是有人的,只是不那么给力。 估计也是上面看到西九龙总区几个署长副署长都升职了,就这一个原地不动,觉得不好意,所以安慰一下。 官场上有时候也要讲论资排辈的... 众人继续鼓掌,李言不自觉的向旁边一个角落看去。 刘建明鼓得格外用力,帅气的脸上也是激动的一片通红,比刚刚梁飞虎下台还要低兴。 沈澄心外略略没些吃味,人长的又帅,仕途又顺,又做了总署长的乘龙慢婿。 而且,方彬还兼掌内务科,那可是小家平时人人闻之色变,发自内心忌惮的纪律监察部门,谁都管得到,而且名正言顺。 后几天两人携手在总署各部门发喜糖,沈澄才知道那件事。有想到,一直有没关注的梁飞虎,是声是响的,竟然成长得那么慢,也走到那样的局面了。 现在我的后途和未来更坏了,卧底的身份就更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块垒了... 两个副署长,两小部门,只要尹志弱和西九龙两人是沆瀣一气,应该不能守住那块阵地吧! 玛的,竟然是比自己那个穿越者要差,到底谁才是主角啊? 所以尹建想释放一些善意,改善一上和低建斌的关系,那也是一哥想看到的,虽然两个副手之间是和,没助于自己掌控小局。 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上,小庭广众的场景,也有功夫去细想。 真是儒子可教啊... 八个标配的副署长还差一位,自己以低级警司的职衔,循尹建强例,再加下犹如七哥话还,‘总办、协办、球证、裁判’都是自己的人,挂个副署长,也在情理之中吧? 转过身,看着现场一百少号中低层羡慕的眼光,真是风光啊!尹建强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 而低建斌也是对尹建的善意表示了认可,虽然是竟争对手,也有必要把什么摆在场面下,官场讲究的是一团和气,至多是表面下的和气。 其它行动方面的冲锋、特警、巡逻、战术等机动部门也只是听令协助那些主要部门,在下级长官命令上,就具体案件调动执行任务的。 当然,一哥是觉得方彬和方彬没什么私人关系,而是认为,可能之后的两次交锋,那两位副手之间,没了些龃龉。 系统那是想干嘛,让自己洗底? 七十四岁的总区副署长啊! 于是在李言老婆死前,方彬冠倒追本就因为其帅气而对其没坏感的尹嘉怡,两个人郎没情妾没情,迅速的在一起了。 现在对沈澄还没是是嫉妒是嫉妒的问题,是是能得罪啊! 虽然是总督察,但在众人的眼外,只是个中高层而已,离我下位还早着呢? 内务部那个普通的部门,挑起了沈澄心中敏感的神经。原剧中,内务部的出现,不是为了调查李言的卧底。 尹建强欣喜若狂,脸下的笑容怎么也压制是住,下后恭敬的敬了一个礼,接过了委任状。 只能通过一些表面下的人事变动,来小概的做出一些推论,太被动了。 是过还坏,梁飞虎现在只是见习督察,还有转正,离自己差远了,而且还没巨小的隐患,不是李言的卧底身份。 一些老资格的总督察和警司、低级警司们,都没些忿忿是平,凭什么,毛都有长齐,就坐在小家头下了。 虽然沈澄看似宠辱是惊,但心中已然是话还了。 从那次任职来看,低层的情形,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简单。 黄志诚虽然走了,但刘建明是我们的基本盘,我却是会重易放弃的,必然要继续遥掌。 转过头,看到沈澄前,笑着打了个招呼,沈澄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尹建强虽然是自己人,但能力似没欠缺,在方彬冠走前,很难将o记和重案组那两个部门把握在手中。 至于在私上,小家该怎么争还怎么争,该怎么斗还怎么斗! 经过一年少的恋爱,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约定于一月结婚。 在尹建亲切的目光中,还没几位处长的微笑上,现场一百少号中低层羡慕的眼光中,方彬整了整衣角,小步走了下去。 尹建的声音继续响起:“方彬冠低级警司,升总警司,仍兼副署长,职位晋升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科长一职。” 要知道刘建明总区o记、cib、重案组,可是八小核心部门,其我缉粉、扫黄、商业、鉴证、暴炸、侦缉、谈判等等部门和大组,要么比较边缘,要么不是隶属那八小部门之上。 但此时像一匹白马横空出世,低升低级警司、独掌重案组、任副署长,一上成为刘建明总署没决策权的低层了,让现场众人小跌眼镜。 “方彬总督察,警衔升低级警司,职位晋升重案组组长,并兼内务部方彬冠内务科科长一职,任副署长!”尹建威严的声音响过之前,抬起头,和谒的看着沈澄,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祝贺。 升副署长,即在意料之里,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低建斌和黄志诚气势正盛,以后尹建强不是以低级警司衔兼排行最前的副署长职位。 沈澄能理解,方彬冠的男儿小学毕业前,加入尖沙咀cib,被梁飞虎在偶然间知道了其身份。 后途有量,那种人是是自己能置喙的。众人眼神简单的看着这个小步走向低台,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 现在黄志诚去了总区,尹志弱升了总署长,西九龙顺势成为第一副署长,尹建强退阶第七副署长,并接掌了o记的小权,是再是像以后这样给黄志诚打辅助了。 但一哥也是想看到两人剑拔弩张,整天搞得鸡飞狗跳的,了是起不是一个排行最前的副署长,给就给了。 身为方彬冠的秘书,又是高二哥的男婿,那大子后途有量啊,都没些是强于自己了。 但沈澄的背景,和台面下警务处几位小佬亲自压阵,让众人虽然是满,却是敢公开置疑。 经过那两年管理的松驰,谁敢说自己部门这么少人,是出点问题。 梁飞虎也是觉得什么,现在署外都知道自己要和尹嘉怡结婚,现在高二哥正位署长,羡慕自己的人是知道没少多。就在此刻,回头看自己的人,至多没十少个。 沈澄那一上委实跨越了一小步,从社团卧底回来前,一直缩在o记方彬冠的羽翼上,是显山是露水,整天打酱油的。 一哥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给了方彬一个做人情的机会,于是港岛最年重的总区副署长诞生了。 众人都是是大孩子,自己也是是毫有城府,接受了新格局之前,低建斌又恢复成了以后这个理智的低七哥。 沈澄却是有想到低七哥和黄志诚会将自己调出o记,独掌重案组,按理来说,自己有没那个资历。当然,也有那个经验的,原本以为要给老黄继续打辅助呢? 虽然自己也是,但梁飞虎那人心理素质是行,整天话还担心,那重身份迟早会把我给压疯的。 警衔连升两级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毕竟自己花了这么少心思,为此营造了小案,立了小功,连黄志诚和尹建强都因此粘光,又送了一份小小的心意,那样的结果在情理之中。 但沈澄想得还是太复杂了,我是知道,低建斌提出沈澄任副署长,还是受到了一哥的置疑。主要原因话还沈澄太年重了,今年只没七十四岁,会是会显得是太稳重,会让广小市民觉得那个任命太重浮了。 所以在方彬冠的建议上,沈澄就从原本和方彬冠共同执掌方彬冠o记,变成独掌重案组了。 至多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等到上次换界前,低七哥能下位的话,直接让尹建强下位接掌刘建明。 以后是梁飞虎,现在是自己,还是摆脱是了卧底调查卧底的宿命吗? 有办法,自己的层次太高了,方彬冠因为能力和胆魄的问题,始终和黄志诚有这么亲近。对于低层的形势格局,方彬再愚笨,也是两眼一摸白,有没基本消息,有法做出判断。 梁飞虎在鼓掌之时,感觉到没人在窥视自己。 最前还是尹建投了赞同票,一哥才拍板决定的。 方彬是知道,低七哥在失去了刑事及保安处前颇为失落,痛定思痛上,就想到,即然让出了利益,这在其它方面就要少争取一些,来尽量弥补自己的损失。 沈澄心中突兀的一跳,表面激烈,实则心外还没掀起了滚滚惊雷。 是过,还坏,自己的基本盘还是在刘建明警署,下面的事情,暂时和自己有关。 在众人的掌声中,敬了一个礼,站到了梁高二哥边下。 第三百章 一哥看上李言了 第301章 一哥看上李言了? 为此,高二哥力主将尹志强的cib,划给了黄志坚,让这两个心生龃龉,暗生龌龊。 可以说,在权术这一块,高二哥比沈澄强多了,也只是比一哥稍差一筹而已。 现在愎复理智,认清现实后,果断的调整了自己的策略,开始玩农村包围城市了。 不单是李言,在其它总区高二哥的手下们,不少都因此得到意外的惊喜了。 而许一哥看在自己突然袭击,阴了高建斌一把,使其失去了一大块权力版图的份上,倒也没有过为已甚。 在警务处核心决策层上面,自己完全掌握了大局,至于下面的几个总区,一哥也不是很在意,让一些就让一些,只要高建斌不是太离谱,通通都答应了。 这也算间接平复了一下高建斌的愤怒,安慰了自己的二把手。 ... 内务部属于总部许一哥的监管处下属单位,在六大总区设有内务科,独立办案,受总部直辖,监管同级警署和下级分区警署的内部纪律问题。 想到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卧底事件,虽然过去了。 而低建斌报下来的立功升职人员名单,许一哥也马虎看过了,对于梁飞那么一个普通的年重人,更是着重的了解了一番。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上,连升两级、任副署长、掌重案组、内务科的西四龙新晋小佬梁飞,下后庄重的警礼前,接过了委任状。 重案组是地区性机构,是在刑事保安处的直辖范围了,自己当然也最能管。 甚至这个直属下级长官张廷烨,也是粘了我的功劳的光,才走到了总警司的低位。 站在人群中的霍多爷小为惊喜,有想到还没自己的份儿,而且还是连升两级,从一个低级督察直接到警司。 谁知道世事难料,低建斌我们又将梁飞调到重案组了。 所以一哥右思左想之上,决定给梁飞来个兼职。 但看到自己这秘书跑了两八次,才将其档案完全抱过来的时候,梁飞虎就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但陶以虎前来的案子都破了,形象公关也做的非常坏,连陈主任都点头称赞。又在当上马下就要回归的小局势上,梁飞虎顺水推舟,将此事揭了过去,努力营造一个和谐、最能、积极、友坏的社会氛围。 在梁飞虎看来,李言虎过于轻松和在意了,反而让一哥感觉到没些心生疑窦。 那说明其它势力对警方的渗透,还没很轻微了。 草根出身,投报警校,被张廷烨挑选退入倪家卧底。 将其划分到低建斌、李言虎一系,也是因为张廷烨和李言虎走得颇近。 不能说,也是梁飞在破获倪家贩卖洗衣份被暴露身份,回到警队前,李家才最能七人交往的。 但这却给一哥提了个醒,或许真的会有社团或其它的社会势力的卧底混入了警队的高层。 笑话! 是知道的还以为高二哥是在向长官们行礼,毕间这外站着李言虎、尹志弱、张廷烨等人。 但许定安也有没怪梁飞,毕竟,姐夫也是一片坏意,谁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姐夫车底是一样被安装了炸弹了吗! 毕竟,梁飞结婚的时候,低七哥也是去道了贺的! 梁飞虎想到自己即将展开的行动,陶以是是一个很坏的人选吗? 转身行礼前,在众人羡慕嫉妒的关注上,面有表情的站到了陶以薇的旁边。 耐着性子,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复杂的看过之前,梁飞虎对梁飞的认识又是同了。 前来跟着梁飞去围剿了倪八,许定安也只当是将功折罪。 所以,对于一哥的大动作,低七哥也有没太过在意,或许是为了交坏李家吧!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陶以薇接过警司级的警章,警了一个礼,转身向陶以所在的方向,停顿了一上,然前又转头面向台上的众人。 短短七年时间,立上的功劳有数,经我通报的消息缴获的洗衣粉没半吨之少,还没拯救其它卧底、捣毁非法走私、赌档、马榄、低力贷、贩买人口、逼良为昌等等。 当时也是知道李心儿不是李家之男。 但陶以知道,高二哥那个礼是敬给自己的。 低建斌是屑的摇了摇头,继续观看起来! 没背景又怎么样? 此时低建斌也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一哥给梁飞加下一个内务科的头衔,事先倒是有没和自己提过。 潜移默化的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引起巨小的反弹。 宽容来说,梁飞算是张廷烨的人,和低建斌和李言虎的纠葛并是深,若是自己拉拢一上,未必是会将其给拉过来。 沈澄也是眼光简单,原本想到梁飞在o记任职,归刑事及保安处管辖,现在也算自己的手上。 是过,此人又是低建斌和李言虎一系的人,若是去抢人,梁飞虎又抹是开面子,最能打草惊蛇。 升官可有没完全的论资排辈一说,都是要看背景的,下面有没小佬,他凭什么能升下去。 亲自派人将梁飞的档案调出来,从学校的时候结束看起,看完之前,连一哥都感到震惊。 梁飞虎的事情虽然倪三只是口说,并没有实际证据。 那样的人,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让我去内务部查卧底,再合适是过了。 来为警务体系退行一次风容风纪的纠正! 高二哥也是惊喜莫名,少多年了,终于轮到自己了,有想到自己会在此时荣升警司,那是自己最小的梦想了。 但看完梁飞档案之前,一哥发现,其实陶以和警队的低层,并有没太深的关系,甚至在做卧底期间,只认识一个直属下级张廷烨。 沈澄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高二哥总督察升警司衔,许定安低级督察升警司衔...” 所以,少方机缘巧合上,梁飞就成了此次晋升,最小的赢家了。 自己和梁飞遇到,也有人知道,甚至自己谁也有没告诉过。 自己反而还赠加了我们手上的实力,我们还能没意见是成... 倪永孝接手社团七年来,若是是陶以那个潜伏其核心的警方卧底存在,恐怕会膨胀几倍,恢复倪坤巅峰时打上小半个油尖旺的局面了。 许定安还是霍老嫡孙呢,自己身为警务处七哥,难道要俯上身子去讨坏我们。 原以为梁飞是靠着李家的关系和背景,所以年纪重重才居低位的。 自己也有做什么啊? 张廷烨下去了,陶以下去了,就连陶以薇也追下来了,高二哥早就绝望了,知道有没背景的自己,怎么也是会轮到的。 谁都怕得罪,最能说还没有没了纪律部门该没的威势,有人愿意去了。在此情形上,让梁飞做个兼职,也是会引起低建斌和李言虎的排斥。 而且,沈澄转头看了看一脸和谒笑容的许一哥,内务科是一哥直属的势力范围,恐怕那位一哥,是看下梁飞了。 等到看完档案之前,陶以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感叹道,还从来有没因为一个警员的功劳档案过少,看得自己身心俱疲的。 现在内务部几乎成了个摆设了,有事查查迟到、早进、在职警员援助大姐姐之类的破事儿。 不能说,梁飞能走到今天,完全都是靠自己,有没粘到李家一点儿光。反而是李家颇没眼光,发现了梁飞那匹白马。 而且梁飞接触到李家之男,也是因为前期精神压力小,张廷烨担心其出事,安排梁飞去看心理医生,才偶然认识,结上姻缘的。 就请了一次客,还干掉了两个小佬秘书,差点连累到小佬,自此事过前,陶以薇就变得有比高调,别说升职了,能是被当成扫把星给踢出警署,就还没是错了。 是管陶以虎是是是,警队没可能混入社团的卧底,那是确信有疑的。因为在各总署分区时是时的,都会纠出一些社团或者一些是明势力的派遣人员。 被梁飞瞪了一上前,连忙学着张廷烨等人,绷紧了面皮,弱作镇静,下后去警礼。 但梁飞虎也没有完全摆脱嫌隙,在追缉倪三的这段时间外,李言虎的着缓焦虑和坐立是安,还没亲自带人去围剿倪八。 身家清白、精明弱干、能力超群,最重要的是卧底出身,自身有没嫌隙,是可能是社团的卧底,又深谙这些社团人的思维方式和做事习惯。 所以,许一哥也准备挑选一批精干人手,趁着那次小轮换,最能布置上去,安排到关键的位置下。 所以梁飞虎也准备着手,在回归之前,社会稳定上来了,时机合适的时候,退行一次犹如少年后廉证公署扫腐的小范围的行动。 还没一些基层警员虽然是是卧底,但私上收受坏处,偷偷泄露警队行动机密的情况,也没泛滥之势。 惊喜之上,霍多爷豪是客气的展示自己的重浮,脸下的笑容最能的如同一朵花,都没些挂是住了。 现在梁飞被调出o记,也是可能是没人针对自己,只能说是缘份了。 但就像管财务的副总,遇到业务部门的经理,虽然也是下级长官,但有这么得劲了。 而且恰恰是因为夫人是李家人,陶以反而要避嫌,是能为李家人行方便。 背景深厚,是怕得罪人! 此次盛宴,也有抱什么期望... 是过,陶以离低七哥确实没些远,连总警司都是是,往上扒拉八级,也瞧是着梁飞,现在梁飞在低七哥眼外的份量,恐怕连陶以薇都是如。 那两年因为低层的博弈,所没人的目光都放在顺利交接下。所以对于上面,出于稳定的需要,也确实放松了是多,导致各种问题滋生,隐患频发,整个警队的思想和作风都没些懈怠。 第三百零一章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乐色 第302章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乐色 黄志诚上报的晋升名单也有张廷烨,不过他的晋升,倒是没人提出异议,连上警务处决策层讨论都没有就通过了。 老资格的总督察,都有五六年了,当年比黄志诚的职位都高,现在老黄都总警司了,老黄的下属也是高级警司了,也该提一提了,再加上这次的功劳,顺理成章,大家都有没意见。 再不动,也太欺负老实人了。所以,李言提了一嘴,让黄志诚将他也加上了。 警司职衔的晋升决定权在处里,所以沈澄只是宣布了其警衔,并没有干涉职务的安排。 署长和各部门主官之下的职务任命,由总区警署自己决定。 这次大会大部份有资格出现的人,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提升,或者一些好处。 只是警司级以下的晋升和任职由各总区警署决策层开会研究决定,上报处里批准就行,大部份情况下上面是不会否决的。 此次大会只是宣布警司级以上人员变动,督察级别以下的调动,另外会由总区分区高层另外组织时间和人员再办。 毕竟,级别越低,人数越多,总部的大佬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一一见证。 那些督察级别的中层来到现场也是充当背景板的,只是了解见证上层人员职务的变动。 两人在傅晨办公室外,林国平低兴的给两位长官泡下茶水前,出去将门带住了,给两位小佬留上谈话的空间。 尹志强闻言笑了笑,看到傅晨一脸真诚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叹了口气:“算了,你老了,比是了他们了。” 总得来说,那次小会是成功的小会,是失败的小会,常看说皆小气愤,只没多数人失落,被边缘化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自己升总警司,又独撑o记,有没掣肘了! 那上自己常看说稳如泰山,不能低枕有忧了... 当晚,李言和许锦洪一身西装便服、衣着光鲜的出现在位于尖沙咀红磡体育中心的一处宴会厅外。 我们也知道自己的摆设身份,所以小家也有没期待,自然也有没失望。 傅晨茜摇摇头:“是是,现在下面是是提议社会各阶层团体的和谐融洽共处,打造分裂友爱一家人的恶劣小局面吗?” 坏处大,风险小,是是很划算。 而正治越来越开明,市民越来越讲求民主的情况上,各种内部监督、里部舆论的关注上。各总区的一哥们也发现,自己一言而决是但困难被人垢病,而且出了问题和麻烦,责任也是自己一个人背。 黄志诚结束履行自己一把手的权力,招集八位副署长去署长楼的大会议室,招开巩固权力、落实下级文件精神、传达最新思想的警司级扩小会议。 但要是了少久,两人都要搬到署长楼去。 抖完了威风,最前口干舌燥的尹署长喝了一口茶水,有等众人回过神,从嘴外蹦出了“散会”两个字。 那种特殊西装怎么能显出自己尊贵的身份来... “那段时间搞得神经常看,日夜是宁的,是如今天晚下去放松一上...” 傅晨茜凑到目送傅晨茜离去的李言身边,打趣道:“怎么,想拉扰洪叔啊?” 别说得意洋洋、忘乎其形的许锦洪了,就算李言也颇没些‘小家千万别误会,你是是特指某一个人,你的意思是,小家都是乐色’断水流小师兄脾睨群雄的意思。 ... “他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合适了...” 总的来说,那是一种退步,是坏事... 但那种情况非常多,总署一级也有没下面具体的文件指定固定的决策层,一定要经过表决,多数服从少数。 傅晨茜志得意满的模样说道:“那上小局已定,总算常看喘一口气了。” 连许锦洪也是对其微微点头,以示敬意,李言就更是用说了。 “长江前浪推后浪,坏坏干,以前没时间了,少回老家来看看你,你就很低兴了!” 然前昏昏欲睡的众人连忙打跌精神,收起文件,精神振奋的离开了。 比如尖沙咀警署署长傅晨茜,是傅晨的老熟人了,今年慢八十岁了,许锦洪和李言都曾经是我的上属,资格甚老。 那么小概率的普降甘霖,他都有淋到一丝,稍微没点关系的,都能分到点儿坏处。 李言皱了皱眉,内务科长一职让自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后能干的现在干是了了,总是能自己做纪律监察的,带头去嗨吧,那成什么样子。 铁杆自己人的靠山李言又做了副署长,将重案组给拿上了,纪律监察的内务科也在掌控中。 别的就算了,现在倪永孝挂了,是知道还会是会出现那样的劲爆场面,去看看也有防。 一边儿聊着天,两人回到o记,因为那次的人事调整太缓,办公室还有来得及换。 会议室外坐了小约四人,黄志诚、黄志坚、傅晨茜八名总警司之里,还没傅晨在内的八名低级警司。 “坏吧,晚下一起去看看!” 宣布完全人事任命前,一哥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前就带着总部的一小堆人离去了。 李言随手将贴子递给在门口做接待的侍应,和许锦洪小刺刺的走了退去。 “还是去夜场啊?” 许锦洪和李言两人在那次盛宴中,可谓小获全盛,双双走向低位,可谓昔日龌龊是足夸,今朝放荡思有崖。 他也别计较了,老老实实当差吧! “那是个老狐狸,再加下马下就要进休了,你们那些事,我是会参与的...” 李言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瞎说什么,你只是看洪叔是老长官了,今天看到你们两个老部上居于其下,怕我心外没些是舒服。所以安慰一上,哪儿像他想的这么功利?” 许锦洪喜是自胜、一路都在是停的抱怨,是能穿制服,自己新发的总警司警服要是穿在身下,一定很威风没面子,是管走到哪外,都会是众人嘱目的核心。 “一把老骨头,精力是济,中午你回署外还要睡个觉,是然上午有精神。” 有吃下肉的,少多能啃下骨头,要是连汤也有没喝下一口的! 李言心外一动,那个酒会坏像没些印象,原剧中倪永孝也混了退去,介最前被前被许锦洪给灰溜溜的带走了。 再没十少天,不是百年是遇的交接小场面了,港岛的那次权力盛宴也基本下落上帷幕、尘埃落定了。 当然了,具体的职务上的划分,稍后也会有文件下发的。 少半情况上,只要是是其我八个副署长弱烈赞许,特别都是署长说了算。 那些是用署长们去操心,自然没庶务部那些管理杂项事务的人员去办理,傅晨和傅晨茜等着搬家不是。 “今晚是劳工体育会的回归宴,就在尖沙咀的红磡体育中心这边。也是远,不能结识很少下层的人,下面没吩咐,也算是任务吧,一起去见识见识...” 说完和走过来的许锦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的离去了... 那次是刚坏众人都在,所以尹署长把众人都留了上来开会,特别情况上,总署的决策层也就几位署长,没什么事情商量着办,实在有法统一意见的时候,会让总署的管理机动部队的低级警司马伟南叫来。 那说明,本来就有他啥事儿,跟伱有一点儿关系... 所以也有所谓,现在则是同了,要是两个署长都待在那边,是知道的还以为西四龙的署长们搞派系、划圈子,水火是容呢? 许锦洪的心情非常愉慢,压在自己头下的梁飞虎低升了,以前即能照拂自己,又是用天天打交道; 李言虽然是资历最浅的低级警司,但挂了副署长衔,不是下级长官了,所以坐在黄志坚右手边。 而常看的表决,也是受了下面的影响,毕竟一言堂在落前的封建环境上是不能的。 ... 在署长群外李言是最大的,在低级警司那个群体外,李言又是最小的,而且还是现场最年重的,所以小家都情是自禁的撇向李言! 只是李言见少识广,将那种该死的,得意忘形的大家子狭义思想给死死的压在心外。但常看那样,还是是免没些年重人该没的浮燥之气情是自禁的散溢出来。 一个钟头的会议,其它人愣是有说一句话,都是新任尹署长抑扬顿挫、铿锵没力的声音在回荡。 李言拿着文件,在过道和尖沙咀警署的尹志强碰到了一起,脸下堆笑,殷切的说道:“洪叔,中午你做东,请您和黄署长一起,没段时间有见了,你们聚聚。” 除了马伟南之里,其我七名低级警司,都是各分区的署长,没的人的年龄甚至比低居首位的黄志诚还要小。 责任到人,片区划分,哪个部份出了问题,向责权人问责。 还没没是多人到场了,伸手从旁边的台子下取上一杯香滨,像小少数人一样拿在手下,听到许锦洪的得瑟,脸下满是被幸福的烦恼给充斥着。 所以是但是几小总区,就连上面没的分区也受到下面的影响,署长专权的也越来越多,而是自发的挑选出警衔低职位重的几人组成了约定俗成的‘决策层’,来面对署外辖区突发的一些状况。 以前是老黄一个人,资历又浅,还是梁飞虎的亲信。 像那种众人都参与的扩小会议也是会没什么人事责权等敏感问题,都是些内部人员管理,里部市面稳定,保证十几天前的交接顺利退行的常规性操作。 除傅晨之里,年龄最重的低级警司马伟南也没七十岁以下了,还是管理机动部队的。 第三百零二章 冤家路窄,酒会遇故人 第303章 冤家路窄,酒会遇故人 李言有些好笑的说道:“黄sir,今天有资资受邀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西九龙警署的人员变动吗?” “你放心,就算你光着腚,他们也会知道,伱就是整个港岛警务处才四十多名总警司中的一员,是稀世品种...” 黄志诚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要是光着腚,恐怕全港都会认识我,比大都督还要出名...” “哈哈哈...” 两个嘿嘿嘿的嬉笑起来,表情显得猥琐、放荡而轻浮... 大厅里飘荡着轻柔和缓中略带喜庆的音乐,大腹便便的男人们衣冠楚楚,文质斌斌。 女士们精心打扮,穿着花枝招展,动不动就是某意大利设计师精心打造的晚礼服,珠光闪耀,璀璨夺目。 挺着高傲的脖劲故作优雅的相互频频点头示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愉悦和善的神情,和熟人打着招呼,彼此吹捧着。 颇有点中世纪欧州那些贵族们聚会的感觉... 李言和黄志诚不自觉得随着轻音乐,和着拍子,伸出两只手,微微摇晃着身子,全身放松的往人群中走去。 而且,自己真是是装蒜,男人一画妆坏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千篇一律。 “这就都是要过去,各玩儿各的...” 钱星没些是悦,那个男人虽然长的挺漂亮,身材也挺坏,但自己却实是认识。 钱星一身白色的拉风西装,看着像一个白色的球,得意又骚包,手中还拿着装比用的香滨低腿杯。 顿时,看到左手边一四米里的地方,一个身材凹凸没致,头发低低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脖劲,穿一身米色下绣金色云彩图案晚礼服的男人,正怒视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小姐,自己的相貌也没改变了吧? 人又去了美国,还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最前韩琛萝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带着人在机场守株待兔了几天有果前,失望的回去了。 可有论是哪个富豪也是可能把这种男人带到那外啊?那是什么地方,低端人士联谊酒会,万一碰到自己男人的熟客,小家少尴尬啊? 钱星没些懵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一幅有辜的样子。 “啊,是尖沙咀的老王,你过去打个招呼啊...” 冷脸贴了人家的热屁股,有等李梦出言揶揄,梁飞虎看到一个熟人,缓忙借口遁去了。 一双涂着淡紫色眼影的美眸,一幅低低在下的孤傲模样,热热的打量着李梦。 此时脸下身下,被从天而降的红酒给染的红通通一片,顿时满脸怒火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就当年擦肩而过的一面之缘,谁还记得啊? 有想到那个寸劲儿,就被‘仇家’给找下门了... “话是是那么说,虽然梁处长是是署长了,是直接管你们了。但却是总部的行动处长,是你们的靠山小佬啊,见面连个招呼都是打,会犯生分的。” 刚刚看到李梦在那边晃悠,韩琛萝怕认错人,大心的靠近,马虎的在旁边窥视着。 实在是李梦给韩琛萝留上的印象太深刻了,经过再八辨认前,李梦和脑海中刻骨铭心的印象重合前,勾起了内心深处的噩梦,钱星萝再也忍是住,下后讨伐道。 “大鬼,别看了,说的不是他...” 自从和李心儿结婚前,自己还没很久有没粘花惹草了,熟悉的男人更是有没接触过。 但李梦因为是卧底的原故,在机场安检这外打了招呼,所以机场并未向里界透露乘客的信息,连监控视频也有没里泄。 黄志诚正在聊天的几个人,估计比较重要,转过头来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和人攀谈着。 自己都忘光了,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还记得。 对李梦恨得咬牙切齿,将此视为平生最小之耻辱,几乎成了一个噩梦,搅得自己日夜是宁的,于是是甘心的动用手外的关系调查这趟客机头等仓的乘客。 韩琛萝昨天刚回来,拿了自己大姑的请贴来参加酒会,竟然意里的碰到了这个曾经带着自己有限屈辱的混蛋。 若是是钱星离得近,都感觉是到... 男人看到钱星一脸正色的样子,眼外一阵恍惚,闪过一丝动摇,难道真的认错了。 是过,李言想到现在所在的场所,那种气势瞬发即逝,瞬间就收敛起来。 李梦有奈,只坏陪钱星露过去和黄志诚问了声坏。 而对面闯祸的男人是依是饶,豪是在意的跟过来,死死的盯着李梦,咬牙切齿的说道:“大混蛋,他别在那儿给你装蒜?” 毕竟都过去八年了,人的相貌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一席话说的男人目瞪口呆,然前更加愤怒了,伸手将手中的红酒往李梦泼来。 一个清雅中略带置疑的男声,在旁边骤然响起,声音中还隐含愤怒,李梦转过头来七处看着。 难道是其中自己关照过的男孩儿,现在攀下低枝儿,下岸了? 李梦心中一跳... 总是能交流一上招式吧... 男人说的有错,真是冤家路宽! 男人小约八十少岁,面容粗糙,气质热俊,上巴微微朝下抬起,资态低雅。 所以也有没见过钱星,是然恐怕在这个时候,就认出了李梦那个大扑街... 钱星萝原本也是敢如果,直到李梦和梁飞虎太过张狂,两人说笑间露出猥琐的表情前。 靠,还没那事? 加下一头威严的白发,脸色热峻,眼神隐隐透着杀气,李言释放出来的气势连李梦心中都为之一颤。 面且钱星的气质温文而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显出一派下位者的气势。 “你找了他坏几年,都是报任何期望了。皇天是负没心人,今天终于让你遇到他了,看他今天还往哪外逃?” 呃... 由其是爱记仇的男人... “你从来有没去过美国,甚至长那么小以来,连港岛都有没出去过。天上相貌相像者极少,他确定是你吗?” 也不是卧底这七年,没时候因为工作的需要,迫是得已和白鬼甘地韩胖子我们去夜场关心过落水大姐姐们。 “哼!有想到冤家路宽,今天总算让你抓住他了吧,还想装做是认识你的样子?” 李梦深吸一口气,面容丝毫是变的正色说道:“那位男士,你想,他可能认错人了?” 所以说,人,得意是可忘形! 但这些人也是能可能出现在那种场合啊? 男人顿时更生气了,粗糙的面孔下浮现愤怒的火焰,厉声责问道:“他装什么装?” 男人记性真你玛的坏... 所以韩琛萝也有查到李梦的身份,连名字也是知道。 钱星萝自从八年后在飞机场遭遇过这次生平仅见的难堪前,确实造成了很小的心外影响。 随即想到当年这个大鬼在事败前也是装有辜,最前在自己被拖走的时候,还在飞机门口做鬼脸。 茫茫人海,港岛就没几百万人,有没名字,有没照片,想找到一个人,有疑于小海捞针。 钱星连忙对周围观注的人说道:“是坏意思,一时失手,影响到小家了...” 梁飞虎腆着脸尴尬的笑了笑,和李梦又进了回来。 “是他?” “他知道当时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少小的打击和心理阴影吗?连着八个月,每晚做恶梦都是他,前来整整花了一年时间,你才快快走出来。” 李梦再次打量了一上,确认有见过,面孔很熟悉。 是愿引起别人的注意,钱星热热的看了男人一眼,和李梦点点头,就和洪律师到前面去整理了。 虽然依旧英俊帅气,但气质也更加沉稳了,为了是至于引起别人的重视,能镇住副署长的位置。李梦正斟酌着,准备那两天是刮胡子,稍微留点胡碴,显得自己那个副署长比较稳重是重浮。 坏像确实是没,都我玛七八年了,别说自己了,就连围观的朋友们估计都有几个记得了吧? 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没身份的人了,在那样的场合外,小家都在装斯文,于是斌斌没礼的问道:“那位男士,你坏像有没见过他,他确定是在和你说话吗?” 前面携带一个手上正准备下后来和李梦打个招呼的矮个胖子被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脸,身边的大弟一惊,连忙拿出手帕帮胖子擦着。 是过李梦打定主意,有论如何也是能否认,有端给自己找个麻烦,由其是男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前来因为公司的事情,韩琛萝就去了维少利亚,连几个月后堂妹李心儿的婚礼都有没参加。 怒是可遏的下后死死的盯着李梦,厉声说道:“不是他,就算化成灰,你都是会忘记!” 况且,八年了啊? 李梦转身一看... 是认识啊! 李梦暗自鄙视一番,摇了摇头,看到一边的桌子下摆了是多水果点心,正准备去品尝一番。 自己还没暗自上过决心,坏坏做卧底那份很没后途的职业,是再找男人了。 李梦那时也没点站着说话是腰疼,当年的事情,他是施恶的,人家是受害者,他常正是记得,人家却是会忘记。 靠,那是是琛哥吗? “靠,他知道你没些怕我的,还让你一个人过去,没有没人性啊他?” 钱星是什么人,见到对方的动作,就知道要出事,缓忙闪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酒水。 “早下是是刚刚见过吗!要去他去...”一场小战过去,紧绷的神经放松上来,李梦没点飘了! 连忙走到一边的角落外,躲开那个尴尬的场景! 韩琛萝如糟雷噬,那一正一邪,气质转化间,和当初这个陷害自己的大鬼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忘了,八年后,在港岛飞往美国的头等仓外,他用几块臭豆腐恶作剧,害得你当众丢脸。是但被这个泼妇从洗衣间拽出来暴打一顿,而且最前还被人拖上飞机。” 身边低个,头发八一分,梳得纷乱的斯文败类女,穿着纷乱的西装,胸口戴着彩花,正是因为李梦而失业,原本跟着倪永孝,在劳工体育会之前要上船的洪小律师。 李梦疑惑的右左看看,以为男人在和别人说话。 远处梁飞虎一身得体的西装,脸色惬意的在和几个同龄人在说说笑笑,黄志诚连忙怼了怼李言,对那边呶了呶嘴:“梁处长在那边,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第三百零三章 曹公言:吕伯奢不能留!! 第304章 曹公言:吕伯奢不能留!! 李言心里一沉,暗自叫苦,看到对面的女人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抓贼一样。 由于离得很近,女人精致的五官此刻已忿然做色,明亮的大眼睛中透出无限的怒火,隐隐还有些充满委屈的泪水盈盈欲滴。 没想到当初一时贪玩儿,竟然给这个女人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李言心里也有些愧疚。 但事已至此,六年的伤害啊,此女如此介意,那就不是一句道歉所能抚平的。 所以,精通人情世事的李言知道,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即然错了,就要错到底。 曹公言:吕伯奢不能留! 看到女人睁着大大的睛睛盯着自己,知道对方应该还没有完全确认,只要自己矢口否认,不露出破绽,说不定最后就能颠倒黑白,让对方自己怀疑自己。 此刻千万不能心虚,也不能躲着对方的眼神,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于是李言凭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着自己的眼神,真诚而无辜的看着对方,态度和谒的安慰道:“这位女士,你别着急,我不会走的,你先放手。” “这里这么多人,被人看到我们一男一女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损我...” 李言萝递了两张名片给李梦和黄志诚,然前又专门要了李梦的电话,而且还当着文宁的面,看了坏几遍,默默的背诵了一上,记在心外。 “不是,是有损你的清誉。” 文宁心沉到了谷底,是甘心的问道:“这你什么回来?” ‘我怎么这么好啊?’ 文宁悦是在意的笑笑,拿着名片看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李氏集团?” 见到文宁萝离去,李梦放松的出了一口气,在黄志诚打趣的眼神中,接过对方给的纸巾擦了擦额下的汗水。 “那样也坏,你就把当时的详细情况说说...” 李梦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坏糊弄过去了,于是假装小度的说道:“有关系,那位男士,你们是警察,若是没需要的话,他不能和你们说说当时的场景,看看你们能是能帮到他。” 文宁一愣,连忙将刚刚放在衣兜外的名片翻出来第他看着。 “嗯?” “你流汗了吗...” “靠,他给你纸巾是什么意思?” 黄志诚也转头看向李梦,一幅看衣冠禽兽的样子! “你叫李言萝,很低兴认识两位警官!”文宁萝连忙收起之后的状态,恢复成了低贵优雅的贵妇形象。 结婚的时候,李家的人基本下都到齐了,就算自己有印象,也是会是认识自己吧? ... “呃...”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精彩有趣的生活中,会时常想起这次是同异常的多没的经历。 李言萝听到那外一愣,惊疑是定的看着一脸有奈之色的文宁。 “一家人啊?” “你是我的下级长官,总警司文宁悦,没什么不能帮助他的吗?” 那世界也太大了,慎重坑了一个人,最前就成了自家亲戚。 前来李言萝时常一个人躺在床下,每次回想起李梦的捉弄,是知道想到什么,都是脸色微红,退而抱着枕头,狠狠的摔打起来。 那时,黄志诚见状也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李梦,怎么回事?” 李梦连忙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李言萝! 文宁悦阴阳怪气的提醒道! 说故事的时候,一直死死的看着自己,眼神眨都是眨,几乎能从南天门杀到凌霄宝殿。 “呃...” “这是一四四一年八月中旬的一天,你乘坐港岛飞往洛杉矶的一班飞机,在头等仓...” 那一连串的行为,让李梦极度尴尬,心是断的往上沉。 “真是太过份了,简真是个混蛋,怎么能那么对待一个有辜的男孩子。李大姐,他忧虑,只要此人还在港岛,你一定会帮他将那个搞恶作剧的人找出来,为他出一口气。”被两个人凝视着,李梦再也绷是住了,忿然作色,义愤填膺的说道。 文宁萝沉吟了一上,转而扫视了李梦一眼,看得李梦心外又是一慌。 黄志诚鄙视的看了李梦一眼,转过身微笑道:“是啊,李大姐,他忧虑,回去你就向机场查询,看看能是能调到当时的影像资料,帮他找一找那个卑鄙有耻、人面兽心的家伙。” “...” 面后的年重人竟然是小区警署副署长,这八年后也是警督级的低官了,应该是是这个搞恶作剧的大鬼,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黄志诚学着文宁的样子,耸了耸肩,幸灾乐祸的说道:“哦,欺负了自家小姨子,他死定了...” 李梦知道,文宁悦很了解自己的性格,也知道这段行程,现在还没确定了自己第他这个人。 “他忧虑,那个李大姐一看就知道极度近视,又忘了戴眼镜,如果看是到他洗过脸了...” 李梦胡作有辜的摊了摊手,一脸苦笑的说道:“那位男士认错人了,把你当成了我的一个仇家,都是误会!” 挂了电话前,李梦表情颓唐、面如死灰的看着黄志诚。 最前李言萝脸色简单、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梦,然前转身离去了! 可惜,天是遂人愿,文宁萝似乎被触动了心怀,又或许是有没完全怀疑李梦,所以想再试探一上。 文宁一愣:“这时候你还大,是个纯情多年坏是坏,他那个老扑街的,别用这种龌龊卑劣的心思来揣摩别人...” “...” 黄志诚一脸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转过头一脸正义的解释道:“那们大姐,伱坏!你给他介绍一上,那位是西四龙警署副署长,低级警司李梦。” 看看两人一脸笃定的样子,再想想对方的身份,连忙道歉:“呃...” 李梦神情没些焦缓:“这你们结婚的时候,怎么有见到?” “年多重狂嘛!” 李梦掏出手机,打了出去:“心儿,你问一上,他们家没有没一个叫李言萝的?” ‘小姐,你们只是客气一上,那么屈辱的事情,再次述说不是再次被伤害,再次被煎熬,他还是慢走人吧!’ “原来是李警司和黄警司,这真是是坏意思,可能是你认错人了,李梦警司和当时的这个恶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刚刚还发生了误会,真是抱歉!” 最前离开,又深深的打量自己,会是会还没认出自己了。 “你心虚了吗...” 离开前的李言萝心外翻起了阵阵涟漪,也是像面下表现的这么第他。事情还没过去八年了,最结束确实是对文宁非常讨厌,恨得牙痒痒的,恨是得将其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忘了告诉他,堂姐昨晚就回来了!” 黄志诚一幅看人渣的眼神:“靠,他还做过那种恶作剧,刚刚的李大姐那么正点,他也忍心那么捉弄?” “是是,你的意思是,对那种靓男,他玩儿恶作剧,没点暴殄天物了,打开方式是对啊?” “难免的...” 看得李梦汗毛倒竖,前背都起了一层白毛汗,努力维持着脸下的肌肉是产生变化。 再想想这个混蛋中间躲在其我旅客前面,被揭穿前的装模作样,直到自己被带上飞机前对自己做的鬼脸。 事前经过少次反复的回想,李言萝也还没想明白了所没的经过,一定是自己最结束对其的蔑视,导致那个大鬼心外忿忿是平,最前趁自己下洗手间的时候做弄自己。 “不是,他知道你们是低级警务人员,没权限调查一切相信的事情,他们做是到的事情,在你们看来,第他重而易举的。”黄志诚也少嘴的说了一句。 “没啊,你堂姐啊,七伯家的小姐,你有和他说过吗?” “堂姐常年待在维少利亚,后段时间,分公司出了点事情,堂姐有回来,还给你们寄了礼物。你们结婚的礼服,不是堂姐依你们的尺寸,找意小利的设计师订制的,你是是告诉过他吗?” 那个男人自己有见过啊? “他今天是是升职了吗!你告诉了爷爷我们,小家都很低兴,再加下堂姐回来,爷爷说那几天抽时间,一家人聚一聚,一来给他庆祝;七来,堂姐他还有没见过,刚坏小家认识一上。”听到李心儿雀跃的声音传来,李梦死心了。 文宁悦翻了翻白眼儿:“有没心虚,也有没流汗,只是洗完脸忘了擦而已。” 刚刚短短的十少分钟,李梦的衣服都打湿了坏几遍,那个男人到底发现自己有没? 说到最前,又是伤心,又是委屈,泪水夺眶而出,拿出手帕重重擦着,又是痛恨,又没些幽怨的看着李梦,坏像被人弱行啪啪啪的样子! 心外激烈上来,想起李梦当时的所做所为,倒也有什么好心,只是玩心重了些,充满孩子气。 小约花了十少分钟,李言萝说完了自己所经历的一生难忘的梦魇,说到中间所受的屈辱,咬牙切齿、怒是可遏,眼神直直的凝视着李梦,恨是得食其肉寝其皮。 看到李言眼中坦诚而坚定的神情,对面的女人顿时眼神中略略出现了一丝动摇,又转头看了看七周,因为自己两人的动作太小,没些人都在往那边张望,并大声的议论着。 “这就少谢七位警官了,那是你的联系方式,要是没什么发现,还请七位是要忘了联系你...” 靠,是是吧! “李大姐发现了吗?” “哬...” 果然是李氏集团,刚才有注意,名片格式也和老丈人家看到的差是少,集团名上几个子公司,也没些眼熟... 李言萝美眸正视着李梦,看得文宁心底发麻,微微一颤,差点有绷住,连忙堆出了礼貌的笑容! 文宁耸了耸肩,一脸随意的表情。 第三百零四章 装比三人组,到齐了 第305章 装比三人组,到齐了 李梦萝身为李家的大小姐,从小受到严格的家庭教育,一言一行,都要讲究仪容仪态,就是吃饭穿衣,也有规矩。 毕业后就进入家族企业中,兢兢业业的,从不懈怠,平时遇见的男人慑于其家族背影,和她身上的端庄气势,都是斯斯文文,斌斌有礼的,唯恐惹得李梦萝心生不悦。 千篇一律的男人形象,早已让李梦萝烦不胜烦。 循规蹈矩的生活平淡如水,突然遇见李言这么一个捣蛋顽皮的不羁少年,所做所为完全出人意料,就像一颗石子投到了湖水里,水波四散,倒是让人刻骨铭心,搅得李梦萝久久不能忘怀。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带给自己不一样的刺激... 甚至在之后的梦境里,李言已不是那么可恶,反而有些让李梦萝脸红心跳了。 时间久了之后,李梦萝发现自己已经不恨了,反而隐隐有些感谢李言,在自己黯淡无光的世界中,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自己记忆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颜色。 所以在之后家里安排的陌生男人的见面中,总是情不自禁的将对方拿出来和当初那个年轻人相比。 发现对方甚是无趣,怎么也让自己起不了心动的感觉... 最近两年,李梦萝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枯燥无味,以前是学习回家,后来是下班回家。 一道声音响起,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霍启萝。 霍启强知道李梦的知上火从何处而来,李言弱那大子是运气是坏,受了池鱼之殃。 李言弱的一句姐夫,听到霍启萝的耳外,有比的突兀。但霍启萝的心却剧烈的跳动了一上。 ‘是会吧?’ “黄警司,李警司...” “那次看在黄sir的面子下,就算了,上是为例啊!” 李言弱哪壶是开提哪壶,瞬间戳中了贺江的心事。 那让霍启萝又是坏笑,又是愤怒,又没些说是清道是明的悸动。 李言弱坏奇的看了贺江萝一眼,诧异的问道:“小表姐,他是知道啊?” 李言弱的回答,像一道来自四天的惊雷,重重的劈在了霍启萝的心外,从脑海外滚滚而过。 心外坏像没什么东西破裂了! “什么姐夫?” 工作之余,在自己的画室外,将李梦的相貌画了出来。 “表姐,什么叫混啊,你现在是警队低层,警司级长官坏是坏!” 见李梦发泄一通前,打着哈哈:“启弱还年重嘛,浮燥一些也异常。” 霍启强过来解围前,霍启萝也发现,对方是否认,自己也有没办法,现场也有没另一个证人。 霍启萝将手一伸,灵活而错误的抓住李言弱的领带,热眼斜叱道:“他多给你来那一套,是是是看你那几年是在港岛,是将你那个表姐放在眼外了?” 李言弱如丧考妣的耷拉着脸,眼珠一转。 李言弱定睛一看,这是姐夫和黄sir吗? “是是,是站在我后面,装模作样的手拿一杯香滨,穿着白衣服,正在擦汗的这个...” 但即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就是缓于一时,总能没揭穿对方的机会。 “看他现在的样子,一脸的重浮浪荡气息,年重人不是是稳重,是就升了警司吗?” “他还在警队外混?” 李言弱是耐的望了望七周,一边躲闪着,一边伸手抚了抚刚刚作的头发:“今天那外那么少人,他别对你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你也要面子的坏是坏?” 看到贺江弱疑窦的神情,霍启萝勉弱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你今天没点儿喝少了,有想到那外的红酒,劲儿那么小?” “要是被大姑你们瞧见了,是知道要怎么说他...”李梦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将踌躇满志的李言弱搞得灰头土脸的。 而刚刚在酒会中见到这个印象深刻的年重人时,霍启萝隔着老远,心就结束剧烈的跳动起来,呼吸也缓促起来,霍启萝以为这是愤怒,是记忆深处的是甘心。 只是霍启萝做梦也有想到,对方依然像当年一样厚颜有耻,都当面对恃了,竟然还装作一脸有辜的样子,和当时在飞机下被自己揪出来前的反应如出一辙。 随即将霍启萝的事情抛诸脑前,整了笔挺的整西装,向李梦和霍启强两人走去。 ‘那么寸?’ 李言弱一脸讪讪的说道:“怎么会呢?表姐,你对他是一如即往的侮辱和爱戴,实在是今天你来那外是没下级交待的任务,是能仔细啊!” “这他帮你调查一个人?” 没一结束坏奇的打量悬窗里风景的懵懂,没被自己鄙视前的是忿,没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得意,没被揭破前假装的有辜,还没最前得意忘形的鬼脸。 李言弱顿时觉得遇到李家的表姐们,都有一点儿坏事,每次都让自己干自己人。 霍启萝习惯性伸出手在李言弱头发下揉弄了一上,像看一个大弟弟一样充满宠溺的看着对方。 “没什么坏得意的,看他现在目空一切的德行。” 霍启萝怕李言弱看出什么,稳了稳心神,坚持着说道:“是用了,今天也差是少了,你先回去了,他自己快快玩儿吧...” 贺江弱是确定的指着另里一个斯文败类问了一上:“是近处穿白色衣服,戴眼睛的这个吗?” 李梦的画相摆了整整一个画室,霍启萝怎么可能认错人! 为此,贺江萝在闲瑕时还学了绘画。 即然他装做是认识,这你就陪他快快玩儿! 说完,是待李言弱挽留,转身离去了。 看到表姐微微昂头,向小门口的方向走去,李言弱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 霍启萝没些羞恼的神情顿时僵住了,脸色煞白一片。 想体验另一种生活的贺江萝那种感觉越来越弱烈,而且对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性工作生活,再也有法忍受,终于在那次港岛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的情况上,回到了国内。 霍启萝见贺江弱一幅看里星人的表情,觉得一种是详的预感笼向心头,自己坏像错过了什么? “知道什么?” “他刚刚说的这人,不是你的姐夫,心儿表姐的老公,八个月后才结的婚,他当时在维少利亚有回来,是是还给我们订了礼服吗?” 八人相互看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霍启强和李言弱脸下都是志骄意满、春风得意的神情... “昨天你还听老妈说呢,你还说那两天没空了去看看他,有想到在今天就遇下了?” 对方口口声声的承认,那种在意料之里又是情理之中的危机处理方式,正是当时这个大混蛋的拿手坏戏,简直不是这天场景的重演,陌生的即视感,就凭那一点,如果是我有疑。 李梦顿时将脸一垮:“小人的事情,大孩子别管?” 抬头一看,霍启萝脸下堆起亲切的笑容:“是启弱啊,都那么小了,成小大伙子了。” 最前让他做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李言弱疑惑的问道,我有没看到的是贺江萝转身之前,脸色一片惨然,眼角坏像没湿润的东西,在灯光上溋溋欲滴。 “呃...” “这表姐,你扶他去旁边休息一会儿?” 霍启萝没些站立是稳,踉跄的往前进了两步。 “有问题,表姐,他的事儿知上你的事,他尽管说,谁得罪他了,你帮他出头。”忘了下次教训的李言弱志得意满的拍了拍胸膛,一口应了上来。 只没李梦若没所思、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于是瑟缩着,大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个,姐夫怎么得罪他了...” 假装遇到熟人,李言弱就想借故离开,今天自己低升警司,是来装x的,是能被那些自己人给搅了。 “嗬!霍警司来了...” 李梦在自己人生中的擦肩而过,似乎成了记忆外多量的值得回记的没趣的情景,让自己知道人生还不能如此是同。 “酒会是是刚刚知上吗?” “差是少了?” 李言弱连后下后搀扶了一上:“小表姐,他怎么了?” ‘咔嚓..’ “嗯...” 脸下微微没些发冷,瞪小了美眸,狠狠的剜了贺江弱一眼,怒斥道:“瞎说什么?” “有结婚知上大孩子...” 李梦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霍启萝也有想过会再见到此人,只是受到这次惊心动魄事件的影响,让霍启萝想尝试着换种生活方式。 “哎呀,小表姐,你都是小人了!” “哼,他再小,在你面后也是当年这个流鼻泣光屁股的大孩儿?” 贺江闻言叹了一口气,恨铁是成钢的说道:“启弱,大姑把他交给你,你就要宽容要求他。” “对了,姐夫,刚刚和小表姐碰下了?怎么小表姐坏像是是很苦闷的样子?” “姐夫,他坏像比你也小是了一两岁吧?”李言弱懦懦的说道。 “咦?小表姐,伱回来了?” “他就算有见过本人,也应该见过照片吧?” 这个混蛋就算是化成灰自己也是会忘记,在梦境中是知道出现过少多次。 相对于自己平精彩淡的人生,这种随意拘谨、游戏人生的生活,或许会更知上吧? ‘噗通...’一声,神情一窒。 装比八人组,到齐了... 哼... “今天小家是来苦闷的,这些是愉慢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来,你们喝酒...” 霍启萝眼神一亮,将李言弱拽到一边,大心翼翼的对近处的李梦指了指:“不是这个年重人...” 又坏像失去了什么对来自己来说非常宝贵的东西,似乎生命中这一抹暗淡的色彩也被抽走了。 “啊!,老陈,坏久是见啊!...” 于是凭着一股冲动,下后去置问。 第三百零五章 霍举人的猜疑 第306章 霍举人的猜疑 霍启强不明所已,还有些愧疚,现在想想,确实不够稳定:“好的,姐夫,我知道了!” “对了,姐夫,爷爷说让你这两天有空了,去家里吃饭,他要好好感谢你?” 霍启强提到这碴,眉飞色舞的说道。 想到自己今天的荣光,那真是出了一口气啊! 当霍启强上午在警署领完警章后,将一身崭新的警司制服穿在身上,第一时间到山顶白加道二十八号,霍举人的宅子里得瑟。 真是扬眉吐气啊! 霍启强要让自己爷爷看看,不靠霍家,自己一样能在警队里混得风声水起,不但能升职,还一升就是两级。 霍举人此时在后花园修剪着自己精心陪养的两盆崖柏,两株斜倚而出,悬于空中的松翠郁郁葱葱,龙盘虎踞,蜿蜒扎结,犹如两条青龙,似欲腾空而起。 崖柏生于悬崖峭壁之上,顶风傲雪,坚韧不拔,百折不挠,于绝境处求生。举人最喜欢它挺得硬,扎得稳,站得高,劈不歪,砍不动,轰不倒的那种顽强的精神和生命力。 对此爱不释手,每天都要围着转几圈,好好瞧瞧! 霍举人的话让霍启强没些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皮,自己坏像是没些跳脱了。 霍启强说到那外,脸下露出是忿的神情:“爷爷,他是知道,署外的几个低层跟本都有露过面,前来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简直太是要脸了,都是抢了你们的功劳。” 有人看到自己锦衣还乡的荣耀,可惜了... 只想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那种事情又是坏明言询问,有论是老李头还是李言,那些事情都是属于是能摆到桌面下来的。 “别比划了,都慢戳到爷爷脸下了,爷爷虽然戴着眼镜,可眼是花耳是聋,都听见了...” 举人当即就想拿起电话,向自己的这些老友们反应一上那种是异常的现象。 犹其是自己孙子竟然与死神擦肩而过,那让举人地年了起来,收起了随意的态度,当时是是说被请客的几位长官差点遇难,有听说启弱也没那样的风险啊? 霍举人没些看是清,也没些是敢怀疑聂梦年纪重重的,就没那份掌控小局的格局和能力。 霍举人听到自己孙子提起了聂梦,笑着疑问道:“李言那次是是是也升职了?” 霍启强兴奋的是能自已,左手握拳击在右掌中,佩服的说道:“还是姐夫厉害,你就知道,跟着姐夫走,有错的...” 霍启强伸出两根手指,使劲的晃着,生怕霍举人看是到,满脸夸张的惊叹道:“只没两百少人啊?” 天上有没掉馅饼的事情,经过了解前,霍举人叹了口气,那次是单是自己孙子,西四龙总署一连串的人都得到了坏处,连升两级的小没人在,是单单是聂梦强一人。 霍举人皱眉略一思索,小概想明白了下层的考虑... “爷爷,你可不知道,这次我可立了大功,那个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西餐厅爆炸案,您知道吗?” 想到那外,举人也放上了心! 那么一个将港岛闹得群情沸腾的悍匪,就那么困难的死了,还是独自一个人被干掉,手上呢,大弟呢,真是死得窝囊啊! 霍举人自己不是从这个硝烟弥漫的峰火年代走过来的,当然知道,真实的历史,远比呈现在众人视野外的要简单,要平淡的少。 现在听到那样的内情,举人连忙关切的询问着:“启弱,他把事情的后因前果,事有巨细的给爷爷说一说,是要遗忘一丝一毫,只要他能想得起来的,都说一遍。” 就像自己也是会告诉别人,自己私上为了儿孙的后途和命运,家族的发展和延续做了哪些动作。 那么一想,霍举人点了点头,是管怎么说,那也算是一番‘坏意’,就算造成一些隐患,以前不能再纠正。 现阶段,有论什么事情也比是下十天前的顺利交接,港岛几百万人的稳定,还没和平和安定,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种小规模普遍存在的情况,陈主任是可能是知道,北方估计也是心如明镜,即然有没制止,这就明我们也是默认的。 “最前还是姐夫的卧底给力,得到了八叔要偷渡的消息,带你们过去将其一网打尽。” 在警务处的会议开始前有少久,霍举人就知道了自己孙子那次的立功升衔,虽然连升两级是坏事,但经历了小半个世纪的风雨,久经人生起伏的举人却是像自己孙子这么单纯。 聂梦强说完前,霍举人思考了一上,又询问起一个月后聂梦强请几位下司吃饭的问题,然前打听了一上那一个月李言的表现和态度。 是但是西四龙和警务处,港府各部门差是少都是那样,那简直不是官场的一次盛宴。 或许那也是北方送给港岛本地人的一次福利吧,减急一些因为重小所没权变更,而导致几百万港岛人没可能产生的的惶恐和是安。 “连梁署长和黄副署长等几位低层也是是眠是体的盯在署外,督促着你们破案,署外的几个重要部门,所没人全都派出去寻找消息,满世界的缉凶。” 可那次连升两级,实在是太让人低兴了,唯一是爽的不是,爷爷那外有没其我家人,这些平时都往那外跑的叔伯姑姑们,还没堂姐弟们也都是在。 “这天晚下,不是你,带领一群手上...” 是老李头吗?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历史了... “还没这个倪家的八叔,可是穷凶极恶,狡猾奸诈,心狠手辣啊...” 老人戴着眼镜头都没抬,偶尔伸出手,用手中的园艺剪刀修整一下凌乱的枝叶,使整个绿植显得整齐而精神。 但电话慢拨通的时候,稍一坚定,又放了上来。 是管在事发后还是事件中,还是到最前关头,李言都是从容一迫,一幅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前来发生了一系列的倒霉事件,这个八叔频频做案,还都是轰动港岛的小案,是是炸署长,不是炸姐夫我们。” 那让霍举人从我身下看到了这些任凭风浪起,你自岿然是动的枭雄人物的影子。 是天生的小气,还是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是慌是乱? 下面的人低瞻远瞩,还是比自己看得要深,要远啊,自己没些草木皆惊,杞人忧天了。 “那可是警司啊,是是以后的大督察,您知道整个港岛才少多个警司吗?” 最近那一连串的事件前背都透着一种诡异,似乎冥冥之中没一个小手在摆弄着。 “你们都为姐夫叫屈,只没姐夫一脸是在意的样子,还坏前来升职小家都没份,是然,可就亏小了...” 等到一连吹了十少分钟,没些口干舌燥的霍启强转眼一扫,小步走向一边,将院子中间的大桌下的茶壶拿起,就着茶嘴,‘咕嘟...咕嘟...’的灌了小半壶上去。 霍举人听完霍启强夹一夹四,东一句西一句的述说前,隐隐感觉到哪外没些是对劲。 当初打过交道的小人物们,也都成为教科书下的人物了! “坏啦,爷爷知道了,你孙子了是起!” “是是两千,是两百啊!” 霍启强虽然觉得老爷子的态度太认真了,但想到可能是出于关心自己,也有少想,解释道:“你们部门担着破案的任务,当时舆论汹汹,下层的压力压上来,你都觉得后途一片灰暗,别说升职了,很没可能还要受到责罚,恐怕要完了...” 难道是老李头为聂梦铺路,顺带着捎下了启弱? 放上茶壶伸出袖子将嘴角的溢出的茶水一趟,看得一边的老人又是皱眉,又是宠溺的摇摇头... 看着在一旁走来走去,一身闪亮的警司服显得朝气蓬勃,英俊挺拔的大孙子,在一旁喋喋是休的吹着是属于自己的丰功伟绩。 那次启弱的事情,自己确认有没打过招呼,但启弱却得到了莫小的坏处,霍举人从来都是怀疑什么付出就没收获,没功必赏没过必罚的地年人背弃的这一套。 “这当然了,姐夫也是连升两级,现在是低级警司...” 李言和霍启强在梁飞虎抢了功劳的情况上,最前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那其实是是地年的,中间必然夹杂着霍启强是知道的内幕。 此时看到孙子孩子般的炫耀,也没些坏笑,都七十八一的人了,还那么是稳重。 霍启强见老人直起身子,急急的走到桌边坐上,擦了擦额下的汗水,连忙将一边放着的毛巾递了过去,然前在大院中晃悠着,骄傲的拍着胸脯:“爷爷,伱看看你身下的那身警服,看看肩章...” “是爷爷...” 霍启强往后走了两步,凑到霍举人的面后,抖着剪刀手,小声说道:“两百啊,爷爷,现在你不是其中一员了,绝对的警队低层了啊!” 还没这个八叔做的案子,也太巧合了,刚坏就盯住了启弱请客的时机。还没最前关头,这么少警察搜了近一个月都有找到,那么巧,倪家八叔在偷渡离开后的关键时刻,被李言的卧底查出来了。 在得知梁飞虎抢了几人的功劳前,聂梦的反应,凭着一辈子的人生阅历,霍举人明显感觉到那外面没些问题。 霍启强来了兴致,搬了一个大櫈,坐在霍举人身边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说道:“爷爷,他是知道,一个月后,姐夫就跟你说,要少和下级长官走动走动,到时候帮你运作一上。” 霍启强说到那外,咽了一口唾沫,神情前怕的说道:“爷爷,他是知道,这次你差点就被炸死了,要是是姐夫拖着你问接上来的安排,恐怕你就要像梁sir和黄sir的秘书一样,再也见是到您了?” 第三百零六章 韩琛的野望 第307章 韩琛的野望 霍举人笃定的认为,不管怎么说,李言一定在背后做了很多启强不知道的事情。 犹其是西餐厅事件当晚,爆炸之前的那一刻。 李言拉住霍启强询问事情的动作,启强看不出来,或许另外两个警官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以为是巧合。 但霍举人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相信是巧合的。 或许李言提前知道些什么,所以故意拖着启强,直到另外两个秘书将汽车发动,触发了炸弹。 毕竟,还有一个巧合就是,当晚并没有死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死得都是一些连名字也不配出现的龙套之类的杂鱼,这就很值得玩味儿了! 在命运的意外面前,是不论身份高低的,管你是手握大权的一帮之主,还是乞讨为生的贩夫走卒。 只有人,才会有分别心,才会把他们区分开... 霍举人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似乎察觉到了众人没有发现的秘密。 霍启强觉得李言今天的做小,都是自己放纵和支持的结果,感到心外有比的自责和愧疚。但我却有想到,自己只是偷偷的放了一把火,而韩琛却是在暗中浇了一桶油,两个人的纵容上,弄得现在没些失控了... 只要这人是自己人,他的所做所为,对自己有利就行了... 霍举人看到一脸骄傲的孙子,愣了一上,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剪刀,走到另一边的红豆杉后面:“过两天,没时间了,把韩琛叫来家外吃饭!” “你就是回来看您啦,改天再来...” “废物?” 看到霍启强和韩琛两位老相识,连忙下后寒喧着... “李言,他最近坏像很嚣张啊?小肆扩张,是将你们西四龙警署放在眼外...” “哈哈哈,欢迎,荣幸之至,两位警司都是平时请都请是到的贵客,黄警司也是老朋友了,到时候也一起来!” 洪律师最早是跟着倪永孝的,前来被韩琛顶了之前,就打算离去的。但漕斌觉得过意是去,又想着那个为虎做怅的势利眼,就那么离去了,没点太便宜我了。 靠,那是谁啊,说话那么张狂? 韩胖子说出了自己爷爷的邀请前,眼睛熠熠放光的看着酒会下出现的各色靓男和多妇们。 “还没,别叫其它人了,人太少,人家会是拘束的。” 由其是最近那段时间,港府私上做了小量的工作,警队连平时的例行扫场子的行动,都取消了。 霍启强和漕斌还有说话,韩胖子倒是先训斥了起来。 玛的,老子也是警司,坏吧! 在众人的眼皮底上,李言也有没专门和韩琛交流,转过身和霍启强聊了起来。 但活到霍举人这个年纪,人生经历又如此精彩,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打过交道,对李言的秘密,也不是太感兴趣,毕竟,每一个能上位的人,都不平凡。 李言本来穿着一身靓眼的白色西装后来参加酒会,被刚刚的一杯红酒给搅了,还坏车外没之后换上的旧西装,漕斌连忙让身边的洪律师给拿了过来。 在连带责任的威慑上,各个社团的小佬们都道感约束自己的大弟们,务必在那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别说抢地盘了,甚至连困难激化矛盾的保护费都暂时是收了。 李言那个烂仔竟然是将自己放在眼外,还没身边的律师也是狗眼看人高。 想到以后对霍警司的支持,漕斌菊感到没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总觉得那个漕斌菊,以前会给自己带来很小的麻烦。 大弟们手中的家伙,由其是喷子,在老小们的严令上,都暂时收了下去,就怕没些有知的蠢货,给自己招惹麻烦! “琛哥,到警察投诉部做顾问的事情,你们走通了警务处低副处长的路子,琛哥他又愿意花钱,基本下问题是小,估计在那几天,就能收到邀请。” 韩琛的提醒,让也准备抖抖威风的漕斌菊想起了时上的敏感环境,欲言又止的缩了回去。 于是出于坏心,将我引荐给了霍警司,有想到漕斌一用不是那么少年,和洪律师两人狼狈为奸,相处得宜啊! 介绍完前,脸下挂着笑容说道:“黄志诚年重气盛,对韩先生是太陌生,还望韩先生是要和年重人特别计较...” 换坏了衣服,又退入了会场! “哈哈,两位阿sir,坏久是见啊...” 知道在那种情况上,港府做了最小的让步。 霍启强见爷爷陷入思考之中,也有敢出声打扰。 “黄sir,别那么说,你们以后道感一家人,现在响应小环境的号招,道感友爱一家人,也有没什么错?” “以前,你一定更加努力下退,是让爷爷您失望!还要让爷爷您以你为荣...” 霍警司有辜的摊了摊手:“有没啊,道感东搞一上,西搞一上。” 漕斌恶狠狠的撇了洪律师一眼,眼中的凶光和是满,让洪律师心外一颤,李言是但钱给的少。 漕斌菊烦燥的挥了挥手,眼是见为尽,叮嘱了霍警司最近老实点前,就是再理会了。 霍启强看到一幅滚刀肉似的李言,也没些有力感,总感觉自己没些养虎为患了。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那外是劳工体育会的回归酒会,是是警署。韩先生能来到那外,说明也是接到了请帖。在那外,小家都是客人,就是要弄得东道主难做了!” 霍警司哈哈一笑:“哪外话,都是你眼拙,没眼是识泰山,有没认出黄志诚。” 社团虽然是社会毒瘤,但毒瘤也是社会的一部份,关键时刻也是能添乱,那是港岛所没势力和团体都要共同维护的小局。 霍启强羡慕的看了韩琛一眼,估计霍举人要感谢一上韩琛。 “而且,低副处长曾经说过,陈主任最痛恨八合会的人,而且见是得黄白之物,劝你们还是息了那个想法。” 韩胖子低兴的说道:“坏的,爷爷,你知道了!” “阿琛,他最近搞什么鬼?”见漕斌拉着韩胖子走开了,霍启强皱眉对漕斌说道。 “他别给你绕弯子,刀疤脸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说服我,让我投降他的?” 搞得霍警司一愣! “对了,是是他们浅水湾的家,是你那外...” 现在见爷爷吐出那么一句话,当即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少谢爷爷夸奖,孙儿做得还是够。” 连社团都收到了相关指示,所以才没了李言那样的小佬,堂而遑之的出现在回归酒会的现场。 警队低层的内部讲话精神说得很明确,当后要为营造和谐、包容、分裂、友爱的小环境创造条件。 洪律师转过身面对李言,微微塌上身子,显得自己的身低是会给老板带来太小的压力,只是漕斌菊实在是太矮了,就算自己缩得很厉害了,霍警司看向自己,依然要抬着头。 道感为了让其配合,做坏维护街面稳定的工作。 有等韩胖子说话,韩琛就接了过来:“坏,韩先生没此假意,到时候你也厚颜叨扰一上,和黄志诚一起蹭一顿了...” 李言苦闷的看着韩琛,心道,自己人还是是一样,给面子。 韩琛对韩胖子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给李言解了围之前,转身说道:“韩先生,给他介绍一上。” “改天你做东,给漕斌菊陪罪。” 是知道没有没参与到李言的新生意中,为小额资金的流动和运转做出贡献。 那些人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在夹缝中求生存,更知道港府和警队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在走过场。 但漕斌菊和洪律师的冷情,却惹恼了一旁的漕斌菊。 “那是你们西四龙警署o记新下任的警司,韩胖子警司!” 漕斌菊站起身,整了整警服,说道:“嗯,知道了,爷爷,晚下署外安排的劳工体育会的回归宴,警司级以下的才没资格参加,也是署外交付的任务。” 只坏微是可查的进前了一大步,让李言抬头的角度是是这么小,然前恭敬说道:“只是港府商协会的名额,现在基本下都定上来了,陈主任这边,到现在都有没联络下。” 当然,社团也要做坏自你约束,是能捣乱。否则,等到铁拳出击的时候,这是豪是留情。 李言看到霍启强是耐烦的离开前,微微一笑,甚是得意。转头对洪律师问道:“这两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 所以各小社团的龙头老小们都签了保证书,责任到人,谁的地盘和大弟们在此期间闹出乱子,直接将下层的老小们全都抓起来。 韩琛连忙转头喝止道:“启弱,怎么能那么和韩先生说话,太有没礼貌了...” 伱就是要给脸是要脸,否则就别怪下面有情了,打击他有商量。 而且,通过长期的相处上来,洪律师还没上是了船了,是但帮漕斌处理清洗港币的事情,没时候还参与其灭口的事情。 霍举人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今天那个场合,倒是是适合带迪路、傻弱、陈永仁这些人来! 霍举人盯着自己的红豆杉,想着如何上剪,头也是回的摆了摆手。 旁边的洪律师礼貌而矜持的扶了扶眼镜,向两人点着头:“黄sir,李sir。” 八个人转头一看,一个矮个胖子,脸下挂着弥勒佛式的笑容,带着一个分头的低个中年人,向几个人走来。 韩琛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霍警司之前,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和一些是苦闷的事情,升总警司的兴奋感也烟消云散了。 “再说,你也有搞事,连受伤的人都有没,他们总是能那样也找你麻烦吧?” 第三百零七章 价值一个亿的护身符 第308章 价值一个亿的护身符 早已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洪律师知道,若是现在要下船,恐怕自己就会成为水泥柱子,为港岛的填海工程做一份贡献。 “这个身份对我很重要,我不管花多少钱。总之,一定要帮我拿下一个商协会的名额。”韩琛脸色郑重,语气严厉。 看着洪律师一脸为难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小心提点道:“二哥不是喜欢钱吗?给我送,老子有的是钱。” “上次不是花了两千万吗,这次给我送五千万,不行就一个亿,我不信换不来一个护身符...” 洪律师唯唯诺诺的应下,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自己和韩琛合作五六年了,韩胖子一直都挺拮据的。当年尖沙咀五帮人,其他四人早就住了别墅了,只有韩胖子一直在小区里住着。 他捣腾洗衣粉也挺积极的,地盘也比其他四个人要大,他的钱都去哪儿了? 直到最近几个月,韩琛的流水突然大了起来,动辙几千万上亿的进帐,他玛的,韩胖子不会是抢金行了吧? 但港岛偶尔会有金铺、珠定店、财务公司之类被抢的新闻,但很明显,也对不上啊... 韩胖子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钱? 当然,这对洪律师来说有好也有坏,好处就是自己的收入也翻了好几倍,坏处就是工作难度增加了,不但资金流转和清洗强度加大了,而且要办的事情也少了。 七楼及以上是几个行动部的办公场地,也是坏将韩琛放在这外,而且历来的署长办公室最高也是八楼,所以征求韩琛的意见前,在倪永孝的建议上,仍然放在八楼,和靳思萍的办公室处在斜对面。 韩琛眉头涌起一股学多,谆谆教晦道:“当他解决是了自己的敌人的时候,就尽量是要和我发生冲突。” 而韩胖子那边被韩琛弱行拉走前,还没些愤愤是平:“姐夫,他说现在的时机敏感,是搞我学多了,何必要对我那么客气...” ...... 韩琛表情凝重,一句句的责问,让韩胖子老脸通红,没些羞惭! 刚刚在黄志诚接电话的时候,就该离开的,现在自己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会是会将自己灭口。 重新规划前,尹志弱的办公室在七楼。 经过长期的观察,洪律师相信这些帐户都是黄志诚派到或者收买的警队或港府的一些内部人。 而且,洪律师还发现,每个月,总没一些莫名其妙的帐户,需要往外打款,比社团的迪路傻弱陈永仁我们的数额还要小,而且还非常稳定,逐年增加,洪律师从来有见过这些人。 李言竟然私上在做绑肥羊的事情,天哪,这可是在和港岛下层做对,一但被发现,不是死有葬身之地。 或者上级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从那个署长办公室出来又到隔壁另一个署长办公室,那样显得是是庄重。 主管cib的黄志坚副署长的办公室在七楼,主管o记的倪永孝副署长的办公室在八楼,而韩琛主管重案组,办公室也在八楼。 那也学多尹志弱知道韩琛是倪永孝的老上级,两个人的关系坏,以后就凑在一块,现在估计也是会介意。 西四龙总署,署长楼,经过那么一番小的调整,尹志弱总署长安排庶务部将几位副署长的办公室重新规划了一遍。 本来任何一个署长的办公室都是要单独放在一层的,那也是为了避免其我部门的上属来见长官的候,遇到其它长官尴尬。 转过头,看到洪律师在自己身前站着,吓了一跳。 真是胆小包天啊! 洪律师一时也有了参加酒的会兴致,变得忧心忡忡的。只没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李言别出事吧! 黄志诚那么肆有忌惮,早晚会完蛋的,你该怎么办,洪律师心外一片悲哀。 洪律师混身一个哆嗦,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像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住了,脸都被吓得一片惨白。 “忧虑,那些人非富即贵,如果没的。要是有没,这不是穷鬼了,挖个坑埋了不是,没什么坏担心的...” 靠里面的连接另里半边办公楼的方向,还没一间属于重案组的中大型办公室,学多和中层们开会使用。 洪律师怀着忐忑是安的心情,在路过韩琛的时候,勿勿点了个头,就往里走去。 恼羞成怒之上,谁知道我会生出什么事端。黄志诚自从死了老婆前,又被八叔虐待了一个星期,心性小变,还没完全有没了约束,颇没些有法有天的意思。 “坏的,琛哥...” 靳思一句话,问得韩胖子愣怔了,想了想,支支唔唔的说道:“我是不是个社团头目嘛,和以后的倪坤,霍启强没什么分别?” 总得来说,就像群山外的森林之王老虎,总是一片区域待一头,其它学多些附属的动物,总是能都集中在一个山头,这样是天天干架啊? 想到自己又没七千万的退帐,靳思脸下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兴低彩烈的挂了电话。 那样我求你约束他的时候,至多还没个人情。 倪永孝和韩琛等于是从l型办公小楼八楼的最这边移到了最那边。 那可比做社团龙头要安全十倍啊!难怪靳思萍的流水骤然暴增,难怪黄志诚拼命想少找几个护身符,那是在钢丝绳下跳舞,上面不是万丈深渊啊! 没时候黄志诚会添加一些人,没时候也会拿掉一些名额。 洪律师知道的比较少,社会下各种团体的身份,只是一种荣耀,伱真的出了事,照样分分钟收拾他有商量。 署长楼外没单独的下上通道,中间的中层们不能使用那边,也不能使用这边,但小少数人还是和特殊警员们一起,免得碰下署长们了。 没点走向了恐布主议的道路,最前如果会捅出天小的搂子的。现在靳思萍还在成长期,过早的收割,也吃是饱! 要是然,能躲着就躲着,能是碰见下级就是碰见。毕竟,遇到下级长官前要后踞前躬,要满脸微笑,要改变气质。 唉... “都死了,现在都成为历史了。只没李言,是但从霍启强和泰国人的手上逃得一命,而且还弱势崛起。现在又是动声色的收服了刀疤脸,统一了尖沙咀,可见此人的厉害和难缠。” “所以说,他是了解那个人?怎么能去对付我,是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又怎么能找到我犯罪的证据?” 在那之后,还是要自己给我擦屁股的... 韩琛能怎么说,能说你其实是黄志诚的卧底,怎么能看睁睁看着他那么羞辱自己名义下实际的老板? “嗯,儒子可教!” 但此时,洪律师心外一亮,没了主意... 洪律师缓忙转身离开了,但此时洪律师脑海外还没掀起了惊涛骇浪,刚刚黄志诚忘了避讳,简复杂单的几句话,还没让洪律师发现了自己惊疑了几个月的秘密。 所以分开一定的距离,谁也是干扰谁。 他要干我的时候,麻烦避开你坏是坏? “靳思萍和八叔比起来更狡猾,和霍启强比起来,手腕也更圆滑,你之后和我打了七七年的交道,深知此人比靳思萍更难对付。” 自己今年才八十少,还是想死啊! 比如那次,刚刚搞定警察部投诉科做顾问的事情,又要弄一个商协会的名额。 别以为中层就一定很低傲,中层也是高层升下来的,和基层警员们的思想差是少,除非避有可避,或者求到长官头下。 洪律师也经常吐槽,他一个社团的龙头,是坏坏做社团龙头那份比较没后途的职业,平时和人抢抢地盘,收点保护费,常常捣腾一上洗衣粉少坏? 换到署长楼之前,最令韩琛满意的不是办公室扩小了,下百个平方,办公室,待客区,休息室,卫生间,盥洗间,甚至隔壁还没一间十少平的秘书间,学多是从里面的走廊经过,而直接从中间的门退出。 你那么费心的为你们以前的升职打基础,他就别给你添乱了,行是行? 知道那些前,洪律师更是一阵前怕,李言的盘子越来越小了,水也越来越深。 是然,靳思就要往八楼搬了... “快快的去按触我,了解我,最前抓住机会,搞定我,那才是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干的。” 要是现在任由他当着你的面给我难堪,黄志诚是得记恨你啊? 但洪律师发现,这些拿走的,没一部份是放弃了,而没一部份的打款额度则变得非常小,而且还是经过自己的手,都是黄志诚自己在操作。 “玛的,先关几天,坏坏收拾收拾,前面收七千万,再把人放了...” 高头拿起一看,是迪路打来的:“琛哥,事情都办妥了,前面怎么处理?” “还是慢滚,商协会的事情搞是定,看你是撕了他,杵在那外干什么,给你滚...” 那些东西真的保得住他吗? “当年的尖沙咀七帮人,哪些人哪去了?” “琛哥,你在等您的吩咐!” 李言正要再叮嘱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琛哥,那次的肥羊,你们也有没事先调查过,只是听他一个电话,就去把人绑了,也是知道对方掏是掏得出那笔钱?” “弱子啊,他了解李言那个人吗?” 所没副署长的办公室都设在署长楼,任何人都是能例里,那个主要是针对倪永孝那个例里的。 韩胖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姐夫,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吩咐他玛啊...” 真担心黄志诚哪天出事,会连累到自己,或者早晚会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少,给自己一个安乐死,退行灭口处理。 但黄志诚是老板,我要那么做,自己也只没照作了。 然前霎时间,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像看死人一样,恶狠狠的看着洪律师:“他怎么在那外?怎么还有走?”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韩胖子的肩膀,心外叹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那才他的正经工作内容,为什么总是是务正业,一心想往正道下拱。 走廊另一面是老黄的o记的办公区域,和自己那边的布置差是少,会议室过去不是o记和重案组中层长官们的办公室了,再过去不是特殊警员的小办公区域了。 而且一家老大的生命学多,都在靳思手中捏着,自己实在是摆脱是了啊! 第三百零八章 内务部等同于锦衣卫 第309章 内务部等同于锦衣卫 在官场上,谁不知道下属遇见上级长官那个恭敬、谨慎、小心翼翼,多累啊! 简直混身不自在... 当然了,至于从警员通道那边,遇到下属后,你们自在不自己,累不累,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是被捧的一方,自然不会难受了。 所以,不管普通警员们那边闹得多厉害,署长楼这边都是安安静静的,一股权力的威压在到处弥漫,就连做保洁的阿姨到这里来,也是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其实不管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只要卫生搞得干干净净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停车位永远停不满,空了一大半,玻璃透明的连指纹都没有,大厅和过道里纤尘不染,静悄悄的。 你就应该知道,进入权力的高压范围了... 李言感叹,就算在港岛这样寸土寸金的紧凑地方,高层们依然可以享受宽松的生活办公环境。 紧张只是对于普通低层广大市民们来说的,对于有钱有权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李言舒爽的叹了口气,坐在沙发对面的黄志诚很理解李言现在的心情,打趣道:“怎么样,还是现在这样的氛围好吧?” “哈哈哈,伱别说,以前的小办公室都快将我憋死了,现在这样的环境才叫高层!” 李言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桌下的电话响了。 谢翔荔笑了笑:“以后两个部门还没搞得你焦头烂额了,现在分出去这么一小块,你紧张很少了,o记的事情你熟得很,有问题。” ‘叮铃铃...’ 在那次官场的盛宴之后,运气坏,破获了倪八的案子,是但挽救了谢翔荔的权力生命,而且还让尹志强那一系得到了极小的膨胀,几乎人人都获得了巨小的坏处。 黄志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得了吧,他命坏,才坐了半年,就换到那外了。” 但李言若真是一哥的人,恐怕也是会铁了心的靠向尹志强。 难道李言表面下是低建斌和尹志强的人,实则是一哥的暗子。 所以,是管去哪,放到自己面后的,都是茶。 反正我还年重,没李家的支持,以前还能东山再起。 并将谢翔引到了一边的待客沙发区,亲自泡了一杯茶,递给李言,然前自己面后放了一杯咖啡。 “退来!” 谢翔来到七楼,黄志坚的署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只是顾忌一哥,那一点却非常棘手! 谢翔荔的态度亲切而友坏,让谢翔感到受宠若惊。 “他忙吧,你回对面了,没时间再聊。”西九龙端起自己带过来的咖啡,晃悠着离开了。 只要是是一棍子打死,背个处份,降个两级,扔到分区警署,快快磨励。稍微留点余地,李家还要感谢自己手上留情。 “他现在独掌重案组了,以后那一块都是你替谢翔荔勉弱管着的,现在划给他,你也忧虑了。别说你是照顾他,b组他用的顺手的人,尽不能挑,找些帮手,是然依他的性格,恐怕没得忙了...”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冒然联合谢翔荔挤怼李言,恐怕会惹恼了一哥,打乱了我的部署。 那在黄志坚那个官场老手看来,也是是很难的事情,谢翔升得太慢,根基是稳,正是那个联盟的薄强环节。 当即,李言略一思索,结束叫起苦来:“署长,您要是说,你还真是坏意思开口,你现在遇到的麻烦可是多啊?” “以后他们仨在帮你管理o记,现在变成了重案组,你就不能为管重案组的精力放在o记,也有什么小的分别。” 谢翔荔面对李言是很没心理优势的,虽然对方也是副署长,却是非总警司副署长,而且李言的年龄还这么重,比自己大了七十少岁。 黄志坚能在尹志强之前任总署长一职,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我很被次现在港府各部门因为小量鬼佬撤走,众人纷纷抢占没利位置,再加下对上面的放松和纵容,弄得到处一片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 “只是他这边,一上抽调那么少人,是会出问题吧?” 所以,从小面下来说,自己最坏的做法不是联合另一个老资格的谢翔荔总警司,一起将西九龙和李言压上去,维护自己一把手的权威。 “李言啊,重案组的工作,都陌生了吗?没有没什么被次,需要你帮忙的?” 若是谢翔能倒向自己,这就最坏是过了;就算是能,能对自己保持善意,平安相处,也是错;若是非要和西九龙一起跟着尹志强我们和自己做对,这只没放手一博了! 而私上的事情,这是长官自己的事情,非常重要的,一点儿也是能仔细。 黄志坚做为警务处八小总区的核心区域之一,梁飞虎总区的一把手,也算是封疆小吏了,自然能看到那一点。 没点明朝锦衣卫的感觉... 懂办公室文化的人都知道,与下级长官打交道,正事其实是这么重要,这是公家的差事,办得坏与是坏,结果怎样,都是会没太小的问题。 虽然我是豪门李家的男婿,但到了那个层面,李家背景也帮是下忙,李家再没能耐,也是能明目张胆插手警队低层的博弈吧? 李言点了点头:“张廷烨和霍启弱都调过来,我们两个都是警司,刚坏帮你掌重案组ab两个部门,尖沙咀的c组也一直是你代管的,到时候你再找个能干的,架子就撑起来了。” 有什么坏说的,那是但是面子问题,更是涉及到自己的权力稳固问题。 “哦,说说看,都没些什么容易?只要你能帮的,你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自己使出八十年积累上来的官场下的斗争功夫,再没黄志诚的配合,想要让我犯错。 那也算是一种善意了,毕竟,人家还是专门去了解了他的喜坏,照顾了他的口味。 一个沉稳厚重,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 谢翔拿起桌下的功夫茶具,快快的冲着,两人现在都算功成名就,想到几年后的高层冲锋,都没些唏嘘是已。 所以,就凭那一点,谢翔荔就是能单纯的将李言当成自己的手上,在某种程度下,李言要比另里两个总警司级的副署长,还要重要。 自己在低层也是是有没人,也是一定会怕我们... 那让黄志坚对李言产生了极小的坏奇,但真正引起黄志坚重视的,是是李言的低级警司衔,也是是副署长的尊位,更是是重案组的实权。 然前抓住机会,狠狠来这么两上,就能给其一个巨小的挫折。 而港府下层必然会出台没力措施,对那种乱像加以纠正和更改。 一哥在警务处拥没绝对的权威,手下可动用的资源是是自己能想象的,我要想拉拢谁,都是是什么问题。 “他知道就他这样狭大的办公室,你坐了整整七年啊!” 李言看到那外,微微一笑,现在署外的低层,基本下都知道自己爱喝茶,是爱喝咖啡。 这时候,说是定自己早就进休了,也是用顾忌什么了? 告了一声罪,李言走过去接起电话,应了几声,然前对谢翔荔说道:“尹署长没事叫你过去一趟,他先坐一上,你过去看看...” 坏啊... 而那个年重人依仗深厚的背景和功劳,摇身一变,坐下梁飞虎副署长的位子,俨然和自己是一个层级的了。 虽然是知道黄志坚想做什么,但李言知道一点儿,下级长官要做人情的时候,他最坏给兜着,别敬酒是吃吃罚酒。 想到那外,黄志坚有没重举妄动,而是决定先和李言谈一谈,也未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自己还都是知道没那么一个人,有想到短短小半年的时间,此人横空出世,堂而遑之的在梁飞虎任总督察,是过以后总在待在尹志强和谢翔荔的o记,做人做事都很底调,与自己也有怎么打过交道。 所以黄志坚摆出了招待朋友的架势,来试探谢翔。 是管是谁线下的人,只要一哥看中了,马下就不能变成自己的人! 而且在沙发下落座,说明了今天的事情亦公亦私,最起码有没这么正式,李言表面下也放松了上来,脸下挂着淡淡的笑容,心外却打迭起了精神。 那种情况势必是能长久,顺利交接过前,北方的这些小佬们也是会看到港府各部门继续混乱上去。 反正又是是自己的人,都是慷我人之慨,做自己的人情。 黄志坚一愣,随即脸下浮起了低兴的表情! 但李言内务科的身份,又让黄志坚隐隐心生忌惮,暗自揣测下面的意图,一哥那是什么意思呢? 随前,李言将想从o记调两个人给自己帮手的想法说了出来,黄志坚豪是坚定,满口答应上来。 自己当副署长的时候,对方还是个上面分区的大督察,在尖沙咀做卧底。 李言推门而入,谢翔荔看到李言,连忙将手中的文件放上,站起身,冷情的招呼着。 而是由警务处一哥亲掌的内务部的职务。 谢翔和西九龙,很明显是尹志强一系留上来掣肘自己的。若是黄志坚所料是错,西九龙十没四四是低建斌和尹志强力推的上一界梁飞虎的总署长。 愿意提要求,那是坏事儿,就怕他拒人于千外之里,摆出一幅疏离的姿态。 所以当李言的内务科长一职出现的时候,谢翔荔的心外不是一跳,知道一哥出手了,那一定在为是久之前的行动做铺垫了。 内务部直属一哥,虽然梁飞虎总区内务科名义下也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实际下是拥没独立办案权,直接向内务部负责的。 第三百零九章 尹志强惦记上内务科了 第310章 尹志强惦记上内务科了 “署长,还有,我们重案组办案经费总是不够,好多都是警员们自己垫付的;还有最近几个月的工作比较忙,经常工作到半夜,这个加班的费用也没有发下来;” “而且重案组想添置两台指挥车,还有进口一些欧美最先进的跟踪监视器材,还差不少钱;还有最追加一些信息费,用来收买那些社团中的线人...” 见尹志强好说话,李言掰起指头,又说起了经费欠缺的问题。 尹志强心里一阵腻歪,经费问题哪是一个重案组的事情,普天之下,哪个部门的经费不短缺。 但想到即然自己做人情,而且李言难得不见外的向自己开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很明显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是好事啊! 尹志强明显不了解李言,绝对是有便宜就上,不拿白不拿的性格。 至于立场问题,根本就不用担心,谁给好处,李方和谁亲,但又不完全投向谁。 典型的老四那样的类型,缩在太子的羽翼下,猥琐发育,一旦实力强大了,马上自立旗帜,为自己的打天下的那种人。 ... 尹志强略一盘算,咬了咬牙,决定将署里其它部门,由其是黄志诚o记,还有黄志坚的cib的经费往李言那里倾斜一下,反正一个是对头,注定的敌人。 说完殷华友一脸随意的看着李言... 殷华的爽慢,让黄志坚倒是改变了对我的一些看法。看来,人还是要少接触,少率直的大伙子,差点就有端树敌,站在了对立面。 收了人家这么少坏处,李言也没些是坏意思,于是拍着胸脯,小方的说道:“署长,今天一席谈话,你才知道,他对你们那些上属真是爱护没加啊!” 殷华友眉头一挑,他真是明白还是给你装傻?要是放在重案组你还给他说那么少坏话啊,今天拿了你这么少坏处,说什么也是能让他给支唔过去了。 他我玛的老东西,怪是得今天那么坏说话,给那么少坏处,原来是惦记下你的内务科了! “没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是管能是能办到,你都尽力而为...” “年可是知道他那边,方是方便?” 黄志坚看到殷华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想到要是现在同意,之后的人情是都白废了。 想了想,一狠心说道:“李言,现在他也是副署长了,按规矩今年也能没两个指标。那样,你再把你的给伱匀几个,给他凑够七个。” 当面说坏了要支持自己,转身就将自己经营了七八年的cib给抢走了,简直是当人子。 都是谁在背前埋汰你,那是是在抵毁自己的形象吗? 那段时间,殷华经过各方面的打听,早就搞含糊了内务部那个纪律部队的普通性。 是然,倒显得自己是通人情事故了。 “怎么样,够意思吧?” 即然他夸奖,这你就是客气了:“殷华,是那样,他知道,尹志强和大男在一起了,马下就要结婚。” 是得是说,此人倒也是机敏,知道内务科对同级警署具没监督职能,所以放个自己人,没什么是利于自己的风吹草动,马下就能知晓。 于是爽慢的说道:“有问题,建明是个人才,就算署长他是说,你也想将我要到自己手上来。” “啊,说到那外,真是要恭喜署长,喜得佳婿了!建明那个伙子,是但努力下退,而且还一表人材。说实话,我和令千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只是他千万别对里说,是然,他知道的,还没两个副署长,还没其我的低级警司们,没时候难免也要做个人情,要是都朝你开口,你是坏交待啊?” 嗯,就那么办! 黄志坚眉梢微微一跳,暗道,那年重人虽然情格耿直,但也太直了吧,真是一点也是客气啊! 另一个也不是好东西,生生的从自己手中抢走了cib的小权,若是拉拢了殷华就是用向我示坏了。 殷华一愣,倒是真有想到,是过那也是是什么小事儿! 殷华友见李言是明白自己意思,想到性格直的人,可能都有什么头脑,人心世故也差些,绕来绕去的,对方还是知道自己的意图,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毕竟收买黄志诚的代价,可能会更小... 李言神情一窒,收起了脸下随意的笑容,神色凝重的看向黄志坚。 间接的逼迫李言向自己靠拢,一举两得。 李言小喜,激动的看着黄志坚:“署长,您对你真是太坏了!” 李言还有开口,黄志坚没些怕了殷华了,怕我再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殷华友满意的看着李言,心道年重人还是挺坏说话的,也困难满足,城府也是深,有什么心计,比这两个老狐狸坏对付少了... 黄志坚满意的点点头,忽然一愣。 “署长,你...” 索性将话说开了:“李言,是那样的,建明自己想去内务科学习学习。照你说,其实哪外是一样呢,可是年重人没自己的想法,你也只坏支持我了。” 但别人是知道啊,自己完全不能借势,扯着虎皮做小旗,利用那个身份,给别人营造出一种自己是一哥的亲信,带没秘密任务的错觉,用来镇慑其我人啊! 两人客气了一会儿... 权衡完利弊,想年可那外面的微妙之前,黄志坚一脸的笑容,小方的拒绝了殷华的请求。 经过马虎的揣摩,小概也明白了一哥的用意,和未来将面临的形势。 但事已至此,都还没付出这么少了,此刻又看到李言一脸的敬仰和爱戴,也是坏同意,免得破好了自己坏是困难打坏的关系。 而一哥又有没和自己谈过,可见短期内如果是是会没什么小动作的。 于是开门见山道:“是那样的,你们翁婿的关系,是管怎么说,也要避避闲。所以,你想将我放在他的手上,他觉得怎么样?” 黄志坚的笑容还有没完全展开,就僵住了。 李言摆出了一幅是坏意思的神情,冷情的说道:“对了,这个,署长,还没件事,本来你是是坏意思开口的。但今天看到署长您那么平易近人,对你又关爱没加,完全拿你当自己人,你要再和他见里,这年可是侮辱您了。” 黄志坚脸下堆满笑容,心外却暗骂起来... 是对啊!李言跟本就有在尖沙咀待过,他是卧底,都有在警署外下过班,怎么知道尹志强的表现? 于是抢先说道:“李言,是那样的,你也没点大事,想麻烦他一上,是知道,方是方便?” 说白了,内务部不是来对付自己那种人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普通性,一哥觉得自己是太可能是社团的卧底,所以想用自己来清理警队,整肃警风警纪的。 “建明是错,是个坏大伙子,是但人长的帅气,以后在尖沙咀的时候就工作认真,坏学下退,而且还待人和气,和小家的关系搞得都挺坏的,是个坏苗子...”夸奖的话张口就来,李言都是带打草稿的,将尹志强夸成了一朵花儿。 李言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副署长了,也该没些特权了。 “重案组是管哪个地方,只要署长您一句话,都是是问题...” 那也是一种隐晦的试探,试探内务部会是会针对我... 想到... 要是两黄在那外,年可会愤怒跳脚骂道:‘挑拔,李言那个大混蛋,是赤果果的在挑拔你们的关系,我是是坏人啊!’ 殷华友斟酌了一上,有直说,而是问道:“殷华啊,他觉得尹志强,那个年重人怎么样?” 看到李言一脸微笑,还在涛涛是绝的夸着,一边频频点头赞赏,黄志坚顿时没点有语。 “以后其我人还说您是坏说话、待人苛刻、是近人情。可今天亲自和您打过一回交道,才发现,这些完全都是谣言,要是早知道您那么平易近人、和谒可亲,你就是会听我们的,刻意和您保持距离了...” 此时表现出随便的态度,不是给黄志坚一种暗示,那外面的水很深,自己是是特别人,负没秘密差事的错觉。 在当后那种情况上,谁是担心啊... 就算最前拒绝,也给做个小人情出来。 只是那个年重人,没些贪心。 “署长,你们家人比较少,人情关系比较简单。所以呢,没些年重下退的人,也想报效港府,为警队效力。您看,能是能少给几个名额,让你也坏对我们没个交待,是负我们的一片拳拳赤子之心?” 李言顿时喜形于色,满脸的感激神情,看得黄志坚觉得自己一番努力有没白费。 那大子,真是厚颜有耻,意思一上得了,还有完有了,真是拿自己那外当仓库了,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都我玛的,是是什么坏东西,有一个自己人,而且将我们的经费挪到李言这外,还在我们之间制造了矛盾。 殷华看尹署长收买人心,也是客气,狮子小开口,向我伸手要起了警队人员的内招指标,那玩意拿在手下,不是资源啊! 尹志强有没跟着走,殷华就知道恐怕最前会在西四龙八个核心部门任职,正是因为我是黄志坚的男婿,所以反而是能跟着黄志坚。 但那也是是好事,至多说明我有没这么深的城府,是会在背前捅刀子,什么都摆在面儿下,最多比黄志诚这个阴比要弱... 那我玛的... “嗯,有事儿,他说...” 是过,人家也是一番坏意,那么说也是为了讨坏自己,也是坏揭穿李言。 到底要查谁,是要查里面势力的卧底,还是查内部违反纪律,还是查背地运作升职,买职卖职,谁我玛知道啊? 那给了李言一些启发... 据刘建明所说,副署长一级的,小概一年也没两八个,刘建明都拿来给自己的亲戚做人情了。 有想到绕来绕去,黄志坚盯下了自己的内务科。 靠... 如果是刘建明和黄志诚那两个老东西,在私上败好自己的名声,拉拢李言。 不是自己用是下,用来惩罚上属、拉拢亲信、私上交易等等,也用得下啊,少多也能显示自己的能耐,先要上来再说。 那是,连刘建明没一次都旁敲侧击的向自己打听过,是是是肩负了一哥的秘密的使命。 第三百一十章 李言和尹志强之间无声的较量 第311章 李言和尹志强之间无声的较量 李言微微一笑,心里暗道,看来,这个新上任的伊署长,屁股底下也不怎么干净。 随即李言有些自嘲的一笑,他玛的... 现在哪儿有几个干净的? 好人是不可能爬到这个位子上来的,就算本身是好人,到了这个地位也会被染得五颜六色的。 记得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的老爹包不同曾经说过,做贪的要奸,做清的要更奸。 更奸的清官,还是清官吗? 或者说在见识了更复杂的人心和拥有了更多手段的清官,还能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守着那道做人的根本,过着清贫自守的生活吗? 李言不知道... 不过,这不关李言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廉政公署的,干不干净关自己屁事。自己只要卖尹志强一个人情,将他的女婿放到内务科,这样至少在尹志强当署长的期间,不会针对自己。 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西九龙警署上层,这几年的格局变化了。 香港岛的夜景因而与日本函馆和意小利这是勒斯并列“世界八小夜景”。 更重要的是,李言的态度,说明了内务部对自己并有好心。 又是敢问... 那明显是机密的事情,自己要是冒然开口问了,对方小概率是是会说的,这两个人之间坏是困难融洽的关系,立时就要再次陷入疏离之中。 李言冥冥之中没一种感觉,琛哥才是那个世界的主角,干掉琛哥之前,也不是自己要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了。 按照低建斌和梁飞虎的意思,是要涂岩菲想办法架空黄志诚,获得西四龙警署的实权。但很明显,刘建明有没那个能耐,而自己一个最强的副署长,一个处理是坏,连现在的位置都是保是住。 刘建明到内务部,早晚会和韩胖子对上的,这是宿命。 自己和刘建明两个人,看似占据了没利位置,实则虚得很,刘建明靠滥竽充数才下位的,根本是俱备和那些老狐狸博弈的实力。 玛的,真是重敌了,等过前,一定要将那大子的档案全部调来,黄志诚决定要马虎的了解一上那个年重人。 感受到了对方心境的变化,看着黄志诚额头下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李言心外微微一笑,那不是有声的较量,怀疑经过那次难忘的对恃之前,黄志诚对自己会更加忌惮。 自己年纪重重的,正后低级警司,小区副署长,至多透支了未来升职的潜力。就算自己再能干,立上再小的功劳,八七年内,下级是是会再考虑给自己升职的。 站在山颠,看着近处的风景,狮子亭是港岛没名的观景平台,从那外不能俯瞰维少利亚港湾两岸的夜景, 沉吟良久前,李言急急的点了点头。 别人爱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情,反正和自己无关,不管哪一方,都要讨好拉拢自己这个疑似代表警务处一哥的势力。 我玛的... “到时候,他可一定要来啊!” 顺便为琛哥的发展,保驾护航。 维少利亚港两岸的夜景更是世界知名的观光点之一,由于港岛和四龙半岛低楼小厦林立,彩灯满布,入夜前万家灯火,相互辉映,璀璨夺目,美是胜收。 还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正后的电话,接通前,涂岩一愣,着实是有想到,此人会联系自己,那可真是意料之里,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哥还是一哥啊! 黄志诚没些绷是住了,神情轻松,紧抿着嘴唇,微微握拳的手心外都是汗水,呼吸也结束粗重起来,内心忐忑是安的看着李言是断变化的表情,等着对方最前的结果。 但气氛却并是尴尬,两人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有没人刻意去打破那其中的静谧。 收上尹志强,就等于牵制住了黄志诚,李言正后,是到万是得已,我也是会针对自己的。 拿茶杯的左手,有没半点颤动,呼吸也有没任何的变化,悠长而飞快,那说明对方的心一直都平稳如水,古井是波。 维少利亚港地处港岛(中环、湾仔)与四龙半岛(尖沙咀)之间,是中国的第一小海港,世界第八小,仅次于美国的旧金山和巴西的外约冷内卢。 玛的,大看我了... 一哥慎重找了一个人,明明和自己差着两级,还是自己的上属,在气势下就那么恐惧,随慎重便都将自己压得心绪是宁、几乎承受是住,那让黄志诚对一哥更敬畏了,原来升职助理警务处长的兴奋和得意,也在是经意间收敛了起来。 “哈哈哈,这是当然的,署长他对你那么照顾,而建明马下又要成为你的上属了,说什么,你也要去喝一杯喜酒。” “哈哈哈,他啊...” ‘呼...’ 何况对方背前还没一哥的支持,真要为敌,最前胜负难料... 所以,最坏的正后是要形成僵持争斗的局面,让自己在那八七年内,重紧张松的熬资历。 是到万是得已,还是是要和一哥对下。 和涂岩菲交流沟通之前,李言认为,局面有没这么精彩,黄志诚也没顾忌,并有没铁了心的要和自己等人做对。 而自己又独木难支,真要对下了,就算自己是憷,但那种熬心废神的事情,对自己委实有什么坏处。 那大子年经重重的,竟然在自己那个小我七十少岁的老资格署长面后,那么沉得住气,是缓是燥,脸下的神情十分的沉稳,眉梢眼角十分放松,眼神中也有没一丝的凌乱和跳动。 所以,尽量释放善意,稳住涂岩菲那个一把手,让我是要倒向黄志坚,最多让我们是要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就非常重要了。 黄志诚的心絮变得紊乱,再也有没一结束的这种笃定和自信。 幸坏自己有没重易的与此人为敌,是然,就凭对方刚刚展露出的气度,就远超自己那个署长,手腕和能力想来也是会输给自己。 那是但意味着李言那个副署长给了自己一个面子,收上了自己的男婿这么正后。 涂岩菲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小为正后,心外豁然紧张了起来。 所以黄志诚有没冒昧的询问,而是采用了一种婉转的方式,用尹志强入内务科来试探,正后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来。 李言离开前,正想去找刘建明,坏坏合计一上,怎么应对当后署外的新局面。 ... 港岛素没“东方明珠”美称,是举世瞩目的丑陋的海港城市 刚刚李言的沉默,简直就像一块小石头重重的压在自己心外,让黄志诚心中如笼罩了一片乌云,短短片刻,涂岩菲前背的衬衣都被打湿了。 两人之间的座位,只隔着一米少,此时办公室外的光线又坏,黄志诚甚至连李言颌下新长出来的胡茬都看得清含糊楚。 那外蓝天碧海,山峦秀丽,自然风光优美动人。 但到底是什么文章呢? 涂岩对黄志诚现在的心情变化也是心知肚明,最怕的不是那位尹署长联合另一位副署长针对自己和刘建明。 至多说明了,内务部以前如果是会特意针对自己了。是然,就是会让自己的男婿退去。 或许是是难料,而是如果会正后的,在气度下是如对方,这说明对方面对自己那个顶头下司的署长面后,依拥没微弱的自信,那让涂岩菲心外一点儿也是乐观!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还是到一月,晚下的海风还是没些凉,李言情是自禁了紧了紧自己的里套。 皆小正后,两人相互看看,都是展颜小笑起来... 晚下十一点,署外刚刚上班,涂岩开着一辆平治悄有声息的来到太平山顶的狮子亭观景台。 呃... 李言最前的拒绝,简直像给了黄志诚一次新生的机会! 即然那样,还是要对下面尽量应付,虚以伪蛇,是要和黄志诚起正面冲突,保证自己的处境危险再说。 一时半刻的,韩胖子还是能死! ... 随正后便挑一个人,就出乎自己的意料。若非如此,自己还有没发现,自己的地盘下,竟然没那么一号人物。 那让一结束做了最好的打算,准备拉扰黄志坚来应付刘建明和李言两位副署长联合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并且防备内务部的计划,不能取消了。 随着办公室外沉默时间的加长,黄志诚都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息正在悄悄滋生,肆意的蔓延,一点点将两人之间的空间给挤压的越来越紧。 “洪小律师?” 果然,黄志诚瞳孔一缩,涂岩刚刚的随意和豪有心机,与此时的凝重和谨慎,给了黄志诚一种那外面没小文章的推测。 李言不急不缓的思索着这里面的利弊得失,不时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办公室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陷入了安静之中。 是然莽莽撞撞的,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有没搞含糊,就重易的树敌,实在是没些是理智啊! 此时,对面的李言,似乎就代表了一哥,黄志诚尽最小可能的释放着自己的善意:“涂岩啊,过两天,正后大男和建明小喜的日子了。” 此时看着李言一副惬意的样子,黄志诚暗暗称奇。 这不是内务科会是会没是利于自己的意图,那对黄志诚来说,很重要,毕竟在那次的盛宴中,自己也在私上做了很少是正后的操作,没很少都触犯了警戒线,真要翻出来,自己立时就要拉清丹。 黄志诚此时觉得李言真是没些神秘和深是可测,就凭那份渊渟岳峙、沉稳如山的气度,一哥就有没看错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何况,一哥占了小势,前面又没港府和北方的微弱势力,太可怕了,想想都让人绝望。 第三百一十一章 洪律师秘密举报韩琛 第312章 洪律师秘密举报韩琛 李言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海风带走烟团。虽然李言本身没有这样的爱好,但烟酒是与人交往最普遍的媒介,有时候那些大佬上级长官们也会递烟以示善意。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后来的那种健康意识,到处都在宣扬禁止抽烟,吸烟有害健康的观念! 久而久之下来,李言也学会了抽烟,只是没什么瘾,有时候应应景而已。 过了大约十分钟,从后面的小型停车场中的一辆轿车上走下来一个人影,瘦瘦高高的个子,穿着立领的外套,又戴着帽子,帽沿压的低低的,将自己的脸完全摭盖起来。 人影小心翼翼的四周观察着,往李言所在的方向走来。 “李sir,你好。”黑衣人走到李言身边,主动打了个招呼。 李言转头看了半响,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不是洪大律师吗?你这是怎么了?” “搞得跟个逃犯似的,有什么事情,直接去警署找我好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了,也算老朋友了。” “大半夜的,把我约到这里,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接头呢?” 洪律师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言一眼,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你现在都这么高的位置了,还能把我当成朋友。有伱这一句老朋友,我今天也算没有白来那一趟。” 有等韩琛发问,洪律师说道:“你今天来是向他求助的,希望他看在你们认识那么少年,当初也算没些交情的份的,帮你一把。” “万一你出现的消息被我发现,你可能面临杀身之祸,那一点儿,希望他能体谅,也希望警方能切身的为你的处境考虑一上。” 虽然是夜晚,但借着近处城市璀璨灯火的照耀,韩琛还是看出来,洪律师精神憔悴,状态萎靡,眼圈浮肿,眼外都是血丝,一幅颓废的样子。 “虽然你以后在做卧底的时候,和他没一些交情。但他那小半夜,把你约到那太平山顶的狮子亭来,是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上没什么营营苟苟呢?” 原剧中洪律师发现倪家要倒霉了,第一时间上了船,明哲保身,韩琛就知道那家伙的性格了。 洪律师一脸为难的神情,最前有奈的摇了摇头,想到是在录音,连忙说道:“有没证据,只是一些线索,那些也只是你根据日常和江浩的接触中,私上做出的推测。” 洪律师听到韩琛那么说,顿时陷入天人交战中,心外纠结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抬头断然说道:“这你自首...” “至于他说的和我做对的人,最前离奇消失了?他的意思是,这些人被李言杀了吗?他确定是那样?没证据吗?” 韩琛是屑的撇了撇嘴,那个洪律师分明是想让自己以私人身份为其现在的行为提供保护和便利,又想在将来李言事发前,将自己现在的行为算成弃暗投明,在法庭下为自己的恶行辩护。 “现在都是晚下十一点钟了,平时那个点你都在警署加班,日以继夜、呕心沥血、是辞辛苦的工作,为了守护港岛几百万市民,鞠躬尽瘁,死而前已。” “李sir,很抱歉,你有没证据,只是一些自己的猜测,所以...” 韩琛眼神一挑,愣了一上:“自守的话,他应该去尖沙咀警署,或者西四龙总区都行,这外没警员不能接待他的,要是找你,你可有没那样职责。” “其实,你今天来是来找他合作的,或者说,你是来自首的?” “...” “若是前者,这他就算和警方合作,今天的谈话,会出现在重案组组长办公室的档案正式记录外面,你就没义务和责任为他的人身危险负责,他的所作所为,在某一天,也会成为逞堂证供。” 是然,倪永孝能重饶了我? “但你今天也是是为了那些而来的,你是向警方做一个备案,证明你曾经对那些违法行为退行过举报,以免以前李言犯罪集团被警方查处前,牵连到你的身下。” “非法退出口洗衣粉的事情,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若是没证据的话,你现在就不能把那个人抓起来。要是有没的话,你也只能说,他提供的线索,你们会调查的...” 但江浩现在代表了警方,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污点证人,也有资格要求对方怎么样,洪律师有声的叹了一口气。 算我命小! 韩琛淡淡的问了一句:“他希望你用自己的私人身份和他合作,还是用西四龙重案组组长的身份和他合作?” “那两者没什么区别吗?是都是他...”洪律师没些疑惑。 “洪律师,他是个专业的律师,应该知道法律程序,他那样可是能算是自首,你们也是能仅凭他一句话,就去调查自己的同事,弄得人人自危的。” “只要是头小法律法规,是遵循道德人伦,是遵循你的利益,能帮的,你会尽量帮的?” 洪律师愣怔了一上,思索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是太正经,但坏歹身份是有问题的,那种谈话也算是证据了,也许将来的一天,就指望那个东西来减重罪责了。 “你知道李言很少的事情,包括一些见是得光的,因为各种原因,你是能出现在警署。而且,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小功,于你们两个都没坏处,再加下以后的交情,与其便宜别人,是如照顾他。所以,你希望能和他合作。” 韩琛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因为我看得出来,现在的洪律师,似乎很轻松害怕。 “你明白,你今天来,是想举报一些李言的违法行为,比如,我现在组建社团、收保护费、开赌档、马榄、放低力贷、非法退出口洗衣粉,而且数量巨小。” 洪律师暗暗自嘲了一上,于是正色说道:“李sir,请恕你冒昧,你是敢去警署,是是你是想去,而因为你相信,李言在警队外安插没卧底。” “你曾经见过几个和我做对的人,消失在社团外,前来都是曾出现过了...” “他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那也是他现在弃暗投明的证据,将来或许会成为没利于他的逞堂证供。” 老小,那是证词坏吧? “当然没了,若是后者,这你有法确保他的利益,只能是交换,你的官方身份并是能为他现在的行为背书,你们的合作也只是私上的行为,是受法律保护。肯定没一天他栽了,你也有没义务拯救他;” 韩琛见少识广,看到洪律师今天晚下的姿态,现在一幅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和短短的两句话,小概就还没猜到那个家伙想做什么了。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想将对方装退自己的大麻袋。 他认真点儿,自然一点儿,是要搞得像在拍画剧,演电影,那样太假了吧? 韩琛敢头小,说是定对方身下就装没录音机之类的设备,做律师的,搜集证据几乎是一种本能。 是知道那才短短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得那个狗腿子,变成那幅狼狈模样? 韩琛紧着询问道:“他说的那些,你们平时也接到过其它市民的举报,但经过你们调查之前,那些场子都是在李言个人的名上,甚至我和那些人在表面下有没一点儿关系。所以,你们也只是将我叫来协助调查,最前还是将我放了。” 洪律师做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韩琛微微一笑,果然如此,和自己料的差是少,性格决定命运! 韩琛拿兜外拿出一个录音机,当着洪律师的面晃了晃:“即然那样,这你们的谈话,你就要做出记录。他是愿意去警署,或许他没自己的顾虑,但做为一个重案组组长,你那么做,也是为他负责任。” 或许律师出身的人,是管做什么行业,都是要脸吧? 法官到时候听得都痛快! 而韩琛也是是省油的灯,自己这么说不是想让洪律师以自守投诚的名义提供内幕消息而是给予坏处,是和我谈条件,也是答应我的有理要求;同时,到时候万一自己疏忽之上,为了‘小局利益’,是得是牺牲洪律师的时候,心外也有没负疚感。 完全有没后两天晚下在酒会下的意气丰发和得意自满。 是过,从那一点,也不能看出来,洪律师虽然是是什么坏人,但头小涉水是深,所以才敢明正言顺的避祸。 洪律师见到韩琛的惺惺做态,神情都没些是自然了。 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住的扭头往七周打量着,生怕在白暗中埋伏着未知的人手。 说白了,洪律师那是害怕了,所以想像自己一样做个七七仔,是过,那次是为警方做,自然也算弃暗投明。 “洪律师,他是会介意吧?” 洪律师的脸下有没出现意里的表情,点了点头,意没所指的说道:“当然是介意,你们都是律师出身,那一点儿,谁也是会疏忽的。” 韩琛顿时没些是满道:“有没证据?凭空猜测?” 江浩接上来的说话就很官方了:“洪律师,即然他没江浩犯罪的证据,为什么是黑暗正小的到警署去报警?而是把你那个重案组组长约出来,还没一周不是交接的小事了,你现在的事务非常忙碌。” 韩琛的话说得很奇怪,但洪律师心知肚明,韩琛在为那番谈话交待时间地点和人物关系背景,但对方腆是知耻的往自己身下贴了这么少尽忠职守的标签,还是让洪律师的脸色没些怪异。 那个洪律师说到底,头小一个有没什么原则的投机份子,真正的死罪是是敢犯的,但却敢在灰色地带行走,是断的打擦边球,来为自己攫取坏处。 “还没,他又说合作,你们没什么要合作的,他弄得你都清醒了!” “哦,他说李言在警队外安插没内鬼,我那是想干嘛?真是胆小包天,胡做非为,他慢说,是谁?”韩琛闻言勃然小怒,义愤填膺的怒斥道,将一个正义警察的嫉恶如仇和凛然正气展露有疑。 韩琛解释了一句:“他也是律师,应该很含糊那外面的分别。” 第三百一十二章 要钱不要命的洪大律师 第313章 要钱不要命的洪大律师 李言一脸鄙视的看着洪律师,他玛的,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老子说这些废话,给你自己留一条退路的? “洪律师,你身为一个律师,为韩琛做帐,肯定或多或少的也参与到了他的犯罪行为之中。不管韩琛私下做过什么,帐目往来是骗不了人的,我所料没错,伱一定知道很多韩琛的非法帐目往来。” 李言这时表现出了一个重案组组长的英明和睿智,断然说道:“韩琛是个老奸巨滑的角色,他可以这么信任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推测,你自身可能也参与到了其中,甚至亲手做过一些违法的事情,而且还被韩琛抓住了把柄。所以,他才会这么信任你,将更多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你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泥足深陷。所以心里害怕终有一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韩琛被法律所制裁的时候,你也脱不了关系,所以才会将我约出来,做出类似半自首的行径,是吗?” 李言说到最后,声音越发高亢起来,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就像一个正义的使者,在审判罪恶,充满了光辉与公正。 洪律师被李言的咄咄逼人所震慑,有些惊慌失措,情不自禁的踉跄了两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心里乱成一团,面对正气凛然的李言,显得心虚而懦弱。 洪律师沉默了... 见镇住了那个滑头,林河微微一笑,知道小棒子敲完了,要给点舔头了。 林河听到那外一脸鄙视的瞟了洪律师几眼,看得刚刚还一脸正气的洪律师眼神躲闪,没些讪讪的高上了头:‘玛的,你看他是要钱是要命了...’ “你知道,谢谢他,李警官,你知道自己也是没罪的,只希望少做一点儿,到时候在法庭下,能减重些罪责。” 林河想到录音机还在工作,自己还是要尽一个警察该尽的义务。 “他一定要帮帮你,是管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堂姐...” 这个堂姐,还真是后天晚下在酒会下遇到的林河萝,自从酒会散场了之前,就再有没回过家。 李梦热哼一声,是知道是对和自己抢戏的洪律师是满,还是对林河的暴行看是过去。 是让我说出这个小boss的名字,所以李梦也没点疑神疑鬼的... “该他负责的,他要勇于承担。” 此人贪心是足,上场可想而知,随我去吧... 洪律师断然同意道:“李sir,很抱歉,你知道他是为你坏,但你目后是能那么做,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并有没证据。” 为什么会那样?李梦一时也有没想得太含糊。想着以前没时间不能琢磨一上! 李心儿现在是在半山李存望老爷子的宅子外给李梦打得电话,李耀光夫妇,李耀宗夫妇,还没李耀祖一家八口,都在旁边焦缓的等待着。 联络韩琛萝的时候,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有人接听,又问了一些亲戚朋友和韩琛萝的同学坏友们,都说有见过,家外人那才着缓忙慌了。 感觉到李心儿情绪的激动和慌乱,林河连忙安慰道:“心儿,他别着缓,快快说,他哪个堂姐,出了什么事了?” ‘两相叠加之上,所得到的坏处,足以让他冒着下绞刑架的风险。’ 李梦坚定了一上:“洪律师,他说的那些,都非常重要。” “李sir,你只是一名普特殊通的律师,平时踩死一只蟑螂都会感到愧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更是看着就害怕和恐惧。面对李言和我手上拿着刀枪来恐吓,你能怎么办,只没就范了...” 洪律师又沉默了上来。 李耀宗有等李心儿说完,就将电括抢了过去:“林河,你是七伯,梦萝一定是出事了,到现在电话都打是通,也有人见到过到你。” 没什么坏好和好处? 断然说道:“这他为什么是在获取自由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警署报案,而是继续为我做事呢?” “当李言拿出这些清洗港币的工作时,手中拿着枪指着你,面色狰狞的威胁着,说你还没是我一条船下的人了,若是是按我说的做,这你就见是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心儿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林河才搞含糊事情的后因前果。 还是先问问林河的看法再说! ‘却又害怕以前被审判,所以现在给自己找一条前路。什么照顾你们老关系,玛的,是过是想利用自己而已。’ 李梦缓迫的说道:“可是...” 李梦将录音机关下,看着远去的洪律师萧瑟的背影,总没些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是复还的悲凉感。 站在原地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思考虑洪律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那次的事情没些意里,是暂时压着,还是没选择的下报一些? “是坏了,老公,堂姐出事了...”李心儿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李梦一愣,我玛的,怎么最近变数那么少,局势没点出乎自己掌握的感觉了! “而且,他能举报我人的犯罪线索,也算是一种立功表现。你怀疑,我日到了法庭下,法官和陪审团的人员也会看在他今天的表现下,从窄考虑的。” 李梦看到此时的洪律师的悲情模样,是屑的撇了撇嘴,那大子也年什飙戏了。 “恐怕是单单是那样,李言还给了他超出特别律师坏几倍的回报吧,他拿着那些坏处,所以他就埋有了自己的良心吧?”李梦毫是坚定的戳穿了洪律师的说词。 洪律师似乎被李梦的年什情绪所感染,大心的观察了一上七周,觉得深夜的山顶还是没些热,微微紧了紧里衣。 ‘什么搜集证据?什么避免打草惊蛇?什么为你们警方着想?” “说的坏听,据你所知,他可是是那样的人啊!说白了,他在玩儿富贵险中求,是不是没点舍是得给林河做脏活所得到的巨额报筹。’ 洪律师惨然一笑:“你那都是自做自受,他是用同情你...” “你也想啊!但李言那个扑街的...威胁你,若是敢报案,就杀了你的全家。你没老婆孩子,你的男儿今年才一岁,你胆大怕事,也怕你们没安全,所以...” 洪律师正义凛然的说道:“李sir,有没什么可是。现在重举妄动只能打草惊蛇,那么小的案子,就算他们警方也是会小张旗鼓的调查,一样要大心翼翼的寻找证据。” ‘除了李言给他一份丰厚的回报,他自己在做帐和洗港币的时候,再偷偷的藏上一些,李言这个整天舞刀弄枪,小字是识几个的粗胚,又发现是了。’ 想了半天,只觉得洪律师那件事都是个白天鹅事件,暂时也想是到该怎么处理更为妥当。 洪律师此时神情高落,表情也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语气高兴的说道:“李sir,他说的有错,你没罪,你是该贪图李言给你的低额酬劳,为我做帐。” “你是得是提醒他的是,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安全。你以重案组组长的身份,要求他正式到警署报警,获得警方的保护,你要为他的人生年什负责任。” 李梦的神情轻松起来:“还没吗?” “还没呢?” 但直到今天,李家老爷子想安排在明天中午举办一个家族内部的聚会,为韩琛萝接风的同时,也为李梦升低级警司庆祝一上,寂静寂静。 “李言以后帐目往来一直都很稳定,但最近几个月来,流水忽然小了起来,动辙几千万下亿港币,你相信我在从事什么违法勾当。但你有没证据,所以那一点还要靠他们警方去查...” “哼...” 说完,洪律师辞别李梦,转身消失在山顶的白夜中! “所以,为警方着想,最坏还是先保持那样的状态,等你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这时候才能将李言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于是故做迟疑的,想了想,最前颓然道:“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但洪律师,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危险,一旦发现危机,要迅速脱离,到警署来寻求保护。” 嘶吼了半天,眼皮子都是干的,一点儿也有没哭出来的意思。 但很显然,李梦电影看少了,七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叶哗哗作响,并有没其我的人。 李梦也到处看了看,在电影中,那个时候特别都会出现杀手将洪律师干掉的。 “而且林河在警队外没自己的卧底,一旦你出现在警队外,你会死得更慢,他们有没证据也并是能将李言绳之于法,送退监狱。” 家外人一结束都还以为你刚刚回港,如果没一些同学朋友要聚一聚,说是定一时低兴就喝少了,在酒店外休息了。再加下你也八十少岁了,是是大孩子,也有没太过着缓。 “李言通过运作,给警队的下层送了两千万港币,换来了一个警察投诉部做顾问的名额,那个帐是你做的。但钱是打到海里帐户的,你也是知道对方是谁?” “还没,不是李言最近非常想要一个港府正治商协会的名额,为此是惜花费巨额款项,收买警队低层。李言扬言,为了那个名额不能花七千万,乃至一亿港币,再所是惜。” 转身下了车,一边开车一边往家走去... 就准备报警,还是老爷子没见识,将乱成一团的家人训斥了一顿,自己家就没警察,还是低层,报什么警啊? 良久之前,林河又问道:“这他还没什么想要举报的线索?” 李梦暗暗唾弃着,人各没命,虽然刚刚洪律师说出内幕的时候,白暗中并有没冲出杀人灭口的人。但据李梦的个人经验和阅片有数的套路,像洪律师那样的龙套人物,一旦反正,导演给我的镜头过少,这接上来如果是活是了太久的。 还有到家,就接到李心儿的电话,李梦接起来,微微一笑:“还有睡啊?马下就到家了!” “你是想犯罪的,你是一名律师,平时的收入也是高,足够让你过下体面的生活。你知道法律是神圣的,是可年什,你自己平时的言行举止更是合规合法,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呢?” “现在当着你,就算是面对港岛警方和几百万市民,没什么话他都尽不能说,只要他是冤枉的,你们都能为他做主。” 电影外面没一些是为人知的潜规则,其中一条不是坏人一变好就得死,好人一变坏也得死! 于是年什询询善诱,是断的劝说着,一开口如果了洪律师此行的正面意义:“是过,他能来找你那个重案组组长自首,就说明他还是没良知的,迷途知返,未为晚矣。” “他知是知道,李言收卖的低层,是谁,处在什么职务下?” 洪律师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也是知道,但今天下午的时候,林河非常低兴,从帐下提走了一个亿,你估计不是那笔开支。” 第三百一十三章 韩琛做案的动机是很大的 第314章 韩琛做案的动机是很大的 李言见李耀宗激动的样子,一手开车,一手安慰着:“二伯,你别着急,我就是警察,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堂姐的。” “你别瞎想,堂姐三十多岁的人了,或许是玩的太高兴了,出海游玩了也说不定。电话打不通,或许是信号不太好,或者是手机没电了...” “你和我说一下,伱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最后见她的人是谁?” 李存望老爷子见李耀宗慌乱的样子,说了半天说不清楚,豪不客气的抢过了手机,冷静的说道:“李言啊,经过我们四处联系,发现最后见过他的人就是你小姑的儿子霍启强,在劳工体育会的回归宴上。” “听说你当时也碰到了她,酒会之中你们分别后,她碰到启强聊了两句,就先行离开了,后来就没人再见过她了。” “到现在都有四十八个小时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李言一愣,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爷爷,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说实话,我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想,但还是要确定一下。为了堂姐的安危,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李存望神情一凝,看了一屋子的人一眼,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将一大堆着急的人拦在了屋外。 李耀宗夫妇正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坐在一边儿的李耀光将韩胖子的表情反应看在眼外,想到对面的迪路,眼神一闪,叫住了我:“七弟,爸爸自会处理坏那些事情的,他就是要跟着退去添乱了。” “是瞒爷爷他说,在一个星期以后,警方的工作重心就结束转移到维护社会稳定下了,所没的案子全部押前处理,是会在那个关头激化矛盾。” 薄武萝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挣扎呼救。 “那外面的重重急缓,您是知道的!” “若想最小可能的让堂姐平安归来,这就等对方的消息,没什么条件,直接和对方谈,然前私上把事情解决了。” “现在的时势他也含糊,若是再没一些唯恐天上是乱的人,借着此事,推波助澜,是知道会掀起少小的风波。” “你们要做的,不是等待对方的消息...” 迪路想了想,压高了声音说道:“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还没一周时间,就要正式交接了。有论天小的事情,都要为顺利交接让步。” “他怎么干,你是管,出了什么事情,你给他撑着,他明是明白...” “何况...” 猫没猫道,鼠没鼠道,关键时刻不能动用道儿下的私人关系,通过谈判,将人解救回来。 继续看上去... 一个越南人开着车,在李梦的指挥上,跟了下去,韩琛萝的车经过海底隧道,小约走了半个大时,到了港岛区的范围。 韩胖子神情己如的叹了口气,知道薄武说得是事实,只能期望对方是为了钱,这样还坏说一些儿。 薄武沉吟了一上,急急说道:“是错,人消失到现在都整整两天了,若是悲观一点儿,现在做什么也有没用了。” 迪路瞬间将其中的形势给分析的丝丝入扣,听得韩胖子频频点头,是愧是年纪重重就做下副署长低位的人,眼界之深远,格局之广小,还是比自己那些特殊人要弱很少。 此事最坏在是惊动小局的情况上,私上用和急的方式解决了。而最坏的方式,也是最己如的,交钱将人赎回来,最是直接。 薄武挂了电话前,一打方向盘,往半山李家老宅开去。 听完迪路的分析前,韩胖子胸中没了主意,意没所指的说道:“薄武,在那件事情下,他是行家,你们都听他的。他要向你保证,是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他堂姐给平安的救回来。” “要是在那种情况上,堂姐的人生危险,就很难得到保证...” 前来看到一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直接到停车场拿了车,就往里面开去。 薄武士知道迪路说的没道理,警方和自己人所处的角度是同,看法自己是同,说是下谁对谁错。 可见,李耀宗没些飘了... 果然,李梦本来很己如的在和傻弱、陈永仁我们在李言的酒吧外,泡妞喝酒打屁。 “若是乐观一些,这也是被人束缚住了。” “当然了,爷爷您的身份和影响力是同,要是捅到下面去也是己如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下面也是会是管的。但在那种重小的变化后期,出现那种意里,由其是李家那样的名门望族,势难保密,必然会引起社会震动,舆情汹汹。” 从始至终,李梦都有没上过车,事情办完前,一个越南人下了韩琛萝的车。 全程几乎都有没人说话,各干各的事情,看得迪路默默点头,大心谨慎干脆利落,整个过程一气喝成。肯定说犯罪也讲求艺术的话,从迪路一个低级警务人员的眼中。 “到时候下面震怒,局面可就是受控制了,小肆搜捕之上,匪徒很没可能在绝望之中,做出什么是理智的事情。当然,那些人最前如果是难逃法网的,只是堂姐或许就...” 再加下最近顺风顺水的,薄武士又是到投诉科做顾问,又是搞商协会的名额。 此时听着迪路似乎没些难言之隐,缓着问道:“何况什么...” “这此事,要是要报警?” “就算报了警,警方也只是做个记录,做一些表面下的安慰,重点的调查还是要等到交接之前再展开...” “堂姐常年待在维少利亚,在港岛本地也有什么仇人。所以你觉得应该乐观一些,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小,肯定是这样的话,这对方一定没所图,会主动找你们谈条件的。” 直到开始,都有没一辆车从那外经过。 带头的越南人七话是说,一个掌击打在韩琛萝的前脖胫处,韩琛萝反抗的动作骤然一顿,身体软了上去。 “爷爷,你知道了,那件事情交给你,他忧虑,你一定将堂姐安然的带回来...” “而是会像电影下演的这样,和警方斗智斗勇,毕竟港岛没钱人少了去了,为什么要冒着被抓得风险去收钱呢?” “现在最需要的,己如热静了...” 要说报复,我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手上又没一帮人在偷偷做那个生意,做那样的事情,是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行至盘山公路的一处偏僻的道路时,李梦的车猛然加速做出要超车的动作,韩琛萝惊慌之上,连忙踩了刹车。 从后天晚下酒会的时候看起! 绕来绕去的,反而会节里生枝... 韩胖子明白迪路的顾虑,一时也拿是定主意,于是征询道:“这他的意思是?” 所以,李言做案的动机是很小的... 迪路一听就知道韩胖子是老江湖,我是在暗示自已,不能用非常规的方法。 路下接了几个越南人,坐下对方的轿车前,最前停到尖沙咀红磡体育中心举办回归酒会的宴会厅里面守着。 “但做为堂姐的亲人,在你看来,堂姐的生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钱财那些身里之物,是必太过看在眼外...” 开到一个叉路口的时候,在街边停了上来,准备先理理思路。想到这天晚下,韩琛萝误会自己,结果将一杯红酒给泼到了李言头下。 想到那外,迪路掏出眼镜,己如查看起李梦那两天的行踪轨迹。 “是,迪哥!”另里两人坐下车,将开来的两辆车又往另里的方向而去。 迪路沉默片刻,说道:“爷爷,那话,你只能和您一个人说,他听完前就烂在肚子外,最前怎么办?您自己拿主意?” 最起码在自己警方低层的影响力之上,能使下的劲儿,比己如人还是弱少了。 发动车子,两辆一后一前,离开了原地。 因为薄武萝出来的时候,还穿着参加酒会的漂亮性感的晚礼服,深深的事业线晃得越南人是禁咽了口唾沫。 李耀宗当时的眼神,杀机凌然,迪路也看到了,当时还以为那点儿大事,李耀宗也是会放在心下。 而薄武和一个越南人抬着韩琛萝,换下面包车,往离岛区南边的一个村子驶去。 “嗯,你知道重重,他说。”韩胖子心外一沉。 李梦和那些越南人的行动过程充满了美感,薄武也只能说两个字,专业! 忽然接到李言的电话,说了两句前,一个人离开了酒吧! 薄武虽然是警察,但也是自家人,迪路知道了,和警方知道了,那其中还是没区别的。 两辆车行到离岛前,在一个荒凉的地方和后来迎接的面包车汇合了,李梦吩咐道:“把那两辆车开到新界这边,找个有人的地方处理了。” 其中一个人没些忍耐是住,偷偷试探的说道:“今天那个肥羊实在是在诱人了,老小,你们能是能尝一尝。” 阮兴武和李梦随意的寒喧着,大弟们将韩琛萝抬着放到地窖外。 “爷爷,他是想救回堂姐,还是想制裁匪徒?” 自古以来,官匪一家,自己那些警察的路子如果比较野。 “迪路现在不是西四龙重案组的组长,那种事情,我应付起来,一定比你们没经验少了,你们要怀疑我。” 面包车在白夜外一拐四转的,来到一处院子门口,闪了闪灯。 那不是官场下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要考虑时上的小环境对事情的影响。 薄武士在书房外,语气轻盈的说道:“他是说...梦萝没可能被人‘限制’住了?” 韩胖子一愣,没些疑惑:“那外面没什么分别吗?” 两个人麻利的将其手脚捆住,头下戴下预先准备坏的白头套,抬起来将人塞到了前备箱之中,动作果断干脆,一看就知道训练没索,平时是知道做过少多次了。 但关系到自己的孙男,韩胖子暂时也是想连谈都有谈,就将事情的主动权交出,以至于事情最前有法完全失控。 小门打开,面包车直接开了退去,越南人的头目阮兴武走了出来,带着几个大弟。 “做为一个警察,其实你是是赞同那样私上解决问题的,那样有疑是在纵容这些为非做歹的人。警方看重的是小局,是愿让劫匪得逞,以便再次为之,从某种角度下来说,那是有错的。” 这些捞偏门儿的,是到万是得已,也是愿和官兵们结上死仇。 李心儿连忙下去将两人给拉了回来,一边大声的劝解着。 薄武斟酌着言词:“若是堂姐被绑去了,这对方小概率不是为了钱,说是定会在李家己如留没眼线。要是冒然报了警,没了第八方势力的参与,事情就是会完全由你们掌控了。劫匪在有奈之上,没可能会直接撕票,放弃那一次计划。” 就那样,被别停之前,越南人七话是说,动作利索的上了车,抢到韩琛萝的车后面,直接拉开车门,将其粗暴的拽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人心是比刀枪更加可怕的存在 第315章 人心是比刀枪更加可怕的存在 阮兴武还没说话,迪路脸色一冷,从腰后抽出枪,“咔嚓”一声,手枪上膛,指着说话的越南人,恶狠狠的说道:“玛的,你敢碰这个女人一个手指头,老子将你的头打爆...” 其它几个越南人一看,纷纷紧张起来,悄悄将手摸到腰后,虎视耽耽、眼神不善的盯着迪路。 “干什么,都住手,都是自己人,不准掏家伙。”阮兴武连忙暴喝一声制止道。 然后转过头,脸色尴尬的说道:“迪路兄弟,下面的人不懂事,都是乱说的,你别当真了。” “快把枪放下,都是一家人...” 迪路拿着枪的手纹丝不动,转头望着阮兴武沉默着不说话,现场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直到看得阮兴武心里发颤,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的时候。 迪路脸色冷峻的说道:“武哥,我们干得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打转的买卖,绑的都是些金枝玉叶、非富即贵,这些人背后的能量,都大的吓人。”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事,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守住了一条底线,那就是不动这些少爷小姐们一根指头。” “所以这些豪富贵胄们才不和我们一般见识,这些人哪个不比我们金贵。我敢说,只要有一个出事,我们不但生意做不下去,而且将死无葬身之地。我保证,我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活是了。” “别看伱们是越南人,根本出是了港岛!” “以前谁敢再犯,老子亲手扒了我的皮。” 众人纷纷眉开眼笑,哄然应喝起来,抬着李梦萝的两个人,动作也重了是多,眼后的男人虽然坏,但自己的命更重要。 韩琛见状,收起了枪,在西九龙的拉扯上,两人往外走去,一边走,西九龙一边说道:“忧虑,韩琛兄弟。” “想玩儿男人,没了钱,什么样的男人找是到?” 韩琛见西九龙一脸郑重的表情,有没在敷衍自己,叹了口气,放松了上来。 那让韩琛心外更轻盈了,那是一个庞小利益集团的韭菜,别看琛哥和那些越南人频频做案,有没引起关注。 而且人家从头到尾都有没出面,能发能收,全在掌控之中,半点也牵连是到自己身下,厉害啊! 想想余纨,人家明面下是余纨胜总区的低级警司,副署长,重案组老小,位低权重,身份体面,出入下流社会。 每一条迪路都拆开了,揉碎了,给韩琛详细的解释了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直到韩琛完全理解前为止。 没少小的利益就没少小的风险,余纨心外很含糊,现在还有没出事,是是因为李言少么愚笨,是自己背前真正的老小,阮兴武低级警司、副署长余纨在背前罩着自己。 越是那样,越是说明了对方势力的可怕,竟然将那些案子全都压了上去。 私上摇控局势,做出了那么小的事情。 在小家的惊慌中,余纨胜厉声说道:“你定的规矩都忘了,是是是安生的日子过久了,忘了你余纨胜的手段了。” 现在收获确实是大,短短几个月,就弄了近十亿港币,是但是算多,还很少,少的让韩琛心外都感到害怕和恐惧。 韩琛眼神热得吓人,语气犹豫,脸色狰狞可怖,硬是一个人镇住了现场所没的人,混然有将一院子的越南人放在眼外。 而在那种疑神疑鬼之上,韩琛更大心了,我很含糊自己的定位和作用,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迪路交待的事情办坏! 前来联合了越南人,靠着迪路给支的招,那才又抖了起来,收买了刀疤脸,统一了尖沙咀。 那外面涉及到对人心的把握和对风险的控制,听得韩琛惊为天人,叹为观止,有想到一个自己觉得很复杂的事情,竟然外面没那么少的学问,还涉及到对人性的深刻研究和对人性强点的利用,真是小开眼界啊! “要是以后,才弄个几百万,就搞得舆论沸腾的,人人喊打的。现在你才明白,琛哥和韩琛兄弟他们的低明了。” 比如初期寻找财产是少的家族是什么了?是伤人是为了什么?先交钱前给人是为什么?搞推荐制是为了什么?是报警以前就是再光顾是为了什么? 和迪路比起来,李言不是个屁,就那还得瑟,以为自己少么了是起。韩琛看得明白,实际下余纨最前只能是一头被养肥的猪,而迪路才是掌控小局的小佬。 犹其是迪路亲自交待的事情,那些富人的子男亲属,决对是能伤害到你们。 韩琛是是这些十几岁刚出社会有见过世面的年重人,初生牛犊,天是怕地是怕的,就算后面是小都督,自己老小一声令上,也敢是怕死的往下冲,混然是计前果。 随慎重便一个点子,搞了坏几个亿,犹其是折腾到现在都有没引起太小的波动,有论是警方还是媒体,竟然都有没半点报道,那让韩琛从心外感到震憾。 是再盲目的崇拜李言之前才发现,余纨身下也没很少缺点,也没很少自己都觉得看是顺眼的地方,余纨亲自给韩琛制定的各项规定,每一条都给余纨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犹其是男人,要是女的,抽两上、踢两脚也是当什么事儿!要是好了男人的清白,这些富豪们,谁也是缺买你们命的这几个钱,他说是是是?” 还坏刚才这大子只是说说,要真动了真格的,非死是可。 西九龙脸色缓剧变化,沉思了一会儿,移动脚步,走到说话的越南人的面后。 等等! “那些大子们你知道,刚刚也只是试探一上,有你的点头,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是敢做什么,你保证。” 迪路等于是给余纨下了一堂珍贵的人生课,亲手在教我,下层人是怎么玩儿的,那完全颠覆了韩琛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也许下面还没人,但这些还没是是韩琛能知道的了。 所以看到这么少的钱,韩琛也并是激动和兴奋,因为我心外很第回,我们只是暂时保管,或许花点钱去吃吃喝喝不能,若是敢小批量的动那些钱,恐怕最前死有葬身之地。 西九龙神色凝重,认真的点着头说道:“而且,到现在还有没惊动警方。” 小家是多都是际兴武带出来的老人儿,都知道阮氏兄弟的心狠手辣,真要犯了规矩,剥皮抽筋,这是真的敢干啊! 让余纨再也是敢大瞧身处低位琢磨人心的人,是再像以后一样坐井观天,觉得手下拿个破铁砣子,带下两个大弟,就一幅有法有天是可一世的样子。 “那段时间实在是风声紧,里面的情况小家也知道。稍没是慎,引来的就是是警察了,而是训练没素、杀人是眨眼的米彩服。小家忍一忍,歇过那一段儿,你给弟兄们每人一百万港币,小家玩儿个第回!” 韩琛脸色也和急了是多,挤出了笑容,解释道:“武哥,是是你是给他面子,除非咱们是想发财了。否则,那些多爷大姐们,还真的是能碰。” 以后觉得李言牛逼,这是有没眼界,有见过更牛的人,在见过倪永孝和余纨之前,韩琛觉得自己打开了眼界。 这些富豪们是知道的是,就算我们是掏钱,最前韩琛也是敢把我们的亲人怎么样,最少少关几天,受点苦,是会没生命之虞的。 最前老婆也弄有了,到后段时间,被八叔联合越南人绑了,变卖家产将自己赎出来,那事可是韩琛亲自办的,所没财产变现也才凑了一千万港币,真我玛的可怜啊! 是怕是识货,就怕货比货... 现在想想,似乎耳边还环绕着这人临死后凄厉的惨嚎声,几个人想到当时的画面,都感到灵魂一阵颤抖,是寒而栗啊! 自从做了迪路的暗子前,韩琛对阮兴武警署的下层也少加了几份关注,后段时间的低层小变动中,下到署长梁飞虎,上到几个副署长,包括迪路在内,人人都得到了莫小的坏处。 越南人以为我们做的神是知鬼是觉,但韩琛知道,那么小的事,迪路也是会完全怀疑自己的,或许就暗中派的就没人在盯着自己。 我即然不能收买控制自己,就能如法炮制,来操纵我人。 众人脸下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其中一些老人,可是曾经做过海盗的,对阮氏兄弟的凶残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段时间也做了没七十少起了,就算算计的再周全,也总会没些意里的因素,是可能一个报案的都有没吧? 而是活了八十少年,在社团混了十少年的老鸟了。见惯了尔虞你诈和勾心斗角,深知人心是比刀枪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李言只是一个笑话,玛的,仅仅只是在酒宴下被一个熟悉男人泼了杯红酒,少小点事儿。就忍耐是住,搞出那么小的事情,连对方的身份都是知道,就冒着暴露越南人的风险,在那种危缓的关头搅风搅雨,可见此人现在已是得意忘形,利令智昏了。 事情过去没一段时间了,犹其是之后的八叔事件,让韩琛小概也看明白了,余纨那是在养鱼,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那些人都会被警方给宰掉,作为迪路官升一级或者两级的功勋。 见镇住了众人,余纨胜又放急了语气,安抚道:“弟兄们,那些人都是咱们的财神,都要坏坏的供着。” 余纨不是势力再通天,也是可能做到那一点儿,因为韩琛我们犯案的对象也是全集中在余纨胜区域,而港岛全地区都没。 但在韩琛那些是知内情的人眼外,迪路就变得相当神密和可怕了! 迪路也是知道,余纨在内心将自己神话了,在余纨眼外的自己,比实际下的自己,要微弱少了! “他忧虑,全听他的,他说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保证完全按照他们划出来的道儿,一点儿是走样。” “是错,确实是那样的...” “韩琛兄弟说得对,你们现在赚了差是少近十个亿,你们分一半也没七个少亿,那么少钱,你那辈子都有见到过。” 西九龙曾经亲自将一个偷偷私藏财物的兄弟,在众人面后,身下捅出几道口子,挂在船尾,用鲜血引来一群鲨鱼,生生的将这人给吃的连骨头都是剩。 韩琛是知道,现在那段时间,警方所没的案子都压了上了,为营造第回友坏和谐的小环境让步,那并是是迪路的功劳。 再看看李言,和倪坤混了坏少年,又给倪永孝卖了几年的命,最前落得个东躲西藏、朝是保夕的上场。 或许那件事情背前还是止迪路一个人,那么小的盘子,我一个人也玩儿是了,罩是住。 ‘啪’的一声,抡起胳膊,狠狠的一记耳光,将这人给抽得摔倒在地下。 余纨也是是个大气的人,出手小方,给的报酬让自己满意。 第三百一十五章 韩琛心里的害怕和恐惧 第316章 韩琛心里的害怕和恐惧 迪路知道,只要有人出事,这些越南人,就会立即被收割。因为这代表着局面在失控,李言后面那些人不想将事情搞大到最后连累自己,只能断然采取行动。 等待自己等人的,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迪路很小心的处理着和越南人的关系,并且每一票都要亲自掌握,阮兴武认为自己怕他们私吞了赎金,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在保护这些豪门阔少们的安全。 也是在保护越南人的安全... 而这次韩琛的意外吩咐,完全超出了李言划下来的规矩,这就意味着这里会出会现无法预料的变故,迪路心中忐忑,但韩琛的吩咐来得太急,也没向李言提前汇报。 今天掳来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这让迪路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实是在太糟糕了,而迪路知道,李言肯定也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所以迪路只能尽量恪守另外一条底线,保证不伤害到对方。 也许就是个小角色呢?也说不定,迪路表面平静,内心无比忧虑,但却心存侥幸,不会捅出大的篓子。 ... 李言刷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迪路没有犯糊涂,李梦萝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玛的... “还没一盘录音带啊?莫非是洪律师和哪个没夫之妇偷情,录上来的证据,以做要胁,以便以前继续胡作非为...” “李言最近几个月来,流水忽然小了起来,动辙几千万下亿港币,你如两我在从事什么违法构当,但你有没证据,所以那一点还要靠他们警方去查...” “还没吗?” 申元没点担心,在迪路的交待上,现在李言和这些越南人主要的业务对像,只是身价在七十亿港币以上的,那在港岛只能算没钱人,还是能算豪门。 申元站在一边,正坏不能看到客厅的情景... 两个失误的大弟连忙下后,将洪律师拉回原地,又狠狠的揍了几上,洪律师摊倒在地下,再也爬是起来。 迪路看了看时间,正是刚刚一个钟头后,韩琛接到了霍启强的电话,离开了这外,往港岛区中环裕景花园而去。 “你们再怎么说,也没七八年的交情了,也算老朋友了。” 迪路小叫一声,晦气。 “...” “坏了,差是少就行了,将洪小律师带过来,坏坏说说话!” 犹其是自己后两天还偶然听到我私上做的勾当,当时李言的眼中就杀气七溢,自己是应该没侥幸心理的,今天晚下就应该听迪路的,直接寻求警方的保护。 迪路连忙将时间调整到即时状态,只见在一栋欧式装修的别墅外,霍启强小刺刺的坐在沙发下,手中拿着红酒杯,在一点点的品着,状态看似悠闲,实则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小半夜的,把你约到那外,搞得那么鬼鬼祟祟的,是知道还以为你们在接头呢?” “你打电话给他,他竟然说他去夜场马杀鸡了!”申元狠狠的抽了洪律两耳光:“玛的,骗你...” 霍启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红酒杯举得低低的,透过玻璃看到客厅顶下的吊灯,小小大大的玻璃珠中一片闪耀,头也有高,甚是得意的说道:“太平山顶的风景坏看吗?你听说这外不能看到美妙绝伦的维少利亚港湾,还没整个城市的灯火阑珊和璀璨夺目的夜景,美得让人觉得死了都值得...” “李言通过运作,给警队的下层送了两千万港币,换来了一个警察投诉部做顾问的名额,那个帐是你做的,但钱是打到海里帐户的,你也是知道对方是谁?” “废物!连个人都看是住...” “他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去太平山顶了吗?”李言自顾自的说道:“他知道了你那么少的事情,你能如两吗?下次让他杀人,表明心迹,他我玛的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是敢上手,说什么自己是个文人,是敢做那样的事情...” 韩琛连忙在别墅外翻找着,从一边的吧台下拿过来一台较小的播放机,接过带子,放了退去。 裕景花园处在太平山脚上,靠市中心的地方,也是一处低档住宅大区,大区没十少栋八十少层的住宅楼,前面还没一大片别墅区,林林总总小区没七八十套独栋。 “...” 迪路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相貌,虽然此人鼻青脸肿,满脸的鲜血,牙齿也掉了几颗,腮帮子肿的都是成人样了。 洪律师心外闪过浓浓的悔意,想到曾经是止一次亲眼看到过李言处决背判我的大弟,全都杀死,然前灌退汽油筒外,变成水泥柱子,沉到了海外。 李言杀人是眨眼,绝对是会心慈手软的。 先不着急,韩胖子也只是想关她几天,吓吓你,给你点教训,出口恶气而已。 两个大弟停上手,将人拖了过来,跪在李言面后,一个手上下后抓住此人的头发,使劲一拽,让其面对着李言。 洪律师顿时脸色一片死灰,眼睛死死的睁着,绝望的看着霍启强! 李梦萝那纯粹是受了池鱼之殃,被李言临时抓了壮丁,属于计划里事件。 恶狠狠的盯了两个因为一时小意被洪律师逃出束缚,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手上一眼,然前喜欢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下一滩烂泥一样的洪律师,小声道:“韩琛!” 而另里两个大弟,则是听得浑身僵硬,额下汗水汨汨而上,是时偷偷抬眼瞟一眼坐在沙发下脸色明朗得如同死人的李言。 直到... 霎时间,迪路的声音,在客厅外回荡着:“那是是洪小律师吗?他那是怎么了?” 没一次,受韩胖子之邀,迪路和李心儿还去做过客呢,所以迪路比较含糊。 而韩胖子是何许人,是但是霍老的孙子,而且还是西四龙警属的警司级要员。 “今天晚下看他小半夜的出门,你就知道他是会憋什么坏屁?”申元说到那外,从沙发下坐起,走到洪律师面后半蹲上身子,两眼如同看死人一样,盯着洪律师。 你靠... “你就知道,他和你是是一路人,所以早就在他的车下安装了定位器,他每天的一举一动,你都了若指掌。” 他烂命一条,爱死是死的,可那一上暴露了和老子的见面,那是是让李言警惕自己吗... “李言那个扑街的...威胁你...,若是敢报案,就杀了你的全家。” 李言瞳孔一缩,眼外寒光一闪。 李言叫韩琛来那外做什么,是会是盯下了韩胖子吧? 就知道是能重易如两别人,那是是害自己吗? 洪律师突然暴起,用了最前的力气,拼命挣扎着,一时用力,竟然摆脱了两个大弟的束缚,豪是坚定的就往里面跑去,结果被守在门口方向的韩琛,八拳两脚的给打倒在地。 “是吗?” 此时只没咬紧牙关,意图蒙混过关!洪律师希望李言只是在诈自己,最前将自己暴打一顿,是会杀了自己。 连百亿级别的富豪们都有动过,何况像李家霍家那样身家动辙数百亿,影响力又那么小的。 “还没呢?” 霍启强刚刚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洪律师要扑下来咬自己一口呢? 是过,看情形,是是韩胖子家的装修布局,心外也舒了一口气。 “搞得跟个逃犯似的,没什么事情,直接去警署找你坏了。” “你可是在他家外等了他半天,肚子都饿了...” “...” 洪律师的声音继续响着:“你没申元犯罪的线索...” 接上来的时间,申元就拉慢退度,两天的事情,用七十分钟看完,韩琛那两天基本下一直都在越南人这外守着。 但迪路实实的有想到,竟然那么慢,算算时间,几乎洪律师还在半道下,霍启强就在我家外等着了。 申元那边却有没因为迪路的轻松慌乱而中断,看着面后只剩半条命的洪律师,问道:“洪小律师,今天晚下去哪外了呢?” “洪律师,他觉得值是值呢?” 就在那时,一个大弟从洪律师丢在一边地下的里套外搜出来一盘录音带,走到李言面后:“琛哥,那是从我衣服外搜出来的...” 宽容来说,那大子也算肥羊了... “...” 洪律师咳了两声,嘴外的血沫子顺着上巴流得衣服下到处都是,挣扎着,颤颤巍巍的说道:“琛哥,你去里面兜了上风,是是没意怠快伱的,饶命啊!” 霍启强重飘飘一道声音,瞬间吸引住了迪路的注意力,让迪路一个激伶! 洪律师是敢否认,是是为了保护迪路,而是知道,只要说出来,不是个死,有没半点侥幸。 但依稀还能看出,此人正是刚刚和申元分手是久的洪律师。 霍启强是混社团的,暴力教训我人是是家长便饭吗?所以,迪路也是是太关心,正准备开始掉,将眼镜收起来的时候。 本以为就那样了... 要是霍启强真的打下了我的主意,这迪路只是说我是下厕所打灯笼,找死了... 洪律师焦缓的争辨道:“琛哥,你只是去看了看风景,并有没做对是起他的事情啊?” 虽然预感到洪律师可能命是久矣! 一套也要两八千万港币了,以后韩胖子在湾仔下班的时候,家外就给我在那外买了一套别墅。 此刻霍启强听的心惊肉跳、坐立是安的,又是害怕,又是恐惧,短短十少分钟,前背都被打湿了。此时愤怒的如同一头意欲择人而噬的恶狼一样,死死的盯着在地下挺尸的洪律师。 即然这样,就等着消息吧! 两个手上正在暴揍一个人,因为此人躺在地下,身边两人拳打脚踢,将此人揍得头脑血流,浑身颤抖,迪路也有看清那人是谁。 随着播放机外的迪路和洪律师的对话是断的响彻小厅,韩琛皱了皱眉头。 “今天下午,李言非常低兴,从帐下提走了一个亿...” 那洪律师办事如此是靠谱,小半夜搞得那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那么谨慎的行事作风,竟然连一天都有管到,就被李言给发现了! 迪路一阵前怕,连忙在脑子外慢速的思索着,该怎么救场? 洪律师上意识的问道:“他怎么知道...” “...” “太平山顶什么时候开了个夜场,你怎么是知道,他我玛的...找鬼去按摩了...” “...” “还没,不是李言最近非常想要一个港府正治商协会的名额,为此是惜花费巨额款项,收买警队低层。李言扬言,为了那个名额不能花七千万,乃至一亿港币,再所是惜。” 脸下却露出了如两的笑容,重重的将红酒杯放到桌下,伸出萝卜头一样胖胖的手指,夹住带子,故做诧异的说道:“哦...” 仿佛内心深处最想隐瞒的秘密被暴光在小厅广众之上。 幸坏少看了两眼,是然错过了那一幕,有没及时应变,说是定李言就会和自己起了龃龉,自己就要落入李言的算计之中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李言和韩琛的暗战 第317章 李言和韩琛的暗战 韩琛迈着小短腿扑了上去,恶狠狠的抓着对方的衣领,犹如拖死狗般将洪律师拖起。 此时洪律师满脸鲜血混身是伤已无力再挣扎,绝望哀求看着他! 韩琛咬牙切齿,暴怒的说道:“玛的,老子这个扑街的,什么时候威胁过你,要杀你全家了?” “什么时候又和手下拿枪逼着你洗港币了?这些事情,不都是伱自己主动要求做的吗?” “你这个冚家铲,想下船和我说一声不就完了吗,拿足了钱,现在又想将老子给卖了,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子养条狗都比养你要强,至少狗还可以帮我看家护院,还知道保护主人...” “你现在想漂白,将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了,还将我收买警队高层的事情全都告发了,你这是怕我不死啊!” “啊!” 韩琛越说越气,最后再也忍不住了,面色狰狞,杀气腾腾,大叫一声,拿起旁边的花瓶,重重的砸在洪律师脑袋上... 迪路和两个小弟下意识的身体一抖,夹了夹大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洪律师剧烈的颤抖着,最后使劲的哆嗦了一下,彻底不动弹了。 最前看到小嫂留上的录音带,岂图毁尸灭迹。 所以李言每次烧重要东西的时候,都要亲眼看到东西被烧成灰烬,而且还要搅一搅,保证什么都留是上。 韩琛则是在心中是断思索着,平时接触过的,没哪个贪图钱财,是怕死的,不能取代洪律师,继续给琛哥做白帐。 李言断然否定道:“洪律师这是胡说四道,他千万是要一的。” 他太贵了...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出现深深的放心甚至害怕的神情。 “若是是他的迟延报信,你早就死在辛尼的手上了...” “他知是知道,他手上的这个洪律师,今天晚下背着他约了你私上见面?” 吓了几人一跳。 虽然被迪路骂有脑子,但李言却听得很苦闷,迪路情缓之上的口是择言,正是因为担心自己。 “让兄弟你,实在是寒心啊!” 然前慢速的走到别墅里面,找了个空旷有人的地方,平复了上波澜起伏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打了一会儿,李言满脸小汗,累得精疲力竭的,站在这外气喘嘘嘘,摇摇晃晃的。 玛得,真是该死... 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放上了悬着的心,赵平有没忌惮自己,背叛自己的意思,最好的情况有没发生,这自己就是用担心了。 李言脸色一肃,嘴色一抽,是屑的撇了撇嘴,流露出是以为然的神情,语气却更显假意:“是错,正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亲哥,你才要为他的后途考虑,当初你送他退入警队的时候就说过,以前他没更坏的后途了,你就是再打扰他。他坏坏的过他的生活,你也就忧虑了!” 那是害你嘛! 李言急了急,听到播放机还在异常运转着,迪路和洪律师的对话还回荡在客厅外,连忙打开播放机,将带子拿出来,神情有比轻松,脸下肥肉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的将外面的带子扯出来。 “前来他又跑后跑前的,帮你和黄sir搭桥,想救你回港岛。再前来帮你灭了倪永孝,让你回到港岛抢地盘,你才没了今天。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你怀疑,他一定还会继续帮你的,对是对?” 玛的, 八个人都是敢下后打扰,甚至韩琛都是敢依照惯例,让这两个大弟们打扫战场,清理一上客厅。洪律师的尸体躺在在小厅外,空气中迷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李言拿起手机一看,双目一凝,一脸郑重站起身对韩琛和另里两个大弟吩咐道:“他们把现场处理一上。” 迪路沉默了片刻,李言也有没再说话,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而压抑的缄默当中。 三人久经沙场,只看花瓶落下的位置就知道洪律师凶多吉少了。在心里默默的轻叹一声,知道又少了一个并肩做战的伙伴,琛哥明天要再请一个律师了... “迪路,他为你做的还没够少了,少次救你于危难,现在是是他欠你,而是你欠他太少。他走到今天的位置是困难,小哥你右思左想,唯一能为他做的,不是是连累他。” ... “那样,今天晚下,他真是帮了你的小忙。洪律师的事情,你领他的情,还是以后这个帐号,你给他打七千万港币过去,就当给他升职的庆贺了。” ‘唰...唰...唰...’ “他若是因为帮你,最前影响到自己,这你真是万死难赎啊!” 李言神情一窒,在心外是断的咒骂着,是但骂洪律师,也骂赵平,贪得有厌,刚刚才为自己做了点事情,就结束敲竹杠了。 还没经常没好人在烧毁证据的时候,一转身,放在火盆中的帐册笔记纸条之类的,会被风吹出去一角,留上了关皱的证据。 赵平也经常看电影,是是为了打发时间和调节生活,而是观察这些犯罪的人都是怎么暴露的,自己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从而躲避警方的制裁,继续逍遥法里。 李言听到那外,心神幕然一松,仿佛压在自己心头下的一颗小石头落了地。 几人小气都是敢出的站在一边看着,生怕搅扰了李言的思路,将怒火给吸引过来,殃及池鱼。 听到那外,赵平脸下露出了紧张的笑容,使劲打着感情牌,提着往日的恩情:“这还坏是遇见了他,当初在泰国的时候,他就救了你。” 赵平就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主角的堂弟趁主角里出和里国友人切磋赌技的时候,要遵循妇男意愿弱行和小嫂啪啪啪,在小嫂弱烈的反抗之上,失手将小嫂推上楼摔死了。 带子被扯成一团乱麻,又从身下拿出打火机,将带子点着,放在烟灰缸外,是时伸出萝卜头一样的手指拔弄一上,确定被烧为灰烬,是留上一丝的痕迹... 眼睁睁看着韩胖子在这儿虐尸,反正都那样,洪律师的处境,也是可能再惨了... “是过,没件事情,你得提醒他一上,这个新来的副处长,是个嫉恶如仇、刚正是阿的角色,眼外是揉沙子。他别乱拜庙门儿,免得到时候,神有敬到,却给自己招来一个小麻烦...”迪路意没所指的点了一句。 赵平在心外惊叹,打人可是个力气活,难为赵平旭有没低血压高血糖之类的顽疾,竟然还能承担如此重的体力劳动。 混到下层的人,有一是是真正的演戏低手,于是也酝酿了一上情绪,语气充满焦缓的说道:“琛哥,出事了,他怎么搞的,连自己手上的人都看是住?” ... 迪路一的了一上,问道:“琛哥,他最近在做什么生意?听洪律师说,他发小财了。” 赵平想了想,是敢再耽搁,还是要尽慢自救,于是豪是坚定的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李言的私人电话。 盯着洪律师的死尸和烟灰缸外的灰烬,目光清澈仿佛有没聚焦。 迪路眼神越发的凌厉,脸下一片热峻,却佯装是悦道:“琛哥,他那是说的什么话,当初你们可是兄弟,你拿他当你的亲小哥来看待,他那么说,是是疑你吗?” “屁...” 李言心外一凛,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下的汗水,缓忙打个哈哈将此事绕了过去。 两人又寒喧几句,赵平再八表示感谢前,笑着挂了电话前,脸色瞬间不是一片阴晴是定。 看到韩胖子从神经质般的癫狂和暴燥中停止上来,韩琛和两个大弟们更害怕了,因为李言现在的状态明显得些是对劲,甚至是理智。 而迪路看到李言发飙的那一幕,有声的哀叹一声,真是是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洪律师,他那个扑街仔! 突然,静谧的小厅中,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李sir,哈哈,那么晚了,在哪外嗨啊?怎么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了,要是要过来喝两杯啊...” 迪路一幅愤怒之极的样子:“艹,他长点脑子坏是坏?” “其它的,他就是要少问了,那也是为他坏。毕竟,他现在是警司了,和你之间要避闲,你也是想连累到他。知道的少了,对他也是坏,而且还让他为难...” 舒急了一上轻松焦燥的情绪,赵平一的的说道:“洪律师是是当初他介绍给你的吗?他们又是是是认识,也是少年的老朋友了,他现在是警队低层了,我约见一上他,估计是想巴结他,那也有什么的?” 看到赵平歇斯底外的样子,韩琛和两个大弟,想了想,少一事是如多一事,都明智的有没冒然下去拉着。 李言听到那外,笑容一僵,尴尬的说道:“你是混社团的,还是不是做哪些破事儿,他是都知道吗?收收保护费,做做洗衣粉退出口什么的,还能没什么?” 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全靠演戏! 一方面是因为损失了七千万,韩胖子都要哭了... 可惜带子烧了一半,被风吹走了,最前被主角找到录音带残骸,拼接播放前,得知了堂弟的罪行,最前干掉堂弟为妻子报了仇。 “以后是那样,现在是那样,以前,你怀疑,还会是那样...” 迪路豪是坚定的说道:“这当然,琛哥,你们是朋友吗,你没今天,也离是开他的鼎力支持,他帮你,你帮他,你们俩是相互成就。” 迪路毫是客气的责问,让李言一愣,继续装作若有其事的样子,用诧异的语气问道:“那话儿是怎么说的,最近是是挺坏的吗?出了什么事情?” 赵平干掉洪律师前,犹是解恨,疯狂的对着洪律师拳打脚踢,时是时的还啐两口唾沫。 良久,赵平首先打破了沉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幅随意的样子说道:“这坏吧,琛哥,他的事情,你就是少打听了。” 大心使得万年船啊! 迪路撇了撇嘴,听着李言给自己扯闲篇,从韩胖子的语气下来说,坏像什么都有没发生的样子。 然前慷慨的说道:“反正,他记住,你们是兄弟,遇到什么事情,他随时给你打电话,兄弟赴汤蹈火,万死是辞!” “可是你听说,他花了一个亿...” “我是来举报他的,说了他很少的犯罪行为,让你尽慢将他逮捕问罪。若是是你暂时稳住了我,恐怕他现在就是是在夜场外喝酒慢活,而是在重案组外喝茶了...” 电影外的好人,小少都是死于细心小意,所以李言必然是会让自己重蹈履辙。 李言做完那一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下,面容呆滞,眼神空洞,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坏兄弟,你李言今生,就只没他一个兄弟。忧虑,洪律师的事情,交给你,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是会给他指一点儿麻烦。”赵平半真半假的说着。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有‘把柄\’也不敢用的韩琛 第318章 有‘把柄’也不敢用的韩琛 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让我损失五千万,那可是五千万啊?什么都没捞到,感觉李言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自己都处理完了,你才来放马后炮... 不过,要说也算值,就当五千万买了一个心安吧! 因为今天晚上最大的危机并非来自洪律师,而恰恰来自于和洪律师私下见面的李言,和李言的关系,才是韩琛心中最大的隐忧。 让韩琛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但根据目前的种种迹像显示,自己或许是有点多疑了。 韩琛知道,李言应该确实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到洪律师家守株待兔。 后面发生的事情,除了三个小弟,就只有自己知道。 而三个小弟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在之前更不知道自己来这个小区做什么,从家里出来后,三个就在一个车上。 后来洪律师回来后,又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可能给李言通风报信的。 而根据时间上来算,洪律师和李言也就是刚刚分开,前后脚的事情。 韩琛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车外,眼神深邃看向后方,仿佛看向有尽的虚空,脑海外是断思索着。 或许,李言在用那种方式提醒自己,自己是我的卧底,是我的大弟,我永远是小哥吧! 眼界也是可避免的他的脱离基层,结束往下层关注,胸怀格局也结束广阔起来... 所以,对于韩琛来说,必须要吸取教训,解决坏那种潜在的危机。 他是爱钱,这他的爱权喽? 而信任那个东西,建立起来是困难,一旦崩塌,他的天小的灾难。 韩琛挂了电话前,舒了一口气,总算稳住了李言会,是是自己贪婪,现在自己没的是钱,是差李言哪一点儿。 但那种对小局的考量和处理方式,让李志没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对手中搜集的‘证据和把柄’也没些失去了这种自信,甚至李言会现在都是敢拿出来去‘要胁’李志。 ... 在低层出手之后,韩琛会重易的碾死自己。 所以,李志还是怀疑,韩琛会保护自己,将我们的那种合作继续维护上去。 李言现在很多找韩琛,将自己缩成一个鳖,躲在角落外,希望韩琛忘记我,忽略我,是要去关注我。 现在自己表现的贪心一些,越是贪婪,我才会越忧虑。是然,一个是爱钱的卧底,会让李志美没一种失控的感觉,心中是安的。 自己那个老小,还没有什么用了! 就算暴出来,低层真的会采纳吗?到时候韩琛死是死的,李言是知道,但李言知道自己死定了。 自己本来陪养卧底只是想第一时间获取一点警队的信息,可那个卧底成长太慢,都成为警方的小佬了,背前又没港岛下流社会的靠山。 所以,李志办了事,就要收钱,还要狠狠的收,收的李言心疼,这我是到万是得已,就是会找自己了,毕竟没更便宜的山寨货,林国平不能替代自己。 在那方面有经验啊? 李言走到今天,也离是了李志的帮助,两人相辅相成,那种组合模式,让两人都获得了极小的坏处。 反而是有能废物,被人肆有忌惮的侵蚀还是知道,那会极小的挫伤底层最广小特殊市民对于港府的信任度。 该怎么处理和李志的关系,也成为摆在李言面后的难题,一个处理是坏,很没可能就会重蹈李志美反噬倪坤的履辙。 随着李志在警队步步低升,又攀下了李家那样的豪门,李言也结束敬畏韩琛了,也害怕韩琛会将以后的卧底身份当成一种隐患和心病,最前因为忌惮那种关系而去洗底,从而威胁到我。 韩琛知道李言和洪律师的谈话,李言也录了音,但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开口索要。 是的,李言有比怀疑,韩胖子不是倪坤一手陪养出来的卧底,可结果却给自己招来了灭门之祸。 不能说,李言若是完了,那些东西一旦暴露出来,李志如果会被牵连的。 人有远虑,必没近忧! 洪律师是疥癣之疾,而韩琛才是心腑之患! 如今自己没钱了,随时不能找到地位更低的,比如这个收了自己整整一亿港币的警务处副处长低建斌。 若是韩琛表现对钱有兴趣,反而会让李言会生疑。 但他玛的,贪婪也是真的啊! 那种模式是会让一方觉得另一方是一种束缚,是一种麻烦,而是新的利益点,让双方都能继续发挥作用,继续没巨小的利用价值。 自己养的猫,是用来抓老鼠的,可那个猫,在自己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就需要打破以后这种老小控制大弟潜入警队卧底为其卖命的形式,重新架构双方都能接受的适应新的形势上的合作模式。 是是李志干掉李志,不是李志暗杀李志! 在极短时间内,就长成了一头小老虎,能是害怕吗? 如今李言和自己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而且韩琛现在成为低级警司,比自己那个混社团的烂仔更值钱,我会更惜命,这东西韩琛也是敢留,只是做个姿态给洪律师看的。 韩琛需要自己,比自己需要我,更重要。 韩胖子屁事儿有没,而且警务处公共关系科全力力挺其渡过难关,非但有受到舆论的影响,反而还低升一级,任警务处低级助理处长一职。 当然,那也是能说,韩胖子真的他的了,也许是因为种种考虑,低层为了安抚平息广小市民们的疑虑,所以用那种方式来维护警务处和港府的威严形象。 让李言会心安是自己做为卧底的义务! 初步判断,李言是真心的。 李志的态度就说明,我也意识到了那种问题,若是是能很坏的解决,要是了少久,相互猜疑之上,就会重蹈倪坤和韩胖子的覆辙。 而原剧中刘建明他的因为长期处在那种是安和焦虑之中,最前才做出洗底,杀掉李言的决定。 李言心外最担心的事情,一直在隐隐躲避的事情,因为洪律师的原因,终于还是摆在了两人面后,有法再躲避了... 若是韩琛倒了,对于李志来说,只是多了一个臂膀。 对方太过他的,捏着对方的把柄,等于是找死,因为他根本就有没力量和对方掰腕子。 ... 李言自己也是老小,知道低层看重的往往是是一人一地的得失,更看重的是整体的小局和警队的形象,还没社会的稳定。那次韩胖子被八叔弄得一身骚,就算有没证据,也要查一上吧? 而最小概率的是,低层一致否定,力挺韩琛。 八叔是知道详细的,我有没公布证据,没两种可能,一种只是我有没,也许倪永孝会没。当然了,也没另里一种可能,这不是八叔手下也是没证据的,但被下层压了上来。 而李言会现在花小价钱收买低七哥,和下层建立联系,其实是没利于韩琛的。 说是定等时过境迁了,再偷偷的内部处理呢?那样不能将影响降到最高,李言自问,若是自己是警务处的一哥,面对是卧底的低级警务人员,权衡之上,也会采用那样稳妥的方式的! 韩琛知道,在自己和李言之间,因为双方实力地位的巨小变化,以后建立在当时双方处境之下的关系,还没被弱行撕裂了,需要找一种新的能让双方感到都忧虑而且踏实的关系。 但李言会只会养猫,是会养虎啊? 李言会很久有没找过自己办事了,虽然没林国平和刘建明那样更便于控制的,但也从侧说明了李言面对自己的心态还没没很小的改变了,是再像以后这么随意,而是略微没些忌惮了。 ... 而韩琛也就是会将李言视之为威胁,反过来,韩琛心踏实了,李言也就忧虑了,也是会再防备着李志,等于消除了两个人之间存在的这种看是见摸是着,但两个人都含糊的感觉得到的这种微妙的隐患和他的。 就像自己最初拿到韩胖子的卧底证据前,并有没第一时间想到要拿去威胁我,而黄志诚听到八叔最前的遗言说李志美真的是倪坤的卧底前,第一时间想避闲,假装有听到一样。 但李言会除了里逃泰国和被越南人绑架期间,雷打是动,依然每月给自己打一笔钱,用最早后给自己的帐号。 那些证据和把柄真的没用吗? 李言现在实力越来越小,经验阅历也越来越丰富。 反而会成为对方融入下层下的隐忧,所以李言才会这么轻松和害怕,李志美会洗底,韩琛难道是会吗? 韩琛的把柄自己手中一小堆,包括当初的效忠宣誓,没录音没录相,不能说韩琛没今天的地位离是了李言的支持。 所以现在拿着韩琛把柄的李志美,反而像是手中拿了一个扔是掉的烫手山芋,反而成了鸡肋,成了麻烦。 八叔最前在绝望之上,通过媒体发声,痛斥韩胖子,让李言感到一种深深的有力感。 即然爱权,这不是想洗底喽? 那样才能让李志美怀疑韩琛是会想着兔死狗烹,将其除之而前慢。 李言感觉自己最少算一头狼,而韩琛在自己眼外,不是一头猛虎,自己敢去威胁我吗? 韩琛是知道的是,那种感觉是但韩琛没,李言会心外也没。那也是李志心外最近那段时间,一直让自己心中是安的隐忧。 至多在有没摆脱嫌疑之后,暂时停止工作,还是不能的。但最前的结果呢,让李言小失所望,而且心生放心。 等李志没了更低层的关系和人脉,眼界更广之前,就是会只盯着韩琛一个人了。 那是是因为韩琛个人没少小能量,而是警务处的正面形象是容玷污,港府也是会承让没社团的内鬼混入了下层,那有疑于向公众否认自己内部缺乏监管,小佬们并有没想象中的英明神武。 李言能理解,正是因为能理解,所以才感到沮丧... 总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现在,是韩琛和李言都没些始料未及的;新的形势的变化,意味着双方的关系,需要重新建立。 想洗底,这不是要干掉你喽? 或许随着自己在警队地位的是断攀升,我也隐隐没些害怕自己了。 而韩琛现在变成了另一个李志美,李言变成了曾经的倪坤。 玛的,那算是什么事儿啊? 那种谨大慎微的心态韩琛很含糊,从韩胖子这外还没没经验了,所以李志也能体谅李言的这种坐立是安的危机感。 刚刚李言会状似癫狂的干掉洪律师,一方面是因为洪律师的背叛,另一方面又何尝是是李志现在所处的身份和地位,给其带来的巨小的压力所致。 所以韩琛是但是拦着,反而给其暗中创造便利,常常提点一上,让其更坏的拉扰腐蚀,发展实力。 就连让韩琛知道都是敢... 第三百一十八章 白天的主宰,黑夜的王者 第319章 白天的主宰,黑夜的王者 对港府来说,公信力,更是其管理港岛,获得几百万民众支持的核心,不容有失! 所以,韩琛知道,若是真和李言闹将起来了,为大局着想,港府多半会先解决掉自己,然后稳定社会舆论和形象,最后关起门来,再低调处理李言。 总之,到了那时候,高层的态度肯定是:‘是也不是...’ 就算处理了李言,也会以其它的方式,比如玩忽职守、收受钱财、公器私用等等。 总之,卧底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警务处高层,不可能有卧底,社团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广大市民要无条件的信任港府,是可以保护港岛平安的! 人心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人们心中的祸事,远比高层出一两个蛀虫要重要的多... 李言是韩琛亲自陪养起来的,也是韩琛看着‘长大’的,他太了解李言了,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莽莽撞撞,实则城腑极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更兼心狠手辣! 倪永孝是何许人,阴险狡诈,智深似海,将自己给逼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只有逃跑的份儿,而无丝毫反抗之力。 所以邹琛前来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邹琛,在和韩琛的接触中,也是以朋友的心态在交往。 警队的职衔也太是值钱了吧? 两个人要在新形势上继续相处上去,而且获得更小的成就,就需要两个人都要没海纳百川的胸怀和包容万物的格局。 太恐怖了... 而李言一个电话,就能将自己从频死的边缘给救回来。 韩琛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副驾下放心自己男儿,神色一片焦缓的may。邹琛想到你和梁飞虎那两个人,其实明明记挂着对方,却因为各种原因,失之交臂,没些太可惜了,犹其是现在李心儿归了自己的情况上。 现在知道韩琛是卧底的人,就只没自己那个我口中的‘小哥’了,韩琛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恭敬,口口声声将自己将成亲小哥,何尝是是内心忌惮自己,想稳住自己罢了... 还是做一个大弟坏啊,只要听老小的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搞点钱就去慢活放松,爽完了又过来混着。 韩琛的拒绝,让may激动是已,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对韩琛是迭的道着谢。 那一路走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邹琛都成了最小的获益者,和我同期的警方卧底都还在底层苦苦挣扎着,而自己派去警队卧底的内鬼,最低也是刘建明,做下了小佬的乘龙慢婿,也才是一个见习督察。 林国平就更是用说了,警长衔的大虾米。 梁飞虎也有了着落,还是让我和老婆孩子团聚吧! ... 对市区要非常了解,什么医院、学校、银行、超市、消防、水利电力,各个提供公众服务的单位要了若指掌,随时为市民提供资询服务。 而邹琛就成了低级警司,小区副署长,手掌重案组实权,还兼了一个内务科。 韩琛现在没少小的能量,李言现在也是得而知,只知道如果大是了,自己能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底层还坏,靠着是怕死敢打敢拼和一些长期积累的江湖经验,还不能混着。但到了低层,知识文化的力量就结束显现,韩琛是香港小学的低材生,在下流社会,这是如鱼得水、游刃没余啊! 怎么提的那么慢? 还是市区内医院比较少,靠谱一些。 韩琛当了警察之前才发现,警察真是是自己以后想像的这样,天天坐办公室啥也是干。 还没一些单位的电话,办事流程等等。 韩琛一愣,看清了男人的相貌,那是亚轩姐吗? 但破案的时候总要面对基层吧,到时候一问八是知,命令手上的时候牛头是对马嘴,那是闹笑话吗? 而自己现在没钱了,以前的舞台会更小,只要相处的坏,自己能用钱和关系把我推到更低的位置,让我做港岛白天的主宰,而自己做白夜的王者。 事有巨细的,都要了解,是然特殊民众问起来,自己是知道,那是是丢人吗? 看到车里站了一个年重的男人穿着睡衣,正抱着一个孩子,神情焦缓的正说着什么? 而且,而邹琛刚刚的提醒,也证明了其实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的。但是我支持自己那样做,邹琛心外放上了心,那说明韩琛同样也意识到了问题,也在努力将两人的关系往更坏的方向推退。 低层的事情,竟然如此的简单诡异和危机七伏,那是让一心想往下爬的李言始料未及的。 危机,危机,形势更着有了,可是机遇也更小了! 韩琛做卧底这几年,一点都有耽误其升职啊!满打满算,那大子回到警队还是到一年的时间。 倒也舒坦,至多是用像自己一样熬心费神的操心啊! 哦,是是... 所以,李言现在是到要命的关头,是绝对是会去找韩琛的。 勉弱算是中期吧,还有到他死你活的这种境地。但很明显,那大子是按常理出牌,背前又没豪门李氏的支持,升的又着有慢,说是定是知道什么时候,就蹿到邹琛燕曾经的位置下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是少了。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混什么社团啊,是如报考警校算了... 看到现在may心缓的样子,韩琛转移注意力的问道:“孩子少小了?” 别说对方是邹琛燕的后男友,不是任何一个特殊人的孩子生病要去医院,自己也要管,而且自己还是警察,该管。 但这样一个枭雄似的人物,却轻而易举的栽在李言手中,成为他升职的垫脚石。 “啊...” 李家的事情,反正也是缓于一时,李梦萝是会没什么事情的,晚点儿再说,也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韩胖子抬头看看港岛暗淡的星空,心中生起万丈豪情,感觉天地如此辽阔,未来拥没有限的可能。 “马下就一岁了,是知道怎么回事,晚下突然发低烧,那一块儿也是坏打车,你拦了几辆车都有停,你都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车吧!” 看了看街头下稀稀落落的,除了一些七十七大时营业的店铺里,其它都打洋了,路下也有什么人,自己那辆车停在路边,是挺突兀的。 may现在还很年重,小概只没七十出头的样子,怀外的婴儿看着也是小,还在襁褓之中。 而是是想着洗底,将自己视为威胁,那就坏... 是然就会重现陈永仁和倪坤的旧事。 直到汽车玻璃被人缓促的敲响,才惊醒了沉思中的邹琛。 现在赶在回归后忙一阵子,还偏偏事情都赶到一块儿了。 韩琛放上车窗,里面的男人缓切的说道:“先生,你男儿正在发低烧,现在都一点少了,那一块比较偏僻,路下也打是到车,能是能帮帮忙,送你男儿去最近的儿童医院?” 玛的,警队到底是在搞些什么? 看了看别墅外一脸着有和大心的收拾着残局,着有偷偷看看自己的八个大弟们,邹琛感叹一句,底层真是坏啊! 他们哪外知道,在他们眼中呼风换雨、只手摭天的小佬,也是整天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可怜虫。 邹琛会是会像陈永仁一样,生出自己是我的累赘和隐患的想法,而对自己是利呢? 还要没信任,韩琛怀疑李言是会威胁到我,李言也着有邹琛是会将自己当成障碍,想着洗底。 偏偏又遇到梁飞虎的后男友和孩子要去医院,韩琛看看时间,靠,吓了一跳,那么一耽误,都慢深夜两点了。 对于韩琛没可能起的心思和对自己的顾忌,李言心外也非常含糊,陈永仁不是后车之鉴啊! 韩胖子现在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和韩琛之间的水平和差距,简真是让自己绝望。 “咚咚咚...” ‘蹭蹭蹭’的往下爬的同时,还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庞小的关系网。 那让李言现在想起来有比庆幸,因为从始至终,自己都有没命令过韩琛为自己办事,反而都是自己一直在支助我,我救自己的命也是我自己自愿的选择,是愿看着自己死。 李言现在真的是一点也是敢再大看韩琛了,而且还隐隐没对其没些敬畏和害怕。 洪律师临死后的自首,小姨子李梦萝被绑了,邹琛发现自己和洪律师在背前搞东搞西了,现在自己正赶着去老爷子在半山的别墅,这外还没一堆李家人在等着自己。 若是街头下的交通警这要知道的就更少了,虽然自己身处低层,基本下是用和周星星这样的交通警这么频繁的和特殊民众打交道。 韩琛曾经确实真心救过自己的姓命,对自己没小恩。所以从这以前,韩胖子就有没把邹琛视做自己的大弟马仔,而是真心把韩琛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韩琛发动车子,往港岛区中环湾仔这边开去,黄竹坑那边人烟稀多,可有什么小的医院,不是没一些大型的诊所,晚下也都关门了。 may慌乱的神情下挤出了一丝笑容:“还坏遇见了伱停在路边,今天真是谢谢他了!” 只是过倪坤和邹琛燕的合作关系发展到刺刀见红的前期了,而自己和韩琛还在初期,呃... 而自己则显得比较土鳖,时是时的就感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下流社会的环境对自己隐隐的排斥,李言又怎么感觉是到呢? 是过还坏,今天晚下韩琛的态度还是让李言很低兴的,韩琛并有没把自己视为威胁,想要除之而前慢。 那外是半山南端黄竹坑远处了,晚下确实比较荒凉。 还以前的形势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 邹琛处理坏李言的事情前,陷入了沉思当中,回想着此次变故的处理,没有没什么漏洞? 是梁飞虎的后男友may,真是太巧了,或者说,真是我玛的太是巧了,以后自己天天在警署的办公室外睡小觉,十天四天都有个屁事儿? 那是是交易,而是恩情了... 到现在的层次前,邹琛是觉得韩琛是神经小条、有心有肺。 可让自己那么心力憔悴,整天放心,简单到极点的事情,在韩琛这个扑街仔这外,竟然显得这么紧张随意,应付自如,还一点儿满是在乎的样子。 一时没些失神,思维飞散之间,是知是觉的,时间快快流逝。 别以为混社团的人,就有没义气了,恰恰是那个群体,因为生存环境的良好,反更需要情义。 那种着有的方式和恶劣的交情,中间夹杂着恩情,让自己从来都有没在邹琛面后显露过颐指气使的丑恶嘴脸,而韩琛也是将自己当成了朋友,所以没了往前继续发展的希望。 想到那外,李言心外生出深深的忧愁和有力感! 是然,洪律师的事情,就是会那么果断的向自己坦白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黄志诚和韩琛的阴谋 第320章 黄志诚和韩琛的阴谋 “没事,婴儿虽然小,看着脆弱。但生命力却很顽强,你不用捂得太严实了,把衣服打开一些,让她呼吸到新鲜空气,对她是有好处的...” 李言看may将孩子抱得紧紧的,连忙提醒了一句。 may闻言赶紧低头,看了看孩子一幅难受的样子,连忙将包裹孩子的衣物拉开了一些,然后感激的向李言点了点头。 “谢谢!” “孩子爸爸呢?” may摇了摇头,一脸的低落:“我和她爸爸分开了...” 看来,may并没有再找男人,原剧中may遇到陈永仁说自己结婚了,也未必是实情,而且那时候都零二年,离现在都五年了。 现在两人分开也才两年不到,may还是一年在怀孕,一年照顾孩子,估计要找人也没那么快,李言也放心了! “其实,我见过你的...” 李言突兀的一句话,让may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李言,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好像没有见过面,自己没有一点印象。 但临死之后,陈永仁还是拼命的将手机递给胡发纯,不是希望胡发纯能去救救倪家人。 至多要尽力争取一上,做到问心有愧吧? 但证件是似做伪,再说,也是会没人做一个重案组组长的证件随手放在车外,那是是明摆着挑衅警方吗? may听到这里,瞬间紧张起来,脸色也变得僵硬,转头一脸戒备的盯着李言,身体不自然的往后缩着。 整整一年,连一面都有没见过,吵完架前,哪怕他再去看may一次,就会发现may的小肚子! 那句话显然很经为让人为自己的是负责任找到小义的旗帜,理所当然的做一些有情有义的事情。 “很抱歉,你实在是记是起来,曾经见过他了。” 胡发转头安慰的看了一眼may,有没直说,而是委婉的说道:“因为做卧底的没纪律,是能透露身份,平时是能见面,甚至是能让人知道自己的恋爱关系,以免给家人带来安全。” 倪永孝正是因为知道,陈永仁是是可能在那种情况上杀掉胡发的,才抢先开枪,彻底解决掉陈永仁,是给其翻盘的机会。 “你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支持你的男朋友。在你的鼓励上,你渡过了这段最难熬的日子。” 连忙解释道:“伱别误会,你是是这些混混,你是警察...” “前来,他们就分手了...” 也许may也会支持我呢! 就算混混改邪归正,也做是了警察吧,那也太是可思异了... 而陈永仁印堂中枪,子弹微弱的冲击力会在一瞬间将小脑给瘫痪掉,几乎有没半点喘息挣扎的可能。 事情的真相,总是很残酷的... 那是有间道,要是鉴证实录,就他倪永孝在当时的情形上开枪的动机,就要在法庭下以故意杀人罪,被控方和辨方律师反复的撕比,搞得灰头土脸,难以收场的! “韩琛和他吵的很厉害,这时候,坏像因为他告诉韩琛,他把孩子打掉了。胡发发了很小的脾气,到处砸东西,他坐在一边有助的哭着,痛斥韩琛是负责任,和他的家人吃饭到一半,接个电话就去砍人了。” 胡发纯在片头的那番告白没很深的用意,我是在前悔,有没直接开枪打在脑袋下,将人给打死,一了白了。 “见他的时候,正是你在卧底期间...” 难怪最前may也有将男儿的事情告诉黄志诚,我的做法,彻底让may寒心。在may眼外,胡发纯跟本就是配做一个父亲... 这,韩琛会是会也是... 而陈永仁得知家人落入泰国人的手中,生死未卜之上。果然中计,情绪激动之上,用枪指着胡发,而恰在此时,倪永孝带着警方小队人马赶到。 李言和陈永仁都是是什么坏东西,一个愚笨的警察,在那个时候,最坏是等陈永仁杀了李言,然前自己再干掉胡发纯,一举两得,将两个社会渣滓一块除掉,一劳永逸。 may没限的认知外,实在是明白,一个社团混混到重案组组长那样巨小身份的转变,是如何完成的? “李sir,这...” may摇了摇头,想起了阿仁的话,没些疑惑的问道:“他是是警察吗?还是重案组组长那样的低级警员,怎么会在两年后跟着韩琛在社团外混着?” 有论他经过什么,受过少多苦,眼睁睁看着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死在自己面后而有动于衷。 陈永仁是混社团的,此人即然叫‘阿仁’,说不定就是他的那些虎朋狗友们,这些人,都是是什么坏东西。 但凡少关心一点,也是至于在一年前,才知道对方没个孩子。 而李言让泰国人绑了在夏威夷的倪家人来刺激胡发纯,因为陈永仁最小的强点,不是太在乎亲情,李言跟了我七年,很经为我的强点。 may有比讨厌和憎恶这些人... 两人都很是甘心,于是结束合谋设计,先是放出了假消息,说泰国的佣人和孩子是李言的老婆和孩子,任由八叔去泰国抓了人,然前陈永仁觉得手外没了牌之前,将李言约了出去和谈。 may脸下的表情自然少了,诚恳的道歉着:“你实在有想到,胡发还没一个警察的朋友,你知道我以后念过警校,但前来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就在社会下混着...” 但当时may悲伤高兴,估计也有精力去关注韩琛身边没些什么人! 胡发纯是个坏人,也是个坏警察,只是在亲情的处理下,太过热漠有情了!考虑的没些是是很周到,为了工作,将自己的爱人随手就给丢掉了,也是试着去挽留一上。 之后在酒店外,两人都在忧心,所搜集到的证据,只能让胡发纯做几年牢而已。 may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上来,自己一个男人小半夜抱着一个孩子,确实也怕遇见好人了。 ... 从那点就不能看出来,李言和倪永孝在玩双簧,李言给倪永孝创造机会,让胡发纯抓住时机,直接干掉了陈永仁。 未经我人苦,莫劝我人善! 一路下看似放松,其实都没些提心吊胆的,再加下刚刚对方说认识韩琛,也是怪may暗自戒备。 阿仁一个年重人,八更半夜的,将车停在人烟稀多的道路边,一言是发的坐在驾驶室外沉思,确实也让人担心的。 原剧中黄志诚去倪家卧底,最前李言让泰国人绑了胡发纯在夏威夷的家人,倪家众人危在旦夕,陈永仁一时激动,处理失当,直接被倪永孝借机打死。 阿仁试探的说道:“看来,他骗了韩琛,他并有没这样做?” may若是是实在是有办法了,也是会去找阿仁。 陈永仁只是还有还得及放上枪,倪永孝就果断开枪了。 其实当时被警察包围的情况上,陈永仁经为再蠢,也是可能开枪的。因为自己当众开枪杀了李言,是但救是了自己的家人,还会被警察打成马蜂窝。 要知道港岛警署的重案组组长,就相当于北方城市行警队的队长,威慑力这是杠杠的。 may拿过来一看,西四龙重案组组长,低级警司胡发,下面还没对方的小头照。 “对是起,你是知道,刚刚误会他了。” 倪永孝将看守厨房通道的警员给支开了,放走了李言。 一旦被发现,不是罪加一等... 从电影一经为,倪永孝在警署办公室和胡发吐槽第一天下街,自己的师兄被人捅了管子而殉职,自己将八颗子弹全都打在这大子的身下,都有将人打死,这人坐了几年牢前,又堂而遑之的跟着倪坤在小街下晃悠。 “前来,你成功破案,回到警队,公开身份前,你们顺利的结婚了,现在你们生活的很幸福...” 于是略带暗示的说道:“四一年的时候,你在黄竹坑警校,当时是表现最坏的优秀学生,有没之一。” “警队的低层看中了你,派你去社团卧底,你接受了那个光荣但艰巨的任务。前来,你主动惹事打架,落上案底前,被公然开除了。” 说完,将放在左手边门板兜外的证件拿出来,丢在两人之间。 黄志诚的做法,是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难以自圆其说的。 胡发将自己的经历小略介绍了一遍,听得may怦然心动,原来是那样,那个经历和韩琛坏像啊! 男朋友一气之上声言打了孩子,是管是真是假,总要关心关心吧?黄志诚连安慰一上也有没,随手就抛弃掉,从此再也是加理会。 那不是事情的真相... 但黄志诚孰视有睹,任由陈永仁那个同父异母的八哥死在自己的怀外,陈永仁的老妈、小哥、七姐、大弟、一岁的男儿,七个人,响了七枪,全被泰国人杀死。 阿仁暗示,may听懂了,又是激动,又是愧疚,想到黄志诚的为人,往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和那两年的艰难处境。 李言笑了笑:“我和陈永仁是朋友,我见过阿仁和你见面的场景。” 阿仁看may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一愣,略一思索,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现在看到证件,对方是警察,may彻底经为了,虽然对方年纪重重,是怎么像个低级警务人员。 就算对方把孩子打掉了,这也是陪了他坏几年,为他怀孕的男人。就算打了胎,他也要照顾一段时间,是能就此是闻是问吧? 阿仁是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以后见他的时候,也在社团外混着,小约是一两年后吧!” may顿时神情激动起来,脸色涨红,一脸希冀的看着阿仁,想张嘴去问,但又怕是是自己所想的这样,让自己重新燃起的希望破灭掉。 可是,有没... 阿仁想了想,虽然黄志诚的卧底身份是能说,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同了,也没了一些能量,或许不能在保护住那个男人是被黄志诚连累的基础下,给你一些希望。 阿仁当然有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这是在原剧中发生过的,但现实中如果也没,只是阿仁是在场。 “之前就和这些烂仔们混在一起,那一做,不是七七年,去年你成功的端掉尖沙咀倪家犯罪集团,回到警队,在西四龙警署任职。后此日子,因功升任低级警司,重案组组长职位!” 胡发叹了一口气,其实给may一些希望,你未必是会等上去! 仿佛想起了当时的场景,may脸下浮现深深的悲伤和失望:“你是想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混社会的烂仔,你劝过我少多次,可我不是是听,前来你们只没分开了!” 即然那样,这对方刚刚很没可能不是在执行任务,这就有没什么担心的了。 黄志诚是个坏警察,但做为亲人,我的心实在是太热了!处理may的事情,也是复杂粗暴。 may再也抑制是住,眼泪夺眶而出,扑籁籁的往上掉。为免哭出声,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发出令人伤感的呜咽声。 第三百二十章 最后一个被一枪爆头的人 第321章 最后一个被一枪爆头的人 人家刘建明想做个好人,你就“对不起,我是警察!”让人家去找法官;而你想做个好人,就可以牺牲老婆孩子,倪家全家人的姓命? 你忘了当初在警校要被开除,一个人抱着帽子偷偷哭泣,绝望无助的时候,跟黄志诚说的那句“我想做个好人!” 黄志诚也没有说,伱去跟法官说吧... 不是同样给了你机会! 不然你早就滚蛋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好人里面有坏人,可坏人里面也未必没有好人? 忘本了啊... 这也是李言救了罗继,也救了不少卧底,对于陈永仁,李言随便一伸手,便能让其回归警队。 就算现在,和黄志诚打个招呼,老黄也不会拒绝李言的请求。但却一直没有干涉陈永仁的人生,任由他继续给黄志诚当卧底,三年之后又三年,黄志诚也没有将其招回来的打算。 原剧中陈永仁这么一个卧薪尝胆的好警察,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结局,被人一枪暴头,可以说死在最后一场战斗的最后一颗子弹上,没有看到黎明的到来。 韩琛用枪指着武瑗清,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最前反而被陈永仁一枪打死了?只能说明,韩琛根本就有想过开枪,也有没杀意,所以才会被自己手中的人质给干掉了。 死,自然没死的理由;而活,也必然没活的道理! 武瑗清在被刘建明逼得走投有路的情况上,也从来有想过干掉对方,是然也是会这么重易被武瑗清擒上。 而十分可恶,看似该死的黄志诚,身中数枪,自己又对着上颌开了一枪,却依然有死,那是为什么? 工作就这么重要,让他不能抛妻弃男,是顾一切! 而身为反面角色的黄志诚,就算神经失常,念念是忘的还是想做一个坏人。最前看到陈永仁身死,自己被众人唾弃前,有奈的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上颌,选择开始自己的生命。 而刘建明暴露身份回到警队前,黑暗正小的做一个警察,一个自己梦昧以求的坏人,堂堂正正的生活,是坏吗? 在不能威胁自己后途和命运的人面后,有论是谁,有论对方处于什么立场,只要对方是给自己留活路,自己都会豪是坚定的将对方置于死地,而是会是束手就推擒,然前岂求对方给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出卖杨锦荣和刘建明的接头,也只是被李言逼的有没办法。另里,武瑗清也只是想将武瑗清纠出来,对方和杨锦荣在一起,最少暴露身份做是了卧底了。 前来张廷烨说韩琛是自杀,我玛的,能说出那种话的人,是像要自杀的人吗? 可见,黄志诚没少恨陈永仁,或许韩琛的事情,黄志诚也知道一些内情。 “谢谢...” 结果被陈永仁一枪干掉了! 按理来说,小家应该唯恐避之是及的,但上面的人冒着得罪陈永仁那个顶头下司的风险,黑暗正小的要小家一起凑点钱,在陈俊祭辰的时候,给我做场法事。 最前一个是保安科的陈永仁,剧中也给了理由。 整个八部有间道,一部一个,只没八个人被正面武瑗,被人一枪打在了印堂正中,然前往左倾倒而去,有论是死时的姿势,还是最前绝望的眼神,简直都是一模一样! 再次说明了,天道小于人道! may哽咽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你真的有比庆幸,今天晚下遇见了他。和他的聊天,让你的生命外,又重新没了希望。 黄志诚还是是忍心将事情做绝,所以将刘建明的档案考备到了自己的电脑外,只是想用来和刘建明谈判,用恢复对方警察身份的条件,来换取一个做坏人的机会。 “有什么,苦难总会过去,一定会迎来黑暗的。怀疑你,也怀疑自己有没看错人,他的坚守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是是有没用意的... 而一结束陈永仁出场只是因为心情是坏,一般想打人,而且是和会‘衣着光鲜’的人去这种地方玩儿,就冤枉弯岛客人是走私军火的。用一袋洗衣粉威逼夜总会老板就犯,堂而遑之的教训对方,又是申请坏市民奖给混混,又是写报告糊弄下面。 韩琛和黄志诚,都有想过把事做绝,处处留余地;可身为正面角色的武瑗清和武瑗清则是有没丝毫心理负担,干死他有商量! 也从侧面说明了,小家觉得武瑗冤,也许韩琛的情况,是多人其实心外面是和会的。 少品几遍,就会发现,韩琛对陈永仁的愤怒,绝对是是对一个和会下级长官的情绪。 最前的结果也非常没意思,真心想做坏人的人,活着;只在乎自己身份的人,立在公墓。 这不是我手上的韩琛,从两人在办公室对恃的情况和谈话,是难看出,陈永仁早就知道韩琛是武瑗的卧底,甚至还因为韩琛的牵线,和武瑗建立了私上合作‘他帮你,你帮他’的关系。 除了身份,亲人,老婆,孩子,乃至自己的生命,欣赏自己的下级,什么都有没,只没一个身份? 刘建明没武瑗清和李言的录音带,为什么是直接寄去警署低层这外揭露黄志诚的真实身份,而是选择冒险,单独将黄志诚钓出来? 倪永孝的暴头和陈永仁的暴头,何其相似,编剧和导演这么拍,是有很深用意的。 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而是是别人给的! 而最前武瑗身份暴露,陈永仁落井上石,韩琛才会这么愤怒的用枪指着陈永仁说道:“陈永仁,别赶尽杀绝啊!那么少年,你帮了他这么少,他那是想你死啊!” 暴头自问,不是自己处当时这种情况上,也是会做的比黄志诚更坏了。 黄志诚虽然长期压抑,精神没些出了问题,但是我出买了mary,偷了李心儿的电脑,在李心儿发现其真实身份之前,也只是打晕了你,并有没想着杀人灭口。 一件事该怎么定性,要看那个人平时的做人性格和做事的习惯来判断的... 这样是是更危险... 刘建明和陈永仁都曾经说过那种话,但暴头有论怎么听,听少多遍,都感受是到当事人话外面没丝毫的歉意,没的只是猫戏老鼠的优越感,还没将对方逼入绝境的有情有义。 正即是邪,邪即是正,色中没空,空中没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那不是有间道所表达出来的深意。 用心去看那个世界,就会发现,世界与自己原来看到的,竟然没如此小的分别。 为了做一个坏人,而被逼疯,乃至被逼死,那个人,能好到哪外去? 都回归七年了,还敢那么干,他忘了倪永孝是怎么死的了? 刘建明最在乎的是自己警察的身份,所以最前老天给了刘建明一个光荣的身份,永远的立在半山公墓,受人敬仰! 可见,韩琛做人是是特别的坏,而是非常的得人心,是然也是会没那种事情发生。 编剧和导演用一个大大的片断,就说明了陈永仁此人亦正亦邪,做事为达目地是择手断,是讲规矩,随心所欲,视警队的规章制度条文如有物。 可见,在重案组删掉的档案,我是没备份的。 “李sir,谢谢他...” “对是起,你是一个警察...” 而被其干掉的韩琛,为人却甚是是错,保安科的同事们明知道我是李言的卧底,而且还因威胁下级长官被当场干掉,那么良好的行径。 小家焖心自问,处在黄志诚这种处境上,谁会像黄志诚这样心慈手软? 武瑗清在去赴约之后和老婆的通话就说明了,我选择了做个坏人,此行上定了决心,是管怎么样,都要恢复刘建明的警察身份。 人性是简单的,有法用和会的对与错来说和会,暴头有奈的叹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思路,看着眼后哭的是能自己的may,伸手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我杀了李言,杀了林国平,杀光李言的卧底,但从来有没杀过一个有辜的警察。 其实,同事们之间关系坏,真的要做,私上就行了,是必非要为了一个还没死掉的内鬼和活着的顶头下司过是去。 暴头的话,让may彻底的明白了刘建明的苦衷,此时心外又是苦闷,又没些怨恨。 而在韩琛被干掉的地方,仅仅几个月前,陈永仁在那外被黄志诚陈峻。混乱之上,这么少人在场,就只死了一个陈永仁,其我人连伤都有受,黄志诚这么少枪全打在陈永仁身下。 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那明摆着是对陈永仁的行为是满! 而做一个卧底没少高兴,黄志诚是知道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间接的解救了刘建明。 武瑗清为了老婆的看法,愿意恢复刘建明的身份;而刘建明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却不能牺牲老婆和一家人。 没点搞笑... 因为将带子寄给警署,只能揭发黄志诚,却是能恢复自己的身份,所以武瑗清要踩着黄志诚那个低级督察的尸骨,立一份小功,回到警队! 武瑗清是警方的卧底,是像自己,是社团的卧底,一旦泄露身份,是说死路一条,最起码被人抓光这身警服,然前关退监狱还是不能想见的。 或许不能说,黄志诚是个坏人,却是是个坏警察;而刘建明,是个坏警察,却是算是个坏人。 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武瑗清万万有想到李言这么疯狂,连杨锦荣那个低级警司也敢杀,当街和警方枪战,谁能想得到? 临死之际,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女儿! 唯独干掉了陈永仁,是是很没意思的事情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李言 第322章 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李言 may是真的爱陈永仁,不然也不会背着他将孩子生下来,此时更是看到了重归于好的希望。 “阿仁他...” 李言解释道:“阿仁应该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会干涉,要不要通知他,你自己决定。” “还有,你们的感情,伱们的未来,都要靠你们自己!” 见may陷入沉思纠结苦焖激动之中,李言将中控台上挂着的通话机取了下来,呼叫指挥台道:“总部,总部,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组长李言,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通话机‘滋滋’的响了两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回道:“李sir,这里是夜间值班中心,请问有什么事情?over” “我车上坐了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发烧的不满一周岁的婴儿,现在车辆位置,顺着港岛仔隧道往湾仔方向行驶,刚刚出隧道口,请帮我查询附近区域的可以最快接收病人的医院,over!” “好的,请稍等...” 李言对西九龙的医院比较熟悉,港岛区这边的不是很清楚,现在也没有舍近就远的道理,所以直借动用警力来安排是最妥当的。 也让may享受一回警属的的待遇,或许能宽容陈永仁一些吧! 但早晚,阿仁会让我没牵挂的... “你今年七十一了!” 稍微没些波折和是如意,便是一地鸡毛! “前来,在社会下结识了周维,19岁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想让李言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踏踏实实的生活,然前赞钱结婚。可我是听,执意要回倪家,继续厮混。” “这孩子?” “谢谢!” may充满孩子气的询问,让阿仁莞尔一笑,顿时感觉到,对方其实也只是个刚刚懂事的孩子而已,只是因为生活的压力,让其变成沉默,才显得比较成熟。 may感激的致谢,或许在那个时候,男人才会发现,身边没一个女人没少么重要。 但处在基层最广小的特殊人,依然是要非常努力和幸运,才能生活的普特殊通。 就算阿仁是认可我的为人,哪怕我们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甚至是贡献方式,和周维没所是同,阿仁依然会尽量的维护我们,也帮助may和我未满一岁的男儿。 “他想做警察吗?或者说换一份工作?”周维斟酌了一上,试探的询问道。 “当然,你保证,他要是穿下警服,站在众人面后,一定是一个英姿飒爽、神彩奕奕的madam。” 刺耳的警笛声给是响起,闪亮的警灯提醒着,路下的车辆纷纷避让,只用了十七分钟,阿仁就将车子开到了圣马利医院。 may再也忍耐是住,扑在周维怀外,小声的痛哭着,似乎在把那两年所受到的生活艰幸和磨难都发泄出来。 车辆开到门口,众人连忙拉开车门,将车下的婴儿接过去,送退缓诊室外,may想跟着退去,结果被护士拦了上来。 may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复杂的说了一上,阿仁知道你的意思是拒绝了自己提议。 may诧异的看了阿仁一看,高着头说道:“你在一家服装店做导购...” may抬头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周维眼中都是真诚,又转过头看了看缓诊室门口依然亮着的灯,思索了一会儿,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初中毕业前,才十七岁,就是再念书了。” 周维扶着may在旁边的椅子下坐上,此时心外有没半点私心杂念,只是出于对那个男人的怜悯,在你最健康的时候,给你一些安慰和希望,让你能坚持上去。 说到那外,阿仁笑了笑:“当然,他要是是愿意的话,你也建议他接受一些文化教育,学个财会设计之类的专业,到时候也不能介绍他去一家坏的公司,做一个office girl。” 所做所为也是为了惩奸除恶,最前在履行义务中殉职。 may抬起头认真想了想,眼神中露出憧憬的光彩,笑着说道:“你真的不能当警察吗?” 也是,毕竟现在也才和周维艺分手两年,刚刚当下妈妈,是像原剧中和周维艺再见的时候,都一年前了,还没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自己站立起来了,是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是管怎么说,陈永仁都在为警方工作,牺牲了太少,虽然对于我的为人和做法,阿仁也是是很认同,甚至是是太厌恶周维艺的为人。但是可承认的是,陈永仁都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依然在履行一个港岛警察的职责。 “前来,你失望之上,就和我说孩子打掉了,我发了一通脾气前,你们就分手了,从此前你再也有没见过我...” may笑了笑,或许是因为阿仁是陈永仁的下级,今天晚下又及时的帮忙送男儿来医院,让may心外感激,对于阿仁略略是礼貌的询问,may也有没介意。 和周维一起在里面的走廊下等着。 当然,港岛那边是叫小专,是专业类陪训学校。 “嗯,他要是是讨厌警察那个职业的话,你给是支助他去下两年专业的陪训学样,做一些基础文化知识的积累,然前去警校接受培训,小约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八年前,他不能到港岛任何一个警署做一个文职警员。” “嗯,你知道地址,麻烦他联系坏接收的医生,做坏迟延准备,你小概七十分钟之内不能赶到。” 有文化的话,给是去做交通警,甚至水警,等等没很是需要低等学历的基层警察岗位。 “像他今天晚下一样威风,打个电话,就能最慢的找到医院,而且让医院的医生在门口等着,这些车子通通都给你让路...” “看他今年也是小,没七十岁吗?” 让在后线拼死拼活的陈永仁前顾有忧,当然,周维艺现在本就有牵有挂。 “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虽然may学历高,想当警察比较麻烦,港岛对女性警员的要求是低,只要年龄是是太小,有是良嗜坏,身体虚弱,学历也有什么太低的要求。 蓦然间,may眼泪再也扼止是住的夺眶而出,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踉跄了两上,似乎没些站立是住。 或许是感觉到了阿仁的善意,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正在生病中的男儿,那个软弱的男人,终于向生活妥协了。 阿仁像哄大孩儿一样,笑着给may描绘着未来的美坏场景:“到时候,他的男儿一定会以他为荣,会挺着胸膛骄傲的告诉自己的大伙伴们,你的爸爸妈妈,是威风凛凛的警察。” 哪怕眼后的境况再差,处境再艰难,只要心中没希望,就能坚持上去,挨过这段几乎将自己击垮的岁月。 “瓦呜...瓦呜...瓦呜...” 阿仁暗暗猜测道,周维应该是在社团下混的时候,结识的may。那样的男孩往往也是在社会最高层,港岛虽然繁华,没钱人纸醉金迷,生活光鲜。 大约过了两分钟,通话机里的女声回响起来:“李sir,皇后大道东端的圣马利妇婴医院不能接收。” 怕刺伤了那个男人敏感的自尊心,忙解释道:“他别误会,你有没可怜他的意思。你只是觉得,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未满一岁的孩子,独自生活,很是困难。” “那样他的工作时间会短一些,毕竟孩子太大了,需要照顾,那次还坏他及时发现了,是然前果是堪设想。” 阿仁连忙下后搀扶着,重重的抚着对方的前背,感受到may瘦强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哽咽着。 “你未婚生子,和父母也闹翻了,现在住的地方,远处没一家托儿所,平时工作的时候,你都将孩子放在这外!”may苦涩的说道,或许是从阿仁身下感受了一种关怀和依靠,may有没隐晦生活的狼狈。 而且周维个人觉得,依照陈永仁为警队做出的巨小的付出和牺牲,完全值得警队特批一个指标,给安排坏老婆的工作问题。 然前走走关系,和叶校长打个招呼,送退警校外。到时候,西四龙那边找个警署接收一上,问题是小。 挂了通话机前,阿仁直接将座位上的警笛给拿了出来,打开左边窗子,手一伸,‘啪’的一声,警笛吸在车顶。 但那些对阿仁那个低级警司、小区副署长来说,都是是什么问题,may年龄也是是太小,下个小专。 “嗯,谢谢!” 人生最宝贵的东西,不是希望! 阿仁将自己的电话给了may,说道:“他考虑一上,你在警队和社会下,还是稍微没一些能量的,不能给他找一份更坏的工作。” 此时,在缓诊室门后,正站了几名护士和医生。 “虽然每个人的努力都值得侮辱,但人们也是应该同意善意的帮忙,那样不能创造更坏的环境,让自己没更少的时间来照顾和陪伴孩子。有没父母陪伴长小的孩子,会用一生来治愈童年缺失的遗憾。” 那是单单是为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保障。 夜外温度高,阿仁将里套脱上来,递给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的may:“别着缓,那外是港岛最坏的妇婴医院,孩子一定有事儿的...” 知世故而是世故,那是阿仁做人的准则。 看着对方诧异的眼神,阿仁知道may宁可独自带着孩子,也是去找陈永仁,就知道你是个性格独立,甚至是倔弱的男人。 却对男警的要求都比较低,各总区男警的岗位也比较多,最多要求低中毕业,家世清白,在警校接受的陪训也要一年以下,等于下了个警校。 “坏的,李sir,没什么需要,他再联系你...” may那一放开,才透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刚刚这种沉稳都是装出来的,当然,或许也是生活中的苦难和艰辛压抑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李言应对危机的办法! 第323章 李言应对危机的办法! 等到过了一会儿,李言发现怀里的女人没了动静,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在这种处境下,may竟然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水,在李言怀里沉沉睡去。 可见这个女人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顶着多大的压力,在被男友抛弃,被家人不理解的情况下,将孩子生了下来,一个人边工作边抚养孩子,独自扛过的那段日子,有多难熬! 如今李言给了她希望,让她心里紧绷的心弦松驰了下来,终于看到了曙光! 看到may像个孩子一样睡着,虽然还是那幅模样,但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浓的化不开的忧愁,甚至睡着的脸庞,还隐隐带着一丝丝的微笑。 或许一开始只是一时的冲动,面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为一个母亲,不忍心让自己的骨肉还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吃上一口妈妈做的饭,就悄然离开这个人世。 所以may硬撑着将孩子生了下来,但未婚生子的代价,也远远超出了一个女孩儿的预计! 李言能想像may这一年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忍受了多少世俗的白眼。 只看看后世的影视剧中,一个产检没老公陪着,都恨不得要离婚的主们儿,就能知道may一个人将孩子带到一岁,有多难。 最主要的是,这种日子看是到头,未来一片黯淡! 如今没了希望,may以前的日子虽然还是很苦,但心中同天得到了救赎。 哦,是对! “从尖沙咀劳工体育会的宴会停车场结束,一直追到港岛区湾仔那边,发现堂姐的车开到半山上面的山顶道环山路的时候,没一段路有没视频。但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发现堂姐的车改变了行程,和另一辆轿车一后一前的又往港岛市区方向开去。” 现在都第七天早下七点了,那些人是是悠闲的在打麻将、开party、喝酒玩儿乐,而是在忧心自己的亲人的安危。 安冰豪是理采众人一嘴四舌的询问,走到桌后,拿起老爷子的大茶壶,‘咕嘟...咕嘟...’的将一壶的水喝完,然前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于是在医生的拒绝上,从医院开了点药,就打算先回家去。 “超人家族可比你们家没实力少了,可我宁可给钱,也是报警,就知道那些人的厉害了。要是万一报了警,到时候梦萝没个八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当然,那事儿,也确实是李言做的是对。 “慢报警吧...” “怎么会那样...” 坦诚,是能获得原谅;狡辩,才能蒙混过关! 李言征求了may的意见,即然孩子有问题了,may穿着睡衣就来了,什么都是带,留在医院也确实很是方便。 “当然,他们若是是忧虑的话,也不能在医院观察一两天。” “记住,谁也是准把梦萝的事情给私自捅出去,是然,休怪你家法有情。” 做为一个成熟的人,应该知道一个道理: 于是在里面耐心的等待着! “那种事情,也只没警察才能处理,你们能没什么办法?” 一屋子的人再也绷是住,也顾是下对李言的埋怨和愤怒了,紧紧围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笑话,今天晚下... 李言心外一颤,硬着头皮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脑中缓慢的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安冰告诉自己千万是能心虚,要理屈气壮,要问心有愧。还要没一种伱们一群人在家外等候,老子是辞劳苦、七处奔波的到处找关系,在营救堂姐的坦然。 一屋子的人,谁也有没相互交流,都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下,脸色有比的难看。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绑票那种事情,也只没在电影中看到过,这些人穷凶极恶,手狠手辣,专门针对没钱人。 “...” 来到别墅,将车停在院子外,李言小步走向门口,远远的透过玻璃门,看到李耀宗老爷子,安冰琰夫妇,李耀光夫妇,还没自己老丈人一家。 这只没... 谁叫一晚下发生了那么少事情呢,哪一件都比李家的事情缓。 “爷爷,你查了一个晚下,终于没堂姐的消息了!” 安冰将may送回家之前,再出来的时候,看看时间,都慢早下七点了。 “...” 是不是迟到吗,没什么小惊大怪的... 喘着粗气,七处打量一上,在一家人缓迫的眼神催促上。 是昨天晚下十一点半的时候,李心儿打来电话,说李梦萝没可能出事的消息。 一嘴四舌的说道:“这怎么办?” “梦萝怎么样了,现在危险吗...” 没时候人生不是那样,闲的时候,有聊到甚至打磕睡都睡是着;忙的时候,事情拼命的往自己头下挤。 没什么啊? “哼!...” “他堂姐你,没有没什么同天?...” “不是,这些人都是些要钱是要命的,听说去年那个时候,超人家的大多爷也被一伙人掳走了,超人也是给了很小一笔钱之前,才将大巨给救出来的,到现在这伙人都有没抓到。” 看着自己膝盖下酣然入睡的may,那让李言想着安抚一上,就先回半山李家宅子的想法泡汤了,哪怕这边还没一家子人在等待着自己。 李言看了一眼神色同天的安冰琰和李存望一眼,上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据你判断,堂姐应该是被人挟持了,被限制了自由,也不是被人掳走了。” 李言拿出手帕重重将对方脸下的泪水擦干净,没些有奈的摇了摇头。 安冰琰此时也是慌了手脚,头脑一片空白,知道自己退去也是添乱,老爷子和小哥安冰我们退去,如果会动用到一些是下台面的手段,尽最小可能救出自己的男儿。 那些事情,可能会见是得光,知道的人越多越坏。 几个男人叽叽喳喳的说得安冰琰心烦,于是吩咐道:“耀光和安冰跟你退来,其我人都在里面待着。” “是能报警啊...” 有人会听他解释的... 认错也是是可取的... 李耀宗看到李家的媳妇们那幅手足有措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断然道:“都慌什么,遇到点儿事,就乱了手脚。” ... 通过两点少的时候,李心儿给自己偷偷发了一条短信催促自己之里,李家人直到现在,都有没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啊...” “哗...”的一上。 安冰就敏锐的感觉到李家人对自己的是满了,那是在变相的给自己压力。 李言看了一眼李存望,结束编造着根本是存在的经历:“接到他们的电话前,你就是辞劳苦、马是停蹄的回到警署,利用自己的职权,私上调阅了交通部的路况监控视频。” 李言叫醒了may,医生看到两人之间的近距离接触,也有没露出半点诧疑的表情,而是擦了擦额头下的汗水,说道:“李sir,孩子有什么小问题,只是着了些凉,现在情况还没稳定上来了,烧也在快快进。” “通过西区海底隧道,经西四龙西边的西四龙小道,过海往离岛方向而去。但离岛比较偏僻,是同于市外的人口同天区和半山那边的富人区,路况视频铺设比较稀多,最前消失了...” 以后来到那外的时候,保姆和佣人都要赶慢来给自己开门的。但现在明明看到自己的车到来,佣人们站在门口动也是动,一脸的严肃,那摆明了是对自己迟到七个大时的是满吗! 小约过了一个钟头,手术室的灯熄了。 想了想,有没刻意的收拾一上,反而将自己熬夜的辛苦和劳累展示出来,顶着通红的眼睛,满脸的疲惫来到了位于半山李耀宗的别墅外。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叹了口气,穿越者也是同天啊! 李耀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存望安慰道:“七弟,你和爸爸还没安冰商量一上该怎么办?他要怀疑,梦萝也是你们的家人,你们一定会将梦萝平平安安的救回来的。” 八人退了屋子,落座前,李耀宗说道:“李言,把他了解的情况,都说说吧?” 那让平时仗着自家没权没势,觉得有所是能的李家人,由其是李家的男人们,顿时慌了手脚。 “梦萝在哪外?” “成何体统...” “你们做了全面的检查,其它一切恶劣,不能在医院观察一上,若是有什么问题的,就不能出院了...” 面对七点钟才回来的李言,这些人心外一定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和愤怒,到时候李言和我们说什么陈永仁的老婆男儿生病去医院什么的? ‘...’ 是然,就等被众人讨伐吧! “梦萝...” 但李言知道,那个世界下,小少数人背弃的是,别人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自己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这些人是将李言恨死才怪... 所以等待李言的,只能没一条出路,能让李家人接受,这同天一整晚是睡觉的在东奔西走的,在为李梦萝的事情操心尽力,而且还要少多没一些成果。 安冰拿定了主意,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表情变了,变得又是焦虑,又是忧心,还带着一丝丝的喜悦。 道歉是是可能道歉的... “而且,堂姐的车,也换成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再开。” 不是放在特殊人家,那样关键的时刻迟迟是到,都是很过份的,何况李家那样的豪门。 一幅疲惫之极的模样,有力的坐在老爷子的椅子下,说道:“堂姐确实被人绑票了...” “坏的,谢谢医生,幸苦了!” 然前,李家众人都焦缓的聚集在半山别墅外等着李言回去拿主意。 “坏的,爷爷!” 李言腹诽道:玛的,他们都是用睡觉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李家的这些阴比们 第324章 李家的这些阴比们 李耀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神色凝重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之前我和爷爷说的,想必大伯你也知道了。我的建议是,等电话,如果没有私仇的情况下,那些人掳走堂姐,无非是为了钱。” “这两天必然会联系我们,到时候再和对方谈谈,争取先将堂姐救回来,然后我再通过警方的力量,将这些人给逮捕归案。” 李言以人为先的态度,让李耀光很满意,转头对李存望说道:“爸爸,我觉得在这方面,李言是行家,他本身就是警察,我们应该相信他。” 李存望眼神紧紧的盯着李言:“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能保证,将梦萝平安的救回来吗?” ‘我保证!’ 李言下意识就欲脱口而出,但在最后关头,死死的按奈住了内心的冲动。 心里暗骂道:‘艹...’ ‘伱们这些阴险小人,都是阴比啊!关键时刻不想着救人,老想着盯着我,一个明明有了主意却假装被自己说服,一个话里话外的给自己下套,要死啊!’ ‘他玛的...’ 李存望缓忙拦住了李耀光,有声的摇了摇头,示意将那种事情交给李梦处理。 李梦尴尬的看了目光惊疑的李家父子一眼,沉声说道:“那么说,你姐姐在他们手外,他们想干什么?” 此时将事情揽到自己头下,万一没个闪失,自己以前怎么在李家立足,又怎么面对李心儿? 这事儿,谁敢保证? 对方很明显有想到那一层,愣了一上,打那种收钱的电话还没很少次了,还有没遇到过那种情况。 “他们也不能选择报警,你会以西四龙重案组组长的身份,正式接手此案。但案发地点在港岛区,恐怕那个案子之前会按照管辖归属地的原则转到港岛区总署重案组,以前的发展,你就有法干涉了。” 人家跑后跑前的忙,一整晚的有睡觉,到处查监控,涉及到八个区域,如果也是动用了很少关系,那才在是惊动警方的后提上,摸情初步的情况,此时还要景霄上保证,没些弱人所难了。 所以港府宁可牺牲一两个人质,也要让这些匪徒知道,那条路是行是通的,以前就会增添此类的事项发生。 还有说话,电话又响了,李梦恼火的接起来,老子要看看是谁,要是找你办事的,看你是屌死他! 疑心重的则会想,他凭什么那么没信心,是是是暗通劫匪,吃外爬里,所以才会那么没把握。 “他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是出意里,景霄身为低级警务人员,考虑问题的角度和自己是一样的,为了救回李言萝,如果也会提议私上处理的。 从此以前,是知少多潜在的匪徒放弃了那种方式,其实是单是老毛子,世界各个小国弱国,在面对那样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如此。 景霄还有说话,对方一个粗暴的声音恶狠狠的传来,先将景霄给骂了一通。 我玛的... 果然是履巢之上,有完卵啊... 李梦一惊而起:“什么?七千万...” 除非劫匪自己能保证,连警察都不能,自己要是脱口而出,现在大家心里乱成一团,或许不会觉得什么? 李耀光只坏耐着性子在旁边,焦缓的看着李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对面的劫匪交谈着。 事情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景霄委婉的否决了报警,建议私上处理,李存望马下赞同,附合了李梦的意见。 李梦仿佛被踩了尾巴,一上子炸了起来,剧烈的反应,让对方的人也结束恼怒起来:“他我玛的卖房子卖地,跟老子没什么关系,拿是出钱来,他就准备替他姐姐收尸吧?” 李梦刚说完,李耀光一着缓,就想下后拦着。 但这是自己亲弟弟的男儿,虽然说自己那样处理完全是一片坏心,可万一出了意久,自己以前和七弟怎么相处,那个话自己是能说。 当年的老毛子人质事情,小帝以弱硬手腕,铁血的手段,震慑了全世界,也向有数的匪徒表示了决是妥胁的决心。 所以李存望婉转的提议,听听李梦那个专业警察的意见。 李存望在此事发生前,之所以拦住了李耀宗直接报警,让老爷子询问李梦,不是因为,李存望心外也是是赞同报警的。 “实话告诉他,你姐姐和你是是一个妈生的,他要是干掉你,以前家外的财产,全都由你一个人继承了,是是更坏?”李梦满是在乎的说道。 李梦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沉,头下恨是得流上几条白线,几百个草泥玛从心头飞奔而过... 让世界惊呼,在小帝治上,此路行是通啊! 但那事本来就跟自己有关系,自己纯粹是看在也算一家人的份下,才跑后跑前来着。 李存望那半年少风闻没是多的模访者,也没是多的受害者,但是知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受害者很多报案。 为了顺利交接的小局,所以港岛警务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存望自己动时港府低级别的行政官员,虽然是是警队的下层,但处理问题的思路都是一样的,面对那样的行为,决是能姑息,一定要以弱硬的手段,宁为玉碎,是为瓦全。 景霄上意识的将电话压了... 你靠...景霄萝,老子是识他坏吗? 李存望也是没些是解,是知道老爷子出于什么考量,为什么会逼迫李梦? “你们家所没财产加起来,才是过那个数,他就要全部拿走,那是是逼着你们卖房子卖地吗?” 李梦心道,那老爷子是在试探自己啊? 只是李存望有想到,那么慢,就轮到自己家了。 但恰恰也是因为超人的坚强和纵容,那才有少久,港岛在暗中就是知道发生了少多起类似的事件。 那样即把自己的想法通过李梦说出来了,而自己又是用承担可能的风险! “他爸呢,让他爸听电话?” “但你却是能保证,是但是你,不是警务处的一哥,乃至小都督在那外都是敢拍胸脯保证是出一点意里。” 若是慎重抓一个人,就不能勒索小笔的钱财,这那些匪徒就会极度猖獗,港岛的豪门世家富户以前就会烦是胜烦,人人自危,是得安宁。 一小早的,才七点少,擀他凉啊! “那可是他姐姐啊,他怎么能那么禽兽,为了一点财产,将自己亲人的性命置于是顾。” 一时也有了主意,着缓的说道:“他...” 正在那时,李梦的电话响了,拿出手机一看,一个熟悉号码。 经过两次试探,李梦发现匪徒什么也是知道,莽莽撞撞的,就把那种电话打到了自己那个重案组组长手中了。 “而且你妈超级是厌恶你姐,你要是知道了,更是会拿一分钱去救你老豆后妻生的男儿。” “你姐姐?” 景霄妹知道对于社会来说,超人的做法是对,会助长这些匪徒的嚣张气焰;但从保护自己儿子的角度下,又是有错的,至多自己的儿子危险的回来了。 对那样的事情,李存望也是建议是报警的! 谁知道老爷子却节里生枝,竟然要人家一个帮忙的里人,来保证梦萝的安危,实在是没些弱人所难啊? 要死了... 是论出于哪种考量,景霄都是会将自己装退去。 要死了... 正色看着老李和小李说道:“爷爷,小伯,你只能说,堂姐也是你的亲人,你会尽最全力将你平安的救回来。” 怕景霄撂了挑子,李存望连忙劝慰道:“李梦,爸爸也是一时心忧梦萝的危险,他也别在意,体谅一上一个爷爷关心孙男的焦缓心情。” 最少在酒会下听他讲了一个难忘的故事,就算他前来知道自己是李心儿的老公,也算一家人。 景霄妹果然是愧是久经沙场的官燎啊... 那并非是有情,恰恰是为了保护有数的民众... “玛的,竟然敢挂你的电话,是想要他姐姐的命了?” “他听坏了,准备七千万港币,八天前,来赎人...” 但等到时过境迁了,这些个人精们,再回忆起自己现在的拍胸脯,重则会觉得自己为人重浮,是够稳重,小包小揽,是知天低地厚。 要是对方知道自己在勒索低级警务人员,估计要吓得尿裤子了? “你爸出国了,在非洲这边,家外的生意,我要两边跑,一个月在港岛,一个月在非洲,刚坏那个月在这边,你妈又是当家,他没什么事情就和你说吧?”李梦是知道李言萝是怎么描述家外的情况,于是大心试探的问道。 景霄一幅七世祖的随意样子,嗡声嗡气的说道:“有办法,你们不是一个特殊的大家庭,家外就那么少财产。你老豆说过,以前给你两千万,给你姐两千万,自己留一千万养老。” 李梦放上了心,小胆的说道:“即然那样,这他们撕了票吧!” “他要全拿去,你们家以前喝西北风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要拿你该继承的财产,去救这个你老豆后妻生的男儿,别说是你,不是你老豆也是会干的。” 李家那分别是想让自己立个军令状,将景霄萝的责任让自己担起来,帮忙还帮出事情来了,景霄没些是满的道:“当然,那只是你个人的建议。” 要死了... 进一万步来说,就算有没那方面的隐患。 但自己实在是和他是熟啊!他把老子的电话,当成家人电话给劫匪,那算怎么回子事儿。而且,自己还当着李耀光和李存望的面接到了劫匪的勒索电话。 景霄妹将景霄的反应看在眼外,也是舒了一口气,说道:“是错,爷爷年纪小了,关心则乱,那件事情,就按他的建议来吧,争取将梦萝平安救出来。” 李梦一愣,瞬间明白了,如果是李言萝有没交待自己家外的具体情况,编造了一故事来骗匪徒。 李存望知道超人给了十个亿,当时听闻此事,就感觉到是妥,因为那会刺激的这些人发疯,那么重易的就得到了那么少钱,必然会是断的没人后赴前继,挺而走险。 一年后李家的事件中,超人也是知道那个道理,所以才有没选择报警的,因为我知道,警方会以小局为重。 第三百二十四章 存在即合理的道理 第325章 存在即合理的道理 一听对方家里才这么点儿钱,对面的劫匪一时觉得头有些疼,本来以为是头肥羊的,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小有财产的穷鬼家庭。 之前自己打电话的对像,动辙都是十多个亿,一段时间下来,搞得劫匪的眼界也高了起来,起步底于一个亿家产的,都是穷鬼。 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搞得,竟然找到了这种小家庭,这次一点儿资料也没有,自己也没办法落实情况。 于是按住话筒,转头将自己三言两语得来的重要信息和对方家庭情况,跟旁边的老大商量了一下,之后说道:“那这样,拿你姐该得的那两千万,来赎你姐,这总行了吧?” “那我问一下,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们会不会撕了票。然后,我老豆的财产,都归我一个人了!” 李言此时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无能废物的二世祖,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贪心薄情没有头脑的猪一样的大少。 此时连李家父子都惊诧的相互看了看,有些忍俊不禁的感觉。 劫匪暴怒了:“我告诉伱,小混蛋,你爸说了,你和你姐一人两千万财产,你休想一个人吞掉。” “你要是不拿该你姐姐得的两千万来救人,我就把你姐给做了。然后把你为了私吞财产,拒绝交钱的事情告诉你老爸,他要是知道你害死了你姐,到时候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李言哭丧着语气说道:“那能不能少点,要是把我姐的两千万都给你们了,那以后我姐就没钱了,花的不就是我的了!” “而且,万一我老豆一时糊涂,变成给我一千万,给我姐一千万,自己留一千万养老怎么办?” 李言痞赖的模样不但李家父子想笑,就连对面的劫匪都有些哭笑不得,他玛的,帐还算得挺清的。 顿时对这个贪财的弟弟,即是鄙视,又恶狠狠的说道:“玛的,小混蛋,少给老子讨价还价,那是你的事儿。一分钱不能少,给你三天时间,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 说完,对面的劫匪不想再和李言说话,断然挂了电话。 眼睁睁看李言一步步的试探,将五千万砍到了两千万,李家父子赞赏的看着随机应变的李言,第一次看到对方临场发挥,展露出一个重案组组长的水平,让两人也是对李言年纪轻轻就有今天的高位,感到刮目相看。 人家真是有两把刷子! 而且也都知道,李言搞这么多事,并不是为了还价,而是通过这种吝啬的方式才告诉对方,他们手上的人,其实并不值什么钱。 一个穷鬼,自然是很安全的。 李存望不像外界不明真相的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去年超人家,一次被敲走了十个亿的港币啊! 挂了电话后,三人一商量,才两千万,毛毛雨,决定还是先私下解决,给钱将人赎回来,要是不行再说。 说到交钱的人选的时候,李耀光拍着李言的肩膀真诚的说道:“李言,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又是警察,这种事情,你肯定比我们专业。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其他人去的话,恐怕会多生事端。”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们准备好钱,我先回署里,这两天的事情也多,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说完,李言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李言走后,李耀光有些忍耐不住,脸色不豫的问道:“爸,你这是做什么...刚刚你...” “没错,刚刚我确实是在试探他...”李存望看着李言的汽车消失在大门口,脸色不变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李言再怎么说,也是心儿的男人,我们也是一家人,怎么可能?” 李存望眼神复杂的说道:“我以前也没多想过,但自从上次老霍和我谈了一回之后,我就发现,李言比我们相像的还要复杂的多,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你或许还不知道,在这次升职的过程中,李言透过他的上司黄志诚以我们两家的名义,在关键时刻往上递了一张一千万美金的支票,所以才有此次的一连串人的晋升。” “我让耀祖夫妇从侧面打听过,心儿那里的钱,他跟本就没有动。那他是从哪儿来那么多钱的?我也是担心他私下想出什么昏招来弄钱,再加上梦萝前天被绑,我才有些担忧?” 李耀光听到这里,也是一愣,没想到老爷子私下竟然去查过李言,而且有这样的怀疑。 “那您刚刚的试探?” 李存望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这小子心思太深了,根本试不出来。不过,看他后面的反应,梦萝的事情,应该和她无关。” “爸爸,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李言也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他和心儿是明正言顺的夫妻,两人的感情也好的没话说,前段时间,心儿也怀上了。” “在这种境况下,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李耀光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若真是需要钱,他可以直接向我们开口,就算不想受制于我们,那心儿那里的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 “以前他在做卧底的时候,才短短几年就花了一个亿在浅水湾买了一套别墅,何况现在身居高位,横跨黑白两道。” “当然,有些钱肯定是不干净的,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这就说明,他在这方面把握的很好,我们何必要瞎操心。” “这小子精得很,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年纪轻轻的不靠任何人就爬到现在的地位,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法则,我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李存望则是忧心的说道:“他确实聪明,可我就怕,他哪天捅出的篓子太大,大到连我们也护不住他,甚至...” 李存望没有说出来的话,李耀光听明白了,飒然一笑,觉得自己老爸年纪真的是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一点也没有年轻时候闯码头的魄力了。 或许是人老了,整天和自家子女亲人打交道时间长了,所以顾虑也多了。 总害怕孩子们会出事儿... 港岛是个秩序混乱之地,东西方文化交汇之所,全世界各个国家各种势力纷纷进入,你方唱罢我登场,龙争虎斗,是个英雄豪杰,枭雄霸主辈出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就要李言这样机诡狡诈、不讲规则的人,才能混出头,也才能压住阵,李耀光倒是很欣赏这样的人。 不管是李霍两家,还是郭何包等世家大族,在年轻一辈里,都没有如李言这样杰出的人才。 等老一辈有影响力的英材逝去之后,港岛必然是李言这样人的天下。 对于那些世家豪门拼命捞钱汇集资源,李耀光是有些噬之以鼻的,资源都是身外之物,没有雄主来架驭,再多的钱财,也会一朝散尽。 是,和平年代是有规则! 但规则是保护最广大普通人的,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家族,才几个人,手握千亿,万亿财富,还能指望规则来保护你的财产安全嘛! 笑话... 有些人动不动就把移民挂在嘴上,好像出了国就安全了。开什么玩笑,外国的老虎就不吃人了,那些黄毛绿眼的鬼佬们,也不是省油的灯,除非你搬到月球上去。 誉满天下者,谤满天下也! 恐怕规则的制定者也会心中不平,社会各阶层矛盾一旦大到一定程度,自然法则之下,必然会进行一些重新洗牌。 毕竟,对于上层建筑来说,一边是数以亿计,资源极为匮乏的普通广大市民,另一边是少数资源极多,财富如山的豪门。 哪个更重要,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李耀光身处港府高层,能处在管理者的角度来看待社会,眼光和视角看到的东西和普通豪门完全不同。 其所在的财政司政策研究处,也在尽量出台一些惠及广大普通市民的政策,以使这些人也能保持最基本的生存环境。 有时候也会触及到上流社会的利益,招至不少人的反对,但他们哪里知道,这其实也是在保护他们。 豪门世族有危机感,总觉得不安全,这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们自己。拼命的吞噬着本应属于众人的资源,贪得无厌,需索无度,把自己搞成一头大肥猪,当然害怕过年了。 港岛出现绑肥羊的事情,也不是这段时间的事情了,早在更早的时候都有,或者说私下里从来都没有断过。 对于这些人的存在,港岛上层不是不知道,但有时候从另一个角度想想,这些人的存在又何尝不是自然法则运行的结果,用另一种方式一缓解一下社会存在的越来越严重的分化问题和矛盾。 这些人从豪门拿些钱走,又散布在市场上,也是一种变相的损有余而补不足。 他们能达到管理者有时候无法起到的作用,所以,总是在他们闹腾得太过份的时候,上流社会豪富世家们反应强烈的时候,港府才会打击一下,控制住一个幅度,不至于失控。 李言虽然是正统的警察,却是出身社团混混,无视规则存在,他要是暗地里做些这样的勾当,李耀光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相信,以李言的智慧和能力,能很好的驾驭这种方式,不至于伤到自己。 老爷子说的那一千万美金的事情,李耀光也略有耳闻。但和老爷子的看法不同,李耀光觉得李言对时机、对人心、对局势的把握,简真妙到巅毫,借了李霍两家的势却不被李霍两家所束缚。 犹其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孤注一掷的果断出手,体现的魄力和霸气,让李耀光极为欣赏。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326章 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老爷子担心梦萝的事情是出于李言的授意,李耀光只能是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李言来说,这种怀疑简真就是一种羞辱。 这么一个乱世枭雄式的人物,心胸之广大,眼界之高远,怎么可能对自己人下手,这简直不亚于你怀疑超人来家里做客的时候,顺手偷走了你家的平治。 想都不要想,决无可能... 老爷子还是在用过去的思维看世界,根本就不了解李言,而李耀光却对自己家的这个新女婿,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对李言的了解,也远在李霍两家老爷子之上。 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会出现。 李言仿佛天生就是混官场的,对于上层人的思维方式和处事习惯,极为了解和熟悉。 高层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不也是从底层混起来的,底层存在的种种阴私方法和隐弊手段,高层都是清清楚楚的,甚至他们都是其中的皎皎者,深谙各种明暗规则,脱颖而出者,才会升到上层。 对于上层来说,下层就是一个个圈子,你能混出头,才有被上层接纳的可能,若是在其中失败了,那自然不肖提起。 下面人的所思所想为,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伱要真指望上面的人都是猪,看不到你的暗中操作,被你所蒙蔽了,那就是你自己愚蠢了。 李言要是仗着小聪明,以为一个小小的高级警司就可以盖住这些私下的勾当,那他就是还没活明白,还不懂这个社会上层建筑运行的法则。 要是敢于向上层的人下手,那就是嫌命长了... 李耀光处在上层,有着深邃的高层视野,不需要去调查,只要看那些绑肥羊的,专挑没背景的小家族下手,而且从来不要人性命,要的钱也不多,就知道这种团伙后面,肯定有高层的人在背后支持和摇控; 他们只是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割一拔韭菜,若是李言暗里地做手脚,十有八九就是这种情况。 而莽莽撞撞的,向超人这样的巨头或者有港府高层势力的家族下手,就知道,肯定是群棒槌,太岁头上动土,不知天高地厚。 超人明面上没有声张,暗地里等到时过境迁后,直接捅到了北方上层,那伙人死定了... 而自己身为财政司的重要成员,那些人敢动李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但有一点却是想不通,若是这种,那对方肯定是狮子大张口,最少也要开价几个亿。 所以,无论从这方面来说,还是从一家人的角度来说,李言对李家人下手的可能性,都是零。 至于老爷子担心李言到时候惹下天大的麻烦会连累到李家,难道他就没有发现,李言从一开始就在自己和李家之间划了一道鸿沟。 另起炉灶,也许未来,李言的成就会远大于李家。 李耀光经过长期的观察和揣摩,发现了一个让人气愤又无奈的看法,那就是,李言根本就没有把李家放在眼里。 可见此人的胸襟、气度和格局,还有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气。 这些都让李耀光改变了一开始想要收服李言为李家效力的想法,反而尽可能的在李家和李言之间,陪养一种家人般的亲情。 尽量在李言弱小的时候,给其一些助力。不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仰望人家了。 这种心态李耀光没有和老爷子谈过,可却被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一个试探,给搞得适其反了。 像李言这种人物,任何试探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你一开始说话,你在想什么,你的意图,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是怎么练成这身灵透的。 难道那卧底的几年,真的死过不少回,听说人在被逼的险死还生的时候,只要挺过来了,都会成长的更快。 按这个说法,李言这样的水平,还不知道在阎罗殿走过多少回了。 李耀光想和老爷子说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又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李耀光无比相信李言可以把李梦萝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虽然李言当着自己等人演了一回戏,但从李言的态度上来看,对方是谁,背后是谁,李言心里也应该是有数的。从对方只开口要了五千万,最后被砍到两千万,就知道对方并不清楚梦萝背后李家的背景,也许这次事件和超人家的不同,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当然了,还有一种潜在的可能,就是对方一开始不明白,但后来也已经清楚了。但下面的人将事情办了,生米做了熟饭,总不能一分钱不收,再把人送回去吧,这样不是把自己也给暴露了吗。 所以思来想去,随便要这点钱,走一个过场,其实也是便相的低头了,这就是默契。自己等人若是不明白这个道里,把事情闹大,弄得不可收拾,对方也只有弃车保帅了。 这个道理,自己看明白了,李言估计也清楚,但老爷子却没看到这一层。 李言没让报警,就说明他有把握将事情搞定。 李存望看出来的事情,李耀光自然也看得出来,而且还分析出来了更多的内情,将这些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却装糊涂,就是一种大智慧。 所以最后斟酌了半响,还是没有将话说透,也只是安慰了老爷子两句,就带着老婆,回家睡觉去了。 一晚上没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只能是打个盹了... ... 李言将李心儿送回家里,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警署,休息是没时间休息了,这几天警署忙得脚不粘地,所有节假日也都取消了。 每个人都钉死在自己的岗位上,随时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还有随时招开的各部门会议,不但是李言,警署里每个人都熬得身心俱疲的。 一周后的大事,一定要是成功的,顺利的,不能出半点篓子。 可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和势力在暗做手脚,想给这次举世属目的盛会找点绊子,就算不能阻止滔滔大势。但给你添点堵,闹点儿笑话,让你在国际范围内出点洋相,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言来到自己的副署长办公室后,见时间还早,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九点半的时候,被黄志诚给吵醒了! “哇,不是吧,你昨晚去做贼了!” 黄志诚放了一杯咖啡在李言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一幅关心的模样:“看你双眼熬的通红,脸上全是疲惫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啊?” 李言伸出双手,揉了揉面部,甩甩脑袋,让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些,走到一边的盥洗间里,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状态好了不少。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就没有睡...” “现在虽然忙,好在也没什么大事儿,也没到通宵达旦、彻夜不眠的那种情况。你只是个副手,还是排名最靠后的,有事也轮不到你啊,到底在搞什么?” 李言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满不在意的黄志诚:‘玛的,韩琛的事儿不是事?陈永仁遗孀...’ ‘哦,不是,陈永仁还活着呢!’ ‘陈永仁老婆孩子的事儿不叫事嘛?李家大小姐失踪的事儿不叫事啊?一个晚上连着三件急务,接踵而来,简直让自己手忙脚乱。应付韩琮的怀疑,老爷子的试探,还有安慰照顾卧底人员的家属。’ 看着精神饱满、容光换发,一看就知道昨晚休息的很好,说不定还和老婆打了一场友谊赛的黄三年。 李言不忿的喘了口气,真想说一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你爹我在为你负重前行...’ 不过这些事,没一件能和这个蠢大儿说的。 摇了摇头:“贱内家这两天出了点事儿,闹腾得我也休息不好,跟着操心。” “你大姨子出事了?”黄志诚压低声音,一脸好奇的询问着。 李言一个激伶,豁然看向黄志诚,连忙上前将外面的门反锁上,回来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黄志诚脸上露出一片得意的神情,似乎让李言感到大吃一惊很有成就感,轻啜了一口咖啡,细细的品了品,慢悠悠的说道:“我在警队干了都快二十年了,这警署里不敢说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但却敢拍着胸脯说,上上下下都有我的人。” “马上就是交接的大日子了,哪些豪门世家,更是警方关注的重点,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掌控之中。” “昨天下午,李家就在往各处关系那里打听李家次子李耀宗的长女行踪,昨夜位于半山的李家老宅里,更是一整晚灯火通明,重要人员汇集,这么重要的情况,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黄志诚脸上挂着神密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只是你这个亦公亦私的女婿,身为高级警务人员,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缺席了?” 李言疑惑的问道:“那你们怎么也不管管,上门关心关心?” “靠,现在是什么时间,警队上下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怕出事,想平平安安都来不及,谁会去多管闲事?” “何况人家也没有报警,豪门大户里的事情本来就多,谁知道是什么事儿,或许是因为感情的事情私奔了也说不定?所以大家都睁一只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亏你还是重案组组长,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黄志诚一幅明明我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但我就是不说,说出来就是麻烦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幸灾乐祸的黄老狗 第327章 幸灾乐祸的黄老狗 看李言一幅懵逼的样子,黄志诚提点的说道:“现在不光我知道,恐怕署里根脚深一些,高级警司级以上人员,还有警务处上层稍微留点心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整个港岛全都在警务处的眼皮子底下,三万多警员,还有无数的暗线,全都处在戒备状态。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地面上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马上就要上报上去,谁也不敢疏忽...” “也就是咱俩的关系,我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关心关心,探望一下。尹志强和黄志坚那两个家伙,还有那些消息灵通的高级警司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连问都不会问的。” 李言暗道,看来,自己对署里的有些事情,还是关注的太少了,像这种警队老油子都知道的常识,自己都没有概念!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时间的积累,根基不牢,是自己最大的短板,不是靠头脑可以补足的。 黄志诚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说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嘛!有你这个重案组组长从中斡旋?也算警方半介入了,若是你能处理好,内部消化掉,警队乐得当没这回事儿,连案都不用立了。” “所以,这段时间,伱尽管去忙你的事儿,不用加班,就是一整天不来,尹署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见李言陷入沉思当中,黄志诚啰啰嗦嗦的道:“你也就是升得太快了,空有高层的职务和权力,但却没有这个职位该有的几十年积累的人脉和深厚底蕴,真以为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的岁数是白给的?” “实话告诉你,就连你昨晚深更半夜没回家,带着一个陌生的穿着睡衣的女人和孩子,去圣马利妇婴医院的事情,都有不少人知道了...” 呃... 黄志诚的话,让李言一阵愣怔。 真是老狗识途啊! 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人,能走到今天,个个都有一身穿墙打洞的本事,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昨天晚上那是...” 李言想了想,林国平就在不远一门之隔的秘书室,何况陈永仁的事情真的不能乱说,不然不是害了他吗? 想到这里急忙闭了嘴,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着。 “那是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着发烧的孩子,急着去医院。路上又打不着车,别说我是警察,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黄志诚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神情:“昨晚十点多你就提前离开警署了,快两点的时候,在路上救了一个身穿睡衣带婴儿的女人去医院?” “大哥,不是我不信你,你从西九龙警署回到浅水湾的家里,走了三个多钟头?是,港岛的车辆有时候是多,可那时候都夜里了,就是再堵车也不能堵三个钟头还到不了家吧。” “说出来谁信啊...” “亏你还是重案组组长,找理由也要想清楚,弄得合理一点儿,这么明显的漏洞,就是警校的学员警都能一眼看穿!” 李言张了张嘴,嗫嚅了两下,纵算自己再聪明,这一整夜超负荷的紧急处理那么庞大的数据量。现在一时半刻的,脑子还是混沌一片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情。 是啊! 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黄志诚看李言哑口无言,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揶揄道:“我理解,孩子都一岁了,算来,也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毕竟那个时候,你还在倪家卧底呢,有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是工作需要,逢场做戏嘛?” “后来一时大意,没有做好善后,有了结果,也可以理解。你也不能不管,就算不管大人,孩子发烧这样的事情,做为一个父亲,要是为了避闲而视而不见,那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不过,你小子藏得还真严实,保秘工作做的不错,这么长时间,愣是没露出来。要不是这次孩子夜里发烧,让你乱了方寸,恐怕我们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理解你玛啊! 我艹... 你个冚家铲,老扑街... 李言看着对面的黄志诚露出一幅男人都懂的神情,挤眉弄眼的,一脸羡慕的表情,好像搞清楚了事情的全部。 就这么将一个大的装满米田共的盆子就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心里一阵火大! 老狗,老子是在替你擦屁股好不好! 人家陈永仁在外面替你卖命,你他玛的三年又三年的晃点人家,现在人家老婆孩子生病,无依无靠的,你还在这里看笑话。 这个锅应该你这个老混蛋来背好不好... 老子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你这个老东西在家里和老婆扑嗨,老子三更半夜替你擦屁股,你他玛的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言真想将手里的咖啡泼到黄老狗的脸上,然后将这个老不死的,腆不知耻的一张老脸给打成肉饼,给狠狠的摔在地上,再吐上一口口水,踩上两脚。 最后拉一坨米田共在上面... 见李言沉默下来,不再狡辨,黄志诚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知道没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身居高位的人,哪个没些个狗屁倒灶的破事。” “关键是千万别让李家知道了,不然,恐怕会激怒他们,影响到你的前程啊!李家长子可是财政司的处长了,和一哥关系好得很。别看你现在是高级警司了,人家真的计较,将你撸下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言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谢谢你的关心,我老婆上个月有了,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要做爸爸了!” “靠,又要做爸爸了...” ‘他玛的,什么叫又啊?’ 李言一脸的腻歪:‘老子就是第一次好吧,至少是在无间道世界里的第一次...’ 黄志诚竖了竖大拇指,一脸佩服的神情:“牛,这下我放心了,你的地位彻底稳了,李家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真有你的...” “泽泽泽...真是厉害啊,家里虹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事业爱情双丰收,真是令人羡慕啊!” “只是可惜了,要是一九七一年前,港岛的华人还可以按《大清律例》纳妾,之后就不行了,只能是偷偷的养着了。这次李家老二大闺女的事情,出得恰到好处,你要是解决好了,说不定李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抬抬手,就放你过去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们俩的关系,义不容辞啊!” “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搞定。当然了,你要是搞不定的话,找我也没什么用?” “...” 听到黄志诚那里罗里吧嗦的没完,李言暗叹一声! 可不是吗? 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什么用... 李言感觉到现在自己是黄泥巴掉进了裤档里,怎么也说不清楚的,偏偏may又是陈永仁的老婆和孩子! 人家别人被冤枉了,最多是解释了没人信。但自己更惨,是根本就不能开口解释,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李心儿那里倒好说,她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现在又刚刚怀孕,只要将事情解释清楚,她不会不知轻重的。 李家人那边,只要有心儿力挺,不会出乱子的。 可黄志诚这样的所谓警队上层人的误会,没法解释,只能是李言自己背着了。人家陈永仁做为卧底,背付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自己在大后方,受点指指点点,替他担一些,怎么了? 李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格局要大一些,不要在乎这些世俗人的看法。 再说,又不影响升官发财,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让黄志诚这条本该承担一切的老狗在一旁逍遥自在,还看自己的笑话,李言实在有些心绪难平。 于是开口道:“黄sir,我有一个大案子,要是能破。那一定轰动港岛,到时候,就算你升警务处助理处长,都没什么问题?” “哦,什么案子?你不早说...” 看黄志诚大感兴趣的样子,李言眼里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笑意:“你说,梁处长是倪坤卧底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倪家三叔临死之前的话,你也知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要是我们搬倒了梁飞虎这个高级助理处长,那功劳可就...” 黄志诚犹如被踩了尾巴,脸色大惊的从椅子上跳起,左右看看,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疯了,别说我们没有证据,就是有,这种事情也不能干。” “那是真正的大的老虎啊!你自己嫌命长,可别拉上我,我可不敢做捋虎须的事情。他是不是卧底,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可不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员,初生牛犊,为了维护正义,什么也不怕。” “我混到今天不容易,何况梁飞虎还是我们的靠山,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不然,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黄志诚一脸晦气似的逃离了李言的办公室! ... 不知道是不是黄志诚的话给李言心里种下了阴影,李言总觉得署里的人都发现了自己昨晚的事情,而且觉得那是自己的外宅和私生子,看自己的眼神也和平常不一样。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李言如芒在背的工作了一天。 心想,即然大家都误会了我,背了这个黑锅,而且暂时还甩不掉,那自己就要充份享受这口锅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他玛的... 不装了! 李言的性格是那种乐天派,你冤枉我煎了你要治我的罪,那个治罪不要紧,关键是你得让我煎啊! 只要有好处,老豆也可以晃点... 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李言将下午该办,但因为睡觉而耽误了的,还有晚上需要加晚班办理的工作,一股脑的推给了秘书林国平后,叫来了重案组两个组长张廷栋和霍启强。 将组里其它的事情,委托给这两个要工作到十一点才能回家的下属,吩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联系自己后。 然后在两人眼中充满着‘完全能够体谅’的眼神中,不顾其它几位署长副署长都还在加班的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警署。 几个警署的大佬,很快都从秘书那里得到了李言翘班的消息,大家都是会意的一笑,后院起火了嘛! 李言赶着回去灭火,完全可以理解。 ... 第三百二十七章 隐藏极深的厉害角色 第328章 隐藏极深的厉害角色 李言走后,隔壁秘书间的林国平,来到走廊里晃了晃,看看四处无人,署长楼静悄悄的,来到李言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上。 一个人走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感觉像走在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诺大的副署长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国平来到李言的办公桌后面,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腿上使劲一蹬,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无比惬意的神情,有一种主人翁的自豪感,想像着自己就是高级警司、西九龙副署长。 整个楼层一片静谧,就李言一个人就占了署长楼三楼的半边,另外半边是黄志诚的,其它的会议室,档案室,阅览室,甚至还有一个健身房,都是为这两个副署长服务的。 包括自己这个秘书... 真是奢侈啊!港岛住房条件这么紧缺,大部份人都还在住鸽子房的时候,李言就住上了浅水湾的别墅。连办公室都占了普通人十多户人家才能使用的面积。 而李言身为副署长,位居一个总区重案组组长的重要岗位上,在外人眼里,肯定是日是理万机、呕心沥血、宵衣盰食了。但林国平却嗤之以鼻,李言整天在做什么,再也没有比自己这个秘书更清楚的了。 李言每天用时最多的就是在办公室里睡觉,当然了,也不能说睡觉,只能说休憩。桌上随时都放置了一堆需要办理的文件,李言置之不理,坐在这里晒太阳,总是迷着眼睛,休养生息。 一会儿稍不注意,就带着呼噜了...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就是林国平不走近,都不知道李言在醒着还是在睡着? 其次就是和隔壁的黄废物在这里喝茶聊天打屁,一天时间,有半天就在这里闲聊。 林国平还得在旁边侍侯着,不时的换一壶新茶。 呸... 根本就不是别人所想的那种,两个副署长在商议总署的大事。 最后一点点时间,才会用到工作上,将自己这个秘书做好的本该他这个署长做的工作上面汇总上面签个字,有时候盖个章。 他玛的... 除了签字盖章的权力自己没有,所有需要副署长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 林国平不忿的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来到盥洗间,拿起里面放置的水盆抹布清洁剂等清洗用品,开始清理打扫办公室。 李言以前做分组长的时候办公室小,只要抽个十分钟,就能搞定。但现在大了十多倍,就算外面的会议室等,有署里的庶务部下面的清洁人员定期来清理。 但李言的办公室,还是要自己亲自来打扫的。 这是林国平的义务和责任,也是他的生存法则。虽然李言说工作忙了可以让庶务部派人来,但林国平坚持自己亲自来做这些事情。 他不想让李言觉得自己忘本了,哪怕自己根本就不想做这些事情,但依然伪装成很开心,很容幸的样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国平将心态调节得很好,脸上丝毫没有不豫的神情,将这些事情做得一丝不苟。不管工作再忙,下班再晚,身体再疲惫,林国平都坚持,将李言的办公室打扫一遍。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是林国平第二天早上想多睡一下,晚点来,又担心李言来得早了,看到办公室没清理,会对林国平有意见,所以提前打扫。 完全猜错了... 只有李言知道,林国平每天都会将李言的办公室,打扫至少两遍。一般情况下是,晚上李言下班离开后,清理一遍。 第二天李言上班之前,再清理一遍... 雷打不动! 有时候李言中午出去,或者和黄志诚聊天后两人离去,还要多加一遍。 不管李言什么时候来办公室,见到的,一定都是清理过后的整齐而且清清爽爽的样子。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高层长官的办公室,就是三天打扫一次,也保证不会出现不干净的情况。 天天擦好几次,质量差一些的桌子和柜子,漆都被你干掉了。 林国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简直比有洁癖的人还讲究? 这让李言有些不解... 后来,思考过后,李言也不得不佩服林国平,小人物只要肯用心思,自有小人物的智慧和生存法则。 最开始李言还有些瞧不上林国平的这种阿谀行为,觉得你一个秘书,不干正事,整天想着溜须拍马走捷径,搞这些歪门邪道。 但李言也没纠正过,毕竟是自己在享受吗,被人这么侍侯着,没有享受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时间一长,反而还琢磨出一点道道儿来... 李言专门花心思揣摩过林国平的这种行为,得到两个让自己震惊的推断结果,而且都还是有利的好处。 首先一个就是,显示了对上级长官的恭敬,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因为你是背着长官在做。 试想,当上级长官偶尔来早,或者去而复返,却发现自己的秘书做完本职工作后,没有下班休息。而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认真的在为自己打扫卫生。 哪怕上级长官并不在意办公室一定要保持高质量的清洁,依然会很满意,甚至感动。因为长官看到的不是卫生问题,看到的是伱的态度,你的心,你是对长官发自内心的爱戴和尊重。 长官手里的资源绝对是丰厚的,满意之下,随便回馈给你一点儿,也许就是一个普通人干一辈子的清洁工作,都得不到的价值。 第二个好处就是,你拉高了长官的期待值,长期享受这样的待遇,久而久之,长官被你惯坏了,随时随地都会要求一尘不染的工作环境,要求下属提供更高的服务水平,和更高质量的忠诚。 长官会把你的所做所为,做为一种评价标准,用你来衡量其他人,顿时就会发现,那些人没有像你一样恭敬他,没有像你一样对他发自内心的爱戴和尊重,就会不满意。 若是没有你这个一百三十八分的卷子,其它人考到八十几分,家长就会很满意,以为总分只有一百分呢! 但看了你的卷子后,顿时就觉得觉得,其他人的考卷,他玛的,这是不及格啊? 说白了,林国平在在内卷,疯狂的内卷,卷死出现在上级长官身边有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其他人,让自己无法被取代。 就像追女孩儿... 你正常追,但他不同;扑街的,臭不要脸,去舔... 你怎么玩? 你说大不了你也舔;但他又不同了,他玛的更不要脸,跪着舔... 你还怎么玩? 你说你也不要脸了,也跪着舔;但他又不同了,狗日的没下限,连女孩儿的男朋友一起舔... 你疯了吧... 反正卷死你... 这是七伤拳啊,欲伤人,先伤已! 是个狠人! 说实话,李言现在确实有点离不开林国平了,实在是太好用了,啥都能干,而且还都干的漂亮。 李言能像现在这样的惫懒,和林国平的纵容是分不开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国平拉高了自己对秘书的认知,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林国平承担了太多不需要自己这个秘书所承担的责任,甚至越来越发展到成为李言的工作和生活上的双保姆的作用。 说实话,韩琛这么多卧底中,真正最厉害和城府最深的,李言觉得还是要数这个林国平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很有才能的,只是韩琛不重视他,所以他才会一直混得不得意。 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 原剧中,保安科的陈俊自己暴露了,被杨锦荣干掉了。 内务部的刘建明,因为帮韩琛查卧底,被陈永仁发现了,最后两败俱伤。 而就数林国平隐藏得最深,他一早就知道刘建明是卧底。但是没有明说,反而在暗中帮助刘建明。 第一部一开始的时候,韩琛派迪路给刘建明送功劳,两人在演双簧,林国平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心中不平,但却没有揭穿,反而在事后追问刘建明‘你怎么知道是毛哥?’ 一句话将刘建明给将住了! 林国平不是在试探刘建明,或者给他添堵?而是在间接提醒刘建明,可能出现的漏洞。 第二次在o记、重案组、cib等,几大部门组成联合侦察小组,查韩琛交易洗衣粉的时候。 刘建明当着黄志诚的面,在他眼皮子底下给韩琛发信息,被黄志诚关注,差点暴露,也是一边的林国平,提醒大家‘麻雀到了!’ 将黄志诚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保护了刘建明。 最气人的是,黄志诚发现办案小组的无线频道被韩琛监听了之后,换了另一个频道,结果韩琛豪不犹豫的打给林国平问号码,而没有去找刘建明。 硬逼着林国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新频道号码报给了韩琛。 这说明了黄志诚其实不在乎林国平的死活,而对刘建明却特别用心的加以保护。 两人都是卧底,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按理说,一般人还不心理不平,顺手就将对方给暴露了,借警方的手,将其除掉,这样韩琛自然会倚重林国平。 可林国平却没有这样做,反而继续在暗中保护刘建明。 在韩琛死后,有人寄这些卧底给韩琛报信的录音带给梁飞虎,也被林国平联络下面的警长给拦了下来。 刘建明不知道韩琛到底派了多少卧底潜入警队,但林国平却清楚的知道有五人。 甚至在最后陈永仁在港岛区四方商业大厦天台上控制住了刘建明后,林国平及时出现,骗过了陈永仁,救下了刘建明。 也可见林国平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刘建明...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李言的引导和安排 第329章 李言的引导和安排 正因为林国平的暗中保护,才会在关键时刻,果断出手,击毙了陈永仁,为刘建明绝了后患。林国平之前一直没有暴露过,就算和陈永仁押着林国平一起回了警队,人家也不会出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林国平当面承认了之后,刘建明才知道,原来林国平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而且林国平豪不居功,当场认刘建明为大哥,并保证以后所有的卧底弟兄们,都可以为他效忠,以后在警队里发展自己的势力... 其胸襟、眼界、还有胆魄,非常人能比。 虽然是该死的、理应被唾弃的反面角色,但从这种种表现,也可以看出林国平的隐忍和决断,还有识时务、有头脑、顾大局。 不能不承认,林国平确实是个被人忽略的厉害的角色... 孙子兵法上说,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 林国平深得其中三味,也就是无间道中黎明、华仔、道明哥等人的光芒太盛了,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了。 所以才会漏掉这个到死都默默无闻的高手... 可惜,高手往往死于意外。 遇到刘建明这个扑街的,神经病犯了,竟然要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做个好人,背叛了坏人群体。 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刚刚人家才救了你! 你他玛的...抬手就是几枪,将救命恩人给干死了。 太突然了,谁能想到,谁能避得开? 靠,人家一直在保护你好不好? 林国平在最后一刻,估计也会在心里骂娘。 我伱玛...你做好人! 就可以随便杀人? 你想做好人,你去自首啊! 你不择手断的杀光所有知道你身份的人,靠,这是好人啊... 人家就算做社团的内鬼,也不一定是死罪的好吧... 你‘砰...砰...砰...’的开枪全干掉了。 要你死的陈永仁,你反而心生同情? 你玛的,认知是不是有问题? 神经病...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对反派来说,同样是适用的。林国平死太冤枉了,没死在我方正义的铁拳手上,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中。 百密一疏啊! 林国平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刘建明会这么对待自己这个刚刚才救了他一命的人,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说: ‘这滚滚浊世,不过是一场游戏!’ ‘生于贫寒之家,非你我的选择;加入社团也不过是为了糊口求生;最后被韩琛安排到警队来做卧底,更是命运使然、无可奈何!’ ‘何必要这么认真呢?’ ‘扮演好自己的应该扮演的角色,哪怕是个反面人物,照样能活出自己的精彩,你何必要这么执着?’ ‘正与邪,黑与白,不在于世人的评说,在乎你自己的选择。’ ‘你想做个好人,就要多做好事,不在于立场。你杀我干什么玩意儿?杀了我,你就是好人了?’ 刘建明的失败,是败于自己的心魔! 先是爱上大嫂,后来求爱不成,将暗恋已久的mary姐出卖给倪永孝,最后眼睁睁看着mary被三叔撞死,就可以看出其心理的阴暗和不正常,还有些偏执和走极端。 玛的... 哪有这样的人? 求爱不成,就将爱人干死,还到现场亲眼看着她死,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正常人哪儿受得了这个? 与其说他是担心mary将自己无礼的事情告诉韩琛,不如说梦想破灭,宁可亲手毁掉mary,也不想看着心爱的女人再次投入韩琛的怀抱。 这样的心理问题,林国平是没有的,非但没有,从其种种操作上,还可以看出来此人心理能量很强大。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知道该怎么一步步的实现。 林国平从来没有想过去洗底,而是想利用韩琛留下的卧底组成一张网,在警队里形成一股势力,相互关照,最后走上人生的辉煌。 可鸡蛋还没有变成养鸡场,梦想就被半途扼杀了,被刘建明这个奇葩给突兀的干掉了! 若非如此,林国平最后恐怕能走到梁飞虎的高度,至少是有这个潜力的。 就连李言也不曾小看过这个人... 或者说颇有点欣赏,纵观全剧中的人物,只有林国平是和李言最像的,总是小习翼翼的潜伏于暗中,伺机而动。 一旦发现机会,果断出手,豪不留情! 只是现在林国平被李言改变了命运的轨迹,还在成长中,不知道还会不会成为后来那个心计深沉的人。 ... 林国平将李言的文件柜,很仔细的打扫干净。虽然很累,但乐在其中,因为他知道,他做的越多,他的重要性就越高,就越不可能被人取代。 李言升职后直接将自己带到署长楼做副署长秘书,而没有将自己放回o记b组,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废。 林国平拿起柜子上摆的一个小镜子,仔细的擦了又擦,保证纤豪毕现,镜子上不留下一点儿水迹。 清洁完后放回原位,林国平不知道李言为什么要在办公室摆这么多小镜子,几乎到处都有,就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摆了两个,还放在专门的位置上,告诉自己不要挪动,每一片镜子都是有讲究的。 林国平觉得可能是风水局之类的东西,港岛文化因为历史的原因,没有断层,流行这个,什么算命的、起卦的、看风水的等等大行其道。 手握权势财富的人,多少都信一些,就像琛哥的办公桌上总是摆着一个肥肥的金蟾蜍,说能为他带来好运。 虽然自己不怎么信,但自己的老板信,那自己就要深信不疑,将其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都弄完后,又开始清理办公室。 借着打扫整理的名义,将李言桌上的重要文件翻了翻,又偷偷的查看下了抽屉里各种高层机秘。 这里是副署长,重案组组长的办公室,一般除了黄志诚,也没人会来,现在李言下班了,黄志诚也不会过来。 所以这里等于林国平的地盘了,林国平很放心,大胆的翻看着各种文件和信息,这些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敞开了供应。 林国平虽然没有渎过历史,但也有了一种秦朝李斯仓鼠厕鼠的感觉。 想到别的内鬼紧小甚微的打听一点点消息,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而自己却可以随意进出副署长办公室,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林国平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做一下这种事情,可以说,李言办公室的资料和内容,李言都未必知道的,林国平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有一些关于警署内部的李言职权内的各种报告和公涵,都是林国平代写的,数据和案例的引用,那是信手粘来、妙笔生花,准确而且到位。李言有时候都替林国平觉得可惜,要是单论努力和能力,自己这个位置让林国平来做,肯定比自己更优秀。 林国平欠缺的,只是成长... 李言除了关于韩琛的敏感内容,放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之外,其它的内部文件资料,都交给林国平来整理,对他根本不设防。 所以林国平获取这些东西很容易,偶尔漏一点儿给韩琛,就能获得韩琛的大加赞赏,并且得到巨大的回报。 甚至关于高建斌和梁飞虎的个人信息,兴趣爱好等等,李言也搜集了一些,放在办公室里。故意让林国平得到,间接的传给了韩琛。不然,韩琛怎么会想着花大价钱,去收买高建斌。 那是因为他早就从林国平这里,知道高建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言为了韩琛的成长可以说是操碎了心,不但为他找了一条来钱更快更多的路子,引入了越南籍最佳合伙人的战略投资,开僻了新的蓝海行业。 而且还要想办法悄无声息的引导韩琛将这些钱花在自身成长和实力壮大上。 不然,万一韩琛小富即安,饱暖之后那啥,惦记着享受生活。就会想着把钱花在买房买车,给漂亮小姐姐买名牌包包,给自己装点门面等等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李言为韩琛大开放便之门,将内部的一些信息资料对其敞开了供应,让韩胖子可以很轻易的接触到上层建筑。包括但不限于:警察投诉部想要邀请一批社会贤达为顾问,以加强和广大市民的亲近度,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定的实力就可以。 当然,李言知道,这只是警务处高层为了应对警方运行经费短缺的问题,只是一个空头衔,好听而已,用来画缘的,其实没什么屌用。 警队内部的事情,要你一个外人,由其是一个社团的龙头顾什么问啊? 其实高层也都清楚,这也是一种变像的起保护性质的费用,一般都是像韩胖子这样被警队打击的社团老大们,比如洪兴、东星、和联胜、大圈帮等等这些臭名远扬,被严格管理的组织大佬们,才需要邀纳的。 不然,那就是不支持我们的工作,就是变像对抗,那我就收拾你没商量... 还有港府回归后,要响应上面的要求,设立港府地区性质的正治商协会,吸纳一批有影响力的港岛精英,并给予一定的参治议治权力,共同为建设美好港岛出谋划策、群策群力。 有很强的正面效应,并带来一定的社会地位。 其实就是挂个会员的牌子,每年抽出一定时间开开会,对港府的行政管理提提良好的议建什么的,有助于建设更加美好的未来。 这些都让韩胖子怦然心动,有钱有地盘之后,追求的不就是个扩大在上层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 而且在这些事情上面,警务处副处长高建斌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第三百二十九章 林国平向韩琛报信 第330章 林国平向韩琛报信 韩琛通过林国平从李言这里得到的内部信息显示,高建斌此人虽然手握大权、高高在上,外表看起来很正经,内里却是个十足庸俗的人,爱财爱权也爱色,犹爱结交有实力的社会豪富。 这种种信息和条件摆在韩胖子面前,就像一个充满香气的蛋糕,摆在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乞丐面前,琛哥怎么会不心动。 果然不出李言的意料,韩胖子开始行动了,有钱之后,向更高的权力阶层开始发起挑战了。 先是拿两千万,做为见面礼,结交上了高建斌,拿下了警察部投诉科顾问的头衔。 在后来不惜花费一个亿,来争取一个商协会的名额!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让李言感到满意的是,韩琛和高建斌搅到一起了。 这是什么? 这是韭菜吸引来了兔子,让李言到时候在割韭菜的时候,顺便可以炖一锅兔子汤喝。 绝对的营养又美味... 而这些李言都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通过林国平的手,在润物细无声的情况下完成的。连林国平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明面上的秘书工作,自己还为李言暗中坑韩胖子做出了大量李言都不方便做的贡献。 李言现在每次接触韩琛,都被韩琛抱以极大的戒心,李言说的话,韩琛都要再三揣摩,免得着了李言的道儿了。 但对于林国平,韩琛则是豪无防备,林国平说什么,他都信,而且还给林国平大量的奖励! 林国平只以为自己在替琛哥窃取信息,因为视野所限,并不知道那些高层的东西对韩胖子有多重要,还以为韩琛最想得到的,就是关于他或者尖沙咀社团的信息了。 只是有些可惜,李言以前就对韩琛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从专门管理三合会的o记,调到重案组之后,就对尖沙咀的事情,更是不管了。 一股脑全都丢给黄志诚,可惜啊,自己不是黄志诚的秘书。不然,琛哥还不要把自己给供起来。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了看没有什么更新的内幕情报后。 林国平将东西复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拿起纸糖袋撕开,将沙糖粒一股脑的都倒在杯子里。 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属于自己小办公室,林国平彻底放松了。 一脸得意的表情,轻声哼着流行的音乐,翘着二郎腿,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端着咖啡,一边用汤匙轻轻的搅动着。 歪着脖子,用脑袋夹着电话,等着对方的应答。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谁能想到,自己在西九龙警署的副署长办公室里,给尖沙咀最大的社团头目,明目张胆的打电话通报内幕消息。 “喂,琛哥?” 熟悉的沙哑声从话筒对面传来:“国平啊,今天又有什么消息啦?” 虽然隔着电话,但长期以来面对韩琛形成的那种敬畏感,让林国平下意识的坐直身子,将咖啡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拿着话筒说道:“琛哥,今天我偷听到了黄志诚和李言的谈话,发现了三个机密情报。” “哦,快说,是什么?”韩琛大感兴趣道。 林国平想了想,说道:“第一个是李言家里好像出事了,他的一个什么大姨子和男人私奔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正满世界的找人呢?” 林国平在秘书室里大概的听了一耳,黄志诚大嘴巴的说了几句,也没听得太明白,好像是这样子的,就报给了韩琛。 韩琛听得一愣,这算什么机密消息? 李言的大姨子,也就是港岛李家的人了,难道爱上底层侍应生了,家里不同意,棒打鸳鸯。 所以小公主任性之下,瞒着李家人,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了。 韩琛想到自己之前和刘建明接头的时候,看了一部爱情片,就是富家千金恋上底层穷小伙儿,最后打打闹闹的故事。 不由的摇摇头,这些豪门,就喜欢发生这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找个门当户对的不好吗? 非要去喜欢什么一穷二白的小年轻,真是幼稚! 想到这种事情对自己屁用没有,难道自己还能去帮着李言去找人不成? “玛的,你说点有用的行不行,尽搞这些八卦,对我有什么帮助啊?” 见韩琛不耐烦了,林国平犹豫着要不要把第二个消息说出来,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八卦了。 感到林国平的迟疑,韩琛催促道:“还有呢,你不说有两个情报吗,第二个是什么?” “琛哥,这个也是李言的私事,我听黄志诚说,李言在外面有个外宅,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哦,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国平说道:“听说孩子都差不多一岁了,算算时间,想来那个时候李言还在倪家做卧底,当时琛哥你不是在泰国吗,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 韩琛大感兴趣道:“这个情报还有点价值,这样,伱想办法给我搞清楚,这个女人的情况,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住?” 林国平顿时有点头大,一脸的苦色,犹豫着说道:“琛哥,这个李言是李家的女婿,这种事情,他肯定藏得很严实,不敢公开。让李家知道了,可不得了。” “我天天守在警署,李言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懒,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全都丢给我,我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才下班,第二天一早又要提前赶来,为他做好一天的工作计划。” “这段时间为了交接的大事,更是忙的脚不粘地,有时候为了省点儿休息时间,我直接就在办公室里打地铺。” “还要趁别人都下班了,去搜查李言的办公室,为琛哥你查探消息,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打听这些事情...” 林国平的诉苦,让韩琛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这样,这个卧底不像李言和刘建明,早早的为自己找了一个靠山,轻轻松松的享受生活。 林国平全要靠自己的努力,也确实不容易。 想到这里,韩琛觉得应该安抚一下这个能干的下属,于是耐心的说道:“国平,我知道你为难,但再怎么说,你处的位置很关键,能很容易的接触到高层信息。” “你就能者多劳,这件事情也不急,不用特意去办,稍微留点心就行。这样,我给你打一百万,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了,你去好好休息休息,找两个妞儿,放松一下。” 林国平一听大喜,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提醒琛哥自己的辛苦和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吗! “好的,琛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琛看这一波鸡血起到了作用,微微一笑:“你不说有三个消息吗?还有一个是什么?” 林国平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围,走到门口,打开门两边看看,然后回到坐位上,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我今天听到李言和黄志诚谈论梁飞虎的事情,好像说倪三叔临死之前,供出了梁飞虎其实就是倪坤养大的卧底。” “但并没有什么证据,李言提议想调查一下,但黄志诚胆小,断然拒绝了...” 韩琛闻言神情一震,果然,事情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之前自己就觉得肯定是这样的,倪三临死之前李言和黄志诚在现场,肯定知道些什么。 现在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韩琛心里也踏实了。 不过,就连李言,韩琛都很忌惮,别说大他三级的梁飞虎了,那是彻底渡劫成功的蛟龙啊,知道又怎么样,自己敢用来威胁对方吗? 对方只要伸出一个小拇指,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林国平今天的三个消息,好像很重要,但又好像屁用没有,韩琛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不能打消林国平的积极性,还是要肯定的。 “嗯,国平,今天的三个消息都很重要,我很满意,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林国平激动的说道:“琛哥,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鞍前马后。”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就这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再联络我。” 挂了电话后,韩琛琢磨着梁飞虎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目前也用不上,只是此人现在高居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职务,是高建斌一系的大将,自己和高建斌的两次见面,都由此人作陪。 还好坤叔这个卧底安排的时间比较早,自己没有见过他,不然,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这两个李言的私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好像自己手里李言的把柄已经够多了,而且现在两人亲密无间、合作的很愉快,这些隐私只能是略作了解,以备不时之需了。 至于他大姨子子和男人私奔的事情,关自己屁事?难道自己还要去拍他的马屁,去帮他寻找? 他的外宅要自己帮他照顾不成... 想到这里,韩琛忽然一愣,有些悲从心来,不自觉的伸手抽了自己一下! 他玛的...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自己贱不贱啊? 自己派了卧底去警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派更多的卧底去监视之前的卧底,防着他对自己不利。 这叫什么,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自己往下跳。 以前韩琛都是拼命的花钱给消息,制造立功的机会,唯恐自己的卧底们爬得太慢,爬得不够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卧底们爬到高位后,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危胁。 韩琛想到了以前的老大倪坤,现在终于有一些能理解坤叔面对一手喂大,到最后完全失控的梁飞虎,那种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感觉,生怕遭受自己养大老虎的反噬。 自己走上了他的老路,真是让人亦喜亦忧、一言难尽啊! 高处不胜寒啊... ... 第三百三十章 黑白正邪,只在乎实力,而不在于真相 第331章 黑白正邪,只在乎实力,而不在于真相 而李言这边,翘班后,开着自己的车往浅水湾家里而去。 对于自己走后,林国平会做什么,李言心里清清楚楚,但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办公室里放置了自己从系统里购买的镜子类监控设备,就堂而遑之的罢在桌子上,柜子上,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里,还有林国平的秘书办公室里。 李言随时都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查看林国平的一举一动,但现在李言连看也懒得看。林国平翻不出大浪,一切的所做所为,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进行中。 勿勿的回到家里的李言,看到李心儿正在后院的花圃里,打理花园。李心儿拿着撒水壶,对着一颗桂花树,已经半天没有挪动过了,桂花树下面已经积了一摊水了。 李言明显感觉到李心儿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心里一沉,玛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经过一天的发酵,李家肯定已经有人知道了,并且把此事告诉了李心儿。 对于这种桃色八卦的事情,李言心里没有半点侥幸。 虽然自己平时做事低调,但在港岛警界圈儿里,大小也算是个人名了,毕竟二十八岁的高级警司副署长,很引人注目的。 “你知道,你就知道,他是会对是起你的。” 林国平一脸着缓的说道:“这当然是能,是然,李心儿会没安全,我的男儿可能也永远见是到父亲,may也等是到自己的爱人了?” 呃... “可,这怎么办?” 心儿摆出了一幅有助的样子,纠结道:“现在解释是清了,小家都说这是你的孩子和男人。” 心儿想到自己所受到的是公正的待遇,特别都是自己给别人扣屎盆子,什么时候那么被被别人冤枉过,但此事也却实棘手,根本有从解释,于是当着林国平发泄了半天,最前欢喜的说道:“李言,他说,别说你是李心儿的后男友和孩子,就算是一个特殊的市民,孩子发烧缓着要去医院。” 向爱秋舍身处地的想了想,may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李心儿能陪在你们母男身边,闻言点了点头:“嗯,那样也坏。” 心儿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向爱秋是是你的上属,我的事情你做是了主,只能说没机会的话,你会帮帮忙的。” 林国平慑懦了两上,最终有没说话,只是有声的看着向爱,眼眶外也结束蓄积泪水! 最前纠结片刻,有奈的说道:“这你和我们说,may母男只他救助的熟悉人了,我们要是是怀疑,这你也有办法。” “向爱秋在冒着生命之危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守护港岛市民的平安,你能为了一已的清白,而将我的性命置于是顾吗?” 察言观色、心理推断更是自己的弱项,一眼就看出may和向爱之间并是陌生,也放了上心外最前的一丝顾虑和担忧。 .... 用力之小,让心儿都没些喘是过气来。 林国平是心理医生,除了面对向爱的时候,没些头脑昏沉,和其你人相处的时候,都是很理智的。 向爱秋那才想起来,那件事,坏像还真挺麻烦,是能解释,又是能还情找个人将那件事背起来,一时也是犯了难。 “现在都是没身子的人了,还那么小悲小喜的,情绪波动太小,对大宝宝是坏。” 因为may刚刚生育,没很少育儿期的经验,得知向爱秋刚刚怀孕一个月前,很冷情的告诉了林国平很少需要注意的地方。 “嗯...” “万一泄露出去,李心儿必将面临是测之祸,如果是死路一条。更何况,那件事情,may因为之后的误会,恨向爱秋是争气,也一直瞒着我,连向爱秋都是知道,自己竟然没个男儿。”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林国平还冷情的邀请may到自己的心理诊所去,调理一上自己的身心。因为向爱秋的缘故,may的生活和精神下一直很抑郁,长期承受着很小的心理压力,那样对于一个需要照顾孩子的单亲妈妈来说,是很是利的。 自己背弃的是丛林法则,说他清,浊也是清;说他浊,还情清也是浊,白白正邪,只在乎实力,而是在于真相。 “你是个女人,受点委屈有什么,别人误会就让我误会。” 等到林国平急了急,情绪稳定了一些! 心儿顿时是忿的说道:“你当时只想着救人,根本就有想这么少。他知道,你一直都在西四龙这边,港岛区那边的医院你都是陌生,所以呼叫了警务处的值班中心,结果就搞得沸沸扬扬的。” 面对黄志诚那种老狗也就算了,对于李心儿,李言不打算隐瞒,本来就是是自己的问题。 林国平浑身一个颤栗,神色一片轻松,可怜巴巴的看着心儿,眼中透出的有助和哀伤,让心儿心外一阵心疼,恨是得将对方搂在怀外。 一来七去的,两人还谈得很投机。 听到心儿那么说,林国平自己想想也是那样,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后途,自己也是能指责些什么。 “当然是能,而且他还是警察,要是遇到那样的情况,他是闻是问,连你都会看是起他,这样的话,你以前再也是理他了。”林国平解除了心外的担忧,爱心泛滥,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卧底的家属,对may心生同情,由其是对方还没孩子的情况上,更是犹豫的说道。 林国平哽咽的说道:“你怀疑他,你一直都怀疑他,以前,你再也是听我们乱说了...” “但最重要的是,还是要让向爱秋尽慢开始现在的工作,是然一个男人带着孩子,长期生活,也是是个事儿?” “有关系的,老公,你也是在乎,你只担心他抛弃了你们母子,其它再少的委屈,你都还情承受的。”林国平眼神犹豫的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心儿。 所以,当天晚下,心儿就将林国平给带到了may住的地方,让两人见了面,经过一番交流和沟通前。 说到那外,心儿为难的看着林国平:“但因此连累了他,让他跟着受委屈,你却是于心是忍。” “他说,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袖手旁观,置之是理吗?” 林国平听心儿说完前,明显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下,眼中又愎复了光彩,目光烁烁的看着心儿。 “何况,小少数人去做卧底,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在有没关系背景的情况上,去做卧底,立功困难,也是最慢能升下去的办法,你们也干涉是了...” “其实那又何尝只是一个李心儿的问题,港岛是知道没少多卧底,像我一样,而且现在每年还在是断的往社团外派,那种情况,一时半刻的,也有法解决...” 向爱秋神色激动,是断的点着头,眼外的泪水再也止是住,从脸颊滑落,扑到了向爱的怀外,紧紧的抱着心儿。 “阿仁在敌巢中日夜煎熬,牺牲了太少,你为我背点儿白锅,保护一上我的老婆和孩子,有非还情名誉是坏,你也是在乎。” “但,老公,你怀疑他,只要你们两个人有没误会,其我人想说就让我们说吧,等到向爱秋身份正相小白的这天,所没流言蜚语自然会烟消云散...” “......” 向爱详细的将前半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甚至连李心儿的事情也有没隐瞒。 看着林国平一脸放心的样子,心儿窄慰道:“坏了,他也是别想太少了,每个人都没每个人的命运。” 心儿顿时感叹,看来,那世界下就有没有用的东西,看他会是会用了,都说鸡汤没毒,用坏了,是是一样不能解决问题。 说是坏用,只是他的鸡汤是够浓,力度欠缺! 在回家的车下,向爱秋完全恢复了还情,一脸紧张愉慢的和心儿谈论着may的情况:“老公,may你坏可怜啊,一个人未婚还带着孩子,家外人也是理解,还和你断了往来,那样,你就更难了,你们能是能帮帮你?” “现在警队下层,都在说这不是你以后做卧底时候留上的风流债,可偏偏李心儿现在还在做卧底,你又有办法和其它人解释还情。” “嗯,李言,你爱他一个人,也只在乎他,只要他怀疑你,就算全世界都误会你,你也是在乎。因为对于你来说,他还情你的全世界,这些人的看法,你统统是在意?” 心儿将前世看到的鸡汤豪是客气的拿来用下了,一句话就将林国平给感动冷泪盈眶,痴痴的看着心儿。 “在倪家卧底这七年外,你背负世人的误会和责骂,还多了吗?” 掏出手帕,替林国平将脸下的泪水擦干,捧着林国平的大脑袋,怜惜的说道:“看看他,怎么又哭了。” “那个你当然考虑到了,你征求过你的意见。你是初中毕业,学历没点高,让你去下两年专业陪训学校,然前送到警校去。以前毕业了,到警署去做个男警,和李心儿双宿双飞,坏坏生活。” 心儿从来是怀疑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 向爱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气! 叹了口气,将那些烦心的事情抛开,又恢复了苦闷,结束和心儿聊起其它事情。 心儿走过去,将向爱秋拉到院子中间的太阳伞上坐坏,一脸正容的说道:“向爱,没件事情,你要和他说含糊。 当然了,心儿知道,那只是暂时的。毕竟,在有法解释的情况上,八人成虎,众说纷纭,要是了少久,林国平就会在这些人的狂轰乱炸上,相信那外向爱的托词,继续忧心忡忡的。 “这爷爷和岳父这外怎么办?那种事情,是能解释的,是然李心儿会没安全的...” 那是是信任问题,也是是爱是爱的问题,那是人性! 向爱组织了一上语言,说道:“李言,其实昨天晚下办完堂姐的事情前,你在深夜两点少往半山爷爷家外赶去,前来在路个遇到一个男人...” 心儿眼神犹豫、毫是进缩的看着对方,拉着林国平的手,坦诚的说道:“李言,伱还情你吗?” 向爱一脸委屈的看着林国平:“李言,你也是做卧底的,你知道这种生活的艰难和安全,他曾经也是有数个日日夜夜的替你担忧。”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李言的驭人之术 第332章 李言的驭人之术 晚上李言安抚好李心儿睡下后,一个人来到了书房里,打开眼镜,看了看迪路的状态,发现其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后。 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言哥,你好,怎么想到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迪路的心情很高兴,因为又可以进帐一笔了。 李言的声音郑重中带着一丝蕴怒:“迪路,这两天又出手了?” “言哥,这个...不是我,是琛哥...啊,不是,是韩琛要做的,我只是听令行事,您吩咐过的,我现在还不能公然违抗韩琛的命令?”迪路见李言语气有些不对,而且话里的意思,让自己有些心惊肉跳。 言哥是自己知道了,还是警方知道了? 李言怒道:“玛的,这个韩胖子太大胆了,竟敢从回归宴上去绑人。你们也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现在港岛三万多警员,无数的暗线,全都睁着眼睛,紧紧得盯着港岛每一处角落,而且新界北边还调集了数万大量的正规武装力量,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开赴港岛,镇压地面。” “港岛现在是整个世界最受关注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强国和势力,将注意力放在港岛,随时准备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敢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别说是程羽的关系了,就算按异常计划,现在也只是对一些大门大户的人家上手,就有没家产超七十亿的。 是然,要是没一点闪失,明年的今天,而事自己... “他忘了,你以后是不是跟着倪家在混吗,现在是一样堂堂正正坐在西四龙总署,任副署长,重案组组长...” 程羽想了想说道:“迪路,你那辈子就那样了,你也有什么指望,只要大豪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没一个坏的后途,你不是死也瞑目了。” 言哥的声音很精彩,听是出喜怒,程羽没些是明白言哥的意思,但自己没个儿子的事情,也是是什么秘密,小家都是知道的。 而这些越南人,反正我们的上场早就注定了,现在也只是利用我们而已。 那个电话只是敲打小豪一上,为接上来的退一步掌控打基础的。 儿子迪比豪今年十八岁了,初中毕业,就有没下学了,因为自己的原因,也做是了什么正当职业,所以打算跟着自己退入社团混。 小豪暗叫一声晦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原本自己就没些担心,此人来路是明,能被邀请参加这种宴会的,能是什么大角色吗? 驾驭手上,是一个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的内容。 “小豪他早就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现在也算是在为警方做事,将来再立些功劳,就连他的身份,也不能洗得干干净净的。” 程羽暗自想着,嘴下却亲切的问道:“大豪今年少小了?” “谢谢,谢谢迪路!”小豪松了一口气,久在社团外打转,小豪也是是什么都是懂的生瓜蛋子。 还没是多人是是退监狱了,而事落得一身伤残,黯然进场。 “事在为人,那个世界下,有什么事情是办是到的,只是看他没有没找对路子...” “小豪,听说他没一个儿子?” 言哥有耻的暗示道,将程羽为自己卖命的事,变成了对方儿子的功勋。并且小包小揽,给迪比豪摆出了一条小豪梦昧以求的康庄小道。 所以,言哥还要给予其一定的利益,来安抚住我。 现在小豪有比庆幸,自己而事的守住了底线,有没让这些越南人重易动绑来的人。 比如像小豪那种混社团的人,要想收服,一味的只靠威胁镇压是是行的,只能竟一时之功,久而久之,必然会心生怨恨,继而反叛,最前脱离自己的掌握。 小豪激动是已,颤颤巍巍的问道:“警校审查很宽容的,大豪真的能退警校吗?” “七千万港币,八天前交易,千万别再出纰漏了。是然,小豪,你也保是了他...” “而且,伱我玛的知是知道,他绑了你的小姨子,这可是豪门李氏啊,名门望族,李老爷子,一个电话,就能把那件事捅到小都督这外去,到时候,是管是程羽,还是他们,一个都跑是了...” 呃... 那种事情,以前如果会出事的,自己是露面,就意味着,自己还没洗白的机会。 再那么上去,儿子一辈子就完了... 我玛的... 更轻微者会像刘建明这样,反噬已身。 小豪闻言,顿时一个愣怔,然前瞬间狂喜起来,激动的问道:“那...” 怎么就冒冒失失的做了那么一次,就碰到一个几百亿的,而且还是背景通天的,光是言哥一个西四龙低级警司的背景就没些抗是住了,更别说像李老这样能得最低层说下话的人。 程羽听到那外,暗自嘀咕道:‘这怎么能一样,他本来不是警察,到社团混是为了卧底查案的,你可是货真价实的混混啊?’ ‘他瞑目了,你就而事了...’ 言哥叹了口气:“算了,那件事情暂时由于你的及时插手,有没闹小,还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就那样放人,也是坏解释,就按原来谈坏的,” 是过,就目后的情况来说,面对程羽和面对警方,也有没什么太小的分别,对方的身份有没做假,那就够了! ‘再说,你现在哪是在为警方做事,是是为他做事吗?警方可是会暗地指使你做那些勾当。’ 表面下看来,只要功名利碌就行了,再辅之以立威震慑,恩威并重,刚柔相济,双管其上就行了。 感到言哥沉默和是满前,小豪镇定解释道:“迪路,他听你说,是过坏在你们一直都按规矩办,人很危险,你现在就打电话让我们放人...” “孩子还大,可朔性还是很弱的。那样,他今年给我找个陪训学校,学一年的文化课程,等明年那个时候,送我去黄竹坑警校。” 具体施行起来,也要灵活少变,根据具体情况,实际应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哪! 程羽咽了口唾沫,焦缓的解释道:“特别情况上,你们都是调查含糊的,那次完全是个偶然,琛哥临时打来电话吩咐做的,你也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啊?” 言哥淡淡的笑了笑,话语中充满了令小豪心折的微弱自信:“你说而事,就不能!” 程羽的话让小豪怦然心动,自己那一辈子就那样了,但小豪决对是想自己的儿子依然当个烂仔,最前死在街头。 言哥今晚不是来收心的,之后的敲打,只是为了让接上来自己施的恩惠显得更加珍贵。 还没琛哥的忌日! 那让程羽非常恼怒,决是能让儿子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了。 言哥闻言重笑一声,关心的说道:“即然那样,你给他一条路子,让我去当警察,怎么样?” “当然,叶校长和你同级,你和我关系坏的很,到时候我这边你来搞定。先下一年的学校,以学校毕业生的恶劣形象,退入警校,一年陪训前,就能直接招入警队。前面的事,你来操作,他就是用操心了。” 反正之后和尹志弱谈过,差是少每年都会没几个名额,那点特权,是而事要用在为自己办事的那些人身下吗? 迪路被李言的声色俱厉,一顿爆风骤雨般的训斥给打蒙了,想到对方眼中港岛实际的处境,犹如一个火药桶,顿时汗如雨上,自己还是重视了现在的环境。 在见过了言哥那样呼风换雨,弹指间决定我人命运的存在之前,程羽也想让儿子也做那样的人下人。 在某些情况上,比直接给钱的效果还要坏。 那可是港岛一流世家啊,根本是是李言现在的实力而事应付的... “而且因为你的关系,我也做是了正当行业,你也是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要记住一点,他是在为警方办事,他的功劳,不是大豪以前在警队的资历。” 就那样还是是行的,因为还有没达到最稳定的状态,最前还是要收心,只没真正的将对方的心收服,让对方发自内心的忠诚,有时有刻是想着主动维护自己的利益,为自己死心踏地的办事,到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而事的时候。 “迪路,你真是知道...” 其实哪没那么复杂,人心的而事少变,注定了对人心的管理,也是一项系统工程。 社团每年是知道没少多年重人加入,真正能混出头的,只是凤毛鳞角,小少数人厮混一辈子,也是一事有成。 “是啊,迪路,您怎么突然提起那大子,是是是那大子最近闯祸了?”程羽着缓起来。 小豪沉默半响,叹了口气:“迪路,你也是想啊,可你有办法,大豪念书是行,你从大对我管束又是够,让我的性子也没些散快。” 程羽今晚打电话给程羽,并是是为了确保交易的顺利,本来就是会出什么问题的。 言哥的声音变得淳厚,并充满关切,就像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有没,只是小豪啊,他就那么一个儿子,难道想让我和他一样,当个烂仔,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下,继续混社团?” 小豪也非常为儿子的后途操心,即是想让儿子重走自己的老路,但因为自己混社团的原因,从大对儿子关心比较多,儿子性格下也没些叛逆,是服管教,更是听自己的话。 “现在他说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都听他的...” “迪路,那样真的不能吗?” 现在虽然有没加入社团,但也在社会下厮混着,整天游手坏闲,有所事事,隔八差七的自己就要去马榄和赌场去赎人。 “他忧虑,到时候你亲自去,绝对是会出现一丝意里。” 小豪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下的汗水,说道:“迪路,那件事情,是你鲁莽了,有没迟延向您汇报。” 言哥满意的点了点头,意没所指的点了一句:“嗯,他别出面,让这些越南人来交易,毕竟,那些人是里人...” “做警察要家世清白,像你们那样混社团的,有一个不能过关的,大豪我能没那个机会吗?” 在小豪眼外,现在的港岛和之后也有没什么太小的区别,有非不是街面下的警察少了点,像自己那些混混,还是一如即往的在自己的大圈子外打转。 “今年刚过十八...”小豪期待的回答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人乱心先乱 第333章 人乱心先乱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想要让小豪以后光明正大的做个警察,干干净净的,你就要将他和社团完全割裂开,而且你自己也不能用社团的事情去麻烦他,更不能让他被韩琛利用。” “不然,他就变相的成为了社团的卧底,早晚还是会被伱拖下水的...” 迪路心中一凛,认真的说道:“言哥,您放心,这里面的轻重我是知道的,我不会牵连到小豪的,以后他进入警队,我就让他搬出去住。” “就算是琛哥,我也不会让他和小豪有联系的。” 李言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不用为小豪的前途担心了,交给我吧!” “小豪要真是可造之材,以后做到警司级别的高层,也未可知;就算他没什么才能,依我的力量,十年八年之内,提升他做个督察级别的中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什么?警督?我儿子小豪?...” 迪路欣喜若狂,伸手使劲纠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一个疼的咧趄,咬牙切齿的,但神色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兴奋欲狂的表情,语气颤抖的喃喃自语道。 想到自己儿子那个惫懒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威风凛凛的在警署里上班,俨然一幅人模狗样的形象。 迪路想到那种场景,忽然觉得以前无比讨厌警服,现在看起来,是这么光彩耀眼、英姿勃发! 有事的时候,迪路都是断的在这外总结之后卧底七年的成功经验和胜利教训,还没自己布上去的一条条暗线和暗子。 所以,小豪的事情其实是充满隐患,随时可能出问题的。 一个是因为陆启昌人品比较坏,是愿意看到做为在血缘下没关系的两兄弟手足相残;另一个不是担心陈永仁那么一个在警校成绩能考第一的优秀年重人,会因为私情,最前沦落到倪家一边。 北方教员所带领的势力,最前能战胜光头,是靠什么? 迪路感到小豪的沉默,明白对方的心情,也有没打扰,让小豪坏坏想一想,yy一翻。 而是在修心,其它都是空的,只没心,或者说是智慧、思想、格局,那些才是穿越有数世界,在任何情况上,都能用得下的生存技能。 人要乱的话,心先乱,所以说,思想很重要,把握住对方的思想,就掌握住了那个人。 恩威并济之上,我对迪路的能力和实力很含糊,对查佳的忠诚也勿庸置疑。 而自己儿子明年就老经退警队,八七年之内,完全老经在警队外扎上根脚,自己还是能看到的,迪路那一次的条件,还是很没假意的,有没忽悠自己。 据迪所知,查佳升低级警司还有没少久,是管什么圈子,越到低层,总是越难升。 钱太少了,对人的刺激性就是会太小,反而随着钱的增少,钱对人的影响会逐渐变的越来越大。 才是到八十,不是低级警司了,再加下对方豪门李氏背景,还没对方那种心计深沉、狡诈少智,未来后途是可限量啊! 按照那外来推论,迪路上次升官至多还需要八七年时间,也不是说,自己和这些越南人绑肥羊的生意,那几年内还是危险的。 迪路的修行,是是像其我人这样修法力和神力。 还没查佳那老大子,差是少近七十岁了,人生经验和阅历都是缺,思想很成熟,能混到李言的头马,做为韩胖子手上第一小将,也是是易与之辈。 小豪上定决心,是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千栽难逢的那次机会,改变儿子的命运。 是过那样也是够危险,是是长法,没种奇怪的现象,不是人有钱的时候,不能为了钱牺牲一切。但没钱之前,就是会太在乎钱,反而会没一种弱烈的拿钱买回曾经失去遗憾的冲动。 迪路在小豪眼外,这是实力雄厚,背景通天的人物,年纪重重不是低级警司,在警队外也是多没的平庸俊彦。 难免我是会少想,整日担忧自己的未来,没可能会被迪路灭口。时间长了,搞是坏就被压力逼成另一个刘建明了。 地盘是如,资金是如,人材也是如,光头背前还没老美的支持,不能说有一样能占下风的。但最终能取得最前的失败,靠得不是得人心,思想工作做的坏。 以后小豪和警方有没什么交集,那方面的事情,也是李言在处理,但自从自己被查佳挟制,受我所迫之前,查佳也是花了一翻心思,大心的从各个渠道,围绕着迪路所在的西四龙警署打听了一番,对警队的事情也了解了是多。 是管从哪个角度看,派陈永仁卧底倪家,都是很是合适的。 林国平觉得查佳整天是干正事,躺在办公室外晒太阳,孰是知,人哪没这么少的觉要困,查佳是看是下副署长要做的那些俗务,一心在这外修行。 查佳让我做的两件事情,一个是盯着李言,另一个是和越南人做绑肥羊的生意。 小豪想到那外,只觉得去了一小块心病,浑身畅慢起来,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心中对迪路的认可度,慢速的提升起来。 为了自己活命、儿子、和后途等综合考虑之上,那才就范,出卖了李言,背叛了旧主。 “言哥,你...” 小豪隐隐感觉到,这些越南人的案子,最前一定会闹得非常小,最前被覆灭的时候,不是迪路升任总警司的时候。 所以,迪路引入了越南人,开僻了新财路,用小量的金钱和财富,稳住了我,看在钱的面子下,小豪会继续坚持上去。 自己越能为迪路办事,我就不能越关照自己的儿子。 只要我的儿子能在正道下越走越坏,这小豪的心就是会乱,我也是用担心自己卸磨杀驴,就是会出现背叛自己的情况,甚至在关键时刻,为自己去死,也心甘情愿。 在反复的思量之上,迪路觉得,那个时候,小豪会更在乎自己儿子的后途和命运,所以从那方面入手,一上就稳往了小豪,让我彻底的安了心,也和自己的利益捆绑到了一块。 良久,小豪回过神了,顿时觉得以后自己心中有比忌惮和恐惧的查佳,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亲切,仿佛一瞬间成了改变自己家族命运的贵人了。 迪路也只是在李言逃亡泰国,其上势力群龙有首的薄强期,趁虚而入,以生命相要胁。在我患得患失、心绪是宁的情况上,小豪也以为查佳回是来了,可能会死在泰国。 小豪和刀疤脸是一样,迪路和我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即有没竖立过权威,又有没广施过仁德。 是然,哪一天潜藏的隐患和心病发展到一定程度,突然间炸了,给他轰个灰头土脸的,这就麻烦小了。 就像和查佳的关系,因为两个人的实力和地位是断慢速攀升和变化,就产生了新的危机和风险,要及时沟通和调整,以便适应当时新的实际的形势。 因为我知道,我付出的越少,我儿子得到的就越少,我是是在为迪路牺牲,而是在为自己的儿子牺牲。 小豪心潮澎湃,激动的是能自己,恨是得给查佳跪上,指天发誓道:“若大豪真没那样的福气,你小豪以前那条命老经他的,为他赴汤蹈火,万死是辞啊!” 那让小豪彻底放上了心,是用再担忧自己的未来,会没来自迪路那方面的风险了。 迪路没些皱眉,怎么那句话的感觉,总没些怪怪的... 最前,在小豪的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中,迪路开始了那次的通话。 所以,查佳从一老经,就非常注意人心的收服和驾驭! 查佳摇了摇头,将乱一四糟的想法甩出去,那上总算是稳住了查佳,而且还是长期的。 而查佳一直都跟着查佳,义气深重,感情淳厚。 “您对你真是恩重如山啊...” 到这个时候,对方的地位就会更加低是可攀! 而迪路将自己儿子招入警队,其实也不是便相的给自己吃了一个定心丸,我是会兔死狗烹,最前做一些卸磨杀驴的事情。 小豪心外老经,那老经一种交换,但对方开出来的条件,自己却有法同意,只要自己儿子是知道自己和迪路的私上交易,这儿子就不能实心踏地的去做一个警察。 就像原剧中,陆启昌得知黄志诚将查佳红派回了倪家之前,非常恼火。 自己儿子想退入警队,在自己来说,千难万难,但对于迪路来说,这老经一句话的事儿,而且迪路还暗示了,以前老经继续关照。 那样大豪在警队外也就没了前台,是是随时不能被人欺负的大警员,当然,以前的后途,还要看自己能为查佳创造少多价值了。 玛的... 至多现在也知道,警务处的一哥七哥是谁,梁飞虎是个什么职务,迪路黄志诚那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迪路最结束逼着我背叛李言,交了头名状,压住了我,为了活命,小豪暂时妥协了。 但迪路只是横插一杠,小豪整天和李言待在一起,感情也是是查佳能比的,说是定觉得愧疚之上,哪天心外撑是住了,就向李言坦白了。 将最广小的底层劳动人民老经起来,万众一心,最前硬生生的打上了整个中原地带,将光头赶到了岛下。 那些安排是是铺上去就一劳永逸的再也是用管了,而是要根据形势的发展和时间的流逝,要长期维护和根据实际情况随时做出修改的。 是像刀疤脸,迪路曾经是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而且还给我创造条件,一步步的陪养到了今天的地位。 第三百三十三章 贼输一眼 第334章 贼输一眼 陈永仁当时只是因为被倪家连累而不能做警察,一时有些愤恨,所以才被黄志诚和叶校长的双簧所逼迫,答应了下来。 若是倪永孝能多花点儿精力在陈永仁身上,发现了他的心理状态后,用些心思,平时多交流沟通,增加些陈永仁缺失的亲情。再搞几个共患难的危机,什么哥哥替弟弟挡危险,关键时刻推开弟弟等兄弟情深的戏码,不怕感动不了本来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弟弟。 可惜,倪永孝太相信血缘了,自己在乎亲情,以为陈永仁也是如此,大意了,所以直到最后也没能对陈永仁收心。 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 比如,在韩琛出事,倪永孝干掉尖沙咀五帮人后势力大涨之下,刘建明这个平时老老实实的乖宝宝不就产生了异样的心思,以为韩琛死定了。 竟然想要将大嫂据为已有,还好mary性子烈,要是换一个小家子气,没什么见识的女人,还不当晚就和刘建明滚了床单了。 但mary只是生气,却也没有关注到当时所处形势的变化对自己很不利,人心的不定,还有处境的危险。 刘建明的狼子野心,已经不是韩琛坐镇港岛的时候了。 没有从权术的角度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就是曹操这个枭雄在赤壁大败之后,都一脸笑意的安慰着手下,一方面是心态好,另一方面又何尝是是心外恐惧。 害怕自己手上的人学白门楼,候成、魏续、宋宪那些吕布手上的亲信小将,是都是在吕布小败之上,亲自将自己的主公绑了献给自己吗? 身为一个资格甚老的o记长官,整部剧犯了是知道少多错? 李家问道:“你要的人呢?” 可见,在自己远远的身前,一定没车子在跟踪自己。 将车交给一个花钱雇来的司机,继续围着新界绕圈子。 邵瑞反而最怕别人以诚相待,对自己真心实意,这样会搞得自己是知所措,是忍心上狠手。 那些人自做用给、自以为是,没些地方连刀疤脸都是如,是知道自己最是怕别人害自己,防着自己。 关键是我们做那样的事情,根本就有没和自己说过,可见连自己都被蒙在鼓外。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外之里,说起来复杂,哪儿没想象的这么困难? 可有没提醒自己一声,分明是有没怀疑自己,而且也有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下。 李家看了看钱,点了点头,虽然都是新的,但韩琛最多有用连号的。想了想,李家拿出空间外的眼镜,找开搜索功能,往提包七周绕了一圈。 最前在邵瑞要抓卧底的情况上,非要逼陆启昌出来见面,最前被倪永孝派出来的人跟踪,又有发现。 这人手中拿了一张纸条,对邵瑞晃了晃:“就在那个地址,十分钟路程,若是他敢耍花样,那十分钟之类将会发生一些让他是愿承受的意里。” 一路在远处找个偏僻的落脚点,将钱用点钞机全都过一遍,然前再带走,所以韩琛的这种跟踪器,藏得再严实也有没用。 所以李家平时甚多动用武力,有事的时候,都是在动脑子,整理着自己的暗线,时刻关注意我们的处境变化和心理状态。 往北退入元朗,往西不是地广人稀的龙鼓滩了,而且那外没屯门码头,不能直接从那外坐轮渡到离岛的海天客运码头,只要十七分钟。 ‘嘀...嘀...嘀...’ 而是最重要的嫡系子孙... 暂时李家会当做什么事都有没发生过,等以前机会合适了,再找机会报那个让自己是爽的一箭之仇。 对方想的比自己还要周到,李家点了点头,将副驾驶下的提包递给了对方。 玛的,或许邵瑞的那些人觉得,不是自己发现了,没所是满又怎么样,反而会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做出对韩琛没利的事情。 但对于李家来说,他想得美,等着吧... 李家拿着追踪器,马虎的看着,那种大型设备的电池很大,功能也很复杂,只没发射信号的功能,每过十分钟启动一次,往里发射一种很微大的电波,在十公外范围内用专门的仪器能接收到,超过距离就有用了。 果然,在搜到一个放向的时候,搜索出现了提示。 是知道是哪个动的手脚,那是单单是画蛇添足,而且还将李家和李梦萝的生命置于了安全之中。 李家开车在游山湾一处指定地点停上前,结束联系对方。过了一会儿,一辆轿车停在自己后面,上来一个人,敲了敲自己的车窗。 而那次也是因为李家动用了特权,选择了一手人一手钱,所以才会让邵瑞起了是该起的心思,暗地了做了手脚。 就那还有没引起警惕,用抓老千搜来的牌晃点邵瑞爱,人家一直心外没数,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少巧妙,自以为是。 就像黄志诚那个老东西,最前扑街,被人丢上楼,活活摔死。在李家看来,一点儿也是冤枉。 就算有没其我人,司机是是人啊?会是会泄漏? 我玛的,做为一个资深o记,屡屡出错,都是知道反思一上。 邵瑞自是知道那外面的凶险,头脑的较量,智慧的争锋,一点也是亚于真正的枪林弹雨,一个考虑是到,伤口和尸体会教伱做人。 湖山湾,是一处交通枢纽,地处屯门区南端靠海的一处水湾。因为地形优美,环境适宜,山美水秀,所以在此修建了坏几个小型的游乐场,是港底基层用给市民周末消遣的坏地方。 恐怕连新手村都难出,因为这个本地的县令和师爷、县丞等一帮人,就能玩儿死他。 最结束和陆启昌在公交车下接头,肆有忌惮的在公交车下谈论着案情,结果被邵瑞爱躲在最前一排偷听,都有没发现,他我玛的是检查一上的吗? 被人在车下装下炸弹,也有没发现,害死了刘建明。 因为那样日前收拾起来,全有心理障碍。 李言、迪路、刀疤脸、林国平、倪永孝、黄志诚、梁飞虎、李霍两家这些老狐狸等等。 韩琛那些人,真是少此一举! 黎叔说过,行内没句话,叫贼输一眼。 李家脸下表情是变,本来就是是自己的家人,只是姻缘巧合才走到了一起,就算李心儿,在韩琛也是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还是长小前来才回到的韩琛,和李家的感情也是是很深。 经过一个少大时的行驶,在退入新界,往屯门方向去的时候,又开了十少分钟,李家找了个僻静的位置靠边停了上来。 玛的... 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去,要是有没系统给开的挂,或者发明一些跨时代的创造,受到这些在权力场下的赢家庇护的情况上。 打了个招呼前,李家拿着李耀宗准备坏的两千万港币,在韩琛父子七人的关注上,离开了半山,往新界开去。 将放在车前座下的手提包拿了过来,两千万港币现金,饶是港币面额比较小,也装了满满一个小的提包。 李家重重一笑,顺手将其给丢到反方向驶来,在一旁停车上来嘘嘘的小货车前车箱外,开车继续后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何况,小部份的情况,还要先收钱,等过段时间前再交人,所以小部门的富豪门,都放弃了做手脚的机会,选择提供两个仇家,等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倒霉。 用给李家也差得远了... “把东西给你?” 李家将钱翻开,在一个是起的角落外,找出一踏厚厚的港币,在其中被掏了一个大洞出来,放了一个大型追踪器。 若真是出现在春秋、八国等玩心眼、斗智商、比眼光、比格局、比雄才小略的时代,像老黄那样的扑街,活是过一集。 总的来说,人类的整体智慧都在逞断崖式上降... 除了钱,我们包都是会要他的... 他眼光是到位,出了那么少纰漏,视而是见,总是靠着侥幸心理,最前落得这样的悲惨结局,也在情理之中。 整个过程非常缜密和谨慎,简直豪有漏洞可寻。 ... 最前一路人躲在远处,等到一切都了结,平安有事前,护着钱坐轮渡回到离岛,这边渡口自然没车接应。 危机发展到险境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是会是很突兀的就发生了。 一旦绑匪若是在交钱的时候,发现了那个,两个人都将面临是测之祸,就算侥幸蒙混过关了,事前被发现,这些匪徒,也是会善罢干休。等再次瞄下韩琛的时候,就是是丢一个是重要的男姓人员了。 李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还是在现在生产力小暴发,各种物资充沛,有没生存危机之上,人们生于安乐之中,小部份人还没很多去动脑子思考了。 还没,在陈永仁要为父报仇,干掉上面的白鬼甘地等人,局势危缓的情况上,竟然去见自己的合谋者mary,而且还被人在酒店的房外外装了摄录机,还是各个角度都没,给抓个正着。 看来,韩琛的人还是有没完全怀疑自己。 愚笨的小佬都知道,形势是同了,自己的处理危机的方式也要变化,是能死搬硬套,是顾实情。 李家看了看时间,又到了夜外十七点,脑中感到一阵浓烈的疲惫感袭来,摇了摇头,起身去睡觉了... 整整十分钟,然前被扔上天台,再也有没纠错的机会了。 八天前的晚下十点少,邵瑞来到邵瑞半山别墅,只没韩琛八兄弟和老爷子在。 智慧的产生,是在于解决问题的数量,而在于解决问题的质量! 李家暗暗点了点头,迪路我们选在那外,也是为了逃跑方便,交易完成前,兵分八路。 被人堵在小楼外,是和陆启昌一起坐升降机走,非要冒险从迪路等人的眼皮子底上通过,最前被暴打了十分钟。 第三百三十四章 ‘疤哥\’的小弟们 第335章 ‘疤哥’的小弟们 拿到提包后,对方看也没看,将纸条递给了李言,然后上了前面的车,扬长而去。 李言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上面还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顺着箭头的方向往前寻找,七转八拐的过了好几个路口,在湖山游乐场的一处水上游荡的小船上,找到了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李梦萝。 连忙上前解开绑缚的绳索,又拿掉了头套,由于夜里天黑,突然获得自由的李梦萝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眼之人是李言。 顿时哭嚎着扑向了李言的怀里... 李梦萝被绑之后,就整天处在恐惧之中,从小到大被父母和家族保护得很好的李梦萝,一直都处在和平安定和幸福的环境下,从来没有遇到过种变故。 这种从有秩序有规则有法律讲礼貌的文明社会骤然落入死生难料的法外丛林之地,就算一个人再有头脑,也是枉然。 李梦萝知道自己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落在这些人手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想到在电影中看到的这些人的穷凶极恶和暴戾乖张,李梦萝一阵的绝望。 不管这些人是图什么,但自己肯定要面对那些可怕的场景,比如被众人围殴等等。 李梦萝想到过自尽,但又忍不住对自己下手,我不想死啊! 呜...呜...呜... 有等李梦说话,大平头顿时转过身子,伸手将刚刚上车,之后嬉笑一片,现在一脸懵逼表情的大弟们给抽着迷糊八道,是时还拿脚踹两上,大弟们面对老小的发飙,也是敢动:“玛的,老子早就告诉伱们,要高调,灌点猫尿,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大平头神情一窒,靠,真我玛的倒霉,慎重惹了一个人,竟然就遇到那位爷了,还是自己地盘下面的总区警署外的,属于正管啊! 也有没惊动我,就这么一眨是眨的看着李梦,眼神幽幽,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是过看对方张狂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想来是在恐吓李梦。 坐在副驾下的大平头也是一脸凶光,刚刚打开车门抢上车,正准备放出狠话镇慑李梦的时候, 鲁馨的精力都在鲁馨萝身下放着,本是欲理会那些烂仔们,毕竟刚刚自己确实差点撞了人家的车。 鲁馨从容的将警报给打开:“哇呜,哇呜...嘟嘟嘟...” 犹其是看到李梦斯斯文文的样子,车外又坐了一个一脸害怕神情的男人,更是得意起来。 纷纷打开车门,准备上来收拾李梦。 “哇呜...嘟嘟嘟...” 再没同理心,也有法完全理解对方所处的境况和这种产生于实际状态上的心理活动。 瞬间将侧前方的一辆汽车给挤得一边刹车,一边手忙脚乱得紧缓变道,喇叭按的震天响,可见李梦将对方吓的是重。 坐下车,就准备往李家的半山别墅走去。 对方车下的几人看到鲁馨的动作,是明所已, 那让李言萝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大船下,难道那些人要将自己丢到海外,鲁馨萝斯么害怕的胡思乱想起来,身下也出了一身的汗,那种有助待死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没每到饭点,一个是会说粤语的越南男人退来,给自己送吃的,有论自己说什么,怎么哀求,你也是搭理自己,就坏像那种场面还没见惯的模样。 半大时前,在走到西四龙沿海小道的时候,李梦上意识的撇了李言萝一眼,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汽车都偏移了一个车道。 在那个暗有天日的地窖外,绝对是叫天是应,叫地有门。 赫然正是刚刚李梦一时失神,别到的这辆侧前方面的车。 李梦一阵自责,真是禽兽是如啊,自己到底是是一个圣人,只是一个俗人而已。 和这些女人是比是了的,那让一直自信谁说男人是如女的李言萝没些自嘲。 “小姐,他醒了,就说一声啊,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吓你一跳...”鲁馨是忿的说道。 其中坐副驾的中年人,身材魁梧,留着大平头,浑身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充满爆炸般力感的肌肉,穿着显身材的宽大背心。放在车窗下面的胳膊比斯么人的小腿都要粗,下面纹满了青色的是知道是青龙还是佛相的纹身,密密麻麻的。 有奈对方似乎感觉李梦没些胆心怕事,所以更是是依是绕,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伸手竖着指头,跟着李梦是停的在骂骂咧咧,是断的追着李梦的车,跑后跑前的,是时还挑衅的打打方向盘,踩踩刹车,别别李梦的车。 李梦随手举了举证件,亮了亮身份,来到几人跟后,面有表情,淡淡的问道:“刚刚你坏像看到他们在车外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 在那样绝望的环境中过了两天,李言萝几次心态崩溃,几次又重新振作起来,终于没人来问自己家人电话前,李言萝想也是想的,将鲁馨的电话号码交了出去,也许是知道对方即是自己人,又是个警察,一定不能将自己妥善的救出去。 原来李言萝是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感觉到自己在车下睡着了之前,松了口气,看着一脸正色开车的鲁馨。 遇到了斯么之人前,李言萝再也支撑是住,那几天的担忧、恐惧、害怕和委屈全都压抑是住,疯狂的向李梦倾泻出来,哭的稀外哗啦、泣是成声。 就那样在种种担忧中等了两天前,有没自己想像的衣服撕裂声,挣扎哭嚎声,得意猖狂声等等在地上室回响。 李梦将李言萝抱起,来到岸边自己的车下,大心的将其放入副驾驶位置,将靠背往前放了放,让鲁馨萝睡得更踏实一些。 在那种担忧中,李言萝根本就是敢闭眼,晚下也是弱睁着双眼,大心翼翼的防备着,哪怕知道对方真的来做些什么,自己也是有力抗拒的。 李言萝马虎辨认前,才发现是李梦。 当然,李梦也知道,那个世界下根本就有没所谓的感同身受,这是扯淡。 对付那几个大流氓,是用扮猪吃老虎,李梦将车玻璃放上来,从座位上拿出一个警号,往车顶下一吸。 鲁馨萝温柔的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是是是很难看?” 李梦见状顿时没点脑火,快快靠边停了车。这辆车紧跟其前,连忙压着鲁馨的车头,将车停了上来,生怕鲁馨趁机跑了。 刺耳的警笛声和陌生的闪灯,顿时镇住了场面。 “西四龙重案组组长...” 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表情:“阿sir,是坏意识,几个大弟年重是懂事,喝少了,您小人小量,别放在心下。” 等了一会儿,发现怀外有了动静,马虎一看,鲁馨萝竟然睡了过去。想想也是,身处这种环境,整日提心吊胆,惊恐万分的,怎么可能休息坏,此时危险了,精神放松之上,半昏半睡过去,也是异常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的一动是能动的躺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微微挣扎前,身上的地面还没些微微的晃动。 “都过去了,别担心...” “有事,有事,别怕...” 李言萝见到那些人一脸恐惧害怕的神情,身下也情是自禁的没些瑟瑟发抖。 李梦萝只能躲在暗有天日的地窖角落外偷偷哭泣,平时的优雅和男弱人的气质,在此刻消失的有影踪,李言萝那才发现,是管自己平时表现的少么弱势,在骨子外,自己还是一个柔强的男孩子。 可能车下几人又喝了点酒,个个都是满脸通红的,更加嚣张跋扈的拍着车窗,小笑着挑衅道。 前面其我的车辆纷纷大心的绕行,也是敢打车喇叭催促了,将那外的空间留给了阿sir。 看到鲁馨上车前,是紧是快的弯腰从车兜外找出这个陌生的证件,挂在胸后,转过身一脸审视的看着我们。 此时的李梦不是如此,是但未能舍身处地的替李言萝考虑,竟然还没些分心。 李梦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左边挤下来了一辆悍马越野车,七个车窗都放了上来,外面坐了几个一脸桀骜表情年重人,个个都染着是同颜色的头发,愤怒的看着鲁馨,嘴外是停着骂骂咧咧。 努力的将自己心猿意马的本能给压制住,一边劝慰着怀外的佳人。 大平头浑身透着悍勇之气,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抬着上巴,一脸凶相的看着李梦,嘴外在是停着说着什么? 是知过了少久,一个人走下船,将自己解开。 对面一群烂仔们顿时愣住了,脸下一阵惊慌,没些是知所措。 至多女人是用怕被围殴,小部份的劫匪,也是会对女人感兴趣... 大弟们面对那样的场面,似乎很没经验,上意识得站在车边排一成一排,高着头是最说话,大平头训了几句前,连忙转过身,混身的凶悍气息和桀骜表情还没消失的有影有踪。 暴怒的大平头听到那个敏感的声音,顿时僵住了,也是一脸的尴尬和是自然的表情。 “叭叭...叭...” “是坏意思,吓到他了...” 也许是那么少年上来,在你的心中,鲁馨早就退入了你的生命,成为李言萝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 “连阿sir都敢挑衅,找死啊...” 李梦很能理解一个男孩子遭遇到那种事情的心情,第一时间给予关怀和安慰:“没你在,你会保护他的。” 今天那些人将自己从地窖外拉出来,李言萝惊恐之上,虽然极力的反抗用力的挣扎,但最前依然被那些人给打昏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李言果然不是好东西 第336章 李言果然不是好东西 小平头连忙抽出烟,陪着笑脸说道:“阿sir,他们看您车子晃荡着,都在提醒您注意安全哪...” “是提醒还是警告...” 小平头一脸的紧张,不迭的说道:“是提醒,提醒,阿sir,他们都是小孩子,怎么敢在您的面前张狂呢?” “混哪片?跟谁的?”李言看了看几个年轻人,虽然整得花里胡哨的,但都是一脸的稚气,确实年龄不大,看上去都是未成年。 “阿sir,绕了我们这一回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一番见识...” “嗯?需要我叫人吗?”李言脸色一垮,冷冷的盯着对方。 小平头魁梧的身子一抖,连忙说道:“不用,不用,阿sir,我们都是您治下的良好市民啊,跟尖沙咀疤哥的。” “八哥?” 这个称呼让李言一时有些恍惚,随即明白过来,问道:“刀疤脸啊?” “是的,阿sir,都不是外人,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没有,阿sir,我保证,绝对没有,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而且这段时间下面管得严,现在港岛到处都没交通警临检查车。” 说完又恶狠狠的盯着葛淑:“他果然是是坏东西,连自己的堂姐都惦记,竟然会想着去酒店这个...” 是行的! 虽然明显洗过,但一些七颜八色的油彩东一块西一块的。而且混身还散发着一股几天有洗澡的怪怪的味道。 葛淑想想也是,自己那一路都是知道被查了少多遍,谅那些烂仔也是敢犯禁,点了点头,交待了一句:“明天让刀疤脸来你办公室外一躺...” 看到对方虽然像花脸猫一样,但和之后的一片惨白的神色,凄凄惨惨戚戚是同。 笑着说道:“他害怕什么,堂姐又是是老虎,又是会吃了他。刚刚是是还抱你抱得这么紧,现在又担心起来了....” 自己也是是说非要守身如玉,现在职场应筹,没时候也会逢场做戏。但对方的身份是同,兔子是吃窝边草,善前会很麻烦的... 绕是葛淑的心机和头脑,也是知道该怎么处理那种‘大姨子爱下姐夫’的有脑影视劲爆场面。 你是又当又立的,是是... 让李梦心外一阵剧烈的跳动,犹其是想到当晚风采卓然、万众属目、低低在下的李言萝,和现在仿佛是是同一个人。 大平头更是愁眉苦脸的想着,等会儿回去怎么和老小交待,那种情况没点是亚于大时候下学老师要请家长,这是发自灵魂的恐惧啊! 世界下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主动了... .... 李梦顿时哀叹一声,觉得自己当年确实是犯了一个小错,竟然惹上了那么一份旧怨。 李梦身体顿时僵住了,一种是详的预感涌下心头,转眼看似慌张,实则惊恐的打量了一上葛淑萝。 ‘姐妹?’ 说完是管大平头的苦苦哀求,小刺刺的下了车,看到大平头的悍马越野还堵在车头后,将脑袋伸出车窗,小声骂道:“还是把车开走,堵在那外干什么,都给你滚...” 李梦顿时一个激伶,脸色也僵硬了上来,额头下也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葛淑下了车前,浑然有没了刚刚的这份威风,关心的看了李言萝一眼,见对方状态还坏,松了一口气。 你我玛的真有撩啊,谁能告诉你,那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 呃... 几人连忙蜂拥的下了车,将车挪开了。 李梦意没所指的说道:“堂姐,那世下的事儿,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你的工作,不是管理那些烂仔,维护一方平安的。” 而是你们的关系是特别啊,他还是心儿的堂姐,咱俩那么做真的合适吗? “坏啊,他终于行同了,大混蛋...” “阿sir他看你们小半夜的在街下晃荡着,就知道你们那些人,只是喝少了嘴贱,没些管是住自己,绝对是会犯事儿的。”大平头连忙拍胸脯保证着。 但李梦感觉到对面的李言萝看自己的眼神没些是对头,那娘们儿搞是坏对自己没是良企图。 “你只是觉得那幅狼狈的样子,回到家了是坏看,所以想找个酒店坏坏洗漱一上,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去见爷爷和爸爸我们。” 看着李言萝一脸苦闷和促狭的神情,一幅得计的样子,李梦只坏闭嘴是言,将车开到了顺路而且自己陌生的半岛酒店。 ‘谁说是是呢,老子的威风和霸道,他还有没见到过呢,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李言萝见状,嫣然一笑,伸手抽了两张纸,松了松行同带,倾过身子,重重的帮李梦擦了擦。 “你是说,你是个坏人,是是他想像的这种人。” 酒驾现在也不算个事,于是问道:“这几个人,吸了没有?” “对了,他刚刚还有说,你现在的样子,看下去是是是很难看?” 以你们的身份,他不是抽你一巴掌都有什么,可是,他竟然狞你,那样的动作没些是合适吧? 于是连头也是抬,更是敢转过去正视对方,讪讪的说到:“怎么会呢?堂姐,虽然你们只是第七次见面,但他当晚在酒会下的风采,依然给你留上了很深刻,而且是很坏的印象?” 面对李言萝眼外的神彩,李梦没些是敢面对,被男人,由其是漂亮身材又坏的男人一脸崇拜的看着,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志得意满,虚荣心会得到极小的满足。 李梦终于没些是忍心,否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 “堂姐,他误会了,你...” ‘也只没遇到他们那些男人,才会束手缚脚的,施展是开。’ 一时的难受换来的可是有尽的麻烦! 看到李言萝朦胧的目光,悲切的表情,脸颊下滑落的泪水,李梦有声的张了张嘴,是知道该说些什么... “堂姐,他误会了,刚刚你这是看他情绪是太坏,所以...” 自己明显被套路了... 为了避免刺激到对方的自尊心,李梦连车窗都是敢开,只是把空调打到了里循环。 李言点了点头,确实都是自己人,而且这几个人也没犯事,就是挑衅了一下自己,还没开始自己的暴行呢! 是是吧,堂姐,他也太奔放了,你是是他想象的这种人啊! 李言萝眨了眨眼,眼中泛着难以捉摸的光彩:“有想到,伱还挺威风凛凛的,让这些人老实的像个鹌鹑。” “他害苦了你,他知是知道?他知道那么少年你找得他少辛苦,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做为一个偶尔自信理智胜于感情的人,李梦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表情高兴的说道:“你是是个坏人,是是他想...” “堂姐,他还坏吗?是用怕这些烂仔,以前遇到我们,他就报你的名号。大弟是才,在西四龙那一亩八分地还是罩得住的,就算到东四龙和港岛这边,也没八分面子,保证那些人是敢造次。” 李梦感到了自己由于轻松而没些口是择言,行同纠正道:“是是...” 要是心儿知道了,这会少伤心难过啊! 你们身为你的亲人,怎么不能那样去伤害你呢... 李梦顿时被噎住了,心外剧烈的跳动了一上,使劲把住方向盘,是自觉的降了降速度,因为刚刚一时震惊,汽车又没点偏移了。 靠... 小姐,他是会是真对你动了是该没的心思吧,你可是他的堂妹夫,他可是你的小姨姐啊... ‘去酒店?’ 李梦解释了一半,李言萝就打断了葛淑的话,含羞带怯的瞟了李梦一眼,柔柔强强的说了一句:“说这么少干什么,去酒店吧...” 李梦想到那种普通的关系,还没刚刚怀外的柔强,一阵意动,心外一荡,在那种时刻竟然没些口干舌燥,是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李言萝顿时破啼为笑,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的白了李梦一眼,那一霎这的风情,其中竟然没些撩人心魄的感觉。 葛淑心外一阵悸动,但瞬间理智回归,死死的压住了这种任何女人在那个时候都会产生的是坏的心思。 是是吧... ‘...’ 要是女人有没这种想法,估计就是算女人了。 比当街被人拿刀追着砍还要让人害怕... 说到前来甚至伸出手,在李梦的腰下,狠狠的狞了一上。 “嗯...” 此时的李言萝满脸的疲倦和担忧,原来漂亮低贵奢华的晚礼服,此时脏兮兮,像一块破被单裹在身下,头发乱糟糟,脸下的妆也是知道哭花了少多次。 葛淑萝此时的桃腮竟然没些羞红之意,这眉梢眼角露出的一丝春情,犹如多男怀春,脏兮兮的里表,也掩饰是住内心的萌动。 李言萝是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嗔怪的看了葛淑一眼,羞是可抑的解释道:“他脑子外都在瞎想什么啊?” 姐妹双双,要命啊,太刺激了,葛淑上意识的抹抹了鼻子,感觉了一上,确认有没鼻血流出。 “堂姐,对是起,都是你的错,他看在你多年心性,玩劣是懂事儿的份下,就是要怪你了,你真有没行同啊!” 小姐,看他刚刚一脸羞红、粉面含春、娇娇懦懦的说着去酒店开房间,哪个女人是会以为他是这个意思? 上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李言萝,对方眼神正一瞬是瞬的凝视着自己,目光中透着能将葛淑融化的水意,将自己咽口水的动作一丝是漏的看在眼外,嘴角微微的划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幅度。 李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大平头的悍马急急的在前面磨蹭着,看到葛淑的车消失在后方,几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真是第七次吗?”葛淑萝顿时眼眶外蓄满了泪水,情神凄惘的看着李梦。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重案组组长的影响力 在这个时期,半岛酒店是港岛现存历史最悠久的酒店,也是港岛以至全球最豪华、最着名的酒店之一。 为幻彩咏香江的参与汇演建筑物之一,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来港岛旅游的游客必要的打卡之地。 位于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号,面对维多利亚港,中高层享有海景。酒店有300间客房,客房规模较港岛一般酒店要大。 设施包括罗马宫廷风格的游泳池及健身俱乐部! 停好车,李言和李梦萝两人走到前台:“小姐,开一间房。” “对不起先生,酒店现在已经没有房间了,您看,还有好几位客人也都在这里等房间。” 前台服务小姐客气的说道:“很抱歉,请您去其它酒店看看。” 李言举目一打量,大厅一角的休息沙发上,有三五个人一脸疲倦的东西倒西歪,旁边还放着大包小包行礼箱之类的。 这段时间有不少外来人员涌入,参加和见证几天后的历史大场面,半岛酒店位置得天独厚,还可以看到举世闻名的维多利亚夜景,房间天天爆满。 李言暗暗摇了摇头,不管什么地方,都要讲究地位,不再废话,将刚刚拿出来镇慑小平头的证件扔在前台上:“西九龙重案组组长,因为办案需要,现在需要一间房间,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前台小姐顿时傻了眼,拿起证件一看,确实是高级警司的职衔,上面还有李言头相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连忙说道:“很抱歉,李sir,您稍等一下。” 一般酒店不管住客率再高,永远也不可能全部住满。 总会留几间房间,以备不时之需。由其是这种情况下,预留的就更多了,经常有关系户打电话要房间,而且那些人都是临时安插进来的,要是没房了,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酒店会得罪人的。 所以,宁可将房间空在哪里,都不能不做预留。 不过这个权限在酒店管理层手中,前台小姐会根据对方的身份,临时请示上面。 李言的身份很明显,已经达到了通报上级申请预留房的资格。 前台漂亮小姐姐拿起电话小声的说道:“经理,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组长李sir需要一间房,你看...” “...” “好的,我知道了,嗯,我明白。” 果然,电话一挂,小姐姐微笑的说道:“李sir,您稍等...” 没过一会儿,拿出一张房卡,连身份证都没登记,就给开了一间房。 李言和李梦萝拿着房卡,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来到房间。打开房间一看,非常满意,竟然还是位置最好的商务套间。 想想也是,真的动用关系才能拿到房间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要是留着普通的房间,那不是得罪人吗? 所以,要留下来的,肯定是最好的房间。 李梦萝一进房间,就往卫生间跑,一边对李言说道:“我要好好的清洗一下,好多天都没洗个好好的澡了,身上都是臭臭的。” “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衣服,全身上下的都买一下,我要把这些都扔掉,都换上干净的...” 李言想想也是,点头应下,在李梦萝有些留恋的目光中,出了门。 还好半岛酒店的地下商场多是世界各类名牌店,这段时间国内外游客大量涌入,商场更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营业,此时虽然半夜两点钟,依然人流不断,往来如织。 李言很轻易的找到了几家女士服装店,按照自己的审美给李梦萝配好了衣服。 在路过一家精品内衣店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逛了一圈后,李言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衣店开在酒店里面的原因,大多的内衣都比较感性,带有强烈的暗示意味。 李言犹豫纠结片刻,还是在导购暧昧的眼光下,挑选了两件面料不那么稀少和透光的,希望李梦萝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暗示吧? 回到房间后,百无聊赖的李言坐在沙发上,卫生间里的水流依然在哗哗的做响,女人本来洗澡时间就长,李梦萝又脏了五六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得来。 辛苦了一个晚上,李言也有些疲倦,酒店的沙发软软的很舒服,正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 顿时,李言浑身一个激伶... 我艹... 之前还没有注意到,洗手间的这一边,竟然是一整块的落地玻璃,还是那种全透的,里面的洗澡帘也没有拉上。 刚刚开始洗的时候,因为有水雾,李言还以为是磨砂玻璃,现在时间久了,水雾凝结成水珠,缓缓滑落。 玻璃开始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里面的李林萝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淋浴下,玲珑凹凸、起伏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简直就和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什么分别。 李言顿时有些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同时又有些热血沸腾,口干舌燥。又忍不住的偷偷往里面瞟。 李言不断的暗骂道,你这个酒店搞什么嘛? 竟然搞出这样的设计,简直是在考验人性,一般的普通客房里,卫生间和洗浴间都是合而为一的。 这个高档商务套间里,竟然分隔开来,一进去是卫生间,再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洗浴间,而这个洗浴间靠近房间的一面整整一面墙,都是一大块的玻璃,在离地二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堵‘矮墙’。 外面的卫生间,则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此时,李言刚刚的困乏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内心的理智和上天赐予的人生的本能,在疯狂的做着争斗,一个要告诉自己,那里面的人,是自己老婆的堂姐; 另一个在不屑的说道,怕什么,是堂姐,又不是亲姐,你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就行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个女人明显对你有意思,连窗帘也不拉,不就是让你看的吗... 反正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到时候也要离开的。 一见杨过误终身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都是多好的女孩儿啊,伱自己不也说过,你要是杨过,一定不辜负任何一个女孩。 何况那是传统礼法森严的宋朝时期,个个都搞成一夫一妻,不过是为了电影需求,迎合现在的价值观,方便通过上面的审核而已,真实情况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都是社会发展的需要而已,万一几百年后,女多男少,上面为了促进生育,要求拍出来现代的电影里面,说不定都会是一个男人都有好几个老婆。 李言咽了咽口水,感觉到自己理智的堤坝正在一点一点的漏水,看似钢墙铁壁的防线也在一点点儿的崩塌。 正在这时,里面的李梦萝关掉了淋浴的开关,李言瞬间恢复理智,上涌的热血慢慢冷静下来。在李梦萝转身的一霎那,快速的离开了房间,打开门出去了,一个人来到酒店外面的大街上,点上一支烟,缓缓平息着自己的冲动。 李言不知道的是,刚刚他站在房间里,洗浴的李梦萝虽然背对着客厅,但因为客厅的顶灯比较亮的原因,李梦萝通过墙上深色的瓷砖釉面的反光,早已经将李言在客厅的动作显露无疑。 在李言看不到的正面,李梦萝脸上微微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等到李言走了出去,李梦萝转过身子,看着空旷的客厅,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那天在酒会上遇到李言后,李梦萝的心情非常激动,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愤怒和生气。 但心里却充满了雀跃,后来误会听到霍启强说出姐夫这个称呼的时候,李梦萝心里很清楚,自己内心的剧烈跳动和胸腔里的羞喜,是瞒不了自己的。 原来在慢长的回想和思念中,那个调皮捣蛋的身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让自己充满好奇和向往。 若是此生再也不曾遇见,那也就罢了,这道身影只会成为自己的一道回忆,被压在心底深处,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失。 但上天竟然让自己又遇到了李言,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成熟有风度,而且还有少年时调皮岛蛋的影子,两者的完美结合,更让李梦萝怦然心动了。 当时李梦萝心里开心的仿佛要被惊喜炸开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缘份,李梦萝决心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可天意弄人,自己还没开心到十分钟,霍启强就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豪不犹豫打破了自己还没有开始的美梦。 这是何其之残忍,李梦萝感到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时大喜大悲之下,李梦萝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那一瞬间都被抽空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迷迷糊糊的上了车,像行尸走肉一样,眼神空洞的一个人往家里开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半点印象,真到被几个满脸凶恶气息、不怀好意的人将自己从车里拖出来,李梦萝才恢复了正常。 在拼命挣扎之下,头脑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人事不醒了。 再次醒来之后,李梦萝发现了自己的处境,顿时绝望的悲叹一声,老天啊... 我李梦萝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你这是在整我之前,最后让我高兴一下吗? 在那几天生不如死、担惊受怕的暗无天日的处境中,李梦萝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可能被围殴之后杀掉,埋在哪个不知道的坑里吧? 回想自己的一生,最后悔的事情,竟然是没有向李言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和对他的思念。 在劫匪来要家人联系方式的时候,李梦萝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手包里,放在酒会现场的储物柜之中,临走前浑浑噩噩的也忘了拿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李言的心已经乱了 李梦萝拼命的去想,发现父母爷爷等亲人的电话号码竟然一个也不记得,脑中只有一个在酒会上记下的李言的手机号码,李梦萝豪不犹豫的就将李言的电话说了出来。 或许李梦萝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李言,自己心里有他,在一个四面漆黑的深渊里,还有一个你早已忘记的女孩子,在偷偷的喜欢着你... 此时的李梦萝再也不是什么女强人,而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李言会不会救他,因为在李言的印象中,自己应该并不好相与吧? 劫匪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电话号码属于重案组组长,要知道的话,恐怕会吓个半死吧? 直到李言将自己从绝望中救出来,李梦萝不顾一切的扑向那道身影,就像紧紧的抓住人生所有的希望。 本来在得到李言是自己堂妹李心儿的老公后,李梦萝伤心之下,就打算放弃了,就算有再多的思念,再多的不舍。李梦萝也有自己的骄傲,自己一向自负,怎么可能底声下四的去挖自己堂妹的墙角。 另说那是自己堂妹,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自己也不屑去做这种事情,当自己最讨厌的第三者,这世上又不是没有男人了,也没有哪个男人好到可以让我李梦萝屈尊去低就的。 但经过这么一次惊心动魄的险死还生后,李梦萝仿佛死过一回了,以前看重的那些权势地位还有面子尊严,全都显得那么可笑。 而自己的感情和内心的真实的想法,却显得无比重要起来。 所以,李梦萝决定,再也不顾什么事俗道德,众人的看法,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的人,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会顾忌! 李梦萝觉得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人就是这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律法划了一条框,各种单位和公司自已制定的规矩又划了一条框,甚至是普世价值观和道德又划了一条框,自己生活和学习养成的习性又给自己划了一条框,层层约束下来,自己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人活得不知道有多累。 在生死边缘排徊的时候,那些紧紧包裹的束缚层层断裂,那一刻你会放下一切,用心去看待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会发现之前自己小心翼翼的人生是多么可怜。 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一张病危通知单,马上就可以让他怼天怼地怼空气。 李梦萝经此大变,有些挣破了以往成长过程中形成的枷锁和束缚,变得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本来进去后,李梦萝就发现了这个洗浴间的布局,第一时间位上了窗帘,但在最后时刻,不知想到了什么... 缓缓的,神情坚定的,又将窗帘给拉开了。 看着李言狼狈逃出屋子,李梦萝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愉悦,仿佛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这么放肆的时候。 这种感觉,李梦萝觉得很奇妙、很新鲜、很刺激、也很自在。 李梦萝微微一笑,慢慢品味着这种不同体验的人生,第一次觉得这次的遭遇,未必全是坏事。 至少它让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也让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若尽甘来,或许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糟受苦难的奖励吧! 李梦萝擦干了水渍,干干净净的走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李言会突然闯进来,看到床上摆着的衣服。 拿起来一件件的穿在身上,等到全部穿好后,李梦萝站在镜子里,看着里面那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好像跟本就不认识。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未施粉黛,穿着一身白色的雪纺衣裙,蓬松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浑身散发着一股美人出浴后的清香。 李梦萝像个孩童般用手扯着裙子的两角,举步轻轻的转了一圈,百褶多层的套裙,随风而展,像一把梦幻般的纸伞,在围绕着自己,缓缓的转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镜中的女人朦胧惺忪的双眼,娇颜微酡,腮晕潮红,绣幕芙蓉一颜开,暗室生香襟满怀! 李梦萝也被镜中之人的绝世风姿所惊呆了,这是自己吗? 印象当中的自己,一直都是盘着头发,画着冷艳的妆容,穿着合体的女士西装,面容严肃冷峻的出席各种会场,和一群男人们在那里谈判,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而镜子里的女人,眸含秋水,脸颊微红,一幅娇羞的神情,明显是红鸾心动,感情浮动的模样。 原来,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梦萝暗啐一声,俏脸更红了,眼中的色彩更多了!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李梦萝从幻想中醒过神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眼里微微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轻轻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李言进门的一瞬间,看到李梦萝穿好了衣服,暗舒一口气,但随即就被眼前的佳人给吸引住了。 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犹其是之前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脸上涂得像个花脸猫,身上还带着隐隐的怪味道。 经过这么强烈的反差,更显李梦萝此时的洗尽铅华,娇艳不可方物。 颜如玉,气如兰,罗帷绮箔美人香;冰如肌,骨似神,腰若流素目含情。 失神片刻,李言迅速回归正常,有些尴尬的说道:“堂姐,你洗好了,刚刚想到你可能饿肚子,所以我出去给你买夜宵了。” 李言说着,将手中的几个袋子在放在桌上:“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将就着垫垫肚子吧,等会儿回家了,再做些合适的。” 李梦萝看到了李言一进来片刻的失神,还有现在自顾自的说着套话,语无论次,有些手忙腿乱的,知道对方的心已经乱了。 微微一笑,心情愉快的坐到了沙发上:“没关系,再差也不会比之前的饭菜更差了。” “李言,你也坐吧,忙了一晚上,伱也饿了。” 李梦萝拿起筷子递给了李言,然后又打开几个盒子放到李言面前,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李言又有些不自起来。 ‘堂姐,我们是亲戚,你不要搞得像老婆似的照顾我,我消受不起的...’李言暗暗吐槽着。 “快吃吧,忙了一个晚上,现在都快三点了,你不饿吗?”李梦萝说了一句,然后豪不客气的大块朵颐起来。 李言松了一口气,也开始用筷子动起来。 “嗯,这个真好吃,你尝尝...”李梦萝夹了一块牛肉递到了李言的嘴边,刚刚放松下来的李言感觉浑身一僵,后背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一脸不自然的看着对方。 李梦萝则是表情随意,神态自然,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举着筷子,一脸期盼的殷切表情,看着李言。 看到李言发愣,顿时将脸一板,眉头一皱,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嫌我脏?” ‘呃...’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李言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的将那块牛肉给吃到了嘴里。 李梦萝这才展颜一笑,继续吃起来。 李言这时候已经明白,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晚上肯定会出现自己又想又不想发生的事情来。 李言一边故做镇定的吃东西,一边在暗自在吐槽着,平时一晚上电话多的要命,现在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黄志诚,霍启强,刚刚得罪过自己的烂仔们的老大刀疤脸,还有李家那么多垫记着今晚赎人情况的家人们,怎么都不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呢,就这么放心? 呃... 不对,自己为了害怕李家人暗地里做小动作,在路上就已经把手机给关了... 我靠... 到现在一直都没开,怪不得没人联系自己。 李言连忙放下筷子去拿手机,刚刚摸到腰上,李梦萝的声音就响起了,严厉的说道:“不准掏手机,赶快吃饭。” “堂姐,家里都在等着,何况我是高级警务人员,这几天的事情又多,万一有什么事情,就是大事啊...”李言为难的解释道。 李梦萝放下筷子,伸出白生生的素手,说道:“都三更半夜了,能有什么事儿,把手机给我...” “堂姐...” “快点儿,拿来...”李梦萝接过李言心不甘情不愿或许也有可能是心甘情原递过来的手机,笑颜如花的说道:“你忘了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之前在车上还向我道歉来着。” “今晚你什么也不许做,吃完饭去洗个澡,洗完澡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什...什么...” 李言一脸惊讶,颤颤巍巍的说道:“堂姐,这...” “这怎么可以,我...我可是...” 李梦萝白了李言一眼:“我知道,你是我堂妹的老公嘛,我一早就知道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欠我的...” 李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李梦萝的神情瞬间就低落下来,眼里开始汇聚滢滢的泪光,一脸委屈的看着李言,泫然欲泣。 李言心里一软,无奈的说道:“好吧,堂姐,你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吃完饭了,李梦萝打断了要收拾的李言,直接将李言给推到了洗浴间里,这个动作又让李言哀叹一声,心里默念道:‘心儿,快救救我吧,你堂姐不怀好意,这是一步步的想吃掉我...’ 李言默默蹭蹭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李言心里又是一跳,李梦萝竟然将自己的衣服给洗了,手洗的,凉在窗户前面的灯架上。 李言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梦萝将大厅的灯都关了,自己一个人钻到了被子里,只留着卧室一盏蒙胧的淡黄色夜灯在亮着。 第三百三十八章 林国平汇报工作 李言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倩影,心里一阵波澜起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各种令人遐想的画面一闪而逝。 晃了晃脑袋,李言揉了揉面庞,清醒了不少。 正准备到沙发上去将就一晚上的时候,听到床上一阵晃动,转头一看,只见李梦萝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眼神幽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李言甚至能从李梦萝的眼角,看到反射的泪光。 ‘我尽力了,我真的心力了...” 李言心里哀叹一声,“大家都看到了,我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最坚决的抗争,可是力有不逮,力不从心,力不能及...’ 李言默默的走到床边,想了想,最后挣扎一下,从旁边的衣柜里取出一床被子,缓缓的辅在李梦萝的旁边。 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李梦萝,千万不要越雷池半步,你不是寻常的女子,我也不是陌生的男人。 一失足成千万恨,再回首,就是齐人之福... 呃... 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言一边想着原句,一边躺进了被子,谁知刚一进去,李梦萝十分干脆的,豪不犹豫的钻了过来,一个柔软温热的身子就钻到了自己的怀里。 靠... 堂姐,你有点儿女人的矜持好不好,最起码你纠结一下啊,你这样让我感觉很被动啊! 李言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梦萝哭了起来,这一发就不可收拾,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其伤心程度,真是让人不忍直视,真是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李言心里一团乱麻,如波涛翻涌,无法平静。 ‘堂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怎么老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你要那样,你偏这样;我以为你会这样,伱却又那样?’ 李梦萝抽泣了一会儿,不忿的说道:“你跟本不是个好人...” “不是,堂姐...你误会了...” 李梦萝断然说道:“我没误会,刚刚我洗澡的时候,你站在客厅好半天,偷偷看我。直到我转过身,你才勿勿跑出去,不是吗?” “呃...” 李言尴尬起来,心里颓然一叹,早知道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自己怎么能指望一个正在洗澡的女人没有发现你正在偷看他,哪怕她背对着你... 你当她瞎了,还是当自己瞎啊! 李言咳了两声,正想着怎么狡辩的时候,李梦萝又幽怨的说道:“还有在船上,你刚刚救我的时候,抱我抱得那么紧。” 呃... 这个我得解释一下! 直接关系到我的人品问题,怎么能让李梦萝误会了... 李言理直气状的说道:“堂姐,那时候你的状态很不好,刚刚获救,我只是以亲人的关怀给你一些温暖,安慰一下你惊慌失措的心灵,你别多想好不好,那个怀抱是纯亲情的。” 李梦萝沉默了一会,抬头看了李言半响,虽然在黑暗中,李言依然能感受到对方那光亮到有些刺人的目光,让得李言正义凛然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收敛。 “你今晚出来,身上带枪了吗?” 李言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堂姐你为什么问这个?” 这种风花雪月,又充满暧昧的环境中,怎么会扯到枪呢? 难道李梦萝是经过这次的事件后,李梦萝害怕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想通过自己的关系,搞一把用来防身。 这可不行... 法律有规定,普通市导民是不能合理拥有枪支的,就算那些豪门大佬的保镖们,有些身上配戴的枪支也是有严格管束的。 李言正想义正词严的打断李梦萝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时候,李梦萝轻轻的一句话,将李言给惊得一身的冷汗。 “那你当时抱着我的时候,是什么?这就是你纯亲情的拥抱?” 嘶... 面对李梦萝的置问,李言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李言表情涩涩的,还没开口,李梦萝喃喃的说道:“你就抱了我一下,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身材,买的内衣号数,分豪不差,恰到好处,非常合体。” “你还说你是好人,好人有这种能耐吗?” 李梦萝一招接一招,上招未落下招即出,连绵不绝,将李言逼的哑口无言,豪无反抗之力。 李言轻叹一声,索性不再解释了,再分辨下去,就不是流氓的问题了,会深深的伤害到李梦萝的自尊心,让她以为自己瞧不上她。 见李言不在说话,李梦萝扒在李心的怀里倾述着,静静的说自己这几天几夜所受到的遭遇,说着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当时的绝望和无助,李梦萝的身体被吓的微微发颤。 李言心里一片宁静,对身边的女人充满了怜惜,伸手将李梦萝搂在怀里,试图用温暖去抚平这个女人心灵上所受的创伤。 李梦萝稳定下来后,又开始说起几年前的事情,遇到李言后的心情波动,因恨生念,因念生情,一点一滴的述说着。 李言没有打断,只是认真的听着,听着怀里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内心深处的秘密。 ... 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李言将李梦萝送回到了山顶李家别墅里,只是解释了一句:“劫匪太狡猾,在港岛几个区兜了一晚上的圈子,最后确定安全之后,才放的人。” “然后我带着衣衫褴褛、浑身破烂的李梦萝找了个酒店,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就回来了。” 李言在离开酒店之前,就利用手中的证件,让半岛酒店将自己和李梦萝的入住时间,改到了早上六点。 虽然李言的要求很无理,但李言堂而遑之的拿着西九龙总区高级警务人员的身份,以办理重大案件为需要,让酒店方配合。 在前台小姐微微不忿的神情中,请示了上层后,由值班经理出面,当着李言更改了入住的时间。 李言还将这段时间的视频调走了,并且三令五申的向前台小姐和经理恐吓道,无论是谁来调查,都可以让他来找自己。酒店方都不准私下泄漏警方的查案进程,不然以防碍公务罪,先拉到警署关起来再说。 最后在两人幽怨的眼神中,拉着李梦萝扬长而去。 开玩笑,之前陈永仁的前女友,已经给李言提了醒。这事才过去几天,弄了一屁股米田共的李言,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何况李心儿刚刚有孕才一个月,万万不能再让她误会了。 由其此女还是自己两人的堂姐,那就更不能了。 将李梦萝安全的交给李家的人后,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李言以工作为由,不顾李家人的热情挽留,开着车子,去上班了! .... 刚刚来到警署,林国平给李言泡了一杯茶后就凑了上来,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昨天晚上在李言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一些事件。 “李sir,昨天夜里西九龙辖区一共发生九起突发事件,其中有四起和我们重案组有关。” 林国平端正的立在办公桌前,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有十几个人在深夜两点飙车,从上环经西区海底隧道到西九龙沿海大道的时候,被交通部的同事设卡拦截住了,现在案子转到我们重案组,交通部建议我们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这些人。” 李言往椅子上一靠,昨天没睡好,所以精力有些不济,头脑昏昏沉沉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使劲儿振作精神,无奈实在是太困了。 昨天前半夜被歹徒折腾,后半夜被李梦萝折腾,谁也顶不住啊... 李言脸色不爽的听着,一边暗道,自己是脑力工作者,要是休息不足,那还玩儿个屁啊! 听到林国平说的事,想都没想,问道:“这些人的身份呢?是混社团的烂仔还是富二代?” “这上面没写,有什么区别吗?”林国平一愣,看了看记录,疑惑的问道。 “又没出车祸,连血都没见到,起诉个毛啊?” 李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忿的说道:“交通部还嫌我们这段时间的事情不够多啊?” “去查查这些人的身份,要是烂仔,让他们的老大来赎人,交一大笔罚款,把人放了;要是富二代的话,也是这样处理,只是要把罚款的金额翻个十倍,不交钱的话,就把人关起来,关到交钱为止。” 李言简单粗暴的做法,再次刷新了林国平的认知,心里暗道,李言不愧是卧底出身,捞好处的习惯那是骨子里带着的。 用笔将处理结果标记了一下,继续说道:“旺角有个马榄里的人报警,一个叫达叔的小胡子猥琐男在安慰完小姐姐后,没给钱,对方要告他强煎,但他坚称自己的钱包是被人偷了,所以才没钱付的。” “现在两方闹到警署,案子转到了重案组...” 李言心里一动,这个叫达叔的小胡子,莫非是曹达华,在无间道这些年里,李言不时的就会遇到‘熟人’。最开始的时候,李言还会专门去看看,时间长了,也就这么回事儿了,毕竟自己刷的是无间道副本。 不是玩港综的,搞得太多会乱套的。 后世自己生活的年代,达叔已经挂了,想到达叔带给自己的欢声笑语,遗憾的说道:“把这个叫达叔的放了,然后将那家开马榄的给封了,等交接过后,罚一大笔钱再允许他们营业。” 林国平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李言是组长,这也只是件小事,犯不着为了这点破事和李言去争,算那个叫达叔的小胡子幸运。 第三百三十九章 罚款,给我狠狠的罚款 林国平点了点头,用笔划了几个圈圈,继续说道:“昨夜一点多,油麻地的一处民居着火,消防的同事们灭火之后,发现那处民居的大门上加着锁链子,楼道里还泼了油漆。” “疑是高力贷逼债,所以案件事现在转了过来,需要我们重案组介入调查。” 李言一阵不耐,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断然说道:“派人去把放高力贷的财物公司给抄了,把人抓回来,赃款没收,提前陪付被烧人家的损失。” “另外,到时候有人来讲情,罚一大笔款,再把人给放了。” 林国平疑惑的问道:“李sir,都不起诉吗?” “起诉个毛啊,又没死人,就不算大事,这些捞偏门的,哪家背后没点关系,到时候搞到一半又有一大堆的人来求情。” “废时废力还要得罪人,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把握两个原则,先赔尝普通人的损失,不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然后将做案人抓起来,罚款,给我狠狠的罚。总之,罚得他们心疼,不敢再犯事为止。” “那罚没的款项?” 李言白了林国平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充到咱们重案组里,优先给组里的警员们报效垫支费用,然后当做组里的办案经费...” “呃,还有福利待遇。” ‘这样也行?’ 林国平一脸的为难:“可是,李sir,咱们警方办案都要讲求证据的,有流程的,这样一味的偏袒普通人,到时候那些人会投诉的。” 李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国平啊,你的脑子还是太死板了!我们做警察的职责是什么?你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做好一个警察呢?” 李言的话太重了,压得林国平有些承受不住,林国平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又获得了李言的认可,以后前途无量,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但若是在李言的眼中,自己连警察的职责都搞不清楚,那必然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升职和重用了。 于是一脸惶恐的看着李言,谦虚的问道:“那,李sir,在您心中,警察的职责什么?” 李言从位置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缓缓而坚定的说道:“维护一方平安,这就是我们做警察唯一的职责。” “不管是打击犯罪也好,还是执行警队里面的各种规章制度,还有条条框框,那些都是手段、是方法,其核心的目地,就是让广大市民平安的生活。” “万不可死守戒条,本末倒置。” “那些请着律师,小心的规避着红线,想让我们自缚手脚的犯罪份子,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是和他们这些人讲的吗?” “法律是保护他们的吗?” “屁,法律是保护守法的公民的,那些让律师来和我咬文嚼字的烂仔,他们是想利用我们,为他们的恶行保驾护航的,老子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看着林国平若有所思的样子,李言正色的说道:“就拿刚刚那个高力贷放火的案例来说,房子是那些高力贷的人烧的,他们肯定是不会陪尝的。那着火的一家老小,他们的生命安全保住了,但今天晚上就要面临无家可归的处境,这就是事实。” “而那些放火的人,我们可以起诉,也可以把他们送到监狱里,甚于高力贷所属的财务公司和背后的社团,我们有的是时间,尽可以和他们的律师慢慢撕逼,一点点的走法律程序。” “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家人的生活怎么办?” 林国平下意识的说道:“他们可以到救济署申请援助...” “可是救济署办事也是要有流程的,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下来的,万一他们以事涉正在调查的案件为由,或者不符合规定,随便卡在了哪个环节,这个援助就申请不下来了!” “毕竟那一家老小,今天晚上就要找地方吃饭睡觉,你随便拖个几天,那些老弱妇孺就受不了,再因此生个病什么的,这一个家庭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些烂仔们,就是钻了这个漏洞,想将这家人活活逼死,用来镇慑其他人。我敢说,放火的是他们,报火警的也是他们,他们小心的控制着事态的范围,就是想用犯小罪的方式,造成大祸,来达到在众人面前立威的目的。” 林国平此时也是眉头紧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言摇了摇头,一脸自信的说道:“其实很好办,那些将普通人逼的要死要活的事情,在我们这些手握权力的人手中,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要是善用手中的权力,很轻松的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就像我刚刚说的,将财务公司抄了,肯定能获得不少的脏款,暂时拨一些陪偿给那家人。” “让他们花钱把家里收拾一下,或者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几天。有了这笔钱,就能渡过这次难关,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操心了,他们以前怎么生活,以生还怎么生活就是!” 林国平皱着眉头,脱口而出:“可是这,这不是公权擅用吗?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公权擅用,主要是为了防止以权谋私、假公济私、欺压良善,你一心为公,自己坦坦荡荡,怕个什么...” 李言又提醒道:“当然了,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那还是别用我的办法,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不然早晚害了你自己。” 李言说到这里,忽然一愣,想到活佛济公的一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入魔不入佛!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言心中恍然大悟... 李言见林国平有些迷迷糊糊拎不清,无奈的说道:“那些普通人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时不时还要面临社团的欺压,随随便便一点压力,都有可能搞得他们活不下去,不是跳楼就是烧碳。” “所以,我们警察要做的并不是死守办案流程和规定。而是要保护弱者,让这些普通人能活下去。偏袒一点儿怎么了,那些财务公司和社团个个财大气粗,拥用普通人无法抗衡的力量,动不动就请一大堆律师,规避各种条文。” “若是死守规定,那我们最后就会被坏人利用,成为他们犯罪的帮凶。眼睁睁的看着普通人被他们逼死,而无能为力...” 李言的一席话,有些颠覆了林国平所受的教育和常识,但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说,那些为非做歹的恶势力,我不也偏袒他们了。不是本该起诉的也没起诉,交点罚款不就行了,他们要是敢叽叽歪歪的,就按正常程序,给我整死他们...” “总之一句,没钱就别犯法,犯了法,就给我罚款,狠狠的罚,罚到他们不敢犯,犯不起为止。” “这才是最让他们心疼的处理方式...” “玛的,你老是关人,关一批,那些老大们再招一批,继续耀武扬威的。而且监狱不要成本啊,每天管束着那些混混们,开支有多大,伱知道吗?” “罚款就不同了,要是不赎人,那些老大们就会失去人心,谁还会再有小弟跟着,小弟们会觉得你这个老大不讲人情,为了一点点钱,就放弃自己人了。” “要是赎人,要不了多久,这些老大们的钱袋子就会被我们掏空,他们自然会约束小弟们不要犯事儿。” 李言发了一会牢骚,回到了椅子上,林国平点了点头,打开笔记本,正准备继续汇报。 李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剩下的事情,你按我划下的章程,自己处理吧,我昨晚没睡好,要休息一会儿。” “除非尹署长这样助理处长以上级别的长官找我,不然,都给我推掉...” 李言说完后,将外套一脱,连坐位上也不回,走到里间,躺了上去。 若说李言对升职后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办公室里有一个休息间,可以躺在那里睡觉,不用像以前那样,缩在椅子里,总是感觉浑身不舒服。 没过一会儿,微微的鼾声就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林国平无语的看了一眼李言,小心的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自己从秘书间的小门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还有两天就要交接了,现在这么忙的时候,哪个警署的高层不是一个钟头当两个钟头用,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而一上午能在办公室堂而惶之睡大觉的人,大概就只有李言一个人。 但李言的一席话,确实震住了林国平,以至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心里还如翻江蹈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而且,李言这样天天玩儿,还能将事情处理的这么周到,还不影响升官,估计在西九龙警署,也就李言一个人了。 林国平相信,在其它警署里,不会有其他人了。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李言绝对要算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了。但林国平在李言身边,耳儒目染之下,看问题却不会这么肤浅。反而觉得李言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密感,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随手就给处理了。 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天踏下来了,他也满不在乎。但不得不说,李言身上就是有一种能让人放心的踏实感,别看现在副署长和重案组的事务都是林国平在处理,但没有李言最后的把关和签字,林国平心里就是没谱。 明明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但李言只要一同意,立马就让林国平觉得那就变成了需要尊守的金科玉律,一点也不担心出问题。 这种高屋建翎的大气,和挥手间诸事皆平的魄力,是林国平在其它高级警务人员身上看不到的。 这让林国平也是发身内心的警畏李言... 第三百四十章 刘建明调入内务科 出于工作的原因,林国平现在也算核心圈子的人了,和几位正副署长平时打交道也比较多,他们的秘书就更不用说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长官不方便会面的时候,就是这些秘书们私下见见面,就把事情都给办了。 所以林国平经常去他们的办公室传接文件。 那些人的位置越高,越是谨小慎微,每天兢兢业业,从早忙到晚,脚不粘地的,别说睡觉了,甚至连中午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 处理起事情来,更是瞻前顾后,再三思量,还要这个那个签字,平摊风险。 但到李言这里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往外推的习惯,总是三言两语的给打发了,重案组按照李言划的圈子去处理,事情的结果还出奇的好。 这是为什么呢? 林国平百思不得其解,事情只要到李言这里,就完全失去了自身的轨迹,变得莫名其妙的。 一时间想不通,林国平也没有再纠结,将这几件案件的处理标准,用官方的语言描述出来,等中午李言醒了之后,签个字,就可以发下去了,各负责部门照这个章程处理,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林国平刚刚将几件事情处理妥当,就听到隔壁李言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怕影响到李言‘写材料’,急忙问道:“是谁啊?” 一般林国平的办公室都是不关门的,熟悉的人来找李言,都会到林国平这里打个招呼,没问题了再过去。 不然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看到李言在睡大觉,那就不妥了。 当然,看到李言工作时间睡觉也没什么,若是之后下面再传出这样的传闻,那自己就死定了... 李言到重案组之后,一改以前在o记的松驰和懒散,让张廷烨和霍强强紧抓工作纪律,迟到和早退一律按规定处理,任何人讲情都不行。 重案组本来的工作态度就严谨,不像o记b组那么随意,再有张廷烨这个铁面无私的黑面神坐镇,更是秩序井然,有模有样。 黄志诚有几次还不忿的埋怨,李言是做够了好人,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b组的人现在都被惯怀了,只是要求按时上下班,不充许随便翘班,就搞得怨声载道,众人都在背后疼骂黄志诚不是人。 李言哈哈一笑,早就知道是这个局面了。 李言建议,可以从内务科调两个人过去,帮忙整顿一下。 黄志诚急忙摇头,断然拒绝了。 理由就是,自己是他们的老大,若由自己来管,还能稍微讲点情面,内处理。要是出动了内务科,那事情就搞大了,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都是自己手下的兄弟,不必搞得这么僵。 为了个纪律,这么不近人情,到时候把人都得罪光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李言也只是随便说说,当然知道黄志诚不会采讷自己的建议,总署里大大小小二三十个部门,就没有人希望看到内务科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 李言现在是即让人怕,又让人敬,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笑脸,就连警衔不输自己的老资格高级警司们,都很好说话! 现在整个重案组,就只有李言一个人,在做风问题上,不升反降,无所顾忌。 不过,到了李言这个层次后,上面的人要求的是你管理队伍的能力,追究的也是管理责任,至于你自己,那是不管的。 就算上面还有内务部,但谁也不会因为高级警务人员上班时间在办公室睡大觉来处份你。 同级的竟争者也不会以这个理由来攻击你,下面的人就算有所耳闻,谁敢说三道四的。 所以,李言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自由的,肆无忌惮。 听到林国平的招呼,走过来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浑身精神的见习督察制服,来到林国平的办公室,满脸微笑的打了个招呼:“师兄,我是cib的刘建明,奉命前来报道,这是我的档案。” “哦,是你啊,坐?” 林国平一眼就认出过个家伙,和自己一样是韩琛的卧底,只不过比自己早两年进入警队,因为长的帅,被大哥大嫂宠幸,经常给点功劳,所以这小子升得比较快。 在没有给李言当秘书的时候,韩琛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刘建明,帮忙打好掩护,给他创造升职的机会。 后来自己攀上李言后,韩琛就没再让自己做那样的事情了,反而专门重点陪养自己。 但刘建明这小子还是有点能耐的,以前靠着大嫂,大嫂不在后,又攀上了梁飞虎,做了他的秘书。 梁飞虎升职后,没跟着离开,当时林国平还觉得有点奇怪,后来才明白过来,刘建明抓住了尹建强的女儿,一跃成为助理警务处长的乘龙快婿,前两天自己还跟着李言去参加了刘建明和尹嘉怡的婚事。 这可比给大佬当秘书靠谱多了,也轻松多了,当秘书起早贪黑,一天要干十多个钟头,几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就是为长官活着的。 而刘建明睡着人家的女儿,人家还要巴巴的为他的仕途考虑。 这小子也算上岸了,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羡慕的看了眼春风得意的刘建明,林国平有些疑惑,他不回cib,或者跟着尹建强,跑来重案组做什么,还带着档案奉命前来,难道他要调来重案组,那这么说,以后就是自己... 呃,不是! 以后就是李言下面的人了,想到这里,林国平伸手接过档案,一阵兴奋的问道:“你要调来重案组吗?人事调动,都要通过我的,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刘建明帅气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飒然一笑,显得极有魅力:“不是,是调到内务科,以前的事情有些首尾,这两天才处理好,所以今天才来向李sir报道。” 林国平脸上的笑容顿时愣住了,这才想起来,李言还煎着内务科科长一职。 西九龙总区内务科大概五六十号人,在旁边的六楼办公,占了整整半层楼。 其中有一半的人在总署办公,其他一半人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各分区警署里,每区设了一个小组,少的有二三个人,多的有五六个人不等。 李言履新后,对内务科的事情也不是太上心,只去过两回,招集众人开了个会,认了认脸,见了几个中层。 随后任命了一个女孩子做为临时的秘书,吩咐有什么事情过来通知自己一下,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因为李言的不在意,所以林国平也没有重视,虽然是纪律监督机构,但现在几乎成了个摆设,也没人太过关心。 没想到刘建明这大好的前途,竟然往这个冷门的地方挤,或许是尹署长想避闲。 这么看来这个乘龙快婿的身份不但没有帮到他,反而还搞得不能明正言顺的照顾了。 林国平毕竟没在官场上待过,所以不知道内务科在未来将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恐怖机构,一听内务科的传诏,胆小的人能吓得尿裤子。 不过那是谁也开不能预料的未来,此时警务处上下的态度,由其是李言的态度,让林国平对这个部门也没在意。 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刘建明以前是警署警长职衔,借着这次的东风,升了一级,成为见习督察。 这让半年前还是高级警员,后来当上李言秘书后不久,提了一级到警长衔,借着李言官升一级的大势,也升了一级到警署警长的林国平心里微微有些不忿。 自己没白天没晚上的干,做了李言公私双料保姆,辛辛苦苦半年才升到这个职位。而面前这小子,就仗着长得帅,勾搭了署长女儿,就蹭蹭蹭的跑到了自己前头,反超自己,又被琛哥高看一等,成了琛哥面前的红人儿。 尹署长的女儿尹嘉怡自己也见过,生得花容月貌,身材婀娜多姿,一身飒爽的警服穿在身上,英气勃发,妥妥的西九龙警花啊! 这么一颗好白菜,就被刘建明这小子给拱了...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过林国平也知道,以前尹建强是 cib的老大,人家将女儿放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惜自己一直在o记,顶头上司黄志诚那个老小子,只有一个儿子在国外上学,再说了,黄志诚要有个女儿,自己还真不敢要。 就凭他那个又黑有胖的媳妇,想来也捂不出什么好白菜... 看着自己对面一脸阳光笑容的刘建明,林国平心不在焉的想着。 玛的,这太不公平了,都是爹生妈养的,凭什么他就那么帅,自己就比他差一筹? 就凭他长的帅,以前就和大嫂眉来眼去的,经常趁琛哥不在的时候,和大嫂在琛哥家里一待就是好几个钟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呸... 什么不知道? 除了打扑克,还能干什么... 大嫂出事后,这小子像没事儿人似的,转眼又盯着一个。现在抱得美人归,又找了个大靠山,还没怎么着呢,就升了一级,这要是尹嘉始怀孕了,不得再升一级啊? 别人升职靠努力工作,巴结上级,这小子倒好,靠睡女人就行了,什么时候遇到个像黄志诚的黑胖老婆一样的上级把他给潜一下,好好收拾收拾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子就爽了... 不过还好,这小子进了内务科这个冷部门,至少要熬好几年,而自己处在重案组的核心,肯定会比他升的快的。 想到这里,林国平收拾了飞散的思绪,意味深长说道:“李sir在里面赶一份很重要的材料,现在恐怕没时间见你。” “你把档案留在这里,就去对面六楼的内务科报道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 高二哥发现韩琛的秘密 看到林国平随口将自己打发走,刘建明也不敢置疑,试探着问道:“这样可以吗?到时候李sir会不会有所怪罪...” “放心,你的调令早就发过去了,那边恐怕也准备好了位子,直接去上班吧。至于李sir这里,这段时间你也知道,署里的高层都忙疯了,哪有精力管这些事情。” “就不必按平时的步骤来了,以后都是上下级,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刘建明半信半疑的告别林国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拿着档案回到尹建强那里,将情况一说。 尹建强放下笔,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笑了笑说道:“一看你就没什么经验,要见李副署长的话,要等到中午十一点之后,或者下午四点之后,保证一见一个准。” “这是为什么?”刘建明满脸的不解。 尹建强猜到李言这时候肯定是在办公室睡大觉,虽然时间不长,但稍微留点心的人,都知道李言的做息规律了。 再加上这小子喜怒从来都是挂在脸上,耽误其休息的人都不会有好脸色,随便找个理由就将人打发了,比如公文格式不对,措词不严谨,描述不清楚等等,发还重写。 而将事情放在接近中午下班,和接近下午下班时候去的人,基本上都能很顺利的将事情办好。 李言无耻的用自己的好恶来改变大家的工作习惯,其实也就是为了给自己偷懒创造便利。 没过多久,大家也都知道了,要找李言办事,得在什么时间合适。 这几天李家出了意外,丢了个人... 这事儿亦公亦私,万一李言搞不定,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捅出大乱子,最后还得警署去接手。 所以尹建强也不敢完全放心,专门安排人在李家附近盯着! 还好,今天上午得到李家老二的闺女平安回家之后,尹建强知道李言昨夜办了一个大案,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替警署解释了一个大麻烦。 今天能来上班就不错了,肯定要休息一下的,刘建明莽莽撞撞的去,吃闭门羮是必然的,就是自己若是没有天大的事情,也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李言的。 因为李言同意了刘建明去内务科,尹建强对李言也颇为照顾,将以前都是早上九点半招开的署长常例会议,都挪到了前一天下午的四点钟之后,以表示对李言的善意。 面对刘建明的疑问,尹建强没有解释,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影响基层警员的看法。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能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要乱传,毕竟自己是大班长,放任手下无视纪律规定,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所以直接说道:“李副署长即然在忙,那你就直接去内务科,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有机会了,我和他吃饭的时候,把你叫上,一起熟悉一下也就是了。” 刘建明见老泰山也是这么说,就没再说什么,拿着自己的档案,往内务科而去。 ..... 两天后...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凌晨,在会展新翼进行的中维交接仪式,在前一天十一点二十分正式开始。 两方官乐团也已经奏出不同的乐章,一面维多利亚旗帜在会场里冉冉升起。 仪式虽然庄严,但是在开始前,气氛却非常和谐。在双方官乐团正在演奏的时候,北方代表团的成员正在拍照留念。 当时间到达七月一日零时零分之际,在朦朦细雨中,北方大国旗帜和港岛地区区旗在会场徐徐升起,见证着一个殖明地统治的结束,港岛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 两年后,九九年十二月,冬季! 港岛君悦大酒店门口,晚上九点多,两个刚刚用完餐,酒足饭饱,略显微熏的男人,正在告别。 一个头发花白的矮个胖子脸上笑的如同一尊弥勒佛,看着对面男人的司机去取车,殷勤的说道:“高处,今天晚上实在招待不周,我在不远的至尊豪爵里定了一个包间,我们一起去喝喝歌,散散酒气。” “然后去蒸个桑拿,找两个手艺好的伎师按摩一下,浑身舒坦,到时候再回家,岂不是更好?” 对面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整齐,气度俨然,略显矜持的说道:“阿琛,今天晚上可以了,明天处里还要开会,不宜弄得太晚,来日方长,有时间我们再聚。” 见高建斌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韩琛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拿过一个小袋子,递给高建斌:“高处,你是警务处的副处长,我知道你从来不收别人的礼物,所以我以也不敢违反了你的规矩。” “我知道您爱喝茶,这是上次我去内地游玩,买的两盒茶叶,也算记念品,不值什么钱,百八十块,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拿去尝尝,纯粹就是为了喝个特色。” 高建斌脸上露出佯装责怪的表情:“阿琛,这是干什么?伱这可是让我犯错误啊!” “高处,您这可就误会我了,我哪儿敢啊!这纯粹就是朋友之间的一点人情往来,就是许处长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高级警务人员也要有朋友吧,您要是真的介意,百十块的事儿,到时候你把钱付给我,我就不信廉政公署会因为这一百块,把我叫去喝茶?” “哈哈哈,你啊,好吧...” 高建斌一脸的笑意,指着韩琛无奈的笑了笑,心照不暄的伸手接过了包装简陋,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小袋子:“下不为例啊!” “哈哈哈,放心,就是高处您想要,也没有了,就剩这两盒了,喝完就没有了...”韩琛笑得特别高兴,双手将茶叶递给了高建斌。 这时候,车也开到了大门口,韩琛急忙伸手拉开车门,将另一只手挡在车门沿上,十分狗腿的请高建斌上车。 高建斌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韩琛的肩膀,然后钻到了自己的座驾里。 车辆启动,韩琛对离去的车辆招着手,笑容满面的看着高建斌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收回了笑容,招呼手下离开了。 ... 第二天,警务处副处长办公室,高建斌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边正摆着昨天收到的,韩琛送的号称价值百八十块的茶叶。 从边上的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纸,高建斌拆开略显寒酸的外包装,里面是两个铁制的茶叶罐。 打开一个,将茶叶倒地纸上,扒拉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高建斌皱了皱眉头。然后拿出另一罐,依然倒在纸上,随着茶叶的散落,露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高建斌神情一缓,拿起纸片,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是一张不计名的瑞士银行本票,一千三百多万美元,换成港币,刚好一个亿。 看着眼前的支票,高建斌的眼神有些虚无,渐渐的回想起自己和韩琛的交往来。 两年半之前,韩琛结识自己后,拿出一亿港币,从自己手中换取了一个港府商协会成员的名额。 那时候韩琛还只是尖沙咀的一个社团混混,但自以之后,韩琛便小心的巴结着自己,曲意奉承,自己交待的事情,从来都是办得很漂亮。 从前年开始,每到年底,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就会请自己吃饭,给自己一张支票,每次都是一个亿。 却从来没有开口求过自己办事,想到韩琛虽然是社团出身,但自从有了商协会的身份后,渐渐的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像,社团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手下。 自己则是整天钻营出席上流社会,不是在各大酒会的现场结交贵人,就是在高尔夫球场应筹来往,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从一个流氓混混,摇身一变,俨然是商界名流了。 即然韩琛在拼命的洗干净自己,高建斌也没有过为已甚! 他知道,韩琛名下的几家夜总会和财务公司,还有进出口公司等,联合组成了韩氏集团。虽然明面上是正经公司,但实际上,韩琛依然是西九龙辖区内最大的三合会领导人,其势力甚至涵盖了东九龙和港岛区域部分地区,都是韩氏集团的地盘。 虽然对外名称很正规,但改变不了内在的实际社团身份。 韩琛渐渐的隐身幕后,而且明面上做得很漂亮,极大的减少了洗衣粉的业务,对内社团混混们的管理也得到加强,也很少因为收保护费和财务公司的放贷业务等等,而不时的发生恶性案件,极大的减缓了和警方的关系,迎合了现在的大环境。 高建斌只是有些奇怪,就是不知道,韩琛不做这些违规买卖,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即要安抚手下,又要孝敬自己,还要结交上层,就好像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大金矿一样? 高建斌的脸上渐渐玩味起来,露出一丝神密的笑容,去年年底的时候,自己无意中和韩琛谈到,港岛现在有一批越南人,在做绑肥羊的买卖,很多中小型规模的受害者都有举报,警队打算组织警力对这批人进行严厉打击。 但第二天,这批越南人就偷偷离开了港岛,消声匿迹。 直到三个月后,风声渐渐平息,港岛恢复平静,才又出现在地面上,继续做着老本行。 当时高建斌是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大功劳,交给行动处的梁飞虎去处理,争取让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多立些劳功,自己手上又有他的把柄。 时机合适的时候,自己进位一哥,然后让梁飞虎做上一个副处长的职位。 那样,就可以将沈澄给压制的死死的,甚至排挤出警务处。 所以根本就没有惊动下面的警署,而梁飞虎自是不会去通风报信的,事后回想起来,也只有自己在酒后,和韩琛提了一嘴。 这么看来,韩琛应该就是这批越南人的后台了! 有了这个怀疑后,高建斌不动声色的又组织了几次针对越南人的行动,特意的保密,然后提前假装不在意的泄漏给韩琛。 果然,每一次越南人都精准的躲避了打击,甚至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行动,也难逃对方的耳目。 高建斌也终于确定,这些越南人的背后,就是韩琛。 第三百四十二章 因势利导,高建斌的打算 得出这个结论后,高建斌恍然大悟,怪不得韩琛一面减少了原来社团的各种违法行为,另一面又得到了大量的财富,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朔造良好正面形象。 原来他是化明为暗,偷偷干这样的事情,真是即聪明又胆大啊! 高建斌微微一笑,自是以为发现了韩琛的秘密,难怪他每年都给自己送这么多钱? 原来是这样的... 本来高建斌也担心有朝一日会被韩琛连累,这种事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每年韩琛送给自己的钱,就是这样的来路,高建斌深感忧心。 后来高建斌派好手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从明面上韩琛和这些越南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只是派了一个暗线,在暗中遥控这些人的行动后。 高建斌知道韩琛也是在和这些人做隔离,刻意保持距离,以便形势不妙的时候,随时弃车保帅。 真是聪明的做法啊,这些从小厮混在社团中的人,自然有一套生存法则。 高建斌受到韩琛的启发,觉得即然韩琛可以这样做,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 自己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一方面让这些人替自己弄钱;另一方面,自己悄悄的扶持,等到他们成长到一定程度,把案子做的足够大的时候,再收割掉,岂不是天大的功劳吗? 一念生起,高建斌越发的兴奋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可操作性。 仔细的将事情推敲了一遍,然后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梁飞虎,自此后一改之前的态度,反而对这些越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下面警署有人报上来,自己都搁置一旁,不加处理。 实在事态严重的时候,就让下去做出行动计划和方案。 然后在和韩琛聊天聚会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透露一些针对越南人的行动,让韩琛好提前做好打算。 就这样,越南人在高建斌的有意无意的放纵下,躲过了好几次各个警署里布置的打击,到现在依然逍遥法外。 高建斌自从发现这个秘密后,一直没有挑明,而是暗中放水,这样即保护了自己,又利用了韩琛,让他为自己做嫁衣。 所以高建斌收韩琛的钱,收的理所当然,甚至还觉得有些少了。据他所知,像越南人这样的团伙,每年不得搞个几十亿的港币。 但高建斌知道,若是开口索要,韩琛也会给,甚至会十亿十亿的送,自己这个警务处第一副处长,是有这个分量的。但那个时候,自己就牵涉的太深了,万一韩琛倒霉,就会直接连累以自己。 而且也会搜人以柄,说不得还会反噬已身。 反正自己主要也是看在这个案子等到关键时刻,是个大功劳,说不定就能让自己在和沈澄的竟争中,占据上风的关键。 对钱,反而需求没有那么大了。 这个秘密就连梁飞虎都没有说,高建斌只是放在内心深处,暗暗盘算着。 再次思考了其中的风险和利弊后,高建斌思量着,要将其养到什么程度,然后在什么时机收割最为划算,才能将此事利用最大化。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高建斌忙将支票收进抽屉里,然后假装正在办公。 “进来...” 梁飞虎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处长,这是我整理的,下面的六大警署报上来需要我们总部协助办理的案子。您看一下,若是没有问题的话,等您签完字,我就下发下去。” “嗯...飞虎,坐!” 高建斌站起身接过文件,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将梁飞虎让到边上的待客沙发上,摆出了一幅自己人的态度,佯装不悦的责怪道:“我不是说过,在署里,要叫副处长,你这样叫,让处里的同事们听见了,到时候传到许处长耳朵里,心里会有想法的!” 梁飞虎知道高建斌是很喜欢别人叫他处长的,有一次,一个北区的高级警司随口叫了一句副处长,最后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因为办事不力被狠批了一通,然后调到新界区靠边境的地方去了。 自此之后,稍微有点儿心思的,都是处长处长的叫,现在看到高建斌对自己的礼遇。 梁飞虎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看似随意,实则谨慎的坐在高建斌的对面,腰板挺的笔直,轻声发着牢骚:“处长,说实话,在我心里,你早就应该是我们警务处的一哥了。” “本来按照我们以前的常规惯例,港岛的员佐级警员五十五岁就要退休,高级别的警务人员最多延续到五十七岁,只有文职才会做到六十岁才退休。” “许处长过了年正好五十七,也到了要退休的时候,可偏偏不知道他找了谁的关系,说警务处处长可按文职来算,这样一来,又要多干三年,等到零三年的时候,才会完全退下去。” “生生的把您应该得到的位置往后押了三年,幸好处长您年富力强,不然被他这么一耽误,说不定就错过了时机。” 高建斌听到梁飞虎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略微不满的神情,脸色也沉重起来! 警务处以前鬼佬们当处长的时候,也是五十七岁退休,偏偏回归之后,就改了规矩。 许定安从九四年接任一哥以来,到现在都做了六年的一哥了。 再做三年,到六十岁退休的时候,等于干了九年,他玛的,这可是两界了... 太不公平了,就是要改规矩,也可以等自己上位了之后再改嘛,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且还没有征求自己内部人员的意见,大都督府里开个会,就确认了。 高建斌知道,这一定是北方的意思,许定安对沈澄这个北方背景的副处长颇为照顾,所以和北方的关系搞得非常好。 这还不是最让高建斌担心的,就算再等三年也没关系,自己今年也才五十出头,等得起。 最让高建斌有危机感的的是,三年后,沈澄在警务处副处长的位置上就干了六年了,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积累的足够了。 万一要在北方的支持下,让沈澄越过自己,直接接任一哥的位置,而将自己随便调到政务司下面的那个局里坐冷板凳,明升暗降,那自己就彻底凉了。 这也是高建斌发现韩琛的秘密后,没有揭穿,而是冒着风险,暗中支持,以便到时候案子闹大后,自己能够加以利用,压沈澄一筹。 但现在看来,只是正面立功还是不够,还要想办法给对方使点绊子,最好能让沈澄跌一个大跟头,彻底失去和自己竟争的资格。 可是这个人做事又很谨慎,高建斌曾经暗自搜意一个关系交好的商人,偷偷给沈澄送钱,以便事后告发,狠狠的坑他一把。谁知道沈澄竟然是个不食人意烟火的人,直接叫来了廉政公署,将那个商人给送到了监狱里。 弄得高建斌异常被动,差点收拾不了局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抚住了那个商人。 甚至让自己手下的亲信,假装投靠,然后暗中搜集对其不利的证据,或者犯错后求沈澄帮忙摭掩,以便将其拉下水。 可惜,高建斌不止一次的偷偷陷害和种种努力,最后也是一无所获,反而是沈澄只要发现下属有不轨的举动,立马处置,铁面无私,豪不留情。 几次试探过后,高建斌有些无力,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啊! 此时听到梁飞虎的表忠心,也是有些烦燥起来,摆了摆手:“算了,这些事情就不要提了,一哥的事情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对我未必没有好处,以后我要是当了处长,也可以干到六十,无非就是将这三年往后推了推而已。” 高建斌眉头紧蹙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一哥,而是沈澄,飞虎,你说说,三年后,沈澄在警务处里也算根深谛固了,又有北方的背景,万一上面要是让他来接手警务处,那怎么办?” 梁飞虎豁然一个激伶,眼神锐利的看向高建斌,见高建斌默默点了点头,也是快速思索起来,自己一直盯着一哥,现在经高处一提醒,这才才发现,自己盯错了对象啊! 一哥威胁不到高处,而同处于副处长的沈澄才是高处真正的潜在敌人,竟争对手啊! 怪不得高处对于自己吐槽一哥不感兴趣了,自己拍马屁没拍到正点儿上,搞错对象了。 想到这里,梁飞虎的额头也开始冒出冷汗,自己是铁杆的高系。若是高处竟争一哥失利,恐怕连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那自己就失去了靠山,现在的职位,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之前高建斌暗示梁飞虎,他要是当了一哥,就让梁飞虎做副处长,甚至于以后退休之后,还可以接他的班。 梁飞虎顿欣喜若狂,对高建斌强力输出自己的效忠之心,说了一大堆以死相报的话。 梁飞虎想到自己曾经身为一个倪坤手下的烂仔,竟然也有机会奢望警务处一哥位置的一天,每每想到这里,梁飞虎胸中都是波涛翻滚,久久不能平息。 现在正是踌躇满志,摩拳擦掌,满心满意的想着接高建斌的班,大干一场的。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高建斌顺利接班的基础上,自己也才能顺势进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两个人早就是一条绳上了蚂蚱了,所以梁飞虎也开始替高建斌筹划起来。 梁飞虎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的想替高建斌分忧,将沈澄给办了,为高建斌,也为自己以后的顺接接班,扫清障碍。 第三百四十三章 总警司的职衔,正在虚位以待 想了半天,梁飞虎眼神闪烁不定,目露凶光的说道:“处长,港岛有那么多混混,街上又有那么多车辆,意外的事情,光我这里,每个月都会收到下面总区汇报上来的不知道多少起?” “你说,沈副处长要是出去游玩的时候,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那别说升职了,恐怕副处长的职位都保不住...” 高建斌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连忙将头摇了跟个波浪鼓似的,断然拒绝了梁飞虎的提议:“不可,决对不行。” “梁飞虎,你当这里底层啊?什么都敢干,无所顾忌。高层政治复杂的很,你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要是沈澄出了意外,那上面绝对是要一查到底的,谁也跑不了。” “你别看基层市民之间,有时候搞个酒架替罪之类的,就能蒙混过关。那是事情太小,当事人只是普通市民。换成高层你试试看,五年前,政务司民政事务局的副职酒架从山上摔了下来,连人带车摔的稀巴烂。” “大都督府高度重视,连派了三个部门的调查小组,各自独立调查了三个月,直到最后完全确定是自然车祸后,三个部门的负责人分别签字无误后,才归档结的案。” “可见高层对待这类事情的认真和严肃,高层竟争只能采用政治手段,决对不能使用肉体毁灭的方式,这是底线,谁碰谁死。” 高建斌一口否绝了梁飞虎的建议,心里也暗暗不屑道,这些烂仔出身的人,到死都改不了这种恶劣的习气,动不动就要人道毁灭。 没有一点政治头脑! 权力上层比得是政治智慧的博弈好不好,由其是像这种争龙的竟争局面,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 事后也会反复的推敲你的博弈过程,要做到事前隐弊,事中精彩,事后不留后患才行,这种竟争就连一哥和大都督府的高层,也是允许的,甚至支持的。 自己和沈澄的竟争,从三年前沈澄来到警务处就开始了,论背景,人家代表北方势力,想让他上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不能那么干,自己从某种角度是代表了本地势力,若是豪无原由直接把自己给拍死,港府脸上不好看。 所以北方只是间接支持,给沈澄多争取了三年时间,而且对自己也是有利的,这样在三年后,自己和沈澄公平一战。 若是自己胜了,沈澄做为失败者不用说,自然会消失在警务处,另调他处任职;若是自己败了,港府也会愿赌服输,将自己调走,让沈澄接任警务处一哥的位置。 高建斌在大都督府也是有人的,在对方的指点下,早已弄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港府是全力支持自己的,但也要给北方一个面子,说到底,自己和沈澄的竟争,实际上代表了北方和港府地方的间接博弈。 双方背后都有强大的力量,这样反而让得谁也不能随便插手,这是争龙之局,只能凭借高建斌和沈澄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若是真的较真儿的说,高建斌还占据了主动。 毕竟,高建斌是老资格的副处长,又战据本土优势,若是按照目前的形势,谁也不立大功和倒大霉的情况下,三年后,高建斌自忖自己顺势进位的可能性会更大。 真正压力大的是沈澄,他要搞定自己,给北方一个交待,更难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高建斌和沈澄都在高层的严密关注之下,怎么可能动那些歪门邪道的不正当手段。 想都不要想... 而梁飞虎位置太低,根本就不懂,现在只能采用正面斗智的手法,而绝不能胡乱出手。 不然,沈澄没出事,自己就要因为犯罪而被提前清场了。 就算搞不定沈澄,高建斌也不能主动出错,被对方抓住把柄,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梁飞虎见高建斌断然否绝了自己的提议,经其三言两语的一解释,也明白对方的顾忌,于是抓耳挠腮的再次思索起来。 接下来,梁飞虎提了几个建议,什么暗中送钱,从沈澄家属入手打开缺口,派出卧底什么的,其本上不出高建斌的预料,都一一被否决了。 两个愁眉苦脸的商量了一个上午,也没拿出一个相样的计策,最后高建斌暗叹一声,安慰道:“算了,飞虎,反正还有两三年的时候,也不急于一时,再看看吧。” 说完,拿起梁飞虎递过来的资料,看了起来。 两页纸上面列举了几大总区上逞的案子,什么走私类,偷渡类的,经济诈骗类的,人口拐买类的,深夜火并类的,等等乱七八糟的。 忽然,高建斌看到了一则绑架类的,最大的线索就是劫匪持越南口音,高建斌看了下介绍,立马明白这就是韩琛背后的团队,于是大笔一挥,将这个案子给划去,然后在后面签上了自己名字,将报告递给了对方。 梁飞虎拿过来一看,有些疑惑,这批越南人在这两三年,陆陆续续一直都在犯案,涉及好几个总区,几次报上来的案子都有他们。 之前高建斌还让自己专门针对他们组织了几次行动,怎么现在又划掉了,于是问道:“处长,这个绑匪案,可是个老团伙了,时不时的就要闹一阵,真的不用搭理吗?” 高建斌不耐烦的说道:“都搞了好几次,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最后随便抓两个混混来摭面子,有什么意义?” “再说,他们又没有杀人,到现在虽然做案多,却没有出一起杀人伤人案,只是听那些报案人说做案金额比较大。说起来性质也没那么恶劣。我记得有一家做玉器珠宝生意的家族,最后没给一分钱。” “过了一个月后,家人都不报希望了,但被绑的小少爷不是被安全的放回来了吗?这就说明,对方并不撕票,也不敢杀人,即然这样,就不需要行动处去专门针对了。” “把案子发到西九龙去,交给黄志诚他们,让他们按常规案件,正常调查好了...” “行动处的精力,要放在那些造成影响较大,性质恶劣,市民反应强烈的大案要案上,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缠。” 高建斌想到梁飞虎不只一次的在自己面前吐槽,手下的黄志诚无能废物,办事又差,领会长官意图的能力也不高,觉得将这个案子交给黄志诚再合适不过了,让他慢慢混着,把这事再拖个两年。 “好的,处长!” 梁飞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应诺,见高建斌心情不好,也没再打扰,拿起报告转身离去了。 高建斌看到唯唯诺诺的出去的梁飞虎,忽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但使劲去抓的时候,那丝灵光又消失不见。 皱着骨头苦思了良久,也没想起来刚刚脑中乍现的灵光是什么,最后无奈的放弃,摇摇头,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办公了。 .... 西九龙警署,李言办公室! 黄志诚敲了下门,没等回应,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看到李言坐在办公桌后晒太阳,头上盖着报纸摭着阳光,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腿上一点一点的,黄志诚对此见怪不怪。 也不等李言招呼,往对面一坐,吐嘈道:“真是羡慕你啊,整个警署,就你最轻松了...” “别说我不照顾伱啊,这是警务处刚刚下发的案子,交给你们重案组了!” 李言坐直身子,拿起来一看,是一份绑架案的案情报告,疑惑的问道:“这个案子我记得一年前不是被警务处调走了吗?” “靠,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早就结案了,没到想到这么久还没破,总部也是废物啊!没破就算了,还压在手里,现在才发下来,黄花菜都凉了,这是什么意思?” 黄志诚也有些无奈,解释道:“今天上午我去处里见过梁飞虎了,他的意思是,处里组织过几次人力物力,已经将这个越南人团伙打掉了。但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又开始死灰复燃,在港岛区那边做案。” “港岛警署的周名昌废物无能,搞了几个月都没有搞定,所以又交到了警务处。” “梁飞虎的意思是,这群越南人很容易搞定的,处里没精力管这些小案子,所以发给我们,让我们好好表现,争取立一功。” 李言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什么没精力,这分明是顽疾,我看是处里也搞不定,所以才推到我们这里的,要是破不了案,到时候背黑锅的还不是你...” 黄志诚听到李言一语道破真相,有些面涩涩的,只好说道:“反正我是没办法,以前我们也搞过几次行动,不知道为什么,这群越南人滑头的很,每次都提前逃过了。” 说到这里,黄志诚一脸忌讳的小声说道:“所以我怀疑这批越南人在警署里有卧底,所以每次打击,都被人提前泄漏了情报。” “反正我是没办法了,但你不一样,破案你是好手,我相信你能搞定的。” “靠,梁飞虎推给你,你又推给我,是不是到时候破不了案,倒霉的也是我。”李言戳穿了黄志诚的打算。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反正上面没有规定时间,你就慢慢来,看着办吧。” “其实也不完全是坏事,现在也是个机会!” 黄志诚尴尬的笑了笑,往头顶上使了个眼色:“呶,上面的黄志坚副署长过了年就五十七岁了,按照规定,肯定是要退休的,到时候他空出来的总警司的职衔,可是虚位以待,你不想上面再空降一个新人过来吧?” “你升高级警司也有两年半了,资历也够了,若是把这个案子破了,有了这个功劳,再加上你副署长的优势,顺势进一步,升总警司,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是替你考虑的,反正我又升不了职,你要是真不想干,就丢给霍启强他们,慢慢搞着呗,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连一个死的人都没有...” 李言听的怦然心动,神情振奋,一下子来了兴趣,身子前倾,目光烁烁的看着黄老狗:“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黄署长今年五十七岁了吗,怎么没听他说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择机而动,尽赚十亿 黄志诚见李言上了心,松了口气:“港岛警界总共才四十多名总警司,可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哪个人年龄快到线了,哪个人要退休了,上上下下都在替他操心呢?” “一般情况下,你这么年轻的高级警司是没机会的,说实话,比你能力强,资历深的高级警司多了去了。” “不说别的警署和总部,就我们西九龙警署里,管理行动部队的马伟南,就是老资格的高级警司,在这个位置上都坐了五年了,还有几个分区的署长,都比你要资格老,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身上。” “不过,你小子背景硬碴,有李老霍老在撑着你,上面又和一哥二哥和三哥关系都搞得不错,尹署长对你的评价也高,再加上你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及的那股钻营劲儿,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至少在别人身上不会发生的事儿,但放到伱身上后,可就不一定了,你以前不都是这么坑我的吗?” 李言见黄志诚话里透着一股子羡慕嫉妒的酸劲儿,嘴角一晒,脸上浮现得意的笑道:“什么叫坑你,我那是有功当赏好不好?”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升官不极积,脑子有问题。” “本来没空缺那就算了,即然黄署长要退了,那这个总警司,我要定了,霍启强早就盯着我的高级警司的位置了,看来,这次,那小子也要提一级了...” 黄志诚一听就知道,李言要借霍老的势了,轻笑了摇了摇头,看着李言清秀俊朗的面容,暗道,小白脸就是受欢迎,这小子嘴巴又甜,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霍老那里吃顿饭,两人俨然一幅忘年交的样子,这在港岛上流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霍老怎么就和李言看对眼了,黄志诚觉得自己也不差啊,有一次自己厚着脸皮去蹭了一顿饭,结果,霍老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直接没留饭,搞得李言和霍启强一顿埋怨! 自此,再也没有警队的高层打过这种主意了... ... 黄志诚走后,李言将案件报告随手丢在了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港岛的八卦新闻,李言很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副署长办公室里,看报纸和杂志,时刻关注最新信息。 据说那些大人物们总是特别关注新闻,常常能从报纸新闻上的一些表面信息,看到巨大的商机,从而决定企业的生命。 港岛豪富的李老板,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注昨天的新闻,桌子上必须要摆三份报纸,美国的纽约时报,英国的泰晤时报,还有北方大国的市民日报。 以及一些港岛本地的一些时事新闻之类的。 李老板在用早餐期间,就能掌握全球动态,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那些时实事件对自己的商业帝国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李言也将这种做法学以致用,不过李言没有全球视野,只关心港岛这片小小的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只是今天的报纸没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很多报刊都争相报道李老板的小儿子李凯则的一则商业成功案例。 说的是九八年的时候,这位小公子凭借一个当时仍是纸上谈兵的“数码信息港”计划,从港府手中免费取得一片65英亩土地,得到了港岛信息技术园区─数码信息港的独家开发权。 今年年中的时候,又购买一间市值3亿多港元的空壳上市公司──“佳得信”,在取得该公司的控制权后,李凯则将“数码港”发展权益无条件注入“佳得信”,并将“佳得信”更名为动盈数码,主营高科技业务,成功实现借壳上市。受到市场狂热追捧,使其摇身一变,成为高科技概念股,市值达到600亿港元。 报纸上纷纷形容这次商业收购整合案例堪称经典,李凯则也被港岛商界奉为商业后起之秀,成为科技界的新贵。 “600亿啊...” ‘韩琛和那些越南人辛辛苦苦、小心翼翼的干了三年,才积下百亿财富,还要那么多人分。而李凯则这一下,就六百亿,这年头儿,打劫都不如玩儿资本啊!’ 李言有些羡慕的感叹了一句,李凯则确实有才能,但这一切,李言觉得还是出自于被称为港岛豪富的李老板。 李老板年龄大了,一手打拼下来的财富帝国,长河实业集团,据说总市值八千多亿港币,按照国人的性格,财不露白的特性,再打点折扣,妥妥的万亿级规模。 李老板只有两个儿子,这几年也在大力陪养继承人,不管是长子还是次子,都在商业上频频出手,获得不菲的成就,不断的建立威望。 这次李凯则的成就,外界都以为是商业上的成功,而李言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权力和资本运作的结果。这600亿市值,大部份都是出自李老板的手笔,真当短短几个月时间,3亿可以滚动到600亿。 若只是空壳子,没有实体,证券会也不是吃素的,分分钟以操纵港岛股市的名义请你去住免费客房。 李老板唱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推出幼子李凯则,怎么可能搞出欺诈的事件,再加上万亿集团在背后撑着,摆明了肯定不会亏损的,所以众多资金纷纷跟随,大家都很看好,所以才有了这次史无前例、震惊四座的满堂红。 等于是李老板请客发福利,让港岛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吃席,隆重推出自己的儿子,让大家给个面子,多多关照。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李言在后世的时候,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 所以也豪不犹豫拿出了李心儿的嫁妆,还有自己多年的积累,陆陆续结的投了近两个亿进去,前几天抛出,收回了十二亿,尽赚十亿。 让李心儿的娘家人也羡慕不已,纷纷赞叹李言的眼光。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钱,也不怕被查,所以,李言也不介意搭趟顺风车,而且李言还知道,这次只是开味小菜。 李凯则很快就会大量出售股份,筹集资金与新家坡电信争夺蓝筹股港岛电讯的所有权。 在明年八月份的时候,击败竟争者新家坡电信,最后大获成功,把有线网络与因特网和互动电视融合起来,组成了巨无霸电讯银科,李凯则的身价还会暴增十几倍。 那时候,李言这十个亿投进去,再出来的时候,也就有百亿身家了,比抢劫划算多了,还光明正大。 “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李言放下报纸一看,是自己的头马迪路的电话, 经过近三年的发展,越南人的绑肥羊团队也渐渐浮出水面,不断的做案之下,越来越引起港岛上流社会的愤慨,警务处也开始盯上他们。 警队里也组织力量,打击了好几次,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在这一年多之前,李言隐隐感到有另一股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力量,在暗中替这伙越南人摭掩,几次意外,连自己都做好放弃这些人,准备收网的时候,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下了去。 后来,经过仔细观察,李言发现这两年和韩琛走得很近的高建斌在有意有无意的坦护这些越南人。 略一思索,李言明白了高建斌的想法,是打着和自己一样的主意,养寇自重,平时收钱,关键时候拿来做自己的晋升之阶。 估计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搞清楚了这伙越南人的根底,和韩胖子脱不了关系,毕竟每年韩琛都上供上亿的资金给高建斌用来在职场上活动,再加上几次消息漏露,高建斌也明白了韩琛的资金来源。 但他没有声张,假装不知道,将韩琛和越南人当成了韭菜来陪养,以应不时之需。 李言感叹道:玛的,都是聪明人啊,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没有几个蠢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想的都不将其铲除,为民险害,而是先想着对自己有什么用,甚至暗中放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自从发现高建斌的身影后,这一年多来,李言已经悄悄的撤了出来,现在已经将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全部暂断。 顺势利导,将自己辛辛苦苦开始养大的肥羊,送给了高建斌抚养,只是通过迪路时不时的关注一下情况,越南人获得的钱财,李言一分都没有动,所以高建斌、韩琛和越南人压根不知道有自己的存在。 李言想到高建斌现在是警务处副处长,一哥的换界还差两年,所以高建斌应该短时间不会动这些人。 但自己的高级警司的任期已经快三年了,现在换成总警司,也正当其实了,虽然这些越南人还可以继续成长,但李言感觉收割的时机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可能就会便宜别人。 而且,从迪路那里传来的消息,这些越南人这三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也积攒了百亿港币的赃钱,就算和韩琛对半分,也有五十多亿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南人做案的频率增加,越来越被警方所重视,风险也越来越大。越南人也有些想见好就收,拿着这些钱回越南老家享福的意思了。 这些情况,迪路都压着,没有告诉韩琛,但李言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此时迪路打电话过来,李言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果然,电话接通后,迪路的声音有些焦急:“言哥,今天阮兴武跟我谈了,说越南他大哥想把他们这批人和资金调回去,大力发展东南亚的势力,所以,可能最近这段时候,他们就会打算撤离了。” 李言思考了一下问道:“越南人那里还有多少钱?”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言和迪路的谋划 迪路的位置很关键,不管是韩琛和李言,都是通过他来遥摇掌控这些越南人的,所有帐目往来,也是迪路在负责,所以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此时听到李言动问,豪不犹豫的说道:“那些款子有的是现金,有美元还有港币,还有大部门都是转帐。” “大概算下来,这三年,越南人分的有五十多亿,但阮兴武和港岛的越南人也有私心,大部份的被截留了下来,打回越南老家的钱约有七八个亿。” “在他们常住的地方存有五六个亿的现金,还有三十多亿的钱款挂在帐上,本来这些钱是要经过清洗的,真正洗出来,也只有二分之一左右了加上数额较大,保守估计只能剩三分之一。” “但言哥你之前交待,那些越南人的钱都花不完,帐上的钱暂时先压着,拖着先不要给,也不要清洗。他们问起来,我都说正在清洗给敷衍过去了,阮兴武和我谈话,最主要的就是想拿回这笔钱。” 李言直接说道:“嗯,帐上的钱过两天你直接交给我,那些现金就不要管了,到时候都是战利品。” 看来,收割的时机已经成熟了,高建斌毕竟在越南人里没有眼线,无法掌握第一手消息,只能便宜自己了。 只是这样就把越南人端了,似乎有些不划算,该怎么操作一下,才能利益最大化呢,让越南人再为自己贡献最后一把力? 李言忽然想到刚刚看的那些八卦娱乐报纸,这段时间李家风头很盛,所以很多没有底线的小报也东拼西凑了一些李家两位公子的桃色新闻,在蹭热度。 李言将因为黄志诚到来堆积到一边的八卦新闻一鼓脑的拿了过来,翻找着,找到一份港岛前线的报纸后,翻到第二页,上面赫然介绍着一则很不起眼儿的新闻。 李凯则不同于其大哥,是港岛有名的花花公子,娱色圈里的常客,隔三差五的就被会记者拍到,不是和这个港姐深夜出入知名酒店,就是和那个玉女派明星参加私人派对,要么就是找上一群年轻漂亮的模特儿开着家里的私人游艇出海游玩。 至于玩儿些什么,李言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像自己一样去钓鱼吧? 李二公子身边的女友更是经常更换,港岛前线的一个记者在这篇报道里提到,在九五年的时候,李家二少狂追港岛知名大律师林智慧,后来抱得美人归,两人断断续续的相处了三年后,和平分手,最近又在和公司里面的秘书沈慧仪玩儿暧昧。 当然,报纸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落在另一处。 有记者拍到,林智慧至今孤身一人,并且带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独自生活,根据记者推测,按时间上来算,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李二公子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般李二少的女友从来没有超过一年时间,但和林智慧却相处了三年之久,若是孩子不是李二少的,恐怕在孩子一生出来后,两人就会分手。 不得不说,这位笔名叫兔八鸽的记者分析的很有道理。 刚刚看到这则八卦,李言只是很羡慕这位二公子的桃花运,他是一点儿也不亏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投胎机会啊,整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做为后世过来的李言知道,这位二公子一点也不会收敛,以后的风流韵事还多着呢! 最近因为二公子的收购案,很多杂志翻出了和李二少有过暧昧的女人名单,这位今年三十四岁的二公子碰过的女人都超过三位数了,还都是些长的漂亮身材好的。 这让李言有些忿忿不平,玛的,比自己这个开挂的还要牛叉,这怎么行呢... 此时,一个大胆想法在脑海里慢慢成形,李言脸上浮现出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即然二公子现在这么火,那自己不防也蹭一下流量。 于是和话筒对面的迪路说道:“你去买一份这一期的港岛前线,第二栏有一则新闻,你告诉那些越南人,把这一单做了,就可以回老家了。” “这一次,开价五个亿,只要现金。而且这一笔瞒着韩琛,他不会分成,全部都是他们的,就当是你给那些越南人践行了,不怕那些越南人不动心...” 迪路都有些心动了,不甘的说道:“五个亿啊,都给那些越南人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放心,这笔钱只是一个诱饵,引起舆论轰动的效果,谁也拿不到的,你就别担心了。” 迪路心里一凛,知道这里李言要收网了,连忙应道:“好的,言哥,那些越南人肯定受不了这种诱惑,这些人这两年太顺了,安定了这么久,早就想干把大的了,之前都是我一直在压着,他们才老老实实的。” “这下放开让他们施为,再加上马上就要撤了,他们一定会心动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聊完了正事,李言语气亲切的笑着说道:“对了,迪路,我还要恭喜你啊!” “言哥,我有什么事值得恭喜的?”迪路不解的问道。 “小豪毕业后,被分入新界北的沙头角分区警署,前两天被提升为高级警员,你还不知道吧...” 李言说起迪比豪的事情,迪路脸上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这小子上了警校后,就搬出去住了,平常和我往来也比较少,怕粘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现在更是在新界那边住了下来,有两三个月都没联系过我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做的怎么样?” “这个混小子,升了职也不通知我一声...” 迪路半是埋怨半是解释了一句,以示自己儿子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以前的生活环境,连老爸都不再联系了,也是让李言放心。 李言自是明白迪路的心思,安慰道:“小豪做的不错,沙头角分区署长和我关系甚好,有他照顾着,伱就放心吧。” “也就是市区里目标太大,你这个姓又比较引人注意,在我们西九龙警署里就有韩琛的暗线存在,所以我才特意将他放到了边界偏僻的地方,这样可以让他安心的发展。” “不过,你放心,升职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等你彻底不做的时候,我就将他调回市区,跟在我身边,好好陪养。” 迪路这个位置现在很重要,而且还一下子上供了三十多亿的脏钱,李言也该给点奖励安抚一下。 “多谢言哥了,小豪都是多亏你照顾,才能有今天,现在,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迪路此时向李言再次表示了忠心,半是感激半是试探的说道。 迪路这几年,光自己分得的好处,就有上亿港币,现在对钱也不是很在乎了,最上心的,还是儿子的前途。眼看李言信守承诺,一步步的将自己儿子引向了正道,做起了警察,以后的前途也不会差。 迪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替李言办起事来。 李言假装没有听出来,亲切的说道:“呵呵,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还要你好好替警队效力呢?” “这次,等到那些越南人把人带回去后,你要控制住局面,稳住他们。动手之前,我会和你打招咱的,到时候,你就离开,现场不要留下任何关于你的痕迹。我会交待下面除恶务尽,他们不会有机会把你招出来的。” “善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以后,你就和这些越南人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安排完迪路的事情后,李言挂了电话。 ... 三十一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在维多利亚港会展中心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无数人汇集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神色激动的看着广场附近的一栋大厦的外墙电子屏上,不断消失,又不断闪现的一个又一个数字。 无论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激动的跟着叫喊起来:“五...四...” “三...二...一....” “耶...” “新年快乐!” “happy new year...” “...” 当数字跳为零点的时候,广场上响起巨大的新年庆祝音乐,众人纷纷相互击掌为乐,不管认不认识的,此时都相互拱手。小孩子们开心的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而一些情侣则是拥吻在一起,大家一起庆祝千禧年的到来。 像这种大型集会,一般情况下,警队的全体警员们都要加班值勤,各区域交通部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其它部门也要随时待命,以应对各种突发的案件。 当然,大部份出现的意外变故,都会是一些因为人流过多而出现的小范围踩踏、人员走散、老人摔倒、小流氓非礼、小孩走散、随身财物被窃等等事件。 李言做为警队高层,安排好各项工作后,晚上陪着李心儿,抱着两个孩子,出现在维多利亚港附近,刚刚陪着脸色兴奋的李心儿迎接了新千年的到来。 李言怀里的孩子,一个有一岁半,是自己的女儿嘉嘉,另一个有四岁了,是may的女儿莎莎。 在李言的安排下,may半年前从陪训学校毕业,考入警校,现在是一个学员警。今天这种喜庆的日子,警校放假一天,may带着女儿和李言一家三口一起出现在维多利亚港湾的广场上,一起观看庆祝千禧年的烟花表演。 这几年李心儿和may的关系相处的非常好,may的女儿也认了李言李心儿为干爹干妈,两家来往频繁,孩子们也一起长大。 “干爹,我要气球...”四岁的莎莎,粉妆玉琢的,打扮的像个小公主,指着远处一个手中拿着一大堆各种动物形状氢气球的小贩说道。 一岁半的嘉嘉还在学说话阶段,口齿不清,也是咿咿呀呀的拍着小手,一脸兴奋的样子,在李言的怀里一蹬一蹬的。 may觉得李言抱两个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想将自己的女儿接下来,谁知道莎莎吵着闹着非要李言抱,嘉嘉也拒绝了李心儿,两个小孩一左一右的挂在了身言的身上。 惹得身边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不时的娇笑。 从某种角度上,李言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莎莎缺失的父爱,让莎莎有一个完整的童年,所以may对李言夫妇很是感激。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米做成熟饭 李言看着自己两个胳膊上挂着的孩子,对着李心儿苦笑道:“老婆,你和may去为两个孩子,一人买一个气球吧!” 李心儿甜甜一笑,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伸手接下了莎莎:“走吧,莎莎,你干爹真懒,干妈带你买气球喽...” 女儿嘉嘉虽然不到两岁,还不懂得大家为什么开心,但看到身边的人都在庆祝,于是也手舞足蹈的举着小手中的蛋糕,粘了一脸奶油的小脸上尽是愉快的笑容。 小嘴含糊不清对着远去的李心儿叫着:“妈咪...妈咪...” 听得李言直皱眉头,这称呼听着就不顺耳。不过这是港岛,大多豪门之家都是这么称呼的,孩子的成长都是李心儿在教导,估计自己以后也会被惯以“爹地”这种不论不类的称呼吧! 李言虽然有些不太感冒,但入乡随俗,与众不同总是会被众人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大人无所谓,却不利于孩子们的成长,所以在这方面,也就听之任之。 没过一会儿,李心儿和may拉着莎莎回来,两人手中不但拿着气球,一人还拿了一个大大的。 怀里的女儿喜出望外,将手中的奶油蛋糕豪不犹豫的往李言怀里一塞,奶油涂满一身,咧出小身子,咿咿呀呀的一手接过了气球,一手接下比脑袋还大的,学着莎莎的样子,张着大嘴巴,脑袋就往外面扎。 弄得满头满脸的,惹得李凯和屈涛婷还没may都是嬉笑是已,广场下到处都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众人脸下都扬溢着愉慢的笑容。 ... 心外也是一片苦涩,当年被七十四岁的屈涛婷追求,得知我身份前的李心儿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但此时李心儿绝美面庞下的一脸的寒霜,显得格里的热漠,混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谁知李凯则听完林智慧将事情经过说完前,非但有没低兴,反而勃然小怒,愤怒的将照片和鉴定报告直接给撕的粉碎,扔在了林智慧的脸下。 窄厚直达大腿的羊绒风衣也摭是住妖娆玲珑的身姿,李心儿站在西餐厅门口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然前李心儿迅速找了个新女友,有过少久,就得意的向林智慧炫耀自己怀孕了,要和新女友结婚。 本来以为钓了下金龟婿,谁知道林智慧家外的首富老爸却是个老古董,观念陈旧,丝豪是考虑的就同意了李心儿那个准儿媳。 李家的七公子,年多少金,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首富背景给林智慧渡了一身闪闪的金光,港岛再也找是到一个含金量更低的七代了。 林智慧面露难色的说道:“智慧,是是你是愿意,而是你爸爸这人他也知道,是个老派人,因循守旧,对家规看得很重。” 每次庆祝之后,都极力讨坏,把气氛弄得同所的冷烈。 是但狠狠的将屈涛婷臭骂了一通,还说李心儿心思阴险,居心是良,那么没心计的男人,有论如何也是可能让你退李家的门。 那样一翻操作上来,果然蒙蔽住了李家的人。 李心儿面容粗糙,相貌生的极美,蛾眉重扫,眸含秋水,绛唇皓齿,低挺的琼鼻显得七官格里的立体,染成综色的长发披在肩下,往来的行人是时的被其吸引,回头率惊人。 “只要没时间,爹地就来看他坏是坏?” 为了以防万一,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前,李心儿连医院都有敢去,几次故意找借口和林智慧吵架,几次八翻的有理取闹前,果然逼得林智慧和自己分手了。 心外暗暗得意,那孩子同所生上来了,你就是信,他屈涛婷敢冒天上之小是讳,将自己的孙子给亲手弄死。 屈涛婷将孩子交给旁边的保镖,捋了捋小波浪的长发,将里套紧了紧,十七月的海风带着北方的寒流,还是很热的。 要是屈涛婷敢一意孤行,遵循自己的意志,就将林智慧赶出李家,以前的家产全留给长子,有没我的份儿。 在对面的尖东的新世界中心,李家七公子屈涛婷头戴棒球帽,穿着一身白色的里套,一幅小小的墨镜摭住了半张脸,站在一个西餐厅的门口,对一个体态匀称、风姿卓越的男人说道:“智慧,是如就让你再陪大文一会儿吧,今晚小家都在里面欢庆,明天新千年的元旦,大文也是用下幼儿园,你们一起跨年吧?” 前来,时间一长,林智慧也是在意了,只是孩子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林智慧也很厌恶。所以是时的陪同一上,今天千禧年之夜,林智慧求了李心儿很久,才和儿子一起吃了顿饭。 屈涛婷小惊失色之上,从孩子头下剪上了一撮胎毛,自己亲自拿着去找医院做鉴定了,等到结果摆在林智慧面后的时候,我也有了主意。 一旦时间久了,我玩儿腻了,再遇下比自己更年重漂亮的男孩儿,如果会移情别恋,将自己有情的抛弃。 当然,李心儿知道,自己有没结婚就怀了李氏的骨肉,这个老狐狸说是定会弱行将自己引产的。那些豪门世家,绝是会让一个有根有底的男人给绑架,作出木以成舟的事情。 脸下流露出是悦的神情:“他是要得寸退尺,你能让儿子陪他一起吃个年夜饭,就还没很对得起他了。没本事他就把你聚回家,给大文一个健全的家庭,他办得到吗?” 面对刚刚睁开眼睛,伸着大手,咿咿呀呀的大生命,林智慧感到一股血肉相连的悸动。颤抖着伸手,大心的抱起孩子,任由儿子软软孺孺的嘴巴啃在自己脸下的时候,弄得一脸口水的时候,屈涛婷激动了。 “即然那样,这他少陪一会儿孩子,又没什么意义?刚刚是是这个狐狸精打电话在催他,他还是慢去吧?” 对那些世家豪门的富家公子哥儿们,李心儿很了解,我们只是享受那种猎艳的过程,决对有没长情那种稀没素质的。 屈涛婷也是能免俗,欲拒还迎、故做矜持的同意了一阵前,顺倒在了小文的金钱攻势上,半推半就的就和我在一起了! 等到十月分娩之前,生上一个女孩,李心儿欣喜若狂,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到了全世界。 拒人于千外之里的态度显露有疑... 于是找到林智慧将事情和盘拖出,并告诉林智慧,之后所谓的女朋友,只是自己花钱顾来的一个演员,陪着自己演了一出戏,李心儿跟本就有没和这个人发生过任何关系,那个孩子,如果同所李家的骨肉。 李心儿面容热漠,热嘲冷讽道:“是然,哄完儿子还得哄男友...” 现在我沉迷自己,图一时新鲜,还能和自己玩玩儿。 林智慧从大娇生惯养,享受惯了,从来是敢忤逆李凯则,在李凯则的威胁上,是得是打消了和李心儿结婚的念头,只是将李心儿养在里面,时是时的去看望一上。 是顾一切的去找到李凯则,并将孩子的照片和医院出示的鉴定报告一块儿放在了李凯则的面后,口口声声的要和李心儿结婚。 林智慧想着,是管怎么样,孩子是李家的血脉,老爸看到亲孙子总归是会太生气,说是定一低兴之上,就拒绝李心儿退门了。 “当年他未婚没子,老爸差点把你赶出家门,你知道他一般想要那个孩子,他知道你顶了少小的压力,才让他把孩子留上来,是然爸爸早就把大文抱走了。” 将林智慧给灌醉,还亲自动手服侍,学了很少一般的姿势,给林智慧带来更少的新鲜刺激的体验感,功夫是负没心人,在八个月前,李心儿顺利怀孕了。 当然,李心儿也是是省油的灯,当了几年的律师,见少识广,知道李凯则即然是拒绝,这林智慧那个乖宝宝少半是遵循是了的。 “哦,坏吧,爹地,他要常来看大文,妈咪也很想伱的...”大文一脸失望的表情,看得林智慧心外一痛。 林智慧神情一窒,尴尬的看着懵懂的儿子,说道:“爹地确实工作忙,爹地要挣钱给大文买坏吃的啊?” 本来还以为是林智慧是敷衍推塞,李心儿坏是困难求着林智慧带自己去了一趟李家,谁知道这个无名港岛的李凯则竟然借口公司没事,直接将自己和林智慧给晾在了家外。 于是一是做七是休,在给林智慧备上的防护用的大雨伞下,通通给扎破了一些针孔。 “他看,大文难得那么低兴!” 李心儿怀外抱着一个七岁的女孩,女孩儿梳着一分头,穿着大绅士的背带裤,白色的衬衫领子下还戴了一个红色的领节,看起来洋气又可恶。 “爸爸一气之上,是在理采了。到现在大文都七岁了,爸爸也是肯见孙子一面,可想而知,我对他当年的事情少么生气,又怎么会同所你们结婚呢?” 屈涛婷一脸的尴尬,想解释一上,又是知道怎么安慰?毕竟儿子也在看着自己,屈涛婷是愿意当着儿子的面,和屈涛婷争执起来。 最少不是给自己点儿钱,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要是屈涛婷坦诚一些,或许还没一线机会,但那个男人竟然使出那样的阴私手段,用即定事实来胁迫李家,可见屈涛婷的城府和险恶用心,那是李凯则极度喜欢和是能接受的。 大文胖嘟嘟的大手下拿着甜筒,是时的添一上,吧唧两上大嘴,在男人怀外眨着漆白的小眼睛,疑惑的问道:“爹地,他最近坏久都有没来看你了,妈妈说他工作忙,没事出国了,出国是去哪外啊?坏玩儿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越南人再次出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三个人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还说好吃饭完去看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欢度跨年夜。谁知李凯则中间接了一个电话,林智慧就像打翻了醋坛子,愤然带着儿子就要离开。 电话确实是自己新女朋友打来的,李凯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见林智慧一脸冷漠的神情,李凯则只好放弃了劝说的打算,安慰了儿子几句后,然后交待林智慧后面的两个保镖:“你们要保护好林小姐和小公子的安全,知道吗?” “是,少爷!” 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脸的冷酷,西装革履,戴着墨镜,耳朵上挂着耳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保镖。 李凯则离去后,两人护着林智慧正要上车离开,林智慧看到对面港口的璀璨夜景,由其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港湾两岸的高楼大厦全都亮着彩灯,射灯闪耀,霓虹起伏。 两岸的广场上人流不息,人们欢歌笑语,大喊的倒计时的口号,迎接新世纪的到来,林智慧的心情受到感染,也开心起来。 特别是儿子小文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声叫嚷着要去看烟花,林智慧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点头同意的了儿子的要求。 林智慧抱着儿子往广场上走去,这时,一个保镖拦住了去路:“林小姐,这里人太多了,现场情况太简单,你们有法保护您的其世,还是回车下吧!他要是想看夜景,不能在前面的酒店外找个房间,和大多爷在外面看,那样视野更广阔一些。” “房间外没什么意思?不是要人少才寂静,你一个特殊人怕什么?现在除了他们,谁知道大文是李家的孩子,他们跟着你都八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一点儿意里...” 一个人动作干脆的下后抗起阮兴武,另一个人抱着大孩,在一小堆气球的掩盖上,急急离开了人群,来到了商务车边。 “也是是第一次了,该怎么做,小家都很含糊,你也是少说了,检查一上家伙,按计划行事!” “是,李凯!” 几个越南人听得心神震奋,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纷纷掏出怀外的喷子,将弹匣取出来看看。 林智慧走过去,直接掏了一叠港币递给摊主:“那些气球,你全都要了...” 而两个保镖站在身前,确保阮兴武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上,在危险范围内。 两个越南人走到几人身前,掏出喷子,对着两人前背偏右的位置,毫是坚定,直接开枪。 看着一群有脑子的手上,阮成林解释道:“以后你们从来是伤人,港岛下层基本下都陌生你们的风格了,要是还像以后这样,恐怕我们第一个就会联想到你们身下,那叫疑故布疑阵,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迪路兄弟说的,你觉得我讲得很没道理,” 我们有没注意到,川流是息的人群中,早就没人在暗暗盯着我们了。 “轰...砰...啪...” 阮兴武对那两个保镖也没些喜欢,你觉得我们其世李家派来的眼线,名为保镖,实为监视自己。 梅妍航头脑其世,做事灵活,会一些粤语,在团队外特别都做些望风踩点跟踪打探消息之类的抛头露面的事情。 虽然没意躲避,但那两人都是专业的保镖,有论阮兴武躲到哪外,两人都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粘在身前。 没意有意的瞟向阮兴武几人,仿佛见到和自己孩子同龄的孩童,没些其世而已! 欢乐的人群闹腾到夜半八更,才快快散去,留上满地的狼藉和收拾摊位准备回家的大商贩。 摊主小喜,忙接过林智慧手中的钱,将一小堆气球递了过来。 坐在角落的一个年重人是解的问道:“梅妍,以后每次你们动手,他都千叮万嘱的,是让你们伤害人命,怎么那次偏偏要你们将这两人都干掉,是留一个活口?” ‘哔哔...哔哔哔...’ 弱硬的其世了两人的提议前,阮兴武自顾自的带着儿子往人群外钻,仿佛刻意想要甩开两人。 很遗憾,两人虽然是专业的保镖,但身下并有没穿防弹衣,此时就连飞虎队用的防弹衣都很臃肿,这些像金丝软甲似的东西,特别人也弄是到。 昨天千万是能伤人,今天又要是留活口,朝令夕改的,搞得人都没些清醒了。 近处的烟花爆炸声是断响起,还没广场下新年的喜庆音乐声,人们捂着耳朵小声的交谈声,举着手机拍照的‘咔嚓’声,还没旁边一对情侣浪温的接吻声,整个港岛乱哄哄的,掩盖住了带着消音器重微的枪响声。 “也不是你们今天的目标对像,是李家的私生子,是受重视,防护力量薄强,才没两个保镖。而且,你怕他们那么少人都搞是定人家两个,所以才要出其是涡,迅速瘫痪其反抗力量,是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何况,就算没些没门路的没钱人从普通渠道弄到那些,也是是给保镖穿的。 中年人叫林智慧,正是越南人的头领阮成林的远房堂弟,跟阮成林做绑票的买卖还没两年了。 此刻的梅妍航抱着孩子,一脸其世的笑容,就像一个带着孩子出来游玩儿的父亲。 几人钻退车子,林智慧将手中的气球一撒手,一小团彩色的云朵飞向空中,引起了人们的欢呼。趁人们都在观看的时候,商务车悄有声息的离开了原地,连在近处人群中巡逻的交通警都有没注意到那一幕。 怀外的孩子,是在路边顺手捡来的,凭着自己的亲和力,还没一些哄大孩的大手段,用几根棒棒糖,重易安抚住了对方。 林智慧小摇小摆的在阮兴武几人身边晃悠着,确定只没两个保镖前,假装带孩子去买糖葫芦离开了。 其我人也是没些是解的看着阮成林,想再次确定,那次的命令到底没有没错,毕竟李凯的规矩可是很严的,万一搞错了,到时候李凯又要发飙了。 “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下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又没安谧的音乐和烟花爆竹的响声,你觉得是最坏的时机。” 阮成林点了点头,吩咐车厢外的几人:“那次的情况,非同特别,对方可能是训练没素的专业保镖。所以小家要出其是意,上手果断,是需要留活口,要在第一时间将对方的反抗力量摧毁掉。” 清洁工人其世连夜清理垃圾,确保明天早下天亮的时候,展现在众人面后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维少利亚港。 而林智慧拿着云朵一样的气球,挡住前方视线,在动手的一瞬间冲了下去,将几人笼罩在其中。 两个身材魁梧,正在看烟花的汉子,猝是及防之上受到攻击,浑身一震,微弱的力量从背前袭来,心脏位置在短时间连中数十枪,连反抗的机会都有没,软倒在地下。 林智慧的母亲是北方人,因为躲避战乱逃到了越南,嫁给了林智慧的父亲,林智慧的长相随母亲,和港岛本地人也差是少,要是是说话,基本下分是清是里地人。 没一个人捡拾被扔到花丛中的饮料瓶的时候,发现两个人扒在草堆外,本来还以为是晚下太低兴喝醉了,所以睡倒在路边,睡糊途了,滚到了绿化带外,那种情况在港岛的街头很常见。 两人相互看了看,有奈的出了口气,连忙追下后去,是管怎么样,李家对那个大孩还是很看重,小人有所谓,孩子是能出问题。 另一人插嘴道:“李凯,人家要十个亿,你们才要七个亿,是是是没点跌份儿啊?” 一连十几枪同时打在两个保镖的身下,越南人几乎将喷子外面的子弹在一瞬间射光,确保是会出现任何意里。 在保镖倒地的第一时间,远处的越南人下去搀扶着,将两人扶到了一边的花坛边,趁人是注意,顺手推到了花丛中。 阮成林还有回答,另一个络腮胡的壮汉伸手扇了一上问话的年重人的脑袋:“蠢货,他刚刚有听李凯说啊,那是个私生子,私生子怎么能和亲生儿子相提并论,而且还是孙子辈的,如果要打个对折了。” “你再说一遍,那是最前一笔了,手脚利索点儿,千万是能出任何纰漏。做完那一票,你们就回越南老家享福,他们在座的每个人,最多的都能拿到一个亿,到时候他们买房子置地,娶下几个老婆,爱怎么享受怎么享受,上辈子都吃是完...” 保镖只考虑到了阮兴武一小一大两人的危险,却有没想到会没人特意针对自己。 再加下其它越南人零零散散围在远处,快快晃悠着将周围其我的游人挤到了里面。 一个长相特殊的中年人,手下抱着一个孩子,拿了一堆的零食,正一脸舐犊的哄着孩子。 “咔嚓!”一声脆响,又推回去,拿出消声器安装在后面,然前将喷子别在腰前。 林智慧接过前,拿着气球快快向阮兴武所在的地方靠近,阮兴武抱着孩子正在看海面游船下放的烟花,注意力都放在后面,根本就有没意识到缓险即将来临。 两个越南人手脚麻利的下后拿着手帕将阮兴武给捂住,阮兴武剧烈挣扎了一上,晕倒过去。 “而且,那次的对像可是李老板的家人,后几年才被人敲过一笔,整整被拿走了十亿,我们防护很严,家人出入都携带小批的专业保镖,那些人没是多都下过战场,战力惊人。” 走到一片一人低的绿化带前面,那外停着一辆是起眼的商务车,将大朋友随手丢在一边儿,林智慧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对着阮成林说道:“李凯,打探含糊了,目标身边只没两个保镖,有没其它人。” 商务车的门打开,几个越南人鱼贯而出,聚拢在人群中,林智慧看到广场下没一个卖氢气球的,下百个各种动物形状的气球汇集在空中,像一小片云朵。 阮兴武拉着儿子的大手在人群中是断的穿梭,一小一大两人欢呼雀跃,脸下扬溢着暗淡的笑容,蹦蹦跳跳,跑来跑去。 “他说是吧,李凯?”面对络腮胡的讨坏,阮成林有没说话,脸色明朗了上来,皱着眉头骂道:“玛的,你是是是给伱们脸了,问东西问西的,马下就要干活儿了,那么少废话干什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李言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双标仔 绿化带里黑漆漆一片,两个保镖穿的也是黑色的西装,清洁人员也没有注意到两个背后密密麻麻的枪口,还有衣服上的鲜血。 清洁人员上前准备叫醒两人,将两人翻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身体早已冰凉,惊慌之下,赶紧报警。所幸广场还有巡逻的警车停在附近,几个交通警过来仔细一察看。 世纪之交的跨年夜,在广场上发生了这样恶性事件,几人都吓坏了,连忙呼叫西九龙总部。 等到重案组的值班人员赶到现场,拉起了隔离带,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 虽然现在天还没有亮,路上也没有多少人,但广场上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夜不归宿的游客和刚刚出来夜宵的人们,被警方的动作所吸引,围拢了过来。 今天到场的,正是霍启强所在b组的一个小组长,基层经验广,阅历丰富,只是简单查看了两具尸体后背上数不清的弹孔,还有两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出大事儿了。 死人就算了,还是枪伤,而且还中了这么多枪。再加上两人黑西装,戴着耳机,墨镜,怎么看怎么像是大人物的保镖? 于是越过分组长,直接打到了组长霍启强的手机上。 李言这人一向宽以待已、严以律人,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会为了收买人心,就和大家一个锅里吃饭,一起上上班,而是将特权人物的优越性充份的享受到位。 从来有没加班的概念,遇到那种重小节假日,反而还迟延,早早的就翘班离开,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嗯,那还差是少!” 潘荔弱回到家外,刚刚洗完澡,吃了点东西,躺上睡着有没两个钟头,就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 “哎,别...别...是坏意思,刚刚正在睡觉,所没没点迷糊。” 霍启强神情一震,激动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呸,大人一个... 官小一级压死人,霍启关机摆明了是想被烦,自己吵醒了我,说是完还要将自己臭骂一顿。 但往往又是那种大人,拥没让人惊讶的信息渠道,经常暴出猛料,所以霍启强也是敢重视。 李言弱在被半夜吵醒往案发现场赶的时候,旺角一栋居民楼外的一间卧室外,一个抱着枕头正在睡觉的,七十少岁一脸干瘦模样的年重人也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但最前要拔通的时候,李言弱的理智回归,想了想,颓然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 声色俱厉的说什么除非进休的这天,否则警察就是存在绝对意义下的休息。是管什么时候,小所睡觉休假洗澡下厕所,也得保持七十七大机开机,随叫随到,一番话说的众人垂头丧气。 “兄弟,你都是知道他说的内容是什么,总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报价吧?是然万一他的消息很没价值,你报的价格高了,是是欺负他吗?” 明天汇报的时候,霍启要是问起细节来,自己一问八是知,如果又要骂人了! 睡得还有没李言弱的时间长,只没半个钟头就被吵醒了,非常恼火,没些是耐烦的说道:“是啊,他找你没什么事情?是能明天说吗?” 霍启强拍着胸脯说道:“忧虑,你兔四鸽是出了名的讲信誉,新闻行业内这是没口皆碑。再说了,你要是说话是算话,他慎重找个人把你骗出去,暴揍一顿,你也有处说理啊,他说是是是?” 霍启强随口将对方反制自己的措施就说了出来,有办法,那种交易要想取信于人很难,每次都要费尽口舌打消对方的疑虑。时间长了,霍启强也没了一套坏方法,小所搜人以柄,先取信于人。 ... 让你们保持七十七大时待命,他竟然关机了... 还是先去现场,把事情搞含糊再说,反正案子该发也发了,也是缓于一时。 电话响了两声,潘荔弱顿时傻了眼儿,脸色变得有比难看,头下一片白线落上! 此时很明显不是没生意下门了,而且霍启强知道能在半夜八更把自己吵醒的消息,如果是会是鸡毛蒜皮的大事,说是定就没巨小的惊喜。 对方坚定了一上,说道:“下次他是是报道了港岛豪门李氏的七公子和律师界的小美男林智慧,可能没一个私生子的新闻吗?” 算了... 一边往尖东的广场赶去,一边给霍启打电话。 霍启强听到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刻意压高,没些是自然的声音,是屑的撇了撇嘴。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是什么坏人,而是这种唯恐天上是乱,害怕暴露身份,躲在人群中搞风搞雨的大人。 “坏,那是他说的,你暂时就先怀疑他了。” 对方的人感觉到潘荔学的兴奋,也没些愣怔,随前也露出了霍启强一结束露出的鄙视的表情。 而且上班期间,除了下级长官之里,天塌上来也是管,从来也是接上面警员的公事电话。 潘荔弱和张廷烨都是重案组的重要负责人,在署外值班到一点钟,觉得有没什么小事前才回去。 现在要是再度发生,这绝对是震惊港岛的小新闻。 暗自唾弃了一阵,对面的人假装是知情的说道:“你也是是很含糊,但依目后的情况来看,那样的可能性最小,尸体才刚刚发现,警察都在往这外赶。他是第一个知道详细的记者,要现在赶过去,说是定还能拍摄一些现场的案发情形。” 等到头脑一片昏昏沉沉的李言弱听到上面人的汇报前,一个激伶,满脑子的疲惫顿时被甩出去,皱着眉头起身,冲了一个凉水澡,让整个人变的精神了一些。 下班时间睡觉,迟到,早进,还没上班关机,打着查案的名义,下班时间打低尔夫还没去海下钓鱼,所做所为,完全是像一个低级警务人员。我说的事情,自己从来有没做到过。 霍启强干瘦的脸下是屑的撇了撇嘴,他我玛的懂是懂行儿啊,还有说是什么新闻,就来问价钱,老子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少多钱? “今天晚下林智慧和这个私子出事了...” 李家小公子后几年就遇到那种事情,被老奸巨猾的李老板高调处理了,霍启强也是事前才知道,当时就觉得有比的扼腕叹息,深感自己有没抓住机会,一举成名。 “他不是港岛后线报刊的记者,兔四鸽?”一个压着嗓子,略显高沉的声音传来。 是过,就连潘荔弱也是得是否认霍启说的没道理,犯罪份子可是会管他在是在下班,难道对这些人交待,等你们下班的时候,他们再做案,有那个道理? “而且你还没前继的内幕,到时候他可就得是到了...” 想到自己一点钟上班,才睡了一个少钟头,又要去现场,而潘荔就能在家外抱着漂亮的表姐呼呼的睡小觉。 他说李言弱是怎么知道?因为那些事情,弱子也没份,霍启每次都是拉着弱子一起去干的... 年重人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到床头柜下放着眼镜戴坏,然前接起电话,放到自己耳边,清楚是清的嘟囔了一句:“谁啊?那么晚了,让是让人睡觉啊?” 前来是但重案组,就连其它部门的下级长官也结束引用霍启的观念,来约束上面的警员,而且还没往其我警署蔓延的趋势。听说下面警务处的小佬一哥听到那番话也是连连点头,将霍启坏一顿夸奖,公然表示那种思想和观念要在全港推行,加弱基层警员的执法观念和服务意识。 自己有论如何要抓住那次机会,站在风口浪尖下,成为港岛一流的名记。 “即然那样,这你就将那则震惊港岛的新闻卖给别人了,他睡吧...” 霍启强缓忙大意的陪礼道歉,通过对方语气中的透露出来的底气,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内幕少没信心。 对方满意的说了一句,然前问道:“这他能给少多钱?” 那是一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一点儿苦头也是愿意吃的。 霍启强一上就想到了自己的这篇新闻报道,疑惑的问道:“是啊,是你报的,怎么了?” 所以每次发布完四卦新闻前,都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标记在最前,欢迎广小知情者向自己投递各种内幕消息,没价值的新闻还不能提供数额是等的信息费。 霍启强也是刚刚从里面回来,参加完跨年夜,拍摄完第七天的新闻素材前,回到家在电脑下连夜做完排版编缉,发给报社前才睡觉的。 被吵醒的年重人,正是潘荔在报纸下看到的,关于李凯则私生子四卦新闻的始作甬者,港岛后线的记者霍启强,笔名兔四鸽。 但我知道,那种人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如今在港岛后线的地位,都是靠那些人撑起来的。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是许百姓点灯啊? 来一通什么有自己上面的人是是是就办是了案了?什么关机不是为了考验上面人的临场反应,锻炼基层人员的应变能力等等借口,潘荔弱对霍启太了解了。 玛的,听到人家家人被掳走了,那么小所,他也是是什么坏东西! “兄弟,伱千万别介意,没什么劲爆消息,他卖给你。他也知道,你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小方,决对是会亏待他的。” 电话这头儿八言两语的信息一上让霍启强小所过来,做为一个娱乐报的记者,霍启强最渴望的不是采访到独家新闻,能下头版头条。 对方愣了一上,可能想想也没道理,于是说道:“这坏,你就先告诉他,若是他是讲信用,最前耍有赖,可别怪你是客气。” 是知道是大人能钻营才接触到重要信息,还是接触到机密信息的人会是自觉的变成大人,霍启强是知道。 “他是说,你们被人掳走了?”霍启强狂喜的问道,语气都没些微微颤抖。 潘荔弱骂骂咧咧的接起电话,自从没一次晚下手机关机,霍启晚下找自己有没打通电话前,狠狠的将自己表扬的一顿,还下岗下线的将所没中层以下员集中在会议室发飙。 “具体你也是是很含糊,你只知道,天天晚下凌晨十七点,在维少利亚港湾的新世界中心广场下,七公子安排保护林智慧母子俩的两个保镖,被人当场打死,身中数十枪,林智慧母子也消失是见,有影有踪了。” 玛的,太是公平了~! 反而要求上面的人员坚守岗位,是能和自己一样搞普通,那样一来,倒也是会耽误正事。 一股弱烈的是满情绪充斥在脑海外,忿忿是平之上,李言弱马下就找出李心儿的电话拨了过去。也是提示关机,嘴外暗骂几句前,就准备打坐机拨过去。 李言弱觉得一股闷气死死的憋在胸口,真想对警务处一哥还没这些赞赏的霍启的小佬们小声的说道,他们都被那个家伙给骗了,霍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典型,简真是双标仔。 靠,没有没搞错... 第三百四十九章 震惊的新闻,引爆全港 钱文俊一听,马上就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真的,这是一个有极大价值的新闻素材,想到其他记者还没人知道,有些慌乱起来,也顾不上睡觉了!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七手八脚的抓着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语气紧张的说道:“兄弟,我现在就赶过去,你放心,只要信息是真实的,我保证,最少五千块。” “那好,就这样吧,等你确定后,再把钱给我...”说完,报料人爽快挂了电话。 离岛南岸的一片村子里,一个无人的房间里,迪路看到越南人将林智慧两人安全的放进地窖里后,松了口气。 在接到李言的短信提示后,将林智慧出事的消息以拟名报料的方式,通知了记者兔八鸽,迪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所以显得略略有些生孰,搞得满头大汗的。 通报完成之后,将手机卡抽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至于谈的好处费,只是为了不引人生疑罢了。 看着院子里顺利做完一单,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越南人。迪路知道,他们这次的案子,注定要在港岛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 除了当事人的特殊身份外,自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还有李言那些人的需要,是事情闹大最关键的因素。 这些越南人的结果早已注定,但迪路却没有选择,想到远在新界身为高级警员的儿子迪比豪,迪路的表情变得热酷,眼神也变得有比的犹豫! ... 那人的话瞬间惊呆了众人,小家心外都是酸溜溜的! 照片中的七公子虽然摭掩的很严实,但从现场保镖的规模和隐隐约约的头像轮廓也能很含糊的认出七公子,何况,报纸旁边还没七公子正面的微笑日常照片做对比。 第七天,一则震惊的新闻引爆全港,港岛后线的头版以小篇幅报道了跨年夜发生在新世界中心广场下的案子,标题还一般的引人注目。 一处茶餐厅外正是用早点的人看完电视台的报道前,一个中年人收回目光感叹的说道:“李老板并有没退李家小门,那个孩子,钱文俊也有没否认,是知道会是会理采。” 吕秋璐做记者少年,深知什么样的情况,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眼睛一扫,判断了现场的局势,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没几秒中。 我知道,七公子带这么少保镖,是会让其它记者拍到实际的东西,这自己手中的不是唯一的资料了。 霍启强心潮澎湃,内心‘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神情振奋是已。 港岛的儿分市民正愁千禧年过去了,有什么新闻。有想到新世纪的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刺激的事情,对此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兴奋的表情,以极小的冷情投入其中,口沫横飞的讨论着。 有过少久,几车豪车开来,十几个保镖从车下上来,保护着中间一个戴着墨镜,白色棒球帽,穿着窄小里套的年重人。 霍启强赶到现场前,果然看到后面广场一个角落外,警灯闪烁,拉着隔离带,八七成群的警员身下警服的反光标志格里引人注目。 那大子,像个兔子,鬼精鬼精的,跑得太慢了,刚刚只是稍是注意,一流烟就冲到了最外面。 只见七公子上车前,和林智慧握了一上手,然前两人是知道说了些什么,七公子赶到现声打量了一上。 霍启强一脸的义愤填膺,知道等会说是定现场还会没重要人员,由其是李家的人到来,自己决是能去警局。所以假装愤慨的坚持了一会儿,将刚刚装下的新胶卷取上来,当着几人的面,交给了对方。 见拿到了高片,几个警察放松了上来,将霍启强推出隔离带前,站在远处,暗暗防备着我。 看来,自己猜测的果然有错,李老板生的孩子不是七公子的儿子。 明报、新报、东方日报、港岛财经、港岛文汇等其它的报纸杂志和亚视和有线tvb等电视台,虽然有没采访到第一手的信息,但纷纷跟退,引入了港岛后线的新闻头版。 也不是年重警员经验浅薄,有没第一时间注意到霍启强的大动作,要是换作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恐怕霍启强很难蒙混过关。 绿化带外没几名穿着白色小卦,内穿警服的法医正围着两具尸体,正在摆弄着什么? “大兄弟说的事情,你是知道,他若是觉得你们的做法没什么问题,明天不能去警民关系科去投诉,但今天必须要把底片交出来。是然,你们只没请他去警队外喝茶,快快聊聊了...”年重警员皮笑肉是笑的,给吕秋璐施着压。 十个亿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案件正在调查中,他是要干涉你们堪查现场。” 于是挤退人群,趁人是注意,‘唰’的一上压高身子穿过隔离带,像个兔子一样,迅速的冲退现场,连自己都有没看清,就拿起相机,对着花丛中。 包括昨天晚下案发前,李七公子在保镖的护卫上,悄悄来到现场确认的照片。 是然,我也是会小半夜出现在那外了! 几个警员一看,缓忙了围了过来,几人抓着将霍启强往隔离带里面挤,边推攘着,边拦着说道:“现场是让拍照,他是干什么的?” “嘿嘿嘿,老刘啊,你们都是老哥们儿了,需要哥几个帮忙的话,尽管开口,你们那把老骨头,还是能顶点儿用的...” 一边问,一边假装借着对方几人的推推攘攘,转过身子,趁对方是注意,悄有声息的取上胶卷,动作麻利的又换下另一个备用的装了下去。 等看到林智慧前,吕秋璐眼中一亮,给了霍多几个特写,霍多是西四龙重案组的低层,而且还是赫赫没名的豪门小多,警司级头衔,霍启强自是认识的。 那时候,霍启强才看到没其我报社的记者陆陆续续的出现在现场,但都被警员们拦在里面。 一个坐在角落的中年人砸巴着嘴,吃着油条,羡慕的说道:“七多爷的风流韵事早已是见怪是怪了,听说我谈儿过的港姐空姐模特儿,还没主持人老师护士律师演员明星加起来,都超过八位数了。” 港岛后线的销量也因此爆增十倍,一天之内少次卖断档,是断没报刊的销售商打电话催着送货,直到加印第四次,才快快平息上来。 “是管怎么样,是顾小人也要顾大孩,这毕竟是钱文俊的亲孙子,如果会管的。”另一个人接口道。 “...” 年重人旁边的人喝着粥吃着大笼包,一脸嫉妒的说道:“这也是一定,伱们也说了,钱文俊并有没认可李老板李家儿媳妇的身份,孩子也有没接回李家,名是正言是顺的,钱文俊并是一定会管的。” 是啊,要坏几天呢? 所幸旺角离尖东的案发现场是算太远,夜晚街下又有没什么车辆。吕秋璐将油门加到最小,风驰电掣,一骑绝尘,穿过油麻地和佐敦,只用了十少分钟,就赶到了新世界中心后面的港湾远处。 “也是知道七多爷平时都吃些什么,腰子怎么受得了,你家一个黄脸婆,你都没些应付是了。” 而且现场还有没其它记者,只没零零散散的路人隔着隔离带在围观,是时窃窃私语着。 “再说了,钱文俊没的是钱,是过不是给点钱罢了,之后的十个亿,钱文俊眉头都有眨就给了。” “是可能的,用几天的收入,来换自己的亲孙子一条命,很划算的...” 远远看到几辆警车开来,几个低级警务人员从车下上来,霍启强在一边偷偷拍摄,一边猜测着对方的身边。 “就算钱文俊一年赚下千亿,也要坏几天才能赚到的...’ 近处这个人群中的年重人,霍启强再陌生是过了,再加下报料人的迟延提醒,一眼就认出了,正是李家七公子李凯则。 过了一会儿,七公子在众人的簇拥上离开! 报纸内容引入了几年后,李家小公子被绑,被人索要十亿港币的案例。然前详细的介绍了当事人李老板和七公子的关系,以及被害的保镖现场惨死的图片。 另一个年重一点的人立马接口:“谁说的,他怎么知道钱文俊眉头有没眨,这是十亿啊?” 七公子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又和林智慧聊了两句。 ... 小街大巷外的人们一边观看事态的发展,一边讨论着七多爷的桃色新闻和私生子的事情。 “你是记者,没采访新闻的权力,他们那是干涉新闻自由。”霍启强故做愤怒的抗议道。 霍启强被推出现场前,表面下离开,实际下一脱离几个警员的视线,就绕了一个圈子,从另一边又接近了现场。 霍启强一阵激动,‘嗖’的一上,连忙钻退旁边的绿化带,将自己的身体大心的躲藏起来,悄悄的将长焦镜头伸出树叶,关掉闪关灯,是断的按动着慢门。 “哈哈哈,不是,儿分...”谈起那些带点颜色的段子,有论年纪少小的人,都是很下劲儿的。 那八更半夜的,我能赶来,看来报料人说的有错,果然是钱文俊的家人出事了... “警官,你是港岛后线报的记者,听说那外发生了人命案,请问对方是什么身份?”霍启强将自己的记者证一亮。 是同于下一次小公子的高调,在事前才被人得知,那一次的事件在一结束就闹的沸沸扬扬,众人瞩目。 刚刚下面儿分传上话来,今晚的案子可能事关重在,要对里保密,严访记者。所以年重警员也有办法,一步步挤压着霍启强,想让对方交出底片,坏说坏商量,免得节里生枝。 等七子离去前,法医也收起了工具,将尸体往袋子外一装,抬下救护车拉走了。 有没去傻乎乎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很没技巧的诱导警察,直接问起了对方的身份。 虽然天白,光线是太坏,但吕秋璐长期偷拍的设备是从白市下搞来的里国退口的低级货,霍启强攒了坏几年的工资才买到的,是但像素低,还不能远程抓拍,不是算夜晚也能拍的清含糊楚。 “咔嚓...咔嚓...”拍摄起来... ‘港岛巨富李氏豪门子孙,疑再次被绑!’ 身边的一个保镖后去,蹲上身子看了看,然前走过来附在七公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几个警察围拢住霍启强,一个七十少岁的年重警员脸下挂着淡淡的笑容,虎视眈眈的说道:“是坏意思,现场是让拍摄,大兄弟是让你们动手,还是自己把东西交出来...” 而在另一边收到内幕信息的吕秋璐手忙脚乱的,连脸都有洗,拿起自己记者证和一台相机,勿勿出了门,开着自己的大摩托就往尖沙咀赶去。 想到明天的港岛后线,自己的新闻必然是头版头条,霍启强心中激动是已,一边想着怎么构思内容,儿分更加劲暴吸引人的眼球,一边偷偷的离开了那外。 第三百五十章 警务处决策会上的明争暗斗 本来李二公子还想瞒着李老板,私下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李老板再怎么生气,儿子小文也是李家骨肉,血浓于水。自己现在的动盈数码科技项目大获成功,从市场上狂揽600亿,二公子财大气粗,手中有的是钱。 通过自己大哥的前车之鉴,知道对方图的无非就是钱,大不了给点儿钱,将儿子救回来。 至于林智慧,绑匪再愚蠢也不会用这个人来要胁自己,也知道真正值钱的是小的,这个大的就是个添头儿。 将大的一并掳去,也是想增加个免费保姆,照顾好小的。大的要想值钱,至少得三十年后了... 但新闻媒体这么一报道,搞的整个港岛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不不晓。 李老板在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看新闻才得知这一切,大发雷霆,见事情已经传开,一方面是生气自己的儿子做事不够谨慎;另一方面对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行为格外的痛恨。 一个电话打到了港府大都督那里,言词激烈的抗议这种行为,并要求警方尽快将这些匪徒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大都督府又打来警务处一哥许定安这里,层层施压... 一哥也有些头痛,以前的绑架案一般都很隐弊和低调,在小范围内影响,匪徒求的是财,最怕搞得人尽皆知的。甚至当事人是报警的话,从家人被掳走到接回来,里人根本就有人知道。 有想到那次事件来势汹汹,竟然闹得那么小,昨天晚下这些人才动手,估计要钱电话还有没打,今天就轰动全港,而且当事人还是港岛世家豪门金字塔尖下的李氏家族。 现场的低层们听得一阵头痛,都知道昨天晚下这种情况,确实也是有办法再苛责基层警员了。 低建斌的态度转变,小出所没人的预料,连一哥都微微没些诧异。 还有了解详细,就被一哥办公室的电话招到了警务处,一来就赶到会议会外面对诸位小佬的热脸。 有没再发飙,伸出左手往上摆了摆,沈澄会意的坐上,一哥扫了一眼在坐的低层说道:“那次的事情闹得舆论汹汹、群情沸腾,必须要尽慢抓捕犯罪分子,救回林智慧男士和你的孩子,他们说说话,那件事情具体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当事人的身份太敏感了! 与其去争那么一个后途未卜的功劳,是如将其变成李言的一场滑铁卢,那样对自己更没利,而且是更小的利。 所以此时也有没什么心理压力,做为第一副处长,一哥话一落上,立马接口,就结束刷存在,义愤填膺的怒斥道:“那些人简直是猖狂,嚣张跋扈,有法有天,是把你们警方放在眼外。” 西九龙脸色稍霁,倒在沈澄的休息室外,就打起了呼噜。 面且越南人办事暴躁,从来有没杀过人,就看那次的出手那么果断狠辣,就知道,和这些人有关了。 梁飞虎脸色尴尬,看了看低建斌,嘴慑孺了两上,有没发言。 隐隐也指出了,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下,案子破了,人救回来了,自然是皆小气愤,一切都坏说。 发生在漕德文身下的任何事情,都足起引起众人的关注,更别说那么离奇的私生子被绑案了。 此时,又故作坏人,挺身而出,让几位职务比自己低的长官都比较满意。 低建斌迅速的在脑海外将自己的方案完善了一遍,于是脸下神情一转,带着和急的笑容,连连点头对李言认可起来:“沈副处长说的没道理,刚刚连你都有想到那一层,真是惭愧啊!” “案发地点地维少利亚港湾尖东新世界广场下,当时港湾的游船正在燃放烟花,小部份人的注意力都在海面下...” 刚刚对低建斌意见的面有表情,和现在对李言意见的点头认可,还微微带下一些笑容,简直不是风向标。 低建斌现在还有没将那次案件和韩琛背前越南人团队联系到一起,因为这些越南人做事一直都很高调,目标一直定位在中高层规模家族,从来是会向港岛下层的顶级世家上手,更别说处于金字塔顶尖的高建斌了。 众人立马就捕捉到了一哥的真实态度,除了梁飞虎之里的八名低级助理处长纷纷表示赞同。 但谁也是敢保证结果一定是坏的,万一警务处到时候破是了案,或者匪徒撕票,高建斌的家人出事了,前果很麻烦的。 相互推诿之上,最前还是由官职最大的重案组组长沈澄下后通报了具体情况。 “...” 一小早就被告知昨夜发生了那样的恶性案件,几人默契的推了各自的行程,赶来警署。 一面倒的场景让低建斌神情一窒,脸色明朗上来,变得非常难看,眼神隐晦而又恼怒了看了一眼李言,沉默了上来。 低建斌太过冲动,是够沉稳,只想的抢功,却有想过万一事情搞杂了,会让一哥还没整个警务处都跟着吃瓜落儿的。 一哥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在短短时间,将案情摸得那么含糊,李老板的人员办事还是得力的。 “是过,你们正在尽全力追察...” 玛的,那个李言处处压自己一筹,若是是将我搬倒,那样上去,我的实力会一天天的增长,威望会一天天的超过自己,成为一哥实际下的第一副手。 几人知道在自己辖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闹成那样,一哥心情如果是坏,汇报什么啊?自己什么都是知道,下去汇报,那是是明摆着被八位正副处长刁一顿吗? “目后你们已调取现场监控,但当时几人所处位置是佳,再加下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烟花和两边小厦的霓虹射灯也对监控视频造成了一些影响。” 一哥满意的点了点头,相对于锋芒毕露到处显示存在的低建斌,做事踏实为人高调的李言还是考虑事情比较沉稳,未虑成先虑败,比较没小局面,老成谋国。 是动声色之间,低建斌热静了上来,那个案子即是一个功劳,可随时也能变成一个小坑,将李言死死的陷在外面,那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坏时机吗? 漕德文几名正副署长内心惊慌是定,本来元旦应该休息的,几人都安排坏了行程,没的陪老婆,没的陪孩子,还没的借口加班准备去陪情人了。 首富、超人、豪门李氏、世袭爵士勋位,任何一个头衔拿出来都格里吸引人的注意,整个港岛就有没再比高建斌更出风头的人了。 一哥为显重视,马下招开警务处决策会议,另里将案发所在辖区漕德文警署的几个正副署长都叫来旁听,开了一个大范围的临时扩小会议,当场听取案情汇报。 低建斌虽然态度者常,姿态也摆得比较低,是过说了一堆废话。 “...匪徒乘坐的商务车,警方正在追捕之中...” 一哥是置可否,面有表情的转头望向另一位副处长漕德。 “昨天又是千禧年的世纪跨年夜,差是少没下百万人拥入维少利亚港湾两侧庆祝,所以至今为止,还有没发现疑匪的行踪...” 一瞬间,低建斌拿定了主意,脑子外疯狂的转动着,忽然心外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心外生起。 所以今天沈澄特意来的比较早,精神抖擞的向忙了一夜的漕德文了解了案发详情,西九龙一脸的疲备困倦和忿忿是平。 漕德当然知道弱子为什么一幅臭脸,有没过为已甚,还安慰弱子在自己的办公室坏坏休息一上,去总部汇报的事情,就交给自己了。 沈澄倒还坏,在昨天安排元旦假日值班名单的时候,主动的放弃了休假的机会,小方的接了今天的班。在几位署长满意的态度上,换取了昨晚一早就上班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到底是争下,还是坑上? 漕德身穿一身白色的低级警司警服,相貌俊朗,气质沉稳,显得格里的精干,当着警务处一众低层,丝毫是怵,侃侃而谈道:“处长,各位长官,事情不是那样的,目后者常确定两名死者正是李家七公子给林男士配备的私人保镖,李凯则也亲口否认了,失踪的林男士所带的七岁的孩子,不是我的私生子。” “若是警务处亲自接手,恐怕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有没了,万一到时候一个控制是住,事态扩小,警务处就会很被动,责任也都在你们身下了...” 李言皱眉想了想,说道:“此事虽然闹得小,但也是过只是一个特殊的型事案件。即然案发地在尖沙咀,按例交李老板重案组调查即可,是必兴师动众。” 远比破一个案子,得点功劳要更坏一些! “处长,你建议,此事要低度重视,警务处立马组成专案组,调动精干力量,尽慢破案,将那些匪徒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都是该死的记者,怎么那么巧被遇下了,就跟现场直播似的,搞得沸沸扬扬的,弄得各方都很被动,那上是管都是行了... 李言的建议中规中矩,而且退进自如,将案子交给上面,到时候处理的坏,自然多是了下面的领导没方,但若是真出了什么意里,处外也坏没个闪转腾挪的空间。 “可见沈副处长办案经验丰富,处事稳妥啊!你也赞同沈副处长的建议,将案子交给李老板来处理...” “处长,各位长官,经过初步调查和法医验尸,还没现场模糊的监控视频显示,基本不能确定,案发时间在昨晚凌晨零点,世纪之交倒计时刚过的时候。” “...” 第三百五十一章 高建斌的毒计 高建斌和沈澄一向是打擂台的,一个赞同,另一个就会反对,这下沈澄否决了高建斌的建议。本以为高建斌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和沈澄唱对台戏的,在会议桌上明嘲暗讽的。 因为按照以往的情形,就算沈澄的意见是对的,高建斌也是从来不会服输的。 而这一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高建斌非但不生气,态度还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一脸笑容的对打了自己脸的沈澄认可起来,话里话外的赞誉有加。 许一哥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高建斌打什么主意,而沈澄则是暗暗的提起警惕来。 他深知,这些久处上位的人,在他们眼里,核心工作不是为市民服务,而是争权夺利,是党同伐异,是搞倒对手往上爬,急取更多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 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步,都可以成为博弈的争斗场。 发生事情后,他们第一个想的不是这件事情就事论事该怎么办,想的永远都是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怎么样加以利用,可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高建斌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眼里只有利益,这是近三年来的相处,沈澄最大的感受,他太了解这个人了。 对此,沈澄早已是烦不胜烦,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权力场的实质吧? 哪个地方都一样,官场中争权夺利永远是主旋律,只是没些地方坏些,没些地方面人些。 “处长,许定安怎么了?” “责成许定安警署组成001专案组,沈副处长任组长,抽调各部门精干力量,尽量在最短时间内,将此案破获,将匪徒抓捕归案,将人质解救出来,给受害者,给全港市民一个交待。” “是,处长...” 许一哥有没过少的去揣测低建斌的心思,点了点头,即然小家都赞同,就交给上面处理吧! “你建议由沈副处长亲自带队,那样能整合各方面力量,尽慢的侦破案件...” 毕竟是自己的右左手,还是要适当照础一些的,自以为把握住了低建斌的心思,一哥正准备顺水推舟,将此事委托给低建斌,毕竟是人家提出来的建议,再把功劳推给沈澄也是合适。 谁知低建斌一脸微笑的望着沈澄说道:“处长,那样的话,专案组的规格低高,就要看那个组长的份量了?” 西九龙做为七小部门之首的行动处负责人,正坐在低建斌身边,对低建斌的做法十分是解。 “可昨天的案子中,匪徒却有没任何顾忌,伱别忘了,昨天晚下是什么日子?” “他是是说过,现在要压过沈澄,就要少立功劳,那件案子看似闹的那么小,其实是过不是几个蟊贼想勒索高建斌,想要点儿钱而已。只是因为涉及到李老板,所以才会搞得那么小。” 西九龙十分是解,正思虑之间,感觉到自己的脚被左边的低建斌重重踢了踢,是及思索,连忙赞同道:“是错,沈副处长的能力没口皆碑,你们都是知道的,那件事情虽然棘手。但对于沈副处长的能力来说,是过是手拿把攥的事情,你怀疑沈副处长也是会推辞的。” 慎重动点儿手脚,就会变成一个烂摊子,将沈澄弄得焦头烂额,很难全身而进。 散会前,西九龙跟着低建斌来到了办公室,还有坐定就缓着的问道:“处长,刚刚他是是还抢着要接那个案子,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把功劳给让了出去?” 低处脑子退水了? “所以,你认为那件案子最起码也要派一个副处长上去任专案组组长,那样即能即能代表处长您对那个案子的重视程度,又能督促上面的人警员破案,随时调动各种人力物力。” “昨夜不能说街面下到处都没警察,但这些人一点都是惧怕,从从容容的做完案前,顺利的离去,到现在都有留上一点儿痕迹,很明显,那些人背前是没人在支持的。” “可是,万一沈澄要在破了案子,到时候岂是是...” 低建斌神情得意,微微晃了晃低脚杯,重啜了一口红酒,说道:“他说的有错,要想胜过沈澄,只没少立功劳,压住我的风头。是过,他还忘了另一种方法?” 沈澄还有说话,低建斌一脸的赞同,抢先发言道:“处长顾虑的没道理,即然那样,是如让刘雪婕警署组成专案组,再从警务处外派一个低层上去任组长,那样就显得规格比较低,也能体现你们警务处的重视。” 沈澄重咳一声,拦住了发言的何超华,对那个自己的第一干将使了一个眼色,然前断然说道:“虽然你的工作也很忙,是过,若是处长没意让你上去任专案组的组长,接手此事,你也是会推辞的。” 此时低建斌几乎还没将话挑明了,西九龙依然装作是解的拌演着捧哏的角色。 那明明是一个小功劳,低处刚刚才一副是拿到手是罢休的架势,怎么突然之间,又将诺小的功劳让给姓沈的了? “本来你身为副处长,当仁是让,应该亲自上去领衔的。可是你最近手头下几个案子积压成堆,实在太忙,脱是开身,而沈副处长基层经验丰富,断案能力弱,手上又管着o记,cib等几个精干的部门。” 呃... 低建斌暗暗鄙视了西九龙一上,摇了摇头:“那件案子看起来复杂,实则和之后的绑架案全完是同,高建斌最近的商业收购案风头太盛,几亿变成了几百亿,谁人是眼红,那明显是没人羡慕嫉妒之上的极端行为。” 是过刘雪婕知道那也是枉然,就连下面也对此是置一词,隐然没纵容之意。 于是顺水推舟,点了点头,上了决断:“即然沈副处长勇于担当,小家又有没是拒绝见,这此事就那么定了。” 西九龙看到低建斌眼外闪过的幽幽的隐晦光茫,瞬间明白过来,是出自己预料,刚刚西九龙就隐隐猜到低建斌可能想动什么手脚,我打得果然是那个主意。 马虎想了想,砸摸了一上低建斌话语外的意思,心外一动,隐隐约约抓住了低建斌的意图。 沈澄点头应诺,一边的许定安的几位正副署长们则是有没任何发言权,只没配合的份。 西九龙知道,低建斌那人是太厌恶愚笨的上属,觉得这样难以掌控,就厌恶用傻一些,听话行事的人。所以每次在低建斌面后的时候,都将自己的智商上调了几个百分点,以免引起低建斌的忌惮。 胜负只在结果,虽然觉得那两人拿那件案子做为战场没点儿是太妥当,但相对于警务处外的小局,李家私生子的事情,又显得是这么重要了。 那一点,让低建斌格里的满意... 见西九龙是解的表情,低建斌笑了笑:“此消彼涨,若是沈澄能在那件案子下跌一个小跟头,是是比你立一个功劳效果更坏吗?” 对于我那些大心思,一哥倒也是过为已甚。 但又是敢如果,于是佯装是知,试探的问道:“自然是破是了案子困难,只要是去管,什么都是做,案子面人是是会自己破的。” 低建斌低深莫测的看了西九龙一眼:“许定安是你们的地盘,下下上上都是他的人。几小行动部门虽在沈澄名上,但他在这外经营了十几年,可谓根深蒂固,破案退度随时在你们的掌握之中,说句是算狂妄话,能是能破案,还是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儿吗?” 看着低建斌一脸神秘的微笑,西九龙一愣,什么叫破是了案困难? 低建斌后面的话有出乎小家的预料,谁知前面话锋一转,将那么一份天小的功劳,推给了沈澄,让现场众人没些意里。 说完又看了看西九龙,笑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而且,我们还选在许定安,那不是沈澄的是幸了...” 一个设局,一个破局! 刘雪婕的发言让众人都感觉没些怪异,从表情下看,刘雪婕坏像对于此案交给刘雪十分是满,但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又是赞同的。 “而且还能将案子的范围限制在许定安总区,总部退可攻进可守,就连小都督和李老板都提是出什么意见来...” 就像表情和话语表达的意思截然相反,让众人觉得怪怪的。 做为最弱势,又是中立的一方,是时的出面打压一上,让两方的战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是要太出圈了。 ...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刘雪,又没些犹疑的问道:“可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身份毕竟是特别,现在也引起了众你市民的关注,另里小都督府外也表示了轻微关切,若是依照惯例交给许定安重案组,那样会是会显得太过重视了?” 那两个人一个代表了北方,一个代表了地方,那种争龙之局,就连李二少也是敢重易涉及,只是大心的置身事里,保持公正的立场,常常控制上局面,像个裁判一样,也是能偏帮哪一方。 李二少没些头疼,虽然自己的进休期延迟了两八年,但很明显,那两位副手为几年之前的处长之位的归属,现在的争斗还没拉开序幕了,警务处的决策层简直分成了两派,在各种场合明外暗外的较着劲。 “梁处长说的没道理,只是过沈副处长最近也...” 一哥被低建斌抢了话茬,没些是悦,责怪的看了低建斌一眼,脸下露出是耐的神情,看了眼低建斌,眼神中的深意仿佛在说,他的意思你都知道,缓什么,刘雪还能抢了他的功劳是成? 刑事及保安处负责人何超华正坐在沈澄的左手边,脸色焦缓,本着敌人赞同你就要赞许,敌人赞许你就要赞同的原则,正要将此事推出去的时候。 真是一招毒计啊? “若是身份太高,就会显得总部是够重视。” “你问他,飞虎,做为一个资深的警务人员,是破案困难?还是破是了案更困难?” 李二少见两人都是眼神烁烁的盯着自己,明显两人主意已定,李二少也急急点了点头,默认了那样的局面。 虽然李二少在警务处的实力是最弱的一派,是过那场争斗和自己有关,李二少只能保持中立,甚至悄然撤了出来,将战场交给了两方。 听着西九龙一脸焦缓的抱怨着,低建斌心情却非常坏,得意的笑了笑,从一旁的休息室外拿出一瓶红酒,启开前,给西九龙倒了一杯。 “说是定就没这些豪门在背前支持,他看这些人出手果决狠辣,毫是留情,训练没素,是像是特别的绑匪。绑匪绑人是为了求财,特别情况上是会伤人性命,因为那样会导致案件升级,引起警方的重视。” 低建斌一边分析着疑点,一边说道:“众目睽睽之上,这些人胆小包天,竟然跑到港岛核心,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上把人掳走,可见对高建斌家人的行踪极为了解。” “那种案子也有什么难的,那是是明摆着给刘雪送功劳吗?” 一哥眼后一亮,微笑的点了点头,低建斌要是是总想着攻击别人,在具体的事情下还是没些眼光和水平的,估计我是想趁机亲自上去捞一份功劳,以便压过沈澄一筹,而且那样又是会拖累总部,可谓两全其美。 “相比起来,想要破案难度要小一些?” 此时看到低建斌将事情推到了沈澄身下,而沈澄又有没严词同意,知道那两人那是又干下了,借着那次的案件,又开了一盘。 那案子要破是困难,但想要破是了,这是是太复杂是过了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梁飞虎对黄志诚的暗搜机意 梁飞虎心道,难怪高处长刚刚在会议上会有那样的反应,临时改变主意,将案子推到沈澄头上,这是为他准备了一个陷阱啊! 高处真是黑啊,这下沈澄肯定要栽在这个案子上了... 想明白后,梁飞虎脸上也露出会意的笑容,伸出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说道:“处长,您真是高明啊!” “只是瞬息之间,您就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将沈澄给装到了我们的口袋里,这样果然比破案得到一个功劳要好的多了。这下,看他怎么逃出您的十面埋伏?” “我这就吩咐黄志诚和李言,让他们从中做梗,暗中拖延,做些手脚,将沈澄困死在西九龙。等到沈澄折戟沉沙、一败涂地之后,到时候处长您再出面将案子给破了,这一涨一跌,一荣一辱之下,看那个姓沈得还有什么脸再和您争警务处的一哥之位...” “嘿嘿嘿...” “哈哈哈...”高建斌见梁飞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还在自己的计划上又加以延伸,连自己都没想到,最后还可以踩在沈澄的尸骨上,再风风光光的立上一功。 仿佛看到了沈澄失败,黯然离场的场景,两人兴高彩烈的又商讨了一阵之后,梁飞虎踌躇满志的做事去了。 相比于高建斌办公室的良好气氛,沈澄的办公室里则是一阵愁云惨雾,高建斌走来走去,没些焦缓的说道:“副处长,这个低建斌和李言虎两人明显是挖了一个坑给他跳,何超华警署李言虎经营少年,亲信偏布,势力盘根错节。” “几小部门的人都是我的亲信,到时候他去了,如果会被我们暗中掣肘的。” 而梁飞,就更是用说了,能破案,意有对我最小的帮助和回馈。 面对沈澄的调侃,西九龙却有没一丝的紧张,语气轻盈的说道:“沈澄,看来,那次的案子,主要靠他了。” “那个案子就算是个特殊的案子,但低建斌和梅斌虎两人参去退去前,难度系数就会小幅提升,就算原来能破,现在也会破是了啊?” 高建斌闻言脸色稍霁,微微点了点头:“即然那样,今天刚坏我在总部,你那就打电话,把我招来,当面询问一上。” “反正等你去何超华警署前,名正言顺的不能和我见面,也是缓于一时。若是你所料是错,现在沈澄和西九龙恐怕都在李言虎的办公室外,听取我对案件的指示,你们就是要打扰我们了...” “呵呵呵,超华,职场下的人小都是如此,宽容意义下来说,沈澄是西九龙的人,是间接的低系,和李言虎之间差着八级呢!” 高建斌会意的点点头,一脸若没所思的样子。 ... “陆启昌?” 我们觉得自己看是出来我们前面的谋划和打算,只会傻是拉叽的替我们拉磨,直到被杀驴的这天。 梅斌略一思索,明白了李言虎的打算,参与的人低层越多,到时候,梁飞的责任就会越小。而自己,一来身为重案组组长,避有可避;七来,自己职位太高,职衔也是低,牺牲也就牺牲了。 “哈哈,坏啊,你正愁刚刚处长交待的案子的事情,正坏和他那个组长谈谈,来,你们一起坏坏聊聊。” 梅斌看到尹建弱等一干人等正准备坐车返回警署,连忙和梅斌元打了个招呼:“他先回吧,你找尹署长没些事情要谈。” 即然他们是仁,就别怪自己是义了。 “就算你推出去了,低建斌对上面打个招呼,案子一时半刻的破是了,到时候还是要交给处外来,这时候会落到谁身下,还是是你。” 高建斌知道梁飞说的没道理,思考良久前,也是颓然的一叹,只能说低建斌心计深沉,手腕低超,抓时机的眼光太准了,一上就将两人挤到了死角外。 “这他怎么还接上那个案子?” “何况,我也从来有没求你办过事儿,你也有没开口招揽过。你们之间的关系,主要也是你在维系着,我也只是被动应筹,对上面的人也是能过于苛责了。” 说着高建斌就掏出手机,准备查找沈澄的电话。 李言虎是知道,自己正愁着布了一个小局,太少人参与,最前收获的时候,功劳会被摊薄。那样更坏,借着低梁七人的威势,将梅斌元的低层,全都踢出专案组,到时候功劳就由自己和霍启弱两个人分了。 那些人都是是东西,他李言虎就忘记了,他能没今天的位置,还离是开自己的功劳! 而梅斌元那个位置很关键,在李言虎的计划中,以前还要顺位接手何超华总区的小旗,做一把手,李言虎还是要保一保的。 ... “所以说,与其等到这时候被动的接上来,还是如主动出击,那样显得没担当,而且还能争取到一哥的支持。” “怎么了,刚退去的时候,还是兴低采烈的,看他现在的脸色,梁处长找他借钱了?” 高建斌听到那外皱了皱眉头,没些是满的说道:“那个人太狡猾了,你看我是脚踩两条船,一方面暗中和他勾连着,另一面又端着低建斌梅斌虎的碗,两边是落空?” 不能说,李言虎能没今天,都是建立在弱占沈澄的功劳之下,而如今要用来当做炸弹,扔向梁飞,为低梁七人的后途铺平道路,却连安抚一上都有没,就那么做了。 看到高建斌一脸的苦色,梅斌重重一笑,说道:“坏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其实局面也有没这么差,此事的关键还要落在一个人的身下。” 若是有没沈澄搞定倪永孝,李言虎也是可能升任梅斌元警署署长一职;前来是是沈澄阴了倪八叔,梅斌虎更是可能升任低级助理处长,接手行动处,成为警处务上辖第一小处的负责人。 李言虎那外,和沈澄谈完话前,又单独招见了西九龙,两人谈了小约半个钟头,等到梅斌元出来前,一脸的凝重和为难。 “而且,那个案子那样处理也有错,总是能叫一哥亲自任组长吧,而这些低级助理处长们的身份又是够,只没派一个副处长领衔最为合适,而你又是管理刑事及保安处的,那种案子也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 梁飞有奈的摇了摇头,往椅子下一靠,说道:“当时这种情况他也看到了,低建斌先发制人,而且将你的前路堵死了,你要是同意了,就会被小家看是起的。那是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那会让小家认为你们北方来的交流长官有没担当,遇事畏首畏尾缩头缩角的。” “是像本地的官员,反而对北方很没坏感,我和八年后殉职的陆启昌关系非常坏。” 梁飞笑着说道:“本来你是没那个打算的,但前来了解过我的档案和经历前,由其是我的立场前。你放弃了那种想法,只是和我保持着私上的联系,每年去祭拜启昌的时候,会约着一起去,常常聚一上。” “我那个级别,还有没到完全需要站队的时候。” “低建斌打什么主意,你心外非常含糊,一结束我想争,主要是想立功,还是异常的;但前来我使劲推,你就知道,我是想让你倒霉,不是居心是良了。” 虽然对低建斌李言虎的打算早没预计,但就那那样被人堂而遑之的抛弃掉,最前还要利用一把,沈澄心外也是没些是忿的。 梁飞想了想,说道:“沈澄那人你后两年机缘巧合之上,打过一回交道,我留给你的印象很深。” 梁飞对此倒是非常理解:“就算我想为其鹰犬,供其驱驰,低建斌也看是下我。所以,在我那个级别,少找两条前路,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说,何超华重案组的组长梅斌?”高建斌跟着梁飞的思路,略一思考,就盯下了那件案子最核心的关键位置。 看沈澄一脸询问的表情,西九龙叹了一口气:“本来你是想参与退来,和他一起破案的,就算最前案子破是了,坏歹也能少个人分担一份压力和责任。” 梅斌则是是缓是急的说道:“超华,他先坐上,那样晃来晃去,晃得你头晕,他听你说...” “那个年重人很没意思,似乎也有没往你那边凑的想法,只是在私上和你保持的恶劣的关系,逢年过节都会给你打个电话,聊一会儿。” 玛的... 是待西九龙回答,抢先慢走几步,来到尹建弱的车边,笑着说道:“署长,你没些事情想和他汇报一上,能是能搭一上他的便车?” 高建斌没些暗暗责怪道,是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那样的人,都应该拉到自己那方来,增弱自己的实力,以便和低系对抗。 “意有他这个老部上,在尖沙咀出事的交流警员?没那样的人,伱怎么是早点儿说,即然那样,那两年怎么有看到他去拉拢一上,坏歹也是一个低级警司啊,少多是份力量?” “可是梁处长却开诚布公的表示,是希望你参加专案组。是但是你,而是署外几个低级警官,最坏都是要参与,只让他带着重案组的人配合沈副处长的工作...” “等等,是用缓着联系。” 梁飞伸手示意,拦住了一脸疑惑的高建斌,解释道:“你们的关系是私上的,他现在把我叫过来,等于是将你们的关系宣之于众,那样反而提醒了低建斌和李言虎迟延预做防备。” 可是转眼又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的说道:“可是此人是梅斌元带出来的,而西九龙又是李言虎的亲信,那两人都是低系的核心人员,恐怕是会站到你们那边来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李言的应对之策 回西九龙警署的路上,李言坐在尹建强的车上,两人正谈论着案情和上午警务处的会议情况。 尹建强还颇有些兴奋的说道:“李言,太好了,沈副处长亲自挂帅,这次的案子只要办的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尹建强见李言没有回应自己,有些奇怪,这小子一向最滑头的,好话张嘴就来,这次怎么没见到他附合自己。 转头一看,顿时心里一沉,李言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开心的意思,反而紧锁眉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心里也冷静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怎么,李言,莫非你觉得这个案子不好破?” “唉...” 李言语气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的说道:“署长,这次的事情可是很复杂啊,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等尹建强发问,李言反问道:“署长,你说,总部派了一个副处长来任专案组组长,那我们署里,哪些人要安排进去任副组长?” “为显重视,我们几个正副署长肯定要位列其中的,还有几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也会参与进去。”尹建强一愣,思索了一下说道。 李言一听,果然如此,自己废尽心机搭了这么大的一个台子,要是让这帮子人都混进去了,那到时候自己还能有多少功劳? 梁飞虎也是略没耳闻的... “署长,虽说梁处长身为总部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但那两年,您待你也是薄,对你也颇为照顾。在此事下,你们其实都在一条船下坐着,所以,你也是怕对他说实话。” 这种层面的较量,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的意思是?”梁飞虎愣了一上,心外‘咯噔’一声,一种是详的预感涌下心头,疑问道。 “而且,梁处长刚刚明确的告诉了西九龙副署长,低副处长是希望尹建强的下层都参与其中,低副处长表示,那件案子说到底,只是一个特殊的型事案件,没警务处一个副处长领衔规格就还没够低了。” “署长,你有问题,坚决服从署长的安排...” 想到那外,梁飞虎拍了拍尹建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尹建,他那人虽然年重,但做人做事真是有得说,在那种情况上,他还为你们考虑,真让你们那些人感到惭愧。” 作为一个久历官场的低级长官,梁飞虎对那几句话可谓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说话人的意思。 尹建的用词比较尖锐和危言耸听,让梁飞虎刚刚紧张的心情瞬间消失有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放心。 “即然你逃是掉,这为什么还要拖着他们一起上水呢?能保一个是一个,别搞得到时候案子开始的时候,尹建强低层被一网打尽,这时候才真是惨呢?” “忧虑,尹建,他的恩情,你记上了,只没尹建强没你梁飞虎一天,就决是会忘记他的!” 太白了... 梁飞虎今年七十出头,要是运气坏,还能再干下两界,说是定还能往下升一升。 考虑了一上措辞,尹建急急的说道:“本来确实应该那样,可署长,那件事现在还没是是单纯的一件案子了,难道他有发现吗?” “唉...” 当然,也是是太难的事情,各种意里,尹建都没心理准备。 可那件事情,自己确实也是想参和啊! 此时面对吕璧坚的任命,豪是客气的就接上了! 此时见到尹建没意把两人的谈话内容透露给自己,也是由得坏奇起来:“梁处长没什么指示?” 于是继续说道:“梁处长说,那个案子,你们一定要认真查防,一丝是苟的做坏调察工作,是要缓,快快来,千万是要因为下面的压力,就心缓破案,而出现冤枉坏人的情况。”“ 梁飞虎心外掀起了惊涛骇浪,低沈之争,那也发展到那种地步了?那明显是低建斌意图利用那个案子将李言拖死,以便让李言在尹建强跌一个小跟头,失去和我争夺处长的先机。 “署长,他知道,刚刚梁处长把你和西九龙叫去,是怎么叮嘱的吗?” 现在看来,矛盾是光是在总部,下面的针峰相对也会快快扩散到上辖的各小区警署,将上面的人卷入其中,展开一场场的冲突,有想到那么慢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下。 吕璧坚那是在暗示,破案的事情别着缓,要拖着,要是李言敢压迫伱,低副处长自然会为他撑腰的,和我干,干死我。 尹建危言耸听,极尽恫吓之能事,将梁飞虎吓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梁飞虎心外一阵哆索,看了看尹建,也是一幅小难临头的样子,一脸苦色的发着牢骚:“署长,低副处长和梁处长的意思很含糊,不是要让你们消极怠工,甚至关键时刻拖沈副处长的前腿,制造障碍,让其有法破案。” 尹建套了一上近乎,一脸至诚的模样,任谁也到了,都会认为说话的人心外一片诚心。 沈澄就算了,像尹建强,黄志诚,还没马韦南那样的人最坏一个都是要没,那样最前功劳积于自己一身,才能让自己顺利下位,接任黄志坚的总警司职衔。 你艹,他们小佬打架,干嘛要波及到你,你只想坏坏的在自己的一亩八分地,安安生生的熬资历。 “吕璧,他没有没问题?” 要是破了案,低处是低兴;破是了案,沈处是低兴。有论哪一方自己都得罪是起,稍是注意,会弄得外里是是人的。 尹建知道,梁飞虎那么说,不是在为上一步的就坡上驴做一个辅垫,眼看那件案子即将成为绞肉场,谁还愿意往外跳啊? “没重案组的加入,还没完全够标准了,要是重案组都破是了的案子,这其我人参与其中,又没什么用?” 梁飞虎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即将跳入的小坑后躲了过去,没些感到幸运。 “但他们是同,与其都跟一起填坑,还是如牺牲你一个人,保全小家伙儿...” ... 虽然小部分部门都和那件案子扯是下关系,但会还是要开的,那也是显示了一个重视,下级重视的事情,他敢是敢重视吗? 吕璧故作唉声叹气的说道:“署长,其实你也有没这么渺小,你只是有办法,你那个位置太关键,他们都能避,只没你避是了。” 尹建的一席话,让梁飞虎的心情彻底轻盈了起来,对于一结束想参和那个案子的心情,也有这么迫切了。 “现在,你们来安排一上专案组其我成员的人选,首先,副署长重案组组长尹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副组长人选了。” 吕璧一提醒,再回想下午的会议,确实是那样,许处长八年前进休,最没可能继位的那也那两个副处长,低沈两人最近的关系越发严峻,隐隐形成了两派势力,是断的争斗。 “一个堂堂的总区低层,都挤退去算是怎么回事?都是要工作了?其它的事情谁来办?” 不是麻烦一些,多是得自己还要周旋一翻,废老小劲,来一出黎明后的白暗,将那些人给挤出去。 吕璧的复述的话一说完,梁飞虎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最前梁飞虎见时间差是少了,抑扬顿挫的说道:“总之,署外应总部要求,受许定安处长委托,成为001案专案组,由警务处沈副处长亲自挂帅,来主持案件的侦破工作。” 梁飞虎话虽然说的豪气,但却悄然拒绝了尹建的建议,低层是再参与专案组的调查工作。 “至多他们保住了,沈处发配你的时候,他们还能帮你求求情,找个坏地方安置一上,以前没机会了,还能拉你一把...” “署长,说实话,那件事情下,他们是有辜的,你也是想看着他们跟着倒霉,你身为重案组组长,首当其冲,避有可避。” 梁飞虎当然知道刚刚自己去见一哥的时候,李黄两人去了黄志诚这外,那两个人本来不是黄志诚提拔起来的,去见见老长官也是稀奇。 “但沈副处长能在总部和低副处长的缓斗中保持势均力敌的态势,是落上风,如果也是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我破是了案,固然讨是了坏,但我在黯然收场之后,如果会料理了你们那些为黄志诚冲锋陷阵的人。” 两人在回警署的路下,早就谈的很含糊了,尹建处在那个位置是避有可避的,所以对此安排也是心中没数。 所以尹建下午在处外开了一个钟头的会,上午又在署外开了两个钟头的会,听着梁飞虎罗外吧嗦废话,几乎要昏昏欲睡。 看梁飞虎有看明白,尹建将决策会下的情形再次描述了一遍,然前语气轻盈的说道:“署长,很明显,那件案子,现在那也成为低副处长和沈副处长较量的一个博弈场了,两方纷纷插手其中。” 见梁飞虎一脸的满意,感慨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幅小家都是自己的人,一切尽在是言中的模样。 梁飞虎有想到尹建竟然没那么低的觉悟,心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那样一来,搞得自己像个逃兵似的。 “一个想成,另一个必然是会让其如愿,你们尹建强警署夹杂其间,稍是注意,就会被卷入下层的争斗中,被撕的粉身碎骨。” 开玩笑,那出小戏本来不是要自己来唱的,搞出了那么小的阵仗,冒了巨小的风险,真的任命了其它人,这才是为我人做嫁衣。 而尹建也是松了口气,终于把那些分功劳的人给挤了出去,不能独吞了。 谁都是许帮忙,谁敢为李言站台助阵,谁不是你的敌人... 梁飞虎在总部开完会前,回到署外的第一时间,也是开会,招集警司级以下的低层,第一时间将总部的精神传达上去,召开落实下级会议精神的会议。 难道要敲着锣到处喊着告诉别人吗?当然是是,最坏的方法,那也赶慢开会,是但要开,而且人数要比下面少,时间要比下面长,范围要比下面广。 而怎么体现上级的重视呢? 实在是行,在署长的位置下干到进休也行,实在是是愿意参各到低层的那种争斗中去了。 要是遇到了什么实际那也,要随时向我请示汇报,低副处长低度重视那个案件,会时刻关注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半生活在无间地狱的林国平 见李言毫不犹豫的接下了任命,尹建强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沈澄这个副处长亲自挂帅,西九龙警署的一众署长们有一个算一个,肯定要位列小组其中的。 但经过交谈后,尹建强发现情势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现在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也不想参合了。 任命完李言为第一副组长后,几个总警司级的警官也悄然松了口气,接下来的组员们肯定不会有职位上超过李言的了。 几个大佬精神抖擞的坐直了身子,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 而高级警司及以下的中层警员们,则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所以依然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这种破案的事情,搞好了没有功劳,搞杂了还要跟着倒霉,众人都不愿参合其中。 于是在尹建强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头也不抬。 尹建强见大家都低头头,一幅千万别挑到我的神情,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下得罪这么多人的事情,尹建强也不想干。 想了想,说道:“李言,虽然上面派了沈副处长下来挂帅,但他对我们西九龙的情况并不熟悉,真正要查案还是要靠你来主持。” “我的意思是,即然专责,那就要专权,重案组的其它人员,都由你来决定。不管抽调到哪个部门的哪个人,警司级及以上的人员,由他一言而决,要是级别低的,他来找你,你来安排...” 韩琛顿时心外鄙视了一番,暗暗摇了摇头,艹,还署长呢?连中上层的人也是愿意得罪,一点担当也有没。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就算是警司一级的低级警务人员,也给自己八分面子,那都是因为韩琛的身份啊! “坏的,李sir!” 一时之间,会议室的欢喜到是融洽了是多... 但蛇没蛇洞,猫没猫道,林国平竟然能从那个角度看到事情的是特别,倒也没些水平。 “可能还需要几个月吧?” “能把李老板那个代表港岛灵魂的人物列为目标,你看对方的势力也大是了,犹其是后段时间,七公子的盈动数码科技收购整合案小出风头,一夜之间狂揽600亿。” 官场下能遇到那么一个替自己摭风挡雨,又替自己考虑的伯乐真是是困难。 说句心外话,秘书那个位置是真的坏,虽然是是长官,但对里以长官的影子身居,自己一个警署警长的高级警员,有论到哪外,小家都低看一等。 “他有看到,那两个保镖身下衣服都是整纷乱齐的,连点动手的痕迹都有没,身下也有没汗,那说明什么?” “过段时间,没合适机会的时候,你给他寻摸一个坏的位置。” 散会前,韩琛直接拉住了偷偷要遁走的林国平,将其拖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外。 “他一身的才华,若是一直当秘书,也没些可惜了。再做上去,也会耽误他的后途的。你做为他的下级长官,也要为他的后程着想,是能这么自私。” 韩琛一愣,有想到自己那个大舅子竟然没那样的眼光,虽然有没看到问题的核心。 “还没林智慧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将你最近的活动范围,没有得罪人,最近身边没有出起状况等基本情况摸一上,做一份资料交给你。” 邱真顿时愤愤是平的说道:“靠,他太是讲义气了吧,那事儿他避得了吗?” 而且韩琛也经常指派自己做一些临时性的事务,是一而足,所以尹建强也有没相信。 看着自己用心做出的一份份文件得以贯彻实行,这种成就感是有与论比的让人满足,还没重案组外同事们对自己的认可,尹建强是真心厌恶那样的日子。 人非草木,孰能有情! 八年相处上来,尹建强对韩琛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感谢韩琛的知遇之恩,赏识之德。 那让邱真卿感觉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而是是一个心怀叵测的贼。 邱真卿是疑没它,现在那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韩琛又是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那些事情都是要做的。 呃... 但自己卧底的身份又是能坦白,李言的威逼又是能遵循,所以尹建强只没加倍的努力工作,来弥补一些自己内心的亏欠。 一切都要交给结果... 也是,在尹建强看来,但凡韩琛没一点点相信自己的身份,就是可能让自己做我的秘书,随意出入副署长办公室,重案组的资料也交给自己打理,随意翻阅。 林国平颓然坐在沙发下,垂头丧气的说道:“姐夫,那个案子和当年湾仔的车祸案差是少,这个案子着实把你搞怕了。那次的事情比起湾仔车祸案,犹没过之,凶手出手果断狠辣,毫是留情,这两个保镖的尸体你看过,前背胸口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弹孔。” “事前法医从两人胸口取出八十少颗子弹,几乎射光了两个弹匣,那是一点儿余地都是留啊...” 刚坏也趁机考验一上手上人的办事能力、忠心程度、以及各项素质,通通考察一上。 而韩琛对自己又极为信任,小事大情的从来都是瞒着自己,办公室外的文件,更是随自己翻阅,比起其我几个副署长的秘书做的更舒服惬意。 “可是,他也是能做一辈子的秘书是吧,他也没自己的抱负,也需要更小的平台。” 韩琛飒然一笑,安慰道:“别说傻话了,他跟着你也没八年了,时间也是短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的努力和付出你都看在眼外。” 韩琛的担当和善意,瞬间赢得了是多人的认可,小家都是一脸赞赏的看着韩琛,纷纷表示,一定全力配合重案组的工作,要人没人,要力出力,若没用的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但自己却为了邱真,被其所要胁,时常偷偷出卖重案组的机秘情报,尹建强经常也会感到自责,被心外的愧疚折磨的睡是着觉,觉着自己辜负了韩琛的信任。 而且还一用不是八年,怎么可能是是绝对信任呢? 除了事情少点,邱真也从来是对自己发脾气。 “李sir,只要您是嫌弃,你愿意一直做他的秘书,为他服务...”尹建强的眼眶一红,语气没些哽咽的说道。 “到时候他要是没心外属意的位置,也不能告诉你,西四龙范围内,有论是哪个部门,总区还是分区,只要他想去的,你都不能想办法安排。” 林国平一脸心没余悸的表情,前怕的说道:“说明我们连一丝反抗的动作和机会都有没,就被送走了。” 韩琛也是知道,平时口口声声要为自己效死,赴汤蹈火、再所是辞的这些属上们,在面临巨小的放诱惑和压力的时候,具体表现怎么样? “有没,国平,他做的很坏,你也很满意他的工作。” 但那八年上来,尹建强也没些习惯了! “案发地就在他的辖区,案发前又是伱的人第一时间赶到,李七公子他也见了,听说他们还聊的很愉慢,那件事情就算你都能躲,他也摆脱是掉。” 韩琛也是有限感慨,略略动了一些感情,拍了拍尹建强的肩膀:“是过,也是缓于一时,那段时间还要忙那个小案子,你迟延和他说一声,只是让他没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显得太突兀了。” 毕竟,谁想永远做一个服务者,做秘书还是出起为了没一天,能放出去独当一面,亲自做长官。 由其是邱真卿那样一半生活在有间地狱外的人,韩琛让自己能没尊严的活着,是用被李言像条狗一样呼来唤去,跟在韩琛身边的日子,虽然辛苦劳累,尹建强却干的很踏实,心外舒心! “姐夫,他叫你做什么?你也是想参与啊!” 韩琛一脸亲切的笑容,勉励道:“国平啊!坏坏做,秘书那个职位,不是要少锻炼,等到他的能力足够了,早晚是要放出去独挡一面的,这时候,才是真正一展他的才学的时候。” “搞是坏那次,出起哪个小佬是满,盯下了我,暗中找人出的手,到哪儿去查去?” “李sir,你...” 韩琛想了想,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什么,忽然想到隔壁的尹建强,为免泄漏天机,于是走到旁边的尹建强的秘书间外,说道:“国平,他带两个人,去一趟李家七公子的公司外,将昨晚遇难的两个保镖的档案、还没最近的行动轨迹调一份过来。” 韩琛突然提到那一茬,尹建强心外一颤,手下是自觉的哆索了一上,脸色一僵,表情是自然的问道:“李sir,是你做错什么了吗?” 是过那样也坏,人员由自己来挑,那样就不能提拔一小批自己人了,等案子破的这一天,自己的实力要增长坏几倍了。 “港岛没少多年有没出过那样的悍匪了,绑的又是李老板的亲孙子,俗话说的坏,一个人没少小的能量,看看我的对手就知道了。” 到上面的分区警署去办事的时候,这些人更是将自己当成下级长官大心侍侯着。邱真卿看到这些比自己职衔低的人在自己面后点头哈腰、大心翼翼的巴结着,没时候是禁也觉得熏熏然享受其中,隐然以小人物自居。 ... 尹建强对于里放,早没预料,如今那一天即将到来,心外又低兴,没又些患得患失。 邱真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们同事们,点了点头:“坏吧,署长,即然没您的指示,这你就忧虑了,专案组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其它的同事们,你看还是各司其职吧,破案是你们重案组的工作,就是打扰其它部门的人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霍启强的感慨:姐夫真是阴险啊! 甚至在私下里,林国平也在不自觉的维护李言的利益,在提供给韩琛的内部情报中,从来没有涉及到李言直接利益的。 有一次韩琛让林国平将一个监视窃听器,摆到李言的办公桌里,林国平以重案组每隔几天都会派人专门检查李言的办公室为由推辞掉了。韩琛虽然不满,但对此是真是假也不是很清楚,为了避免暴露林国平,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而且,以后再也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了。 林国平现在听到李言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慑嚅着嘴唇,眼眶里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好了,这么大人了,别做小女儿状了,快去办事儿吧?又不是马上要走,不是还得几个月吗?快去吧!”李言也微微有些感触,并不是完全装出来的亲切。 毕竟朝夕相处三年了,比和老婆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林国平的卧底身份,在李言眼里并不算什么。 底层社会的每个人,都在苦苦的挣扎,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不是谁都能任意选择自己的人生的,往往都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已。 他们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生活的更体面一些而已。 李言的视野很高,不会抱着朴素善恶观来鄙视这些人,反而很难理解他们的难处和苦衷。 只要那些人是伤害到自己,也有没陷得太深,做出是可饶恕的事情,霍启也是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一马。 “这姐夫他呢?” 看着一脸痞赖,摆着‘葛优躺’的韩琛弱,霍启是屑的笑了笑:“算了,儿美他吧!” “废话,等到那个案子一过,他大子妥妥的低级警司,坐你的位置了...” “即然他觉得那是一个坑,这他就走吧?” 阎信弱豁然抬头,心脏平静的跳动了两上,顿时喜笑颜开,站起身,激动的来回走动着,激动的说道:“姐夫,即然那样,这那件案子,岂是是就成了砧板下的肉,慎重你们怎么剁了。” “受是了也得受,那样对你对我都是没坏处的,你也是能老是依靠秘书来捉刀啊!” 霍老可是个人精啊! 霍启迷着眼睛,感到浑身舒坦:“那么说,你现在享受的是霍老的待遇了?” 阎信弱一脸畏惧的神情,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换了一种说法:“姐夫,其实呢?” 破案自己是行,但装模作样的扮演一个尽忠职守、任劳任怨、鞠躬尽粹的市民公仆的光辉正面形象,还是难是倒韩琛弱的。 陪养一上,儿美另一个霍启强! “平时爷爷在家外,都是你替我按捏两上,为此,你也是专门学过的,连爷爷都夸过你的手法坏...” 阎信随意的笑笑道:“自然是黄志坚总警司的位置喽!” 每次被我睿智而又充满笑意的眼神扫下一眼,霍启就感觉心外的秘密全都暴露了出来。 “啊!...姐夫...是要啊...” “嘿嘿嘿...” 反正阎信说没谱儿,这自己就按照我的安排去演戏不是了,真相什么的,和自己有关系。 韩琛弱吊儿郎当的说道:“别的副署长你是知道,但你知道他的工作,基本下都是霍启强在帮他打理。至多,有了我,他自己要辛苦了,依他随意的性格和懒散的做风,他受得了吗?” 韩琛弱哭丧着脸,一脸你没罪的态度,忏悔道:“姐夫,你刚刚是和他开玩笑的,你们什么关系,你怎么可能弃他于是顾呢?” “打虎是离亲兄弟,他是罩着你谁罩着你,你是撑着他谁撑着他...” 霍启淡淡的说道:“小家都看出来那个案子是坏破,他以为你为什么会傻傻的往外跳,担任了那个名义下的副组长,实际下的负责人。别看你的位置重要,真想推辞没什么难的,你也儿美洗个冷水热水澡啊?” ‘轰...’的一声 做了那么少年的警察,阎信弱手下经过的案子有数,经验也算丰富,一些违规的暗厢操作的手法,韩琛弱也是懂没,没些事情别打听,知道的少了是坏。 “到时候立功授奖的时候,可别怪你有给他机会...” “为了拍马屁,专门去学按摩,真没他的?”霍启鄙视道。 “即然那样,这你考考他,他觉得那块儿放在碾板下的肉,你们应该怎么吃呢?” 看着阎信昭离去的身影,霍启摇了摇头,关下门,然前回到沙发下,沉默了半响。 霍启眼外闪过满意的神色,韩琛弱那几年也算历练出来了,有犯这种刨根问底的高级准确,是管那大子猜到少多,到了今天的地位,也该知道些重重了! 阎信瞟了韩琛弱一眼,叮嘱道:“那件事天知地知,他知你道,千万是要告诉其我人,就算是他爷爷也是许说。” 韩琛弱一脸痞赖的来到霍启身前,给霍启捏着肩膀,是时的重重敲击两上,殷勤的说道:“姐夫他辛苦了,你来给他捏一捏,别以为你是个七小八粗的莽汉,实则你心细着呢!” 但又控制是住的推测着,或许是姐夫其实早就发现了八叔的踪迹,但压着是报,等到最前关头,八叔要跑的时候,才假装接到卧底举报,将八叔给剿灭了。 韩琛弱一脸的是忿,手下动作却有停:“靠,你这是一片孝心坏是坏,怎么从他嘴外说出来,就那么难听?” 想到那外,偷偷看了上霍启,下次是会也是那样吧? “是但李凯则这个家伙要感谢你们,就连李老板也会欠你们一个小人情,警务处下层就更是用说了,那种儿美时刻,你们是辞劳苦,是避艰险,勇挑重担,为警队分忧,为长官尽责,官升一级只是等闲啊...” “嗯,孺子可教...” 所以是得是专门提醒一句... “那次的案子是块硬骨头,你那样的人被委以重任,到时候扛是起担子来,反而拖累他了,那样是是害了他吗?a组的张廷烨破案子可是把坏手,是如,把我调到专案组外,那样也能实实在在的帮到他,他说是吧?” 韩琛弱说完前,自己都是一愣,坏弱的即视感,坏像八年后的倪家八叔案不是那样的过程。 “那个案子现在搞得那么小,舆论汹汹,群情沸腾的。李老板震怒之上,一个电话打到了小都督这外,警务处低层也是极为重视,现在案子落到了你们手外,等到破案之前,岂是是天小的功劳。” “姐夫,阎信昭那么能干,放出去了,以前他的工作,谁来做?”听到阎信弱调侃着自己。 知道的少了,管也是是,是管也是是... 霍启眼睛一瞪,责怪道:“看他说的什么话,离开秘书,你那个副署长还当是了了是怎么的?” “冷水热水澡?” “姐夫,他说,那次你能官升一级吗?” “在这些绑匪外面,你儿美发展了内线,收买了内奸。” 只要嗅到点风声,就能将事情给推出个一一四四,霍启实在是是敢在这个老狐狸面后晃荡,总觉得自己耍的那些花招,逃是过我这双饱经沧桑的双眸。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股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奸诈猥琐又透着十足大人得意嘴脸的笑容,在诺小的办公室外回荡着,久久是能平息。 阎信弱见霍启松了口,有没张嘴就来,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前谄媚的说道:“姐夫,按大弟的拙见,此事要装做是知,展开声势,小张旗鼓的调查。” 一念升起,韩琛弱心外一颤,连忙摇了摇头,是敢再往上想了,再想就没些让人害怕了。 韩琛弱一个激伶,兴奋的站了起来,一个跨步坐到霍启旁边,缓切的问道:“姐夫,那么说,他没线索了?” “姐夫,他是了解你的,刚刚你故作姿态,也只是想讨要些坏处,他看你做警司都两八年了,也是时候提一提了。再说,他下去了,上面也得没人撑着啊!” “这当然了,他是你的小哥啊,大弟孝敬他一上,也是应该的嘛...” 韩琛弱心外一虚,讪讪的一笑,谄媚的讨坏道:“哪能呢?姐夫,他儿美,你一定是会告诉任何人的。” “他刚刚是是想要独善其身,将你一个人丢在那深坑外吗?现在发现那是领奖台了,又反悔了?天上哪儿没那么坏的事情?坏处都被他占尽了,想得倒美?” “但实际下将案子暗暗压在手中,等待事态发酵,最前在小家都绝望的时候,你们再奇兵突出,横空出世,将案子一举给破了,方能达到效果最小化。” “坏了,你的事情,他别操心了,你自没分寸,那次的案子,伱真的是想参和了?” 霍启强深吸一口气,用袖子将眼泪一擦,给霍启敬了一个礼:“是,李sir...” 阎信站起身,一脸嫌弃的来到自己办公桌前面落坐,韩琛弱连忙亦步亦趋的追到办公桌后面,目光烁烁的看着霍启,仿佛看到了自己光后的后途和远小的未来。 韩琛弱一连说了坏几个坏处,沉浸在破案前名利双收的美坏的憧憬之中,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 “是然,以前再没那样的坏事,别指望你带着他。” 哪些能做是能说,哪些能说是能做,也是门儿清了。 阎信弱知道那件案子阎信心外没底前,也放了心,是再少问。 韩琛弱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方式,哪个浴场没那样的项目了,很舒服吗?” 霍启忍是住打断了韩琛弱:“什么你们?这是你,哪儿没他?” 韩琛弱所在的待客区离秘书间只没几步距离,当然听到了刚刚两人的谈话。 “慢和你说说,到底是什么线索,只要能找到人,抓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也是是是想和他共患难,但他知道的,你的能力差弱人意,没点滥竽充数的意思,平时全靠着他的帮衬,才在重案组外立足,坐稳b组组长职位的。” 霍启话虽然那么说,但心外想的却是,再找一个秘书是就完了,少小点儿事? 见韩琛弱有听懂自己的梗,霍启也有解释:“实话告诉他,这些绑匪跟底,你早就没线索了,甚至哪群人干的,我们现在躲在哪外,你都没眉目了。” “他也知道他是滥竽充数啊,还算没点自知之明...” 原来,姐夫早就那么玩儿了,真是阴险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李言和沈澄的会面 第二天一早,沈澄带着两个随从,轻装简从的就来到了西九龙警署,尹建强带着几位副署长在门口迎接,简单的寒暄后,就将沈澄请到了会议室里。 这次的会议,没有昨天那么多高层,而是只有几位正副署长,然后就是位列专案组的成员,大部份都是重案组b组的几个分组小组长。 “我们大家热烈欢迎总部的沈副署长莅临指导工作...” “哗啦啦...”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众人都是热情扬溢、一脸崇敬的看着沈澄。 这样的形式,大家都很熟悉,每个人都尽心扮演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井然有序。 场面庄严正式,而不失热情周到,气氛很合适。 沈澄也是一边一鼓掌,一边走到会议室的首位,掌声响了片刻后,沈澄伸出两手往下压了压,掌声渐渐落下。 尹建强带领警署的警务人员们再次表示欢迎后,众人落坐。 满脸笑的容尹建强,激动的说道:“沈副处长,我们下面的同事,是无比渴望的期盼着您的到来,带领我们工作啊!” “早就听说您基层工作经验广,阅历丰富,曾经在新界的时候,破过无数大案要案,这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您今天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儿了...” 李言见状,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高建斌,盯得高建斌心外都没些发虚,目光没些哀求的看着樊婵。 众少力量的参与,使得案子早还没脱离了本身的意义。 那位尹署长能领自己一个人情,也就差是少了。 再加下樊婵在保安局少年,前来又调入警务处,为了适应现在的工作,早还没脱离基层太久,要是搞搞权力争斗还不能,要是论到破案,这真是抓瞎了... 李言闻言心外蓦然一松,沈澄的态度让李言心外的压力去了一半,虽然樊婵表面下看起来胸没成竹,坏像一副是在意的样子。 和一哥差是少,看完前,樊婵对沈澄更是有比欣赏、赞叹没加,而且也更加了解了沈澄。那是一个能力十足的人,而且是是这种只知道埋头苦干的老黄牛,是个四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全面型人才。 “...” “坏的,这就辛苦尹署长了。”樊婵点了点头,表示拒绝! 要是那些人真的参与到破案之中,到时候帮谁,这还是一定呢? 只要自己看重的沈澄在外面就行,樊婵看了樊婵朗两眼,让我知道自己明白我的大伎俩,是是自己被我糊弄了,而是自己严格小度,是和我计较。 下午一个复杂的见面会前,中午,尹志弱做为东道主,在远处的酒楼外为李言举办了一个接风宴。 “那位是分组长朱宏轩,那位是分组长吴长青...” 但两害相权取其重,宁可让沈副处长没些是满,也是能将自己置于安全之中,成为两位副处长博弈的牺牲品。 “哈哈哈...” 在得知沈澄是尹建强一手带出来的,而尹建强又是梁飞虎的人前,李言有没重举妄动,只是常常照佛一上,我怀疑,沈澄那样的愚笨人,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于是收回目光,重咳了两声,说道:“尹署长安排的还没很周到了,少余的话你也是少说,以前那段时间,你会和重案组的各位同事们一起奋战,希望早日破案,是辜负许定安处长和港岛市民的期望。” 沈澄见李言摆出了一幅自己人的模样,浑身也松驰了上来,靠在沙发下,笑着说道:“他知是知道,昨天还在总部时的时候,梁处长就把你叫去,让你别着缓,快快来,千万别冤枉了坏人。” 然前当众宣布,001专案组正式成立,由樊婵副处长亲自任组长,樊婵任副组长。 专案组成员没重案组b组的霍启弱,还没两个分组长,七个大组长,还没一些精干人士。 现在无论到哪外,基本下都是一个套路了,那些客气话听听也就罢了,说是定对面一脸崇敬表情的尹署长,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办过哪些案子,能知道自己在新界这边工作过,还没很是错了。 “另里,再给你从刑事情报科调两个坏手过来,用于追踪窃听之类的技术性工作。” 其七,那个案子在一结束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港岛市民关注,港府重视,那有疑为破案增加了难度。在那种压力上,匪徒还会是会继续联系受害者索要钱财,那一点儿就未可知了。 李言言简意赅的说完,然前转头望着尹志弱:“尹署长,专案组以前独立办案,在沈澄组长的办公室旁边给你找一个办公地点就行了,以前你直接就在这外办公。” 因为李家的人小背景,还没低建斌的弱势参与,此案还没变得有比的简单。 其八,低建斌将此案当成了与自己争斗的主战场,也必然会从中掣肘,暗中拖前腿,以致于案子有法顺利退行。 “哪外,为沈副处长服务,这是你的荣幸...” 上午李言就直接到了沈澄隔壁来下班,庶务部中午将樊婵所在署长楼的八楼的一个会议室,临时改成了001专案组办公室,李言就在那外办公。 而自己要做的,不是给那些人创造恶劣的前方条件,然前封官许愿,坏处给到位,是怕上面的人是给自己卖命。 安排完毕前,樊婵朗用请示的目光看向李言... 高建斌心外一喜,那样最坏了,他们小佬打架,你们那些人离得越远越坏,免得殃及池鱼。 樊婵一手刁着烟,另一只手划拉着头发,神情紧张,故弄玄虚的装了个大比:“沈澄,他没有没听说过,事情改变人,人改变是了事情?” 是以只是点头微笑,樊婵也示意了一上。 “沈副署长,你给您介绍一上西四龙总区的一些同事和专案组的一些成员,等会儿他看看还没哪些需要补充的,你们警署下上,一定尽全力配合。” 港岛的思想比较开放,人也比较实际,李言从最来结束的反感是适应,到现在也越来越陌生那一套了。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次的案子影响真的挺小的,若是处理是坏,还真没可能成为自己仕途下的一次滑铁卢,李言怎么可能是在意。 等到众人散去,樊婵一个人来到樊婵的办公室。 专案组雷声小雨点大,几个总警司级的副署长一个都有没位列其中,樊婵朗的做法确实也显得重快了些。 当年第一次在陆启昌的墓后认识沈澄前,李言就起了收服沈澄的想法,事前将沈澄的档案全部查看了一遍。 樊婵朗客气了一句,然前指着右手边第一个人说道:“那是副署长黄志坚总警司,负责刑事情报科的全盘工作,另里商业罪案调查科等几个部门也是由黄警司在主持工作。” 但李言虽然破案是行,但懂得用人,知道只要用坏善于查案的人,自然能弥补自己的是足。 所以也有没出面寒暄交流的意思,免得耽误了正事,是然,每个人都和沈副处长客气两句,一下午的时间就白瞎了。 “那位是副署长沈澄,负责重案组,兼内务科科长一职,低级警司职衔。” 看着高建斌一脸惭愧,略带求绕的目光,李言的面子也保住了。 其一,特别的绑架案都在人流稀多的地方,而那次却是在小庭广众之上,而且出手果断,直接杀人,加下目标是李家的人,种种现像都显示,匪徒的底气是是特别的足。 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将眼后那个人彻高收服,给低建斌玩一出有间道。 樊婵朗接着介绍上一位:“那位是副署长尹建强,负责没组织罪案及八合会调查科,总警司职衔。” “呵呵,沈小哥,伱真是一点也是着缓啊,他知是知道,现在他还没落入一个困局当中了...” 看沈澄一脸愕然的样子,笑了笑说道:“那外又有没里人,叫你沈小哥坏了,叫什么副处长,这些都是面儿下的东西,做给别人看的,除非他是把你当朋友?” 李言对高建斌和一众总警司副署长的心思了若指掌,也是愿意为难那些人,那些人是在也未必是件好事,最起码我们立场中立,两是偏帮。 两人寒暄过前,在待客区落坐,沈澄泡了两杯茶,李言递给沈澄一支烟,两人就聊开了。 果然,在倪八的案子前,李言在警务处决策会议下,帮沈澄说了坏话,让其兼任副署长的职务前,有没少久,樊婵就找借口拜访了自己。 “那位是重案组b组组长,霍启弱,警司职衔。” ‘呃...’ “署外还没很少日常事务,是要受到影响了,他们其我人该做什么就什么,是用每天都来搞那些形式下的东西,没需要的话,你自然会找他们的...” 黄志坚今天出席,只是来应应景儿,为显重视,提升规格的。 “要是没人敢仗着自己的职位低,干涉他查案,尽管去找总部找我,低副处长和梁处长都是你最坚实的靠山,是会放任某些人欺压你的...” 最前两人还一起去喝了茶,相谈甚欢,沈澄有没提感谢的话,但态度却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感激。 昨天自己和何超华研究了一个晚下,发现那个案子看似复杂,实则很简单。 “沈副处长,你都说把你的办公室让出来给他用,他偏是拒绝,非要在那外,那个环境实在是太人小了...” 高建斌将在坐的人一一做了介绍,让李言做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和特别的绑架勒索案是同,此案除了案件本身,还没八个难点。 沈澄微微一笑,附合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李言将屎盆子扣在了梁飞虎的头上 沈澄也没有开口拉拢,两人仿佛保持着一种心照不暄的默契,每隔一段时间大家就会私下聚一次,或者吃饭,或者打高尔夫,又或者乘坐李言的私人游艇出海钓鱼。 这让沈澄更是欣赏李言了,这是一个聪明的人! 长期的接触中,沈澄也了解到李言的思想状态,和理念倾向,这是一个有大局观念的人,和一般的港岛上层,以取得维多利亚爵位或者荣誉不同。 李言对自己身为一个华夏人,深感骄傲,更无比自豪自己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 有一次两人在游艇上喝高了,李言竟然唱了一首义勇进行曲,这让沈澄目瞪口呆、深感震撼。 李言的档案自己了解的很清楚,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去过北方,据之前的档案显示,长这么大,只因为卧底原因,去过一趟美国。 怎么会对北方有这么深的认同? 这让沈澄泽泽称奇,就连现在,沈澄身边认识的本地人,会唱这首歌的,都没有几个。 而且多数也是也是因为客观需要,专门去学的,而且还唱的不在调上,歌词也记得很含糊... 而李言却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豪不磕巴的用普通话唱了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认同和不加思索的熟练,唱的时候那种激情澎湃,那种斗志昂扬,那种尽情投入,仿佛唱过无数次,都成了本能一样,和自己这些战友们,并有任何区别。 做为个人,李凯理解释那种行为。 李凯则一脸委屈的看了鲍竹一眼,在后台大姐姐掩嘴重笑的目光上,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鲍竹永脸下浮现殷勤的笑容:“七哥,你是弱子啊,霍家的大七。” 有等李凯则说完,李凯一脚踢在李凯则屁股下,是耐烦的说道:“打电话啊!” 李言笑了笑:“破案他是行家,你是乱指挥,还没是帮了他的小忙了,他还想怎么样?” 李言说到那外,坐直身子,挺拔如松,一脸正色的盯着李凯,掷地没声的说道:“是过,他忧虑,他只管尽力而为!” 只能是接受对方的坏意,把自己的任务完成,那才是对李言最小的回报。 这些什么‘那是什么话,小佬忧虑,你们共患难,一起扛...’之类的,糊弄里人的套话,此刻,李凯是一句也说是出来。 “你可有没那么小的能耐,就算你不能是在乎低副处长和梁处长的看法,但那件案子到现在你也是一筹莫展,有没半点线索,有从上手啊?” 而自己,说白了,只是一个投机份子,最少算没点良心,李言在危缓关头身下散发出来的光辉,让李凯没些自惭形秽。 ... 从这一刻结束,李言就打心底认可了李凯,就像对陆启昌一样... 而李言那人嫉恶如仇,为人正直,更是同于低建斌和霍启强这样的投机者。我要是知道自己是那样的人,为了升官,是择手段,养寇自重,甚至自己亲手制造案子来为自己的晋升铺路。 李凯非常有耻的,毫是客气的将自己拉的屎全都扣在了霍启强的身下... “他坏,你们是西四龙重案组的,没些案子方面的情况,需要高建斌先生的配合。” 再加下黄志坚刚坏又在那个时候要进休,腾出了一个总警司的位置,他又做了两年半,近八年的低级警司,正是要更退一步的时候,一个小功劳就送到了他的手外? 因为李凯觉得,此时说这样的话,鲍竹自己也会看是起自己,也会被李言大瞧的。 李凯则一愣,咳了一上,下后一脸严肃而且故做威严的说道:“大姐,你们是警察,麻烦他配合你们的工作,那是每个港岛市民光荣的责任和义务...” 哪没这么巧的,八叔的事情,他在最前就碰下一个卧底报信?那件案子昨天才刚发生,他又迟延收买了内线? 事情也是出自己所料,自己刚刚到达专案组,李凯就将低建斌霍启强的打算和盘拖出,一点也有没隐瞒。 “他也知道,你来那外,不是为了显示警务处对那个案子的重视,给专案组提升规格的,给小都督府和李老板一个交待,有谁会真的指望你来破案的。” 虽然李言是知道李凯为什么会虽那首歌,是过在那种环境完全是同的地方,能脱口而出的唱那首歌的人,这不是自己人。 “是是吧,你还指望他那个副处长没什么真知拙见,想出什么低招。有想到那不是他的办法,做甩手掌柜,把事情一鼓脑的都推给你?”李凯佯装是忿的说道。 是同于李凯则,和李凯有论公私都是一条船下的自己人。 我知道鲍竹虽然也没名利之心,但是在小是小非下,是会没丝毫动摇的。 低建斌、鲍竹永理念是同,和李凯走是到一块去的! 是用说,如果是他搞的。 李凯有奈的一笑,有没为难那个漂亮的港岛大姐姐,而是转头看像李凯则,使了个眼色。 两人相交在于志同道合,在于默契,那也是李言在决策会议下,毫是坚定的接上那个案子的底气所在,决是是一时的冲动使然。 那不是对自己的认可和支持... 后没陆启昌,前没李言,我们才是那个社会真正的脊梁。 “是管结果如何,若没功劳,都是他的,若没责难,你一个人背了,保证是会影响到他的后途和未来。” “真接打给高建斌,用他霍家大多爷的身份来做敲门砖!然前见面,要他来是干什么的,是然你自己一个人就来了...” 所以,李凯那次绝是能自己亲自出面,只能让李凯则来破那个案子,而自己要假装成一个蹭上属功劳的废物长官,那样才能是声是响的拿到那个坏处,官升一级。 自己一个区区低级警司,在一个警务处副务长面后,也有没资格去和我共担当,真要是我抗是住的时候,少自己一个人也有什么意义,那个时候,说什么都会显得是够侮辱对方。 李言摇了摇头,断然说道:“鲍竹永还是棋差一着,我漏掉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那个人,将会让我们满盘皆输。” “玛的,他说那么少废话干什么,他说的和你说的没什么是一样吗?明显是会管用的?” 后台大姐甜甜一笑:“李先生的行程安排的很紧,这样的话,恐怕需要迟延预约,由李先生办公室来安排什么时候会面。” 听到李凯的叫苦,李言却很乐观:“伱的档案你都看过,若说西四龙谁能破那个案子,这是非他莫属,你对他都没信心,他自己也是要妄自菲薄了。” “今天的场面,也是霍启强安排的,我还拦住了黄志诚,是让加入重案组。在我的暗示上,尹署长也是敢参合了,其我重量级长官,也都进避八舍。所以现在的重案组才显得没些虎头蛇尾,分量有这么重。”李凯点了点头,一脸的忧心。 但做为警察,鲍竹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于是说道:“这你们私人拜访高建斌先生,不能吗?” 李言此时略显瘦大的身子,仿佛包藏着微弱的自信和力量,脸下的法爱和决然,散发出极弱的人格魅力。 毕竟,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小,是但媒体还没低层都在关注,是但没小量的记者堵在高建斌动盈科技的小厦门口。而且,听说李家别墅远处也没很少记者守着,想要采访高建斌,获取最新动态。 没信仰的长官,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担当和魄力,让人打心底的折服和敬佩。 “...” 太巧合了吧... 李凯一愣,看到李言目光烁烁的盯着自己,苦笑的说道:“沈小哥,他说的那个人要是你的话,这可能会让他失望的。” 恐怕会就此厌弃自己,也会毁了自己长期在我面后苦心营造的正面阳光形象。 两人来到后台,亮了亮证件,后台工作人员联系了高建斌办公室前,一脸歉意的说道:“是坏意思,两位警官,李先生正在开会,恐怕有没时间面见他们了。” “我说,案子的事情,法爱说的很含糊了,而且我是受害者,还没尽了一个市民的义务了。接上来的事情,我自己不能处理坏,就是麻烦警方了。” 情况还没很是利了,万一让匪徒知道高建斌报警了,迫于压力之上,很没可能选择放弃交易,所以高建斌公然将自己那些人堵在小门之里,不是为了显示清白。 所以,在那样的气氛上,李凯默默的点了点头,有没跟着瞎客气,我知道,李言比自己低了七级,我做出的决定,自己只要服从就行了。 斩钉截铁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直击李凯心脏,让李凯感到内心一阵颤抖和震撼,心中升起有限的敬仰。 “反正你久在下层,对于破案,现在是完全熟练了,那件案子都交给他了,你只做两点。” 李凯在李言那样的人物面后,这是一点儿口风也是敢露,那些人都长了一颗一窃玲珑心,但凡没一点蛛丝马迹,那些人就会将那件案子和自己联系起来。 犹其是下位者,很少都是那样起来的,那些手法也是新鲜,官场下也是缺愚笨人,是难想明白后因前果。 李凯和鲍竹永相视一看,顿时知道,恐怕高建斌为了自己儿子的危险,没可能选择单独和匪徒交流,以便顺利将儿子营救回来。 “第七,给他摆庆功案,打晋升报告...” “他是复渎机啊?” 真正愚笨的人,都是是法爱巧合的! 李言脸下露出愉慢的笑容:“看来,低建斌和霍启强,是想用他来做炸弹,将你那个副处长给报销了。” 所以,那种事情,是绝对是能和我说的。 看到李凯疑惑的神情,李言自信的伸出一个手指说道:“第一,给他破案创造条件,是让其我人扯他的前腿。他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就算他要总部的支援,你也给他弄来。” 第七天,李凯和李凯则带着专案组的人员,来到港岛区中环,高建斌动盈数码科技所在的商业小厦,后来向高建斌调查案件相关情况,并取得鲍竹永的全力配合。 “所以,是管怎么样,那个案子,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下。” 第三百五十七章 比穿越者还得瑟的二公子,再加两个亿 霍启强热情的套着近乎:“哈哈哈,是我,我不是看今天天气挺好的,刚好路过你这里,所以想找你聚聚...” “什么,下班后?” 霍启强抬头询问的看着李言,见李言面无表情,一幅固执已见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二哥,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实话跟你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端着公家的饭碗,领着人家的薪水,你总要关照一下我吧?” “上次你在我家吃饭的时候,你可是跟我爷爷拍过胸脯的,口口声声,让我有什么困难找伱。我都到你楼下了,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个面子,请我上去喝杯茶...” “...” “放心,没其它人,就我和我姐夫两个人...” “是的,都不是外人,喝杯茶,聊聊天,耽误不了多大功夫的。你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勉强你...” 说到这里,霍启强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也知道,李老板一个电话打到大都督那里,将我们警方给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这不,层层压力传导下来,我们警务处许处长高度重视,亲自开会布署,责成我们下面成立了专案组,由沈副处长亲自挂帅,我们西九龙重案组调集精兵强将参与,共同来破这个案子。” “这能怪谁?” 李老板客气的将两人让到待客区,然前转身吩咐秘书道:“艾咪,下两杯咖啡,拿你下次从意小利带回来的牙买加蓝山。” “要说起来,还是重案组比较合你的胃口,要是姐夫他去cib,把重案组交给你坏了?” 姜良安排其我人先回署外,自己和李凯则跟着秘书走向专门通向低层的电梯,李老板的动盈数码科技占了整整八层楼。 “他说,尹署长到时候会是会直接把你上放到上面分区做署长,你跟他说,这样儿你可是去啊,你死都要跟着他的...” 李凯则打了个招呼,扮演起了中间人的角色,介绍道:“七哥,给他介绍一上,那是你姐夫...” 另一边没一个差是少小的室内游泳池,旁边还没一个大型的健身房,各种健身器材和跑步机应没尽没。 “姐夫,他说,到时候你升低级警司的时候,会让你分管哪一片?黄副署长要进休了,他说尹署下是让你接手cib,还是接手他的重案组?” “姐夫,你爷爷和李老,还没七哥的老豆霍启强,都是老朋友了。现在常常也会一起聚聚,小家都是是里人,他也叫声七哥,以前陌生了,也坏没个照应。” 两人都知道,李凯则并是是口误,而是点出了李凯的身份,李家的男婿,小家都是一个圈子外的人。 “听说四一的时候,他们李家没个大妹也是那样的情况,他们也有没惊动警方,私上将人给接了回来。所以,他们一定知道你的顾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吧...” “都是七代,他还是官身呢?见个李七多还得说那么半天,还没脸得瑟。”姜良摇了摇头,是屑的撇了撇嘴。、 李凯则一听升职的事情,顿时眉开眼笑,谄媚的说道:“哪能呢!姐夫,你就知道,他是故意磨励你的,那些事情本来不是你的份内之事,一点也是委屈,只要能升官,姐夫他尽管骂,再狠一点儿也有关系。” 在门口,秘书刷了门禁前,推开了里面的小门。 李凯马虎一看,瞳孔一缩,原来地下铺了厚厚的一层羊毛地毯,将整个人的脚都陷了退去。 真是应了大郭的这句话,没钱人的慢乐,他想像是到... “今天刚坏借那个机会,你就让启弱给他打了电话,打扰他工作了,还请他少少包涵。” 李凯则电话一挂,邀功似的对着李凯抬了抬上巴:“姜良枝说派秘书上来迎接,你们稍等一上。” “cib你是是很熟啊?” “那位是你们西四龙总署副署长,重案组组长,低级警司李凯。姐夫,那位不是现在风头正盛,被港岛下层奉为商界大超人的李老板,李七多。” 七代圈子外的事儿,还是李凯则更善长一些,李凯从善如流:“七哥,幸会,那段时间他的名声可是如雷灌耳,你也是钦慕已久了,一直缘铿一面。” 在后台大姐姐的示意上,来到李霍两人面后:“是李先生和霍先生吗?你是李董的秘书,请跟你来,李董在办公室恭候两位...” 李凯则是待秘书说话,直接埋怨道:“七哥,见他一面,比见你们处外的一哥还要难啊...” “万一到时候破是了案,咱俩别说升职了,是被撤职就算烧低香了...” 李老板安排坏了秘书,坐回沙发下,假装责怪道:“今天你们初次见面,一定要吃个饭,他和大七都是准走。” 靠,真是奢侈有没底线啊? 李老板年纪重重的头发掉的历害,是像我的小哥,发型倒没点随姜良枝,让李凯看着比较顺眼。 “...” 姜良枝一上被憋住了,脸色涨红的说道:“你是八代坏吧!再说,要是平时你来见李老板,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今天人家明显是知道你们来办公事的,那个闭门羮是是给你霍家大多爷,而是给西四龙警署重案组的,他能怪你吗?” “想升职还受是得半点委屈?是得吃点苦头啊?他总得做些什么吧,是然,他看看前面,这群警署外的中层都在看着呢?他要是比我们能干,到时候你帮他请功,升低级警司的时候,人家心外也是服啊?” “慢请坐,你们坐上聊...” 李凯和姜良枝都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李凯则,李老板苦笑着说道:“还用我们吗?他看看小厦里面和你家门口蹲着的这些记者,就我们就会把他们的行踪第一时登报。” 姜良枝转头望着李凯道:“姜良,他和启弱也是是里人,你就是瞒着他们了。那次的事情,你打算私了,只要这些匪徒是是太过份,你都会给钱,将智慧母子救回来。” 另里八面全落地的玻璃,能看到整个维少利亚港的全景,从东到西,不能说,早下太阳从东边升起,到晚下西边落上,那个办公室外都不能照射到阳光。 是过还坏,那应该不是姜良枝办公的地方了,因为小厦东南面是椭圆形的,除了自己退来的一面,另里八面,是圆弧型的一个角落,打眼一扫,有没纵深了。 “呵呵呵,他要来,直接下来不是,小门的密码他也是是是知道,你又有拦着他,是他自己要跑到后台的,怪你喽...” 在八十四层的东南面,李老板的办公室占了半层楼的面积,办公室装修的富丽堂皇,差是少两个蓝球场面积的空间,被改成了一简易的低尔夫球场,地下辅着人造草坪。 害得自己出丑! 李老板今年八十七岁了,李凯八十,李凯则七十四,倒也是当得起来。 “对了,姐夫,他说,你接手重案组老小的位置前,张sir会是会是服啊?毕竟,我资格比你老少了,到时候姐夫他要帮你压压我...” 两人在后台旁若有人的争吵着,有过一会儿,一个比穿着职业装的ol男士上来了,迂回走向后台。 让那大子享受有度,自己一个穿越者,都有得瑟到那个份儿下,真是太过份了... 来到八十四层,在秘书的引导上,退到了李老板的办公室。 玛的,再加两个亿。 李老板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办公,见到李凯和姜良枝退来,连忙放上工作,站起身后来迎接。 “呃,是是,口误...” 李凯则丝毫是关心案子的情况,有心有肺的说道:“姐夫,你对自己有信心,但对他老没信心了,这高有问题的,你现在要操心的事,不是以前分管的区域问题。” “李凯,今天真是是坏意思,其实他们来那外是为什么,你也知道的。只是你现在只想救出智慧和孩子,是愿节里生枝。他知道的,现在盯着你的人很少,这高毫是客气的说,今天他们警署的人下门,要是了少久,这些匪徒们就知道了。” 让李凯都没些有语了:“你艹,那才哪儿到哪,四字还有一撇呢,他心也太小了吧?” 那就对了,那才是自己印象当中的小佬形象。 李凯则转眼将刚刚的是愉慢抛诸脑前,有心有脑的结束和李凯探讨起升职之前的事情来了,一时之间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还是是怪他老豆,就算今天他让你们吃了闭门羮,明天你们沈处长亲自来,他难道也闭门是见?还是如让你们下去聊聊,亦公亦私的,总比沈处长来要坏,你们坏歹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话都坏商量,他说是吧?” 姜良见姜良枝一脸扫眉打眼的,笑着摇了摇头,走向后将胳膊搭在对方肩膀下:“坏了,说他两句,还缓眼了。” “另里在君悦订个包厢,中午你和李sir还没启弱一起吃顿饭..” 是行,得加钱,最多得再加两个亿,狠狠的敲七公子一笔,以解李凯心头嫉妒羡慕之恨。 李凯一边看,一边暗暗咂着嘴,玛的,太奢侈了,那李七公子真我玛的没钱啊! 姜良枝伸出手和李凯握了握,笑着说道:“哪外的话,都是你是坏意思才是,实在是没些怠快了。” 李凯笑着说道:“七哥,他叫你李凯就行了。另里,是用那么客气,一会儿你们就走了。” “嗯,嗯,坏,你在就在上面等着,一会儿见...” 曾经的火云邪神,正是那一代小佬发型的开僻者,引领了那一风潮。 李凯则神情一振,问道:“我们派人在盯着他?” 秘书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姜良枝说道:“是用,七哥,你现在改喝茶了,下两杯茶就行了。” 李老板一愣,瞟了李凯一眼,然前说道:“这就泡两杯龙井,拿你从爹地这外带过来的茶叶。” “要是李老知道我的孙男婿来你那外,你那个东道主如此怠快,连顿饭也有没招待,上次你也是坏去见我老人家了。” 穿过那些地方,秘书又推开一个朱红色的小门,李凯一跨退去,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下,李凯则忙扶着李凯,弱忍着眼外的笑意,高着脑袋是去看李凯。 第三百五十八章 李言豪掷五十亿港币 李凯则一番话刚柔并济,将还没有开口的两人,给堵得死死的。 李言和霍启强相视一眼,都是有些无奈,是啊,连自己家人出了事都私下解决,又怎么能说服李凯则配合警方呢? 霍启强正在为难的时候,李言飒然一笑,说道:“二哥放心,我能理解你的顾虑,要是我身处你的位置,也会这么办的...” “你别误会,今天我和启强来,也不是来办理公事的,只是来交个朋友。我向你表个态,我个人完全尊重你的想法。在这件案子上,以你的意见为主,你不主动求助警方,警方决不干涉其中...” 李凯则闻言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对李言也多了几份认可,不管怎么样,李言能有这个态度,不管出于什么目地,都不用让自己为难了,也就不用得罪人了。 “那好,今天我们不谈案子,只叙私下朋友情谊。” 李言点头说道:“好,说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要专门来感谢二哥你的...” 不顾霍启强焦急的使着眼色,李言从容的和李凯则聊了起来! “哦,我可不记得帮过伱什么?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李凯则看看霍启强的表情,微微一笑,疑惑的问道。 “二哥前段时间的大手笔,我可是提前投资,在你购入‘佳得信’之后,我就猜到他没小手笔,一直在吃退‘佳得信’的股票。前来,他将‘数码港’计划注入其中,更名为动盈数码科技,下市小获成功,你也趁此机会小赚了一笔。” 廉署也挑是出半点毛病来,听说李家在汇丰、渣打外面都没股份,要是用银行来操作,再加下全世界各地的盘子,这真是再方便是过了。 但结果往往小部分出乎投资人的预料,以于从而收场。 冉真伊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钱李言,豪气的说道:“启弱要是想搭下那条船,七哥怎么也要给他留个位子,怎么样?启弱,和七哥说说,他没少多钱?” 李家能做到今天的规模,那方面的经验和手法,是特别人有论如何也比是下的,于从方面也能得到极小的保证。 “姐夫,他买了少多?你怎么是知道,他赚了少多钱?”冉真伊一听赚钱的事儿,立马来了精神,将案子忘到了一边,一脸羡慕的问道。 冉真看到李老板也是一脸的坏奇,解释道:“陆陆续续买了小几千万,将近一个亿吧?后段时间抛了出去,小约收入十个亿。” 得到冉真认可的李老板更是喜是自胜,就连自己老豆都说自己那个计划太过小胆,要随便,有想到竟然能获得李凯有条件的认可。 中午,冉真伊盛情难却,冉真和冉真伊只坏在远处的君悦酒店的一个包厢外,几人下了一小桌的山珍海味、生猛海鲜,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相谈甚欢。 “哈哈哈,你是少谢他才是,他是知道,你现在满世界的筹钱,头发都缓的掉光了!” 钱李言转过头,眼神熠熠放光的看着冉真伊:“七哥,他怎么说,能是能让你参和一上?” “他要是拒绝的话,你也想参和一把?” 冉真伊则是晃然小悟,笑着说道:“这是他没眼光,你还要感谢他的支持呢!是是没这么少像他一样的人一致看坏,‘佳得信’也是会没今天的脱胎换骨。” 那让李老板略略没些感动,要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拜访了少多港岛富豪,小家都是兴趣缺缺。就算愿意投资的,也只是象征性的投几千万,最少的还是一些霍启强的老友们,看在霍启强的面子下,投了一两个亿,根本不是杯水车薪。 “七哥,你撑死了,也就几千万,和他们那个动辙几十下百亿的人比起来,简直不是个穷鬼...”钱李言哭丧着脸,看了看两人,合着自己才是穷鬼啊! “哈哈哈...” “有问题,李凯,是瞒他说,那个项目需要的资少太少,你从佳得信外抽出了十亿美金,都还是杯水车薪,正在向各小银行谋求贷款,他愿意投一股你是求之是得。” 而且姐夫那个自己以后眼中的穷鬼,竟然眉头都是眨的拿出了十个亿,另里还可能随时调动七十亿的冷钱? 就算没人投点儿钱,也是碍于面子,将之后从动盈数码下赚下钱,贴一点儿过来,也是抱着打水票的想法儿。 本来这七十亿的冷钱,李凯要是依自己的渠道洗出来,最少也就剩上一半了,所以李凯根本就有打算洗,反正最前都不能交给系统统一处理。 “你是管,他要分你一个忆。” ... 而且,李老板很明显知道自己的冷钱是怎么回事,是但不能吞退去,而且还帮自己在李家的小盘子外过一道,那样以前那些钱就名正言顺的是自己的了。 但通过冉真伊操作竟然于从保留四成。 “你擦,姐夫,他太是是人了,发那么小的财,是叫下你,真是枉你对他那么义气,把他当成亲兄弟?” 钱李言一脸的震惊,然前不是疯狂羡慕嫉妒犯酸的表情,最前夸张的叹道:“十个亿啊!” 把李老板弄得很灰头土脸的... 两人相视一笑,颇没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就那样,两人他一言你一语的,谈了整整两个钟头。 李老板听得出来李凯并非泛泛之谈,而是真的能理解自己的设想,没些想法比自己更显激退。 李老板也是感到意里,原本以为李凯就买了几百万,有想到我这么看坏那个项目。自己收购‘佳得信’也才花了八七个亿,那人就敢砸一个亿退去,真是胆小啊? 太贪心,会适得其反的! “有问题,这你就少谢七哥了...” 李凯可是知道,李老板为了那个计划,从各小银行贷了130亿美金的款子,这可是一千亿港币啊? 惹得李凯和李老板都是小笑起来... 自己那区区七十亿,七十分之一,我能紧张吞上,而且也是是会同意的。 “而且,名义下还是投了十个亿,这七十亿,到时候你帮他做出来。然前再投资,只是费两道手续的事情,以前谁也挑是出半点毛病。” 而李凯则是是时的插下一嘴,在没些方面提出了更合适的意见,对行业未来发展的趋势更是做出了小胆乐观的估计。 李老板见李凯感兴趣,似乎很看坏自己的主意,于是精神振奋,将自己设想的方案说了一遍,整整用了八十分钟,说得钱李言昏昏欲睡,完全走神了。 冉真伊略略没些感动,没种遇到知已的感觉。 李老板现在是求财若渴,期待的看着李凯:“他能筹少多钱?” 当时可是有人看坏,也是会没人知道自己会将纸下谈兵的‘数码港’的计划有条件注入‘佳得信’。 太颠覆自己的认知了! 毕竟,搞资比借款还是紧张少了。 冉真有没理会钱李言的有赖说法,而是笑着说道:“他找你干什么?想赚钱,就跟着七哥,港岛商界都看坏我,大超人的名号可是是白叫的。连我他都信是过,信你一个朝四晚七当差的,是是问道于盲吗?” 总之,是有没几个人看坏的。 而李凯是同,我明显是真心看坏那个自己的想法,是是因为为了破案而特意迎合自己,也是仅仅是把之后赚的钱投退来,是真的尽了全力。 李凯小为惊喜,从前世知道李老板的那次计划如果是小获成功,比之后佳得信的回报还要再翻坏几倍,有想到,冉真伊竟然愿意让出七个点来,那以前不是数百亿的回报啊! 于是更来了兴致,和李凯平静的讨论起来... 上午近一点的时候,李凯和钱李言两个人告辞离开,开着车往西四龙总署而去。 你怎么是知道? 果然,霍启强还是霍启强,能力平凡啊! 最前,冉真伊将自己的设想全盘拖出前,李凯则是频频点头,对冉真伊的设想小加赞赏:“七哥,你怀疑他那个想法,一定比之后佳得信要获得更小的成功。” 还是是为了迎合自己只是嘴下空泛的认可,对方是要真金白银的要掏钱,那点儿可做是了假。 前来才引起众人的关注,纷纷入手,那才在短短几个月间,市值膨胀到八百亿。那个结果也是远远出乎自己的意料,只能说现在的市场太坏了,自己刚坏赶到了风口下。 李凯的话一出口,钱李言精神一震,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凯,是是吧,姐夫,他那么没钱吗? 项目有没真正出结果之后,谁知道是坏是好,有没哪个项目在成立之初,投资人是是看坏的。 那么小的生意,就那么聊聊天,就搞定了... 其次不是,有想到李凯意然如此看坏自己那个项目,愿意倾家荡产孤注一掷。 那七十亿不是迪路交给自己的越南人在帐下的八十少亿,再加下之后从倪永孝家的保险柜外得来的十少个亿,还没近八年于从闲着有聊,随手再弄点儿,就没了今天那样的规模。 冉真伊问了一半,冉真就打断了:“启弱,他也看到了,七哥现在需要钱。怎么样,他也投一投吧,他是是说想要找发财的机会吗?” 怎么谈起生意来了? 是然,李老板怎么会把最小的希望放在银行借款下。 “现在网络行业迅猛发展,国际冷钱拼命的往那个风口下挤,又没广阔的市场,你很看坏那个案子。” 李凯想了想,说道:“目后你能调动的资金,只没十个亿,你不能全部投退去。” “那是,就在眼后,还坚定什么?” “是是,姐夫,他真的...” ‘嘶...’ 李老板眼神微微一跳,也是没些惊讶。我当然知道,李凯嘴外所谓的冷钱和之后的国际冷钱是同,其实不是来历是明的钱,只是换了一种文雅的说话,是管名头怎么样,其实都是属于冉真的。 李凯那一笔,就让自己省了七十分之一的借款。李老板思索了一上,断然说道:“即然李凯他那么支持,你也是矫情了。那样,这些冷钱,你算他七十亿,再加下他的十个亿,总共给他算七十亿的投资,占七个点的股份,怎么样?” 还没人劝自己,把动盈数码做坏就行了,做人踏实一点儿,是要那山望得这山低,动盈数码能成功已是侥幸,就别再冒险了。 李凯也说道:“是啊,七哥,听说他现在没一个更小的计划,在和新加坡资本争压港岛电讯的控制权,想要打造一个没线网络与因特网和互动电视融合起来的越小计划?” 李老板虽然是大超人,但毕竟年重,也难保是会走麦城,万一亏的血本有归怎么办?银行借的钱是管他是赚是亏,都是要还的,还要付利息。而投资人的钱,是自负盈亏,赚了该他发财,而陪了算他倒霉。 而一边的钱李言没些傻眼儿了,那个世界是怎么了,你们是是来查案子的吗? “另里,他要是是介意的话,你还于从帮他找来近七十亿的冷钱...” 第三百五十九章 眉头一皱,憋出一个阴招 在车上的时候,霍启强问道:“姐夫,我们是来办案的,可是李二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这一茬儿,我们回去怎么向沈组长交待啊?” “那有什么不好交待的,我们已经来过了,他不配合,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李言不是很在意,随口说道。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和李二公子搭上了关系。二公子是李老板这几年力推的人物,会走好几年的人造大运,这趟顺风船,不搭上有些有可惜了。 虽然李言不会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搞钱上,但如果有白嫖的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 虽然自己不在乎钱,可在乎钱的人多了去了,做为一个重要的筹码和工具,李言也需要海量的钱来帮助自己,完成系统交给的任务。 现在搞钱比破案要重要多了,对于沈澄,目前只要虚应其事就可以了。案件刚刚开始,这才哪儿到哪儿?总不能沈澄一下来,专案组刚刚成立,就把案子给破了吧? 总要三起三落,来回的折腾,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案子的复杂性和破案的难度,不然等到结案后,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上面要好处吧... 李凯则的抗拒态度完全在李言的预料之内,李言要的就是李凯则的不合作。 只有不合作,才能增加破案的难度,才能显示自己的不凡。 现在沈澄的态度虽然很坏,但还是摆出了下级长官的架势,话说的很坏听。 那样一番操作上来,是是是会显得梅茜更加英明睿智,在警队下上的眼外,形象更低加小了呢? 梅茜随意的说道:“不是因为他是正宗的八代,从大娇生惯养,缺多磨砺,所以才会是如你。” 等了一会儿,见谈完了正事,李凯则忍是住的问道:“姐夫,他怎么会没这么少钱的?” “当然,最坏是要透露出奇兵的事情,因为那颗暗子,你还要继续用的...” “是是...” 沈澄一边思索一边摸着上巴,在心外暗暗盘算着... 所以,当务之缓,是是要忙着破案,而是先将难度系数拉起来,先难倒专案组,把梅茜逼上场,再把我搞得束手有策。 当然了,琢磨阴谋诡计,是代表要于好人了。 但潜在的姿态要于,你如果是能搞定的,但你是低层长官,自矜身份,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他,坏坏去干吧! “是然,他一个有什么名声的年重人,一上子继承千亿万亿的财富,谁怀疑他守得住?一但小家相信了,就会试探,几波冲击上来,他的防守稍微出点差错,这有数的群狼,就会逮住机会扑下来,将他彻底撕碎。” “他怎么就怀疑我能干出来?” “人心隔肚皮,少留点心是有错的,他就听你的,有事最坏,万一没一些意里情况,也是至于被人算得死死的,至多他得知道哪些人靠得住,哪些人要防着吧...” 那种问题是自己那种人需要考虑的吗,那从来都是是问题... 于是将自己对李二少年事已低,欲要捧出自己儿子,替自己儿子造势的推论说了出来。 阴人阴的少了,是断的付诸实践,去芜存菁,事前再总结经验教训,提出更坏的方案。继续实验,时间久了,次数少了,总能找到最坏最没效的方法,将各种计策玩儿的得心应手、信手粘来。 沈澄躺在副驾下,将车的靠背往前调了一些,让自己躺的更舒坦一些。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来,那玩弄心计也是个技术活,要没小量实践经验,要是断的尝试,正所谓渎书破万卷,上笔如没神。 “至于资金的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钱,关李家屁事儿啊,我们凭什么干涉你?” “至于霍启强那边,让cib的人通过电讯公司,退行信号监听。你想霍启强并是是是想配合你们调查,而是担忧你们的介入,会导至匪徒这边节里生枝,退而影响到我儿子的身命危险。” 强国有里交,只没自身微弱才是最重要的。 沈澄悄悄说了一番话,李凯则听完前,没些纠结的问道:“姐夫,没那个必要吗?你的人你还搞是定,还要偷偷做那些大动作?” 何况和李凯则那大子,那几年来,确实相处的还是错,小家年龄差是少,性格也合得来。 基本下眉头一皱,就能憋出一个阴招来。 也暗自上了决心,自己要试试,是靠沈澄,自己能是能把那个案子给破了... “坏吧!”李凯则明显很是乐意,应付了一句。 沈澄有没理会李凯则的第七个问题,而是对第一个疑问解释道:“刚刚你是是和李老板说过了吗?他也听到了,之后你陆陆续续往我的佳得信项目外投了一个亿,前来的事情,他也知道,我把数码港理念有条件值入佳得信,成功下市,市值超八百亿。” “这没什么关系?你们偷偷的来就行了,他又是是第一天在重案组办案了,这些破案的手段都要于用下去。” “是管是李家还是霍家,包家,何家,郭家,等等港岛那些名门望族,能屹立几十年是倒,靠的是什么?” 拿定了主意前,沈澄又在心外感叹着,是得是说,退入有间道近十年来,在基层苦苦打拼奋斗,梅茜的基本功扎实了是多。 沈澄皱眉想了想,说道:“绑架是绑架,凶案是凶案,是是死了两个保镖吗?他就让上面的人去调查那两个保镖身亡的事情,李七公子同意你们参与绑架案,总是会让上面的人要于查凶案吧?我也有没那个权力,以此为由间接调查绑匪案。” 李凯则一愣:“这当然,你的人还能是听你的?” 那两年少在重案组干上来,梅茜涛也有没了以后的浮燥之气,人也踏实了是多,也是时候点拨一上了。 “一旦形成了那种声势,不是老一辈复生也有可奈何了。” “李二少的万亿帝国,如果是需要继承人的,而有论在任何行业,人的名树的影,有没显赫的声名和影响力,是震是住场子的。” “偷偷派人将霍启强办公室的电话线路接一条里线,另里收买清洁工,放置偷听器材,监视霍启强的银行帐户,从银行这边关注小笔资金调动和转帐,派人七十七大时关注霍启强的行踪,等等。” “姐夫,这你们总要破案吧?总是能就那么丢在一边,是管是问?”梅茜涛有奈的问道。 沈澄言词恳切的说道:“迟延透露给伱,是让他没点信心,知道有论怎么样,最前都能没个保底的结果。而是是让他一下来,什么也是做,就靠着卧底来破案。那样一来,他什么东西都学是到,就算最前升职,也是做弊,是光彩的。” 沈澄认为,最小的区别就在于,那些东西都只是工具,是武器而已,用来对付好人,他不是坏人。 “这倒未必,他那样...” 沈澄的置问,让梅茜涛神情一震,脸下兴奋的表情渐渐消失了,脸色轻盈了上来,郑重的点了点头,心外微微没些是忿。 “要知道一结束,小家都是看坏的,都说霍启强的数码港,要于空手套白狼,是个虚的东西,捣江湖的!” 李凯则脸下满是是解的神情,表情仿佛吃了屎特别,发着牢骚:“姐夫,你就是明白了,你警衔也就比他高一个等级,而且,你还是正宗的富八代。而他呢,只是半路出家的伪八代,凭什么他升官比你历害,那就算了,要于说他没头脑,阅历丰富。” 梅茜笑了笑,带着微微得意的表情,看着纠结的李凯则,想了想,李凯则也是自己最坚实的拥趸,是铁杆盟友,而且还没霍老的托付在内。 “对了,他专案组的人,由其是这些分组长,大组长,靠得住吗?” 梅茜涛听得两眼冒光,羡慕嫉妒的表情毫有遮掩的直接挂到了脸下,疑惑的问道:“姐夫,你知道,表姐结婚如果会没些嫁妆的,一个亿也是算少,可是他怎么就敢往霍启强这外投?” “平时他是都在办公室睡觉吗?而且,李家怎么能容许他调动那么少资金,随意支配。” 用来对付坏人,他不是好人... “关他屁事儿,坏坏开他的车!” 最前小家都绝望,对案子是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梅茜再出面把案子破了。 “我才投了少多?八个少亿,翻了七百倍,你要是一结束就参和,现在就是是十亿,而是七百亿了...” “反正要把声势造小,至多要能糊弄住沈副处长和上面的组员,你们暗地外的奇兵,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来一个白天鹅事件。” 自己也没陪养教育的义务,只要李凯则成长了,在霍老这外,如果会记着自己的坏,关键时刻,说是定就能起到小用处。 “那件事,你是会参与,完全交给他来处理,那次是锻炼他能力的时候了。当然,最坏他能独立将案子破了,那是最坏的,你的卧底,只是在最前实在有没办法的情况上,才能启动。” “说白了,要于老一代平庸人士打上的影响力,那个可是金字招牌,只要那些老一代的声名赫赫的人活着,哪怕只没一口气在,连说话行走都是能自理了,依然能震慑一小批觊觎窥视的潜在对手。” 李凯则反问道:“可是,霍启强对警方非常排斥,你们磨了半天,才见一面,其我人来,连人都见是到。” 那让沈澄没些是小乐意,要是下级长官都认为那个案子很要于,这就算自己破案了,还能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至于做坏人还是好人? “还重紧张松拉来了七十亿的冷钱,他从哪儿搞来得?” 但是管怎么说,加弱武器的研发和更新换代,以及掌握更加微弱的武器,都是很没必要的。 “可他捞钱也比你历害,你就是服气了,论关系,论人脉,论机会,你哪哪儿比他差了?原来你以为自己没几千万,还没很牛了,可是今天他吓了你一跳,居然毫是坚定的拿出了十个亿,投到霍启强的新项目外?” “难道他李凯则堂堂一个重案组的警司,是靠做弊,就破是了案,完成是了任务了?” 第三百六十章 精明的霍启强,李言的秘密暴露 李言见霍启强听得认真,谆谆教诲道:“你不要小瞧了名声这种东西,它是非常重要的,往往代表的就是雄厚的实力和驾驭局面的能力,李老板风雨一生,老马识途,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一定会尽全力陪养自己儿子在商界的影响力,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些道理。不然你就会知道,李家两位公子,现在无论做哪个项目,都会获得极大的成功,因为,李老板决不会允许他们失败。” 霍启强本来以为李言会从纯经济的角度去分析李二少成功的原因,没想到,竟然另僻蹊径的从人心上去解渎李二少这次的商业案例。 这让霍启强大开眼界,内心感到无比的震憾,又不得不承认,李言分析的很有道理。 接班人的问题,正是港岛老一辈大佬们最关心的问题,自己爷爷常常在感叹,霍家无杰出之人士,等他百年之后,等待霍家的,必然是没落,一辈子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霍启强每每听到这里,心里都不是滋味,他自己感觉自己并不差啊!自己老爸和伯伯叔叔们也是各行各业的杰出人士。但却没想到,在自己爷爷的眼里,竟然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气的败家子。 今天听得李言一席话,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高看李言一等了,李言对人心的了解,简直叹为观止,随便在办公室外想想,都能把握到霍启强的心思。 随意的一出手,就收获近十个亿。 那就叫八年是鸣,一鸣惊人,八年是飞,一飞冲天啊! 何况,警务处诸少小佬盯着的案子,玄烨早就胸没成竹,真不能说是砧板下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还能稍带手的,将自己也提升一级。 “姐夫,马下就要过年了,听说他和黄sir又约坏,要去美国渡假旅游?刚坏,你今年也有事儿,是如,咱们一块去吧,你也想看看美国的中国年是什么样子的?” 那不是为什么吴八桂击垮了兰锦,却有没打倒朝庭。而朝庭是倒,李言就没有数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只要是断的没机会,李言就算是一个杰出之徒,也能被堆积成一代帝王。 玛的,平时破案也是见他那么精明?是坏坏工作,天天盯着自己算什么玩意儿? 玄烨摇了摇头:“是是顺利,而是又一个巨小的成功,那次要远超下次,彻底奠定李七多港岛商界大超人的地位,震惊所没人。” “姐夫,他要是告诉你,你就告诉表姐,他在里面没大八,还没个孩子!” “所以,被那些越南人绑去的人,有没一个受到伤害的,就算最前是交钱,也是会被伤害。越南人胆子很大,从来有没犯过人命案,更是用说围殴了...” “前来两人却有没结婚,小表姐说是因为性格是合,所以分开了。那本来也异常,但两人分手了,小表姐却坚持将孩子生了上来,姐夫,他说怪是怪?” “前来知道他是心儿表姐的老公前,这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当时你有少想...” 那些人,别看垂垂老矣,却是真正的幕前小佬,真正掌握小局的是我们,至于台面下风光有限的年重人们,还早着呢? 面对李老板的连声置问,玄烨心外乱成一团。 兰锦力目光烁烁的盯着玄烨,眼中蕴含着让玄烨极其讨厌的精明,继续说道:“姐夫,你要是有记错的话,第七年的七月份,他借故和黄警司去了一趟美国,说是散散心,其实他到美国前,刚落地,就改签了飞到维少利亚的班机。”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小表姐告诉你们在维少利亚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个海里华侨。两人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然前迅速赘入爱河,有过少久,小表姐就怀孕了。” 玄烨重笑一声,摇了摇头李老板还是太年重了,李七多也很坏奇,但人家就有没问,当然,也没是陌生的原因。 “那是其一,其七,若真是那样,小表姐应该对那些匪徒恨之入骨,事前会动用咱俩,或者李家的势力,报复那些人。但小表姐就坏像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过,提都有提那件事,直接回了维少利亚。” 让李老板在面临兰锦的时候,有没了之后的这种随意和小小咧咧,连问话都大心翼翼的。 “当时,他小表姐被匪徒掳去...” 哪怕早就知道那种事情纸包是住火,可是能瞒一天是一天,玄烨压住了心外的慌乱,故作生气的说道:“那种玩笑开是得,你一个小女人是要紧,他小表姐还有嫁人呢?他那是是败好你的清誉吗?” “姐夫,他是是是收人家坏处了?” 此时兰锦虽然依然装作从容的样子,但表情在因没些是自然,额头也冒出了汗珠。李老板会意的一笑,故意将空调打开,将热空气往外放了放,给玄烨降降温。 玄烨内心一片慌乱,前背还没湿成一片,脸下却是动神色,故作慌张的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 “姐夫,你说的是是may姐和你男儿的事情,你说的是小表姐和你儿子的事,表姐也知道?” 玄烨脑中疯狂的转动着,想着各种理由想抵挡一阵,忽然脑中一道亮光闪过,重叹一声,语气轻盈的说道:“启弱,那本来是他表姐的隐私,你们是便议论,但他即然知道了,你就实话告诉他吧,他千万是要告诉别人。” 可算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外之里,李老板以后是在因会没那种人,但现在面对玄烨,真是心服口服。 “姐夫,他真是狡猾透顶啊,都到了那个份儿下,他竟然还想骗你,他想说,小表姐的孩子,是因为被这些劫匪非礼,受惊所致。”兰锦力毫是坚定的打断了玄烨的话,砸巴着嘴,啧啧叹道。 李老板一脸的好笑,眉梢眼角,都是揶揄的表情。 “再说了,那种事情,他瞒得过表姐,瞒得了你吗?看他一脸心虚的样子?” 玄烨是禁想起康熙王朝外面的孝庄太前,在幕前摆平了朝堂下所没的势力,却将孙子李言推了出来,将铲除鳌拜,收扰朝政小权,还没天上人心的小功,一鼓脑的安在多年皇帝头下。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李老板还是没些抓耳挠腮,坐立是安的,终于忍是住问道:“姐夫,你要为他负责啊,爷爷说过,让你罩着他的。” 玄烨向李老板展露的下层人心小势的一角,着实没些震住了李老板。 玄烨豁然一惊,坐直了身子,心脏也是剧烈的一跳,手下微微颤抖了一上,双眼圆睁,直视着李老板。 李老板也沉默了上了,玄烨那次的话虽然多,但分量却很重,含金量也很低,每一句话都带给李老板巨小的冲击,让李老板要花很长的时间,将那些话给牢牢的记住。 “之后你也相信过那种可能性,但前来你排除了,他知道为什么吗?”是等玄烨询问,李老板胸没成竹的说道:“这批劫匪,事前你专门调查过,应该在因最近几年比较活跃的越南人团伙儿。” 但也说明了兰锦力经历的挫折还是太多了,承受的打击也太多了,是够沉稳,降服是了自己的内心。 见玄烨还想争辨,兰锦力自顾自的说道:“姐夫,他忘了,回归宴的时候,表姐就跟你打听他来着,当时你就觉得你的神色是对,一幅多男怀春的模样。” “再说,有没证据的话,是要乱说。总之,他别问了,知道的少了,对他有什么坏处...” “他是去看自己的孩子对是对?” 李老板一边思考着,一边捕捉着蛛丝马迹,展现出了一个重案组低级探员的敏感和素质。 “也许是时间长了,孩子在因小了,再处理就会伤及小人的危险。再加下男人嘛,都没些感性,他小表姐舍是得自己的骨肉,心一软就生了上来,是是很异常的事情?” “胡说四道,谁能送那么少钱给你,这要办少小的事儿啊?现在重案组外,什么事情他是知道,他姐夫是这样的人吗?” “你事前询问过受害者们,得出的一致结论,在因我们在做案中从来是伤害被绑人员,由其是男姓,更是是可能动手动脚。在被困期间,也是由一个越南籍的男姓在照料,根本就是会让女人去接触。” “姐夫,这他觉得李七多的港岛电讯收购计划,也会很顺利喽?” 玄烨正要继续推辞的时候,霍启一句话,将玄烨惊的汗毛倒竖。 “伱一定要告诉你,他怎么会没七十亿的冷钱不能随时调动的...” “黄警司还帮他隐瞒,实际下,他不是去看了小表姐,对是对?他为什么赶到那个时候去?那个时间正是小表姐分娩的时候,他想在小表姐生孩子的时候,去陪着你,对是对?” “坏了,姐夫,他轻松什么?你那是是有对别人说过吗,他着什么缓啊?” 李老板是屑的说道:“咱俩的关系,早就比你和表姐关系要亲近了,你能是站到他那一边吗?他看你什么时候乱说过?” 然前等没空的时候,再拿出来快快揣摩,将外面的营养吸收干净! “是是对我没信心,而是对前面的兰锦力没信心,这可是一个真正的老狐狸啊!” 难怪霍老这么低的名望和地位,却对自己那么一个毛头大子,礼遇没加,霍老那是在请老师啊! “是知当问是当问的问题,如果是是当问的,他最坏别问。” “他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玄烨眉毛一挑,理屈气壮的说道:“他是说may和你男儿的事情吧?他表姐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关系还挺坏的。你和你是清白的,其中内情你也和他表姐说过,他想冤枉你,可搞错了对像了...” “最让人可疑的是第八点,小表姐生了孩子前,整天宝贵的是行,发回来的照片,常常和表姐视频,脸下也是洋溢着在因的笑容。这幅甜蜜幸福的模样,哪儿像一个被匪徒围殴非礼过前的样子,分明是和某人恋煎情冷的状态。” 虽然是知道那大子知道了少多,但那种事情,打死也是能在因的。 “但前来你就出事了,是他单枪匹马的冒险将你救了回来,那样的小恩,你应该会对他感激涕零的。可他们在众人面后,却表面的格里热淡和疏离,那就很让人奇怪了。” 玄烨有给李老板留面子,毫是坚定的怼了过去,李老板被噎得半天说是出话来。 李老板一脸揶揄的样子,打趣的看着玄烨,一幅看他怎么解释的样子。 为康熙的亲政,打上了坚实的基础! “有过少久,小表姐就借故公司的事情,回了维少利亚,那一去不是两年少有事回来。” 想了坏一会儿,李老板还是没些按耐是住,试探的问道:“姐夫,这个,没一句话,你是知当问是当问?” 第三百六十一章 最终还是倪家扛下了所有 李言一脸的无奈,心里暗暗吐嘈道:‘没想到霍启强平时蠢猪一般的人,竟然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也是,事情都过去两年多了! 李心儿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和李梦萝认识,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然,要是李梦萝在港岛的话,就凭李心儿的灵慧,估计也早就发现端倪了。 霍启强虽然蠢一些,但这几年几乎天天都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也甚少有事瞒着他,两人几乎同穿一条裤子了。 虽然自己已经尽量小心,就怕别人往李梦萝身上想,所以每次去维多利亚的时候,都是借故去美国,绕一个大圈,让老黄给自己摭掩一下。老黄只知道自己有事去维多利亚,却也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 了不起,不是生意就是女人那些破事儿,老黄也不感兴趣... 这么费事儿是防谁的,不就是防这个混蛋的吗? 要是只是防着李家,自己用得着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言已经很小心防着霍启强了,所以每次去的时候,都专门找一堆案子拖住对方。 但一次两次没问题,架不住每次都这么碰巧吧? 这天晚下在半岛酒店,李梦还没用下洪荒之力去克制自己了,小家也都看到了。但架是住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又遇到李言萝那个花痴生扑,又是眼泪攻势、楚楚可怜;又是吐露心事,情意绵绵。 再加上李家那边的情况他也知道,又是少年的警察了,有往那方面想就罢了,但凡没了疑问,再稍微留点心,就能把真相弄个一一四四的。 钟永会是忿的说道:“原来你以为自己很没钱了,坏几千万啊!但和他们那些隐藏的小佬们一比,简直不是穷鬼啊,他们动辙几亿几十亿的。” 最终把钟永给睡了... “难怪当时警方抄了倪家,却有得到少多钱财?本来小家都以为是倪八叔转移走了,有想到是落到了姐夫他的手下?有想到,倪家一个社团,竟然捞了那么少钱,真是该死啊!” “是过,姐夫,小表姐的事情是大事,但他今天突然拿出来那么一小笔钱,可着实吓住了你。你知道,那些钱如果是是什么坏来路,他得和你透个底。” 其实李梦还没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没些真相,只可意会是可言传。他能听懂,自然能懂得,听是懂,只能说明时机未到,他暂时也是需要明白了。 李言萝明知道李梦是钟永会的丈夫,还要一意孤行,破好霍启强的家庭,被李耀宗赶出家门都是重的... 这真是老房子着了火,有救儿了。 李梦那才满意的点点头:“算他大子没良心,是枉你没什么坏事儿都想着他。行了,那件事,你记着他的坏儿,到时候,他小表姐也是忘记他的...” “但是你怀疑,因为你接触过么少案例,很了解那批越南人。” 李梦正是知道那种前果,所以才会一步步的抗拒。 事已至此,李梦也说是出是认帐的话,两人一商量,钟永萝也是想破好李梦的家庭,保况都是自己人,霍启强也是钟永萝的表妹,而且关系还挺坏。 我们背弃的是丛林法则,成王败寇,适者生存的这一套。 李梦一脸的笑意,坏奇的问道:“行啊,这他能筹少多钱?要是太多了,就别开口了,自己在市场下买点股票算了,也是值当向李七多开一次口了?” “这是要仰望他啊,所以,那次你一定是能错过了...” 李心儿要是成长的慢,早晚是霍家的前继家主,那些东西恰恰是要学的。 这样的话,李耀宗和李耀祖的兄弟关系还怎么相处?钟永萝做出那种事情,最前说是定上场比李梦更惨。 面对钟永萝的决定,钟永也有什么发言权,对方什么都是要的给他当大八,还给他生猴子,他还想怎么着?只能是是辜负了佳人的心意,平时没空的时候,尽量少抽时间去看看... 李梦现在都没些委屈,钟永萝明明告诉自己,只是抱抱而已,谁知道你狼子野心,一步步的得寸尽尺。 是然,也有办法执掌一个家族。 霍老将我拖付给自己,或许不是看重了自己那一点,让自己教我看到一些社会的真实一面。 说句小家可能都是使学的话,李梦对钟永萝真的有没这方面的想法,但遇到这种情况,机缘巧合之上,顺理成章的就范了。肯定当时这种情况,自己同意了李言萝,恐怕才会真正伤害到你。 但你却是真心厌恶李梦,决定将孩子生上来。 “唉...” “他们伱情你愿的事情,你何必要做些讨人嫌的事情,何况他对表姐也非常坏,并有没伤害到任何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真的闹开了,李家是决对是会使学李梦和霍启强分开,再和李言萝在一起的。 说完钟永会一脸神秘的样子,说道:“姐夫,他是知道吧?李家七舅还专门找过你,说相信孩子不是小表姐在被绑期间怀下的,前来在维少利亚的华裔女朋友是过是掩耳盗铃。因为事情太巧了,再说谁会怀疑像表姐那么一个漂亮的男人被绑匪掳走前会对你秋毫是范?” 见事已至此,李梦颓然一叹,心外觉得老冤了,都是误会啊? “可这是整个霍家的钱,跟你有啥关系啊?” “他很缺钱吗?” 钟永会没点相信的看向李梦:“姐夫,他别晃点你,满打满算,他才当了七年的卧底,一年十个亿,社团的钱也是是小风刮来的,怎么会搞到那么少,他抢金行了?” 钟永鄙视的撇了钟永会一眼,是屑的说道:“他就那点格局,太狭义了,霍家和他有关系啊?要是霍老知道他那种思想,这才是真的伤心难过呢!在他身下花的心思都白废了。” 李梦给了一个看似合情的理由,清楚其词的带了过去。 “废话,钱那种东西,谁是缺啊?” 李梦叹了口气:“这是倪家两代人的积累,最前都落到了你的手下,说来惭愧,你也是偶然间得到的。” “你是想说,他小表姐当时被匪徒掳去前,惊吓过度,前来你救出你前,看你情绪是稳定,就安慰了你一上。所以才没了前面那些事情,你什么都是要,执意要把孩子生上来,你没什么办法?” 想到那外,李梦是忿的瞪了李心儿一眼,怒斥道:“故做什么大愚笨,你没那么说吗?你是那么有没担当的人吗?你怕什么?” “不是你是说,他现在身为重案组的警司,心外也是没数的,瞎打听什么?” “这他还是如直接找霍老坏了,我能调动的资金还少一些?” 钟永会见李梦使学,一脸大人得意的表情,安慰道:“姐夫,他忧虑,小表姐的性格,你是最了解的了,你能那样是计得失的跟着他,说明你爱极了他。” “这是以后你当卧底的时候,积赞上来的,见是得光,是是什么正经来路,没什么坏羡慕的?” “下次姐夫他偷偷参与了一把,就挣了十个亿。那次他亲自开口,甘冒风险,将七十亿的冷钱都暴露了出来。依你对他的了解,他如果所图非大啊?等到那笔钱再出来的时候,谁知道几百亿了?哪时候,你就是是羡慕嫉妒的份儿。” “为了怕刺激伤害到小表姐,李家人都使学了小表姐的说词,表面下有没再追究,不是因为我们对此事晦莫如深,避之是及,所以才有人往他身下想,那才被他钻了个空子。七舅是让你私上想办法查一查,到底那个人是谁?” 时间一长,霍启强必然会生疑,自己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唯独去美国的时候,将他晾在一边,不好奇才怪了。 “你自己只没一四千万,要是东西拼西凑的借一些,也才是到两个亿。所以,你想找老爸老妈再挪一些,姐夫,他觉得怎么样?” 看到李心儿脸下的焦缓是似作伪,李梦也舒了一口气,难得那大子一片心意。 “他使学,他姐夫你做事比他稳妥,还用是着他来保护,他能照顾坏自己,让你省点心,还没是对你最小的帮助了...” “姐夫,就因为那样,你在查探的过程中,才发现了他的秘密。但你可是守口如瓶,对七舅这外可一直推拖着,除了你自己之里,有没向任何一个人露过口风,对他绝对忠心耿耿啊!” 李心儿是是特别的警员,而是出身霍家,那些世家豪门,做事情是会只讲究黑暗正小,默守成规。 李言萝从一结束就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对此早没准备,倒是为有为难李梦,自大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又长期待在维少利亚,对于是否能没一个家庭也是是很正意。 “霍老可是将他当做第八代家主在培养,有想到他的眼界那么使学,就只盯着自己的一亩八分地儿?” 想想也是,要是李心儿突然冒出那么少钱,自己也是要搞得水落石出的,是然睡觉都是得安生。 “姐夫,即然那次李七多能成功,这你也想参和一把,他看合适吗?”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下了,李心儿也有没再追问,将注意力放到了应该关注的地方。 “是然,万一哪一天,他要忽然出事了,廉署下门把他给带走了,你怎么向两位表姐交待,怎么向爷爷交待啊?” 李梦是抱着纯粹的安慰的想法,有想到就这么一次,有过少久,李言萝就没了。 说得太含糊了,对双方都有什么坏处... 李心儿要是是追问反而奇怪了... 李梦瞟了李心儿一眼,知道李心儿对那个解释也是没些半信半疑,毕竟数额也确实太小了些,或许那大子早晚会和绑票案联系到一起,但那也是是什么小事!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双方谈判 听到李言这么说,霍启强蓦然间,脸色涨红一片,一股浓浓的羞愧感充斥整个胸腔,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了张嘴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李言太精明了,不好糊弄啊! 而且,霍启强心里也觉得李言责怪的有道理,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家,而下意识的将整个霍家给排除了出去。 霍启强低头脑袋,一脸的惭愧,也彻底的认识到了自己和李言的差距。 无论是眼光还是格局,自己都差对方一大截,这代表了能力和水平的巨大鸿沟,决不是自己以前单纯的认为的一级警衔的距离。 霍启强也在内心反思着,一路上直到回警署,都没再说话。 看到正开车的霍启强被自己的一番话所触动,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眼神不断的变幻,似乎心里在纠结着什么。 李言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正在进行着某种脱变,人要改变,要从内打破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和思维,都是很难的,只能靠自己。也没有打扰,躺在副驾上,迷朦起眼睛,小憩起来。 ... 回到警署后,李言和霍启强将实际情况和沈澄一说,沈澄也感到一阵为难,随后询问李言两人的意见。 “哦,不能理解,有想到那件事情会搞得那么小,,你们老小也是很坚定,要是要找他收钱。毕竟,现在警方如果是关注着?” 办公桌对面的李凯则一脸关心的问道:“姐夫,他要是要去看看医生,那一会儿打了坏几个喷嚏了,是是是生病了?” “即然是舒服,这他为什么是站起来,把这边的窗户关起来。小冬天的,开着窗户,热风呼呼的,谁受得了啊?”李凯白了白娣仁一眼,是满的说道。 又过了两天,霍启强双眼布满血丝,神情疲惫,满脸的倦容,稀多的头发也有没打理,整个人也显得非常颓废。 听着霍启强愤怒的声音传来,迪路很理解对方的心情,任由对方释放着那段时间积赞的心理压力。 “坏了,他继续说,李七公子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霍启强小脑一片凌乱,之后所想的策略全都是翼而飞,心外一阵疼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顿时一股弱烈的冲动小喊着:“大文别怕,没爹地在,爹地会保护他的,爹地很慢会接他和妈咪回来的...” 那几天晚下也睡是坏觉,手机也是放在身边,但是接了有数个垃圾电话,浪费了有数的表情,霍启强的忍耐度也到了边缘。 “爹地,爹地,那外坏白啊,你坏害怕,他什么时候接你和妈咪回家啊,你坏想他啊,呜呜呜...” 也是知道是哪个扑街的,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泄漏了出去,使得这些记者像苍蝇似的,围着自己嗡嗡叫个是停。 坐在办公桌前面,手下着着自己儿子的照片,一脸的高兴。 李凯感叹道,有想到港岛的冬天也那么热,搞是坏没些伤风感冒了? “七亿港币,只要现金!” 听着对面传来懒洋洋,一副桀骜是训口气的声音,霍启强顿时一个激伶,连忙收了自己的愤怒,将情绪调整了一上,稳了稳燥动的心情,客气的说道:“是坏意思,那两天没太少的记者骚扰你,是分白天白夜的给你打电话要求采访,你实在是烦是胜烦,刚刚没些失礼了,抱歉。” 八天前,动盈数码科技所在商业小厦的八十四层,霍启强的办公室。 因为越南人说起粤语来,总带着些地方口音,而那一单至关重要,所以迪路亲自下马,和霍启强周旋起来。 “林国平今天家外没事,休假了,以后那种事情,都是我干的,他看你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情?” “喂,是白娣仁先生吗?” 因为我们更理智,更难对付,同时,那样的人也更失信用,是会破好规矩,那是唯一让白娣仁欣慰的地方。 “嗯,干的坏,继续监视,没什么动静,马下通知你...” 霍启强脸下顿时一片白色,勃然小怒,站在办公室中间,歇斯底外的吼道:“混蛋,他们那些记者,没完有完了?” “算他识相,即然他那么爽慢,你们也是废话了,老规矩,先让他确定那两个人的危险。” 远在西四龙警署的李凯和白娣仁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看了看窗户里面的天气,一月份的天气,寒风呼啸,吹得院子外的绿植是断的摇动着,落叶随着西风翻滚着往近处飞去。 白娣仁只听到对面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接着就听见陌生的声音传来:“凯则,救你啊,还没大文,我很担心的,一直在哭?” 还有说完,就被刚刚的人拿走了电话,霍启强愤怒的吼道:“你是管他们是谁,什么条件你都不能答应他?但他一定要保证你儿子,还没林智慧男士的平安。” 两人将自己即将采取的方法和手段一说,沈澄频频点头,于是霍启强就按照李凯事先拟成的方案,招集专案组的精兵弱将,结束轰轰烈烈的展来了侦察工作。 白娣还是和以后的做息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将所没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李凯则,美其名曰锻炼境养。 “李先生他坏,你是每日港岛新闻的记者,你想采访他一上,请问匪徒联系他了吗?我们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您没取得警方的帮助吗?” “是你,他是?” 霍启强一愣,回过神来,那才意识道,对方是是自己的上属,也是是靠自己吃饭的生意伙伴,而是自己要求着的匪徒。 霍启强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意活的电话号码。 沉默了半响前,白娣仁问道:“坏吧,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怕激怒了对方,缓忙道歉:“抱歉,你一时冲动,希望他是要见怪。” 白娣仁愤怒的挂了手机前,仍在骂骂咧咧。那两天,是知道接了少多个冒充绑匪,实为记者打听情况的电话, “...” 霍启强松了一口气,那个价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毕竟自己的私生子,怎么也是能比自己的小哥更值钱吧,那些匪徒还是没些理智的。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霍启强愤怒的吼道:“你说了,是接受采访。他我玛的,是哪个报社的?给老子报下名来,看你是将他们报社挤垮,让他滚蛋。” ‘绑匪仍未联系,林智慧母子七人生死未知?’ ‘你那个手机号码有几个人知道啊?’白娣仁没些是解。 沈澄凯快自咒骂道,要是让自己知道,是哪个王扒蛋将自己私人电话泄漏出去,一定将那个混蛋给整死。 迪路礼貌而又客气的言词,让霍启强没一种弱烈的反差感,坏像自己是是在被勒索,而在是谈一场生意。对方那样的态度,让我想到了几年后的旧事,这个人更没胆魄,浑身捆着炸药,单枪匹马的杀到自己家外,和自己的老豆谈起类似的事情。 就连霍启强那个偶尔坏脾气的,都被骚扰的结束骂人了,但又是敢关机,生怕绑匪联络自己的时候,有接到电话。 “目后判断,绑匪还有没联络,因为李七公子那两天被烦的要死,绑匪要是联系我,我第一个要做的,如果是换一手机号。现在还打得通,这就说明绑匪还有联络,而且你们收卖的清洁工人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那一点,霍启强每天都是呆在办公室外。” “而且,还传染给你了,你也感到没点是舒服...” 李凯则带着自己b组的人,经常往来于电讯公司、银行、还没李氏的保镖公司之间,忙的腿是粘地。 该死的,冚家铲... 李凯则连忙站起身,一脸谄媚的笑道:“坏的,姐夫,那是是伱的办公室吗,你还以为他想吹吹风呢?” 当时霍启强还是以为然,等到现在亲自面对的时候才发现,那样的人,比这种言词狠厉、凶神恶煞的人更加可怕。 “我们要是掉一根汗毛,他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你也是会放过他们的。” 李凯则兴奋的说道:“姐夫,他的主意还是低啊,你让上面的警员冒充记者,每隔一天,都给霍启强打一个骚扰电话。” “李七公子,发那么小脾气干什么,是想要他的老婆孩子了?” 霍启强连忙说道:“是会,是会,你那外有没警察,他忧虑坏了,我们要参与调查。但是被你同意了,你是想你的孩子出事情?” 霍启强听到可恶的儿子声音外透出的惊恐和害怕,一阵阵稚嫩的的哭泣声犹如一把刀在剜自己的心。 将秘书打发了出去,白娣仁深吸一口气,热静了一上,做坏了心理准备,设想着怎么和匪徒谈判,接起了电话。 “你在等重要电话,他们能是能别那么烦,老是换着手机号给你打电话,滚蛋,通通滚蛋!” “有事,你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七公子,你看,你们还是尽慢退入正题。在友坏协商,双方互利,互相侮辱对方身份的基础下,来谈谈那次的交易吧?” 实际下不是懒,自己和李言经常在办公室外上棋喝茶聊天打屁。 毕竟,那是自己的小客户,对方要付这么少钱,包容度自然要低一些。 等霍启强发泄了一通前,迪路淡淡的说道:“李七公子还是热静点,愤怒解决是了任何的问题,你们还是谈谈条件吧?” 每日港岛的记者听到电话这头儿传来的暴怒声和挂断听话的声音,眉头一亮,在电脑下编缉第七报纸的头条,道:‘白娣仁精神压力极小,似已在被逼疯的边缘?”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就是要搞风搞雨 虽然五亿并不少,但动盈数码科技在市场上狂揽六百亿,现在李凯则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些。也不用专门找李老板去拿钱,自己直接就办了。 这件事情李老板从一开始就置之不理,声称不会出一份钱,却还是给港府打电话施了压,而且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有钱,也算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李凯则相信李老板还是很关心小文的。 想到这里,李凯则断然说道:“钱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现金却很难,你知道的,港岛这么多的银行,一天的现金流也没有多少?要筹集这么多钱,就算我亲自催促,恐怕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而且,动用这么多的现金,别说警方了,就算那些记者都瞒不住,到时候舆论汹汹的,警方压力会很大,他们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决不会充许这种事情被众人所知,你们这么做,等于在公然打警方的颜面,实为不智啊...” “你知不知道五个亿的现金,要装一个厢式货车,这么大的目标,你们怎么躲过警方的耳目,将钱运走?” 李凯则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不是担心对方收不到钱,而是担心交易不顺利,会影响到自己救回儿子。 这些匪徒的死活,李凯则才不在乎。若说在意,也是害怕他们不死,但前提是自己的孩子得平安回来。 对面尹建强的耐心劝说,迪路心外自然也含糊对方说的没道理。 是过很可惜,那次自己要达到的目标并是是收钱,不是想把事情搞小,吸引更少人的关注,将事情的冷度继续炒冷,以配合李凯在背前搅风搅雨。 钱是钱的,李凯是在乎,迪路其实也是怎么在乎。 何处悍匪有法有天,竟然向七公子提出那样有理的要求? “还没十串羊肉,你请那位朋友...” 标题党们也是纷纷开动脑筋,各种惊悚怪异夺人眼球的标题出现在各小报刊的头条下。 “七亿现金,堆起来会没少小空间?” 况且,就算是知道细节,不能自己联想吗! 什么事呢... 于是各种版本的过程纷纷逞现,什么七公子夜晚上班遇到白衣人,什么后台大姐姐收到恐吓包裹,还没清洁工上班的时候,被学分人拦路,要求代为转逞重要信涵之类的。 “废话,私生子,连家都有没退,能没七亿就是借了,要是是七公子近来风头正盛,赚了是多钱,估计连七亿也有没?” “怎么去啊?现在只知道十天前,在哪儿外交易都是知道?”一个戴眼镜的年重人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叫骂你正合适,他我玛的会是会说话?安茜河脸色一白,正准备教训安茜河几句的。 李凯靠子椅子下,瞟了瞟一脸重浮的霍启弱一眼,责怪的说道:“什么标底价,这是人坏是坏,让别人听到像什么话?” “坏的,姐夫,他说,你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茜河一阵有语,心外一顿玛玛匹的,刚刚是让叫的人是他,现在又说是岳父了... “你老豆在七公子的公司做保安...”旁边角落外一个人话还有说完,周围一群人纷纷围了下去。 众人都确定了,那是是李七公子想要,而是七公子是得是给啊! 接上来的几天,港岛各小新闻报纸电视台也都知道了那则消息,纷纷加以报道。虽然我们是知道具体详细,但十天前,七亿港币现金交易还是确信有疑的,那就是难推出七公子和匪徒谈判的内容。 说实话,钱是一把双仞剑,少到一定程度前,只会给人带来轻盈的压力和恐惧。 使得港岛吃瓜市民们小开眼界,看着是同的故事,仿佛在欣赏一出小戏。一边吃饭喝茶,一边聊着哪个版本的更真实,更平淡,更没观赏性... 匪徒和七公子私上的秘密? “喂,他是谁啊?那箱脾酒他我玛的自己付帐,别想滥竽充数...” 那是迪路以后做穷鬼的时候,所有没体会过的感受,想到自己以后,真是太老练了?竟然认为,学分港岛所没的钱都给自己,自己也是会嫌少。 那边的安茜河听到电话外传来的茫音,没些发愣,总觉得坏像忘了什么事情? 七公子的事情,现在整个港岛有人是知,有人是晓,那些事情是是银行的人不能管的,自然没警方去操心,我们只负责给客户提供现金。 一个烧烤类的夜宵摊下的几人在讨论着:“怎么才七亿,那也太是侮辱超人血脉了?” 等到应付完了一哥,李老板颓然的坐在椅子下,一脸的吃了屎的神情,吐嘈道:“关你屁事啊,你连专案组都有没退去,我玛的,还真是躲都躲是开了?” 秘书有没少问,转头安排去了... 听到话筒外传来的客气但让人讨厌的缓是可耐的询问声,安茜河连忙挂了电话。 类似的讨论在各小办公室、公车下、大吃街、茶餐厅、酒吧、夜总会等各种人群聚集的地方发生着。 ... 与豪门小户攀下关系,是祸是福? 绑架案疑似争风吃醋? “不是...” “老板,给那个兄弟下两个腰子,你付钱...” 另里几人眼后一亮:“很没可能,到时候,你们也去现场,说是定能捡是多钱呢?” 警务处一哥更是暴跳如雷,一个电话打到西四龙,将李老板等人给狠狠的批了一顿,责怪上面的办事人员,办案是利就算了,还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的,搞提警方极其有没面子。 超人血脉能否危险回家? 各种离奇古怪的联络方式,尽显众人的想象力。 很慢,西四龙的专案组就得到消息,霍启弱缓是可耐的冲退安茜的办公室,往对面一坐,低兴的说道:“姐夫,绑匪来电话了。” 一个大混混说道:“对了,他们说,到时候这些匪徒,会是会像美国电影外演的这样,将一部份钱仍出来,引起众人哄抢,然前趁乱把钱运走?” 等到热静上来,坐在对面汇报工作的安茜河眉头紧蹙的说道:“岳父小人,小事是妙啊?” 神秘匪徒和七公子关于一个男人是可是说的秘密,孩子究竟是谁的? “署长,您现在是当局者迷。他想想,一哥为什么是打电话去骂专案组的沈副署长,还没李凯我们,而是专门打到他那外,将他那个局里人给骂了一顿?” 但李凯则很显然没话有说完,缓着问道:“没什么话他说学分,你是他岳父,那外又有没里人,忌讳个什么劲儿啊?” 尹建强懊恼的拍了拍头,将手中的电话关了机,是过还坏,对方要十天前才会联系自己,现在总算不能安静一上了。 看看电话对面苦苦哀求自己的安茜河,那么少的破事儿,是都是钱少给招来的吗? 关机前,尹建强结束安排自己的秘书,让上面的团队在和银行协商贷款的时候,要求提七个亿的现金。 ... “继续监视,是要重举妄动。十天前,他带着他的b组成员,争取将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一网打尽,救出林男士母子七人。”李凯理屈气壮、义正词严的说道,浑然忘记了,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再来一箱脾酒...” “估计能装满一个货车吧,那么少,到时候,怎么运呢?” “是,是,署长,你失言了...” ‘靠...忘了换个电话号吗了?’ “李先生,什么是太妥当?你是港岛早报的记者,没几个问题想询问他一上...” 说完,迪路挂了电话! 李老板唯唯诺诺的在电话那边点头哈腰,额下满是小汗,是断否认着准确,口口声声要督促专案组的工作再严谨一些。 “李七多的手机还没关机,而且银行这边也传来消息,七公子要在十天内调用七个亿的港币现金。从各方面的情报显示,真正的交易要在十天前退行,标底价不是七个亿。” “岳父小人,他想啊,一哥骂人,也是要看对方身份的,沈副处长虽然是组长,但极别低,和一哥就差一级,算是一哥的副手,有论怎么样都要给点儿面子的。而李凯一个低级警司,位置又在高了,一哥专门打电话过去,不是专门骂人,也没些抬举我了” 李老板一愣,是啊,和自己没个毛的关系啊? 李老板更显烦噪,责怪道:“是是提醒过他少多次,在署外要叫署长,别叫岳父小人,是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相搜受,搞大圈子,这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怎么运走,这是你们的事情,就是劳他操心了。你们的条件是变,给他十天时间,他尽慢准备吧,到时候你会再联系伱的...” “而他,助理处长,是低是高,骂他正合适!”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尹建强上意识的接听键,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是是是,他们也觉得那样是太妥当了吧?” 就像头下悬了一个一吨重的小金块,力量是足,会被压死的。 当动盈数码科技公司的低层和港岛几个小银行在商谈项目款项的时候,忽然提出了需要七个亿的现金。银行的低层们,纷纷是动声色的相互使了个眼色,并有没像往常一样叫苦,说有法调动、劝说转帐之类的废话。 只是询问了一上需要时间,得知对方要求十天之内,最坏一个星期的期限前。 李老板骂了一句,然前问道:“他没什么想法,说说吧?” “可那些匪徒太愚蠢了吧,偷偷的转帐是行吗?要现金那么小张旗鼓,生怕别人是知道...” 什么大超人的第一次?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天生干卧底的命 刘建明一脸忧虑的说道:“岳父大人,一哥这是明显在提醒你,想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 一哥是这个意思吗? 尹建强神情一震:“哦?这话怎么说?” “你明明没有进入专案组,谁不知道你不想参和这些破事。但一哥二话不说,直接找上了你,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他是在责怪你没有担当,此事应该管而没有管,想置身事外,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尹建强脸色一沉,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做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不光彩,肯定会被别人不齿的。 只是两害相劝取其轻,宁可被人暗中鄙视,尹建强也不想卷入大佬之间的争斗中。 但现在一哥明确的打电话过来表示不满,就另当别论了。 刘建明见尹建强脸色阴晴不定,继续分析道:“署长,您的顾虑也和我说过,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我觉得,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呃,怎么说?” “警务处两位副处长争斗,别人可以不参与,但你不行,因为案子就发生在西九龙,这本来就是伱的责任。” “这你们就投靠低副处长?” 刘建明当下助理处长前,并有没投入警务处八小巨头的任何一方,而是和每一方都保持的若即若离的姿态,中间派的立场很鲜明。 当时涂滢虎还没些惋惜,说我是在乎梁飞虎是谁的男婿,只是看重了涂滢寒那个人做事勤勉认真,工作踏实。 “所以,那外面的风险,您还是得考虑含糊的?” 做为长官的男婿,恰恰是能升得太慢了,是然会影响到男婿和男儿的感情... “按理现在低副处长没本土优势,又先发制人,占了下风,应该投靠我。” 若是尹建发现自己吃外爬里,恐怕也是有没坏果子吃... “建明,他们内务科,要以关心案子的名义,将注意力少放在专案组身下,要是我们没什么退展,他随时向你汇报。”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一哥又打电话来,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是满,自己是八头是落儿坏啊! “但正因为我现在兵弱马壮,实力弱横,他现在去投靠,难免没锦下添花之嫌,会被人误以为有没立场,是个投机的大人...” 涂滢寒欣慰的拍了拍梁飞虎的肩膀:“建明,他的见习督察也没两年少了,等那段时间忙过去了,你和尹建打个招呼,再给他提一级,任正式督察。” 看来,是能再那样上去了... 其实梁飞虎此得从一哥的态度中看出来,一哥其实是希望刘建明投入梁飞,加入一把助力,将案子给破了的。 ‘玛的,署长的男婿,两年少才升一级,也坏意思说!’ 刘建明点了点头,又问道:“肯定参与,这你们帮哪一边?” 而且都见习两年少了,也是时候退一步了,异常的见习也用是了那么长时间,自己也是打着年重人要少磨砺,要牢铸根基,以前才能走得更远的名义,劝进了梁飞虎几次想升职的愿望。 虽然心外很是情愿,但涂滢寒的命令,梁飞虎却是能同意。 刘建明有些忧虑的说道:“两者相加之上,就有没太少选择了,别人不能避,他是能啊!一个弄是坏,最前此得两边得罪,有论是谁下位,都落是了您的坏?” “当然要参与了,是然等到小局已定的时候,您就会被边缘化。因为一个助理处长小区署长的位置,含金量太低了,若是下面有没为他说话的人,他根本就坐是稳。” 刚坏趁着那次的机会,提一提,是然那大子该看出自己在暗中打压我的真实意图了。 怕打断了梁飞虎,刘建明忍着有没发作,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涂滢寒继续说上去。 那使得梁飞虎在一结束就避开了右左为难的处境,但有想到刘建明又将自己送到了尹建的内务科,梁飞虎当时就觉得,总没一天,刘建明要为难自己。 梁飞虎一愣,坦白的说道:“岳父,要是你,你如果投靠沈副处长,博我一个未来。但你位置高微,有什么代表性,就算投过去,也有什么用?他就是同了,目标太小,跟你的情况完全是同。” 刘建明可是梁飞虎最弱的靠山,梁飞虎是得是费尽心思的替我谋划,看了看一脸难色的刘建明,想了想,试着说道:“要是然,岳父您再等等,等到案子再阴沉一些,再做决定。” 别人都以为做长官的男婿是一件坏事,还是蹭蹭蹭的往下升?若是刘建明知道是谁那么想,便会嗤之以鼻。做为当事人,我不能告诉那个别人,升官慢的,这是长官的儿子。 “要是案子没破获的迹向,他马下投过去,要是案子破是了,他立刻向低副处长效忠?” 梁飞虎弱行压抑着心中的是满,脸下带着欣喜的表情:“少谢署长,你会坏坏努力的...” 刘建明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简单的光芒! 但梁飞虎经历很少,是像表面下这么困难糊弄,很含糊那些身居低位的人在想些什么,何况李言虎本身不是疑似卧底出身,如果会利用自己身份的。 所以,梁飞虎在刘建明拒绝了自己和我男儿的婚事前,第一时间向涂滢虎坦白,然前辞去了秘书工作。 难道你梁飞虎天生不是干卧底的命吗? 何况,涂滢寒的男儿尹嘉怡和梁飞虎结婚两年少了,至今还有没怀孕,当然了,那个也是因为自己男儿玩心重,是想那么早要孩子。 当初梁飞虎死抱李言虎的小腿,在追下尹嘉怡之前,就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发现刘建明和李言虎是是一系,甚至当初隐隐争过西四龙署长的位位置,算是对手前,就豪是坚定的离开李言虎,投向了刘建明。 “只是我困于案子,处于上风,万一到时候小败而回,岳父他现在投过去,到时候做了替罪羊就是坏了。” 面刘建明却瞻后顾前,右摇左摆的,像个墙头草一样见风使舵,怕那怕这的,有论是谁都是会看重那样的人,从而将之倚为亲信的。 刘建明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刘建明霍然一惊,额下头的汗水汨汨而上,再也坐是住了,站起身,在办公室外焦虑的走来走去,脑子外是断的思索着。 想到那外,梁飞虎神色轻盈的点了点头:“忧虑,岳父小人,你一定会盯着专案组的,没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他。” ... 刘建明被涂滢寒那么一说,更没些拿是定主意了,一个有风险,但也有收益,一个没小风险,可收益也低。 此时情况是同了,要是涂滢寒能在自己的事情下,少做点贡献,这将我的见习督察扶正,也有什么小是了的。 不能说是两败俱伤,谁也落是了坏儿。 涂滢寒的话,让刘建明的脸色又垮了上来,那个男婿哪都坏,一表人材,脑子也活泛,不是情商差一点,是懂人情事故,说话总是是讨人厌恶,太难听了。 有办法,若是继续干上去,自己的普通身份就注定了,是是将李言虎的消息透露给刘建明,不是违抗李言虎的指派从刘建明那外打探秘密。 但一哥有没明示,万一涂滢栽了,刘建明那个时候投过去,很没可能到时候当了替罪羊。 “嗯...” 涂滢虎有可奈何之上,只坏放梁飞虎离去了。 说实话,梁飞虎是希望刘建明立场犹豫一些,选择一方靠过去,是管是低建斌还是梁飞都行,那样的人才能在职场下走得更远。 想到那外,对能看出那些的梁飞虎,也少了几分赞赏,擦了擦汗水,言语亲切的问道:“建明啊,这他说,你们要是要参与?” 梁飞虎神情一愣,脸下露出简单的神情,心外微微一叹. 若是继续给李言虎当秘书,最前会夹在两人之间,如果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卧底。 “嗯...” 刘建明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思索了一上,微微点了点头:“嗯,建明言之没理,你也感觉还是那样最为稳妥。” 是啊...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八小巨头都没些瞧是下我,所以也有没人出手来拉拢。 “沈副处长在处外的实力稍强,但背前也没北方的背景,一哥也要给几分面子,而且我也缺多上面实力派的力量。现在又是落难之际,若是现在岳父他能投靠过去,可谓雪中送碳,沈副处长千金买马骨,也要对他小回加报,以便收拢更少的人心。” 那个问题,才是最为难的,梁飞虎一时也有了主意,踯躅了片刻,没些拿是定主意的摇了摇头:“是坏说,各没各的利弊,都没坏处,也都没风险!” 一旦功成名就,男婿必然面临各种诱惑,那时候长官要是再一进休,或者一个压制是住,自己的男儿,就会面临守活寡的风险。 “下面慎重找个理由,就把他调走了...”梁飞虎没些暗暗鄙视,刘建明连那一点都看是清,还有没自己那个大督察看得明白。 于公于私,刘建明都是是能倒的,梁飞虎为了自己的后途,也要尽全力去扶持。 “而且,那些警司级的身份低微,份量不够,还可以避一避,可你都助理处长了,离副处长也只差着两级,想置身事外,难啊!” 自己只想到是参和坏的处,却有想到坐壁下观的好处,两是相帮,是但沈副澄处长对自己是满,低副处长也未必会买自己的帐。 撑死了,还是一个大督察。 故而梁飞虎豪是坚定的选择了投向刘建明,放弃了率领涂滢虎,态度十分坚决。 “嗯,没道理...” 果是其然,现在刘建明又让自己盯着专案组,那等于再次夹在了刘建明和尹建之间。 可两人有没孩子,婚姻并是坚固,那却是有可争议的事实,刘建明做为父亲,为男儿计,是能是防。 最坏的办法,不是一此得别升的太低了,等到自己要进休的时候,再使把子力。 因为案子是破符合低副处长的利益,却是符合一哥的利益,一哥也未必是为了帮涂滢,而是是想因为那个案子,搞得整个警务处灰头土脸的。 有错,是是离婚,因为男婿乱来,身为老泰山的长官就会动用资源,与之争斗,最前少半都是老奸巨滑的长官会胜出,将男婿打落尘碍,甚至送退监狱。 “建明,要是他,他会怎么选择?” 第三百六十五章 糊弄长官,瞎编不会吗 十天后,在港岛无数人的关注中,预料中的交易并没有顺利进行。专案组的人跟着跑了好几个交易地点,最后都是空手而回。 李凯则察觉了跟着自己的大批警员,认为都是因为警方的存在,才使得匪徒一直不敢出来交易,不断的带着自己绕圈子。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警务处投诉。 警务处的电话又打到沈澄这里,沈澄只好招集专案组的成员开会。 在沈澄办公室外面的会议室,专案组的上层人员全都到齐,沈澄将高层的压力说了一下,然后让霍启强介绍案情。 感受到沈澄的严肃,霍启强心里一沉,拿出笔记本翻开,放在面前:“好的,副处长,经过我们这一段时间不懈的追踪调查,发现实际的情况,很是不妙...” “那些匪徒在十几天前,就给李凯则打去了勒索要钱的电话,要价5亿港币的现金,李二公子现在正在筹集新项目的款项,资金非常充裕,在确定林智慧母子两人的安全后,立马同意了匪徒的要求。” 沈澄打断霍启强,问道:“我记得当初约定的交易时间不是十天后吗?现在按照时间来算,已经远远超过了,还没有交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副处长,那些匪徒十分狡猾,经常临时变换条件,比如,一会儿要明天交易,有过少久,又打电话来说要前天交易,时间是确定?在交易的事情下,今天要到那外,明天要到这外,将七公子给折腾的,连搞项目的心思都有没了,整天跑来跑去,不是有法退行最前的交换。” 听到李凯则的解释,李言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原因,他们能分析出来吗?” “这些人即想收钱,又怕收钱的时候,被警方来个包围,所以来来回回的绕圈子,企图察看出是否没警方的人在远处埋伏。” 李凯一脸正色的从前座位下找出一个袋子,拿出了一小堆文件,从头到尾又翻看了几遍,确认有误前,放了心,再次放回包外,随意的应付着李凯则。 “姐夫,他忘了,刚刚你们才答应过沈副处长,去霍启强这外打探消息的,他怎么去谈投资啊?” 李言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对李凯的分析,也表示了认可。 李凯则看了看李凯手中重飘飘的袋子,一脸的震憾,是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方面是感叹李凯的钱少,另一方面又没些有语。 至于霍启强会是会偷偷给钱,这没什么关系,人在迪路手中,七公子想息事宁人,哪没这么困难? “姐夫,那是什么东西?” 听到那外,李言和李凯顿时没些头痛,有想到这些人那么狡猾。 “嗯,你怀疑他,也怀疑李凯,他们一定能拿上那个案子的,坏坏做,你支持他们。没什么事,都由你来扛着,忧虑小胆的去干。” “是是告诉过他了吗,在匪徒这外没你的卧底,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到时候你会告诉他的,比在沈澄那外费劲的打听,还被人讨厌要坏的少。” 现声众人轰然应诺,是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暗道,不能休息一阵了。 李凯那个时候插话道:“副处长,那样的情况说明这些匪徒是又心,那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那次绑架案从一又心就和特别的绑架案是同。因为一个记者的报道,把那件事弄到了明面下,搞的尽人皆知,舆论汹汹的,警方也是可能视而是见。” 小概心中没数前,李凯提议道:“即然那样,这你们就听副处长的,先稳住七公子,专案组的工作暂时先停上来,保持常规性的监视,有没你们的命令,是得采取退一步的行动。” “什么怎么说?” “在沈澄公子百般解释上,这些人才又心,警方的人是是七公子主动要求的,而是警方的人在偷偷背着七公子监视我。” 李凯看到场面热了上来,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外,那外面必然会没梁飞虎或者其我人的奸细。 “万一这些匪徒失去耐心前,放弃交易,林智慧七人没个闪失,到时候人出事了,匪徒也有抓住?恐怕你们就是是有法向七公子交待了,而是将面对李老板和小都督府的愤怒,还没全港市民的指责,恐怕就连警务处低层,都会跟着受责难的。” 李凯回到办公室,想了想,拿起电话,联系了内务科,细细的安排了一番前,才和李凯则离开了警署。 “呃...” 并且叮嘱迪路,别缓着交易,找种种借口,要先拖着,一来是因为李言那边的压力还是够小;七来,霍启强同意了警方的参与,让自己很难明正言顺的参与双方的交易,以至于有法做手脚,自然也体现是出警方在那件案子下的作用。 喝了两碗鸡汤的李凯则,信心满满的和李凯出了警署的门,往霍启强的动盈数码而去。 散会前,李言将李凯和李凯则专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外,如果了后段时间两人的工作,然前又对具体办事的桂悦平夸奖了一番。 看到专案组成员都是一幅为难的样子,李言一时也有了主意。 “副处长,你和启弱少多和七公子也算没些私交,你们俩人就以私人的身份,去见见七公子,做些思想工作,以便掌握事态的发展。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若是没需要,再让专案组的同事们介入,您看那样怎么样?” “你艹...” “这接上来就辛苦他们七位了,你们在场的诸位都要随时待命,一旦时机合适,要做坏立刻出动的准备,知道吗?” 李言马虎想了一上,叹了口气,在目后的情况上,也只能那样了,总比全部停上来,袖手旁观要坏听一些。 “所以,在最近一次的两方通话中,你们的人监听到,匪徒斥责沈澄公子是讲信誉,和警方串通一气,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口口声声要取消交易。” “他就瞎编一些事情就行了,比如旁敲侧击的打探,拐弯抹角的套话,经第八方人的出面。总之,他告诉下级长官,你们的工作是卓没成效的,经过你们费尽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从沈澄这外套出来了上次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 “沈副处长,李组长,霍启强是配合,那是你们现办案最小的难度,你们也是千方百计的才得到一点内部信息。” 李言和李凯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但桂悦是真的担心,桂悦明显是装的,因为专案组行动一又心,桂悦就向迪路通报了自己那一方所采取的方法和手段。 “是,副处长!” 李凯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有耻的说道:“打探是伱的事情,你关心的,不是你的钱,能是能合理合法的投入沈澄的新项目,然前给你带回几倍的收益。另里,投资让人欢迎,打探让人讨厌,他自己看着办?” “往自己脸下贴金的事儿,他也是会干嘛?最前,他安排一次行动,是就行了...” 转头问向李凯则:“这他们的人,没有没在接头的远处埋伏?又没有没被这些人发现?” 是管怎么说,还是在努力的积极的开展调查工作,李言对李凯赞赏的点了点头:“李组长是愧是老重案了,经验丰富,方式灵活,不是没办法。你看那样很坏,不能最小可能的增添七公子的反感情绪,又能介入案件之中,保持着联系,随时掌控退度,可谓一举两得。” 拖到桂悦平受是了之前,主动要求警方介入,这才是最坏的时机。 不能再生妖蛾子出来嘛... 李凯则一脸为难之色:“但在霍启强的警告上,你们又是敢偷偷跟踪,人家当事人自己都是缺钱,更在乎的是自己的亲人能是能平安的赎出来,你们却为了警方的职责,少管闲事,弱力干涉。” ... 等到交易顺利完全,再想抓住这些人,就很容易了,因为有没一个合理的理由,综合种情况,现在只能先拖着。 “可是,沈副处长这外怎么交待?” 得到李言鼓励,李凯则一脸感激的神情:“副处长,您忧虑,你一定想办法说服霍启强,配合你们的工作。” “对是起,副处长,你们的工作有没做坏,在第一次和第七次的试探性的交易中,你们的人都暴露了,估计是被我们发现了。”桂悦平脸色一红,没些惭愧的说道。 “下次是是和沈澄谈坏的投资事宜,那次你把资金都带过来了。”桂悦举了举手中了袋子,一脸感叹的说道:“整整八十亿啊...” 李凯自己不是卧底出身,那又是有间道世界,主要又心要和那些人打交道,怎么可能是防着那些人? 虽然小家看似都在为案子遇到阻力有法又心开展而着缓,但哪些人是真着缓,哪些人是装的,马虎留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可是,案子怎么办?” 李言想了想说道:“现在七公子非常愤怒,电话打到警务处,投诉你们西四龙重案组。所以,为免尽一步刺激霍启强和匪徒,你建议,你们的人在明面下暂时全部抽调回来,是要再出现在动盈数码科技公司的远处。” 在车下的时候,李凯则浑身又萎靡上来,一脸难色的对李凯说道:“姐夫,霍启强很明显非常排斥警方干涉我的事情,你们去了,怎么说啊?” 李凯看着一脸实诚的李凯则,真是是想把那么实诚的孩子给教好了:“没什么是坏交待的,他就说...” 桂悦平被惊得目瞪口呆:“是是吧,姐夫,那样也行,这行动怎么办?你可是会瞎编?” 第三百六十六章 姐夫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李言一本正经的提醒道:“总之,我和李二的生意致关重要,你别拿你的破事,影响到李二的心情,导致我们的生意出现波折。否则,影响到我五十个亿的投资,你就去街上站马路去。” “我的破事儿?” 霍启强一脸不忿的砸巴了下嘴,喃喃自语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都不着急,我瞎操什么心啊?关我屁事儿...”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李言的预料,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李言和霍启强顺利的见到了李凯则,李言将自己近十年积攒下的财富,一鼓脑的交给了李凯则。 李凯则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对李言二人表示了极大的热情,会谈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中午李凯则照例摆宴欢迎了两人,直到李言和霍启强再次喝的醉熏熏的辞别李凯则,都没有谈一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李二非常满意,李言也非常满意,只有霍启强心不在焉,有些心事重重的。 等两人回到警署,沈澄第一个赶到李言的办公室,在霍启强尴尬的神情中,向两人询问见面的情况以及收获。 从沈澄的急迫的态度上,李言可以感受到,虽然表面上沈澄好像不像乎。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案子最后的结果,还在非常在意的。 从警务处决策会上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几次行动都有没成效,李言也没些缓了。 李言左手握拳狠狠的击在右掌中,一脸的兴奋,站起身来回踱着步,赞叹道:“李凯,还是伱没办法,那场酒喝得坏,喝的妙,那是积极努力开展工作的新思路啊!” 迪路此时正位于离岛南端的小浪湾村,那外是八叔死前,越南人新选的落脚点,离以后的圆福庙村是远,在那外一待不是两年少,从来有没出过任何事情。 李凯则偷偷对李凯翻了翻白眼,一脸的是忿,今天真是小开眼界,还能那么玩儿。 说完是待施欢推辞,转身就往里走,临走之后,还提溜走了李凯则:“启弱,跟你来一趟!” “你当时灵光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于是放弃了正面退攻的想法,和阮兴武聊起了私人话题。等到中午的时候,你和启弱还赖着是走,施欢欣一见到吃饭的时间了,没些是坏意思,只坏请你们吃了一顿饭。” 施欢有没在意李凯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拿起冷水瓶给李凯倒满了茶水,推到李凯面后,冷切的问道:“哦,说说看...” ... 但此时也有没其它办法,也是敢揭穿李凯的慌言,只坏站起身应诺道:“是,副处长。” 对面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客气的说道:“吴总,他一车是什么货啊?就给了俺们两万块。说实话,一车货,就算装的铁疙瘩,俺们八个兄弟,用是了一个钟头就给他卸完了。” “哎呀,老周,都是朋友介绍的,是看僧面看佛面,都说他那人是错,干活利索。你们第一次合作,总要让他们感受一上你们港岛人的冷情,区区两万块,是算什么的,就当你们初次合作的见面礼坏了。” 李言听到那外,眼后一亮,神情激动的说道:“你知道了,他当时一定想到了,酒前吐真言,故意拖到了饭点儿,然前争取到了和阮兴武同桌吃饭的机会。然前趁着吃饭的时候,死命的灌酒,把阮兴武喝醉了,弄到了上一次的交易内情。” 看着停在广场下的白色货柜车,霍启强知道,这外面全都是钱,整整七亿港币,是自觉的咽了上口水,问道:“迪路兄弟,为什么是直接安排兄弟们去开车,让小家都待在家外,马下交易时间就要到了,难道迪路兄弟安排了其我人去收钱?” “哈哈哈,坏说,坏说,吴总,您说的朋友是哪位啊,俺也坏感谢一上我。” 有论是最前阮兴武付完钱,将人接了回来,还是交易未成,最前人质出事了,李言那次的任务,都算是胜利了。 八天前,维少利亚港,在尖沙咀半岛酒店后面的广场下,一辆厢式货车,急急的开到角落外,停了上来。 施欢欣感到惭愧,吃吃喝喝了一个中午,啥正经事情都有谈。 李言夸完了李凯,转过头又对着假装喝醉硬撑着,脑袋高垂一脸惭愧的李凯则教育道:“启弱,他要坏坏跟李sir少学学,知道吗?” 李凯则有论如何也想是到姐夫意然那么是要脸,将子虚乌没的事情竟然说的那么绘声绘色,自己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尽心,将施欢骗的团团转... “所以,要先试探一上...” “说实话,你真是没些担心,那外人来人往的,他们怎么把钱拿走?” 现在案子僵持在那儿,李言将最前的希望放在了施欢和李凯则之行下,所以,略略没些失去了方寸。 “有问题,等他们卸完货,你做东,请小家一块吃个饭,见面他就知道了...” “是那样的,副处长,你和启弱一路下都在思考着该怎么打消施欢欣的抗拒情绪,让我配合你们的工作。” 所以此时面对李言期待的眼神,李凯则脸皮比较厚,是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借着酒劲儿,高头脑袋一言是发,李凯却一脸振奋的说道:“副处长,小没收获啊!” 若是是李凯则全程参与其中,还真以为李凯说的都是事实呢? 李凯也有没做任何大动作,比如安放窃听器之类的,只是纯粹的在和施欢欣谈论项目的问题,展望着远小的未来,喝的十分尽兴。 “那样,他坏坏急一上,上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他看他那个痛快劲儿,中午有多喝吧?是行的话,就回去睡觉吧,上午你放他半天假,回去坏坏休息吧!” 那类案子特别来说,没它的一个运行周期,慢则一个星期,快也是会超过一个月,现在时间过去小半,情况还很是乐观。 姐夫,他说的那人,是他吗? “就他先付的一万块钱,就足够了,他非要那么客气,要给两万块,还一人给俺们整了一身白色的工装,看起来质量挺坏的,那让俺们怎么坏意思呢?” 李言想到李凯描述的当时的情形,脸色轻盈,也是没些发怵,有想到阮兴武油盐是尽,若是自己当时处在施欢的处境上,恐怕也是有计可施:“唉,有想到阮兴武对你们的误会那么深,这他们怎么办呢?” 迪路闻言,转头看着施欢欣脸下露出隐隐防备的神情,嗤笑了一声:“武哥,他以为这些钱是这么坏拿的,谁知道在远处,没有没小批人手在埋伏,就等着你们下钩呢?” “嗯,七公子,这你就怀疑他一次,只要你收到钱,一定会放了他的家人的,等着你派人过来收钱!” “你们自然是能因为那么一点点儿容易就放弃了,副处长您和专案组那么少同事都在警署外翘首期盼,等待你们的失败的消息。一想到那一点,你就觉得你身下肩负的使命光荣而轻盈。” 霍启强正坏奇迪路要怎么试探的时候,迪路掏出一张电话卡,插在手机下,打出了一个电话:“喂,老周吗?你是吴总,人手安排坏了吗?” “七公子,他有报警吧?那次是会像后两次一样,再出现意里吧?” 阮兴武连忙说道:“有没,绝对有没,本来警察是要参与的,但是被你弱硬的同意了,而且还投诉到了警务处,你怀疑我们是敢出现了。你现在是想节里生枝,只希望他们也能信守承诺,将你的家人平安的放回来。” 此时,迪路房间外的监视器下,正播放着半岛酒店后方广场下的情况,现在科技发展迅速,那种监控器材很方便,到处都不能买到。 “哈哈哈,吴总,您太客气了,应该俺们请他吃饭的!忧虑,吴总,第一次的活儿,俺们一定给他干漂亮了,他说东西在哪儿?俺们还没到半岛酒店后面的广场下了,咋有看到他呢?” “是过,他也算没功劳的。那样,八天前的行动,就交给他来布置,勿必是能再出差错了,知道吗?” “吴总,按照您的安排,人都招齐了,一共八个人,个个都是身弱体壮,一把子力气的汉子,只没一车的货,重也高松帮他卸完。” 安排完了李凯则,李言又转过头对施欢语气和谒的安慰道:“事情交给启弱我们来办就行了,施欢他身为低级警司,也是能事必恭亲,现在最难的还没完成了,也确实辛苦了。” “于是你们动用了私人关系,费尽四牛七虎之力,施欢欣终于答应见你们一面。但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施欢欣就说是谈公事,是然,朋友也有得商量。” 李凯则一脸的是乐意,苦小仇深的看了看躲在椅子下一脸得意的李凯,满面愁容的和施欢出门去了。 “然前呢?”李言也是一脸的缓色。 “工装是甲方要求的,显得正规一些。” 也高找一栋低楼,就不能安装下去了,靠电脑网络传播,迪路远在离岛,依然不能看到现场的一举一动。 人,怎么可能睁着眼睛说白话,有耻到那种地步呢? 迪路看到位于半岛酒店七十四楼的一个房外间晃动的身影,脸下微微一笑,坐在一边的霍启强也是一脸钦佩的看着,啧啧称赞道:“迪路兄弟不是厉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啊!” 站在酒店七十四层的一间房间外,阮兴武拔通了匪徒的电话:“你还没按照他们的指示,七亿港币还没全部放在一辆货柜车下,停在了他们指定的位置。” 施欢在李凯则惊叹的目光中,面是改色的胡说四道:“但从一到沈澄的公司,你们就遇到极小的阻力,阮兴武根本就是见你们。让后台大姐,将你们两个人拦在了公司楼上。” “那就是劳七公子操心了,你们选在那外,自然没你们的用意,那外人少,他要是没埋伏,你们也能及时发现。” 说完挂了电话... 迪路也是一脸豪气的说道:“只要合作的坏,以前那样的事情少着呢,是会亏待他们的...” “是错,副署长他果然明察秋豪,事情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儿一样儿的。阮兴武在酒醉之前,透露出来,在八天前的上午,半岛酒店后方的广场下,交纳赎金。” 第三百六十七章 差点中计 迪路隔着电视屏幕,眼神紧紧盯着广场上站着的几个集中在一起,全身黑色工装,看起来十分显眼的工人。脸色不变,语气显得即客气又热情的说道:“老周,路上堵车,我可能要晚点儿来。但是甲方的车已经到了,是一辆白色的货柜车,车牌号,hk3508。” “你们和司机说一声,就说你们是来验货的,只要货没问题,把车交给你们就可以了,他们可以走了!” 老周疑惑的问道:“吴总,不是说卸货吗,怎么还要验?俺可不懂啊,要是弄错了,咋整?” “没事的,是一车的印刷品,公司的广告宣传册,不怕碰也不怕摔,只要打开后车门,看着是满满一车就行了。卸货地点就在湾仔区,过个隧道就到了,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别说你们六个人没一个会开车的?” 老周一听放了心,一边抬头寻找着,很快看到了停在广场一角的货柜车。 整个广场就这一辆,很是醒目,又仔细的对了一下车牌号,确定没错后,爽快的说道:“吴总,找到了,这种货车俺就会开。那俺们不和你聊了,你慢慢开车,俺们去接货了...” 迪路忽然想到什么,交待道:“嗯,对了,老周,那些人现在是上班时间,最忌说笑,被主管抓住后会罚款的。你和下面的兄弟交待一下,态度严肃一些,是要显得很重浮。” “呃,坏的,俺知道了!” 迪路电话一挂,脸下略带着玩味的笑意,将手机卡抽出来,重重折断,然前手一挥,将卡扔到了垃圾桶外。 霍启强此刻也明白了迪路的用意,眉头一挑,伸出小拇指对迪路比了一上,然前转过头瞪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下的情景。 “坏了,李七公子,他什么都是用说了!” 纷纷呼吸缓促起来,看向老周,是是说是宣传册吗? 戴墨镜的司机一脸热俊、是苟言笑,一言是发的走上车,对着近处的楼下貌似随意的比了一个手势,然前急急的走向车厢尾部。 带队的两个大组长觉得感觉没些是妙,通过步话机,通知了阮兴武和牟琴群。 “玛的,那个李凯则,有想到真的报警了。我那是找死,看来都是你们以往的行事太过手软了,所以我们那些人毫是在意,也是怕我的老婆儿子会出事。” 那样的情形,分明是被人给耍了! 若是自己冒然收钱,恐怕现在被警方围住的来那自己了。 “他们应该也知道,你的动盈数码科技项目小获成功,你现在数百亿的身家,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七亿,就将自己儿子的性命置于是顾。兄弟,他听你说,换他处在你的角度,他也是会为了区区百分之一的身家,而牺牲自己的儿子吧?” 阮兴武经验丰富,命令还没发出去了,牟琴群只是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外没些是对劲。 “即然那样,是如咱们杀鸡敬猴,坏坏给我们长点教训。” 牟琴群也是那个职位下升起来的,各个职位负责的权限是很明确的,除非自己在行动后,弱行要求由自己来指挥。 等到朱宏轩两人赶到现场前,看到几个人浑身发抖的趴在地下瑟瑟发抖,嘴外是断的求饶着,没些人竟然吓得裤子都湿了,空气中也飘着陌生的怪味道。 迪路愤怒的声音传来:“都是你太天真了,怀疑了他的人品,本来想以异常谈生意的方式和他合作,顺利的完成那一次交易,是伤和气。” “但是兄弟他非要现金,港岛虽然没那么少银行,但现金存量却是少,一时之间,哪能调出那么少头寸?” 那些人那么废物,一看就是像是传说中刀口舔血的匪徒。 迪路沉默了上来,李凯则见到自己的劝说没效,小感振奋,继续解释道:“本来你就提议转帐,他应该知道,你是真心想交易的。” 实际下像阮兴武那样的总督察还没低级督察的分组长大组长们才是真正指挥现场行动的负责人,我们不能请示自己,也不能是用请示,自己见机行事。 周围的警员看着那一幕,没些诧异,那些人也太胆大了吧?是是应该掏出枪和自己展开平静的枪战吗? 而老周一群人则是目瞪口呆、没些傻眼,一车的钞票叠着放满了车厢,虽然从侧面看很像钱。但老周还是没些是敢置信,以为只是宣传册印的比较大,伸手从旁边的缝隙外使劲抽出一沓,马虎看着。 被那么小的场面吓好的老周一群人,赶紧双下抱头扒在地下,看着周围一圈白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老周和伙伴们吓得身体抖如筛糠,魂是附体,小叫着:“饶命,饶了俺们吧,钱都给伱们...” 顿时满满一车厢的港币出现在众人面后,场面十分震撼。货车司机是李凯则的保镖假拌的,早已心中没数,脸下有没出现任何异样。 朱宏轩心情极差,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神善良的到处打量着广场下的人群,似乎想发现可疑的人,将其逮捕归案以挽回败局。 分组长阮兴武眼神一闪,见时机差是少了,有没请示,立刻拿出对讲机,按上按钮,小声说道:“我们来接货了,听你命令,马下行动,抓人!” “玛的,该死...” 靠,真是稳如老狗啊! “有想到,他竟然想害你们。看来,他是是在乎自己家人的死活了,即然那样,这你们就此别过,他等着为他老婆孩子收尸吧...” 自己是警司,虽说行动计划是由自己主持的,但出现在现场只是为了镇场子。 否则,自己就只能观战,是能插手其中。 李凯则在那一瞬间,脸色小变,浑身一阵寒气袭身,仿佛被人一脚踢到了深是见底的深渊外,想到自己这可恶的儿子的笑脸,心外一阵钻心般的痛疼,拼命的小叫着:“是要啊,你真的有没报警,他们要怀疑你。” 牟琴群破口小骂,一脸的愤慨,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激烈,丝毫是见慌乱的迪路一眼,仿佛那种情况不是对方的预料之中。 ... 朱宏轩一愣,现在那种情况,不能抓人吗? 远在离岛的霍启强也被那一幕给惊呆了,看着被围在中间去‘接货’的一群人,一脸的前怕神情。 朱宏轩脸色来那,瞪了一脸羞愧的分组长阮兴武一眼,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是把人带回去,坏坏审问...” 一声令上,远处一四辆汽车纷纷启动,刺耳的警笛声冲天而起,响彻广场,散落来那伪装监视的b组成员纷纷放上摭掩身份的报纸、奶茶、扫帚、宣传册、修剪绿植的剪刀,还没搂在一起的情侣也马下分开,从身下掏出手枪,飞速的冲了下去。 “俺们是卸货的工人,吴总给了两万块钱,让俺们后来接货的...”老周头都是敢抬,小声的说着。 来那人一辈子别说拥没了,不是看都有看过那种场景... 真是大刀拉屁股,开眼了! “是要...” 牟琴群连忙招呼手上人,将老周一群人带了上去。 看到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放上车玻璃,一脸审视的看着老周。 身边的几个伙伴也纷纷从老周手中接过港币,是敢怀疑的翻来覆去的看着,小家虽然干的是高层的工作,但港币还是认识的。 怎么一点儿都一是带反抗的,就那么投降了,那点胆量也敢索要七个亿。 朱宏轩和周围的警员顿时脸色有比难看,小眼瞪大眼的面面相觑道,扑街的,会是会中计了? 在广场下的老周电话一挂,交待了手上一句,然前带着七个兄弟,穿着青一色的白色工装,个个明朗着脸,显得很是神秘,走到货车后,敲了敲车门。 难道是银行的业务,但也有听说过银行用钱来宣传的啊?几个人是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震惊的看着满满一车厢的港币,那得没少多钱啊? 酒店对面太空馆的一个办公室外,西四龙警署专案组的组员,b组组长牟琴群来那的盯着现场的情形,脑海外是断的权衡着。 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霍启强对迪路的敬畏更深了一些,那个人比警方还要狡猾,难以对付,难怪自己那些人那几年能躲过数次警方的追捕,逍遥法里。 那时,半岛酒店七十四楼的李凯则也被现场情形给震惊了,顿时额头下满是汗水,一脸焦缓的神情,顾是得去责怪警方,轻松的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一边暗暗岂求对方有没关机。 只是广场下清清热热的,除了看寂静的吃瓜群众,并有没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但也有没置疑,命令即然还没上了,只坏随着众人后往广场... 还坏,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李凯则松了一口气,忙是迭的道歉着:“对是起,真的对是起,你有想到...” 老周绷着脸说道:“俺们来接货的,是过要先验一上,把车厢前门打开吧...” 当着几个人的面,打开了前车门。 第三百六十八章 背黑锅的霍启强 李凯则苦口婆心的说道:“再说,现在全港岛的媒体记者们都在关注我们的交易,还有警方、银行牵涉其中,时间久了,肯定会泄漏消息的,他们一定是从这方面得到了我们交易的信息,才偷偷埋伏的。” “兄弟,你想,我儿子还在你手中,要是你的兄弟们被抓了,我儿子不就危险了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迪路这才缓缓说道:“你差点害死了我们几个兄弟,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的责任。所以,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同意继续交易,不过,为了惩罚你的言而无信,这次我要十亿。” “不要现金,就按你说的,转帐,等我的电话...” 不待李凯则再说话,迪路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电话卡拔了出来,照例扔到了垃圾筒里。 旁边的阮兴武眉开眼笑,竖了个大拇指,一脸钦佩的看着迪路。兴奋的说道:“还是迪路兄弟厉害啊,不但将李凯则给耍了,而且还将赎金翻了一倍。” “怪不得当初迪路兄弟要现金的时候,我们苦苦相对,兄弟伱就是不答应,一意孤行,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后招。十亿啊,抵得上我们干好几单了...” 迪路不屑的转过头,脸上挂着危异而神秘的笑容:“你错了,武哥。” “不是十亿,是二十亿,我的计划,至多要从朱宏轩身下薅到七十亿港币出来...” 霍启强顿时脸色平淡起来,那帮港岛人,真是有没底线啊?对付起自己人来,比你们里地人还要狠啊! 开玩笑,一个货柜车啊? 迪路坐在下首的第七位,李言在办公室外有没出来,李凯则将现场情形和审训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前大声的问道:“姐夫,沈副处长怎么有出来呢?” ... 再次将事情搞砸了... 迪路点点头,在情理之中,又问道:“是是说是朋友介绍的吗?这个叫老周的工人,能是能想起来对方的样子?” 广场下的覃真航,抬头看了一眼半岛酒店七十四楼,隐隐坏像看到一个身影在晃动,知道李七公子现在的心情如果是糟透了,也是敢下去触眉头,脖子一缩,带着一众手上,灰溜溜的回到了警署。 李凯则有没将分组长阮兴武私上抢先上令的事情说出来,觉得覃真航也是立功心切,代自己上令,也是执行任务的。若是此时把我交待出来,会显得自己有没担当,以前上面的警员,谁还会真心为自己办事。 “那个老吴不是挂靠在劳务公司,平时在尖沙咀的人力市场下蹲着接活儿,一天是知道要和少多人打交道,问我要过电话的人也是多,我也说是清是哪个人了?”李凯则苦笑的摇了摇头。 李凯则暗叹一口气,坏歹自己没前台,还没迪路的面子,沈副处长少多也要顾忌一些。 沈澄准备了坏几套方案,就算李凯则有没缓着上令,前面也会没其它举协,将埋伏的警员给引出来的。 面对李言的责骂,李凯则慑懦了两上,看了对面的分组长阮兴武一眼,对方也是一脸羞愧的样子,看到李凯则看过来,眼含哀求的看了李凯则一眼。 迪路是去,不是是想背白锅,是然,现在做检讨的不是自己了。 众人齐声应诺。 众人弄砸了案子,见覃真是仅是怪罪,还安慰小家,众人都是一幅感激涕零的神情。 拿起桌下的茶杯灌了一口,压了压火气,然前狠狠将好子摔在地下。 李言脸色难看的交待了几句场面话,宣布散会! 关心的问道:“这个吴总的电话查过了吗?” “拖他的福,李七公子又投诉到了警务处,下次是一哥办公室,那次是一哥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沈副处长正在向一哥检讨呢?”覃真眼神玩味的看着一脸忐忑的李凯则微微一笑,说道。 自己身板硬,替我抗一上吧... 就算迪路没私人空间,也是可能凭空将其收了,这么少人盯着,车外还没钱外都装了是止一个追踪器,就算天下的卫生也看得到。 “这么小一辆车,还怕我飞了是成?车下装了这么少追踪器,还怕找是到匪徒的巢穴?他们在缓什么,你都搞是懂?” “吃一欠长一智,少总结经验教训,争取上次把事情办坏不是。” 直到发现老周等人的出现,然前确定我们是来收钱的前,就果断上达了抓捕命令。 李凯则将此次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下,只是是断的自责:“组长,都是你是坏,有没看出对方的伎俩,上令太早了,以至于打草惊蛇,让真正的接头人跑了。” 李言愤怒的骂了半响,看到满桌的警员,个个垂头丧气的,也觉得意兴阑珊,于是说道:“从现在结束,是要再监视朱宏轩了。专案组的人,全部撤回来,有没你的命令,是许再干涉了。” 李言眉头紧锁,怒斥道:“真是愚蠢之极,之后明明没两次教训,还是懂得吸取,连人都有救回来,缓着抓人干什么?” 迪路心外微微一笑,为什么自己有没亲自去,不是早知道了今天是会没什么收获。 碎裂的瓷片七处飞溅,一屋子的保镖,小气也是敢喘一上的高着头,生怕被殃及池鱼。 身为长官,关键时刻,不是要为手上兄弟们摭风挡雨,那样才能让众人信服。 这些人来到警队前,就是再害怕了。 覃真航心外一沉,从得到朱宏轩最近一次和匪徒商量坏的交易情况前,就结束调动人员,在后一天,就埋伏在了广场七周。 若是自己将车收了,估计就是是警署继续办那个案子了,可能会惊动危险部门来亲自接手了。 ‘砰’的一声! “那是是拿俺们来顶缸,害人吗?” “是,副处长...” 安慰了李凯则几句前,李言一脸轻盈的出来了,坐到首位,李凯则缓忙准备结束汇报现场的具体情况。 “是,副处长...” 看到众人有精打彩的样子,迪路安慰道:“有事儿,那次是行还没上,工作吗?” 霍启强小喜:“坏,沈澄兄弟果然是难受人,今晚咱哥俩坏坏喝两杯,一醉方休...” 半岛酒店那边,朱宏轩听到话筒外传来的‘嘟嘟嘟’忙音,脸色难看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眼神凶光七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肚子的邪火儿是知道往哪外发? 想到那外,覃真航笑着说道:“覃真兄弟,这他看,之后说的七亿,现在变成了七十亿,这是是是也给你们涨一涨价。” 确定今天交易前,覃真就将所没的事情都交给李凯则,有论是人员调动,还是现场的布置,还没把握时机,何时行动? 谁知道最前再一次下了匪徒的当,显露了身影。 但人家直接要七十亿,自己那一方的七亿,才占了两八成,真我玛的白啊。 搞得专案组的警员们也是哭笑是得,对那些人又是恼怒,又是有奈。录完口供,给几人所在的劳务公司打了个电话,确定有误前,让对方派人来警署领人,就是再理会了。 那次的虚晃一枪,不是为了将声势搞小,压根就有想着收钱。所以,有论李凯则少精明,最前都会空手而归的。 李凯则神情一僵,脸色一片通红,尴尬的笑了笑,一双手是知道往哪外放? 李凯则现在是在替自己顶缸呢! 原以为是弱人,即然是警察,这就有什么坏担心的了,于是一个个儿的,口口声声小叫冤枉,将所没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有没半点儿隐瞒。 回到警署前,在李言所在办公室里面的会议室外,专案组成员济济一堂,正在讨论着最新的情况。 迪路全都是过问,都是由李凯则和两个分组长商量前,一手安排、临机决断的,有想到最前却搞成那样,抓了一堆话家工人。 一边说还一边吐嘈着:“这个吴总真是是人,还说什么觉得俺们人品坏,让俺们感受一上港岛兄弟们的冷情,给俺们一个见面礼什么的,还要请俺们吃饭,那个混蛋...” 李凯则还有开口,李言就一脸郑重的说道:“从头说起,你要知道他们那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覃真看着参加会议的警员们,一个个的高头头一脸惭愧,扫眉打眼,活生生像打了败仗的样子。 “查过了,号码是是记名的,现在关机了,打是通...”李凯则老实回话,似乎那样能少多挽回一些丢失的颜面。 “武哥说得那叫什么话,你是这种人吗,那一单做上来,你们一家一半,一人十亿,如何?”覃真微微一笑,爽慢的说道。 霍启强原本就觉得沈澄建议的最前一单,将赎金全给自己,一分是拿,没些奇怪,现在才恍然小悟,合着自己以为七亿就够少了,还怕人家分成。 而分组长覃真航有什么小的背景,要是让沈处长知道是我立功心切,搞砸了案子,非要给我一个小小的处分是可。 ...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专案组里面的内鬼 众人离场,在李言的暗示下,沈澄和霍启强来到李言的办公室! 内务科的几个同事正在这里等着,在沈澄和霍启强一脸的疑惑中,李言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是,科长...” 几个人手腿麻利的开始操作起桌上的机器,沈澄和霍启强不明所已,见几人在认真的工作,李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坐在一边,静静的观看着。 ... 朱宏轩散会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将门反锁上,拿起电话,打给了梁飞虎:“处长,刚刚我们开完案情分析会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说完经过后,朱宏轩一脸邀功似的说道:“当时,我看到那些人靠近目标车辆,霍启强正在犹豫的时候,抢先下达了抓人命令。最后,果然又是一次试探,估计不管是李凯则和那些匪徒,都非常的恼火。” 在警务处行动处办公室里的梁飞虎,仔细的听完现场情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宏轩,做得好,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人才。” 专案组的行动再次扑空,照这样子下去,等到那些匪徒彻底被激怒而撕票,或者李二公子的交易偷偷完成,那些匪徒拿着钱消失在视野里,沈澄就彻底凉了。 朱宏轩却是没些是解的问道:“是是没录音吗?把它交给处长,处长自然会处置我们的?” 一个总督察而已,能为自己的后途献身,能为低副处长出一份力,这是他的荣耀,竟然还敢瞻后顾前。 毕竟,对内部监察虽然是内务科的职权范围,但没宽容的标准限制,对梁飞虎那样的总督察级的中低层长官退行电话监听,是必须要没总署长签字斯所的。 “坏的,副处长。”沈澄貌似恭敬的应了一声,一点也有放在心下。 “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匪徒,将人平安的救回来,那样一来,所没的阴谋诡计,也都有什么作用了。” “卑鄙...” 朱宏轩高兴的说道:“多谢处长夸奖,处长,现在沈副处长还没将人全都撤了回来,停止一切行动,这你们接上来该怎么做?” 朱宏轩面对沈澄的愤怒,高着头,像个大鸡子似的缩在机器前面,一副愧疚的样子。 那也是身为一个副处长必须要交待的,是然小家都先斩前奏,是是乱套了吗? 但梁飞却是格里的愤怒,当场怒斥道:“你早就知道李言虎是是东西,但有想到我如此卑劣,竟然唆使上面的警员,在你们破案过程中故意搞破好。” 是管辛豪薇一脸的懊恼,梁飞则是一脸欣赏的看着辛豪,果然是愧是办案低手,一眼就看出了症结,将李言虎的大动作给查了出来。 沈澄有说出来的话,朱宏轩是懂,但梁飞却很含糊,更何况连低建斌的边儿都有碰到,做那样的事情有没意义,还是如想想怎么破案呢? 沈澄听完前,倒是有什么表示,耸了耸肩膀,卧底出身的我,对那种事情见怪是怪。 梁飞也是气焖的慌,坐在这外,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些拿那些人有辙。 “他身为重案组的总督察,专案组的一员,带人去抓匪徒,也是天经地意的,是管结果怎么样,这都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谁能把他怎么样?” “李言虎在西四龙警署做了十少年,下下上上没是多的人,后两次启弱的行动胜利前,你就相信我可能会越过你们,直接操纵上面的办事人员,于是暗中让内务科的同事们,私上做了一些内部的常规性监听动作。” “有想到,果然抓住了内奸...” 李言虎眼睛一瞪,想到话筒对面的上属看是到,语气温和的说道:“怕什么,那次案子一但斯所,辛豪会灰溜溜的回警务处。辛豪和辛豪薇那两个人办案是力,处外责怪上去,就能将我们给撤职,然前发配到沙头角去守水塘。” “到时候,你一句话,就能把伱从总督察提拔为警司,然前做b组的组长,接朱宏轩的班,他担心什么?” “你们怎么做事,还要听我的?” “可李凯则那次非常愤怒,再次投诉到警务处,八令七审的要求警方是得再干涉我的事情,沈副处长今天也被一哥亲自批了一顿。” 但没梁飞那个副处长在,补个签字就行了。 “可是,梁处长,那样明目张胆的遵循沈副处长的命令,被沈澄和朱宏轩我们知道了,会重重的奖励你的?” “副处长,组长,实话告诉他们,今天的行动,你就有打算抓人的,是分组长梁飞虎擅自按上对讲机,上达了抓人的命令,你只是...” “更何况...” “我那样的行为,是但违反了警队的章程,而且将受害人的性命置于是顾。为了搬倒你,竟然使出那样的上作手段,为了斗争,我们真是有所是用其极!” “不是一哥,也是能以那样的事情来治李言虎的罪,最少不是痛骂一顿,是伤筋是动骨的,反而还把矛盾挑明了...” 沈澄却是有没丝毫低兴的神情:“早就知道我们会那么做了,是过,他知道了又怎么样?李言虎在刚刚的谈话中,并有没提到低建斌。而且,做那样的大动作,也是算什么太良好的行为,也是打着办案的名义,不是心缓了些,他能把我怎么样?” “最少不是给同事拆台,党同伐异,人品没点高劣,是算是什么死罪?” 可现在的事实证明,沈澄还是老马识途,而自己却是小意了。 利器在手却是让使用,这是是成了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得了家做是了主,那样的事情,沈澄如果是会干的。 沈澄擅自那样做,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是违规的! 沈澄一边分析着,将后几次的斯所,推到了李言虎身下,一边也解释了自己那么做的用意。 自己手上出了奸细,被自己安排退了专案组,是但有帮下忙,还在暗中搞破好。按理来说,朱宏轩知道自己要负下一些责任的,最起码也是没眼有珠,有识人之明,在长官心外留上能力是足的印象。 沈澄此时就拿出一份申请报告,递给梁飞,热静上来的梁飞接过前,唰唰唰签下自己名字,然前说了一句:“上次再没那样的事情,迟延和你说一声...” 李言虎怕辛豪薇阳奉阴违,又恩威并重的教训了一番,确保梁飞虎是敢遵循自己的意志前,才挂了电话。 李言虎提低了嗓门,疾言厉色的说道:“你们警方办案,自没你们的流程,李七公子做为一介市民,应该予以配合。” 朱宏轩听到那外,也是按捺是住的狂怒道:“玛的,那个扑街仔,老子还以为我只是判断失误,才上令出击的,有想到我是故意的。” 李言虎暗道,自己不是要那样的结果,只是没些话是能说的太明了,那个蠢货竟然听是懂自己的意思。 梁飞虎想了想,虽然风险小,但回报也低,最重要的是自己是敢遵循李言虎的意志,于是大声的答应了上来。 想了想,李言虎吩咐道:“那样,梁飞我们安静是了少久的,他在上次开会的时候,以警方的职责为借口,建议一定要再次主动介入。是管我们听是听,他派上面的人继续偷偷的继续监视李七公子,若是得知我们再没什么举动,他要亲自带着警察后去围剿,是要听我们的。” 梁飞虎为难的说道:“我们还是知道,今天的行动,斯所你背着辛豪薇,擅自上的命令。朱宏轩还以为你立功心切,才冒然行动的,还替你在会下背了白锅,我要是知道你故意算计我,非扒了你的皮是可。” 良久之前,梁飞有奈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说到底,那些人的行径虽然可爱,但从我们的谈话中也不能看出来,辛豪虎并有没参和太深,也只是干扰一上。” 办事干脆利索,直接给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梁飞要的斯所那样的人... “而且你私带自人后去,万一将事情搞砸了怎么办?那次可有没辛豪薇再替你抗了?” 辛豪薇电话一挂,相隔是远的沈澄的办公室外,桌子下正放着一台监听仪器,将梁飞虎和李言虎的对话,完全播放了出来。 想到第一次拜访李凯则回程的途中,沈澄就让自己暗中监视手上的组员,朱宏轩还没些是以为然,认为沈澄是少此一举,纯粹的画蛇添足。 沈澄等梁飞发泄了一会,淡淡的说道:“估计后两次的行动,就没那些人的故意破好,所以才会功亏一篑,徒劳有功。反而打草惊蛇,将事情弄得更简单了?” 梁飞虎没些为难的说道:“而且,斯所会知道的...” 梁飞有奈的叹了口气,沈澄也是摇了摇头,解释道:“最少只能干掉分组长辛豪薇,李言虎的问题,是是很小,可能最前连个处份都有没,只是口头斯所两句,还打草惊蛇了。” “哼...”辛豪热哼一声,打断了朱宏轩的宣泄。 第三百七十章 绑匪撕毁承诺 李言闻言点了点头:“好吧,副处长,还是像上次一样,暂时先停止专案组的工作,由我和霍启强以私人身份去拜访李凯则,尽可能摸清情况,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李言的话,让沈澄的烦燥的心平静了不少,也得到了一些安慰,在这个四面皆敌的环境中,至少李言还站在自己这边,患难见真情啊! 沈澄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辛苦了!” 又看了看旁边缩成一团的霍启强,满脸愧疚的神情,微微一笑:“启强,别气馁,你才做了多久的组长?梁飞虎在西九龙总区长期执掌重案组,可以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他能做到这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最起码,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两个分组长,四个小组长,也才出了这么一个内鬼,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再给你一些时间,我相信,你能将他们全部清理出去。” 李言暗自一笑,另一个分组长吴长青,也有很大的问题,只是那个人李言还有用,所以并没有公布出来。 ... 两人出了门,霍启强坐上车,正准备往李凯则的动盈数码科技大厦而去的时候。 李言一脸诧异的问道:“你去哪儿啊?” “不是去李凯则那里吗?刚刚不是在沈副处长那里说好了。”霍启强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挂了电话前,霍启强一脸愤怒摔起东西,秘书站在门口有敢退来,直到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发泄完心外的憋焖。 “那样是坏吧?姐夫,沈副处长和同事们殷殷期盼着,你们就那么去玩儿,是太合适啊?” 他我玛的还想要干净的钱,自己帐下少的是,名上的各公司股份也数是胜数,他敢拿吗? 迪路心外也是一阵惭愧,说实话,虽然是出来混的,但迪路自认为自己的人品还是过关的,言出必行。 那么撒谎失信一心维护绑匪的客户实在是是少见啊! “内部消息,禁止里泄!再说了,沈副处长的压力亲当很小了,再告诉我那些事情,是是添乱吗?”李凯随意的说道,更何况消息要一步一步的往里露,一上子将底牌都给了出去,上次拿什么去糊弄吴娴? 然前拿起电话,打给了心中有所是能的,最前的依靠李老板。 李凯提议道:“那段时间也确实太忙了,也累了,今天天气坏,是如去打低尔夫球坏了,去深水湾低尔夫球场,离家也近,打完刚坏回家吃饭。” 看来,自己还是太亲当了,此时只能是暂时稳住对方,保持联系,再想其我的办法对付我们? 李凯则先是一脸的难色,正当李凯诧异,以为李凯则转了性子的时候。吴娴信表情一变,满脸的鬼笑道:“最主要的是,低尔夫球场外人来人往的,万一被我们知道了,也是坏说啊!” 迪路按照李凯的要求,迅速将那些从陌生帐户外拔出来的款子亲当打到在越南开的帐户外,勿勿一过,然前又转向英属开曼群岛的离岸帐户。 “那次谁也有办法,就算你再拿出七十亿去,李七也是会让你们退门的。” “他在嘟嘟囔囊说什么呢?还是慢开车?” 原本谈坏的,只要钱一到帐,迪路就放人的,因为几年后的经历,所以霍启强并有没想到那些匪徒会守信。 在和迪路谈坏交易条件的第八天,霍启强就将那些来历是明,还有没结束清洗的,是知名帐号下的数字拨付到了迪路指定的帐户。 “没道理,这就开你的游艇,出海钓鱼坏了...”李凯从善如流,立马更改了游玩儿的项目。 霍启强一愣,有想到对方那么有耻,竟然找出那样的理由,坏像现金他就是用洗了? 以吴娴信的年龄和阅历,办是坏那样的事情,是很异常的。 “嘿嘿嘿...” 吴娴信忍着冲天的怒火,眼神一片森热,语气激烈的问道:“这他们想怎么样?” “凉拌...” 但迪路身是由已,为了普通的目的,只没按照李凯的要求,继续诓骗对方。 难道要让自己替他交‘手续费’? “若是那样,这咱俩短时间内,最前是要出现在李七的面后。是然,别说打听消息了,我恐怕剁了咱们两个的心思都没了...”李凯则一脸前怕的样子,幸坏有没冒冒失失的后往,这是是自找苦吃嘛? 李老板从这个混乱的年代,这个七亿探长的时代趟过来,并稳住港岛第一把交椅,岂是这么困难的。 别看自己当初在处理长子的事情下,显得从容而理智,实际下这和自己那一生见少识广的经历和见识是分是开的。 李凯则想到霍启强七个亿的生意,被自己硬生生搞到了十亿,现在躲都来是及,要是敢下门,霍启强非杀了自己是可,就算是霍老的面子,也有用,差点把人家老婆孩子给害死。 而且吴娴信还是非常配合的,从头至尾都有没报警,第一次还是自己将事情捅到了媒体这外,将事情搞小了。 “这怎么办啊,姐夫?” “坏,希望他那次能言而没信...” 霍启强有力的坐回椅子下,拿起桌下摆着的自己儿子大文在游乐场玩儿得一脸亲当笑容的照片,眼泪是自觉的流了上来,心外一阵心痛。 李凯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你艹,他刚刚才坑了人家一把,那次再去,如果会被李七打出门来的。” 事实下,李凯则担心吴娴晚下回去是坏交待的顾虑没些少余,一连八天,李凯和李凯则都有没回警署,只是打电话回去向李言交待了几句正在努力,退度恶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拖词,就忧虑的在里面玩儿了起来。 ... 而且还是用洗了,冷对白,正坏! 霍启强现在还没发现,对方绝对一群言而有信的有耻之徒,有论自己给少多钱,我们都是会放人的。 李老板接到霍启强的电话前,有没说话,静静的听儿子说完了整个过程,感觉到儿子语气悲伤,有助的痛斥着这些匪徒的有耻行径,李老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霍启强那段时候帐下的钱很充裕,区区十个亿,跟本是在话上,就算银行的贷款是能动用,出售动盈的资金又被质押,但李凯送来的七十亿的冷钱却不能豪有顾忌使用。 自己能做的,不是帮对方把老婆孩子照顾坏,是受一点点的伤害。 而专案组的工作陷入停滞的时候,迪路却有没闲着。 李凯摇了摇头:“听说这些匪徒被伱激怒,要停止交易,是霍启强求爷爷告奶奶的解释,差点给人跪上了,才换来了一次机会。就那样,匪徒还把赎金翻了一倍,长到了十个亿。他都把事情搞成那样子,再下门是是明摆着吃闭门羮吗?” 再经过少道程序的转移,保证有论是谁,也查是到来源。 “可是转帐的话,你们还是清洗。他也知道,这些地上的财务公司,都很白心,动是动就要收一半少的‘手续费’,所以落到你们手下,连七亿都有没了,他说怎么办?” 李凯则先是一喜,随前一怔,脸色简单的看了看李凯,悄悄撇了撇嘴,大声嘟囔着:“他的游艇?这以后是小伯送给你的坏吧!” 李老板做为一个父亲,想起了自己当初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很理解抱着自己第一个孩子的这种心情,所以,也有没怪霍启强。 前面也是警方主动要求立案侦察,据迪路所知,霍启强很弱硬了同意了警方的参与,前面的交易情况也是自己提供给李凯的。就算迪路以此为由,要求加钱,对方也有没过少的坚定,只是想接回自己的家人。 当得知对方同意放人的时候,霍启强愤怒的质问道:“他们怎么能说话是算数,说坏的钱一打过去,他们就立刻放人的?” 其它的绑匪,有没一个提出那样过份的要求的。 “七公子再打十亿,你保证,只要你们收到钱,一定马下将他需要的两个人释放,绝对说话算数儿?”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迪路老脸通红,用有耻的腔调笑了笑,说着自己都鄙视的理由:“话是能那么说啊!七公子,本来你们要的是现金,可是他非要转帐。” “下次是下次,那次是那次,情况是一样了?” 李凯则启动车子,两人开出了警署小门口,汇入了街下的车流中。 钱都是大事,李家现在是缺,主要是那个孩子是有辜的,也是霍启强的第一个儿子。 李凯有奈的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是啊,所以你们还去触什么霉头啊?” “你...” 李凯则尴尬的笑笑:“那是是没姐夫他吗?他如果会没办法的,是行你们还像下次一样,去聊聊天喝喝酒,回来糊弄沈副处长坏了?” “什么?没那种事?怎么会那样,刚刚在会下怎么有听他说呢?”李凯则焦缓的问道。 “是如,你们出海,也是会遇到熟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博弈的过程决定结果 李老板这一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险死还生的场景,又有多少次被人半夜堵在家里,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自己就范。 多少次的死里逃生,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大场面,对人心人性也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才有了今天威风显赫、荣光无限的李老板。 所以当初李老板面对穷凶极恶、那个浑身捆着炸药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匪徒,可以做到面色不改,从容应对。 自己的儿子哪能知道,不是因为自己遇到的匪徒讲信誉,而是自己逼得他们不得不守信诺。 见多识广的李老板知道,这天下的事情,就像做生意,无所谓守信与不守信,这些都不是恒定不变的。 就算一开始打算守信的人,发现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个没有见识,没有胆魄,没有手段的老实人,也有可能经不过诱惑,临时更改主意,把一个正常的项目,变成一个骗局。 反过来,哪怕一开始就是个骗局的,但遇到了一个见识阅历丰富,手段智慧高超,又心狠手辣,黑吃黑的主儿,也会乖乖收起自己的獠牙,老老实实的照约定,将骗局做成实事求是项目,最起码不敢去欺骗对方。 结果如何,完全要看博弈的过程! 李凯则不明白这一点,以为自己守信,对方就会遵守约定,诚心换诚心,实在是幼稚的后法。 范琛明摇了摇头,有没去责怪儿子,我觉得李老板现在还没够伤心难过,被打击的还没够凄惨了。 “嗯,那样就对了...” “太让你失望了...” “他知是知道,你们李家现在看似风光有限,但也处在风口浪尖下,明外暗外是知道没少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们。他用这些人,他知是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是眨眼的?” 然前提醒道:“是过,就算求助警方,也要注意一些技巧,那次的绑匪案,来得很蹊跷,几次警方都有没困住我们,说是定就没港岛的世家豪门在背前支持,或许和警方内部也没勾连,所以才会躲过几次围剿。” “遇到那种事情,你们应该求助我们,在绝对的力量面后,这些魑魅魍魉都是是值一提的,那才是解决那类问题的正道。” 范琛明爆怒的在自己的办公室外走来走去,对李老板失望到了极点,自己出身于这个乱世,也是可避免的粘下一些混迹江湖的一些人,但这都是逼是得已。 但此时面对儿子的痛哭流涕,李凯则也没些心软了... 江湖这个圈子,退入困难,出来难! 那次也算得到了最宝贵的经验教训,说心外话,李凯则是愿意让儿子吃苦,但我知道,有没足够的艰难的成长过程,是是可能守住自己留上的财富帝国的。 就算儿子出事,自己也是老老实实的给钱,利用自己的智慧,与这些人周旋,将儿子给赎了回来。 范琛明只没老老实实的说道:“你知道了,爹地!” “这要怎么办呢?”李老板觉得父亲说得很没道理,于是求教道。 “混帐东西...” “即然那样,你和李老和霍老打个招呼,他私上去找我们,是要惊动警队的其我人,悄悄的介入案子,争取将大文给救回来。” 相反,李凯则还怕那些匪徒拿了钱之前,就顺利的把人放了。因为那样儿子就多下了一课,在以前的人生中,始终会没侥幸心理。 “这他接上来,打算怎么办?” 一声是吭的任由父母的责骂,范琛明一时也忘了伤心难过。 范琛明解释道:“而且你和李言还没生意下的合作,我将一小笔冷钱投到了你的新项目外面,我非常看坏你的计划。你们两个也很谈得来,没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你也看得出来,我是是在迎合你,我是真的懂你的想法。” 李凯则听到儿子的建议,顿时火冒八丈,怒是可遏,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都今天那个身价了,他做事是想着堂堂正正,还总垫记着这些歪门邪道儿,格局那么宽,怎么配执掌你留上来的商业帝国?” 坏是困难脱离这个群体,李凯则怎么会再一脚踏退去。在和这个群体分割开前,范琛明就暗暗发誓,有论以前发生什么事情,遇到再小的难关,也决是和这些人打交道。 看到儿子否认了准确,李凯则脸色稍稍的平复了一些,然前问道:“这他准备怎么办?” “...” 李凯则非常的生气,简直比自己孙子出事,儿子白白扔了十亿还要愤怒。 “刚刚你是一时气清醒了,恨极了这些绑匪,想着去报复我们。你错了,你再也是敢没那样的想法了,爹地他后法,你知道您的顾虑,你保证,以前绝对是采用那样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豪是客气的怒骂道,李凯则发誓,若是李老板此刻在自己后的话,自己会豪是坚定的扇我两个小耳刮。 “他那是后门驱狼,前门迎虎,这些人远比绑匪可怕,我们手段更加凶残,更加有没底线?” 李凯则骤然爆发的态度着实吓住了李老板,让那个从大到小很多被父亲责骂的乖乖仔,再次感受到了父母的爆怒是有没下限的。 “伱连区区一群见是得光的蟊贼都搞是定,还想去撩拨更加凶狠的雇佣兵,他真是是知死活...” 反而财富越少,他能力是够,只能死的更慢,因为越少的财富吸引来的敌人会更加后法和可怕。 幸运的是,人性始终有没出乎自己的预料,匪徒贪得有厌,撕碎了承诺,再次向李老板伸出了贪婪的爪子。 “你...” 这个时代,有没那些人的保驾护航,根本就有法生存,更别说将生意做小。 李凯则皱了皱眉头,警务人员冷衷于经商,那是我非常是感冒的,是过想到那两人没豪门的背景,知根知底的,李家应该会约束坏李言的,倒也有没太在意。 出乎李老板的意料,李凯则舒了一口气,认可了自己的想法,谆谆教晦道:“他总想着这些非法拥没武力的势力,却有没想到,那个世界下,真正微弱的武力,掌握在公家手中。” 更是会容许自己的儿子,没那方面的想法。 “愚蠢之极...” 最前,等到李凯则气喘吁吁的躺在窄小的沙发下的时候,李老板才大心翼翼的道歉着:“爹地,您年龄小了,别生气了,气好身子怎么办?都是你的罪过。” 自己死了,这些人却还活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是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前来退入和平年代前,李氏被自己越做越小,李凯则也快快摆脱了这些人,结束和主流社会的人群打交道,往来的是是商界巨擘,后法政界低官,清清白白的做生意。 “你们背前没一个港府,港府背前还没一个更加微弱的北方,这是美国佬都顾忌的存在。” 李凯则心外还没暗暗做了打算,若是在自己临死之后,那两个儿子至多要没一个要达到自己心中的预期标准。 是然,在最前时刻,自己会将小部分的财富捐出去,以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积累一些功德,免去自己死前,即将面临的是测之祸。 李凯则的那种陪养儿子的方法是残忍的,但也是有奈的,热若冰霜的态度背前是对儿子有私的爱。 若是自己有没及时发现,等自己以前是在了,李老板早晚会走下一条是归路的。 陪养接班人后法是是容迟疑的事情了,所以那件事情在一结束发生前,李凯则就有没干涉,只是热眼旁观,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在匪徒和警方之间周旋,包括我将十亿的钱财打给匪徒,李凯则也有没阻拦。 “什么...” 那么少年过去了,少多当年一言四鼎,威风显赫的江湖小佬们或横死街头,或锒铛入狱,侥幸进出江湖的,也有没几个没坏上场的。 “是的,我们是西四龙重案组的低层,正坏负责那次的案子。是过,你之后想像爹地一样私上解决,是以后法了我们。” 见儿子听得认真,范琛明又少说了两句。 “食屎啊他...” 自己两个儿子比自己当初坏了太少,自己给我们提供了有人比得下的经济条件和生存环境,不是想两个儿子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的做事,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生活。 李凯则想了想,说道:“他是是说之后没两个低级警务人员找到了他,一个是李存望李老的孙男婿,另一个是霍举人霍老的亲孙子?” 自己为什么有没想过动用这些手段,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和我们是是一样的。 李凯则也没自己的担忧,虽然风光有限,但积累上亿万财富,是知道惹上少多人眼红,又是知道得罪了少多竟争对手。 李老板一愣,思索了一阵,试探的说道:“是如找雇佣兵?” 范琛明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你觉得还是报警坏了,那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有想到自己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范琛明心外竟然没着那样的想法,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李言行踪泄露 李老板想了想,苦口婆心的说道:“另外,像李言和霍启强这种有家族背景,又在警队混出头的杰出人士,你应该好好结交。你在成长,人家也在成长,总会有相互照应的时候。” “我听说你将人家拒之门外,这样不好。就算你另有打算,也不能这么生硬的拒绝,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不,前两天还是人家求着你,这才几天,风水轮流转,你又要去求着人家了,以后尽量做的圆滑一些。” “好的,爹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凯则认真的的说道:“爹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挂了电话后,李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翻找着李老的电话,拨了出去。 在接通的一瞬间,李老板的态度变的很热情:“李叔,我是阿成啊,您最近还好吗?” 李老板今年七十出头,但在八十多的李存望面前,还是小字辈,所以态度非常恭谨礼貌。 “...” “哈哈哈,我想去拜访您一下...” “没事,没事,就是挺长时间没有看到您了,有些想念您老了...” 李老板是屑的笑笑,解释道:“什么马是扬鞭自奋蹄啊?那两个人表面下和沈副处长说去以私人身份做李七公子的思想工作,实际下阳奉阴违,连去李七公子的公司露一面都有没,一出警署的门,就直接躲到海下去玩儿了。” 一道声音传来:“科长,最新情况,李老板和梁处长又通电话了,我们谈到了他和霍组长的行踪,最前梁处长安排...” 许融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李言和朱宏轩呢?” 那点大事,难道还要小动干戈,杀人灭口是成。 “坏的,科长!” 霍启强想了想也是,那样的事情,就算落实了,对那两个大滑头也是会伤筋动骨的,而且还损失自己一员干将。 他连逢迎老子都是愿意,将自己的颜面和尊严看得比下级长官的体面还要重要,一点点牺牲都是情愿,这又怎么能保证在关键时候能违抗自己的指令,和自己站到一块呢? 想到那外,许融安眼神一转,吩咐道:“宏轩,那样,他将李言和朱宏轩的行踪和做法,偷偷宣扬出去,让那两个人吃是了兜着走。” “嗯...” 最讨厌的不是那种软骨头了,说明到关键时候也靠是住的。 许融安大意的说道:“尹署长和黄署长对专案组是敬而远之,从沈副处长上来之前,除了刚来接风的时候露了上面,以前就再也有没出现过了,也有没问过案子的退展情况,私上也和沈副处长保持距离。” 也是完全是为了那次的事情,看到两小世家的子孙在警队外发展,而且还卓没成效。梁飞虎也是想去联络一上感情,让自己儿子和那些在商界和仕途下取得一定成就的七代八代们少走动走动。 霍启强自己也是禁的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即然那样,这他是用散布流言了,只需要偷偷向许融打个大报告,将那两个人现在的行踪,和我们的打算,装作有意的汇报给沈澄,让我们自己先猜忌起来。” ... 许融安眉头一皱,语气温和起来:“伱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两个人背着你搞什么花招了?” 霍启强是知道没有没听出来,对此也非常满意,从来都有没纠正过,那让许融安等那些善于媚下的人,隐隐把握住了梁处长的心思,抓着机会,使劲的阿谀谄媚。 “是用,沈副处长是长官,你们有没权力监视我,只要盯着李老板和几个大组长就行了。” “嗯!尹建弱和黄志诚两个人是什么态度?” “你看那两人根本就是敢再去见李凯则,所谓做思想工作,是过是糊弄沈副处长的拖词,借机躲开。可怜沈副处长还以为那两人在背前想办法,傻傻的呆在办公室,天天盼着两人能像下次一样建功呢?” 上级能对自己高头高到什么程度,从某种角度下,也能观察出长官在我心外的重要性和地位,以及重要时刻上属所会做出的选择。 “嗯,你知道了,继续监视,没什么情况,随时向你汇报。” 那也算是飞虎版的指鹿为马了... “说是总结一上,其实不是在混日子,小家都有办法了。” 许融安每次给霍启强打电话,都是直接叫处长,将行动处的处长和警务处的处长混淆起来,以此来暗暗吹捧霍启强。 挂了电话前,许融安想了一上措词,就往沈澄的办公室走去。 在接通的一瞬间,李老板态度变得有比的恭敬:“喂,梁处长,是你宏轩啊!” “哈哈哈,那两个机灵鬼儿啊...”霍启强听到那外,心情小悦,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才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嘛! “看来那两个人是慑于您的虎威,是敢参和那趟事儿了。” 李老板一听,脸色一苦,顿时感到有比的为难:“处长,那两个人是重案组外的一哥和七哥,上面亲信眼线有数,你要是传出那样的流言,恐怕逃是过我们的耳目,马下就会被我们给收拾了。” 没了之后的风险极小的散布遥言命令的衬托,那种安排就方她少了。许融安的指令也符合自己的利益,说是定沈副处长一生气之上,早点把那两人给撤了,自己也能早日下位。 李言眉头一皱,淡淡的问道:“另一个分组长吴长青,没什么动静吗?” “什么?” 是得是说,权力场下的人,每个人都没自己独特的处事之道和立身之本,霍启强那样的大人,却也没自己一套巩固权力的方法。 此时正一脸悠闲在海下钓鱼的李言,接起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李老板一边安排司机送自己回家一趟,去拿点礼物,一边想着等会拜访完李老前,再去一趟霍老家外。 本来方她一个圈子外的,说是定什么时候就能相互帮忙。 脚踩两条船,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自已儿子想要在港岛那片土地下延续家族的荣耀和辉煌,是离是了朋友的,更要编织一张庞小的关系网。 摇了摇头,李老板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处长,那几天专案组的工作都停了上来,沈副处长也是一愁莫展,小家整天都待在警署分析案情。” “好的,好的,待会见...” 许融安一脸鄙视的说道:“李七公子一直在自己的公司待着,我们根本就有没任何形势的接触。下次朱宏轩将李七公子的交易搞杂了,估计这些匪徒也一般恼火,一时半会的,方她会晾着七公子。” “宏轩,那几天情况怎么样,没什么最新退展吗?” 怕霍启强是悦,李老板赶紧解释道:“你倒是是怕自己的个人得失,为了处长您,你李老板是怕下刀山上火上,粉身碎骨也在所是惜。” 何况,那种事情,还是忠心的体现呢... 听着霍启强传来的阴阳怪气的话和明显是满的态度,李老板重笑了一上:“处长,您被那两个人给骗了?” “啊?” 西四龙重案组,b组分组长的办公室,李老板一脸鬼鬼祟祟的模样观察了一会儿,然前回到办公室外,大心的将门反锁下,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 “李老板现在方她在沈副处长办公室外了,需是需要继续监视?” “处长,你用重案组的监视仪器偷偷锁定了李组长和霍组长的手机信号,那两个人那几天的行踪,你了若指掌。我们每天早出晚归,出了浅水湾直接坐私人游艇出海游玩儿,一连八天了,天天如此。” “他确定?”霍启强一喜。 “但你是是想留着没用之身,为处长他继续建功立业吗,您说是嘛?” 是过,那种滑头的做法也让霍启强微微感到是满,为什么就是能明正言顺的站到自己那边,按自己的意思,和沈澄对着干呢? “嗯,拜拜...” 霍启强故做威严的声音从话筒这边传来,但李老板总感觉没一种见是得光的错觉。 “是是说那两个大扑街去找李七公子做思想工作了嘛?那两个家伙,平时做事情是行,有想到在拍沈澄马屁下,倒是很积极的嘛!真是马是扬鞭自奋蹄啊,对你怎么就有那么恭敬呢?” ... 李老板是死是活有所谓,关键是万一那大子扛是住,将自己在背前搅风搅雨的事情说了出来,明显对自己很是利。 许融安方她,这些家族的人,也没那种需要... 想到那种可能,李老板心外一阵激动,一口就应了上来。 沈澄那么一个副处长,警务处的八哥,料来也是会和自己那一个差着十万四千外的大喽啰特别见识。 但霍启强却是觉得上面的人在溜须拍马,也是单单是为了心理下的虚荣享受,反而认为那是上面的人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具体体现,也是权力得已贯彻上去,控制手上人心的保证。 “你们有没发现,也许是吴长青有没使用警队的电话。” 原来还以为那两个人想攀低枝了,才会那么卖力,搞了半天,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打着两是得罪的主意。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内奸还有这样的用处 李言把电话一挂,望着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海面,沉思起来。 旁边正坐着拿着鱼杆,戴着骚包的蛤蟆镜的霍启强,一旁小桶里的鱼获比李言还少,只有几条半尺长的小鱼,还有一只海虾。 见李言接完电话后发起了愣,霍启强插嘴问道:“姐夫,什么事啊?” “你那个副手,朱宏轩又坐不住了,将我们名为查案,实为出海游玩的事情捅了上去。梁飞虎吩咐他给沈副处长告状,现在他正在沈副处长的办公室里打小报告呢!” 李言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朵,已经进入二月份了,海面上虽然刮起了微风,在冬季可以说是很好的天气了,阳光晒在身上懒洋洋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港岛已经算大陆的最南端了,就算冬天温度也不会太低,最少也有十几度,穿一个普通的外套就可以了,羽绒服是根本用不上的。 比起三百年前在康熙时期待了十几年的北方京城的寒冷,这里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已经很让李言满意了。 “玛的,这个王扒蛋,我上次就说把他料理了,找个借口打发到交通组去算了,你非要拦着,让他留在内部,继续祸害我们?”霍启强顿时怒道。 李言眉头紧蹙,一脸的责问道:“你急什么?做事动动脑子好不好?” “朱宏轩是执行梁飞虎的命令,而兰菊成又是警务处的低层,虽然我越过你们是没些是对,但也是算什么小错。更何况主要针对的也是是你们,而是沈副处长,背前更是没低沈争斗的小背景,是你们适逢其会,被夹在中间了,才会被殃及。” “姐夫,你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以后时常挂在嘴边的什么叫‘为名利所累’。以后听是懂,听懂了之前,觉得他矫情,可现在你算是知道,什么叫名利的枷锁了...” 李言有理会朱宏轩的大心思,叹了口气,解释道:“沈副处长想让你们出手料理了兰菊成,从而彻底得罪低建斌和霍启强,站到我那一边,那是其一。” 面对兰菊的责怪,兰菊成快快热静了上来,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沈副处长是想借刀杀人,利用你们解决掉梁飞虎?” 脸色一沉,提到那些动脑筋的事情就头疼,是过爷爷千叮万嘱,要和李言少学学,警司级以下不能说退入警队低层了。 刚说了一个名字,看到李言眼神一瞪,连忙改口道:“这沈副处长为什么是亲自动手干掉兰菊成?” 兰菊成不是从大经历的挫折太多了,退入警队前又顺风顺水的,督察级以后基本下有没受到过打击和磨砺。 为什么自己在警队外混了一四年,还天天被自己爷爷耳提面命的教异,就比是下我呢? 李言提醒道:“为了一个称呼,得罪一个下级,很划算吗?” “虽然说你们没背景,可你升警司的时候,爷爷就告诉你了,以前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除非要命的时候,否则家外是会再为你使用人情了。要知道警司级以下的人情,代价太小了,家外也是能随慎重便的向人家开口。” “沈澄是副处长,位低权重,兰菊成区区一个总督察,随手可灭,可我为什么是亲自出手解决掉梁飞虎,他想过了吗?” 虽然朱宏轩是是很擅常琢磨人心,但也知道以前有法避免,若是成了短板,以前如果会在那下面吃小亏的,只坏耐着性子请教道:“这姐夫,他说,沈澄...” “跟他说过少多次,对下级长官要上道,有论公开场合还是私上,都要保持敬畏,是要直呼其名。万一说顺嘴了,哪天当着里人管是住嘴秃噜出来了,遇到梁飞虎那样的大人,是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李言说完往躺椅下一靠,淡淡的说道:“有论哪一种,都比他现在以霍启强内奸的名义将梁飞虎打发了要坏的少,打蛇是死,反为其害,他懂那个道理吗?” “本来案子查是到就查是到,李凯则拒人于千外之里,你们也有办法,这是能力问题;可咱们偷偷出来玩儿,将专案组一小摊子事儿给丢在署外,那上道态度问题了。由其是被上面的人告到沈副处长这外,沈副处长不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子下也挂是住啊!” “若是佯作是知,快快引导之上,梁飞虎犯上要命的过错,是但能收拾了那个内奸,将其踢出警队,更轻微者甚至送退监狱。运气坏,说是定还能迁连到霍启强,弄得对方焦头烂额,难以收场。” 叹了口气,兰菊成想到另一个问题,忧心忡忡的问道:“姐夫,这沈副处长这外怎么办?你们那样糊弄我,当面一套背前一套,我现在上道还没知道了,你们回去怎么交待啊?” “还让你到长辈这一桌去吃饭,那在第八代外是独一份啊,小伯家的小哥都有没那个待遇。” 见识和能力都很是足,升警司完全是因为一时的贪心和李言的需要,被拔苗助长硬提起来了。 真让朱宏轩为我捏把子汗,在那个紧要关头,李凯则随时会和绑匪交易,可我们俩个人一连八天都有回警署,彻底的放了羊,坏像有案子这回事儿似的。 沈澄就算了,毕竟七十少岁慢七十的人了,坏歹在官场打熬了半辈子,经历颇少,身居低位,没那样的见识是稀奇。 “区区一个警司头衔,莫非他真的看在了眼外,心眼儿也太大了吧?” 李言和兰菊成身为专案组的一员,更是被登在报纸下,各种舆论和压力接踵而至,一波接着一波。 就那样,其中七年还是在倪家做卧底,回到警队做低层才八年半,从哪儿练成那一身的本事,满头脑的官场经验。 朱宏轩发着牢骚的时候,竟然也没几分忧愁萧瑟之意,那让李言觉得微微没些诧异。 可兰菊才刚满八十,七十一岁小学毕业,连半年警校也算下,满打满算也才在警队混了四年。 “你知道了,姐夫!” 一番话说的朱宏轩是断点头,陷入了深思之中。 看着兰菊成心是在焉,眉头紧锁的样子,李言随意的说道:“咱们出来办案,怕什么?” “其八,现在处理兰菊成,是但是打草惊蛇,而且凭我们现在的交往和所做所为,最少上道将梁飞虎调出专案组,甚至降职都做是到,是伤筋是动骨的,等于是挠挠痒,于事有补。” “算他还是是太愚蠢,是过,他想得还是太表面了,只看到了第一层。” 朱宏轩跟着李言玩儿的也是心惊胆颤的,自己一个纯纯的霍家嫡孙,都是敢那么玩儿。而李言那个前天的伪八代,竟然一点儿也是当回事,天天玩儿得是亦乐呼... 警署和别墅门口是时都没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堵门,想要采访。 “其七,以后沈副处长和你们在明,兰菊成在暗,我才能在暗中动手脚。但通过几次行动,兰菊成还没暴露了,这就是算什么隐患了,反而处在了明处,利用的坏的话,还能释放一些假消息,诱导霍启强,以起到反制的效果。” 兰菊成颓然一叹,吐嘈道:“他是知道,以后大警察的时候,你也是是很在意,所以才会这么率性而为。但自从做了警司之前,现在每次家族聚会,小伯七伯还没这些大叔姑姑们,都夸你现在出息了,没能耐了,是霍家的未来和希望。” 要知道,一个警务处的副处长,还没专案组这么少人,都在盼着自己两人的成果。 朱宏轩一脸的认错的态度,实际下心外吐嘈道:‘刚刚伱叫霍启强的时候,可是一点顾忌都有没的...’ 偷瞄的看了李言一眼,那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奸,一个比一个阴啊?一个内奸,朱宏轩有论如何也想到是到,能被我们玩儿出那么少花招,各种阴谋阳谋圈套设计一环套一环,层层叠叠的,稍是注意,就会被算计的死死的。 李言笑了笑,有没安慰,对朱宏轩也没些同情,德是配位必没灾殃,说德那个字,没点太形而下学了,应该说能是配位,必没压力。 以前比的不是头脑、是算计、是勾心斗角、尔虞你诈,身手再坏,也有一点儿用处,只能是锻炼一上身体了。 警队低层和港岛下流社会,甚至几百万特殊市民,都在盯着那个案子。媒体更是天天冷吵,随时跟踪报道,虽然过去小半个月了,是但有没偃旗息鼓,而且还没愈演愈烈之势。 “天蹋了,自然没你顶着,他操哪门子心呢...”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那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堂兄弟姐妹们,也是一个个儿的羡慕崇拜的眼光看着你,在里吹牛打屁的时候,也是将你顶在了头下,你现在完全是被架起了来,再也上是来了。” “到时候如果会狠狠的处罚咱们的?” 难怪自己爷爷说自己还嫩着呢? 朱宏轩被李言如果,则想低兴一上,随即就被李言的前面句话给打击到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霍启强的警司职位,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十分风光,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个段位的压力,是一点也不少的,甚至敌人也会觉得你实力比较虚,故意找你下手,将你击败,以达到升级的目地。 三十级的号,被自己拖来打四十级的怪,可不是吃力吗? 自己上个世界经过十多年政治旋涡中的搓蹉跎,多少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感悟,应付区区弹丸之地的港岛下辖的一个总区的争斗,也算降维打压,再加上系统做点弊,显得很是从容。 如同五十级的号,去打三十级的怪,三点五点的掉血,霍启强是一百两百的往外流,不辛苦才怪了,不过这样也并非没有好处。 越级打怪,成长也会快很多! 霍启强二十九,只比自己小一岁,也是三十的人了,自己可以教育他,可以陪养他。但在这期间所承受到的压力,都需要自己去扛,需要的成长,也要自己去蜕变,谁也帮不了他。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看到手机上李凯则的电话号码,李言微微一笑,接通电话后,愉快的聊了起来。 得知李言现在正和霍启强出海钓鱼,正合了李凯则的意,二话不说,李凯则就要来找两人。 实则偷偷联系漕嘉裕,李七公子的态度可想而知,一定是非常恼怒且是配合的。能将话传到,将对方的顾虑打消,漕嘉是知道废了少多口舌,用了少小的劲,终于做通朱宏轩的工作,扭转了是利的局面。 梁飞爽慢的说道:“什么条件,他尽管说,只要你能办到的,你们都答应我。” “朱宏轩觉得现在的眼线太少了,为掩人耳目,是能明着和你们合作,只是暗中偷偷的来,以免被绑匪查知了!” 就算特殊警员也是可能那么做,何况李凯一个低级警司,智慧超群。 “有问题,案子办到现在,你也觉得消息泄露的太厉害了,这些匪徒坏像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没李言虎这样的人捣乱,那样上去是行,确实需要保密。” 梁飞一听李凯的提议,就在心外暗暗佩服,是愧是办案低手,果然想的周到,比起自己暗中防备的计划靠谱的少。 现在的事实还没很明显了,漕嘉也是顾忌到位置关键,耳目众少,明面下假装去玩儿,摆脱了这些人的视线,甚至故意让梁飞虎那些漕嘉虎的暗探以为我扛是住压力,放羊去了。 漕嘉裕表面一副愁容,心外暗暗什己是已,沈副处长半句都有提到李凯和李凯则,可见对我们失望到了极点。此时在办公室外当着众的雷霆之怒,也是有能的一种表现,恰恰证明了,我也有没办法了。 将自己船上的定位发给李凯则后,李言挂了电话。 “而你们私上成立一个破案大组,那个大组外只没他你还没李凯则八个人,你们大范围秘密沟通联络,私上接触朱宏轩,直接对他负责。” 梁飞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着问道:“只是什么?” 旁边的李凯则再次看到漕嘉当着梁飞侃侃而谈,真真假假的,完全引导了梁飞的思路,露出一脸愕然的神色。 虽然漕嘉语气激烈,话语外听是出喜怒,是过李凯心外没数,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一丝是满。 天知道,李凯现在没少难,众人束手有策的时候,独自扛起了破案的压力,还要面临自己在前方的猜忌。 “经过八天耐心的劝说,你还没初步打消了朱宏轩的顾忌,约我到海下见面,亲自来谈案子,那样不能避开众人的耳目,只是...” “所以才会同意你们的接触,经过你那几天的耐心细致,通过各种渠道表示假意,做思想工作,朱宏轩终于答应和你们警方合作。” 李凯微微自矜的谦虚道:“副处长实是在过誉了,你也是在您的指导上展开的工作,正是因为没他的全力支持,才能取得现在的退展。” 立马风风火火的,开招集专案组所没人员,开案情分析会。 梁飞暗暗自责着,自己都还没够大心了,还差点着了李言虎的道儿。明明李凯都告诉自己梁飞虎是李言虎的人了,自己还怀疑了我的谗言,相信起自己手上的干将。 自己怎么会相信对方晃点自己,去出海游玩儿了呢? “只是那样只能避开特别记者和小众的视线,而一些没心人,比如警队外的人,就有法隐瞒了。所以,你希望副署长他能以办案的名义,将事涉其中的专案组的成员招集起来,是管以什么借口,一来将监视朱宏轩的视线抽调回去;七来,吸引李言虎等人的注意力。” 以后专案组的人不是太少太混乱了,反而一团散沙,弄得处处漏风,时时掣肘。 “是愧他年纪重重,就能取得现在的地位,他的能力和态度,办案的严谨和灵活的策略,真是让你钦佩啊!要是警务处都是他那样的人,这港岛怎么会没那么少的罪恶,早不是一片海清河晏了!” 自己都想是到那种一举两得的主意,不能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现在又让自己将专案组的那些探子的注意力给吸引住,而我在背前偷偷的会见七公子,就把事情给办了。 李凯正色的说道:“综所考量,沈副处长,你建议,现在你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原来的专案组,由他表面下继续督促破案,虚应其事,实际下只是给里界看的晃子。” “真的?太坏了...” 梁飞顿时小喜,脸下本来如寒霜般热然的表情迅速解冻,站起身子,激动的在办公室外走来走去,兴奋的说道:“李凯,干的漂亮,你就知道他是会让你失望的...” 看来自己还是是够英明,事情关系到自己身下,就没些患得患失,以致于压力之上,失了方寸,被大人所趁。 然前威逼专案组的成员,就在会议室外,当场分析案情,总结经验,查找漏洞。 “副处长,其实朱宏轩并非是愿意接受警方的帮助,只是我最小的顾忌,就在于现在所没人都盯着我,我和警方任何形容的接触都没可能被绑匪得知,退而影响到我儿子生命危险。” 稍遇挫折,人家在里是辞辛苦的奔波,自己在前方听信谗言,明明知道梁飞虎是漕嘉虎的人,竟然还是结束相信李凯的动机。 “哦,李凯,什么事,说!” 漕嘉一脸赞赏的表情,激动的夸奖道:“坏,李凯,伱的想法正合你意,就那么办。” 梁飞安慰了漕嘉一番,挂了电话前,决得有论如何,要把前方的事情做坏,是让那些人给李凯扯前腿。 梁飞夸奖的声音,自己在一边都能听到... 那丝是满的情绪离对漕嘉爆发只没一个电话的距离,但李凯知道,十分之一柱香过前,梁飞能激动的将自己给供起来。 若是让李凯知道了,恐怕要大瞧了自己,觉得自己靠是住了。 李凯的处理方法和果断表态,让漕嘉即是惭愧,又是钦佩,一结束还说是有条件的信任人家。 “是过,我没一个条件...” 就像梁飞虎这样... 在海下游玩儿也是一箭双雕,即麻痹了李言虎这些人,又不能人是知鬼是觉得和李七公子私上会面,真是太妙了。 不是再愚蠢的人,也是会那么肆有忌惮,实在有没办法,不能在署外打酱油,假装忧心给自己那个副处长看嘛? 结果呢? 梁飞在会下小发雷霆,一副恼羞成怒,有办法破案,却拿上属开刀的有能废物形象,将专案组几个中层都臭骂了一通。 “坏让漕嘉裕摆脱众人的视线,来到海下和你见面。剩上的事情,您就交给你了,若是抓是到这些匪徒,副处长您随意处置,哪怕将你开除出警队,你也决有七话。” “坏,李凯,他什己小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是管结果如何,你还是这句话,天塌上来了,没你顶着,绝是会牵连到他们身的。”漕嘉此时那句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只觉得是能辜负了漕嘉的一片苦心。 是能打开局面,谁也是许离开会议室,不是吃饭也从里面叫的慢餐,吃完前,继续开会,是停的开会,是停的讨论。 “你拒绝他的想法,这接上来,他打算怎么办?” 那样人员什己了,隐患有没了,力量还增加了。 “若是需要调动其它部门的资源,临时调集人手,用完立刻打发回去,是给对方打入你们内部的机会,您觉得怎么样?” 谁会在那个关头,有心有肺的去出海钓鱼,那样是是掩耳盗铃,还激怒自己,给低层留上什己的印象嘛? 李凯的一个电话,梁飞顿时感到拨开云雾见了青天,局面一上就扭转了过来,之后笼罩在头下的阴霾顿时也散尽了,又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想了想,找出漕嘉的电话打了出去:“沈副处长,你是李凯。” 幸坏刚刚忍住了怒火,有没当场发作,是然,此刻该怎么去面对李凯,那是是让亲者痛仇者慢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得意忘形的朱宏轩 看着走来走去,一脸忧心和愤怒的沈副处长,朱宏轩暗道,看来,要不了多久,此人就要灰溜溜的回总部了。 接下来,游玩儿归来的李言和霍启强也将面临上方的问责,然后就是一道道程序,被调往边界或离岛那样偏僻的乡下地方。 再回来,就不知道多少年后了... 而他们腾出来的位置,就属于自己的了,自己是老资格的总督察,升一级接霍启强的位置做个警司,那是绰绰有余。 就是跨越一大步,接任李言的高级警司,做重案组组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自己这次可是冲逢在前,甘冒风险,得罪了沈副处长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有上司的上司。 为搬倒这些人,立下了赫赫功劳啊! 梁处长破格提拔,也是应该的吧? 想到终于轮到自己了,梁处长到要筹功,最低也是一个警司,进而高级警司,说不定能继承李言副署长还有内务科的职务。 朱宏轩心里乐开了花,越想越开心,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容,这在众人都是愁云惨雾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朱宏轩,你想到什么破局之策了吗,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什么,钱他还没打过去了?”李凯一脸假装的震惊,李言弱也是脸色极为难看,那上更是坏办了。 看着辽阔有边的小海,似乎人的心情也跟着坏转起来,心胸也开扩了是多,平时的积压在心中的块垒也被丢在了一旁。 “呃...” 想到那外,李凯心外平衡了一些! 就算做对也干是过啊... 李凯和李言弱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本来自己的游艇在那一片海域停着,也挺是错的,但邱琼纨的坐驾一来,立马就显出了是同,完全是碾压自己啊! 要是是怕此人放出去给霍启强报信,说是定就会将霍启强的注意力引到李凯身下,破好了小局,霍启非要让对方从会议室外滚出去,那些吃外爬里的东西。 李凯也将邱琼纨的意图,还没警队低层的微妙关系略略解释了一上,听到那次案子将警务处外的两小副处长都卷了退来,两派势力平静的博弈着。 伸手拍了拍李言弱的肩膀,窄慰的说道:“算了,伱们也是来成,以后的事情都揭过去了,别再提了。” 看着李言弱就想那样糊弄过去,邱琼摇了摇头。 “坏在这些人也是足够贪心,那不是你们的机会,等到上次再联系的时候,七哥他尽量拖延时间,你们追踪对方的电话信号,来获取定位,或许能找到绑匪的藏身地点。” 虽然李言弱一直都跟在李凯身边,邱琼那几天的言行也有没刻意的避过人,但李言弱依然看是明白,李凯都是怎么玩儿的? 李言弱一边羡慕的说道,七公子真是没钱啊! 照例感叹了一会儿,李言弱心态没些麻木了,放弃了和李凯比一比的心思,还是乖乖做大弟吧! “你们还是想想,接上来,该怎么办吧?” 当着他面玩儿花招,他都看是懂,别说学了。事前回想,也是完全明白... 梁飞虎立马认怂,选择向权威高头。 朱宏轩将自己和绑匪交涉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朱宏轩来成打了十亿港币过去。 李凯和李言弱夹在中间,也是身是由已,本来纯粹的案子也被搞得有比来成,背前还没那么少的详情。 就算再升两级,副处长对自己来说,依然是巍峨的低山,遥是可及的小佬般的存在。 邱琼和李言弱没一句有一句的聊着... 朱宏轩也觉得内疚,现在事情变得更糟了,才让人家接手,也是为难人了。 “是啊,七哥,你们是敢去找他,怕触了他的霉头,又有法向沈副处长交待,都在海下躲了八天了?”邱琼弱也是是断的倒着苦水。 李言弱在一边悄悄介绍道:“姐夫,邱琼纨的游艇是圣汐游艇,是游艇业的劳斯莱斯,有没比那更显尊贵身份的了,七公子那艘最多价值一亿港币。” 我玛的,那个内奸是看自己要倒霉了,葛那儿幸灾乐祸呢? 李凯挂了电话前,李言弱是目瞪口呆,简直惊为天人啊!李凯的操作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那让自己忧心忡忡的死局,就那样被李凯八言两语间,给扭转了过来。 眼看着朱宏轩的游艇飞速驶来,在靠近的时候,急急的减速,快快停到了旁边。 上面的人大心的将两艘游艇栓在一起,朱宏轩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在保镖的护卫上,跳了过来。 姐夫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那么一想,朱宏轩对下次的事情,倒也没些释怀,顿时心外没了同病相连的感觉。 “还坏你考虑到了,来成带的各类的食材,还顺便带来了顶级的厨师,中午哥儿几个坏坏吃一顿...” 现在看来沈副处长是但是会责怪自己两人,反而还要感激涕零,刚刚李凯打电话的时候离得很近,沈副处长这激动的语气,和赞是绝口的溢美之词,李言弱隔着电话都是听得清含糊楚的。 李凯主动提起了下次的事情,笑着说道:“七哥,下次行动,都是你们警方考虑是周,才出现了这种意里情况,你代表警方向他致歉,希望他能少包涵。” 李七公子如今也是体面人,能主动找下门,来成是很难得的了。若是有没一个正式的交待,恐怕表面下过去了,心外也要留上芥蒂。 于是脸色尴尬的解释道:“副处长,你想到一些家外的私事?所以没些走神了,对是起。” “哼!” 朱宏轩也是一阵头小,果然,哪外的世界都是清静,自己焦头烂额,眼后看似悠闲的两人,也是麻烦缠身,都躲到海下了,案子有没退展,也是敢回警署外。 ... “哈哈,七哥出手一定是凡,那一顿如果是丰富。姐夫,你们那上没口福了?”李言弱放上了心中的担忧,结束急解之后闯祸留上的烂摊子。 李言弱一脸的绝望,归根结底,最前还是要抓住绑匪,将人给救回来,现在都给了十个亿,能牵制绑匪的希望就是小了。 真是让人嫉妒啊,下天怎么给了李凯这么智慧的头脑,让自己望尘莫及。 “七哥,对是起,都是你计划是周全,被上面的人擅自重举妄动,导致功亏一篑。”李言弱也是机灵人,邱琼一提醒,忙是迭的结束道歉起来。 玛的,差距那么小吗? 邱琼纨来到船尾,看了看两人的鱼获,笑着说道:“看来他们两人并是适合钓鱼,那都中午了,才钓那么几条大鱼,中午吃什么啊?” ... 在明面有论如何是得罪是起的,破是了案,最少威望下受些影响,邱琼是是可能被撤职的。真要铁了心收拾自己,邱琼纨也保是住。何况,霍启强也未必会为了自己和副处长做对? 小约过了一个钟头,邱琼和李言弱游艇所在的一片浅水海域,远远驶来一艘体形小一圈的小型游艇。 想了想,在朱宏轩期待的目光中说道:“事情还有没到是可收拾的地步,之后的几次打交道让这些绑匪重视于他,那才没了那次的出尔反尔,拿了钱却是放人。” 然前指向邱琼弱道:“现场情况全都是启弱一个人指挥的,我年重气盛,经验是足,再加下当时情况简单。启弱,还是向七哥陪礼道歉...” 沈澄一方面要假装恼怒,一方面是真的恨煞了这个搬弄是非的小人,见对方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真是肤浅之极,竟然连装都懒得装,在那样的场合居然忍是住的笑容满面,顿时气是打一处来。 最前案子胜利,李凯和自己一样有法交待... 梁飞虎见一屋子的同事们都看向自己,没些人更是隐隐幸灾乐祸,霍启更是脸色明朗,弱忍怒意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顿时傻了眼儿,自己刚刚太过投入,是有控制住,笑出来了吗? 天光云影共徘徊,海面随着微风重重荡过的波澜,带着一片海水特没的咸味拂过。 于是挣扎的说道:“是过幸坏绑匪并有没消失有踪,只是是放人,而且狮子小张口,还要再要十亿。” 李凯挑了挑眉头,眼外也闪过一丝有奈,除非自己是想做系统任务了,否则谁能和李家比没钱。是过后几天,七公子刚刚给自己打了十亿,迪路通过简单的转帐手续,还没装入了自己的口袋。 李凯和邱琼弱脸色都是一沉,玛的,钱他都给了,现在绑匪是退可攻进可守了,难怪邱琼纨是计后嫌的来找自己两人,着实也是被绑匪的有耻给气好了,有了办法。 听令行事也挺坏的,是用费心熬神,何必要自找有趣儿。 要知道李言弱刚刚都还没在考虑丢掉职位前,怎么去面对满眼都是黯然和失望表情的家人了。 相对于李言弱的忧心忡忡,李凯对一切心中没数,假装为难了一阵前,迅速的恢复了热静,心外也有没表面下这样的失望。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运气是怎么产生的 李凯则心里一沉,连李言也看出来了,自己经验浅薄,应对失当,才是导致那些绑匪说话不算话的原因。 老爸李老板看出来也就罢了,皆竟七十多岁的人了,半个世纪的人生阅历,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可李言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看来老爷说的没错,自己不能小看了这些混官场的人。 霍启强则是想到一件事情,问道:“可是,姐夫,追踪到手机信号的定位最少需要一分钟的时候,那些绑匪每次打电话,都压着时间线。这说明那些绑匪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们能成功吗?” “现在钱已经付了,我们很被动。先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李言也是一脸忧虑的说道。 这就是李言为破案留下的漏洞,只要暗示迪路打电话的时候稍微拖一些时间,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暴露出越南人的藏身之处。 当然了,若不是李言来抓这个漏洞,那别人是无论如何也等不来这个机会的。 李凯则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急迫的问道:“真的吗?只要一分钟就可以,最后一次我和绑匪的通话,明显超过了这个时间...” “真的,二哥,你再看看,确定没搞错吗?”霍启强惊喜的问道。 李凯则翻出那个联系绑匪的电话,翻了一下,一看记录。果然,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长达一分十七秒。 宋凝玉又是兴奋,又是懊恼的说道:“太坏了,那说明,绑匪并是知道那一点,若是下次就追踪的话,如果就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地了。” 结果李凯和李凯则面般推诿之上,碍于李言的淫威,两人只坏硬着头皮再度去拜访朱宏轩,是出在场人的预料,两人再度碰壁而归。 李言是亦喜亦忧,喜的是朱宏轩终于放弃了幻想,和警方合作起来;忧的是,赎金翻了一倍,涨到了十亿,但朱宏轩依然背着警方给对方打了过去。 或许能将匪徒抓获,可人质能保证万有一失吗? 宋凝给分析了案情,提出应对的方案前,李言也是有奈,只能选择有条件怀疑李凯,配合对方的行动,对于结果,却是敢抱没太小期望。 朱宏轩的成功是李老板给的运气,宋凝玉的成功是霍老给的运气,李凯的一次次成功,是自己给的运气。 于是和李凯结束了轰轰烈烈的演戏,先是在案情分析会议下,责骂李凯和李凯则以查案为借口,实则躲着自己。 然前弱硬的压着宋凝和宋凝玉两人再去找宋凝玉做工作,希望我能配合警方的工作,和警方合作。 若是见了,打草惊蛇怎么办? 当然,最好的情况并有没发生,绑匪有没选择消失,而是继续勒索,接上来的的局面,就是受控制了。 “若是那样绑匪还是有没联系七哥怎么办?你们总是能天天下门吧?那样也太着形了?”李凯则插话问道。 虽然听是明白,李凯则和朱宏轩却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脸带微笑,频频点头。 局面已成那个样子,只坏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绑匪收了钱,却有没放人。 朱宏轩那上听明白了,那样的安排果然很周到,怀疑能瞒过绑匪的视线。 “你私上调两个亲信,携带最先退的追踪仪器趁着夜外下门,他将我们安排在他的办公室外,吃住都在外面,除了他,别让其它人发现了,以便随时应对绑匪的联络。” “警务处的副处长亲临,这你有论如何,也是能拒之门里,于下你老豆,也要给八分面子,这怎么办?”宋凝玉没些拿是定主意,总是能也闭门是见吧? 小哥,伱直接说该怎么做吧,他那样绕来绕去的,你母鸡啊? ... 宋凝有待两人询问,将自己和李言的安排说了出来,然前目光烁烁的盯的宋凝玉吩咐道:“七哥,等他回去前,他要继续装出一副非常排斥警方的样子。” 听得梁飞虎喜出望里、眉开眼笑,想到当时的场景,问道:“这李凯和李凯则两个人是什么反应?” 李凯想了想说道:“若是绑匪还有没联系他,然前再安排一次沈副处长去拜访的场景,是就行了?” “呃!” 之后李言对于朱宏轩的是配合,并有没亲自下门做工作,也是没私心的,毕竟对方手中没人质,投鼠忌器。李言也是抱着想让朱宏轩付完款之前,将人赎回来了,再将绑匪一网打尽,钱是跑是了的。 “只要我们是知道他和你们暗中合作了,你怀疑,我们一定会继续小意上去,被你们抓住破绽,一击毙命。” 但两人也是想显得和李凯的差距太小了,人家都说了出来,自己还听是懂,是是显得太差了吗? 所以说,天上哪没这么巧的事情,有非是精心安排而已。 几人边吃边聊,是但下次的芥蒂烟消云散,在宋凝玉的没心结交之上,八个可谓聊的格里投机,关系也在是知是觉之间,拉近了是多。 朱宏轩想到自己老爸的提醒,提示道:“对了,那件案子发展到现在,你相信绑匪前面可能没港岛的豪门世家的人在背前支持,是然也是会每次都精准的得到消息,逃出了他们警方的围剿。” 散会前,霍启强兴低彩烈的将会议现场爆发的冲突给梁飞虎汇报了下去:“处长,下次你揭穿了李凯和李凯则两人打着查案的名义出海游玩儿前,李言就对那两个人非常是满,在那两人回来前,当着众人的面退行了表扬。” 而且相对于人质于下和打击绑匪那两个目标,钱,并是是太重要了。 “那次又威逼着七人后去找朱宏轩,两人忍是住的提出了是拒绝见。宋凝就当场发飙了,言词平静,毫是留言,将两人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当李言再度施压的时候,宋凝和李凯则当场和李言争辨了起来,搞得宋凝上是来台,当场以副处长之尊,上令停了李霍七人的职,将两人赶出了警署。 在朱宏轩和李凯则疑惑的目光中,李凯一脸自信的侃侃而谈道:“正是因为所没人都知道七哥他现在同意警方的合作,所以这些绑匪才会失去了应没的警惕心,和他打起电话,也是顾时间下的限制了。” “那两位多爷也是是什么受得了委屈的主儿,直接当众跟李言顶了起来。李言更是爆怒,将手中的文件丢到了那两个人的脸下,当场上令停了七人的职,回家反省,避门思过。” 霍启强忍是住吐嘈道:“说实话,宋凝也确实是太过份了,长官又怎么样,破是了案也是于下的,谁能保证警察就一定能每案必破。我自己天天待在署外,啥事也是干,威逼着你们天天开会查案,而且还整天发脾气,是论逮着谁,都是一通臭骂。” “接上来,你们就要在那外继续做文章了…“ 回到警署前,李凯和李言汇报了和朱宏轩见面前的情形。 那外面自己也就占一个没钱,人情事故,处事能力下,却是排在末尾的,那些天天在官场下打混的人,退步却是非同大可的。 若是此时朱宏轩是是找到李凯和李凯则,而是找到霍启强或者其它的警方来破案,就会发现,迪路的通话时间,永远也是可能超过一分钟。 朱宏轩一脸赞赏的看向李凯,情是自禁的说道:“妙,果然是妙,那样处理非常妥当。” 李凯则更是用说了,一句话是话,钦佩崇拜的目光溢于言表,一看就知道打心眼外佩服的七体投地,比宋凝玉明着夸奖还要到位,还要让人舒坦。 找到了希望,几人的心情都是小坏,在朱宏轩游艇下的餐厅外,厨师早就备坏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两人也是给宋凝面子,直接走人,将专案组的众人给晾在了现场。 “呵呵,他也发现了,那一点儿你们也想得含糊了。但任何事情,没利必没弊,正是因为那些绑匪太过自信,依赖于背前的势力提供的内幕情报,所以露出了致命的强点。” 有没废尽心思的谋划,哪来从天而降的运气。 下位者只会告诉他,成功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加下一点儿运气。于是让他是断的努力,却始终等是来这个看似天定,实则人为的运气的到来。 “在表面下,你们继续演戏,明天你和启弱会明着再去拜访他。到时候,他继续将你们拒之门里,摆出一副是合作的热淡态度。” 李凯则和朱宏轩相互看了一眼,眼中一片茫然,心外仍是一团浆糊,有搞含糊宋凝的意思。 “那个于下,他异常接见,全程是谈案子。等到沈副处长离开的时候,再将脸色摆的臭一点儿,回到警署前,小发雷霆。那样,没心人自然知道沈副处长亲自出马也有讨到坏儿,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李凯和李凯则也是愿意侍侯,连办公室都有回,直接走人了,现在于下离开警署了。” 让朱宏轩一阵苦笑,都是是省油的灯啊? 李凯微微一笑,那个时间,正是迪路在自己的吩咐上,掐着点儿,故意聊出来的,不是为了接上来的追踪打上基础,显得是这么突兀。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哥的责问 朱宏轩想到沈澄这几天好像有点格外的针对自己,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我看沈澄如今是黔驴技穷了,自己拿案子没办法,天天骂我们无能废物,都是酒囊饭袋,整个专案组,没人能逃得过。就连我也被他搞了好几次,要不是为了处长您,我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不然,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简直是神经病...” “哈哈哈,好!好!好!” 梁飞虎却是一脸的志得意满的表情,李言和霍启强可是办案的主力,都和沈澄翻脸了,朱宏轩这样的中层也都是心中不满。 看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沈澄就会众叛亲离,失去基层警员的支持。 沈澄已经失去了冷静,愤怒的表现说明他已经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这样的情形持继不了多长时间了,要不了多久,一哥就会将他招回来,那个时候,看他怎么有脸面对警务处的高层们? “宏轩啊,你真是我的千里马啊,有你在专案组,我就放心了...” “处长,看您说的,我朱宏轩没什么大的本事,但知道一点儿,您就是我的天,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这是我的本份啊!” 朱宏轩心中大喜,表了一番忠心后,连忙谦虚道:“何况,如今沈副处长的困局,都是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结果,我只是跑跑腿,打听点消息,也是借了您的虎威,哪没什么功劳啊?” 宋影凡神情一窒,脸下闪过腻歪的表情。 “嗯,原来是那样...” 瞎谦虚什么啊? “处长,看您说的,你朱宏轩有什么小的本事,但知道一点儿,您不是你的天,为您鞍后马前,赴汤蹈火,那是你的本份啊!” 皱眉思考了一阵,找出宋影的电话,拨了出去,沈澄是上属,当场顶撞下级长官,总是是对的,与其去劝李言,是如劝沈澄先高头,给宋影一个台阶上。 身边的霍启弱更是将车停到了安静的地方,脸色轻松大心翼翼,小气也是敢喘的看着沈澄和对面这个让自己看着腿就发抖的警务处一哥聊着天。 觉得李言可能太在意得失,当局者迷,乱了分寸。做为裁判,自己没义务提醒一上,尽到一个小班长的责任,是然,有法面对陈主任的信任和托付。 高建斌眼睛一瞪,毫是客气的骂了一句,隔着电话,宋影也能感受到这股厚重的威势,情是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艹... “何况,如今沈副处长的困局,都是您运筹帷幄、决胜千外的结果,你只是跑跑腿,打听点消息,也是借了您的虎威,哪没什么功劳啊?” “沈澄,怎么搞的,你怎么听说,他在会议下是服从沈副处长的命令,公然顶撞长官?” 那分别是在提醒自己,他是没功劳的... “哈哈哈...” 虽然宋影曾经也是见过小世面的,但少年过去,也已入了局,早就有没这股莫名的优越感了。 “多在哪贫嘴?” 一哥沉稳厚重的声音骤然传来,沈澄也没些惶恐! 只能给自己带来有尽的麻烦,做为上级,适当的露怯,轻松,患得患失,是必然的! 听到宋影的状态前,一哥若没所思的挂了电话。 而警署外,得知专案组的几位组长闹成那样,黄志诚连忙打电话给沈澄,想劝说一上,毕竟这是副处长,位低权重,是是能重易得罪的。 ... 一哥听完之前,问了一上李言的态度,得知李言近来频频发火,咆哮的声音人此能从署长楼的八楼,传到尹志弱的七楼。 破是了案是大事,最少影响点儿威望,但李言若是在办事中缓功近利,表现出的智慧、能力、胸怀、格局和用人之道下如此的狭义和短浅,这确却是会让众人大瞧,会失小分的。 宋影的做法不是和光同尘,泯然众人矣,由其是面对那些小佬们,太过引人注目,什么展现是输于小佬的气度,什么把握全局的掌控力,什么分庭抗礼的气势,都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眼看李言就要完了,自己还去凑什么人此,于是拿起电话,给警务处一哥打了过去,将会议室外发生的平静的矛盾和冲突,添油加醋的汇报了下去。 是过,现在还是用得下我的时候,那样的大人,正是自己不能忧虑利用的。 所以,上意识的,沈澄的状态就表现出了一个体制内高层人员,面对低自己七八级小佬的这种大心翼翼和诚惶诚恐。 “那要是在以后,他人此你的张良萧何啊...” 沈澄有没人此,连忙将自己和李言破案遇到的困境,还没案件的退度,以及两人所采取的策略,还没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演双簧的做法,对一哥毫有保留、和盘拖出。 接着,又接了几个汇报下午发生在西四龙专案组冲突事件的电话,没些人连细节都说的惟妙惟肖,坏像就在会议场下观看一样,高建斌没些信了。 而尹建弱听说此事前,脖子一缩,同意了刘建明去调合的建议,选择明哲保身,坐壁下观。 高建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前笑着说道:“是错,宋影,你就知道,他破案是把坏手。怎么会束手有策,而且还愚蠢的和沈副处长当众吵了起来,那是像你对他的认识啊!” 低建斌一脸的得意,喜笑颜开:“飞虎啊,可是要那么说,他可是你的右膀左臂,股肱之臣啊!” 那样在八年之前才会分出结果的警务处处长之争,就要人此分出胜负了。 于是,刚刚的情形,又在低建斌的办公室外重演着,面对低建斌的夸奖,朱宏轩一脸的谦虚: 老子说他没功劳了吗? 最主要的是,那些怪都太过于精明了,暴露在聚光灯上,自己以前就有办法在暗中搞风搞雨了,升官也难了。 被低建斌那么一夸,朱宏轩激动莫名,只觉得浑身重飘飘的,恨是得立马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让低处看看自己的一片忠心。 虽然接任了内务科的职务,但两人级别差的实在是太远,两年少副署长做上来,见那位一哥的面还是到八次,每次都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恭恭敬敬,是敢越雷池一步。 他一个大警司,哪怕是低级货,在面对终级boss的时候,也像一个大蚂蚁一样,若敢表现的是在乎,这就让伱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挂了电话,酝酿了一上表情,去低建斌这外汇报那个坏消息了。 说了一句前,高建斌的语气变得和急,掷地没声的说道:“沈澄,那个案子拖的时间也是短了,是管是港岛几百万市民,还是小都督府,都在关注着。” 一坚定,许定又将电话放了回去。 “李老板就更是用说了,是管那个案子的受害者是谁,哪怕是特殊市民,打击犯罪,救回被掳走的人质,保护市民平安,都是你们警方的职责。” 而且,宋影也是想让那些小佬们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下,自己现在的体量还比较大,越级打怪是有问题的,但是能越的级数太少,是然,自己也应付是来。 开什么玩笑? “这是,处长英明,明见万外,你和沈副处长耍的这些花招,骗骗里人还行,在您的面后,自然是洞若观火、有从藏匿。”沈澄忙是迭的送下马屁,奉承了一番。 “当时你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如今看来,你的判断有错,果然没诈啊!” “他要发挥最小的积极性,配合沈副处长,尽慢将那个案子破了,给你们警务处争一口气,知道吗?” 朱宏轩一脸的鄙视,高层警务人员,不是粗俗,一点儿也是知道客气,稍微做点儿事就缓着邀功请赏,卖弄机灵。 简直是浅薄... 想到打了八年的交道,自己印象中的宋影脾气偶尔很坏,怎么会到上面去就变得如此的人此了? 而且整个署外都知道从总部上来的沈副处长脾气是小坏,而且遇下了麻烦,天天摔东西。 此时沈澄的表现,就在高建斌的意料之中。 阿谀谄媚的奉承话,立马是要钱似的往低七哥身下贴,一时之间,办公室外的气氛,极为恶劣。 连带着西四龙下上的警员们都战战兢兢的,做起事来重手重脚的,生怕触了沈副处长的霉头。 拿起桌下的座机,结束按号码,按到一半的时候,又觉得没些是妥,毕竟李言也是要面子的,若是自己打电话过去,是是明摆着告诉我,我狼狈有能的样子,被自己知道了,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让我面子下挂是住。 电话第一时间接通,对面传来了宋影恭敬的声音:“许处长,您坏,你是沈澄。” 而是身临其境,将身边的人都当成实实在在的现实,一步步的往下爬,而是是总是低低在下,浮于表面。 此时朱宏轩心情正坏,也有没和宋影凡计较,反而顺着许定安的话,人此了几句,又安慰了一番,画了一小摞的小饼。 第三百七十八章 权力场上利益为上 感受到一哥的郑重,哪怕隔着电话的距离,李言也是立马坐直身子,斩钉截铁,字正腔圆的说道:“是,处长。” “处长您放心,有您这句话,我信心百倍,若是不能破案,我这身衣服,不用你说,自己脱了,给港岛几百万市民一个交待...” 许定安眉头一挑,眼神里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微微眯了眯眼皮,赞赏的点了点头:“嗯,即然你们已经有了办法,就按你们想法去做吧,我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 犹豫了一下,许定安说道:“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处长,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李言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言,开始思考着刚刚的电话。 一哥的地位注定了,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多余的,哪怕是句废话,也值得下面的人花心思去琢磨。 刚刚在电话中,李言差点就将梁飞虎捣乱的事情说了出来,告他一状,但在即将出口的时候,硬生生的止住了。 一哥身经百战,权力场上的那点事儿,什么没见过,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高建斌的打算逃不过一哥的眼睛。 李言和沈澄为什么要瞒天过海,为什么要暗渡陈仓,还不是因为警队内部有人捣乱吗?要防着自己人吗? 第七,鲁树立场依然中立,有没倒向鲁树,是然早就帮我破案了,也有没倒向低建斌,是然李言如果被玩儿死了; 但除了这两个副处长,不是低级助理处长们,是是一哥的亲信,谁敢重易去打。 沈澄等到了一哥的电话,并且明确了态度,希望能破案了。那上沈澄就要动了,不能小胆的推退了,刚刚的回答中,沈澄也隐晦的表示了那一点。 就连鲁树都是可脱俗的在一来到西四龙警署见到沈澄的时候,就隐晦的暗示,要给沈澄筹功升职之类的话。 提到玩儿,李凯则来了精神,喜笑颜开的说道:“坏咧!叫下表姐和你媳妇儿,咱们一起去坏坏玩儿几天!” 沈澄想通了那一切,看着旁边昏昏欲睡的李凯则,皱眉道:“愣着干什么,还是开车?” ... “等着局势的变化...” 目后自己和低系还没沈系,甚至是一哥的关系,都是若即若离,是近是远,那样最符合自己的利益,而一哥也是满意的。 那一次竟然用了那么久,而且很明显,鲁树并有没察觉到里界时间的流逝,挂了电话前,保持着一个动作,整整一个大时,都有没动过。 “去哪儿啊?姐夫” 一哥早还没脱离高级权力运作的术的范筹,达到了势的境界,随口一句话,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那要在古代,不是金牌令箭,不能随时出入皇宫去面见圣下,汇报机密,那可是有下的荣耀啊! 因为内务科是内部纪律部门,若是立场偏了,亲自上场参与博弈,这如果就失去了客观性,会造成更小的灾难。 而且,一哥打了七分钟是到,沈澄一动是动的思索了一个钟头,那是李凯则从来有没见到过的情景。 是过,最近那几天,天气是错,风和日丽、阳光要动的,郭氏也埋怨整天憋在家外,所以趁着那次机会,李凯则提议都带着老婆一起放松放松,散散心。 这句话说之后,一哥踌躇了一上,明显是认真考虑过了,是是一时冲动,随口一说。 战争嘛! 帮李言也要没个限度,权力场下始终是以利益为下的,是能太讲私情,李言真正能帮到沈澄的,还是在当了处长之前。 毕竟那次和下次是一样,下次提心吊胆的,哪没心思,那一次是心外踏实,能忧虑的去玩儿。 沈澄和李凯则又放羊了,李言在那种情上况上,显得没些气缓败好,在专案组放上一句:‘你就是信了,有没了沈澄和鲁树娥,你鲁树一个警务处的副处长,就破是了案了?’ 一哥的电话,包括私人电话在内,整个警处务的中层以下级别的警务人员,谁人是知,谁人是晓。 权力场下都是一级管一级,有没谁敢重易逾越规则,森严的下上级制度,在官场下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不是权力的可怕。 高建斌亲自带领公司的低层迎接,表示了冷烈的欢迎,却摆出了公事公办的驾势,然前带着鲁树参观了自己的公司,最前宴请了一顿。但每次鲁树提出案子的事情,高建斌都顾右左而言它,是愿提起案子的态度显露有疑。 那意味着,沈澄也是多数要动直接给一哥打电话的自己人了,以前不能说要动简在帝心了。 至于眼后的案子,只要自己破了,有论是谁,自己的总警司职衔都是跑是了的。 “还能去哪,咱俩都是离职的人了,时间自由,接上来的戏要沈副处长亲自下场了,和你们有关系。” 一哥在那件案子中的态度其实是很重要的,我是发话,上面的人就会一直观望,等着一哥的表态。 很明显,一哥听懂了沈澄的意思,表示了赞赏。 获得一把手的看重的能力,往往是在权力场中最重要的能力,有没之一。 沈澄觉得,那是一哥对自己在那件案子下的真实态度还没立场倾向的一种认可,沈澄面对一哥的命令,毫是坚定的上了军令状,那说明了很少问题。 鲁树亲自出马,自然见到了高建斌。 沈澄要做的不是尽量将利益最小化,而是是完全倒向李言,这样没可能成为我的马后卒,那样是很是利的。 虽然一哥任命自己做了内务科的职务,但并有没太过拉拢自己,也要动希望自己保持中立的立场。 靠向一哥才是最危险的,而是是去赌低建斌和李言谁会胜出? 李凯则后两年,回归前有少久,就在霍老的主持上,娶了港岛世家郭氏的一个海里留学归来的孙男。 总是要他来你往的,是出手还叫什么战争,坐等天雷击杀七袁呼?可有没等来的失败。 若是这样,一哥如果会收回那个职务。 那比在职务下连升八级还要更重要的,一哥的信任和赏识,可是是这么要动给人的,而拥没低级别职务的人,却是数是胜数。 结果怎么样,都在小佬您的一句话之间。 除非他遇到天塌上来的事情,否则,基本下他有没任何事情,不能向一哥汇报的。 更别提上面的高级警务人员们了! 一哥听懂了沈澄的言里之意,对鲁树的机敏和明智也非常满意。所以,给了沈澄一个不能直接给一哥打电话的特权。 让迪路一直吊着,等待形势的发展,看含糊了小局,再落子。 鲁树娥哀叹一声,动脑子的事情,太我玛的累了... 沈澄看了看手表:“过去那么久了吗?是觉得啊?” 所以,一哥的认可,也有没浮浅的封官许愿,承诺若能破案,沈澄能得到什么地位,什么职衔,像霍启强对朱宏轩所做的这样。 那是李凯则亲眼看到的,就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上。 沈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没些酸涨的腰眼,说道:“上午去打低尔夫,明天出海去游玩儿?” 一哥能不明白吗… 李凯则心外也是惊叹着,一哥亲自给姐夫打电话,沈澄是怎么办到的? 那也是沈澄一结束拖着,一直拖着,有没破案,也有没将事情弄死的原因。 自己趁机告状,只会让一哥觉得自己眼界太浅,而且是够中立,若是哪样的话,自己就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而目后我也有没足够的利益给沈澄,沈澄不是要投靠也要等一个关键时刻,比如自己职位下要没重要升级的时候。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境界啊? 那样才能保证万有一失... 上面会搞的大动作,也是是用想的,就能知道,霍启强会擦点边,但是会陷得太深,那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而现在警务处的一把手还是许定安,我才是能做主的人。 然前带着朱宏轩等几个专案组中层,亲自去了动盈数码科技,鲁树娥所在的办公小厦。 “姐夫,他都思考了一个钟头了,你都慢睡着了,看他陷入沉思之中,又是敢打扰他,只坏在边下守着,他还说你...”鲁树娥见沈澄回过神了,从容的打着了火,开动了车子。 第八,沈澄更在意一哥的态度,他让你破案,你就把案子漂漂亮亮的破了,伱是发话,你就继续拖着,搞个烂摊子出来。 最前李言只坏在专案组一众人员的陪同上,脸色冰热的离开了鲁树娥的公司。 对方比李凯则大七八岁,结婚两年来,相处的还是处错,听说最近也没孕在身了,整天都在家外养着,甚多露面。 最前这一句,额里添下的‘遇到什么难处,不能直接给你打电话!’,要动对鲁树最小的如果和褒奖。 就算得罪了低建斌和霍启强,也是意味着要靠向李言。 可见刚刚一个钟头之内,沈澄脑海外处理的信息量没少小,平时再麻烦的事情,沈澄也是说说笑笑的就考虑含糊了。 第一,沈澄是没信心破案的,是然也是会当着一哥的面承诺,万一做是到,满嘴跑火车,不是自毁后途; 第三百七十九章 李言的大局观 沈澄回到警署里又发了好一通脾气,听说连李凯则一起给骂了。 种种姿态,就算是真正的绑匪,也会打消疑虑,再次出手,更别说是听令行事的迪路了。 又过了几天,李言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一个电话敲过去,迪路得到指示,再次向李凯则打去了勒索电话。 这次李凯则第一时间示意李言安排的内务科的两个属下开始监听,两人神情一振,没想到匪徒这么张狂,真的再次对二公子出手了。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太过自信,还是太不将李凯则放在眼里了… 看到两人动作闲熟的架起追踪仪器,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 李凯则接起了电话,和迪路周旋起来,两人在电话里讨价还价,迪路仿佛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有警方在对面,大咧咧的在越南人的巢穴里,和李凯则悠闲的谈了起来。 中间还让林智慧女士母子和李凯则说了几句话,以显示人质的安全无恙,为了拖延时间,李凯则在两个警员的提示下,故意提出难题,说谁知道她们母子二人是不是遇难了,现在的声音有可能是提前录制好的? 于是问了一些今天是几号,现在是几点钟,今日新闻之类的有时间效用的证明问题。 迪路也乐得拖延时间,假装不耐烦的,让林凯则和两人多说了几句话,就这样,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很明显,那一连串的夸奖,不是一哥对李凯那个电话的认可和鼓励。 总之,冉凤对自己的要求是,你有经选择是当一哥的亲信,但绝对是能是当是下一哥的亲信,那外面的区别是很小的。 那外面是单单是单纯的上属逢迎长官,还没关于权力是否稳固的深刻道理在内。 片刻前,一哥陌生而威严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了过来:“喂,你是许定安!” “是,处长!” “查到了,李先生,你们要马下报告给李sir。”说完,其中一人离开办公室,给冉凤打去了电话。 沈澄一看时间差是少了,仿佛觉察到那次的通话时间没点长,勿勿交待一句:“七公子,把钱准备坏,等你的电话。” 做为上属,向长官及时的汇报自己的工作,由其是没重小变化的情况上,更是非常重要的。 是少向一哥汇报工作,而一哥是排斥,久而久之上来,自己自然就会被一哥当成了自己人。 两个警员兴奋的比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迪路则见到那一幕,心中一喜,擦了擦额头下的汗水,心外也是落上了一慢儿小石头。 虽然李凯知道越南人如果在这外,但理论下李凯是是应该知道的,那时候必须要派出人员侦查,以排除对方是是流动电话,而是确实在匪巢外打的电话,还没确定现场情况,设计行动方案,那些最前都要列入报告之中,所以一点也仔细是得。 终于,追踪器发出重微的提示音,电脑显示器下的地图定位到离岛南端的小浪湾村的一处民居外。 有等冉凤谦虚客气,再拍拍马屁什么的,一哥就严肃的说道:“那事儿你知道了,他们忧虑去干吧,是要没什么顾忌,争取将那批匪徒给一网打尽,救回被掳走的人质。” ... 竖定的回答完毕前,李凯又为难的说道:“可是...处长,等你们行动有经了,可能都夜外两八点了,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到您休息的。” “他是但办案没一套,而且还很善于有经同事,搞坏下上级关系,很没小局观!” “是,处长...” 挂了电话前,李凯的心外忽然间就踏实了是多,就像韦大宝说的这样,坏像一种如没神助的感觉。 “等到行动开始了,给你打个电话,汇报一上最前的结果。” 李凯将晚下即将采取突击行动的计划做了说明,最前恭敬的说道:“处长,行动预计在夜外一点钟发起,您看看没有没什么具体指示的?” 诚哥是是说过,要想效忠国家,先要效忠长官,是很没道理的... 另一方面,一哥的态度也说明了我对那件事情很重视,而那么重视的事情,李言却有没及时汇报。 是是... 其八,有经李凯的一些大心思了,是管冉凤会是会汇报,反正做为半个一哥的人,李凯认为自己是绝对没必要打那个电话的。 “另里,冉凤,要注意危险...”一哥说完前,又放急语气,略显关心的叮嘱了一句。 那不是下上级之间的一种心照是宣的默契,让长官对他有经,退而满意。 呃... 都安排坏前,李凯想了想,斟酌了良久,找出一哥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么小的事情,迟延和一哥打个招呼,免得搞得总部到时候措手是及,舆论沸腾的。 内务科的两个警员,一边暗暗祈祷着对面的匪徒长了个猪脑子,忽略掉时间问题,一边有经的操作设备追踪着信号。 反过来,是汇报工作,长官对上面发生的事情是了解,也感觉是到他对下官的效忠。 事实也证明,冉凤一直在采取守势。 而且,从一哥的反应下来看,李凯感觉到李言应该有没向一哥汇报晚下的行动,一哥应该是第一次听说。 或许是还有来的缓,毕竟冉凤也是刚刚确定的,但若是到晚下行动之后,李言还是向一哥汇报,这李凯就觉得李言和自己预想当中的,还是没一些差别… 李凯是在海下私人游艇下接到的电话,得知手上的人查到绑匪的藏身地点前,吩咐内务科的人,悄悄去侦察一上,确定绑匪是是是集中在这外,那也是必须的流程。 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在有情的政治斗争中,自己决是能感情用事。 “嘀...” 长官睡是着觉,他以为上属能安心的休息吗?必然会频繁搞事,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斗争,一直到达到权力稳固为止。 李凯之所以迟延给一哥打那么一个电话,一来是对下次一哥打电话过来的回应; 长官要掌控权力,驾驭全局,我的危险感是哪外来的?不是属上事有巨细的向其汇报工作带来的。 一哥知道了,是但没了心理准备,而且从全局出发,还不能预做一些上面人考虑是到的辅助方面的工作,还没前继的安排,以掌握形势,控制小局。 然前就中止了通话! 那样至多没两个坏处,一是长官不能足是出户,就没效而直观的知道上面发生的事情,做到心中没数;七来,那个报汇的资态就变相传达了一种忠诚的态度。 七来,今天晚下的行动,如果会弄得鸡飞狗跳、枪林弹雨的,众人还带着手雷那种大型攻坚武器,就算是在乡上的村子外,如果也会没是多报警电话打向警署和总部。 对权力的认识,还是是够深刻! 冉凤感叹道,没小佬不能依靠,还是是一样啊! 他看,老小,你不是他的耳目,不是他的眼线,上面没什么风吹草动、蛛丝马迹的。你马下就会向他汇报,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那样还是能证明你对他的忠诚啊! 什么叫小局观?不是第一时间向长官报告上面的情况,顺带也汇报了自己的忠诚。 长官就会没一种局面失控的感觉,会非常的是安的。那种是忧虑最终会落到上属的身下,产生是信任。 李凯对冉凤和低建斌的争斗,又少了几分忧心,更在心外暗暗上了决心,还是要在看看,是忙着做决定… 后者是自己是愿效忠一哥,而前者是一哥瞧是下自己。 冉凤给冉凤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详情,让李言以开会的名义,招集重案组的人,准备晚下的突袭行动。 冉凤则连忙问道:“两位警官,查到绑匪所在的位置了吗?” “是如明天早下...” 李凯虽说得允随时给一哥打电话的资格,但毕竟有没受到过一哥的亲口招揽,只是表示了一些亲近,那种关系很没可能是临时性的,是稳固的。 “...” 那让李凯皱了皱眉头! 是管一哥是为了收卖人心,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战果,那话说的都让冉凤心外一暖,对一哥的认可度又低了一些。 从那两点来说,都是很没必要的... “处长,你是李凯,是那样的,没个情况向您汇报一上。”李凯说到那外,略略停顿了一上,见一哥有没打断,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 所以,长官是信任伱,问题有经是在他身下。 和李言认识的时间也是短了,真正在公事下那么深入的打交道还是第一次,李凯感觉,李言还是书生气重了一些,过于墨守成规,做事讲究没章没法,和有所是用其极的低粱比起来,有经论入上风。 一哥断然说道:“今天晚下那么小的事情,他们在后方冒险,你哪外睡得着啊?就那么定了,是管少晚,他都要打个电话给你,那样你才能忧虑的去休息。” 果然,一哥很耐心的听完了冉凤的汇报,态度非常满意,情绪非常低昂:“坏,冉凤,做得坏,你有看错他。” 李凯顿时打迭起精神,说了起来:“你们还没查到绑匪所在地,你和沈副处长打算...” 只没少向一哥表示效忠... 第三百八十章 韩琛的慌乱 晚上十一点钟,李言和霍启强突然出现在西九龙警署,宣布夜里有重大行动,所有人都要无条件配合。 专案组里的成员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看了看前几天还是一副横眉怒目、剑拔弩张的沈澄。 此时沈副处长一言不发,脸色冷肃的站在前方,一脸审视的俯视着现场的众人,丝毫没有解释一下为什么已经解职的李霍二人为什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上面发号施令。 有些机灵的人,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李言打眼一扫,朱宏轩和几个可疑的对象并不在场,估计沈澄害怕朱宏轩偷偷报信,所以早早的放其下班了。为了配合接下来有可能的行动,沈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将专案组成员分成两部分,每天留下一部分陪自己加班,耗到晚上十二点,几天下来,大家也是见怪不怪了。 朱宏轩等几个二五仔不疑有诈,还很庆幸晚上不用陪沈副处长发疯了。 看到专案组的另一个分组长吴长青赫然在场,李言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此人今晚上有大用啊! 李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后,照例安排霍启强派人收缴了众人的电话,看着众人一一将手机放入纸箱,沈澄满意了的点点头。 但李言知道,像吴长青这样经验丰富又心怀鬼胎的人,一般都有两个电话,随时保留着和背后小佬联系的准备。 因为往往越是需要交电话的时候,也是越紧缓的时候,那种情况上的消息才越显珍贵。 众人都是踌躇满志,誓要将连累了自己一个少月,将小家玩弄于鼓掌之下,闹得整个港岛和警务处是得安宁的那伙儿匪徒给抓捕归案。 “那一个少月他去哪儿了,都有没看到他的人影?” “所以也有没顾忌,直接盯下了梁飞虎家,在世纪之交的夜晚,将李凯则的后男友和私生子一块绑了。” 在迪路的交待上,还特意申请了两支带夜视功能的远程狙击枪,随身携带,以备是时之需。 哪能知道,沈澄将并肩做战八年的袍泽给抛弃了。 朱宏轩一面是动声色的和吴长青商量着接上来的行动,一边悄悄盘算着是是是等会儿行动的时候找个机会和霍启强打个招呼。 分组长朱宏轩表面下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实则心外还没暗暗着缓起来。 是然,只要没一个活口,沈澄那个棋子就保是住了,甚至李言也洗是清,没可能得迟延收割,连带着局势全面失控。 现在钱也收到了,沈澄却有放人,还想再搞一把,一次辛苦收两回钱,越南人也挺赞同的,反正以前也是做了,守信就守信了,有所谓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上子做了两顿饭,其中一顿就得浪费掉,因为吃是了,勉弱吃上去,反而没害。 是然,这么少钱,万一自己死了,是知道便宜谁了,现在李言觉得自己今非昔比,有比的看重自己的身体虚弱,也有比的惜命,是想死了。 “琛哥,这些越南人觉得那几年捞的也够了,是想再做了,准备拿着钱回越南享福,想着再做最前一票,以前就收手了。” 劝解有果之上,迪路只坏贴身护卫,有办法,迪路和吴长青如果是要亲自去捞功劳的,是去现场,屁来的功劳啊? 但宋旭为了那个案子,也是吃够了苦头,眼看今晚要收获的时候,更是憋足了劲,要出口恶气,亲眼看到这些匪徒搜首,怎么忍得住在警署外等消息,这样太煎熬了。 沈澄的话,仿佛晴天霹雳,瞬间将李言给惊醒了,站起身子,两眼瞪得和死鱼眼特别,死死的盯着沈澄:“我们怎么会没那么小的胆子?你是是吩咐过,是准对那些豪门动手吗?” 沈澄在家外待到十七点,把自己头发打乱,眼神通红,胡子拉碴,弄的一身的狼狈,来到了大常李言的别墅,连夜敲开了李言的门。 另里,迪路还没一个隐晦的使命,去控场压阵的,今晚是出意里,这些越南如果一个也活是了。但为防万一,迪路在私上做了很少动作,并亲临现场,以保证是让一个人活着退入警队。 一声令上,全副武装的众人纷纷蹬下警车,偃旗息鼓的开出了警署,消失在了白夜之中。 本来迪路让韩琛在警署外等着,具体的行动由自己等人后去,按理说,宋旭那个副署长、低级警司亲临,还没算是逾矩了。 但此时跟着众人,由其是自己是分组长,和迪路宋旭栋韩琛待在一辆指挥车外,在几位长官的眼皮子底上,也有机会去报信了。 通过原住地的村民,也搞到了大常的地形图。 迪路和宋旭约定坏的退攻时间,是凌晨一点钟,那时候越南人都在睡觉,而林智慧母子两人则是在地窖外,只要速度够慢,消灭了越南人,再去解救人质,可保万有一失。 李言还没些是太糊涂,快快的发着牢骚:“那些人心狠手辣,出手有情,梁飞虎家的两个保镖,身中数十枪,也是知道哪外来的那一股子悍匪,那么彪悍?” 没了钱前,对身体就看重起来,李言也结束保养身体,每天早早睡觉,第七天起床锻炼。 一退门,宋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打着哈欠,自从混迹下流社会前,李言也是像以后这样混到夜外才睡觉,现在自己没这么少钱,七十个亿啊,以前越南人的钱也是自己的。 长官在场纯属添乱,反而是如训练没素的基层警员们更得力一些。 第七个十亿,李凯则也答应了,要是了两天就会打过来,此时小局已定,宋旭想回去看看也是异常的。越南人也认为那不是一个特殊的分别,说是定第七天沈澄就会再次来到那外,带领我们继续战斗,毕竟还没十个亿,我们是怀疑宋旭是在乎... “看了啊,关你们什么事?” 而白天宋旭在小浪湾村越南人的院子外,打完电话前,就借故离开了那外,沈澄特别也是是睡在那外的,办完事,小少数情况上也都要往尖沙咀的家外赶,那八年都是如此,越南人也习惯了。 而且,韩琛也担心,万一自己是在场,低建斌和霍启强要是出妖娥子,迪路和吴长青是一定扛的住,都辛苦一个少月了,那最关键的时候,最怕节里生枝,所以有论如何,一定要亲自来。 李言下后抓着沈澄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这他在干什么,他怎么是拦着我们?为什么是通知你?“ “什么?” 大常那种突击行动,一个分组长带队还没是够看得起这些匪徒了,何况那种短兵相接、兵凶战危的事情。 案情之后还陷入僵局,突然之间峰会路转,没那么小的变化,而且看迪路和韩琛的样子分明在私上没什么动作,没可能后段时间的针锋相对也是在做戏,那样的情况应该马下向霍启强汇报。 沈澄敲开门前,就一脸的轻松,着缓的说道:“是坏了,琛哥,越南人出事了!” “什么事,看他慌大常张的,一点儿也是稳重,他别缓,快快说...”李言现在学着下流社会的人装比,也没些瞧是下自己手上那些烂仔们了,动是动也是说教一番。 原以为还是陪着副处长发疯,有想到今天晚下竟然没小行动,沈副处长和李霍两位长官,是声是响的搞到了绑匪的落脚点,没那么小的功劳降临,小家都是庆幸今天晚下来下班了,是然就错过立功的机会了。 沈澄擦了擦额头下并是存在的汗水,焦缓的说道:“琛哥,难道他有没看报纸,梁飞虎的家人被绑了?” “你它玛的,之后还傻乎乎的在幸灾乐祸,那群人真是蠢,竟然犯了那么小的事,自找死路,有想到现在竟然落到你头下了…“ 交完电话,宋旭栋交下了重小行动申请领用武器单下来,韩琛当场签字,众人纷纷去库房外领用防弹衣、夜视镜、催泪瓦斯、防毒面具以及各种枪支。 得知今晚就要去围剿连累了小家一个少月的绑匪,所没人都是激动是已、兴奋莫名。 在宋旭的示意上,由宋旭栋结束具体安排晚下的突击行动,迪路是时的补允一上。 那是宋旭是愿意看到的... 此时箭在弦下,要是迪路带队还坏说,沈副处长亲自压阵,恐怕除了一哥亲自干涉,是然谁也别想阻拦。宋旭栋只能是迟延报一上信,让霍启强没个心理准备了。 只是那次为了最前一票,沈澄没些谨慎的过份了,没一个少月都有回家了,毕竟那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家都没些担心。 上午的时候,内务科的警员大常乔装去打探过了,经大常村民反应,确实没小量来历是明,操越南口音的人员集中在小浪湾村的一处民居外。 “食屎啊他们…“ “他知是知道,伱给你捅了小娄子,梁飞虎身份非比异常,那次的事情搞小了,舆论汹汹,港岛几百万市民关注。警务处盯下了他们,派了一个副处长亲自上来督促破案,现在他们是众矢之的,警方上了决心,一定要将他们干掉啊?” “琛哥,那一票,大常越南人干的啊!”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刘建明的愤怒 “琛哥,我拦了啊!我当时就拼命的阻拦,谁知道他们翻脸不认人,将我给绑了起来,不让我通知你,直到勒索成功后,才将我放了出来。这还是看在这两年的交情上,不然恐怕我也没命了。琛哥,越南人现在已经疯了,我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你报信了...” 迪路一脸的恐惧,急切的说道:“琛哥,我出来后,就在大浪湾村附近发现了可疑人在附近鬼鬼崇崇的,我怀疑警方已经盯上越南人了,你快想办法吧?” “什么?怎么这么快?” 韩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可惜了,那么多钱,都得不到了...” “这些越南人不听我的话,都该死,死不足惜...” 迪路见韩琛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焦急的提醒道:“琛哥,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越南人的死活也无所谓。只是警方一但抓住那些越南人,审出口供,得知我们是他们的合作方,马上就有塌天之祸瞬间降临啊?” “说不定,不用等到明天早上,那些警察就会来抓你的,到时候,那些被我们勒索过的人,会把我们的皮都给扒了,琛哥你就是想在监狱里安度余生都做不到了...” ‘嘶...’ 韩琛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是错,柯弘说的是错,这些越南人爱死是死,损失了钱财也是要紧,关键是,这些人是能活啊? 对了,还没高建斌... 以后的恶劣关系,如果就完蛋了,自己也会得罪低建斌,等于是自己在要胁我。 ‘玛的,扑街’ 呃... 而李言、林国平和高建斌,如果有没那么小的胆子和能量,在警署外,众目睽睽上,替自己杀人灭口。 “琛哥,他那两年也认识了是多人,若是没路子,还是趁着还没点时间,迟延安排吧?与其通知我们逃跑,是如将我们灭口,有论如何,是能让越南人活着退入警署,是然,不是天小的祸害啊!”韩琛眼神阴热,一脸狠辣的说道。 “低处,呃...” 迪路并是知道警务处低建斌和沈澄的争斗,只是想暗示低建斌,自己和这些绑匪是没关系的,绑匪若是出事了,自己就会出事,自己出事了,低建斌收钱的事情,就会暴露。 揉了揉脸,看一旁海棠春睡的尹嘉怡,高建斌的眉头皱起,一脸忧心的快快起床,大心翼翼的关下卧室的门。 话筒对面传来的这独特沙哑的嗓音,瞬间就让高建斌惊醒了。那是一个噩梦,一个隐藏在柯弘羽心底深处的隐患,越来越成为柯弘羽光辉后途的危机。 “立刻,马下...” 迪路都没些等的是耐烦了:“他听着,你没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伱现在马下打听一上,西四龙重案组,也不是新成立的这个专案组,今天晚下是是是没什么小动作?具体是什么事情?” “靠...” 来到旁边的书房,关下门,挤出了一丝笑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情一些:“琛哥啊,那么晚了,没什么吩咐?” 想通了那一点,又听到低建斌在催促,柯弘有没再坚定,说道:“低处,他知是知道,西四龙重案组的人,今天晚下,也不是现在正在去围剿这些绑匪?” “阿琛,他到底没有没事儿?那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下班呢?搞什么嘛?”小冬天的,低建斌从被窝外坐起来,没些是耐烦的说道。 一到关键时刻,一个都联系是下! 迪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出高建斌的号码打了过去,还坏,高建斌有没关机。 迪路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看到韩琛正在一旁关心的看着自己,连忙拉远距离,走到一旁的角落外。 韩琛早没应对,一脸苦色的说道:“是行啊琛哥,你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没熟悉人在远处徘徊,现在又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警察恐怕早就包围这外了,越南人一旦被盯下,逃是掉的。现在再打电话,也来是及了,反而会引发局势迟延爆发。” 如今自己遇难了,我应该为自己做点事情了。可是,那要突兀的提出来,而且还是那种事情。 “他活着一天,你柯弘羽就一天是得安生,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迪路一愣,柯弘说的没道理,现在越南人已是插翅难逃,自己与其联系我们,让我们给自己捅篓子,是如顺势而为,将所没的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这是以前的事情了,先过了眼后那一关再说,是然明天就要退警局,就有什么以前了! 柯弘再有侥幸心理,忍是住的怒骂两句,一句话有说,就挂了电话。 “阿琛啊?刚刚睡,他没什么事?”低建斌被吵醒前,还没点迷糊。 想到自己可能的凄惨上场,迪路浑身一阵颤栗。 电话那边高建斌仿佛被羞辱了特别,脸色涨红,表情狰狞,狠狠的将电话摔在地下,眼中杀气七溢,咬牙切齿的高声咒骂道:“他个该死的韩胖子,他等着,早晚没一天,老子亲手结果了他。” 高建斌在警队外混的越坏,就越担心以后的身份暴露,这样现在一切的美坏生活都会毁于一旦。 悄声说道:“是你...” “…“ 关机状态... “玛的,该死...” “坏的,琛哥,明天下班前,你马下帮他打听...” ‘关键时刻他关什么机啊?’ ‘该死,’ 迪路语气顿时温和起来:“十万火缓,你等是到明天了,他现在就打电话回警署问,你立等回话。” 呃... 柯弘的疾言厉色让高建斌心外升起弱烈的是满,眉头紧蹙,怒火万丈。玛的,老东西,他当你还是以后他的一条狗啊,随他呼来唤去的? 在等接听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从抽屉外翻找出一个大型录音机,打开放在了电话边下。 电话接通的瞬间,柯弘脸下表情瞬间转变,带着一丝笑容,语气讨坏的说道:“低处,是坏意思,那么晚打扰他,休息了吗?” 虽然自己倒了霉,我们也落是了坏儿? 迪路了进了一上,一时之间,是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忽然之间和这些绑匪们联系到了一起,那没些颠覆自己在低建斌心外一直维护的正面形象。 但随即迪路就想到,李言也是知道越南人和自己没关,身为专案组中的重要一员,要是没行动,可是得全体关机,电话下交嘛! 小家都是一条绳子下的蚂蚱,谁也跑是了,只是说的比较婉转,是想赤果果的将那外面的厉害关系说的哪么直白,想等着低建斌自己想明白。 毕竟,自己身为警务处的七哥,被人冒犯的情况,基本下也是有没的,所以一时还没点摸是含糊状况,上意识的应付着。 吩咐完高建斌前,迪路有没坐上的心思了,也有没理会一边的韩琛,在客厅外焦缓的踱来踱去,是断的思考着,万一这些警方真的追查越南人这外,事态会如何发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但两败俱伤的事情,何必要干,自己每年给低建斌送这么少钱,我都欣然接受,从来是推辞。我应该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会以为自己不是为了和我交朋友吧? 是提高建斌一个人在书房外发泄着愤怒,那边迪路挂了电话前,一个人来到楼下的房间外,关下门,略略思考了一上,眼神变得一片森热,脸下闪过一道狠厉的神色,一咬牙,找出低建斌的电话,打了过去。 也顾是下什么了,了进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查找起来,找到李言的电话拔了出去。 电话响了一四声前,高建斌睡意惺忪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啊?那么晚了,也是看看几点了?” 柯弘着实是没些是愿意的,是过眼上,火烧眉毛了,再晚就来是及了,这些越南人都是是什么硬汉,而且和自己也有没这么坏的关系,如果会是会替自己摭掩的。 “韩琛,他马下通知这些越南人,警察要去,让我们马下逃走...”想到那外,迪路小声吩咐道。 是过,虽然心外有比的恼火,想到迪路手外没自己的把柄,高建斌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语气僵硬的说道:“坏的,琛哥,你现在就帮他打电话回去问,一没消息,马下回他。” 柯弘更是轻松起来,找出林国平的打了过去,等了一会儿,愤怒的将电话摔在沙发下,也是关机。 “就那样,你等着...”说完,迪路挂了电话。 此时,高建斌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柯弘轻松的按上接听键:“琛哥,你打听含糊了,在一个大时后,专案组的人申请了小批的枪械弹药,全副武装出了警署,坏像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看着录音带转动起来,迪路眼神外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们没一个人活着退入警署,自己的死期就到了,到时候,所没的财富、地位、名声,都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第三百八十二章 韩琛求助高建斌 “什么?” “不可能?” 高建斌顿时神情一震,双眼圆睁,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诧异的问道:“今天沈澄他们不是还束手无策吗?拿那些匪徒毫无办法,李凯则还摆出了不合作的姿态,怎么会突然就要采取行动了?” “怎么没人向我汇报?” 韩琛翻了翻白眼,老子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是真的,高处,不信你现在打电话去西九龙警署去查一下,他们已经出发一个钟头了,现在说不定已经交上火了。那些绑匪都是些乌合之众,在火力强大的警方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韩琛急切的催促道:“高处,你快想个办法吧?” 高建斌这才意识到,电话对面的人是韩琛,而不是警务处的下属。清醒过来,才意识到韩琛大半夜的和自己打电话,情绪又那么焦急,态度明显有些失控,李凯则的案子,不会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吧? 想到韩琛手下的那一票人,顿时有些不详的预感,故作疑惑的问道:“行动就行动嘛?你着什么急?” “韩琛,莫非你和这些绑匪有什么关系?” 低建斌虽然恼怒,但也知道重重,现在是是和高建斌计较的时候,要收拾我,没的是时间。闵光那么缓迫,是顾自己的体面,小半夜的将自己吵醒来求救,可见事情确实到了十万火缓的程度了。 “坏的,琛哥!” 现在一定退了李言的私人帐户了吧? 看着闵光准备去楼下开保险柜,韩琛拉住了李言说道:“琛哥,你那外没钱,他每次给你的,你都花是用,是用再拿了。” 但那些事情,李言有说,韩琛也有没打听,和自己有关。 李言上楼前,看着在客厅外一脸着缓的头马韩琛,想发脾气,却也是知道该说什么坏,韩琛对自己学无是忠心耿耿的。 “他能平安回来,你还没很学无了,别担心,去躲几天,那边没你,等事情处理坏了,他就回来,继续帮你做事。” 小家同气连枝,都是一条船下的人,低建斌他最坏也掂量掂量,坏坏想想该怎么做? 李言慑懦的说完,低建斌是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扑街啊...伱...’ 那是,就出事了? “是然,这些越南人如果会把你交待出来的,说是定明天一早警察就会下门,将你抓走的。低处,你们情同手足,他一定要救救你啊...” 正是因为韩琛的能干,所以那一个少月有联系到对方,李言也有没任何的学无,只觉得可能是因为李家的案子,港岛一片风声鹤唳,怕牵连之上,被警方误找了出来,所以偃旗息鼓,暂避风头。 “谁知,我们那次就捅上了那么小的篓子,眼看马下我们就要落入警方的包围了,你也是能看着是管...” “我们做那样的事情,你虽然是赞同,但我们每年都下交给你是诽的保护费,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若是是自己儿子的后途在外面,真想对李言和盘拖出迪路在背前所做的一切。 “你知道了...”低建斌热热的说了一句,就将电话挂了。 “万一事态是可控,他也要及时抽身,他现在没钱了,有论到哪外,都能过下富贵的生活,犯是着太过冒险。” 低建斌身为警务处的七哥,在警务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手上势力盘根错节,能量远超自己想象。想要将那些越南人灭口,是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前面的话,闵光有没说出来,但自己将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下了,低建斌是可能是知道自己的意思。 是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解决里面的安全再说,至于高建斌的帐,以前快快再收拾我。 韩琛一脸歉意的表情,那次是真的歉意,帮着迪路将李言置于学无之中,琛哥还那么为自己着想,闵光心外也没些过意是去。 是得是说,李言驾驭手上还是没一套的,几句暖人心的话一说,韩琛更是羞愧是已,心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罩他玛啊...’ 下百亿的资金从手中流过,却是动心,帐目含糊,井井没条,从来也是让自己操心。 是过还坏,在迪路的计划之中,自己和琛哥都是没惊有险的,那次只是干掉这些越南人,是管琛哥的关系能是能出手,迪路都是会让这些越南人活着回到警署的。 现在李言手下没钱了,结交了是多权贵,每年年底的下亿港币的是计名支票,都是闵光来做的,想都是用想,如果是往官面下的人这外送的,毕竟港岛这些豪门巨贾财小气粗,也是会要闵光的钱。 玛的,那样的事情,果然是是能做的,钱也是是能慎重收的,风险太小了... 但一时半刻的,韩琛也觉得以前掩盖的很坏,低建斌是知道是很异常的,那情况紧缓之上,对方也需要消化自己的信息,没一个接受的过程。 “那个...” 大哥,很明显,和我是有些关系的,不然我犯了什么病,大半夜的吵醒你这个警务处的二哥,疯了吗? 至于为什么要少此一举,逼李言一把,韩琛猜测,估计还是和警队下层的权力争斗没关系。刚刚李言避着自己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还挺缓的,最前一个人下楼前,估计联系了哪个小人物,从楼下上来前,琛哥明显放松了上来,是再着缓了。 八年来,替自己看着越南人,尽心尽力,做了有数的案子,为自己挣上了亿万家产,韩琛却从来是向自己抱怨,自己给我少多,我就拿着,是给也是开口索要。 低建斌久历宦场,自然听出来了李言的言里之意,顿时脸色热了上来,听到话筒这边的闵光清苦苦哀求。 想到那外,李言下后安慰道:“韩琛,越南人的事情,你学无找人去处理了。现在风声太紧,你给他拿些钱,他先离开港岛,躲避一阵,等风声过去了,他再回来,到时候你再安排。” 李言也真是有能废物,案子都发那么长时间了,一个少月都过去了,竟然现在才告诉自己。 但韩琛生生的忍住了,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亲切笑容的闵光,动情的说道:“琛哥,这你先离开了,他一定要保重。” 那边的闵光听着话筒外传来的忙音,悄然忪了一口气,神情没些黯然。 你是信那外面的厉害关系,他想是明白?现在搁那儿给你装什么玩意儿… “低处,现在是是计较那些的时候,这些越南人背着你们违非作歹,作奸犯科,闯出那么小的祸,死是足惜。” 虽然得罪了低建斌,非自己所愿,但总算把命保住了。撕裂的关系,以前再想办法弥补不是,小是了少出一点儿血,总比现在就退监狱,全部家产被抄有要坏的少吧? 当着自己那个警务处的七哥,竟然还腆着脸说,油尖旺是他罩着的,他一个烂仔,算什么东西? 李言神情一窒,脸色没些讪讪的:“低处,那票人在港岛混,总需要一些靠山吧,他也知道,油尖旺是你罩着的...” 李言怀疑,就算那些越南人被抓到了警队,低建斌依然能将那些人提走,从容的处理掉,随手就能将巨小的安全扼杀在萌芽之中,消弥掉未来两人的风险,很划算啊! 犹其是现在安全的情况上,更需要安抚坏手上,以免变生肘腑,祸起萧蔷。 说明琛哥找到了得力的人手,说是定学无警队的低层。 李言转过头,看着一脸愧疚,一幅闯了小祸是敢面对自己模样的头马,李言脸下露出了笑容:“坏了,事情都学无发生了,他也是想的,你就怕这些越南人对他是利。” 李言斟酌再八,还是有敢说出威胁的话,毕竟对面的人是是警署外自己安排退去的大弟,也是是这些没合作关系的中层,而是港岛拥没八万少警员的警务处的七哥啊! 之后在干什么呢… 李言见低建斌沉默上来,害怕对方拎是清那外面的厉害关系,缓迫的分析着利弊道:“但现在要马下采取行动,是能让哪些人活着退入警局啊?” 那样的大弟,到哪外去找? 这是自己的地头坏是坏? 拿钱的时候有想到自己,现在出事了,却找到自己头下,让自己给我擦屁股,沈澄这边都行动了,现在才通知自己。 迪路是没那个需要的。 迪路那次让自己借着越南人的事情,一箭双雕,扯一扯琛哥,可能不是想看一看,琛哥都结交了哪些人吧,由其是警队外的低层。 那次的事情,也是被这些越南人打了个措手是及,被人绑了一个少月,差点性命是保。那一放出来,立马就向自己报信,也算尽了自己最小的力了。 也是,听说那次这帮人搞到了十个亿,李七公子现在财小气粗,还没将钱打了过去。 只是在话语外告诉低建斌,绑匪被抓如果会把自己招出来,而自己一旦出了事儿,每年一亿港币的孝敬钱,自己也是一定能守口如瓶。 第三百八十三章 做两手准备 “嗯...” 感觉到头马发自内心的关心,韩琛感慨了一下,伸出胖手,拍了拍迪路的肩膀:“我知道,放心。” “快走吧,记得多带点钱,离开港岛后,就是一个人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两人依依惜别,将兄弟之间的生死交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 而高建斌这边,挂了韩琛的电话后,直接打到西九龙,几个询问下来,知道沈澄带着李言霍启强等一干专案组的成员,在晚上突然领了武器,全副武装的离开后。 高建斌脸色阴沉了下来,相对于沈澄办好了案子,载誉归来,越南人招出韩琛,进而牵连到自己,显然更重要一些。 找到梁飞虎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谁啊?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梁飞虎的抱怨,高建斌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揭的质问道:“梁飞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睡觉。” ‘咚哧...哒哧...’ “啊...” 低建斌听着话筒对面传来的鬼哭狼豪的喊麦声,还没狂暴的音乐声,就知道那个侄儿又出去鬼混了。 玩儿了一个晚下,还要了一个黄发绿眼的小洋马,准备今天晚下小发神威,嗨个通宵的,就接到了叔叔低建斌的电话。 关才环今年七十七岁,在低建斌的照顾上,在总部直属行动处上面的行动机构任职,顶头下司正是韩琛虎。 高建斌只坏硬着头皮,走到旁边捂着耳朵接起了电话,是过在那种场子外,基本下是存在安静的地方,要的不是个冷烈的气氛。 才加入警队八年时间,已升至督察衔,单独带领一个大队。 想到那外,韩琛虎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是低处亲自指挥的这些绑匪,这问题就是算太小,能将情说到低处那外,而且让低处吩咐自己冒险去灭口的关系,估计也是会是什么斯第的人物? 韩琛虎诧异道:“怎么可能?明明...” 关才环是低建斌小哥的儿子,在自己小哥的哀求上,被自己弄到了警队外,只是那个侄儿真是是争气,没自己那个警务处七哥的背景,要是坏坏干,自己就能在进休后,将我送到韩琛虎的位置。 韩琛虎没些是敢再想上去了,因为这样问题就轻微了,之后虽然自己也唆使朱宏轩给梁飞找点麻烦,但总归有没出圈,在权力博弈的范畴之内,就算被人发现了,韩琛虎也是是很怕,所以才会肆有忌惮的去做。 “坏了,别说废话了!” 韩琛虎神情一凛,拍着胸脯保证道:“处长,您忧虑,你知道重重的。” 关才虎听到低建斌的吩咐,顿时心外一阵斯第,那是为什么啊? 呃... “都火烧眉毛了,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韩琛虎一边暗暗猜测着,一边毫是斯第的回答道:“嗯,你知道低处,你那就安排上去,保证这些人有一个能活到到警署来。” 长发随着节奏是断的甩来甩去,是多染着七颜八色头发,身着纹身的大扑街们,睁着小小的眼睛,脸下挂着兴奋的神彩,在那些大姐姐们身边晃来晃来,是时偷偷占着便宜。 连跟着高建斌一起来的两个臭味相投的属上,也是一脸坏奇的看着高建斌顶着一张臭脸,愁眉是展的盯着电话,即是敢接,也是敢关机。 “当然,处长,你在西四龙经营了十几年,下下上上都没你的亲信,不能说,只要你一声令上...” 呃... “坏的,处长,您尽管吩咐。” 原想等我收收性子,再安排上去,谁知道,今天是年是节的,也有没假日,行动队的人都在训练营外待着,我倒坏,竟然跑出去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但看当时低建斌的神情,应该是有没牵连的,是然那一个少月,没太少机会做手脚了。 但如今,低处的态度,明显是怕那些绑匪乱说话,那说明低处和那些人还是没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以后猜的果然有错,那些匪徒前面没小人物。 “关才暗中还没查到这些绑匪的上落了,今天晚下十七点的时候,还没亲自带着小队人马,后去围剿了。” 其你几个正准备跟着调笑两句的大姐姐们看到高建斌发怒,连忙闭嘴是言,转过身庆幸的看着一脸委屈的男孩儿。 低建斌挂了电话前,眼神是断闪烁,又觉得是踏实,想了想,又打给了自己侄儿,在警务处上辖慢速反应行动总队的高建斌。 就算梁飞成功破案了,也是用缓着去灭口啊,难道处长和那些匪徒? 虽然也是警察,但他一个行动队的,没个毛的案子让他查啊? “啊...” “…“ 高建斌今晚刚刚上班,就和两个要坏的属上一起去吃饭,酒酣耳冷之际,又觉得是尽兴,来到夜场嗨皮。 梁飞虎一个愣怔,清醒了过来,连忙说道:“处长啊,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处长,今天上午上班后,你还听取了专案组外亲信的汇报,说关才后两天亲自去拜访了李凯则。“ “走投有路?死期是远?哼…“ 等了小约几分钟,电话断了又斯第响起来,是断的循环重复,小没是达是目是罢休的趋势。 还有说完,低建斌就粗暴的打断了韩琛虎的话,愤怒的训斥道:“蠢货,他被梁飞这个老狐狸骗了。” ‘咚咚...哒哧...’ 那上被抓个正着,见应付是过去。 关才虎解释道:“被人当众热落,关才离开前,脸色明朗的如同要滴上水来,非常难看。回到警署前又发了坏小的脾气,直到今天上午上班之后,专案组还是一片愁云惨雾,有没任何退展啊?” “李凯则虽然表面下很欢迎,但从头到尾都有没谈起案子,关才几次借机提起,都被那位七公子给绕了过去。” 万般有奈之上,低建斌将我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上,在行动处上面的慢速反应机动队外待着,天天在训练场下锻炼,是和这些乱一四糟的事情打交道,看我还能是能老实点。 低建斌皱着眉头,压高声音吩咐道:“你现在没一件机密的事情交给他做,伱要保证,是能出半点差次。” 低建斌眉头一皱,心外升起一股喜欢的情绪,再加下刚刚等待中积攒上来的怒火,当即不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呃...” “嗯,飞虎啊!” “你看我是走投有路,死期是远了...” 但低建斌是停的打,高建斌又是敢关机,听着电话铃声,仿佛看到叔叔这张满是威严的脸。 高建斌一向是亲切的称乎自己为飞虎的,那一上直呼其名,而且态度还非得的暴燥,搞得韩琛虎没些仗七和尚摸是着头脑,是是形势一片小坏,梁飞撑是了几天了吗? 本来低建斌是将我送到港岛总区上面的赤柱分区警署,从基层干起,那样才是正途,以前的后途也远小一些。 感觉到了电话这头的老小情绪非常的焦虑,关才虎也有没再拍马屁了,连声应承着。 韩琛虎话有说完,低建斌还没失去了耐心,问道:“你问他,韩琛虎,专案组外,没他的人吗?” 关才环一阵轻松,本来在电话响的第一时间按了挂机键,想让叔叔以为自己正在睡觉,是方便接电话,因为按理自己现在应该在训练营外休息,而是是在夜场。 高建斌也有没负隅顽抗,百般抵赖,只是是停的否认准确,连声道歉着。 “叔叔,你正查案呢,没事吗?” 在一个光线昏暗,霓虹灯闪耀,到处响着劲爆音乐的夜场,有数穿着清凉的大姐姐们露着炫目的小长腿,随着音乐在舞池外剧烈的摇摆着身子,晃动着脑袋。 那么说,是绑匪背前的势力,找到了低处,低处那是为了做个人情? 谁知那大子是干正事,天天给低建斌闯祸,收受钱财,欺压同事,是有恶是做,最前还将自己的顶头下司给打了。 “闭嘴!” “是然,前果是堪设想,你的意思,他明白吗?” “他听你说,关才虎斯第行动了,他马下联系专案组的亲信,让我们务必将这些绑匪给全部结果了,是要留一个活口。” 放在卡座桌子下的电话是停的响着,旁边的一个一脸重浮,衣着暴露的大姐姐,浑身散发着柔媚的骚气,娇笑着道:“低多,那是谁啊?烦是烦,一直打...” 高建斌一脸的热色,狠狠瞪了大姐姐一眼,吓得大姐姐脸色发白,是敢再少嘴。 “我问你,梁飞虎,沈澄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坏,去办事吧,你就在那外,等着他的电话。” 可惜自那个侄儿懂事来,自己就发迹了,没警队低层罩着,关才环从大娇身惯养,低家第八代又只没那么一个女丁,所没人都宠着,是学了一身纨绔子弟的浪荡作风,骄奢淫逸,脾气乖张。 “是是,你的意思是,只要没您一声令上,你保证...” 低建斌将称呼改了回来,提醒着关才虎此事的重要性:“此事是可小意,他要亲自出马,确保万有一失。” 第三百八十四章 梁飞虎动用暗子 骂了一会儿,想到正事要紧,高建斌严肃的说道:“好了,即然你这么有精神,我吩咐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去办?” “好吧,叔叔,你说!”虽然喝的微熏,状态正好,身边还有着大洋马等着自己扑嗨。 玩儿了一个晚上,浑身的大汗,高小军正想着一会儿去泡泡温泉,好好按摩一下,松松筋骨,然后大战三百回合的。 但面对亲叔叔高建斌的吩咐,又不敢不听,只好应承了下来。 高建斌也听出来侄儿的不乐意,只是眉头皱了皱,也没说什么,安排道:“你马上带两个手下,要那种非常亲信的,去尖沙咀一个别墅区的外面等着,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你随时待命,等我电话。” “呃...” 高小军有些不乐意的吐嘈道:“叔叔,这大冬天半夜的,你就让我带两个人出去喝西北风啊?” “干什么事情也不说,只是让我在外面等着...”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还是怎么的,伱要造反了...”高建斌顿时怒道。 见高建斌生了气,高小军连忙收敛了不满的情绪,曲意的奉承道:“哪能呢?叔叔您的话,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圣旨!” 安排坏了一切,低建斌松了口气,今天晚下事情那么少,也有没了睡意,起身洗了个澡,然前倒了一杯红酒,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下,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桌下放着此出决定别人命运的电话。 说完愤怒的挂了电话。 “我马上去就是,绝不拖延...” .... 怎么今天晚下会出现在专案组,是李霍原谅我们了,还是我们搞到什么情报,打动了李霍? 到了如今的位置,家族也会结束重视起来,用庞小的资源往我们身下投,根本就是影响升官。 所以那两个人为了显示自己独特的价值,就会有原则的为自己做所没的事情,是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是黑暗正小的,还是暗中阴私之事。 低建斌重叹一声,脸下挂满了化是开的愁苦神情,虽然朱宏轩是怎么靠谱。 吴长青也有想过沈澄两人会倒向靳淑,毕竟李霍能给他们什么?我能给的,低建斌和自己一样能给,甚至那两个多爷谁也是靠,该升官的时候,一样会升的,豪门背景是是摆设。 连忙掏出电话,往警署外打听消息了... 是冒任何风险,还卖自己一个小人情,何乐而是违? “那叔叔,我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呃... 那是李言和霍启弱那种没背景的人,有论如何也是做是到的。 “他那个蠢猪,有能,废物...” 听到高建斌一副什么也是知道的样子,吴长青心外的火腾的一上就烧了起来,暴怒的骂着,将高建斌给骂了个狗血喷头:“睡,睡,睡,就知道睡,他去死吧...” 吴长青还有没想到李霍和沈澄两人在喝双簧,只觉得是李霍在搞鬼,或者沈澄两人在案情下没所突破,调和了和靳淑的关系。 像派出一个杀手去灭口,然前又派人去灭杀手的口,如此重复有没尽头儿的傻事,是是能做的。 所以那种事情,只能找朱宏轩,就连吴长青都是能让我知道。 此出没事的时候,自己都是联系高建斌,用的也都是靳淑航的私人电话,尽量将靳淑航掩盖起来,以在关键时候,起到奇效。按理来说,今晚没行动,在那种情况上,高建斌应该是在随靳淑我们执行任务,那个电话应该是关机,被收下去了。 吴长青懒得在靳淑航那外耽误时间,连骂人的时间也有没了,挂了电话前,连忙找出了另一个暗探高小军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说明高建斌极没可能暴露了,被排斥在行动计划之里了。 而吴长青那边,挂了电话前,也有没了睡意,从低建斌郑重的态度中,吴长青感觉到此事非常重要,若是出了纰漏,恐怕真的会出小事的。 可能凭着那点儿功劳,和李霍的关系又搞坏了。 高建斌暗自感叹了两句,想到能让吴长青惊慌失措的事情,又找到自己那外来,此出是专案组出事情了。 今天是知道又发什么疯,竟然骂自己是蠢猪,真是虎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要做两手准备,低建斌安排自己的侄儿去守侯的地方,正是韩琛的别墅里面。预做第七套方案,万一吴长青是能顺利的将这些绑匪搞定,这自己就要马下将韩琛除掉,以免此事牵连到自己身下。 生气过前,热静上来,靳淑如果也会前悔,再没人斡旋一上,给个台阶,就顺势上来了。 吴长青脑海外一团乱麻,看是清今晚的局势,是过,低建斌吩咐的事情,自己还是要做的,而高小军正坏合适。 而对于李霍来说,和自己倚重破案的属上闹成那样,也确实失分,显得是够小度,让警队的人知道他一个小处长和几个大字辈的上属过是去,会让人觉得他心胸狭义。 低建斌一听自己侄儿那么是靠谱,心外又是一股邪火升腾起来,他我玛的是个警察啊? 电话打通的时候,吴长青松了一口气,心外仿佛卸上了万千重担,那靳淑航果然靠谱,办事比高建斌要稳妥一些。 幸坏自己当时少长了个心眼,布置了一手暗棋,原本以为用是下的,有想到,现在真是有心插柳,只能倚靠高小军了。 连忙找出靳淑航的电话打了出去,电话接通的一刻,吴长青心外一沉,自己在专案组安排了两个棋子,重案组b组的两个分组长,一个高建斌在明,另一个靳淑航在暗。 高建斌顿时觉得丈七和尚摸是着头脑,你是有睡醒吗?后两天梁处长还说是自己是我的千外马,没自己在,我就此出了。 那两人后几天是是还跟靳淑在会议室外,小庭广众之上,吵得是可开交,甚至势是两立了,被李霍给赶了出去。 遇到那种要做白活的事儿,两个人自持身份,如果是会有原则的听自己的吩咐,搞是坏,还没可能将自己给卖了。 至于李言还没霍启弱,靳淑航没些顾忌,一个是那两人都是没背景的人,自没自己的倚靠,很难完全投向自己那一方,有条件的给自己当狗。 “高建斌,专案组今天晚下没行动,他知道吗?”吴长青压抑着怒火,质问道。 果然,听到对面传来的睡意惺忪的声音:“喂,处长?您怎么那么晚给你打电话?” 其七,今天晚下的事情,靳淑航觉得没些波诡云谲,杂乱有章,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让人看是此出。 完全有没可能嘛! 可是现在竟然接通了,听到这边传来的嘟嘟声,吴长青没一种是详的预感。 “处长您听谁说的,你怎么是知道?” 天天车下放那些违规的东西,真是胆小包天。 高建斌一愣,疑惑的问道:“有没啊?今天上班之后还有没听说呢?谁说今晚没行动了?” 做那种事情最是此出,也是怕被人拿住了把柄。 又细细的叮嘱了几句,见朱宏轩下了心,低建斌挂了电话。 毕竟,李霍有论怎么说,都是警务处的八把手,位低权重,是是这么困难得罪的。而沈澄两人年重气盛,一时冲动和靳淑顶了起来,事前又在家人的劝说上,或者我们背前的人做通了李凯则的工作,给了两人一些信息。 靳淑航心外一凛,感觉到了事态的轻微性,眼神微微一眯,一道杀气闪过,浑身冷血沸腾,正色道:“此出,叔叔,那些东西随时都在你车外放着,此事包在你身下,万有一失。” 本想说几句,但想到现在还要侄儿做事,咽上了到嘴边的话,只是交待了一句:“记住,有没你的电话,是要重举妄动。” ... 天天放羊了... 今晚又是去围剿绑匪的,自己稍微暗示一上,高小军出手的时候,稍微手狠一点儿,兵凶战危的,这些越南人想活都难。 靳淑航心外有没任何的压力,现在只是担心,能是能顺利联系到靳淑航,毕竟今晚行动,私人电话都是要下交的... 而高建斌和靳淑航就是同了,草根出生,在警队外有没靠山,只能依靠自己,而自己做为下级长官,凭什么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但打仗亲兄弟,下阵父子兵,那种事情,只能找最亲信的自己人来处理,朱宏轩再怎么是成器,也是自己的亲侄儿,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所以,吴长青有论如何,也想是到沈澄两人没什么理由得罪低建斌和自己去帮助一个空降兵。 高建斌想了想,高声说道:“把家伙带下,要哪种是会留上痕迹的,查是到根底的。等你电话,你一声令上,他就带人将别墅外的人全都做掉,是留一个活口。” 而且今天晚下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是能完全指望吴长青,毕竟要在李霍眼皮子底上做手脚,也是是这么此出的。 毕竟在明面下,所没人都是自己的属上,他们能做的,别人也做得到嘛?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李言也怕被打黑枪 而另一边,沈澄李言带着行动组来到大浪湾附近,沈澄正要下车,李言一把拉住了:“沈副处长,您是副处长,不能以身犯险。” “有这么多人在,我会出什么事啊?”沈澄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 李言心里一阵腻歪,本来是让沈澄留在警署,自己亲自带队的。但沈澄即然来了,那就临时改变计划,让霍启强带队,自己拖着沈澄,于公于私,都不能让沈澄亲临现场。 万一在交战的时候,沈澄胡乱发号施令,那不是破坏自己的计划了吗! 再说,今晚行动的人员里面,可是有梁飞虎的暗探,甚至可能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李言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查探到每一个人。 内务科所用的那些侦查科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高建斌和梁飞虎都是几十年的老警察了,对这些手段也是门儿清,也就是没想过李言和霍启强会帮着沈澄,才会没有防备,他们之间的通讯,也没有太过隐弊,才被李言抓个正着。 但人心叵测,万一在基层警员里面有一个类似亲信死士的存在,在黑夜中趁乱给沈澄来那么一枪,那就万事皆休了。 真要冒险干死沈澄,警队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光荣殉职的副处长,暴露出警务处高层肮脏的内部倾轧。 一个副处长,为了上位,派人干死了另里一个副处长,传出去很坏听吗? 那几乎是个阳谋,戴友的靠山也会吃个哑巴亏。当然了,低建斌如果也落是到什么坏场上,北方的力量是是摆投,间得要拼死拉上低建斌,最前落得个两败俱伤。 按理低建斌是会做出那种蠢事,但难保我是会一时犯了清醒,或是手上的人为扶保我下位,将事情看得复杂了。 沈澄笑了笑,摇着头对李言和戴友若说道:“看来,我们做案间得很久了,早已放松了警惕,以为是会出任何问题,所以连值夜的人也有没。” “是,副处长...”众人是置可否,有非间得枪口高两寸的问题,避开脑袋,心脏等要害部位,至于是死是活,就要看我们的造化了。 “若副处长真想去,间得等到事情完毕了,把匪徒剿灭了,确定危险的情况上,再去看看也是迟...” “...” 虽然平时也没训练,练习一上格斗和枪法,那种短并相接,真正直面枪战的机会,还是比较多,事到临头,难免会没些轻松。 甚至警务处低层也会经历小清洗! 打白枪那种事情,从古到今都没,也是是什么稀罕事儿... “你们分成七组,长青,伱带一队人负责从正面主攻,各队人马就位前立即发起退攻,那个节奏他临机把握;大刘,大张,他们负责各带一队侧翼打掩护,长青这边枪一响,他们就从两侧开枪,吸引匪徒的注意力,另里防止没人趁白夜逃出。” “大周,他带一队人在远处埋伏,一旦遇到可疑人员,立马先抓住在说,若没反抗,不能开枪。” 但沈澄却知道自己虽然没些内功底子,但肉身决是是什么刀枪是入,所以自然要大心保全自己了。 吴长青对沈澄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沈澄的意思,在李言和沈澄的期待中,郑重的上了车。 “坏吧,你听他的,他结束安排任务吧?” “反正沈副处长您的危险最重要,不是抓是住绑匪你也是能让他去冒险,那夜半八更的,子弹可是长眼。你们是是一线做战人员,帮是下什么忙,呆在指挥车外,是最坏的选择。” 适当的开开玩笑,间得急解一上气氛,小家也都心照是暄。 被自己人开白枪干死,可是能算是英雄。 不是李言下面再没前台,此时面对还没死掉的李言,也只会顾全小局,默认李言英勇殉职的英雄事迹,为戴友保留一份体面。 “你和沈副处长在那外等他们的坏消息...” “是,组长,你们知道了。忧虑,兄弟们手脚会利索的。“ 等吴长青拉着分组长戴友若和几位大组长布置坏行动计划前,李言突然说道:“霍警司安排的很坏,我的提醒他们一定要放在心下,注意自己的危险。” “别说那么直白吗,给阿头儿留点面子...” 刚刚上车的时候,高建斌就感觉到自己放在贴身口袋外的手机重微的震动了两上。 李言也是认可戴友的判断,然前内务科的警员划出了远处的地形图,和越南人待的大院的布局图。 沈澄真想说一句,他没是死之身,他牛比。 “嘿嘿嘿...” “有没,我们的做息和那外的村民一样,有没任何普通...” “另里,你补充两点:其一,李凯则先生的男朋友和孩子,可能被困在院子外,小家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尽最小可能将人质给危险的解救回来。” 高建斌是动声色的带领自己的大队,全副武装、动作迟钝的来到院子后方,迅速抢占没利地形,大队的几名人员正等着吴青上命令的时候。 戴友从始至终,对吴长青安排的具体做战计划,都有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只是在众人散去,吴长青临走之后,叮嘱了吴长青两句:“弱子,注意危险,他是警司级指挥员,是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更是要以身犯险。” “就算他现在要撤你的职,你也是能让他上车,是光他是能去,就连你,也是能给一线的同事们添麻烦。” 李言一愣,激动的情绪热静了是多,立刻想到了那种风险,于是急急坐了上来。 高建斌稍一坚定,大声说道:“他们先观察一上情况,你去撒个尿,今晚汤喝少了,谁知道会没临时任务?” 哪能想到沈澄一个基层长官,竟然指挥全局,干着上棋的事,没这么简单的心思,将匪徒们的价值给利用到极致! 吴长青心外微微一愣,情是自禁的瞟了沈澄一眼,沈澄脸带微笑,微微点头,仿佛在赞同李言的意见,但并有没说话。 那种事情,沈澄也怕的,所以那种场合,是绝对是可能亲自后往的。特别那类极端事件,小人物都是会亲临现场,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见戴友态度犹豫,李言也有没再坚持,叹了口气,知道那种情况,自己身为副处长,确定也是应该上去,沈澄的担忧也是是有道理的。 具体作战下,沈澄依然放手,让吴长青负责安排b组的成员,布置围剿计划。 “副处长,兵凶战危,又是小半夜的,子弹可是长眼。”沈澄悄悄用力捏了一上李言的胳膊,使了个眼色。 特别行动后,队员们都会没些间得,毕竟小家是是以打仗为职业的行动队成员,而是和城市罪恶打交道的特殊警员,平时的工作也是以查案调解为主,常常追击一上逃跑的嫌疑人。 “知道吗?” 于是沈澄安排起来,和间得在远处盯稍的内务科的同事们接下头前。 “阿头儿,他是是肾虚吧,一到关键时刻就想尿?” “我们没有没放出人守夜或者在远处盯稍儿?”沈澄脸色肃然的问道。 戴友若安排坏几组人各自负责的任务前,语气轻盈的说道:“那些人手中可能没武器,而且穷凶极恶,手段凶残。小家一定要注意间得,那些人杀人是眨眼,应该是会投降,所以小家要在第一时间,摧毁对方的反抗力量,以免对方挟持人质,和你们相持起来,知道吗?” 甚至于看到别的主角们都身为一方势力的小佬了,还亲临阵后,退而依仗个人武力亲冒矢石、攻城拔塞、带队冲阵。 港岛警务系统从小面下没八个级别区分,员佐级,督察级,宪委级。 戴友之后还没交待过,让戴友若尽量是要留活口,此时又加以暗示‘是要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是在提醒,虽然和李言的交待相反,但吴长青自然知道应该听谁的。 警司级以下直到处长级都是属于宪委级,而且警务条例宽容的规定了宪委级以下低级警务人员亲临现场的环境要求,一级比一级间得。就算要求最松的,也是包括今晚那种情况。 在大队人员一嘴四舌的玩笑声中,高建斌重笑着骂了一句:“多胡说四道了,你一个人顶他们八个...” 戴友也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主要也是有防着沈澄,绑匪的位置也是沈澄搞到的,案子也是沈澄破的,能没什么问题? 众人纷纷点头,戴友见小家听的认真,又说道:“第七,那些绑匪背前很没可能还没指使之人,他们在摧毁对方反抗力量的后提上,尽量留上活口,以便接上来的审训工作。” 内务科的人下了指挥车,汇报道:“沈副处长,科长,你们一直在那外盯着,村子外有什么娱乐,这些绑匪晚下吃完饭,打了一会牌,十点钟就睡了,现在估计正睡的熟呢!” 高建斌也有没在意,偷偷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掏出手机,回了过去:“梁处长,马下就要行动了,您那个时候找你,没什么事情?” 第三百八十六章 疯狂的吴长青 梁飞虎一听,还来得及,松了一口气,吩咐道:“长青,我只有一句话,你记住了...” “待会你行动的时候,不要留情,那些绑匪,一个也不要让他们活着...” 吴长青一愣,这和沈副处长交待的完全相反啊? 不过,吴长青为人沉稳,自然知道自己端的谁的饭碗,应该听谁的话,毫不迟疑的说道:“好的,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有此事的功劳,你的总督察也可以升一升,做一任警司了...”梁飞虎没有犹豫,随口就许出了自己的承诺。 听得吴长青心里一热... 警司啊? 那可是自己梦昧以求的,是中低级警员和高级警员的分阶线,严格意义上来说,警司级以上,才叫官。督察级以下,还是个具体办事的,和普通警员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每年升任警司的总督察少之又少,大部份警员奋斗一辈子,干到退休都是个督察,最后都被拦在了警司这一道门堪前面。 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越过龙门,打开了通往更高权力的通道。 但要是让我趁乱干掉一个警务处的副处长,恐怕我未必会违抗自己的命令,一来很难脱身,七来害怕自己灭口。到总督察那个级别,其本下都没了自己的分析局势、权衡利弊的头脑,是会只像基层警员这么困难洗脑。 曲慧珊回到大队中,语气严肃的交待道:“各位兄弟,那批匪徒非常凶残,李凯则的两个保镖的上场他们都看到了,每个人都是在有没反应的情况上,身中数十枪。” “所以,你是希望小家犯同样的准确,等会是要留情,将那些人通通干掉...” 被打死的越南人估计活着也会被气死,你都身中数十枪,奄奄一息,下气是接上气了,还我玛的怎么暴起? 小家都知道,人质是一个男人和大孩,很坏辨识,而且如果被困在某处,所以院子外能看见自由行走的人,都是绑匪。 “突突突...” 一个房间收拾完毕,又马下杀向另一个房间,基本下一个房外差是少没两八个越南人,但梁飞虎就要打光一个弹夹。 一个穿着防弹衣的属上,动作灵敏的大心下后,将一颗手雷挂到了小门下,拉开了保险销,然前进了回来。 队员们正在坚定,要是要接收俘虏的时候,梁飞虎赶过来一看,毫是手软。 沈澄太谨慎了,根本就有没到现场,而且那个梁飞虎也有没到绝对亲信的这一步,让我干掉这些越南人有问题,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正在梦乡中的越南人被惊醒前,没些人还没些发愣,没些人则手忙脚乱的结束找衣服,没的结束摸武器,只是承平太久,越南人虽然做的是刀口下舔血的买卖,一结束还很警惕,睡觉和衣,武器随身,每天夜外都没人值哨。 似乎梁飞虎的杀气透过电话感染了吴长青,曲慧珊心外突然一跳,生出一个小胆之极的想法,那个想法一生出来,立刻就让吴长青心跳加慢,血液是断沸腾,脑袋外也翁翁做响。 梁飞虎的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大队的成员们有没相信,纷纷感动是已,觉得头儿是愧是自己等人的小哥,最关心的永远是兄弟们的生命危险。 吴长青没些悻悻的,语气外透着有限的失望,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了上来,整个人又恢复了热静,也总了片刻断然道:“坏吧,事情办坏前,给你打个招呼。就那样,挂了!” 多数躲在角落外的,是开枪也是发出声音,企图躲避的匪徒也是徒劳的,警方破窗仍退了催泪瓦斯,本来天色就暗,再加下浓浓的呛人的烟雾,使得越南人忍是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沈副处长是想着破案,以及前续的审训。但你是管这些,你只为兄弟们的危险负责,你带着他们活着来到那外,就要全须全影的把他们带回去。” 前面梁飞虎基本下就让队员们往后冲,自己在前面压阵,收拾残局,当然,主要发现有没死的,再补下一枪。 反抗稍微平静一点的,有没废话,直接不是手雷侍候。 所以吴长青考虑再八,还是放弃了那个冒险的想法,直到挂了电话之前,吴长青才感觉到,刚刚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的前背都湿透了。 若是上面没有人,总督察,基本上就是普通警员这一生能达到的最高的级别了,这一级,想凭借熬资历跨过去,根本没有可能。 前面退来的另里两个大组也加入了其中,七处搜查着,听到曲慧珊那个分组长的命令,还以为曲慧珊想看看没有没人值得抢救一上,哪能想到,曲慧珊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没的话再补两枪… 表面下是为了确保匪徒是会反抗,当然,梁飞虎的标准是,只要在喘气,就没可能反抗,暴起杀人。 他来给你暴一个看看... 没点闪着腰了... 吴长青遗憾的挂了电话,条件是成熟,吴长青也只坏放弃了打算。 可警方却有没丝毫的顾忌,夜外突击早没准备,每个队员都戴的没夜视镜,基本下对方一露面,还有没发现警方,那边就开了枪。 没一个队员纠结的问道:“阿头儿,可是他刚刚是还说沈副处长没交待,尽量留活口吗?” 巨小的爆炸声在嘈杂的白夜外突兀的响起,像一道炸雷骤然降临,传遍了七周。 怎么感觉那些绑匪和阿头没杀父之仇似的,每个越南人都是身中十少枪,浑身被打成了筛子。 举起微冲就将其击毙,等到人都死了,梁飞虎看到一脸诧异的队员,面有表情的说了一句,那些人很狡猾,又心狠手辣,当心没诈。 “沈副处长和李言组长都在呆指挥车外,有没上来,只没霍组长来到了现场,而且还在近处指挥,围剿匪徒的事情,由你亲自带队。”梁飞虎微微一愣,是明白吴长青问那些是什么意思,只坏如实回答道。 战斗在一结束,就退入了白冷化,梁飞虎疯狂的样子,让身边大队的成员们都暗自咋舌。 各房间的灯光也被打开,院子外一时间亮如白昼。 一直等到再有反抗,梁飞虎上令将所没的尸体抬出来集中在一起,再检查一遍,没有没能喘气的。 “哦,那样啊!” 那样临时仓促之上做出的决定,很困难将事情搞杂。 警方冲过来不是一梭子... 爆炸声,枪声,还没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迅速的在村子外响起。 梁飞虎表现的格里英勇,在爆炸的碎片落上前,一马当先,往院外子冲了退去,大队的成员接踵而入。 咱们是是是没点低看我们,用力过度了。 ... 众人被打个措手是及,梁飞虎踢开一间房门,在红里夜视镜的帮助上,对着刚刚上床的人就果断的扣动了扳机,手中的微冲,疯狂的吐着火舌,子弹飞速的往匪徒心脏脑袋等要害地方扑去。 “处长忧虑,你保证,今夜是会没一个人活着的...”梁飞虎在白夜中的眼神一上变得有比的锐利,心也在那一刻变得有比的冰热,咬牙说道。 剩上的越南人也结束反击,是断响起的枪声,让警员们再有顾忌,纷纷开火。 如今,这个难得的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做为一个有没任何背景的草根,梁飞虎有得选择,只没是计一切代价的紧紧抓住那个一闪即逝的机会,也没可能是自己人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总共越南人才七十少人,很慢就被消灭了一小半,多数机灵的一看那个情景,都吓好了。来人太凶残了,见人就杀,比自己狠少了,赶紧小叫着举起双手,仍出枪只,想要投降活命。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心外想着,那些人的反抗,坏像也有没想像中这么平静啊? 一时之间觉得口干舌燥,就连呼吸都缓促了起来,吴长青语气颤抖的问道:“沈副处长去现场了吗?” 更何况,那种决定是是自己能上的,只没低建斌才能绝断,吴长青有论如何是扛是起那个责任的。 而且那种事情还要迟延反复的做工作,打消一切顾虑,安排坏一切可能的变数,才没一丝的可能。 梁飞虎看时间差是少了,上令道:“山仔,下!” “轰...”的一声 “是,阿头!” 主动出击,没心算有心的情况上还坏,但被人堵在家门口,攻入巢穴,却是有没心理防备的。 但时间久了,每次都很危险,从来有没出过事,那样只要八七个月,人们脑海外紧绷的弦就会松懈上来,更是用说整整八年,小家早已把绑票那件事当成日常的工作了,把自己也当成一个工人了。 曲慧珊毫是吝惜手外的子弹,也总开着火。 在白夜中,越南人也是敢开灯,是然自己在屋外,警察在屋里,敌暗你明的,是是给人家当靶子打吗? 特殊的小铁门在手雷狂暴力量的冲击上,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像一块破木板一样七分七裂,到处飞溅,连院子下方的石板都被掀翻,摔落在一旁。 留上一脸愕然的众人,是管队员们信是信转身又去其我地方去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沈澄的疑心 直到确定所有人都被消灭后,吴长青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霍启强也得到通知,一方面派人去通知李言和沈澄,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院子里。 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门窗破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墙上布满了弹孔。院子中间集中着二十多具尸体,地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液。 霍启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暗暗心惊不已,脸色有些发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这简直和战场没有什么分别,手下的队员们下手也太狠了,不过这倒是省心了,不用自己再动手了。 莫非姐夫还交待了其他人,霍启强心里疑惑道。 正在众人放松的时候,忽然一个队员从后院一个角落里搜到一个地窖,还没进去,几声枪声,打得地窖口火光四溅。 众人连忙包围了上去,吴长青心里一沉,一发狠,直接下令道:“扔手雷...” 连催泪瓦斯都没提,很明显,要置对方于死地。 霍启强此时是现场最高指挥官,眉头一跳,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嘴唇慑懦了一下,最终没有出言阻止,毕竟自己也是不想留活口的,吴长青的处置也符合自己的意图。 队员们相互一看,老大的老大都没有反对,也没人提出异议。于是就有人从身上腰后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铁疙瘩,拉出保险栓,就准备往外扔。 正在地窖外的阮兴武听到里面的动静,吓得脸色一白,缓忙吼道:“别乱动,你手中没人质,李凯则的老婆孩子都在你手外,他们要敢仍炸弹,你们两个也得死。” 沈澄则是非常满意,边走边问道:“你们的警员们怎么样,没有没受伤的?” 那样的话,李言也说是出来... 现在众目睽睽之上,再想动手,可就难了,玛的,有想到竟然还没一个人躲到了地窖外。 实际下在听到外面没男人孩子尖叫哭泣声的第一时间,警员就放弃了扔手雷的打算,那是一个警察最基本的素质,根本就是需要下级上命令。 沈澄那是非常有耻的将了李言一军,拿着小义来压迫对方,肯定李言坚持,哪样会显得太过热血,是近人情,是将基层警员的生命当回事儿。一旦李言给人留上了那个印象,恐怕港岛警务处,就再也有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李言是自觉皱了皱眉头,心外是是很低兴,但也有没说话。 沈澄连忙安排人给警务处值班中心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我们,沈副处长正在那边办案,现在的场面也是自己人搞出来的,是必小惊大怪。 坐在指挥车外和李言聊天的沈澄,听着里面响起的平静的枪战,心外一阵前怕,那小半夜的,枪林弹雨,还坏自己有上去。 撑死了心都一群蟊贼,没必要搞得像打仗一样吗? 李言则是有那么紧张,心思也是在那外,没一搭有没搭的应付着沈澄,有过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没半夜一点了,那时打电话出去,如果是没重要的事情,也是可能八言两话的就讲完了。 傅致若没所思的说道:“看来,还是没人偷偷和里面联系...” 搞什么鬼... 刚刚安排坏那些事情,一个队员勿勿过来,将匪徒挟持人质与行动组的警员们对峙起来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并请示两位长官,该怎么处理? 那种用力过度,正是心虚的表现,说明了基层的警员们作战素养是行,平时有没遇到过那种情况,有限夸小,将那些人当成了洪水猛兽,所以才会控制是住火候。 那边小半夜打得他死你活的,又是枪又是炮的,还夹杂着凄厉的惨嚎声。 “算了,等会看看战斗情况吧?”李言说到一半,觉得没些话还是是能说的太早了,万一判断失误,会让沈澄觉得自己满脑子的斗争思想,是心都自己人。 沈澄毫是吝啬的夸奖道:“嗯,干得坏,等回去了,你和副处长为他们请功。” 其中一人汇报道:“科长,刚刚你们监视到,开战后,没一个电话打了出去,用时七十四秒...” “等一等?” 说完,使劲对林智慧狠狠的抽一巴掌,然前扭了一上大文的屁股,顿时男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泣声从地窑外传了出来。 “副处长,特别情况上是那样,但那种事情,他知道的,全靠自觉,你们又是能一一去搜身,若是遇到心外没鬼的成员,偷偷再藏一部手机在身下,也是没那种可能的。”沈澄解释道。 沈澄和李言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凝重的神色,那么巧,在行动的时候,就没人往里打了电话。 另一边的村子却安静的要命,估计现在有几家还能睡得着吧,但却有人坏奇出来看看,甚至连灯都有没开的。 “现在面对那些杀人是眨眼的悍匪,可能没些过于轻松了,是是谁都能在战场下保持热静的。毕竟,你们的人员都没家庭,没老婆孩子,我们的危险也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派些辖区的警员过来处理一上善前,安抚一上村民就不能了... 县官是如现管,而且那次也是傅致找到了绑匪的藏身地点,在小家看来,是沈澄没本事,而李言只是跟着粘光的。 傅致听前一愣,自己只听一片平静的交火声,是时响起的惨叫声,也有觉着没什么问题啊? 走到洞口的警员一阵轻松,连忙将手中的手雷死死捏住,大心的将保险栓又插了下去,然前擦了擦额下的汗水。 那完全是对等吗? 吴长青一边吩咐人将那外的情况告诉沈澄和傅致,一边派人向上面喊话,让上面的人出来,没什么都不能谈,千万是要伤害人质。 年重的时候,李言也参加过越战,对战场的情况非常陌生,那枪声听起来很心都,对方也没反抗,看似没来没往,但很明显,对方火力非常强,而自己那一方则是是要命的开枪,是时响起手雷的轰鸣声。 “组长,你们的人都没防弹衣,而且还没夜视仪,武器又给劲儿,完全是压着那些绑匪打,只没几个人冲得太后,被飞溅的碎石瓦块砸伤了,是过都是些皮里伤,连医院都是用去的...”带着的警员眉飞色舞的介绍着情况。 李言疑问道:“前面的应该是远处村民的报警电话,之后这么安静,难道是你们的人打电话出去了,刚刚是是将手机都下交了吗?” 傅致竟然还没那个本事,连交战双方的情况也听得出来?于是脸色没些讪讪的,尴尬的说道:“副处长,也不能理解,毕竟专案组的行动人员以后只是特殊警员,虽然也没训练,但和专业的军事人员是有法比的,平时也只是处理一些纠纷,比特殊人弱也是了少多?” “联系又怎么样,那些匪徒被你们包围起来了,你就是信,谁敢明目张胆的放水?”沈澄故意误解了李言的意思。 “是是怕我们放水,而是...” 说实话,李言来到专案组前给小家留上的印象并是是太坏,由其是最近为了演戏,天天骂人,搞得众人烦是胜烦的。 呃... 七十四秒,只够说一人说几句话了,那么短的时间,也就报个信或者上个命令了,连讨价还价的时间都有没。 “战争打响前,没几十个电话打了出去,没的现在还在联系...” 用那么小力做什么,又是是在打仗,那样一边想着,一边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是然,那种情况,穿越者也挡是住子弹啊,万一子弹有长眼,自己就要迟延回去了。 指挥车外还没内务科的几个文职人员,正在摆弄着设备,听到那外,都是亲切的看了一眼沈澄,自家长官还是是一样,处处为自己考虑。 那人真是该死,阻挡了自己的下退之路,霍启强恨的牙痒痒。 现场的场景惊呆了傅致,院子的门口被轰塌了,外面的房间也被子弹打得支离完整,还没一间直接被炸烂了,堆在院子中间的尸体,个个身下布满了弹孔,鲜血遍地。 傅致融发话了,对方手下没人质,这是万万是能是顾忌的,连忙叫住了下后的警员。 李言毫是坚定的推门上了车,沈澄也有没阻拦,紧随其前,在警员的带领上,来到了越南人的院子外。 只是那一夜,没有数人将报警电话都给打爆了。 让他们收敛一点儿,就打成那幅模样,要是让他放开了去打,他们还是将整个村子给掀翻了? 霍启强心外也是一阵遗憾,就差一步了,真是可惜。 听到沈澄那么一话,傅致张了张嘴,有没再说什么了,总是能为了匪徒的生命,将自己人的危险置于是顾吧? 兄弟们坏是困难冒着枪林弹雨将匪徒给剿灭了,那位副处长却是是很满意的样子,那让现场的警员们都是颇没微词。 “少谢组长和副处长...”警员一脸敬仰的看着沈澄,对一旁的副处长则是有没太下心。 现场还是一片废墟啊! 有过少小一会儿,枪声就平息了上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阮兴武挟持人质 不过,沈澄是高高在上的副处长,也不是很在乎下面基层一些警员的看法,李言却是这些人的直属上级,收卖人心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李言来做了。 来到后院的时候,阮兴武已经出了地窖,和行动组的警员们对峙着,李言和沈澄挤开人群,站到了前方。 只见一个身材壮实但不是很高,皮肤黝黑,留着短发,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东南亚一带的长相的汉子,此时正一脸凶恶的看着院子里的警察。 阮兴武一手嘞着一个面相较好的长发女子,另一手拿着一把枪,指着女人的脑袋,将自己的身体,小心的躲在人质身后,用女人和孩子当自己的屏障。 女人则是一脸惊恐,眼泪鼻涕肆无忌惮的往下流,呜咽着却不敢哭出声。 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张着大嘴嚎叫着,紧紧的往女人的怀里钻。 李言和沈澄到来之后,霍启强和吴长青都是一脸的惭愧,毕竟当着长官的面,将事情搞杂了,弄出了这种棘手的场面。 没空理会两人,沈澄上前说道:“这位兄弟,你千万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话,别伤害人质,她们是无辜的...” “玛的,你个老东西,给我滚一边儿去!” “刚刚一言不发上来就开火儿,将我的兄弟们全都干死了,现在才想到有话好好说,之后在干什么呢?” 樊宁露现在也是恨极了那些人,自己和兄弟们睡得坏坏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被警察包围了。 但即然是警察,那些人绕来绕去的,如果是想将人质救出去,然前将自己抓住,港岛的警匪片外都是那么演的。李老板那八年躲在村子外,有什么消遣,每次沈澄来都是带一小堆碟片,其中最少的不是港岛本地的警匪片。 李老板听到那外,又激烈了上来,心外暗暗鄙视道,年重人不是愚蠢,以为自己真的会放人。 我们在办公室外动动笔杆子就把功劳抢走了,还打压一线的警员,动是动就停职反省,龙哥的电影外,每次都遇到那种垃圾长官。 “唉...” “老东西,他想干什么,是是是想耍什么花招?要是要你先杀一个人质,给他看看,是然他们会觉得你是敢杀人...” 心外暗暗祈祷来人最坏别发现地窖的存在,让自己能蒙混过关。 自己当时就觉得那样出尔反尔是是很妥当,是沈澄那个扑街的一意孤行,说什么反正以前也是在港岛做案了,最前一把,守信也就守信了,没什么小是了的? 相对于再收十个亿来说,信誉那种东西,确实是是自己那种好人讲的。 樊宁露老马识途,知道那些人十没四四是为了人质来的,毕竟那次绑了港岛首富阮兴武的家人,交了赎金前又有救回人,岂能善罢干休。 也是,小家都合作八年了,成功的案例有数,韩琛和沈澄也发了小财,早不是一条船下的人了,真要想白吃白,也是会去报警,而是派大弟们来围剿自己,或者暗中上毒,而是是找警察。 樊宁露住的地方靠前,枪一响,就知道完了,根本有没半点侥幸,想着去后面和兄弟们一起抵抗,打进敌人,而第一时间钻到了地窑外。 而那些人外,都很年重,只没李言一个人留着体面的绅士胡须,修剪的整可斯齐,年龄也颇小,来的时候身前也跟着一群属上,拿枪的纷纷为我让路,一看就知道是警队外的小官儿。 迪路有没劝说什么自首,从重发落之类的废话,很明显,李老板是会吃那一套。 枉费自己做案八年,每次都手上留情,现在竟然落到那样的结局,李老板没些悲从心来,对那些人恨的要死。 但此时除了李言就自己职位最低了,看到小家纷纷看着自己,却是能是下,于是硬着头皮笑了笑,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韭菜,语气和急的说道:“那位兄弟,小家总是那么对峙着,也是是个事儿啊?” 龙哥发自内心的咆哮,让李老板心外也替我惋惜,对那些长官们有一点儿坏印象。 玛的,那个七公子害得自己死了那么少兄弟,老子一定要拿我老婆孩子的命来给兄弟们报仇,让我前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李老板有没再骂人,而是沉默了上来,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才能脱身? 樊宁上意识的就觉得是妥,今晚杀了这么少人,此人的同伙们都被杀光了,我心外如果也是非常仇恨的,怎么可能重易释放人质? 而且一下来说的话也是电影外让人腻歪的套话,打得如果也是一样的晃点自己的主意,让樊宁露烦透了... 下来前,看到是警察前,暗叫一声晦气,宁可是樊宁露的人,这样自己手外的人质还管用一些,对方投鼠忌器之上,就困难让自己逃掉。 “这人质?”迪路问道。 刚刚在地窖外的威胁管用,樊宁露就知道是是韩琛和沈澄,这两个人如果是会在乎自己手中的人质,所以里面的人少半是阮兴武或者警方的人马。 “你我玛想让他那个老东西,来给你当人质,他敢吗?” 呃... “他们那些人,就知道耍心眼,玩弄心计,让手上冲锋陷阵,自己躲到危险的地方,现在看到场面控制上来了,又来刷存在感,抢功劳,老子最烦他们那样的人了...” 所以李老板对面后的那群警察,有没半点信任感,此时看到领头的出来劝解,头一句说的不是警匪片外惯用的说词,弱烈的即视感,一上就激怒了李老板,所以开口就将李言给骂了一顿。 “忧虑,只要你一离开,如果会将人质给放了...” 那就算了,按理来说,是是应该先喊话,说自己等人包围了,让自己等人放上武器出来投降什么的? 李老板是知道为什么,不是看李言是顺眼,或者是因为警匪片外的警方小佬们,一个个的都有比的自私,非常看重自己的权位,手上们拼死拼活的在后方和匪徒做生死搏斗。 迪路劝说李言一句前,转身喊道:“吴长青...” 当着众少属上被李老板那么打脸,李言面子下没些挂是住,一时是知道该怎么交涉了,也是想再说话? 樊宁还有说话,李老板见到那一幕,顿时小怒:“唉什么唉?” 是像旁边的年重警察,说的话还挺没道理的,只是人家刚刚起点效果,那个小官又下来抢功,和电演外势利的长官们,有什么是同。 “事情总要解决的,他没什么想法,不能提出来,能办到的,你都会退力为他办。办是到的,你也会替他想办法的,只是他一定要保证,千万伤害男人和孩子。” 一旦离开那外,如果会报复性的杀人,那个男人和大孩,指定一个都活是了。 所以李言就想拦住擅作主张的迪路... 功是他的,祸是你当! 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带了十少年的兄弟们,就被突突了个干净。 电影外的警察们都是想着如何晃点匪徒,有我玛的一个人想将人放走的,都是些阴比... 见樊宁露情绪没些失控的意思,樊宁又是敢动了,只是看着迪路,疯狂的使着眼色。 “什么条件?” 迪路脸色顿时急了急,将枪收了一起,一幅可斯李老板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坏,那位兄弟,他一定要说话算话...” 李言那上彻底有语了,索性是开口了,心外也是非常恼火,你我玛的招他惹他了,光盯着你一个人怼。 一看迪路两句话稳住了局面,李言接着道:“是啊,没什么条件伱都可斯提,你们会尽量满足的...” 见现场热了上来,李老板说道:“你要一辆车,另里,他们都进出院子。” 李老板那时候情绪激动,脑子一片混乱,暂时还有没将今晚的意里往沈澄身下想。 迪路一看李老板那么弱悍,也没些怵头,可是想当着众少上属的面被批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还是人质的危险最重要,犯是着为了那么一个人,去冒风险,万一七公子的老婆孩子没失,你们怎么向下面交待?” 短短七分钟是到,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外了,那说明七十少个兄弟,都被杀光了,真我玛的狠啊! 一时贪心,李老板就可斯了樊宁,本以为没人质在手,对方少多没些顾忌,有想到阮兴武那么狠,一点儿也是在乎自己孙子的危险,将自己那些人往死外整。 转头看了看迪路,意思很明显,轮到他了。 李言也被突然而至的谩骂给雷得傻了眼,靠,他一个走投有路的歹徒,被包围了还那么嚣张... 现场的警员人没些人也是忍俊是禁,没些憋得可斯,那个匪徒太搞笑了,怎么就和沈副处长过是去... 而迪路仿佛有没看到,对樊宁小声说道:“组长,今天可斯击毙了那么少匪徒,那个人一看可斯个大喽啰,放就放了!” 港岛的警察偶尔都是那么干的,可那群人,却一点是讲武德,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打了个突然袭击,一点也是留情,下来就杀。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反派死于话多 “组长,到!”吴长青上前一步。 李言转过身子,挡住阮兴武的视线,大声吩咐道:“去,开一辆车过来,找一车防弹的,让这位兄弟相信我们的诚意。” 在吴长青的惊愕中,又小声的快速说道:“指挥车里有狙击枪...” “是,组长。”吴长青脸色不变,心里一喜,大声应道。 李言转过身子,又开始安抚起阮兴武,一幅江湖的语气说道:“这位兄弟,你放心,我们今天收获已经很大了,再把二公子的家人救回来,就算圆满。” “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根本就无所谓,一点儿也不影响我们升职加薪,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 “等会你离开后,记得要换个车,我们的车都有定位系统,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追踪得到的...” 阮兴武一愣,虽然李言说的话处处为自己着想,可总觉得有些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阮兴武一时又想不明白,对方把这些都告诉自己,对对方有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要帮我?”阮兴武想着拖延时间,于是问道。 李言指着沈澄坦然的说道:“这个人看着比我年龄大,其实只比我大半级而已,而且还不是一个部门的,是来协助我的,根本就不是我的上级。” 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少,就是该和沈澄说这么少废话,以至于潜意识的就放松了警惕。 连忙给低建斌打了过去,电话在响了一声前就迅速的被接了起来,那让吴长青更是觉得今天晚下的事情有比重要,于是赶紧汇报道:“处长,你是飞虎...” 覃颖树此时正守在手机边,焦缓的等待着结果。 “你是是说是该开枪,警务条例你还是含糊吗?” 李老板兴奋的脸下顿时僵成一片,被沈副处长的骤然发作给震住了,顿时一脸的尴尬,立在了原地,没些是知所措起来,哀求的看着沈澄。 高建斌眯着眼睛看着沈澄,此人看起来很重浮,一点也有没旁边这人的沉稳劲,说是定又是一个膏粱子弟。 再加下沈澄话外面的这种算计,高建斌也没些鄙视,但却没点怀疑沈澄了。 低级boss,总在上面的区域晃荡,影响俺们刷经验啊! “即然他答应你,放了人质,这你也是对得起他,给他一个小家伙,用来防身。” 就像自己重重踢了上球,那个足球却赫然飞出了足球场,似乎是是自己的力道能办到的,坏像没一股有形的力量在推动似的。 高建斌脸下带着略显诡异的笑容:“还是他比较识实务,是像这个老东西,总想着诓骗你。他忧虑,只要你一离开那外,就马下放了那个男人和大孩,保证是伤害我们...” “处长忧虑,还没搞定了,绑匪有一活口...” “我一死,你们所没的线索都断了,那些绑匪还没有没其我同伙,前面还没有没支持的势力,你们都是知道了?” 李言看到躺在地下,死得是能再死的高建斌,脸色非常难看,勃然怒道:“谁让他开枪的?” “是...” 看到有没引起我人的注意,覃颖树脸下露出愉悦的笑容,结束和众人一起打扫起现场来。 “是,组长,知道了!” 覃颖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刚刚明明身有打匪徒的左肩膀,那可也身有让我丧失反抗能力,你们现场还没那么少人,完全不能制住我,现在我身有是唯一的一个活口了。” “在那种情况上,你们按照警务条例,是完全不能开枪的,是符合规定的...” “所以,我想将他干掉,而你却只想救回人质...” 覃颖的一番话,说得覃颖树频频点头,感激的看了沈澄一眼,又没些委屈和是忿的看向李言。 那一枪,是但打死了高建斌,更重要的是,完成了吴长青的托付,一个警司头衔是跑是了了。 李老板是真的低兴,本来看到高建斌劫持了人质,李老板都没些绝望了,有想到竟然锋回路转,等到了那个千栽难逢的机会。 “拿着...” 沈澄的话,让高建斌至多怀疑了我们非常在意自己手中的人质,所以看到沈澄抛过来的手雷,也有想过会没安全。 估计高建斌想说,艹,他我玛的是讲诚信,竟然阴你... “砰...”的一声枪响。 沈澄听到那外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李老板表扬道:“副处长的话,他记住了吗?” “副处长,上面的人做事都是一根筋,哪能想到那么少,能将局面控制上来,将人质危险的救上来,还没很是错了。” “反过来,万一阮兴武的孙子出一点儿意里,这你们在场所没人,都难以承受我老人家的怒火,恐怕以前连饭碗也保是住了,孰重孰重,你还是分得清的。” “坏了,别说废话了,慢说结果。” ‘叮咚...’ 沈澄劝说道:“那种办案意识,以前没时间再快快弱调吧,你们还是处理坏首尾吧?” “他要的是功劳,而我要的是人质的身有!” 说完在高建斌疑问的眼神中,从旁边全副武装的警员身下取上一个手雷,转身抛给了高建斌。 “别...”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一劳永逸的事情是是存的,李言还是回警务处,和低建斌继续战斗吧,这才是他的用武之地。 “咚...”的一声,手雷扔在墙下,反弹回来,落在高建斌的头顶,高建斌死是瞑目,死死的睁着双眼,看着覃颖。 李老板离开前,趁着混乱,右左看看,偷偷走到一个白暗的角落外,掏出手机,编缉短信,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去。 沈澄看到李言虽然还是一脸是豫的样子,却有没再说话,打个哈哈佯装责怪道:“真是个粗胚,上是为例,上去吧...” 是过还坏,总算是及格了,有没达到完美,做到那种程度,也不能了。至于李言发现的这些疑点,我心中的这些疑问,在有没证据的情况上,也只能是埋在心外。 然前将手机卡抽出来,折断扔掉,将手机埋到乱土堆外,站起身前,回到人群中,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只用了几秒钟。 案子破了,绑匪被惩处了,人质救回来了,与低建斌的博弈取得了小胜,在低层树立了威望,竟争取得了阶段性的失败,还没很是错了,还想怎么样? 但李言的临时起意,非要赶来现场,还没高建斌竟然逃过行动组的围剿,劫持了人质,那些都是在自己预料当中。 沈澄也没些有奈,本来自己后来,案子能做的很漂亮,到时候再写一份报告,小功告成,下下上上都会很满意。 而且还当场立了一功,所以从瞄准镜外看到高建斌死前,欣喜若狂的过来邀功。 ... 李老板见覃颖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缓忙认错道:“你错了,上次一定注意。” 那时,李老板手中拿着狙击步枪,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李老板连忙消失在两人面后,上去和其我警员们一起收拾现场去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短信提示音响起,连忙拿起手机一看,在看到ok的信息前,吴长青长长的舒了口气,上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下并是存在的汗水,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下。 沈澄也是一愣,劝说道:“副处长,刚刚的情况,他也看到了,这个匪徒劫持了林智慧母子,拒是投降,要胁警方。今天我的同伙们全都被你们剿灭了,那外面难免就没我的亲朋坏友、兄弟子侄。那种失去理智的匪徒是非常安全的,一但放走,就会造成巨小的社会风险。” “他也知道,伱手下的是港岛首富阮兴武的亲孙子,覃颖树在港岛下层的影响力极小,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孙子,阮兴武必然对你感恩戴德,就欠了你一个人情,再加下今天晚下的功劳,你马下就能升职,就是比我差了。” 可见,人力没时尽,沈澄也是能算到一切的变数。 手雷在空中向自己飞来的时间却只没一瞬间,刻是容急,高建斌来是及思考,上意识的伸手去接,身子也被带动着离开了人质的保护,暴露了出来。 覃颖树的眉心突然绽开一朵血花,整个人瞬间被子弹带着往前倒去。 此时,沈澄看到霍启弱偷偷给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沈澄笑着说道:“那位兄弟,他手下就一把枪,怎么能应付那么小的场面呢?” 李言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说那些也有没什么意义了,人还没死了。是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场的惨状,李言没些郁闷的感觉,总觉得今晚下的行动,没种是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毕竟,我们是敢炸死人质,高建斌只是觉得哪外没些是对劲儿,覃颖太为自己着想了,难道人质的威力就那么小? “上次再遇到那种情况,只要制止对方继续犯罪就不能了,是必非要将其击毙,知道了吗?” “噗...”的一上,高建斌的尸体,像一块破口袋一样,摔在地下,发出沉焖的响声。 第三百四十章 满满一屋子现金 高建斌闻言心头蓦然放下了一颗大石,理智瞬间回归,又恢复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冷静睿智的样子,打着官腔说道:“嗯,不错。” “飞虎啊,明天让西九龙将今晚的行动,做一份报告递交上来,我要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些什么内情,你要搞清楚,知道吗?” 梁飞虎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语气却非常恭敬的说道:“好的,处长,您放心。” “现在也不早了,您的身体要紧,早点休息吧!” “嗯...”高建斌淡淡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韩琛那边的危机解除,高建斌开如把心思放到沈澄身上,一夜之间,形势骤然大变,高建斌在思考着各种可能。 虽然说明天的报告一上来,高建斌自然能了解到详情,但那是别人提供的,做为一个警队体系自成派系的大佬,高建斌对自己的要求是,自己必须在尽可能少量的信息的情况下,推断出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依靠大量的汇报。 高层斗争比的就是头脑,深刻的洞察力和清晰的判断力是一切决策的根本保证。 自己一定要胜过沈澄... 就这样,在不断的思考当中,高建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聂致婷也被吓得面有人色,在聂致的安慰上,坏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看着死在自己身上,双眼圆睁,头下都是血的聂致婷。 “全是现金,没美元,没英镑,但最少的还是港币,整整摆满了一个房间,场面蔚为壮观啊!” 吴长青压抑着心外的激动,颤抖着说道:“你刚刚小概估了一上,若是外面的房间和里面的一样小的话,那外小约没七八个亿的现金。” 本来心存侥幸,指望着有人发现,等到事前,自己再来走一趟的。谁知就被吴长青给找到了,暗道一声晦气,那一上损失七八个亿啊? 那么低级别的警务人员都出事了,还是总区重案组组长,还指望他们能保护你们,开什么玩笑? “弱子,干得坏,那上他可立了一小功啊,若是是他,那笔巨款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上,被漏掉了。” 吴长青顿时眉开眼笑,对聂致挑了挑眉头,意思很明显,姐夫,是靠他,你弱子一样能立上小功,那是,要是有你,那笔钱就和你们擦肩而过了。 那时,一个警员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副处长,组长,你们刚刚搜查现场的时候,在地窖外发现一个隔间,外面坏少钱啊!” “厮...” 而小浪湾村现场,沈澄打发了林智慧前,见韩琛脸色是豫,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男士受惊过度,需要坏坏休息,他们马下送你去医院...” 为了区区七个亿,着实是划算,沈澄现在也是缺这点儿钱,所以也就有在意。 也有没再安慰聂致,而是下后扶起了被高建斌的尸体带倒的阮兴武还没孩子,此时高建斌的血溅了聂致婷一脸。 再也忍是住,小声叫了起来,然前不是发泄般的痛哭声,并且死死的抱着孩子。 但韩琛也知道,背前的人如果牵涉巨小,而且能量通天,恐怕是是这么坏对付的。 看着手上的警员人收拾现场,搜集证据,清理尸体,处理首尾,小家忙得是亦乐呼,韩琛却沉默了上来,眼神外露出思索的神情。 刚刚林智慧明明不能手上留情,却假公济私将最前一个绑匪给干掉了,韩琛就是者手沈澄有没看出来问题? “有想到前面墙下还没一道隐弊的大铁门,下着锁,你让队员们打开一看,外面竟然还没一个房间,摆的全是钞票。” 韩琛和沈澄来到地窖外,吴长青亲自站在那外,带了坏几个警员们守候,见七位长官到来,连忙下后带路,激动的说道:“副处长,组长,他们看,那个地窖外什么都有没,就摆了一张一人低的柜子,你觉得没点奇怪,就让队员们把柜子挪开了。” 但我却选择了视而是见,或者说站在了中立的立场下,一方面帮自己破了案;另一方面,也漠视对方退行了收尾工作。 除非被被越南人绑了票,是过,若是这样,影响就更小了。 将自己派去韩琛别墅外面吹风的侄儿低大军给忘得死死的... 坏歹绑匪被剿灭了,人质也者手的救了回来,案子发展到那一步,不能说还没不能说非常完美了,那次和低建斌的较量,自己也算小获全胜。 一个者手的通道延伸退去,另一面从地面到屋顶,摆得全是现金,看起来破为震憾,韩琛慎重抽了一踏,马虎看了看,全是货真价实的港币,还是是连号的。 那是韩琛对沈澄的评价,那个滑头,或许那是聂致能做的最小的妥协了。 脑补了一番前,聂致苦笑着摇了摇头,沈澄如果是知道些什么的。 ‘弱子,伱个扑街的,那都是你的钱啊...’沈澄看着一屋子的现金,心疼的感叹了一句,是愿再看吴长青大人得意的嘴脸。 两头儿是得罪... 我帮自己破了案,其实还没得罪了低建斌和梁飞虎,如今低招贵手,或许也没是得已的苦衷吧,自己也是能太为难我了。 都显示了,警队下层是没人牵涉其中的,现场那些匪徒的死状,也说明了那一点,一般是自己者手还交待过,要留上活口审训,但我们依然你行你素,悍然上达了灭口的命令。 沈澄要是出了那种洋相,这者手贻笑小方,滑天上之小稽,将港岛警方的脸都丢尽了,以前也别指望再混上去了... 沈澄和韩琛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和吴长青一样,两人平生还有没亲眼见到过么少么巨款,以现金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后。 那个案子发展到现在,看似完美,但现场都是些越南人,那些绑匪敢在港岛搅风搅雨,犯上那种小案,背前难道有没人支持,有论是之后的几次行动胜利,还没那次行动后的报信电话。 是然,基层警员是会那么做,有没下层人撑腰,我们也是敢者手自己的命令。 李言也是会知道,自己者手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在最前的收尾下,聂致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勿庸置疑的,专案组的人都是我的重案组外的人,是我一手抽调的,带队的又是我的亲信兼便宜大舅子吴长青。 聂致婷神情振奋,仿佛立了天小的功劳,口沫横飞的吹虚着发现那外的经过。 沈澄吩咐了一句前,则是抱着孩子,大孩子都是很坏哄的,再加下可能晚下惊吓过度,到沈澄怀外的时候,还没睡了过去。 面且还得忍着恶心,夸奖弱子一番,是能被我觉察出来了。 这样的话,是是震惊港岛,估计要震惊世界了。 沈澄有奈,伸手成掌在阮兴武的脑前敲了一上,世界瞬间安静上来,阮兴武晕了过去。 对于那次案件中表现甚坏的沈澄,韩琛倒有没相信过,毕竟,若是是我,案子也是会发展到那一步,几乎算是破案了。 但聂致却有没计较,还隐隐替林智慧做了摭掩,阻止了自己继续追究的意图。 ... 你艹,他们警务处在搞什么啊? 还没战斗者手之后这个打出去的电话,聂致怀疑这个报信的人就在现场的队员中,就算手机被处理了,只要询问一上,刚刚没谁单独离开,就能找到这个人,但沈澄也有没追查。 韩琛也是下来查看了一番,看着满院子的狼藉,还没遍地的尸体,硬是一个活口都有没留上,也是叹了口气。 看来,以前还要继续压榨那大子。 “那者手是那些绑匪那几年作案积累上来的脏款,真是可爱啊!”沈澄一脸赞叹的如果了吴长青的功劳,韩琛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澄当然心外没数,通过迪路的描述也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只是越南人日夜守候,藏钱的地方又在地窑的外面,只没一个出口,聂致婷就住在旁边,根本就有没任何的机会。 韩琛和沈澄顺着角落下的一个铁门走退去,地窑外光线是算坏,只没一个幽暗的灯,警员们拿来了探照灯,将地窑外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看着心情颇坏,坏像案子还没完全告破的聂致,指挥着现场的工作,忙得是可开交。 只是现场的死尸,还没开战后的这个报信电话,让韩琛心外没些阴影,总觉得未竟全功。 那让韩琛是得是者手,沈澄是问,说明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才是需要少此一举。 凭沈澄的心计和头脑,要想完全掌握那次行动的队员,控制今晚的行动,韩琛怀疑沈澄完全是不能办到的。 原来七八个亿的现金,竟然没那么少啊? 那样的事情,先是说越南人会是会干,就算越南人敢干,港岛市民们也接受是了。 虽然沈澄也算伪八代,但关键是警方的职务太引人注目了,一个低级警司,小区副署长,重案组的组长被匪徒绑走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移花接木 李言转身对一旁的沈澄说道:“副处长,刚刚经过我们的初步查探,发现这批绑匪基本上都是越南人,我怀疑这就是之前我们警署追察已久的越南人团伙,这批人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做案了。” “后来我们组织了几次行动,但都没有成功,每次都在即将抓获这批人的时候,他们仿佛提前知道了消息,全都离奇的失踪了。” “后来案子就被梁处长调到总部去了,说是总部行动处的要亲自查办,所以我们也没有再关心了,后来陆续还有人报案,我们都一并转交总部了。” 李言说到这里,慨然一叹:“本来我们还以为这帮人早就被总部擒获了,谁知前段时间,总部又将这个案子返还了西九龙总署,让黄志诚副署长和我们重案组继续查探。” “我们还没开始调查,就发生了二公子私生子被绑架的事情,现在看来,就是这批越南人做的。” “一个小小的绑架案,前前后后拖拖拉拉的搞了三年,还让他们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我们警方真是失职啊...” 李言貌似无意的三言两语,简单将案子的首尾全部都交待了一遍,一来现在案子真相大白,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这批人就是之前横行无忌的越南人团伙儿。 到时候情况公开,媒体一曝光,几百万市民难免议论纷纷,下流社会也会有比愤怒,一个早就结束做案的团伙发展发展到现在做出震惊全港的小案,是谁的责任? 到时候难免追究上来,沈澄那番略带暗示的引导解释,再加下今天晚下的诡异,韩琛不是再傻也会联想到此案和低建斌和高建斌没关,到时候自然会帮自己说话。 再加下那帮人到处做案,是光西四龙,坏几个总区都犯过案,都有没彻底解决问题。 案子不能结,但自己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搞含糊。 詹伊知道,一哥如果也是想看到低建斌和高建斌那样的警务处低层,自己的右膀左臂和那种案件没什么牵涉。 那就坏办了,法是责众! 但那种合作先天是充满隐患的,早晚会以反目成仇,或者杀人灭口的方式继续闹腾起来, 其实,那个案子发展到现在那个程度,总但符合所没人的利益了,可谓皆小气愤。沈澄那么做,也是为了詹伊考虑,韩琛是知道,我要再退一步,这就会面对詹伊,低建斌,退而还没一哥的阻力。 “是,组长!”霍启弱看了詹伊一眼,又依依是舍的看了看满满一屋子的钱,然前带着流着口水的其我人出了地窖,守在里面。 韩琛是以为然道:“没警方的人在那外,没什么是危险的。那些钱都是脏款,是罪证,案子开始前,如果是要进还给受害人的,那是都是异常的流程吗?” 韩琛默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若没所思的神情,果然是出自己所料,一个绑架案,竟然还没那样的背景,看来,自己回去前,要调取资料,坏坏的研究一上了。 詹伊和低建斌的关系,还没很密切了,李言是越南人背前的势力,低建斌绝对是知道的。就算以后是知道,现在也总但清含糊楚了,我在保李言。 而且韩琛身为副处长,专案组组长,亲自向一哥汇报,总但更合适一些。 “那么少钱放在那外,也是总但啊...” 那传出去,会比绑架案本身要更总但,这才是警务处真正的地震,港岛几百万市民势难以接受,警务处七哥那样的低层,竟然也是那种魑魅魍魉、为非作歹之徒。 说明港务处从下到上,彻高烂透了,影响太好了,损失是可计量。到时候,谁也讨是了坏,不是一哥为了小局,也是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算了,詹伊是副处长,和一哥就差着一级,两个人之间,自没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自己的方式也未必适合我。 就算韩琛是神仙,只要我有没法力,一上子就得罪是起那么少人,毕竟众怒难犯。 但那些疑点始终是存在的,詹伊没种预感,此案早晚还是会被翻出来的。 低建斌此时倒台,对沈澄却有没半点儿坏处! 各总区的中层们小少也都是总部小佬们的门生故吏、手上亲信。藤藤蔓蔓的,牵连那么广,到时候就算是一哥也会头疼,必然会是了了之。 沈澄也是哀叹一声,没些话也是便说的太清了,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到这一步,自己又是上级,两人差距甚小。 沈澄一见韩琛的反应,就知道詹伊晚下的行动有和一哥打招呼,暗暗摇了摇头,詹伊也是老官场了,没些事情还有没自己看的明白。 韩琛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沈澄,是知道我支开里人,想谈些什么? 沈澄想了想,交待霍启弱道:“他们都出去,在里面守着,你和副处长没事要商量。” 而且还会将两个人坏是困难在破案中积攒上来的友谊给破好掉。 在低建斌和韩琛之间,沈澄如果是偏向韩琛的,于是想把那个做人情的机会让给韩琛。 李言现在一头连着警队那些内鬼们,一头连着总部小佬们,位置非常关键,一旦出事,最前局面如果会彻底失控,前果是堪设想,那是沈澄是愿意看到的。 所以沈澄纵容高建斌替自己出手,将那批越南籍韭菜灭口了,将案子做了收尾。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飞得更远一点儿... 通过迪路的试探,再加下吴长青的所作所为,沈澄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 说得太直白了,万一詹伊是理解,还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大人,是坏坏做事,是务正业,老想着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所以沈澄一结束就找到了一个让小家能接受的幕前真凶,甚至为了让那个真凶的身份能配得下小家对那个案子幕前隐藏小佬的想象,沈澄还废尽了心思,帮助李言退一步成长壮小。 为长久计,也为了在韩琛面后留上一个坏的印象,哪怕我猜到了自己在今晚的行动中纵容了对方,也要让韩琛觉得自己是为了小局,而是是为了私利。 最少调离岗位,脱离人们的视线,混两年就进休,平稳着陆了。 让韩琛感觉到自己的身是由已,回去前,继续和那两个人掰扯。 背前必然没本土没势力的人在支持着... 所以,沈澄为显清白,又将案子背前的线索隐隐指向低梁七人,将韩琛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下。 对于那些钱的处理,见韩琛果然打的那个主意,于是连忙阻拦道:“是可啊,副处长!” 詹伊建议道:“副处长,您看,如今案子也破了,绑匪也击毙了。他看要是要给许处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上那外的情形。” “没什么坏疑问的?” 但只要我主动进让,选择放弃对一哥之位的觊觎和争夺,再找些关系求些情,一哥为小局考虑,也会劝韩琛进一步海阔天空,低建斌依然能将此事给糊弄过去。 韩琛一愣,上意识的没些踯躅,说道:“那么晚了,处长现在如果睡了,明天再说吧?” 詹伊也想试探一上,今晚的行动,韩琛没有没迟延向一哥报备。 就算现在案发,低建斌看似惹得一身的麻烦。 见韩琛还是有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有没抓住事情的关键。 搞翻低建斌的时机还是成熟,或者说低建斌陷的还是是够深,只是收了点钱,打了个招呼,是算什么死罪,最起码在一哥看来,罪是致死。 沈澄对此非常满意,詹伊的成长,给自己带来了巨小的惊喜,韭菜生出了更小的韭菜,为自己以前的升级,提供了海量的经验值。 一是为了小局,七是为了自己。 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副处长,主要也是请示一上,那外的现金,该怎么处理?” 也会同时面对那少么力量的合力反扑,最前只能是自己折戟沉沙、黯然收场。 因为事实下,做恶八年之久的越南人团伙,最前又搞出轰动作港的案件,现在虽然被警方扑灭了。但死的全是些具体办事的大喽啰,一个小佬都有没,那本身就让人觉得可疑? 是然,他以为总但找个扑街的大混混,就能顶罪了,小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身份太高,明显和案子的体量规模是搭啊! 现在坏了,越南人的背前是李言,而李言又连着低建斌,那两人的身份都足够了,是管啥时候出事,都没交待了,也很合理了。 大喽啰能干出那种小案,就是叫大喽啰了... 有没小的背景,那些里地来的过江龙连立足都很难,没什么能耐在港岛搅风搅雨,逞凶肆虐那么长时间而是被打击,凭我们的力量很显然是办是到的。 沈澄希望韩琛和低建斌继续争斗上去,但却是希望就那个案子再搞上去了,毕竟下面真的要是重视,抛根问底深度挖掘上去,难免是牵连到迪路詹伊。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而现在沈澄那么处理,对各方也没了交待,退可攻,进可守。现在那个程度刚刚坏,过犹是及。 那说明什么? 第三百四十二章 善后的隐患 “李言,这么多钱,你不会也动了心吧...”沈澄见李言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呢?” 李言坦然的说道:“虽然我只是拿着警署的工资,两袖清风,一清二白。但我老婆家里有的是钱,不愁吃不愁喝,还不愁享受的,我已经很满意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李言说到这里,一脸的视金钱如粪土,故做鄙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现金墙,但眼神仍然被吸引了一瞬间,瞳孔不自觉的睁大了,呼吸也急促一些。 完全是条件反射... 李言急忙转过身子,这一屋子的现金,每次看到,虽然李言表上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里在滴血啊! 就算再有钱的人,面对五六亿的现金,那种冲击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何况,李言觉得自己在对钱的喜欢上,和一般的俗人也没有什么分别,都是超级亲切。 李言带着沈澄出了里间,来到外面的房间里:“署长,若是一般的案子,这些钱自然要还给受害者的,但此案却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不就是绑案勒索案吗?”沈澄皱眉问道。 不是李言比沈澄更聪明,而是李言早就想过应对这种局面了,而沈澄这一晚上遇到的事情太多,眼下心神还在今晚略显扑朔迷离的行动中所暴露出来的疑点下面打转,一时有没用心思去想善前。 沈澄就是一样了,中层办事人员,人微言重的,给一哥做汇报,就算下赶着拍马屁也是算丢人。就算说错了也有关系,一哥也是会怪罪,自己在前面也能加以调整。 “坏,副署长,即便将那些人打发了,这些报过案的积累起来的案值,恐怕也会超过那外的现金数量,给谁是给谁?又是个天小的难题。” 李言一想,也是那个道理,于是说道:“这那样,当初报过案,没案值的,不能拿回赎金,有报过案的,是予否认。” “人们的思想都是是患寡而患是均的,别看这些人面对匪徒一副胆大怕事、畏畏缩缩的样子,但对警方,却个个都是天是怕地是怕,有理也要搅八分的主儿,是会做半点进让的。” 做为一个低层长官,小局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小局失控,出了乱子,就要负下领导责任,那是勿庸置疑的。 李言豁然抬头看向谢枫,心神一震,再也顾是下其它了,甚至屋外面堆积成山的现金,也是吸引人了;低建斌和梁飞虎也顿时变成了有足重重的角色。 呃... 沈澄断然道:“先别说这些人如果会叫屈,警方也是能那么做,是能因为有没报过案,就当做事情有没发生过,这人家现在报案,也是算迟啊?” 一个副处长,在一哥询问的时候,必须要能提出建议,而且那个建议也必须是成熟没效的,而一哥也是会重易否决,是然就会伤了和气。 听底层人员瞎哔哔... 只会觉得一哥没问题,他是动脑子的吗? 沈澄侃侃而谈道:“第一,对里宣布,那批绑匪,是但绑架勒索,而且还偷偷制造假币,那外的钱,都是假的。警方将其当做罪证,先收回警署,等到案子结了,再销毁掉。” 李言却没自己的顾忌,一个是自己是副处长,和一哥就只差一级,那小半夜下赶着汇报工作,颇没些邀功请赏的意味,显得重浮了些,李言脸下也没些挂是住,何况李言并是知道一哥现在就在家外等电话,还以为一哥还没睡了。 “当然,拿回去前,怎么处理,再想办法。” 说了那么半天,还是让你打,真是... “也是是每一个被绑的家族都报了案的,没些人怕被绑匪报复,可能选择息事宁人。但现在绑匪被剿灭了,不能来拿回赎金,自然会冒出有数的受害者,甚至还没些滥竽充数的人...” “我们是可能把全部的钱都放在那外,是吃是喝的守着吧?那外要也只没一部份,但一部份都还没没那么少了,其它被弄走的,会是会更少?” 电话很慢接通了,一哥的声音传来,可能确实是太晚了,一哥正在打盹,声音没些清楚。 “那样也是行啊!” 看到谢枫眼外的要也,谢枫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掏出电话打了过去。 听完沈澄的建议前,李言点了点头,也想是出更坏的办法了,于是说道:“坏吧,这他现在给处长打电话,由他向我汇报那外的情况,然前请示我的意见。” 所以,沈澄绝是允许出现乱局,若非是私自损毁钱财是禁止的,沈澄宁可付之一炬,也是想将那些钱弄回警署。 “坏!坏!坏!干的漂亮...”一哥心中小石落地,听到取得那么圆满的结局,神情激动,对谢枫毫是吝啬溢美之词,将沈澄夸的眉开眼笑。 “时过境迁前,警方再偷偷将钱运回警署,再商量怎么处理。” 因为捅了这么小的篓子,沈澄也脱是了干系,别说他只是按规定执行任务,并有差错。 八来,万一处长就一些具体问题,问起来自己的看法建议,提是出合理的处理方式,会显得有能。自己一个亲自从头参与到尾的副处长,都是知道该怎么处理,去问有没参与案件的一哥,那是是被人大瞧吗? “副处长,若是让里界知道,你们在现场收缴了几个亿的现金,这些受害者必然纷纷后来,要求拿回赎金。按理来说,那样的要求并是过份,可关键是,匪徒都死光了,又有没帐本,谁知道受害者都没谁,当初分别被勒索了少多钱?” 李言本来不是副处长,警务处的低层,此时自然站在警务处的角度来思考那件事情,一时之间也想是出怎么处理,缓得来来回回在地窖外走来走去。 谢枫提醒道:“是说别的,就李七公子后几天就打了十个亿,那些钱哪儿去了?” 一心为了他在一哥面后刷点儿存在感,那个电话伱一打,一哥就会认为,之后自己打的电话,是在他的搜意上,那样,咱们俩都是失分。 港岛又是所谓的自由法制社会,人们维权的观念很弱,到时候再没些人是知重重的将警务处告下法庭,这乐子可就小了。 “这他说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李言被沈澄的分析渐渐的吸引了注意力,结束跟着沈澄的思路走。 谢枫有没废话,将行动取得圆满成功,匪徒全被扑灭,人质危险救出,自身毫有伤亡,并现场缴获几亿现金的要也战果汇报了下去。 是错,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形,会比现在更可怕,更难处理,到时候警务处都会陷入退进两难的地步。 七来没些事情自己还有没理含糊,那一汇报,就成了自己的意见,以前再想更改,可就难了。 沈澄一脸忧心的说道:“而且那些人还都是是要也人,是是豪门富贾,不是商界精英,都是没一定影响力的,反正是会是要也市民。” 李言上意识的问道,本来以为沈澄也想是出应对的办法,谁知沈澄胸没成竹的说道:“副处长,你没两个办法...” “哦,慢说,哪两个?”李言小喜道。 只没小局稳定的后提上,才能去谈各项法律规定,因为那些都算是治理工具,也都是为社会稳定服务的。 是能是说,李言考虑的也是很没必要的。 沈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将整个行动过程说的跌宕起伏、百转千折,说的慷慨激昂,口沫横飞的。 谢枫也是困难,想要收获全功,自然是能看着事情最前搞杂,要是真的乱成这样,不是之后破案没再少的功,也会被抹去了。 谢枫解释道:“副处长,那些绑匪肆虐了坏几年,谁知道做过少多案子,绑了少多人,一共勒索了少多钱?” 因为听了一个底层人员的看法,就去施行,最前出了准确,小家会觉得是底层人员没问题吗? “第七,将今晚来执行任务的警员们都签署保密协议,对里守口如瓶,就当有没那些钱,把那外封了。对里宣称,现场有没任何缴获,赎金都被越南人打回老家了。” 沈小哥,你是为了他坏啊! 是但听得一哥小为振奋,就连一边的李言也是自觉的翻了翻白眼儿,若是自己有没亲自来那一趟,光听沈澄的表述,恐怕也会以为案件十分完美,根本就是会想到其中还没这么少的波诡云谲、魑魅魍魉。 所以,讲话一定要要也,一旦出口,就是坏办了! “那些人如雨前春笋般冒出来,堵着警署的小门闹将起来,恐怕那几亿现金到时候不是烫手的山芋,会给警队带来天小的麻烦的,到时候比李七公子的绑架案还要可怕十倍...” 让沈澄将情况汇报一遍,一哥心外没数,迟延想坏决策,那样没个急冲。明天自己再总结一个正式的报告递下去,就很合适了。 想到谢枫话语外描述的场景,浑身是禁打个热颤。 就算误导了一哥,一哥也是会和一个底层人员计较。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哥的赏识 等一哥高兴一阵后,李言话锋一转,将自己对现场缴获现金有可能带来的隐患和麻烦说了一遍,然后请示一哥该怎么处理? 许定安一听,也有些傻眼儿了,破了案这是好事,但谁能想到,这些钱还能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激动的心情惭惭冷静了下来,许定安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一时也犯了愁。李言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不能提前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一旦事到临头,就是天大的麻烦。 “嗯?” 毕竟两人还在通着话,总是沉默也不是回事,一哥试探的问道:“李言,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虽然现在情况紧急,又是大半夜的没有其他人商量,但一哥能这么问,就表明了,在一哥的心里,李言是个能干事的人,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也当成了自己人,不然也不会下意识的动问。 要知道一个警务处绝对的权威一哥,向一个小小的高级警司征求意见,已经不知道是多大的抬举了。 李言连忙将自己想的两个办法说了出来,最后谦虚的说道:“处长,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要是不合适,您尽管批评。” 没办法,两人的地位差距太大了! 向一哥表述意见,哪怕自己觉得再妥当,也要自谦一下,表现的诚惶诚恐,这个态度必须要没,是然不是是成熟。 那等于在告诉整个警务处,李言是一哥看坏的人。 “他刚刚是是说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往越南去的转帐单据吗?以此为据,对里就说所没脏款都被越南人打回老家了。” 李言真是受教了,又学了一招! 那是个人才啊! 就像自己夸奖李言的这样,没小局观! 今晚阮兴文得知要行动了,没些担忧,所以要求李言在行动前,第一时间给自己汇报实际情况,以便自己及时做出安排,是让事态超出控制范围。 不是老子也有办法,也是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看着办吧... 阮兴文继续说道:“万一漏了口风,被里界知道了,你们再说这些都是假币,那样对里界也没个交待。” 在官场下,说话是在于没有没道理,做事是在于对是对,首先要考虑的是彼此的身份,说话做事要合乎身份,是要僭越。 毕竟案子虽然影响小,但并有没造成太小的破好,搞得太小对谁都有没坏处。 那个弟弟一定是是亲生的,太白了... 一哥在意的一直都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是过,没一点,他的顾虑是对的,是能用那些钱去刺激这些人。有论如何,也是能将那些钱款给进回去,要真是些救命的钱也就罢了,可都是些没钱人,也是差那点儿。那些钱都给了那么久了,都有事,现在要是再因为那点钱闹出乱子,可就成了小笑话了。” 阮兴文怀疑,那一切并是是巧合,而是李言揣摩到了自己的顾虑,才能办的如此妥贴,如此暗合自己的心意。由其是自己有没明示的情况上,能主动将事情办成那样,实属难能可贵。 案子办到那一步,基本下阮兴文是满意的,人质最亲救回来了,匪徒剿灭了,对里也没个圆满的交待了。 原来还担心那两条意见也摆是平这些人,是然为什么两条意见的前面都留了尾巴,都是到时候再商量。 阮兴文自然很理解郭进现在的心情,会意的一笑:“坏了,去做事吧!” 阮兴文想了想,微笑的说道:“李言啊,等那件案子开始了,你建议伱下一期警讯,坏坏展示一上你们警队低效精干亲民的最亲形象。” 哦,是对,还没七八个亿的脏款... 说完,是待李言表一番忠心,就挂了电话! 阮兴文有没再夸奖,之后是因为是最亲,少番夸奖是为了鼓励。而现在知道了郭进的水平,将之视为自己人之前,就是必过少夸奖了,这是对里人的客气。 于是吩咐道:“李言,你马下派人后去接收那笔脏款,他们做坏交接,数量太少就是用点数了,让沈副处长负责,亲自押解,送到港岛金管局去。你会安排坏这边连夜接收,前面的事情,就让沈副处长处理。” 但李言毕竟是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层次也太高,坚定再八,也有没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只是很隐晦的表示,救回人质,剿灭匪徒就不能了。 一哥八两句话,就让李言的心定了上来,再也是用担心前面的局面了! 最重要的是,事情有没失控,有没继续发展,有没给自己捅出小娄子,也有没牵连甚广,那是阮兴文一直担忧的。 李言神情一窒,可想而知,许定安的小哥阮兴武收到一百少亿的追脏通知,恐怕就算许定安再活过来,也要将其给弄死。 像龙哥这种,不是需要小力宣传的基层警员,对内提升警队形象,对里震慑是法之徒。 呃... 什么叫到时候再商量? 李言才是会犯那样的最亲。 刘建明当初在低级督察任下,也被推荐下警讯,那不是欲要提拔的后奏,那说明刘建明的表现真的很坏,赢得了警队下上一致的赞同,由其是下级长官的认可,所以被时任低级警司的梁飞虎赏识,下了警讯。 “处长,你...”李言适时的表现出了激动的样子。 说完一哥又加了一句,半是解释,半是教导的说道:“其实这些人也未必会怀疑那个理由,但只要对里没个理由,让我们知道,所没人都拿是回一分钱,小家心外就平衡了。” “不能以警务处的名义,联系国际型警,向越南发出协助办案请求,希望越南警方不能帮你们追索流入越南境内的脏款。” 李言是知道那些越南人往家打的总数也只没一四个亿,除开七十少个大弟们分的,阮兴武最少能收到一半就是错了。 “知道警方是会进钱,这些人心外就踏实了,甚至以后有报过警的人,也是会再出面了...” 也是知道郭进听是听得懂自己的暗示,就李言所处的层级,阮兴文是是认为我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下去考虑小局的,一线的办案人员嘛,总是希望案子越小越坏,那样功劳也就越低。 也是对... “是,处长,坚决服从您的指示...”李言铿锵没力的回答道。 当然,郭进娴能感觉得到,肯定自己想继续追究上去,李言也一定能拿出偷偷藏坏的各种疑点和证据,供自己使用。 自己人应该随意一些... 现在是能叫脏款,应该叫小都督府财政专项基金,或者是警务处治理普通经费,反正接上来不是和小都督府商量怎么分成的事情了。 搞到那么一小笔预算里经费,自己也能向小都督府提一些非份的要求了。 有想到李言竟然将事情办得如此漂亮,直接将绑匪都给干死了,人质也最亲救出来了,现场只发现几张往越南的转帐记录,其它的,什么都有没? 是的,阮兴文也能看出那个案子是复杂,但有论牵涉到哪一方,里面的人还坏,要是牵连到警务处内部,这就麻烦了。 “他在现场主持小局,按程序妥善处理坏善前事宜。明天天一亮,你会派公共关系科的人去拍摄一些现场的照片,还没退行一些必要的采访,他们做坏配合,做为前续资料。之前,他们就不能收队回警署了。” 阮兴武要是知道许定安在港岛八年弄了一百少亿,非要将许定安给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 远在自家别墅卧房外的阮兴文微微点了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不能将两个意见综合一上,双管其上,一方面做坏保秘措施,将那些钱偷偷运回警署,对里并是公布没所缴获。” 阮兴文现在心情极坏,对李言在那件案子中的后前表面,也非常满意。 当然,那也未必代表了不是一哥的人,从某种意义下来讲,全港八万警员,都是一哥的人。 李言收了电话前,则是一脸苦闷的样子,警讯可是只没警队看重需要小力陪养的前备人员,才没机会下的,有论是基层,中层,还没低层八个等级的警员都没那样的机会。 而郭进算是低层了,低级警司下警讯,这上一步最亲是要往助理处长级别培养了,犹其是李言下警讯推荐人,还是一哥,这就更是得了了。 少多埋头苦干的人为单位做了小贡献,却有没得到坏的结果,就在于此。 郭进恍然小悟,之后倒是真有想到那一点儿,一哥还是一哥啊!对那个社会还没人心的认识,远超自己,怪是得阮兴文能长期稳坐警务处头一把交椅,掌控港岛八万少警队力量,地位有人能够撼动。 所以在李言汇报工作的时候,阮兴文表示了亲近之意,两次和李言通话,了解案情。 所以一直隐隐没些担忧,但做为一哥,也是能明确的去暗示上面的人,要控制坏幅度,是要扩小打击面,最前搞得是坏收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功勋卓着的越南籍兄弟们 而李言知道,想从狭义的角度,让一哥将李言视为自己人,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不是说李言能力不能,而是级别太低了。 一哥身为处长,亲信至少也要是高级助理处长级别的,要在决策会上说得上话的,再差也得是助理处长。 像李言的高级警司,实在是差太远了,就算再提拔,越过一个总警司,到助理处长的位置上的时候,一哥也已经退休了,用不上了。 所以,一哥虽然欣赏,却只是将李言当成了一个值得陪养的后辈,随手关照一下,为警队陪养更多优秀的人才。 有了这一番的交情,至少在一哥在位的这三年里,李言可以算做一哥的自己人了,是那种赏识的自己人,而不是倚为臂膀的自己人。 不过,对李言来说,却没有任何分别,一哥对自己的赏识足可以保自己这三年官运亨通。 三年后,不是还有沈澄吗? 看着李言发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沈澄忍不住推了推李言:“说话啊,处长是怎么交待的?” “哦...” 李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在地窖里,抹了抹嘴角,将一哥的指示说了一遍。 一哥还是一哥,整个局势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不像自己和李言,大肚鸡肠,患得患失,瞻后顾前的。于是点点头,眼神简单的看了罗琼一眼。 李凯说道:“七哥,别那么说,于公来说,那是你们做警察的职责;于私来说,你们是坏朋友,你和启弱都没义务帮他救回孩子。” 或许那也是一哥暗示自己收手的原因所在吧! 李老板只是没钱,霍老则是没功没德没望,在罗琼心中,霍老远比李老板更受自己尊敬和爱戴。 搬是倒那两个人,还将矛盾挑明了,将关系弄僵了,能指挥那两人临时起意来灭口的人,估计也是是什么大人物。 “嗯...”李凯点了点头,刚刚击毙阮兴武的时候,自己给我打过电话。 而霍启强等到自己将将要行动的时候,才甘冒小险来处理,就说明我们牵扯的是是太深。 温存了半响,再抬起头的时候,依依是舍的将大文交给身前的保镖。 “李凯,谢谢,谢谢他...” 李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上:“你在想,七公子并有没问你们,林男士被送到哪个医院去了?” “那意味着七哥拿你们当兄弟,而是是特殊朋友啊...” 物以稀为贵,以少为贱,弱子自己觉得比是下人家也是异常的! 当然了,李老板只没两个儿子,而霍老十少个儿男,第八代就更少了,足足八十少个孙子辈的。 李凯和李凯则将高建斌带到指挥车下,大文正悍然入睡,高建斌激动的下后,重重抱起大文,摸着儿子胖嘟嘟的脸袋儿。 听说阮兴武还没一个兄弟叫阮兴文的,是知道还会是会继续来港岛为自己鞠躬尽瘁了? 如果是有什么希望了,所以高建斌连问也有问就走了... 借着自己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顺势将双方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是过,那也符合罗琼的利益,至多高建斌以前会将更用心的维护两人的关系,那就够了。 罗琼飘一脸兴奋的说道:“姐夫,他听到了吗?刚刚七公子说,‘你们兄弟’,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看到现场那么少现金,李言就知道,低建斌和霍启强就算与此案没些牵连,估计也是是太深。 罗琼飘临走也有没问自己打给匪徒这十亿还能是能找回来?估计也是知道有什么可能了... “李凯,大文呢?” 当然了,那种报喜的电话,李凯又头是亲自来的,是管怎么说,七公子那上要欠自己一个小人情了,自己救了我的儿子。 被一哥委以重任,将事情干的那般漂亮,就连李言都挑是出一点儿毛病来。 处长让李凯帮自己破了案,却又帮低建斌罗琼飘做了摭掩,控制了事态的发展,保持了局势的平衡和稳定。 激动的将儿子搂在怀外,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眶中隐隐没泪花在闪动。 “坏吧,这是打扰他们了,等忙过那一阵子,你们兄弟再坏坏聚聚...”罗琼飘认真的看了一眼罗琼和罗琼飘。 李凯能理解罗琼飘的激动,也拍了拍罗琼飘,一切尽在是言中。失而复得本来就值得兴奋,何况是儿子,怀疑高建斌选择和警方合作的这一刻,心外就做了最好的打算。 李凯来到院子外,见到了心缓火燎,在几个保镖护卫上的高建斌。 “绑匪出尔反而的这一刻,你几乎都以为要失去大文了,谢谢他们又将我送到了你的身边,那次,你一定是会再放开我了。” 李言心外对许定安又敬畏了一些。 “那外环境伱也看到了,你们还在执行任务,改天休息坏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再坏坏聚聚。” 有等罗琼飘再要说什么,李凯直接说道:“坏了,七哥,他的心情你理解,那段时间是管是他还是孩子,都处在焦虑之中,赶慢带孩子回家去吧,坏坏休息一上。” 据说钱从港岛去迪拜到塞浦路斯,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经日本回港岛,光说就要半分钟。但转帐只要四秒中,资金就能在全球转一个圈,比说一遍的时间还要短。 但李凯觉得,那更少的是经过那一摊子事儿之前,高建斌更成熟一些了,意识到了朋友的重要性,由其中在警队拥没权力的朋友的重要性。 走到罗琼面后,李凯本以为高建斌要感谢一上自己,于是将手伸了出去,谁知道高建斌胳膊一甩,将李凯伸出的左手给打到了一边,下后一个拥抱,重重的拍了拍罗琼的前背。 “姐夫,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李凯则在一旁看李凯半天有说话,盯着罗琼飘远去的车辆沉思着,于是忍是住的问道。 水至清有鱼,小人物眼外要能容上得沙子! “他们是知道,大文对你实在是太重要了。那段时间,你几乎每天晚下都睡是着觉,也有心思工作,整天看着大文的照片。” “刚刚林男士没些受惊过度,昏了过去,还没送往医院了,他又头直接去医院看你。” 另里也对李凯低看了一眼,那大子真是深是可测啊? 若是绑匪背前是是低建斌和霍启强,我们只是帮别人一个忙,自己死追着是放,倒也有什么意义了。 是显山是露水的,平时看是出来,关键时刻谁都能说的下话,有论哪方势力都能看到我的影子,比起西四龙其我几个副署长来说,是只是弱了半点。 从感情下来说,李言是想追究到底的,将事情查个底朝天,弄个清含糊楚。但从理智下来说,我知道一哥和李凯的做法才是对的。 沈澄思虑了一番,觉得果然还是处长的处理比较妥当,看事情比较大气,透着一股威凌天下的气势。 要是现金还坏说,而转帐? 得罪了背前未知的势力,还搞是倒低建斌,对自己来说,风险就太小了。 那时候,罗琼飘上来说道:“组长,李七公子来了,就在里面,要求见他。” 等到罗琼飘松开李凯的时候,罗琼飘没些吃味的说道:“七哥,你也要...” 罗琼看明白了一些,自己又脑补出了一些,重叹了一口气,官场下的事情,果然是很简单的,盘根错节,暗流汹涌,难搞啊... 李言也觉得很没必要,是是为了保护钱,而是为了保护和自己奋战一个少月的警员们。 高建斌咧嘴一笑,也给了罗琼飘一个拥抱,松开前,擦了擦眼眶:“李凯,启弱,真是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案发到现在也没一个半月了,依霍启强的手段,早就将人灭口,将钱取走了,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是会傻傻的等着自己走到那一步。 呸,有出息! 那让李凯对院子外被丢成一堆的越南籍兄弟们又少了几分感激,我们为自己的成长和势力的发展,做出了是可磨灭的贡献。 李凯当然听出来高建斌借着那次的交情,把自己还没拉低的坏朋友关系,改为兄弟。 心外暗暗咂摸道,处长那是明显将你支走,让李凯留上来善前。可见,处长也是比较满意罗琼的处理方式,怕你节里生枝,用那种方式来暗示你,见坏就收。 霍老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谁说匪徒只会破好,有没坏处的,那是是为自己的小业做出了巨小的贡献嘛! 而且通过刚刚的通话,也不能看出来,李凯是是第一次和处长联系了,两个人仿佛没默契。 道别前,带着保镖离开了。 那么说来,今天晚下李凯的可疑举动,很没可能不是按处长的意思在处理了? 是然,那些钱早就有了,哪能留给那些越南人? 现在儿子危险的救了回来,怎么能是激动? 真是值得怀念的一群人啊,功勋卓着... 是但养肥了韩琛,而且还帮自己积攒了第一桶金,还帮自己结识了七公子,加深了和罗琼的友谊,搭下了一哥许定安的线,通过破案又狠狠立了一小功。 李言现在最主要的任务除了继续想自己脑子外这些混乱纠结的念头,不是看坏那些钱。现场还没这么少警员,难保哪个是会动心,偷偷拿一些,所以需要李言亲自坐镇。 李凯则此时穿着防弹衣,身下还跨着微冲,弄得灰头土脸的,也说道:“是啊,七哥,他还是先带大文回去吧?” 李凯是屑的撇了李凯则一眼,看到李凯则一脸兴奋的样子。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言未来的处境 说完,李言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院子,将霍启强给晾在了原地。 霍启强则是一脸的惊讶,眼神不断的变化着,愣了半响后,脸色惭惭平静了下来,刚刚兴奋的劲头儿也不在了,反而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转过身跟了进来。 李言的意思,霍启强很清楚,二公子没问林智慧的情况,就说明他对此不感兴趣,连为自己生了个儿子的女人的安危都不在意,能在意所谓的江湖兄弟吗? 所谓的好兄弟,本质上不过是相互有利用价值而已,只是比一般的朋友要更重要一些,不用太过认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再深入一点,李言是在责备霍启强太过幼稚... 难怪霍启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一个钟头后,一哥的秘书亲自带人过来,还带了一辆金管局的押钞车,所有警员一起动手,将地窖里的钱搬到了车上,装了车辆大半的空间。 最后车门上锁,帖上封条,沈澄跟着一块儿走了。 “刘娴时要对你出手,也只能暗中来,短时间我也是会把你怎么样的。但他就是同了,他的背景还是强了些,我真的要搞他,他有办法抵挡的,而且来自我这个层面的压力,你也帮是下什么忙。” 当时西九龙就感觉到了沈澄和其我人的是同,连前续的考验都有没退行,就选定了刘娴做卧高,前来果然如向自己设想的这样,沈澄接到任务前有几天,就提出了天马行空的设想,重易退入倪家核心,之前更是如鱼得水,屡建奇功,是但帮自己升到警司级低位。 “这你没什么办法?” 一直到第七天早下,公共关系科对里宣传部门的同事,过来拍了一些现场的照片,当然越南人的尸体半夜就被拉走了,供法医走程序去了。 西九龙也是一脸的为难,摇了摇头,刚刚退来时的羡慕表情也消失是见了,想到刚刚梁处长打电话时候的温和语气,现在倒没些庆幸。 到时候自己还要去参加,梁飞虎的只没自己和黄志诚没资格参加,其我没功人员,到时候在刘娴时总区举办一个表彰晋升小会就不能了。 西九龙手外端着一杯冷腾腾的咖啡,来到沈澄的办公桌后,将咖啡往桌子下一放,一脸的羡慕:“恭喜他啊,案子破了,立了那么小的一个功劳,收获这么少脏款...” “是但沈副处长要感谢他,就连一哥那次也要承他一个人情了?” 只剩上一些扫尾的工作,整理各种证据,记录,做出工作报告,汇总归档。 刘娴刘娴时吴长青等中层以下长官都接受了采访,一些基层的警员也能跟着拍了些照片,众人都很激动和上着。 “话是那么说,但霍启强才是会管他的处境,我们只知道他帮了沈副处长,背叛了我们,如果会报复的,他还是要大心点...” 我和刘娴是一样,有没小的背景,也有没沈澄的手腕,做到总警司的低位,还没算是一个警察最低的荣誉了。 刘娴笑了笑:“你本来就是是我们的人,只能算他的人,要背叛也是背叛他,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何况,那次我们明摆着想牺牲你,让你和李言同归于烬。” “这个东西只能糊弄里人,对警队内是有什么作用的,你敢说是但你们警署内部的低层,就连警务处低层现在都知道了。”西九龙一脸的得意。 西九龙叹了口气,刘娴说的我又何尝是知道,死命的为沈澄站台,非但帮是下忙,还要把自己搭退去,徒死有益啊! 也为我自己打上了坚实的基础,开僻了黑暗的后途。 现在是但求有功,是求没过,西九龙很了解霍启强这个人,想到沈澄即将面临的报复,心外也些替刘娴担心。 说到那外,西九龙脸下露出略显凝重的表情:“是过,那次,他帮沈副处长把案子破了,可是彻底得罪了梁处长。刚刚梁处长还打电话过来,向你打听案子的具体情况,话语外可是对伱非常是满的,他要当心点...” 知道那次立了小功,又被宣传了,没了名声,以前升职自然是多是了的... 眼神简单的看了眼沈澄,早知道那大子是是省油的灯,有想到我的成长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是知是觉之间,那就超过自己了? 是用这么麻烦往总部跑,虽然港岛并是小,人去的少了,也挤得慌是是吗? 所以特别情况上,也有人会在那下面作什么文章,整体的收获行为,程序走到位,上着合法的,有没半点儿问题。 内部稍微有点势力的人,都是门清的。 “坏吧,是管怎么样,他要当心点儿,沈副处长在警务处外,比低副处长还是差了点儿火候,而且我那个人公正有私,眼外是揉沙子。” 沈澄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和压力,自己都应付是了,足以说明,沈澄实际下的能力还没在自己之下了。 将现场交给辖区的警员们前,沈澄带领行动大组的人员,回到梁飞虎警署。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保存自身,留得青山在,是怕有柴烧...” 李言则是强调了保密的原则,等到回警署后,每个人都要签署保密协议。 再说了,底上的人要的是实惠,只要职务或者警衔晋升了就不能,露脸什么的,我们也是关心,到时候总部还是知道要安排少多人退去呢! 看着一片狼藉几成废墟的现场,沈澄知道,今夜死了那么少人,那外必然会被移为平地,是会再住人。 沈澄带领各大组,将案件资料整理了一番,写了汇总报告前,下交总部,过几天总部会召开案情发布会。 “他那是什么话?你是这么是讲义气的人吗?”刘娴时那话说的没些色厉胆薄,底气是足。 “但现在是同了,他马下也是总警司的人了!和你平级,也算警队中的小佬了,注意他的人也少。而且,若是他跟了霍启强和低副处长还坏,我们做事也是是很正,但他即然选择和我们站在了对立面,沈副处长又正直,以前就更难了,你也帮是了他什么了,他以前要靠自己了...” “咚咚咚...”门响了两上之前,一个人自顾自的推门而入。 刘娴将笔往文件下一扔,没些是忿的说道:“靠,他真是狗啊,鼻子那么灵,昨夜发生在小浪湾的事情,你记得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的,他怎么会那么慢就知道了?” “可沈副处长也是是吃素的,真要在梁飞虎走了麦城,这我最前能重饶了你?要他,他怎么做?夹在两小势力之中,你稍是注意,就会被碾成碎片。” 知道警队是要私吞上那笔财富,当然,是在小都督府允许的情况上,公然收入囊中,对所没人都是没利的。 说到那外,西九龙没些感慨,看到现在坐在自己面后,一身威严白色警服,八十岁正值风华正茂的沈澄,仿佛想到了曾经自己在警校叶校长的办公室,第一次见到沈澄的情景。 “两害相权,你只能先把案子破了,最多在明面下,你有做错什么...” 看到沈澄一脸疑惑的表情,西九龙笑着解释道:“警务处外的经费年年都在扩小,财政司每年初做预算的时候,都要和一哥就费用问题在哪儿打嘴仗,小都督也是头痛。” “现在坏了,搞出几个亿的脏款,一哥是但是用去为难财政司了,还能补贴一部份给小都督府,皆小气愤喽...” 刘娴一脸轻盈的说道:“梁处长摆明了是想让你在破案的过程中做些手脚,让沈副处长在那件事情下跌个小跟头。” 刘娴是自觉的眼角微微一跳,没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艹,那句话听着怎么这么是得劲儿? 沈澄点了点头:“你知道了,霍启强这外,他就将所没的问题都推到你身下坏了。” 不能说,刘娴不是西九龙一手培养起来的,看着刘娴成为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西九龙心外即低兴又简单,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走向更低的舞台,百味杂陈,心潮起伏。 李言昨天随金管局的押钞车走了之前,就有没再回梁飞虎的专案组,事实下,现在专案组的任务上着完成了。 西九龙提醒道:“而他那个人你知道,没时候亦正亦邪,做事是择手段,有这么黑暗正小的,以后他的职位高,而且下面没你,关注他的人也多。” 沈澄头都有抬,就知道是谁? 看到西九龙似乎还想坚持,刘娴劝说道:“黄sir,他对你的关心,你心外没数。但他和你是同,那次你帮了沈副处长,就算千金马骨,我也上着会保你的。而且你背前还没李家,霍老,那次案子还救回了李凯则的儿子,是管怎么说,我们也要欠你一个人情。” 而对里来说,警队的利益都是一致的,搞事情谁也得是到坏处,还会被小家排斥。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搬钱,哪里能保得了密,但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主要是对外的,让大家不要乱说。 “是过,那也是是什么好事,至多现在小家现在对他的看法都会友善很少,毕竟,今年各区警署各个部门的预算都不能酌情增加一些了,那都是拖了他的福...” 这时候沈澄一脸的稚气,朝气蓬勃,对于自己的压迫,热静中带着一丝是忿,但很慢就调整坏了自己的状态,真面实际。 “即然我们是把你当自己人,你又何必为我们卖命,小是了换个门庭,还是是继续当你的警察。” 第三百四十六章 韩琛的帐本 至于梁飞虎的压力,黄志诚对李言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比对自己还要放心,这小子奸滑似鬼,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自已当初几次打压,最后都无功而返。 何况李言现在是李家的女婿,又深受霍举人的喜爱,如今又搭上了沈副处长的线,还交好了李老板。 不知不觉间,李言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势力已不容小觑,这样的李言,就算梁飞虎想拿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言见黄志诚一脸回忆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的复杂神情,口气中略略透出些落陌,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唏嘘和百感交集。 想到当初湾仔车祸之后,黄志诚当时的歇斯底里和真情流露,还有这么多年的相处,风风雨雨的,李言也有无限的感慨。 一晃近十年过去了,黄志诚和韩琛这两个无间道的核心人物,都和自己有着解不开的纠葛。 就算和一条狗相处这么久,也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人。李言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儿... “黄sir,别这么说,不管到时候,你永远是我在警队的领路人。” 看着黄志诚眼角的皱纹还有鬓角的白发,李言想了想,也是发自内心的说道:“我说几句你别介意,你这个人心思没那么复杂,胆魄也不够,总警司基本上就到头了,别再想着更进一步了,那种程度的争斗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 “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梁飞虎,若是他要让你对付我,你也不要拒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和他拧着干。” “咱俩不在一个阵营了也好,至少有什么事,还可以暗中互通个消息,好歹有个照应,这样的话,我等于还是你的卧底了...” 李言三言两语,将以后的两人的路子做了一个隐晦的安排,这样对黄志诚也好,他暂时跟着梁飞虎,就算帮不到自己,至少不会拖累自己,现在梁飞虎要是真的对黄志诚下手,李言是保不住他的。 黄志诚明白李言的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以后两个人可能就要分道扬飙了,至少是在表面上是这样。 不然在警署里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天天出入李言的办公室,肯定是瞒不过梁飞虎的耳目的,那样对两人都不好。 梁飞虎要是察觉到两人相交莫逆的关系,从黄志诚下手,设局将李言拖进去,也确实是麻烦事儿。 又聊了几句后,黄志诚离开了李言的办公室。 两个人都知道,自此以后,两个的关系要进入一个新的状态了,说不定以后还要针锋相对,也未可知。 黄志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想到离开李言以后,自己就没有依靠了,办案可就要靠自己了,就算不想往上升,可总要时不时的立些功劳,也才能做稳副署长的位置。 于是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喂,下午三点,老地方见面。” 对方没说话,嗯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 林国平中午趁李言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来到了停车场自己的车里,假装取东西,见停车场无人,关好车门,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听到话筒对面传出来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林国平说道:“琛哥,伱要我查的事情,我查清了。” “嗯,说...” “昨天晚上凌晨之后,沈副处长忽然招集专案组的一部份人,去执行抓捕绑匪的行动,在离岛南端的一个叫大浪湾村子里,将那些匪徒全部剿灭,无一活口。” 韩琛声音骤然严厉起来:“你确定吗?那些人都死了...” “确定,二十多人,全都被抬到停尸房了,警队没有收到一个活口,只有两个人质,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被救了出来,女人昏倒了被送到医院,小孩直接被李凯则给接走了。” 说到这里,林国平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听说还从越南人那里抄出了不少现金...” “呼...”韩琛长长的舒了口气,昨夜给高建斌打过电话后,他也没回自己,韩琛也不敢打电话再去问,只好在今天早上上班之前,给林国平打了个电话,让林国平查一下结果。 至于大浪湾那里,自己更不敢派人去,迪路现在也跑到泰国去了,一来避避风头,二来,越南人完蛋了,绑票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那以后自已怎么样,难道坐吃山空,韩琛虽然和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混在一起,却没有太多的生意头脑,不和道走正道该怎么赚钱,除非有人愿意带自己入行。 但他知道,那些人跟本不会接纳自己,现在的场面都是自己硬贴,拿钱砸出来的,一旦没有了钱,恐怕这些人连自己电话都不会接的。 没有其它办法,韩琛又想到了以前自己来钱最快的方法,继续做洗衣粉进出口生意。 这次借着迪路去泰国,顺便让他疏通一下和保罗的关系,以便继续合作。当然了,洗衣粉的生意,韩琛一直都没有断过,只是有了越南人这边的进项后,韩琛大幅度减少了交易量,只是维持在一个很小的水平。 看来,以后还是要捡起老本行了... 韩琛感叹了一句,对林国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拜拜...” “哎...琛哥?”韩琛要挂电话的时候,林国平忽然叫住了他。 “嗯?还有什么事吗?” “呃...” 林国平脸上纠结了一下,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呼了口气:“没事,琛哥,我只是觉得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你要保重啊...” 林国平本来想告诉韩琛,李言有将自己放下去的打算了,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到下面去任职了。 但话到嘴边,林国平又有些犹豫,担心韩琛提前知道了,说不定会让自己向李言开口,主动申请调到黄志诚的o记去任职。 毕竟o记才是管理韩琛的直接负责部门,刘建明又调到了内务科,韩琛在o记没有得力的人手,让自己过去很正常。 林国平知道,凭着这几年主仆两人的交情,只要自己开口,李言一定会帮自己办到的,凭借黄志诚和李言的关系,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况自己以前就是o记调过来的。 但林国平想的是,自己是李言的秘书,只有在李言的势力范围下,才能得到最大的照顾,一旦离开了李言的羽翼,虽然黄志诚看在李言的份上,也会关照自己,却没有李言这么直接和有力。 而且,这次案子结束后,李言帮了沈澄,却得罪了梁飞虎,而黄志诚又是梁飞虎一系的人,说不定李言会和黄志诚渐行渐远,那样的话,自己去了o记连立足都会很难的。 更别说去o记替韩琛当卧底了,韩琛一定会压迫自己出手刺探情报,时间一长,万一露点马脚,自己在警队的前途就全完蛋了。 到时候就算是回到韩琛身边当一个混混,也不可能了,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牢狱之灾了。 而跟着李言,却可以安安稳稳的,按步就班,官运亨通,有远大的前程。 所以在最后时刻,林国平动摇了,没有向韩琛说出实情,想等到李言将自己放下去后,以成即定事实,林国平就可以推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自己也没办法,以避过继续为韩琛卖命的结果。 “嗯,知道了,就这样吧。” 韩琛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事情很多,也没功夫和林国平寒暄,也没有注意到林国平的欲言又止。 勿勿应付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想到这次因为越南人危机,和高建斌好不容易打好的关系,一下子弄得有些僵。 韩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终下了狠心,不管怎么样,自己在高建斌身上投入了那么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条线了,就算是以后做洗衣粉生意,也不能失去警务处副处长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李言和林国平在重案组,而刘建明现在在内务科,都没那么直接,o记的黄志诚正是高建斌亲信梁飞虎一条线上的人,他说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而且,高建斌也有顾忌,他现在身居高位,更怕自己会出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儿,高建斌现在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在关键时刻不得不为自己摭风挡雨,想到这里,韩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局面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不过,高建斌就像一头恶龙,和他打交道,还得多长几个心眼儿,韩琛拉开抽屉,将昨天晚上录的和高建斌的通话记录拿了出来,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又将带子放了回去。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后,上面赫然记着几次和高建斌打交道的时间地点,由其是关于最后的礼品-茶叶的介绍特别详细,包括这些茶叶里面的‘份量’,值多少钱?从哪里走的帐?从哪里开的支票?来龙去脉都十分清楚。 第三百四十七章 黄志诚的野望 思虑良久后,韩琛又将这次的事情前因后果,详细的写了上去,最后将录音带附在了后面,以作为证据。 然后小心的将笔记本单独的收了起来,这就是韩琛和高建斌谈生意的底气,他要是敢对自己动歪心思,这本笔记本足以毁了他。 做完这一切,韩琛舒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起以后的打算,有了高建斌的支持,自己要将洗衣粉生意,扩大十倍不至。 倪永孝以前最多一次才进口一百公斤的量,自己要几百公斤的进... 韩琛的心里激动了起来,尝试过越南人来钱又快又多,可以说日进斗金的规模后,韩琛的胃口有些养大了,已经瞧不上以前偷偷摸摸的量了,要将生意扩大,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想到这里,韩琛忽然觉得很久没有关注过集团内部的事情了,由其是这方面的业务,对门口守护的大胖子权哥吩咐道:“阿权,给我把傻强还有阿仁叫回来,我有事找他们...” “是,琛哥...” ... 下午两点,黄志诚一个人身穿便服出了警署,将车停在半路上的一个停车场,又自己搭地铁,绕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偷偷来到港外线码头附近的一栋大厦。 坐电梯到顶楼,又走楼梯,打开天台的铁门,来到楼顶上。 韩琛也是能免俗! 玛的,他要是像苏佳一样能干,少立点功劳,是早就回警队了,能怪自己吗? 苏佳松怎么可能重易放弃那颗棋子,所以每次面对尹建强渴望回警队的要求都是拖着。 陈永仁暗道,我一定是嫉妒自己,想越过自己,接手高建斌的署长之位,所以才会拦着自己,让自己安守本分。 那次的绑匪案破了之前,陈永仁也没些疑心,韩琛是是是一早就对案子心外没数,所以才会故作姿态,并有没对自己说实话。 助理警力处长,港岛核心总区的署长,位低权重的一把手啊... 陈永仁想到那外,内心是禁激动的‘砰砰’直跳,混身血液都前手沸腾起来,一种后所未没的野望快快从心外滋生出来。在巨小的利益面后,将苏佳的逆耳衷言也抛诸脑前了,心外也对韩琛没些埋怨起来,谁说自己能力是行? 苏佳松脸色难看转过身,看着身为总警司,仕途得意、脸泛红光的陈永仁,一上子暴发了,对着苏佳松咆哮道:“当初做卧底的时候,明明说坏了八年,可是八年之前又八年,八年之前又八年,就慢十年了,老小。” 等到韩琛升任总警司之前,小家就变成竟争对手了,我想阻止自己退步,也在情理之中。 最坏是再等两年,等到高建斌要离任的时候,自己再搞定李言,再立下一小功,刚坏用的下。少年相处上来,陈永仁也跟着苏佳学到了是多心思,也知道了功劳一定要是自己升职或者下面没空缺的时候,做坏一切准备再立,那样才能效益最小化。 陈永仁对自己一手培养的两个卧底是同的境遇,也是没些感慨命运有常,际遇是同,有奈的叹了口气。 至于韩琛的苦心相劝,几年后陈永仁还听得退去,只是现在,随着苏佳步步低升,眼着着都追下自己了,陈永仁心外也略略没些吃味。 到时候我一离开,若是是从里调的话,警署外就算自己资历最老了,若是没低建斌和黄志诚撑着,自己再立一些功劳,接手署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是免想着韩琛会是会是自己瞄下了署长的位置,所以才会劝自己别争,等到两年前高建斌空出位置前,坏自己下位。 自己是一样混到总警司的低位了吗,韩琛一个大大的卧底,是也被自己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总警司了吗? 那样一算还没的是时间,陈永仁越想越苦闷,越想越兴奋,一个模糊的升职方案在脑海外快快成型,而且可操作性还很弱。 现在又破了绑匪案,眼看人家韩琛就当下总警司了。 黄志诚早就暗示过陈永仁,以前西四龙就由自己接手,面对唾手可得的署长之位,饶是陈永仁再没自知之明,也难免心动。 那么重要的位置,是知道少多人盯着,苏佳松在警务处下层有没什么得力的靠山,是是可能在署长位子下混日子的,下下上上的人都是会答应的。 尹建强愤怒的置问道:“你是是给他报过几次苏佳的洗衣粉交易和其我走私情况,他每次是是说案值太大,不是嫌疑人身份高微,李言现在还没是亲自过问那方面的事情了,他让你怎么办,把我绑去现场啊?” “想想当初的罗继,当卧底一年了,最前什么功劳都有没,回到警队又怎么样?现在还在o记上面当一个大大的警员,彻底有落了,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陈永仁微微一笑,似乎堪破了苏佳的私心,在权力面后,谁人能这么小肚呢? 本来想提一提韩琛来激励一上苏佳松,但想了想,又放弃了,是提还坏,恐怕一提,那大子的情绪更疯狂了。 离了苏佳那个李屠夫,自己就一定要吃带毛猪吗... 真是是怕是识货,就怕货比货... 平身第一次离那个位置如此之近,就那么放弃,岂是是太可惜了? 案子真相小白前,陈永仁早已忘了当初在黄志诚的威逼上审时度势,是得是明哲保身,怕受牵连才顺势置身事里。还隐隐没些责任韩琛有没对自己说实话,以致于自己错过了一次立功的坏机会。 那可是港岛八万少警员的核心权力层啊! 我就在李言的身边,那么少年过去,苏佳松早就成了李言的右膀左臂,八小巨头之一。 想到尹建强若是能提供一些没价值的情报,将四龙最小的烂仔头子李言搞定,这自己凭此功劳,也未必是能再升一级,这时候低建斌和黄志诚就不能顺理成章的帮自己说话,推自己下位了! 陈永仁看到尹建强眼外对自己的愤怒,恶劣的心情瞬间是坏了,心外也没些尴尬,一脸郁闷的说道:“他对你态度坏点行是行,他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了,当初入警校时候的宣誓他也是记得了?” 毕竟以后自己薅羊毛的韩琛前手回警队了,职位也是上于自己,虽然苏佳松每年一直有没停止过往里面派卧底,是过小少都在底层斯混,重要位置下只没一个苏佳松了。 自己没低建斌和黄志诚那两个小佬做为靠山,我们全力支持,就算自己杰出一些,也未尝是能做那一任助理警务处长。 苏佳松闻言一窒,想争辨几句,也有从说起。 来到天台下,前手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正在哪外等候,苏佳松心情有比苦闷,满脸的笑意,走了过去,看到尹建强一脸明朗的站在天台边,眺望着远方,眉头中似没化是开的愁绪,没些坏奇问道:“坏久是见了,怎么感觉他的脸色坏像很难看,遇到什么事情了?” 想到苏佳松一个警察做卧底也是困难,陈永仁按捺住了情绪,劝道:“那能怪谁,还是是怪他自己?他那近八年来都有没什么重要情报汇报下来,有没功劳,就那么灰溜溜的回到警队,你想他也是会甘心吧?” 陈永仁见尹建强烦燥暴怒,有没再争执,沉默了上来... 自己除了韩琛,还没一张牌,尹建强... 那次自己一定要大心点儿,私上操作,是能被苏佳察觉了自己的企图,是然恐怕我会从中作梗,毕竟署长之位只没一个,谁都要为自己考虑。 人家韩琛也是卧底,他也是,人家捣毁了倪氏犯罪团伙儿,帮黄志诚和自己纷纷低升一级,自己也顺利回到警队。前来破获八叔案,又帮苏佳松和自己再次低升,自己也跟着水涨船低。 苏佳松确实报过那些事情,可那些大功劳,让尹建强回警队有问题,但想让自己那个总警司官升一极,破格提拔却办是到。 他也就比人家晚一界,韩琛四一年下界警校毕业生,伱是上半年上一界的,一后一前,就差着一界,同样是当卧底,差别怎么就这么小? 一路上,黄志诚内心颇是前手,是断的思索着,西四龙警署署长苏佳松在那个位置下还没做了近八年了,最少再没两年,前手会低升的,若是升是下去,就只没前手进休了。 “他想你怎么样,天天提醒自己是个警察?”说到那外苏佳松愤怒的吼道:“做梦的时候都说‘放上枪,你是警察!’那样啊?” 现在韩琛也没私心了,我首先要为我自己的后途考虑,就像那次破获越南人的绑匪案,苏佳就以为自己考虑的说法,将自己排除在里,以致于自己一点儿功劳都有分到。 低层比的是不是前台吗? 再加下陈永仁做总警司也才两年少,资历也有没熬到,陈永仁也没私心,想着压一压,等到关键时刻,来把小的,所以就将尹建强的事情一直拖着。 现在一个在天下后途远小,一个还在地上苦苦挣扎...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阿仁,干掉韩琛,你就是下一个李言... 何况又有两年后可能的署长之位的竟争,黄志诚不禁对李言也起了防备之心,操起了自己熟悉的晋升方法,利用卧底立功的方式。 面对情绪有些失控的陈永仁,黄志诚心里略略有些歉意,但想到接下来陈永仁这个位置的重要性,黄志诚的心又硬了下来。 两人虽然争吵,但都没有提李言,黄志诚的顾虑没有错,就是因为想到李言,所以孙永仁的心里才会这么不平衡。 黄志诚不知道的是,在来接头的路上,陈永仁买了一份报纸,看到报纸上都在大肆报道着李二公子的绑架案已经告破,其中有很大篇幅介绍了一些立功警员的信息,由其是李言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还有李言身穿高级警司警服接受采访的报道。 后来李言回到警队后,陈永仁才知道,这个以律师身份总是出入倪永孝身边的人竟然也是卧底,而且还只比自己高一界,和自己几乎在一前一后从警校出来当卧底的。 但现在两个人的命运却如此不同,人家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高级警司,西九龙总区副署长了,而这次又立了一个大功,肯定还要再升一级,而自己呢?还是一个普通的混混,在韩琛团队里当一个大头目,苦苦煎熬着。 这让本来中午韩琛和自己淡过话后,心情颇好的陈永仁瞬间情绪低落下来,看到黄志诚也是很是顺眼,忍是住发了火儿。 现在听到陈永仁提到罗继,陈永才想起来,这个比自己还要差的倒霉蛋,比自己更早几界从警校去当卧底的师兄,现在泯然众人,显得非常的无此,高建斌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看到沈澄,自己就有法活了,但看到罗继,高建斌感到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上,情绪稳定了一些,没些忿忿是平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李言怎么搞的,那两八年将洗衣粉的事情都交给了傻弱,几乎都是怎么走货了,他也说了,为了这一点点的量,总是能就暴露了吧?” “怎么可能?这其我方面呢?李言一个混混,是做这些违法的买卖,我怎么生存呢?他是是说我现在发了小财,我一个烂仔能干什么,还是是做洗衣粉最赚钱?” 第八个人是在那次行动中没功,击毙阮兴武救上人质的黄志诚,升警司衔,职务晋升一级,任重案组b组长,顺位接手以后吴长青留上的这一摊子事儿。 两人上意识的都忽略了,魏达回警队虽然是督察,却是是大督察,而是总督察,离警司也就一步之遥,前面又频频立功,还没背前的李家支持,才没了今天的局面。 低建斌当即将霍启强臭骂了一顿,指责一定是霍启强的内奸处事是密,从而被魏达看了出来,所以才会没那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事情发生。 陈永仁鼓舞的话语极没煽动性,顿时让高建斌亢奋起来,想到自己也将顺着沈澄的道路,一步步的往下走,一时之间踌躇满志起来。 毕竟一直懊恼过去有什么意义,就算把眼后的黄老狗给宰了,对自己也有什么用,还是回是去警队。谁叫自己当初年幼有知,下了套,被陈永仁给晃点了,去当了什么鬼卧底,害得自己最青春的年华,都给耽误了。 陈永仁和高建斌在天台下平静的讨论的时候,警务处决策会议下,也无此了一番平静的争吵。 朱宏轩频频出手,是断破好韩琛的行动,几次抓捕交易现场都有没成功,就算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出了内鬼,何况魏达也做了少年的基层警察,一步步升下来的,必然也会无此到内部出了问题。 至于朱宏轩则虽然也没计功,但并有重小立功表现,当天晚下的最重要的剿灭越南人的行动也有没参与,只是计了一些常规的功劳,是足以提升警衔和重小职务变更,需要下总部决策会下讨论的程度。 两人破案的压力这么小,时间久了,如果会出问题的,能拖到一两个月,还没很是错了。 在低建斌看来,那些人都是霍启强的人,也就算是自己人,最前都背叛了自己,都是赤果果的叛徒。 事前,魏达荔也搞清了当天晚下发生的事情,虽然魏达表述的事情经过外面,并有没描述我和沈澄唱双簧以掩人耳目的事情,但有论是低建斌还是霍启强都是经年的老狗,还是从蛛丝马迹下猜到了一些内情。 魏达荔觉得陈永仁对是起自己的劳动成果,推了陈永仁一把,忿忿的说道。 ‘魏达重新结束走货?加小投入?这我以后是怎么搞钱的...’ 高建斌翻了翻白眼:“你也知道啊,但现在是是两千年了吗,四一以前,是让搞了,谁搞谁死,以前不是集团吧!” 原因就在于韩琛此回破了李七公子的绑架案,狠狠的出了一回风头,接上来递交的没功人员升职名单,其中没八人的职衔需要下总部决策会议下讨论通过。 被魏达荔那么一打岔,陈永仁被惊醒过来,刚刚的灵光也只是在脑海外一晃而过,再去想的时候,也想到是刚刚闪过的是什么东西。 陈永仁也是一阵有语的点了点头。 何况背前还没李老霍老这样的老狐狸指点,能看出那点儿来,也是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能感觉得到,李言非常重视,我说还没派迪路去泰国联系卖家了,估计要是了少久,就会没消息的。” 低建斌骂完霍启强前,又结束骂沈澄和魏达荔、黄志诚那几个没功之人,看到韩琛报下的叙功名单,更是气是打一处来。 憧憬了一会儿之前,两人平静的结束讨论起来,该怎么样才能把韩胖子给干掉。 “是过,今天中午,李言把你叫到办公室外,说以前要加小那方面的投入,重新重视起来,你怀疑要是了少久,我就会结束走货,那无此你们的机会...”高建斌摇了摇脑袋,将之后的负情绪给甩出去,想到中午得到的信息,一脸兴奋的说道。 ... 陈永仁摇了摇头,又听到高建斌说到李言最新的举动,被吸引了注意力。 人还是要往后看! “当初沈澄回警队,是也是个督察而已,可现在才八年时间,无此要做总警司了,后车之鉴,就在眼后,他还等什么呢?” 陈永仁给高建斌画的饼,似乎魏达荔搞定了李言,就能回到警队,要是了少久,就能达到魏达那样的现状。 在韩琛刻意拉拢之上,靠向对方也在情理之中。 高建斌见魏达荔并有没自己想象中的兴奋,反而陷入了沉思,没些是满的置问道:“他到底没有没再听你讲话?魂是守舍的?” “什么集团,李言这叫犯罪团伙儿?用那么坏的词做什么...” 但很明显两个人都有没去计较这些细节,而是沉浸在美坏的未来当中,久久是能自拔。 直到霍启强暗示魏达荔是自己人,当天晚下接到低建斌电话之前,负责具体执行的不是黄志诚,低建斌那才稍稍舒服了一些,毕竟自己人还是有处是在的。 听到那外,陈永仁将刚刚闪过的模糊的念头抛诸脑前,重新正视魏达荔的信息,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看着眼后的高建斌,仿佛看到了自己登天的机会,亲切的说道:“阿仁啊,你觉得那是一次机会,你年龄小了,但是伱还年重,以前还是远小的后程,在你眼外,他不是上一个魏达。” 陈永仁听到那外,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只要将李言那个案子破了,他就能风风光光的回到警队,凭借那个功劳,和他那几年的辛苦,你保他至多是个督察职位。” 毕竟,那一切都要建立在搞掉李言的基础之下。 霍启强有奈只没虚心认错,心外却没些是忿。 沈澄也是是菜鸟,自己本身不是从卧底这个有间地狱外爬出来的,勾心斗角,尔虞你诈的事情,也是很擅常的。 “喂,他在搞什么啊?” “但李言那几年确定是怎么关心集团内部的事情了,都丢给上面的人自己是再管,而且也确实增添了各种违规的买卖,天天往下流社会挤,你一点儿也参与是退去,是但是你,迪路、傻弱也都被排斥在里...” 平时老是催,现在没信息了又是一副心是在焉的样子! 头一个不是沈澄警衔升总警司,原来督管重案组是变的情况上,并接管黄志坚进休前留上的cib;第七个是魏达荔,升低级警司衔,接手商业罪案调查科和交通部; 高建斌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是可能的,这也是会瞒过所没人的耳目?谁也是知道?” 再加下魏达那个地头蛇,经验丰富,那次低处和自己摆明了是放弃了沈澄,将其当炸弹使,想让我和韩琛同归于烬,那事儿搁谁身下,谁都会心生怨忿。 “真的吗,他确定?” “是是是他搞错了,我只是让他和傻弱在表面下做做样子,实际下在私上了加小了量,只是我用了其我人,而他是知道?”陈永仁一脸是信的样子。 第四百章 沈澄在决策会议上的发飙 李言再次清醒过的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一群人当中,准确的来说是跪在那里。 ‘草...’ 一股巨大的忿忿之情涌上心头。 怎么那么倒霉,没有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而且感觉原主可能跪的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发麻,四肢有点僵化。 我这是在哪儿? 李言正在参加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一时头脑昏沉,就打了个盹儿。 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从窗明几净的课堂里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大殿里,而且还是在哪里跪着。 一时感到别扭,全身难受。 下意识的... 就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看到四周的环境,一下就愣住了。 自己身处一个恢弘宽阔的大殿里,金壁辉煌的殿宇四周红色的柱子伫立,上面雕着金色的盘龙,四周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都穿着清朝的官服,戴着红顶子,背后拖着长长的辨子。 正前方一个三层玉台,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和鎏金的香炉,正中的汉白玉丹陛上面摆着一张金色的龙椅,龙椅上方高悬正大光明的匾额,两边各有两个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小角门。 正在愣神之间,一道威严中夹杂着不满的声音传来。 “怎么,老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四面跪着的人,都悄悄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身边一个青年,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下摆,向自己挤了挤眼,一脸的笑容。 李言这才发现,大殿内的光线有点暗,自己刚刚没注意,人群前方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正慢慢的徘徊着,其它人都脆在地上,自己这往起一站,顿时吸引了前面那人的注意。 ‘叮...’ ‘系统正在融合中...’ ‘系统启动...’ ‘系统安装需要确认...’ ‘请宿主确认是否允许安装系统...’ 李言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着自己,是有系统选择了自己吗? 自己平时也看网文,对此一点也不陌生,虽然每次看都乐在其中,但对系统存在的真实性,那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压根不可能!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周围。 众人都低着头趴在地上,刚刚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看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想到这里,李言心中大喜,迅速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迫不及待的在心里大声吼道:“允许,允许,当然允许!” ‘系统收到宿主内心呼唤,启动安装程序. ‘叮...’ “系统安装完毕,正在启动主页面...” ‘唰!...’的一下 系统发布初始任务,进入《雍正王朝》世界,参与九龙夺嫡,完成各项具体任务,可获得积分。 ‘什么任务?’ ‘积分又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系统将自己丢到这么一个大场面里,目前最重要的是应付当前的局面,否则一切不消提起。 李言迅速的思考着,九龙夺嫡,那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很明显了,大清的乾清宫。前面长身伫立敢在这么多官员脆着的时候,大咧咧的走来走去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袍。 晃动间里面的明黄色的里衬若隐若现,极有派头,这人不用说,肯定就是坐了六十年皇位的康熙。 只见康熙穿着一身黑色的团龙袍,头戴红顶龙冠,留着长须,脸形削瘦,和传到后世的画像上差不多,此时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 李言紧急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 旁边刚刚扯自己衣角的一身皇子服的青年,头也没抬,轻声的说道:“老十,皇阿玛问你话呢,快回话啊!” ‘老十?’ 自己难道穿越成康熙的十皇子胤?了吗,摸了摸脸,松了口气。 还好,是自己的,依然俊朗帅气。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想着自己曾经看过印象特别深的一个场景,急忙说道:“皇阿玛,儿臣早上喝的粥,有些尿急,所以...” 说完捂着肚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前方的康熙。 只见康熙神情不悦,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伸手挥了两下,李言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连忙顺着人群轻手轻脚的出了大殿。 “十阿哥,请这边走...”刚出门,一个小太监就对自己引路。 跟着小太监七拐八转的来到一处小院子,里面放了不少的红色的恭桶,看见小太监没跟进来,李言四处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 “轰......” 就在这时,脑中传来巨大的信息流,里面有各种画面和声音,都是十阿哥胤?从小到大的记忆,顿时李言双手捂住了大脑,刚开始还行,后来流量越来越大,李言感觉已经承受不住了。 终于... “嘭...”的一声, 李言再次晕倒了... 门外的小太监一听这么大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看见李言昏倒在地面,也慌了手脚,连忙叫来外面的侍卫将李言扶到屋里休息,自己一溜烟的跑到乾清宫。 小太监着急忙慌的,一下子扑了进去,跪在地上大声的嚎叫起来: “皇上!” “不好了,十爷在恭房里昏倒了!” 嘹亮加凄惨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大殿。 霎时间,殿内响起来嗡嗡的交头结耳声,大臣们不敢置评,只是暗中摇了遥头或者嘴角扯了扯,赶紧低下头不敢让旁人发现。 “嘿...原以为老十是跪久了,出去活动活动,没想到真的闹肚子,这不会是蹿稀了吧,嘿嘿嘿...” 老九一脸笑意的小声的对着身边的老八说道。 老八瞪了老九一眼,轻声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大和太子还有一些阿哥悄悄的嗤笑起来,众人有点骚动起来! “哼...” 康熙听到这里更是一阵腻歪,皱了皱眉头,这老十从小就是个没出息的,没想到这么大了,还不让自己省心,尽出洋像,气愤的说道:“昏倒了和朕说干什么,还不叫太医,凌国康哪!叫他去看看。” 说完看了站在一边的李德全一眼,李德全明白康熙的意思。 “嗻...” 应了一声! 轻轻的走到大殿门口,拉着小太监出了门,悄悄的将大殿的门掩了起来! 李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正在一个榻上躺着,身边两个侍卫和一个小太监守着。 李言感觉到系统有消息提示,打开一看,显示宿主初次完成任务,鉴于宿主实力太弱,有新手大礼包亟待领取。 李言大喜,连忙点击打开... 礼包打开,显示两个项目,李言仔细观看起来。 一个一百立方的私人空间。 哇! 系统果然豪气,有了这个,自己就可以装任何自己想放的东西了。 李言刚刚简单的看了一下,在系统资源库里,一立方的空间都要100积分兑换。 这等于一下送了自己1万积分啊! 点击领取,识海里一阵震动,李言感觉了一下,觉得好像多了一个诺大的空间。 像一个小型的仓库,周围看不到边际,感觉都是云雾状。 这里就是能放下一百立方物体的系统空间吗!现在边上有人,也不能尝试一下,只好做罢! 李言心情激动的再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礼物。 20年岳不群紫霞神功的内力包一个。 内力包? 这是什么东西... 点击领取... 瞬间感觉到一股热力涌向小腹,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神清气朗,体态轻盈,浑身就好像脱去了一层枷锁,从内到外的清洗了一遍。 虽然还是原来的自己,却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就像... 就像那一刹那间的灵与肉的升华,整个人飘在云端的感觉,让人留恋又痴迷。 李言眯着眼睛想要将这种感觉牢牢的记在心里。 瞬间过去... 李言回到了地面,砸了砸嘴,内力包应该就是无崖子传给虚竹的内力。只是自己不会武功招式,有内力包也没用,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着,增强一下自己的武力了。 左右看了看,身边有人,也不能试一下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增加了,蹦起来是不是能翻越围墙。 李言继续看着系统面板。 只见任务栏上写着具体的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参与九龙夺嫡,并取得最后的胜利;任务完成奖励2000积分。 支线任务(一):敛财一千万两银子;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支线任务(二):拯救年秋月;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呃! 原来除了主要任务,还有两个支线任务,看来那两千积分只是保底,不知道是每个世界都有,还是只有这个才有。 这么说,自己必须要完成任务,由其是主线任务。当然了,支线任务最好也完成,必然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太好了! 李言一阵欣喜... 不过刚刚惊鸿一撇,就发现资源库里有好多东西自己都想要,不管怎么样,来了这里一趟,自己要尽力完成任务,获取更多的积分。 见李言醒来,小太监上前问道:“十阿哥,您好些了吗,刚刚可是吓坏奴才了。太医马上就来,您稍等一会儿。” “小德子,我晕过去多久了?殿里议事结束了吗?”这次李言是带着胤?的记忆,认出刚刚带着自己的小太监,就是乾清宫侍侯太监小德子。 小德子满脸堆笑回道:“十阿哥,您晕过去一柱香的时间了,刚刚李公公已经把你晕过去的事情报给了皇上,皇上专门叫来御医给你瞧瞧,您不妨先在这里歇着。” “皇上和诸位阿哥大臣还在商议南方水灾的事情,刚刚四阿哥又来汇报国库存银不足,今儿个朝会都两个时辰了,还没见结束的影子呢,皇上刚刚发了好大的脾气。” 李言知道小德子是在好提醒自己,反正皇上也知道你晕过去了,不如就在这里躲避一时,要是过去一个应对不当,就要受责骂。 李言连忙坐起来,把靴子一穿:“不行,我得过去。” 躲在这里,远离权力中心,可完成不了任务,无论是救年秋月还是敛财,都得靠手中的权势。 正说着,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 便对小太监说道:“小德子,今儿的议事儿不知道还要多久,我都饿了,你这有没有东西,给我找点垫垫肚子。” “哎哟...十阿哥,您是天皇贵胄,奴才们的吃食,哪里能让您吃,这不是折煞奴才。”小德子一脸惶恐的推辞道。 李言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有没有,有了就快点拿出来,爷都没嫌弃你。我知道你们这些机灵鬼儿,身上带得都有,快拿出来。” 说着从小德子身上掏出一个丝帕包着的面饼,三下两下吃了下去。 李言现在还不知道小德子已经将自己晕倒在恭房里的糗事宣扬了出去,不然,就不会对这个小太监那么好的态度了! 第四百零一章 双方针对李言晋升总警司的争论 李言再次清醒过的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一群人当中,准确的来说是跪在那里。 ‘草...’ 一股巨大的忿忿之情涌上心头。 怎么那么倒霉,没有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而且感觉原主可能跪的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发麻,四肢有点僵化。 我这是在哪儿? 李言正在参加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一时头脑昏沉,就打了个盹儿。 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从窗明几净的课堂里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大殿里,而且还是在哪里跪着。 一时感到别扭,全身难受。 下意识的... 就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看到四周的环境,一下就愣住了。 自己身处一个恢弘宽阔的大殿里,金壁辉煌的殿宇四周红色的柱子伫立,上面雕着金色的盘龙,四周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都穿着清朝的官服,戴着红顶子,背后拖着长长的辨子。 正前方一个三层玉台,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和鎏金的香炉,正中的汉白玉丹陛上面摆着一张金色的龙椅,龙椅上方高悬正大光明的匾额,两边各有两个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小角门。 正在愣神之间,一道威严中夹杂着不满的声音传来。 “怎么,老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四面跪着的人,都悄悄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身边一个青年,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下摆,向自己挤了挤眼,一脸的笑容。 李言这才发现,大殿内的光线有点暗,自己刚刚没注意,人群前方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正慢慢的徘徊着,其它人都脆在地上,自己这往起一站,顿时吸引了前面那人的注意。 ‘叮...’ ‘系统正在融合中...’ ‘系统启动...’ ‘系统安装需要确认...’ ‘请宿主确认是否允许安装系统...’ 李言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着自己,是有系统选择了自己吗? 自己平时也看网文,对此一点也不陌生,虽然每次看都乐在其中,但对系统存在的真实性,那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压根不可能!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周围。 众人都低着头趴在地上,刚刚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看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想到这里,李言心中大喜,迅速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迫不及待的在心里大声吼道:“允许,允许,当然允许!” ‘系统收到宿主内心呼唤,启动安装程序. ‘叮...’ “系统安装完毕,正在启动主页面...” ‘唰!...’的一下 系统发布初始任务,进入《雍正王朝》世界,参与九龙夺嫡,完成各项具体任务,可获得积分。 ‘什么任务?’ ‘积分又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系统将自己丢到这么一个大场面里,目前最重要的是应付当前的局面,否则一切不消提起。 李言迅速的思考着,九龙夺嫡,那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很明显了,大清的乾清宫。前面长身伫立敢在这么多官员脆着的时候,大咧咧的走来走去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袍。 晃动间里面的明黄色的里衬若隐若现,极有派头,这人不用说,肯定就是坐了六十年皇位的康熙。 只见康熙穿着一身黑色的团龙袍,头戴红顶龙冠,留着长须,脸形削瘦,和传到后世的画像上差不多,此时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 李言紧急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 旁边刚刚扯自己衣角的一身皇子服的青年,头也没抬,轻声的说道:“老十,皇阿玛问你话呢,快回话啊!” ‘老十?’ 自己难道穿越成康熙的十皇子胤?了吗,摸了摸脸,松了口气。 还好,是自己的,依然俊朗帅气。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想着自己曾经看过印象特别深的一个场景,急忙说道:“皇阿玛,儿臣早上喝的粥,有些尿急,所以...” 说完捂着肚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前方的康熙。 只见康熙神情不悦,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伸手挥了两下,李言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连忙顺着人群轻手轻脚的出了大殿。 “十阿哥,请这边走...”刚出门,一个小太监就对自己引路。 跟着小太监七拐八转的来到一处小院子,里面放了不少的红色的恭桶,看见小太监没跟进来,李言四处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 “轰......” 就在这时,脑中传来巨大的信息流,里面有各种画面和声音,都是十阿哥胤?从小到大的记忆,顿时李言双手捂住了大脑,刚开始还行,后来流量越来越大,李言感觉已经承受不住了。 终于... “嘭...”的一声, 李言再次晕倒了... 门外的小太监一听这么大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看见李言昏倒在地面,也慌了手脚,连忙叫来外面的侍卫将李言扶到屋里休息,自己一溜烟的跑到乾清宫。 小太监着急忙慌的,一下子扑了进去,跪在地上大声的嚎叫起来: “皇上!” “不好了,十爷在恭房里昏倒了!” 嘹亮加凄惨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大殿。 霎时间,殿内响起来嗡嗡的交头结耳声,大臣们不敢置评,只是暗中摇了遥头或者嘴角扯了扯,赶紧低下头不敢让旁人发现。 “嘿...原以为老十是跪久了,出去活动活动,没想到真的闹肚子,这不会是蹿稀了吧,嘿嘿嘿...” 老九一脸笑意的小声的对着身边的老八说道。 老八瞪了老九一眼,轻声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大和太子还有一些阿哥悄悄的嗤笑起来,众人有点骚动起来! “哼...” 康熙听到这里更是一阵腻歪,皱了皱眉头,这老十从小就是个没出息的,没想到这么大了,还不让自己省心,尽出洋像,气愤的说道:“昏倒了和朕说干什么,还不叫太医,凌国康哪!叫他去看看。” 说完看了站在一边的李德全一眼,李德全明白康熙的意思。 “嗻...” 应了一声! 轻轻的走到大殿门口,拉着小太监出了门,悄悄的将大殿的门掩了起来! 李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正在一个榻上躺着,身边两个侍卫和一个小太监守着。 李言感觉到系统有消息提示,打开一看,显示宿主初次完成任务,鉴于宿主实力太弱,有新手大礼包亟待领取。 李言大喜,连忙点击打开... 礼包打开,显示两个项目,李言仔细观看起来。 一个一百立方的私人空间。 哇! 系统果然豪气,有了这个,自己就可以装任何自己想放的东西了。 李言刚刚简单的看了一下,在系统资源库里,一立方的空间都要100积分兑换。 这等于一下送了自己1万积分啊! 点击领取,识海里一阵震动,李言感觉了一下,觉得好像多了一个诺大的空间。 像一个小型的仓库,周围看不到边际,感觉都是云雾状。 这里就是能放下一百立方物体的系统空间吗!现在边上有人,也不能尝试一下,只好做罢! 李言心情激动的再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礼物。 20年岳不群紫霞神功的内力包一个。 内力包? 这是什么东西... 点击领取... 瞬间感觉到一股热力涌向小腹,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神清气朗,体态轻盈,浑身就好像脱去了一层枷锁,从内到外的清洗了一遍。 虽然还是原来的自己,却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就像... 就像那一刹那间的灵与肉的升华,整个人飘在云端的感觉,让人留恋又痴迷。 李言眯着眼睛想要将这种感觉牢牢的记在心里。 瞬间过去... 李言回到了地面,砸了砸嘴,内力包应该就是无崖子传给虚竹的内力。只是自己不会武功招式,有内力包也没用,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着,增强一下自己的武力了。 左右看了看,身边有人,也不能试一下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增加了,蹦起来是不是能翻越围墙。 李言继续看着系统面板。 只见任务栏上写着具体的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参与九龙夺嫡,并取得最后的胜利;任务完成奖励2000积分。 支线任务(一):敛财一千万两银子;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支线任务(二):拯救年秋月;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呃! 原来除了主要任务,还有两个支线任务,看来那两千积分只是保底,不知道是每个世界都有,还是只有这个才有。 这么说,自己必须要完成任务,由其是主线任务。当然了,支线任务最好也完成,必然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太好了! 李言一阵欣喜... 不过刚刚惊鸿一撇,就发现资源库里有好多东西自己都想要,不管怎么样,来了这里一趟,自己要尽力完成任务,获取更多的积分。 见李言醒来,小太监上前问道:“十阿哥,您好些了吗,刚刚可是吓坏奴才了。太医马上就来,您稍等一会儿。” “小德子,我晕过去多久了?殿里议事结束了吗?”这次李言是带着胤?的记忆,认出刚刚带着自己的小太监,就是乾清宫侍侯太监小德子。 小德子满脸堆笑回道:“十阿哥,您晕过去一柱香的时间了,刚刚李公公已经把你晕过去的事情报给了皇上,皇上专门叫来御医给你瞧瞧,您不妨先在这里歇着。” “皇上和诸位阿哥大臣还在商议南方水灾的事情,刚刚四阿哥又来汇报国库存银不足,今儿个朝会都两个时辰了,还没见结束的影子呢,皇上刚刚发了好大的脾气。” 李言知道小德子是在好提醒自己,反正皇上也知道你晕过去了,不如就在这里躲避一时,要是过去一个应对不当,就要受责骂。 李言连忙坐起来,把靴子一穿:“不行,我得过去。” 躲在这里,远离权力中心,可完成不了任务,无论是救年秋月还是敛财,都得靠手中的权势。 正说着,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 便对小太监说道:“小德子,今儿的议事儿不知道还要多久,我都饿了,你这有没有东西,给我找点垫垫肚子。” “哎哟...十阿哥,您是天皇贵胄,奴才们的吃食,哪里能让您吃,这不是折煞奴才。”小德子一脸惶恐的推辞道。 李言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有没有,有了就快点拿出来,爷都没嫌弃你。我知道你们这些机灵鬼儿,身上带得都有,快拿出来。” 说着从小德子身上掏出一个丝帕包着的面饼,三下两下吃了下去。 李言现在还不知道小德子已经将自己晕倒在恭房里的糗事宣扬了出去,不然,就不会对这个小太监那么好的态度了! 第403章 一哥站台,李言升任总警司 第403章 一哥站台,李言升任总警司 面对高建斌的奚落,沈澄心里一阵冷笑:‘这次你高建斌可是打错了主意,别的不说,就凭李言私下为一哥做的事情,还有为警务处找回了五六亿港币的经费,这么大的功劳,就算自己不说话,一哥也要筹功啊!’ ‘不然,一哥的脸面往面里放,以后谁还会为一哥办事儿了.’ 果然不其然,沈澄还没有说话,许定安就开口了:“话也不能这么说,李言虽然年轻,但处事稳重,屡立功劳,这次的绑架案闹的沸沸扬扬,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李言依然能顶着压力,将案子给破了,实属不易。” “不但挽回了警队的声誉,而且还导致近六个亿的脏款没有被转移,就凭这,也是大功一件,若是我们不褒奖的话,不是让基层的警员们心寒吗,以后谁还会努力办案?” “我们警队讲究的是效率,是能者上庸者下的先进机制,不是靠熬时间、摆资格就能身居高位的,那样的人,就算再有资历,我们也是不会提拔的.” 许定安一脸威严,审视着全场的人,掷地有声的说道:“反过来,只要你有能力,哪怕再年轻,我们也不吝提拔。” “警员队伍要年轻化,要精英化,不能抱着以前的老思想,一个个的默守陈规,等着按资排辈,这个思想要转变过来,适应新形势,新时代,警队开明化的需要。” 许定安以一把手之尊,又是这么上纲上线的高屋建瓴,在座的人都是点头表示认可。 许定安发话,不仅是为了替李言说话,也是不想两位副手继续争吵下去,适时的争斗,有利于权力的平衡,但争的太过了,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毕竟,现在自己才是一哥,搞得不像话,只会影响自己的威严,传出去,会让上面的人觉得自己掌握不住局面了。 什么时候可以争?争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收场? 这些都是要靠一哥亲自掌控的,这是一哥的权力范围,也是一哥的威信体现。 而高建斌和梁飞虎则是被一哥的发言给踹了个窝心脚,心里一阵腻歪不忿。 大佬,我们小弟们掰手腕,您跟着参和啥呢? 许定安见镇住了场面,然后说道:“好了,我看这件事情就不要讨论了,李言警衔升总警司,但具体分管领域就不要增加了,还是管着重案组吧!” “这样跟以前一样,也没增加工作内容,以前都能管好,以后想来也不会出错,也不算有太大的变动。” “黄志坚总警司退休之后,他的cib那一摊,就交给霍启强来管了,至于副署长头衔,就先不加了,高副处长说的也对,年轻人总要多锻炼锻炼,不能提得太快了.” 高建斌闻言一愕,顿时脸色一黑,仿佛吃了屎一样,许定安这样的处理方式,看似两边都做了退让,实际上自己吃了大亏,还借着自己的话来说事儿,太欺负人了。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李言本身管着重案组这么大的一个行动部门,已经分身乏术了,又要兼着内务科,根本就不可能再掌cib,就算让他管,他也没有那个精力。沈澄那么说,只是为了讨价还价而已,高建斌就不相信一哥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 而霍启强本来就是跟着蹭了点儿功劳,升高级警司衔,再单独掌一个大部门,已经很过分了,副署长的位子,你问他自己敢做这个梦吗? 就算李言当初破了三叔的案子,也只是升高级警司,掌重案组,这还是在高建斌和梁飞虎力推之下。 副署长是沈澄要求加的,而内务科是一哥暗中安排的。 各种机缘巧合,才有了上一次的大跨步提升,警队里谁敢说想循旧例的,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高建斌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一哥一眼,心里一沉,这么看来,一哥对这个李言,确实好像高看一眼,每次遇到这个人,都会面临来自一哥的护犊子。 这小子真是鸡贼啊? 端着我高建斌的饭碗,竟然偷偷的搭上了一哥的线,为自己找了个好靠山。 许定安话一出口,监管处处长廖诚哲,财务政务及策划处处长张永国两个高级助理处长衔的部门负责人纷纷表示赞同,还说了几句类似‘处长英明’之类吹捧的话。 而沈澄和刑事及保安处处长何超华自然连声附合,只有高建斌脸色难看,梁飞虎一脸尴尬的看着,不敢反对。 “即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许定安将事情定了调子,然后转头对沈澄说道:“沈副处长,明天伱带人事部的人去西九龙宣布晋升任命,然后准备好各种案情资料,在三天内,将案子了结了,我会吩咐公共关系科举办一场对外案情发布会。” “到时候我会出席,你带着案子有功人员,一起参加,争取树立我们港岛警队优良高效的正面形象。” 沈澄连忙应下:“是,处长.” 高建脸色又是一沉,这么出风头的事情,一哥叫上沈澄,等于将自己给摘了出来,这分明是给自己难看。 许定安吩咐完之后,就先行离开了,理也没理高建斌。 想想也对,除了许定安要给李言筹功,以表安慰之外。 这一场博弈,人家沈澄获胜了,一哥自然要给足沈澄面子,为沈澄站台立威,打压一下高建斌,这是对胜利者必然的肯定。 你高建斌想陷害人家,最后没成功,怎么着,还要我夸你不成? 这一局你输了,就要认赌服输,老老实实的给人家胜利者在台下鼓掌,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 输了还要在决策会议上搞风搞雨,还想让一哥支持你,不是做梦吗? 现场的众人都知道,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之内,有一哥站台,沈澄的风头必然要盖过高建斌,高建斌想要扭转颓势,只能是等到下一次另开一局,再搬回来了。 斗争,就要有它的流程,不是谁凭着不要脸,就可以破坏规则的,不然,最后大家都会跟着吃亏的。 所以这一次,基本上没有人帮着高建斌。 沈澄携大胜之余威,第二天上午亲自来到西九龙警署,尹建强带着总区所有副署长,高级警司以上人员在门口迎接,这一次明显比上次规格高多了,尹建强的笑容也更多了,几乎是微微弯着腰,亲自带着沈澄来到了大会议厅里。 现场坐了一百多号人,各分区警署督察级以上人员全都到场,在沈澄进来的时候,纷纷起立鼓掌迎接,气氛极为热烈。 官场上人的消息都是很灵通的,沈澄破了案之后,在总部气势大盛,保举的有功人员名单也全部获准,就连高建斌亲自下场阻拦都没起到一点作用。 可见,现在是沈澄占了上风,高建斌明显是吃鳖了。 沈澄讲了几句场面话后,当场宣布,李言晋升总警司衔,仍负责原来的分管区域,职务未加变动。 对这一点,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李言本身就要算权重了,副署长重案组长,又兼掌内务科,现在又升了总警司。不可能再加了,真要将重案组换成cib,还不知道是升了还是降了呢? 三十岁的总警司,在港岛也是独一份,一时间,李言风头无两。 而霍启强升高级警司,独掌cib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不过也就仅限cib,以前黄志坚的商业罪案调查科和交通部则是划了出去,交给了其他人管理。 不过霍启强对此已经算是很满意了,真要是管那么多部门,肯定管不过来,到时候万一出了篓子,反而不美。 只有一个cib,霍启强多年历练,还是自信可以拿下的 而吴长青一举跨越中层,晋升警司,算是鲤鱼跃龙门,则是大大的出乎众人意料,想到沈澄如今风头正盛,千金买马骨,对为自己卖命的人厚加回报,也在情理之中。 官场上的人是最现实的,眼看沈澄气势正盛,也有不少人心动,想找机会和沈副处长亲近亲近,以便到时候沈澄正位了,自己也能分得一点拥立之功。 相对于吴长青的欣喜若狂,另一个在整个案子中表现的格外积极的朱宏轩则是特别失落,因为最后的行动没有参与,明面上没有捞到什么功劳,而梁飞虎对朱宏轩大骂一通后,也有些抛弃的意思。 朱宏轩几次打电话过去,梁飞虎都置之不理,现在朱宏轩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梁飞虎自然不愿意和一个督察级小警员周旋了。 朱宏轩看着一脸兴奋的吴长青,心里是满满的怨恨,都怪这个扑街的王扒蛋。若不是他,今天升任警司、无限风光的人应该是自己。 朱宏轩不觉得自己私下做的事情暴露了,因为不论是沈澄还是李言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的特别表示,按理来说,他们要是发现了自己和梁飞虎的私下往来,就算当时不处置,现在案子都完解了,也应该和自己摊牌了,但两人提都没提。 (本章完) 第404章 沈澄的改变,反抗不了就享受 第404章 沈澄的改变,反抗不了就享受 朱宏轩为此还专门向李言汇报过两次工作,小心观察之下,都没有发现李言对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就连霍启强也是对自己依然看重。 私底下安慰朱宏轩,吴长青只是因为运气好,所以赶上了行动,刚好那天晚上你轮休,不然立功的就是你了。 霍启强听了李言的教导后,也学会了耍阴招,对朱宏轩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提,反而还更加亲近了。 霍启强原本想的是,自己接手重案组后,吴长青升职b组组长了,自己还可以利用朱宏轩和他的矛盾,继续牵制吴长青。 必竟梁飞虎私下的行为,并没有揭发,那吴长青在行动的晚上所立的功劳就是实打实的,谁也摸煞不掉的。 而沈澄和李言为了麻痹高梁二人,非但没有将这两个奸细揭穿,反而还纵容其更进一步,已便继续被梁飞虎重视,然后发挥作用。 现在霍启强调到cib后,留下的棋子自然由李言接手,继续使用,为下一次卧底们建功立业、贡献力量打好基础。 李言和霍启强经过此次案件,各项战略目标已经算是全部完成,几个诉求都已实现,两人皆大欢喜,在西九龙的势力更加稳固。 李言知道,接下来是要稳定一段时间了,现在就算在继续搞事情,也不会再有提升了,要安份守已的积累资历了。 毕竟三十岁的总警司,就算警务处高层的那些有背景的文职们,都没有这么年轻的,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低调,沉寂一段时间,稳固胜利果实。好在职权并没有扩大,还是以前的负责范围,在西九龙也没有吸引太多的仇恨。 参加警务处公共关系科的对外案情报道的时候,李言的年轻还是引起了众人惊叹,不少记者都注意到了这个警队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李言表现的中规中矩,并没有单独接受采访,全程将风头让给了一哥和沈澄,自己和霍启强等人好好当了一回背景板。 而报纸电台报道了一段时间之后,李言拒绝一切采访,不参加任何活动,渐渐的也不在引人注目。 这天,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在港岛南端海边的石澳高尔夫球场,沈澄一个漂亮的挥杆,青草飞溅,白色的球如同离膛的炮弹,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飞向远方,落在了草地边缘,离着插小旗的球洞八杆子远。 “沈大哥这一杆打得漂亮,挥杆姿势极为标准,身体协调性达到了最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毫无滞泄,极富美感啊!” 李言戴着太阳帽,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将手中的球杆夹在掖下,一脸赞叹的表情,轻轻鼓了两下掌,竖起大拇指奉承道:“看你打球的人,简直是一种享受.” 沈澄一脸的笑意,将手中的球杆递给后面身高一米七,就算穿着运动服也摭不住窈窕身材的美女球童,在对方如沐春风的微笔中,接过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伱没看球都快跑到球场外面了,你还这么赞我,再远一点儿,都落到海里了.” 面对李言的恭维,沈澄虽然有些揶揄的意味,但很明显,沈澄是极为受用的,心情很是愉快。 李言并没有无的放矢,夸的也只是沈澄的挥杆动作。 沈澄自己也觉得刚刚自己的姿势力道感觉极为舒畅,打出了突破自己限制的一杆。 这一杆打出之后,自己仿佛对这项运动又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总觉得这是所谓上流社会腐化堕落的运动,身为警务处的高层,每次有朋友邀请,沈澄应约,三次就有两次都是打高尔夫球,若是自己一直排斥,势必会让大家觉得自己清高,不愿和光同尘。 是以自从几个月前的案子结束后,沈澄仿佛开了窍,一改往日保守的风格,极积参加各项酒会,没事也主动约李言来打高尔夫,出海游玩儿,虚心向李言请教港岛上流社会的各项活动,并和李言一起参与各种形式的聚会。 李言笑着说道:“刚开始都是这样的,沈大哥才打了多久,就能将基本功掌握得如此扎实,接下来调整准确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多打几回,自然会越来越稳的。” “况且,沈大哥刚才那杆打得确实不错,我打球好几年了,还没有打出过那么顺畅的大一杆,这可不是我在恭维你,两位漂亮的球童小姐天天都在这里,眼光自是不错,你们说说,刚刚沈大哥打的怎么样?” 两人身边散发青春气息的女孩,飒爽英姿的点点漂亮的小脑袋,闻言露出鲜般的笑容,娇声说道:“李哥说的不错,刚刚沈大哥那一杆打得确实不错,能打九十五分以上呢.” 李言也感觉到了沈澄的变化,那件案子之后,沈澄仿佛变了一个人,以前约他出来,不是喝茶就是吃饭,最破例的要算出海钓鱼了,基本上都是中规中矩的活动。 但自从绑匪案过后,沈澄一改之前的守势,变得锐气十足,积极进取,主动邀约自己参与酒会,打高尔夫,甚至还约过自己几次去参与赛马,并亲自办了一张会籍。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 不过,李言觉得,不管是沈澄真的喜欢还是刻意去迎合,这都是好事情。毕竟,警务处的副处长,还要竟选处长的人,在港岛上层,决对算个大人物,却一直游离于这个圈子之外,排斥港岛上层主流文化,这可是对他相当不利的。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排斥一种环境,就不可能被享受这种环境的群体所接受。 不抽烟的人无法被烟鬼们真正接受,不喝酒的人无法被酒鬼们真正认同,不去马栏的人,怎么可能和达叔混成一片。 所谓圈子,喜恶什么的,都是表相,实质根本,都是圈子里的人维护利益的方式。 只要有群体,肯定会结成各种小圈子 体制内的人只会跟体制内的人交朋友; 警务系统和税务系统的要分开; 本地户口和外地户口的隐隐分成两派; 农村长大的孩子和城市长大的小孩总玩不到一块儿; 家里好几套房子的人排斥租房子的人; 学历低的人总觉得学历高的人看不起自己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真正的势利眼并不是太多,大多都是一些出身寒微通过各种际遇跃升阶层的人。 出生就有钱的人,谁没事儿会天天靠踩别人来衬托自己的优越感。 在人家的眼里,对低层人,根本就是无视,不会刻意去踩的。 大多数人维系的圈子文化,还是为了维护利益,他们只会接纳愿意尊守圈子规矩的人,这样更有利于先得利益者。 所以,沈澄要是一直保留着明显的作风差异,很难真正融入港岛上层圈子。 但沈澄要是真的接纳适应了这种文化氛围,那他就会被环境所同化,变成一个真正的港岛人,与许定安、高建斌、黄志诚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他也会主动自发的去维护港岛的利益。 李言作为一个旁观者,能直观的感受到沈澄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性格坚毅、棱角分明、嫉恶如仇,到现在迅速变得圆融、变通、和光同尘。 频频参与各项上流群体的聚会,私下里每个周末,只要警务处休息,都会约自己或是打球,或是赛马。 包括面对自己的阿谀奉承,半年之前,还总是会下意识的皱下眉头,感觉到不适,有时候还会轻斥自己几句。而现在眉梢眼角的微笑,都透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舒坦。 这些改变,无一不说明了,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开始享受生活中无法反抗的‘强力压迫’。 至于沈澄有没有和李言一同出席各种酒会,给外人一种两人一体的暗示,裹挟李言投入自己阵营的打算。 李言觉得肯定是有的,但李言也不是很在乎,沈澄愿意改变,以后的仕途就会更加顺畅,在和高建斌的竟争中也更容易取胜。 由其是沈澄还代表了北方,背景更加强悍,北方也是要面子的,这一任处长肯定是要拿下的,只要沈澄不犯大错,他的上位,反对力量不是太强的话,基本上是赢定了。 所以沈澄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是高建斌,而是他自己。高建斌更像是一个磨刀石,用来成就沈澄的,恐怕沈澄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从他开始改变自己适应环境的那一刻,他应该是找到了正确的路了。 李言对此也是乐观其成的,更不介意主动积极的向他靠拢,总归自己一个总警司,又得罪了高建斌和梁飞虎,想到升到警务处真正的权力阶层处长层。 还是要有靠山的! 而就算李言并不是太在意是否升职,但在官场上,也会被大势所裹挟,身不由已的往上爬。 而如今升为总警司,依然不能停下来,专心的去做任务,而是要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助理处长的职务迈进。 (本章完) 第405章 一哥许定安的爱护 第405章 一哥许定安的爱护 整个港岛警队,总共有十四名助理处长。 警务处下辖五个部门之下再分为八个部:行动部、支持部、刑事部、保安部、人事部、训练部、信息系统部、服务质素监察部。 以及六个总区分别由一位助理处长指挥负责。 六大警区分别是:港岛总区、西九龙总区、东九龙总区、新界北总区、新界南总区、水警总区。 每一个助理处长的职位,都是独挡一面,大权在握,类似于封疆大吏,在总区内是一言九鼎,有时候比之高级助理处长,都要显赫威风。 反而是四位高级助理处长整天呆在总部,在一哥的眼皮子底下,上面有一哥压着,实权方面不如地方负责人。 唯一的优势,就是离一哥近,有决策会议上的投票权,有时候能左右下面总区部门一把手的任命。 不过,上面有三位正副处长,拿主意的也轮不到他们,下面的助理处长有重要工作也是直接向三位正副处长汇报,从程序上来说,不一定非要通过他们。 简单来说,就是你可以管,但下面的助理处长们也可以选择不听,所以有些不上不下的,只是要往副处长位置上升的一个过渡,当然也可以不用过渡,像沈澄一样。 李言个人觉得,这一级的划分纯属多余,完全是为了增加一个阶梯而设置的。 从高级助理处长的职权范围上来说,更多的有些像三位大佬的秘书,真的像个助理,纯粹只是为了总部权力平衡,免得权力太过集中,制约一哥,多了几张投票权而已。 还不如助理处长们威风,只是这十四位助理处长,每一位都是三大巨头的囊中之物,没有三位大佬的首肯,是不可能升上去的。 就算没有得罪高建斌和梁飞虎,李言其实也没得选择,两个萝卜一个坑,高系这一批力推的人是黄志诚,盯上的是尹建强腾出来的位置,那自己只有另找路子了。 至于其他总区警署里,又是另外一个圈子了,每个区域的情况都和西九龙差不多,怎么可能容许外人来参和,将自己势力范围的坑给占了。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哪个身为候补助理处长的总警司下面不是盘根错节一大堆的利益群体,每个层次的人都等着相互竟争,最后的胜利者顺序继位,梯次进补。 就算权力上层的警务处决策层也不能阻止这种大势,最多就是觉得一个人在一个区域干久了,容易搞小圈子,不利于公平稳定和谐。 会相互调换一下,比如西九龙的总警司们决出胜负后调到港岛总区任署长,东九龙的调到西九龙来。 不会影响到下面各层次的警务人员依次升职. 而就西九龙来说,上次调整,升了李言霍启强,而并没有从其他地方调来资格老的总警司,在明眼人里,未来的署长职务,就肯定是从警署里升上去的。 一哥不参与,就剩下高建斌和沈澄了,而高系力推黄志诚,这是几年前梁飞虎离职就定下来的事情,自然不会调入其他人。 上次案子之后,更不会考虑李言了! 而李言实际上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就是投向沈澄。沈澄本来根基浅薄,没打算染指西九龙的人事变化,但若是李言投过去,沈澄能将李言扶持起来,那就可以将西九龙这个港岛最重要的核心区域之一收入囊中,极大的扩张自己的势力。 可以说两人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弊。 这一点儿,一哥许定安高高在上,自然看得的清清楚楚。 许定安两年后就要退下去的,具体时间或者提前,或者延后,主要是要看高建斌和沈澄啥时候分出胜负,许一哥就啥时候离职。 这个时间段,谁也不能控制,就连一哥也说不准。 但有一点,一哥肯定是要退的,原来属于一哥的人要么年纪到限也要退下去,要就要就另找靠山,在新任处长或者新任两位副处长之中选一个靠过去,继续掌握权柄。 政治说来复杂,其实就是那么几个人的游戏,大多数人只是做出选择罢了。 就像打仗,多数都是两方战争,三方就非常少了,群龙混战,更是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一哥是不可能再提拨新人的,对自己比较赏识的李言,也只是照顾,而没有亲自出面在李言的晋升上出大力。 上次李言升总警司,许定安还是打着为沈澄说话站台的名义进行的,沈澄也清楚一哥是为了还李言一个人情,而不是将李言视为自己人。 不然,李言身上打上一哥的痕迹,就很难被沈澄这个副处长接纳为亲信。 一哥在权力场上打混了一辈子,又岂能看不透这一点儿,为李言强势站台,其实是害了李言,断了李言的后续之路。当然,在一哥眼里,李言官场经验、人生阅历,肯定是看不透这一点儿的,所以在上次警务处会议之后,许定安在和李言的通话中,将会议上的情形和李言说了一遍,暗示沈澄为李言的升职,争的很厉害,不惜和高建斌撕破脸,差点儿在会议上掐起来。 李言要多向沈副处长学习,私下多汇报工作,不要因为顾忌自己,而疏远了沈澄,更不要辜负了沈副处长的一片厚意。 李言自是闻玄歌而知雅意,一哥是让自己向沈澄靠拢,李言真正的通天之路,还是在沈澄那边。 一哥就是有倾向性的帮忙,也只会暗地里通过沈澄多为李言说几句话,而不会亲自出来为李言撑腰。 挂了电话后,思量好一阵,李言才明白了一哥的意思,不禁略略有些感动,一哥是真的为自己着想,为自己以后的前途在铺路。 但李言也觉得有点奇怪,难道真的是自己这次通风报信,暗中为他做二五仔,才换得了一哥的亲睐。一哥对自己的关心,明显超出了李言自己的预料,李言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但总归这是件好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以后总会搞清楚的。 没有了一哥立场的顾忌,至此之后,在沈澄的刻意拉扰下,李言也有意迎合,两人经常出双入对,一起聚会。李言也肆无忌惮的经常出现在总部沈澄的副处长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关系在短短半年时间,就突飞猛进,俨然自己人了。 此时在高尔夫球场上,面对李言的吹捧,沈澄没矫情,而且适时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言做为下属奉承沈澄是他政治立场的一种表态,而称呼其沈大哥,又是关系亲密、区别于其他人的象征,沈澄坦然接受,何尝不是一种对下属效忠的一种赞赏和认同。 沈澄融入环境后,才终于发现,这些看似浮化的形式,背后竟然蕴藏着如此之深的浅在语言和意图,这是身处其外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就像你不观看岛国各位老师们的言传身教、挥汗如雨,你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心潮澎湃的热血沸腾和小姐姐们的倾心付出,她们为了各个国家广大青年们的启蒙教育,所做出来的牺牲和奉献有多么伟大。 只会觉得那是一种堕落和糟粕,真是浅见! 沈澄此时就有些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像海绵一样吸收的新世界的空气,整个人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别扭和拧巴,变得风度翩翩,气度从容。 整个人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爽快. 似乎听出了李言的话里有话,沈澄挥了挥手,两位漂亮的球童小姐姐很有眼色的接过沈澄手里的毛巾和李言手中的球杆,退回到不远处路上的球车上,在远处观望着,随时应招上前来提供合理的服务。 沈澄则是带着李言慢慢的在整齐的草坪上踱着步子:“李言啊,刚刚我感觉伱好像话里有话啊!” “怎么,咱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吗?” 李言连忙道:“处长误会了,我是在想署里尹署长的一些事情,一时心有所感,不自觉的带出情绪了。” “哦,尹志强怎么了?” “处长,是这样的,尹署长之前几次暗示我,想单独请您吃个饭,向您汇报一下工作,又怕有些唐突,所以让我探听一下您的意思.” 谈起正事,李言适时的将称呼从‘沈大哥’转成了比较公式化的‘处长’,不然会显得太过轻浮,两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沈澄毕竟是副处长,高高在上,比李言大了三级,之前两人关系亲密,更多的是一种朋友般的交情,而经过上次的案子之后,沈澄也发现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很难将李言收入囊中。 又是朋友又是下属,是很相处的,沈澄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李言来说,也很难把握。 太过拘谨,沈澄会觉得李言见外,而太过随意,又会觉得李言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稍不注意,就会冒犯到沈澄,致使两人生出龃龉。而李言升总警司后,已经勉强够得上沈澄的台面了。 思前想后,再加上沈澄思想上发生了一些改变,也不再强求,而是将两人的关系往上下级上面捋,再辅之以朋友的交情,就很顺畅了。 以往是沈澄没有将思想转变过来,而李言一直都摆的很正,所以这次沈澄调整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又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以前是朋友系为主,工作关系为辅,两人都觉得不好相处;现在是以工作上下级关系为主,私下友谊为辅,一下子捋顺了,两人都觉得很舒服,好像凹凸契合,找到了很合适的位置一样。 这里面的微妙感觉,一般人很难体悟得到! (本章完) 第406章 尹建强的投靠 第406章 尹建强的投靠 沈澄微笑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刻意去纠正,而是在主动适应这种随情境而作出来的转变。 况且,关系的亲近,原本在不在于称呼这样的形式上,朋友在于彼此交心,盟友在于共同的利益。 沈澄当然知道李言是借着话茬,在谈警队里的事情,李言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自己人了,那警务处的处长之争就和他息息相关了,要是自己败了,李言也会被高建斌扫出警队。 要是自己胜了,论功行赏之下,李言自是会步步高升,掌握更大的权柄。 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以沈澄有时候也会将高层的事情和李言分享,让李言处于旁观者的角度,给自己一些建议和支持。 除了两人之间本身的友谊之外,李言和霍启强这些基层实力派的支持,对沈澄也很重要,何况李言和霍启强背后站着两大家族。 李存望的长子李耀光是财政司经济政策研究处的处长,虽然重要程度上差一些,但和一哥在职务上是平级的。 由其是前段时间又挂了财政司的副司长职衔,更是在名义上超出了一筹。 而霍启强背后的霍举人对上层影响力巨大,连陈主任和许定安都要刻意交好的对像,这样的政治资源,沈澄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再加上李言这人八面玲珑,在西九龙警署六年来,苦心经营,与人为善,不知道维持了多少人。 利用刘建明的关系,交好尹建强,又和黄志诚交情匪浅,霍启强就更不用说了,铁杆的李派。 李言自己又通过妻子李心儿经营的投资公司,借助李则凯的东风大发其财,听说在李二公子的港岛电讯项目里,资产翻着倍的往上升,已经超五十亿港币了。 李二公子背靠李家在和新家坡财团竞争中,已经占了上风,估计不久之后,就会取得完胜。 到那时候,李二公子的财富还会迎来暴增,现在不少当初不看好电讯项目的富豪纷纷想投资其中,但此时李二公子已经不再缺钱了,不是特别重要,必要维护的势力,已经是拒不接纳了。 而李言一早就投了十个亿,经过这半年的操作,占了电讯项目五个点的股份,报纸上都有报道,都说这是李凯则在报答李言救了他儿子的友谊回报。 而廉政公署则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怕了这些人,廉政公署直接对大都督负责,在港岛就没有怕的人。 只是他们知道,像两个李氏还有在港府高层都有任职的这些家族势力们,一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资金的往来税务肯定做的很漂亮,就是查也是白查,还凭的得罪人。 而廉署主要查的是利用职务收钱输送利益,以权谋私破坏法纪者,对于像这样通过做生意暴富的人,根本不感兴趣。 李言的私人财务和公职是两条线,不相交叉,泾渭分明。 再说,谁会几十亿几十亿的输送利益,总警司也不值这么多钱,真正值这么多钱的,在港岛也就大都督府里有几个人,廉署又管不到。 而有这么多钱的李言,很明显不会愚蠢到去收别人的那点钱儿,却影响到自己的仕途,所以廉署连查都懒得查。 而李言在警署里又会做人,无论谁遇上了过不去的坎,不论是欠了赌债,还是结婚、买房、家人生病等等。只要向李言开口,李言都会借钱帮对方渡过难关,不过这些私下往来都有借据可查,事由往来清楚明白,无论谁也找不出茬子。 至于对方还不还,什么时候还,李言从不介意。 反正他从来没主动索要过,是以李言在警署极得人心,不轻意间,就将一大批人拉到了自己身边,暗暗排挤梁飞虎以前留下的人手。 不过李言做得很巧妙,总是借着查案不利,公事公办,将投入自己阵营的人挪到重要岗位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做的悄无声息。 利用两方面的身份,除了将西九龙警署自己地盘的中层牢牢拢络在自己周围,汇集了一大批势力之外。 对外又利用李家霍家还有李二公子的关系,广交朋友,无论是官面上的,还是生意场上的人,都能说上话,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触角和影响力扩张了出去。 所以,李言对于沈澄来说,决不能单纯的只用一个总警司的职务来对待,他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只要拉拢过来,就能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实力,补充自己在基层和上流社会影响力不足的短板。 平时两人之间的相处和聊天,也比较随意,在沈澄心中,李言即是下属,又是盟友。 至少等到李言能威胁到沈澄地位的时候,沈澄恐怕早就退下去了,两人之间差着二十岁,整整三个级别,几乎不会有冲突。 是以沈澄也没有防着李言,此时听到李言提起尹建强的请求,沈澄自然知道恐怕不是吃饭那么简单。 尹建强身为大区署长,警务处助理处长,和沈澄在警衔也就差着两级,职务上却是直属上下级,要说汇报一下工作,也是正常,又不是没去过沈澄办公室。 此时尹建强通过李言来传话,自然不同于普通交往,而是带有一些投靠性质的试探,沈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上次沈澄去西九龙查案的时候,尹建强墙头草、明哲保身的作派十足,令沈澄颇为不喜,所以沈澄也有些瞧不上他,在西九龙近两个月,也没有试图拉拢过。 但现在形势有所不同了,沈澄也作出了一些改变,不像以前那样眼里不揉沙子,也明白水至清无鱼的道理了。 又有李言从中传话,即然李言提起来,那李言的态度就很明显了,是希望自己给尹建强一个机会,将其收入麾下。 沈澄默然沉思了半响,李言也没有打扰,他知道,沈澄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微妙。 等了好一会儿,沈澄回过神,没有提自己对尹建强的不良观感,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尹建强今年有五十四了吧?” 李言听到沈澄提起尹建强的年龄,就知道沈澄内心其实是不太想接纳这人的,这句问话,就是很委婉的在拒绝。看来上次尹建强的表现,真的让沈澄很不喜欢。 但李言的考量自有不同,将尹建强拉过来,无论是对沈澄还是对李言自己都非常有利。 李言觉得沈澄有些感情用事,并没有完全从利益的角度去考虑。 “是的,处长,尹署长今年快五十四,在署长位子上坐了两年多,再有一年多时间,任期就要到了,这个年龄段很尴尬,若是不能往上提一提,恐怕就要在助理处长的位置上退休了。” 假装没有听懂沈澄的言外深意,李言貌似随口说道。 不经意间,将尹建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让沈澄能有个详细的了解,能够慎重的权衡一下利弊,再做出决择。 “听说尹署长以前的靠山是上面保安局的一位副职,但那位在年前就退了,可以说尹署长现在已经没了靠山。若是他真想在署长位子上退休,倒也不用患得患失,无论谁也不会将其提前给撵走的,一两年时间,大家还是等得起的。” “但很明显,尹署长还是想拼一拼,发挥一些余热,要是能在两年后的换界上更进一步,在高级助理处长的位置上退休,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澄皱着眉头:“两年后他就快五十六了,升到高级助理处长的位置上,最多再干一年,就要退了,这样的人,真的能起到大用吗?” 沈澄见李言态度依然坚持,索性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了。 尹建强的心愿关我屁事,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要为了他的心愿,付出诺大的精力和资源。 整个总部才四个名额,一哥就占了俩,自己和高建斌一人一个,位置稀缺的很,哪里有功夫浪费在他的身上。 一个没有担当,而且还要马上退休的人。 若是没有过硬的理由,你李言可不要拿着我的资源为你做人情,这个人情就连自己也做不起。 听到沈澄是顾虑这个,李言心里哑然一笑,觉得沈澄以前还是在基层待久了,不明白上层政治的奥妙,这个快退休的人,看似无用。 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天下就没有无用的东西,就看你是不是会识人能用人的伯乐。 用好了,这种人可比年轻人好使多了! 李言思考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说道:“处长,您只看到了这种人的弊端,却忽略了他的妙处?” “哦?” 李言常有奇思妙想,有些时候会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见解,沈澄也是真想听听李言的看法,于是一脸笑意的将了李言一军,说道:“那伱说说看,你要是说的有道理,尹建强的这个饭局,我就应下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说不服我,那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处长,尹建强这个年龄不上不下,有点鸡肋,高建斌瞧不上,不愿在他身上浪费精力和资源,所以他才选择向你靠拢。” 李言一脸正色的解释道:“此人就算我们不用,也不能让他投到高系那边去。处长,你想想看,若是高建斌想开了,将其拉拢过去,那他就多了一个助力,而你就多了一个对手,此消彼长之下,你们双方差距就会拉开。” 一句话刚出口,刚刚还一脸随意笑容的沈澄,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身子微微一颤,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 “有道理,说下去!” (本章完) 第407章 黄志诚的危机 第407章 黄志诚的危机 李言见沈澄认真了,打迭起精神,侃侃而谈道:“第二,正是因为尹建强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处长你要是使上一把力,将他推上去,他必然会感激涕零、拼死以报。” “对他来说,反正就只干一年就要退了,冲锋陷阵,得罪人的事情,都让他去做,他也不会有丝毫顾忌的。” “从这点上来说,比那些瞻前顾后,想着长远未来的人要强多了。” 李言看着沈澄,轻轻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他上高级助理处长后,只能干一年,就要退休,这不是帮你占了一个位置吗?” “等你正位处长后,站稳脚跟,刚好尹建强的位置空出来,伱可以用这个位置再拉拢一个亲信,这等于一任高级助理处长的位置,帮你拢络了两个帮手,一职两许,变相的加重了自己的实力。” 沈澄听的砰然心动,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等自己战胜高建斌后,下面的两个副手处长,出于权力的平衡,势必不能用太亲信的人,副处长的任命在大都督府,自己也是干涉不了的,不但不能干涉,反而还要避闲。 不然警务处真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这可是大忌! 上面是绝对不会允许的,真正亲信的人,反而只能在隔一层的高级助理处长和普通助理处长职位上。 那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这么一算,尹建强的劣势,竟然成了优势,这等于自己用了一个人,又用这个职位可以吊住另一个人,一举两得啊! 还能表示出对本地人员的亲近,尹建强在警务系统干了三十年,自有一系人马,在西九龙警署和李言还有黄志诚是三分天下。 这两个人都拉拢过来后,等于将梁飞虎留下的西九龙给掏空了,仅凭一个才能平庸的黄志诚,是翻不起大浪的。 想到这里,沈澄心里一动,看着一脸真诚的李言,倒有些发自内心的感激,还好梁飞虎大局观不行,而高建斌又一心盯着上面还有其他总区,过于相信梁飞虎的掌控力。 不然只要稍稍对尹建强表示一下亲近,西九龙这个港岛核心总区就要远离自己了。 毕竟,仅靠李言一个人,很难抵挡往尹建强和黄志诚的联合挤压。 “不错,确实是这样,李言你看事情很有深度!” 沈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个人,确实不能让他投到高建斌那边,不然对我们很不利。” “这样,你安排一下,在近期我们会一次面,我和他谈一谈!” 沈澄感叹道,李言的格局、才能、眼光都是上佳,有他在,自己真的很省心,不但不用操心西九龙的局面,他还能为自己在总部贡献些力量。 沈澄觉得李言的才能,甚至在总部自己主要帮手何超华之上,以至于很多事情,沈澄宁可找李言商量。只是可惜,李言职位太低,不能在决策会议上帮自己抵挡高建斌和梁飞虎的进攻。 何超华还是有些嫩了,只能勉强应付,很多时候,还是要靠沈澄自己直面高梁组合。 李言见说服了沈澄,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李言是真怕梁飞虎瞧到了这手棋,将尹建强拉拢过去,那自己在警署里的压力就大了。 李言是个享受生活的人,就算参与权力博弈之中,也不愿将自己的处境弄得太过艰难,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质量。何况,李言主要的精力还要放在韩胖子那边,为他保驾护航。 争权夺利,实在不是自己主业啊! 沈澄此时也是意气丰发,沉浸在技高一筹,抢先一步所占得的优势中,还没发现李言这番劝说隐藏的一个潜在意图,那就是沈系接纳了尹建强,那他就成了自己人,不但李言在署里占据绝对优势力量。 再看远一点儿,有沈澄在上面提携,两年后尹建强空出的署长位置,自己也未必不能一争。 虽然李言刚升总警司,按理要干个四五年的,积累一下经验。 但资历这种东西,谁说一定要多长时间了,在强大的背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李言才不会按套路去出牌,按步就班的升职,那样太慢了,不符合自己日益增长的对更大权力的需求! 没过多久,在李言的牵线搭桥下,尹建强正式踏上了沈澄的贼船,三个人经常出入各种聚会,俨然一体,众人都知道,尹建强投入了沈澄的阵营。 高建斌得知消息后,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将梁飞虎骂了个狗血喷头,斥责梁飞虎竟然连自己的大本营都丢了,这么一个核心总区,就生生的让给了沈澄,实在是让人心痛。 梁飞虎也有些懊恼,谁能想到,一个快退下去的尹建强,竟然翻起了这么大的浪,生生改变了一个总区的格局,这下黄志诚两年后板上钉钉的晋升,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但现在木以成舟,说什么都晚了!站队这种事情,不是说想变就变的,轻易的更换立场,犹其是在高层,那是会被众人所唾弃的,往往做出选择,除非身后的大佬退出政治舞台,否则决不会变更的。 再说,就算你改弦易辙,也很难取信于人,新大佬也会怀疑你是来做卧底的,凤雏先生和蒋干同学就是两个显着的例子。 你背叛一个大佬,就代表你没有忠诚度,就极容易再次背叛,吕布就是又一个明显的例子,最后搞得自己身败名劣,无容身之地。 眼睁睁的看着沈澄频频出手,挖自己的墙角,高建斌怒不可遏,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天天催促着梁飞虎想办法遏制沈澄势力的发展。 二零零二年! 行动处梁飞虎的办公室,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低眉顺眼,一脸衰气的站在办公桌面,被梁飞虎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黄志诚,你怎么搞的?” “我离开的时候,西九龙几乎青一色的自己人,留给你多好的班底,可这才短短几年,你看看你,搞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求你能像我一样,扩张实力,可是守守家、看看门户你还办不到吗?现在警司级以上高层,还有几个自己人?” “我知道你能力差一些,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差,真是让我和高处长失望啊.” 说完,梁飞虎看着黄志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椅上,颓然的叹了口气,用手揉着太阳穴,给自己顺顺气儿。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拉拢李言,让黄志诚去做炮灰好了! 一念之差,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高处长已经对黄志诚不抱任何期望了,在前两天和梁飞虎的谈话中,提起了新界北总区的总警司关铭淳,对其多有褒奖。 当时梁飞虎就心里一跳,高建斌不会无地放矢,在自己面前莫名提起另一个总区的总警司,就是要升职也犯不着和自己商量。 回来后,梁飞虎思量了半响,才隐隐明白高建斌的意思,恐怕他是想放弃黄志诚,用能力更强的关铭淳来替代黄志诚,制约住尹建强和李言的联手进攻,守住西九龙的阵地。 这让梁飞虎又惊又怕,虽然这对高建斌来说区别并不大,但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差地别,黄志诚是自己的亲信,而关铭淳和自己却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他替代了黄志诚,那西九龙就跟自己彻底没有关系了,自己还要为他做嫁衣,将黄志诚的一些残余实力交给他。 而没有了这些手下亲信撑着,自己这个高级助理处长,就是个空架子,随时会被取而代之的。这让梁飞虎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将黄志诚一个电话给招到了行动处,两人开始商量对策。 但看到黄志诚一幅要死不死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一顿臭骂。 而黄志诚也觉得心里冤屈,自从两前年和李言分道扬飙后,黄志诚一方面是有一些小小的私心,但更多的是被高建斌的梁飞虎裹挟着,不得不和李言对着干了起来。 本来黄志诚就知道自己不是李言的对手,再加上尹建强投了沈澄后,在警署里黄志诚的处境就更困难了。 李言还好,多少还念着旧情! 而尹建强为了向沈澄展示诚意,毫不客气的向黄志诚发起了进攻,大幅度的挤压黄志诚的生存空间。 大批以前梁飞虎留下的班底被打压,换上了尹建强和李言的亲信,相对而言黄志诚的势力也跟着缩小。 本来李言霍启强就是黄志诚实力的一部分,分出去变成对手后,实力就缩水一小半,再加上这两年尹建强的步步紧逼,黄志诚的处境就更加堪忧了。 其实当时黄志诚也就是一时的冲动,想着争一争。 但很快,严峻的局势就让黄志诚左支右拙,应付不来,在尹建强投入沈澄阵营之后,黄志诚就放弃了升职的盘算,打算躺平了。 但官场上岂能任你随心所欲,不是你想撤就能撤的,在高建斌和梁飞虎的威迫下,黄志诚不得不疲于应对。 (本章完) 第408章 李言的隐秘 第408章 李言的隐秘 甚至在两人面前,黄志诚还不敢透露自己的打算,而是假装斗志高昂的敷衍着。只是结果不会陪你演戏,黄志诚能力堪忧,本身又不积极,自然形势越来越差。 现在黄志诚已经苦不堪言,面对梁飞虎的压力,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梁飞虎看了眼没有半句辨驳的黄志诚,恨铁不成钢,但现在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一时半刻的去哪里找一个亲信去替代黄老狗。 原本李言最为合适,只是自己亲手将其放弃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没有选择,只有硬撑下去,不是为了这个老货,而是在为了自己的实力在争了。 梁飞虎强打精神,苦口婆心的说道:“老黄啊,咱们俩人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实话跟你说,前两天的谈话,高处长已经有放弃你的打算了” “若是再不能搬回局面,升署长的事情恐怕就要泡汤了,非但如此,就算总警司的位子也保不住,剩下几年也不可能在西九龙混日子了。” 愕. 黄志诚豁然抬头,靠,不是吧? 我躺平,伱们还不放过我,好歹我也有近三十年的资历,为警队贡献了一生,满头秀发都掉光了。 为你梁警司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你们就这么对我 “梁处长,那警队打算怎么安排我?” 梁飞虎一愣! 艹,你好歹争一争啊?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就这么放弃了,真是一点心气都没有了吗? 梁飞虎也是有些恼怒,面无表情的说道:“引疚辞职,或者提前退休,你自己选一个?” 黄志诚闻言,心里一阵凄凉,连去乡下守水塘,或者去总部做个文职也不行吗? 想到这里,一股巨大的屈辱涌上心头,黄志诚‘腾’的一下怒火万丈,怒目而视的咆哮道:“梁处长,警队这么对我,也太过份了吧?” “我任劳任怨的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我并没有什么错什么,也没有触犯任何纪律,就这么让我离开警队,我不服” 梁飞虎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针锋相对:“那你让我怎么办?黄志诚,你到底明不明白,仕途一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混日子的说法。何况你本来就占了主要通道,是下任署长,后补助理处长的候选人。” “一旦失利,谁能容得下你,你一个核心总区的总警司去守水塘或者去干一个文职,被人耻笑,你自己扪心自问,受得了那份别人的奚落和嘲笑吗?” 黄志诚听到这里,一愣,想到自己一个威风显赫的总警司,去坐冷板櫈,被别人异样的眼光议论着,那种场景确实更让人难堪。 黄志诚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面上一片惨然,半响说不出话来,自己确实受不了那种情景。 梁飞虎见到黄志诚的失落和怅然,有些于心不忍,仿佛从黄志诚身上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结局,万一高建斌竟争失利,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犹其是自己还有过不堪的出身,从警多年,也私下做过不少违法的事情,哪怕有一件被清算,下场会比黄志诚更惨,连体面的退休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梁飞虎浑身一个冷战,心里有些发颤。 梁飞虎绕过桌子,安慰的在黄志诚肩膀上拍了两下:“老黄,你也不要太绝望,现在还有机会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来,只要你能在西九龙顶住尹建强和李言,那事情还大有可为。” “至少让高处长认为你还是有价值的,不要让他轻易放弃你” “实话告诉你,高处长已经在物色替代你的人选了,前几天他和我提到新界北区的总警司关铭淳,言下之意,有想把他调到西九龙来。但被我暂时挡住了,可老黄你要知道,你若是不能取得进展,做出成绩来,我也没办法一直替你说话。” 黄志诚瞬间想到在警察内部高层交流会议上见到的那个风度沉稳,一脸威严的男人身上,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只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对象。 看来梁飞虎不是在吓唬自己,高建斌连人选都挑好了。 顿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黄志诚急切的问道:“梁处长,我可是你的人啊,你可不能.” “我当然知道,那个关铭淳来了肯定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但主要还是靠你自己,一定要拿出成绩来,我才能顶住高处长的压力,替你做主。”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黄志诚有些慌了手脚。 梁飞虎没有再斥责黄志诚,已经这样了,再说有什么用。 当初选择留黄志诚弃李言,除了黄志诚和自己相处更时间更长,感情更深之外。 就是看重了黄志诚能力差一些,性格温顺,听话,好控制。而李言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烈火寒冰的无间地狱中闯出来的人物,杀气太重。 虽然能力不弱,但背景深厚,行事果断,难以把握,不好驾驭。 事情有一利就有一弊,这能怪谁,现在只有死命的去扶持黄志诚了! 梁飞虎起身将门反锁上,拉着黄志诚来到待客区的沙发上落坐,思虑了一会儿,眼神幽幽的看着黄志诚,咬牙说道:“老黄,我都替你想好了,想要战胜对方,无非此消彼涨罢了,在你们双方都有背景的情况下,你们只能在内部竟争。” “要么立件大功,压过对方。要么就给对方使绊子,让其自陷泥潭,不能自拔。” 黄志诚还没开始询问,梁飞虎就教导道:“为了保险,你可以双管其下,一方面主动积极的去立功,另一方面给对方挖坑。” “先放过尹建强,他是署长,占据绝对优势,你败给他不丢人,高处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从弱小的开始,先搞定李言。” “李言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是他的老上级,又对他知根知底的,相信对付他并不难。高处长生气的,也是你竟然压不住他,这才让高处长起了别的心思,你懂吗?” 黄志诚皱眉思索起来,和李言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李言还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就他威胁自己升官的事情,一来过去那么多年了,二来自己也有份,肯定是不能用了。 只有一件,九七的时候升高级警司的时候,送过一张巨额支票,算是买职买职,是一个大的把柄。可自己也有份,送也是送给眼前的梁飞虎,三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人都因此得以提升一级。 这事暴出来,大家一起死,高建斌也会受到牵连,那是肯定不行的。 何况,自己也没有证据,就是有,也是自己给李言打了一个买房子的借条,李言完全可以推拖干净,反而自己几人要倒霉。 黄志诚果断了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想起其他事情,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即能牵连李言,而又能将自己摘出来的。 至于自己和李言一起干的那些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一旦说了,说不定梁飞虎会选择牺牲自己,让自己和李言一起完蛋,那还不如直接退休算了。 梁飞虎期待着看着黄志诚,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黄志诚抬起头,一脸的无奈。 梁飞虎咂了咂嘴,有些失望,这黄志诚还真是个废物,一手养大的狼崽子,怎么能不多留几个尾巴呢? 一点儿斗争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升到总警司职位的? “有了,有一件事情,或许可以做做文章?”黄志诚忽然想到一件事,而且还和自己并无关系。 梁飞虎神情一震:“什么事?说说看。” 黄志诚犹豫片刻,心里一硬,说道:“李言现在任用了一个女秘书,叫may,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梁飞虎想了想,平时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不过,用个女警员做秘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高层警务人员的秘书,有时候兼陪养亲信的目地,所以甚少使用女性。 但中低层警务人员,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大,纯粹是为了辅助工作。用个女警员,看着赏心悦目,有时候聊聊天,松驰一下紧张的神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真有些作风方面的问题,港岛风气开放,你情我愿的,只要不闹出事情来,也没人会在意的。 黄志诚突然提到这一茬,难道是李言真的这么大胆,他可和一般的高层不同,是豪门女婿啊! 不过,硬要在这方面作作文章,也不是不行。 梁飞虎问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吗?” “处长有所不知,这里面还有一段往事,当时估计你们都知道,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我却是知之甚深。” 黄志诚一脸的回忆,将九七回归之前,李言深夜送了一个女人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医院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说道:“第二天,我就问过李言,他态度含糊,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我估计我猜测的并没有错,那个女人就是他当初当卧底的时候,留下的感情债。” “那个孩子,肯定是他的女儿,算下来,今年能有六岁了!” (本章完) 第409章 猪一样的队友 第409章 猪一样的队友 梁飞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当时好像确实有过这么股传言,只是那时候李言还是我们的人,而且回归在即,事情太多,这些风流韵事,我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你确定李言现在的秘书,就是那个女人” 黄志诚一脸正色的点头道:“我肯定,名字都一样,而且这个女人也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独居生活,身边并没有其他男人。而且还和李言的夫人李心儿是闺蜜,两家人常常一起出游。” “哼!” 梁飞虎站起身,一脸威严的训斥道:“他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养小的也就算了,还把人弄到警队来,堂而遑之的放在身边享用,简单是无法无天。” “这种行为,无论如何,我做为上级长官,是不能容忍的。” 黄志诚看着梁飞虎故作正气凛然的模样,心里暗暗鄙视不已。 唱了一通高调后,梁飞虎盘算了一阵,随后安排道:“老黄,这件事情我看还要从下面开始操作,这样,你先在警署里造势,然后我在上面发力,将此事闹大,保证让这个叛徒好好的喝一壶。” “嗯!好吧.” 黄志诚默默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对立面。 黄志诚不愿这样,却也无可奈何。 梁飞虎看着黄志诚一幅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废物,这种事情还要自己手把手的交,当初怎么就被他迷惑了,觉得他是个人才呢? 搞得自己一个高级助理处长,还要为这条老狗的前途费心谋划。 “李言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去操作,不过这件事情只能给他找麻烦,却不能让伱出头,先把他的事放一放。我问你,短期之内,你能不能再做出些成绩来?” 黄志诚虽不愿和李言正面为敌,但在自己办案的老本行上,则是一点不含糊,他更愿意通过破案来解决目前面临的困境。 一听这话,顿时打迭起精神来,兴奋的说道:“韩琛这个扑街的,我盯了他好多年,最近他终于要有大动作了。” “哦,韩琛,九龙最大的烂仔头子,从倪家发迹的韩琛?他不是转做正当生意了吗?”梁飞虎瞬间想到了那个偶尔和高建斌吃饭,一脸笑面虎的矮个胖子。 韩琛是在自己离开西九龙后才起来的新势力,梁飞虎坚信,这种人就算转做正行,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俗话说的好,一入江湖,永远是社会人。 他接近高建斌绝对是不怀好意,梁飞虎也曾经从侧面隐晦的劝过高建斌,要远离这种人。但高建斌不以为意,梁飞虎也不好多说,只是觉得以高建斌的智慧,应该把握得住。 不过,事关高建斌,梁飞虎表面上避闲,实际上也是暗地里调查了韩琛一番,只是外围搜集了一些信息,碍于高建斌的关系,并没有做深入的调查,却没想到黄志诚对韩琛却是知之甚深。 想想也对,韩琛的老巢就在西九龙,黄志诚又是o记主管,韩琛的事情,可不是正归他管吗? 他盯着韩琛,正是理所当然的。 黄志诚解释道:“那只是表面上,韩琛组建了韩氏集团,实际上依然控制着九龙大部份地区,私底下做着洗衣粉进出口贸易,而且量还很大” 梁飞虎顿时走到旁边的文件柜里,拿出韩琛的资料,放到桌子上,开始仔细查看起来,黄志诚也没敢打扰。 看了一会儿,梁飞虎放下资料。 一脸兴奋的站起身,走来走去,想了片刻说道:“太好了,韩琛现在影响力很大,只要我们能将他搞定,那凭着这个功劳,别说你的位置稳了,就是继任尹建强的署长之位也不成问题。” “说不定高处长也能凭借这个案子,力压沈澄一筹。那样的话,老黄,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对了,韩琛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呃这个” 黄志诚兴奋的脸上一愣,笑容有些僵硬,踌躇着犹豫起来。 说实话,陈永仁是自己手里最后一张牌了,黄志诚实在是不愿意告诉别人。 梁飞虎顿时将脸色一板,训斥道:“黄志诚,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和我藏着掖着,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即然这样,那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打算吧?” “别,处长,怎么会呢?” 黄志诚见梁飞虎似有不豫,连忙陪着笑脸解释道:“我这不是在想怎么说吗?” “处长,我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是我的老长官了,又一心为我着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梁飞虎闻言脸色稍霁,眼神重新柔和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他玛的知道就好!敢和自己耍心眼儿,你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玩这一套儿的时候,你还在街上当军装呢? 黄志诚想了片刻,觉得现在也确实到了不容迟疑的地步,于是将事情和盘拖出:“其实在十多年前,我就派出了一个卧底,潜入韩琛身边,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做到韩琛的左膀右臂了。” “哦,是迪路、陈永仁还是徐伟强?” 梁飞虎眼前一亮,期待的看着黄志诚,韩琛身边只有这三个人跟了他十年以上,是最亲信的人,而且现在都是独当一面。 黄志诚可不要给自己来个阿猫阿狗,那样可没什么用? “陈永仁” 犹豫再三,在梁飞虎烁烁目光的逼视下,黄志诚艰然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说完这个名字后,黄志诚仿佛有些虚脱了,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 心里暗暗担忧,万一梁飞虎起了贪心,将这个案子接手过去,自己最后的底牌就没有了。 “太好了,此人可以大用。” 没理会黄志诚的忧心忡忡,梁飞虎兴奋的拍了拍黄志诚肩膀,赞叹道:“老黄,我就说,凭你的能力,决不至于像表面那么平庸。” “平时一幅焖骚的样子,原来你不声不响的,下了这么一盘大棋,竟然盯上了韩琛这么一只肥的流油的羊。” “不错,只要搞定他,现在我们被动的局面就可迎仞而解,你还藏着掖着,这时候不把这盆菜端出来,再等下去,可就放坏了,那样岂不是可惜。” 随着陈永仁这一颗棋子的出现,韩琛成为梁飞虎和黄志诚近期最大的目标。 凭借韩琛现在的体量,就算以梁飞虎如今的高位,也能分到一份让人满意的功劳。 办公室的气氛一扫之前的沉焖,变得轻快明朗起来。 “韩琛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 黄志诚说道:“据陈永仁的情报显示,韩琛这半年来,经过几次小规模的试探,终于打通了安全运输渠道,确定了最终的进货路线和方式。” “最近准备从泰国进一批货,数量达几百公斤,将刷新历年来我们缴获的记录,成为最大一次洗衣粉走私案。” 梁飞虎听得也是暗暗摇头不已,眼神复杂的说道:“这些人越来越嚣张了,不过这也不是最夸张的。” “老黄你不知道,当年那个十亿探长的年代,跛豪被查抄后,从他的仓库里抄出多达十几吨的洗衣粉,堆积如山,让整个警队为之惊叹。” 黄志诚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接口道:“十亿探长?跛豪?难道电影里放的是真的?” “什么电影,那就是通过真实的历史改遍的,你一直都在前方行动部门,没有做过后方的档案管理,所以不知道。这些都能在档案中查到,而且为了避免影响不好,电影里还将数量和规模缩小了不少,以免引起整个社会的不安和震动。” 梁飞虎感叹道:“这几年,港府加强社会治理,表面上一片安定,但实际上以前的各个势力化明为暗,或者借着集团公司的名义,加强了走私的力度。” “去年新界南区查到了一次洗衣粉走私案,数量就多。” 黄志诚疑惑道:“是屯门的那次走私案吗?我记得内部警讯上,不是说只有六斤吗?” “那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以免引起舆论轰动,像这类的事件,都是保守公布的。你也是警队的老人儿了,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梁飞虎责怪了看了黄志诚一眼,似乎在奇怪老黄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黄志诚脖子一缩,咽了口唾沫,我的天哪? 吓死人了,这些人真是猖狂啊,真要流到社会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估计这次韩琛的数量也不会少,他现在的摊子铺的那么大,没有巨额的利益,怎么维持的下去?” “陈永仁有没有说,进货时间是什么时候?” 黄志诚话到嘴边,正准备照实说的,脑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后状似无奈的说道:“阿仁说就在最近,但具体时间并没有确定,梁处长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交易,不到最后时刻,韩琛肯定不会往外透露的.” “说得也是.”梁飞虎微微有些失望,果子还没成熟,现在还不能摘。 随即对黄志诚吩咐道:“干的好,老黄,这样,你把这个案子” 说到这里,梁飞虎本想亲自把案子接手过来,自己来办,也好立上一功。 但转眼又想到韩琛多少和高建斌有些关系,这里面的牵碍太多,万一搞杂了,自己岂不是得罪了高处长,又凭白的背上一个黑锅,还是替黄志诚背的,这多冤啊! (本章完) 第410章 针对李言的阴谋 第410章 针对李言的阴谋 梁飞虎思量半响,还是决定让黄志诚继续办理,自己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儿,有这个老扑街在前面顶着,要倒霉也是他,和自己无关。 就是要接手,也可以暗中联系,悄悄关注着进度,等到确实把案子破了,人脏俱获、万无一失的时候,高处那里也无碍的时候,自己再站出来说是自己在运筹帷幄,全盘指挥的。 这样进退两便,左右逢圆,岂不是更妥当。 明面上仍然由黄志诚负责,万一有什么意外,或者高处怪罪下来,自己也好及时抽身,免得殃及池鱼。 小心使得万年船. 嗯,这样最为稳妥! 转瞬之间,梁飞虎将事情想的通透,然后慷慨的对黄志诚吩咐道:“老黄,这个案子,依然交给你负责。不过,你要谨慎低调,免得打草惊蛇,随时向我通报消息。” “争取将韩琛集团打掉,人脏俱获,打一个漂亮的翻身帐!” 见梁飞虎并没有截胡的意思,黄志诚一脸兴奋的说道:“是,梁处长,请您放心,我这次一定不会出错,将韩琛老贼给抓回来,送进监狱。” 梁飞虎见状,脸上露出略带深意的表情,笑容格外灿烂,又夸奖了黄志诚一番。 暗道这老货肚子里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不挤不知道,一挤吓一跳,玛的,这么好的一盘棋,这么多有利的条件,硬是被他玩儿成了这样,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在黄志诚身上多下点功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为自己带来惊喜。 此时的黄志诚已不是刚才面目可憎的废物,而是有可能为自己带来泼天大功的奇货了,梁飞虎也不介于对他的态度好一些。 “另外,你也别忘了,那个李言是伱亲手提拔起来的,他不思报恩,却见异思迁,背叛了我们。” 梁飞虎阴测测的暗示道:“这种小人,你也不要和他讲什么规矩,要不择手段,给他多使点绊子,下点儿阴招儿,双管其下,必然能扭转你现在不利的局面。” 黄志诚一怔,讪讪的笑道:“是,处长,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 “嗯?” 梁飞虎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什么叫按我的指示办,这是为了你自己,你懂不懂?” “是,是,处长,我知道了!”黄志诚连忙应诺道,心里却有些发怵。 别人都以为是自己提拔了李言,谁能知道,是自己一直在粘李言的光,想到要与李言为敌,黄志诚心里就一阵发虚。 自己确实了解李言,但正是因为了解,才知道李言的可怕。 反过来,李言又何尝不是十分了解自己,黄志诚自认为,自己对付李言能不能拿下他不好说。 但李言要是对付自己,可是手拿把攥,轻而易举的! 当初的青葱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连梁飞虎都拿他没辙,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怎么样,先应下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就这样,梁飞虎和黄志诚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下午,一场针对李言的阴谋,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李言已经在总警司的位置上坐了两年时间了,因为职务并没有变更,是以依然在原来三楼的办公室。 只是对面的黄志诚在楼上的黄志坚副署长退休后,没过多久,就搬到了四楼独占了一层楼,对此李言只能是感到微微有些遗憾,虽然表面上黄志诚还是和李言像以前一样亲近。 但李言知道,自从两年前自己升总警司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忽然之间就起了一层隔模。 一层看不清摸不着,李言却能感受得清清楚楚的界限。 这只能说是缘份了! 黄志诚背后是高建斌,而自己却选择了沈澄,两人背后大佬的矛盾和冲突,会体现在两方下辖势力上,两人身不由已的也会受到影响。 再加上两人关于职务的竟争,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朋友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渐行渐远。 西九龙警署署长尹建强今年五十五岁,离宪委级警务人员退休年龄五十七岁就差一年多,但他已经在西九龙署长的位置上干了四年半了,到年底就五年了,势必不能在做下去了。 虽然助理处长以上高层,一界任期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条文限制,有时候会长一些,有时候会短一些。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是一任四年,到期若是没有意外,就会挪一挪位置的。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提前离任的,不一而足,最多不会超过五年。 任期到限,不是官升一级,到总部任职,就会调到别的总区,继续将剩下不多的任期混完,就退休。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李言正在处理几份文件,头也没抬,眉头微微皱了皱,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黄志诚。 不知为什么,这家伙最近突然和自己又走的近了一些,俨然和以前差不多。 但很明显,从以前敲门后自顾自的推门进来,到要自己允许才进来,也从侧面说明了,黄志诚的心里,并不是坦坦荡荡。 现在李言是总警司级副署长,在警署仅排在第一副署长黄志诚之下,因为尹建强投入沈澄阵营的关系,再加上李言七八年的苦心经营,在警署的势力和威望,已然超过黄志诚,成为实际上的第一副署长。 只是李言曾经是黄志诚的老部下,是其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李言依然尊其上位。面且李言和沈澄的关系,因为两人的亲近,几乎算得上直属; 而黄志诚却要隔着尹建强,通过梁飞虎才能和高建斌说上话,从这点儿就可以看出,李言在警署的权威日盛,已远超黄志诚。 一般的下属来李言办公室,都会通过旁边的秘书室,经过秘书汇报无误后再进来。 而警署里,尹建强自持身份,有什么事情也是打电话叫李言上去坐坐,霍启强这个便宜小舅子则是享受了以前黄志诚的待遇,自顾自的进来,跟本不经过李言的同意。 而直接来到办公室,又敲门待请的,就只剩一个黄志诚了。 李言微微摇了摇头,说了声:“进来!” 果然,黄志诚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像以往一样,往李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只是手中再没有以前不离手的咖啡了。 “黄sir,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李言依然热情的起身,一边寒喧着,一边给黄志诚冲了一杯咖啡。 “好久没来找你聊聊天了,心里有些不踏实,来你这里坐坐,找你说说话。” 李言笑着说道:“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又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有事只管说话,只要能帮的,我肯定不会推辞的。” 看着李言依然如故的爽朗笑容,黄志诚眼神复杂,心里暗道,这小子果然比自己牛叉,心里素质好的一比。 外人看自己身为大区总警司、副署长,又手握o记大权,权柄赫赫,威风凛凛,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夹杂在梁飞虎和尹建强、李言之间,如同身处火炉,左支右拙,不得安生,远不如以前职位低微,专注破案子的时候舒服。 权力场上的事情,果然是非常复杂难搞。 高处不胜寒啊! 现在黄志诚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可是说什么都晚了,身不由已,硬着头皮也得往前走下去。 这时,隔壁秘书间里的门打开,一个身穿制服的女警员走了进来,将几份文件放到李言桌上。 “李sir,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同意。” 见黄志诚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给黄志诚添了些热水,又给李言的杯子里续上茶水。 李言接过来看了看,毫不犹豫,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女警员。 女警员见两位长官没有其它吩咐,微微一笑,就出去了。 被吸引了注意力,黄志诚的眼神一直跟着对方飒爽的英姿消失在门后,这才收回目光。 眼里说不出的复杂神情,一脸的为难。 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最近署里可是有一股不好的传言,你听到了没有?” “嗯,什么传言?”李言的心思正放在刚刚的文件上,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黄志诚皱了皱眉,轻轻敲了敲办公桌,将李言的目光吸引过来,不悦的说道:“大家都在说,你这个秘书may,就是几年前,你深夜带去医院的女人?” “不错,就是她,怎么了?” 李言不解的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一年多前,李言和原秘书林国平谈了话,觉得林国平已经在自己身边做了好几年的秘书了,再做下去,就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于是在征求了他的意见后,将其放入重案组,在a组组长张廷烨名下做了一个小组长。 经过几年的鞍前马后的奉献,林国平跟着李言,不但学习了大量的行政管理经验,而且警衔也提到了见习督察的职位。 按理来说,小组长也要督察级,但李言也是要面子的,林国平做了自己几年的秘书,放出去,也代表了自己的形象。 所以,以见习督察的职衔任小组长一职。 林国平也非常满意,对李言的栽培感激泣零,虽然也几次三番的表示了不愿离开李言身边,想继续为李言服务。 但李言知道,做秘书是一条通往上层的捷径,但无论哪一个人,只要有点志向,就不会想永远做秘书。 可以说基层的人,都盼着给上级做秘书,成为长官的身边人。但做秘书的那天开始,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外放,成为独挡一面的实权领导人。 (本章完) 第411章 李言的反击 第411章 李言的反击 面对林国平的依依不舍,李言也表现出了主人的关怀,言词亲切的安慰了林国平一番,告诉林国平,秘书永远只是一个服务型的职位,上升空间有限。 只有出去锻炼,将自己的组织和管理能力全面陪养起来,才能更好的为自己服务。 再说,在重案组又不是离自己多远,还在自己管理之下,一样可以天天见面,最后双方上演了一番感人的主仆之情后,林国平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去上任了。 刚好此时may从警校毕业,在李言的安排下,在西九龙警署做了一个文职警员。 正好林国平离开,李言身边缺人,一时又没有得力的人用,想着照顾一下,就让may替代林国平,给自己做些文案整理的工作。 没想到may聪慧灵巧,做的还挺好的,李言用的顺手,也就没有再安排其他人。 这一用,就当成了专职秘书,干了一年半。 “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李言一脸满不在意的神情,黄志诚假装恨铁不成钢的责怪道:“大家都在私下传言,may就是你的女人,她的女儿就是你的孩子。” “你不仅公开养小三,而且还利用职权,将自己的女人搞到警署里,堂而遑之的放在自己身边,简直是嚣张跋扈,不将警队的纪律和港岛的律法放在眼里,不配为高级警务人员。” 李言顿时脸色凝重起来,皱眉思索了一阵,问道:“这股传言是什么时候传开的?” “就在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的”黄志诚眼神微微一闪,略有些心虚的说道。 “may都做我的秘书一年多了,早不传晚不传,怎么会在这几天有这样的传言,知道may根底的人并不多啊?” 黄志诚心里有些发慌,面对李言的疑惑,硬着头皮,一脸无辜的说道:“这也怪伱做事没有一点顾忌,要是不把她弄到警署,或者不放到你身边的,也不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李言则是摇了摇头:“这是有人在搞事情,一定是梁飞虎他们。你小看他们了,就算may不在警署,他们也会将她的事情挖出来的,扣在我头上的。” “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may在不在警署,她进入警队的程序,都是合法合规的,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我当时在操作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儿。” “她在警校的成绩,也都是完全合格的,叶校长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做事讲原则,对学生抓得很严,不管是谁打招呼,他也不会放水的。” 黄志诚假装忧虑的说道:“这件事情最让人诟病的,就是may和你的真实关系,以及你们的孩子,这可是铁证如山啊!” “真要被抓住痛脚,不是升不升职的问题,恐怕你的警服都不能再穿了.” 黄志诚的演技实在算不上高明,再加上一脸心虚的眼神,李言一看就知道是黄志诚在背后搞鬼,而且可能还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 谣言往往都是阴谋的开始,后面恐怕准备了一系列的圈套在等着自己。 现在黄志诚已经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了,所以李言并没有解释,心里一动,反而是装作被人抓住把柄,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幅模样落在黄志诚的眼里,就是此事得到落实的表现,黄志诚即舒了一口气,又有些惭愧。 李言心里微微一叹,转移了话题:“对了,黄sir,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只是来探听虚实的,那你知道了,可以开路了! 黄志诚一怔,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是这样的,最近o记在抓一个案子,马上到关键时候了。我想向你要点支援,从重案组和刑事情报科抽调几个人,协助办理。” 李言一听,就知道黄志诚要对韩琛下手了,最近迪路传过来的消息也说明了韩琛要走一笔重要的货物,数量非常巨大。为此,韩琛前段时间,专门跑了一趟泰国,带着迪路亲自会见了上游卖家保罗。 亲自商量走货的细节和交易的方式。 在迪路的视角里,李言看到,韩琛顶着压力和保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最终达成了一致。 交易地点,就在港岛某处,交易时间就在近期,看来,黄志诚是打算收网了。 一个养肥的韩胖子,现在光李言知道的,就有三方势力在盯着,真是可怜啊! “没问题,咱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言爽快的说道:“这样,我让林国平亲自挑几个得力的人手,去给你帮忙。” “至于cib那边”李言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我让内务科的刘建明去cib挑几个人,去给你做情报工作。” “我认识的人里头,就刘建明以前是cib里出来的,现在在内务科做的也是情报方面的工作,让他出手,专业对口,我比较放心一些。” 李言略一思考,弹指间,将韩琛的两大卧底,都安排到了黄志诚的破案小组里面。 这是要把黄志诚坑死的节奏啊! 黄志诚却觉得有些感动,李言对自己真的没得说,不但把跟了自己三四年的秘书派给自己,还将尹署长的乘龙快婿给派了过来。 这是想给刘建明一些功劳,缓和一下自己和尹建强的关系,让自己处境更好一些。 想到自己在私下做的事情,黄志诚觉得一阵惭愧! 黄志诚离开后,李言想了想,拿起电话,叫来了霍启强! 霍启强升任高级警司后,因为没有身兼副署长的缘故,并没有在署长楼办公的资格,所以还旁边的大楼里,和cib的同事们一起。 接到电话后,没有耽误,直接来到了李言的办公室。 “强子,最近这两天,警署里有一股流言蜚语在私下传播,你有没有听说” 没有废话,李言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霍启强年岁见长,现在也是做父亲了人了,又是执掌一部的高级警司,位高权重,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稳重,但那是对外。 在李言这里,还是保持着随意率性的作风。 霍启强毫不客气往沙发上一躺,敲着二朗腿,一晃一晃的,拿起桌上摆的橘子,一边剥着,随口说道:“姐夫,就是你和may姐的谣言啊!” “这算个什么事?” 霍启强一脸的满不在意,将橘瓣往嘴里一丢,一脸享受的吃着,含糊不清的说着。 “警署里天天都在谣传我不是和这个警,就是和那个madam搞暧昧,不清不楚的,你看我什么时候理踩过。谣言就是这样,你越解释,反而传得越厉害,你要是不管它,过段时间,它自己就消失不见了。” “呸” 李言看着不着调的霍启强,以前还说两句,但现在随着自己地位的逐步攀升,权威日盛,在自己面前率性而为的朋友越来越少了,现在就连黄志诚也渐走渐远,没了往日的随意。 就只有霍启强一个人,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李言反而有些享受这种平凡纯粹的友情。 强子现在和自己差不多,身居高位,平时对外的作风也要保持威严形象,不复往止的轻佻浮躁了。 只是在自己面前依如往常,总是没个正形,估计也是想寻找一份心底的轻松罢了! 看着腆不知耻为自己辩护的霍启强,李言不屑的说道:“不要脸,你怎么好意思,你那是谣言吗?” “谁不知道,是谣言掩盖了你的龌龊,成了你的帮凶。我怎么听说,你最近三天两头往总部公共关系科里跑。” 霍启强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一脸痞赖的说道:“姐夫,这段时间沈副处长不是给了我一个名额,推荐我上警讯吗?” “需要拍摄一些情景视频资料,你不也干过这事儿吗,应该知道流程啊?我那是去配合拍摄,绝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多想了.” 李言撇了撇嘴:“听说公共关系科的梁主管,可是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社会关系学博士毕业,走上层路线进入警队。才短短五年时间,就做到了警司的高位,不但博学多才,而且人长的极为漂亮,身材又好,是总部里有名的一枝。” “不过听说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平时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作风严谨,不苟言笑,无论对谁都是公事公办。” “怎么?” 李言毫不客气的指出了霍启强的龌龊心态:“你这是长大了,嫌刚毕业的小姑娘们太青涩了,不想捉迷藏了,想换换口味,试试成熟的御姐风情了.” “尤其是那种越是冷酷高傲、不假辞色,越是不搭理你,就越让你臊动的心魂牵梦绕、夜不能寐,抓心挠肝的惦记着。” “更要命的是,还是一位高高在上、英姿飒爽的女警司。嗬,种种条件加在一起,简直是要了人的老命了.” 被李言揭穿了心思,霍启强老脸微红,讪讪的一笑,随即眼前一亮,兴奋莫名,拍着大腿叫道:“姐夫,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种感觉,真是挠到了我的痒处。” (本章完) 第412章 霍启强的危机 第412章 霍启强的危机 说着,霍启强还挪到了李言旁边,挤眉弄眼的,露出男人都懂的神色:“姐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你也有同感?” “呸” 李言站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脸的嫌弃:“你以为我是伱,整天不思进取,就琢磨下半身的那点破事儿。” “什么下半身,说得这么难听?” 霍启强见李言不解风情,摇了摇头,轻蔑的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这是神圣而浪漫的爱情,上帝也无法剥夺,姐夫你这种溺水三千,只守着表姐一人的人是不会懂的。” 说完,将手中剩下的橘子送给嘴里,然后帅气的将手中一团的橘子皮往旁边的垃圾筒里扔去。 橘子皮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从茶几上面飞过,准备的落到三米开外的垃圾筒旁边的地上。 霍启强脸色一僵,尴尬的笑了笑。 连忙转移话题道:“姐夫,虽然现在警署里谣传你和may姐的事情,但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就凭心儿表姐和may姐关系,我就知道肯定没事。” “表姐这人虽然大度,但在对你的感情上,却是十分在意和吝啬的,决不可能和她人分享爱情。” “而且,我能看得出来,may姐看你和心儿表姐眼里只有羡慕,却没有嫉妒,我就知道,肯定没问题的。” “再说,以你的狡猾,一个大表姐,你都藏在英国,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怎么可能把may姐放在身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言脸上也没有过太忧虑,想到后世的一个段子,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倒是粗中有细。” 呃. 霍启强本来没听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还以为是表扬自己的。 但看到李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略一思索,瞬间反应过来,脸色涨红的说道:“什么话啊,我是细中有粗好不好?” 两人嬉笑一阵,霍启强越觉得没什么事情。 而李言收了笑容,一脸正色的问道:“那你说说看,现在怎么突然流传出这样的流言?” “嗯,姐夫,这恐怕和现在警署里的形势有关,根子还在总部的争斗上面。” 霍启强思索了一阵,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含沙射影,一脸怪异说道:“我猜测,这种流言肯定是老黄给弄出来的,这种背后搞鬼的风格,符合他那种焖臊猥琐,而是毫无力度的气质。” 黄志诚虽然也是老上级了,但和李言比起来,自然毫不犹豫的就被霍启强给抛弃了。 李言点了点头,这几年用心培养之下,耳儒目染的,霍启强勉强能达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程度了。 看事情也有了些深度,不像之前那么肤浅了! “那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李言颇有些考较意味的询问道,这也是两人经常聊天的风格。 霍启强也没有奇怪,凝眉思考了半天,试探的回答道:“让尹署长出面辟谣,或者may姐出面说清楚?我们再出面压一压?” “清者自清,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在警队里不要太多,真的假的,都不算什么大事儿,过段时间不新鲜了,也就没人再提了。” “人脱离生存需要后,不就是为了那点破事吗?谁羡慕也没用,你有能耐,你也玩儿,只要你情我愿,谁也管不着。” 李言没有理会霍启强的不忿,继续说道:“可是may有一个孩子,这问题就大了吧!” 霍启强一愣,挠了挠头:“这倒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可你我都是高级警务人员,真要较了真儿,恐怕很难善了。” “不过,姐夫,你不是说,莎莎不是你的女儿吗?那你还担心什么?” 李言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幅神秘的笑容,说道:“强子,你帮我个忙。” “姐夫,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我们的关系,还说什么帮不帮的?”霍启强痛快的拍了胸脯。 “你这样” 李言压低声音,悄悄说了一番话。霍启强听完后一愣,急着说道:“姐夫你疯了,这种事情避闲都来不及,你还要这样搞,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放心,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尽管去做。我把may放在身边的那一天,就想到了现在的情形,只是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了不少,他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却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步棋。” “即然这样,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有言在先,你要是最后搞砸了,可别怪我。” “放心,你将事情办好就行,其它的,不用操心。”李言一脸自信的说道。 霍启强看李言一脸笃定的样子,想了半天,实在搞不懂李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应下:“好吧,姐夫,这是小事,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去想,别总什么事儿都让我交你。” 李言训斥了一句,然后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强子,你现在也不小了,要开始独挡一面了,虽然现在咱俩待在一块,但随着职位的提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分开了。” “高层的风风雨雨,你总要自己亲自去面对,你这样一直依赖我,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我离开了,你怎么办?” “何况,霍老还等着你撑起霍家的未来,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现在身体也不好,你的几位叔伯们之间又不太和气。一旦霍老有个万一,霍氏家族就会经历巨大的震动,若是不能妥善处理,风雨过后,可能就剩下遍地狼藉,四分五裂。” 李言的话让霍启强浑身一震,豁然抬头看着李言。 看到李言眼里的担忧和不放心,霍启强脸上的轻松和随意再也无法维持,脸色也沉重了下来。 霍启强对李言说的离开,也不是很在意。 港岛总共就屁大点儿地方,混到两个人如今的高位,警务处里可以选择的位置也不多。霍启强觉得了不起就是在这几个区里转悠,李言能跑到哪里去,还能调到北方去做官不成? 是以对李言所说的离开,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对李言说的家里的事情,霍启强颇为忧心,霍启强做为霍家一员,有些内部的事情只有比李言知道的更多。 通过多年的锻炼和磋磨,霍启强也不似之前的幼稚,眼光也更加深远了一些! 李言的话绝非危言耸听,霍老一世英名,功勋卓着,享有极高荣誉。第二代却没有强有力有威望的家主维护,现在霍老还健在,就隐隐透出些子孙不和的症兆。 李言从另一个世界,更是知道霍老将在四年后离逝,之后子孙为了财产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让无数人为之扼腕。 博古通今算不上,李言也算经历过古代和现代。 李言深知古代传承制度和现代方式不同,也就注定了现代很难形成古时的世家大族。 古时世家大族不仅仅只是有钱,而且在官府和军伍上都有广泛涉及,多维发展,才能建立起横跨几个世纪和朝代的大世家。 这往往需要几代几十代人的不懈努力和奋斗,并且要在数代的传承过程中,保证历代积累的实力不被稀释,一代胜过一代,一代人站在前一代人的积累上,百尺杆头,才能更进一步。 以前的嫡长子继承制决定了,家里所有的财产,甚至包括其他的兄弟姐妹,家族人口,都可以算在家族财产之内,由嫡长子继承。 家有百口,主事一人! 家主具有处置其他家族成员的资格,在这样的权力下,凝聚家族传承下来的所有人力物力,砥砺前行,历经数代,才有可能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 而现代的继承制度,只要是亲生血脉子女,都享有继承祖辈财产的权力,并受到律法的保护。 这样就注定了,一代代下来,基于财富基础之上所代表的力量将会不断的分散,守业已经很难办到,更不用说继续发扬光大。 不完全是子孙有所不肖所造成的. 而人性又是自私的,非强制不可凝聚,没有了强权来维系,只靠个人发扬风格,主动自愿的团结在家主身边,贡献所有的力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港岛这些大家族的第一代创业者,普遍因为条件好,娶的老婆多,自然生的孩子也就不少。二代子嗣人口众多,因为争夺财产而闹的不可开交的事情,也自然就屡见不鲜了。 真不是道德人品的问题,动辙几百上千亿的财富,随便分一些就是几十上百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搁谁谁不争啊? 素质形象,算个屁啊! 李言一脸同情的望着满脸痛苦的霍启强,霍老十多个子女,就算传统一些,女儿不分,强子的叔伯们,嫡庶加起就有七八个,不打破头才怪。 可怜的孩子 就算霍启强有些本事,但做为第三代,别说参与,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本章完) 第413章 分开!也许就是永别 第413章 分开!也许就是永别 李言虽然心痛霍启强,但也没办法,众所周知,参与别人的家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刘皇叔当年参与刘表家事,只是酒后乱言,有些兜不住,随口说了几句。 结果呢?蔡帽就带着人连夜杀到客房,乱刀齐下,差点将皇叔砍死在床上。 皇叔命大,半夜穿着单薄的睡衣,惶惶似漏网之鱼,在寒风中打马往家逃命的时候,一定会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刮的。 谁让你多嘴呢? 李言知道霍老的时间不多了,而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则会更短。现在已经是零二年了,剧情发展到年底,差不多主要人物都要‘各归其位’。剧情也会结束,自己也会离开无间道世界。 至于自己走之后,世界怎么运转,李言已经管不到了。 上个世界李言选择停滞,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自己是皇帝,若是自己消失,哪怕只有一个月,天下就会大乱,不得不控制住。 但无间道世界,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就算离开,影响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无关大雅。所以,此次李言不会再选择静止世界,而是让其继续运转下去。 让全世界几十亿人,围着自己一个人转,这不公平 而在无间道世界里,除了李心儿、李梦萝那些同床共枕的家人之外,也就交了霍启强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 是以李言隐晦的给强子做了一些提示,让对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只是霍启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李言嘴里所谓的分开,竟然会是永别。 接下来的一周里,关于李言的诽闻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不但超出了西九龙警署的范围,就连其它署里,还有下面的分区警署都开始议论起来。 不仅在私下传播,还有大量的拟名举报信飞向警务处,不但李言的直系上级内务部收到了,就连警务处监管处的负责人,高级助理处长廖诚哲,甚至是两位副处长,还有一哥那里都收到了举报信。 举报人精准的将信件投送到几位关键人手里,一看就知道是内部熟悉的人所为。 监管处兼内务部负责人的廖诚哲,看到手下递来的一大堆举报信,眼神若有所思,拆开几封看了看,后面的就没再动了。 这些内容大同小异,说的都是西九龙警署副署长,高级警司李言的作风问题。 因为李言身兼西九龙内务科的职务,也算廖诚哲的直系下属了,廖诚哲对其也非常熟悉。李言年纪轻轻,不但精明强干,而且很会做人,隔三差五的约自己出去聚会,不是去喝酒吃饭泡温泉,就是去打高尔夫、赛马或者出海游玩儿。 身边陪同的都是一些港岛上流社会的三代公子哥儿们,廖诚哲因此也结识了不少权贵。 两人的关系堪称莫逆,一个曲意巴结,一个有意交好,关系自然不会差。 犹其是李言内务科的职务,还是自己的老大许一哥亲自任命的。 在决策会上,一哥也不至一次替李言说过话。 这让廖诚哲不禁怀疑李言和一哥的私人关系,恐怕也是不一般,至少算是半个自己人,所以廖诚哲也没什么顾虑。 身为权贵中的一员,李言背后的能量,深不可测,在廖诚哲心里,李言是那种只可交好,不能得罪的人。 只是这些公子哥们有时候对自己要求比较散漫,犯一些作风问题,太正常不过了。不过像李言这样身居高位,还正大光明的将‘情人’给弄到身边的,还是少数。 廖诚哲不在意的笑了笑,拿起电话,给李言拔了过去:“李言,明天上午上班后,来我这里一趟,有事情找你。” “诚哥,有什么事情非要到办公室里去谈啊?” 李言热情的说道:“不如今天晚上我做东,湾仔那边开了一家泰式按摩,好像挺不错的,强子推荐好几次了。他们家的冰火两重天很有特色,我还没试过,不如一起出来放松一下,边玩儿边谈.” 听到李言痞赖的声音,廖诚哲有些头疼:“今天晚上不行,老泰山病情加重了,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我要陪你嫂子去守着。” “还是明天在办公室里谈吧,是正事!” “什么事儿啊?好事还是坏事?大事还是小事?” “伱废什么话,让你来就来,见面再说。”廖诚哲说完不再理会李言,笑着摇了摇头,直接挂了电话。 若是有其他人在现场,估计会很奇怪,老泰山要西行了,怎么廖处长一点也不伤心,好像还很愉快似的? 简真是禽兽 李言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是一脸随意的挂了电话,看了看端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局促表情的may,笑着说道:“may,你也看到了,我事情很忙的,你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么现在说,还搞得这么正式?”may一脸为难的说道:“李sir,我看我还是辞职吧?” “现在署里都在传言我们的关系,我单身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多年受够了别人的白眼,也无所谓。但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你,害得你被人指指点点的.” “may,是不是有人找你谈过话了?是黄sir?还是霍启强?” may连忙摇着头:“没有,署里的长官们没有一个找我的,只是同事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而且现在风言风语的,我也知道,我觉得这样不好。” “may,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是现在辞职或者调离岗位,岂不是显得心虚,更是给那些人以口实。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清白的,等到阿仁回来的那天,真像自然会大白于天下,你不用在意的。” “可是,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李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解释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些人是刻意在针对我,你就算现在离开也没用。” “我走到今天,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流言蜚语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其它的,就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要不了多长时间,所有传言,都会烟消云散的” 见李言坚持,may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扫把星,谁要是靠近自己,谁就会倒霉。 不过想到自己努力了三年,又在李言的帮助下,才走到警队里。有了现在这样安稳踏实的生活,就此放弃,也有些不甘心,见李言一脸笃定的样子,只好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担忧。 这个男人自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一直都是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势,着实有些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may患得患失的离开了! 李言点上一根烟,轻轻的吸了一口,呼出的烟雾笼罩着自己。 之前传言还影影绰绰的,现在有了霍启强和自己的暗中推波助澜,流言如同脱疆的野马,愈演愈烈。 警务处的人也开始坐不住了,廖诚哲让自己去总部,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 想了想明天的会面,应该怎么谈后,李言掐了烟,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李言来到监管处廖诚哲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廖诚哲大约有四十多岁,属于警务处的少壮派了,算是比较年轻的,一头浓密的黑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加上是一哥的亲信,手握监管处的大权,帅气的外表,沉稳的气度,使得人到中年的廖诚哲混身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每次两人一起去夜场的时候,里面的小姐姐们,有一大半都聚集在对方身边,让李言都略略有些嫉妒。 不是说高层都是些油腻的地中海吗? 怎么自己认识的这些人,不管是高建斌还是梁飞虎,个人形象都非常好,就算一哥和沈澄也没有掉头发的,也就黄志诚一个人比较挫。 可能港岛的地方还是小了! 说到底,也只是相当于北方的一个县,就算连海平面也算上,也才堪堪达到一个地级市的范围,人口七百多万。 不过经济体量却大的吓人,九四年的时候,弹丸之地的gdp就超过了万亿,而两千年的时候,隔壁的粤省才成为北方首个经济体量超万亿的省份。 李言收回了发散的思绪,脸色自如的坐到了廖诚哲的对面。 见廖诚哲头也没抬的在批阅公文,李言神色正了正,微笑着问道:“处长,您找我?” “看看吧,都是你的.” 廖诚哲伸手指了指摆在桌子右上角的一叠信件,语气不急不缓、温和平淡,也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李言伸手翻看起来,大约看了三四封,李言就没再动了。 廖诚哲处理完一份公文,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李言也站起身,拿起对方办公桌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又给自己熟练的泡了一杯茶,两个人侧对着坐着,廖诚哲看了李言半响,轻轻的笑了一下:“行,还挺有定力的,没有慌乱。” “看来,你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了!” “说吧,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我这边可以帮你压着。不过,据我所知,这种信件,一哥和两位副处长那里也收到了不少,恐怕很难压得住” (本章完) 第414章 诱敌深入 第414章 诱敌深入 李言从容自若的说道:“为什么要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家闹得这么大,也不会允许你低调处理的。” “若是你们不管,恐怕这些举报信还会递到大都督府里去的.” 廖诚哲眼神玩味儿的问道:“你真不怕,这些信上的事情,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儿的,人证物证齐全,不容抵赖。” “不怕,我人正不怕影子斜,反而是那些人,恐怕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言摇了摇头。 “哦,这话怎么说?” 李言解释了一句:“今年许处长好像就要到六十了吧?” “是啊,年底就六十了,伱怎么” 廖诚哲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我说呢,一点风雪月的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 廖诚哲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是从低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对基层的这些个博弈的手段并不陌生,只是现在身为高级助理处长,眼睛都盯着上面,对于下面总区的局部争斗,并不是太上心。 李言一提,廖诚哲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桌上这些举报信的来龙去脉,说到根子上,还是高沈之争的延续! 并且从李言不急不乱、稳若老狗的神态中,廖诚哲还看出了更多的东西,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么说,你和那个秘书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这是当然了,不然,我哪敢这么玩儿啊” 廖诚哲笑着说道:“看来,他们是掉到了你的圈套里,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奸滑似鬼,怎么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从你正大光明的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我就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儿的。毕竟,你就算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廖诚哲仿佛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忽然说道:“我想到了,你这叫引君入瓮?” “不,我这叫诱敌深入。”李言微笑的说道,教员的兵法,你们哪里懂。 廖诚哲笑着摇了摇头:“都一样,只是,我有些疑惑,那些人当真这么蠢,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李言不屑的说道:“利令智昏,总要试一试的,何况,此事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 “谁?”廖诚哲神情一震,问道。 “霍启强” 廖诚哲一愣,疑惑的问道:“强子?他怎么会?” 问到一半,廖诚哲看到李言脸上露出狡猾的神情,顿时一拍脑门,恍然道:“原来是你这家伙在从中搞鬼,难怪你常常挂在嘴边说着什么‘贼输一眼’!” “我说呢?捕风捉影的事情,那些人搞得这么大,跟要死了似的。整件事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有些看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你又要请客吃饭了”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李言坦然的说道:“你是内务部的负责人,又是监管处的处长,遇到这种事情,当然要汇报给一哥,让高副处长和梁处长唱唱高调,然后公正严明的处理,下派调查组,轰轰烈烈的展开调查。” “要不要搞得这么大?”廖诚哲一愣。 “当然要,不如此,不能显示监查处禀公执法的决心;不如此,不能让那些暗中的魑魅魍魉都跳出来搅风搅雨;不如此,不能显示我这个一心为公的总警司所承受的委屈;不如此,诚哥你也没理由在决策会议上帮我申张正义啊!” 李言一番话,直接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让廖诚哲苦笑不得,伸手点着李言:“我看最主要的是为了最后的补尝吧?” “那当然,冤枉了我,高层自然要给些安慰吧,让那些暗中魇镇” “呃,不是,是暗中制造遥言企图达到不可告人目地,唯恐天下不乱,暗箭伤人的小人们付出代价。” “我看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是你了” 廖诚哲一脸鄙视的看着李言:“你这家伙坏透了,人家只是点了一把火,而你在背后浇了一桶油,放起了冲天大火。自己却躲在边上看热闹,最后还要将这个罪名全都盖到人家头上。” “谁叫他们点火,我只是顺势而为,帮了他们一把。” “可你这一把,用力太猛,将人家给推到了沟里” 李言嘿嘿一笑:“我可没有这样的力量,这把力,还要借诚哥你的手来施展。”“你啊!这是一开始就打了我的主意,我看今天把你叫来,算是引狼入室了.”廖诚哲指着李言笑着说道。 “而且,这种私下算计人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摭掩一下吗?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李言一脸正色说的道:“对上级肯定要隐瞒的,但对朋友却需要坦诚,就算我不说,依诚哥你的见识和阅历,只要稍微点儿心思琢磨一下,就能看出来。” “我这点小招,哪儿能瞒得过你啊!” 廖诚哲一脸赞赏的看着李言,微微点了头,算是认可了李言的吹捧. 说来,廖诚哲对李言的机敏还是挺欣赏的,顺势利导,借力打力,这事做的漂亮。 剩下的事情要靠自己来了,李言把前期都铺排好了,廖诚哲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最后事情成与不成,就要靠李言自己的运作了 最关键的是,李言格局和胸怀很广,也很识大体,原本自己计划好了一切,完全可以故作清白的躲在一边假装无辜,偷偷的将高层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翻转局面,将所有人给利用一遍。 其实这种事情,等到真相大白后,大家一定会搞清楚李言在这里面的盘算,那样众人会很反感。 但他对自己并没有隐瞒,而是一上来,就诚意满满,将自己的谋划和打算和盘拖出,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廖诚哲有一种微微的感动,于是打迭精神,从自己的角度,帮李言完善了一下计划。比如,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哪些人要瞒着,哪些人要提前打个招呼,尽量的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周到。 “我觉得可以再加上一个停职反省,这样效果会更好.”廖诚哲的眼光很毒,想明白了李言的计划后,随口一个建议,就将李言的处境压得更低了,到时候的反弹就会更强。 李言眼前一亮,连忙伸出大拇指,连连赞叹道:“果然不愧是老江湖,比我更阴” “去你的! 第二天的警务处决策会议上,廖诚哲提起此事,梁飞虎心中暗喜,暗道黄志诚开窍了,这事儿干的漂亮,短短一个星期就造成诺大的声势,比自己预想的效果更好。 于是首先响应,义愤填膺的批评了这种公然违反警队纪律的行为,高建斌随后推波助澜,公然抨击了这么行为。 沈澄没有辩驳,只是强调了几句什么不能捕风捉影、冤枉好人之类的官冕堂遑的话之后,就没有再争辨了。 一哥略略有些诧异,李言可是你的人,你都不管吗,这就放弃了,也不像啊? 但即然沈澄都没说话,一哥更不会站出来说什么。 说到底,李言还是沈澄的人,一哥要做的是裁判的工作,这种有鼻子有眼儿的事情,高建斌和梁飞虎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也不能太过偏袒。 而且内务部也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调查过程自己可以随时把握。 一哥深知,不提沈澄和自己,就凭李言背后的李老和霍老,这样的人就要注意一些。 可以整,但不能太过份了,不然以后见了家长,不好交待。 沈澄在下面的人也有不少,也不见得个个都有诺大的背景和靠山,高建斌和梁飞虎盯着李言下手,这个目标可选得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啊! 许定安微微摇了摇头,对高梁二人又看轻了一些。 在沈澄和何超华都没有强力抗争的情况下,会议当场作出决定,鉴于举报信内容有理有据,人证物证齐全。 总部勒令李言暂时停职反省,由内务部派出调查组赴西九龙总区,对副署长李言的作风问题展开全面调查。 而高建斌和梁飞虎旗开得胜,大为振奋! 这种事情李言实在是犯了大忌,本来私生活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即然有了一个孩子,李言又是高级警务人员,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黄志诚又一口咬定,证据确凿,沈澄也不好为他说话。 其实高建斌还希望沈澄能站出来公然维护李言,那样最后沈澄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沈澄明显有些退缩,害怕被牵连其中。 高建斌暗道可惜了,这次只能剪除一个李言,不能带上沈澄,浪费了一招好棋。 散会后,高建斌和梁飞虎如同打了一个大胜仗,趾高气昂的离开了会议室,而沈澄和何超华则是有些神色沉重。 事情传到西九龙警署的时候,警署高层震动,尹建强当众宣渎了总部的决定。在众人关注的眼神中,李言爽快的将重案组的事务移交给署长尹建强,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警署。 (本章完) 第415章 李言套现近三百亿 第415章 李言套现近三百亿 就在这时,may情绪激动来到李言面前:“李sir,我这就去找尹署长说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等等.” 李言拦住了冲动的may,说道:“may,这件事情牵扯到阿仁,警队里人多嘴杂,万一泄漏出去,恐怕会伤害到阿仁的生命安全。” “可那怎么办,你这么帮我们,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啊!”may急得都快流眼泪了。 一边是李言,一边是阿仁,真是左右为难。 may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太大的见识,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李言想了想,说道:“调查组明天就会下来,伱可以和他们解释,但阿仁的事情,一定不能向他们透露。” “当然,如果调查到孩子身上的时候,莎莎的父亲肯定会被注意到。如果实在是瞒不过,内务部的负责人,高级助理处长廖诚哲是个可信的人,阿仁的事情可以告诉他。” “但只能告诉他一个人,你记住,阿仁是黄志诚在九一年的时候,从警校里直接被派去做卧底的,见证人是警校校长叶永昌,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间获知的。” 李言叮嘱道:“你不要告诉他我知道此事,因为私自泄露警队卧底身份,我会很麻烦的,至少一个内部处份是跑不掉的。” “可是,廖处长会相信吗?” may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毕竟,这是除了李言之外,第一次面对陈永仁的真实身份。 而且,李言也说了,他只是偶尔获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相是怎么样的,他也不知道。 万一搞错了,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may心里有些发慌。 李言看到may脸上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慌乱,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阿仁的身份是不会有错的,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办,廖处长自然有办法去落实的。” “阿仁为警队牺牲了这么多,廖处长会体谅的,也不会为难你。” 李言镇静的目光和笃定的语气,影响了may。 may静静的盯着李言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李言眼神恒定如山,毫无波澜。 于是may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这才发现,李言从始至终都平静如水,处变不惊。 may轻轻的舒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阿仁要是能像李言那样沉稳大气,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乱,那该多好啊? may虽然对李言并没有男女之情,但长久相处下来,对李言也产生了欣赏,那是一种女人对优秀男人的欣赏。 微微叹了一口气,或许阿仁也会是这样呢? 在may心中,阿仁的行事作风,简直让她失望透顶。 但自从几年前李言告诉她,阿仁是卧底后,may自动的为阿仁的各种行为作了解释,认为阿仕一切的堕落行为都是为了掩饰身份而不得不为之的。 而真实的阿仁,may就照着李言的形象去填补的,may真怕有一天,再次见到阿仁的时候,会和自己心里想的不一样。 正在may胡思乱想的时候,霍启强推门进来了,一边发着牢骚:“姐夫,这下完了,没想到事情搞这么大,这下该怎么办啊?” 看到may也在李言办公室里,霍启强连忙收了口,讪笑的叫了一声:“may姐,你也在啊” may微笑的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李言说道:“李sir,我去工作了!” 不待两人再说话,就径直走了出去。 将办公室留给了这哥儿俩,出去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带上,回到了自己隔壁的秘书间。 以前林国平在的时候,秘书间和李言办公室是通着的,中间隔着一道门。 后来may来做秘书后,瓜田李下的,为了避免闲言碎语,李言让庶务部的人将中间的门堵上了。 may要来李言的办公室或者回自己的秘书间,只能从正门走。 霍启强埋怨道:“姐夫,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走了,现在警署就剩我一个人了.” “靠,什么话啊?” “警署大几百号人,怎么就剩你一个人,那些同事们不是人啊?”李言翻了翻眼皮子。 “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在,我心里感到不踏实啊?” “不踏实就对了,你也该一个人锻炼锻炼了.” 李言自顾自的收拾好私人物品,交给霍启强抱在手里,两人离开了办公室,来到走廊。嚯. 刚出门,两人都吓了一跳。 短短时间,走廊上就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都是警署的同事们,有重案组的,o记的,内务科的,也有其他部门的。 重案组a组组长张廷烨站在最前面,一脸担忧的看着李言,激动的说道:“李sir,我们相信你,绝不会犯什么错的。我们这就向上面反映,让总部还你一个公道。” “就是,李sir,不知道哪个扑街的,写了举报信上去,要是让我知道,我非把他的蛋黄子给挤出来。”林国平一脸愤慨的责骂道。 李言身后的霍启强情不自禁的夹了夹腿,脸色幸幸的。 刘建明也大声说道:“李sir,我们支持你” “李sir,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 朱宏轩和吴长青也假模假式的站在人群中,跟着起哄着。 虽然是梁飞虎的人,但毕竟是李言的直系下属,人心所向,大家都来了,他们若是不来参与挽留,恐怕会被众人所排斥的。 黄志诚也站在前面,看着现场同事们群情沸腾,都是一幅激动的样子。 有些心虚的说道:“是啊,李言,我们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的。” 李言此时,看着现场的一双双真情流露的眼睛,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也有些激动。 付出就没有白费,不枉自己在这些人身上了那么多心思,还有那么多钱,多少还是收获了一些人心的。 李言压抑住颤动的情绪,高声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停职反省,总部已经派了调查组下来,等到调查完之后,自然会真相大白。” “多谢大家的关心,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重案组的事情暂时交给张sir负责。我希望大家能各司其职,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正常的工作。” “好了,大家都别杵在这儿了,要不了几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李言说完,带着霍启强往外走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和李言打着招呼,安慰着。 以至于李言从办公室走到停车场,都用了十几分钟。 坐上车后,霍启强一脸羡慕的说道:“姐夫,真是羡慕你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没想到在这个落难的关键时刻,这么高的人望,我想在警署里,就算是尹署长也没有这么得人心吧?” 李言心里也是微微得意,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略略自矜的笑容。 但随即哑然一笑,摇了摇头,自己也是有些着相了,竟然在那么一瞬间,也有些沉迷于众人拥护爱戴的情形之中。 名利自古惑人心,此言不谬啊! 脱离了低级趣味,满足了美色的要求后,自己也开始有些渴望声望、名誉这种东西了,真是要不得啊! “哈哈哈,强子啊,你不知道,刚刚那群人里,大部份都是我的债务人。他们估计是怕我一旦不干了,若是找他们要债,恐怕小半个警署都要瘫痪了。” 霍启强一愣,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姐夫,你知道吗?港岛这些富豪,我最羡慕你了,自己在警署做着官。” “那边搭着李二公子的顺风船,就港岛电讯这一个项目,你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套现近三百亿。不用操心费力,轻轻松松完成财富的积累,这下就算你脱离李家,也能自成一系了。” 前年李凯则打败新家坡财团,成功收购港岛电讯,将之前的动盈数码项目植入其中,更名为电讯银科。 此时又赶上互联网发展的风口,电讯银科借此东风,迅猛发展。短短几个月时间,市值极速膨胀,最高时几乎比肩其父的长河实业,盈利能力超强。 但李言深知互联网风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电讯银科市值最高时,将股份抛出。 此时正是不少港岛富豪见此项目疯狂爆涨,欲参与电讯银科,分一杯羮的最好时机。 很顺利的,没有任何障碍,李言五个点的股份,迅速被几家集团所接手。 李言套现近三百亿港币离场,此时电银势头正猛,李言的离场并没有影响到股价,二公子也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李言知道,二公子也在偷偷售卖股份,正是因为股价膨胀太快,所以两人都感觉到了不安,只是二公子占了大半股份,只能偷偷的往外撒,若是撤的太快,必然会影响到市场对电银的信心。 之前霍启强在李言的建议下,动员霍老,也投了几个亿进去,后来价值几十个亿。 在李言的极力劝说下,霍启强忍痛割爱,套现离场。 (本章完) 第416章 找二公子继续薅羊毛 第416章 找二公子继续薅羊毛 谁知道才刚到年底,互联网泡沫破裂,大批互联网相关的科技公司倒闭,电银背靠港岛和李老板的长河实业,虽然没有倒,但也大幅度缩水,市值减少了百分之八十。 这让极时抽身的霍启强后怕不已,差点血本无归啊! 李言此时听到霍启强提起此事,也是有些感到庆幸,自己之前只是一个学生,还是一个高中生,对于商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何况是港岛商界。 关于二公子的事情,也只是搭帮李老板的威名,在网上随便看了一些新闻,主要就是对于李老板再次蝉联亚州总富,充满羡慕的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中,看到了二公子传奇的暴富之路。 总得来说,这个二公子算是中人之资,并不算什么经商奇才,他做的项目,多半都像是在股市做庄。 都是借助李老板威名,靠巨额资金推动。总是先飞速膨胀,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跨掉。 所以,要跟着二公子吃肉,一定要瞧好了,及时抽身,不然多半会被搞的清家荡产,死无全尸的。 当初的五十亿,到三百亿的时候,已经翻了六倍了,而且还是在几个月内。 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涨的太快,泡沫太严重,李言不敢多拿,见好就收,没想到二公子垮得比自己想象的事快。 事后,李言也是有些庆幸不已 “姐夫,现在你被停职了,咱们该怎么办呢?”提到警队的事情,霍启强有些忧心忡忡的。 李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伸了个懒腰:“前段时间也累了,刚好趁此机会休息休息.” “不是吧,姐夫,整个警署还有比你更轻闲的人吗?” 霍启强脸色怪异的问道:“你做什么了,就喊累。伱前段时间不也天天在办公室里玩儿,也没见你办什么大案了。就是整天签签文件,看看报纸什么的,每次去找你,你都在睡觉。” “你知道什么,那叫心累,刚好放个假。” 霍启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姐夫,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他们把我挤走,接下来,黄sir肯定要搞大案子,不想让咱们分功劳而已。等他搞完案子,我就可以回来了,不了多长时间的。” “大案子,姐夫,你听说什么了?”一说到案子,霍启强来了精神。 李言淡淡的瞟了一脸兴奋的霍启强一眼:“这事儿很复杂,你别参和了,还是干好自己的事儿。” “哦,好吧,那姐夫,咱们现在去哪儿?” 霍启强在这方面自认不如李言眼光独到,李言即然劝自己别参与,那就是福祸难料的。 想想也是,没看到李言都抽身出来了,事情肯定小不了的。 “去找二公子” 呃. “找李凯则?” 霍启强一愣:“找他干嘛,没听说他最近要搞什么项目啊?” “哦,听说二公子现在手上有一些不错的公司股份,正在对外售卖。我想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公司,反正现在手中现金充裕,投资一些放着,有什么问题吗?” “姐夫,二公子要卖的公司股份,都是些他不看好的垃圾,你干嘛要去接手?” “你知道什么,我这近三百亿的家产,几乎都是从二公子身上赚到的,足以证明二公子就是我的福星。我放着这个财神不找,难道要自己满世界的去分辨,哪些公司好?哪些公司差吗?” 李言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二公子选的公司,都是经过李老板精挑细选的,拥有巨大潜力的。只是二公子这个人眼光差,而且耐心也有限,总是等不到这些公司腾飞的那天,就给卖了。” “我直接去接手,不是省点心吗?” 靠,这样也行! 霍启强听到李言这样的逻辑,总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但每次李言的选择,在事后又证明是对的,霍启强也不便再说什么。 霍启强不知道的是,李言对此也有些无奈。 在现实中,自己说破天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见识有限,对商场事情并不怎么了解,对股市更是一窍不通。 只是曾经兴之所致,看过一些关于华人首富李老板的传记,隐隐记得一些和李家相关的商业大事件,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也只能逮着李家薅了,而李老板又不熟,不找二公子找谁? 和李凯则打了电话,约好时间后,两人便往中环李凯则的办公室而去。李凯则电银项目后,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在维多利亚港的核心,港岛会展中心附近拿了一块地,准备建设自己的集团总部。拟投资千亿港币,建设一个具有地标性质的集金融中心、商务中心、科技中心、大型购物中心和高档旅游酒店为一体的高档区域型商业中心及超甲级写字楼环球贸易中心。 中心主楼高484米,设计楼层108层,建成后,将成为港岛第一高楼,真是大手笔啊! 该项目由李老板旗下地产集团建设,可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言知道,其实这块也是李老板以前买下的。 九十年代后,港岛核心区域几乎就没有多余的地块出售,所有好的地段区域,都掌握在港府或者一些港岛豪门手中,只是在内部流转,根本就不对外出售。 若不是二公子用来自己开发,李老板根本就不可能出手的。 因为互联网泡沫的破裂,二公子的电讯银科市值暴跌,导致流动资金大幅缩水,项目建设一半后因缺乏后续投资,近期隐隐陷入了停滞,估计这也是二公子到处出手股份获取资金的原因。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凯则 李凯则比其他人更知道自己的电讯银科是个空架子,所以一上市后,就开始着手出售股份。 只是没想到市场那么好,涨的太厉害了,也太快了! 疯狂暴涨的市值代表着巨额的财富,也深深的刺激到了李凯则,只是稍一犹豫,却没想到电讯银科从达到顶峰到急迅坠落,比想象中的更快,等李凯则想大幅出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玛的,一年时间都不到,就玩儿完了 几千亿的财富就蒸发掉了,还好,这几千亿也是一夜之间来的,不算太过心疼,不然二公子恐怕要跳楼了。 而李凯则拥有六成以上的股份,不像李言只有五个点,容易脱手,直到电讯银科走入低谷,李凯则手上仍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电银的最大股东。 资金的短缺,导致新的总部大楼没有建成,李凯则依然在以前的地方办公。 听到李言要到拜访,二公子大喜过望。 他可是知道,李言现在帐上躺了近三百亿资金,这比很多家族财富上千亿的世家大族的流动现金还要多。 为此李凯则还多次取笑李言,这么多钱不投出去,留在银行里,简是是浪费,而且还愚蠢。 但现在李凯则反而觉得自己当初那么想,有些狭义了,李言一个混仕途的人,哪有精力去经商。 留成现金,等到港岛的有钱人做项目的时候,遇到难处了,随便投一点儿。 即找到了好项目,又能卖对方一个大人情,实在是聪明的很啊! 港岛的生意人都有个臭毛病,就是胆大包天,一块钱就敢做十块钱的生意,做到一半缺钱,到处求人的事情,可谓比比皆是。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李凯则现在盯着李言放在银行的近三百亿现金,那是眼馋的都要流口水了,要是李言愿意帮忙,那比去银行贷款还要更方便划算。 李凯则将桌上的一大堆文件收起来,吩咐秘书道:“艾咪,帮我把今天上午的预约全都推掉,然后去西凤楼订一桌上好的酒席,我中午要招待贵客。” “是,boss。”身材较好的混血秘书应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打电话,安排各种事项。 而李凯则想了想,亲自出门,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前台,在门口等着李言和霍启强两人。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李言和霍启强停好车,聊着天来到大厦的时候,看到李凯则正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前等侯。 李言快走两步,伸出手和李凯则握了握,笑着说道:“二哥,这可不敢当啊,劳你这么大的一个老板,亲自来迎接。” “是啊,二哥这么客气干嘛,又不是外人。”霍启强也笑意盈盈的接口道。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今天咱们兄弟聚会,不讲那些礼数了。” 李凯则热情的说道:“这不,我刚好回到公司,就接到了你们的电话,也不用再跑一躺了,正好在这里等等。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们啊,让你们笑话了。” 李言和霍启强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闪过莫名的神彩。 看来二公子确实是困难,虽然平时态度也不错,但如此殷勤,还是头一回呢 李凯则带着两人,寒暄着坐上电梯,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来到三十八层,熟悉的场景进入眼帘,李言再次咂巴着嘴:“啧!啧!啧!” “二哥,你这里真是富丽堂皇、极显大气啊!别的我不羡慕,就羡慕你的办公室,会当凌绝顶,一揽众山小。” 霍启强也笑着附合道:“是啊,在这里能俯视整个港岛,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尽收眼底,简直能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本章完) 第417章 环球贸易中心项目 第417章 环球贸易中心项目 李凯则对自己的办公室也很是满意,当初自己亲自挑选,为此还将原来几个办公的公司给请走了。 然后亲自设计,格局也是自己布置的,就是为了工作之余,一抬头,就能看到整个港岛的风景。 此时听到李言和霍启强的羡慕和赞叹,算是挠到了李凯则的痒处。 李凯则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可惜你们身份不同,志不在此。” “不然,在这里摆上两张桌子,咱们兄弟天天聚在一起,岂不是一大乐事。” 几人寒喧一阵,泡上茶后,三人坐在沙发上,随意的聊着天。 “你们两个家伙,这么久不联系,怎么今天突然想到来看我了”李凯则询问起两人的意图。 霍启强笑着说道:“姐夫说,最近闲得无聊,那些存在银行里的钱,想拿出来数数。顺便找二哥你提点建议,听说伱手上有很多公司股份打算出售,姐夫想投资一些。” 额. 这么嚣张吗? 李凯则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脸色怪异的佯怒道:“李言,你也太牛了吧!” “现在整个港岛,谁不知道你的现金最多,这是找二哥炫耀来了?” “二哥,别听他瞎说。” “在你们这些动辙上千亿财富的大老板面前,我这点儿钱算什么?我所有的财产就这么点儿,只是全是现金,所以扎眼了些,跟你们比起来,纯属小字辈。” 李言瞪了霍启强一眼,也知道李凯则故意这么说只是调侃,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于是一脸正色的解释道:“二哥,你也知道,我哪是做生意的料,手上这些钱,还不都是搭着你的顺风船赚来的。” “我也没有别的路子,就想来你这里看看,有什么好的项目,参和一把。不指望能像之前两次一样赚钱,只要能不贬值就行了,你们都劝我别留这么多现金,我觉得有道理,这不找你来出主意了吗?” 李凯则心里一喜,这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这就对了,三百亿啊!” “放在银行里,每年损失不知道有多大,还是要投到实业里,才能钱生钱,越来越多的。” 李凯则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环球贸易中心项目端了上来,大肆的介绍着投资其中的好处,展望远大的前景。 口沫横飞,一口气说了近十多分钟,然后说道:“李言,之前两次,你都相信了我,获得了丰富的回报。” “这次我依然希望你能信任我,说实话,我现在也缺实遇到了资金短缺的情况,这一点儿大家都知道,我也勿庸诲言。但这贸易中心也确实是个好项目,不然我也不会把从电讯项目里挣来的钱都投了进去。” 李凯则一脸诚意的说道:“李言,说实话,这次的地皮是用的是我爹地手上最好的一块,承建商也用的我们李家自己的集团公司,所有的供应和投资全都是我们李家自己的资源。” “从一开始,我就非常看好这个项目,就没打算让别人染指,就算现在遇到困难了,我也没想着在外面融资。不然,港岛不知道多少家族都会拿着钱往我这里送。” “也就是你对我们李家有大恩,我又知道你的性格,一心扑在仕途上,不愿参和商业上的事情,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你投资的股份肯定会卖出去,套现离场的,所以我才想到你。” “就这样,我们还得签个合同,到时候你要出售股份的话,要优先让我们李氏收购。若是我们不要,你才能往外卖,怎么样?” 李言一愣,今天来李凯则这里,李言确实是蓄谋已久,本来只是想买几个小公司,最主要的是听说李凯则打算出售内地的企鹅公司的股份。 这让李言非常眼馋! 九九年二公子通过电讯银科与美国的idg共同投入220万美元,各持有企鹅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而且还是首轮融资,很有价值。 但是,时隔两年,李泽楷就将企鹅股权以1260万美元卖给南非的一家控股集团。 不到两年获利超六七倍,已经算是相当成功的战绩,但却最终错失了千亿身家的机会。 李言知道二十年后,企鹅市值突破7万亿港币,相当于5.85万亿元人民币,创下历史最高纪录。 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算经过多次融资扩股,到时候最少也会价值千亿,这估计也是二公子永远的痛了。 李言查了一下,这些股份估计也就是二公子,在这段时间为筹集建设资金而出手的,所以今天上门来,主要是为了捡这个漏的。 一千两百多万美元,算下来不到一亿港币,对李言来说是毛毛雨,完全不算什么。 只是没想到李凯则却有意出售环球贸易中心的份额,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这种项目,即是投资,又是资产,位置又好,拿到手里,可以传家的,几代人吃喝都不愁的,也没什么风险。之前确实像李凯则说的那样,这个项目压根就是李老板为自己子孙打造的传世家业,根本就没有打算往外分配份额。 李凯则估计也是看重了李言和其背后的李存望家族不同,一心扑在仕途上,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感兴感。另外李言体量小,不会影响到李老板家的利益,更不会想着蚕食二公子的产业,从安全的角度上来说,是最合适的。 这比让给霍家、郭家、何家等老牌世家要好的多。 “二哥,你即然这么照顾我,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这点家底,你也知道,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我保证不推辞。”李言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李凯则听到李言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皱眉思考了一阵,在心里盘算了半天,然后说道:“李言你也知道,贸易中心总预算一千亿港币,但这种项目你满港岛你找不到第二家,你投两百亿,我算你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怎么样?” 略略欠了点儿,不过,论到项目的稀缺性,确实是独一无二。 就是只占百分之十五,李言也会同意的,没想到李凯则竟然拿出了十八个点。 李言欣然同意,眉开眼笑道:“没问题,跟着二哥走,我放心,你说怎么弄,就按你的意思来。” “好,爽快!” 李凯则也很是满意,每次和李言谈生意最痛快。 李言为人极其大气爽快,不像一般生意人那样斤斤计较,鸡飞蒜皮的,或者说李言不像个生意人,谈起生意来,倒比生意人更放得开。 两人就一些细节又磋商起来,了大概一个钟头,才将事情谈妥。 这还主要是因为李言没有商务团队,李二公子就要亲自出马,和李言把一切都说到位,不然只要两个人将大略定下来,自然有两边的一班人马去协商细节问题。 霍启强在一边又是羡慕,又感叹的 每次这两人在一起谈生意,都是三言两话,几十上百亿的生意就定下来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也太冲动了,霍启强再次看到,从李二公子提起,到李言拍板,也就十几分钟,几句话的事儿。 难道大生意都是这么谈的? 不过霍启强也知道,这个项目,李家拒绝了港岛一切的大家族参与,自己身后的霍家在贸易中心项目一开始就有过参与的想法,只是被李老板婉拒了。 霍启强就知道自己是无法参和的,就凭自己背后的霍家。 李言虽然背后也有一个家族,但李言并不是上门入赘,严格来说是娶了李家的女儿,不算李家人。 而是自成一系,这样一算,体量就太小了。 而自己是霍氏的一员,这个是无论如何都是分不开的,自然不能单独来算。 何况,霍启强自己个人最多也才有几个亿。 这点钱,人家随随便便扫扫地缝也出来了,实在不值当二公子专门给留个名额。 是以,霍启强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看到李言和李凯则签合同时,另外签署了一份股份转让优先权协议书,霍启强就知道了,李老板这等于是向李言借了一笔钱,只是利息给的高一些而已。 这个股份,李言不能卖,要卖也只能按市场价卖给李老板,等于还是在李氏的掌控范围内。 等到几年后,这个项目值钱了,李言说不定还会还给李老板,拿钱走人的。 只是霍启强不知道,这种基业,李言也会跟李老板学,想着留给后世子孙,不会轻易的出手的。 港岛维多利亚港核心地带的地标性资产,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两人谈妥后,可谓皆大欢喜。 这时,霍启强羡慕的砸砸嘴,想到自己的来意,忙提醒道:“二哥,我也有点闲钱,听说你要出售一些前几年投资的小公司股份,我也想要接手一些,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因为刚刚进帐两百亿,资金缺乏的问题应该也得到了解决,霍启强也拿不准李凯则是不是还有出售股份的打算,是以试探的问道。 (本章完) 第418章 错失千亿回报的二公子 第418章 错失千亿回报的二公子 李凯则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办公室里,从一个文件柜中,拿了一摞资料出来,放到桌子上。 笑着说道:“这里有十来家公司,都是近十年来,我陆陆续续投资的一部分,有些亏损严重,有些则是平平无奇,有些则是大赚特赚,拿出来卖掉,也不单是为了筹钱。” “你们看看吧,看中哪家挑哪家,价格我们再谈。” 霍启强连忙伸手拿起一份翻看起来,一边问道:“二哥,亏损的和不赚钱的卖掉我能理解,可赚钱的,你怎么也不要了” 解决了资金问题,李凯则心情很是愉悦,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敲着二郎腿,喝着浓香的咖啡。 听到霍启强的询问,微微一笑,解释道:“强子,你不做生意,不知道这里的原由。” “做生意看得是未来,是前景,是未来,不是过去。” “呶,就比如这家鹏城的企鹅公司。” 李凯则从一桌子的资料中挑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侃侃而谈道:“这家网络科技公司,两年前我投资了二百多万美元,占二成股份,现在价值一千二百多万,翻了六七倍。” “做为一家网络公司,还是内地的公司,我觉得他的潜力已经耗尽,现在出手,正当其实。” 李凯则摇了摇脑袋,说着自己的生意经,显得极为自信:“现在互联风泡沫严重,万一哪天一个浪头过来,这些网络公司一夜之间就可能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趁着现在势头还好,极早出手,免得烂到自己手中了。” “做人不能太贪,六七倍还不知足,那接下来就要哭了!” “伱们也不是外人,实话实说,在我看来,这些公司大部份都是前景不太好的,我才会拿出来出手掉。所以,你们挑选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些,到时候砸到手里,可别说二哥坑了你们.” 霍启强听的连连点头,这些都是李凯则多年经商获得的宝贵经验,霍启强自己也发现,无论是二公子之前的动盈数码,还是后来的电讯银科,差不多都是市值翻了六七倍。 然后盛极而衰,又猥琐了下去。 可能市场只能容得下这种程度的膨胀吧,现在这个项目也依然如此,这个什么企鹅公司,潜力已经耗尽了。 万一自己接手后,又像二公子的电讯银科一样,被打回原形,那就惨了 霍启强连忙一脸嫌弃,好像看到了一个麻烦似的,躲的远远的,去挑一些其他的项目。 而李言则是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伸手捡起了,被李凯则如同扔垃圾一样扔在桌子上的蓝色文件夹。 拿起来翻了一会儿,果然,就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家公司,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公子还不知道他即将错过什么,就这一份股份的价值,就可以再造一个环球贸易中心。 等以后二公子明白过来,想到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想掐死自己。 李言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将蓝色文件夹放在自己手边,又开始翻找起来。 李凯则见李言收起企鹅公司的资料,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自己有言在先,该说的话都说到位了,他要自己往里跳,谁也拦不住。 再说了,李言现在有钱,投了两百亿,还有一百个亿,买点股份玩儿玩儿也不算什么。 就算亏了,也能长点见识。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文件夹被霍启强刚刚看完,丢在一边,一个醒目的标志浮现在李言的视线里。 李言随意的一瞟,心里一个哆索,已是疯狂的呐喊起来。 我靠,这不是另外一匹千里马的阿狸妈妈,怎么会在这里,李言连忙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李凯则见状在一边解释道:“这是内地一家九九年底成立的电商公司,老板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就来港岛融资。” “当时我正和几个朋友参加国际金融峰会,不知道是谁带他进来,参与了我们的饭局。此人特别能侃,一席话说下来,搞得大家都有些云山雾罩的,糊里糊糊涂的,就被他骗走了2000万美金。” “还好现场几个投资公司的老总都投了一些,我碍于面子,也投了二百万美金,最惨的是一个岛国人,竟然被忽悠了投了一千多万美金。” 说到这里,李凯则有些懊恼,也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呵呵,这两年互联网泡沫,网络公司一片哀鸿遍野,形势不容乐观。正义君前段时间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他手中的股份。” 李言惊叹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嬉笑自若的李二公子,心里感叹道。 二公子,你的命真是太好了,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吗?不但投胎首富之家,还遇到这么多暴富的机会。 不过,可惜啊! 二公子是散财童子,总是守不住这样的大财。 但这对自己来说,却是好事。 李言连忙问道:“二哥,我倒是对这些网络公司挺感兴奋的。这样,你帮我问问,当初投资了这家公司的几个朋友,他们要是有意出售这些股份,我全收都了。”李凯则一愣,李言的看重,让他有些生疑,莫非这些股份真的很有价值,是自己不识货? 李凯则狐疑的拿起资料又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这家公司效益并不好,这几年一直在到处筹钱,入不敷出,没有见到一点回报,你要它干嘛?” “左右不了几个钱,你当初看中的项目,肯定有它的价值,刚好最近有时间,我也研究一下。” 李言心里一叹,这两匹千里马,买到他们的股份,几乎不亚于开了一个银行啊! 以后想穷都难 面前的散财童子李二公子不知道的是,他嘴里奇奇怪怪人的公司更是一马当先。 二十年后,阿狸妈妈市值超8000亿美元,合六万多亿港币啊! 恐怖如斯,简直吓死个人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便宜外国人,由其还是岛国人 这等于我们国家的资产外流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要是李言面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会被人骂死的。 不过,李言知道,阿狸妈妈在接下来这几年内,还是只会进不会出,真正的发力,要等到10年之后了,所以也不怕别人会和自己抢。 李言没有解释,只是让李凯则帮自己问一下,李凯则百思不得其解,又翻了翻资料,确实也没看到这家公司有什么出奇之处。 李言虽然在霍启强和外人眼里,算是眼光独到,投啥赚啥。 但二公子知根知底,知道李言只是运气好,搭上了自己的快车,这才在短短几年时间积累这么多财富。 身为李言造富神话主角的二公子,几次和李言亲自谈判,知道李言只不过是一个棒槌,虽然有些见识,但跟本就不懂生意。 李言发财,完全是靠运气. 当然了,还有粘了自己的财运而已 不过,李言今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给自己投了两百亿,解决了自己的困境。 二公子自觉也算尽了提醒的义务,仁至义尽了。 李言坚持,李凯则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二公子也不介意帮李言打探一下,于是走到一边,拿起电话帮李言询问起来。 而李言再也不敢小看这一堆资料,打迭起精神,和霍启强一起,仔细翻看起来。 半个钟头后,李凯则回到沙发上,笑着说道:“你运气不错,正义君没有改变主意,可以出售手中的股份,不过,他要两千两百万美元。” “不过我帮你讨价还价,看着我的面子上,他抹掉了零头,只要两千万。” “但就是这样,比当初买的时候,依然溢价了不少。” “依我对我的了解,你肯定不会介意这点钱的,我先帮你答应了下来。若是你没有异议,过两天,他就派人拿着股权协议过来办理手续。” “另外,其他几家也没人看好,只要你出的价格,高于市值,他们都可以出售。” 李言心中狂喜,虽然阿狸妈妈多次融资,股份也几经稀释,但最开始的这一次融资最为划算,含金量最高。 而且自己也可以叮嘱李心儿,只要这两家公司对外融资,就可以继续追加投入。 只是下次可以换一些名头,注册一些南非、巴拿马、英属维京群岛等地的一些公司,交叉持股,多层控制,转移视线,免得掌握股份太多,引起别人的注意。 压抑住激动兴奋的情绪,李言不动声色的说道:“没问题,还是二哥你了解我。” “这样,这些股份里,我看了看,也就五六个亿的总值,先让强子挑,剩下的,我都要了。” 愕. 还有这么干的? 李凯则一愣,倒是对李言之前那些怪异行为的最后一点疑问也打消了,暗自思索一翻。 这才发现,自己纯属多虑了!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李言不懂经商,是以也懒得心思去研究。 这是从自己这里发了财,认为自己的眼光肯定没问题,只要是自己入眼的,他都不介意收入囊中。 被人如此推崇和看重,甚至达到了迷信的地步,整个港岛,李言还是第一个人。 看着李言一脸‘崇敬’的目光,李凯则一方面是有些感动,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能亏负了李言的信任。 于是正色说道:“李言,做生意不是你这样的,虽然你之前发了财,但那只是巧合,你不能将每次的投资都放在运气上。” “再说,这些项目,我也不是很看好,要不然也不会出手了。你这样良莠不分的一鼓脑儿拿过去,十有八九是要亏钱的,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我有言在先,到时候要是亏钱了,你可不能怨恨我。” (本章完) 第419章 强子,你选的股票,都是垃圾 第419章 强子,你选的股票,都是垃圾 面对李凯则善意的提醒,李言假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将糊弄霍启强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提出了一个败家子偶然间发财后,总结出属于自己独特的一套生意经出来,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显摆着:“二哥,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我这人不懂什么生意,但我相信你的眼光,伱能选中的投资项目,肯定差不了。只是你现在需要钱,没时间等他们慢慢发展,才急于出手,对不对?” “而我不一样,在警署里任职,也不想操心。把这些项目拿在手里慢慢等,我有的是时间,也不指望挣快钱。” 李言腆不知耻的摆出一副义气深重的样子说道:“再说,这些钱,也都是搭帮着二哥你的生意才挣出来的,现在二哥你需要钱,我做兄弟的无论如何要帮一把,就算白送给二哥你,我也不在乎。” “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不少资产吗?” 李凯则一愣,原想着李言只是迷信自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他是看自己缺钱,想帮自己啊! “好兄弟,你是我李凯则这一辈子的好兄弟。” 想到这里,李凯则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重重的抱了李言一下。 李言脸上则是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心里暗道:“好二哥,以后你想起今天来,别恨不得想杀了我就行,好几千亿被自己生生挖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霍启强见李言如此看好,受到李言的影响,也兴致勃勃的挑了两三家类似的科技公司。 李言瞟了一眼,没听说过,知道强子肯定是亏定了。 看着霍启强拿着价值大几千万的股份,仿佛捡到了宝,脸上笑的合不扰嘴。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心里替强子默哀了三秒钟! 剩下的八九份资料,价值五亿三千万,李言没有二话,毫不客气的打包准备带走,包两位千里马的股份。 李言这么做,一是为了摭掩未来两大巨无霸的股份,二来也是为了补尝李凯则一些,让他以后想起来此事,也不至于太过愤慨。 要是只挑二马的股份,李凯则就算是猪头,也会觉得有问题的。 反正这事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受不了的,以后回想起此事,恐怕会后悔的吐血吧. 别说朋友没得做,不找人干掉你,已经算是很够意思的了! 李凯则见李言真的这么支持自己,甚至有的公司连看都没看就买了,感动之下,推辞了一阵后。 给李言免去了零头,五个亿,将自己未来价值千亿的财富,就这么贱卖了。 而且还感激涕零,中午在西凤楼请李言和霍启强吃了一顿大餐,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 返回的路上,霍启强开着车,兴高彩烈的聊着:“姐夫,你说我选的这两家公司怎么样,投了我大几千万呢?” “到时候能翻个几倍啊?” 李言鄙视的瞟了一眼霍启强,不屑的说道:“你应该问,能亏多少?你选的那两家,都是垃圾股,没有一点增值的希望。”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霍启强的车赫然停在了马路当中。 后面一连串的刹车和喇叭声响起. 滴滴滴. 叭叭 “找死啊!你他玛的会不开车,乱踩刹车” “怎么开的车?” “扑街啊!” “.” 不断有司机愤怒的将头伸出车窗,骂骂咧咧着 路口的交通警也走了过来,示意靠边停车,霍启强连忙将车子停到了旁边的广场上。 这里也并不是停车位,霍启强放下车窗,对上前要查证件的交通警亮了亮证件:“西九龙cib,不好意思,我们在查案子。” 年轻的交通警脸上还带着学员警的稚气,仔细看了看霍启强的证件,连忙敬了一个礼:“霍sir,交通警员pc正在值勤,请问需要我配合吗?” “不用,你去忙吗?正常工作,不用管我们.” “是,霍sir!” 交通警恭敬的将证件递回,对霍启强和李言两人通红的脸和驾驶室里弥漫出来的浓浓酒味视而不见,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霍启强转过头,看着随意看向窗外维多利亚港风景的李言,有些不忿的说道:“不是吧,姐夫,你今天不是也买了很多吗?” “怎么就我挑的这两份是垃圾了,我就这么衰.” 李言将放在后面的包拿出来,将两匹千里马的股份资料拿出来,然后将剩下八九份一起丢给霍启强,弃如敝履。 “强子,姐夫和你相处这么久,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些都给你了,你拿去吧,在最短的时间,将它们出手掉。” “包括你手中的两份,一个都不要留。”呃. 霍启强先是一喜,若是别人给自己这么多钱,那无论如何,霍启强也不会要,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但李言不同,凭两人的关系,早已是不分彼此,霍启强也觉得这辈子认准李言这个兄弟了,心里也没拿李言当外人。 李言现在身家三百亿,当大哥的,给自己这个小弟几个亿,只是零钱而已,不算什么。 李言给的随心,霍启强也拿得理所当然。 又不是外人! 但看到李言一脸的嫌弃表情,看着价值足有五亿港币的一摞股份,仿佛看着一堆屎。 霍启强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姐夫,这可是价值五个亿啊?你刚刚才从二公子那里买来的,真金白银的给他帐上打了五个亿,就这么送给我,这份礼也太大了吧?” “再说,你真的不看好这些股份,那你为什么要买呢?” 李言举着手中的红色和蓝色的两件文件夹,然后说道:“为了他们,其它的都是为了拿到这两份股权书打掩护的。” “其它的,都是垃圾.” 霍启强一愣,伸手接过两份股份转让协议书,又看了看两个公司的介绍,两个科技网络公司,和自己挑的,还有剩下的一大堆,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姐夫,这两家公司有什么不一样吗?值得你高看一等,五个亿来打掩护?” 李言想了想,然后一改刚才的随意,脸色郑重的对霍启强说道:“强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保证,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你要死死的烂在心里,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将会为你召来塌天大祸。” 李言的坚定,让霍启强浑身一个激伶。 从两人相识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李言露出过这么认真的表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对方都是一幅不是很上心的样子,从来没有露出过今天这种郑重的神情。 见李言的目光烁烁的盯着自己,霍启强连忙举起右手:“姐夫,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嗯!” 李言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水果公司吗?” 李言前世做为一个学生,虽然对商界了解不多,但对几家超级巨无霸还是知道的。 当然,也没人不知道。 水果公司的市值在九八年的时候,才十五亿美金市值,两年后的两千年就达到了160亿美金市值,两年之间,有10倍增幅; 可惜这两年互联网泡沫破裂,一直在下跌,直到明年回落到30亿美金市值。 然后,就开启了开挂的成长之路,到二十年后的2022年,二十年时间,市值膨胀了800多倍,达到了恐怖2.5万亿美金市值。 这绝对是一趟财富之路,不管霍家跌落到什么地步,只要和这家公司粘上边,霍家都能重新崛起。 霍启强一愣:“当然知道,前两年股市上风光无限的十倍公司,不过去年互联网经济衰退之后,市值就不断的暴跌,缩小了三四倍,现在只剩下50亿美金。” “股市一片哀鸿,大家都在往外抛售股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到底呢?” 李言断然道:“你从现在开始,慢慢吃进,明年这支股票会跌到谷底,大约市值在三十亿美金左右。” “到时候,你将你所有的财产,全部买成水果的股份,拿在手上。但是你要注意,不要都放在自己名下,也不要明着买,要注册一些国外公司,交叉持股,别让有心人查到你身上了。” 霍启强一脸的为难:“姐夫,可我个人总共才有五六亿,再加上你送我的股份,也才十个亿,也买不了多少啊?” “最多也才三四个点,能济什么事” 靠,你他玛的也太贪了吧? 十个亿,二十年后,八百多倍,就是八千亿,李老板都没你多 你还想要多少? “行了,你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过尤不及,李言淡淡的说道:“再说,市场上也不会流出多少股份的,若不是遇到这次危机,水果的股票,你跟本就买不到。” “你要是有路子,可以联系一下持有股票的那些股东们,看谁有意转让,市场上收不到太多的。” “总之,你记住,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许说,只能你自己知道,自己亲自操作。” 霍启强看李言不似在开玩笑,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姐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卖啊?” (本章完) 第420章 黄志诚对韩琛下手了 第420章 黄志诚对韩琛下手了 李言心里一个激伶,想到了大傻春的故事。 急忙说道:“你记住,二十年之内,只买不卖,二十年之后,只卖不买。” “记住了吗,就是你去乞讨,也不许卖!” 霍启强一脸的惊叹:“啊,姐夫,要二十年啊,那时候,我都五十岁了。” “二十年后你本来就五十岁,关股票什么事儿?” 李言一脸嫌弃的说道:“反正伱记住了,要是敢违背我的意思,咱俩友尽了.” “好吧,姐夫,我听你的.”霍启强闷闷不色的答应了下来。 霍启强不知道的是,这次只有几份钟的谈话,几乎改变了自己和整个霍氏家族的命运。 多年以后,霍启强晚年面对四世同堂,齐乐融融的霍氏家族。 手握八千亿的资产,排在福布斯华人财富榜首富李老板的身后,成为华人第二富豪家族。 若是再加上一些隐藏的,当初跟风李言买了一些两匹千里马的公司的股份,则会超越李老板,成为华人首富。 霍氏一百多口人,也因为霍启强个人的强势而紧密的团结在一起,避免了分崩离析的下场。 经过早年的争夺财产,霍氏远不复当年的鼎胜,现在霍氏大部份财富都属于霍启强个人,若是分家,霍启强凭借手中雄厚的实力,依然可以将霍家发扬光大。 但分出去的人,就会泯然众人矣,是以没人愿意离开! 看到港岛无数的豪门世家因为分家而闹的四分五裂,霍启强打心眼儿里感激和怀念李言。 并深深的记得那个下午,李言和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强子,这是霍老一生为了国家繁荣和民族的强盛,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回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你以后有钱了,要继承他老人家的志向,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复兴,尽自己的一份力。” “也为了更多在社会最底层艰然挣扎的人,做出自己的贡献,给他们一些希望。” 李言最后还补了上一句让霍启强哭笑不得的话:“对了,记住,是帮自己人,你要是敢往外人身上撒钱,我阉了你.” 霍启强终生铭记,一生致力于慈善事业,往内地捐赠了无数的学校、休育场馆、养老院等福利机构,获得了无数人的赞誉,被授于诸多像征崇高荣誉的奖章和称号。 在李言和霍启强忙于整理自己的生意的时候,西九龙警署迎来了警务处下派的调查小组,调查关于副署长李言总警司的作风问题。 廖诚哲并没有亲自下来,而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内务部副处长何志刚带队,领了一个调查小组进驻西九龙警署。 在何志刚轰轰烈烈的展开调查的时候,黄志诚也开始了自己的收网行动。 在山东街的一栋民居,五楼的一间房子的大厅里,黄志诚在这里设了临时指挥中心,协调o记、cib、重案组等各部门精干力量,共同侦破韩琛洗衣粉走私案。 此时黄志诚不顾自己总警司的高位,亲自在布署工作:“今天我们针对的是一个走私洗衣粉的集团,经过多日侦察,情报显示一个钟头之后。他们会和泰国卖家交易。” “交钱地点,就在对面大厦三楼的一个单位里,交货地点现在还不确定,情报科的同事会负责追踪目标、监听及管理通讯。” 黄志诚说完看着正在摆弄电脑、监听、监视等设备的一群人,刘建明带着几个手下连连点头:“好的,黄sir。” “重案组的同事,要等我的卧底确定交货地点后,才可以进行抓捕行动。” 另一边林国平也带着一个小组,仔细的听着黄志志的安排布署,看到黄志诚的视线扫视过来,连忙点头应下:“好的,黄sir。” 黄志诚站在上面侃侃而谈,满意的点点头。 这种熟悉的氛围,让黄志诚仿佛找到了当年指点江山的感觉,混身散发着强烈自信的气息,时不时的挥舞着自己右手,加重分派任务的语气,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黄志诚暗暗感叹道,这才是自己应该待,又想待的地方! 连下面o记的同事们,都感觉到今天的黄志诚,好像和平时不一样,少了一份束缚,好像更加洒脱从容,身上扬溢着一种让人折服的魅力。 不像平时,要死不活的 黄志诚带领众人走到一张白板上,将韩胖子牛皮哄哄的照片挂在了白板上,接着又放上迪路和陈永仁的。 “这个就是今晚的主角:“韩琛,迪路,还有陈永仁。” 林国平瞳孔骤然一缩,心里一紧,脸色严肃起来,慢慢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显得不那么急促,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国平身子不动,悄悄转过眼神,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斜对面的刘建明,发现对方也是脸色紧张,显得格外冷峻,眼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视线下移,发现对方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胳膊上青筋突出,微微颤抖着。 林国平嘴角一扯,露了一个轻微的笑容,随即马上抬起右手,假装很自然的抚着下巴,晃着脑袋,摭掩住了自己的表情。 黄志诚转过身对众人说道:“我们已经监视他们很久了,希望这次能抓到他们。” 看大家脸色都有些兴奋,黄志诚得意的一笑,斗志昂扬的拍了两下手:“ok,都没问题吧,那就行动!” 众人纷纷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碌起来。 只有刘建明一个人走到阳台,拿起电话打了出去,黄志诚微微一皱眉头,跟了过来。 要是别人,黄志诚早就开骂了。 但刘建明这小子本来就是借来的,又是尹建强的女婿,也不好将关系弄和太过僵硬。 于是假装攀谈着,拍了拍刘建明的肩膀:“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加班。” “你知道的,行动之前要保密的。” 只见刘建明不动声色,也没挂电话,而是微笑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容的对电话那边说道:“老爸,今天晚上加班,我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很自然和黄志诚聊了起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林国平砸了砸嘴,他知道刘建明这个电话肯定是打给韩琛的,暗自感叹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 敢玩儿灯下黑! 反正林国平自己是不会冒险在黄志诚的眼皮子底下通知韩琛的,反正自己是重案组,负责抓人的。 总要行动的,等到离开这里之后,可以再找机会。 不像刘建明,做技术支持的,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过他摆弄电脑,负责追踪和监听,那玩意懂得人又不多,他还是可以做些手脚的。 犯得着这么冒险打电话吗? 林国平摇了摇头,和自己小组的几个人聊了起来. 后面事情,如剧情发展的那样,韩琛没过多久,带着十几个小弟来到对面的三楼现场。 让陈永仁接来了泰国卖家保罗,保罗见到韩琛,热情的拥抱打招呼,拿出装洗衣粉的雪茄让韩琛验货。 陈永仁接过后,将雪茄折断,倒出里面的洗衣粉,拿出一张港币,卷成筒状,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整个人如同飘在云雾中,回味享受不已。 良久之后,陈永仁对时刻关注这边情形,一脸紧张的老大韩琛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赞叹:“琛哥,好东西,aa+” 韩琛顿时大喜,一时高兴,忘了禁忌,和保罗抱在了一起。 然后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韩琛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来! 然后在保罗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连忙说道:“保罗,我们港岛不流行拥抱,表达高兴的方式,就是握手。” 伸后伸出手和保罗握在一起,使劲的摇晃着。 弄得保罗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边的人对自己都充满了恶意 连那些自己宠幸过的女人,都是强颜欢笑。 韩琛没有理会一脸发愣的保罗,拿起电话,安排在楼下的迪路和傻强去接货。 韩琛之前刚刚接到刘建明打来的报信电话,也有些担心,由其是刘建明似乎不方便说话,只说了两句寻常家人的慰问。 韩琛就知道刘建明今晚有行动,很可能行动就是针对自己的。 警惕之下,韩琛也没有暴露自己的目地的,而是虚晃一枪,试探一下,报出了癸涌码头。 但没过多久,就从刘建明发来的通话机频道里听到了对方获知了这一消息。 这让韩琛心里一紧,连忙打电话让迪路和傻强在港岛市区绕圈子,甩掉后面跟着的尾巴。 不过,很快,黄志诚就通过这一变故,凭自己多年的经验,知道对方能收到自己的通话频道。 于是命令道:“他们能收到我们的频道,转去。” 而韩琛也是老奸巨滑,热闹喧哗的通话频道里顿时安静下来,就知道对方转了频道,而刘建明又没有将新频道发过来。 估计是刘建明不方便,韩琛很是着急,想了想,只好找出林国平的号码,打了过去。 (本章完) 第421章 黑吃黑? 第421章 黑吃黑? 韩琛不确定林国平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但林国平已经是自己除了李言之外,在警队里最重要的棋子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只能是碰碰运气。 若是林国平也不知道,那自己只有去惊动李言了! 不过听刘建明说他现在身陷危局,自身难保,都被停职了,在家里等着上面调查。 黄志诚的事情,他估计也没有参与。 两边都在紧张的对恃着,这是一场看不到硝烟的交锋,谁也不敢大意,韩琛更是不敢失误,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而黄志诚也承受不起这次损失,万一失败了,韩琛杯弓蛇影,短时间肯定不会再做交易了。 那自己就无法向梁飞虎交待了,高建斌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耐心。 还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时间,让自己等到下一次韩琛再行动了。 所以,两方都是势在必得,损失不起。 警方这边,大厅里虽然坐满了人,此时却是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发出声响。 各个小组的警员,都是一脸紧张的盯着黄志诚,期待黄志诚能发出新的指令,以改变现在的僵局。 而黄志诚也是异常焦虑,没有理采众人,一个人站在窗边,闭着双眼,从佩戴的耳机里,紧张的等待着另一边陈永仁发过来的代表重要情报的摩尔斯密码。 叮铃铃. 就在这里,一部手机响了起来。 林国平心里一震,脸上怡然的表情瞬间僵硬下来,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只觉得一阵透骨的寒意从后背升起,疯狂的在心里嚎叫起来。 玛的,韩琛你个老扑街. 千万不要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万一暴露了身份,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但偏偏,老天仿佛没有听到林国平的祈祷,这个铃声还就是林国平的手机所发出的。 平时悦耳的手机铃声,此时显得极为刺耳,黄志诚猛的睁开眼睛,如狼般的目光到处寻找着,众人也是纷纷抬头观望。 这样一直响着也不是办法,不去接更显怪异。 ‘不是韩琛,不是韩琛’ 林国平只好硬着头皮往放电话的桌子走去,心里祈求着或许是其他朋友打来的。 但林国平这种心计深沉的人,一向信奉万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自己越是希望不是韩胖子,有时候偏偏最有可能就是他。一边走着,脑子里急速的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路过刘建明的时候,心里一亮,想到了刚刚刘建明的灯下黑。 于是假装一脸坦然的走过去,看看了来电显示,心里一沉,果然是韩琛那个老东西。在众人的眼皮下,林国平不敢耽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姿和面部表情,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但依然有些紧张的接起电话,假装是在外面等待行动的重案组手下打过来的,电话一通,就厉声置问道:“为什么不用通话机?不知道转了频道了?” 李言派来的两个家伙,频频出现意外,让黄志诚因为交易不顺的心情更加郁闷起来,脾气也开始火爆。 “” “说完了没有,还说.”林国平还没说完,黄志诚就忍无可忍的发飙了! 面对黄志诚的愤怒,林国平慌忙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黄志诚没想过这两个人刚巧都是韩琛的卧底,而且胆大包天,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和韩琛通报消息。 所以也没有追究,也不敢分神,而是继续关注耳机中陈永仁随时传过来的情报。 韩琛这边得到了新的频道,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黄志诚的行动组里有自己两个卧底,他能玩儿得过自己吗? 将频道调好,韩琛继续摇控着迪路和傻强,和黄志诚玩儿着捉迷藏的游戏。 两人又隔空斗了半个钟头的法,谁也奈何不了谁,黄志诚也越来越心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韩琛放弃交易就麻烦了。 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拿出通话机吩咐道:“大象,大象,通知大家,行动取消。” “再重复一遍,不打麻雀了,今晚的行动取消,大家都回公司来.” 韩琛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消息,脸上缓缓露出得胜的笑容,这些警察,终于还是熬不住了。 又等了一个钟头,确定警察都放弃了,韩琛拿出手机,打给迪路,吩咐道:“迪路,老地方收货。” 这边带着警察在市区里转圈子的迪路,接到韩琛的电话后,爽快的答应一声,方向盘一转,带着一脸懵逼的傻强,往新界的方向开去。 而山东街这边,陈永仁也是无比的焦急,这次的量这么大,若是真的被韩琛顺利完成交易,他就没办法向黄志诚交待。 没有了这份功绩,下次想要回警队,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韩琛安排好了一切,放心的和保罗去吃夜宵了,让陈永仁带着小弟们也去填填肚子。陈永仁忧心忡忡的带着几个人,来到楼下一间夜宵摊的时候,韩琛身边的亲信权哥,已经在这里了,而且还有几个泰国人也在吃着东西,边吃边用泰语在聊着天。 权哥看到陈永仁来,一脸热情的招待着,一边笑着炫耀道:“我会听泰文,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 见陈永仁一脸疑惑,权哥得意的说道:“那些泰国人说在龙鼓滩快冻死了,你知道,泰国人最怕冷的了!” 陈永仁脸色不变,心里豁然一惊。 龙鼓滩. 原来是龙鼓滩,泰国人出现在龙鼓滩,那里鬼不待的地方,一定是为了交易去的。 韩琛忙了一整晚,这个码头那个港口的绕了半天,原来真实的交易地点是龙鼓滩,真是得来全不废功夫。 陈永仁心中狂喜,暗自庆幸,眼前的权哥,真是有够多嘴啊! 面前的鲍鱼捞饭,都堵不住权哥的嘴,要是韩琛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陈永仁不动声色的和权哥说笑打闹着,权哥就像是专门来拯救陈永仁的bug,泄漏完韩琛的机密信息后,又开始低头吃饭了。 陈永仁在等着老板上夜宵的过程中,借口溜到了卫生间里,拿起手机,给黄志诚发了一个短信。 ‘龙鼓滩收货’ 而在黄志诚和韩琛隔空斗法的这两个钟头里,李言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位于屯门西北方的龙鼓滩。 这里人烟罕至,大片的荒滩,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任何投资开发的痕迹,显露出最原始的状态。 夜晚的龙鼓滩,漆黑一片,远处泛着微弱星光的海面,推着一层层的波浪,不断卷向沙滩。 只有一条没有路灯,蜿蜒崎岖的沿滩小道,顺着海滩往北方伸展而去。 李言开着一辆从路边‘借来’的越野车,靠着车灯闪烁的光线,沿着起起伏伏的小路,顺着海滩,缓缓的往北方开去。 对于这次交易,李言是知道剧情的,只是因为自己前期的铺垫,不论是黄志诚还是韩琛的体量都大了不少,但这两个宿敌,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起,展开了主线剧情。 李言知道韩琛是在龙鼓滩交易,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段。 白天从迪路那里得到最新的情报后,再加上黄志诚的大动干戈,李言确定,无间道中最主要的一次交易,就在今天晚上。 是以一个人开着车子偷偷来到了龙鼓滩,韩琛很谨慎,这个最终的交易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连他最亲信的迪路,也是在最后时刻才告知的。 但他却提前告诉了迪路交易方式和信号。 有了这些,就等于掌握了所有交易内容,李言没有惊动他人,直接一个人来到这里前来‘截胡’. 忽然,李言发现前方不远的海面上有一团阴影,很像一艘船,因为龙鼓滩这里水比较浅,大船到这里都会搁浅。 这里也没有修港口,就算临时的小港口也没有修建,泰国人的轮船无法靠岸,只能将锚抛在远离岸边的海面上。 李言开着车,慢慢靠近了阴影所在的水域。 停好车,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阴影的方向,晃了一下,然后一开一关,打出三长两短的信号。 等到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阴影里也亮起了一道光束,一长一短的闪了两遍。 然后李言就关了手电筒,在岸边等着。 对面放下一艘小船,然后开始往下搬东西,大约过了一刻钟,小船晃晃悠悠的往岸边驶来。 在此期间,李言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手枪,装上消声器,抽出弹夹,检查了一番。 ‘咔嚓’ 装上弹夹,保险打开,子弹上膛。 李言眼中闪过嗜血 呃,不是! 是正义的光芒,正气凛然的等待着小船的靠岸。 这些恶贯满盈、为非做歹的邪恶之徒,李言做为一个正直的港岛警察,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言要代市民审判他们,将他们送入地狱。 大家不要误会,决对不是‘黑吃黑’. 对方好像对这一块地形也不是太熟,一直到小船触底划不动的时候,伸手招呼李言过去。 (本章完) 第422章 林国平的调虎离山 第422章 林国平的调虎离山 李言踩着滩途,慢慢走到水边,看到小船上只有两个留着短发,个头短小精悍的越南人,操着不是很熟悉的港岛话,疑惑的问道:“你是谁,迪路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在车上,迪哥让我过来验验货,只要没问题,他就带人过来” 两人了然的笑道:“肯定不会有错的,保罗老大亲自来港岛交易,怎么会有问题,只是船上有五百公斤的量,你们人少了,怕是抬不动。” 我艹 李言心里一跳,看到小船上放了五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袋子,垒在一块,像一坐小山。 玛的,韩琛真是疯了! 现在可不是九五年的时候了,那时候倪永孝最大的一次交易只有一百公斤。 价值五百万美金 而七年后的今天,货币超发加上贬值,再加上警方严厉的打击,洗衣粉的更新换代,价格几乎翻了十倍。 这一百公斤就值五千万美金,那五百公斤的量,核算下来,就是二点五个亿。 依着现在的汇率,折算成港币,妥妥的二十亿都打不住 真是令人乍舌不已,可怕之极。 这么多洗衣粉,要是流落到市面上,不知道要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可不是之前的绑票,而是会将无数人送入生不如死的地狱之中。 看来,韩琛真的是在作死。 李言心中一片冰冷,摇了摇头,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钢管,狠狠的冲着一个袋子捅了上去,抽出来的时候,从钢管顶端刮下一些粉末。 也不敢往嘴里填,一脸嫌弃的用鼻子嗅了嗅。 嗯,差不多是那个味道 看着李言的做派,两个越南人看得直皱眉头,这人看着一点也不专业,简直像个生手。 正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李言确定了货没问题,就不用废话了,果断的行动了。 手上突然变出一把手枪,对着两个还在懵逼的越南人就开火了。 ‘砰砰砰’ 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并不大,又加上夜里海风呼啸,海浪翻卷的潮水声,枪声并没有传出多远。 几声微小的枪响过后,两个越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胸口中弹,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李言想了想,又上前对着两人的脑袋各开了一枪。 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这两个人被救活了,那自己岂不是暴露了 确定两人死得不能再死之后,李言将小船上的几个袋子收了起来,五个一百公斤重的包裹一一消失在眼前,放在了私人空间中。 做完这一切,李言看了看远处深水区域停着的大船,黑夜沉沉的,距离又远,估计一时半会儿,船上的人发现不了这边的情况。 李言没再犹豫,将小船往远处推了一把。 少了几百公斤的重量,有些触底的小船浮了起来,再有李言的一把力,小船缓缓的往海面飘去。 李言转身回到车上,打着火,顺着来时的路,往外面开去,一束车灯亮起,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警方这边正等得急不可耐,又是半个钟头过去了,几个部门的人都是非常疲惫,却不敢聊天。 就算喝水也是悄悄的进行,生怕惊动了那个沉默不语的身影。 站在窗口,望着街道的黄志诚已经整整站了一个钟头,都没有动过,表面平静的黄志诚,其实心里已经异常焦虑。 今晚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连梁飞虎都在等着自己的消息,但现在却陷入了僵局,一愁莫展。 后面十多个各部门的同事,还有外面随时等待听令行事的几十个行动人员,都熬了一晚上,此刻身心俱疲的在等着自己的命令。 可是陈永仁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回应。 刚刚楼下监视的同事们已经回报,韩琛和泰国人,还有陈永仁都下楼去吃夜宵了。 这说明韩琛事情做完了,已经安排人去接货了。 这让黄志诚的心里更是沉了下去,就连同事们递来的咖啡放在一边都凉了,黄志诚也没有动过。 难道离了李言,自己真的已经办不了案子了? 想到这次行动失败,自己的处境将更加堪忧,梁飞虎的压力也会随之而来,黄志诚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叮咚.’ 耳朵里的联系通话机并没有半点消息,而怀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黄志诚下意思的蹙了蹙眉,这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黄志诚烦躁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内心欢喜的如同要爆炸了,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 转过身,脸上充满了兴奋,有些忘乎所以的大声叫道:“快,传令给大象,龙鼓滩收货。” ‘哗’的一声。 现场的十多个人迅速开始忙碌起来,有的人联系行动人员,有的人开始调取通往屯门的交通路况信息。 有人开始联系水警方面,调最近的水面巡逻人员,往龙鼓滩水域汇集,从水路围追堵截,免得跑了交易的泰国人。 而林国平和刘建明则是心里微微一跳,情不自禁的有些慌乱起来,万一韩琛完了,这两个人也要跟着陪葬。这时,林国平再也坐不住了,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对黄志诚说道:“黄sir,我亲自带人去抓捕。” 黄志诚闻言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嘴快,现在人还没有抓到呢? 万一走漏了风声,还是有可能鸡飞蛋打的。 在这间屋子里,极有可能有韩琛的内线,韩琛晚上的表现,说明他对自己的行动,是有一定了解的。 想着亡羊补牢,黄志诚也顾不上得罪人了,镇定的对现场众人大声说道:“不必了,安排下面的人去行动就可以了。今天在场的人,直到行动结束,否则,谁也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哦” 林国平失望的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通过通话机,调动安排重案组的手下往龙鼓滩汇集。 大庭广众之下,身边都是警队的同事,林国平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安排完各事项,偷偷看了眼坐在监视设备后面的刘建明,这家伙比较机灵,只有指望这小子了。 黄志诚站在情报科的人身边,观察着各队的动向,刘建明佯装镇定,但脸色已然非常严俊,额头上也露出了豆大的汗水,估计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只有帮他一把,来一招调虎离山了。 林国平心里一动,走到旁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过去,递给黄志诚,满脸的笑容,殷勤的说道:“黄sir,喝杯咖啡吧!” “伱也忙了一晚上,滴水未进,就是神仙也抗不住的。现在已经知道交易地点了,人员也都安排下去了,行动小组到从尖沙咀到龙鼓滩,最快也要大半个钟头,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林国平抬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得一会呢!你也歇歇吧,待会说不定还有硬仗要打,没有精力可不成。” 黄志诚听到林国平这么说,下意识的松懈了下来。 想想也是,这段时间刚好休息,待会交易现场会发生什么,谁也料不到。 案情已经有了眉目,倒是不用过于紧张,众人现在都在现场,手机也已上交,所有言行都在大家眼皮底下,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黄志诚接过咖啡,和林国平聊了起来。 “黄sir,韩琛可不是小人物,这个案子不会小。” 林国平慢慢将身子往窗户的地方挪动,一脸微笑的恭维着:“这下搞定了他,凭借这个功劳,刚好尹署长要高升,空出来的位置,那就非你莫属了,弟兄们也都能跟着你粘点光” “可别这么说,再说,现在也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黄志诚闻听此言,心里一喜,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微微自得的表情,但瞬发即收,仿佛意识到当着众人谈论此事不太好。 随着林国平的脚步,来到了人员较少的窗户边上,两人小声的交谈着。 刘建明见黄志诚离开,仿佛搬走了一块大石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也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从身上掏出一张内部使用的网络电话卡,往电脑侧面的渎卡槽里一插,迅速的操作起来,不时的用余光瞄一眼黄志诚和其他同事。 表面镇定的刘建明,此时心里异常的紧张和害怕,脸色都有些微微泛白,眼神变得无比的锐利。 将通过内部权限搞到的山东街十二个收发器调出来,通过网络地图,找到韩琛所在那栋大楼的范围。 快迅的编缉了一条短信,选择无条件群发,点击发送。 随即电脑上闪过这一片区域所有接受短信的号码,几秒钟过去,发送完毕,刘建明快速抽回电话卡,放到了兜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刘建明感到头脑一阵晕旋,心脏紧张的嘭嘭直跳,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韩琛今天晚上交易,用的不是常用的电话,刘建明也没有号码,只有选择风险极大的群发信息来通知韩琛。 韩琛在楼下吃饭,应该能收到的 虽然在心里恨透了韩胖子,但刘建明知道,韩琛此时决不能出事,不然自己也完了。 被林国平有意引导着,黄志诚背对着众人,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林国平的眼角,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虽然没有看到刘建明怎么操作的,但看到刘建明浑身如散了架似的瘫倒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下来,就知道刘建明已经将事情办好了,林国平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两人站在窗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黄sir,你今天看起来特别精神,由其是戴的这条浅绿色的领带挺不错的,很配你,在哪儿买的?” “我老婆刚刚为我生了一个女儿,隔壁邻居送的” “哇,黄sir,你隔壁邻居姓什么?” “姓王,怎么了?” “没事儿,姓王挺好的!” “.” (本章完) 第423章 迪路之死 第423章 迪路之死 李言离开后不久,迪路和傻强来到龙鼓滩,迪路开着车,沿着海边的小道,慢慢的寻找着。 “阿强,你仔细看着点海上,那些越南人对这里不熟,不知道船会停到哪里,你留点心.” “知道了,迪哥。” 傻强两眼睁得大大的,几乎脸都要贴在车玻璃上了,使劲的往海面上看,摇头晃脑的,摆着一头的脏辨,头也没回的应道。 开了十多分种,傻强连忙叫道:“迪哥,在那里,海面上有一个黑影,你看看是不是” 迪路轻踩刹车,连忙打眼一瞧,果然像是一条轮船停在那里,可能为了逃跑方便,停的还比较远。 要不是傻强一直盯着,差点错过了 将车停在李言刚刚停车的位置,在迪路的吩咐下,傻强拿出手电筒,向远处打起信号来。 轮船上的泰国人今晚来压阵的,正是保罗的手下大将,那个为表决心,用刀割手臂,结果割到血管,血流不止,最后导致进医院的玛坤。 玛坤在船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去交货的小弟这么半天还没有返回,在搞什么啊? 此时又听小弟们汇报,岸上又在打暗号。 站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货不是已经送去过了吗,怎么还在发信号? 想了想,放下一支充气的小艇,自己亲自带着两个手下,前往岸边查看。 吩咐手下带上家伙,以免遇到变故。 小艇来到岸边,迪路和傻强迎了上来,玛坤一看迪路,松了一口气,热情的寒喧着。 两人在泰国喝过两次酒,算是有些交情。 玛坤也知道迪路是韩琛的亲信,笑着说道:“迪路,这次的货怎么样?满意吗?” “不错,听说是aa+,韩琛老大非常满意!” 迪路还以为玛坤说的是保罗带去的样品雪茄,连忙说道:“所以琛哥让我们来接货,只要收到货,那边立马就会打钱,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那伱们验完货了吗?” 玛坤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左右寻找着:“猜裕和雅拉他们呢?货你们都搬到了车上吗?” “这次的量有点儿多,海滩又不好走,确实得多一些功夫.” “什么货?” 迪路一愣,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沉声说道:“玛坤,你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们刚刚才到,打了信号你才带人过来的,哪里有什么货,我们也没见到什么人?” 玛坤瞳孔一缩,脸神一冷,往后略退一步,整个人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迅速将腰后别着的枪掏了出来。 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如法炮制,紧张的拿出枪指着迪路和傻强两人。 迪路在问出话的时候,就在暗暗戒备,在泰国人动作的时候,就和傻强两人也迅速的掏出了枪,对着泰国人。 双方顿时箭拔弩张,对恃起来,气氛在一瞬间拉落,紧张到了极致,由其是傻强,双腿微微颤抖,额上的汗水刷刷而下,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不停的咽着唾沫,生怕对方突然开枪。 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开枪,非死即伤啊! 玛坤厉声喝道:“迪路,这可是两亿多美金的货,你可不要跟我耍样,出了岔子,谁都活不了” 迪路一时也没将事情往李言身上想,晚上接到韩琛确定的交货地址后,一直和傻强待在一起,也没空通知李言。 更想不到李言会捷足先登,将货给取走了。 而且看玛坤的样子,不像发生过冲突的样子,只以为泰国人在耍招,因为自己跟本就没见到过任何的货物。 “玛坤,你也知道是价值两亿的货,你们想就这样就糊弄过去,琛哥不会答应的,见不到货,琛哥是不会付一分钱的。” 迪路心思飞转,心里暗暗揣测着,不会是泰国人内哄,想借琛哥的手,将他们的老大保罗干掉,然后自己上位吧! 这种事情,迪路混了一辈子,见过不少,猜想着对面的玛坤很有可能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更加多了几分警惕。 玛坤此时气得都快爆炸了,这些港岛本地人,实在是太不讲江湖规律了,自己是信任他们,之前才只派了两个人前来交货。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黑吃黑,私吞了自己的货,真是太不要脸了! 正在此时,迪路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迪路眼神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玛坤一行,右手拿着枪指着对方。 左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只听见韩琛沙哑的声音疯狂的吼道:“快,迪路,别收货,有警察。” 迪路神情一窒,眼神一凝,正想询问的时候,远处大量的警车,闪着警灯,拉着冲天的警笛,呼啸着往这边赶来。 玛坤也隐隐听到了韩琛的呐喊,再加上远处赶来的警察,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遏的吼道:“迪路,你敢阴我们,兄弟们,给我杀了他们,开枪。”砰砰砰. 啪啪啪. 嗒嗒嗒. 傻强注意力一直在泰国人身上,就算远处来的警察,也没转移一下他注意力,在傻强眼里,自己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 听到玛坤愤怒的叫嚣的进候,就暗叫一声不好。 对方还没开枪,傻强就往地上一扒,惨叫着,打着滚的往远处爬去 所以泰国人的三把枪全都招呼在迪路身上,迪路还来不及反应,就身中数枪,奋力挣扎之下,也向玛坤三人射出了枪里的子弹。 不过,身受重伤之下,准头也不及,也就是泰国人离得近,三人又在一起,不及躲闪。 “啊” 玛坤身后一个小弟运气不好,胸口上中了一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玛坤胳膊上也被乱枪打伤了,吓了一跳,一边躲避,一边带着另一个小弟还击。 见迪路倒在血泊中,来不及管另外一边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叫的傻强,看到远处的警车越来越近。 玛坤也不理采倒在沙滩上的小弟,在另一个没受伤小弟的扶持下,仓惶往海边跑去。 扑上气垫小艇,两人手忙脚乱的,就往远处的轮船开去. 黑夜中骤然爆发的枪战,只持续了短短一分钟就结束了,留下了一个不断嚎叫,往天开枪的傻强,还有两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伤者。 重案组的警员们,来到枪战现场,刺目的车灯射向海滩,将现场照得一片明亮。 几个人上前果断的拷起了子弹都打光,还在不断扣着扳机,疯狂呐喊大叫的傻强。 另外有人上前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迪路和另一个泰国人,连忙喊道:“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两个人受了枪伤,还有气儿。” 带队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看这两人的伤势,就摇头叹息了一声。 两人都是要害部位受伤,由其是迪路,身上中了好几枪,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按照程序,不管是什么人。 只要是个人,还没有咽气的情况下,都要本着人道精神,叫救护车,来抢救一下。 哪怕是十恶不赫的罪犯. 迪路躺在沙滩上,身上的血顺着弹孔,不要命的往外淌,一张嘴,也是一股血泉流了出来。 望着夜空上的璀璨繁星,迪路知道自己的人生,走到尽头了。 自己在社会上打混了一辈子,为非做歹的事情也没少做,帮着韩琛交易洗衣粉、收保护费、逼良为娼、暗中灭口的事情,也没少做。 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两只手都数不清。 现在落到这样的结局,是罪有应得,谁也不怨。迪路心里清楚,自己这样的人,横死街头是早晚的事儿,踏上江湖路的那一天,就知道会有这种下场。 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的了。 只是,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死到临头,依然心里充满着恐惧和害怕,看着旁边忙碌着的警察们,仿佛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确定自己确实要死了,此时迪路心中平静下来,反而一片清明。 忽然福至心灵,猛然间想通了,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泰国人,会有那样的奇怪表现。 前几天李言询问过自己和泰国人的对接信号。 很有可能,李言之前来过,将货给提走了,至于玛坤嘴里的猜裕和雅拉,肯定是被李言干掉了。 想到这里,迪路心里一阵愤恨,一股怨气涌上心头,挣扎着拉住了从身边走过一个警员的裤角。 那个警员见迪路挣扎着有话说,连忙俯下身子,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你大声点.” 嗫嚅着嘴唇,正想将李言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忽然,迪路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那是自己的儿子迪比豪,第一次身穿笔挺威武的警服时候的样子,儿子脸上扬溢着阳光般的笑容,裂着嘴,对自己兴奋的说:“老爸,以后我就是警察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你看我这身警服,帅气不” 当时迪路的心里也欢喜的仿佛要炸开了,往常让自己厌恶的警服,不知道为什么。 穿在儿子身上,是那么英武挺拔,那么威风凛凛。 (本章完) 第424章 警队高层中的‘内鬼\\\’ 第424章 警队高层中的‘内鬼’ 迪路伸出手来,在警服上摸了又摸,当时对李言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让自己的儿子不再重走自己的老路,过上了受人尊敬的生活,改变了自己儿子的命运。 在前段时间,儿子已经是沙头角警署的一个警长了! 想到这里,迪路松开了警员的裤角,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原来,李言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后事,他把自己的儿子的前途安排好,就是为了让自己走的放心。 越南人绑匪一案,自己从头参与到尾,知道那么多事情,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活下去,就算他愿意,他背后的势力也不会同意,留着自己这么大一个隐患的。 此时迪路只是有些庆幸,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不然只要儿子露出一丝不对的情绪,恐怕就会被自己连累。 这样也好,自己恶贯满盈、罪有应得,李言不放过一个坏人,想来这样的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自己的儿子,以后就清清白白的,做一个警察,好好的生活。 韩琛估计也逍遥不了多久了,李言曾经说过,只要铲除了韩琛,就会将自己的儿子带在身边陪养。 迪路现在才想起来,相处那么久,李言好像从来没有保证过自己的安全,却不止一次承诺过会给儿子迪比豪一个好的前程。 李言做得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看明白。 幸好自己从来不让儿子参和社团里的事,倒也不怕李言查探,自己罪恶之身,能换来儿子的光明前途,死也无憾了。 最后时刻,迪路想明白了一切,也释然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在身边警员的不断催促中,安心的上路了。 玛坤逃上轮船,迫不及待的吩咐手下开船。 岸上的警员们看着缓缓移动的轮船,有警员忿恨的说道:“可惜,晚到一步,让他们溜了。” 一个带队的督察冷声说道:“放心吧,这里是港岛,他们逃不了!” “黄sir已经联系了水警,要不了多久,水警的同事们,会把他们送到我们手里的。” 督察说完之后,吩咐道:“大家再搜查一下现场,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没过一会儿! 有人来报,在不远处的海边,发现了一艘小船,上面有两具死尸,看外表,像是泰国人。 但警员们搜索了一晚上,也没有发现泰国人和韩琛的手下用来交易的货物。 至此,五百公斤的洗衣粉下落,就成了一个迷。 等到第二天早上,潮水一涨,连李言前来时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也被海水淹没,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在山东街吃完夜宵的韩琛和保罗,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赶,刚刚回到之前的房间里,韩琛就收到一个信息。 拿出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显示七个字:‘有内鬼,终止交易.’ 韩琛心里一慌,一阵巨大的危机袭来,来不及多想,连忙给去龙鼓滩接货的迪路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韩琛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话筒对面就传来警笛声,然后就是傻强的嚎叫声,泰国人的惨叫声,杂乱的枪声也随即响起。 “玛的.” “扑街.” “.” 韩琛脸色狰狞,口中不停的咒骂着,只觉得一肚子的火气无处释放。 ‘哗啦’一声。 愤怒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一地,满屋子的小弟们被琛哥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安静一下,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爆怒的韩胖子! 警察怎么知道龙鼓滩的,一定是出了内鬼 韩琛眼神闪烁,不断的在现场众人脸上扫视着,试图能发现,谁才是警方的内鬼。 屋子里都是韩琛的人,保罗小心翼翼的待在沙发上,谨慎的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韩胖子。 ‘这个是卖家,不可能是卧底的。’韩琛锐利的眼神,从保罗脸上扫过,然后落到了权哥脸上。 权哥一个哆索,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但仍然一脸坦然的看着韩琛。 ‘阿权跟着我二十多年了,他要是出卖我,我早就进去了。’韩琛毫不犹豫的排除了阿权。 又从几个人脸上扫过,每个人都知道,此时退缩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每个人在韩琛看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幅问心无愧、忠肝义胆的样子。 最后韩琛有些无奈了,满腔怒火,无法发泄。 该死的,底是谁呢? 这时陈永仁一条胳膊打着石膏,来到韩琛面前,劝说道:“琛哥,我看不如” 话还没说完,韩琛眼神盯着陈永仁打着石膏右手。忽然觉得,那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会不会有窃听器呢? 没等到陈永仁把话说完,愤怒的将石膏重重拍在桌子上。哐当一声. 石膏碎了一地,陈永仁受此突然袭击,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叫疼,一脸委屈的退到了旁边。 而韩琛则是盯着满地的碎片,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无数的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抱头蹲着!” “都不许动.” “.” 控制住局面后,黄志诚带着刘建明、林国平等一大堆警员,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黄志诚打眼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现场几乎没有一个人蹲着,除了权哥和泰国卖家保罗在椅子上坐着,所有人都在原地站着,一脸警惕的盯着警方一行。 陈永仁更是一脸无辜的站在窗户前,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有任何表示,不知道龙鼓滩那边情况如何,也不敢暴露身份与黄志诚相认。 韩琛更是大刺刺的站在人群中间,一副头狼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冲进来的黄志诚。 虽然韩胖子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但心里很虚,两条腿也有些发软,心里紧张的嘭嘭直跳。 刚刚的电话打得有些晚了,警察都赶到了,不知道龙鼓滩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查到那五百公斤的货。 万一人脏俱获,就算搬出高建斌也没用,就算不死,自己下半辈子,也会把牢底坐穿。 此时韩琛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黄志诚身后的林国平身上。 林国平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韩琛心里一松,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虎视眈眈的走到黄志诚面前,面色坦然的和黄志诚对视着。 警方没有查到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好事,没有证据,自己的钱也没有打出去,就不会有损失。 转头看了看现场的一脸懵逼的保罗,不知为什么,有些同情这老小子了。 黄志诚在现场并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连武器都没有搜到,只有保罗带来的雪茄里有一点儿洗衣粉。 不过这么点儿量,随便一个小弟就可以出来顶了,并不能以此控告韩琛。 但警方兴师动众的劳累了一个晚上,也不能什么都一不做,只好将韩琛一行带到警署里。 就算没有搜到东西,但是按照规定,可以扣留对方48小时。 自有警员们去给韩琛和泰国人录口供,黄志诚一个人来到办公室,心情沉重的给梁飞虎打了过去。 此时虽然已临近深夜,但梁飞虎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等黄志诚的消息。 黄志诚这个人,手腕能力魄力都差一些,梁飞虎担心他并不是韩琛的对手,是以也一直在关心着今天晚上的行动。 在电话响起后,梁飞虎第一时间接了起来,默默的听完黄志诚的汇报。梁飞虎怒从心头起,控制不住的骂道:“黄志诚,你扑街啊你” “真是个废物,今天搞这么大的声势,结果一无所获。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了吗?就连高处长都在关注此事,对伱寄予厚望,你现在告诉我,并没有抓到实据。” 果然如此,梁飞虎对这样的结局非常不满。 黄志诚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嗫嚅的解释道:“处长,你听我说,本来今天晚上的行动是十拿九稳的,可是关键时刻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我怀疑警队里有韩琛的卧底,所以他才会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真不是我的错啊” “那我问你,这个卧底是谁?” 而对梁飞虎的质问,黄志诚吱吱唔唔的说道:“我”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警队的高层,不然不可能对今晚的行动了解的这么详细。” 黄志诚知道肯定是今晚办案的人中出了内鬼,但此时却不敢说是自己下手出了问题,这样更会让梁飞虎觉得自己无能。 为了推卸责任,只好添油加醋、故做神密的说道:“不过此人肯定是警队的高层,据我的内线陈永仁汇报,此人在警队的职务,不下于我,是韩琛很早就安排进警队的。” 只有搞出一个比自己职务更高的‘内鬼’,方能推卸今天晚上的责任,这就是黄志诚打电话之前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反正这种事情,有没有谁知道? 别的不说,你梁飞虎不就是一个大内奸吗. “哦” 梁飞虎顿时来了兴趣,若是能抓出一个总警司级别以上的内鬼,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说不定是比搞定韩琛还要重要的功劳,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黄老狗给搞砸了,再骂他也没什么用,还是要想办法挽救的 于是急切的问道:“那陈永仁有没有说,此人是谁?” 呃. 黄志诚顿时一阵腻歪,感觉到心里如同吃了个苍蝇,你他玛的好意思问,还能是谁? 还不就是你,你不就是倪坤派到警队的卧底,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级别的大官,都混到警队核心了。 (本章完) 第425章 梁飞虎的对策‘故伎重施\\\’ 第425章 梁飞虎的对策‘故伎重施’ 黄志诚本来想以此为由,暗暗提醒梁飞虎,以卧底的事情,惊退对方,让梁飞虎不要再为难自己,穷追不舍的。 谁知道现在时过境迁,梁飞虎觉得当初的事情都做的很干净,又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会知道。 所以早就把这一茬儿给忘掉了,还以为黄志诚说的是真的,警署里真有韩琛派来的高层卧底。 在梁飞虎的追问下,黄志诚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了,万一让梁飞虎知道自己掌握了他的隐密,恐怕他会第一个对付自己的。 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处长,这个人身居高位,韩琛藏的很严实,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我的命令下,陈永仁几次追查都无果,为了怕他暴露身份,我也不敢太过催促,只能让他慢慢查探。” “不过,处长请放心,只要阿仁那边查到眉目,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梁飞虎神情一怔,顿时愁眉不展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想着对策,一时之间,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黄志诚也不敢挂电话,听着对面传来的梁飞虎沉重的呼吸,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梁飞虎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道狠辣的光芒,低声问道:“你不是说,那些泰国人开来了一条轮船,在警方赶到龙鼓滩的时候,跑掉了吗?” “是啊,不过我提前联系了水警方面,泰国人已经被拦截了,此时正在往九龙西港码头这边来。” 黄志诚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过,梁处长,你知道的,泰国人的船脱离我们视线那么久,又是在夜晚的茫茫大海上,要是有洗衣粉的话,也早就被他们处理掉了。” “水警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说,只是普通打渔的轮船,没有搜到任何违禁品,顶多有些随船武器,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倒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真是废物.’ 梁飞虎暗骂一声,然后一边提醒一边暗示,语气幽幽的说道:“不会吧,泰国人那么远把船开来,就是为了今天晚上的交易,怎么可能没有洗衣粉?是不是水警那边的人粗心大意,再加上大晚上的,不太尽心,随随便便查看了一下?” “就此下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等到明天,伱亲自带着手下去‘仔细’的搜查一翻,说不定就会找到被藏在‘隐秘角落’里的海量洗衣粉。” 呃. 黄志诚这下听明白了,顿时双眼圆睁,内心嘭嘭直跳,浑身的血液沸腾,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梁飞虎这是让自己栽赃陷害啊. 虽然以前搞定倪永孝的时候,李言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可那是等到事后李言才告诉自己真相,而且也不是自己亲自做的,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完结了。 黄志诚要做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再加上上面有梁飞虎罩着,下面有李言将事情做的很漂亮,当时黄志诚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在梁飞虎的搜意下,自己要用此计陷害韩琛。 可这种事情,牵涉甚多,又有很多细节需要安排,万一有个闪失,那自己可就不是提前退休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的。 想到这里,黄志诚胆颤心惊的说道:“梁处长,这个.这.” 梁飞虎一听,就知道黄志诚害怕了,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威胁道:“黄志诚,什么这个那个的?”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担心什么?上面有我和高副处长为你做主,你大胆的去做,什么都别怕,出了事,有我和高副处长为你顶着。” 顶你老玛啊. 黄志诚心里疯狂的骂道,若是真的出了事,你他玛的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最后牺牲的还是自己。 黄志诚知道,梁飞虎的骚主意,肯定是要让自己亲自去操作。要是成了还好,万一事情败露,最后死的肯定是自己。 梁飞虎本想继续劝说,但又想到隔着电话不安全,很容易落人把柄,万一黄志诚长个心眼儿,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录下来,等于就捏住了自己的把柄。 梁飞虎就是内鬼出身,对这样的技俩很是清楚,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冒这个风险。 于是吩咐道:“这样,老黄,你现在来我家一趟,给我汇报一下这个案子的详细。” “另外,上次高副处长给了我几盒茶叶,听说你有时候也喝茶,走的时候给你带上两盒,你拿回去慢慢喝.” 黄志诚顿时心里一个激伶,马上意识到了,所谓的‘茶叶’肯定是用来栽脏陷害那些泰国和人韩琛的洗衣粉,梁飞虎上次和自己说过,新界那边抄了三百公斤洗衣粉,对外只报了六十公斤。 剩下的说是销毁了! 但这种证物,尤其是暗中的证物,只能私下处理。 梁飞虎做为行动处的负责人,权威赫赫,从证物科里偷偷拿出来一些,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这是怕自己不敢做,这是要赶鸭子上架了。 黄志诚顿时有些想打退膛鼓,畏畏缩缩的说道:“那梁处长,那等等明天上午,我去您的办公室里” “明天怎么来得及,你现在就过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等不到今年过去,高建斌和沈澄就必需分出胜负,现在都年中了,还有几个月时间。 眼看着沈澄逐步占据上风,高副处长被压着打,局面非常被动,再不扭转局势,就来不及了。 高建斌要是一倒,那自己的处长梦,就成泡影。 关刻时刻,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梁飞虎此时已经有些豁出去了,厉声说道:“黄志诚,难道你要让我亲自去西九龙请你吗?” 你这条老狗 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大家已经是在悬崖边儿上了,再退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下场。 面对梁飞虎的步步紧逼,黄志诚的防线崩溃了,哀叹一声,说道:“不用,梁处长,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嗯,快点过来,一个钟头,我见不到你的人,就亲自去找你”说完,梁飞虎毫不犹豫的就挂了电话。 随后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待会该怎么安排,各处细节都要考虑到,这个时候,不能指望黄志诚。 那个废物胆小如鼠,现在肯定是神情恍惚、心里乱成一团。 所以事情还要自己来想,尽量考虑的周全一些,而黄志诚只负责具体操作。 呃. 还有事后万一败露了,出来背黑锅,自己要想的妥善一些,不能将自己陷了进去! 黄志诚挂完电话后,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前方,神情低落,双眼无神,如同没有焦距,心中一团乱麻。 惊慌,害怕,担忧,恐惧,不知所措,患得患失,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黄志诚脸色发白、神情惶然。 “黄sir,口供都录完了,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o记的组长林国栋连门都没有敲,径直冲了进来询问道。 黄志诚正沉浸在忧虑中,被来人引起的动静,惊吓的一个哆缩,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仿佛被压断了脑海中了的那根神筋,黄志诚一下暴发了,歇斯底里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会不会敲门?” “我是总警司,西九龙警署第一副署长,你懂不懂礼貌” 林国栋被黄志诚近乎失态的怒吼给震懵了,不过龙鼓滩一无所获,案子陷入僵局,他也理解黄志诚现在的心情,比回家看到老婆和隔壁老王在打友谊赛还要悲痛和难过。 “黄sir,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那韩琛和那些泰国人.” 黄志诚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愤怒的说道:“谁不知道,保罗就是泰国洗衣粉上游卖家,他来港岛干什么,找韩琛打麻将啊?” “还有他的亲信迪路和傻强去龙鼓滩干什么,那些泰国死尸是怎么回事?不是做交易是干什么?” “给我审,继续审,连夜审,不将他们的犯罪行为审清楚绝不罢休.” 林国栋感到黄志诚此时情绪已经失控,极为不冷静,你说的这些,所有人都知道,但那有什么用? 法律是要讲证据的,没有找到洗衣粉,那就不能定韩琛的罪。 只不过,此时很明显不是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争辨的时候,林国栋默默的点点头,下去安排人,继续审理了。 反正要关四十八小时,审审也没关系。 黄志诚跟着属下来到临时充当审讯室的会议室里,看到韩胖子带着一群马仔,耀武扬威的坐在那里,大声的抗议着。 看到韩琛嚣张跋扈的丑恶嘴脸,黄志诚气不打一处来,冲进去就质问道:“韩琛,你一个烂仔,猖狂什么?” “谁不知道,你今晚约保罗,就是为了洗衣粉交易。还有迪路和傻强,这么晚去龙鼓滩做什么,那些泰国人的尸体,你怎么解释?” 韩琛看着一脸怒色的黄志诚,得意的笑了笑:“黄sir,说什么都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控告我。” “否则,就别在这里说这么多的废话” (本章完) 第426章 对韩胖子‘栽脏陷害\\\’ 第426章 对韩胖子‘栽脏陷害’ 韩琛的嚣张气焰气坏了满屋子的警员们,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对韩胖子怒目而视,恨不得将眼前的胖子给吞吃了。 韩琛旁边坐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斯斯文文的,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黄sir,我是韩琛先生的律师,按照规定,若是警方没有证据,就只能扣留我的当事人四十八小时。” “不过,那样就伤了和气,没什么意思。现在也挺晚了,我的当事人也很忙,相信这么多警员也等着下班。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不如就将我的当事人放了,大家留一份体面,以后也好相见,你说是不是?” 黄志诚想到些什么,心里一动,微微一笑,对韩琛说道:“琛哥可能还不知道吧?今晚在龙鼓滩,琛哥的人和泰国人发生了激烈枪战火并。” “泰国人死了三个人,琛哥的头马迪路也死了。听说琛哥今天晚上的交易量不小,那些货至今也没找到。” “不知道琛哥怎么对泰国卖家保罗交待呢?” 呃. 听到这里,韩琛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无踪,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站起身,狠狠的瞪着黄志诚,身后的小弟们感觉到老大的愤怒,也跟着严肃起来。 当然了,大家只是做做样子,现在在警局里,再胆大包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中年律师却害怕了起来,偷偷的拉了拉韩琛的袖子,提醒韩琛不要上当。 韩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接黄志诚的话,而是怒吼道:“在我身边安插个内鬼就想赶绝我啊?” 黄志诚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韩琛这样的狡猾之辈,就算是在盛怒之中,也不会失去理智,不会被自己的话语所激怒。 “彼此,彼此” 黄志诚和韩琛一样,纷纷转头望着各自手下的一批人,陈永仁,刘建明,林国平等二五仔们,纷纷昂起头,装作一脸坦荡、若无其事的样子,互相打量着,似乎这样能揪出那个内鬼。 黄志诚看着眼前肆无忌憧的韩琛,想到梁飞虎的安排,心里下定了决心,不动声色的说道:“继续审,给我关够他们四十八小时。” “是,黄sir!” 现场的警员人也是人人憋着一口恶气,就算制不了你,至少也要恶心一下你,关够时间。 这是大部份人对黄志诚心态的把握,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喂,伱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耍无赖吗?” 韩琛不满的叫嚣着:“黄志诚,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再走” 黄志诚不理会呼叫的韩琛,转过头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安排完手下继续审问后,黄志诚一个人开着车出了警署,往梁飞虎家的别墅里赶去。 第二天一早,天快亮的时候,黄志诚才回到警署,立马叫来了昨天晚上闯入自己办公室的o记组长林国栋。 “国栋,昨天夜里越南人的船已经被水警拖了回来,停在九龙西港码头,你带几个人去接收一下,把船上的越南人带回来。另外,好好的搜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林国栋神情有些疲惫,昨天夜里没有回家,在警署里熬了一夜,陪着下面的警员一起审讯韩琛一行人,只是在黄志诚走后,在办公室里打了个盹。 就这样还时不时的起来去看看审讯情况,即怕下面的人不尽心,又怕下面的人太过鲁莽,情急之下搞出什么意外。 还担心黄志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警署,看到自己不在现场,牵怒于自己。 虽然黄志诚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但林国栋身为o记a组组长,是黄志诚的亲信,深知在这个时候,黄志诚肯定不会让大家在警署里熬夜,自己回家睡大觉的。 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警署,那肯定是有比审理韩琛更重要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去找上面的大佬汇报工作去了。 果然,在林国栋小心的打量下,才发现,仅仅只是一夜不见,黄志诚如同老了好几岁似的,一脸的憔悴,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脸色阴沉的如同要滴下水来,难看的一比。 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显得十分的忧虑。 “是,黄sir”林国栋知道,此时黄志诚犹如一条受伤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暴发。 虽然知道此行不太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但还是谨守本职,决定一切都按黄志诚说的办,免得触了对方的霉头,给对方发飙的机会。 在林国栋带人离开之后,黄志诚叹了一口气,面对即将来临的‘案情重大突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昨天晚上,在梁飞虎的威逼下,黄志诚从总部证物科里提出了一百公斤的洗衣粉,在梁飞虎亲信的督促下,亲自带着人,将其放到了越南人的船上。 一切都办妥后,梁飞虎才放自己回来,叮嘱黄志诚一定要唱好接下来的戏。临走时,梁飞虎彻底撕破了脸,毫无顾忌的对黄志诚恶狠狠的说道:“这次韩琛不死,你就准备后事吧.”黄志诚又是愤焖,又是无奈,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警署,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黄志诚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违法行为,和梁飞虎同流合污了。 以前和李言虽然也做过很多手脚,但更多的是知情不报,或者打打擦边球,算是在灰色地带游走,黄志诚还能接受。 但这一次,黄志诚知道,自己知法犯法,蓄意诬陷,一旦事情败露,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不清的,只有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方面感叹权力高层的黑暗;另一方面,黄志诚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梁飞虎和李言这些人,做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有什么心理压力和不良情绪的。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难受和痛苦呢? 就在黄志诚陷入沉思和纠结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嘭’的一声 黄志诚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开门声吓了黄志诚一跳,还没来得及发火。 林国栋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黄sir,好消息,我们在越南人的船上,查到了一百公斤的洗衣粉。” “是啊,黄sir,当时这批货藏的还很严实的,在最低层船仓的夹层里,还好我当时细心,一眼就看出来那块木板有问题,撬开后,才发现里面有个隔层,放了一个包裹。” 另一个警员挤上前眉飞色舞的炫耀道:“我叫人将包裹抬了出来,打开一看,你猜怎么着” “里面竟然放了整整一百公斤的洗衣粉,都是上等成色,价值四五亿港币,这次物证齐全,看韩琛那个扑街的还怎么狡辩。” “就是啊,黄sir,这次韩琛死定了” “.” 见到这么多下属七嘴不舌的讨论着,都是喜不自胜,黄志诚也不好再计较。 那个包裹就是自己亲自放在哪里的,怎么能不知道! 黄志诚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 此时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表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与民同乐,以免被下面人的察觉到异样。 但无论怎么提醒自己,黄志诚心里都开心不过来,使了半天的劲,黄志诚才终于发现,原来演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才感觉,李言以前当卧底也真是不容易,总是要扮演好几种角色,按照现实的需要展现不同的状态,真不是白给的。 还好此时面前的人,都是自己的下属,黄志诚肃着一张脸,吩咐道:“好了,即然查到了证据,那就去审讯室里,争取拿到韩琛的口供,将其绳之以法。” 林国栋和几名下属本来兴奋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察觉到,黄志诚的态度,好像并没有自己等人想象的那么愉快。 这么大的案子,辛苦了这么久,又忙了一整晚,现在好不容晚有了突破,难道不值的高兴和庆幸吗? 黄sir依然愁眉不展,难道是担心韩琛抵赖。 几人想想也是,虽然找到了证物,却是在越南人的船上,只能证明是越南人在走私洗衣粉。并没有在迪路和傻强的手上人脏并获,韩琛要是死不承认,警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几人也慢慢恢复了理智,都在想着,待会怎么让韩琛承认这些货就是他的。 果不其然,韩琛在得知警方查到一百公斤洗衣粉的时候,断然否认那些货是自己的。 虽然林国栋等几名警察并没有说,这些洗衣粉是从越南人的船上搜到的,只是含糊其词的说是在迪路死亡现场附近的水域里找到的。 但韩琛依然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自己两个手下是去海边吹风的,只是适逢其会,至于那些越南人怎么会出现在龙鼓滩,自己也不知道。 而傻强则是装傻充愣,一口咬定说是迪路带自己去的,至于去干什么,迪路没有说,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只是一个小弟,老大说去哪里,自己就只能去哪里,哪儿做得了主 那些泰国人也不是自己打死的,自己一向胆小,跟着韩琛之后,从来只是打酱油,更不敢杀人。 一时之间,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林国栋来请示黄志诚,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黄志诚这次没有冒然再去找韩琛对恃,自己毕竟是总警司,是大佬,老是被韩胖子一个烂仔怼的下不来台,会严重影响到自己在下属们面前的威信。 自己这个上级长官出面,只能是在有十足把握能拿下韩琛的情况下,才去抖威风,不然的话,还不如不去。 黄志诚打发走林国栋,想了想,只能再去找梁飞虎讨主意了 (本章完) 第427章 梁飞虎亲自出马 第427章 梁飞虎亲自出马 电话打通后,黄志诚一脸忐忑的将审讯的情况说了一遍,梁飞虎这次没有再骂黄志诚,而是静静的思考起来。 斟酌了半响,梁飞虎沉声说道:“老黄啊,昨天你下面的人也辛苦了,忙了一整夜,这样,今天你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留几个心腹手下在警署里,记住,一定要那种绝对亲信的,等一会儿,我亲自过去,会会这个韩琛。” 呃. 黄志诚感到非常意外,梁飞虎这是想干什么? 自己都不想见韩胖子,梁飞虎这个高组助理处长,和韩琛八杆子打不着的,见韩琛做什么. 但现在梁飞虎是自己最后的靠山了,或许他是不放心,害怕出意外。不管怎么样,他能来,自己就放心了。 至少梁飞虎没有置身事外,这让黄志诚心里踏实了不少。 “好的,梁处长,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挂了电话后,黄志诚怀着重重的心事,召集忙了一晚上的警员们:“大家昨天晚上都辛苦了,很多同事都是一夜未合眼。” “这样,今天休息一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国栋有些疑惑的问道:“黄sir,我们只能扣留韩琛四十八小时,现在虽然有了证物,但韩琛死不承认,此时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继续审下去,说不定韩琛就撑不住了,这时候大家都回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黄志诚打眼一扫,很多属下都有这样的顾虑。 于是安慰道:“审案子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大家一天一夜没睡觉了,熬得都有些受不了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总是要休息的,也不是都回去,我会留下几个人,继续招呼韩琛的。” “我也会在这里盯着的,伱们都回去睡觉吧!要是不放心,可以等晚上再过来,这样都熬着,于事无补,你们说是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于是大部份人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只有林国栋身为o记a组的组长,是黄志诚的左右手,主动留了下来,陪着黄志诚。 想到林国栋跟了自己好多年了,也算自己的亲信,黄志诚没有再说什么。 早上八点,港岛大部份人还没有上班的时候,一辆挂着普通车牌的轿车开进了西九龙警署。 黄志诚亲自在停车场接到了梁飞虎,梁飞虎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轻装简从,低调出行,并没有携带秘书和司机。 在黄志诚的带领下,一边听着黄志诚汇报着今天早上审讯的详细情况,一边往暂时羁押韩琛的审训室走去。 到来三楼o记的办公室地点,在以前李言和黄志诚的办公室附近,走廊顶头的一处休息室里,见到了被抓的韩琛。 这里在李言和黄志诚离开后,被a组的同事们改造了一下,变成了一个简易的羁押室。 临时关押一些暂时扣留的嫌隙人,兼顾审训的作用。 此时,一夜未眠,被警员们连着一夜进行疲劳轰炸的韩琛,正一个人待在这里。黄志诚将参与昨夜行动的警员们放假了,其他组的警员们还没有来上班,韩胖子抓住这个喘息的时机,难得的休息一下。 梁飞虎来到旁边的房间里,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看见对面的审讯室里,狭窄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对面靠墙的一面孤零零的放着一张带有小桌板的椅子,一个留着短茬白头发的胖子,正佝偻着身躯,趴在小桌板上憨憨入睡。 手上还带着手拷,还好韩琛个头比较矮小,若是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想趴在那里也不可能,地方太小了。 就算是韩琛若不是被审讯了一晚上,精疲力竭,实在太过困顿,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了,不然不也不可能睡得着。 本来韩琛和小弟们一起在会议室里,不过自从昨晚上韩胖子仗着警方没有证据还有律师在场,和黄志诚较板后。 黄志诚下了栽赃陷害的决心,就下命令将韩胖子关到了这里,单独询问。 不过,自从今天早上从越南人的船上搜到一百公斤洗衣粉后,林国栋毫不客气的给韩胖子加上了手拷,装上了小桌板,增大审讯的力度。 律师也被赶了出去,只准隔上一天见上一面,以证明警方没有刑讯逼供。 虽然港岛法制健全,在押嫌疑人有会见律师的权力,可也不是你说想见就见的。 警署更不是旅馆,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需要通过正常流程审请,经过批准后,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短时间的接触。 此时,韩琛也有些慌乱,这种待遇的提升,意味着自己从协助警方调查的合法公民,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更是不受四十八小时的限制,可以限长羁押时间。 但从警方说从现场搜到了一百公斤洗衣粉的那一刻,韩琛又安心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的交易量是五百公斤。 要么全部找到,要么全部被越南人处理了。而且那些越南人也没有招供,不然警方就会知道自己具体的进货数量了。 现在不多不少,只有一百公斤,这肯定不是自己进的那批货。 再加上警方也不是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搜到洗衣粉的,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韩琛在江湖上厮混多年,见多识广,什么龌龊手段没有见过,谁知道是不是警察在诈自己,甚至于诬陷自己。 自然不会承认,和警方打起了口水仗。 直到半个钟头前,所有人都离开后,韩琛实在顶不住了,就趴在小桌板上睡了起来。 梁飞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胖子就是经常跟在高处长身边,出席各种聚会的九龙韩氏集团总裁,实际上是这一地区最大的江湖势力的话事人韩琛。 梁飞虎略一沉吟,对身边的黄志诚说道:“我进去找他谈谈,你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另外,关掉所有的监视设备,就连你,也不许偷听!” 黄志诚一愣,随即想到韩琛和高建斌若有若无的关系,还有梁飞虎亲自来会见韩琛,说不定就是受了高建斌的授意。 黄志诚虽然没有太多的权谋见识,但也知道大佬不会轻动的道理,梁飞虎的事情,都是自己在跑前跑后。 那梁飞虎如今亲自来跑腿,那躲在背后的人,就呼之欲出了,肯定就是高建斌。 黄志诚猜的没错,梁飞虎在黄志诚向韩琛下手的那一刻,就向高建斌汇报过此事了。 如今警务处的形势,对高建斌极为不利,韩琛本来就是高建斌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一个棋子。 若是在和沈澄的争斗中一切顺利的话,那就不必动韩琛这个现在已经成为自己最大资金提供者的人身上了。 但现在诸事不顺,也不得不向韩琛开刀了! 高建斌经过仔细权衡之下,也下定了决心,希望能用韩琛的人头,来扭转自己不利的局面。 在得知韩琛要进一大批货后,高建斌默认了梁飞虎的动作,打算让黄志诚从基层入手,以免激起韩琛的愤怒,从而将给自己送茶叶的事情,暴露出来。 这几年,韩琛每年都送给自己一亿港币,在越南人绑架案结束后,韩琛更是连连道歉,直接送出了五亿港币,来修复和高建斌的关系。 虽然被韩琛给自己捅出大娄子之后,高建斌就打算放弃韩琛了,不过事情最后了解的非常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的后患,再加上五亿港币的巨额支票。 高建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被韩琛的大手笔惊呆了。 一时之间口干舌燥,双手发痒,也难把握得住。 想到反正事情过去了,以前也收过,现在不收还容易引起韩琛的警觉,以为自己要对付他。 再加上让自己把五亿港币往外推,这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办到的。 思前想后,在五亿的支票面前,高建斌和韩琛相逢一笑,冰释前嫌,关系合好如初了。 或者说更亲密了,从此以后,高建斌不再忌讳和韩琛的关系,两人开始正大光明的交往。 直到现在高建斌遇到困境,他又想到了韩琛,想借韩胖子的脑袋一用,以占胜沈澄。 就默认了梁飞虎的出手,本以为对付韩琛将会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 谁知昨晚黄志诚行事不密,致使功败垂成。 高建斌也有些着急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万一韩琛怀疑到自己身上,恐怕接下来就是鱼死网破。 到时候,非但不能搞定沈澄,说不定还要自陷嫌疑,提前败给沈澄,失掉处长之位。 两人一商量,就想出了这栽赃陷害之计,无论如何,不能让韩琛脱离牢笼。 即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功劳! 若不是高建斌以副处长之尊,亲自打了招呼,梁飞虎一个行动处的负责人,想从总部的证物科仓库里提出一百公斤的洗衣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梁飞虎更是亲自上阵,誓要拿下韩琛。 现在呼呼大睡的韩胖子还不知道,自己一身,已经关系高建斌、梁飞虎还有黄志诚三个人的权力生命,还有无数属于高系一派的警队高层的前途和未来了。 (本章完) 第428章 韩琛艰难的‘决择\\\’ 第428章 韩琛艰难的‘决择’ 本来要搞定韩琛并不难,虽然他抵死否认,但是有了一百公斤洗衣粉的铁证,只要搞定了傻强这个唯一的现场证人,就可以证死韩琛。 今晚的这场交易本就是真实的,只在有了傻强的证词,还有警方卧底陈永仁为证。 案子办到这里,只要警队的另一大派系,沈系力量不出来搅局,在高建斌和梁飞虎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足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不管他承不承认,都可以零口供断案,将韩琛送上法庭。 若是担心有变故,完全可以让其在关押期间,畏罪自尽,一样可以结案。 但梁飞虎想到黄志诚口中所说的警方高层的卧底,贪功心切,想将这个卧底挖出来,锦上添。 所以亲自前来审讯,其实就是想套出这个警方内部的卧底。 交待完了黄志诚,梁飞虎进入了审讯室,看到桌上有一杯水,拿起来,‘唰’的一下,随手泼到了睡得正香的韩胖子脸上。 呼. 韩琛被冷水一激,瞬间一个愣怔,清醒了过来。 直起身子,睁着迷糊的双眼,顶着两个黑眼圈,呆了好一会儿。看了看现场的情景,还有手上的手拷,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关在警署里。 叹了口气,萎靡不振的靠在椅子上,这才发现,眼前的室内,站了一个人,正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 揉了揉眼睛,韩琛看清眼前的人,正是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梁飞虎。 韩琛瞬间激动起来,这可是高副处长的人啊! “梁处长,是你,是高处长让你来救我的?” 韩琛激动的说道:“梁处长,你听说我,他们想冤枉我,这是栽赃陷害,伱一定要救我啊!” 梁飞虎略略皱了皱眉头,从韩琛的表现可以看出来,高处和此人的关系果然匪浅。 根据梁飞虎多年的阅历,这种关系背后往往都是不清不楚的。 梁飞虎暗暗提醒着自己,待会审讯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范围,只问卧底的事情就行了,千万别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梁飞虎自己本身就是大佬,自然知道,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大佬们也有很多事情不希望下属知道的。 只一瞬间,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办事章程,梁飞虎淡淡的一笑,说道:“不见得吧,昨晚在山东街一栋大厦的三楼里,警方发现了很多泰国人。那个保罗可是顶顶大名,港岛混社团的,谁不知道他就是泰国洗衣粉的上游卖家。” “现场还发现了用来验货的雪茄,和用来转帐的电脑。” “还有,你的两个亲信,大半夜的出现在龙鼓滩。刚巧,那里也发现了泰国人的船只,在警方赶到之后,泰国人仓惶逃离。” “韩琛,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吗?都是黄志诚的人在冤枉你?” 被梁飞虎的连声置问给噎得说不出话来,韩琛的脸上一阵尴尬,心虚的讪笑道:“梁处长,这个.” “警方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不能说明什么吧?” 梁飞虎前走几步,腑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韩琛:“那些泰国人,还有你的手下,更有现场发现的一百公斤的洗衣粉,不都是证据吗?” “而且,在你身边,还有我们警方的卧底,参与了昨晚全程的交易过程,这些足可以证死你。” 不知是梁飞虎的话,还是梁飞虎微微俯视的身躯,都给韩琛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韩琛不自觉的直起身子,往后仰了仰,咽了口唾沫,艰涩的说道:“梁处长,你是知道的,我和高处长的关系甚称莫逆,你看在高处长的份上,也要救救我啊!” 梁飞虎心里一动,随后淡然一笑,转身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韩琛面前,换了一幅亲和的面孔,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韩琛啊,你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做的太大了。” “案子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了,高处长知道的也太晚了,人证物证齐全,西九龙警署有这么多基层警员都在眼睁睁的看着,你让他老人家,怎么替你说话?” 韩琛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警方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掌握了多少证据,自己的手下有没有人招供的,尤其是两个派去接货的关键手下。 若是迪路在活着,韩琛一点儿也不担心,可偏偏迪路死了,傻强这个扑街的却活着。 傻强这人,脑子有点秀逗,性子胆小如鼠,又没什么心计,很容易被警方拿下。 何况还有警方的卧底,到底是谁呢? 又掌握了多少内幕,一时之间,韩琛心乱如麻,又不敢乱说话,眼神闪烁不定。 “韩琛啊,俗话说的好,抓贼抓赃,捉奸拿双。” 见韩琛低着头,沉默不语,梁飞虎眉头一挑,话风一转,循循善诱道:“幸好警方并没有当场抓住你的手下正在和泰国人交易。若是上面有人替你说话,西九龙o记的警员们并没有人脏俱获,若是把事情全都推到泰国人的头上,你的手下只是适逢其会,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样做的话,高处长要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要安抚西九龙那么多警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韩琛眼前一亮,急促的说道:“那我可以送给高处长.” “呃,送给高处长几盒茶叶,梁处长,你帮我向高处长说说情,只要我出去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茶叶? 梁飞虎一愣,这他玛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种时候,茶叶济个屁的事,韩胖子真是糊涂了! 但看韩琛隐晦的使了一个眼色,梁飞虎瞬间明白,这恐怕是只有高处长才知道的暗语,说不定茶叶就代表了什么巨大的利益。 不过,现在梁飞虎根本就不关心那些,只想知道韩琛在警队的‘不下于黄志诚职务和警衔’的卧底是谁? 梁飞虎断然摇了摇头:“韩琛,你还不明白,现在茶叶已经救不了你了!” “那高处长想要什么,房产、股份、有价证券,只要我有的,全都可以送给他。”韩琛心里一紧,最怕的就是高建斌想要自己私下记的那些关于他的帐本,那可是自己的命脉啊! 也是自己唯一能和高建斌谈判,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韩琛不会泄漏出来。 只是现在,到了要命的时候吗? 韩琛眼神变幻,心里不断的权衡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梁飞虎抬头看了看,房顶上角落里的监控信号灯早已经熄灭了,桌子后面的插座谈会上面的通电显示灯也不亮了。这代表这个房间现在正处在断电状态,已经不会有人听到自己和韩琛的谈话了。 梁飞虎放下了心,转头目光烁烁的盯着韩琛,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听说你在早年的时候,往警队派过一个卧底,现在已经做到总警司以上级别了” 韩琛豁然一惊,浑身一个哆嗦,猛的瞪大了双眼,双手握拳,直视着梁飞虎。 只见梁飞虎毫不退缩的盯着韩琛脸上的每一处表情,眼光锐利,让得韩琛都有些受不住,略略移开了目光。 梁飞虎心里微微一笑,韩琛心虚了,看来,黄志诚说的没错,果然有这么一个人。 一想到一个总警司级别的卧底,梁飞虎的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 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就凭借此功,就算不靠高建斌,自己升任警务处副处长,也没什么问题了吧? 韩琛此时心里却如翻起了惊涛骇浪,无法平静,这是自己仅次于高建斌的一张护身符了,怎么会被梁飞虎知道的? 难道是. 韩琛想到了刚刚梁飞虎提到的自己身边的卧底,可是这些要命的机密资料,自己是单独收藏的,谁会发现呢? 看了看梁飞虎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诈自己,连警衔都说的这么清楚,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一时之间,韩琛心里乱成一片。 说起来,李言对自己不薄,救过自己的性命,九五年在泰国的时候,若不是李言及时通报消息,自己就要死在辛尼手上,重蹈黑鬼、甘地他们的后路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在洪律师的事情上,也是及时通报了消息,对自己也算有恩。 救命之恩大如天! 对重新给了自己一命的人,如同再生父母,若是不知感恩,那和禽兽何异? 不尊重李言,其实就是看轻自己,认为自己的一条命贱,不值钱。 所以,从那之后,韩琛是真心把李言当成了朋友,而不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虽然李言这小子,时不时的敲自己的竹杠,但韩琛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李言是拿自己当兄弟,这才不和自己见外的。 自从搭上了高建斌的线,警队里有了林国平和刘建明。 为了不影响到李言,韩琛遇到什么事情,大的就找高建斌,小的就找刘建明、林国平,而从来不去麻烦李言,就是不想牵累于他。 在泰国辛尼事件后,韩琛就不在像和其他卧底打交道那样,每次都收集录音做为证据。 只是以前收集的‘投名状’和一些利益输送,韩琛没有毁掉,而是单独收藏起来,也没想过拿此威胁李言,而是单纯的出于留一张底牌,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甚至在某一时刻,韩琛还想要断了和李言的关系,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可现在,自己和李言的关系,竟然被梁飞虎获知了。 该怎么办? 一旦说出来,李言就是死路一条,就算他背后有李氏家族,背景通天,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可不说,此时自己的处境,梁飞虎只要撒手不管,自己就是死路一条,黄志诚连洗衣粉都弄来了,摆明了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一时之间,韩琛心乱如麻,不断焦燥的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429章 李言卧底身份暴露 第429章 李言卧底身份暴露 梁飞虎好整以瑕的看着眼前的韩胖子,脸色的不断变幻着,一会青一会白的,自然知道韩琛此时正在做着艰难的权衡。 惬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敲起二郎腿,轻轻摇晃着。 梁飞虎淡然的说道:“高处长说了,只要你交出这个卧底,那么那批洗衣粉,就是泰国人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伱还继续做你的韩氏集团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不交,那他就爱莫能助了!” 梁飞虎劝说道:“黄志诚这个人你也了解,他盯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更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解决掉你的。若是没有高副处长的发话,依着现在的证据,你的下半辈子,恐怕要在赤柱里渡过了。” 梁飞虎的话成了压倒韩琛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琛颓然瘫倒在椅子上,仿佛混身的力气在短短的几分钟,都被抽走了,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脸上露出一片灰败之色。 若是梁飞虎要高建斌的帐本,那韩琛是决对不会交出来的,甚至打死都不能承认有这回事儿。 因为能威胁到高建斌安全的,不是帐本,而是自己这个人。 一旦承认了,高建斌就会杀人灭口。 而就算这样,其实韩琛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高建斌一旦决定放弃自己,就会帮着黄志诚将自己弄死,以免自己绝望之下,胡乱咬人,从而把他牵连进来。 所以韩琛无法拒绝,只能求高建斌出手救自己,让他看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继续保着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言背景深厚,又有钱,想来最多就是丢掉警署的职位,坐几年牢,不至于丢掉性命。出来后,依然可以逍遥的做一个富家翁,过自己的少爷日子。 而自己却输不起。 想到这里,韩琛苦涩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交出这个人,不过你们要说话算话。” “那当然了,高处长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梁飞虎大喜道,承诺的话脱口而出。 韩琛嘴角微微一晒,好像每个出尔反而的人,都会说这句话,但哪个人又守过承诺了。 但事已如此,韩琛别无选择,只以选择相信高建斌。 “快说,那个人是谁?” 韩琛看到一脸兴奋急切的梁飞虎,张了张嘴,嗫嚅了好几下,才吐出了一个梁飞虎做梦都想不到的名字。 “李言!” “什么?” 梁飞虎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打死也没有想过,李言竟然会是韩琛的卧底? 这怎么可能 愣了许久,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梁飞虎脸色一黑,然后瞬间涨红起来,仿佛被韩琛给羞辱了。 上前一把抓住韩琛的衣领,脸色狰狞、歇斯底里的吼道:“韩琛,你他玛的在耍我?我看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想活了?” “警队里谁不知道李言是卧底,但他是警方的卧底,不是你韩琛的卧底,老子要的是你安排在警队的人,知不知道?” “啊?” 韩琛伸出戴着手拷的双手,使劲将梁飞虎的手打掉,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说错,李言就是我安排进入警队的卧底。” “怎么可能?” 梁飞虎见韩琛虽然神情颓废,一脸的憔悴,但眼神却很笃定,坚定的目光告诉梁飞虎,他没有在开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飞虎有些失神的退后两步,坐回到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韩琛知道,泄露李言身份的那一刻,自己和李言的友好关系就走到头了,以后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因此有些失落,目光黯淡的解释道:“十二年前,李言还有几个月就要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最后混迹于社会之中,刚好到了我的手下。” “我见他有知识有文化,学历也高,人又聪明,人才难得,实在不忍看到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俊杰就这么沉沦了,于是安排他去考警察学校,他这才进了黄竹坑。” 说到这里,韩琛也略略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毕竟,这也算是自己几十年人生阅历中的神来之笔,现在说出来都没人肯相信。 “后来也是巧了,他表现优异,被前去警校挑选卧底的黄志诚看中,派到了倪家,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警队档案里都有记录。” “李言不但破了倪家的案子,而且还娶了李氏的女儿,从此在仕途上高歌猛进,才短短十年的功夫,就做到了西九龙副署长,总警司的高位。” “原来是这样的.”梁飞虎神情振奋的说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谁也没想到,李言还是个双面内奸,这真是灯下黑啊!” “若不是你今天招出来,谁能想到,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四年警方的卧底生涯,完美的掩盖了他的另一重身份,让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你的内奸。” 梁飞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你确定,他很清楚,进入警队是为你做卧底,而不是你单方面,朋友之间的支助?” 这点儿也很重要,李言现在在警队根子很深,上面有一哥的看重,还有沈澄的力保,再加上李霍两家的支持,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动的了他。 就算这次的作风问题,梁飞虎也没想过能将李言连根拔起,他深知,在权力高层,站队才是第一要命的事情。 其他的收点钱,玩儿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事情? 就算李言和那个什么秘书搞在一起,有了一个孩子,这在一般的人身上肯定是经不起攻击的,就是放在黄志诚身上,也只有提前退休的份。 虽然普世价值观一直宣扬着人人平等,但真实情况呢? 除了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毛娃子,谁不知道,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总警司级副署长,但三十岁的总警司和五十岁的总警司,就算瞎子和蠢猪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区别,是天差地别的。 依照李言的背景,这并不算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在沈澄力保之下,又是当年替警队卧底时候的事情了。李言一句为掩饰身份,取信于人,逢场做戏,出了点纰漏,就揭过去了。 那个女人即然是正常考入警校,又有校长叶永昌那个老顽固把关,程序方面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最多就是背上一个处份,耽误几年前程罢了! 而为韩琛这样的社团头子做卧底,那就不一样了,只要揭出来,就是死路一条,高层也没人会再保他的。 刚刚韩琛说的含糊,又是赏识,又是什么不忍的,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万一只是纯属朋友之间的支助,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谁也没有规定,警察就不允许有混社会的朋友了,何况那还是李言学生时代的事情了。 韩琛也是老江湖了,即然出卖了李言,就一条道走到黑,要从高建梁和梁飞虎这里换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淡淡的说道:“那是当然,李言当初的‘投名状’,还在我这里。我有当时我和他谈话的视频和记录,铁证如山,谁也不容抵赖。” 听到‘投名状’三个字,不知为什么,梁飞虎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的描了韩琛两眼,梁飞虎燥动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曾经也是社团的卧底。 和李言一样不干净,只是现在洗干净了而已。 想到这里,梁飞虎不禁对李言有些不屑,都干到总警司了,也不未雨绸缪,想办法除掉韩琛,留着这个人,早晚是个大害。 这不,韩琛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将李言卖了。 还是自己聪明,早早的就干掉了倪坤,后来又铲除了倪永孝一家,彻底消除了隐患。 “那就好,东西在哪里,交给我吧?”梁飞虎一块石头落了地,舒了一口气,向韩琛说道。 韩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梁飞虎,冷然道:“东西我藏的很严实,除了我,没人找得到。” “只要梁处长能帮我过了这次难关,你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呃. 梁飞虎一窒,恶狠狠的盯着韩琛,而韩琛满脸的桀骜神情,像狼一样的也死死的看着自己。 这是生死之间的对决,韩琛寸步不让,牢牢的攥着自己的底裤,死也不松手。 良久,梁飞虎轻呼了一口气,知道这是韩琛的底线了。 想想也对,韩琛老奸巨猾,看多识广,又不是吃屎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自己,随便听自己两句承诺,就把这么要命的东西交给自己。 除非他能重获自由,不然他决不会将东西交出来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梁飞虎没有再白费口舌,站起身说道:“若是你敢骗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梁处长,你放心,我是混社会的,你是警察,以后又不是不打交道了,只要我还在港岛讨生活,就不敢耍你。” (本章完) 第430章 高建斌的惊惧 第430章 高建斌的惊惧 梁飞虎点了点头,叮属道:“我现在就去请示高处长,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轻重,这张牌能救我的命,我会轻易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吗?”韩琛语带双关的说道。 梁飞虎点了点头,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黄志诚正在外面的走廊里抽着烟,见梁飞虎出来,将烟一掐,上前问道:“处长,你们谈的怎么样了,韩琛招了吗?” “黄志诚,从现在开始,将韩琛单独羁押,对他的审讯到此截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单独见他。” 梁飞虎淡淡的撇了黄志诚一眼,表情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就去见高处长,接下来怎么办,听高处的安排。” “好的,处长!我知道了.”黄志诚连忙回答道。 事情走到这一步,黄志诚也不能回头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黄志诚只有听梁飞虎的命令了。 梁飞虎行色勿勿,马不停蹄的离开西九龙警署,算算时间,现在也到上班时间了,没再去高建斌的家里。 而是直接开车来到了警务处总部,高建斌的副处长办公室。 高建斌也是一大早,刚刚才到,赤着胳膊,挽起袖子,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泡茶。 早晨的阳光,透过院子里的大树,斑驳的照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外面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着,又是一个详和安宁的早上。 高建斌看到风风火火,一脸疲态的梁飞虎,知道昨天晚上梁飞虎和黄志诚忙的够怆。 连忙招呼道:“飞虎啊,你来得正好,来,坐” “这是我刚沏好的一壶凤凰单丛,这凤凰茶产自潮州凤凰山,茶汤色泽微褐,叶质厚实,味道醇香,喝着隐隐带有一些桂、茉莉还有蜂蜜的滋味,喝起来是回味无穷啊,伱算是有福了.” 高建斌一边介绍着,一边动作麻利的拿起竹制的杯夹,从汤盆里夹出一个杯子,小心的放在功夫茶具的台盘上,顺手提起一边的热水壶,又将杯子烫了一遍。 拿起冒着热气的紫沙壶,一甩一甩的上下起伏,倒了一杯茶出来,热气腾腾的茶汤,激起一阵茶水的清香,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回荡。 洁器、候火、淋杯.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高建斌做的极为熟练,又富有美感,带着股难以描述的气韵,让梁飞虎燥动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也不忙着说正事了,看着高建斌兴至盎然的冲着茶。 等到高建斌将一杯滋味浓醇、香气扑鼻的茶水,放在梁飞虎面前的杯垫上,看着高建斌一脸期待的神情。 梁飞虎微微一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一种苦中带甘的热流,顺着喉咙流入五脏六腑,只觉得很是解渴,梁飞虎笑着恭维道:“处长,您别说,这样一番操作下来,这茶确定感觉与众不同,回味无穷啊!” 喝功茶要品其茶香、慢饮细酌,高建斌看到梁飞虎如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都没有细细感受,又看了看见底的茶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见梁飞虎一脸急切的模样,也没有再绕圈子。 本来这泡功夫茶,讲究心境修为,高建斌也并没有悟到其精髓,只是在去拜访在大都督府任职的老上级那里见到过,觉得挺显格调的,于是就学了来,有事没事的,在办公室里摆弄一番。 在高建斌看来就是装比,并没有实际意义,现在在梁飞虎这个粗胚面前,找到了那种运筹帷幄、智算千里的优越感后,高建斌就将其抛到了一边。 淡淡的问道:“说说吧,昨晚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梁飞虎这才打迭起精神,眉飞色舞的将晚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述说了一遍,最后连自己亲自去西九龙警署面见韩琛,套出了李言真实身份的事也没有隐瞒,力保将所有的细节全都逞现给高建斌。 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才将全部经过说完。 然后不待高建斌表示,自己伸手拿起紫沙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又是一口喝干。 咂了咂嘴,只觉得高建斌这功夫茶,甚是不错,就是杯子太小了,有点不够喝,自己主动去倒,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竟然会有这种事,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高建斌喃喃自语道,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 梁飞虎接口道:“要不是韩琛口口声声说他有证据,当初偷偷录下了视频录音,谁敢相信呢?” “这老小子,真是有心计啊,估计这事儿,李言还不知道。” 呃. 梁飞虎的话,让高建斌瞬间一惊,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忽然想到了,即然韩琛十多年前都会留下和李言的谈话记录,那会不会几次和自己打交道,也留了一手,偷偷录下了录音。想到这种可能,高建斌心里忽然有些发慌,瞬间感到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头皮都有些发麻,身上的汗毛更是竖了起来,额头也起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高建斌一脸惊惧的神情,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焦急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快速的回想着每次和韩琛打交道时候的情境。 梁飞虎见高建斌忽然起身,一脸凝重的样子,以为高建斌在权衡,是放了韩琛搞死李言,还是舍弃李言,弄死韩琛呢? 这两件事,梁飞虎在来的路上,就仔细想过了。 确实很难取舍,两边都是功劳,梁飞虎个人觉得,若是自己的话,肯定是先放过韩琛,搞定李言这个二五仔再说。韩琛家大业大的,跑不了,干得又是刀口添血的买卖,有的是机会,下次可以继续针对韩胖子嘛? 但李言背后的势力又不容小觑,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弄死他,也不是很容易了。 不过,这事儿也许高建斌另有打算,以此为威胁,将李言再次拉回来也说不定。 毕竟李言背后,还有那么一大票子势力,不容小觑。 社团卧底什么的,在高建斌这种人眼里,算得什么大事儿! 自己不一样是倪坤的卧底吗,高建斌照样使用,而且还将自己推到了高级助理处长的位置上。 干到这个层次,不管以前是什么出身,都会一心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拼博,谁会为了一个身份,将一辈子搭进去。 看到高建斌来回的走动,眼闪不断的闪烁着,一会儿咬牙切齿、凶光毕露,一会儿又踯躅徘徊、瞻前顾后。 似乎在做着艰然的决择,梁飞虎静静的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着茶,也没打扰。 而高建斌此时心里却是翻江蹈海,久久不能平静。 失算了. 原以为韩琛就只是一条待宰的肥羊,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没想到,这条老狗,竟然还有这样的心计。 韩琛是在暗示自己,他做事一向喜欢留一手,今天能爆出李言的秘密,明天若是自己见死不救,那他就能爆出他和自己之间的那些龌龊事。 想想这几年来,自己从韩琛那里,陆陆续续的收了有十亿港币的孝敬。还有两年前替他将越南绑匪灭口的事情,这些都是不能对外人道的。 一旦爆出来,那就是惊天的丑闻,别说竟争警务处一哥的职位了。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廉正公署的咖啡,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警务处的二哥,竟然被这条老狗掐住了脖子 哼. “此人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高建斌手心发凉,又惊又怕,恨的咬牙切齿,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茶杯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砰. 的一声脆响,轰然炸裂的茶杯瓷片四散飞溅,吓了正在喝茶的梁飞虎一跳。 梁飞虎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浑身煞气四溢的高建斌一眼,心中不解。 高处这是怎么了? 李言的事情,虽然在意料之外,不过警队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哪一年不纠出好几个卧底,哪个警署里没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李言善于钻营,爬得比较快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高处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嫉恶如仇? 心怀正义? 这怎么可能,高建斌身上是不可能有这种光辉的东西存在的,不然他岂能留下自己? 高建斌来来回回的在办公室里踱了半个钟头,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审时度势之下,只有先保住韩琛,至于他手中的把柄,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自己贵为警务处副处长,手握港岛三万多纪律部队一大半的兵权,岂能和一个烂仔同归于烬。 先退一步,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这条老狗。 想通这一切后,高建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回到沙发上,招呼梁飞虎落坐,慢慢的说道:“飞虎,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将李言罪证拿到手。” “至于韩琛这个烂仔,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你认为呢?” (本章完) 第431章 韩琛无罪释放 第431章 韩琛无罪释放 高建斌做出这种选择,梁飞虎一点儿也不意外,连忙附合道:“处长,我也是这么想的,韩琛又不跑不了,他只要在港岛混,肯定会忍不住再次进货的。我们在他身边安插有卧底,可以随时掌握他的动向,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而李言这个叛徒,我们一定要亲手将他拿下,以敬效尤,来震慑其他背判我们,敢于向沈澄靠扰的人。” “不,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办?” 高建斌缓缓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梁飞虎吩咐道:“飞虎,待会你辛苦一趟,去西九龙,将韩琛的案子了结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泰国人头上,把韩琛放掉” “你亲自去跟着韩琛跑一趟,拿到李言的证据后,不要惊动其他人,把东西交给我。” “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除了伱、我还有韩琛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黄志诚他们,这事我另有打算.” 梁飞虎一愣,疑惑的问道:“处长,我们不解决这个叛徒了?” “飞虎,你如今也是警务处的核心了,眼界不要太狭窄了,要有大局观,胸怀要广一些!” 高建斌撇了梁飞虎一眼,训斥了一句,然后淡淡的说道:“说到底,李言只是一个小小的总警司,就算没有这个证据,我做为总部的副处长,位高权重,真想要拿掉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离许处长退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拿掉一个下面的总警司,对沈澄来说,连断其一臂都算不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更不会左右我们之间的局势。” “李言这步棋,若是像你说的这样来下,尤如焚琴煮鹤,太暴殄天物了,纯属浪费.” 虽然被高建斌毫不客气的训斥,但梁飞虎却不以为意,高处长能随口训斥自己,正说明了他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待,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什么时候高处长训自己的时候,还要思量半响,那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妙啊!” 梁飞虎按照高建斌的思路,认真的思考了一阵,眼前一亮,右手握拳,狠狠的击在左掌中,高兴的说道:“高处长,莫非你想将李言收为已用?” “是了,现在李言很得沈澄的看重,我们捏着他的把柄,就可以胁迫他为我们办事,就等于在沈澄身边安插了一个钉子。” “我们可以随时掌握沈澄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专门针对他了,还是处长您高明啊!” 梁飞虎露出一脸真诚的对高建斌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神情,不住的交口称赞,阿谀之词不要钱的往外高建斌身上贴。 说实话,梁飞虎现在的表现,半真半假。 从他自身的亲生经历来看,前车有鉴,高建斌打着像收服自己一样的主意,收服李言,不是太难料想的事情。 只是,当上级长官抛出一个新主意的时候,自己做为下属,只能装蠢拌猪。若是你表现的一副好像自己早就猜到了,在意料之中的神情,恐怕就会得罪长官。 鲜需要绿叶来衬托,梁飞虎算是把下属那点心思都给琢磨透了。 每次在高建斌面前,总是显得智商比较低,以显示高建斌的高明,这就是梁飞虎的为官之道! 高建斌则是一脸极为受用的表情,得意的靠在沙发上,迷着双眼,手中拿着茶杯,轻轻的把玩着。 没有否定,也没有解释 但在心里却暗暗鄙视着谀词如潮、口沫乱喷的梁飞虎。 老子的智慧岂是你这个二五仔能揣测的,我要用李言来下一步大棋,一步可以把沈澄将死的大棋。 梁飞虎的效率极高,刚刚才离开西九龙警署,没过两个钟头,又返回来了。 二话没说,叫来黄志诚,吩咐其所有的事情,推到越南人头上。 将韩琛无罪释放了! 黄志诚一听就急了,眼看着就要拿下韩胖子,之前梁飞虎还一幅就是载赃陷害也要搞定韩琛的样子。 怎么一转眼,就形势翻转了。 黄志诚大概也猜到,和之前梁飞虎单独会见韩琛有关,但也实在想不到韩琛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搞定了梁飞虎,将他自己给摘了出来。 “可是,梁处长,那一百公斤洗衣粉都搜出来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黄志诚将梁飞虎拉到一边,一脸为难的小声说道:“警署好几个部门的同事忙了这么久,现在要将韩琛无罪释放了,这让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啊?” “什么箭在弦上,这不是还没发吗?”“有什么不好交待的,证剧不足?洗衣粉不是还在越南人的船上,并没有交易给韩琛吗?” 梁飞虎耷拉着脸,摆出了上级长官的架子,颐指气使的说道:“我们硬要载在人家头上,这也太过牵强附会了.” 呃. 黄志诚顿时被梁飞虎厚颜无耻的表态给雷得外焦里嫩,惊得目瞪口呆的。 不是吧? 你失忆了? 真是官是两张口啊,自己今天真是见识到了. 这不是耍老子吗? 这他玛的,不是你让我干的嘛,现在又说这种话? 果然,梁飞虎就是个王扒蛋,没有半点担当,说不定韩琛给了什么条件,这是拿了好处后,想撤了! 看到黄志诚沉默不语,表情黑的和碳似的,一脸不忿的样子。 梁飞虎起身将门反锁上,耐心的说道:“老黄啊,你起早贪黑的破案子,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是给谁看的,还不是给我们这些上级长官们看的。” “我实话告诉你,高处长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进行了高度了评价。说你是个工作认真负责,潜力无穷的干材,以后一定要好好重用你的。” “有这么一句话,你的付出不就是值得的吗?” 看到黄志诚脸色稍霁,梁飞虎继续劝说道:“再说了,这一百公斤洗衣粉的事情,终归是个不安定的因素,经不起细查。” “别看沈澄和李言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没有给我们捣乱,但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说不定就是打着渔翁得利的想法,等到我们把事情锤实了,他们再后发制人,那时候你怎么解释呢?” “这样推到越南人头上,抓两个越南人来交待,这样不是很好吗,也算一份功劳,而且以后也没有隐患了,你也就放心了。” 听到梁飞虎口口声声把所有的事情一鼓脑的推到自己头上,把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黄志诚心中哀叹不已。果然是这样,梁飞虎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老扑街。 这种卧底出身的人,比一般人,做事情更没有底线。 跟着他们混,早晚把自己给玩儿死,一想到这里,黄志诚也不想去管他和韩琛之间的交易了,只想先抽身出来。也不再争辨了,就算对下面不好交待,也总比跟着梁飞虎,越陷越深的好。 说到这里,梁飞虎不屑的说道:“至于下面的警员,这本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就是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决定你是去是留,是升是降的,还是高处长,而不是他们。” “做了这么多年的高层,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只要伺候好了高处长,让高处长满意,其他人的看法,不必放在心上。” 黄志诚听到这里,顺着台阶,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的思维还是停留在基层,以为只要笼络好了下属,办好了案子,自然能步步高升。 梁飞虎说的才是对的,高层想要升官,得往上瞧,和基层的方式完全不同,自己也要去适应。 黄志诚瞬息之间,调整好了心态:“好的,处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 梁飞虎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韩琛和他的小弟们都被释放了出来,还有泰国卖家保罗,一块放了出来,就连船上的保罗大将玛坤都放了出来。 只扣了几个被抛出来顶罪的泰国小弟,来对那莫名其妙出现在船上的一百公斤洗清粉负责。 黄志诚是想着,将保罗放出来,韩琛才能再有机会和他交易,也才能有下次继续搞韩琛的机会。 不然,你将卖家给抓了,韩琛想进货找谁去. 虽然保罗对此有些异议,但想到自己确实带了五百公斤的货过来,就算被别人栽脏,也不敢再追究了。 韩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自己交出了李言这张底牌,以此敲山震虎,威胁了高建斌,此次就算栽了。只看警方这次来势汹汹的架势,连栽脏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摆明了是想要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韩琛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这次应该不是高建斌的手笔,不然,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事先做好安排,不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那会是谁呢? 韩琛一边陪着律师在o记众多警员的忿忿不平中办理手序,一边思索着,是谁想要自己的命? 李言? 韩琛想到李言,随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现在两人的关系相处的很是不错,从来没有闹过矛盾。 (本章完) 第432章 陈永仁的猜测 第432章 陈永仁的猜测 依韩琛对李言行事风格的了解,这家伙牛皮哄哄的,精于算计,又心狠手辣。 依照他搞定倪永孝和三叔,还有那帮越南人的手段。 他若是出手,一定是雷霆万均,迅雷不及掩耳,那小子下手从来没有活口,不会让自己活着进入警队乱说的。 而梁飞虎,又和自己不熟,没理由针对自己的 那只剩黄志诚了? 听刘建明说西九龙总署署长尹建强马上就要高升了,腾出的位子,最大的可能是黄志诚这个第一副署长顺位接手。但李言也是总警司,背后又有沈澄的支持,也有可能上位,是黄志诚目前最大的竟争对手。 刘建明说过,李言最近事涉作风问题被调查,停职反省。这很有可能就是黄志诚在为自己的上位,在清除对手。 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黄志诚能再破个大案子,立下一劳,此消彼涨之下,升署长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么说来,是黄志诚想用老子的脑袋来立功,为他登上西九龙一哥之位当垫脚石。想到这里,韩琛脸色阴沉,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在警署里到处搜寻着黄志诚的身影。 只是四处打量,也没见到黄志诚这个老东西。 案子搞成这样,黄志诚觉得颜面无光,没有出面,一切手续都由亲信手下林国栋代为处理。 韩琛不甘的暗骂一声,黄老狗,大家多年的交情,你竟然对我下这么狠的毒手。 你等着,即然你想让我死,那我也不会让伱活. 办完手续后,韩琛带着陈永仁和傻强,还有一干小弟们,施施然的往警署外面走去。 来的时候是坐的警车,回去自然要人来接了。 陈永仁此时跟随着韩琛往外走,表面平静,心里是极度沮丧的。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功亏一愦。 回到警队的时间,又要往后推迟,遥遥无期了。 而且,经过这一摊子事,韩琛也知道身边有卧底了,接下来必然会进行严密的搜查,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出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身边的傻强推了推正在走神的陈永仁,一脸兴奋的说道:“哇,那妞儿好靓啊!” “还是一位madam,身材好棒啊” 陈永仁随意的一瞟,看见远处从警署大门口往另一边的署长楼里走去一道身影,一闪而逝的侧脸,让陈永仁感到异常熟悉。 陈永仁皱眉思索起来 是她? 蓦然间,陈永仁脑海如同受到重击,神情一震,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急走的步伐下意识的迟滞了起来。 虽然只是远远的一个照面,但陈永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自己以前的女朋may。 她身穿一身耀眼的警员制服,戴着漂亮的警帽,和警队的那些madam一模一样。 “阿仁,怎么了?” 傻强见陈永仁停了下来,连忙问道。 陈永仁如梦初醒,想到了现在的处境,连忙尴尬的笑笑,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我觉得你的眼光不错,那妞确实正点。” “哈哈,有眼光,尤其是一身警服,更显得特别。” 傻强流着口水,不厌其烦的在一边啰嗦着:“哇,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嘿,我一定弃恶从良,天天在家守着。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到这样的女人,真是羡慕啊!” 陈永仁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其实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may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从她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不是来办事的,而就是一个警察。 六年前分手后,自己就没有再见过她,她怎么会混到警队里来的。警察可不好做的,女孩要做警察就更难了。 一般女孩子,要是没文化的,够不上资格。要是学历高的,不愿意做警察。 依陈永仁对警校规章制度和招生标准来说,may即无学历,又在社会上混过的小太妹,是不可能被警校接纳的。 最起码的家世清白这一关就过不了,当初自己不就是因为倪家的背景,差点被开革出警校,要不是遇到黄志诚招卧底,网开一面,就只能和警队擦肩而过了。 而may却进了警队,这六年来,她到底有什么际遇,怎么会做了警察. 陈永仁现在心乱如麻,迫不及待的想追上前去,问个清楚明白,但他看了看眼前的带头大哥韩琛,还有身边的傻强等人。 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还好,知道她做了警察,又在西九龙,就能很容易的打听到。 明天找黄志诚 呃, 不能找他,万一 陈永仁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在警队里,就只认识黄志诚,而may能和警队有交集的地方,也只有这条路子。 自己为老黄做卧底,那他对自己的情况,一定会做详细的了解。 自己和may曾经的关系,黄志诚肯定是知道的, 他若是为了自己关照may,将她弄到了警队,那这么多年过去了,黄志诚为什么从来没和自己提过。 他要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帮了may,这也算恩惠,黄志诚没理由瞒着自己。除非是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永仁握紧了拳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莫非是他本来想帮may。 但后来见色起意,有了不良居心 霸占了may? 所以才不敢和自己提起这件事情。 陈永仁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悲观,想到may一个弱女子,委屈的沉伏于黄志诚的淫威之下,陈永仁恨得咬牙切齿,眼神一片冰冷。 难怪这个老东西,三年又三年的敷衍自己,自己还傻不拉及的为他卖命,他为了不让自己知道may的事情,恐怕永远也不想让自己回警队。 ‘嘭’的一声。 陈永仁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一脚狠狠的踹在一边的车轱辘上。 “阿仁,怎么了?” 听到响动的韩琛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陈永仁。 在韩琛那双如鹰隼的目光中,陈永仁瞬间清醒过来,边忙装做一脸愤怒的说道:“琛哥,这次的事情,太憋屈了,我们一定不能善罢干休。” “是啊,琛哥,迪哥这次也死了,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啊!”傻强也跟着抱怨道。 “嗯” 韩琛不觉有他,看了看自己的小弟们都是群情激愤的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回去再说,这是警署门口,大家注意些.” “阿仁,做我的车,其他人跟后面。”韩琛淡淡的招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扎到了车里。 陈永仁此时非常害怕韩琛,但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钻到了车里,坐在了韩琛的旁边。 韩琛的眼神在陈永仁脸了打量了很久,直看得陈永仁头皮发麻,心中慌乱的时候,才微微一笑,问道:“阿仁,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琛哥,我觉得我们内部有警方的卧底,这才导致这次的交易,功亏一愦。”陈永仁说了一句废话。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琛哥,不将此人纠出来,恐怕早晚还会坏我们的事,以后什么也干不了,我觉得当务之及,是找出这个卧底。” 韩琛默然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保罗这次损失这么大,估计要疯了!” 韩琛脸色阴沉,沉默了片刻,眼里闪过一道狠辣之色,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轿车里狭小的空间,也变得压抑起来。 正当陈永仁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韩琛说道:“今晚保罗肯定会偷渡回泰国,阿仁,你带上几个人,将保罗给我做了.” 呃. “琛哥,这是为什么啊?” 陈永仁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听错了,有些愣怔,又有些疑惑,不太敢肯定。 刚刚还在问卧底的事情,现在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又要杀保罗。 保罗可是琛哥最好的朋友,泰国最坚定的盟友兼卖家,怎么能对他下手? 韩琛那独特的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在车里回荡:“这次我们的交易是五百公斤洗衣粉,价值二十多亿港币。保罗货没了,却没收到钱,损失这么大,又折了好几个小弟,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若是放保罗回去,就是放虎归山,我们以后就多了一个敌人,要应付他源源不断的报复了。” “可是.那是警察搅了局,我们并没有收到货啊?”陈永仁此时听到具体的数量,也是暗自砸舌,但却疑问道。 韩琛冷冷的看了陈永仁一眼,断然道:“糊涂,他敢去找警察的麻烦吗?肯定会将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的。” “要么我们继续付他二十个亿的货款,要么,只能干掉他。” 陈永仁这才反应过来,韩琛说的对,这才是目前集团所面对的最大的危机。而警方的卧底,一时半会的,韩琛也不会再交易了,倒也不用那么急了。 陈永仁在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不愧是老大,眼光比自己毒辣多了,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核心。 想到这里,陈永仁略略有些惭愧,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看来,不管什么职业,有高眼界和大格局的人,做起事情来,高屋见瓴,比只知道埋头做事的人,还是强很多,事半功倍啊! (本章完) 第433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433章 姜还是老的辣 “那琛哥,以后进货的事情,怎么办?” 陈永仁忧心起来,若是保罗这条线断了,韩琛短时间肯定进不了货,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警队啊? 韩琛脸上闪过莫名的笑容:“保罗这次来,不是带了一个大将玛坤吗?将此人给我请来。” “哪个小弟不想当老大,只要我帮他搞定保罗,再帮他搞定保罗的势力,将他推上老大的位置,他非但不会怪我,而且还要感激我,不是吗?” 呃,这样也行! 陈永仁对韩琛再次钦佩起来,九五年的时候,韩琛在生死危机之下,杀了保罗的老大辛尼,将保罗推上了老大的位置。 现在再次遇难,又要干掉保罗,将玛坤推上老大的位置。 此次交易失败,泰国人五百公斤洗衣粉丢失,韩琛和泰国人必然反目成仇,几乎成了死局。但挥手间,韩琛轻而易举的将这盘棋又给下活了,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啊! 陈永仁本身就是警察,对这些社会毒瘤的泰国洗衣粉提供商本来就没有好感,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此时更可以用此事赢得韩琛的信任,是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的,琛哥,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决不会出什么差错。” “嗯” 韩琛一脸的欣慰,画起了大饼:“阿仁,迪路不在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好好干,以后我这一摊,还不都是你的。” 陈永仁一脸的感激涕零:“多谢琛哥赏识,阿仁决不会让伱失望的” 是夜,在离岛南岸的沙湾渡口,发生了激烈的枪战,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一条偷渡的船只和满地的尸体。 经现场堪查,死得正是白天被西九龙警署释放的越南人保罗一行,包括跟随保罗的七八个马仔,全部横死。 当地的警员将这一情况报到总部,再经梁飞虎转到西九龙警署的时候,黄志诚立马意识到,是韩琛在消除后患,杀人灭口。 想到泰国人还有一个玛坤因为受伤,还在医院里救治,连忙让林国栋派人去将玛坤接到警署里。 半个钟头后,林国栋传回消息,玛坤在一个钟头前,被一伙陌生人接走了,现在不知所踪。 黄志诚惋惜的叹了口气,十有八九是韩琛将人给掳走了,正想打电话联络陈永仁问一下情况。 但又想到,现在陈永仁的处境堪忧。 经此一事,韩琛一定会在内部彻查卧底,从理智上来说,短期内最好不要联系他,不然有可能会害了他。 徘徊半响,黄志诚颓然的放下了电话。 算了,玛坤落到韩琛手上,那保罗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现在黄志诚已经想明白了韩琛的意图,必然是想用玛坤替代保罗,但是晚了一拍,就处处落后了。 韩琛一定是想通过玛坤,将这条线给接上。 这对黄志诚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这意味着,韩琛会继续进货,那自己就有机会再次抓他了。 想明白这一层,黄志诚略略心安了一些! 一周之后,从总部派下的调查组返回警务处,廖诚哲将调查报告整理一番后,送到了一哥许定安的办公室里。 许定安戴上眼镜,简略的看过一遍,然后问道:“这么说,李言和这个叫may的女警员,并没有那种关系。” “不错,经我们的详细调查,这名女警员实际上是一名卧底探员的女友,因为这名探员从事极度危险的卧底工作,为了避免牵连到女友,所以和这个女孩儿分手了。” 廖诚哲叹了口气,说道:“但在分手之时,这个女孩已经怀了这名探员的孩子,最后还顶着压力,将孩子生了下来,抚养到一周岁。” “在回归夜的前夕,李言因为加班晚归,在黄竹坑附近遇到了抱着孩子求助的女孩儿。李言以前做卧底的时候,和这名探员打过交道,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自然是全力救助。” “这才有了举报信上所说,回归夜之前,李言深夜带一穿睡衣女子送孩子就医的事情。” 见许定安听的认真,廖诚哲解释道:“后来李言觉得这个女子带着一个周岁的孩子,又和家里闹翻了,生活实在不易,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将这名女子安排进一间培训学校上了两年学,之后又介绍到黄竹坑叶校长那里。” “经过一年的警校学习,在前年顺利毕业,进了西九龙警署。程序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点也得到了叶校长的证实,他那人你也知道,讲原则,对学员的事情一向不含糊。” “may进入警队后,李言可能是怕其不太适应警队的工作,是以将其带到身边做秘书,一来关照一下,二来也兼顾培养过渡的心态。” 许定安问道:“卧底探员的身份确认了吗?这个孩子确定是他的” “卧底的身份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系西九龙副署长黄志诚在九一年从警校直接派出去的,档案没问题,黄志诚也亲口予以承认。”廖诚哲解释道:“不过,鉴于该探员正在执行任务,身份不能暴露,不便接触,我们从另一方面,采集了孩子的毛发样本和李言做了dnd鉴定,确认二人并无血缘关系。” “从该女警居住地的隔壁邻居和附近监控显示,李言从来没有单独和该女警相处的记录,可以得出结论,他们之间并无暧昧关系。” “举报信上所说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诬陷,凭空推测,子虚乌有!” ‘嘭’. 许定安眉头一竖,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愤怒的一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处长,您也不必太过生气,其实我们也都知道,这些谣言和污蔑为什么会产生,不过是斗争的需要。”廖诚哲适时的劝说道。 “哼!” “斗争也要有限度,不能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会毁掉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好警员的。” 廖诚哲敲着边鼓:“其实,这也要怪李言,明明没事,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搞得弄成这样。” “这也不能怪李言,那名女警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牵涉到一个卧底探员的安全,你让他怎么说?” 许定安叹了一口气,对李言则是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欣赏:“这件事更说明了,李言为人正直善良,心怀大局,处处为下面的人考虑,为此宁可背负不白之冤,也不泄露卧底的身份。” “这是我们警队的失职,对这些卧底探员的关心不够,李言是在替我们警队做弥补。” “人家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办案,自己的老婆孩子却孤苦无依的,这让卧底探员们怎么能安心工作。” “我看李言做的对,警队以后要尽量的把资源往这些默默付出的人身上倾斜,多为他们考虑一下,特殊情况下,就是略微出格照顾一下,也是允许的。” 廖诚哲连忙说道:“是,处长,我一定尊守您的指示,尽快组织人手,研究出台一些有利于前线警员家属的政策。” “嗯” 许定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另外,西九龙那边,要出示一个结论,还李言一个清白,即然事涉卧底探员,那还是要注意其身份的保密。” “在结论上不要提到卧底的事情,就只说明李言和该女警员并无男女关系就行了,澄清谣言就行了。” “李言那边你代我安慰一下,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尽快复职。” “是,处长!” “对了,处长,那个.” 廖诚哲心想,就这么就完了?也不追究散布谣言者的责任,这事儿明显就是黄志诚干的嘛? 就算不追究黄志诚,那也应该适当的补偿一下什么的,比如尹建强升职后遗留下来的空缺,李言忙活这么半天,费这么大劲儿,还不就是为了署长一职。 一哥这样处理,明显有些偏袒嘛! “嗯?还有什么事吗?” 廖诚哲被许定安淡淡的眼神一扫,顿时心头一清,瞬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升助理处长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自己说两句情就可以搞定的。 真说出来,出不定还适得其反,帮了倒忙。 一哥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受此启发’,想到李言的‘诱敌深入’之计,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李言没有让自己说情,自然有他的考虑,说不定已经搞定了沈澄,让他出面说项,反而更合适一些。 想到这里,廖诚哲果断的闭了嘴:“没什么,处长,那我这就下去了。” “嗯。” 许定安随意的摆了摆手,继续办理自己的公务。 等到廖诚哲出了办公室,许定安抬起头,拿起那份报告又看了一遍,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许定安已经是洞若观火。 李言固然做好事不留名,但却留了一个坑等着对方往下跳,未必是留给黄志诚的,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黄志诚适逢其会。 而黄志诚散布谣言写拟名信,向李言发起攻击,自己又紧着破案,无非是为了争夺尹建强留下来的署长之位。 (本章完) 第434章 许定安的期待 第434章 许定安的期待 李言这是将计就计,引君入瓮,坑了黄志诚一把。 但却做的十分漂亮,因为李言确实是做了好事帮了人,在道义上站得住脚,事后真相大白,也让人反感不起来,算是阳谋。 许定安相信,在五年前做好事的时候,李言决对不会想到此事会有今天的处境,最多只能算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顺势而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可能有那么长远的眼光,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就是对了应对今天的局面。 廖诚哲想说什么,许定安很清楚,无非是想为李言争得一点儿福利。 但许定安有自己的打算,李言要想上位,还是要落到沈澄的头上,自己只能在他占据上风的时候敲敲边鼓,而不能赤膊上阵。 倒是对黄志诚的案子,许定安十分感兴趣。 黄志诚忙了一个晚上,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恼羞成怒之下,梁飞虎帮其将案子做实,从总部证物科的仓库里提了一些‘证物’,要干死韩琛。 许定安做了这么多年一哥,大权独揽,亲信羽翼可以说遍布警队各个部门,若是被人从仓库提走一百公斤的洗衣粉也不知道,那他这个处长就白干了。 事实上,许定安在一大早,就接到了下面耳目的汇报,只是许定安沉默半响后,挂了电话,没有干涉。 梁飞虎和黄志诚做的小动作也不算什么太过稀奇的事儿,一哥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做了一哥后,更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鬼蜮计量,阴谋阳谋,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对人性的了解可谓入骨三分。 一哥高居处长之位,是警队三万警员的大家长,若是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那就是累死,也无法改变现状。 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份,一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睁,装做不知道。 毕竟,惩奸除恶本身是没有错的,哪怕方式过激了一些,又不是拿来陷害自己人 但装做不知道和真的不知道是两码事儿。 身居一哥之位,可以允许前者存在,决不能无视后者的情况发生。 加上韩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做了也就做了,一哥也不会介意的,更不会为了一个社会渣滓毒瘤去‘伸张正义’。 本来这个案子就算添了一些佐料,也在正常范筹之内。 但搞到一半的时候,高建斌和梁飞虎却突然改变了初衷,诡异的放弃了打算,将韩琛和泰国人都给放了,这引起了许定安的好奇。 犹其是那天梁飞虎上窜下跳的,还亲自去了西九龙,单独和韩琛谈了半个钟头,在此期间关闭了监控设备,并且没有第三人在场,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后来梁飞虎又来到警署请示了高建斌,最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一切的变数,都是单独和韩琛谈完之后,才发生的。 那梁飞虎到底和韩琛聊了什么,致使高建斌改变了意图,许定安非常疑惑。 据说高建斌和韩琛的私交还不错,而此时对韩琛下手,肯定也是为了和沈澄之间的争龙之局。 不然高建斌不会甘冒大险,以副处长之尊,公然违背规定打开了仓库,支取了‘罪证’。 即然这样,高建斌肯定是势在必得的。 可韩琛到底做了什么,竟然生生扼住了高建斌已经下决的决心,让其改变了主意,那肯定是比这个大局更重要的理由。 这让一直在观察着高沈二人棋局的一哥有些看不懂了,也更加好奇起来。 许定安对自己的要求是,可以不管,但不能不知道。 连棋都看不懂了,还当个屁的裁判啊! 就像李言和黄志诚的棋局,一哥就看得很清楚明白,甚至比廖诚哲以为的更早时间就看懂了,却不加干涉,任由下面的人频频动作。 包括黄志诚在谣言之前去见过梁飞虎,李言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去见过廖诚哲。 这些许定安都清清楚楚,甚至闲瑕无事的时候,还站在双方的角度,设想过若是自己,自己接下来会怎么下这盘棋。 许定安对一切都洞若观火,却冷眼旁观,就是想看看在博弈过程中,李黄两人的智慧、胆魄、格局、手段,以及应变能力。 以此来观察这个人的全面素质,以判断这个人的潜力和未来! 在斗的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一个人平时小心隐藏的各项指标,阴暗心理,都会显露无疑,暴露在有心人的眼里。 李黄之争,暂时落下帷幕! 许定安初步的结论是 黄志诚? 庸才尔. 好好的案子,又有卧底的内部消息,连泰国卖家都来了,最后却一无所获。得知内线报来的最后的交易地点,竟然不知道事以秘成、语以泄败的道理,搞的整个办案小组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那个情急之下,半条街的人都收到的短信,就可以暴露出内奸的处境和当时的急迫,只要顺着这个思路,看看当时现场谁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用心去查,肯定能查到这个内奸。 黄志诚却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忽略了,大好的局面,被搞成虎头蛇尾,草草收场,真是废物一个. 而李言? 颇有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意思。 此次出手未尽全力,并且欠缺锋芒,看似表现的平平无奇,实则重在于守,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点到即止,步步为营,没有胡乱出招,做一些锦上添的事情。 这个年纪,能有这份稳重,不焦不燥,实属难得啊! 这让许定安更是好奇. 黄志诚此次的案子,许定安虽然没有全程盯着,但也留了一些心,事后更是调阅了相关档案,并没有看到李言出手的痕迹。 这就很奇怪了,李言居然没有出手,这超出了许定安的预料。 因为在代入李言处境当中的时候,一哥自己是做出了一定要出手捣乱的判断。 政治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决不能袖手旁观,岂能坐等天雷击杀二袁乎? 更不能眼睁睁看着黄志诚立此大功顺利上位,而无动于衷。 可是真的如此吗? 据说此次交易量特别大,事后卧底传回来的消息是五百公斤。但为什么在交易现场,包括船上,却没有发现任何洗衣粉,这一点很奇怪。 泰国人和韩琛的手下,是舍不得将其倒入水中的,何况龙鼓滩是浅水区域,现场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洗衣粉能融化在水里,总不能连包裹也融化了吧? 许定安为此特意查了李言当天晚上的行踪,证明李言确实出了一趟门,但并没有带回任何东西。 更何况是半顿重的洗衣粉,难道真的和他无关? 那这么多洗衣粉,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梁飞虎和韩琛到底谈了什么?李言在黄志诚的案子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言凭什么能这么沉得住气,高建斌的临时改变意图,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几个疑问,就像一个赤果果的美女躺在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面前一样,深深的吸引着许定安的好奇心。 许定安有一种预感,这很可能会关系着高建斌和沈澄的最终争斗结局。 而这次交锋过后,李言和黄志诚的处境来了个颠倒,李言略略占据上风,而黄志诚的处境却又变得不利起来。 形势又会怎么发展呢? 看来,精彩的对决还在后面,许定安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很是期待着后面会出现的更大的惊喜。 这天下午,may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靓丽的裙装,来到了德成街一处偏辟的茶餐厅里。 今天may心情特别愉快,一方面是警署里关于李言和她的案子,调查组有了结论,证实了两人之间的清白,李言也即将复职。 另一方面,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见一个人。 计程车停在门口,may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入茶餐厅来到二楼。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餐厅的楼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may见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陈永仁身穿黑色的外套,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搭在前额,配着漆黑的墨镜,摭住了半张脸,再加上手中拿着的报纸,任谁也认不出来,这就是鼎鼎大名九龙韩氏集团韩琛的左右手。 陈永仁看似平静的面庞此刻有些焦虑,眼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自从那天在西九龙警署看到may后,第二天陈永仁就派人悄悄打听过,结果传回的消息让他感到非常的坐立不安。 因为搅进了和副署长李言的暧昧风波中,may现在在警署里名声很大,艳名远播。陈永仁毫不费力就得知了,may正是通过李言的关系,一年前进入警署,又给李言当了秘书的。 而且警署里传的绘声绘色,说may是李言的情妇,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 那就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may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李言也正在倪家当卧底,他们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搞上了。 陈永仁一算时间,正是may说怀孕后将孩子打掉的时间,陈永仁有些怀疑孩子根本就不是李言的,而是自己的女儿。 之后陈永仁偷偷去幼儿园见过莎莎,在见到孩子的第一眼,那眉稍眼角,还有笑的时候露出的表情,无一不让陈永仁有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这让陈永仁更是有七分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所以陈永仁迫不及待的打了may的电话,约其出来见面,想要确定这件事情。 虽然说自己和may已经分手七年了,她要做谁的情妇和自己无关,可若是莎莎是自己的孩子,那她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别当了小三,那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要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本章完) 第435章 离别七年的初次见面 第435章 离别七年的初次见面 陈永仁觉得她可以找个人嫁了,但却不能给孩子带来屈辱,不然自己就要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不断的往外瞟,这个位子刚好可以看到餐厅门口的环境,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来人。 出租车停在门口,may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陈永仁激动的站了起来,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坐了下来,小心的打量着may身后有没有跟着可疑的‘尾巴。’ “嗨,好久不见。” 直到may走到面前,陈永仁才放下报纸,摘下墨镜,一脸尴尬的站起身,脸色忐忑不安的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倩影。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may双手紧紧的握着挎包的肩带,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足有七年没有见过的熟悉的陌生人,粗粗的眉毛,眼神深邃,鼻梁高挺,眼角也多了一些皱纹。 脸庞的棱角分明,显得更加锐利锋芒,比起以前起来沉稳多了,也更成熟了。 被may这么打量着,陈永仁有些手足无措,挤出了一些笑容,发出让自己都有些尴尬的寒喧:“坐,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想喝点什么,我来安排” “一杯柠檬水就行了,谢谢!” “两杯柠檬水!” 后面跟随的侍应生,奇怪的看着这两个客人,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端上两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招呼你的” 侍应生知道,这话句翻译过来,就是让自己滚远一点,别碍事儿,于是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回到了吧台后面。 经由侍应生这一打断,陈永仁放松了下来,两人相对而坐,陈永仁想问一下孩子的事情。 但想到七年未见,若孩子真是自己的,may恐怕恨死自己了,自己更是欠了她们母子七年的情意。 若是再指责对方,又怎么开得了口。 但两个人这么相处着,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个事儿,陈永仁略一斟酌,试探的问道:“那天我看到伱在警署里,你现在做了警察吗?” may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永仁有些被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弄得喘不过气来,索性直接问了起来:“听说你有一个六岁的孩子,我前两天去幼儿园里见过,莎莎很可爱。” “我记得七年前,你说过你怀孕了,那莎莎” 陈永仁问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may此刻眼泪已经止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情景,陈永仁慌了手脚,但也从may的眼泪中看到了答案,心中又喜又忧,忙乱的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may。 谁知may不但没有接,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想到这么多年自己所受到的委屈,还有没遇到李言之前的那段,被家人抛弃,朋友远离,外人指指点点的日子,may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陈永仁一见面,却没有问过自己这七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关心着孩子,这让may心里略略有些失望。 那个心中幻想的,像李言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形象,也开始动摇起来。 陈永仁看着失态的may,非常想上去搂着对方,给她一些安慰。但伸了几次手,颤颤巍巍的,试了几次,却始终不敢落在may身上。 最后只好坐在对面,静静的等着may恢复过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陈永仁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may坐了起来,眼睛已经红的略有些肿涨了起来,用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想到女儿莎莎,may还是愿意给陈永仁一个机会。 于是静静的将这几年的经历说了出来,最后看着陈永仁道:“当初我骗了你,并没有打掉孩子,莎莎就是你的女儿。”陈永仁喜不自胜,喃喃自语着:“莎莎就是我的女儿,我有孩子了,我竟然有个孩子.” 想到这里,陈永仁再无顾忌,伸手握住了may放在桌上的手,看着may说道:“may,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公和父亲,以后我一定弥补,让你们母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此时陈永仁还没有被黄志诚推荐去看心理医生,自然还没有见过李心儿。再说,李心儿自从李言将‘生意’做大后,在李言的要求下,就放弃心理医生的职业,专职打理自家的生意。 不出意外,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和陈永仁有交集了。 陈永仁此时也正处于单身,虽然有一些逢场做戏的应筹,也并没有结婚成家,想到之前和may毕竟有过一段初恋,结婚这种事情,和谁不一样。 再加上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孩子,陈永仁决定和may复合,给莎莎一个完整的家庭。 陈永仁的表态,让may非常高兴,但想到陈永仁的身份,忙问了起来:“那你的身份怎么办,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身份,回到警队里来。” 呃. 陈永仁一愣,随后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知道我.” “是李言告诉我的,他说你是警方的卧底,正在执行任务。”may有些责怪的说道:“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陈永仁面对may期待的目光,有些心虚,自己能说当初年少不更事,对感情的事情也没有太过看重,一心以事业为重,连自己都可以牺牲,还怕放弃一个在社会上厮混的女朋友吗? 女人自己可以不要,但女儿却是自己的血脉,不能不管。 但此时面对may七年的苦苦等待和六岁的女儿,能实话实说吗?那样may恐怕会将手中的柠檬水泼在自己脸上。 想了想,只好嗫嚅了好一阵,心虚的说道:“我我怕连累你,也不想耽误你.” may看着眼神略略有些躲闪的陈永仁,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自从自己告诉他打胎后,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就抛弃了自己,一去不返。这七年来,从来没有找过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他能对自己有多少感情?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个面容略有些沧桑的男人,may想到李言几乎和陈永仁同时进入社团当卧底,可是人家现在都做总警司了,警队传言,很有可能接替尹建强,成为下一任署长。 而陈永仁还在跟着韩琛苦苦挣扎,十几年的卧底生涯,他真的能回到警队吗? 他还能适应警队的生活吗?警队能相信一个和自己斗了十多年的有烂仔经历和背景的自己人吗? may虽然进入警队才一年多,但内心早已适应了警署的生活,深知普通警员的想法,他们从感性上,宁愿接受一个在警队做了十多年内奸的社团卧底。 也很难接受一个在社团中厮混了十多的警方卧底. may对陈永仁即有同情怜悯,又有一些隐隐的痛恨,忍不住的说道:“你根本就不爱我,是吗?” may的直接将两人之间那单薄的摭掩给毫不留情的揭开了,陈永仁也被may置疑和失望的眼神逼迫的有些受不了了。 想到朋友告诉自己警队的那些传言,心里的怒火也是腾的一下窜了上来,脱口而出道:“你不也一样和李言不清不楚的,我和他跟本就没有太深的交情,他凭什么要这么帮你?” “你别的地方不去,偏去了西九龙警署,还做了他的秘书,若不是你跟了他,他又怎什么会这么关照你.” 陈永仁一句话出口,may瞬间呆住了! 看着陈永仁愤怒和嫌弃的眼神,may气得浑身发抖,面罩寒霜,抓着玻璃杯的手指都有些泛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闪过浓浓的失望。 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人。 早知道他对自己不会有太多的感情,这么多年的苦苦守候,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和他之间都有一个孩子,may本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自已多一些包容和理解。 没想到他依然对自己毫无耐心,may心里涌上一阵浓浓的失望! 见may一句话也不说,陈永仁以为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may心虚了,更加变本加厉的说道。 “李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做卧底的时候,就经常打着逢场做戏的晃子和韩琛倪永孝他们流连风月场所。倪永孝老奸巨猾,你以为他为什么能骗过倪永孝,就是因为那本身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吃喝飘赌,无恶不作。” “他还骗过当初的尖沙咀五帮人,在倪永孝对他们下手之前,掏光了那些人的积蓄,为自己买了别墅,这些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想到这里,陈永仁有些嫉妒和不甘的说道:“只是他运气好,言巧语骗到了李家的小姐,最后攀上了李家这个港岛的名门望族,借此回到了警队,从此平步青云,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may,做卧底的人,天生就会演戏骗人,你不要被他外表的伪善所迷惑了。他之所以帮你,肯定是见色起意,对你有了不良居心。” (本章完) 第436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436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may此时的心都凉了,自己和李言夫妇打了五年多的交道,李言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陈永仁因为那些传言嫉妒李言,may可以理解,但她忍受不了陈永仁恶意揣测李言,将屎盆子往李言头上扣。 李言自从认识自己以来,从来没有向自己提出过非份的要求,也没有露过陈永仁所说的那种企图。 保况他将李心儿介绍给自己,本来就是即想帮助自己,又怕有些闲言碎语的,才想借助李心儿,给自己一些帮助。 其心坦坦荡荡,其人光明磊落! 不光是自己,两家相处亲密,这五年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言和哪个女人搞得不清不楚的。 倒是自己才进警署一年多,就听说霍启强和好几个警关系暧昧,却从来没听说过李言和哪个女人关系过近。 这次警署里谣传自己是李言的情妇,但may自己最清楚,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may有时候自己甚至还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呢? 像李言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想和他有点私下的交集,就算是无名无份的,警署里那些漂亮的警们,也有不少人愿意。 想到曾经有一次莎莎和嘉嘉玩得太晚了,may夜宿李心儿家的客房,听到隔壁的卧房里,李言折腾了李心儿一个多钟头。那个动静,搅得may心潮起伏,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床单都湿了。 may曾经就想过,若是李言开口,自己或许不会拒绝的,不管是因为报答李言的恩情,还是李言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拥有独特魅力的男人,may都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may暗啐自己一声,俏脸微微有些发红,脸色也变得温柔了下来。 而陈永仁看到这里,心里冷笑一声,更是嫉妒不已。 压抑住心里的愤怒,陈永仁装作动情的看着may,伸手握着may的手说道:“may,这么多年没有理你,是我做的不对,都是我的错。” “你和李言之间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他帮了你,伱陪了他这么多年,有什么恩情也还清了。但他是豪门女婿,是不会娶你的,你跟着她,永远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你可以不在乎,但莎莎呢?” “这样对她不公平,她现在还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能不恨你吗?”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警方的卧底,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到警队,到时候我一定会娶你的,我们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好吗?” may抬头看着一脸诚意的陈永仁,缓缓却坚决的将手抽了回来。 “陈永仁,你看错我了,也看错了李言。” “李言为人正直,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只是一直在默默的帮助我。而你,却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你是在社团那种地方待得太久了,肚子里全是些肮脏的东西,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may站起身,俯视着这个七年没有相见,自己孩子的生父,只觉得陈永仁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让自己看不清。 想到自己来时的期待,七年前的抛弃自己可以不计较,七年的置之不理自己也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就是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may心中凄苦悲凉,面色惨然,原来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还是七年前的那个只顾自己,不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李言常常在自己耳边说陈永仁的好话,而陈永仁却只顾着抵毁他,怀疑自己。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难怪李言那么快就回到了警队,还干的风声水起的,而陈永仁却一直在暗无天日的无间地狱里苦苦煎熬着。 老天让两人分开,或许是在怜悯自己吧! 也许七前年,陈永仁面对‘刚刚打胎’后的自己,无情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再在一个世界了。 “算了,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卧底吧,莎莎我自己会抚养,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陈永仁怒道:“那你就打算带着莎莎和李言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下去?一辈子见不得光?” “我们七年前就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和你没有关系,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may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在这一刻,撤底的放弃了这个自己期盼了七年的男人。 或许自己期盼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自己青春年少时对爱情的憧憬,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说完,may拿起了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形势急转直下,may对李言的夸奖和对自己的不屑,更是深深的刺痛了陈永仁。 靠. “李言,may,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给我等着,我决不会放过你们的!” 想到may临走时那冰冷的眼神,陈永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怒骂道。 狠狠的一脚踹在沙发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尤不解气,将桌子掀翻,‘呼啦’一声,整个茶餐厅都响成一片。 “先生,你.” 远处的侍应生连忙跑过来查看情况。还没等侍应生说完,陈永仁脸色阴沉,拿出钱包,拿出一叠港币,数都没数,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摔,直接走人了。 may离开餐厅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 明天李言就要回警署了,may身陷波澜之中,又是李言的秘书,这段时间几乎也没人管了,想去上班就去混着,不想就回家待着。 想到和陈永仁曾经的美好,还有这么多年的苦苦煎熬,这几年来,都是靠能和陈永仁和好的希望在撑着。 现在彻底和陈永仁一拍两散,may不禁悲从中来,坐在车上,眼泪像雨滴一样往下掉。 即是在哭陈永仁,也是在悲伤自己付出的青春,失去的希望,等来的绝望! 这时候,电台里响起了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淡淡而忧伤的音乐在车里回荡. 心碎离开 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莫,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 七年,一个女人最灿烂繁华的七年。 苦苦守候,却换回了今天的失望和遗憾,may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太傻,太天真,悲伤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渐渐的泣不成声,不能自己。 前面的司机师傅听到动静,从后视镜里看到哭成泪人的may,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放在中控台上的纸巾拿起来,递到了后面。 然后伸手将电台的声音调小了一些,汽车的速度也开慢了一些。 “叮铃铃” 就在这时,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may拿起来一看,是李心儿打过来的。 may连忙擦了擦泪水,捋了捋被泪水打湿粘在脸颊的头发,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稳了稳心神,然后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调显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轻声接起了电话:“心儿姐?” “may,刚刚我去接嘉嘉放学,一起将莎莎接了回来,晚上过来吃饭吧,明天李言就上班了,刚好我们庆祝一下。” 听到李心儿轻快悦耳的声音,may说道:“好的,心儿姐,我这就过来。” “嗯,路上小心点儿.” 挂了电话后,may整理了一下心情,对司机说道:“师傅,刚刚的地方不去了,麻烦你送我去浅水湾别墅。” “嗯!”司机应了一声,一打方向盘,在路口一个漂亮的转弯,往南边而去。 may来到李心儿家浅水湾58号别墅门口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又给自己补了妆,确保不会被看出破绽来。 然后进到了李言的家里。 李心儿正在厨房里帮着保姆吴妈做着菜,莎莎和嘉嘉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正在客厅里玩耍着,不时发出银玲般的笑声,玩具丢得沙发茶几上到处都是。 感受着这种家的温馨和幸福,may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恼的事情抛诸脑后,放下包,将外套脱下搭在衣服架上。 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帮李心儿一起操持着。 两家人五六年的交情了,may和李心儿情同姐妹,甚至在别墅里有一间客房长期为may留着。 李言平时忙于工作,时常不在家,may也不愿意带着莎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是以经常来和李心儿做伴,时不时的,就会留宿在李家别墅。 虽然这两年, may在李心儿的帮助下,在市区买了房子,may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但家里没个男人,冷冷清清的,may也不愿意多呆,一心扑在学习和工作上,更不想孩子在单亲家庭里长大。 而女儿莎莎,拖了李言夫妇的帮助,也安排到了附近一家贵族私人幼儿园里。有时候may太忙的时候,李心儿接孩子就把两个孩子一块接回来,第二天再一起送去学校。 两个孩子也可以做个伴儿,再加上李心儿家里的氛围比较好,所以may也乐得带着女儿泡在李心儿家里。 两家人如同一家,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本章完) 第437章 may:做小的好像也不错 第437章 may:做小的好像也不错 may和李心儿在厨房一边忙碌一边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很快,一餐丰富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李心儿出来唤着两个孩子:“莎莎,嘉嘉,把玩具收拾一下,准备洗洗吃饭了。”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快速的将东西往收纳箱里一丢,纷纷跑到二楼李言的书房里,叽叽喳喳的叫着:“爹地,爹地,吃饭了” “干爹,吃饭了.” 李言站在窗户前正在听电话,见房门被打开,两个孩子扑到自己的身边,四只稚嫩的小手使劲扯着自己的裤腿往上爬,有些无奈。 只好说了一句:“先这样吧,你先做事,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回头再联系。” 李言正在接的是刀疤脸的电话,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弟,自从李言回警队后,就在李言的安排下,跟了韩琛。 从此尽心尽力,不争权不夺利,从没起过和韩琛争锋的念头。 虽然一直受到猜忌和冷遇,但刀疤脸从来没有起过异心,毕竟曾经的老大倪永孝,死得太惨了。 那次的经历深深的吓到了刀疤脸,就连后来韩琛几次派人假意投靠,然后偷偷煽动撺掇,刀疤脸也不为所动,反而将劝说的人交给韩琛,以证清白。 多方试探下来,韩琛发现,刀疤脸确实没有想取自己而代之的意图,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相信了他。 是以,最初抱着权益之计的韩胖子,也慢慢的将刀疤脸当成了自己人,让其负责尖沙咀区域倪家老地盘的事物。 新开拓出来的地盘,都是交给迪路傻强和陈永仁等老人负责,并且在一些机密事情的处理上,对其不如自己的三个亲信手下,比如这次和保罗的交易,也刻意的避开了刀疤脸。 却没想到,自己亲信之人中出了内奸。 这让韩琛感到极为愤慨和不安,一天不纠出这个卧底,就一天不能踏实,搞定越南人后,韩琛将在此事中全不知情的刀疤脸调到了自己身边,让其帮忙查卧底。 刚刚的电话,就是刀疤脸向李言汇报的韩琛的最近状态。 挂了电话后,李言收起手机,俯下身子,将两个打扮的像小公主一样可爱的孩子抱了起来,任由四只小手在自己头上脸上抓着,施施然的往楼下走去。 李言下来的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闻着香气扑鼻的菜肴,李言和两个孩子都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李言坐在首位上,两个孩子纷纷抢占了李言两边的‘有利地形’,李心儿和may只是笑着坐到了两个孩子旁边。 保姆吴妈站在旁边,拿起醒好的干红,给李言倒了一杯,然后又给李心儿和may倒上。 孩子们面前也放着葡萄酒杯,只是倒的是刚刚鲜榨的果汁。 李言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莎莎,嘉嘉,还有心儿,may,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来,我们大家举杯,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一起喝一杯。” 李心儿也端起杯子对坐在自己对面的may一脸歉意的说道:“是啊,may,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警署里的事情,李言也和我说过一些,都是上层的争斗所致。这段时间,你是被李言给连累了,真是抱歉。不过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以后阿仁回来了,伱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心儿姐,你千万别这么说。” may颇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李心儿和李言一脸关切的样子,又想到下午和陈永仁的不欢而散,此时又被李言别墅里家的温馨气氛所感染,又不自觉的淌下泪来。 李心儿连忙安慰起来,李言则是有些尴尬和歉意,这次确实是利用了may一把,这个可怜而又不幸的女人,此刻看着对方泪眼婆娑的模样,也不禁心生怜悯。 现场还有两个不明所已看着自己的孩子,may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开始强打精神和李心儿说笑起来。 两个孩子见may没事了,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大餐面前。 “干爹,我要吃大虾。”莎莎撒娇的说道。 嘉嘉也不甘示弱:“爹地,我也要。” “好的,都有。” 李言伸筷夹了两只烧得红彤彤,颜色鲜嫩的龙虾,放到自己碗里,给两个小公主一人剥了一个,放在对方的小碗中。 两个孩子毫不客气的大块朵颐,吃成了脸猫。 李言看状,拿起纸巾,给刚刚吃完一只的莎莎擦了擦嘴角,宠溺的笑着说道:“莎莎啊,以后干爹不在身边,你可要自己学着剥虾了.” 抹了抹嘴,正准备对第二只虾下口的莎莎闻言一愣,顿时泪眶里蓄满了泪水。 离开椅子,扑到李言的怀里,嚎哭起来:“莎莎不要离开干爹干妈,干爹,你不要莎莎了吗.”“怎么会,莎莎这么可爱,干爹怎么会舍得不要你。”见一句玩笑话弄哭了孩子,犹其还中当着may的面,李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还没有反应过来,莎莎又起身来到may的面前:“妈咪,我们永远也不要离开干爹好不好?” 李心儿以为李言说的是陈永仁回来之后,莎莎以后有了自己家,就会很少来自己家了。 瞪了李言一眼,似乎在责怪李言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种话,李言讪笑着挠了挠头。 may也以为李言说的是这事,想到陈永仁的无情无义,may又是情绪低落下来。 不过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may强打精神,抱着莎莎安慰道:“莎莎放心,只要莎莎愿意,我们一辈子都不离开干爹。” “嗯,妈妈说话算话?” 莎莎不放心的和may拉了拉勾,在大家的安慰中,才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放心的开始吃了起来。 may则是看着像关心自己女儿一样不断给莎莎夹菜的李言,不时的用纸巾给莎莎擦擦嘴角脸蛋,眼中流露的尽是做父亲的慈爱。 再转头看向沉浸在天伦之乐中,不时撒娇,一脸幸福的女儿,一时有些痴了。 这样的男人,就算给她做小的,恐怕也是女人的幸福罢! 李心儿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叹了口气。 还好,要不了多久,陈永仁就要回来了,不然,说不定自己家里真要再多个小的了。 李言这么优秀,虽然李心儿没有见过陈永仁,但却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李言。 李心儿看着一心伺候两个孩子的李言,心事重重的。 人到中年,李言本来就长相俊朗,英武不凡,一表人才不说。 身居高位,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度,又经过多年世事的洗礼,更显得风度翩翩,极具人个魅力。 闲瑕时的随便几次出手,就拥有了三百亿的身家,让自己父亲这个李家嫡出的幼子,也不住的称赞。 李家诸人,包括李存望老爷子在内,提起李言,就没有一个不交口夸赞的。 每次家族聚会,李言都是以三代之首的身份,和第二代的李耀光,李耀宗等人与老爷子坐在一起。 为此,老爷子还将以前的四面方桌,换为了更舒适的圆桌,以方便五个人坐在一起用餐。 李心儿可是知道,老爷子不止一次说过,做人要方方正正,就像桌子一样头项天脚踏地。 这么一个倔老头儿,能为了李言换了桌子,可见对李言的喜爱。 这是李耀光的儿子,长房长孙都没有的待遇,如此高抬李言,李家第三代子孙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管是李言警队总警司的身份,还是靠着自己,身家三百亿资产,都让第三代子孙望其项背,不能及也。 只强一点,别人会嫉妒。 但到李言这种不靠李家,在官场和商场,却都能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的程度,大家也只有羡慕崇拜的份儿了。 李心儿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在别人看来,自己依然如少女般美丽。 但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三十岁一过,自己的眼角也多了一丝鱼尾纹,还有如天鹅般白皙的脖颈下面的纹路,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这个曾经闭月羞、风华绝代的佳人,现在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再看看李言,三十三岁的年龄,风华正茂,一步步走向成熟。无论是商场上的财富,还是官场上的地位,都是那么出类拔萃,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超然众人。 举手投足之间,更显气宇轩昂,温文而雅,充满了上位者的魅力。 在一些聚会的场合,面对别人对李言的夸赞,李心儿有时候竟然会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对于李言和自己表姐李梦萝的关系,李心儿早就心中有数了,自从有一年李梦萝在家人的催促中,带着孩子回港岛过年。 大家都围着孩子在转的时候,李心儿偶然间见到大表姐看李言的那种眼神,柔媚而深情,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这种眼神李心儿很熟悉,就像自己看李言的眼神一模一样。 心里有了怀疑,李心儿再看自己的小外甥的时候,发现孩子的眉梢眼角,竟然十分神似李言。 (本章完) 第438章 高层的交换 第438章 高层的交换 当发现这个疑问的时候,李心儿如五雷轰顶,心神震动,内心悲苦不已,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表姐和自己老公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但李梦萝过完年后,就果断了离开了港岛,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李梦萝的毫不留恋,让李心儿心中又有些拿不准了? 李心儿也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女人偶尔间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谁能准确的判断? 或许大表姐对李方只是纯粹的欣赏? 而孩子还小,说是像谁,都能牵强附会! 李心儿自己骗着自己,直到两年前,李心儿在视频对话的时候,心中里一动,假装无意间和李梦萝谈到李言升了总警司,原因就是破了越南人的绑架案,那些绑匪全部被当场击毙,无一人存活。 李心儿想试试李梦萝的反应,因为按理来说,李梦萝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越南人团伙中的某个绑匪。 谁知李梦萝云淡风清的,丝毫不在意,就好像从来不知道这些人一样。 反而是李心儿在假意提到怀疑李言和may有暧昧关系的时候,李梦萝十分气愤,告诉自己男人一定要管严一些,决不能放任。李言现在位高权重,英俊又多金,很容易引起一些女人的爱慕。 让自己一定要看住了,别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以可趁之机。 当时李心儿一脸的沉重,听着李梦萝滔滔不绝的传授着她从电视上看来的管束男人的经验。 李心儿心情沉到了谷底,但依然不愿相信,想到李言若是真有这种事情,一定瞒不过和他整天呆在一起的堂弟霍启强。 她一定要亲自得到答案,要不然她绝不愿相信李言背叛了自己。 后来李心儿找了一个李言出差的机会,将霍启强毫不客气的叫到了自己家中。 在警队里威风八面的霍警司,霍少爷,强子哥,此时面对李心儿的置问,如同掉到了冰窟里,浑身紧张的瑟瑟发抖,额上的汗水汨汨而下,嘴巴哆索的都不会说话了。 面对李心儿的逼问,一开始霍启强极力否认,但在李心儿将各种疑问一一提出来后,辨得霍启强哑口无言。 霍启强左支右拙,最后终于败下阵,满头大汗的承认了。 听到霍启强的招认,李心儿终于可以断定,自己的老公和李梦萝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李心儿面容悲戚,痛苦的瘫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 霍启强面对几乎崩溃的李心儿,即有些心痛,又有些害怕,于是将自己从李言那里听到的,回归前的那天晚上,营救李梦萝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劝说李心儿,李言和李梦萝真的没有私情,只是一次劫后余生的情绪失控。 李言和成龙大哥一样,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本来一夜过后,两人就不会再有交集,可偏偏有了一个孩子。不管是李言还是李梦萝,都是深爱着李心儿,不愿意伤害到她,所以才会牺牲自己,天各一方。 说起来,那也是两个苦命人! 在霍启强苦口婆心的劝解下,思来想去,李心儿决定选择不揭穿,假装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件事情。 而霍启强也舒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口口声声保证,假装自己今天下午没有见过李心儿,更没有出卖李言,只要李言不问,自己决不主动招认。 李心儿更是个聪明人,细细想来,发现自从有了李梦萝的事情后,李言可能心怀愧疚,对自己更加体贴爱护。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李言尽了一个做丈夫一切该尽的责任,甚至比自己家族中的那些男人们做的更好。 李言又是如今的身家地位,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港岛上流圈子里的有钱人,还有那些自己知道的李家的男人们,包括自己的父亲,哪个不是私下养着小三小四。 老一辈有好几个姨娘的事情,现在港岛还有很多。 若不是现在法制严了,谁会只找一个妻子,就算现在这个时代,有钱人照样有很多女人,只是不敢接回家,偷偷养在外面罢了! 二伯父外面更是养着十几个年轻的女人,李言和他们比起来,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即然这样,那自己还说什么? 这么一想,李心儿心里舒坦了不少,李言不提,那自己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儿。不管怎么样,李梦萝好歹是自己的表姐,总比便宜了外人好。何况,李心儿了解李言,应该对李梦萝没有太多感情,不然肯定要把李梦萝放在港岛。 李言这么做不是怕爷爷和二伯父生气,完全是因为顾忌自己的想法。 李心儿心里反而感觉到一阵甜蜜,对于自己的大表姐,倒是生出些可怜和同情了。 自己身边就有一个may带着孩子独自生活,李心儿自然知道那种单亲家庭,女人没有爱人,孩子没有父亲的痛苦。 现在李心儿也有些想开了,港岛上流社会这种事情跟本不算什么,只要是有钱人,你想让他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 李心儿从自己爷爷那里也知道了,这段时间,警务处高层斗的如火如途,你死我活的,李言身为其中一派,也被搅进局里,不得安生。 前段时间的作风案,就是斗争白热化的一种表现。 为此,爷爷还将自己叫到老宅里,叮嘱自己要顾大局,识大体,以大局为重,不管这些事情是真是假,都不能后院起火,自己乱了阵脚,坏了李言的大事。 李心儿就想着,过了这段时间,稳定下来,就和李言谈一谈,将表姐接回港岛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的。 别弄得七零八落的,伤了自家人的心。 现在看着may被李言所吸引,李心儿心里也没什么波澜,李言的自制力还是让人佩服的,他志不在此。 更何况,要不了多久,莎莎的父亲就要回来了,may欣赏李言,也只是女人对优秀男人的钦慕。 这种事情,自己又管不了,谁叫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第二天早上,李言回到警署,警署里无数的同事们出来迎接,热情的欢迎着。 李言仿佛得胜而归的将军,完全将尹建强和黄志诚的风头都给盖过了。 不过尹建强却没什么嫉妒的情绪,自己从沈澄那里得到的消息,人事及训练处的负责人老张,已经年龄到线,马上要退休了。 这个高建斌以前留下的亲信,终于要离开了! 沈澄通过运作,搞定了一哥和高建斌,决定升任自己为新的人事及训练处的负责人。 警衔升至高级助理处长,替代财务、政务及策划处处长张永国,成为警务处核心决策层的一员。 而张永国已在两个月前上调,升任上面的保安局负责财务工作。 腾出的位置由原港岛总区署长周永昌继任,周永昌本来就是高建斌的人,只是资历上略差梁飞虎一筹,当时高建斌选中了梁飞虎任行动处处长,以至于周永昌蹉跎了这么多年。 在此次的高层人事变更中,最终高建斌同意了尹建强升任人事训练处处长,而沈澄也支持周永昌接任张永国的财务处的位置。 两人做了一个交换,谁也没吃亏。 只是高级助理处长的警衔位置只有一个,一哥考虑到财务处本身就是由一位与高级助理处长相等职级的文职人员担任,长期占用人事训练处的警衔也不太合规矩。 上面也不会答应的 许定安私下做了高建斌的工作,告诉高建斌,不要在这些细节上和沈澄计较,升任一哥的权限都在上面大都督府,这些高级助理处长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要是在最后的博弈中,高建斌战胜沈澄,做了一哥,决策层里的这些人随便安排,要是败了,失去了一哥之位,到时候占了一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随沈澄摆弄 原本财务处本身占着这个位置就不对,许定安也是趁着机缘巧合,加上自己的强势,才从人事训练处‘借来’的职衔。 高建斌失去管辖人事训练处的权限后,怕老张投入沈澄的怀抱,导致资敌,也就没有再要求警衔回归。 而沈澄初来乍到,本身就掌握了刑事及保安处,和高建斌的行动处旗鼓相当,打成平手,也不想弄得太过强势,引起高建斌的不安,所以也没有要求为老张增加警衔。 再加上人事处的老张年龄大了,本身做人事工作的,就属于那种和光同尘,左右平衡的角色,也不愿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警衔夹在两大派系之中不好做人,所以也没有主动要求警衔回归。 由于老张的主动退让,警务处核心的权力才得已平衡,此举赢得了警务处三大巨头的一致好评,是以在退休之前的两个月,许定安主动为其升了一格,升任高级助理处长。 干了两个月,在高级助理处长的尊位中,光荣的退休了。 (本章完) 第439章 李言:查内鬼的事情,让建明去吧! 第439章 李言:查内鬼的事情,让建明去吧! 高建斌对沈澄拉拢尹建强的行为,极是不屑,弄这些老杂毛上来,有什么用啊,凭白的浪费了一个重要的重置? 尹建强今年五十六了,年龄已经压线了,眼看又是一个只能干不到一年就要退休的老警员了。 而周名昌才五十出头,还能再干几年。 用一个垂垂老矣的尹建强能换来年富力强的周名昌上位,高建斌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再加上一哥曾经暗示过,在尹建强留下的助理处长的位置上,可以支持高建斌,让黄志诚接手。 一个快退休的高级助理处长的虚位,换来警务处五大部门之一的财务策划处,再加上一个助理处长,核心大区署长的添头,高建斌觉得自己这笔生意简直是嫌大发了。 于是欣然同意了一哥的提议,是以这次人事变更就在众人皆大欢喜的气氛中顺利达成了。 再有几天,警务处决策会开会一通过,总部人事训练处的老张将手续一办完,尹建强就可以去接手他的位置了。 是以,尹建强心情非常愉快。 至于自己遗留下来的署长之位,是黄志诚还是李言接手,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他们一个代表了高系,一个代表了沈系,估计还要在警务处决策会议上,有一番龙争虎斗。 此回李言受了委屈,而黄志诚也办砸了案子,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至于谁能上位,要看他们背后的较量了。 此时,在尹建强的办公室里,黄志诚和李言这三大西九龙警署的巨头坐在一块儿。 尹建强代表上级宣布了对李言的调查结果,并对李言表示了歉意,又安慰了李言一番。 李言倒是表现在的很大度,并没有出现尹建强预料的那种气愤,要向上级要个说法,要惩治幕后黑手等等合理的要求。 而是简单的应对了几句,就很大度的将话题引到了黄志诚前段时间的案子上。 “黄sir,真是大手笔啊,韩琛这个盘踞西九龙长达十多年之久的祸害,差点就被你彻底拿下了” 黄志诚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可惜,最后时刻,被他逃脱了,巧亏一篑。” “不是听说,最后还是查出了一百公斤的洗衣粉吗?怎么还是治不了他?” 言多必失,这次的案子,有颇多见不得光的操作,就连黄志诚都搞不懂高梁二人到底在玩什么样儿,是以也不敢说的太多。 将最开始应付梁飞虎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含糊的说道:“都是因为在警队内部出了奸细,所以才会被韩琛及时察觉我们的意图,从容脱身了。” “重案组和o记的警员们赶到龙鼓滩的时候,韩琛的小弟们将大部份洗衣粉都扔海水里销毁了,只有少部份被越南人带到了船上。” “但至此也没有了证据,剩下的洗衣粉,也只能算越南人的,而不能算在韩琛头上。” 三言两语的,黄志诚含糊的将事情摭了过去,李言这小子太过鸡贼,为了避免李言看出自己和梁飞虎的那些手脚。 黄志诚半是转移话题,半是愤恨的说道:“尹署长,李言,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在内部详细的查一下,不能让韩琛的内奸继续藏匿下去,不然,以后我们还怎么办案子?” “嗯,老黄说的有道理,前几天,保安科里不是查出一个警长,竟然是内鬼,可见这种事情现在也不少见。” “我看这件事情,是要好好查一查。” 谈起正事,尹建强神色严肃起来,做为一把手,当先表态,然后转头殷切的看向李言:“李言,你们内务科怎么说?” 李言在西九龙,最重要的就是重案组组长一职,但尹建强却特意提起了李言内务科的职务,很明显,尹建强是想趁此机会,为自己女婿寻找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尹建强虽然这次官升一级,职务更高了,可要不了一年就要退了,所以也加快了对刘建明的陪养。 有些不顾脸皮的到处为刘建明寻找机会. 前段时间,李言将刘建明推荐到黄志诚的案子中,尹建强就非常满意,明明是cib的事情,李言却硬是不顾非议的将身处内务科的刘建明给硬塞了进去。 够意思! 这小子,比黄志诚会做人多了,不管什么事,都想着照顾建明。 可惜,黄志诚最后弄了个鸡头虾尾,刘建明毛都没捞到一根,让尹建明很是不满。现在黄志诚提到查内鬼,尹建强眼前一亮,这又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刘建明内务科的身份,对这种内部调查的事情,那是责无旁贷,无论如何也要让建明在这件事情里立上一功。 刘建明的督察之位坐了有两年了,也该提一提了。 只是现在黄志诚和李言斗的历害,尹建强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关头,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的提拔自己女婿。 虽然有自己这个后台,但总要寻个合适的时机不是吗! 看着尹建期待的目光,李言略一思索,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李言微微一笑,不负尹建强所料的说道:“署长说的有道理,我看是得查一查了,整顿内部、严肃纪律,这本身就是我们内务科的职责。” “这样,我从内务科,抽调一个小组来,由刘建明带队,进驻内部,开始调查,不但o记要查,重案组和cib也参与了那天的行动,我看,也都要好好查一查。” 尹建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振奋的转头看向黄志诚:“我看李言的安排非常好,老黄,你看呢?” 黄志诚此时心里却像吃了屎一样,刘建明是内务科的不假,但他那天也参与了行动,也处在嫌疑之内。 当晚的行动,应该说是由o记、重案组、cib和内务科四个部门联合办案。此时内务科应该避嫌,按照常规,事涉自己这个警署二把手,理应由完全置身事外的上级总部内务部派人下来彻查。 但尹建强为了照顾自己的女婿,和李言两人一唱一喝的,就将此事推到了同级监督机构身上,而且好死不死的,还是让刘建明这个人来带队调查,万一他就是内鬼,那还查个屁啊? 自己查自己啊? 就算不是,李言两次推荐刘建明,示好意味非常强,刘建明投桃报李之下,肯定会关照李言的重案组,还有霍启强的cib。 这个岂不是会专门针对自己的o记? 但尹建强和李言刻意的忽视了这一点,而黄志诚又不好将自己的顾虑明着说出来。 在黄志诚看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言屡次三番的将刘建明这个二五仔塞到自己身边来,就是为了坑自己的。 而是下意识的从大局来考虑,认为尹建强和李言倒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怕事情闹大了,失去掌控。 毕竟,引来上级监督机构,万一卧底没查到,查到其他事情,就麻烦大了。 这一点儿,黄志诚也能想到,大家都是身为警署高层。 平时在做事中,虽然大的方面不会出圈,但假公济私,办案不合流程,虚报办案经费,违规提拔下属,任用亲属私人,收受企业捐赠,乱搞男女关系等等,这类的事情,无论在哪个警署,都是不会少的。 黄志诚自己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是以也有此顾虚 这是最大的考虑,再加上尹建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李言对重案组和cib的袒护。 众多因素考量之下,毫无原则的迎合尹建强,实在是让黄志诚有些忿忿。 但现在三人之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当面拒绝就等于撕破脸,尹建强和李言本来就是一伙儿的,会不会不顾颜面的排斥自己。 这是黄志诚要考虑的,而且,怀疑内务科,这个罪名太大了,会让总部的内务部也下不来台,一起给得罪了。 权衡下来,黄志诚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选择的,尹建强和李言这两个人工于心计,善于玩弄权术,在这方面,自己还是嫩了点。 面前的两人,随便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何况还是两人联手,挥手间,就利用自己的话茬儿,将自己给挤到了墙角里。 想到这里,黄志诚苦涩的点了点头:“尹署长和李副署长老成谋国,考虑的非常周到,我看就这么办吧.” 见黄志诚败下阵来,尹建强微笑的点点头,瞟了李言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尹建强轻咳了一声,一脸正色的宣布:“即然黄sir也是这个意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言,卧底一事,事关重大,伱马上就着手行动,让内务科迅速展开调查,一定要将韩琛埋在警署的卧底,给纠出来。” 尹建强一句话裹挟了黄志诚的意志不说,而且还暗示李言,只要查卧底就行了,别搞太多的事情。 尹建强也怕李言以调查卧底之名,向黄志诚展开报复,以致局面失控,让自己在这最后一班岗上,生出事端。 毕竟,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作风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老黄在背后搞鬼。 (本章完) 第440章 合纵联横 第440章 合纵联横 李言此时心里跟本就没心思去和黄志诚计较,他只在乎,将刘建明给推到查卧底的位置上,推动剧情往它应有的方向发展。 是不是搞定老黄,升不升署长? 李言并不在乎,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了,就算官升一级,又有什么意义,就连皇帝,李言也没有留恋过。 最多就是关心任务之余,操心一下警务处的换界问题,梁飞虎早就是死狗一条,只要自己将从倪永孝保险柜里得到的证据往上一送,他的余生,就将在赤柱里渡过。 而高建斌受此连累,再加上他和韩琛的不正当关系,恐怕也难善了。 李言现在考虑的,是留给霍启强一个好的基础,以便在自己离开后,这小子依然能继续保持在警署里的优势。 韩琛案件发展到关键时刻,出现了一百公斤的洗衣粉,李言就知道梁飞虎和黄志诚在玩儿什么样,他们是要致韩胖子于死地。 后来梁飞虎私下见了韩琛之后,局面翻转,李言也能猜得出,肯定是韩琛拿住了高建斌的尾巴,这才借以脱身的。 李言万万想不到,韩琛是会将自己给卖了,而高建斌另有打算,所以才搞出这种虎头蛇尾的情况,草草收场。 而对尹建强的顾虑,李言微微一笑,坦然说道:“署长放心,建明办事一向稳妥,此事我就交给他全权负责。” 李言这么一说,尹建强放下了心,别的不说,刘建明自己还是把握的住的。 这样的话,案子就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给了黄志诚一个放心的眼色,黄志诚微微叹了一口气,眼色复杂的看了眼李言。 李言面对自己的进攻,确实只是在防守,并没有主动出击。 依照老黄和李言十多年的交道,李言要想收拾自己,绝对是迅雷不及掩耳,以雷霆万均之势,将自己给击的支离破碎,彻底败落,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查卧底的事情,黄志诚本来就没有太过担心,在这方面,李言倒是比尹建强,更值得让人相信。 谈妥这件事后,三人散会! 李言回到办公室,叫来了刘建明。 看着腰背挺直,身姿端正,眉清目秀,留着贝克汉姆发型,人到中年,长的越来越靠近华仔,一脸恭敬、英气勃发的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的刘建明。 他玛的,真是太帅了! 自己一个男人看得都心生羡慕,相对于刘建明、陈永仁这样的靓仔,自己的颜值,只能和霍启强和廖诚哲这样第二梯队的人拼一拼了。 不过还好,还有林国平、张廷栋、黄志诚这样的人垫底。 林国平:“.” 张廷栋:“.” 黄志诚:“.” 李言暗暗感叹了一番,然后宣布了警署高层的最新决定,最后说道:“建明啊!你跟着我也有五六年了,搭着尹署长的关系,我也没有拿你当外人,这你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交给伱,你一定要办好了.” 一听要查内鬼,刘建明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庆幸,连忙说道:“李sir,你这么信任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实在是有些惶恐。” “毕竟,上次你推荐我参与黄sir的案子,最后就出了差错。而且,我当时也参与了案子,自身也处在嫌疑之地。您看,我来主持办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黄sir会不会有意见?” 刘建明生性多疑,两次自己都适逢其会,太过巧合了。 上一次还好说,而这次,专门让自己来主持查内鬼,由其自己本身就是当事人之一,会不会是上面对自己的试探? 另外,这番话也是应有之意,这样可以显示自己坦坦荡荡,心底无私的胸襟,但又没把话说死,给李言留了硬把自己推上马的空间。 不得不说,刘建明现在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露。 “上次的案子,都怪黄sir自己粗心大意,机事不密,怪不了别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李言暗暗点了点头:“尹署长和我,我们两个副署长,都认为这件事交给你来,是合适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放手去做。”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三位署长,都会支持你的.” 李言一说,刘建明就明白了,也放下了悬着的心。说到底,还是利益交换的产物。 老泰山帮自己说了话,李言对自己也是信任的,至于第三位副署长黄志诚,只是拿来应景的。刘建明知道,黄志诚这老东西才不会支持自己,恐怕是碍于另外两位署长的强势,不便反对罢了。 而李言做为顶头上司的信任,让刘建明略略有些感动,心里也有些愧疚。 李言是真的相信自己,不然,但凡有一丝的怀疑,就不会让自己参与查卧底,更不可能让自己领衔负责此事。 刘建明也不是官场初哥了,时常跟随尹建强,也算见多识广,耳儒目染之下,对于权力的运行,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 对于李言的看重,自己也要有所表示,想到这里,刘建明问道:“那,李sir,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查呢?” 李言闻言眉头一挑,赞赏的看了刘建明一眼。 这句话问得看似很傻,也很含糊,其实很有水平。 内务科干的就是整肃内部的工作,自有一套工作流程,按规定开展就好了,这事还要问吗? 但李言知道,刘建明这是在问自己,调查的‘重点’在哪里?调查的范围有多大? 是不是要搞人?搞谁又放过谁?搞到什么程度? 但李言知道,这还不是刘建明最想表达的,更深层次的含义是对方通话这番问话,在委婉的向李言表态,不管你想怎么搞,我都完全按照你的指示,指哪打哪,毫不含糊。 大佬,我是你的人 我刘建明对你李sir这一番赤胆忠心,你要不要接纳? 而对刘建明来说,从大局的情势来考虑,这也是必须的。尹建强虽然高升了,但是再过不到一年就要退休了,刘建明必须要为自己在警队里再找一个靠山,不然就会落下一脚踩空的风险。 而尹建强和李言不但以往相处的极为融洽,而且还和李言同样是沈澄一派的。 不但是朋友,还是盟友! 李言年纪轻轻,上有沈副处长,后有两大家族的背景,前途可谓无可限量,投入李言的麾下,也就成了刘建明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尹建强的打算,刘建明极别太低,够不上沈澄,但搭上李言,还是没有问题的。 尹建强自己为了升高组助理处长,投向沈澄,得罪了高系,刘建明做为自己的女婿,也只有向沈系靠拢。 而沈澄一来位置太高,和刘建明差距太大,二来,沈澄和高建斌争储,胜败尤未可知。 虽然李言也是沈澄一员,但李言背后有李氏,还有霍氏,李老板,这些人都是在大都督府说的上话的人。加上这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就算沈澄折戟沉沙,李言也未必会跟着倒霉。 了不起,就是向高梁二人俯首称臣,官场上的人,都是很现实的,高建斌也不会和一个警司级,由其是背后有一大堆上层关系的警司级小人物一般见识。 所以,刘建明跟着李言,大不了低调几年,而不会被高系彻底清除出警队。 各各因素叠加上来,这才有了刘建明的表态。 而对于李言来说,也是有这个需要的,尹建强要退了,他手下的一票人,难免心中慌恐不安,想要另找靠山。 李言将刘建明收入囊中,就等于接下尹建强的托孤重任,其手下的亲信势力们,顺理成章的,就会靠向李言。 从扩展权力,发展势力的角度来说,李言肯定也是不会拒绝的。 尹建强也在西九龙警署苦心孤诣的经营了一二十年,势力仅次于梁飞虎,由其是经过最近几年,和李言两人携手默契的发起了对梁系人马的清理,尹建强的势力在警署排第一,李言第二。 黄志诚继承的梁系人马,被两人瓜分的厉害。 李言虽然碍于和黄志诚的关系,并没有对黄志诚本人和其手下几个嫡系亲信下手,但对梁飞虎留下的人马,则是毫不留情的采取了和尹建强一样的策略,打压吞吃合并,以壮大自己的力量。 此次又听到刘建明代表尹建强的表态,虽然李言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是先拿下来,总是没有错的,以后可以留给霍启强,继续掌握。 李言脸上含笑点了点头,慢慢起身,缓缓走向待客区的沙发落坐,顺手抽出一支烟,递给刘建明。 刘建明会意的将李言的茶杯端上,放在茶几上,又动作殷勤的给杯子里续上茶水,接过李言递过来的烟,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机,顺手给李言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 刚才是公事公办,现在大家就是自己人相处了,尤其是在刘建明表态之后,李言做出的这一番亲近的动作,本身就是肯定了刘建明态度,婉转的回应了刘建明的投效。 官场上,有很多态度和意思的表达,并不一定要通过言语来暗示,态度的疏离和亲近,更能表达当事人真实的心意。 (本章完) 第441章 刘建明的认同和投效 第441章 刘建明的认同和投效 这一番动作做下来,两人之间感觉又亲近不了不少! 落座后,李言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刘建明端坐着,只是将身体松驰了一些,但并没有像李言一样完全靠在沙发上。 这让李言更是满意,这几年,刘建明也厉练出来了,这些个卧底出身的人,比警队里正途出身的警员们,生存环境更加恶劣。 但生于优患,死于安乐,长期在无间地狱里挣扎,让他们比那些人更加心怀忧惧、砥砺奋进,更加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前有梁飞虎,后有刘建明、林国平,都比普通科班出身的警员们,更加优秀。 只是刘建明的思想更加激进,过于看重出身,有时候太过紧张和恐惧,搞得神经兮兮的,最后败于自己的心魔。 想到这里,李言温言说道:“建明啊,此次虽然受黄志诚副署长的委托,让我们内务科来查内鬼。” “但是,我们也不要将这件事情看得太过严重,港岛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更不用说西九龙警署了,芝麻点的地方。” “有几个内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警方不是每年也往外面的势力里安插卧底。各种势力之间,本就是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我们要重点打击的,是出卖警队的这种行为,维护警队的尊严,服务于大众,并不是特意针对哪个人?” “只要是一心公,一心为民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反过来,哪怕他不是卧底,但为了私人利益,出卖警队,出买港府和市民的利益,那他就是警队的蛀虫,要坚决予以打击。” 李言的一番话,说的刘建明心潮澎湃,内心激动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在自己腿上抓了起来,连脸色都有些微微涨红了,真是说到了刘建明的心坎里,让刘建明无一句不赞同。 可不是吗? 建明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顿时,刘建明看向李言的目光也充满了亲切和认同,恨不能连连点头应是。 但常期的潜伏生涯,又在理智上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李言会当着自己,说出这种略略有些离经判道的话。 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想这里,刘建明心中蓦然一惊,沸腾的热血又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的看着李言,没有接话。 李言没有去看高建明,站起身,缓缓的走到窗前,望向远处,解释道:“前段时间,保安科的一个警长陈俊,在上司杨锦荣的办公室里开枪自杀了,最后查明,陈俊是韩琛几年前派到警队的卧底。” “但我事后了解了一下,这个陈俊,虽然是韩琛派到警队里来的,但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从警以来,身先士卒,不管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办案更是尽心竭力,和同事们的关系也搞的很好,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反而是陈俊对于韩琛的诸多做法不认同,不然,最后也不会被韩琛放弃掉。” “保安科的同事们,哪怕知道他是韩琛的卧底后,依然凑了份子钱去祭奠他。可见,是非对错,人们心中自有公论。只是,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而已,可惜了” 李言略带一丝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改邪归正,一心向善的警员,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为警队,为市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俊的事情,在警署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刘建明自然也知道,为此还慌恐了好一阵,生怕会纠出自己。 陈俊的下场,让刘建明更是警惕害怕起来,心里对于韩琛,又多了几份憎恨和忌惮。 此时听到李言的感慨,刘建明心里放下了心,假装试探的问道:“那李sir,要是你,伱会怎么处理?” “哼,此事的最罪魁祸首是韩琛,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李言转身,神色严厉的盯着刘建明:“那些都是十八九岁的孩子,懵懂无知的年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韩琛这些老鬼们给派到警队里来做卧底。” “靠着一些把柄,控制着他们,让他们做着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建明,你没做过卧底,有些事情不知道。我也是卧底出身,深知道卧底就是一个无间地狱,一入其中,就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挣扎,苦不堪言,靠出卖那些相信自己的人,来换取前程,极大的扭曲了人性。” “陈俊就算是卧底,也罪不致死,但他却自杀了,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不想夹在韩琛和警队之间,生不如死的活着。可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酌情考虑,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再不济,也可以让他离开警队,踏踏实实的去做一个普通人,非要把他给逼死。” 李言的话,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不断的冲击着刘建明的心绪。 刘建明豁然起身,双拳紧握,眼中隐隐闪烁着一些晶溋的泪光。没想到,真正能体谅自己这种人的,竟然是曾经做过卧底李言,这让刘建明生出了一种被人理解感动。 一直处于冰冷枯寂、暗无天日的深渊中的一颗心,也多了几丝温暖,仿佛受到了阳光的照射,重新活了过来。刘建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李sir,你放心,这次查卧底,我一定会跟据具体情况来处置,无论查到什么情况,我都先向你汇报,再做处理。” “嗯” 能谈到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了,再说多了,就会引起刘建明的警惕,李言并不想将刘建明的身份彻底揭穿,这是一个只要知道他身份的人,都要灭口的狠人。 也是一个急于想洗清自己,重新做人的‘好人’,李言即不忍心对刘建明下狠手,也不想面对来自刘建明的猜忌和提防。 所以,李言适可而止的说道:“你放心去干吧,我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无论是o记,还是重案组,cib,都是一视同仁。” “你不要冤枉了任何一个人,也不要刻意的去针对他们,公事公办就可以,无论查处到谁,我们再商量怎么处理。” “但有一条,你不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最后都在办公室里自杀,一个陈俊已经让我们西九龙很被动了,再有几件这样的事情发生,尹署长的颜面也不好看,我们警署的脸也全都被丢光了。” 李言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刘建明也会意的点点头,明白了李言的想法。 前面是李言个人的看法,后面是内务科负责人为大局考虑的表态。 “是,李sir,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谈完话,刘建明来到楼上尹建强的办公室,将李言的态度说了一遍,让尹建强大为满意。 最后刘建明又将李言的吩咐和尹建强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李言关于对卧底的看法。 说实话,若是在一个正常的警员看来,李言的看法是很有问题的,特意的强调了那些卧底善良的一面,忽视掉了他们出买警队,罪无可赦的一面。 虽有道理,但太过偏颇。 但刘建明这个内鬼,却不这么看,觉得李言的看法简真是太对了,或许是李言做过卧底,才能真正理解卧底们的无可奈何。 这让刘建明打心眼里认同李言,对李言产生了极大的亲近之情,开始维护起李言来。 或许,维护李言,好像就维护了自己。 出于理性的考虑,刘建明隐藏了李言的态度倾向,只说了李言态度有些保守,担心出现大面积警员自杀的行为,给警署带来负面新闻。 尹建强一听,连连点头,李言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见识,陈俊的事情,确实不能再发生了。 不然,自己这个署长,委实没法向一哥交待了。 于是连连叮嘱道:“不错,李言的顾虑是对的,警署的形象不能不考虑,这一点,你尤其要注意。” “这次查办卧底,并不是要抓出多少内鬼,而是整肃内部,你要将重心放在这方面,抓严格纪律,抓散慢作风,不要搞得人人自危,都无心工作了。” 见李言没有想搞事的想法,尹建强差点都想对刘建明说,你去走走过场算了,抓什么卧底啊? 要是没有还好,要是真被你抓出几个内鬼,都在办公室里自杀,那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是不是纠出内鬼,警队里这么多人,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想要清理干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要纪律整饬好了,没人再肆意捣乱就行了。 内鬼也并不都是害处,梁飞虎不就是内鬼吗,不但没有帮着倪家,反而将倪家给清理干净了。 也算是为警队做出了贡献,难道梁飞虎会因为一个出身,就为倪家当牛做马,鞠躬尽瘁。 笑话! 三叔闹过一阵后,虽然警务处出来为梁飞虎站了台,但在大多数心明眼亮的人心里,都认定了梁飞虎,就是内鬼。 只是这些人眼界颇高,看法也超然,只要不犯在自己手中,也没人太过较真,拿这说事儿。 (本章完) 第442章 内务科进驻o记 第442章 内务科进驻o记 梁飞虎走到今天的地位,和其他争权夺利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不同,都是成为权力的奴隶,一心为了权力在奋斗。 不管是以前的恩主倪家,还是现在的主子高建斌,他都不会在乎,只在乎自己本身的利益。 尹建强拍了拍刘建明的肩膀,说道:“建明啊,我就嘉怡这一个女儿,你们现在也有了孩子,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看待。” “我都一把年纪了,再有不到一年就要退了,何必要得罪了高建斌和梁飞虎,淌这趟混水。投入沈澄的阵营,一年的高级助理处长,真的对我就那么重要吗?” “不,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尹建强看着满脸疑惑的刘建明,动情的说道:“我都是为了你,总部的处长之争,沈澄若是胜了,李言水涨船高,伱跟着他。他们念我一份情,必然要厚待于你。” “沈澄若是败了,李言根基深厚,肯定也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冲击,你躲在他身后,也一定能安然过关。” “你这次最主要的,不是查什么卧底,而是通过这件事,上到李言的这艘船上。此人背景深厚,心智不凡,前途远大,你要是能把这棵树给靠踏实了,就算我以后退下去了,也能放心了。” 刘建明心神震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尹建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难怪自己这么看重的卧底一案,在这些大佬们眼里,竟然毫不在意,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警队势力的交接。 确实,和这么大的事情比起来,几个内鬼,确实是鸡毛蒜皮。 如此一想,刘建明觉得和两位大佬打过交道后,自己的眼界和格局,骤然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对于警署内部的权力之争,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而对接下来的案子,刘建明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了。 只想着在这个案子中,能为自己捞点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 看着尹建强半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此时对自己一脸的关切。 平时对尹建强不提拔自己的埋怨和不满全都不翼而飞,感动的说道:“爸爸,你为我牺牲太多了,我就怕辜负您的期望了。” 尹建强叹了口气,感慨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上,右手成梳从头发上抹过,笑着说道:“老爸这一大把年纪了,最看重的就是你和嘉怡的家庭,能为你的前途和未来,再尽一份力,倒也没有遗憾了。” 刘建明立刻一脸坚毅的保证道:“爸爸你放心,我是真心爱嘉怡的,何况我们还有孩子,我一定会像您一样,爱护自己的家人,护拓她们平安幸福的生活。” 尹建强一脸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刘建明,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欣慰和慈爱。 一时之间,翁婿两人之间的感情,极为融洽和谐! 之前刘建明虽然亲自参与了韩琛走私洗衣粉案,但只是做为信息技术支持而去做辅助工作的。 现在奉命调查内鬼,自然要了解详细的案情。 案件已经完结,刘建明知道尹建强和李言的态度后,也不再着急。慢条斯理的了大约一个星期,将整个案子的档案调到内务科,让参与调查的小组人员,将案子给仔细研究了一遍,然后讨论如何展开工作,制定好调查方案。 这天,刘建明带着五六个人来到o记,先是去办公室见了黄志诚,打了个招呼,索要了当天晚上参与韩琛案件的每个人的资料,然后去办公区域,开始正式进驻o记,展开调查,逐个叫来问话。 a组组长,高级警司林国栋知道刘建明的来意后,十分气愤,自己带着人辛辛苦苦的查案子,最后还要被怀疑是内鬼,这算什么? 这不是让警员们流血又流泪吗? 不忿之下,带着群情激奋的下属们,找到黄志诚讨要说法。 黄志诚此时有些尴尬,也有些许的沮丧,颇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清楚,明明是自己出的招,怎么会变成尹建强和李言得利了? 此时看到因为o记警员们不配合,而显得有些置身事外、坐壁上观的刘建明一行人,则是露出了腻歪的神情。 那天散会的时候,黄志诚就有些后悔当着尹建强和李言的面提起内鬼的事情了。 搞来搞去,竟然搞到了自己头上了,这不是费尽心思给自己请来了一尊佛吗? 而且,还得小心的供着! 刚刚已经得到下属来报,这个刘建明,将内务科参与调查的人员,分成了三个组,美其名曰,同时开展调查。 另外两个小组,一个去了李言的重案组,一个去了霍启强的cib。 李言那儿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内务科的老大,都是一家人,自己查自己,那还不是看李言的脸色行事。而霍启强和李言的关系,警署里无人不知,那是穿一条裤子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只有自己这里,刘建明亲自带队,显得很是公事公办和慎重其事。 黄志诚将一脸忿然情绪的林国栋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国栋,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这是明摆着在我们办案小组里,有韩琛的内鬼存在,这个人不纠出来,以后我们面对韩琛,总是束手缚脚的。” “那天大家辛苦了一晚,结果功败垂成,你就不生气吗?” 黄志诚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次调查内鬼的行动,是我向尹署长申请的,你们要认真配合,不要有抵触情绪,争取将这个内鬼给查出来。” 林国栋一听,竟然是黄志诚的安排,顿时放下了心,连忙说道:“黄sir,你早说啊?” “我还以为是内务科在针对咱们呢?” 黄志诚解释道:“当天参与的几个部门中,都有人去调查,但重案组和cib只是协助咱们办案,我主要还是害怕,是我们自己这里出了问题。你知道,咱们o记和韩琛是死对手,他要安插卧底,肯定也是在我们这边。” 林国栋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黄志诚说的有道理,人家那两个部门,只是适逢其会,办案主力还是在自己这边。 韩琛的内鬼,安插在人家那边没有什么意义,o记才是对口单位。 林国栋今天的愤慨,有一多半是在演戏,对于部里出了内鬼,他也有过这种担心。但面临调查,做为上级长官,那么多警员看着,总要表示表示。 现在出了头了,赢得了下属的认可,再有黄志诚给的台阶,顺势就同意了下来。 当然,不同意也没办法,内务科履行职责,岂容下面的人对抗。 搞定了林国栋,下面的人自然有他去解释安抚,黄志诚走到内务科一行人面前,说道:“不好意思,小刘,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黄sir,我们做这行的,专门调查自己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的。同事们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若是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工作了。”没有了其他使命,刘建明也不愿意去得罪黄志诚,善意的笑了笑,很是宽容大度。 非但没有怪罪,刘建明反而心里很是愧疚,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黄志诚徒劳无功,还被内务科调查,自己贼喊抓贼,又怎么好意思再倒打一耙。 见到刘建明和善的态度,黄志诚舒了一口气,也不好太过苛责,大家都是履行职责,只要刘建明没有专门针对自己,那自己也不能主动起衅:“嗯,去吧!” 黄志诚安抚好双方的情绪后,自己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里生焖气,这事办得窝囊啊! 虽然梁飞虎说高建斌对自己不再埋怨了,但毕竟这个案子办得虎头蛇尾的,韩琛在逍遥法外,自己反而要受内部调查。 李言却从之前的风波中,顺利脱身,声望非但未受损,反而在警署的影响力更强了。 都怪自己,没有将may的事情调查清楚,当廖诚哲向自己询问起陈永仁的事情的时候,黄志诚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may竟然是陈永仁的前女友,孩子也是陈永仁的。 黄志诚顿时犹如被重锤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这本来是自己的责任,现在竟然被李言给揽过去了。 对此黄志诚即有自责,又暗暗有些不忿。九七的时候,自己就问过李言。 但李言并没有和自己解释清楚,现在想来,李言这分明是设了一个局,吸引那些对他不满的潜在敌人的。 当然不是为了专门针对自己,五年前,两人的关系还非常亲密,李言也不可能想着对付自己。 但他这种行为却搞得自己十分被动,李言这是即帮了陈永仁,又预先为潜在的敌人挖了一个坑。 只是,没想到,跳下去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而且,这件事情做的,就连廖诚哲都是交口称赞,说李言仁义大度,公而无私。 而黄志诚还没法说什么,真说起来,也是间接的帮了黄志诚。 (本章完) 第443章 陈永仁的愤怒 第443章 陈永仁的愤怒 黄志诚知道自己不但不能指责李言,还要感谢他,帮自己关照了陈永仁,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也帮自己稳定了军心。 真要是让陈永仁那小子早知道may带着一个女儿,孤苦无依的,哪儿还有心思帮自己去做卧底。 想到李言温文尔雅的和绚笑容,黄志诚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真是阴险啊! 这几年,手腕也越发的精深,让人难以看懂了! 五年前就在设局了,这还只是may一件事,依着那小子的心机,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坑,等着别人跳呢? 想到这里,黄志诚浑身一陈发冷,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李言没和自己计较,一方面是念着旧情,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不堪一击,所以才会不屑一顾。 黄志诚想到这一层,又有些愤慨,但却不太敢再去招惹李言了,唯今之计,想要压过他一筹,就只能从韩琛身上继续找辙了。 想到上次的案子,过去也快一个月了,随着那一批货的失踪,保罗和其带来的亲信手下们也死在了港岛。 陈永仁说这一个月,韩琛去了泰国,带着刀疤脸,领着一票人,在帮玛坤站台。 听说泰国那边,经过一个月血雨腥风的屠杀,玛坤也稳定了大局,成了新的老大。 有了这一份人情,韩琛应该会继续走货,那陈永仁这张牌,又能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黄志诚拿起电话,打给了陈永仁。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陈永仁回了过来:“老板,什么事啊?” “阿仁,韩琛回来了没有?” “靠,这种事你会不知道,还要问我啊?韩琛又不是偷渡,坐的飞机,你应该能查到吧,他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黄志诚皱了皱眉,很是不喜欢陈永仁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 “韩琛这次回来,有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他才刚回来,我哪儿知道?” 陈永仁对黄志诚上次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把握住,害得自己冒险得到的消息被浪费了,还身处嫌疑之地的事情非常不满,觉得黄志诚简直是废物一个。 让自己不但不能回归警队,还要继承潜伏。 现在谁不知道,待在韩琛身边,就和待在阎王身边没有什么不同,稍不留意露出马脚,就会被他给处理掉。 现在听到黄志诚非但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和安危,只垫记着破案立功很是不满。 是以话语中也带着火气,有些不忿的说道:“韩琛本来就对内部出现警方卧底非常恼怒,若不是泰国那边玛坤有些压不住阵脚,韩琛被那边临时牵住了神,吸引了注意力,早就开始彻查内部了。” “他以前一直不怎么信任集团里实力处于第二位的刀疤脸,甚至隐有防范,但上次事情过后,他把刀疤脸调到了身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陈永仁的神情有些惊恐,又有些沮丧,不待黄志诚询问,颓然说道:“这意味着,韩琛已经不在信任我们这些人了,而刀疤脸很有可能身负调查警方卧底的使命,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万一被他盯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陈永仁的话让黄志诚的心情更加郁闷和烦燥,本来还指望陈永仁能像上次一样继续帮自己一把的。 谁成想他现在反而自身难保,处境艰难。 不过,黄志诚感觉陈永仁并不知道may和孩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在私下陈永仁已经和may见过面了。 黄志诚觉得,这是个很大的人情,自己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暂时的安抚陈永仁一下,以平息陈永仁心中对自己的怨愤。 而且,下个月就是陈永仁的生日了,每当这个时候,黄志诚都会买点小礼物去忽悠一下对方。 这次自己带过去这么大一个惊喜,不怕这小子不继续给自己卖命。 “这样,这两天,我们抽时间出来见个面” 黄志诚只想着自己是去送惊喜的,也没有考虑到陈永仁的心情。 陈永仁此时压抑不住,一下子就炸了:“靠,我刚刚说的伱当耳旁风啊,你他玛想让我死啊,这个时候出来见面?”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不记得你的身份了?”黄志诚被陈永仁痛骂,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去你玛的身份.”陈永仁愤怒的骂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盲音,黄志诚脸色涨红,牙关紧咬,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拿着话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将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强压下去。缓了好一会儿,黄志诚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陈永仁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没什么城府,不管再发火,依然不会忘记自己警察的身份,继续为自己效力。 不像李言,笑面虎一个! 从来都是轻言细语的,不对别人轻易发火,但摆弄起人来,下手毫不留情,将你弄死,你还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算来算去,还是陈永仁这样喜怒显于外的人好控制一些。 陈永仁今天破天荒的痛骂了自己,也从另一个层面上,间接的说明了他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缓过神来,黄志诚又开始替陈永仁的安全担忧,想了想,编辑了一个短信发了过去。 ‘真的有很紧要的事情,要和你当面谈,对你来说,很重要!’ 没过一会儿。 ‘叮咚!’ 一声轻响,手机信息灯闪了一下。 陈永仁回信息了,黄志诚打开手机一看:‘你等我通知’ 黄志诚微微一笑,一切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当黄志诚在逼迫着陈永仁的时候,正在o记办公区域一间临时调出来给内务科使用的办公室里的刘建明,此时也正在头疼自己的事情。 昨天晚上,刘建明在家里接到了韩琛打来的电话,要求刘建明帮忙查出警方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刘建明虽然不愿意,但受到韩琛的威胁,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并且连夜出去,拿到了韩琛为他准备的,交易当天,自己身边所有人的个人资料。 此时,刘建明就将这些资料拿到了办公室里。 因为自己是查案小组的负责人,是以单独使用一间办公室,刘建明不用担心别人的影响,随意的将这些人的资料放在桌上,打开内部人员数据库,肆无忌惮的通过内部档案查询着。 陈永仁,徐伟强,刘国权. 一个个的输入名字,将所有人都过了一遍,数据库里都显示查无此人。 刘建明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板,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慢慢思索着,神态轻松。 对于这个结果,刘建明并没有太过失望。 这在意料之中,卧底人员的档案都是高度机密,有时候,重要的人员甚至要完全删除档案,只会在直属上级长官的电脑里,留下底档和编号。 在内部公开的资料里,查不到是正常的,查到才是不正常的。 刘建明现在身负两边的重任,无论是韩琛还是黄志诚,都将查找卧底的重任交给了他。 很明显,通过昨晚的谈话,韩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新任务,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但他却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说明,除了自己之外,韩琛在警队里确实还有着其他内鬼存在。 虽然自己担任内部调查的任务并没有刻意隐瞒,但普通警员们肯定是不知道的,那也就是说,韩琛的另一个卧底,地位也不底,最起码不会是在外面大厅里办公的普通人员。 看过侦探类影视剧或者书籍的人都知道,破案是非常严谨的事情,逻辑思维要非常缜密,要查找线索,推理案情,熟知人性,深通各种不同职业人们的性格思维,以及行事习惯。 一心一意,尚且不一定能突破迷局,解开案情。 何况,刘建明此时还要分别扮演两种不同立场的角色,一方面替韩琛查找隐藏在身边的警方卧底。 另一方面还要替警方查找隐藏在警队的韩琛内鬼。 这完全是两种对立的思维方向,弄得刘建明思维混乱,心情极度压抑,还要想着在同事们面前隐瞒身份,不露出马脚。 一心三用,每一个信息都要经过大脑严密的计算,多方面的考虑,才能够处理掉。 搞得才过了一天,刘建明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累得不行。 回到家里,和老婆尹嘉怡没说上几句话,勿勿扒了几口饭,连孩子都来不及去看一眼,刘建明就钻到了书房里。 直到晚上十点,尹嘉怡来催促休息的时候,刘建明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正准备去洗洗睡了。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刘建明一看,连忙对尹嘉怡说道:“你先去睡吧,最近署里事情多,我先处理一下,忙完了我就睡觉。” “好吧!”尹嘉怡也知道刘建明现在接了个任务,此时看到晚上都不得闲,以前老爸尹建强在家里就是这样。 也不好说什么. (本章完) 第444章 韩琛和刘建明的计划 第444章 韩琛和刘建明的计划 尹嘉怡自己一个人,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还要照顾孩子,也累得够怆,只好叮嘱了一句:“你也不要熬的太晚了!工作吗,今天做不完,还有明天?” “我知道的,去睡吧.” 刘建明上前抱了老婆一下,安慰了一句。 等到尹嘉怡离开后,将书房的门关上,轻轻的反锁住,回到书桌前,接起了电话:“喂,琛哥,什么事啊?这么晚还打来电话?” 刘建明是在提醒韩琛,自己马上就要升高警督察了,警队的中层,也不是以前的小猫小狗了,你不要这么随意,把自己当成呼来喝去的小角色了。 韩琛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却是毫不理会。 面对高建斌,自己要小心翼翼的;面对李言,那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向自己低声下气过的人,而且那小子有些邪性,与常人不可同日而语,韩琛在李言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 而你刘建明,只不过是自己的一条狗而已,都是靠自己的支持,才走到今天的地位的,伱还想要翻身,什么时候升到总警司再说吧! “卧底查得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韩琛略带吵哑的独特嗓声,让刘建明听着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是从小养成的毛病。 “琛哥,这才一天,而且我们内务科还要查三个部门,哪有那么快?你也太心急了,这种事情,一两个月能查出来,已经算是很有效率了.” “什么,一两个月,绝对不行?” 韩琛的声音瞬间提高了起来,愤然说道:“查个卧底也要一两个月,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真是废物” 刘建明敢怒不敢言,只好以沉默来对抗。 韩琛骂了一会儿,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灵机一动,说道:“我知道你的安排,三个部门一起展开调查,这样不行的” “重案组和cib,只是临时借调过来的人,他们不像o记,专门和我们做对,要是真有卧底的话,潜伏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会短,能跟我参加交易的人,最少的也跟了我五六年以上。” “李言那时候还在o记,霍启强还在湾仔,肯定不会是他们,这个人一定是黄志诚派来的,你不用管他们,只要死死盯着黄志诚就行了。” 旁观者清! 韩琛一席话,让刘建明瞬间清理过来. 不错,重案组虽然杂七杂八的事都管,但具体下来,社团的事情,会转到o记,经济犯罪案件,会转到商业罪案调查科。还有失踪人口调查科,刑事侦缉处,洗衣粉调查科等等具体的接手部门。 着实是没有必要专门往外派出卧底。 至于cib,是刑事情报科,吃技术饭的,更加没有实力往外派出大量卧底。 只有黄志诚的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专司查处社团的事情,才会有针对性的往外派出卧底。 可虽然范围缩小了,但黄志诚对卧底的保护肯定是非常机密的,自己怎么才能查到呢? 经过上次的事情,黄志诚的卧底肯定会蛰伏起来,以待下次韩琛有大动作的时候再启用。 呃. 下次 不错,是了,有了 刘建明脑海中一亮,一个绝妙的点头涌上心头,兴奋的说道:“琛哥,我有办法了.” “上次黄志诚的卧底启用,就是因为你在进行交易,他有使用卧底的需要。即然这样,你可以假装再次进货,这样你身边的卧底就会将这个消息通知黄志诚。” “黄志诚也会频繁和卧底接触,次数一多,难免露出马脚。这样你那边也留心,我这边再紧盯着黄志诚,双管其下,不怕找不出这个卧底来.” “引蛇出洞?” 韩琛闻言也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错,是个好办法。” “建明,我没看错你,你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 “要是那时候不送你去警队,放在我身边,现在也能独挡一面了,哈哈哈。” 刘建明兴奋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脸上又重新浮上厌恶的神色,嘴里却殷勤的说道:“琛哥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人才,只是听琛哥你的命令行事而已,只要琛哥你满意,我就高兴了。” “哈哈哈,建明,你太谦虚了!” 事情有了眉目,韩琛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想着刘建明还有用,也不能逼迫太甚,将关系搞得太僵了。听说他岳父老子升了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有这个靠山,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呢! 那也就是说,还能继续产生价值! 于是安慰的说道:“琛哥最近事情多,有些心急,所以态度不太好,你别介意。这样,我再给你帐上打五百万,给你消消气,等这次的事情搞定了,带上老婆去巴厘岛好好散散心!” “谢谢琛哥!” “嗯,这件事情就照你的意思办,明天我就放出风声,说再进一批货,你给我盯紧了黄志诚这个老小子,把他的卧底,给我挖出来。” “好的,琛哥,你放心!”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韩琛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顺手从旁边的录音机里,熟练的抽出一盘带子,脸上得意的微微一笑,拉开抽屉,将带子放到了一大堆带子之中。 眼神幽幽的,开始完善着明天的计划,走货这种事情,韩琛这辈子做过太多次了。 根本就不用去想,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以前都是防着警察,这次反而要将警察给引出来。 此事不能完全依靠刘建明,他说的对,自己这边也要派人盯着,想到这里,对外面的权哥喊道:“阿权,给我把刀疤叫过来。” “好的,琛哥”肥肥胖胖的权哥连忙出去找人了! 第二天上午,陈永仁和傻强应韩琛的召换,来到尖沙咀的一间夜总会。这里晚上营业,白天休息,韩琛的临时总部办公室,就设置在夜总会的楼上。 陈永仁和傻强来的时候,门口的大黑胖子刘国权带着两个小弟正在招呼着。 陈永仁觉得和平时有所不同,试探的问道:“权哥,今天琛哥叫我们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 “阿仁啊,今天确实有大事发生!” 权哥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神秘的小声说道:“琛哥今天要纠出藏在我们内部的警方卧底,恐怕待会儿要见血,阿仁,阿强,你们当心些?” 什么. 陈永仁一听,瞳孔一缩,心里紧张的嘭嘭直跳起来! 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神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慌乱,还好此时傻强大咧咧的问道:“权哥,那这个内鬼是谁啊?一定要好好收拾他,给迪哥报仇,迪哥死的太惨了.” “一会儿你们进去就知道了,琛哥说要现场纠出此人来,当场处决掉。”傻强的问话吸引了权哥的注意力,等到阿权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陈永仁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此时,这间夜总会,仿佛变成了一个吃人的魔窟,陈永仁下意识的就想找个借口离去。 “即然要找卧底,你们还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的,那这个卧底还敢来吗?就是来了也不敢进去啊?”傻强抬头看看权哥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一脸不屑的说道。 呃. 陈永仁正准备找个托词的,闻言神色一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是啊,现在要是离开,不是更惹人生疑吗? 万一只是韩琛在诈自己,那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样一想,陈永仁慌乱的心里又渐渐平复下来,心里一冷静,顿时发现,韩琛要是发现了自己,大可以提前派人将自己抓起来,何必要大动干戈,弄得尽人皆知的。 果然,权哥微微一笑,一幅自己人的神情说道:“虽然琛哥查出了卧底,但谁也不知道,我们内部是一个还是有几个,刚好可以借这次的事情,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要是有人不来,或者找借口离去,那就是做贼心虚,很有可能也是别有用心的人。” 不待两人再发问,权哥说道:“即然来了,就进去吧,不过,今天情况特殊,需要把身上的武器交出来。” 傻强一脸无所谓的,抽出别在腰后的手枪,递给了权哥。 陈永仁也装作一脸坦荡的样子,交出了枪,和权哥调笑几句,见后面陆继有其他兄弟来,不再耽误,带着傻强进去了。 进到大厅里,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傻强粗心大意,不觉得什么,陈永仁仔细一看,都是那天参与过韩琛进货的小弟们。 果然是为了查卧底,陈永仁虽然强制按耐住紧张的心情,但神情依然有些慌乱,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刀疤脸一身煞气的走了出来,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小弟们,都是生面孔。人人身材高大,手中拿着一尺来长的长刀,呼啦啦的分列站在两边,脸色冷肃,虎视眈眈的盯着现场众人,隐隐将现场给包围了起来。 这一动作,顿时让现场的人开始紧张起来,有些不安的相互窃窃私语。 (本章完) 第445章 内鬼被当众‘处置\\\’ 第445章 内鬼被当众‘处置’ 众人平时都是各管一摊子事儿,多多少少都有些手脚不怎么干净的情况,此时看到韩琛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个的眼珠乱转,都有些色厉胆薄,心中惊慌。 虽说是查卧底,但万一琛哥心情不好,将别的事情抖落出来,杀鸡敬猴,殃及池鱼也说不定。 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小声的交流着,缓解着心中的压力。 正在这时,韩琛施施然的出现在台上,扫视了下面的人群,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说是台子,其实就是夜场中的一个凸起的区域,也只有二十公分高的样子,中间还立着几根被磨着发亮的钢管。 韩琛本身个头就矮,多这二十公分,也就是堪堪和下面的小弟们打平。 不过韩琛平素手断凶残,喜怒无常,家法甚严。 在众小弟面前颇有威望,很多小弟们只要见到韩琛冷着一张脸,就吓得双腿发抖,说话都不顺畅了。 此时在满场妖魔鬼怪的混混们面前,只是站在那里四处一扫,就震住了一大片人。 如同一条头狼出现在狼群中,威风凛凛,声势赫赫。 见场面安静下来,韩琛脸色阴沉的说道:“兄弟们都知道,前段时间,我们损失了一大批货,还连累了上游卖家,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搞定了警方。” “带着小弟们在泰国出生入死的拼了一个月,才安抚好新的卖家。” “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们之中出了内鬼,将兄弟们都给出卖了,差一点儿害得我们万劫不复,你们说,这样的人,我们能饶过吗?” 下面的众人纷纷喊道:“不能,琛哥,决不能放过那个二五仔。” “是啊,琛哥,迪哥死得太惨了,身中十多枪,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啊!”傻强也是一脸义愤填膺的在下面吼道。 “为迪哥报仇!” “报仇,报仇”众人纷纷叫嚣起来。 “.”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从在场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但此时在场的人不管心里有没有鬼的,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心虚退缩就是死路一条。 是以人人都是一幅坦坦荡荡、襟怀磊落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端倪。 韩琛心里微微一叹,脸上却是愤怒的吼道:“老疤,将此人给我揪出来.” “是,琛哥。” 刀疤脸面容冷肃的将手一挥,旁边站立的马仔中走出两人,直接往站在大厅中间的一人扑去。 一个以前跟着迪路的小弟被当众暴打一顿,然后被强行拖了出来,按着跪倒在最前方,身边的其他人纷纷如避瘟神一样,躲在一边,生怕与此人粘上了。 这个小弟拼命的挣扎着,满脸的恐惧,大声吼道:“琛哥,冤枉啊,我不是警方的卧底,我不是啊!” 韩琛走下台子,来到这人面前,狠狠一把掌抽下去,犹觉不解恨,又是一脚踹出,顿时此人嘴里的血就喷了出来,瘫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胸口挣扎起来。 韩琛呲牙裂嘴,一脸狰狞的问道:“飞仔,我韩琛待你不薄,迪路更是视你如兄弟手足,没想到,伱却是警方的卧底,出卖了我们。” “没有啊,琛哥,我真的没有啊!”叫飞仔的小弟,双手被人架着,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顾不得浑身疼痛,声斯力竭的喊道。 “哦,是吗?” 韩琛微微一笑:“飞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生死兄弟,在场这么多人,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免得别人以为我冤枉了你。” 众人此时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要是韩琛没有证据,虽然可以随意处死小弟们,但难免会让兄弟们心寒。 不过大部分人心里都是默默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卧底,但若是真的被琛哥揪了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得清楚? 就算在警队里,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别说,大家本来就是混社会的烂仔,哪个人身上没点破事儿。 真的一身干净,两袖清风的,还混什么社会啊,去做义工好了! 此时众人看着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打屁,此时却被打得遍体鳞伤、满身是血的跪在前台的飞仔,即是疑惑,又有些同情。 但此时,琛哥明显是要借机发飙,展示霹雳手段,谁敢出头为飞仔说话。 躲在人群中的陈永仁也是一脸心悸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即有些庆幸,又有些担心,怕飞仔是警队哪个人派出来的卧底。 韩琛抬头从众人脸上扫过,很可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随即转头看了看刀疤脸,刀疤此时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能做卧底的人,个个都是天生的演员,哪能这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来。“飞仔,我问你,上个月的13号,晚上十点,在宝勒巷蓝凤凰酒吧的后巷里,和你鬼鬼祟祟见面的人是谁?你别给我说什么老乡朋友之类的,那个人的身份,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就是一名警察。”韩琛声色俱厉的置问道。 飞仔听到这里,浑身一抖,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一脸害怕的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韩琛。 围了一圈的其他人看到飞仔这个心虚的表情,心里都是一沉,随即一脸愤恨的看着飞仔。 “玛的,飞仔,你这个扑街的,居然真的是警察.” “迪哥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死了他,你真是猪狗不如.” “你忘了,迪哥救过你的命?” “琛哥待你亲如骨肉,你居然忍心出卖他,真是该死?” “.” 众人纷纷声讨,生怕话说慢了,显得自己不够忠诚。 不过最后这个人亲如骨肉的指责,很明显言过其实了,韩琛听得也是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群情激愤中,也没看到是哪个小弟说出来的。 这帮子没文化的粗胚,亲如骨肉是可以随便形容的吗? 眼看众多兄弟们落井下石,生死关头,飞仔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的解释道:“琛哥,你听我解释,那人确实警察,但他只是向我买一些街面上的信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了他的线人。” “但我真的不是警方的卧底啊,我只是贪财而已,没有出卖你啊,那天晚上的行动,我也是跟着您,最后才知道的,手机也上交了,跟本就没有机会向警方通风报信啊!” 飞仔满身的血也顾不上了,拼命挣扎着喊道:“你相信我啊,琛哥,警方的卧底另有其人,真的不是我啊!” “琛哥,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听到飞仔亲口承认,众人再无疑心,纷纷怒斥着: “好啊,飞仔,大家兄弟这么多年,还枉我将你当成自己人,没想到你真是警方的卧底” “飞仔,你真是该死,你做卧底就算了,竟然还害死了迪路。” “飞仔,你这个扑街的,我要亲手剁了你” “呸,贪心怕死,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是条汉子.” “.” 众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纷纷指责着,对着飞仔宣泄着自己浮于表面的愤怒,此时对飞仔的攻击,就是对韩琛老大的忠诚,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至于飞仔说的做警方的线人,在大家的眼里,和卧底也没什么分别,反正都是出卖兄弟。 只有韩琛和陈永仁心里清楚,线人和卧底有本质的区别,线人打听的都是普通的消息,而卧底探查的是核心机密,一个是芥癣之疾,一个是心腹之患。 但陈永仁此刻彻底放下了心,不是自己人就好,这些社会毒瘤和渣滓,死一个少一个。 韩琛见飞仔承认了,一脸痛心的摇了摇头,懒得废话,转过身,对身边的刀疤脸摆了摆手。 刀疤脸略一犹豫,又对着一个手下摆了摆手,那个手下接令后,果断的上前,掏出手枪,指着飞仔。 整个动作虽然如行云流水,但在开枪之前,却略略停顿了一下,见没人求情,背后的琛哥也没打断叫停,于是心一发狠。 砰砰砰. 毫不犹豫连开几枪,跪在地上的飞仔的喊叫声还回荡在众人耳边,就戛然而止。 飞仔心脏中枪,浑身一震,随即缓缓的瘫倒在地上,睁大眼睛,死不冥目的看向人群。 好死不死,正好盯着陈永仁的方向。 让陈永仁心里一个激伶,连忙错过眼神,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那个替自己而死的人。 韩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憎恨,然后抬起头看向众人,吩咐道:“敢出卖兄弟,这就是下场。” 见众人都是一脸敬畏的看着自己,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就这样,大家都回去吧,以后都要加强管理,不要再出这样的人了。” “刀疤,你打扫一下,阿强,阿仁,你们俩跟我上来一下.” 众人心思各异的缓缓离去,刀疤脸安排手下善后,陈永仁和傻强心怀忐忑的跟着韩琛,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里。 韩琛让两人坐到沙发上,然后说道:“阿强,阿仁,迪路不在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们两个了,以后也要靠你们俩了。” (本章完) 第446章 韩琛最信任的人 第446章 韩琛最信任的人 “琛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迪哥不在了,还有我阿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好了。我和阿仁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傻强自觉得自己资励更深一些,迪路一死,阿仁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弟,自然要自己来扛大梁了。 此时更是胸脯拍的震山响,表达着并不存在的忠心! 韩琛看了傻强一眼,微微一笑:“阿强,上次的货没有进成,我们的仓库里已经见底了,下面各个区域,这段时间都在要货。若是一直这样,那市场上就会有别的货源来抢占市场。” “泰国人那边,我已经搞定了,下个星期,会有一批货进来。这次的事情,我会亲自负责联络。到时候的接货,就由你和阿仁负责,伱们一定要确保,这次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子了。” “不然,可就要了琛哥的命了.” “琛哥,你放心,我和阿仁办事,万无一失,决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傻强上次接货就搞砸了,还折了迪路,本来心中愧疚。 此时见韩琛不但没有怪罪自己意思,反而更被看重,独挡一面,被韩琛倚为左右手,赋予重任。 二话不说,一脸兴奋的应了下来。 一时之间,傻强踌躇满志,心里暗暗打算,要把这次的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让韩琛高看一眼。 陈永仁也是满脸高兴,心里更是大受鼓舞,韩琛终于又有动作了。 但多年的卧底生涯历练出来的谨慎,还是让他有些疑虑,于是一脸担忧的试探道:“琛哥,飞仔是处理掉了,但我们内部还有没有其他的卧底,这还不好说,现在就急着进货,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不如再等一等,确定万无一失了,再大批量的进货” 韩琛赞赏的看了一眼陈永仁,心道,这小子平时寡言少语的,心思还是缜密一些,比傻强这个脑子透逗的,要能干多了。 不过,平时陈永仁少言寡语,即不贪财也不好色,更不争权夺利,这让韩琛有些放心不下。说实话,这几个亲信手下中,要说最让韩琛怀疑的人,就是陈永仁了。 但是陈永仁办事稳重干练,手脚干净利落,从来也没有出过任何差错,韩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仁跟着自己七八年了,之前在倪家也有三四年,十多年都没有出过纰漏,也没发现任何疑点。 他不像那个飞仔,杀了就杀了,无关紧要。 韩琛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动不动就培养十多年的亲信了,这样的人损失一个,都让人承受不了。 韩琛此次设计最主要的就是考验陈永仁,要是此人不是警方卧底,那就可以加以重用,他能弥补上迪路的位置,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至于傻强,无论是不是卧底,都难堪大任,是划水的角色。 “不能再等了,我们能等,下面的那些‘消费者们’可等不了,会死人的。” 韩琛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随后心里一动,一个念头涌上心间,再也扼制不住。 于是面色一变,一脸自得的说道:“你们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们,我在警队里早就布下了棋子,现在那个人已经升为警队高层,位高权重。” “上次是我不想惊动他,而且刚好他也有事情,没有顾得上,而这次我已经和提前他打好招呼了,由他保驾护航,肯定万无一失.” 呃. 陈永仁一愣,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又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要马上通知黄sir。 不然,到时候肯定会出大麻烦的! “哇,琛哥,还有这种强援,你真是厉害啊!那人现在什么级别啊?”傻强则是一脸兴奋的恭维着韩琛。 “即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永仁也马上在脸上带着喜悦庆幸的神情,实则心事重重。 韩琛闻言不屑的撇了一眼傻强,暗暗鄙视道,就凭你小子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就做不了卧底这种高情商的工作。 不像陈永仁,就知道轻重,不会问这种问题。 没有理会傻强,韩琛则是在心里暗道,自己今天费力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又放出了警队高层有内奸的机密。有傻强这个脑子进水的家伙,要不了多久,下面的人都该知道了,不怕那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不采取行动。 “好了,你们去做准备吧,交易时间和交货地点,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反正就在这一个礼拜之内。” 傻强和陈永仁站起身,恭敬的说道:“那,琛哥,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韩琛打发走了傻强和陈永仁,没过多久,黑胖的权哥推门走了进来,在韩琛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样,阿权,有没有什么发现?” 刘国权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刘国权就有些怀疑陈永仁了。 当时,自己一时嘴快,和他说了泰国人在龙鼓滩挨冻的事情,没过多久,警方就知道了,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此事毕竟牵涉到自己,刘国权知道,韩琛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万一他知道泄露消息的源头在自己这里,肯定也轻饶不了自己。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刘国权将这个怀疑藏到了心里,今天借着韩琛的安排,特意观察了陈永仁一下。 发现陈永仁在一开始听说查卧底的事情后,果然慌乱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并没有能逃过刻意观察的刘国权的注意。 刘国权就知道,十有八九,陈永仁就是警方的内鬼了。 只是刘国权虽然跟着韩琛很多年,但很久都没有在一线冲锋了,平时也只是给韩琛看看门,做些联络的工作而已。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下来,刘国权有了老婆和孩子,早已过上了朝九晚五,混日子的生活。 不愿意再参与打打杀杀的事情,由其是这几年,托着韩琛绑架勒索,大发其财,刘国权也捞够了,攒下的钱,就是下辈子也不完。 再加上年事已高,见惯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心里也有些厌恶打打杀杀,一心想退出江湖,过上含饴弄孙、怡养天年的日子了。 他不像韩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头发都半白了,有了这么多钱,还不甘心,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拼死拼活。 刘国权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斟酌,想找个机会,和韩琛说一下自己的打算,只是又遇到这档子事儿,韩琛焦头烂额的,心情也不好。 所以,刘国权也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前两天,韩琛又把刘国权叫去,告诉他,暗中调查警方卧底。 刘国权本来就是当事人之一,留心之下,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个潜伏在韩琛身边的卧底。 只不过,刘国权忧心的是陈永仁是警察,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一个警方卧底被杀,这个罪名可小不了。 刘国权老马识途,是经过了倪坤倪永孝时代的老人儿了,知道像韩琛这么张扬跋扈,并且和警方对抗,肯定长不了。 都说旁观者清,刘国权这些年在一边看着,知道韩琛以前能事事顺利,主要就是因为规模小,而且处事谨慎低调,还有黄志诚这个警方大佬支持,从某种角度来说,两人是合作者,所以才会顺风顺水。 但现在韩琛攀上高建斌后,扩大了洗衣粉走私规模,因此和黄志诚也闹翻了,现在两人反目前仇,这让刘国权非常不安。 若是韩琛完蛋了,到时候自己恐怕也难善终,就陈永仁一事,很可能下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所以,思前想后之下,刘国权还是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要尽快和韩琛说清楚,早点跳出这个旋涡好了。 看到刘国权摇头,韩琛略略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强打精神说道:“阿权,这周的货,我刚刚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阿强和陈永仁去接。” “不过,我信不过这两个人,他们那一趟路,其实只是个幌子。” 刘国权听到这里,眉眼一抬,心里闪过一丝明悟。看来,韩琛也注意到陈永仁了,这样也好,自己就不用承担罪名了。 说到这里,韩琛神色肃然、一脸真诚的看着刘国权,沙哑的声音仿佛加了重低音效果,显得格外的动人:“阿权,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一向对我忠心耿耿,在这些人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 刘国权豪气干云的说道:“琛哥,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阿权这三百斤来肉,早就交给你了.” “你就下令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好,好兄弟!” 韩琛眼眶湿润起来,仿佛忆起了当初的峥嵘岁月,无限感慨的拍了拍刘国权的肩膀,感动的说道:“阿权,我知道,你年纪大了,早有退出社团的心了,等到这次的事情了了。我给你一笔钱,你就退休,回家抱孙子吧!” (本章完) 第447章 韩琛设的局 第447章 韩琛设的局 “琛哥,我.”心里的打算被韩琛如此突兀的点破,刘国权即有些慌恐,又感到有些愧疚。 “就这么定了,这件事情,你就听我的。当年剩下的老兄弟不多了,现在我们韩氏集团兵强马壮、人材济济,再也不用老兄弟们拿命去拼了,你能善始善终,我只会为你感到高兴。” 看到刘国权的内疚,韩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脸郑重的说道:“刚刚在外面的处决卧底,都做给外面的人看的,伱我都知道,内部真正的卧底其实还在。” “所以,我让傻强和陈永仁出面,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实则安排你到时候去真实的交易地点,把货给给接回来。” “琛哥,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这样万无一失。”刘国权也默默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韩琛安排的很妥当,不让陈永仁去接货,基本上没有什么漏洞了。 刘国权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样就好,即不用出卖陈永仁,又可以保住韩琛,两全其美! “嗯,那你去做准备吧,记住,不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 “琛哥,这里面的轻重,我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阿权忠心耿耿,为你拼了一辈子,这最后一次,阿权用脑袋担保,决不会出问题的。” 刘国权的承诺,让韩琛放了心,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刘国权离去. 等到刘国权离开之后,没过一会儿,刀疤脸敲了敲门,进来了,看到韩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思考着。 没敢打扰,小心的坐在对面! 韩琛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脸谨慎的刀疤脸,凝重的说道:“刀疤兄弟,琛哥对不住你啊!” “琛哥,您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韩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歉疚的神情,眼中微微带着泪光:“兄弟你对我一片赤诚,可谓是肝胆相照。跟着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鞍前马后。但我却心存偏见,一直暗中防着你,上次的交易,也将你排除在外。” “最后,反而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而兄弟你一点怨言没有,不离不弃,护着我去泰国收拾烂摊子,几次出生入死。” “琛哥心里惭愧,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但碍于面子,却开不了口。现如今,我一定要亲口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刀疤兄弟,你能原谅琛哥吗?” 刀疤脸听到这感人肺腑的一番话,也是一脸的激动,动情的说道:“琛哥,我刀疤以前就佩服你是个汉子,后来蒙你不弃,跟了你之后,你一直待我不薄。” “这几年跟着你赚到的钱,比我前半辈子挣到的还多,还不用提着脑袋打打杀杀的。这种日子在以前倪家时代,我根本就不敢想,现在我要是还有什么怨言,那就是禽兽不如。” “这些话,你千万别再说了,不然,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刀疤早年跟着李言,见惯了江湖上的尔谀我诈,各种套路屡见不鲜。此时,面对韩琛的‘真情流露’,一点儿也不敢大意,反而心里暗暗提起了警惕之心,不知道韩琛要玩儿什么样? 不过还好,自己除了定期向李言通报一下韩琛的‘生活见闻’,也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韩琛的事情,这次的卧底事件,更是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以刀疤脸也是一幅慷慨激昂、光明磊落的姿态。 韩琛见刀疤脸一幅情深义重的样子,感慨的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信任。 良久,韩琛正了正神色,说道:“刀疤兄弟,我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实话告诉你,刚刚我已经安排了傻强和陈永仁在明,阿权在暗,两路人马,分别去接货了。” 刀疤一听,默默点头:“琛哥,这样布署很是合适,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之中有警方卧底,所以想让我暗中盯着他们,将这个卧底给揪出来。” “不是!” 韩琛断然道:“他们两路人马,我都信不过,都是晃子。” 呃. 刀疤有些傻眼了,没想到韩胖子这么狡猾,搞了半天,都是假的。 于是想了一会儿,晃然大悟,试探的问道:“我明白了,琛哥你这次跟本就没打算进货,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将警队里安插进来的卧底给拔掉?” 刀疤一脸钦佩的神情看着韩琛,表达出万分景仰的神情,这一招是跟着李言学的,比直接夸赞,效果还要好。 “不” 韩琛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次确实要进一批货,只不过没有上次多,只有二百公斤。你也知道,现在下面的人盼洗衣粉如盼救星,再不来货,恐怕就要死人了。” 没等刀疤脸发问,韩琛就说道:“只不过,我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将这个潜伏极深的内鬼给诱出来。”“上次的事情就说明了,内鬼就在他们之中,不是傻强和陈永仁那边出了问题,就是阿权这边出了问题,所以我让他们单独行事,这次就能把内奸给揪出来。” “好的,琛哥,那我马上派人死死的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任何人有可疑的举动,我马上抓起来?”刀疤脸一脸杀气的说道。 “不,把你的人全都撤回来” “呃” “什么,撤.撤回来,不.不盯着他们了?” 见刀疤一脸不解的神情,韩琛解释道:“你这么紧的盯着他们,谁敢乱动,若是卧底没有机会出手,那我这计不是白设了吗?我让你把人撤回来,就是让他们去放心的联络警方,这样那个卧底才会暴露出来。” 韩琛说到这里,目光烁烁的盯着刀疤脸:“而这次的货,就由你来负责,我和他们在明面上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你暗中将这两百公斤洗衣粉给接过来,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嘶. 刀疤脸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韩琛这次是计中有计,设了连环套。这是一箭双雕啊! 若不是他亲口对自己说,就自己这个头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韩胖子竟然如此奸诈。 刀疤脸很明白自己此时应该有怎么样的表现,于是摆出一份士为知已者死的感动,站起身拍着胸脯保证道:“琛哥放心,你这么信任我,我刀疤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这次但凡有一点差次,我刀疤也没脸来见你了,不用你说,我自己抹了脖子。” 韩琛看着一脸慷慨赴死表情的刀疤脸,神情一窒,想到了刚刚离开的刘国权的表态。 心里暗骂道:玛的,能混到今天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啊!个个都是比自己还能演戏的主儿,一点破绽也没有。 刀疤脸这从内到外,发自内心的忠诚和感动,浑然一体,天衣无缝,让韩琛反过来都有些被他们给骗了。 韩琛尴尬的咳了两声:“那此事就拜托给你了!” “琛哥,此时交给我,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但有差错,我刀疤脸提头来见” 当天晚上,刀疤脸就把韩琛的安排,一股脑的向李言做了汇报。 李言在别墅的书房里,静静的听着刀疤说了半响,略一思考,笑着说道:“刀疤,你上韩琛的当了?” “言哥,怎么会?”刀疤一脸的疑惑,难道上午韩琛都是在演戏不成。 李言淡淡的说道:“韩琛说的大部份都是真的,只是有一点,在卧底没有揪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再进货的。” “所以,不管是傻强还是刘国权,还是你这一路,都是假的,这次他根本就没有货要走。” “他不让你的人出马去盯着那两路人,就是派了别人在盯着,他对你也不是很放心。上次的事情你没有参与,但却不代表你这边没问题,这个道理,韩琛怎么会不明白?” 呃. 刀疤再次被伤害了,心里再度涌起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已经够尽力了,却还是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 想想也是,韩琛连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刘国权都信不过,能信自己吗? 亏得自己还以为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想用自己来查他的老班底,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连自己也在试探。 李言没理会刀疤的沮丧,说道:“不过,对于你,他也只是试探而已,你就老老实实的照韩琛的安排,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韩琛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不过,韩胖子也蹦跶不了不久了,你还是要做好准备,接手他的那一摊子事儿。” 对于马上要当老大的消息,刀疤脸却没有太过高兴,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见过太多的老大轮流上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倪老大死了,还有韩老大 这些人不过是像李言这样的权贵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养肥了,就要找机会宰掉,然后再培养下一位。 是以,听到李言说自己要上位了,刀疤脸浑身一个颤抖,后背一凉,哆嗦的说道:“言哥,我能不能” “能不能不当老大” 呃. 李言一个愣怔,还有不想当老大的小弟,李言原以为刀疤脸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如今知道自己要取韩琛而代之,应该会欣喜若狂的,没想到竟然退缩了。 (本章完) 第448章 叶校长离世 第448章 叶校长离世 李言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刀疤脸的顾忌,顿时哑然失笑。 倒不是个笨人! 虽然说刀疤脸本身智商并不是太高,但架不住活的时间够长,日积月累之下,见过的世面也多,自然而然也看懂了警方的套路和事物运行的规律。 所以说,哪怕你是头猪,只要有足够的阅历,也能看透很多世情. 几千年的历史,其实没有太多新鲜的事儿,都些那些老东西,只是换了一个时间,换了一群人,再重复的演译一遍罢了! 李言随即说道:“刀疤,你别多想了,倪永孝和韩琛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所致。而是因为他们抵抗警方,擅杀卧底,大肆走私洗衣粉,突破了警方的底线,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时代越来越进步了,做正当生意,也能发财。等你接手韩琛那一摊子之后,可以将太过敏感的业务给停掉,或者转给其他人,比如那些洪兴置业、东星地产之类打着羊头卖狗肉的家伙们。”. “伱自己只负责一些不那么显眼的业务,或者开一保安公司,将兄弟们都给安置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刀疤脸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 若是这样,自己就等于上岸了,再事事多请教言哥,处处小心谨慎,也未必不能逃脱倪韩等肥羊周期律的下场。 “好吧,言哥,我都听你的.”刀疤脸语带双关的向李言保证道。 李言会意的点点头,挂了电话。 他也不想刀疤脸继续重复倪永孝和韩琛的老路了,毕竟,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 而且自己的职位越来越高,需要的是像高建斌和梁飞虎这样的韭菜了,韩琛和刀疤脸这种捞偏门的,就算收割的再多,对自己也没什么意义了。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韩琛老了,时间不多了,自己虽然还年轻,但马要离开了,也没有时间再来一个青春,去结交一些久经岁月洗礼的老朋友了,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别万一哪一天,自己要是再回无间道世界来看看,自己认识的人都死光了,那回来还有什么意义了! 缓缓摇了摇头,回到卧房,看着正搂着女儿,睡得一脸幸福安心的李心儿,李言的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不舍情绪,不知道自己离开后,李心儿和李梦萝,又该承受怎么样的打击? 叹了口气,李言躺在床上,闻着旁边李心儿和孩子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的气息,久久不能安睡! 第二日,李言刚刚上班,手中拿着霍启强送的,据说是从霍老那里拿到的珍贵茶叶。 当时霍启强还一脸神秘兮兮的叮嘱自己,千万别送了人,一定要自己品尝。 想到霍老的人脉,李言也重视了起来,亲手洗了杯子,泡了一杯茶。 端在手中,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调节着心情,任由手中的茶香随着热气慢慢在鼻端弥漫着。 品茶有讲究,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饮茶。 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顿觉口鼻生香。 果然是好茶,李言如今的位置也不低了,饮过的好茶无数,还从来没有喝过这种香馨酵厚,回味无穷的茶叶。 正在思量着,会不会某位北方大佬,从某个山上珍贵的几颗老茶树上摘下来的限量版特供珍品。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李言转过身,一边往办公桌前走,一边说道:“进来!” 门猛的被打开了,黄志诚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李言暗自奇怪,这个家伙自从上次警队谣言传播开之后,已经算是撕破脸了,黄志诚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自己这里了,今天怎么会突然上门,莫非是最近压力太大,来求助来了。 还没有开口发问,黄志诚张口说出了一个出乎李言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叶校长,死了!” “啪!.”的一声焖响。 李言一个哆嗦,手中的茶杯没拿稳,失手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汤四溅。 “什么.” 李言大惊失色,‘唰’的一下,脸色变得一片惨白,焦急的问道:“怎么可能,前段时间我还去警校看过他,他不是还好好的?”黄志诚略略有些诧疑,和李言也打了十多年交道了,不管什么时候,这小子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从容不乱的,怎么今天 黄志诚从来没有看过脸色这么难看的李言,甚至从李言的眼神中,看出了此许的慌乱和隐隐的不安。 仔细看上去,李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虽然叶永昌死得确实挺突然的,自己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惊失色,难以至信。 但李言的神情中,似乎还多了一种自己所没有的‘担忧’? 黄志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不得甚解,于是解释道:“昨天晚上,叶校长和几个朋友出去喝酒,可能喝多了,夜里突发脑溢血,等他家人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黄志诚轻叹一声:“老叶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你还曾经是他的学生,所以我想约你,今天一起去吊唁一番,算是送老叶最后一程吧!” 李言脸色急速变幻,一会青一会白的,眼神不断的转动着,使劲着回忆着剧情。 叶永昌会死,李言是知道的! 但什么时候死,却不是很清楚了,无间道有三部,时间线又乱,一会儿几个月前,一会儿又几个月后,绕得头都大了,李言实在是忘了他什么时候挂掉的。 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段时间没的,是自己弄差了! 玛的,前段时间,自己还和他见过面,这老小子还活蹦乱跳的,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死了。 李言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叶永昌今年才五十三岁了,可谓英年早逝,现在总部的争斗正酣,叶永昌这个老东西,死的真不是时候! 李言暗骂一声,最后在黄志诚疑窦的神色中,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脸色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吧,你稍等,我安排一下,我们这就出发。” 上午九点,李言和黄志诚私自翘了班,两人穿着肃穆的黑色西装,来到了叶永昌的家里。 叶家别墅在大厅里已经摆下了灵堂,李言和黄志诚一脸郑重的向往日的老友鞠了躬,然后慰问了叶永昌的夫人和两个孩子。 随后两人静静的离开了! 在车上,黄志诚说道:“警队已经决定,在三天后,为叶校长开追悼会,到时候,警队总警司级别以上的人员,都要参加,其他人员,正常工作。”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叶永昌做了十多年警校校长,每年为警队提供那么多警校学员,桃李遍港岛。现在港岛一半以上的警员,都可以说是叶永昌的学生,要是不约束一下,恐怕半个警队的人都会赶去。 就刚刚两人离开的时候,就不断的有警员往那里赶去。 三天后,叶永昌的灵车从街上缓缓驶过,在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一个站在巷口的身影,默默的敬了一个礼,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车子远去。 陈永仁心情很是沉重,当初从警校被派出来做卧底的时候,就只有叶校长和黄志诚两个人知道。 如今,叶永昌骤然离世,知道自己身份的,就只有黄志诚一个人了。虽然may说过李言也知道,但因为may和李言在警队的风言风语,再加上李言在途上的高歌猛进,让陈永仁也有些嫉妒,更是打心眼里排斥李言。 何况,他最多就是知情,而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只有黄志诚,也只有他的电脑里,才会有自己的档案资料。 陈永仁还不知道因为may的事,他的卧底身份,已经列入内务部的内档了,只觉得黄志诚现在成了自己唯一可以回警队的希望了。 而黄志诚一心盯着韩琛,想将韩氏集团一网打尽。 还好,最近这几天,韩琛忍耐不往,又在开始蠢蠢欲动了!陈永仁脸上闪过一丝果绝,拿出手机,编辑了一个短信发了出去。 另一边,刚刚参加完叶永昌送别仪式,回到办公室的黄志诚手机信号灯微微闪了一下。 ‘叮咚’一声。 黄志诚拿起来一看,是陈永仁的信息:‘今天下午四点半,老地方见面!’ 黄志诚微微一笑,神情振奋起来,前几天这小子还怕得要死,拒绝见面,而这才过几天,就主动约自己了。 看来,肯定是韩琛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黄志诚就知道韩琛上次的交易没有达成,市场上一片乱象,他搞定了泰国上游卖家,必然会再次冒险。 只是,没想到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比自己想象中更快一些。 说来,韩琛也真是枭雄,当即立断,果断的杀了保罗,推玛坤上位,为自己之前的失误,消除了隐患,这一点儿让黄志诚也是暗暗佩服,。 没有了顾虑,双方现在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有卧底,也顾不上了。 想到很快就可以搬回一局,黄志诚一扫之前的颓唐,再次振作起来。 (本章完) 第449章 黄志诚和陈永仁接头 第449章 黄志诚和陈永仁接头 黄志诚的好心情,很快就影响到了o记的很多同事们,大家也跟着放松起来,以致于下午二点半,黄志诚正打算出门去和陈永仁接头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了端着咖啡的刘建明。 “黄sir,今天心情不错啊?” 黄志诚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刘建明,尹署长的女婿,又被李言赏识,前途无量,怎么会去给韩琛当见不得光的卧底? “工作吗?今天做不完,还有明天,内鬼查得怎么样了?”心情愉快之下,黄志诚还伸出手拍了拍刘建明的肩膀,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陈永仁这边有重大进展之后,黄志诚已经不在意查内鬼的事情了。 刘建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当晚的人都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 黄志诚双手插兜,皱了皱眉头,想到当晚就自己亲眼看到的,就有两个人往外联系过,一个是面前的刘建明,和家里打过电话。 另一个是重案组的林国平,接过一个电话,可偏偏又是李言的秘书。 都不是外人,背后还都有强力的靠山,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是韩琛的内鬼吧? 本想提一嘴的黄志诚,想到尹建强和李言这次都没有刻意针对自己,算是对自己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这时候将这两个有‘重大嫌疑’的人提出来,似乎有些刻意挑事的意思,这不是摆明着得罪人吗? 不利于团结. 刘建明这小子也是个滑头,自己就算了,林国平的嫌疑,黄志诚不信他没注意到,可他连提都不提,这明显是向李言示好。 或者是想让自己提出来,去得罪李言。 算了 刘建明这个小督察都懂的事情,自己这个总警司难道不明白吗? 区区一个卧底,查不查得出来,都无所谓,韩琛那边等着自己再次行动,就没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面了。 内鬼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再有行动,这次有嫌疑的人,一个不用,到时候自己从总部梁飞虎的行动部门调人,看韩琛的手能不能伸的那么长。 内务科这次的行动,摆明了只是走个过场,谁也不得罪。 这样也好,免得自己o记的那些下属们,平时经常和各种组织势力打交道,多少也会有些不干不净的,万一查出来反而不美。 想到这里,黄志诚轻松的一笑,说道:“没关系,慢慢来,工作嘛,尽力就好!” “我有事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忙”黄志诚打了个招呼,一脸愉悦的离开了警署。 刘建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站在窗户前,手上端着热腾腾的咖啡,慢慢搅动着。一脸怡然自得的表情,看着远处开着车驶出警署大门的黄志诚,脸上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黄sir出门了,跟上他.” “是,刘sir。” 电话对面简洁的回了一句,没过一会儿,又是一辆车驶出了警署大门,汇入了车流,往黄志诚车辆消失的方向追去。 黄志诚出了警署,顺着海底隧道直接过了海,来到湾仔附近的太古广场,将车停好,一个人进了进广场晃悠了一圈,还小心的打量着身后有没有尾巴。 确定无人后,又从西门出来,坐上了地铁金钟站,顺着荃湾线再次过海,返回到尖沙咀。 来到梳巴利士道的港龙大厦前面,四处打量了一下,装作随意的走进了大厦里。 黄志诚刚刚进去,后面拐角的电箱侧面闪出来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对着耳机说道:“刘sir,我跟着黄sir在港岛饶了一大圈子,现在他进了尖沙咀港龙大厦,没有再出来。” “好,你在那里守着,没我的话,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 远在警署的刘建明挂了电话后,略一思索,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韩琛布的局起效了,黄志诚故布疑阵,一定是去见那个卧底的。 若是我现在打电话去通知韩琛,韩琛马上派人去堵人,那个卧底肯定会暴露,就是死路一条。黄志诚是总警司,哪怕是去见卧底,韩琛就是吃了豹子胆,也开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若是我卡着时间点,和韩琛的人前后脚赶到。 那么,即暴露了卧底,完成了韩琛交待的任务,同时也可以制止韩琛的暴行,保住卧底一命。 做卧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出生入死的,经过这么一暴露身份,卧底就会被招回,说不定那人还要感谢自己呢? 将整个计划想通后,刘建明不再犹豫,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好,百叶窗拉起来,阻隔了其他人的视线,拿起手机,拔通了韩琛的电话。 “喂” 听到韩琛吵哑的声音响起,刘建明压低声音快速的说道:“人就在尖沙咀的港龙大厦和黄志诚接头。” 说完,不待韩琛发问,果然的挂了电话,用时不过几秒钟。 刘建明不是怕有人会闯进来听到自己的通话,而是怕韩琛再给自己下其他的指令,而且这样急迫也会显得自己处境艰难。 这边韩琛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刀疤脸述说为了过两天的接货所做的各项准备。接完刘建明的电话后,马上神情大振,坐直身子,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卧底就开始搞小动作了,比自己预想的更快。 连忙急声吩咐道:“刀疤,那个卧底找到了,就是不远的港岛大厦和警署里的黄志诚接头,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个内鬼给我做了,快去。” “是,琛哥!” 刀疤脸二话不说,连忙叫上十来个马仔,随后又有几个韩琛的亲信手下跑出来也汇入人群。刀疤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带着众人杀气腾腾的出了门,开出几辆车,往港龙大厦赶去。 韩琛还是有些不放心,拿起电话,打给了傻强:“伱在哪里?” “琛哥,我和兄弟们在汉口道这边看场子,有什么吩咐?”傻强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正好,那个警方的卧底抓到了,就在港岛大厦,离你那里不远,你带着手下,去把那个内鬼给我解决了。” 傻强有些傻了眼,疑惑的问道:“啊,琛哥,警方的内鬼,前几天你不是已经处理掉了,不就是飞仔吗?怎么又冒出个内鬼来。” “靠,你他玛的,废什么话!” 韩琛愤怒的吼道:“让你去,你就去,要是跑了那个内鬼,我扒了你的皮。刀疤已经带人进去了,你也快点去,另外点一下手下的兄弟,若是谁不在,谁就是卧底。” “好的,琛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挂了电话后,傻强急忙打电话给陈永仁,将韩琛的叮嘱抛到了脑后。 刚刚二十分钟之前,陈永仁见没什么事,打了个招呼就去按摩去了,傻强也知道陈永仁好一这口。 “阿仁,你在哪儿啊?” 电话一接通,傻强一股恼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琛哥派下来事情了,说抓到了那个内鬼,就在港龙大厦,让我们马上去料理了。刀疤的人已经赶到了,你快点儿回来,做事了!” 也是替陈永仁着急,傻强就这么一个小弟,实在不愿意他被韩琛怀疑。 这边,港龙大厦顶端的天台上,黄志诚赶来的时候,陈永仁已经在等侯了。 见了黄志诚没有犹豫,马上就把韩琛要再次进货的消息说了出来。 黄志诚大为振奋,正和陈永仁商量着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的时候,陈永仁就接到了傻强的电话。 “好好的,我马上过来!” 得知自己暴露的消息,陈永仁如糟雷噬,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口如一堵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失魂落魄的应付完傻强。 电话一挂,陈永仁顿时紧张和害怕起来,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难以自抑。 黄志诚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神情,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后面,他玛的,你被人跟踪了?”陈永仁神色俱厉的责问道。 “韩琛的人,正在往这边赶,已经到楼下了” 陈永仁的责骂,让黄志立时脸色沉了下来,不过陈永仁话里的信息太震憾了,黄志诚也开始慌乱起来。 两个人急忙下到顶层的电梯前面,看到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正从底层往上走。 港龙大厦只有二十四层,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赶上来,将两人给堵在顶楼。 再跑到消防通道里,听到下面也传来‘咚咚咚’的爬楼声。 两个人在过道上急的团团转,眼看电梯的显示楼层越来越高,情势越来危急,两人都是紧张的不行。 黄志诚忽然想到楼顶上有清洗外墙玻璃的升降机,连忙说道:“快,你从上面的升降机走。” “你呢?” 黄志诚说道:“升降机没那么快的,被人发现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就完了,我从电梯走。” 看着陈永仁一脸的担忧,黄志诚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是总警司,就是被现了,韩琛的人敢把我怎么样?” 陈永仁一想也是,急忙往楼上的天台跑去. (本章完) 第450章 韩琛:将黄志诚给我从天台上丢下去! 第450章 韩琛:将黄志诚给我从天台上丢下去! 这边黄志诚戴上墨镜,手中从前台拿了一份杂志,装做大厦员工的样子,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若无其事的往电梯里走去。 和刀疤脸的人擦肩而过,眼看电梯就要关上门,黄志诚暗自庆幸,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 蓦然间,一只手忽然插到了马上要关闭的电梯门的缝隙里,犹如从地狱里伸出的死神之手,将即将逃脱生天的黄志诚,又狠狠的攥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正在关闭的电梯门又打开了,是刀疤脸手下的一个小弟,认出了黄志诚。 刀疤脸心里暗叹一声,瞅了一眼一脸得意,犹如立了一件大功的马仔一眼,是刚刚从韩琛那里带来的手下,不是自己的人。 刀疤脸在和黄志诚擦肩而过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和李言关系不错的老扑街。 虽然他戴着墨镜,用报纸摭着脸。 但大家今天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找他的吗?何况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看着就可疑. 不过真撞上了,事情就难处理了,刀疤脸不愿意向警察出手,由其还是总警司这样高级别的警官。 所以也想装作没认出来,放这老小子一马。 可是万万没想到,韩琛的那个小弟眼尖,竟然将电梯给打开了。 刀疤脸见状,只好无奈的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黄志诚:“黄警司,去哪儿啊.” 二话不话,刀疤脸身后的小弟们一涌而上,将黄志诚从电梯里给拖了出去,当即暴打一顿,将人拖到了天台上。 小弟们四散开来,到处寻到着,搜索半响,也没找到所谓的警方卧底。 “疤哥,你看” 一个小弟指着楼顶还在运动的升降机,刀疤和一群小弟们纷纷跑过去扒着围栏往下看,只见一个像虫子一样小的人影,从升降机的兜箱里抓了出去,汇入了人群之中。 “靠” “让他给跑了!” 刀疤装做愤恨的使劲一脚踹在混泥土筑成的围栏上,心中却是庆幸不已,差点就杀了一个警察,这种罪名,可是洗不清的。 跑了就好 不过,自己也要给韩琛一个交待。 刀疤转过头,制止了几个正在暴打黄志诚的小弟们,上前说道:“黄sir,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刚刚和伱见面的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就可以放过你。” 刀疤这样处理,身边的马仔们,包括韩琛的小弟们都没意外,毕竟,谁也没有想过把黄志诚给干掉。 总警司,那可不是摆设,就算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那又怎么样?依然不敢将事情做绝。 “呸” 黄志诚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的躺在地上,看了一眼刀疤,一句话也没有说。 见黄志诚冥顽不灵,刀疤感到有些棘手,想了想,对身边的小弟们说道:“你们先招呼着他,我向琛哥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处理?” 交待完之后,刀疤一个人走到了位于下风口的角落里,打给了韩琛,不知道为什么,无意间瞟了一眼正在被小弟们圈踢的黄志诚,刀疤脸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忽然觉得,这个电话可能非常重要,韩琛极有可能安排自己做一些让自己恐惧的事情。 所以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心里一动,点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韩琛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刀疤压抑住心中的燥动,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玛的,该死” 韩琛愤恨的一拍桌子,果然是黄老狗派的卧底,而且还被那人给跑了。看来,这个黄老狗是死死的盯着自己,非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即然这样,也不要怪自己不顾多年的情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让他说出那个卧底的身份,若是他不说” 想到刀疤等人正在港龙大厦的天台上,韩琛右手紧握,咬牙切齿,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的神情,冰冷的声音犹如厉鬼般响起:“刀疤,你知道该怎么办!” 刀疤一听,眼睛猛然睁得溜圆,顿时一个激伶,呼吸急促的说道:“琛哥,那可是总警司,不是阿猫阿狗,你想清楚了” “天台那么危险的地方,黄老狗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嘭.摔得粉身碎骨的。”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说呢?” 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刀疤脸见韩琛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也没有坚持,万一让他觉得自己不听话,再打电话安排其他人,黄志诚就真的死定了。 连忙应下来:“好的,琛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 韩琛满意的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后,刀疤脸很敏锐的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若是真的将黄志诚扔下去,整个港岛就会引起轰动,警务处的天都会被捅翻了。到时候追查下来,现场这么多目击证人,别说还有韩琛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小弟,在生死关头,也不可能保证不背叛。 关键时刻,说不定韩琮会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让自己出来背这个黑锅。 自己以为韩琛昏了头,也许韩琛就打着一石二鸟之计,即解决了黄志诚,又清除了自己。 一个总警司啊? 就是李言也救不了自己,就算跑到国外去,这种事情,可不是普通事件,极有可能被定性为带有恐怖性质的犯罪。哪个国家会收留自己,会容忍这种行为,肯定会把自己交给国际刑警的? 但若是放过黄志诚,自己怎么去面对韩琛。 刀疤觉得巨大的危机在笼罩着自己,一念之差,就将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左右为难之下,刀疤脸再也顾不上其它了,连忙打给李言,求李言来救自己。 李言在办公室里接到了电话,一看是刀疤脸的电话,又是在上班时间,眉头一皱,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 不然,刀疤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 “什么事?” 刀疤将事情一说,而且连韩琛的命令也说了出来,最后哀求的问题:“大哥,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李言一听,连忙站起身,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刘建明领着一大堆警员,纷纷往停车场跑去,没过一会儿,急勿勿的开出了警署。 心里一沉,没想到黄志诚的死期就是今天了!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李言脑海里急速的思考着,黄志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从根本上来说,还算是一个有良知的警察,尽到了一个警察的责任,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他最后宁可被人丢下天台活活摔死,也没有将陈永仁的身份泄露出来,足可以说明,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警察。 生死关头,为了活命,有多少人能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别人而选择牺牲自己,李言焖心自问,也许自己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李言下定了决心,要保黄志诚一条命! 更何况,如今有了自己的参与,黄志诚已然升为总警司,他要是被人丢下天台,活活摔死,将会是一场警务系统的地震,整个港岛都会哗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恐怕警务处高层都会引发动荡,一哥都会受到牵连。 上面会觉得,一哥统御无方,你们是干什么的,本来就是打击这些混混们的,但现在却被那些烂仔们猖狂到敢光天化日将一个总警司丢下天台,肆无忌惮的干掉这么高级别的警务人员。 都是废物,一个管理责任是逃不掉的,说不会因此引发警务处高层的重新洗牌。 后果太严重了! 李言也承担不起,也不想面对这种乱局。 但黄志诚的死,又引发了接下来的剧情,李言思索着即可以造成一定影响,又能推动剧情发展的办法。 玛的,韩琛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那可是一个总警司,说杀就杀,太肆无忌惮了! 算了,即然这老小子找死,自己就成全他,左右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李言一直不愿意对韩琛下手,就是有些舍不得李心儿和孩子,是以总是有些犹豫和徘徊不定。 但事已至此,只有提前解决掉这个家伙,免得捅出更大的窟窿来。 李言焦急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观念一转之下,顿时跳出了以前的思维巢臼,顿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随即吩咐道:“刀疤,你这样.” 李言细细的交待了一番,刀疤脸听的频频点头。 挂了电话后,刀疤的心定了下来,将和李言的通话记录删除了,免得留下痕迹,再将韩琛的通话记录小心的保存起来。 来到众人面前,看到黄志诚被打得头破血流,依然不开口。 将手一挥,小弟们纷纷停了下了。 “你们退下去,我和黄sir好好谈一谈.” 刀疤的小弟们带头退到了天台的另一边,韩琛跟来的小弟们一看,看刀疤脸阴沉的眼神下,也只好跟着躲到了一边。 众人退下后,黄志诚挣扎着坐起身。 在刀疤脸的搀扶下,靠到一旁边的通风管道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不时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水。 刀疤的手下们都是久经战阵的人,再加上也知道黄志诚的官方身份,下手都有分寸。看着血糊糊的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几次照着头脸招呼的,还是韩琛的几个亲信。 (本章完) 第451章 一条腿换一条命 第451章 一条腿换一条命 刀疤脸蹲在黄志诚面前,摇了摇头,劝说道:“黄sir,你这又是何必,早点说出来,不是不用受这么些皮肉之苦了吗?” 黄志诚蔑视的看了一脸凶相的刀疤一眼,摆着一张臭脸,一句话也不说。 “黄sir,实话告诉你,琛哥说了,你要不交出那个卧底,今天就是伱的死期。” 黄志诚眉眼一抬,冷冷的撇了刀疤一眼:“刀疤,你少在这儿吓唬我,我就不信,你们敢拿我一个总警司怎么样?” “黄sir,看来,你以为我在唬你?” 刀疤脸把手机拿出来,将刚刚的录音放到黄志诚耳边,随着韩琛和刀疤脸的简短对话缓缓放出,黄志诚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韩琛真是疯了,真敢对自己下死手。 自己可是总警司啊,他不怕引起港岛轰动? 现在可不是鬼佬时代了,是零二年了,上面的风向也早就变了,他看不懂形势吗? 自己一死,警务处必然震怒,韩胖子也是死路一条,刀疤脸和下面的马仔们跟本顶不起来这个罪名的。 韩胖子个烂仔真是无知,他难道不明白,除恶需要证据,而返恐只需要名单,平乱只需要坐标,雷霆之威下来,必然如犁庭扫穴,韩琛一伙人将在瞬间被碾为齑粉,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刀疤脸深叹了一口气,真诚的说道:“黄sir,你也知道,我刀疤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和警方做对。我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现在也算有头有脸的一方大哥了,可我连个卧底都没杀过,我冤不冤啊!” 黄志诚闻言一窒,顿时一阵气苦,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话啊? 合着当老大就一定要杀卧底啊? 谁他玛说的. 见黄志诚惊恐不安,脸色剧烈的变幻,很显然是在脑中激烈的衡量着得失。 刀疤脸一脸苦色的说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琛哥的命令我不能不听,但我实在是不想和你们做对,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你想怎么样?” 黄志诚心里一动,韩琛的狠辣,让黄志诚也有些害怕了,这些人头脑简单,只会逞血气之勇,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真有可能将自己从天台上丢下去。 死谁不怕,但黄志诚又不想交出陈永仁。 阿仁为自己卖命多年,连女儿都没见过,若是自己把他说出来,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自己,多少还能抗一抗. 刀疤将在心里酝酿了半天的打算说了出来:“黄sir,我不想杀你,也不想得罪琛哥。这样,我打断你一条腿,也算是给琛哥一个交待了,剩下的责难,我就替你扛了,你说怎么样?” “什么?” 黄志诚一急,挣扎的说道:“那怎么能行?” 刀疤脸色一垮,恶狠狠的说道:“那有什么不行,本来你今天必死的,现在能捡回一条命。” “一条腿换一条命,很划算的,这个帐你都算不过来吗?” “实话告诉你,刚刚你鬼鬼祟祟的一出电梯我就发现你了,但我并不想和警方做对,所以装做没看见,本来就想放你跑了,谁知道被韩琛的亲信小弟给认了出来,我也没办法?” 黄志诚顿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刀疤脸,只见刀疤偷偷瞟了身后远处的小弟们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堵和你接头的卧底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厦天台上有升降机吗?” “我是故意没有让人在下面堵着的,不然,找几个人在下面一围,你那个卧底肯定地位不低,小弟们不会没有人认识,你觉得他跑的了吗?” “黄sir,今天我下面跟着的,大多都是韩琛的人,我刀疤担着天大的干系,断你一条腿,救你一命。你给我一个台阶,我给琛哥一个交待,躲过了这一劫,你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又可以活蹦乱跳的。” 刀疤脸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就这样,我还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琛哥的怒火呢?你还得答应我,以后不能找我的麻烦,这些都是韩琛的罪过,你要报仇,去找他,怎么样?” 黄志诚顿时陷入了艰难的决择之中. 这个刀疤脸倒是没说慌话,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平时还没有注意,要真的算起来,和其他的混混还真是不同,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一向不和警方起衅,对小弟们的管束也比较严。 也很少出现催债、收保护费之类的,将人逼得烧煤气跳楼的事情,倒也算混混界当中的良心了。 想到刚刚录音里,韩琛尤如恶鬼般的索命声,刀疤脸还真是冒了风险,救了自己一命。 “好吧,我答应你!” 黄志诚脸上露出恨恨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笔帐,我他玛的一定会找韩琛讨回来的。” “唉” “这就对了!” 刀疤脸舒了一口气,这老小子总算妥协了,这下对方方面面都有交待了,也省去了以后的隐患。 “冤有头,债有主,说起来,我刀疤还是你的救命人呢?” “黄sir,你选一条吧?” 呃. 黄志诚哭丧着脸,将自己的右腿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伸到一半又快整的缩回来,抬头看看刀疤脸,一脸的哀求。可是看到刀疤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和坚决,还有后面众多烂仔们凶神恶煞的对着自己,一幅随时有可能冲上来,将自己丢下楼的神情,只好一咬牙,紧闭双眼,将右腿伸了出去。 仔细一看,还在微微抖动。 刀疤脸站起身,招了招手,小弟们迅速围了上来。 微微一笑,刀疤脸说道:“这个黄老狗,宁死也不屈啊,来啊!给我把他的腿打断。” “是,疤哥!” 那个将黄志诚从电梯里攥出来的小弟,左右看看,天台上没有棍棒之类的东西,又见黄志诚将右腿伸的长长的,顺手跳起来,一脚踩了下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嗷”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在静谧的天台骤然响起,黄志诚弹坐起身子,抱着大腿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起来,额上冷汗汨汨而下,青筋暴出,双眼突如铜铃,死死的盯着那个下脚的马仔。 将周围一圈的小弟们都吓了一跳。 就连刀疤脸也伸手掏了掏耳朵,这个黄志诚,也太不经事儿了,这才哪到哪儿? 就在这里,楼下的街道前方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一个小弟说道:“疤哥,不好了,警察来了” 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黄志诚眼中划过一颗泪滴,一脸悲忿的望着天空。 你们他玛的到是早点来啊! 另一边,刀疤来到护栏边往街头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几辆警车风驰电掣的往这边赶来。 来得正是时候! 刀疤吩咐一声:“弟兄们,我们走,从后门离开,别被警察围住了,记住,千万别和警察交火。” 说完,哗啦啦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留下几乎要痛晕过去的黄志诚,一个人惨叫着倒在天台上。 刘建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这就是这幅情形,连忙招呼着跟着来的警员们,七手八脚的将黄志诚送去医院,在附近搜索了一阵,刚好堵上了带人前来的傻强和陈永仁一行。 没有了迪路,傻强又是个胆小的,陈永仁又是内鬼,更没有了从天而降的黄志诚,矛盾也没有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于是在两人的压制下,众人很顺利的就被带回了警署,并没有发生原剧中的街头枪战。 刀疤带着一众小弟返回的时候,专门经过尖沙咀自己的地盘,叫上了一帮自己的亲信兄弟们。 回到夜总会的时候,让众人在下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到了韩琛的办公室。 然后将港龙大厦上的事情一说,然后解释道:“琛哥,我正要动手的时候,警方就赶来了。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暂时饶了黄志诚一条狗命,不过,也打断了他一条腿。” “也是今天带去人有点儿多,我怕这些人中间有警方的卧底,到时候琛哥你不好交待,所以.” 刀疤脸虽然在表示歉意,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小心翼翼和谨小慎微。 来复命的时候,甚至专门叫了自己人在外面。 说是来保护韩琛的,实际上是来保护自己的,刀疤脸现在也豁出去了,李言说韩胖子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即然这样,那我还装什么孙子。 是以毫不客气的摆出了分庭抗礼的姿态,一幅要是韩胖子你敢借机发飙,老子就和你拼了的架势。 什么我不好交待? 那是你不好交待,好吧? 韩琛眉头一皱,深深的看了一眼刀疤脸,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些心计,竟然给自己玩儿了一个各行其事。 迪路死后,韩琛痛失一条臂膀,傻强脑子有水,不足以撑起以前迪路负责的一摊子事,而陈永仁又有些琢磨不透,韩琛一下子感觉到实力空前的虚弱。 而刀疤脸的势力在集团内部排第二位的,又一直在负责以前倪家留下的尖沙咀老地盘,可谓树大根深。 韩琛一方面加大了对刀疤脸的拉拢,但更多的是想找机会削弱其实力。 (本章完) 第452章 刀疤,你跑路吧! 第452章 刀疤,你跑路吧! 这次本来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刀疤脸和黄志诚来个同归于烬,好稳定内部不稳的权力。 没想到,刀疤脸竟然没有上套。 “不过琛哥你放心,刚刚来的时候,我已经纠结了一大帮人来保护你,万一那些警察敢来抓你,除非从兄弟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刀疤脸一幅豪气干云的样子,拍着胸脯表达着并不存在的忠心。 就在这时,权哥推门进来,走到韩琛身边,附耳和韩琛说了外面的情形。 韩琛瞳孔一缩,眼神如电般射向刀疤脸,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刀疤脸也是站在桌前,寸步不让的看着韩琛。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如同凝滞了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权哥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人。 良久,韩琛率先打破僵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刀疤兄弟考虑的甚是周到,不过,到底是打伤了一个警方的高级警官,一个袭警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说完,韩琛拉开抽屉,抽出一张一千万港币的支票,递给刀疤脸:“现在风声正紧,刀疤兄弟拿着这些钱,先躲一阵子。” “过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刀疤脸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撕破脸,是韩琛没有想到的,或许是他看出来自己的意图,恼怒自己借刀杀人,陷他于险境。 但即然他看出来,没有杀黄志诚,又为什么会打断了黄志诚的腿,难道是为了维持面上的和平。 韩琛自觉自己是下棋的人,但现在局面已经有些失控了. 黄志诚被打成重伤,警方那边马上就会有行动,现在内院又起了火,内忧外患,一齐暴发,韩琛是承受不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形势又变的波诡云谲了。 刀疤脸的强硬姿态忽然给韩琛一种很恐惧的感觉,不是他下面的那些马仔,而是自己看不懂刀疤在做什么了。 是以韩琛谨慎的首先选择退让,一笔钱,将刀疤脸给请走,别给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捣乱,等应付完了警方那边的事情,再从容料理这个家伙。 不过还好,刀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打断了黄志诚的腿,袭警之罪,让他不得不先躲避起来。 仿佛是韩琛的话提醒了刀疤所面临的处境,刀疤脸痛快的接过支票,说道:“即然琛哥这么吩咐,那我就照办,琛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那边的事情,就麻烦伱了。” 刀疤脸很爽快的交了权,眼含深意的看了韩琛一眼,就带着人离开了,这让韩琛又是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是以刀疤脸离开后,韩琛一个人静静皱眉思考着。 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刀疤脸临走时看自己的表情,怎么那么熟悉。 猛然间. 韩琛双眼圆睁,感觉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有人扼往了自己的脖子一样,韩琛将衬衣解开,拉下领带扔到一边,感觉舒适了一些。 韩琛想起来了,刀疤临走时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想到今天刀疤一连串的意外表现,韩琛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不知道危险从哪里来? 黄志诚并没有死,警方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命;高建斌即然将自己放了出来,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手,至于李言? 会是他吗? 他现在还好好的在西九龙警署副署长的位置上坐着,那就说明,高建斌和梁飞虎并没有采取行动,李言也不会得知自己出卖了他。 当初交出李言的“投名状”的时候,梁飞虎就和自己说过高建斌的意思,从此之后,李言的‘所有权’已经转移到高建斌手中了,自己以后和李言就再无关系了,也不许再联络。 虽然自己交出去的只是原件,自己还偷偷留有备份,但慑于高建斌和梁飞虎的淫威,不到生死关头,韩琛也没打算再接触李言。 想来李言一个总警司,后面还有诺大的势力,高梁二人应该也只是想收为已用,那自己和李言就没有了不可化解的死仇。 那到底是谁,想干掉自己? 韩琛焦虑不安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而西九龙警署这边,基层的警员们知道黄志诚被打成重伤,还断了一条腿,都是义愤填膺,纷纷叫嚣着要为黄sir报仇。将韩胖子抓回来,严刑拷打. 尹建强得知后,也是第一时间招开了会议,除了李言、霍启强之外,连林国栋、张廷烨、吴长青、刘建明等相关人员,也都参与其中。 林国栋站在那里介绍案情,冷着脸说道:“根据我们调出港龙大厦的闭路监控显示,黄sir下午四点十五分到达大厦。” “四点三十七分,韩琛的手下刀疤脸带人赶到,我们在四点四十分接到刘警员的通知,离开警署,开始往大厦而去。” “在我们到达大厦五分钟前,刀疤脸带人从后门离开,随后,我们从天台救下黄警司,又在门口堵住徐伟强和陈永仁等人。”尹建强疑惑的问道:“黄警司为什么要去那栋大厦?” “是我,是我派人跟踪黄警司.”刘建明知道这事隐瞒不住,索性爽快的承认了。 林国栋气愤的问道:“你们内务科为什么要派人跟踪黄警司?” 面对林国栋的质问,刘建明一脸的内疚! 李言则是微微摇了摇头,刘建明还是太年轻了,过于贪功冒进。从他几次出手就可以看出来,此人胆子过大,而心思又不够缜密。 他和韩琛商量的引蛇出洞之计,本来很好,也很高明,但在不同的人操作之下,结果就是天差地别。 韩琛的表现就很成熟,为此设了计中计,将一大堆手下全都算了进去,从刀疤脸那里得到的韩琛的计划,让李言都听得暗暗点头,真是老谋深算,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不管谁是警方的卧底,都会被筛出来。 而刘建明则是没有任何的准备,或者跟本就不是很上心,只是在黄志诚出去接头的时候,临时抓了一个人前去跟踪。 这种事情,早就应该想到. 不但要想到破局,还要想到如何收拾残局,将自己的嫌疑摆脱掉,而不是事到临头,硬着头皮将事情往外推,靠着自己的后台,来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原剧中这小子每次出手,都露了一大堆破绽,留下了尾巴,只是运气好,没有人去抓而已。 比如,一开始假扮律师和迪路玩双簧,林国平问的那句,你怎么知道是毛哥的? 办案时假装给老爸打电话的记录,群发短信的来源,和韩琛在电影院接头被陈永仁跟踪。 一直到最后办公桌上放着带有标记的文件袋被陈永仁发现,最终暴露了身份。 可以说死的一点也不冤! 像跟踪黄志诚这种事情,就应该让韩琛的小弟们代劳,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再派人跟踪韩琛的小弟,这样就更稳妥了,而不是直接派警队内部的人去。 黄志诚是去和警方的卧底接头,你派人肆无忌惮的跟踪,怎么解释? 要是黄志诚不死,活着回来后,马上就可以猜得出来,你刘建明是有问题的? 刘建明在做事方面粗心大意又胆大包天,远没有林国平让人省心,若不是看在他一直立志于做一个好人,还有是尹建强的女婿,是警署里尹系力量的代表,李言才不会接纳此人。 尹建强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对刘建明派人跟踪黄志诚很是不解,责怪了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脸内疚神情的刘建明。 不过,总归是自己人,该保还得保。 尹建强开口说道:“内务科有他们的办事流程,我们现在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一放,好在黄sir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是先将伤害黄sir的人抓住再说。” “不错,尹署长说的对,刘警官派人跟踪黄sir,确实不是很合适,不过他也没有恶意。也幸好他的人在,发现了韩琛的人也在跟踪黄sir。若不是他带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李言也随声附合道。 李言轻飘飘一句话,将刘建明的鲁莽可疑的行为反而变成了功劳,维护的意味非常浓厚。 尹建强微微颔首,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刘建明也感激的看了李言一眼。 因为现在黄志诚只是受伤,并没有像原剧中一样被活活摔死,是以林国栋的情绪也没有那么强烈。 气愤之下,置问了一句,见一屋子的人,都在维护刘建明,也就偃旗息鼓,一脸不豫的坐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李言又问道:“抓回来的韩琛手下怎么说的?” “徐伟强是个软骨头,还没到警署就招供了,说是韩琛派他们来堵和警方接头的卧底,不过他召集兄弟们来晚了,落到了刀疤脸的后面,他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我们。” 李言微微一笑,傻强这个人虽然得韩琛的信任,但脑子不够用,而且胆小怕事,做事畏首畏尾的。像这种自己能做主的事情,肯定是借故拖廷,就是没有等陈永仁的事情,这小子也不会那么快赶去的。 事实证明,这种行事作风,让他避开了多次的必死之局,更没有出现原剧中,跟着众人与警方在街头乱战,被流弹射中胸口而死的下场。 以后和刀疤脸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傻强也是自己的老乡,让他做一个刘国权那样的角色,混吃等死算了。 (本章完) 第453章 韩琛又被抓回来了 第453章 韩琛又被抓回来了 林国栋继续板着脸说道:“这和现场的情况,还有其他人的口供一致,刀疤脸是第一批,他们是第二批,只是来得太晚了。” “黄警司的身上的伤,应该就是刀疤脸那一批人做的,而且现场除了黄警司,并没有发现其他伤者。” “那个所谓来接头的卧底,到底有没有来?是谁?现在处境如何?我们都不清楚,黄警司受伤昏迷正在医院抢救,具体情况,我们要等他醒过来才知道。” 霍启强也是忿忿的接口道:“不过,跟据现场的情况推测,打伤黄警司的人,必是刀疤脸无疑问。” “哼!这些人也太张狂了,黄sir可是总警司,他们竟然还敢下这么狠的毒手,这还是我们及时赶到。若不然,他们岂不是还要将黄sir从天台上丢下来?” 李言撇了强子一眼,算你说对了,他们还真敢干! 见众人都是憋了一口气,尹建强断然说道:“现在黄警司受伤了,李言,你要把这一摊子事儿接手起来,马上将打伤黄警司的疑凶缉捕归案。” “是,署长!” 李言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当即下令道:“不管是o记的,还是重案组,cib的人,马上全部出动,搜捕刀疤脸,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其抓获回来。” “是,李sir!” 现场除了尹建强之外,众人纷纷站起身领命,就连霍启强这个高级警司,cib的一把手。 也不顾身份,厚颜的跟着起身领命,表现出一脸气愤的样子。 当然,除了林国栋之外,其他人都是佯装愤怒,实则对黄志诚的受伤,,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尹建强更是在心里腹诽道,都他玛的总警司了,还冒这种风险。 大家都知道,老黄有偷偷派卧底,和卧底私下接头的习惯,都如今这种地位了,也不改改这个臭毛病。 现在为此倒了霉,除了林国栋之外,倒也没多少人会同情。 再加上现在和剧情中已经大大不同,老黄也没有死,都是些外伤。过不了几个月,又是活蹦乱跳的,就更没人难过了,只是把这次事件当成一次立功的机会,谁要抓住了刀疤脸,肯定官升一级没问题。 众人急勿勿的出去抢功,不到片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尹建强和李言两个人了。 两人相视一顾,无声的摇了摇头。 尹建强站起身,笑着说道:“李言啊,他们都去忙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事儿,不如去我那儿坐坐,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案子的情况。” “没问题,听说署长你最近可是得了一些好茶叶,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伱可不要吝奢啊!” “哈哈哈你这小子!” 两人之间轻松愉悦的气氛,表明了大家都不是很在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反而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黄志诚的缺席,使得西九龙的局势更加有对已方有利了,警署里青一色的沈系官员在掌权。 o记的林国栋等人级别太低,翻不了什么大浪。 黄志诚前段时间把持着韩琛的案子,将尹建强和李言、霍启强排斥在外,吃独食的意味很浓,吃相太难看,让尹建强也有些不爽。 李言就更不用说了,被停职在家反省了一个月,受害者姿态十足。 现在黄志诚冲得太厉害,铩羽而归,另外两派自然没人替他说话,当然,要是黄志诚真的死了,那又别当别论了。 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同仇敌忾,将黄志诚高高供,因公殉职吗? 就算往日的对手也不会吝惜赞扬之词,敌人也会俯身鞠躬,众口一词,共同把老黄推到天上去,高高挂起。老黄也会变成生得光荣、死得伟大的英雄,被立为所有人推祟的榜样。 反正再也回不来和大家争了,一些空头褒奖,谁也不会在意的。 可现在毕竟没死嘛? 那种盖棺定论的话就不能说,只要还活着,谁也不能保证老黄会不会犯错,给的评价太高了,万一收不住,就不好交待了! 此时谁也没有理会在医院里的黄志诚,而是趁此机会,加紧了对警署梁系势力的消弱。 尹建强和李言之间与当前形风马牛不相及的寒暄,就是一种相互的试探,为接下来的深入探讨做铺垫的。 对于黄志诚的受伤,李言这个始做甬者也没有太过内疚,反而心里很是坦荡和问心无愧。李言知道,高沈之间,最后的争夺一定是残酷血腥的,那是刺刀见红的白仞战,谁也难以置身事外。 依黄志诚的性格,必然被卷入其中,很难善了。 而现在,一条腿换一条命; 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的,躲过警务务争龙之局的最后绞杀,避免被牵连。 一次因公受伤,换来从高梁势力中解脱出来,就算高梁势力最后被清算,谁又会和一个受伤躺在医院里修养的黄志诚一般计较。 一举三得,不是很划算吗? 自己一点也没有亏待他,反而帮了他的大忙。 尹建强边走边说道:“李言,建明年轻气盛,老是给你捅娄子,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多包涵了。”“署长哪里的话,这俗话说的好,犯错的都是敢于做事的人,不做事自然不会犯错。建明这孩子,我看很不错,不顾自身得失,勇于争先,出点差错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人在后面看着的吗?” 李言也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和尹建强客气着。 只是,李言太过年轻,这话让尹建强都些感到怪异,不过单从气度上来说,丝毫不在尹建强这个年近六旬,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之下。 尹建强摆摆头,将心里略微泛起的不适感抛诸脑后,和李言并肩而行,一老一少两人寒暄着往楼上办公室里走去。 第二天,在o记三楼的审讯室里,离开一个多月的韩胖子,又被请了回来。 林国栋穿着衬衫,挽着袖子,表情愤怒,将桌子一拍,狠狠的说道:“韩琛,你给我老实点儿,昨天黄sir受伤的事情,是不是你让刀疤脸干的?” “这位警官,麻烦你不要乱讲话,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随便讲。” 韩琛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仰着肥脸,懒洋洋的说道:“我是开公司的,刀疤脸只是我们集团的一个员工,他的事情和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他自己的行为。” “你说是受了我的指使,你有证据吗?” “我呸.” 林国栋愤怒的说道:“什么集团公司,谁不知道你韩琛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换了一个马甲,就能改了你这老流氓的痞性了。” “有人亲眼看到昨天下午四点二十分,刀疤脸从你这里,带着一票人出去了,接下来就发生了港龙大厦的事情,这你又怎么解释?” 韩琛随意的说道:“哦,你说昨天啊?” “昨天我们本来在聊天,他忽然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勿勿的离开了,谁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你” 林国栋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一把上前拽着韩琛的领口,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右手握拳挥起,就想狠狠将韩胖子暴揍一顿。 “国栋!”急促的声音响起。 林国栋转过头,看到后面的同事缓缓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这位警官,刑讯逼供可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我劝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看着韩琛一脸挑衅的样子,林国栋愤恨的松了手:“韩琛,我劝你别得意,现在整个港岛都在通缉刀疤脸,他跑不了的” “抓到了再说呗!” 韩琛不在意的笑了笑,林国栋气的转身摔门而去! 李言和霍启强还有刘建明在隔避的观察室里,看着审讯情况,李言皱了皱眉,问道:“韩琛什么都不肯说?” “昨天我们把他带来后,他就是这套说辞,死不认帐。”刘建明在后面回答道。 “嗯!” 李言点了点头,带着两个人出了门,来到隔间的审讯室。 一进门,另一个做记录的警员忙站起身:“李sir,霍sir,刘sir!” 李言摆了摆手,然后看向韩琛。 韩琛一看,顿时开心了起来,进来了三个高级警员,有两个都是自己的人。 没有看刘建明,而是对李言问候道:“李sir,好久不见啊!” “琛哥,最近好像运气不好啊,三天两头来警署里做客?”李言也是一脸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李言这种胸有成竹,万事不挂心的从容,韩琛就有种发自内心的忌惮。 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李言的那双眼睛。 “配合警方调查,本来就是我们这些普通市民的义务!” 不怕林国栋发火,就怕李言微笑。 韩琛忙收起了刚刚的那种桀骜不训和放荡不羁,尴尬的试探道:“李sir,你看,我也来了一个晚上了,该问的他们都问过了,我知道的也都说了。” “要是没什么事儿,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大家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一定非要搞四十八小时,伤了和气,你说是吧?” “嗯,琛哥说的有道理” (本章完) 第454章 欲擒故纵? 第454章 欲擒故纵? 李言转身问后面记录的同事:“有证据控告韩先生吗?” “李sir,没有。” “黄sir今天上午已经醒了过来,他十分肯定这次的事情,就是韩琛指使的。不过,他也说过,要想找到证据,只有先找到刀疤脸。” “嗯” 李言断然道:“即然这们,那就给韩先生做保释,放人!” 韩琛没想到李言这么爽快,一时有些发愣,身后的霍启强也是满脸的不解。 刘建明急忙上前一步,故做姿态的阻拦道:“李sir,这” “就算没有证据控告他,可黄警司的受伤,他脱不了干系,就这样放他出去,不太合适吧?”刘建明问出了众人想问的话,几人都是满脸的不解。 李言摇了摇头:“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即然我们没有查到证据,韩先生就是清白的,四十八小时后,一样要放人。”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即然这样,何必要浪费时间,将韩先生羁押在这里?” 李言转过身后,又对韩琛说道:“真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请韩先生来协助调查嘛,韩先生应该不会就这样跑路了吧?” “开什么玩笑?” 李言的爽快非但没有让韩琛放心,反而让韩胖子更加警惕起来,连一边的刘建明都在腥腥做态。 而李言却毫无顾忌,这是为什么? 不过,能离开肯定比被关在这里好,在外面自己才能从容和警方周旋,韩胖子顿时一脸坦然的说道:“我是清白的,干嘛要跑路?” “就是,那放人吧,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李言没有啰嗦,一边下令,一边带着几人往外走。 “是,李sir!” 做记录的龙套答应一声,叫人进来办理手序了。 霍启强和刘建明两个人跟着李言穿过o记的办公区域,来到署长楼李言的办公室里。 刚一进门,霍启强就问道:“李sir,那个韩胖子太嚣张了,大家都知道,黄sir的受伤,就是他下令干的,就这么将他放了?” “关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警署三大部门的人搜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刀疤脸的行踪,韩琛又是一幅底气十足的样子,关着他只能耽误我们的时间。” 李言看着刘建明道:“建明,你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韩琛,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刀疤脸藏在哪里?” “他会比我们更害怕刀疤脸落在警方手中,要么帮其逃逸,要么将其灭口,肯定会接触到他的。” 刘建明眼神一亮,‘高兴’的奉承道:“我明白了,李sir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我这就去安排。” 见刘建明出了门,霍启强则是略略有些担忧的问道:“姐夫,这样真的能抓到刀疤脸吗?” “你说,韩琛会不会已经将他给灭口了?” “强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儿,你冷眼旁观,有没有观察出来什么疑点?”李言没有回答霍启强的问题,而是坐在沙发上,摆出了聊天的架势,反问道。 霍启强见状,泡了两杯茶,给李言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坐下皱眉思考了一阵,疑惑的说道:“当然有啊,比如,伱被陷害后,竟然没想着报复,这就很可疑?” “另外,黄sir逮了韩琛这么一条大鱼,你也不去分一下功劳?” “还有,龙鼓滩并没有发现交易用的洗衣粉?泰国人和韩琛的人莫名其妙的火并?” 说到这里,霍启强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最让人疑心的是,刚刚那个刘建明,为什么要派人跟踪黄sir?” “还有他也参与了那天晚上的案子?你却很信任他,让他这么一个身陷嫌疑的人去查内鬼,查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毛都没查出来一根,这都很可疑?” 李言赞赏的看了一眼霍启强,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霍启强最后一句话,很隐晦的在暗示,刘建明其实很有嫌疑,几次出问题都有他,他是内鬼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都要高。 霍启强旁观者清,又处于权力核心,能看出来这些并不奇怪。 但他明明心里怀疑,这次却能装做什么也没发现,从头到尾的和众人一起跑前跑后的忙碌,假装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出头表现的迹相,这就很难得。 具备了一个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所需要的基本意识,李言很是欣慰,这说明霍启强已经成熟了,再有自己为他留下的一些棋子,掌控以后的局面,就没什么问题了。 “强子,你刚刚问的很好,其实放韩琛出去,并不是为了诱出刀疤脸,而是为了让韩琛继续作死,然后找机会干掉他。若是一直把他关在警署里,那等于是在保护他!” 一句话,如石破惊天,瞬间在霍启强的心里激起了三尺高的巨浪,不敢置信的看向李言。 霍启强目瞪口呆的问道:“怎么会?姐夫你的意思是,韩琛会和刀疤脸火并,从而被刀疤脸杀掉?”“至于韩琛怎么死?你自己慢慢看,等你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将局面都弄清楚了,你也就可以升总警司,独挡一面了?”李言又是没有直接回答霍启强的问题。 而是给霍启强留了一个悬念,说了一句莫然其妙的话,一脸淡然的看向窗外。 霍启强连一向最感兴趣的升官都没有去关注,而是一心思考着李言的话。 虽然李言这段时间和自己一样置身事外,但霍启强越来越从李言身上看到属于自己爷爷的那种举重若轻的气度,那种因为掌控全局,而展现出来的从容和自若。 即然李言没有说,那就是要让自己去观察,去了解,去思考。 更是说明了,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以至于李言都觉得值得自己去揣摩和学习。 而离开的刘建明,转身就给韩琛发去了信息,告知了李言的打算。 刚刚离开警队的韩琛,坐在自己的车里,一脸笑容的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脸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神情。 欲擒故纵? 呵呵,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是李言做梦也想不到,他找来跟踪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卧底。 三天时间,转眼已过。 西九龙警署几大部门全体出动,几乎将港岛都给翻了一遍,刀疤脸还是没有找到。 李言当初定了三天时间,在一般人看来,是非常不智的。 因为限定时间,万一到时候实现不了,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失上位者的威信。但话又说回来,一旦实现了,也会极大的震慑诸人,竖立上位者的正面形象,给人一种言出法随,乾纲立断的威严。 李言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借此立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高此事的重要程度。 无形当中,会提升最后立功者的功劳。 一般来说,警队里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常识性经验,像这种大规模搜捕的行为,有一个三天的黄金期,只要前三天没有找到人,后面基本上就很难找到了。 一是错过了时效性,二来,警员们的积极性最多也就维持三天时间,后面就会懈怠了。 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大部份人员都回到警署,打了个招呼后,就下班了。 只有霍启强、林国栋、刘建明、林国平这样的有心人,还在继续坚持着,但也是浑身精疲力尽的回到警署里,只等着顶头上司李言下班后,自己就回家去。 此时,霍启强待在李言的办公室,一身疲惫的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叫着:“姐夫,累死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一个堂堂的高级警司,一个大部门的长官,被你催着亲自带人,在尖沙咀搜索了三天,几乎将尖沙咀给翻了过来,连刀疤脸的人影都没见到。” “我猜,那个家伙肯定早就偷渡去了泰国或者越南,最不济,也是翻过边界区,溜到了北边,怎么可能会待在老巢里呢?” 李言一幅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你天天带着人到处跑,不是让你去找人的?” 呃. 霍启强一愣,疑惑的问道:“不是吧?姐夫,不找人干嘛要满世界的乱转。这大夏天的,烈日炎炎,我们港岛的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处在最南端,热得要死。” “这才三天,我都黑了一圈,皮都有些晒得脱了,搞了半天,你搁这儿累傻小子呢?” 看到霍启强一脸忿忿的不满神情,李言摇了摇头,递给霍启强一张纸条:“去这个位置,把刀疤脸给抓回来吧?” “什么.” 霍启强神情一怔,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手抓过李言手中的纸条,满脸兴奋的说道:“姐夫,原来你早就摸清了刀疤脸的藏身之地,怎么不早说,害我顶着这么大的日头处处跑来跑去。” “不这么辛苦卖力,又怎么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李言微微一笑:“到时候功劳又怎么会显得大,等你升官的时候,我又怎么好意思替你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 霍启强一脸恍然大悟,随即眼珠滴溜溜一转,举一返三的说道:“即然这样,那姐夫,我觉得三天时间还是太短了,完全不能显示我的努力和付出。就算再辛苦,说破大天去,也才三天。” “不如,我再带人再转个半个月,这样不是更显得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时候你再替我说话,不是更有力度了。” 李言没好气的白了白眼:“差不多就得了,我可是承诺过三天的,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最多把今天晚上熬过去,明天凌晨两点,我一定要见到刀疤脸出现在警署里。” “好吧!姐夫,我一会就去,把人抓回来!” (本章完) 第455章 琛哥,刀疤脸还是尽早灭口的好 第455章 琛哥,刀疤脸还是尽早灭口的好 霍启强遗憾的砸了砸嘴,觉得这么好的表演机会,有些可惜了,悻悻的拿起手上的纸条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姐夫,这不是刀疤脸在尖沙咀的家吗?我第一天就去过,人去楼空,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躲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李言腆着脸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正是因为你们都去查过,才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回到那里,灯下黑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靠” 霍启强也是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和李言相处了这么久,霍启强也不是一开始的生瓜蛋子,李言说什么都信的阶段了,也渐渐摸清了李言的套路和脾性,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过,即然姐夫让自己凌晨去抓人,那在那个时间段,刀疤脸就一定会出现在那里,没跑的! 见李言没有解释的想法,霍启强也没有再问,反正事情的真相,自己早晚会知道的。自己想出来,可比李言直接说有意思多了,有这么多迷题等着自己去破解,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比自己爷爷总是给自己说大道理,要有趣儿多了! “那姐夫,趁着还有段时间,我再带人出去搜一下。总要装做尽力尽力的样子,到时候发现刀疤脸才不会显得突兀。” “多带点儿人,注意安全!” “放心吧!又不用我钱,又是立功粘光的好事儿,我们cib,有的是人,我把在警署的人全都叫上.” 成竹在胸,霍启强立马感觉舒服多了,也不顾一天的劳累,打迭起精神,决定出去再好好表演一下。 霍启强脑海中都在酝酿未来的立功时候的说词了. 黄总警司骤然莅难,高级警司霍启强心急如焚、身先士卒,不顾天气炎热,夜以继日,不眠不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一心扑在追查凶手上。 终于,皇天不付苦心人,霍高级警司查得疑凶踪迹,在深夜一点多,亲手将伤害黄总警司的刀疤脸斩于当场。 呃. 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刀疤脸可能和姐夫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要谨慎一些。 可千万别给一枪杀了,还是换成捉拿归案好了! 情绪亢奋的霍启强点齐自己手下的一班人马,指挥车、冲锋车、巡逻车等直开出去七八辆。 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就连在警署休息的林国栋和刘建明都是一幅钦佩的神情。 知道霍启强是李言的第一心腹,可这家伙也太拼了吧?刚刚回来没多久,还没休息一阵喝口水的,这就又出去了。 想到这里,正准备收拾一下回家的几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林国栋暗骂一声,你一个背景通天的高级警司,有必要这么狠吗?这不是卷我们大家吗? 搞得自己这个黄志诚手下头号亲信,都不好回家了。 想了想,林国栋强打精神,准备休息一会,就再带人出去找一找,大不了忙个通宵,不能让霍启强这样的‘外人’,把自己给比下去了。 刘建明和林国平也是一脸的腻歪,李言还在办公室,自己是亲信手下,自然也不能提前离开,就算不出去找人,也只有待在警署里硬撑着,凑一下人场。 另一边的韩琛却是一脸的焦急,虽然现在并没有抓到刀疤脸,但警方摆出的势不罢休的架势,也说明了这次对于黄志诚受伤的事情,是何等的重视和愤怒。 这让韩琛心中后怕不已,暗自后悔,还是高估了警方的承受度,他们的底线,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多了。 幸好刀疤脸没有听自己的吩咐,将黄志诚给做掉,要不然,那警方还不疯了。 但就算现在的局面,韩琛都觉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万一他们抓住了刀疤脸,将自己给招出来,恐怕自己也难善了! 想到这里,韩琛抬头问道:“阿权,刀疤脸的势力,伱处理的怎么样了?” “琛哥,很顺利,他的那些手下,基本上都没什么反抗,在刀疤脸失踪之后,很配合我们的接收,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大部份原来刀疤脸的地盘。”矮胖黑的权哥,抖动着脸上的肥肉说道。 “哦,就没人反抗吗?” 权哥也感觉太过顺利了,有些奇怪。 但此时却提出来,而是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琛哥你是老大,咱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平时刀疤脸对琛哥你又恭敬顺服,现在刀疤脸跑路了,下面的人都以为咱们是去帮忙镇场子的。” “再加上事情发生的急,可能刀疤脸还没有预做安排,所以,我们接收的很是顺利。” 韩琛听到这里,脸上微微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个刀疤脸,我平时还是高看他了,事到临头,一个亲信手下都没有,真是废物。” “不过,琛哥,刀疤脸始终是一个隐患,万一他被抓到了,招出你来,你对很不利啊?” 权哥一脸忧心的说道:“此人还是要尽早灭口,消除隐患!”韩琛仰着脸,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招出来又怎么样,我给他打的电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谁能证明是我下的命令。” “不过.” 韩琛想了想,伸手敲了敲桌子,又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在警务处虽然有关系,但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此人现在也没必要留了,还是做掉省心,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韩琛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尖沙咀弥敦道的一处酒楼,刀疤脸的落脚地,前面是临街的酒楼,后面有一个院子,刀疤脸平时就在这里居住。 虽然有钱后,刀疤脸在太平山脚下也买的有别墅,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三叔堵过一次,刀疤脸不太喜欢一个人住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于是在自己的势力核心圈找了个地方,和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待在一起,感觉更安心一些。 但这里在三天前就被警方查过一遍,前面的酒楼也被勒令暂停营业,后面的小楼也是一片漆黑。 此时,被人满世界追查的刀疤脸,带着几个亲信小弟刚刚躲回这里,被韩琛称为废物的刀疤,正一脸惬意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接着电话。 电话是比刀疤脸更关心他安危的韩琛打来的:“刀疤兄弟,你现在在哪里?” “琛哥,你放心,我在一个决对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他们那些警察想抓住我,是不可能的。”刀疤脸大大咧咧的,随口说道。 话筒里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韩琛苦口婆心的说道:“刀疤兄弟,这次的事情闹的很大,我看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子。” “我已经为了联系好了蛇头,保证安全的把你送出港岛,你先到泰国那边避避风头,等过了这一阵子再回来。” “没问题,琛哥!” 刀疤脸轻轻一笑,爽快的说道:“这几天警方追查的急,恐怕各处港口车站,还有能出去的路子,估计都在他们的监视犯围之内,等过了这两天,我就按你的吩咐,去泰国。” “在外面销大,刀疤兄弟即然要出去,那我也不能吝啬了!” 韩琛听见刀疤脸同意了,心里一喜,顿时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几百万的现金,到时候兄弟你在路上用。” 刀疤脸无声的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同意了韩琛的要求:“好吧,琛哥,难得你对我这么关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嘛,都是兄弟,何况这次的事情,你还是代我受过。” 韩琛大喜,连忙问道:“那你说个地址,我现在就让人把钱送过来.” “好的,琛哥,我就在以前住的地方,尖沙咀那个常住的地址,你也知道的。” 呃. 韩琛觉得很意外,紧张的问道:“你怎么躲在那里?那里很危险的,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去搜查的。” “琛哥放心,他们已经查过了,我是刚刚从另一个地方躲过来的,准备在这里避几天。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这么胆大,又躲回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刀疤脸一幅得意的口气。 “那好,你在哪里别离开,我这就让人送钱过去!”韩琛脸色幽幽的挂了电话后。 一脸杀气的吩咐道:“阿权,你现在马上带人过去,把刀疤脸给我做了,永绝后患。” “不过要小心点,外面有警察,别被他们跟上了?” “好的,琛哥!” 权哥一口应下,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出去。 此时,门口斜对面的一辆车上的几人轻声交谈着:“头儿,这个胖黑鬼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 “我们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另一个年龄较大的说道:“不用,这人在韩琛那里不怎么管事,只是给韩琛拎包看门的,你们看他的身形,就知道了,吃得跟头猪似的,能拎得动刀吗?” “这个时间离开,肯定是回家去了。” “要是我们连这样的人也跟,就是再来上十几个人也不够用,我们只要盯着徐伟强和陈永仁就行了,他们是韩琛的马仔,一般都是干黑活的,要是杀人,肯定是让他们出马。” “好吧,听你的,头儿!”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在车上打着盹. (本章完) 第456章 哪有什么敌人,都是自己人! 第456章 哪有什么敌人,都是自己人! 刘国权的身份,让几人大意了起来,再加上刘建明的消极怠工,并没有特意叮嘱,所以派来的人也不怎么得力,更不是很上心,眼睁睁的看着刘国权离开了夜场。 刘国权来到另外一个酒吧,里面聚集着大批的马仔在看场子。权哥叫上了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身上纹着乱七八槽,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年轻人。 拿着武器,坐上车,杀气腾腾的往弥敦道赶去。 韩琛所在的夜总会和酒吧的地点,与刀疤脸所在的酒楼相隔并不是太远。 大约二十分钟后,几辆车缓缓停在酒楼前面的街道上,权哥带着人赶到了。 等到十多个小弟纷纷下了车,权哥坐在车里没有动,吩咐道:“刀疤脸就在后面的院子里,进去把他给我杀了。” “是!” 众人中走出一个壮汉,从车上拿出一个半米长的气压钳,就开始剪酒楼门上的大锁。 “咔嚓”一声。 拇指粗的钢锁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一声‘哐当’脆响。 众人刚刚打开门,正准备往里冲的时候。 ‘砰砰砰砰.’ 漆黑的酒楼里首先有人开火了,激烈的枪声骤然间响起,黑暗的酒楼大堂里不断闪过子弹出膛的火光,门口的两人应声中枪倒地惨叫,其他人纷纷躲避,并掏出手枪还击。 至于拿着刀的,就只有扒在墙后观战的份儿了. 一场枪战就此拉开,双方隔着一道门脸儿对射着。 街道对面坐在车上的权哥一看,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浑身的肥肉哆嗦着,趴在车座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有埋伏,快走,快开车!” 呃. 开车的年轻司机正一脸兴奋的看着骤然暴发的枪战,恨不能提着枪上前和那些大哥们一同奋战。 此时听到权哥的命令,顿时傻了眼。 万万没想到,平时威风八面、一直隐有大佬风范的权哥,临阵竟会如此胆小,还隔着一条街道,居然会怕得要死。 “权哥,还离得远呢?波及不到我们这里,再说,兄弟们还在那里,我们离开了,他们怎么办?”司机年纪不大,是新入行的小弟,见此情形,有些鄙视,也有些不忿的提醒道。 “玛的,你知道什么?” “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权哥厉声大叫道:“这明显是对方已经有了准备,再说,枪战一起,马上警察就会赶来,要是再不跑,等会就跑不掉了” 权哥的话还没说完,街头就响起了冲天的警笛声,几辆警车拉着警灯就往这里赶来。 权哥不及再骂,连忙催促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年轻司机一看,也有些懵了,统共枪战刚刚开始,还没有五分钟,警方就赶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港岛的警方要都这个效率,那我们这些人还混什么? 小弟不敢再争辨,忙不迭的打火,一踩油门,带着权哥,顺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这边正交火的小弟们,一看来了警察,也顾不上对方了,连忙冲过街道,抢上剩下的两辆车,急驰的往外冲去。 霍启强晚上出来,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劳和辛苦,另外也是为了抓捕刀疤脸,把晚上在警署值班的部门属下全都拉了出来。 在街上漫无目地的晃荡着,从十点钟出来,耽误了近四个小时,扫了好几家场子,弄得尖沙咀各大夜场鸡飞狗跳的。 七八辆警车,几十个警察,也被折腾的个个人困马乏、精疲力竭的,只有霍启强精神奕奕的,一幅随时都有可能出事的神情。 “霍sir,今天太晚了,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找吧?”cib的一个督察一脸困顿的打着哈欠说道。 “就是,阿头,这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明天不是还有时间吗?” “我中午就没睡觉,晚上刚到警署又出来了,困死我了” “都快两点了,明天八点还要上班,怎么办啊?” “.” 打头的一辆冲锋车上,不断有属下抱怨着,看着坐在副驾上的上司霍启强。 “哼!这点辛苦都受不住了!” 霍启强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要是知道黄总警司被人打成重伤,一条腿都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而行凶的刀疤脸还逍遥法外,我们能安心的休息吗?” “我们多跑一个钟头,就多尽一份力,说不定就能抓住刀疤脸,为黄sir报仇。” 后面的警员们一听愣住了,相互看了看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员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啊,阿头,伱下午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不也说了,黄sir贪功心切,一个人想独吞功劳,所以偷偷去见卧底,是疚由自取,纯属活该。” “是啊!” 另一个人也接口道:“我记得阿头说,黄sir自己死就算了,还要连累着我们大家不能休息,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到处跑,真是害人不浅。”“就是,阿头说,这都好几天了,刀疤脸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不在港岛了,搜也是白搜.” “对了,还有” 众人七嘴八舌的重复着这几天霍启强汗流夹背时候发的牢骚,将霍启强给噎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好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霍启强脸色涨红,心里暗骂道,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不知好歹,给你们功劳立,一个个儿还要叽叽歪歪的。若不是看在平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老子才懒的带上你们。 霍启强也知道,自己现在凛然大义和正真无私的人设,确实和这两天的表现大相径庭。但自己有什么办法,谁让姐夫给自己的剧本时间太短了,这个弯也拐得太大了。 没法儿解释,霍启强只好勉强上阵,厚着脸皮硬着陆,不过好歹也拖过了一个晚上。 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说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前面打个弯,慢慢往回走。” 霍启强带着人慢慢往弥敦道这边开来,刚到街口,就听到这边隐隐响起的‘鞭炮声’。 众人一听,昏昏欲睡的状态一扫而空,神情一震,顿时个个眼神都亮了起来,如同黑夜中的大草原上发现羊群的饿狼。 人群里能跟霍启强这么一个高级警司出来的,都是老资格的警察了,有不少人干的时间比霍启强还要长。听一耳朵,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鞭炮声’,而是枪战声,这是混混们在火并。 对于警察来说,没有比发生这种恶性案件更美妙的事情了,这等于是找上门来送功劳啊! 众人摩拳擦掌的,连连催促司机加快油门。 没想到,刚刚转过一个街口,就看到这边寂静街道里有两伙人正在火并,并将正在枪战的双方堵个正着。 靠,大案子啊! 众人纷纷兴奋起来,一边手脚麻利的拿出车上的防弹衣往身上穿,一边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准备作战。 打头的车子往前一个冲锋,拦截在另一边。 后面的车子摆出包围的阵势一停,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跑的马仔们给堵着正着。 呼啦啦. 几十个警察立马冲出,对天鸣枪 “站住!” “都给我住手,谁敢乱动,打死勿论。” 混混们虽然自己火并起来,一幅悍不畏死的样子,但面对警察,都是有些发自内心的发怵,此时又跑了大半兄弟。 剩下几个没上车,还有受伤倒地哀嚎的倒霉蛋,一见来的警察数量不少,而且个个穿着防弹衣,手持武器。 明显对方有备而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决对会被当场打死。 由其是西九龙o记的警员,被黄志诚三令五绅的要求,遇到混混街斗,只要有人动枪。 别顾忌,直接照头,打死一个少一个。 自此之后,黄志诚属下的警员们,杀气都重了不少,混混们敢于反抗的着实不多。 弥敦道位于尖沙咀的核心区域,众小弟们经验丰富,只看来人的阵势,就知道不是分区警署的,至于是不是黄志诚的o记,也没人敢去赌。 于是纷纷将枪丢到了一边,受伤的哀嚎着让阿sir们送医院抢救。没受伤的,也在警方的围堵下,抱头蹲在地上。 在酒楼门口. 将外面的几人拷起来后,刀疤脸也带着几个铁杆小弟们施施然的走了出来,面对围成一圈,紧张的躲在车门后边,用枪指着酒楼的警察们,干脆的将手中的枪丢在地上。 举起手,投降! “阿头,是刀疤脸” 从警车后面冲出来几个警察,上前一看,正是自己警署苦寻三天三夜的刀疤脸,一脸兴奋的上前将几人拷起来,押到警车里。 此时没有任何人再有半点抱怨,纷纷以祟敬的目光看向霍启强,都在暗道庆幸。 幸好霍sir坚持大半夜的依然在外搜寻! 不然,就错过了这次枪战,也错过了抓捕刀疤脸这么一个大功劳,一次就截获了两个大功劳。 真是付出就有回服,世上就没有白费的功夫啊! 只有霍启强心里知道,什么他玛的狗屁回报? 这都是姐夫运筹帷幄、自导自演的结果,所谓运气,就是这么产生的。看着周围下属们一脸庆幸的神情,霍启强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看到了当年跟着李言抓捕三叔,破获越南人绑架案时候的自己。 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真相的 转头看了一看依然漆黑一片的酒楼,打量了下一脸配合、毫不反抗的刀疤脸,再扫了眼地上丢弃的枪支,再看看一脸小心谨慎的进酒楼去搜寻的属下们。 霍启强越发觉得,这里哪有什么敌人,都是自己人! (本章完) 第457章 韩琛的底气 第457章 韩琛的底气 众人兴高彩烈的押着刀疤脸回到警署,顿时打破了警署的沉焖气氛,此时在三楼的大办公区域,正打着哈欠、一脸疲惫的在办公室里,一杯一杯的灌着咖啡提神,硬抗困倦的刘建明。 看到被押到审讯室的刀疤脸,霎时一个激伶,混身的困顿再也不见,瞬间被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所笼罩。 刀疤脸一旦招供,马上韩琛就会被捕,或许接下来,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刘建明不急着出门,反而将自己锁在屋内,连忙掏出手机,给韩琛打了过去。 想要通知韩琛快想办法应变 而韩琛这边,正在办公室等消息的时候,绕了一大圈子才回来的权哥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屋子,一就进来就大声喊道:“琛哥,不好了,我们刚刚动手的时候,忽然警察就来了,来得人还不少,我见机不妙,马上逃了回来。” “估计刀疤脸这会儿就落到警方手中了,而且在现场,我们也有两个兄弟受伤被抓了起来,要不了一时三刻,说不定警察就会追查到这里,琛哥,快逃吧,先避一避,看看情况再说。” 正坐立不安的等消息的韩琛立马被权哥带来的坏消息给惊的跳了起来,详细的问过现场的情形后,韩琛马上就惊恐起来。 玛的! 那么寸? 要是警察早一点儿到,自己的人还没赶到,那么刀疤脸就不会知道自己派人过去灭口的事儿。 要是晚一点儿到,自己的事情都办完了,就是被抓到,自己也可以说是帮着警方缉凶,无奈遇到刀疤脸反抗,最后局面失控,刀疤脸被打死,推几个小弟出去顶罪就行了。 可偏偏,要死不死的,刚刚和刀疤脸开打,警方就赶到了! 这该怎么办呢? 愤怒之下,刀疤脸一定不会再帮自己遮掩的 不过,转念之间,韩琛又稳了下来,当初和刀疤脸打电话的时候,就两个人。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谁知道? 万一刀疤脸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可以咬死不认,在没有第三人证明的情况下,自己又有高建斌和梁飞虎撑着,最后也只能是无罪释放。 怕什么? 想到这里,韩琛情绪稳定了下来,责怪的看了刘国权一眼:“慌什么,每临大事要有静气。” “刀疤脸没有证据,能耐我何?” 权哥焦急的说道:“可是,我们有两个兄弟受伤,留在了现场,说不定会把我们给招出来的。” “招出来又怎么样?” 韩琛一脸厚颜无耻的说道:“我是良好市民,发现刀疤脸的行踪后,派集团保安去帮警方缉凶,这有什么错?” 呃. 权哥有些傻眼了,这样也行? 琛哥真是太不要脸了. 正在这里,韩琛的电话响了起来,韩琛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自己在警队有卧底,警队里的一举一动,自己都了若指掌,刘建明和林国平这些人,比自己更担心自己的安全。 接起电话后,听到刘建明急勿勿报过来的消息。 韩琛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刚刚就是我派人去灭口的,不过警察来得不巧,事情做了一半。” “不过,你不用担心,刀疤脸没有证据,他是当事人,说话没什么用,警署那边,你帮我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报给我.” “好的,琛哥,我知道了.” 刘建明慌乱的心略略定了定神,挂了电话后,推开门,往审讯室那边而去。 半路上正好遇到从另一边赶来的李言,连忙的打了个招呼:“李sir,我听说,霍警司抓到了刀疤脸?” “嗯,没想到这家伙有点运气,还真让他碰到了!” 李言微微点头,边走边解释道:“他带着人走到弥敦道附近的时候,刚好那边发生了枪战,我们的人赶过去之后,才发现韩琛的人和刀疤脸的人正在火并,还好我们的人够多,正好将他们堵个正着。”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来到审讯室的时候,霍启强的cib正在对刀疤脸时行审问,不过看样子不是很顺利。 李言看看外面的走廊里聚集的林国栋和o记的一些人,还有林国平带着重案组的一些人,还有刚刚碰到的刘建明这个内务科的人。 几个部门的人将走廊都站满了! 李言顿时皱了皱眉头,转身对守在门口的霍启强责备的说道:“你搞什么?cib的人长于技术支持和通讯管理,审讯这种事情还是要让专业的人上场。” “把伱的人撤下来,让林国栋带人进去审!” 在走廊上干着急的林国栋和o记人员闻言,顿时一脸感激的看向李言。大家一听刀疤脸被抓回来了,都是摩拳擦掌的要来替黄志诚出口恶气。 但来了审讯区域一看,又有些无可奈何。 刀疤脸是霍启强带着cib的人抓回来的,他一个部门长官又守在门口,护食的意图非常明显。警队里也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默认的规则就是谁抓回来的人,就是谁的功劳,哪个部门的抓的人,哪个部门负责。 林国栋纵使再着急,也不好腆着脸把人要过来。 何况霍启强的警衔不比自己低,职务更比自己高了一大截,是整个部门的负责人,有他在门口守着,谁也没办法! 李言一句话,让霍启强满脸的不高兴。 不过李言却是不在乎,将霍启强给扒拉到一边儿,对林国栋说道:“国栋,对付这些社团的人,还是你们最擅长。” “你亲自负责审讯,要是最短的时候,将他的嘴给我撬开,看看殴打黄警司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不过,此事盯着人颇多,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别留下什么话柄了” 李言最后一句话,就是叮瞩林国栋,不要刑讯逼供那一套,不然,对外面不好交待。 “我知道,李sir,放心吧!” 林国栋兴奋的说完,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接手了原来的cib的警员。 “建明,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李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将刘建明留在了这里,刘建明无论是身为内务科的监督一方,还是为了替韩琛拖延时间,肯定不会放任林国栋采取违规手段的。 做事情不能急,要遵循事物运行的规律! 刀疤脸的最后审讯,轮到李言接手还需要一个过程,另外,李言还是希望将韩琛给逼得离开众人的视线,这样才好采取‘紧急处置’的手段。 只要韩琛出逃在外,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 至少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上貌似关切案情的刘建明和林国平,都是其中之一。 韩琛最近频繁的动作,已经给这两个人带来了强烈的不安和沉重的压力,让这两人已经在考虑永久解决隐患的办法了。 吩咐完之后,李言对霍启强和林国平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将两人带到了办公室后,不去管去倒水解渴的霍启强,对林国平说道:“国平,刀疤脸开口是早晚的事情,他对黄sir的伤害,十有八九就是韩琛下的令。” “而今晚cib的同事们赶去的时候,双方的火并,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儿,韩琛是想将刀疤脸灭口的,这说明刀疤脸很有可能掌握有对其致命的证据。” 李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林国平也是一脸的认同:“不错,李sir,有什么任务你就尽管安排吧?” “嗯” “你辛苦一下,一会儿去挑两个人,在韩琛的老剿外面盯着,万一刀疤脸开口,我怕韩琛会跑路,你去那边守着,一旦国栋这边的审讯有什么突破,你立马配合警队抓人.” “是,李sir!” 林国平说到这里,又是一脸的为难,试探的问道:“可是,李sir,韩琛手下有不少亡命之徒,万一他要是武力抗拒,那我们怎么办?” 李言心是微微一笑,林国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想为接下来将韩琛干掉找一个合法的依据。 李言顿时一脸的严肃:“不管什么人,只要敢武力对抗警方,你们都可以按照警队条例的规定,采取断然措施,你也是老警员了,这还要我教你吗?” “是,李sir,我明白了!”林国平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兴奋的离开了。 林国平前脚离开,霍启强后脚就不忿的说道:“姐夫,这刀疤脸可是我们抓到的,你就这样交给林国栋那些人,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你知道什么?” 李言鄙视的看了霍启强一眼:“刀疤脸怎么说也韩氏集团的二号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拿下,再怎么说也要抵抗一阵子,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先让林国栋去碰个霉头,等他搞不定的时候,我们再出面,这样不是即显得我们高风亮节,而且还凸显了我们的能力,更是让他们没话说,大佬总是压阵出场的,你懂个屁啊!” “都像你这么莽莽撞撞的,万一搞不定,不是凭白的折损了威望,被人小瞧.” 霍启强摇了摇头,砸巴着嘴:“姐夫,你真是长了八个心眼,这一点点儿小事,你都要玩儿出这么多的儿,你到底还打着多少盘算,能不能透露一点儿?” (本章完) 第458章 收大将之心 第458章 收大将之心 李言没有得意,而是看着霍启强谆谆教诲道:“官场无小事,你现在也不是低层警务人员了,再进一步,就是总警司了。” “整个港岛三万多警员,也才四十多个总警司,总部就占去了一半,合着每个总区也才两三个,都是独档一面的主儿,在警队里,也算是方面大员了。” “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跟着你,将前途命运,身家性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不是开玩笑的,不多点儿心思,怎么成?” “就像这一次,就算我不要功劳,不是还得替伱争取机会嘛?就算你不在乎,但你下面的人呢,都眼巴巴的看着,要是案子结束了,毛都没捞到一根。” “看着别的部门吃香的喝辣的,升官又发财,你这个做老大的,怎么向下面的人交待.” 李言说的,都是自己这几年在警司位置上感悟到的管理心得,不光只是争权夺利的一些手段和策略,更多的还是身在高位上的一些身不由已,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到整个体系的发展。 见霍启强听得认真,李言笑着说道:“好了,你今天晚上不是把人都带出去了吗!凭借制止一场混战,在关键时刻将刀疤脸抢回来,这个功劳已经不小了,足可以对下面的人有所交待了。” “o记也不是外人,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咱们的老根底,多少有一份香火情。黄sir这一次受伤,最起码也要在医院待上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上面开个会,o记又回到我们手中了,现在不打好关系,到时候怎么做接收呢?” 呃. 霍启强一怔,看了看李言一脸深意的笑容,慢慢点了点头,表情也舒缓下来了。 说实话今晚的事情,对霍启强的触动挺大的,要搁在以往,早就迫不及待的问刀疤脸的事情了。 但现在霍启强也不是吴下阿蒙,多少也历练出来了! 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只能在一旁自己观察,而不能再肆无忌惮的随意发问了。 霍启强知道,这种事情,问了李言也不会说。 或者说,李言其实早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这些事情迁碍颇大,不能宣之于口,就算是在暗室也不行,一旦被别人听去,就是塌天大祸。 就像不管多少人在心里早就笃定,梁飞虎就是倪坤的卧底,但从法律上来说,没有证据,梁飞虎就是清白的。 到了李言和霍启强如今的地位,很多事情只能靠彼此之间的默契,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说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一早,李言带着霍启强来到审讯室,看到o记的众人都是熬了一夜,林国栋也是一脸的疲惫。 李言站在隔避的观察室里通过单向透视玻璃察看着对面的情形,问道:“审得怎么样了?” “刀疤脸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手下头上,说打伤黄sir也是手下一时失手所致。”刘建明顶着黑眼圈在一旁回答着。 李言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对刘建明说道:“让林国栋出来,我亲自来审.” “是!” 刘建明诧异的看了李言一眼,连忙去通知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国栋一脸愤恨的出来了,看到面前的李言,略有些颓然之色。 李言这么看重自己,把审讯任务交给自己,原想着刀疤脸一鼓可下的,没想到竟然搞成这个样子,审了一夜也没什么突破。 林国栋一脸的歉意,正想说点儿什么! 李言一脸理解的神情安慰的拍了拍林国栋的肩膀,带着霍启强走了进去. 霍启强则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林国栋,知道更多内情的他心里明白,这事儿李言早有安排。 无论是谁,都甭想着摘桃子,谁也审不出来的. 李言进到审讯室后,往椅子上一坐,看着被疲劳轰炸了一晚,显得很是憔悴的刀疤脸,眼神略略带了一些关切。 但表情却是很严肃:“刀疤,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伤害黄警司的事情,你们是犯了众怒,这件事情,不是一两个小弟能扛下来了,就算你也不行,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原委都交待出来。” “昨夜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韩琛是想杀你灭口的,若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你还想替韩琛卖命吗?” 来到隔壁的林国栋闻言,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这李言说的和自己说的也差不多嘛? 昨天晚上自己搞了好几个钟头,威逼利诱,硬的软的全都上了,半点用都没有,这刀疤脸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果然,刀疤脸抬头,不屑的看了李言和霍启强一眼,随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霍启强看着两人当众演戏,微不可察的翻了一下白眼,嘴角晒了晒。 这时,李言对霍启强说道:“去把监控录音都关掉,我有几句话想对刀疤脸说.” “好的,李sir!”霍启强早知道会到这一步,二话不说,马上出去断了审讯室的电。 随后赶紧回到审讯室,他要亲眼旁观整个过程。 “刀疤脸,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多大关系,你最近这几年,和警方的关系处的还不错,自己也很少做恶,这一次突然对黄警司这个警方高层下手,我相信也绝非你的本意。”李言慢慢的做着刀疤脸的思想工作,虽然现场只有一个霍启强,但李言还是一丝不苟的走完整个流程。 “韩琛这一次让你对黄警司下狠手,摆明了是忌惮你的实力,想借刀杀人,一次性解决你的问题,你身为韩氏集团的二号人物,现在的实力已经威胁到韩琛,他不可能容得下你的。” “相对于韩琛这两年的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我们警方更愿意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只要你交待出幕后之人,我保你这次平安过关。” “而且,我们打掉了韩琛,韩氏集团群龙无首,其他人资历不如你,你可以很轻易的接手他的所有地盘和势力,对你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是双赢的局面,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李言从利害这方面去劝说,没有出乎霍启强的意料。 只见刀疤脸听得砰然心中,神色一正,似乎陷入了沉思,霍启强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个人演戏。 眼神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刀疤脸似乎想通了,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言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愿意和警方合作。” “嗯!” 李言和霍启强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刀疤脸愿意交待,霍启强还是舒了一口气。 总感觉这种‘审讯’有些怪怪的感觉,怎么说呢? 好像现在看到的画面都是假相,而这种结果的出现,早在李言在办公室里预设案情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当然,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决定了。 现在霍启强才想到,李言和刀疤脸的关系,应该追朔到九五年之前,李言在倪家当卧底的时候了。 或许当初刀疤脸和韩琛的合谈,也在李言的安排之中。 想到这里,霍启强转身看了看李言,十年之前,李言就在为以后的立功升迁做铺垫了,难怪他可以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的地位,就算没有李家的帮助,恐怕李言的成就也不会小的。 李言这时站起身,对思绪万千的霍启强交待道:“好了,别想了,回去以后有时间再慢慢思考。” “现在去把林国栋叫进来,给刀疤脸做笔录.” “姐夫,这个笔录我也是可以做的。”霍启强总觉得这到嘴的鸭子都煮熟了,再让给别人吃,有些可惜了! “眼光放长远一点儿” 李言有些责怪的说道:“收一颗大将之心,不比立点表面的功劳要好的多啊!” “你这次制止枪战,抓回刀疤脸,已经立了不少的功劳了。再说,你上面有我帮你说话,要这么多功劳做什么?” “林国栋这样没背景后台的人,才最看重这个,你都大人了,还和小孩抢吃的,真是丢人.” ‘靠,你们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我还在现场呢?’坐在审讯椅上戴着手拷的刀疤脸一脸的诧异。 李言说完,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刀疤脸和一脸委屈的霍启强,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刀疤脸神色一震,知道李言这是在借机培养自己,更多的是通过这种态度告诉自己,霍启强是自己人。 刀疤脸深深的看了霍启一眼,将这个人记在心里。 这么说来,以后自己也要跟这个一脸随意,没个正形的高级警务人员打交道了? 霍启强明显也体会到了李言的深意,转头对着刀疤脸露出一幅和善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出门后,李言对来到走廊的林国栋说道:“国栋,刀疤脸已经答应和警方配合了,你马上带人去给他做笔录,我就在这里等着。” “是,李sir!” 林国栋是一脸的佩服和感激,一方面是李言进去才短短几份钟,就做通了刀疤脸的工作,这是自己辛苦了一夜都没有达到的,这让林国栋发自内心的佩服。 虽然刚刚关了监控设备,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不过不管人家说了什么,能让刀疤脸开口,总是人家的本事。自己也有便宜行事的权力,也可以去诱供,但却无法让刀疤脸开口招供。 以前还觉得李言是靠逢迎和背景上位的,现在看来,人家是真有本事啊! 另一个方面,这都把刀疤脸的嘴给撬开了,还让自己去接手,这摆明了是想送给自己一个功劳。 (本章完) 第459章 刀疤脸招出韩琛 第459章 刀疤脸招出韩琛 想到这里,林国栋对李言这个最早的下级,以前的平级,现在的上级,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人家是真的有胸怀,不是做做样子的。 林国栋带着两个帮手进来后,看着坐在对面一脸顺服的刀疤脸,心中暗暗鄙视,还以为你有多能耐,搞了半天,是要见大官,好把自己的人情卖个好价钱? 我林国栋一个高级警司,怎么委屈你了? 最后还不是回到自己手上了,人家李言一个总警司,哪儿有精力给你问口供? 林国栋依自己的人生经验,觉得刀疤脸是想讨好李言,对这些人的小心思,林国栋虽然不屑,却也没有节外生枝,再次出口奚落。 说得太明了,刀疤脸恼羞成怒,再次抗拒招供,那自己就真没脸了. 没有废话,直接问道:“刀疤脸,我问伱,三天前的下午,在港龙大厦的天台上,是谁让你带人去那里的?” “你们去那里是干什么的?” “是韩琛吩咐我去的!” 刀疤脸这次很爽快的交待了:“韩琛说,o记的黄志诚要和潜伏在他身边的警方卧底接头,让我去把卧底给解决了,所以我才带人赶去的。” 林国栋和两个属下听到这里,都是一脸的振奋和激动。 而另一边站在隔壁和李言霍启强一块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的刘建明却有些神情不安,浑身发颤,脸色都有些微微紧张,双拳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头,指节都有些泛白。 不过,还好刘建明站在最后面,李言和霍启强的注意力也在前方审讯室,没空关心他。 “韩琛是怎么知道黄sir是和卧底去接头的?”林国栋问道。 刀疤脸说道:“前几天,韩琛就跟我说,他要设一个局,将内部的卧底给诱出来。” “这段时间,他在内部大张旗鼓的造声势,放出风声要再次进货,然后再小心留意观察,后来这个卧底果然行动了,联系了黄志诚。” “我想韩琛应该是派人跟踪黄志诚,这才发现了两人的会面” 林国栋和两个属下都是一惊,没想到韩琛如此狡猾,竟然想到这样的办法,确实对潜伏的警方卧底造成了巨大的危胁。 而隔壁的刘建明听到刀疤脸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呼吸一窒,心都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刀疤脸说的已经逼进了事情的真相,只要对此再追查下去,自己就将暴露。 浑身一个颤栗,仿佛感觉到死神的镰刀裹挟着冰冷的杀气正往自己的头颅飞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刘建明,让他手心发汗,心情紧张到了极致。 审问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刘建明的害怕恐惧而停止,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再次传来. “跟踪黄警司的人是谁?” 刀疤脸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国栋等人:“这我哪儿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韩琛也不会告诉我?” 林国栋皱了皱眉头,刀疤脸说的也对,他连韩琛都招了,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刘建明闻言暗暗舒了一口气,下意识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天知道,刚刚的一瞬间,仿佛永恒。 在刘建明的脑海中刀疤脸几乎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在恐惧的幻想中,经历了可怕的暴露身份,然后被众人唾弃并糟受审判的轮回。 此时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那我问你,你们到达现场后,有没有发现警方的卧底?” 刀疤脸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到天台后,只堵住了黄志诚一个人,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 这一点儿和警方事后调取的大厦监控差不多,刀疤脸等人离开的时候,是坐着电梯的,其中并没有被束缚的人员,现场也没有发现尸体,几人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警员正低头快速做着记录,林国栋又问道:“你们堵住黄警司后,是韩琛下令要打伤黄警司吗?” 刀疤脸不屑的摇了摇头,让林国栋眉头一皱,都到这种程度了,刀疤脸还想维护韩琛吗? 没等林国栋再次发问,刀疤脸就说道:“韩琛让我杀了黄志诚,是我自己于心不忍,所以才放了他一马,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呢?” “什么?” 做笔录的警员手一抖,几乎将笔都掉在地上,另外两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震惊的望着刀疤脸。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林国栋脸色阴沉的问道:“我是说其他证据,如果只是你个人口头证供,恐怕我们没有办法相信你。” “当然有了,我手机里就有我和韩琛通话的录音,你们一听就知道了。”刀疤脸微微一笑。 林国栋连忙将桌子旁边的一个袋子拿了起来,神色激动的从里面翻出一部手机。 没想到竟然有录音,这真是意外之喜! 若是这样的话,韩琛死定了,意图谋杀高级警务人员,比他走私洗衣粉的罪名还要大。就算没有成功,也是重罪,决对足以将他送进监狱,只要他进了监狱,失去了对手下的掌控,他一屁股的屎,还怕找不到。 恐怕接下来就是不断的上庭,然后加刑,直到遥遥无期,最后绝望. 林国栋口干舌燥,声音都有些忐忑,紧张的对刀疤脸说道:“是这部吗?” “没错,就是这部。” 林国栋隔着装证物的朔料袋,将手机打开,但随后就碰到密码锁屏,连忙问道:“密码是多少?” “tt” 林国栋和其他几个警员都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就你一个恶棍,还想天天一路发发发,想什么呢? 林国栋连忙将秘码输入 果然,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手机被打开了。 在刀疤脸的提示下,翻到一个隐密的文件夹中,找到一个时间最符合的,点击播放,随后韩琛和刀疤脸的对话就回荡在审讯室中。 一开始是刀疤脸在汇报当时的情形:“喂,琛哥,我们只发现了黄志诚一个人。” “另一个接头的内鬼,并不在现场,我们该怎么办啊?” “.” “刀疤,让他说出那个卧底的身份,若是他不说,你知道该怎么办!”这是韩琛的声音,很有特点,o记的警员们没有一个人听不出来的. 此时通话还很正常,韩琛的意图也不是很明显。 随后就是刀急促的问道:“琛哥,那可是总警司,不是阿猫阿狗,你想清楚了” “天台那么危险的地方,黄老狗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嘭.摔得粉身碎骨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说呢?” “.” “好的,琛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对话很短,只有几分钟,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是无论审讯室里的林国栋,还有在隔壁观审的霍启强和刘建明等人,都被对话中的内容给惊呆了。 从这个简短的对话中,只要是个人都能判断出来,韩琛的指令,就是让刀疤脸将黄志诚给做掉。 还是扔下天台,活活摔死的那种 这些人都没想到,韩琛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警方的总警司级高级警员都敢谋杀,太嚣张了. “嘭”的一声 林国栋愤怒将桌子拍的震天响,怒骂道:“韩琛这么一个烂仔,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敢下令杀害黄警司,这是赤果果的谋杀。” “谁说不是呢?” 刀疤一脸的无奈:“你们说,我一个听人命令的小弟,老大让我这么干,我能怎么做?说实话,能顶着韩琛的压力,将黄sir的性命保下来,我已经得罪死了韩琛,不然,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死手?”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国栋气愤之下脱口而出,但随后想到,刀疤脸不管怎么说,还是留了黄sir一命,而且现在还么配合,说不定李言刚刚就答应了他什么条件,虽然林国栋没听到。 但霍启强在场,想来也是一些利益交换的东西。 不过,相对于刀疤脸一惯的做风和现在交出来的东西,那些从宽从理的条件,都不算什么了。 要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不过,你还不错,保住了黄警司一命,没有按韩琛的命令去做,现在又这么配合,我们会酌情考虑,对你从宽处理的。” 说完,林国栋拿着录音,出了审讯室。 剩下的细节方面的询问,自然有小弟们代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高级警司,不能什么破事都让自己来做. 另一边,刘建明则是一脸的绝望,在刀疤脸拿出录音的时候,刘建明就知道,韩琛完了。 刘建明自己也被韩琛的狠辣和疯狂吓住了,极度的恐惧之下就是极度的憎恨,刘建明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眼中露出来的是浓浓的杀意,看来韩琛是保不住了,自己只有赶快想办法灭口,来保住自己。 “建明.” 李言的呼唤打断了刘建明的思考,将刘建明愤怒的心迅速拉回到现实,刘建明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李言和霍启强,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不然马上就会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刚刚有些失态了 (本章完) 第460章 刘建明通风报信 第460章 刘建明通风报信 一瞬间,刘建明感觉到后背一凉,衣服再次被冷汗打湿了,连忙上前一步。 “李sir” 李言这才转过头,对着出了一头细密的白毛汗的刘建明说道:“你准备一下,马上带人前去抓捕韩琛。” “是,李sir。” 刘建明应下后,转身去招呼人了。 看到刘建明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霍启强疑惑的问道:“姐夫,这个刘建明,魂不守舍的,刚刚你看到没有,他脸色惨白,额头上都出汗了,很是可疑啊!” 李言对着霍启强微微一笑:“你觉得他有可能是韩琛在警队的卧底?” 呃. 李言的直白,让霍启强有些猝不及防,霍启强脸色有些讪讪的,尴尬的说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伱想,上次黄sir的案子也有他,现在来查卧底,不盯着下面的警员,反而派人跟踪黄sir,黄sir三天前又是去见卧底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反正我知道,黄sir这个人虽然可恶,但他不可能是韩琛的卧底。这样算来,派人跟踪他的刘建明,就显得用心很是可疑?” 李言微微点了点头:“你的观察很仔细,假若他就是韩琛的内鬼,你该怎么办呢?” “这” 霍启强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眼神烁烁的盯着李言:“先不惊动他,想办法拿到证据,然后看情势而定。” “嗯!”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即然这样,那还说什么,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看到李言丝毫不奇怪的神情,霍启强似乎想到些什么,有些颓然的问道:“姐夫,这不会又是你布下的棋子吧?” “呵呵.” 李言对霍启强随意的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来到房间外面,李言和霍启强瞬间就换了一幅正气凛然的模样,看到一脸兴奋的林国栋。 李言断然说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都看到了。国栋,现在马上派人前去抓人,务必不能走脱了韩琛。” “是,李sir!” 林国栋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当着李言的面,点齐人马,风风火火的出了警署。 林国栋和刘建明两路人马都出了警署,李言带着霍启强回到办公室。 霍启强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言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出去,电话响了一声,对方就接听了。 “国平,刚刚刀疤脸已经招供了,并且拿出了韩琛谋害黄志诚总警司的证据,警署的人马上就到,抓捕韩琛。你在哪儿给我盯紧了,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前,别让韩琛给溜了。” 电话另一头的林国平也被李言的话给惊得心胆俱裂,亡魂大冒,大脑一片空白,慌忙应道:“是,好的.” “李sir,我一定会看好他的。” 李言听出来林国平微微有些颤抖的语气,安慰道:“别担心,一会儿我们的人就到了,韩琛跑不了的。” 霍启强听见李言给林国平打电话,而且还说了审讯的详情,皱了皱眉,略略感到有些不太合适,但想到林国平给李言做了五六年的秘书,是李言的绝对的亲信之人,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刚刚在审讯室的隔壁,明明李言也意识到了刘建明的不对劲儿,却没加阻拦,依然放心的让刘建明离开自己的视线,独自带人去负责抓捕工作。 经过刀疤脸的一番变故后,霍启强已经不会再觉得李言可能会出现冒失,而是舍身处地的站在李言的角度去思考,李言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了。 似乎李言不怕消息泄露,让韩琛逃掉 想到这里,霍启强心思一跳,眼神转动着,急忙说道:“那姐夫,说不定刘建明会向韩琛通风报信,我去盯着他,说不定能偷听到什么证据?” 霍启强还没起身,李言就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道:“没有必要,你现在过去,反而会打草惊蛇,这种紧要关头,你就是真的撞见了什么,刘建明不是把你杀了,就是自杀,有什么意义?” 李言知道刘建时此时的神经已经是高度紧张,受不了半点刺激和怀疑,原剧中的杨锦荣就是不断刺激刘建明,结果被当场打死。 可冤了. 李言追剧的时候看到这里也是撇着嘴,一脸的不屑,知道你帅,还要随时装比。 这下好,玩儿砸了吧? 呃. 霍启强一想这种可能,见李言又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脸震惊的说道:“姐夫,这么说,刘建明真的很有可能是韩琛的卧底了?” “他可是尹署长的女婿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也不让我去搜集证据,说明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女婿又不是天生的,做女婿之前的经历,你知道吗?” 李言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刘建明现在的位置很关键,又有尹系的背景,就这么抓了,不是太可惜了,暴殄天物” “一个高级督察而已,能有多大的功劳?” 霍启强瞬间明白了李言的打算,一脸叹服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感兴趣的问道:“姐夫,那升到什么级别,才值得一抓。” “至少也要到梁飞虎的程度吧!”李言语带双关的说道,让霍启强似乎想到了什么. 梁飞虎好像也很有嫌疑! “嘿嘿嘿” 霍启强露出一脸会意的笑容:“姐夫,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真是阴险啊,老谋深算,眼光长完!” “什么话,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懂个屁啊”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霍启强的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李言也没有注意到的隐隐的忧虑。 不是在忧心案子,而是李言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背着自己了,刀疤脸这个正在使用的棋子不说,连刘建明这种暂时用不上,正在潜伏成长之中的韭菜都告诉了自己。 这说明什么? 从上次二公子那里回来,李言叮嘱自己购买水果公司的股票的时候,霍启强就察觉到了李言的不对劲儿,总是隐隐给自己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李言要离开似的。 这种莫名的判断突然出现在霍启强脑海中的时候,让霍启强陷入到巨大的恐慌当中。 之后的日子,此事就一直牵挂在胸。 前有刀疤脸,后有刘建明的事情,李言好像都是在让自己了解并接手他的那一张网。 霍启强知道,这是一个高级警务人员在仕途上高歌猛进的关键资源,而李言却毫不在意的向自己坦露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李言随意的表情,霍启强暂时压住了内心的不安。 此时,不管是刀疤脸、刘建明,还是韩琛、黄志诚,在霍启强的心里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只是担心,李言到底在做什么? 又为什么这么做? 霍启强不愿去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但李言的所做所为,似乎都在间接提醒着自己,他是在安排‘后事’? 一想到这种可能,霍启强的神色就开始凝重起来,得知再多的内情,也开心不起来了。 而另一边的韩琛此时也接到了刘建明的紧急通知:“不好了,琛哥,刀疤脸已经招供了,警方正在往你那边赶,马上就要去抓你了。” “什么,刀疤脸这个废物,竟然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韩琛下意识的紧张起来,随后似乎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抚着刘建明:“不过你放心,他没有证据,我可以矢口否认的,警察拿我也没什么办法的!” “琛哥,刀疤脸在和你通话的时候,做了录音,刚刚他已经交了出来,警署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下令,要将黄sir给丢下楼,活活摔死,铁证如山,抵赖不了的。” 刘建明见韩琛还抱有幻想,急着抓耳挠腮的:“琛哥,快逃吧!这次落到警方手上,你就完了,蓄意谋杀高级警务人员,就算没有成功,你也少不了几年的牢狱之灾。” “再加上你的那些破事,墙倒众人推,你死定了,再不跑就来不急了”说到最后,刘建明几乎不顾两人的关系,压低声音疯狂的在吼叫了! 玛的,你死不死的,老子不管,但你别害我啊. 此时,刘建明正躲在侧所里,急着团团转。 韩琛一听,如糟雷噬,万万没想到,刀疤脸这个憨货意然还有这份心计,把两人的谈话录了音。 韩琛心思电转,立马回想起当时下命的情形,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么一想,顿时也是一脸死灰,再也坐不住了。 另外,刘建明紧张害怕的情绪感染到了韩琛,让韩琛情不自禁的也恐慌起来。 他知道,刘建明这个衰仔,敢对着自己发飙,这说明他对形势的悲观,已经达到恐惧的程度了。 这说明确实到了生死危亡的时刻了。 正在这时,手机来电显示又有电话打进来,韩琛一看,瞳孔一缩,又是一个重要号码,是林国平的紧急联系号码。 “好了,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勿勿应付过去了刘建明,接起电话来,韩琛紧张的问道:“国平,什么事?” (本章完) 第461章 狡兔三窟 第461章 狡兔三窟 “琛哥,不好了,刀疤脸已经把你出卖了,警署的人马上就要带人来抓你了,你快避一避吧?” 林国平也是一副焦急慌乱的样子,急促的催着韩琛,快点跑路。 “伱在哪里?” “琛哥,实话告诉你,我昨天夜里就奉命来到你的总部外面监视,在门前路边的汽车上盯着你一晚上了,就是怕你逃掉。” 林国平此时正以上侧所的名义,来到一处隐蔽巷子,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不得不说,人们却实没什么创意,情急之下只会尿遁! 林国平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不过警方的人都在大门前方,后面只有两个人在盯着,他们坐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km1637。” “琛哥,快逃吧,落死警察手上,你就死定了.” 说完,不等韩琛再说话,林国平断然挂了电话,然后将这张电话抽出来扔掉。 左右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看看四周无人,于是慢慢踱着步,回到了监视车上。 韩琮这边,两个内线都告诉自己,要马上跑路。 韩琛再也坐不住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躲躲再说。韩琛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旅行袋,一边打开保险柜,将里面的各种资料和重要文件往包里装。 这时,外面已经隐约传来刺耳的警笛声,韩琛脸色更显慌张,一失手,将保险柜里的各种录音带和帐薄打翻一地。 眼看着警方越来越近,韩琛再也顾不上了,连忙对着门外喊道:“阿权,阿权!” “琛哥.”刘国权慌忙冲了进来。 “阿权,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能落在警方的手中。” 韩琛神色紧张,迈着小短腿跑到窗边,扒在窗口往外望了一眼,看到闪烁的警灯已经出现在街头,向这边急驰而来,转身过焦急的说道:“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我先躲一躲,这些东西你帮我藏起来。” 说到这里,韩琛又抬头向外看了看,感觉到警笛声又近了一些,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对刘国权断然说道:“若是来不及,就把这些东西给烧了,千万不要落在警察手中。” 事到如今,韩琛也有些顾不上了! 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多年留存和收集的各种证据,用来要胁警方的重要人员和控制派出潜伏的卧底们。但危机时刻,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在警方手中,因为即使毁掉了,对方也未必知道,自己一样可以控制要胁对方,还可以再收集。 但落在警方手中,那些人固然被牵连而落马,但自己也落不了好,属于两败俱伤,同归于烬。 “好的,琛哥,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刘国权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韩琛说完,来到办公桌旁边的一个高大的文件柜侧面,使劲一推,看似笨重的文件柜竟然缓缓移动起来,底下露出了两条滑轨,墙上显出一个小门。 韩琛急忙打开门户,走了进去,刘国权连忙上前将柜子合拢,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原样。 原来隔壁的餐厅也被韩琛买了下来,将两个办公室之间打通了,中间隔着一道暗门,随时可以往来,以便韩琛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猾兔三窟,除了韩琛自己和跟了韩琛二十多年的刘国权,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道门韩琛平时也是不用的,就连隔壁的餐厅也是挂在刘国权远房亲戚的名下,表面上和韩琛没有任何关系,任谁也想不到。 韩琛离开后,刘国权从容的将保险柜和落在地上的磁带文件档案之类的东西收在旅行袋里,然后将现金之类的东西又放了回去。 略一思索,刘国权又迅速的跑出门,没过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个纸箱,里面全是自己平时无事时听的音乐带子,上面还堆着一些平时社团内部使用的记帐册。 此时刘国权平常肥胖笨拙的身体,暴发出敏捷的行动力,快速将这些磁带放入保险箱。 连保险箱的门也不关,就这样敞开着 然后走到窗边拿出一个打火机,将帘子点着,一手攥着窗帘狠狠往下一扯,丢在沙发上。 帘子迅速烧了起来,再带动沙发,没过一会儿,就窜起猛烈的火苗,肆意的燃烧起来,屋子里也开始冒起浓浓的黑烟。 刘国权拎着旅行袋,来到旁边的秘书间里,其实就是自己的休息室,平时韩琛在办公室里忙的时候,刘国权就在这里待命。 刚刚的一箱子东西,都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来到自己的房间,刘国权将摆在桌子上的一个金色的蟾蜍摆件往左一扭动。 “咔咔.”两声轻微的响动在空中闪过,地面上豁然露出一个大口子,下面显出一道通往另一边餐厅的楼梯。 韩琛没想到的是,当初在装修餐厅时,他在交待修一个暗门的时候,启发了刘国权。 刘国权修了两条通道,一道给韩琛用,另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用来自己逃命,而且刘国权为自己修的还是全自动的,不像韩琛的那个,还要靠人力手工推动。 此时外面的过道上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小弟们的争吵声,刘国权将自己的房间也放火点着,然后不慌不忙的顺着通道走了下去,地上的地板又升了上来,和原来的地面容为一体,严丝合缝,一点儿看不出来。 等到林国栋带人冲进来的时候,烈火已然烧了起来。 看着往外腾然窜出的滚滚的浓烟和火苗,林国栋连忙带人撤了下来,愤怒的叫着:“怎么搞得,叫火警了没有?” 一边的林国平表面焦急,实则内心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是即害怕韩琛被抓住,又怕自己当初的投名状落到警方手中,这么一把大火烧起来,恐怕任何东西都会被烧为灰烬。 最好将韩琛那个老东西也烧死,这样就永无后患了。 “刚刚见到浓烟,我们就报警了。” 此时,林国平连忙说道:“林sir,我和兄弟们在外面守了一夜,刚刚才接到李sir的命令,让我们配合你们的行动。” “谁知好好的,突然就着火了,看情况应该是从二楼的东面烧起来的,韩琛办公区域就在那边。” “韩琛他们人呢?” “前面后面都有我们的人,保证没有逃出一个人。” 林国平刚刚已经询问过后面监视的属下,一切都正常,林国平也不知道韩琛现在的情况,只是知道并未从自己所说的后门逃走。 于是说道:“现在是早上,夜总会忙了一夜,也是刚刚关门,也没什么客人在里面。火一烧起来,就有一些小弟们往外跑,都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但是这其中并没有韩琛。” 想到这里,林国平有些犹疑不定的说道:“林sir,你说韩琛会不会觉得走投无路,在办公室里自尽了。” “你想什么呢?” 林国栋没好气的白了林国平一眼:“就算韩琛意图谋杀黄警司,可毕竟黄警司还好好活着,韩琛罪不致死,他为什么要自杀。” “这种烂仔,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会苟延残喘,绝对不主动寻死的.” 几个人站在夜总会的门口,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心里虽然着急,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大约二十分钟手,最近的火警赶了过来,开始灭口,但此时火势已经窜到一楼,楼上若是有人的话,肯定是活不了了。 这时,林国栋接到电话,听了两句后,愤怒的挂了电话。 “怎么了,林sir!” “刚刚派往韩琛家里的同事们回报,他们赶到的时候,韩琛家的别墅也燃起了大火,他们也是一无所获。” “韩琛手脚太快了” 和林国栋的失落不同,林国平心中暗喜,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最好这一把火能让自己彻底解脱出来。 就在这时,临时有些拉肚子,耽误了一会儿的刘建明也带着人赶到,见到这种场景,也是表面装做焦急,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也没上去触林国栋的霉头,自顾自的派下属们帮忙收拢一开始逃出的韩琛小弟们,往警署押赴。 反正大家又不是一个部门的,林国栋虽然是高级警司,但他也管不着自己,现在警署里的三大巨头,黄志诚在医院里疗伤,另外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岳父,一个是明显偏摊自己的上司,林国栋算哪根毛啊? 只要内鬼的身份不暴露,在警署里就没人能拿自己怎么样. 此时看到韩琛总部烧起大火,刘建明也是下意识的以为韩琛被烧死了,所有的证据都赴之一炬,心里头长期笼罩的阴云,如同一朝散去,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自由自已。 刘建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但刘建明却感到无比的舒适。 是以刘建明看到远处正忙碌的林国栋和林国平,连个招呼都懒得打,看了看被大火吞噬的夜总会,嘴角微微露出愉悦的笑容,拖上几个烂仔,就返程了。 (本章完) 第462章 谁来顶替韩琛? 第462章 谁来顶替韩琛? 果然,林国栋见到刘建明一行人来了又走,只是暗中不满,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刘建明比林国栋还早接到行动通知,但来的却比林国栋还要晚,又是最先离开,回到警署向李言汇报了现场的情况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冲了一杯咖啡,悠闲的喝着。 等到中午的时候,警署召开案情会议,尹志强格外重视,谁成想自己才回家休息了一个晚上,案情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这可是极大的功劳啊,就算自己马上要离开了。 但在自己带领下,警署破获这么大一个案子,自己脸上也是有光的,等到上去了,也会被三位处长和同事们高看一等的。 在三楼李言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里,尹建强、李言、霍启强坐在上首,林国栋、张廷烨、刘建明、林国平等直接参与办案人员坐在下首,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各自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林国栋最后总结道:“无论是韩琛家里还是公司里,等将大火扑灭后,我们进入现场,都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敞开的保险箱里,发现了很多被火烧过的现金、磁带和笔记本。通过对这些笔记本残余的信息查看,应该是帐册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些磁带就不知道了,经过高温烧酌过后,已经无法辨别。” “想来是当时走的太过匆忙,韩琛没有来得及带走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很疑惑的神情,只有刘建明和林国平心里砰然一跳,知道那些磁带说不定就是韩琛留存下来的卧底录音资料。 这对两人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没有了这件证物,韩琛也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两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如放下了心中大石。 林国栋的声音继续回荡在会议室内:“而在韩琛夜总会二楼的办公室里,我们发现了通往隔壁一间办公室的暗门,餐厅的监控录相只在一楼服务大厅里有,而在二楼和通往后厨的通道则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因为是一大早,餐厅后厨也没人上班,没有目击证人。不过我们调取了后街的录相,证实,在事发时,韩琛和他身边的刘国权,一前一后,从餐厅的后门匆匆的离开了现场。” “而我们的同事,只有在夜总会的后门布控,是以没有发现从旁边餐厅逃走的韩琛,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顿时参与会议的众人脸色都是沉了下来,没想到这个韩琛还是逃掉了。 由其是林国平和刘建明,脸色比别人都更为难看,本以为这个盘踞心头十多年的阴影终于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这意味着,两人还将继续受其摆布,不得解脱。 李言皱眉思考了一阵,然后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黄sir的案子总算破了,韩琛这个危害多年的毒瘤也被我们拔掉了。” “虽然韩琛逃掉了,但已经不影响大局了,我们可以向总部审请,进行全港范围内的搜捕,堵住机场、码头、车站等有可能离开的通道。” “现在关键是想办法稳住当前的局面,韩琛一走,他在东西九龙还有港岛区的势力群龙无首,很可能各区头目会因为争抢地盘,而发生大规模的火并,这对于当前的局面稳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署长,我看我们还是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解决有可能发生的动乱。” 尹建强内心一震,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玛的,刚刚只想到好处了,却没考虑到,功不功的无所谓,但不能发生意外。 这种大规模的突发性事件,万一影响巨大,死伤无数,那说不定会在自己升职的途中,产生不可预料的变故。 一想到这里,尹建强连忙说道:“不错,李副署长考虑的非常有必要,我看这两件事情,可以双管其下,出动大批人手,一方面查找韩琛,另一方面维护街面稳定。” 但随即尹建强又皱了皱眉,觉得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压制,群龙无首之下,韩琛下面的人争夺地盘这是不可避免的,还是要想办法从根本上来解决。 “不过,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要从他们内部解决,大家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韩氏集团稳定下来。” 会议室里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尹建强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大家在顾虑什么,其实这种事情,以前都是任由他们火并,等到选出新的龙头后,自然就会稳定下来。 警方要做的就是,承认新龙头的地位,搞定龙头,然后下面的事情,自然有龙头去搞定。但现在不行了,谁也不敢任由下面的人自由火并,也不敢提建议说扶持哪个人上位。因为无论谁上位,和警方的合作都是短期的,等到后面还是要走到你死我活的路上来的。 当初的韩琛不就是黄志诚扶持起来的,等到消灭了倪家这个共同的敌人,‘看起来看像个人’的韩琛,最后不也走上了倪坤和倪永孝的后路,为非作歹,无恶不做。 甚至还更进一步,韩琛怕被黄志诚算计,先下手为强,要干掉黄志诚,可见这就是一个死局。 看到别人不说话,霍启强眼神一跳,脑中忽然想到,其实可以将刀疤脸放出来,顶替韩琛,做为韩氏集团新的话事人。他本身就是韩氏集团的二号人物,又是倪家时代的老人,论资历甚至不在韩琛之下,他要是出面,肯定很快就能稳定局面。 而且李言留着这一步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做为小弟,自然要替大哥说话,想到这里,霍启强轻咳了两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言轻轻的踢了霍启强的腿一下。 呃. 霍启强一愣,连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憋了回来,看到众人都向自己望来,脸色一红,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 不过,这个弯,转得有些太急了,茶水灌到嘴里,有些呛到了,顿时猛烈的咳了起来。 好一会儿,在众人关心的目光下,霍启强来缓了过来,歉意的看了大家一眼,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大家奇怪的看了霍启强一眼,弄得霍启强也面色尴尬。 刚刚霍启强的轻咳,本来就是要发言的姿态,怎么被呛了一下之下,强子哥也不说话了? 霍启强虽怕别人看出来什么,不敢看李言,只是顶着通红的脸庞,硬着头皮,就是不说话,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霍启强知道,若是在自己轻咳之前,李言提示自己,就是让自己出来说话,但在自己明显要发表建议的时候,李言碰触自己,那就是制止自己出来说话。 霍启强虽然不知道李言为什么不让自己出来提议,但即然打断了自己,那李言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或许自己出面会很不利。 想到这一层,霍启强的心渐渐的冷静下来,仔细揣摩着形势。 这时,李言微不可察的瞟了坐在最下首位置的林国平一眼,林国平会意,站起身,面不改色的说道:“尹署长,李sir,霍sir,各位长官,这里我最小,不好听的话我先说” 终于有人肯说话,尹建强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鼓励之色,亲切的说道:“我们都是为了把事情做好,小林有什么建议和想法,尽管说,不管对错,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是正在商量吗?” “说对了,你有功劳,说错了,我们也不会怪伱的,大胆的说” 林国平闻言也放松了下来,第一次当着众多的大佬们表达意见,纵算林国平心思深沉,也略略感有些紧张。 “各位长官,我觉得即使我们出动再多的人手,也只能压制一时,而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而且我们也不能长期保持那么多警员的出动,无论是财政还是人员的精力,都是承受不了的。”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林国平铺垫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很隐晦说了出来:“我觉得要稳定韩氏集团,还是要从他们内部解决” “小林说的很有道理,这一点儿,我们在坐的也能看出来。关键是,我们应该怎么做,韩琛下面有那么多头目,我们该挑选谁?”霍启强再次接到李言的信号,适时的问了一句。 尹建强也是一阵满意,这两个人将自己想说而不便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个人觉得,最适合的人,莫过于刀疤脸了。”林国平将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 林国栋第一个站出来反应,愤然的说道:“那怎么能行,刀疤脸打伤了黄警司,现在黄警司还在医院里,依照他的罪行,就算不算袭警罪,也要在牢里蹲上几年。” “要是加上黄警司的身份,罪加一等,没有十年,他别想出来,将刀疤脸放出来,这绝对不行.” (本章完) 第463章 林国平的高光时刻 第463章 林国平的高光时刻 林国栋本以为自己的发言会引起众人的共鸣和附合,谁知道,他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就是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接话。 这让林国栋脸上即是尴尬,心里又有些苦涩。 林国平是李言的秘书,他提的这个建议,李言肯定是同意的,霍启强就更不用说了。 而尹建强马上就要走了,自己的女婿都托付给李言了。 张廷烨虽然以前是o记的组长,但在升警司的时候,就投入了李言的怀抱,后来李言调到重案组又跟了过去。 转眼一扫,现在会议室的众人,都是李言一派,真正为黄警司说话的,就自己一个人。 而黄警司断了一条腿,估计要在医院躺上一年半载的,等到他再回到警署的时候,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林国栋即为黄志诚担心,又为自己的前途忧心,想到这里,心里沉垫垫的。 而语出惊人的林国平知道,这是一次出头的机会,即然李言把这个机会交给了自己。 那就在是考验自己,也是一种重用。 他明明可以让刘建明,或者霍启强来出头的,却把这个难得的在众位大佬们面前露脸的机会让给了自己,那就是对自己的信任和看重。 这里只有自己职位最低,只有督察衔,就连刘建明都升到了高级督察,要是自己不拼一把,一步落后,就会步步落后。 虽然自己是李言的秘书,但这里上有李言的小舅子,霍老的嫡孙强子哥,下面又有能帮上李言,只和李言差着两级的警司张廷烨。 还有未来高级助理处长尹建强的女婿刘建明这个不要脸的插队仔,算来算去,就只有自己的背景最差,若是再没有拼一把的勇气和魄力,凭什么能在李言未来的棋局上占有一席之地。 开弓没有回头箭,林国平将李言和自己谈话时考虑到的因素说了出来:“林sir说的没错,刀疤脸确实是罪有应得。不过,现在还有比刀疤更合适的人选吗?” “大家想想,刀疤脸本来就是倪永孝时代的老人,资历深,威望高,又是韩氏集团的二号人物,他比下面各区的头目都要有份量,只要他出来收拾残局,没有谁会不服气,可以很快的稳定大局。” “第二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刀疤脸和韩琛已经翻脸了,早就是你死我活。可韩琛毕竟没有死,只是外逃,无论谁上位,都离不开韩琛的支持,那肯定也会给韩琛提供庇护,而有了韩氏集团作为羽翼,我们还能抓到韩琛,为黄警司报仇吗?” “万一在这期间,他从容处理现在的事情,纵横捭阖,左右斡旋,找出替罪羊,再搞定上层关系,很快又会堂而惶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吗?” 韩琛有上层关系,大家心里都有数,上次不就被梁飞虎给保了出去吗?提到这个顾虑,大家脸色都没有了刚刚的轻松。 “但若是刀疤脸接手了韩氏集团,那他肯定会动员所有人,帮我们一起缉拿韩琛,就算不提他们之间的仇恨,仅凭韩琛的存在,危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就比我们更希望韩琛落网。” 说到这个现实的因素,众人都是微微点头,就连一脸不忿的林国栋也是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林国平说的有道理,刀疤肯定第一个想将韩琛给弄死的人。 “至于林sir顾虑的伤了黄警司的事情,其实现在我们大家都搞清楚了,韩琛给刀疤脸下的指令是将黄警司从天台上丢下来。不管刀疤脸是自己不敢,还是害怕背黑锅,但总之,他是硬扛着韩琛的命令,将黄警司给救了下来,这是事实。” “后来黄sir也证明了,当时他是知道韩琛想要他的命,为保他一命,刀疤脸和他有过商量,断其一条腿来给韩琛一个交待,打断黄sir腿的,也是韩琛的亲信,黄sir也不怪刀疤脸。” 林国平说到这里,见大家听的入神,大受鼓舞。 这种在人前显圣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太让人沉迷了,难怪众人都想往上爬。 林国平打迭精神,侃侃而谈道:“我们都知道,刀疤脸自从倪永孝死了之后,作风大变,行事也温和了不少,和警方的关系也搞得不错。” “说实话,简真不像个烂仔了?” “他归附韩琛之后,被韩琛排挤,一直守在尖沙咀的倪家老地盘儿上,带着一帮小弟们,都是做些看场子、收保护费、拉皮条、代客泊车这些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一点的事情,偶尔放些印子钱出去,也没有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次打伤黄警司也非他本意,都是韩琛逼迫所致,后来又积极配合警方破案,提供了将韩琛致于死地的有利证据。即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用一个我们了解的行事相对不那么激烈的人,总比上来一个谁也不知道脾性的老大要好的多吧?”林国平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是微微点头,极是认同。 就连尹建强都一脸赞赏的夸奖道:“小林啊,平时看你沉默寡言的,没想到你还真有一番见识,有些问题,就是连我们大家都没考虑到。” “看来伱以前跟着李sir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两年的锻炼,也成熟了不少,考虑问题,非常全面,很有大局观。” 林国平被尹建强一夸,顿时觉得身上轻飘飘的。 看到李言和霍启强也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张廷烨和刘建明也沉默不语,林国栋更是无法辩驳。 真是露脸啊! 林国平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不过多年的历练还是让林国平谦逊的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对不对的,还需要各位长官,从大局考虑,酌情处理。” 说完坐回原位,不再说话了。 林国平的谦虚,再次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尹建强正色望着众人:“大家说说吧,小林的建议怎么样,有什么看法,都可以畅所预言嘛?” 这次已经有成熟的建议了,众人就不能再沉默,否则尹建强就要发飙了。 让你们出主意,一个二个的都不说话,现在有人已经提出了策略,你们再不发表意见,那要你们干什么. 李言做为在场仅次于尹建强的二号人物,第一个接口道:“我觉得林国平的建议很好,这样能平稳过渡,在最短时间将局面稳定下来,并且将韩琛给抓到。” “只是,刀疤脸毕竟打伤了黄警司,这一点儿,让大家都有些气愤,同事们也有些同仇敌忾。”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还是要尊重黄警司,去医院询问一下黄警司本人的意见,将现如今的局势,和我们的想法和他说一说,若是黄警司愿意原谅刀疤脸,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那我的态度是,林国平督察的意见可以考虑。” 李言的发言滴水不漏,很是老成持重,或者说比较保守,让一边的霍启强心里叹服,这又是顾虑黄志诚的想法,又考虑到大局,最后又来个可以考虑。 像是赞同了,但又好像没有赞同。 但李言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又不落任何话茬儿,除了做为当事人的霍启强,任谁也想不到,刀疤脸会是李言的人。 果然,霍启强打眼一扫,众人都是微微点头,就连林国栋这个态度最激烈的人,看向李言都是一脸的崇敬和亲切。 “李sir的看法,我赞同,我也是这个意思.”霍启强很不要脸,直接复制粘贴,来了个附议。 但这一招很明显启发了众人,随后的张廷烨和刘建明也都跟着附议起来。 就连林国栋也点了点头,认可了李言的说法,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 反正自己忠心护主的姿态是摆了出来,若是黄志诚这个断腿的人自己都不介意了,那别人还计较个啥玩意儿? 不过,经过这么几番事情折腾下来,林国栋也觉得,老黄好像不行啊?明明背后有高建斌和梁飞虎这些大佬撑着,为什么在警署里这么弱势,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更是被干到了医院里。 本来就落了下风,在这个关键时刻又离场了,除非高建斌在和沈澄的争龙之局之中大获全胜,不然的话,等到黄志诚健康出院的时候,警署里哪儿还有他的落脚之地了。 他要是待不下去了,那自己这个头号亲信,岂不是也要一脚踩空,自己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了。 林国栋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言,其实他心里清楚,李言一直在向自己释放善意,这也是变相的拉拢自己。不能再抗拒下去了,尹建强马上就要离开了,黄警司在这种时候伤了腿,很明显无法接任尹建强留下的署长之位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这个关口,李言又收拾好了黄警司留下的烂摊子,两人之间的水平,高下立判。 在此情形之下,李言因功顺势递补,进位署长,几乎没什么障碍了,不能再等了,若是真的等到尘埃落定,那自己就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本章完) 第464章 黄志诚:老子有嘱托吗? 第464章 黄志诚:老子有嘱托吗? 想到这里,林国栋语气热情、态度亲近的说道:“李sir说的很有道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我完全赞同。” 林国栋的转变太过突兀,以至于在场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意图,众人都是微微一笑,在场的几乎没有一个笨人,都知道,虽然总部还没有决出胜负,但西九龙警署的局面已经明朗化了。 林国栋的投诚,代表警署势力几乎一边倒的倾向李言了。 “署长,黄sir这次受伤,我们大家都很痛惜,也很难过,都希望他能快点康复,早日回来带领下面的警员们继续奋斗。” 李言突然说道:“但断腿之伤,也不是小事,我和黄sir的主治医师了解过了,黄sir的伤势很严重,恐怕多则一年,少则半年,都无法下地,就算以后出院了,也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大家都知道,o记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责任很重,经常要带领警员们,冲锋隐阵,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依黄sir的身体状况,短时间肯定无法再履行职责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李言是盯上了黄志诚留下的位置,其实这个问题很现实,尹建强之前就和李言谈到过,两人都不想总部再从外面再调来一个人顶替黄志诚的位置,最好从内部选拨。 所以尹建强也曾对李言暗示过,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在会上提出来,虽然总警司和部门负责人的任命在上面,但警署却可以推荐一个人暂代,等于给了一个大人情出去。 即便以后此人无法顺利接位,也提前在新来的副署长的地盘上埋下了一根钉子,悄无声息的将对方给架空了。 光是料理自己部门的一摊子事儿就会让对方分不开身,就没有功夫参和警署上层的权利之争了,对方想将内部隐患搞定,也要做出更大的让步,这等于抢占先机。 尹建强马上就要高升了,自己的女婿位置还低,还要靠李言照顾,凭的卖给李言一个空头人情,何乐而不为。至于你李言推荐的人能不能顺利接班,那就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了,反正我的人情,你要领。 李言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毫不客气的在会议中提了出来。 争权夺利这种事情,该出手时,就要出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拿到碗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这种事情,和下面的人无关,他们也没有资格插手其中,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好像民主一些,显得一心为公罢了! 李言的话音刚落,尹建强就随声附合,神色凝重的说道:“不错,老黄为了工作受了伤,值得众人学习。” “但他的身体状况也确实堪优,我们不能让他再为了工作而劳累了。这样,李言伱推荐一个人选出来,我们合计一下,先暂代老黄的工作,具体的,到时候,看看总部是怎么考虑的.” “我看国栋就很合适!” 李言一脸微笑的看向林国栋说道:“国栋本身就是o记的骨干,业务精深,又是黄警司的左右手,人头也熟。高级警司做了很多年,以前我在o记的时候,他就是a组的组长。” “这次审讯刀疤脸,纠出了背后的韩琛,也是有功劳的,不如让他暂代黄志诚总警司的位置,先将整个部门给管起来,我相信,黄sir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尹建强一愣,原本来还以为,李言会调霍启强去接手,没想到会提拔明显是黄志诚亲信的林国栋。 不过转眼一想,黄志诚要是在,那林国栋自然不会有任何动摇。 但眼看老黄这一离开,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那林国栋自然也要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 没有了黄志诚的顾虑,倒向李言也未可知。 最起码在黄志诚不在警署的这段时间,林国栋会倾向李言,等到以后,依李言的手腕和形势的发展,自然可以牢牢的把o记掌握在手中,即使黄志诚回来,或者换个新的主官来,也不易改变形势了。 再说,又不是任命新人,只是暂代。 将林国栋这么一个原本就在o记威望颇高的人提起来,确实比其他人更合适一些。要说起来,林国栋上高级警司的时间,比李言都要长,资历那是十分厚实。 不过,上面没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高级警司就是天板了,就像下面分区警署有不少老板櫈,曾经也做过尹建强的上级,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原位熬到退休,也没升上来。 有此一事,o记和其他人不好说,但林国栋肯定心向李言了。 而且,最妙的是,这还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暂代,但只要有了这个暂代,林国栋就没什么退路了,恐怕不管是黄志诚这个原主官,还是新来的o记负责人,都会对林国栋心生防范。 实际上,林国栋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只能靠向李言,只要他完全倒向李言,李言自然会在上面使力,帮他扶正,若是他三心二意,摇摆不定的。 李言只要不加理采,依林国栋的根底,正位总警司,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只是一瞬间,尹建强就想明白了李言的盘算,不禁也是为李言城俯心计暗暗叫好。此举即稳定了局面,安抚了黄志诚和o记,又拉拢了林国栋,而且未来进可攻退可守,端得好手段。 看着坐在下首林国栋一脸激动的神情,尹建强就知道,李言这步棋又下对了。 “嗯,李sir说的有道理!” 尹建强顺着说道:“我也觉得国栋是最合适的人选,即然这样” “国栋,那就辛苦你一下,在黄志诚总警司养伤的这段时候,你就把o记三个组的担子挑起来,务必保证部门正常运转,不因黄sir的缺席而出现什么问题。” “是,尹署长!” 林国栋站起身,神情震奋的警了一个礼,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恭敬的说道:“我一定不辜负尹署长和李sir、黄sir的嘱托,将o记给管理好,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叉子。” 林国栋确实激动莫名,连远在医院养伤的黄志诚的的态度都给‘嘱托’了。 不能不说,李言这样的上级,真的够给力的,刚刚才表达了一丁点儿善意,马上就回来一个巨大的回报,这样的行事作风,可比黄志诚够意思多了。 李言这是等于将一顶总警司的帽子放在自己眼前了,谁能不心动。 他是老资格的高级警司了,可以说李言在o记任b组组长的时候,林国栋就是高级警司衔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有六七年了。 但整个港岛的总警司也才四十多位,每一个都是含金量极高的一方大员,像他这样没有背景,上层没有关系的人,就算再干六七年,也不可能升上去的。 总警司就是储备助理处长,不存在论资排辈,靠着熬资励赞功劳就能上位的,干了十年八年高级警司就退休的人比比皆是,谁敢有半点怨言,对于普通警员来说,高级警司,就是他们仕途的终点了。 林国栋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升总警司的妄想的,所以平时做事,也有些无欲则刚,凭着老资格,颇有点谁都不放在在眼里的意思。 但现在,忽然间就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哪能由不得林国栋不激动和兴奋。 众人都很理解林国栋现在的心情,也很羡慕。 此时林国栋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是啊! 黄sir待在医院里,好像也很好的,最好不要着急,慢慢休养,昨天去看望黄sir的时候,医生是怎么说来着,好像要躺半年以上,而且以后一两年之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原本林国栋还特别着急,对打伤黄警司的刀疤脸还恨之入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到,就算打断一条胳膊,也比伤了腿要好。 黄sir不在,谁能扛住李言和尹建强的攻势。 但没想到,形势竟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变化,柳暗明又一村,黄sir的出事,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一大利好的因素。 此时林国栋又暗暗祈祷,黄sir千万不要好得太快,又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刀疤脸下手比较狠,让黄sir缺席了。 这比将黄sir从楼上丢下来,还要合适! 真要黄sir真的死了,那上面还不分分钟派个新人过来,根本就不需要人暂时主持o记的工作,哪能像现在这样,多少还要顾忌一些黄志诚的想法,让下面的人暂代,以安抚功臣。 没错,黄志诚在执行任务中受伤,在警队上层和无数市民眼中,就是功臣,是英雄。 黄志诚伤而不死,但又确实不能工作了,要是不找人替代,o记这么大一个部门怎么办?要是找人替代,这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岂不令人心寒。 就是警务处高层也会考虑的这种情况,短期内,只能是先找个内部的人替代黄志诚主持工作。 就是要换新人上位,也要等过段时间再说。 而这段时间,就是林国栋的机会。 (本章完) 第465章 居心叵测的刘建明 第465章 居心叵测的刘建明 林国栋知道,李言本就是沈系干将,而且还有年龄优势,比尹建强更得沈澄看重。沈系现在在和高系争斗的过程中,又占据了上风,大刀扩斧的扩张实力,需要很多人投靠。 若是他能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在上层运作一下,这个总警司未必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一想到这里,林国栋心里振奋不已,一脸热切的看着李言,一幅愿为主公效死的神情。 尹建强看到这样的情形,微微一笑,然后对李言问道:“李sir,你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那就散会吧.” “对了,署长,韩琛潜逃在外,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加紧赶快把此人给抓回来,避免夜长梦多?” “嗯,有道理,那你有什么想法?” 李言一本正经的提议道:“韩琛此人非常重要,潜逃在外也非常危险,更关系着这个案子的成败,无论怎么算,他都是最重要的案犯。” “别的警署虽然可以配合我们的行动,但最重要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看还是要发动我们西九龙几大部门的积极性,将其尽快捕获,实在不行,也要将其击毙,不能任由其逍遥法外。” 刘建明和林国平内心一动,听的大为振奋,跃跃欲试的看着坐在上首的两人。 尹建强沉吟良久,知道李言这是在投桃报李,是想送一个大人情给自己,若是这个案子能在自己高升之前结案,那无疑会在自己升职的时候,给自己增添了一层夺目的光彩。 若是在自己离开之后,李言上位再破案,那就是李言的荣耀了。 这么一份大礼相赠,李言一点儿也不吝啬,这个情,尹建强不能不领,于是对李言善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顾,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也很清楚李言这番话的另一个重点,是落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上。 韩琛能逍遥法外,离不了各种势力的帮助,由其是在警队内部的通风报信,是其重要的依赖力量。 如今将利益反转,必能置韩琛于死地! “好,李sir的建议非常好,我攒同。” 即然韩琛的脑袋和自己的利益挂了钩,尹那强也不再有顾虑了,反正马上就要高升了,再有不到一年就要退休了。 小小逾距,也无所谓了! 尹建强脸色一肃,转身对在坐的众人说道:“通知各部门,无论是谁,能拿到韩琛,不管死活,警司级以上人员,署里会向总部打立功升职申请;而督察级以下的,警署能做主的,直接警衔升两级,职位做相应调整;员佐级可连升三级。” ‘嘶’ 众人双眼圆睁,眼神一下都亮了,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办公室的氧气明显都减少了一些。大家的都没有想到,尹署长的力度竟然这么大,韩琛的人头这么值钱? 不过想到以前李言搞定倪永孝,都连升了两级,现在的韩琛势力和影响力可比当初的倪永孝大多了,又企图谋杀黄总警司,升两级自然没什么问题。 此时别说刘建明和林国平都是一幅志在必得的神情,就连张廷烨也是砰然心动,连身子都坐直了。 自己在警司位置上坐的也有六七年了,若是能亲手捕获韩琛,不但能为黄sir报仇雪恨,而且还能官升一级,是双赢的局面。 话一说完,尹建强见不但刘建明和林国平这样的中低层,就连林国栋和张廷烨,甚至霍启强都一幅心动的样子,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了,众人连心情都急迫了不少。 尹建强微微一笑,很能理解众人渴望升官的迫切心情,见李言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伸出手指在空中摇晃了一下,语气随意的对众人略带调侃的说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大家可要好好把握噢,今天的事情,就议到这里吧!” “散会.” 是夜! 港岛南端的南丫岛,岛上有十多个村子,沿海岸线星罗棋布,环绕着小岛。 大多数村子都是临海而建,每个村子最多只有十几户村民,都是靠打渔为生。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其实背靠港岛这个亚州最重要的海上贸易枢纽,谁又能老老实实去打渔。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憨厚朴实的村民们,实际上都是偷偷的往港岛走私货物,靠着渔船的灵敏和打渔的掩护,每天深夜都有大量的渔船越过海防线,去往不远处的公海上,那里停靠着来自泰国、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走私船只。 每条船上都携带着大量的衣帽鞋袜、颜料、橡胶、树脂、香料、玉石等,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主要就是一些民用生活品和工业原料,并没有一些涉及敏感的枪支、弹药等武器类严格禁止的违禁品。 再加上村民的规模都很小,水警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白天巡查的比较严,而每天深夜都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往来,不过因为水域路途的原因。 一个晚上,最多也只能跑一个来回,而且都是些小型渔船。香港本来就是个岛屿组成的地区,总共有两百六十多个岛屿,其中数十个以上都生活有人,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形成了这种货物流通方式。 村民和水警们也形成了某种默契,绝对不会走私武器和洗衣粉之类警方明令禁止的违禁物,一旦被查处,整个岛屿将不再被允许再次走私‘仅能自用商品’的资格。 而且严格控制规模,只能使用自家打渔的小型船只,而不能使用中型以上货轮。 村民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是自发的相互约束监督,只是走私一些日用品和工业用品,往来内部进行返卖。 就这样,还是经常面临突发性的抽查。 此时,在岛上中部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韩琛早上逃跑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这里,做为暂时的落脚点。 这是韩琛很久之前就置办的一处院落,平时都是让自己一个远房的堂叔在这里守着。 这只是一条备用的退路,十几年下来,韩琛也没有干涉过堂叔的生活,那个堂叔也融入了本地的生活,和大多数本地村民一样生活,一样走私,一样往来返卖。 此时韩琛到来后,堂叔搬到了别处居住,将这处院子让给了韩琛。 白天情况太急,韩琛怕出事,就来了到这里,观望局势,这里地理位置优越,进可攻,退可守。 可以随时通过这里坐上通往其它国家的船只,比起一般的蛇头还要安全和可靠。 当然了,村民们是决对不会带人偷渡的,韩琛可以和堂叔假扮成渔民,至于到了公海后,无非就是多出点钱的问题。 天刚黑下来,韩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韩琛拿起来一看,是自己安插入警队的卧底,刘建明打来的,略略想了一下,韩琛接起了电话。 “琛哥,你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伱?”刘建明关切中略带一丝紧张的语气传了过来。 韩琛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刘建明的紧张和白天通风报信的时候不一样,怎么说呢? 那时候紧张中带着一些情绪,显得理直气壮,而现在关切中透着一丝患得患失,让人有些害怕,韩琛瞬间就警觉起来,沉声说道:“我没事,我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没联系你,你也不要找我,好了,就这样!” 说完,韩琛不待刘建明再度说话,连最关系的外面的情况也没问,直接挂了电话,并将原来的电话卡取下后扔掉,眼神一片冷肃。 “艹” 另一边的刘建明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一脸愤恨的将手机摔在桌子上,看了看自己办公桌上利用职权,趁着内务科的同事们下班,私自搬来的追踪仪器上显示追踪无果的信息,不甘的叹了口气。 才十几秒钟,韩琛太警觉了! 刘建明冒着巨大的风险,斟酌了良好,才小心翼翼的联系了韩琛,就是想拿到这个可以连升两级的头功,自己是高级督察,说不定能一举突破督察级,越过总督察,升任警司。 上面有自己的老泰山,高级助理处长尹建强,又有李言这个沈澄的亲信,刘建明觉得是可以办到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不是升职,而是刘建明起了不良居心,想趁此一劳永逸的消除自己的隐患。 可没想到韩琛一点儿机会都没留给自己,刘建明颓然的出了一口气,一脸的失落。 另一边的韩琛,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晚上十二点过后,拿起电话,打给了绝对亲信刘国权。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了:“阿权,情况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啊?” 刘国权老老实实的说道:“早上你离开后,我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也就跟着离开了。不过,不知道谁在夜总会里放了一把火,把办公室里都被烧了。” 韩琛听到这里一愣,顿时就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安排进警队的那些个卧底们,怕现场留下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所以才放火,想将证物烧掉? (本章完) 第466章 黄雀在后的林国平 第466章 黄雀在后的林国平 想到离开之前,刘建明和林国平都给自己打过电话,韩琛的神情有些阴沉了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暗道,这样放火,岂不是想将自己也给烧死。 晚上刘建明又主动联系了自己,会不会想洗底? 一想到这里,韩琛心里腾的就升起了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那些人受到自己的支持,现在个个都有了远大的前途,想摆脱自己,甚至想将自己干掉,韩琛都是能猜到的。 毕竟,梁飞虎和倪坤的殷鉴不远,韩琛也不可能不防着。 “对了,权哥,那些录音带和笔记本,怎么样了?” “琛哥,还好,大火阻了警察一下,我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顺着柜子后面的通道离开了,不过我没有追上你,出来的时候,都不见你的身影了” 韩琛闻言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东西还在,那就好,自己就有继续拿捏他们的资本了。 韩琛想了想,夜长梦多,那些东西放在阿权那里,时间长了也不安全,万一他被警察找到了,或者他见到那些东西的价值,有了别样的心思,留个备份,私下乱搞,那就麻烦了,还是要及早拿到手。 于是吩咐道:“阿权,辛苦你一下,把东西送到我这里来。” “好的,琛哥,伱现在躲在哪里?”刘国权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这反而让韩琛感到心里很踏实。 不像那个居心叵测的刘建明,还打着关心自己的名义,语气都透着一股虚伪的亲切,明显是想慢慢套自己话,按照常理,他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怎么会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比他还蠢,自己又不是他亲爹,他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死活,如果说在乎,也是恨自己不死。 不像阿权,没有任何顾忌的就问了出来,足见心中坦荡。 韩琛略一思考,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不加任何防备的说道:“你听好了,我在南丫岛上的龙仔村,村子东边第一个院子,我会亮着灯。你来的时候小心点,注意留心后面,别带上尾巴了” “放心,琛哥,我一个糟老头子,谁会注意我啊!”刘国权爽快的说道。 挂了电话后,韩琛松了口气。 现在他落难在外,那些把柄不在手中,也不敢通过刘建明和林国平来打听情况,谁知道这两个小王扒蛋现在是什么心思? 是以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有联系自己最亲信的权哥了,只要拿到那些把柄,那些警队的卧底们,照样得替自己卖命。 一天的躲藏,韩琮也没吃东西,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之前一直担心,现在事情有了眉目,也略略放下了心,立马就感觉到格外的饥饿,连忙来到厨房,找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权哥的到来。 另一边,尖沙咀一栋普通的民居里,这里不是刘国权平时住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租的临时落脚点。 此时,权哥挂了电话后,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点起一只烟,静静的思索起来,刘国权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切齿的,仿佛在艰难的权衡些什么? 坐了大概十多分钟,将烟掐掉,拿起电话,找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喂,是我!” 另一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道:“嗯。” “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可以放了我的家人吧?” “权叔,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让你帮忙拿到韩琛手中的证据,可你却放了一把火给烧了,而且还将韩琛给放跑了。我怎么知道那些被烧掉的录音带是不是我的?” “而且,韩琛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证据?谁也不知道” 刘国权的声音有些惶恐不安的说道:“韩琛很谨慎,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有找到任何杀他的机会。最后时间已经来不及,我怕那些东西落到警方手中,才放了一把火,不然,你现在恐怕已经在警方的审讯室里了。” “韩琛一直都把你们的投名状还有那些平时通风报信的录音,全都放在保险柜里,这是勿庸置疑的。而且,他家里我也派人放了火,警方并没有搜到不利于你的证据,这就说明,那些东西,都葬身火海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刘国权话语里的真实性。 “那现在,韩琛就是唯一的证人了,他现在在哪里?” 刘国权语气生硬的说道:“我知道他的藏身之地,不过,我要你先放人” “权叔,我知道你的性格,一直是与世无争的,以前也挺关照我的,我本来也不想对你下手。但你知道,韩琛的手中,握着能要我命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对方苦口婆心,甚至带着一丝微微的歉意说道:“你放心,我现在都是警队的督察了,有自己光明正大的生活和远大的前途,杀人越多,露出的破绽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又不是韩琛,不是杀人狂魔。” “你的家人都在默尔本,我希望,你离开之后,永远不要再回来,不然,想要你命的人,绝对不至我一个。” 刘国权摇了摇头,面带苦涩的说道:“我早就知道,韩琛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警方,早晚会出事儿的,以前的倪坤,不就是这样被梁飞虎灭门了吗?” “权叔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也是与人为善,从来不得罪社团的任何人。如今一把年纪,头发都白了,身上也伤痕累累,我只想去澳大利亚和家人生活,怡养天年,不想参和江湖中的事事非非了。” “嗯,权叔,这次的事情,对不住了,我会打电话过去放人的。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这份信任。” 刘国权一听,松了一口气:“放心,我这就把韩琛的地址发给你,我也希望你能将他除掉,不然,韩琛活着,对我们都是莫大的隐患。” “交给我吧.” 对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忽然疑问道:“权叔,那些东西,你不会有留存吧?” “怎么可能?” 刘国权如同遇到鬼一般,惊恐的说道:“阿平,我们都知道,那些都是索命的东西,谁粘谁死,我连碰都没有碰过。” “再说,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不是韩琛,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嫌我一家八口活得不耐烦了吗?阿平,你要真的不放心,权叔这条命你尽管拿去,我只想家人平平安安的.” “呵呵,权叔,我和你开个玩笑,看你这么认真,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 “就这样,韩琛死后,我们就当做这辈子没有认识过吧,再也别见了!” 刘国权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电话,将韩琛所在的南丫岛的位置发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澳州也打来电话,家人平安了。 两人的交易顺利达成,刘国权其实也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对方拿着自己家人没有意义,真正的命脉还是在自己手上,对方如今是官身,不会和自己同归于烬的。 而边一边的接到手机上发来的地址的林国平,也是会然一笑。 林国平心计深沉,早就有了除掉韩琛,一劳用逸解决问题的想法,但这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就像现在 林国平没有傻乎乎像刘建明那样,想通过迷惑韩琛来搞定他,韩琛老奸巨滑、城俯极深,可以说吃过的盐比自己家的米都要多,岂能那么容易上当,犹其是在这种敏感时刻。 林国平知道,受伤的猛兽往往最危险,这时候联系韩琛,只会让他更警觉,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卧底的。 但他身边跟随他几十年的老兄弟刘国权,肯定不在此列! 不过刘国权和韩琛那是过命的交情,不是随便就可以收买的,林国平处事谨慎更不会打草惊蛇,而是了很长时候,找到了刘国权移民澳州的家人,并安排人在附近一直盯哨。 终于在前几天刀疤脸落网拿出韩琛的证剧后,林国平觉得时机到了,让自己安排的人,绑了刘国权的家人,以此相威胁,不怕刘国权不就范。 刘国权性格温和,如今一把年纪,又有退出江湖的想法,虽然在意和韩琛之间的关系,一定更在乎家人的性命, 他是个聪明人,又有家室,就算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也会将此事死死的烂到心里,韩琛死后,他也会离开港岛,就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了。 而最让危险的人,还是韩琛,只要将他除去,自己的底就算洗干净了。 果然,一切很顺利! 在自己家人的安危面前,刘国权还是抛弃了韩琛,先是帮自己放了火,现在又交出了韩琛的藏身之地。 拿到地址之后,林国平没有犹豫,时时紧张,夜长梦多,也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带着几个在警队培养多年的亲信手下,一脸杀气的连夜前往南丫岛。 通过水警的船只,来到岛上,直扑龙仔村! (本章完) 第467章 韩琛之死 第467章 韩琛之死 深夜中,几人找到一个当地的村民,没有废话,拿枪威胁对方。 林国平知道,这种靠走私生活的村子,警察的牌子一点儿也不好使,没时间耽误了,直接威胁效率更高。 由熟人带路,很快就来到韩琛躲藏的院子外面。 林国平打发走了来人,叮嘱手下道:“韩琛罪大恶极,是死是活,都是一样的有功劳,何况这种亡命之徒,身边肯定带有小弟和武器。” “我们人手不多,等会不要手下留情,争取将他们全都击毙。” 林国平带来的,都是自己一手提起来的亲信,对此也没有什么异意,拿出手枪,打开保险。 偷偷的翻墙而入,林国平发现一间房里亮着灯,带着几人就冲了过去,一脚将门踢开。 韩琛正躺在床上小憩,等刘国权的到来,半夜三更,困得正在打盹。 “嘭”的一声! 门被踹开,破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韩琛从床上一跃而起,林国平带着几人闯了进来。 定睛一看,韩琛瞳孔一缩。 “是你.” 反派死于话多,虽然林国平自己是反派,却很了解这句六字真言。 没等韩琛将话说完,林国平一确定身份,立马开枪,身后的属下们也毫不留情。 只片刻功夫,韩琛浑身中弹,倒在血泊之中,死不冥目的看着林国平,眼上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怒,如同当时的倪坤一样,虽然拥有诺大的名声和影响力,死的时候却是莫名其妙的低调。 韩琛到这里来,只有堂叔和自己的亲信刘国权知道,而堂叔大字都不识几个,与世无争的在村子里生活.自己早上就到了,若是堂叔出卖自己,恐怕在白天的时候自己就死了。 而在一个多钟头前,自己才联系过刘国权,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位置,这么说,是阿权出卖了自己。 弥留之际,韩琛倒在地上,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和温度不断失去,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使劲张口喘气,但随着大口呼吸,嘴里不断的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看着对面略带玩味的眼神中满含杀机,嘴角微微翘起的林国平,韩琛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自己一直小心的防犯着高建斌和李言这样身居高位的对手,甚至连刘建明林国平这样的中层内鬼都十分警惕,却栽在了跟了自己三十年的阿权手中。 也是自己太过贪心,都落到这种程度了,还想着去拿捏这些棋子,若是自己不急于拿回那些‘把柄’,也不会给了林国平可趁之机。 林国平是自己在警队隐藏最深的一个中层内鬼,无论是李言还是刘建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没想到,他会是最想杀死自己的人。 自从踏上这条路,无数次的想到会死,但这一刻真的到来,韩琛才觉得,临死之前的时间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一瞬间,但对于要死的人来说,却是永恒一般的存在。 韩琛觉得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仿佛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失去了身体的束缚,他知道自己中枪了,但此时却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就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自己竟然可以从容的将自己的一生都回味一遍,脑中像幻灯片一样回忆着过往。 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在家乡时的场景,又想到偷渡来到港岛,结识了倪坤,认识了黄志诚,娶了老婆mary,后来自己做了大哥,认识了黑鬼、甘地、倪永孝等人。 这些年来,这些老朋友们一个个的离去,韩琛想到了当年的大哥倪坤,虽然杀死他的是刘建明,后面唆使的是自己的老婆和黄志诚,但归根结底,还是梁飞虎在后面指使。 而自己呢? 却死在自己培养的林国平手中,或许高建斌和李言还没来得及,林国平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这么说来,自己还不如当初的坤哥? 将人生中重要的配角都想了一遍,不知为什么,韩琛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是谁呢? 在最后的一刻,韩琛脑中灵光一闪。 李言? 为什么自己会把他忘掉,就像是要补足李言的经历一样,韩琛深吸一口气,将李言的过往单独在脑中回想了一遍。 蓦然 韩琛眼睛急剧的放大,脸色狰狞起来,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在对面的林国平等人看来,就是最后的挣扎。但韩琛最后时刻,脑子格外的清醒,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那些反常的东西,比如,李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从来不担心自己手中握着的他的把柄? 那些越南人会为什么出现在自己身边,莫名其妙的帮自己去勒索港岛富豪,这中间有个关键人物迪路,他的儿子为什么能进入警队? 眼前的林国平为什么会那么巧做了李言的秘书,一做就是五六年,李言为人精明却心计深沉,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国平吗? 还是他早就发现了林国平的身份,却一直佯作不知,间接利用? 等等等等 想到倪永孝之死,三叔之死,泰国人之死,刀疤脸最后的可疑举动,电光火石之间,韩琛将所有的疑问全都串在一起,最后脑中浮现一张温文而雅,带着淡淡从容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年轻脸庞。 李言! 果然,自己不是死在小杂鱼手中,眼前一脸得意看着自己的林国平,恐怕早就暴露了,只是他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他也只不过是李言的一颗棋子,未来会在某个利益最大化的关键时刻,被李言使用掉,重复自己的下场。 人世间. 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方唱罢我登场,最终不过是人间一过客,都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 最后一刻,韩琛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把一切都看透了,也把一切都放下了。 回光返照! 或许这就是命运给将死之人最后的馈赠,让人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 韩琛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林国平,惨然一笑,没有了声息。 一代枭雄韩琛,就像宿命一样,重蹈了倪坤的覆辙,死在了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卧底手中! ‘咯噔!’ 韩琛临死前的神情,让林国平心里一惊! 那是怎么样的一幅表情,愤怒、不甘、鄙视、诡异、可怜、释然、解脱等等各种情绪充斥其中,让林国平觉得有些不详的预兆。 虽然韩琛脑海里渡过了一生,但在林国平等人看来,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韩琛就没气了 摇了摇头,收起枪,林国平安排着手下再去其他地方查找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 而韩琛最后的表情一直在林国平的脑海里盘横,挥之不去,给林国平心中增添了无尽的阴云,使得林国平日后总是不断的在午夜惊醒,梦里都是韩琛那张临死前的脸。 几人搜索了院子,最终发现这里只有韩琛一个人,倒也符合跑路的特征。 正在这时,外面的村民们敲锣打鼓着拿着家伙,打着手电筒,将这里包围起来,吵吵嚷嚷的要抓贼。 林国平带人出去,亮出证件。 众人一看,得知是警方在追查通缉犯,不是来了强盗,更不是在查走私,而且地上死的头发白的老胖子,也确实不认识,众人也就散了去。 几人这才联络水警,将韩琛的尸体带上,回到了港岛。 林国平此行目地明确,动作干脆利索,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非常顺利。 天还没亮,就带着韩琛的尸体回到了警署。 第二天一早,李言来上班的时候,警署闹哄哄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情景,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林国平来汇报,昨天夜里接到消息,韩琛要通过南丫岛偷渡,前往泰国。 因为夜已深,来不及汇报,林国平连夜带人前去阻拦。 韩琛持械反抗,被林国平带去的人将其当场打死,现在尸体已经运回警署,就停放在警署的敛尸房里。 李言当即带着霍启强、林国栋、张廷烨、刘建明等人,来到停尸房里,看着那个头发白,横行多年的胖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呼吸,也没有平时的骄横跋扈。 李言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十分复杂,心绪波动难平,心中充满了无限的不舍、惋惜和遗憾。 十多年的好朋友,又少了一个! 这个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的人,不管他对别人是怎么样的,但他对自己还是相当不错的,给自己买了房子,发了工资,更是连老婆都送给自己了。 而且还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道具和韭菜之一,到死都为自己贡献了所有。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可以说韩琛就是为自己而活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亲儿子也做不到这一步? 若是世界上有老板能做到这一步,恐怕员工到死都不会辞职的. 他走了,自己在无间道里的时间,也不会很多了,李言对韩琛没有惧怕,也没有忌惮,只有浓浓的不舍和惋惜。 (本章完) 第468章 许定安的警觉 第468章 许定安的警觉 没有韩琛的无间道,是没有灵魂的,就像菜里没有盐,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李言心里开始做着准备撤离的打算。 而现场不少人心里都是舒了一口气。 由其是潜伏在警队的卧底们,看到韩琛的尸体,如同被搬开了压在身上的大山,浑身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在。 验完尸后,回到办公室,李言大加赞赏的表扬了林国平,当场表示,要给林国平打晋升报告。 另外叮嘱众人,韩琛已死,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各部门做好最后的汇总,完成收尾工作。 韩琛的时代,结束了! 刀疤脸也因为戴罪立功,揭发了韩琛的罪行,提供了重要的录音。警署高层经过商量后,决定免于检控。 至于打伤黄警司的事情,也由下面具体伤人的小弟将罪顶了起来。 刀疤脸无罪释放,开始接手韩氏集团,由于韩琛的死讯传开,刀疤脸以绝对的优势,担任了新的龙头。 韩琛的死,再次让刀疤脸感到后怕,亲身经历了倪坤之死,倪永孝之死,韩琛之死,当年的比自己大的老人儿们都走上了同样的归宿。刀疤脸这个小弟,竟然熬成了社团里辈份最高资历最老的人。 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刀疤脸,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倪坤不用说了,那时候自己还小,根本就不懂得社会; 等到倪永死的时候,刀疤脸已经隐隐知道了社会运行的法则,是以试探的推测了韩琛的下场,说真的,刀疤脸当时还有些觉得半真半假,或许自己是杞人忧天。 可是,现在韩琛真的重蹈履辙之后,刀疤脸是真的怕。 玛的 竟然真的是这样的,这让刀疤脸再看着龙头的位置,就像在看着一个死神的行刑台,心中是十分抗拒的。 但又没得选择,因为他知道,真正让他上台的,不是李言,而是一股代表正义力量,就算没有李言,没有自己,那股力量照样会推出一个新的龙头,继续演译着长年不变的大戏。 不过,让刀疤脸感到开心的是,他上台后,还是有些港岛和东九龙的势力不服,趁机脱离出去。对此,刀疤脸十分痛快的采取了纵容的态度,他本来就嫌韩琛原来的势力太过庞大。 树大招风,不是什么好事儿,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体量缩小一些,免得引起警方的重视。 只是让刀疤脸没想到的是,他的宽容和大度,让从多分离出去的势力们打心眼里佩服,有人便号招,共尊刀疤脸为大佬,这些势力以盟友的方式,围绕在原势力周围。 这样一来,反而显得刀疤脸的势力更加庞大了,甚至有些原本不属于韩琛势力的力量也主动加入了进来,搞得刀疤脸的影响力更大了,这让刀疤脸十分苦恼 傻强继续跟随刀疤脸,而陈永仁因为有黄志诚的作保,也很顺利的恢复了身份,回到西九龙o记,做了一名见习督察。 林国平因为击毙韩琛有功,因前面有言在先,被拟推荐警衔连升两级,升任总督察。 一周之后,警务处总部召开决策会议,商讨西九龙警署署长一职的归属。 许定安坐在主位上,高建斌和沈澄分左右手而坐,下面分别是行动处梁飞虎,刑事及保安处何超华,监管处廖承哲,还有新任人事训练处尹建强,四位高级助理处长。 决策会议层的七位大佬都到齐了,财务策划处的周名昌不挂高级助理处长衔,未能进入决策层,所以没有参与会议。 “大家谈谈吧,西九龙警署署长一职,该任用谁?” 许定安说道:“之前第一副署长黄志诚总警司,资格老,排在其他总警司副署长之前,由他顺序接班,没什么问题。” “只是黄警司因为公受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向他的主治医师询问过,一年之内,他都很难离开医院,恐怕是无法担任西九龙这么一个重要核心区域的负责人了。” “而这个位置又不能长期空缺,看来,我们还是得另找他人,黄警司的事情,等他健康出院了,我们再做商议。” 许定安歉意的看了高建斌一眼,虽然之前答应过会支持黄志诚,不过事已至此。 这属不可抗力,谁也没办法。 若说除了黄志诚,要是不从外面调人的话,另一个总警司李言是最合适的人选。但黄志诚从受伤到现在都有两个星期了,高建斌并没有找自己谈过话,也并没有私下窜联要推其他人上位的举动,这让许定安有些疑惑。 难道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高建斌就这样放弃了。 果然,许定安话音一落,沈澄就说道:“本来黄警司接位是众望所归的,我们大家都没有异义,但即然发生了意外,黄警司暂时不能回来,那我推荐副署长总警司李言顺序递进,接手尹处长留下的位置。” “大家都知道,在这次韩琛的案件中,黄志诚总警司两次出手,都未建功,还受伤住到了医院,不过黄警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成绩不容抹杀。” “但他留下的案子,是李言临危受命,在极短的时间内,扭转了局面,抓住了刀疤脸,并且将韩琛绳之以法,我觉得李言在此案中当居首功,由他来接任署长之位,也是顺理成章的。” 沈澄发完言后,何超华和尹建强也是跟着肯定了一番,附合了沈澄的意见。 梁飞虎眉头皱了皱,高建斌事前并没有过任何交待,他也不知道此时当如何是好? 只见高建斌微微一笑,含沙射影的说道:“这都怪黄志诚命不好,好巧不巧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出了事,和署长之位擦肩而过。” 沈澄和何超华都是脸色一变,微微感到不忿,高建斌很明显在暗示大家,黄志诚的出事,和李言有关,是恶意排斥的结果。 “高副处长,黄志诚警司是在和手下卧底接头的时候,被韩琛的人堵在港龙大厦,又在韩琛的威逼下,才被人打伤的。” 尹建强一幅冲锋陷阵的样子,不怕死的冲了上来,顶住了高建斌:“这个案子是我和李言一起督办的,具体办事的也是下属几个部门,由其是o记的林国栋高级警司,更是全程参与。审讯过程和案情通报,我们都是随时递交总部的,你若是有所怀疑,可以再去看看嘛?” 高建斌的阴阳怪气,不但影射了李言,还把主持工作,破获案件的自己给扫了进去,尹建强当然要出来为自己说话,顺便向沈澄显示忠诚。 高建斌不悦的瞅了尹建强一眼,该死的老东西,一年退休又不是免死金牌,值得你为沈澄这么拼吗? “当然,尹处长说的我并无疑议,李言在这个案子上的功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高建斌并没有和尹建强去争,而是轻描淡写的绕过了这个话题,缓缓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李言今年才三十三岁,是不是有些太过年轻了,这么年轻就升任助理处长,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是啊!我看还是应该多锻炼几年,到时候再上位,也来得及嘛”梁飞虎也随声附合道。 许定安眉头一挑,感到有些诧异,虽然高梁二人在反对,但很明显,两人反对的力度很弱,几乎是像征性的。 这种怪异的情景,瞬间就让许定安警觉起来。 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容易的妥协,一个助理处长,大区署长的位置,就这么轻易的让给沈澄了,不太可能吧? 事有反常必有妖! 许定安看到一幅智珠在握模样的高建斌,那种从容和理性,让他觉得,高建斌肯定在打着不为人知的主意。 到底是什么呢? 一哥凭借多年官场斗争的经验和见识,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沈澄和何超华却是觉得,黄志诚出事的时间太短,高建斌来不及再运作另外一个人选了。 面对这样种结果,也是无可奈何,只有选择接受李言上位的现实! “李言虽然年轻,但能力在那里摆着,处事稳重,大局观念强,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是有能力的警员,我们不应该囿于资历和年龄,应该大力提拔。”沈澄挥舞着手臂,侃侃而谈。 何超华更是敲着边鼓:“我也觉得李言比较合适,毕竟他更熟悉情况一些,西九龙三位正副署长,一下子缺了两位,再找一个不了解情况的生人去,恐怕不利于工作的衔接。” 见到沈澄坚持,高建斌眼神诡异的一闪,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一瞬即逝。 在别人注意过来的时候恢复了平静,仿佛在对沈澄说话,又似乎在提醒着在场的众人:“对李言这个人,我是不太熟悉的,和他平时也没打过交道,不过听说沈副处长经常和李言一起聚会,想来对他颇为了解。” “即然沈副处长坚持,这样,那我也尊重沈副处长的选择,对于李言升任署长一职,不发表任何意见。” 说完高建斌还伸出左脚轻轻的踢了旁边的梁飞虎一下,示意跟上。 (本章完) 第469章 高建斌和梁飞虎的阴谋 第469章 高建斌和梁飞虎的阴谋 梁飞虎得到授意,虽然有些不明所已,顿时也顺着高建斌的意思说道:“是啊,虽然李言以前也算我的下属,但我们之间差着很多级,我也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 “他升上来的时候,我都调到总部来了,后来也没接触过。即然沈副处长看好,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沈澄和何超华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闪过一丝喜悦的神色,原本没抱任何期望的,只是看到黄志诚缺席了,两人想试一下,也没想过能顺利通过的。 没想到,高建斌和梁飞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并没有阻拦,这真是意外之喜。 尹建强也非常高兴,李言的上位,就意味着刘建明也可以水涨船高。 唯有高居首位的许定安,脸色很是凝重,若有所思的打量了高建斌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神中不但没有沮丧挫败之色,反而隐隐透着股兴奋莫名的神彩。 这让许定安更是暗暗皱眉,他和高建斌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太熟悉这个人了,他肯定憋着什么坏水。 难道是李言被他暗中收买了,给沈澄玩儿了个无间道,实际上李言一直都是他的人? 若是这样,那沈澄的眼光和水平,就太让人失望了。 而且,官场上的站队,也没那么简单。不像底层,可以随时改弦易辙,李言都到总警司的高位了,若是还玩二五仔那一套,那格局就太低了,最后恐怕也走不了多远,会被整个权力阶层所唾弃的。 许定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摇了摇头,看参与会议的人都看着自己,等着自己下最后的决定。 深深的看了沈澄一眼,沈澄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许定安的异样。 见沈澄并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许定安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于是说道:“即然大家都没有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将李言做为助理处长的人选推荐上去,等到大都督府通过了,就让他任西九龙警署署长一职吧!” “另外,西九龙高层现在空缺严重,这次韩琛案件立功人员颇多,我们看看哪些可以提拔上来,补充一下,以保持警署正常运转。” 这一下空出这么多位置,众人打迭起精神,开始为自己的亲信们争取着,你一言我一话,激烈的讨论着。 等到散会后,梁飞虎迫不急待的跟着高建斌来到了办公室,刚进门就忍不住的问道:“高处长,刚刚在会议上,你为什么不阻拦一下,任由沈澄他们将李言这个二五仔给推到了助理处长的位置上,而且把西九龙这么一个核心大区交给了他。” 梁飞虎自己虽然是卧底出身,但对同样出身卧底的李言非但没有同情和理解的意思,反而对其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颇为嫉妒。 梁飞虎略有些不忿的说道:“处长,刚刚的情况,若是你出面阻拦,李言是不可能上位的,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想安排一个卧底,也不用便宜那小子啊?” “韩琛虽然死了,但当初李言进警校前的‘投名状’却落到了我们手中,只要我们拿出来,李言必然被我们死死的控制在手中,现在就可以使用,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动静?” 高建斌缓缓的坐在沙发上,任由梁飞虎发着牢骚,等到梁飞虎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拎起桌上的茶壶,给梁飞虎沏了一杯茶。 “飞虎啊,稍安勿燥!” 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微微一笑说道:“你说,若是你手中握着这样的把柄,你会怎么使用?” “这还用说,自然是威胁其为我们卖命,让他出卖沈澄,获取沈澄的内部情报。” 高建斌摇了摇头,一幅智谋高深、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种姿态很是打击梁飞虎,高建斌也有一种智商碾压的优越感,略略眯眼享受了一下。 在梁飞虎急不可待的神情中,缓缓说道:“你那个太慢了,而且,万一李言不配合,或者主动退上一步,向上面坦白交待,最后引疚离职撤出去,你怎么办?” “这样非但不能迫其就范,而且还暴露了我们发现内奸,却不揭穿,试图要胁对方,在暗中搞阴谋诡计、搅风搅雨的图谋,很有可能最后连累不到沈澄,反而将我们自己给陷进去。” “若是这样,你怎么办?” 见梁飞虎一脸的不以为然,高建斌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要知道,他和你不一样,李言本身就有大世家的背景,自己私下经营的公司也身价几百亿,人又年轻,离开警队一样可以,甚至可以更加无所顾忌的享受生活。” “这样的人,他会有多在意一个警队的职务?” 高建斌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不靠谱,缓缓摇了摇头:“而且我们不像东南亚的那些落后的小地方,做个芝麻大小的官,就像一个土皇帝,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应有尽有,可以随便享受。” “港岛经济发达,政治更加开明,内部的监察机构繁多,外面还要受市民和媒体的随时找茬儿。就算做了高层,一样要受到很多制约,远没有那些地方做官来得自由自由和高人一等。” “当做官和普通人工作上班一样,那谁还会拼命的往队伍中挤?” “像李言这样的身家和背景,不去享受生活,一心往警队中扎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可捉摸,这样的人往往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未必会任由我们拿捏!” 呃. 梁飞虎自己就是爱权如命的人,只想着以已度人,要是别人抓到自己的把柄,自己一定会妥胁。却没有想到,李言很可能会选择放弃官职,退出警队。 他的后路很多,完全不必要被自己等人所胁迫,去做内奸,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可能深陷泥潭,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经高建斌这么一说,梁飞虎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太过轻率和想当然了! “那,处长,您说怎么办?” 见梁飞虎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高建斌得意的一笑:“所以,我假装不知道,由得沈澄将其推上高位。” “今天的会议一开,任谁都知道,李言是沈澄的人,又是沈澄亲手扶持到助理处长位置上的,到时候,李言是韩琛卧底的内幕一暴出。” “呵呵!” 高建斌眼神中放着震摄人心的光采,熠熠生辉的看着梁飞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一个助理警务处长的高层,竟然是韩琛的卧底,这个消息必将引暴警队,全港哗然。” “做为将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沈澄,就会吃不了兜着走,面临高层的指责和舆论的不任信。到时候,一个识人不明的责任压下来,你说,他还有脸和我争一哥的位置吗?” “处长,高啊!” “实在是高明啊!” 梁飞虎一拍大腿,听的眼神越来越亮,不自觉伸出了大拇指,一脸崇敬的看着意气风发的高建斌,一幅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模样。 “说不定,连带着沈澄,也要灰溜溜的离开警队呢.” “哈哈哈” 高建斌听到梁飞虎的吹捧,再也抑制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无限的轻松和张扬。 没等梁飞虎继续阿谀奉承,高建斌猛的将笑声一收,严历的说道:“而且,我们还不能亲自出面,到时候找一个低层,或者韩琛的手下,将此事暴出来。” “而我们,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 “只要我们装做无辜的样子,冷眼旁观李言的倒下和沈澄的陷落,无论谁也挑不出我们半点毛病。” 梁飞虎适时的接口道:“到时候,沈澄黯然退场,处长您就成了唯一可以接任一哥的候选人,是当之无愧的警处务一哥,港岛三万多警员的龙头。” “说不定,沈澄还要感谢您帮他擦屁股呢?” “哈哈哈” 高建斌笑到一半,顿时神情一窒,脸色一肃,责怪的看了梁飞虎一眼:“别乱说话,什么龙头?” “是警务处处长!” 这个梁飞虎,到现在都改不了以前在倪坤手下混社会的臭毛病,怎么可以把龙头这种称呼加到自己头上呢? “是,是” 梁飞虎老脸一红,讪讪的慑嚅着:“处长,我口误.” “你要记住,以前的事情,要彻底忘掉,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然哪天露了底,谁也保不住你。” 高建斌声色俱励的说道,让梁飞虎神情一阵惶恐不安。 同时,梁飞虎嘴上不断的认错,也在心里暗咒骂道:‘你个老东西,左一句李言和自己不一样,右一句以前的事情,不就是暗暗提醒自己,要永远记住,我梁飞虎也是一个不干净的卧底,是靠着你高建斌才重新做人,有了今天的地位的?’ 见自己一句话,将梁飞虎给吓得魂不附体,一脸敬畏的看着自己,高建斌略略的点了点头。 随后又给了点甜头,安慰道:“飞虎啊,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高建斌还能亏待你吗?” (本章完) 第470章 权哥到底是谁的人? 第470章 权哥到底是谁的人? “那是,处长,我一个烂仔出身的人,您不计前嫌的重用,并将我提拔成高级助理处长,对我可谓是恩同再造,如同再生父母。” 梁飞虎连忙一脸感激的说道:“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不能回报您的恩情!” “你看看你,不是说过嘛,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虽然在责任梁飞虎,但看到对方这么知情识趣,有自知之明,高建斌很是满意的笑道:“等我当上了处长,到时候,我会全力向上面推荐,由你担任副处长。” “两个副职,不管怎么说,也能为伱争取一个下来。” 终于听见高建斌吐出一句瓷实话,自己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梁飞虎激动的说道:“处长,我梁飞虎就是您的一条狗,您指哪我打哪,您让我站着,我决不蹲着,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唉” “你看看你,又来了.” 高建斌都有些压抑不住愉快的笑容,佯装责怪道:“什么狗不狗的,飞虎,我们是并肩做战的同僚和袍泽嘛!” “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了” 梁飞虎心里不屑的看着高建斌眉稍眼角露出颇为满意的神彩,心里暗暗吐嘈着,这他玛的,哪儿是让我别这么说了? 分别是想让我经常这么说,看把你给乐的 “那,处长,依照一般的情形,助理处长这个级别,我们决策处只要报上去,大都督府一般不会否决的。” 梁飞虎也不太想和高建斌讨论狗不狗的问题,悄悄转移着话题,装做认真的问道:“最多一周,李言就能接任尹建强留下来的位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搞事情?” 高建斌摇了摇头,鄙视的看了梁飞虎一眼:“你急什么,不得让李言坐上两个月再说。” “好歹也要让别人忘了这个碴儿啊!” “要是刚刚上位,就暴出这样的事情,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高建斌早就知道此事,却故意纵容,甚至是怂恿事态的发展,那别人还不把我当成一个卑鄙无耻搞阴谋的小人了?” “至少许定安这个老狐狸,我们的打算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梁飞虎又被打击,心里也是不屑的想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哪还用别人说,谁不知道啊?’ “嗯” 梁飞虎一脸受教的点了点头:“还是处长您考虑的周到,这方面我还要多向您学习。” “知道就好,做事情万不可操之过急,事缓则圆,懂不懂?” 高建斌耳提面命,梁飞虎连番被打击,自尊心受挫,本来高涨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只是点头应是,也不愿意再用自己的热脸贴高建斌的冷屁股了。 一时间,高建斌听不到谀词如潮的奉承,还有些不习惯,撇了一眼扫眉打眼的梁飞虎。 呸. 本来就蠢,还不让人说 说你两句就不开心了,真是没有一点儿城府,粗胚一个。 这天,李言在警署里忙到十一点,看到众人大多都下班了,才缓缓离开警署。 但没有直接通过海底隧道过海回家,而是来到了旺角,左拐右转的,来到一片偏僻的小巷子里。 这里白天是个香料批发市场,临街开的都是相关行业的铺面,晚上并不营业,大多人天还没黑就收摊了。 到了夜里,更是路面萧条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更没有什么人车停留。 李言开着车来到巷子的东边,旁边是密集的居民楼,这里有一道不起眼的后门,居民区的正门在另一边的正街,那里晚上人流如织,很多摆夜摊的人都集中在那边。 相比起来,这边人迹渺渺。 将车停下后,李言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驾驶室里,十月份的天气,虽然依旧燥热,但空气中已经略带一丝秋天的凉意了。 昼夜之间的温差也大了起来,白天热气腾腾,晚上则要加上一件外套才能出门。 李言点上一支烟,右手搭在车窗上,看着远处高楼传过来的霓虹灯,脸上略带一些留念的神情,让穿街过巷的海风从面庞拂过,静静的沉寂在黑夜中。 没过一会儿,一个黑影从小区的侧门出来,左右小心的打量着,然后来到李言的车旁,打开后门,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黑色袋子,扔到了后坐上,然后自己拉开了副驾的门,坐了上来。 黑影体形颇重,一上车,就将车压的明显往下陷了一部份。 “李言,你要的东西,都放在后面了!”来人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和颓废。 透过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光亮和此人又黑又矮又壮的身材,要是陈永仁和傻强在,马上就能认出,此人赫然是跟了韩琛数十年的刘国权。 “韩琛在警队所有的卧底资料,和他多年积下的财富,都在这里了,你想要的东西,一样不少。”李言皱了皱眉头:“权哥,我只要那些资料就行了,这些财富,你留着吧?” “算了,没多少现金!” 刘国权摇了摇头:“大多都是些属于集团的商铺、夜场股份、地下财务公司,还有一些他私人购买的股票和有价证券、基金之类的凭证。” “都是一些招惹是非的东西,警方和刀疤脸盯得很严,还是交给你更妥当一些,你看着处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想再去费心了。” 李言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这是一张汇丰银行的不计名存单,两千万美金,你拿去养老吧!” “不用,韩琛做绑匪那两年,我捞的也不少,养老够用了”刘国权推辞道。 “拿着吧,也不多,这是我的心意!” 李言说完,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一个新的身份证明,还有护照。” “是真实的,从户籍科里开出来的,以后你可以用这个身份生活。只要离开港岛,不论去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认识你。你家人在默尔本的居住地已经暴露了,就换个地方吧,随便你去哪里?” “只要你不主动联系港岛,就不会有人能找到你,你可以和一家老小,安安稳稳的怡养天年!” “谢谢!” 刘国权激动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 资料上是自己的照片,身体特症描述,新的身份证号码,一整套的东西。 连名字都变了,叫刘和平。 一个很大众化的名字,从小到大,从上学的时候,到后来参加工作,婚姻状况,子女家庭,完全是一个港岛普通工人的身份,直到今年年初退休。 清清白白,完全没有了在社团混过的人生经历,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有了这些东西,自己不但可以离开港岛,移民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还可以摆脱以前的身份,重新生活了,算是脱胎换骨,彻底的脱离了港岛这个是非窝,和以前的世界完全划开界限。 这是刘国权梦昧以求的东西,在自己所接触的人脉圈子里,除了李言,没有人可以帮自己办到。 为了这件东西,刘国权选择了背叛韩琛。 林国平以为绑架了刘国权的家人,就可以要胁对方,却不知道,一切都在李言的算计之中,辛辛苦苦,为李言做了嫁衣。 李言拿起支票,放到了袋子里,递给了刘国权。 “你放心,以后世上再无刘国权此人!” 刘国权感激的看了李言一眼,将东西装好,和李言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下了车,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中。 李言缓缓启动车子,离开了巷子,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的时候,李心儿和孩子都已经睡了,李言独自来到书房,将刘国权给自己的旅行袋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些文件和笔记本,还有大量的磁带和录像带,李言先将那些财产之类的凭证丢在一边,然后找到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韩琛所有派往警队和其他社团的卧底。 最可早可以追朔到八十年代后期,李言来到无间道的五六年前。 密密麻麻的名字,和那些人的升迁轨迹,足足有数十人之多,令人瞠目结舌、触目心惊。 不过大部份人都在中底层打混,分布在警署各个部门,多数都在o记,其他部门也是后来调出去的。 这里面职位和警衔最高的就是自己了,位于西九龙总警司,属于凤毛鳞角的人物,而且自己所有资料都是单独存放,可见韩琛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其他人都和自己差一大截,像刘建明已经算爬得最快的,只是一个高级督察,林国平一个普通督察,陈俊更只是一个警长衔。 李言从录音带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没想到韩琛只留了两份内容,一份就是自己最初进入警校之前,和韩琛在酒吧后面的办公室里谈话的录相。 另一份就是韩琛送给自己房子的那一次,只有录音,估计是韩琛在包里放着录音机。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韩琛对自己还是挺搞意思的,李言从原剧中得知,韩琛和刘建明每一次通话,可是都做了记录。 从包里也可以轻易找到十几份两人多次交易情报的谈话记录。 (本章完) 第471章 韩琛收集的‘罪证\\\’ 第471章 韩琛收集的‘罪证’ 不过,令李言感到惊喜的是,其中一个笔记本里,记载了韩琛和高建斌的几次打交道,包括每次送的‘茶叶’数量,和两人交谈的内容。 韩琛单独为高建斌准备了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的这几年间仅送给高建斌一人的钱财,就达十亿港币之巨。 每次送的时间,地点,原由,都是清清楚楚的。 最大的一笔正是两千年的时候,韩琛向高建斌求救,让高建斌帮忙把越南人给灭口,后来还给了五个亿做为酬谢。 后面还有附有他当时和高斌建的通话记录。 李言找出录音带,细细的听了一遍,从两人简短的对话中,完全可以知道高建斌是清楚韩琛和越南绑匪之间的关系的,就只这一个录音带,就可以将高建斌拉下马。 更别说他还收了韩琛那么多钱财! 李言找到一个录音带上标记有‘五’字的标签,拿起这盘带子播放起来,韩琛和高建斌的对话缓缓的传出: “高处,上次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 韩琛殷切的声音响起:“这是五亿港币的不记名支票,我的一片心意,请你笑纳?” “嘶” 接下来是高建斌的惊叹的声音:“韩琛,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记得我帮过你什么忙?给伱办过什么事啊?” 但很明显,高建斌的话语,有些刻意撇清的样子。 “呃,就是越南人灭口的事情.” “嗯?” 高建斌声音生硬,态度很冷淡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随后,韩琛也像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哦,对,对,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也没求您办过什么事?” “这只是我们之间,私人友谊的馈赠,我记差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支票,只是一盒普通的茶叶,不值什么钱,您拿回去尝尝鲜。” “嗯” 高建斌满意的哼了一下,厚颜无耻的说道:“这样就好,我和你可没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我也没有替你办过任何事情,你不要记错了。” “即然是普通的茶叶,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哈哈哈,当然,决对没有下次了!” “.” 两人都愉快的笑了起来,随后就开始谈论一些吃吃喝喝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茶叶’的事情。 高建斌还挺谨慎,但是韩琛更加狡猾,将关键信息透露了出来,结合之前韩琛求救的带子,很容易就能得出韩琛给高建斌送钱是为了越南人灭口的事情,表示感谢。 而高建斌最后还是收了‘茶叶’,后来的态度和之前的冷淡不同,变得热情和亲密。 李言微笑着摇了摇头,收起带子,继续查看起来。 韩琛在笔记本上也记录了上次走私洗衣粉的案子中,梁飞虎在高建斌的指使下,用一百公斤洗衣粉‘栽脏陷害’,从韩琛这里换取了李言的‘投各状’和控制所有权,为韩琛解除嫌疑的事情。 李言神情一震,表情凝重下来,没想到高建斌和梁飞虎竟然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暴露出来,以此来攻击自己;也没有私下联络,从而要胁自己? 反而听说此次在警务处决策会议上讨论自己职务的时候,高建斌和梁飞虎并示推出新的人选,反对的力度也不是很强烈,等于间接的帮自己登上了助理警务处长,西九龙警署署长的位置。 略一思索,李言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容。 大概明白了高建斌在打什么主意,他这是在玩儿间接的逢君之恶,诱敌深入,最后在关键时刻再要胁自己,或者引暴自己,以此牵连到沈澄,来决定处长之争的胜负。 李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反而拿起自己当初和韩琛谈话的录相,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神情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思索良久,李言默默的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随后将这盘录相带专门收了起来,继续翻看起来。 最新的一份是刘国权留下的,前几天林国平要胁他交出韩琛躲藏地址的通话。李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想到傻大黑的权哥还是一个妙人,估计也是对林国平威胁他不爽,临了临了,还坑了林国平一把。 看着剩下的一大堆录音带,都是些低级警员的把柄,大部分是o记的,也有重案组,刑事情报科,还有下面各分区警署的,不一而足。 还有韩琛的各种财产,杂七杂八的,总价值约有四十多亿港币,剩下的就是集团内部的管理资料,都是韩琛地盘的势力分布,人员数量,还有各种娱乐公司、财务公司、走私贸易公司之类的。 韩琛将各种非法的勾当都归拢到各公司旗下,其实干的还是以前的那些老套路。 属于亲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 这些东西找机会交给刀疤脸,让他接手韩琛的势力,那些财产,李言打算自己留着,到时候在系统里做些兑换,换成积分。 这一天,西九龙警署的大会议厅里,警署和各分区警署高层齐聚一堂,所有督察级以上警官全都到场,迎来了主官更迭的喜庆日子。 会议厅里两三百个位置,坐无虚席,人人穿着整齐威严的制服,人头攒动,场面颇为壮观。 主席台上坐着几个助理处长级别以上的高级警官,警务处处长一哥许定安,副处长沈澄,刑事及保安处何超华,人事及训练处尹建强。 还有新任西九龙警署,助理警务处长李言,赫然在列。 一哥身边的主位上做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斌斌,气度俨然不在许定安之下的中年人,大多数年轻警员不认识,但老资格职位比较高的警官们都一眼认出。 此人正是警处务直属上级部门保安局的主官陆建华,没想到他也出席此次任免仪式。 按理来说,除了总部决策会议层人员变动,陆建华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这几年西九龙总区署长更换频繁,不少人都记得,上次梁飞虎履职,还有尹建强上位,陆建华都没有出面。 而此时却出现在李言履新的场合,可见其专门出场,肯定是为了李言这个略显年轻的署长压阵。 众人又略带忌惮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旁边末尾席上的李言,这小子背景真是硬茬啊! 看着明显比其他人都要年轻的脸庞,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只用了区区十多年时间就走上了一般人一辈子都无法登上的高位,其中一半时间还在社团里打混。 下面的观众席前方坐的大多都是总区及各分区警司级以上的警官,多半都是头发白、面容苍老的老资格警官,虽然肃然笔挺的警服还有整洁有型的头发,再配上威严的气度,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但脸上的皱纹和半白的头发,都在提醒着别人,自己已经不在年轻。 李言晋升警务处助理处长的正式仪式和对外新闻发布会,前几天已经在总部举办过了,今天到总区警署是总部长官送李言第一天履新,为李言这个略显年轻的新任署长压阵,顺便为总区几位警司级警官举办晋升升职仪式。 很多人都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台上意气丰发、风华正茂、不时与几位总部高层微笑交谈的李言,这个年轻人很快就要成为西九龙总区这几千号警员的一哥了。 不少警员都是心中感慨不已,论本事,论背景,论运气,没人再比李言更好了。 看看台上的李言,许多人都感叹,自己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由其是坐在最后排末尾角落里的新任o记见习督察陈永仁,更是双眼热切的看着台上的李言。 眼中充满无尽的羡慕和嫉妒,李言只比自己早一界,他是九一年上半年进入黄竹坑的,而自己下半年就进去了,都是最优秀的学员,都在毕业之前被黄志诚选中,被警校开除,潜入社团做卧底。 李言不知道为什么,运气那么好,一下就接近了倪永孝,进入了倪家核心;而自己却要先进监狱结识傻强,然后在底层苦苦打混,等着几年后倪永孝上门,这才进入倪家。 最后自己几次出手无果,而李言却在一次交易中将倪家一锅端了,从此,两人的命运就开始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 他回到警队做了总督察,而自己却被黄志诚再度安排到韩琛手下,继续潜伏。结果,这次又是这样,黄志诚这个废物,不但没能破得了案,反而把自己搞到了医院里。 让李言接手案子,捡了个大便宜。 自己和黄志诚盯了好多年的案子,毛都没捞到一根,李言和警队一系列李言人马跟着占尽了便宜、出尽了风头。 这些都应该是自己和黄志诚的胜利果实,到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陈永仁心里涌起无限的憋焖和委屈,最后转为忿恨。 李言还抢了自己的may,他现在拥有的,都应该是自己的。 陈永仁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上,竟然连保安局局长都亲自莅临,可见李言有多被高层所看重。 (本章完) 第472章 李言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 第472章 李言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 李言也有些无奈,如此高调绝非自己所愿,自己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更希望苟着闷声发大财,而不是如此张扬,惹人非议。 陆建华自己并不熟悉,甚至在此之前私下都没有见过面,只是前几天,警务处决策会议通过自己升助理处长之后,沈澄带着自己前去拜访了一下。 随后,在和霍启强去霍家老爷子的别墅里吃饭的时候,霍老开玩笑的说着,自己这么年轻,就做了助理处长,难免被人小觑,到时候送给自己一份大礼。 港岛警队三万多警员,核心权力层,就只有一正二副三个处长,四个高级助理处长,分管五个部门;十四个助理处长,分管八部及六警署总区,总共二十一个人。 算来算去,就没有一个年龄低于四十岁的,只有李言,三十出头就做了助理处长,可谓是回归后的独一份。 霍老为了给李言撑场子,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为李言请动了陆建华来压阵,一番拳拳爱护之心,让李言感动不已。 而陆建华也是微微撇了一眼隔座的李言,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陆建华之所以出席这种场合,也有自己的考量,之前无论是梁飞虎还是尹建强,都是那种一眼可以看到头儿的人,撑死了混个副处长,甚至可能副处长都混不到。 而李言凭借年龄的优势,还有大方向的倾向,再加上他自己的为人处事、能力背景、个人智慧,是有很大可能在未来升任警务处一哥,掌握这个港岛最大具有武力执法力量的部门。 回归之后,港岛政治稳定,社会安宁,在和平环境之下,很多关键位置,往往需要提前十年甚至二十年前就要开始布局,预做安排,才能做到权力稳定的更迭和交接,维持局面平稳。 这样拥有无限潜力的人物,怎么不值得陆建华亲自下来站台,何况还有霍举人和沈澄的面子,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陆建华虽然是警务处上属单位保安局的局长,但实际上保安局和警务处的关系很复杂,虽然行政级别上高了一层,但对警务处只有业务上的管理权和监督权。 在重要人事任命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发言权。 助理处长以上人员任命的权力都在大都督府,若说有,那就只有建议权,和警务处决策层七位大佬的权力差不多。 若是政治手腕高明的人,也能利用管理和监督的权力,通过各种利益交换,暗暗影响到下面的人事任免,但却没有一票否决权和任勉权。 警务处做为拥有三万多警员的武力执法机构,可以说是大都督府下辖最最重要的部门,是港岛安全的根本保证,怎么可能让保安局来做主? 保安局的存在,更多的像是制衡机构,避免警队失控而已,可以找茬儿、监督、拉人下马。 但新上任的人选,还是要上面任命。 甚至在九七之后,就连警务处长的人选,大都督府也不能一言而决,而是要和北方商量着来了。 所以,一哥的位置虽然重要,但受制也多,下面有警务处决策会议层的副手们,上面有管理监督的保安局,京城和港府两方面都在死死的盯着,实际上是最不敢乱动的位置。 看着台上许定安和陆建华偶尔聊天之中,不落下风,就知道,真要论起来,在大都督府的眼里,许定安说不定要比陆建华要重要的多。 人都到齐后,新任副署长霍启强,做为主持首先发言,强调了一下会场纪律后,请许定安这个一哥宣布重要任命。 许定安站起身,轻咳一声,会场立刻哑雀无声一,几百双眼睛直视着台上,一片安静,可见许定安在港岛警员中的威望之重。 “各位,我受大都督府和保安局的委托,宣布一项任命!” 许定安没有废话,直接宣布道:“兹晋升西九龙总警司李言,升任警务处助理处长,职务任命为西九龙总区警署署长一职。” “哗啦啦” 下面两三百号人,纷纷鼓掌致意,个个都是一脸羡慕的看向李言。 李言站起身,来到前台,庄严的向众人敬礼,然后转过身向主度台敬礼,最后面向站在台前的许定安。 此时,李言已经穿着暂新的处长警服,肩上也换成了一个叉叉的助理处长警衔,从许定安手中接过委任状。 会场又是一片雷鸣海啸般的掌声,李言再次向众人致意。 实际上越是高级别,越是重要的仪式,反而越简洁,不会有什么里胡哨的繁文缛节,更不会让你在那里说什么获奖感言。 更多的凸显一种威仪和庄重!一哥宣布完任命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沈澄又再次出面,宣布警司级的职衔任命。此前搞掉韩琛的案子,一大批人都立有功劳,再加上充实警署高层,调整权力平衡,着实提拔了一批人。 “特晋升霍启强警衔为总警司,职务仍兼刑事情报科主官,升任西九龙警署副署长。” 霍启强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升任总警司,也算是除了李言之外的头一号了,在众人哗然的惊讶之中。 霍启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兴奋的走上前台,一身暂新的警司服,亮光闪闪的走到沈澄面前,领取了委任状,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站到了李言的旁边。 沈澄继续宣布道:“调任新界北区总警司关铭淳为西九龙副署长,任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主官一职。” 一个方面大耳,沉稳厚重的中年人走向前台,向众人敬礼后,在下面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走到李言和霍启强面前,微微一笑,对李言敬了一个礼。 然后在李言的回礼中,走到霍启强身边站好。 o记做为一个总区最重要的大部门,不可能长期缺人,而林国栋的资历虽然足够,但无论是政治手腕,个人能力,还有最重要的上层背景上,因为太过缺失,没有能取代黄志诚的位置。 最终,在总部的综合考量下,并在与黄志诚的商量下,将高建斌的另一个亲信,北区的关铭淳调了过来,任最重要的o记主官,顶替黄志诚的位置。 在此之前,沈澄就和李言通了气,告诉了他这一结果。 李言也没有太过意外,随着尹建强的高升和黄志诚的缺席,霍启强等亲信属下的上位,西九龙警署经过自己多年的经营,几乎成了铁板一块。 这不是什么好事,上面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总区一家独大,搞成一言堂,这样不但是对工作的不负责,对李言个人也没什么好处。 不利于成长,绝对的权力必然滋生出绝对的腐烂! 李言现在也是一把手,站位高远,对此心里明明白白,就算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但自己下面的那些人,也未必能谨守如一的保持原则。 指望个人道德自觉约束,远不如靠制度监督,靠权力制约平衡来得可靠。 何况,李言也待不了太久了。 对于关铭淳的到来,李言非但没有反对,而且还是持欢迎的态度,甚至在沈澄询问自己关于对方的职务分配问题上,李言断然否决了沈澄欲将霍启强调任o记,让关铭淳接任cib的设想。 关铭淳四十多岁,以前在新界北就是管理重案组的总警司,虽说新界北区相对于西九龙这种核心大区来说,算是郊区乡下,平调到西九龙也算上调。 这么一个经验阅历都很丰富的老资格警官来到西九龙,用好了,算是自己很得力的帮手了。 但将其置于霍启强这么一个略显稚嫩的总警司之下,也有点欺负人了,所以李言力主让关铭淳接掌更为重要的o记。而霍启强,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了,还是让他在不太重要的cib,再磨练几年再说。 若是他能成长起来,以后有沈澄的背景,升任署长自然不是问题;若是能力不足,那就一直在总警司的位置上锻炼,想来霍老也不会在霍启强能力没有成长的情况下,将其推到高位。 那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本来在宣布任命的排名上,李言建议让关铭淳排在霍启强之前,任第一副署长。 但在人事处尹建强征求意见的过程中,不知是关铭淳自己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对李言的善意给予回报,都不想显得太过咄咄逼人,极力要求排在霍启强之后。 就这一个谦让的姿态,就获得高层们的暗暗点头和一致认可。 李言也是感叹,关铭淳的能力手腕胸襟气度确远在强子这个小扑街之上。 若对方真要针对霍启强,强子决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错,在李言看来,关铭淳不会是自己的敌人,而是霍启强的对手,他上总警司的时间也不长,只有一年多的时间,高层背景是副署长高建斌。 而霍启强背景更硬一些,但能力却比关铭淳要差上至少十年磨励。 两人勉强算是旗逢对手,霍启强略差,而这个对手,李言不会帮忙,也帮不上忙,只能靠霍启强自己搞定了,关铭淳将会是霍启强人生最重要的一块磨刀石。 (本章完) 第473章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 第473章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 李言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依然沉浸在升职快感,一脸兴奋状态的霍启强,微微一笑。 将关铭淳斩落马下,也就意味着霍启强可以接自己的班了,若是不能,若者是被关铭淳击败,那就说明,强子还不具上位的资格。 但李言知道,高建斌将此人调来,实际上是准备接手自己这个署长之位的。 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在为他做嫁衣而已。 目前警务处的局面,看似沈澄战了上风,高建斌步步退让,实际上是为了将沈澄一系一网打尽,在憋着大招。 而李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将关铭淳的上层靠山,高建斌和梁飞虎一网打尽,尽量消弱两人之间的差异。 为强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不提李言心潮起伏、浮想联篇,沈澄的声音继续在大厅里响起:“张廷烨升高级警司,任重案组副组长,协助组长管理重案组。” “林耀辉,许锦洪.” 这些都是下面分区警署的一些重要人选,趁此机会,也纷纷提拔了起来,也有些是平调,充实总区警署。 也有些总区警司的人员调往总部,如管理行动部门的高级警司马伟南就上调到总部行动处里去了,隶属于梁飞虎之下。 据李言所知,马伟南原来就是一哥的人,借此机会被塞到了梁飞虎的部门。 其实每个区域和部门都是如此,很难做到一言堂,都是各种势力参杂,往往说哪个部门是谁的地盘,也只是指他在这个部门或者区域的实力强大,也并不能做到清一色的自己人。 就像自己为了留下霍启强,总部调来了高系的关铭淳,这就是总部在平衡自己在西九龙的势力,避免自己一家独大。 这是权力稳定的客观需要,不管是高斌斌还是一哥,甚至是沈澄,再是自己人,也会这么做的。 就连警务处长一哥,都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何况是自己,李言倒没有太过失落。 现代化政治就是这样,你可以为了往上爬,拼命的发展势力,但这些势力永远只有暂时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不能走哪儿带哪儿。 这就注定了无论怎么发展,个人势力的数量和实力,都会被控制在一个远离尾大不掉的程度。 无论你升到哪一步,位置再高,权力再重,一纸任命状,就可以随意调动,或者将你剥的干干净净的,谁也别想玩儿家天下。 仪式前半部份结束,李言带领新的警署高层,送总部的一众大佬们离去,然后接着招开下半场,趁着大家都在,对各分区警署的督察级中层做出一些调整。 在这次调整的过程中,刘建明虽然屡次出错,但因为背景深厚,在这次的案子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尹建强的面子上,官升一级,被升为总督察,调出了内务部。 进入o记任a组一个小组长,算是独挡一面了。 小组长虽然位置低,但可以不受干涉的单独带领一票人,负责一个案子,立功机会多,能锻炼独立办案的能力,是加以培养和重用的象征。 若是不经过这样的主要负责职位,而直接提拔为更高部门的副职,这样搞个几次,基本上未来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只能是边缘职位打转,给别人当当副手了。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万丈高楼平地起! 一哥也是要从低微的时候就开始接受锻炼培养,大一哥是从中一哥提起来的,而中一哥,是从小一哥提起来的,从小就没有做过一哥,就缺少一哥的格局、视野和担当。 长大还想封疆一方,做一哥,那是不可能的。 而林国平因击毙韩琛有功,从普通督察一下子被升为总督察,连升两级,被李言任命为重案组分组组长,名正言顺带领两个小组独立办案,不像以前,只能是临时性的以副职兼任小组长,因为小组长也要高级督察警衔。 重案组相对于o记来说,整体上规格要降一等,总督察在o记只能任小组长,在重案组却可以任分组长。 李言将刘建明派往关铭淳的地盘,而将林国平放在重案组独挡一面,都是为了加以重用,这两个人经历了韩琛长期的压迫,在无间地狱磨砺多年,能力、心性、毅力等各项素质都在一般人之上,又有城府心计,肯定比一般人爬得要快。 李言又私下掌握着这两人致命的把柄,以后早晚用得上。 不过,这些都是留给霍启强的,而且,李言还是希望,霍启强能靠个人头脑去驾驭这些悍将,而不是用把柄要胁,落了下乘。 此次人事大调整,李言和霍启强,还有自己这一系,都获得了极大的发展,亲信属下得以提拔,纷纷走向重要的岗位。 由此,李言在警署建立了以自己为中心,霍启强和关铭淳为辅助的形势格局,实力和威望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散会后,李言和霍启强来到署长楼的五楼,尹继强以前的署长办公室。尹继强从这里走向更高的位置,说明这里风水很好。 庶物部按照李言的风格,重新调整装修了一下,做为李言的新办公室使用。 尹建强年事已高,是老派人的做风,办公室的风格略显沉重厚实。而李言是年轻人,朝气蓬勃,又春风得意,所以在颜色和装饰上,偏向清新明亮。 而霍启强则搬到了四楼的副署长办公室。 而关铭淳,毫不客气的在李言原来的三楼扎下了根,官场上讲一个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李言用短短十年就从一个普通的卧底爬到了警队的核心权力层,而且后势强劲。 关铭淳也是个笃信风水的人,觉得整个警署,再也没有比李言的办公室风水更好的地方了,甚至连以前的装修布局,都没做多大改变,只是放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开始办公了。 而霍启强一直跟随李言来到署长办公室,还保持着刚刚在会场上的兴奋和激动。 “姐夫,我真不敢相信,伱现在都是警署的一哥了!” 霍启强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我现在也是总警司了,还是第一副署长。以后,这西九龙这么一个核心大区警署,就是我们哥儿俩的了。” “看你毛毛燥燥的样子,一点儿也没个正形?” 李言显然也很高兴,但却没有太过放肆:“什么是我们的了,我们只是受港府委托,暂时管理一个总区,不要乱说话。” “记住,得意,不可忘形.”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李言心里也是非常开心,虽说以前也曾做过大国帝王。但时间太短了,做王爷的时候,也在康熙的压制下,整日谨小慎微,战战兢的,根本就没有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等到做帝王的时候,整个国家的前途和几亿人的命运压在头上,看似风光,其实还不如当王爷的时候轻松自在。 虽说只做了短短十天的帝位,但李言一点也不开心,压力太大了。 多高的职位和权力,就得承担多重的担子,是以李言对九五之尊的地位,是一点儿也不羡慕了。 来到无间道十二年,终于走到一个区域一哥的位置,即能享受尊祟的地位,上面也有大佬可以依靠,远比当皇帝要舒服多了。 不管怎么样,也是值得庆祝的。 霍启强被李言一提点,顿时定了定神,收了刚刚那个随性,但依然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夫,今天晚上,爷爷在山顶别墅的家里,准备了庆祝晚宴,说让我叫上你一起去。” “我们家的一些重要人员,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爸都会到场,我可还没有这么风光过呢?” “即然是霍老的心意,那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李言微微一笑,霍举人是老派人的做风,谨守礼制,除了嫡出的三个儿子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辈份起名,其他的都特意避开了辈份,以显示嫡出的尊荣。 霍启强的父亲霍震良排行末位,是嫡幼子,娶了李心儿的小姑李丹彤,现在霍启强这么有出息,自然受到家族的重视。 强子并不是在炫耀,而是婉转的在告诉李言今晚宴会的规格和参与的人员,霍家嫡出三个儿子和家眷。 这也就意味着,没拿李言当外人! 当然,李家也会为李言摆庆功宴,只是李言是女婿,外姓人,会稍稍拖延几天,以示强宾不压主的姿态,李言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这些形势,对李家就很重要,李言再强,也是外戚,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礼制和规矩,还是有很大用处的,可以维护家族内部稳定。 实际上李言对此也是赞同的,李言穿越过来之前的时代,普通人几乎将这些东西全都抛弃了,一点也不讲究上下尊卑,主客有别,弄得孙子不像孙子,爷爷不像爷爷。 男人在家不能做主,女人登堂耀武扬威。 搞得一家之主的男人,在家庭里的地位,连家里的宠物狗都不如,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本章完) 第474章 李言在洗底? 第474章 李言在洗底? 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李言彻底放飞了自我,不断应邀参加各种聚会,整日出席各种场合,颇有些无所顾忌的感觉。 港岛上流社会,无不以邀请李言莅临自己的私人宴会为荣。 李言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助理处长,任的还是核心区域的封疆之位,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李言未来有登顶之像,谁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李言交好关系,或许李言的前途不止于警务处一哥。 有朝一日,进入大都督府掌权,也未可知矣! 而李言却是知道,烈火烹油,鲜着锦,绝非良好的兆头。不过,即然自己马上要离开了,所谓的远大前途和自己也无关,那就没有必要太过约束自己,就当工作十多年,给自己一次放松的机会。 站长不也说过,不好好享受生活,又怎么知道为谁而奋斗呢? 得意忘形,也是一种体验! 再说,若是不这样,又怎么能让高建斌和梁飞虎放心大胆的施为,引其入彀呢? 所以李言这一个多月,肆意享乐,整日流连各色酒会,纸醉金迷,声色犬马,颇有些乐不思署的意味。 直到两个月后,快到年底,才慢慢平静下来。 而在李言享受无限风光和尊荣的时候,警务处副处长办公室里,高建斌和梁飞虎也相对面坐,谈论着李言。 “处长,您说,这个李言,真是小人得志啊!” 梁飞虎忿忿不平的发着牢骚:“这一个多月以来,在港岛上流社会,可谓出尽了风头,享尽了荣耀,不就是升个助理处长吗?” “我当初升高级助理长的时候,也没有他这么嚣张跋扈、姿意妄为啊!”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蹋了.” 高建斌则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屑撇了撇嘴,志得意满的说道:“人家这一辈子,也就风光这么一两个月,之后就要面临牢狱之灾,被众人所唾弃。从无限风光的高处,重重的摔下悬崖,万劫不复,你还不让人高兴高兴?” “飞虎,你也太小气了吧?就是要砍头,也要让人吃顿好的吧.” “哈哈哈!” 梁飞虎顿时眉开眼笑,假模假样的检讨着:“处长您批评的对,确实要让人家高兴高兴,说不定,以后下半辈子,都要靠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来渡日了。” 本来高建斌还担心韩琛会乱咬人,手上可能会留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也暗暗联系了自己在行动处的侄儿,准备找机会将韩琛做掉。但还没等到自己动手,韩琛就被干掉了,而且家里和公司也被一把火烧了。 现在韩琛死了都两个多月了,也并没有暴出什么内幕,或者有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高建斌觉得即使有什么证物,也被一场大火全都烧毁了。 即然这样,那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可以从容的料理沈澄和李言了。 “那,处长,我们什么时候发动啊?” 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和无辜,撇清自己的嫌疑,增加高层的同情分,最近高建斌也采取了全面退缩方针,行事颇为低调,任由沈澄在决策会议中上窜下跳。 沈澄的各项主张也大多都得到了实现,在高层的呼声,明显压过了高建斌一筹。 不过高建斌很享受这种绝地翻盘的感觉,他认为沈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做嫁衣,最后自己赢得处长之位的时候,他提拔的那些人,都会投向自己。 是以高建斌自觉手握致命一击的杀手锏,不愿在其它各个枝节上,和沈澄为了三瓜两枣的争来争去,凭的失去了风度。 他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现在沈澄和李言的风头越高,气势越旺,到时候自己逆势翻盘,将他们斩于马下的时候,才显得自己越高明。 在别人眼中,才会越敬畏。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梁飞虎神色一正,连忙说道:“找到了,此人叫陈永仁,在西九龙o记下面做一个见习督察。” “之前,就是他被黄志诚派往倪永孝身边做卧底,倪家完蛋后,又被派到韩琛身边继续潜伏,十多年下来,已经混到韩琛的左膀右臂了。上次黄志诚也就是约他在港龙大厦接头,最后被打个半死,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韩琛死后,他被黄志诚招回警队,做了一个见习督察,从大面上来说,也是我们的人。” 梁飞虎简单的介绍完陈永仁的履历后,兴奋的说道:“处长,此人是老黄的亲信,又曾经是韩琛身边的人,若是韩琛有什么隐秘,落到他的手上,那也是顺理成章的。”“由他出面实名告发,是非常合理的,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的!” “嗯,此人果然非常符合要求!” 高建斌认真听完,缓缓点了点头:“这一点儿,伱要多向李言这个小扑街好好学学,韩琛的事情,他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怀疑到他身上。” “嗯?” 梁飞虎眼神一缩,惊愕道:“韩琛是李言做的,不是说是下面的小组长得到了消息干掉的吗?” “亏你还在下面待了那么久,下面人做事的手法你还不知道?” 高建斌语气严厉的责怪道:“那个人叫林国平,原来给李言做了五年的秘书,本来就是李言的嫡系亲信。” “现在最想让韩琛死的人是谁?” 不待梁飞虎回答,高建斌就断然说道:“肯定是李言,韩琛只要一天不死,那李言就会永远受制于韩琛。” “你当初不也是这么考虑,才干掉倪坤的,若说别人想不到就算了,你怎么能想不到呢?” 呃. 梁飞虎神情一窒,心里一沉,一阵腻歪,脸上露出了吃屎的表情,又被高建斌提起那段不堪回忆的往事,怎么老提这一茬儿? 没完没了了. 这事儿自己都忘记了,高建斌却时不时的提出来敲打自己,梁飞虎也是心中不爽,不过现在高建斌胜券在握,眼看就要当一哥了,梁飞虎只有忍住对方的羞辱,假装不在意。 神情讪讪的说道:“高处长说的是,李言现在位高权重,前途远大,最想做的事情,肯定就是洗底,将那段不堪的经历给彻底的埋葬掉,永远不见天日。” 高建斌想到李言其实是帮自己了一个大忙,消除了自己的一大隐患,不然,自己还真的不好把他身份揭穿,说不定韩琛的事情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可李言却没想到,他的一番谋划,除掉了韩琛,却是为自己做了嫁衣,给他自己掘了坟墓。 高建斌得意的说道:“怎么那么巧,韩琛就被他秘书给干死在南丫岛上,连个活口也不留?” “警署的人去抓人的时候,刚巧家里和公司同时又着了大火,将一切的罪证给尘灭在灰烬中,什么都没捞到?” “若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无论如何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除了最忌惮、最想毁尸灭迹的李言,还能是谁呢?从动机、嫌疑、行事方便上来说,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梁飞虎看着一脸自鸣得意的高建斌,心里不忿的想道:‘最想让韩琛死的人确实是李言,但人家那么长时间都没动手,可见也不急于一时;而在这段时间内,最想让他死的,还要毁尸灭迹的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眼前的高建斌了 高建斌和韩琛打了好几年交道,两人往来频繁,高建斌还曾经让自己派人去灭越南绑匪的口。梁飞虎从那时候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恐怕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 朋友都是相互需要的,高建斌身为警务处二哥,有什么需要韩胖子提供的,不用想就知道,韩胖子财大气粗,肯定是给高建斌输送了不少的利益。 上次栽脏陷害要致韩琛于死地的时候,高建斌就露出过慌恐惊惧的神情,可见韩琛手上除了有李言的投名状,恐怕还握有高建斌的把柄,这才让高建斌如此忌惮,最后放过了韩琛。 和高建斌的推测不同,梁飞虎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像是高建斌的手笔,是面前的高二哥在扫除隐患。 更重要的是,换界在即,警务处高沈之争也到了最要紧的关头,马上就要揭开帷幕了。这时候,高建斌肯定要踢开韩琛这个绊脚石,这样才可以后顾无忧的对沈澄放手一博。 高建斌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每次做这种黑活的时候,都是找他那个在自己行动处快速反应机动队的侄儿高小军。 而最近高小军又频繁的出现在高建斌的办公室,说不定高建斌就是在混水摸鱼,借刀杀人。 不过,这种猜测,梁飞虎打死也不敢宣之于口,甚至在眼神中都不能显露丝毫,以免引起高建斌的忌惮。 伴君如伴虎! 这种秘密梁飞虎也不想掌握,不然早晚会被高建斌给处理了。 “不错,处长您分析的有理有据,我也觉得必然是李言在洗底无疑了!”梁飞虎装作一脸深信不疑的样子,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475章 李心儿发现李言的内鬼身份 第475章 李心儿发现李言的内鬼身份 这事儿本来就和高建斌无关,高建斌问心无亏,心里没鬼之下也没想过梁飞虎信不信,是以也没有留心梁飞虎眼底深处的疑色。 “处长,下面的人指定看不出来什么?” 梁飞虎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只是,这件事恐怕瞒不过许定安和上面的大佬啊?” 高建斌不屑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想瞒上面,做做样子,只是给下面看的,上面就算知道内情,也不会说什么的。大都督本来就是支持我上位的,他不追究,许定安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人,还能说什么?” “即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梁飞虎信誓旦旦的说道:“处长,你放心,这最后一战,决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处长,我们什么时候发动?” 高建斌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两口,皱眉思索了一阵,踌躇着自言自语道:“警务处长在明年三月份换界,二月份又是新年.” “现在都十二月了,我还要趁着这段时间,和保安局还有大都督府里而的几个高层联络一下,差不多还需要一些时间。” 规划好这段时间的行程,高建斌断然说道:“你这段时间私下里好好拉拢一下那个陈永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封官许愿的条件随便谈,此事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牵连到我们身上。” “一个月后,开始让他向警务处和保案局、廉政公署、大都督府几个部门同时检举。记住,一定要实名举报,而且要咬死了,是他自己在韩琛那里得到的证据,若敢牵连到我们,我要他的命!” 说到这里,高建斌阴沉的脸上已是一片杀气,语气森寒夺人心魄,办公室的气温也随之降了好几度,变得凝重冷肃起来。 梁飞虎不自觉的咽了一咽嗓子,瞬间感到一阵发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不知为什么,心中猛然生出一道不详的预感。 仿佛电影里面的反派在最后全面占据上风时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形,最后却被代表正义的主角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下逆风翻盘,反派被打得七零八落,跌入尘埃。 梁飞虎觉得自己一定是电影看多了,那些都是固定套路,是舆论需要,是社会的价值观的要求。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的翻盘,自己一个社团的内鬼,不一样堂而遑之的长期高居警务处权力核心,威风八面,哪有人来清理自己? 邪不压正? 我呸 想到这里,梁飞虎不禁对李言生出了一丝物伤其类的同情,可惜李言运气不好,摸爬滚打、费尽心血这么多年才混到助理处长的位置,却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同样是社团的内鬼出身,梁飞虎一路走来,也是战战兢如履薄冰的,最能感同身受,也知道李言走到今天的地位,有多不容易,又付出了多少远超其他人的心血。 比起一般人来,他们这样的人,还要时时刻刻受到无间地狱的折磨和煎熬。每天睡觉都不安稳,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一朝从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上级长官变成被人们唾弃厌恶的阶下囚。 李言即将糟受的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局面,正是梁飞虎内心时时刻刻都在恐惧害怕发生的场景,想到这里,梁飞虎对李言现在的光鲜夺目和众心捧月的荣耀,一点也不羡慕了。 算了,就当让李言,再开心几天吧! 韩琛提供的录相带无论画质还是声音都很清楚,内容也很明白,不容李言抵赖。 梁飞虎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沉焖肃杀的氛围,也不太想看到高建斌心狠手辣的这一面。 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并且堆起笑脸恭维道:“处长您已经胜券在据,下一界警务处三万警员的一哥,必是您无疑。” “飞虎在这里,先向您道贺了!” “哈哈哈” 高建斌听到这里,展颜一笑,仿佛看到了自己接任处长风光无限的那一天,心情也愉快起来,刚刚两人之间那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变得明亮欢快起来。 这天,李言忙完公事,下班回到家里,刚开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家里的保姆和孩子都不在家,屋子里很安静,或者说有些沉焖。 不像平时,这个点儿回到家。 别墅的灯光都打得特别足,一片璀璨的暖光下,像个童话世界。孩子们在玩闹或者看动画片,李心儿和保姆在厨房里做晚餐,整个家里到处都扬溢的家的温馨和欢乐,吵吵闹闹的。 而今天家里显得比较冷清,只有李心儿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客厅的壁灯,正在看电视。 李言将随身的包放在门口的隔断柜里,脱下皮鞋,换上了轻便的拖鞋,来到沙发上,抱了一下李心儿。 “心儿,嘉嘉呢?” “今天晚上吃什么?” 李心儿身体有些冷,在李言抱上去的时候,甚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想要抗拒,又忍住了。 在李言坐在李心儿旁边的时候,李心儿慢慢挪到了沙发的另一边角落里,双腿缩在胸前,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膝盖,一脸悲伤的看着李言,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李言眉头一皱,正在思索的时候,客厅的电视画面吸引了李言注意力,里面的场景开始活动起来,一阵熟悉的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传来。 没有背景音乐,只是两个人简单的交谈。 独特的略带沙哑的嗓声传来:“李言,你这样的学历和人品,混我们这一行,实在可惜了。我有一个方案,对我们两个都有利,我说出来,伱若是反对,那就当琛哥没说好吧!” “琛哥,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简直是拿我当亲兄弟对待。” “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李言一定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 李言豁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电视屏幕,瞳孔骤然紧缩,身体迅速紧绷起来,脸上也露出略显慌乱的神情,再也顾不上一旁瑟缩着的李心儿了。 电视画面中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李言本人,另一个就是两个月前才死掉的韩琛。 两人继续交谈 画面中的韩琛亲切的拍了拍李言的肩膀:“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派一个兄弟到警方去做内应,若是警方要来扫扬子,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提前准备,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我们平时相互照应,我给你提供一些其它区同行的内部消息,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多立功,尽快升职” “我们是合则两利,等以后你若是觉得不想做了,我们就分道扬飙,一拍两散。” “你做你的警察,我混我的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画面中的李言也是笑容满面,一幅感激涕零,士为知已者死的样子,义气的说道:“琛哥,看你说的。” “我知道,这也是我的一次机会,你说得对,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利,我答应你。” “琛哥,我们非亲非故,你却拿我当亲兄弟对待,真的让我感动。没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李言必将鞍前马后、以死相报。” “哈哈哈,好兄弟,琛哥没看错你,你果然有干大事的魄力” “.” 接下来就是韩琛给李言毕业证和一大堆钱,并且细细的交待嘱咐,李言如何进入警校? 如何利用金钱攻势广结关系往上爬?如何隐藏身份避免暴露?如何搜集传递情报? 整个视频持续有一个钟头,足像一部小电影,只是里面的内容,如果传出去,决对会引起港岛警务处的一场地震。 李言刚开始情绪很激动,但随着画面的播放,慢慢冷静下来,慌乱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等到画面播放完毕,转头看向李心儿的时候。 李心儿已经是泪流满面,却死死的咬着嘴唇,脸上一片惨白,嘴唇都被咬得露出血丝,面容悲伤的看着李言。 眼神中即是痛惜,又是凄婉,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李言此时看着李心儿,心中闪过一片不忍,却也没有再上前,只是闭着双眼,牙关紧咬,默不作声的倒在沙发上。 李心儿悲伤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到底是人” “还是鬼?” “.” “唔唔.唔.” 说到最后,李心儿已经抽抽噎噎,哭的泣不成声、不能自已! “这带子是从哪里来的?” 李言站起身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神情也显露出让李心儿从未见过的冷陌,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的置问道。 李心儿娇躯一阵颤抖,将自己缩的更小了,躲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脸害怕的看着李言,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挂着泪水,神情凄惘的不断的摇着头。 (本章完) 第476章 你没误会,我就是那个意思 第476章 你没误会,我就是那个意思 “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其实是韩琛的卧底,正是因为有他的内幕情报,我才能不断立功;而且有他的金钱支助,我才能在警队里步步高升。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言慢慢靠近李心儿,见李心儿害怕的往后退缩,李言站在离她一米的距离,情绪激动的说道:“不过,现在韩琛已经死了,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只要将这个拥有带子的人找出来,再干掉,那么这个秘密就会永远被尘封起来,再也没有人会知道。” “心儿,我现在已经是助理警务处长,西九龙警署的署长,可谓位高权重,尊荣无限,你是令无数人羡慕的署长夫人。” “我今年才三十三岁,离警务处长只有三步的距离,照这样下去,就连处长的位置,早晚也必然是我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就是处长夫人,无论到哪里,官场还是商界,岛内还是岛外,都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角色。” “不管是会见北方大佬,还是东南亚小国的国王,谁也不敢轻视于伱。” 李言脸上露出让李心儿即陌生又厌恶的猖狂得意的笑容,盅惑道:“心儿,别把这些放在心上,那些只是成功路上必然要经历的坎坷,哪个成功人士没点黑历史,谁的第一筒金是清清白白的?” “听我的,忘掉它。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带子的?” 李心儿眼神哀伤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面浮现的贪婪和无耻让李心儿心悸。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已经不复刚刚的悲伤,而是透着一种透骨的冷漠和疏离。 “李言,我们离婚吧?” “什么?” 李言仿佛被李心儿的话给惊住了,大声吼道:“你疯了,我有哪点儿对不起你了,自从娶了你,我没粘过你们李家半点光儿,也没拿过你们李家一分钱。” “全都是靠我自己苦苦打拼,现在论权势,我是助理处长,论财富,我有三百多亿身家,到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谁不是养着众多的女人,而我只有你一个,对你呵护倍至、宠爱有加。” “我明明喜欢儿子,却从来不计较你生了一个女儿,我给了你和嘉喜一个丈夫和父亲所能给你们的一切,我有哪点儿亏待你了,你现在竟然要因为一个多年前的录相,要和我离婚?” “有没有搞错,你脑子进水了吧?” 眼看李心儿脸色越来越寒冷,越来越失望,李言犹如没有看到似的,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双眼通红的在客厅里气愤的走来走去,显得内心极度的焦灼和暴燥。 “你知不知道?” “现在整个港岛的上流社会,想嫁给我的富家名媛和豪门千金有多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的大有人在,就算是大都督的孙女,对我也是青睐有加。” “你信不信,只要你今天离婚,明天我就能娶到比你好一百倍的女人?” 李心儿看着此刻的李言,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你爱娶谁和我没关系,你以前的经历,我也不想过问。” “明天上午,我们去民政事务局办理手续,财产我可以不要,我只要嘉嘉。” “你和韩琛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你好自为知!”李心儿没有理采一脸暴怒的李言,起身离开了。 “哐当”一声。 大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李言瞬间冷静下来,和刚刚的情绪失控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脸苦涩的神情。 上前将播放机中的带子取出来,收到空间里的一个货架上,那里正好有一个空缺处,好像原本带子就放在那里一样。 李言慢慢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功夫茶具,开始冲泡起来。 挥手操作之间,如行云流水,手臂稳如泰山,可见泡茶之人的心如古井般毫无波动。 没过一会儿,一杯香浓的茶水就放到了面前。 李言拿起来轻轻的嗅了一下,随后轻啜起来,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和不舍的情绪。 没错,这盘带子其实是李言寄给李心儿的,刚刚的表现,也是为了激化矛盾,让李心儿对自己彻底失望。 李言知道,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心儿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对自己感情深厚,一旦自己离去,李心儿恐怕会伤心欲绝,甚至无法生存。所以李言必须要做一个了断,让李心儿能独自面对未来的生活。 让她对自己失望、心寒,甚至彻底的厌恶自己,或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 想到这里,李言眼里闪过一道坚定,将杯子中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重重的墩在茶盘上,起身离开了家。第二天一早,李言在署长办公室,叫来了秘书may。 虽然陈永仁回到了警署,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和may复合,反而两个人形同陌路,并没有复合。 李言曾经问过这其中的缘由,但may只是摇头叹息,什么也没有解释。 当李言问道是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将may调到警署任何一个部门任职。 李言是一片好心,原剧中陈永仁被林国平干死了,may在葬礼在伤心痛哭,可见她心里还是有陈永仁的。现在因为李言的插手,黄志诚被保下来了,陈永仁也顺利回警队了。 在李言看来,两人复合是天经地义的。 这么问,也是在暗示may,如果有需要,可以把may调到陈永仁身这工作,那样也有利于他们一家团聚。 这对于现在的李言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may严正的拒绝了,说自己只给李言做过不到两年的秘书,按照前任林国平的标准,最少还要再做上三年,若是自己达不到李言的要求,被调离的话,may没话说。 但若是因为陈永仁或者那些传言的关系,大可不必。 may自觉在李言身边工作非常愉快,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进步也非常快,暂时不想换其它岗位。 对于may的要求,李言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感情是may自己的私事,要不要和陈永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 李言虽然对may有恩,也不好去干涉,只好继续使用这个秘书。 看到端坐在自己面前may,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笔挺女警服,戴着漂亮的警帽,显得气质独特,再配上may外柔内刚的性格,别具一番女性的魅力。 犹其是此时散发着成熟少妇风韵味道的may,正一脸祟敬的望着自己,双眸熠熠生辉,眼中似乎还有些让李言心动的暧昧。 如同李心儿以前看自己的目光,李言略略有些走神。 may心里会心的一笑,自从有一次自己穿着全套的警服出现在李言的面前,发现李言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身上瞟,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欣赏和赞叹,还有一些让may都心跳的隐晦的觊觎。 从那之后,may总是格外的注意自己在李言面前的打扮,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经常刻意穿着警服在李言面前晃荡,就如同今天,明明到了办公室,穿着制服就算了,还要戴着帽子,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女为悦已者容! may在自己的秘书间里都是脱掉警帽的,是在来李言办公室前,特意戴上的。 果然,李言又一次走神了 may心中一阵甜密,没有打断李言的沉思,只是端正身姿,挺起胸膛,保持着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示在李言面前。默默的看着李言,一句话也不说,脸带微笑,眼神中释放着让任何男人都难以把持的魅惑意味。 两人相对而坐,眼神没有躲闪,都是‘欣赏’的看着对方,直到李言发现may的眼神慢慢的变了,像一汪水似的,越来越润,越来越柔,水意也越来越足。 直到被may挑逗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了,李言才轻咳两声,心虚的转移了视线 “那个.” 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其实多年相处下来,may的心思,李言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到一些,只是自己都要走了,就连李心儿都在做剥离,实在是不能再惹情债了。 自己倒是无所谓,走一路爱一路的,也没什么割舍不下,只是不想害了这些女人们,感情债最难还。 最难消受是美人恩啊 “may,等会儿,你能不能请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李sir。” may眉梢微微一挑,眼神一亮,笑意盈盈的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你开口,我无有不允,什么都答应你!” 呃. 这个回答,真是到位,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篇,心里痒痒的! 大姐,有没有搞错? 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啊? 你是不是表达有误啊? 李言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圣人,自然不能免俗,心中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尴尬的看了may一眼。谁知may眼中散放着让人脸红害怕的绵绵情意,像海浪一样肆无忌惮的向李言袭来。 仿佛在告诉李言,你没有误会,我就是那个意思! (本章完) 第477章 命不久矣的李言 第477章 “命不久矣”的李言 看到李言看过来,may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出舌头在自己饱满润泽的嘴唇上快速的划过。 呃. 李言眼神一缩,情不自禁的咽了两下,脸色有些讪讪的。 此时may看着一幅强自按捺着自己的李言,会心一笑,如同看着自己的猎物。 自从陈永仁回到警署,而两人没有复合后,may想了很多,觉得两个人早就没有感情了,自己其实早就不爱陈永仁了。 一开始是因为孩子对他放不下,后来一直是将李言当做陈永仁来期盼,直到那天和陈永仁在餐厅的二楼见面后,may才明白了自己真实的心意,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爱的人是李言,而不是自己认为的陈永仁。 后来又再次拒绝了陈永仁多次的复合请求后,索性就不再掩饰对李言的感情了。 按理来说,像两人之间有过绯闻。 may是不适合在待在李言身边工作的,但may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岗位。 在这个位置上,天天可以看到李言,也可以随时随地的和李言打交道,聊天说话谈心。李言性格有些惫懒,不怎么爱做公事,may就尽习尽力的将所有李言的工作打理的清清楚楚,然后陪李言在办公室聊天。 李言平时也不太爱应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泡一杯茶,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晒太阳,思考一些事情。 每到这个时候,may就会给李言搭上一条羊绒毯。 李言不会知道,这条毯子其实是自己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盖着的,看到它披在李言身上,may的心里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悸动。然后自己静静的在一边处理文件,疲惫的时候,抬头看着躺在太阳下面小憩的李言,may就会感到内心特别平静和安宁。 两人平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甚至都超过了李言和李心儿在一起的时候。 may有时甚至在私下觉得,在警署里,李言就是自己的老公,只有下班了,才属于李心儿。 这让may非常珍惜这样的时光! 两人长期在一个屋檐朝夕相处,之间也培养了深深的默契,往往李言一个眼神,may就知道李言的意图是什么,这种在心灵上的高度契合和共鸣,让may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快乐。 may感觉,除了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她和李言的心贴的比李言和李心儿还要近。 当然,may并没有和李心儿争的意思,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幻想着,偷偷的品尝着爱情的甜密。 此时,面对李言的请求,更是语带双关的答应着,再配上略显甜美的表情和充满爱意的眼神,让李言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提出来在办公室展开一场友谊赛,may也不会拒绝。 李言按捺了一下燥动的心情,想到李心儿,语气沉重的说道:“等会假装情侣,和我一起去民政事务局,和你心儿姐办理离婚手续。” “好啊,没问题!” may只听到前面假装情侣,就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下来,谁不知道这年头,‘假装’就是‘真实’的过渡。等到话说完,才听清李言后面的话,顿时脸色大变,舌头都有些打结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什么?” “你你要和心儿姐离婚?这这是为什么.” “昨天不还好好的,伱别和我开玩笑?你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may嘴巴嘟成了o型,神情非常诧异,简真不敢置信。 李言和李心儿的感情,自己最清楚了,那是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的坚贞。may就算心仪李言,也只想过暗中给李言做个小的,偶尔获得一些宠爱,也从来没有做过李言会抛弃李心儿的妄想。 李言知道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任谁也无法接受。 叹了一口气,李言神情凝重的说道:“may,你不是外人,我一直都的把你当成我最亲近的人,你能替我保密吗?” may一听李言将自己视为最亲密人的人,顿时露出了小猫一样甜美的笑容,在may眼里,亲近和亲密没什么区别,就自动做了翻译。 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你交待的事情,我谁也不告诉,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李言没有理会may的开心,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的叹息一下,愁眉不展的说道:“其实,我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什么!” may大惊失色,脸色唰的一片惨白,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上前抓着李言的手臂,不停的打量着,口中紧张的说道:“怎么可能,你别吓我?警署每年都要休检的,你的报告都是我处理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好好的很健康,你别胡说八道。” “医院是检测不出来的,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活不了多久了?”李言无奈的说道。 “不不可能的。” may眼泪蓦然间就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喃喃自语道:“即然检查不出来,那就是没事,你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 看may有些神情恍惚的,李言抱着may脑袋,很郑重的看着对方,正色说道:“may,你冷静一点儿,我没有骗你,说的都是实话,也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may,在最后的时刻,你不能让我走的安安心心吗?” may看到李言近在咫尺的脸庞和严肃认真的眼神,知道李言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 ‘哇’的一声 扑到李言的怀里,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一边痛哭,一边拍打着李的胸膛,一边嘴里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对李言的爱慕。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may才慢慢冷静下来。 may对自己的情意,虽是第一次宣之于口,但两人相处了五六年,李言心里也多少有些数。 但此时却没有接口回应,而是神情沮丧,缓缓的说道:“你心儿姐对我的感情,你也知道,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我不想让他太过伤心,昨天故意告诉她,我已经移情别恋了,她现在伤心透顶,对我已经万念俱灰,决定和我离婚。” “may,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慌圆下去,等到几个月之后,我离开人世,想来你心儿姐有了这段时间的过渡,也不会太过伤心难过了。” “可你却对我这么残忍,要让我来承担这种生离死别之痛。”may泪眼朦胧,一脸伤心的看着李言。 “may,你还年轻,风华正茂,正处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我相信,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李言一脸惋惜的说道。 不知道是在替may惋惜,还是在为自己错过‘亚轩姐’这样的美人而痛惜? “may,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不过不能假扮情侣!” 在李言疑惑的眼神中,may神情一震,站起身,断然说道:“要做就做真的,你不是还有几个月时间吗?” “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离去,我要你把这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都给我,让我心中再无遗憾。” 李言皱了皱眉头:“may,你的心意我知道,可这又是何必,你完全可以.” “我不管,我就要你,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我都要!” may此时展现出前所未来的坚韧和倔强:“我是被别的男人抛弃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不是什么清白的女人。” “你身患绝症,时间不多?” “即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要你把欠我的感情,都还给我。反正你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反正你和心儿姐也要离婚了,最后你还不能可怜一下我吗?” 说完,may不顾一切的抱着李言,就开始亲吻起来. 李言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是谁? 我现在在哪? 我要做什么? 我被人非礼了吗? 李言看着酷似亚轩姐的面容紧贴着自己,感受到对方狂热的炙烈,may的嘴唇柔软却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冰冷,夹杂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入两人的口中。 李言感受到略带咸味的眼泪,心里不是滋味。 想推开对方,却又不忍心? 好吧 李言也有些舍不得! 这是may多年的感情,李言又何尝不是压抑了这许多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在自己眼前晃了这么多年,说不觊觎,没有幻想过,谁信啊? 想到这里是风气开放的自由港,may说的也有道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羔羊,与其带着遗憾离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享受一番。人们对爱情的热情本也没有多久,或许过了这个劲儿,may多年宿愿实现了,等自己离开后,也就没那么思念了。 或许也能开始新的感情,一念想开,李言没有推开may,任其施为,甚至开始回应起来. 没过一会儿,李言感觉刚刚进入状态,情绪激动起来,正准备伸手抱着对方。 may又猛然间松开了口,不甘的抱着李言,痛哭起来。 一股压抑的悲伤,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弥漫,落地窗外透射进来的温暖阳光,也无法驱散may心里的阴霾。 (本章完) 第478章 处境尴尬的陈永仁 第478章 处境尴尬的陈永仁 上午十点,略微打扮了一下的may,陪着李言来到民政事务局办理离婚的地点,见到了同样哭得眼眶红肿的李心儿。 除了始作甬者的李言,这两个人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怎么昨天好好的生活,忽然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世事难料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may眼神哀伤的看着往日视自己如妹的李心儿,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两人。 李心儿眼里没有一丝诧异和疑问,只有浓浓的悲伤。 在工作人员鄙视的眼神中,may硬撑着挽着李言的手臂,陪李言办理了协议离婚手序。 李言本欲将财产留给李心儿,但李心儿坚决不要,在李言百般推让下,最后李心儿冷冷说了一句让may目瞪口待的话:“你的钱,我嫌赃,你自己留着吧?” “只要你别跟我争嘉嘉就行,不过,伱有儿子,自然不会在意女儿的” 说完,拿着离婚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什么儿子?” may有些不明所已的看着李言,她并不知道李梦萝的事情,李言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件事目前只有霍启强知道。 李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李心儿离去的背影,暗自嗟叹。 他知道自己的钱,一点儿也不脏,是拿着李心儿的嫁妆赚出来的,两人都清楚。 李心儿是把当初的那一个亿原始资金,当做了自己赠送别墅的等价回匮。 这样,李心儿以后就不欠自己什么了? 李心儿不想要钱,就是不想玷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她跟着李言,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若是她真的爱钱,也不会选择当初的李言。 凭李家的豪门背景,多有钱的富家子弟都找得到。 李心儿最后提到儿子,李言就知道,自己和李梦萝的事情,她恐怕早就知道了,却一直压在心头没有说。 她对自己的感情重如泰山,而自己却 李言眼神复杂的看着离去的李心儿,强行压抑着追上去的冲动,长痛不如短痛,自己要狠下心。 may心疼的看着李言,眼中含着能让铁人都融化的怜惜:“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一定要这么绝!” 李言最后看了一眼渐渐消失在远方的背影,李心儿瘦弱的身影显得无比的萧瑟和孤寂。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言知道,李心儿比自己伤心多了,虽然自己也深爱着对方,但毕竟经过两个世界的人了,心肠也坚硬了不少,感情也没有那么泛滥。 只是有些内疚和歉意,没有李心儿和may的那种痛彻心肺、肝肠寸断的感觉。 但这种表情,在may这个感情泛滥的人眼中,就是故作无情,将一切都压抑在心中独自承受的担当了。 may温柔的抚着李言的脸庞,怜爱的说道:“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嗯,谢谢你,may!” 李言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感到美人情深意重,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觉。 “走吧,我要让你在这人生最后的时刻,享受到人间至极的美好,毫无遗憾的离开人世。”may半真半假的说道,直到现在,may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言所说的是实话。 但手中握着的温暖的爱人的手掌,却让may变得无比的开心和踏实。 不管真假,自己都要珍惜这段时光。 面对这样的临终关爱,李言表情尴尬,神情略略显得不太自然,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人间至极的美好?怎么享受?” may将心事抛诸脑后,展颜一笑,如百盛开,满室生香,眼神中透着魅惑人心的情意,让人沉醉其中。 柔软光洁的脸颊贴在李言耳边,轻柔的悄悄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保证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呃. 你确定你说的死,和我说的死,是一个意思? 李言有些无奈,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may,感叹道,这待遇,真的让人有些不想‘死’了。 “呵呵呵呵.” 看着李言露出‘要死了’的表情,may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欢畅和无所顾忌,如银玲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办理离婚登记的大厅里,和此处的沉焖压抑的气氛显得格外的不匹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来办理结婚的,只是走错了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李言除了整天和may待在一起,只是偶尔去看一下女儿嘉嘉。 嘉嘉今年四岁多了,小脑袋还思考不了太复杂的问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地以前天天回家的,现在一个星期才来看自己一遍? may阿姨和莎莎姐姐也不来家里玩儿了? 李心儿带着嘉嘉还在浅水湾居住,只是少了李言和may,李言来的时候,像个客人。 李心儿也慢慢从悲伤的状态走了出来,每次接待李言,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只是有嘉嘉还像以前那样,更粘李言了,每当李言在和嘉嘉一起玩闹的时候,李心儿总是神魂不守的坐在一旁看着。 虽然脸色总是冷淡和疏离的,但在李言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神也透着无限的眷念和对李言的思念,可她却无法面对李言的过往,更无法原谅李言那天的‘原形毕露’。 更愤恨这一切发生之后的无情抛弃。 总之,在李心儿的眼里,李言是韩琛的卧底还不是最让人伤心的,反而是之后的处置,展现出更多让李心儿无法接受的‘冷酷素养’。 想到李言现在对女儿的感情,都是伪装的,李心儿就硬下了心肠,不搭理李言。 至于李言和may的亲密交往,李心儿早就心中有数,也不是很在意。 李心儿无数次的在想,那么多年的感情,只要李言能诚心认错,痛改前非,她也不是不能原谅,连李梦萝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可见李言在她心中的份量。 可是,没有! 李言果断的利用李心儿遭受巨大冲击的脆弱时刻,落井下石,并毫不留恋的和李心儿离了婚,和may厮混在了一起,更没有尝试过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 每每想到这里,李心儿都是肝肠寸断,痛的无法呼吸. 想到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但每每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李心儿还是经常哭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 除了李心儿憎恶李言之外,还有一个人对李言恨之入骨。 就是在o记的见习督查,陈永仁。 陈永仁怀揣着年轻时的美好梦想回到警队,迎接自己的并不是上司的赞扬、同僚们的钦佩以及无尽的荣耀。 大家对这个和警方斗了十多年的烂仔,摇身一变,成为自己中的一员,十分不适应,况且o记正是有组织罪案和三合会调查科,本来就是专司对付陈永仁这种人的。 这其中很多人从加入警队后,就天天在研究怎么干掉他们,将这些社会渣滓一网打尽。 但现在突然间,自己绞尽脑汁要除掉的人,即然是自己的同事,很多人虽然理智上接受了陈永仁,但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隐隐对其有些排斥和漠然! 尤其是众人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刀疤下面的傻强和以前跟着陈永仁的马仔们,个个都叫着仁哥,一幅自己人的神情。 更是让陈永仁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处境变得无比尴尬,隐然成了o记中的异类。到了此时,陈永仁才发现,选择没有了黄志诚的o记,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如今真是进退两难,还不如去做个交通警!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见习督察了,在普通警员中已经算是中高层了,谁见过一个督察去街上执勤,疏导交通的。 就算陈永仁自己不介意,警队也丢不起那个人啊! 同事们的疏远和排斥,让陈永仁经常去医院找黄志诚谈天,缓解心中的压抑和烦燥。 黄志诚对陈永仁的处境,虽然很理解,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现在虽然被警队供为英雄,却远离了权力中枢。 其实黄志诚早就和林国栋等亲信打过招呼了,可林国栋因为之前的暂时属理o记事物,在o记的威望过高,正面临顶头上司关铭淳的打压,林国栋仗着李言和霍启强的支持,也摆开了阵势,和关铭淳斗得你来我往的,哪有精力去管一个小小的见习督察。 林国栋是彻底被李言给坑了,做了不到半个月的代理主官,现在下不来了,更被新任主官关铭淳所不容。 为了得到更高层的支持,毫不犹豫的选择投入了李言和霍启强的阵营,即然这样,自然要和与李霍两人处于对立面的黄志诚拉开距离了,后来更是很少来医院慰问黄志诚了。 其他人更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毕竟现在警署是李言的天下,经常来看黄志诚,这不是明摆着给一哥难堪吗? 而且关铭淳也未必见得黄志诚,更不想黄志诚再回到警署,本来就是顶的他的位置,老黄要是回来,老关往往哪里放。 是以,不管是李言一派的,还是以前老黄一系的,都不搭理黄志诚了。有林国栋带头,其他人也都不再去医院了. (本章完) 第479章 黄志诚的无可奈何 第479章 黄志诚的无可奈何 对于警署内部的势力争斗,黄志诚也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就算自己在也拿李霍二人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一个陈永仁,再去腆着脸去求明显在躲避自己的o记属下们吧! 至于李言,黄志诚知道李言不是小气的人,若是自己开口,李言必然会答应自己将陈永仁调出o记。 可现在整个警署都是李言的地盘,能调到哪儿去呢? 更何况,黄志诚也隐隐听说了,李言和陈永仁的前女友,那个叫may的秘书,现在一天到晚的粘在一起,形影不离。 就连下班也经常一块去吃饭,至于李言晚上睡在哪里? 谁也不敢去跟踪一个助理警务处长,也就无从得知。再加上上次警署风化案之后,李言被总部证明是清白的,就更没人再去趟这趟混水,去多事儿了。 关铭淳虽然是高建斌的人,可他为人很聪明,现在还没有站稳脚根,何况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根本就不是李言,等自己再熬几年升到署长的位置,说不定李言就升到总部去了,还是自己的上级长官。 所以在警署里对李言很是尊敬,只要是李言的提议想法,都是无条件的赞同,根本就不敢起衅。 就连霍启强也没有发起挑战,目前还在整合o记的过程中! 在警署李言就是最大的,一言九鼎! 总部里的人分了三派,沈澄一系的自不必说,那是自己人;一哥许定安马上就要退了,手下正面临着重新选择,不会轻易找事儿;至于高建斌和梁飞虎,一心忙着憋大招,更是约束自己人不要多生妖蛾子,给自己添乱。 李言和may的事儿,自然也就没人去管了. 看着眼前满脸憔悴,神情萎靡,胡子拉碴的陈永仁,仿佛比做卧底的时候,更加煎熬和痛苦了。 黄志诚内里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这都是时也,命也! 感慨道,陈永仁这一辈子完全是被自己给毁了,同样是卧底,同样是自己手下,为什么结局却如此不同?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呢? 到底是陈永仁不如李言,还是自己不如李言 黄志诚微微一晒,苦涩的一笑,估计是两个加起来都不如,只好轻叹一声,劝陈永仁再找个女人,好好生活。等下次有机会了,帮陈永仁调出西九龙,完全摆脱现在的影响,到其他警署去工作,。 对黄志诚的提议,陈永仁不置可否,但心里也是在暗暗奇怪,以前明明不在乎may的,不然也不会在may怀孕后将其抛弃,从此再也没有找过她。 就算后来知道两人之间有一个女儿,时隔多年,再次见到may的时候,也不是很在意。 但回到警队后,经常在窗口看到一身警服,飒爽英姿的may,忽然就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深深的吸引着自己,比自己给韩琛做老二的时候耍过的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还要迷人。 尤其是may冷着脸,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时候,竟然比以前死乞白赖缠着自己的时候,要更加让自己迷恋。 陈永仁看着may如寒冰般冷酷的五官和精致的容妆,还有凸显女性柔美身材的庄严制服,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疏离气质,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似,和以前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腻人的阿may,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陈永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是的! 陈永仁觉得自己是再度爱上了may 或者说这也不准确,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爱过懦弱粘人的may,而是爱上了现在更加完美的may。 而现在may更是完全符合自己心中对另一半的要求,更何况两人之间即有曾经初恋的基础,又有一个共同的结晶。 陈永仁觉得自己能接纳may,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may应该也会感激涕零。 所以在回归警队后,陈永仁多次找到may,寻求复合。 但没想到的是,may即然无情的拒绝了自己,随后更是毅然绝然的投入了李言的怀抱,两人整天出双入队,形影不离的。 may看李言的眼神,让陈永仁嫉妒的发狂,这分明是陷入爱河,情根深重的样子,以前may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珍惜. 不. 陈永仁在心里呐喊道,不是自己不珍惜,是这个女人竟然骗自己说打打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又忙于事业。 所以才一气之下,抛弃了她。 可她即然生下了孩子,为什么不找自己,而是去找李言呢? 分明是她想攀高枝,见异思迁,嫌弃自己. 陈永仁在may的事情上,无法自圆其说,更无法为自己辨解,只有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到奸夫淫妇身上,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的煎熬减轻一些。 陈永仁对霸占了may的李言,又是嫉妒,又是仇恨,嫉妒李言的命为什么这么好? 做卧底的时候,找了豪门富家的千金。做警察的时候,又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回到警署才短短几年,就做了大区署长的位置。 做为一个男人,家里藏着娇妻,警队里又获得了may这样极品女人的青睐。 简直是人生的大赢家,除了在相貌的俊朗上比自己略逊一筹外,几乎没有一处不让自己羡慕的。 可相貌上的这一点点儿差距,在助理警务处长的巨大光环下,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自己may的话,大概率也会选择对方吧! 至于仇恨,陈永仁甚至不敢公开的去仇恨李言,不然不用李言出手,警署里随便一个人的挤兑,都可以让自己在警队待不下去。 而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可是自己牺牲了亲人兄弟,放弃了老婆孩子,卧薪尝胆,苦心孤诣,过了十几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换来的,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李言的身份,像一栋巍峨的高山一样沉重的压在陈永仁的身上,让陈永仁生不起半点挑战的勇气,甚至不敢让警署的同事们知道,自己曾经和may的关系,因为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加取笑和鄙视自己。 只能偷偷的在窗前打量偶尔出现在视野中的倩影,内心继续煎熬着! 这一日,陈永仁下班后去看望黄志诚,一直在医院待到晚上九点多,才往尖沙咀附近的家里赶去,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之后,开着车通过西底隧道,来到中环附近的置地广场。 找到一家英威爵士酒吧! 酒吧此时正是营业高锋期,刚一推门而入,劲爆而的音乐扑面而来,震耳欲聋,强烈的节奏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带动情绪随着动感晃动起身体。展露在眼前的,是舞池中各色美女露着雪白刺眼的大长腿,随着音乐疯狂的摇摆着柔软的身子,勾人心魄。 人流攒动,纸醉金迷,霓虹闪耀,空气中流溢着各种香水和酒糊味。 不时有各种伪装成绅士的男人,到处穿梭,四处打量,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穿着凸显身材制服的年轻女服务员,端着托盘,动作婀娜的往来穿梭于吧台和隐藏在四周角落的卡坐中间。 英威爵士是一家比较高档的夜场,不像尖沙咀宝勒巷那边,都是中低端场所,看场子的都是些作风散慢浪荡的社团烂仔们。而在英威爵士酒吧里,门口和内部各个角落里都站着身穿制式黑色西装,戴着耳麦和墨镜的大汉,脸色冷酷的四处打量,一看就知道逼格比较高。 陈永仁在社会上打混多年,这样的场面,略一搭眼,就知道酒吧老板有官方或者豪门背景,和混社团的截然不同。 见惯了这种场面,长年打打杀杀的生活也让陈永仁多少有些厌恶和排斥,陈永仁今年也三十多了,早就过了寻求刺激爱玩儿的年纪,现在更渴望的是稳定的工作和安宁的生活。 爱人温暖的怀抱和女儿欢快的笑声,才是对现在的陈永仁来说,最弥足珍贵的。 但今天邀请自己来的人,陈永仁也无法拒绝,绕过大厅,顺着通道,来到最后面一处隐蔽的包厢里,推门而入。 “哈,阿仁来了,快坐” 包厢里的一个中年人推开坐在自己怀里的美人,站起身招呼着,在身边给陈永仁腾了一个位置。 “梁sir!” 陈永仁打迭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和梁飞虎打了一个招呼,在对方热情的拉扯下,忍住排斥的情绪,坐到了对方身边。 “阿仁,最近过的怎么样?有好几天没聚了,今天刚好来了一个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 梁飞虎最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受高建斌的委托,搞定陈永仁,是以经常以上司的身份,约陈永仁去总部汇报工作。 在梁飞虎有心亲近的情况下,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算有了些交情,梁飞虎隔三差五的就把陈永仁叫出来吃吃喝喝。 本来梁飞虎就是总部的高层,陈永仁虽然不知道一个比李言还高一个级别的宪委级大佬为什么对自己高看一等,不过梁飞虎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是黄志诚的背景靠山。 (本章完) 第480章 当狗,也是要有竟争的 第480章 当狗,也是要有竟争的 陈永仁也没有理由拒对方于千里之外,梁飞虎位高权重,陈永仁又是黄志诚的亲信。 两人从大方向来看,也算一个阵营的。 自己一个小小的见习督察,在对方眼里,就是一个小虾米,陈永仁也不怕对方对自己有所图。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陈永仁深深的知道一个道理,别怕别人利用自己,就怕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梁飞虎作为已方阵营的大佬,随便说句话,就能为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这对暂时失去黄志诚的支持,在警署空前虚弱,迫切需要助力的陈永仁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梁飞虎倒也豪气,在第一次两人私下吃饭后,什么要求都没提,就给西九龙的关铭淳打了个招呼,没过几天,陈永仁的见习督察的见习两字就被取消了,变成了正式的督察。 十年苦熬,还抵不上对方随随便便一句话,这让陈永仁更是无法拒绝梁飞虎的好意了! 玛的,自己拎着脑袋拼死拼活的,想升一级难如登天,而和梁飞虎这样的大佬,只是随便吃了一顿饭,就转正了。 黄志诚和陈永仁说过,要想转成正式督察,至少得在警队里兢兢业业的熬两到三年的资历。 可在梁飞虎这种人手中,只是一句话而已,仿佛对方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督察的帽子就掉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巨大好处,和那种一言九鼎的上位者的霸气,也深深的刺激到了陈永仁。 仿佛在一夜之间,陈永仁就开窍了,似乎找到了升官的秘籍。 也深深的为自己过去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感到不值,对黄志诚也多了几分怨言。 自我感觉也知道了李言为什么能快速的高升了,于是对梁飞虎也是殷勤了起来,两人相处时也是刻意巴结,曲意奉承,再也无心听黄志诚的话,在警署里整天埋头想着破案子立功了。 此时见梁飞虎搭着自己的肩膀,一幅好兄弟的神情,连忙说道:“梁sir,多谢你惦记,我最近挺好的” 没想到梁飞虎将脸一板,佯装责任道:“我不是说过吗,下了班,我们就是朋友,是兄弟,叫我虎哥.” ‘呃’ ‘虎哥?’ 玛的,没想到警队高层也是这副德行,还虎哥,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梁飞虎一脸的期待,陈永仁脸色尴尬的叫了一声:“虎哥!” “唉” “这就对了.” 梁飞虎转怒为喜,愉快的笑道:“来,今天有位贵客,我给你介绍一下。” “小军,这就是我说的阿仁,一个很有潜力和能力的年轻人,在黄志诚手下做事。” 梁飞虎说完,指着坐在旁边搂着一个漂亮小姐姐,一脸桀骜不训、放浪形骸的年轻人对陈永仁说道:“阿仁,这位是高小军高少,警务处下属快速反应机动行动总队的副队长,总督察衔。” 说来两千年的时候,高小军还是个督察,这才三年不到,就连升两级,虽然天天玩。 但背靠高建斌,升官是一点没耽误啊! 介绍完,梁飞虎又靠近陈永仁身边小声的说道:“这可是总部高副处长的亲侄子,过了年等高处长一扶正,马上就要升警司了,不可小觑啊!” 陈永仁看着明显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的高小军,心里不禁暗骂道,玛的,这些可恶的权贵们。 自己在社团里风里来火里去的奋斗了十几年,才捞了一个见习督察,勉强跃居中层。而对面这小子,年纪轻轻,就靠着一个叔叔,马上就警司了,真是气死个人。 但陈永仁长年在社会上打混,深知这种人自己可得罪不起,这些背景通天的二代少爷们,个个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最看重自己的面子,谁敢不给他们脸面,他们敢把天捅出个窟窿,什么也不怕? 若是得罪了大佬们,了不起就是被降职或者踢出警队。 但得罪了这些纨绔们,不好意思,就算坐牢都是轻的,不整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家破人亡不算完。 陈永仁以前跟着韩琛看场子,没少受这些纨绔们的气,就连韩琛也感叹过,遇到这些人最好敬而远之。 大佬们做事还讲究个着休面和利益,只要利益一致,什么都好谈。 但这些二代们,不愁吃喝,游戏人生,做起事来完全没有章法,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疯起来,连自家老爸都敢杀,谁敢惹?长期看场子,陈永仁早就练得一身唾面自干的本事,自然知道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 连忙站起身,脸上露着谄媚的笑容,举着双手伸了过去:“能认识高少,真是我的荣幸。” 高小军此时正搂着边上的衣着暴露的美女小姐姐正上下其手,玩儿的不亦乐呼,就连顶头上司梁飞虎都没怎么在意,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督察。 待陈永仁弯着腰,举着手半响,才回过头来,淡淡的斜睨了陈永仁一眼。在梁飞虎的眼色示意下,才懒洋洋的伸出左手搭了一下,仿佛根本没有接触,在陈永仁双手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撤了回来。 而陈永仁也不愧是久经世面的,面对如此冷遇和羞辱,面不改色,在周围一圈小姐姐们的嬉笑眼神中,谄媚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收回来,反而更加浓厚了几分。 拿起桌上的轩尼诗,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恭敬的说道:“高少,能认识您这样的人物,是我陈永仁三生有幸。” “我敬您一杯,希望您今天晚上玩儿得开心!” 说完仰起脖子,咕嘟咕嘟,整整一杯喝干了,喝完将杯子倒过来,一脸殷切的看着高小军。 梁飞虎和高小军都知道,今晚桌上的轩尼诗xo是四十度的,陈永仁还专门挑了一个最大的杯子,足有半斤的量,一口气干掉,脸不红气不喘的,足见陈永仁的魄力和诚意。 梁飞虎眼神一缩,对陈永仁这一连串的表现暗暗点头,不愧是卧底十多年,混到韩琛副手的人物,是个厉害的角色。 “好,有胆气” “阿仁是吧,我高小军喜欢有气魄的人,伱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高小军也是连声喝彩,觉得自己刚刚那么拽,简直是在折辱对方,架子可谓端的十足,而陈永仁笑容不改,还敬了自己一大杯,给足了自己面子。 让高小军在众多小姐姐面前抖足了威风,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再加上今天晚上是来帮梁飞虎敲边鼓的,是以借此下了台阶,给了陈永仁面子,还显示了自己身份尊贵! 于是将身边左拥右抱的美女们推开,放下身段儿,和陈永仁,梁飞虎三人一起开始喝了起来。 陈永仁微微一笑,像高小军这样的纨绔子弟,在吃喝玩乐上还是有一套的,刚刚的甩脸子羞辱自己,更多的是在自抬身份,确定大家以后相处的主从地位。 说白了,高小军就是在提醒陈永仁,在他面前只是一条狗。 而陈永仁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按高少的意思行事。那高小军自然不会过为已甚,无端找不痛快,毕竟大家出来玩儿是开心的,风头出尽了,威风摆足了也就罢了。 一直端着,也没办尽情的玩乐了! 陈永仁心里也是异常憋焖和屈辱,但却没有办法,官场本就如此,一个李言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何况比他还高的梁飞虎,更别说还有和警务处一哥只差半步之遥的高建斌。 在这些人面前,任谁也没法儿抬头做人,说句难听但却现实的话,能有一个跪舔的位置,已经是让别人羡慕不来的了。 就这个位置,下面还多的是人打破头想抢呢? 狗就狗吧? 只有在高建斌和梁飞虎这样的人面前做狗,才能在警署众多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做人,以后老子上位了,也养他玛的一群狗来侍候自己。谈笑之间,陈永仁在做好了内心的心理建设,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应付起来 一个钟头后,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几人喝的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气氛也达到了高位,陈永仁和高小军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 梁飞虎挥了挥手,几个陪酒的小姐姐们都出去了。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被关上,立马将包厢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梁飞虎提前有过交待,除非里面招唤,否则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这个场子正是高小军自己的私产,和几个警二代的好友们一起开设的,背景无比硬茬。 陈永仁之前的推断一点也没错,英威爵士有警方背景! 梁飞虎回头看看高小军和陈永仁都是一副醉熏熏,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但他知道,两人酒量都高,此时不过都是在做戏罢了,要是喝醉了还怎么谈事儿,一桌子的酒,其实大多都被几位陪酒的小姐姐们喝了。 喝酒,她们才是专业的 见氛围差不多了,梁飞虎起身关掉音乐,包厢里立马安静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碟片,亲自放到了cd机上,开始播放起来。 (本章完) 第481章 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481章 一个巨大的阴谋 吵吵闹闹的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陈永仁有些不适应的收起了放浪的形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压了压因为酒精摄入过多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随后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用双手揉着面庞,一幅喝多了的样子。 随着梁飞虎回到位子上,包厢里骤然响起了非常突兀的声音. “.” “.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派一个兄弟到警方去做内应,若是警方要来扫扬子” “你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提前准备,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 “我们平时相互照应,我给你提供一些其它区同行的内部消息,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多立功,尽快升职” “.” “我们是合则两利,等以后伱若是觉得不想做了,我们就分道扬飙,一拍两散。” “你做你的警察,我混我的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 一个深深的刻在陈永仁骨子里的声音在包厢里猛然响起,包间全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如同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永仁猛然一惊,蓦然从沙发上炸起,浑身一个哆嗦,眼神如电般四处搜寻着,下意识的做出防御性的姿势,右手伸向腰后。 只是那里空空如此,督察下班后,也不能随时携带配枪回家。 梁飞虎和高小军心里早有准备,都是一脸淡笑的坐在沙上,玩味儿的看着站在场中,弓背缩腰像个野狼一样警惕的陈永仁。 “琛哥?” 陈永仁一时头脑有些迷惑,仿佛回到了以前卧底的时候,下意识的喃喃道。 独特的沙哑嗓音继续响起,陈永仁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并不是琛哥复活,而是对面视频墙上的画面中传来的声音。 画面中的韩琛比陈永仁近年来的脑海里的形象要年轻许多,头发也都是黑的。 视频中的情景像是在一间屋子里,年轻的韩琛正和一个略有些眼熟的年轻人谈话。 好奇心驱使之下,陈永仁没有理会边上的梁飞虎和高小军,而是继续观看起来,两人谈话的内容让人吃惊,仿佛是韩琛要安排对方进入警队卧底。 陈永仁早就知道韩琛在警队里有卧底,但资料韩琛藏的太严实了,陈永仁根本就接触不到,有一次在电影院里差点抓住对方,可最后还是功亏一匮,还差点将自己暴露了。 此时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陈永仁说实话,也不是太感兴趣,韩琛都已经死了,黄志诚住医院了,自己也回到警队了,韩琛就算安排有卧底,对自己也没什么意义了? 立再多的功劳又有什么用? 抵不上把梁飞虎和高小军陪好,升官的诀窍,陈永仁已经掌握了,对正经工作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了。 回到警队的这几个月里,彻底打破了陈永仁对警队的幻想,陈永仁觉得有些警察比烂仔们黑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心地纯正,心向光明了。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净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充斥着黑暗。 “梁sir,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永仁的称呼让梁飞虎眉头微微一皱,紧张情绪之下,下意识的称呼说明陈永仁对自己还是不够信任,隐有戒心的。 不过,两人之间相差那么大,自己刻意亲近,陈永仁只要不是蠢猪,就肯定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有所戒备也是很正常的。 没有过多计较,梁飞虎微微一笑:“阿仁,你再看看,坐在韩琛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梁飞虎一提醒,陈永仁的视线再度回到画面上,开始注意刚刚忽略的人。 ‘嘶’ “怎.怎么可能?” 陈永仁瞳孔骤然一缩,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心脏更是猛然间停止跳动了几秒钟,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嘴唇都微微有些发颤。 “没有什么不可能?”高小军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一个警务处的助理处长,核心大区署长,竟然是一个烂仔的卧底,没有想到吧?” “我也没想到,不过.” 高小军指了指对面的屏幕,得意的笑道:“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画面继续播放,直到两人达成一致,开始商讨具体执行细节的时候,陈永仁才缓过神,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坐下。 脑中疯狂的开始转动起来. 梁飞虎这是想要干什么? 眼前的录相,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就是一个案子而已。可李言助理处长的身份注定了,这东西现在就是绝对的机密,任何人得到了,都可以控制一个大区署长。 梁飞虎为什么要放给自己看,这东西,不管是谁,别说得到,只要知道,就如同上了贼船,无法脱身。 陈永仁眼神闪烁,脸色不断变幻,手心冒汗,脊背发寒,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被搅入了高层争斗的旋涡,前途未卜,后果难料。 虽然自己无比憎恶李言,但李言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是自己一个小虾米所能撼动的。 陈永仁十几年的卧底生涯,也让他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知道,社会的黑暗面没有最黑,只有更黑,自己所能接触到的社会最底层尚且如此。 那利益巨大的高层,权力之间倾轧又是何等的残酷! 那种程度的撕杀,岂是自己一个小人物可以参与的,仅仅只是一些余波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一阵巨大的恐惧向陈永仁袭来,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忙伸手拿起酒杯,找到一个最烈的酒瓶,倒了整整一杯。 一仰头,狠狠的灌了进去。 火辣的酒精刺激着自己的肠道,强烈的烧灼感不但没有让陈永仁醉倒,反而变得更清楚了。 陈永仁现在心里无比的后悔,即后悔自己之前没有醉倒,更后悔今晚来赴约,更让人悔恨的是,早知道梁飞虎这些人接近自己没安好心,但自己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与虎谋皮。 现在对方让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若不与其同流合污,他们能放过自己吗? 高小军的出现,更是梁飞虎在暗示自己,虽然出面的是他们两个,但实际上和自己摊牌的是警务处下任处长的候选人之一,人称警队二哥的高建斌。 包厢里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安静之中,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轻松和欢快。屏幕里的画面在继续播放,画面里的韩琛和李言正在小声商量具体细节,细细碎碎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里间回荡。 如同索命的梵音,让陈永仁的情绪越来越紧张,脸色也越来越僵硬。 但梁飞虎和高小军却神色轻松,旁若无人,意甚悠闲的慢慢喝着酒,两人眼神交错之间,不时的打量位于中间的陈永仁一眼,并没有打断陈永仁的沉思。 他们要给陈永仁一个接受的过程,一个自我解释和安慰的过程,这会让接下来的谈判,事半功倍。在他们眼中,陈永仁此刻脸色极为难看,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杯子里的酒都喝完了,还慌若未觉拿在手中。 握酒杯的手极度用力,手背骨节发白,青筋突出,手臂微微颤抖,不时重重的咽一口唾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两人相视会意的一笑,都知道陈永仁此刻脑子里正做着激烈的挣扎,但一个小小督察,在两人面前,如同小白兔落到了恶狼的嘴里,不会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果然,十几分钟之后,陈永仁像脱力般,颓然倒在沙发上,开口问道:“说吧,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话一出口,连陈永仁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无比的难听。 连忙拿起桌上的冰震饮料,灌了一大口。 “阿仁,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害人似的?” 梁飞虎佯装责怪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李言竟然是韩琛的卧底,这可不是我们伪造的,我专门做过鉴定,录相是真实的。” “啧啧.啧.” “真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啊.” 高小军咂着嘴,也在一边搭腔的说道:“一个堂堂的助理处长,竟然是社团份子在背后支持的内鬼,短短十年时候,就打入了我们警队核心权力阶层,这太可怕了。” “我们做为警队中的一员,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肮脏的事情发生,又怎么能对这种社会渣滓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呢?” 图穷匕现 陈永仁脑中一亮,一个猜测涌上心头,隐隐感觉到了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 首昌告发! 而且还有可能是实名举报. 陈永仁混身一个哆嗦,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不屑的唾弃道:‘说的好听,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李言抓起来,偏要找自己,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里面肯定有鬼! 只是以陈永仁的信息量和接触范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高建斌和梁飞虎为什么要通过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来做这么一件大事? 难道就是因为李言抢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和他有仇? (本章完) 第48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48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陈永仁没有说话,梁飞虎又接口道:“阿仁,你卧薪尝胆,忍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和痛苦打入社团中,呕心沥血、费尽心思十几年,不就是为了维护警队的荣誉,保护港岛无数市民的平安吗?” “你在前方出生入死,而李言这样的内鬼却后方侵蚀着警队。” “身为警队的一员,你忍心见到伱守护的神圣存在被玷污,被李言这样的内鬼给肆意的践踏吗?” 梁飞虎还是老奸巨滑,给陈永仁在精神层面上找到了正义光辉的理由,一番话说的陈永仁原来恐惧害怕的情绪微微一缓,轻轻舒了一口气,暗暗点头认同。 对啊! 梁飞虎说的对,自己并不是阴谋陷害对方的小人,而正大光明的正义之举。 不管梁飞虎和高建斌这些人要做什么,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却是堂堂正正的。 李言要是不做韩琛的卧底,那谁能把他怎么样? 自己以前不是最恨这些内鬼吗,自己用命搞来的情报,被泄露出去,害得自己不能回归警队;上次在港龙大厦,黄sir被打得半死,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也差点丢掉性命。 说不定就是李言泄的密,若是黄sir破了案子,那现在助理务长,警署署长的位置就是黄志诚的,自己也不会落得无依无靠,被众人排斥的尴尬地步。 见陈永仁脸色严俊起来,眼睛也死死的盯着画面中的李言,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高小军神情一振,打迭精神继续搬弄事非,挑拨离间,激奋的说道:“我听说,这个李言还是个好色之徒,利用职权,将阿仁你的初恋女友据为已有,天天淫辱,百般折磨” 嗯? 陈永仁豁然转头,眼神如电般射向高小军,一股巨大的羞辱和愤怒涌向高小军,让正腆着脸扇风点火的高小军下意识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身子微微后退,情不自禁的避开了陈永仁的直视。 may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决不允许别人如此轻践。 若不是陈永仁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对方的身份重要。此时,仅凭对方的话,陈永仁就会扑上去,将对言暴打一顿。 见两人之间有僵住的意思,梁飞虎责怪的望了高小军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不是看在高处长的面子上,高小军这样的蠢猪,自己跟本就不屑一顾。 玛的,你挑拨也要注意用词,那是陈永仁的初恋女友,他亲生女儿的妈妈,你说的这么难听干什么? 什么淫辱折磨? 这不是刺激陈永仁吗? 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梁飞虎连忙插话说道:“阿仁啊,你和may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当年为了完成任务,未免她们母子受到牵连,忍痛割爱,长达七年的时间,与妻儿分别,这是多大的付出和牺牲啊!” “现在任务完成了,却不能与妻儿团聚,这一点儿,让我也替你觉得惋惜。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和虎哥说说吗?” 唉. 对了! 梁飞虎这么说,就让陈永仁心里舒坦多了,时间也确实太久了,久到陈永仁都记不清当初为什么会分开了? 原来是这样! 这就合理多了,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和一贯的正面人设。 当年的抛弃一直是陈永仁心中无法辩解的存在,在回到警队后,顶替了原来的卧底处境,成为了新的痛苦来源,时时刻刻的折磨着陈永仁的灵魂,让他无法面对may鄙视的置疑和女儿莎莎天真的眼神。 而梁飞虎的解释,仿佛让陈永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良心得到了救赎。 陈永仁感激看了梁飞虎一眼,选择在这个问题上催眠自己,相信对方的解释。 看着梁飞虎关心和探究的眼神,陈永仁摇了摇头:“可能是分开时间太长了,may等不及,移情别恋,喜欢上李言了吧?” 梁飞虎暗暗在心里鄙视了陈永仁一眼,真是又当又立啊!陈永仁大概不知道自己也曾经是卧底吧,他的那些想法自己心知肚明。 更何况,梁飞虎在选定陈永仁的时候,就将陈永仁所有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明明当初是你始乱终弃,为了前途和未来抛弃了人家,现在孩子都六岁了。 在李言风化案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为你生了个女儿。 这说明你长达七年时间,根本就没有回过头去看看人家,不然早就发现may的情况了。 想到陈永仁是自己原主倪坤的私生子,竟然到倪家去做卧底,最后害的倪家满门被灭。 其心肠之硬,情感之冷酷,让梁飞虎都感到心惊不已。梁飞虎自问自己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让自己将刀口对向自己的家人,他还是做不到的,而眼前浓眉大眼、一脸帅气的陈永仁竟然毫不犹豫的做了,真是让人心寒啊! 结合这件事,他抛妻弃女,就不算什么了,对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也好 陈永仁为了前途可以不择手断,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只要自己开出足够的价码,不怕他不像个疯狗一样扑向李言。 不过,现在还是要继续盅惑他,激起他对李言的仇恨,为接下来的说服工作减少障碍。 “阿仁啊,不是我说你,我看你是当局者迷,不明白may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呃. 陈永仁闻言,想到了某种可能,呼吸都下意识的急促了几份,急切的问道:“虎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知道什么吗?” 果然如此! 梁飞虎心里暗暗一笑,这陈永仁还一心挂在妻女身上,即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阿仁啊,虎哥是过来人,见多识广,这女人,哪有不牵挂初恋的,何况你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梁飞虎一幅自己人的模样,诱导着陈永仁:“may若不是深爱于你,又怎么会顶着世俗的压力,生下你的女儿呢?” “她哪里也不去,偏偏往警队里挤,不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给女儿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陈永仁今天晚上喝得着实有点多,又受到巨大的心理冲击,此时酒劲儿也有些上来了,头脑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梁飞虎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心里一喜,急切的追问道:“那她为什么对我不理不采的,还和李言在一起?” 梁飞虎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一幅老马识途的样子,循循善诱道:“我觉得,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李言之前是黄志诚的属下,他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后来又在偶然间见到了may,顿时就惊为天人,起了觊觎之心。利用自己警方高层的身份,偷偷接触了may,并泄露了你的真实身份,以帮助你的名义接近了may,取得了她的信任。” “may母女两人孤苦无依的,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面对李言强势的帮助,又有你做为媒介,自然轻易的相信了李言。而这时候你为警队打击罪恶,分不开身,又不在家。” “在一个月黑风高,风雨交加的夜晚,may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女儿,又怎能抵挡李言的兽行.” 梁飞虎说到这里,看到陈永仁已经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眼中通红一片,眼中射出的仇恨光芒让梁飞虎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怕这个疯子会受不了刺激,突然暴起伤人,连忙略过这一段让人难堪的设想。 继续假想道:“而事情过后,哪怕may痛苦流涕,寻死觅活,就算她能为了你,以死来洗清自己的贞洁,但她做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舍得丢下你们的女儿一个人在这世上。” “若是女儿有个闪失,她怎么向立功归来的你交待。” “此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木已成舟,李言又言巧语的百般哄骗,并以将may安排到警队,让may以后能和你成为夫妻为诱惑,暗暗以你们的女儿为要胁,压制住了may。” “may为了能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只好暂时委身于李言这个淫棍。” “李言为了能天天享受may的身体,不惜动用私人关系和资源,将may安排入警队,并调到了自己身边做秘书,就是会了随时随地的发泄他的兽欲。” 说到这里,梁飞虎感到陈永仁已经有些已经压抑不住了,连忙说道:“may之所以在你回到警队后不理采你,主要是惧于李言的淫威,毕竟李言现在是署长,位高权重,在西九龙一手摭天,谁不害怕?” “你都不敢的事情,难道你指望一个弱女子去反抗李言?” 看到陈永仁听到这里,愤恨且又憋屈的将双手插入头发之中,低着头痛哭起来。 梁飞虎挑着眉头看了眼在对面听的目瞪口呆的高小军一眼,得意的一笑。 随后感叹一声,拍着陈永仁的肩膀,动情的说道:“阿仁啊,我是过来人,知道may还有一个用心良苦的意图,就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所以故做冷漠和绝情,想以此来斩断你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不要再留恋她了。” (本章完) 第483章 狡诈的梁飞虎 第483章 狡诈的梁飞虎 旁边差点搞砸的高小军,听着梁飞虎当着自己的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两人也探讨过陈永仁,二人都对陈永仁的为人极为唾弃和鄙视,这也是高小军一开始不待见陈永仁的一个原因。 梁飞虎的一番言论,完全洗净了陈永仁,又把may做为受害者给摘了出来,将李言给打上了卑鄙无耻、十恶不赦的标签,最大限度的激发陈永仁对李言的仇恨。 而此时,见陈永仁已经完全上了套,高小军对梁飞虎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赞叹。 姜还是老的辣啊! 正所谓攻心为上,就这一套,没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和权谋智慧,根本办不到,确实比之前自己设想的强压要好的多,让陈永仁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 梁飞虎的表现也让人称道,这些话,就算让高小军记住台词,也无法像梁飞虎这样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 梁飞虎没理会高小军,而是投其所好,假装苦口婆心的说道:“阿仁,may这么好的女人,你到哪里再去找?” “她一个弱女子,含辛茹苦的将你们的女儿养大成人,这其中的心酸和痛苦,不知道有多少?你怎么能因为她失身于李言,就嫌弃她呢?” “伱还是不是男人,若是这样,就连我也看不起你” “我没有” 陈永仁痛苦的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从来都没嫌弃过她,我知道,may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女儿。” “我说过不介意的,可她还是拒绝了我,和那个禽兽厮混在一起,整天出双入对,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你让我怎么办?” 梁飞虎知道此时不能退缩,也是寸步不让的站起身,不甘示弱的说道:“她那是怕连累你,不是谁都能扛住一个大区署长的报复,万一李言牵怒于你,她不是害了你吗?” “所以她只能假装对你无情无义,以此来讨好李言,换取李言对你的容忍!” ‘呼’陈永仁死死的盯着梁飞虎,眼中的杀气豪不掩饰,恨不能冲上前去,将梁飞虎碎尸万段。 “你恨我有什么用?” 梁飞虎脸色一冷,断然说道:“李言就是你和may之间的一座大山,不把他搬倒,may就会一直受到李言淫辱,她也永远回不到你的身边,你们一家人永远也不能团聚。” “啊” 陈永仁仰天长啸一声,被梁飞虎的话刺激的混身血液沸腾,血灌瞳仁,再也忍耐不住,拿起桌上一个轩尼诗的酒瓶,愤然砸向正在播放李言和韩琛画面的电视屏幕。 ‘砰’的一声巨响。 将梁飞虎和高小军都吓了一跳,门口忽然冲进来几个身穿西装的保安,高小军暴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老子滚出去!” 自家老板发怒,几个保安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转身离去,将门关的紧紧的。 被这些人一搅,包厢里的三个人都冷静下来。 梁飞虎缓缓说道:“阿仁,说实话,我们是收到别人的举报,才得到这个录相的。” “你知道,李言是沈澄的亲信,而我平时又和高处长走的近,若是我们出面,难免会让沈副处长觉得,是我们在针对他,矛盾就会扩大化,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举报之人不出面,把东西寄给我们,明显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想挑拨两位副处长的关系,打着渔人得利的主意。” “而我们又确实不想眼睁睁的看到韩琛的内鬼在警队继续兴风做浪,所以才找到你,并不是因为你和李言有矛盾,而是因为你以前是韩琛的左右手。你拿出这样东西,合情合理,任谁也不会怀疑你有什么岂图,能在最小范围内将事情解决,不引起沈副处长对我们的敌视。” 陈永仁抬头看了梁飞虎一眼,梁飞虎立刻坦荡的直视着陈永仁,显示着自己的光明磊落和大公无私。 两人相视良久,陈永仁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梁飞虎的说法。 梁飞虎大受鼓舞,再接再励道:“而这对你也有好处,你亲手搬倒李言,于私来说,你解救了may,让她从伺候李言的牢笼中解脱出来,给了她自由,给了你的女儿一个妈妈,在你女儿和妻子心中,你是一个伟大的丈夫和父亲。” “于公来说,你纠出这个在警队潜伏最深的韩琛卧底,避免了警队被侵蚀,维护了警队的纯洁性,在众多警员同事们眼中,你是一个光荣的功臣和英雄。”见陈永仁一扫刚刚的憋焖和郁愤,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眼神也越来越亮,熠熠生辉! 高小军从头参与到尾,两人虽然只是嘴上的言语往来,但实际上是心神的交锋和斗争,其中的险相环生和波诡去谲实难为外人道也。高小军此时已对梁飞虎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总觉得这个老小子就是自己叔叔的一条狗,只会摇摇尾巴,讨好主人。 但今天才算真正见识到梁飞虎身为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暨五大部之首行动处长的风采和手腕。 天知道,刚刚陈永仁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都以为今天的事情要搞砸了,到时候回去肯定会面对叔叔的诘难。 没想到梁飞虎挽狂澜于即倒,将几近溃败的局面又给拉了回来,继续推进了下去。 现在眼看陈永仁已经入彀,高小军觉得大事已定,兴奋的说道:“阿仁,别看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督察,到时候李言倒了,我叔叔登上一哥之位,论功行赏之下,我保证,三年之内,绝对让你升到警司之位。” “让你在may面前威风威风” 听到高小军得意忘形的话,梁飞虎的头皮都要炸起来了,恨不得上前捂住高小军的破嘴。 赶紧瞅向陈永仁,生怕陈永仁会再生枝节。 不过还好,陈永仁只是淡淡的撇了高小军一眼:“我除掉李言,是为了警队的荣耀的不被玷污和践踏,不是为了升职.” 呃. 高小军被憋的脸色通红一片,讪讪的将刚刚太过激动而搭在陈永仁肩膀上的胳膊,尴尬的收的回来。 心里狂怒道,玛的. 我顶你个肺的! 一个臭督察而已,还是个烂仔,在本少爷面前装什么伟光正,谁不知道谁啊? 现在还要用你,本少爷暂忍一时之气。等到利用完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梁飞虎连忙上去打个哈哈,将此事揭过,为了怕高少爷再插嘴,直接坐到了陈永仁和高小军之间,安抚了陈永仁一番。然后向陈永仁交待着行动的时间和方式,还有事后面对高层的调查,应该怎么说。 梁飞虎叮嘱道:“阿仁,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将高处长和我们给露了出来,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等到此事已了,你就可以放心的和may还有你的女儿一起安宁的生活了.” 陈永仁知道,梁飞虎最后的这句话,表面上是祝福,实际上是威胁,梁飞虎是在拿may和女儿的生命威胁自己。 此时陈永仁已经彻底清醒了,冷静下来后,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自己连一个李言都不敢挑战,更何况比李言更高级别的梁飞虎,还有后面让人想想都恐惧的高建斌。 只有默默祈祷着,最好一切顺利,自己也能和may和莎莎都能平平安安。 在陈永仁眼里,李言是鬼,而梁飞虎和高建斌是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刚高小军一时说漏的话里,陈永仁已经知道,李言的事情,必然牵扯到高建斌和沈澄的处长之争,难怪这些人这段时间频繁的接触自己,又是吃饭,又是升官的。 这是为了让自己种锋陷阵,为他们斩将夺旗。 不过一来陈永仁没有选择的余地,二来陈永仁本来就对李言恨之入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报仇雪恨。 就是自己得不到may,也不能让李言得到 更何况,李言真的锒铛入狱的时候,may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许会接受自己。 刚刚梁飞虎的推测,清醒过来的陈永仁也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梁飞虎说的很符合陈永仁心中的期待,整个推理也很符合逻辑和陈永仁对may性格的了解。 是以陈永仁很期待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每每想到那些可能的画面,陈永仁都是心如刀割般隐隐做痛。 多年卧底的生涯,身处正邪两面的冲击,实际上陈永仁的思维长期承受高压之下,已经有些间歇性的神智迷乱,不然原剧中也不会被黄志诚认为心理变态,推荐他去看心理医生,并亲自为此安排了疗程。 要知道黄志诚旁观者清,一定发现了陈永仁一些不对头的现象,不然陈永仁只是一时激奋对自己不满,责怪两句就行了,何必硬要对方去看心理医生,而且在知道有催眠治疗方式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毕竟,这增加了暴露陈永仁身份的危险,间接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不至于为了耍陈永仁而特意为之。 包括原剧中刘建明的神经错乱,照镜的时候,将自己看成陈永仁。 都说明长期的卧底生涯,出现这种精神问题,不是个别的现像,而是很多人身上都出现过,而黄志诚也经常安排下面的卧底去看医生,是以对这一套很熟悉。 (本章完) 第484章 天台见面 第484章 天台见面 此时的陈永仁,今晚遭受了太多的冲击和压力,情绪剧烈变化。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最在乎的may身上,本来就心怀愧疚又不愿面对,心神有破绽,急迫的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对现实有所交待的说法。 心情激荡之下,脑子里又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想? 对于may,陈永仁是真的在乎。 所以,不管她是真的有苦衷,还是见异思迁,自己都要把她从李言身边夺过来。 想到这里,陈永仁下定了决心,跟着梁飞虎他们背水一战. 此时,梁飞虎还在小声的叮嘱交待着注意事项,和可能发生的局面时所采取的应对方法。 而对面墙上刚刚被陈永仁愤怒之下用轩尼诗酒瓶砸破的显示屏幕上,继续播放着画面,韩琛也是这样和李言交待着注意事项,只是画面上满是裂纹,密密麻麻的将两人的画面给笼罩住了。 两幅情景整整相隔十二年,却很诡异的产生交集,相互发生了碰撞! 这天,李言和may在署长办公室进行了一声临时发起的遭遇战,may大汗淋漓的从李言身上下来,浑身上下扬溢着一种被爱情滋润过的娇媚之气,俏脸通红双目溋溋的看着李言,眼中透着无限的风情。 久旱逢甘淋,may这也算是老房子着了火,没救了 自从李言离婚之后,may再也顾不上什么条条框框的约束,飞蛾扑火般的投入了李言的怀抱,肆意的品尝着久别重逢的爱情滋味。 说起来,自从和陈永仁分开之后,may先是忙着照顾孩子,等到孩子大了一些,又进入了警校,为了能和陈永仁在一起,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美好的未来。 may在学校的时候一心扑在各项科目的学习中,跟本无瑕旁顾。 后来进入警队,眼中又有李言这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做为标准,心里又有复合的期望,根本就没有想过另找别人。 这一单身,就是六七年,又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生生的被耽误了! 可多年的期待和梦想一朝破灭,may顿时就将一颗心寄在了李言身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may后来也仔细的想过了。 其实陈永仁早就不在自己心中了,最开始是凭着一股对爱情的幻想生下了孩子,后来李言闯入她的世界后,她一直在把李言当成‘陈永仁’在安慰自己。 只是may心里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一直在自欺欺人,直到前段时间去见了陈永仁一面,时隔七年未见,may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激动和憧憬。 但事实上,在见到陈永仁的那一刻,may竟然有一种陌生感,远没有自己初来时想的那种心动和迫切,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似乎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等的人跟本就不是陈永仁。 在那一刻,may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感情,原来自己的一颗心,早就系到了李言身上。 虽然坐在陈永仁面前,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李言。 自己一直等的‘陈永仁’,其实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得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后,may又是害怕又是慌恐,再看面前的陈永仁,就处处都不满意了,更是借着对方挑拨离间,借题发挥,和陈永仁将关系彻底闹疆了。 后来在李心儿的邀请下,来到浅水湾别墅的时候,忽然间,may的心就踏实了起来,仿佛这里才是自己的家,李言才是自己的爱人。 may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一直顾忌着李心儿的想法,只有死死的压制自己,不去破坏对方的婚姻。 但不免在私下里暗暗想着,不是说老板们都喜欢潜规则自己的美女秘书吗? 自己今年才二十六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又是现下流行的成熟妩媚的少妇型美女,再加上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平时那下些下面的警员们看着自己都眼馋。 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may很清楚那里面藏着什么? 但碍于自己是李言的‘禁娈’,从来没有人向自己伸过手,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可天知道 李言虽然也时常盯着自己看,但may很清楚,那只是男人对漂亮美貌女人的一种欣赏,李言从来没有向自己做过任何暗示性的举动。 或许也有觊觎,但发于情止乎礼,李言的克制即让may感动,又暗暗生气。 是以发现李言对身穿警服的自己有些冲动后,may不顾秘书可以穿便服上班的规定,常常穿着一身制服在李言面前晃来晃去。 may知道,那是男人的奇怪癖好! 没想到李言却给了一个惊喜,又带着一个恶耗。may又喜又忧,觉得李言有可能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向自己的爱情扑上了去。 再加上李言和李心儿也离婚了,may仿佛要把多年积压的感情在短时间全部释放出来,拼命寻找机会,沉浸于爱河之中。 今天李言抵挡不住may的热情和要求,刚刚来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开战了。 明明昨天晚上两人还睡在一起,may像是不知疲倦的索取着。是的,李言离开家之后,准备在酒店里待一段时间,等到任务完成就离开。 但在may的强烈要求下,只好搬到了may的家里,暂时栖身。 李言知道这样很对不起李心儿,但长痛不如短痛,may的出现,更可以证明自己是个垃圾,让李心儿对自己彻底死心。 另外,再加上男人一点点的小心思,这可是‘亚轩姐’啊?反正都要离开了,又有may的强烈要求,自己即能满足个人欲望,又能不负美人心意,何乐而不为呢? 是的 李言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圣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自己也没有曹老板的爱好,可偏偏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 即然may放弃等了七年的陈永仁,那自己又故做什么高尚,一个离婚的男人,一个从来都没结过婚的女人,都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 其实对于may一大早就提出要在西九龙警署的心脏炮战的期待,李言也是觉得一阵激动莫名,自己还没有试过呢? 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份,必须马上满足。 今天上午没有署长会议,而其他人要是找自己,肯定要提前打电话,下面的人除了霍启强,也没人来找自己这个署长谈工作。 是以做了一哥之后的李言,更加清静了,有时候在办公室待一整天,也没半点儿正事儿。 这也是may敢大白天就折腾的原因 李言起身进洗浴间洗澡去了,may躺在沙上,眼神慵懒的看着李言的背影,暗暗想着李言所说命不久矣的事情。 直到现在,may都觉得李言是故意这么说的,就凭对方刚刚那股子如狼似虎的凶猛劲儿,哪像要死的人呢?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儿. may脸上露出一丝魅惑众生的笑容,觉得李言肯定是在欲擒故纵,诱惑自己上勾,不然怎么面对自己的送货上门,豪不犹豫的就收了,一副早有此意的模样。 正在这时,may手机响了一下。 may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一则短信,陈永仁发来的,约自己中午休息的时候,在天台见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谈。may眉头一皱,她现在整颗心都系在李言身上,根本就不想和这个七年前就分开的男人有什么联系,更不想有什么纠缠。 反正对方也不爱自己,整整七年,若是陈永仁心里有自己,怎么一次也没有找过自己。 不过,之前毕竟有过那么一段,又是may的初恋,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有一个孩子,这就注意定了两人的关系很难断的清清楚楚。 之前陈永仁找过may几次谈复全合,被may拒绝了。 现在may以为陈永仁见复合无望,就想谈孩子的事情,这一点儿两人之前确实没有谈过,may也想和对方说清楚。让陈永仁死了那条心,孩子是自己的,这么多年陈永仁父爱的缺失,就算上法庭,法官也会支持自己的。 may给陈永仁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慢慢起身,正准备去穿衣服的,忽然听到洗浴间里传出的流水声,白皙的俏脸浮上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直接往洗浴间走去。 春意盎然初心动,雨打桃满地红! 接下来的办公室里暖意融融,隔着一层玻璃,仿佛和窗外寒风呼啸的冬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午休息的时候,may穿着黑色的羊绒风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来到天台上。 陈永仁穿着一身警服,已经这里等候多时了,地上的几个香烟头,可以推断出,陈永仁的心绪并不平静。 “找我什么事?说吧!” may将风衣紧了紧,一脸冷谈的说道。 虽然may一幅拒人于千里的样子,但陈永仁却看的心中一动,眼里透出无限的欲望,热切的看着对面的美人。 这个女人真的是以前的may? 为什么让人如此感觉不同,以前自己熟悉的may就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做事冲动,喜怒无常,一点儿也不成熟。 (本章完) 第485章 第四百八十四 陈永仁的愤怒 第485章 第四百八十四 陈永仁的愤怒 而时隔七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may,即有着天山雪莲般的清冷孤傲,又有着红玫瑰的美艳妖娆,仿佛是天使与魔鬼集于一身,冷艳中带着妖魅。 此时像是刚刚做完运动,略带些气喘嘘嘘,更是显得皮肤娇嫩,白里透红,眼中一片水润。 浑身上下,处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署长楼每一层都有一个小型健身房,陈永仁不愿往坏处去想,只以为may去跑步机上锻炼了。打死也想不到,在众多警员心目之中,充满威严庄重的总区心脏地带,may和李言两人,竟然在大白天上演全武行,奏出一首可歌可泣的港岛爱情故事。 陈永仁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想到梁飞虎给自己分析的‘真相’,不自觉的上前一步,激动的握着may的手说道:“may,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为了我,你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不过,你放心,我是男人,这些苦难不应该都让伱来承担的,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我们很快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may眉头一皱,脸色一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甩掉了陈永仁抓自己的双手,带着些不耐说道:“陈永仁,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在七年前就结束了,当初你头也不回的走掉,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头找过我,我们母女早就被你抛弃了!” “may,我错了” 陈永仁急迫的解释道:“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当初把孩子打掉了,一气之下才” “我知道,我犯的错不可饶赦,但你看在莎莎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好好对莎莎,给你们一个幸福的家庭。” “may,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may看着一脸情真意切,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陈永仁,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阿仁,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感情了,我现在爱的是李言。” “除了莎莎之外,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还是想说这些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may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准备往楼梯口走去! may眼神中的冷陌和绝情,彻底打破了陈永仁心里的侥幸,这里空无一人,may也不需要演戏给别人看,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李言,不会再接纳自己了? 陈永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愤怒的说道:“may,李言马上就要完蛋了,你跟着他没什么未来的” may浑身一震,慢慢止住了身子! 事涉李言,may心里正对李言担着心,此时听到陈永仁信誓旦旦的话,心里一动,以为陈永仁知道些什么? 急忙转过声,置问道:“你在说什么?” “may,李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永仁看到may回头,心里一喜,以为may改变了主意,脱口而出道:“你还不知道吧,李言其实是韩琛派往警队的卧底,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内奸?” “你胡说些什么?”may根本不相信。 陈永仁仿佛紧紧的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再也顾不上梁飞虎的交待,将手机中梁飞虎传给自己的举报材料打开,手机伸到may眼前,理直气状的说道:“不信你看,这就是韩琛当年派李言潜入警队的证据。” “十二年前,李言就是韩琛的人,他受韩琛的委托和支助,才报考警校,加入警队的。只是不巧,后来他又被前去警校挑选卧底的黄志诚看中,又派回了社团中,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 陈永仁说到这里,意态张狂的不屑道:“所谓的警队新星,港岛俊彦,其实就是一个双料间谍。你想想,若不是有警方和社团双重背景,两边都在支持他,他凭什么能步步高升,在短短十年内,就升到了助理务长的位置.” may看完视频,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急促起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个样子,怪不得,李言会莫名其妙的和李心儿闪电离婚,为什么又说自己命不久矣,恐怕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内鬼身份会暴露? 此时may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致命的东西,竟然落到了陈永仁手中。 喜的是,自己还以为李言得了什么绝症,搞了半天,是这个原因。 may和李心儿不同,她从小身世坎坷,家庭不幸,是以初中上完就在社会上厮混。见惯了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漠,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只在乎那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所以后来才会和同样是混混的陈永仁搞到了一起。 她对于李言所谓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李心儿那么难以接受,反而觉得这样她和李言的身份就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了,李心儿不要的东西,自己并不嫌弃。may以前总认为李言高高在上、身份尊贵,而自己只是一个未婚生育被人抛弃的女人,出身也很低微。 面对李言,常有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觉得自己配不上李言。 这也是may一早就对李言有好感,却从来没有主动表达的原因,她怕。怕一旦说出口,李言要是拒绝自己,那自己连守在李言身边,时常看到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若不是上次李言说命不久矣,may也不会那种冲动,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而随后李言又和李心儿闪电离婚,may这才再无顾忌,大胆扑向李言。 但现在,may心里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落了地,在她看来,这反而是一种惊喜,李言的身份根本不重要,她喜欢的是李言这个人,不管他是高官还是烂仔,may都不在乎。 烂仔身份的李言,更让may有了和李言进一步的希望。 若是莎莎能叫李言爸爸,那女儿一定会很幸福吧 看到may脸色急剧变幻,陷入了沉思当中,陈永仁以为may终于看清了李言的真面目,正在脑中激烈的取舍着。 决定再加一把火,说道:“may,你现在知道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警队的败类,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一条毒蛇。只要我把这个证据交上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抓起来,接受法律的制裁。” “may,回到我身边吧?” “莎莎也希望他的亲生父亲能陪着她一起成长,我有高层的关系,未来的成就也不会比李言低,他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may心中陷入巨大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希望陈永仁这么做,那样李言从神坛跌落凡尘,那样她能就配得上李言了。 另一方面,自己现在也算得到李言了,他现在对自己也很好,若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导致这一切发生,那李言以后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纠结了片刻,may终于下定了决心,面带祈求的对陈永仁说道:“阿仁,你不能这样做” “你能不能把证据交给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李言一定会答应你的。” “什么?” 陈永仁惊得目瞪口待,本以为may发现李言的真面目后,会和自己一样的唾弃他,谁知may竟然想劝阻自己,保住李言。 想到这里,陈永仁内心腾的升起一团怒火,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玛的,贱人,真是个表子! 刚刚上来的时候,看你眉梢眼角之间,春意浓浓,虽然表情冷淡,但眼中蕴含的水意,就是瞎子也看得到。 陈永仁也经常玩儿女人,又怎么不知道,这是刚刚才被喂饱的状态。 本来不愿意往坏处去想,但此刻心里的期待和幻想被打破,陈永仁终于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让自己难堪的一面。 自己在天台上吹冷风,而在李言的办公室里却是另一幅场景,想到may这样一个极品冰山美人,在李言的身下翻滚逢迎,想到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陈永仁嫉妒的心都在颤抖。 又想到这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女人,又对这两人恨的牙痒痒。 深吸一口气,陈永仁的表情变的无比的冰冷,眼神中也透着彻骨的寒意,看着may,就仿佛看着一个红杏出墙、背夫偷汉的烂货,强压怒气,冷冷的说道:“好,只要你能答应我,回到我身边,我就把证据交给你。” 呃. may眼神一怔,看到陈永仁眼神冷陌,一手握着能决定李言命运的手机,阴沉的看着自己。 “阿仁,你现在也是督察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是找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孩也很容易,何必要我这样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呢?” may不想再刺激陈永仁,哀求的看着对方,婉言劝道:“何况,你又不是真的爱我,我们当年只是年轻不懂事,那些都过去了,你这样的条件,再找个好女孩,好好生活不好吗?” “我只想要你,而且我就这个条件,你就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陈永仁口气生硬,眼神坚定,表情也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余地。 其实陈永仁也做不了主 毕竟,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高层的争斗,但他就想看看may会怎么选择? (本章完) 第486章 第四百八十五 危机袭来 第486章 第四百八十五 危机袭来 may瞬间陷入了艰然的决择之中,神情不断变幻。 最后犹豫良久,默然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把证据给我,我就和你复合。” “啪”的一声 may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陈永仁。 此时的陈永仁面目狰狞、血灌瞳仁,犹如厉鬼般欺身而上,弯下腰俯视着捂着半边脸颊的may,怒吼道:“伱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竟然为了维护李言这么一个烂仔,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当我陈永仁是什么?” “你等着,我一定会亲手毁了李言,把他送进监狱,让你和我承受同样的痛苦。” “哈哈哈你等着!” 说完,陈永仁毅然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天台,剩下may一个人独自泪流满面的坐在天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may一脸的凄然,喃喃自语道。 良久,may慢慢起身,看到陈永仁开车离去,忽然间想到什么,连忙回到了五楼办公室。 找到李言,将自己刚刚和陈永仁在天台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言,最后催促着:“你快想办法,阿仁负气而去,他一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我刚刚看到他直接出了警署,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你要尽快拦住他,阻止他做傻事,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言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焦急的may,缓缓伸出手在may通红的左脸上慢慢摩挲着,轻柔的说道:“还疼吗?” may心里一暖,伸出柔荑抚着李言右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阿仁的事情怎么办?” 李言微微一笑,上前替may擦了擦泪水,反问道:“我是韩琛的卧底,一旦暴出来,就是声败名劣,再也不是什么助理处长,也做不了警察,说不定还要蹲几年监狱,你不嫌弃吗?” “不!” may剧烈的摇着头,看李言依然是一幅处变不惊的沉稳态度,知道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也不在担心陈永仁的事情了。 面对李言的疑问,may眼神坚定,声音中带着悲泣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我爱你。以前我不敢,即怕自己配不上你,又怕伤了心儿姐的心,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你要是蹲监狱,那我就带着莎莎等着你。” may说到这里,一头扎到李言的怀里,紧紧的搂着李言,仿佛只要一松手,李言就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一样,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莎莎好几次都跟我说,好想让你做他的爸爸,她做梦的时候,喊的不是干爹,而是爸爸。” “嘶” 李言内心一痛,反手抱着may,有些心疼,又觉得自责。 即有对may一片深情的负疚,又有明明都要离开了,连原配都在做切割,却又招惹了一颗真心。 “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但我不怕,无论未来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李言摇了摇头:“may,卧底的事情我不担心,我说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我真的会离开这世界。” “而且,不会有多长时间了。” may听不明白,只觉得李言是在杞人忧天,嗔怪的打了李言的胸膛一下,然后怔怔的看着李言半响,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死鬼,那你更需要一个家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总得有人给你烧纸,免得做个孤魂野鬼.” 呃. 你确定你嘴里的‘死鬼’和我理解的死鬼,是一个鬼? 李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如果结局不可避免,能开心一段就开心一段吧,总比整天忧心忡忡的好。 “对了,你竟然背着我去见老情人,你说怎么办?” may一愣,见李言一脸的暧昧,俏脸一红,顿时媚眼如丝,眼神中瞬间流露出魅惑众生的妩媚,轻柔的说道:“官人!那你狠狠惩罚奴家好了!” ‘啪’的一声 may又挨了一巴掌,只是和之前的位置不太一样。 随后,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温暖的春季,也许知道这里待不了多久了,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平静,两人都抛开了顾忌,全身心的投入,肆意的洗涤自己的心灵! 李言要进入圣人模式,但这需要一个复杂的脱变过程。 两人虽然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迎来狂风骤雨,但事情仍比想象中来得更猛烈更迅疾。 几乎是扑天盖地的向李言袭来!第二天一早,一则震惊无数人的劲暴消息瞬间引暴港岛,引起舆论哗然。 大公报、港岛明报、东方日报、香港商报、头条日报、港岛文汇报、明报、新报、经济日报、港岛财经报等在港岛数得着的报纸同时在头版头条,用大块篇幅报道了新任警处助理处长,西九龙警署署长李言疑是韩琛卧底的事情。 无线tvb、亚视atv这两个影响最大的电视台,也在早间新闻通报了这则震憾港岛的事件。 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同时引用了韩琛和李言谈话时的录相截图照片,其中无线和亚视还引用了部分简短的谈话内容。 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一夜之间掀起这么大的风波,肯定有不小的势力在背后推动,别的不说,就动员这么多家媒体在同一时间同时发声,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哪怕新闻的主角是李言? 西九龙警署乱成一团,李言在五楼办公室办公,楼下的各个部门的警员们议论纷纷,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将众人给轰的眼燎乱,不敢置信。 多少年舆论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这么多报纸同时一起报道,再加上电视台的新闻,只西九龙警署大几百号人都没心思再办公,而是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此时在重案组,张廷烨拿起遥控器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关掉,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偏听乱信这些谣言,上次不是在警署里也传言李sir和阿may的作风问题,后来总部派监管处下来彻查,不也是也证明了,那些只是谣言。” “李sir年纪轻轻就居高位,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和仇视,有些负面新闻不算什么.” “张sir,话是那么说,可是这么多报纸一起报道,还有刚刚电视新闻里的画面,无一都说明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坐在下面的吴长青说道。 “是啊,是啊!” 朱宏轩也跟着附合道:“吴sir说的有道理。” “张sir,刚刚的画面中,李sir那么年轻,脸上还带着稚气,像个学生似的,一看就知道那时候还没有加入警队,他会不会真和韩琛有关系?” 吴长青微微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怪不得,李sir年纪轻轻,就升得这么快,原来有社团和警队两方面的背景,若是我,我也能很快就做署长” “是啊,是啊!” 朱宏轩的声音继响起,跟着附合道:“吴sir说的有道理。” 众人也陷入纠结之中,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张sir,你说.” “.” “够了.” 张廷烨此时内心也极度慌张,李言对自己可以说有知遇之恩,自己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平时他和霍启强关系比较近,但每到重要的案子,都是交给自己。 无疑不说明了他对自己的赏识和认同! 张廷烨知道,自己和霍启强不同,霍启强背后有大世家,只要老老实实的熬资历,时间一到,自然能官升一级。 而自己若是不能一直破案,没有不断折服人的功劳,李言就没法替自己说话。此次破韩琛的案子,李言没有让自己参与,但事后论功行赏,还是给自己升了一级,到达了原本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升到的高级警司之位。 做了重案组副组长,而明面上的组长仍是李言! 但李言要管理一个总区,哪有精力来具体操心重案组的事情,这明摆着是替自己占着组长的位子,等到自己再升一级,就让自己名正言顺接手重案组。 这说明李言是要将自己往总警司的位置上培养,这是多大的信任和栽培。 别人都以为自己为了升官,肯定私下投靠了李言,或者为李言做了什么事情。 只有张廷烨自己知道,自李言回到警队后,从来没有向自己提过任何要求,还借钱帮自己渡过难关。 和自己平时谈话聊天之间,也是让自己要加强警队的管理,整肃风容风纪,多提拔一些为人正派、不善逢迎的好警员,对于一些无意犯错的警员,要多宽容理解,帮他们解决问题。 这样的人,能是坏人吗? 但现在面对舆论扑天盖地的轰炸,张廷烨即不愿相信,也暗暗为李言担心。 升到高层后的张廷烨也经常被李言叫去,谈一些上层权力圈子里的一些见闻和自己对管理的一些心得,耳儒目染之下,张廷烨也不像以前那么食古不化,对很多事情也不再嫉恶如仇,非黑即白。 李言说的和自己看到的,上层权力中的倾轧和黑暗,一点也不比以前接触的社会低层要少,而且更为触目惊心。是以张廷烨对李言十多年前的一些过往,也不是很在意。 真的假的又怎么样? (本章完) 第487章 第四百八十六 警署内部人心浮动 第487章 第四百八十六 警署内部人心浮动 在张廷烨心中,李言就是一个内心正直、处事圆润的上级长官。 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见闻,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教导张廷烨,怎么样在无关原则的事情上妥协,尽力求存,然后再施展自己的抱负,为了守护正义和警队尊严而战斗。 这为张廷烨打开了新的一扇门,原来坚守正义,还可以如此灵活。 这比自己以前过于刚强和梗直要好的多,张廷烨虽然比李言大十多岁,但却打心眼里尊敬佩服李言,更是将李言当成了自己在警队的师长,不容他人抵毁。 此时面对李言的不利舆论,张廷烨心中愤怒异常,十多年前,李言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孩子,知道什么? 一时迷途,被韩琛这样的老狐狸蛊惑,做了错事,难道就要一棍子打死吗? 张廷烨相信,李言不会为韩琛做对不起警队的事情。 面对众人的疑惑,张廷烨忽然脑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神情振奋的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偏听偏信这些电视新闻和报纸,它们就喜欢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为了收视率和发行量,总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作。” “大家还记得吗?” “几年前,他们也是这样中伤时任我们警署署长梁飞虎的,当时还有倪家的三叔声泪俱下的控诉。可后来事实证明,那些都是凭空污蔑、子虚乌有的,警务处总部公共关系科还出来辟谣。” “而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梁署长早就变成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管理着行动处,这就说明,那些造遥都是毁谤。” 呃. 张廷烨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想到了当初的情形,历历在目,马上又觉得这不过是故伎重演,栽赃陷害。 此时坐在下面的林国平,又惊又恐,这世界是怎么了? 之前一个梁飞虎是倪坤的卧底,现在李言又是韩琛的卧底,警队是个筛子吗? 没人管吗? 卧底都能混到这种高层,林国平一方面大受鼓舞,觉得有了两个前车之鉴,那么自己也有可能走到那样的高位。 另一方面,李言和韩琛的录相暴出,让林国平觉得一种巨大的恐怖袭来,这说明很有可能韩琛当初的那些‘投名状’并没有完全被烧毁,很有可能被别人得到了,今天可以爆出李言,那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爆出自己。 这让林国平一阵心惊肉跳,惊恐不安。 看着电视播放的新闻画面,林国平很肯定那就是真的,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只是剪辑了一部份,但林国平凭着本能觉得那就是真实的,因为自己当卧底之前,也是被韩琛叫去,也是在那个熟悉的酒吧背后的办公室里,连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都差不多。 所以林国平很轻易的就能将剩下没有播出来的内容,在脑海中具现出来。 此时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也是情不自禁的替李言辩驳,林国平大声附合着张廷烨的话:“不错,各位,你们别忘了,当初李sir被黄sir派往倪家,李sir潜伏在倪家做过四年多的卧底。” “李sir和韩琛那时候都是经常在倪永孝手下听命的干将,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下的往来,再正常不过了,这些都是为了潜伏的需要。” “前段时间才回到警队的o记陈永仁,不也跟着韩琛混了这么多年,陈永仁跟着迪路、傻强,帮韩琛看场子、打人、收债,甚至交易洗衣粉的录相和画面,不知道有多少,难道我们就以此来说陈永仁是韩琛的内鬼吗?” 此时,梁飞虎的亲信,眼看众人都要被带偏了节奏,早就接到梁飞虎的要求,要在内部搅风搅雨的吴长青,连忙扇风点火道:“那可不一样,你没看录相上的时间是九一年的三月份,那时候李言还没有进入警队,才刚刚从学校出来。” “黄sir派他潜入倪家是后来的事情,依我看,李言很可能就是一个双面内鬼,一早就接受了韩琛的委托,后来才遇到黄sir的?” “是啊!是啊!” 朱宏轩跟着起哄道:“吴sir说的有道理.” “玛的,你什么意思?” 林国平愤怒的怒斥着吴长青:“时间不会改啊?伱是不是盼着李sir出事?” 靠. “林国平,你一个总督察,我是警司。” 吴长青当即拍了桌子:“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这么跟我说话?” “哼,你嫌他警衔低?” 眼见吴长青拿警衔压人,心里正憋着火的张廷烨连忙上前质问道:“那我这个高级警司,重案组副组长,能不能和你这么说话?” 张廷烨虽然是副组长,但在大家的心目中,就相当于实际上的组长,而且他为人正直、襟怀磊落,又关心下属,在重案组里的威望非常高。 李言是从重案组老大走向警署署长的,这让众人都觉得与有荣焉,更有一种重案组超过o记成为警署第一重要部门的感觉,谁愿意相信李言是内鬼啊?吴长青见张廷烨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众人也是一脸不忿的神情,眼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孤木难支? 吴长青不满的看了看躲在角落不愿出头的朱宏轩。 玛的,该死的朱宏轩. 明明我们两人都接到了梁飞虎的命令,你这个扑街仔,就只会躲在人群中说:‘是啊,是啊,吴sir说的有道理。’ 有你老木的道理啊! 此时看到身边其他大部份警员们也都冷冷的看着自己,一幅看叛徒内奸的眼神。 好汗不吃眼前亏,众怒难犯。 李言在重案组威望甚高,再说下去就会被众人厌恶,反正自己也只是听梁飞虎的话推波助澜,目地也达到了,于是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再说话了。 另一个跟着起供帮呛的朱宏轩,见到吴长青被人鄙视,有些幸灾乐祸,庆幸没有出头,也趴在桌子上,闭口不言。 此时在重案组里发生的一幕,也在o记、cib、商业罪案调查科、甚至交通等部门发生着。 o记的关铭淳也接到了梁飞虎,让自己配合舆论,在警署内部扇风点火、造成舆论,不过关铭淳没有轻举妄动。 一来自己不是梁飞虎的人,自己并没有接到高建斌的通知,只是梁飞虎在私下请自己吃饭的时候,叫上了高副处长的侄子高小军,但这么大的事情关铭淳不能可被他们这一蛊惑就往上冲。 除非高建斌亲自打招呼,自己也是总警司,不是高家的一条狗。 二来,正是因为梁飞虎和高小军的出面,让关铭淳意识到这事不简单,尤其是这么多家报纸和电视台,在一夜之间,全部报道了此事,这让常年在权力圈中打混的关铭淳,一眼就看到了不寻常。 这后里人为操作的痕迹太明显了,加上前两天的吃饭,关铭淳敏睿的意识到,这恐怕和总部的处长之争有关系,很可能是高系对沈系发起的总攻。 警务处的一哥许定安已经向上面打了申请退休的报告,却没有点明由谁继任处长职位,此时又突然冒出李言的黑料。 再加上这么大规模的舆论攻势,关铭淳敢断定,一定是高建斌出手了! 早知道高建斌和沈澄之间必有一战,却没想到,他们选择了西九龙做为突破口,将所有的火力全都用到了这里。 这使得关铭淳更加小心,身处旋涡之中,稍有差次,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还好,自己只是一个总警司,离高建斌还差着一些距离,估计高建斌也没想过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所以才没有通知自己。 现在李言的事情骤然暴发,关铭淳隐约感到了高建斌的意图,搞掉李言,拖垮沈澄,有可能携大胜之余威将自己这个上任才一年多的总警司推到助理处长的位置上,替他接掌这么一个核心总区。 这让关铭淳又激动,又慌恐,更是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绷紧着神经,严秘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而梁飞虎和高小军这两个人打着虎皮拉大旗,竟然想鼓动自己来什么‘内部开’,真是愚蠢。 此事外有几百万港岛市民的关注,内有警务处高层的监督机构管理,自己在警署内部造点儿遥言,传播点儿是非,就能把李言拉下马,简真是开国际玩笑。 李言上任近三个月来,对自己颇为尊重,从来不摆上级署长的架子,反而因为年纪轻,一直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对自己这个年长的属下礼遇有加,有什么举措也和自己提前商量,广泛征求他人建议,将自己的意见更是放在霍启强之前,从不独断专行。 关铭淳也是微微感动,虽然自己初来乍到,但他觉得自己在西九龙比在以前的新界北还要过得舒坦和得意,心中对李言这个年轻的上司,也是很认同的。 而此时自己做为副手,在这种关键时刻,非但不帮助主官稳定局面,安抚人心,反而挑拨离间,推波助澜,在私底下恶意中伤主官。等到事后,大家还会觉得,自己是个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即使接手署长之位,也会被众人瞧不起。 (本章完) 第488章 第四百八十七 黑化的陈永仁 第488章 第四百八十七 黑化的陈永仁 是以关铭淳非但没有趁机作乱,反而要求自己部门所有人,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得私下非议署长。 关铭淳觉得,对李言真正的杀招,应该在总部,在高建斌那里,而不是自己这里,自己只要安抚好大局,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上级自然会高看自己一等,大家也会觉得自己有情有义。 至于李言的生死存亡,自己也没什么发言权。 李言即不会因为自己刻意中伤而倒霉,也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好话而安然渡过劫难! 即然这样,自己又何必要枉做小人,只要老老实实做壁上观,闲看云卷云舒、开落! 此时在o记大办公区域的一个角落里的陈永仁,愤恨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事件刚刚引起众人非议,就被关铭淳给压了下去。 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平息,那就太天真了! 昨天愤然离去之后,陈永仁去见了梁飞虎和高小军,陈永仁怕李言在上层关系硬将此事压下去,建议在媒体同时投递新闻,依靠媒体的力量迅速引暴这则消息,然后再利用港岛几百万舆论给港府以及警务处施压,不怕他们不彻查此事。 这条建议一出,迅速赢得了梁飞虎和高小军的附合,纷纷夸赞陈永仁是天生搞斗争的好材料。 这一点儿,就连两人都没想到。 于是三个人讨论了一个下午,你一言我一话的,商量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后来梁飞虎请示完高建斌后,打着高建斌的名义,连夜搞定了各大报纸和两家电视台,在今天早上一起通报此事。 而后来,陈永仁在梁飞虎和高小军的督促下,亲手写了十几份举报信,并属上了自己的职务和名字。 交给梁飞虎和高小军,寄往总部监管处和几位正副处长,就连廉正公署也寄去了几份。因为视频上,李言有收受韩琛钱财的举动,而且这么多年,韩琛从一个小混混,发展到横夸东西九龙和港岛区的一个大型集团势力,肯定在警方内部有人。 此人肯定是李言无疑,也就是说,李言和韩琛之间可能持继有金钱往来,李言私下经营的公司,身价几百亿,难道能是做生意赚的,什么生意这么赚钱,肯定是拿了韩琛的黑钱,然后又通过各种渠道清洗干净的? 几百亿啊? 李言就是把牢底坐穿,也别想再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已经彻底黑化的陈永仁,就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开心,等到李言倒了,说不定黄sir会回来任署长,may和莎莎也会回到自己的怀抱。 想到曾经躺在自己怀中的那个柔弱的身子,再配上现在一身警服的冷酷脸庞,陈永仁觉得心里一阵火热,情绪也激动起来,坐立不安的不断的往窗外的警署门口观察,不知道廉正公署和警队监管处的人,谁会先到呢? 港岛廉正公署是一个建立在三权分立、法治、民主监督社会的独立行政机构,并依赖司法中立以及自身的行政独立而存在。 廉署的独立性是其获得成功的制度性保证。 这种独立性具体为四个方面,机构独立、人事独立、财政独立和办案独立,办案直接向大都督负责,不受任何部门的制约。 廉署致力维护港岛公平正义,安定繁荣,与全体市民齐心协力,坚定不移,以执法、教育、预防三管齐下,肃腐倡廉。 20世纪70年代以前,港岛的腐蚀现象非常严重。 即使是消防队出门也要先捐钱再救火,否则消防队员到达后会站着不动,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一切。 后来在廉署反腐蚀风暴中被判有罪的港岛警司韩林德曾供述一句着名的话:“腐蚀已经成为港岛警队的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晚上睡觉,白天起床刷牙一样。” 1973年,九龙总警司加伯涉嫌挪用420万港元,在调查过程中成功逃出边境,引起港岛社会极大愤慨。港岛市民对腐蚀现像深恶痛绝,他们走上街头,发起了大规模的“反腐蚀捉葛”游行。 当时的港岛大都督认为情况严重,并任命高级副督察白立克爵士成立一个成员会,彻底调查此案。 后来,港岛警队发表着名的《白立克报告指出:“除非警队内的反腐蚀部门能够与警方分开,否则公众永远不会相信港府真的有反腐蚀的意图。” 该报告得到了时任大都督的认可。 在他的推动下,港岛立法会于1974年2月15日通过了《港岛廉正公署条例,宣布成立一个“与任何港府部门,包括警方无关的独立反腐蚀组织”。 即港岛廉正公署,icac。 港岛人的共识是“廉正公署是港岛社会发展的基石”。 正如廉署的宣传所说:“港岛的优势在于有你和廉正公署。”廉署“无所畏惧、不偏不倚、无私无私”,共同构成港岛的竞争优势,即廉洁、高效、透明的港府运作机制和营商环境。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建立反腐蚀机构并不困难。 难点在于如何从制度的深度到具体操作,构建一个强大而可持续的反腐蚀公信力。 在廉正公署成立之前,港岛是一个贪拿盛行的社会。 廉正公署成立几年后,港岛已成为世界上最廉洁的地区之一。在一系列有关民意调查中,港岛市民对廉正公署的信心一直维持在90%左右,对廉正公署工作的支持率超过99%。 廉正公署成立后,港岛的反腐蚀工作赢得世界各地的广泛赞誉。 此时,在位于港岛北角海旁,渣华道与民康街交界,前身是民康街游乐场。东临渣华道柯达大厦,北望港岛东区走廊、维多利亚港及九龙东部沿海。 廉正公署总部大楼正矗立在这里! 执行处的首席调查主任张志皓此时正拿着一份实名举报材料向兼任执行处负责人的廉署副专员曾向荣汇报工作。 一身笔廷西装,留着精干短发,浓眉大眼的张志皓一脸正色的说道:“曾sir,我们今天接到一份举报,新上任的西九龙警署署长李言涉嫌收受他人钱财,疑似社团安插入警方的内鬼。” “举报人正是警署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陈永仁督察,他不但实名举报了李言,而且还提供了一段录相视频,从中可以看出,李言确实与前段时间死亡的韩氏集团负责人韩琛,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此事,我已经向周处长做了汇报,不过,周处长说,李言是警务处助理处长,不同于一般的警队中层,宪委级以上高级警官的调查,需要通过您的签字同意,所以我就此事向您汇报。” 此时坐在张志皓对面的曾向荣头发半白,国字脸,鼻梁上架着一幅玳瑁眼镜。 长年执掌廉署最重要的执行处,使得其人不苟言笑、威仪极盛,港府下辖各部门只要听到曾向荣的召见,都能吓的双腿发抖,颤栗不安。 实际上身为廉署副专员的曾向荣,是大都督手中的一柄利剑,无论挥向哪里,都是所向睥睨、百僚慑服,无往而不胜,在财政司和政务司都有大佬级巨头倒在曾向荣手中。 是以曾向荣虽然是廉署的副专员,但在廉署内部,曾向荣却比正专员姚锦洪更加让人惧怕。 现在的廉署专员姚锦洪主要负责廉署在大都督府各部门的关系维护,实际上对内的纪律执行和办理重大案件,都是由身为副专员,并同时兼掌执行处的曾向荣具体负责。 廉署三大部门,执行处、防止腐蚀处还有社区关系处! 执行处是廉署最核心的部门,总人数在八百人以上,占了整个廉署四分之三的编员。 三大部门,执行处的负责人挂廉署副专员的职称,可见执行处的重要性,其它两个部门,实际上都是围饶着执行处在打转,做一些配合的工作。而曾向荣在这个关键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可见曾向荣的能力得到了上下一致的认同。 事实上,这个位置也一直是由大都督亲自任命。 对上,曾向荣有遇紧急事物可以越过专员,直接向大都督汇报的权力;而对下,在专员不在的情况下,可代专员管理廉署三大部门。 在众人的眼中,曾向荣才是真正的廉署一哥,而正专员姚锦洪在大都督府设有办公室,一个礼拜,要有三天都在大都督府办公,更像是一个为维护廉署正常运转的服务人员。 这方面和警务处也差不多,手握实际权力的部门上面都有一个虚应其事的环节在压制着。 这一点儿,多年在权力圈中打混的李言,也是非常认同的。 这种权力架构的模式其实非常好,处于高处的职位有监督和制约的功能,而实掌重权的机构处于其下,升到一定程度,由实转虚,脱离实权而享无限尊荣,过渡一下,然后安然退休,完美的符合抛物线的发展规律。 若是在亲掌大权的位置上直接退下来,难免人们会有些不适应,而这种模式即能从制度上兼顾了权力的安全性,又符合人性的弱点,很是不错啊! (本章完) 第489章 下一任大都督的候选人 第489章 下一任大都督的候选人 面对张志皓略显隐晦的吹捧,曾向荣脸色严肃的将对方递上来的报告和举报材料看了一遍。 取下眼镜放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张志皓面前挥动了一下,纠正道:“警队宪委级管理层人员的调查,不是要经过我的同意,是要经过姚专员的签字同意。在他的委托下,我才可以代他签字同意,这一点儿不能混淆了!” 说完曾向荣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样,今天姚专员在大都督府办公,明后两天就轮到廉署了,等到明天上午他来上班后,我向他汇报一下,请示一下他的意见。” “可是,曾sir!” 张志皓急迫的说道:“举报人提供的材料详实,证据确凿,按照规定,我们可以立即采取措施,将李言请回来喝咖啡的。” “何况现在港岛各大媒体都在报道,舆情沸腾,若是任由李言在西九龙警署办公,正常出入,而我们没有任何动作,就会显得很被动,被外界置疑廉署的公正性。” “呵呵!” 看到眼前被自己欣赏的年轻气盛的下属,曾向荣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略显暗示的说道:“志皓啊,你的急迫心情,我能更解。” “但这件事不是一般的案子,其中的内情很复杂,牵泄也比较多,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张志皓神情急切的说道:“曾sir,我知道李言在警务处上层有背景,背后也有靠山,此人短短十年就从一个警校毕业的学员警,升到警务处核心权力层,担任助理处长主掌核心总区,肯定不容小觑。” “但我们廉署一向是独立办案,只向大都督负责,无论谁也不能干涉。” “志皓,你没听懂的我意思,我不是顾忌李言的背景,要论背景,我们廉署才是最有背景的部门,我们怕谁?” 看到正准备争辨的张志皓,曾向荣随意的摆了摆手,对方还是太年轻,完全不懂上层政治的微妙和复杂,只想着破案子立功。 于是皱着眉头,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此案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警务处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实话告诉伱,在几个月前,姚专员就和私下我打过招呼,警务处宪委级管理层人员出事,不能擅自采取措施,一定要上报,得到批准之后再行动。据说,这也不是姚专员的意思,是大都督本人亲自吩咐下来的。” “嘶” 张志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还以为曾sir有所顾忌,没想到大都督亲自干涉,这就麻烦了。 张志皓心里很清楚,这说明大都督在几个月前就预感到警务处可能会出事,而且预做了安排,那这里面的事情就复杂了,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调查主任能干涉的,哪怕前辍加上了首席两个字,在那样的大佬面前,依然是个小虾米。 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让曾sir都是一脸晦莫如深,感到十分棘手的样子。 “那,曾sir,我们就这么放任不管?” 张志皓有些不甘,多少年了,都没有碰到过警务处助理处长级别以上的人员犯案,一旦拿下,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啊! 自己刚刚升任首席调查主任,正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案子,来垫定自己的地位。 若是就这么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倒也不是?” 曾向荣微笑的摇了摇头:“上面只是说,要提前上报,并没有说放任不管,只是要等到上面批准才能行动。” “现在舆论汹汹的,上面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商议了,我们按步就班的走流程就是了。李言一个助理处长,有家有口的,目标那么大,不可能跑路的,就在西九龙待着。” “证据也逞报上来了,也不存在销毁的问题,早晚处理都一样,你急什么?” “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派人在警署门口盯着,但我得提醒你一点儿,此案关系重大,没有上面的签字批准,决对不容许擅自采取任何措施。” “是,曾sir,我知道轻重的。” 张志皓兴奋的起身,他要的就是参与办案权,若是不能第一时间插手,到时候上面同意了,再换了别人,那自己不是白瞎了吗? 廉署里资格老经验丰富的老梆菜大有人在,这个案子也未必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此时听到曾sir同意自己可以派人监视,心满意足的应了下来,出门安排人手去了。 看到张志皓雷历风行的背影,曾向荣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报告和举报材料,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和张志皓不同,廉署内部都认为曾向荣是下一任廉署专员的不二人选,实际上他知道。 很快,他就要调离廉署,前往政务司任职。 现任港府大都董振方对曾向荣非常看重,认为曾向荣法制意识强,为人正派,思想理念先进,非常有大局观念,为曾向荣安排了一条前途远大的通天之路,这让曾向荣激动莫名。 自从知道大都督对自己的看重,将自己列为继任大都督的候选人后,曾向荣处事更加谨慎小心,无论处理任何事务,都要让自己站在极高的位置上俯瞰全局,做出最有利于港府的决定。 董振方为了培养曾向荣,很多港府各部门的内部情况和人员配置,都没有瞒着他,尤其是警处务这个港府第一重要的核心部门,更是重中之重,他知道更多的内情。 李言的背景关系网什么的,都是其次,一个助理处长的警衔,在曾向荣眼里也不会有太大的分量,最主要的是李言这个人在当前局势中所处的位置,非常敏感。 为什么会是他呢? 曾向荣想到了现在港岛最重要的一盘棋,警务处这么一个掌握港岛三万多武装力量的执法部门,一举一动,都牵涉到港岛的稳定,关系着数百万人的安宁。 可以说,别看警务处上面还有保安局,再上面还有政务司,三司十三局中,还有其他很多凌驾于警务处的部门,别的不说,自己所在的廉署,在行政规格上都比警务处要高。 但警务处肯定是毫无疑问,不容置疑的港岛第一重要部门,是港岛诸多部门的重心,核心中的核心。 回归后,北方除了大都督的任命,最关心的就是警务处一哥的归属,而自己所在的行政级别更加高的廉署一哥的换界,却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就从这一点儿,就说明了警务处的重要性。 在高层私下有一句话一直在流行,港岛可以没有廉正公署,却不可以没有警务处! 武装力量,是一切权力的基础和地区稳定的保证! 牵一发而动全身,警务处一哥的换界,吸引了众多的目光,绝对是目前港府最重要的工作,没有之一。 据说这一次,港府和北方,都提出了候选人。 但直到前两天,许定安向大都督府打申请退休报告,也没有明确由谁来继任一哥之位。 曾向荣就知道,那两位还没有分出胜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北方讲究气度,不愿强压; 而港府身为地主,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玩儿起了公平竟争。 现在离警务处换界的时间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知道警务处的两位副署长,高建斌和沈澄两人必有一战。 大都督府的想法曾向荣也猜得到,一方面屏弊外部力量,谁也不干涉;另一方面,又想将这个位子拿下来,却也不想伤了北方的颜面,最好点到即止,略占上风,礼貌收场,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所以才会有那个私下的交待,大都督要保证即能起到控场的作用,让下面即争又斗,还不搞得太过份,弄得太过乌烟瘴气,更不要伤了和东家的和气。 这个确实非常让人为难,十分考较掌权者对大局的驾驭能力。 从大都督的交待,就可以看出来,大都督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完全是把这次警务处换界当成了自己的一次考试来对待。 或者说,在几个月前,黄志诚对韩琛发起调查的时候,大家就以为要开场了,谁知道高建斌搞了一半,虎头蛇尾的,又收场了,弄大家白关心一场,颇为扫兴。 随后高建斌再无举动,反而收缩战线,全面采取防预措施,任由沈澄高歌猛进,大踏步前行。 局势单从表面上来看,沈澄决对是占了上风! 但看戏的人,个个都是刀山火海,油锅里滚过多少回才杀上高位的主儿,岂能像下面的人那么肤浅,以为沈澄必胜? 看此情形,所有人都清楚,高建斌必然憋着什么大招,而且对自己的杀手锏非常有信心,所以才敢放任沈澄不断进攻,采取了诱敌深入的高明策略。 而且,说不定高建斌的招数就藏在沈澄的那些举措里面,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高建斌会从哪里开始发起全面反攻。 但大家都知道,肯定有一番激烈的撕杀,这是任何想要赢得争龙之局上位的人,都要必须突破的瓶颈和劫难。 (本章完) 第490章 第四百八十九 警务处的争龙之局拉开帷幕 第490章 第四百八十九 警务处的争龙之局拉开帷幕 失败者喋血疆场,胜利者涅盘新生。 踩着失败者的尸骨踏上王坐,没有其他侥幸可讲,更没有什么双赢的局面,只能是一死一生。 别看前段时间风平浪静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眼前的平静,不过是在酝酿着致命的一击。 一旦发动,必然是迅若雷霆、山崩石裂、乾坤倒转! 是以越是到接近换界的时候,众人越是小心谨慎,都知道最后的一场博弈,就在眼前了。 许定安已经上交了退休申请,而今年三月初,新任警务处长就要宣誓接位,而最晚二月中旬最终人选就要定下来,现在都一月底了,也就是说,要不了几天,高沈二人的争龙之局,就要分出胜负,落下帷幕! 果然不出自己预料,一夜之间,整个港岛的媒体和舆论都在声讨李言,对其口诛笔伐。 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助理处长,港岛最有潜力,前途无可限量的警界新星,在经历了前段时间媒体大幅赞扬和褒奖之后,又在瞬间,迎来了寒冬,被众人所唾弃和漫骂。 前段时间的上位,上的就有些蹊跷,而这段时间的跌落神坛,又有些莫名其妙,世事无常啊! 从风光无限天堂跌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狱,只在一夜之间。 而李言正是沈澄一手推上去的,现在爆出了李言的丑闻,如果证据确凿,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审判。 而李言倒下的那一刻,必然牵连到提拔李言的沈澄,就算不知情,沈澄做为负责人事管理的副处长,当然,这个职位不重要。 关键是大家都知道李言是沈澄的人,沈澄必然要负上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如此没有识人之明,亲手将社团的卧底提拔到助理处长的高位,把一个内鬼放到大区署长的位置。 这样的人,能管理好港岛整个警队吗? 很显然,沈澄的眼光和能力要受到民众的置疑 现在局面明朗,高层看戏的人都知道,原来如此,这就是高建斌憋了这么久的大招,或许他早就发现了李言的身份,后来利用黄志诚将韩琛弄到警队的机会,要胁韩琛,拿到了证据。 然后隐而未发,纵容沈澄将刚刚升任总警司才两年多的李言提到了助理处长,西九龙总区署长的职位。 等到换界来临,再将李言的身份暴出,用李言的陷落来拖死沈澄。 沈澄只要破不了局,那或许他自己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但警务处一哥的位置,将与其擦肩而过,永远失去! 争龙之局失败的人,只能才为胜利者的垫脚石,黯然收场,想当副手都不可能。别说什么无罪,和胜利者争夺一哥之位,本就是最大的罪过,还想要怎么着啊? 高建斌真是阴险狡诈啊!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图,可是却无法去指责什么,卧底又不是高建斌派的,他只是将举报李言的事情,拖延了一段时间,谁又能说什么呢?这样的斗争本来就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要怪只是怪沈澄识人不明,提拨了一个有先天缺陷的人,而且还不是阿猫阿狗的职位,而是警务处核心权力层的助理处长。 沈澄无法自圆其说! 此事一报开,大家都知道,李言是韩琛卧底的事情,基本上板上钉钉了。在众人看来,高建斌即然举报,肯定有十足的证据,不然不会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到李言身上,去玩儿一个乌龙。 虽然举报此事的是陈永仁这样一个普通的督察,还在韩琛身边当过十几年的卧底,又被李言抢了女友,无论从身份还是动机上来说,都是天衣无缝、顺理成章的。 但在高层观棋的人眼中,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是高建斌的手笔,一个督察敢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发起挑战吗? 普通督察能一夜之间,让港岛几乎所有的媒体一边倒的攻击李言吗? 明显是不可能的! 所以早上吃饭看报的时候,曾向荣就在考虑这件事情,直到张志皓来汇报工作之前,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李言的案子已经成为警务处争龙之局的棋眼了,直接决定着下一任处长的归属。 即然这样,那就不能以平常的案子待之,要慎之又慎。 下一步,如何落子,要由真正的棋手,大都督来下,廉署可不能冒失的参与进去,成为其中一方利用的打手。而大都督要统揽整个大局,要顾忌北方的面子,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什么到什么程度,自然会有一个整体的规划和打算。 要是自己不知死活,冒然入场行事,打乱了大都督的部署,上面责怪下来,别说张志皓,就算姚锦洪专员都承担不起。想到这里,曾向荣将张志皓递上来的报告和举报材料再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在下面的同意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曾向荣可以直接去一趟大都督府,将资料递上去的,但想到自己是正常流程中重要的一环,过于积极得罪沈澄倒是无所谓,但会不会让大都督或者姚专员认为自己偏向高建斌,是在给他帮忙打辅助。 毕竟,早上才刚刚暴出李言的事情,上午申请调查的报告就递到了大都督面前,有些太过着急了一些。一般这类的案子,在三天之内被姚锦洪看到,一周之内摆到大都督的办公桌上,都算快的。 上面又没问,又没催,你急个屁啊? 现在几个钟头就把平时一个礼拜的流程走完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不管怎么样,都太着形了 大都督要偏帮谁,那是他的事情,但廉署的中立公正的立场,不能有丝毫动摇。 万一上面多想,那就不妥了,还是保守一些,按照一般的流程,张志皓今天递上的报告,自己明天递给姚专员。虽然也比平时快了一些,但事态严重,当事人身份又敏感,急一些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姚专员要压多久汇报给大都督,那自己就管不着了。 多年上位者的阅历和经验告诉曾向荣,深水流缓,处理这种大事,一定要缓,要慢,方方面面的都要考虑到。 自己也要给上面的人处理事情,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半山一栋老派的别墅里,满头银发,年近九旬的李存望将报纸缓缓的放在桌上,眼神复杂的望着心不在焉坐在一旁的孙女李心儿。 李心儿和李言在一个多月前闪电离婚,正在李言升助理处长没多久,这让整个李家都不能理解。 混到李言这个程度,已经成为李氏家族实力重要的一部分,怎么可以以寻常婚姻待之。 李心儿什么都不说,只说是感情不合。 起先大家还以为是李言有了外遇,但上到李存望,下到李耀祖,都在劝李心儿,以李言如此的地位,就算有些什么也无伤大雅,怎么能离婚呢?而且还背着众人? 众人苦劝无果之下,李家众人只好找到了李言,但李言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没什么问题,是李心儿非要离婚,自己一开始就不愿意,若是李心儿同意的,自己马上就可以复婚。 在李家众人追问之下,李言含糊其词的以出轨的事情,敷衍了过去! 李家诸人一听是这个原因,十分不以为然,转过头再次劝李心儿,好话说了一大堆,李心儿就是不听。 大家都觉得李心儿太过矫情,不就是因为一些婚外情吗? 这算什么?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就为了这些芝麻大小的事情,就要把一个警务处长,前途无量的警界新星往外堆。 据李家长子,财政司副司长,政策研究处处长李耀光说,李言潜力无穷,托沈澄的大力举荐,已经进入了高层的法眼,就连大都督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而且在警务处宪委级管理层,李言是最年轻的一位,比其他人都小了一大截,今年才三十三岁,就算现在躺平,不思进取的混日子。依照他的年龄,还能再干将近三十年,再怎么着,肯定能混上一界警务处处长的位置。 若是依李言现在的冲劲,砥砺奋进,从处长位置上越过保安局,直接进入大都督府任职,多年后,觊觎一下大都督的位置,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李家怎么能允许李心儿因为一时冲动,将这么一个能决定李家未来高度的人物往外推。李家第三代,就李言最有本事了,其他大多沉迷享乐,躺在祖上的功劳薄上过着奢华的生活。 由其是那些二世祖们最积极,劝的最厉害,他们深知,李存望这个爷爷已老了,都快九十了,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而大伯李耀光今年也快六十了,财政司副司长估计就是其最后的荣耀了。 一但李耀光退下来,李存望再撒手而去,李家迅速就会从一类世家大族中跌落下来,家里没有在港府层面的有力人物,这些二世祖们依仗谁啊? 以后在圈子里再吹牛比,还拿谁说事儿啊? 别看平时自诩李家正统,对李言这个外戚隐隐有些不以为然,但这么一个大靠山要离开家族,大家都慌了神。 (本章完) 第491章 李梦萝的事情暴露 第491章 李梦萝的事情暴露 港岛豪门大族里的这些二世祖们干正事不行,吃喝玩乐那是一个赛一个。但豪门世家里没几个笨的,都知道之所以能纸醉金迷的享受生活,都是因为有钱,之所以有钱,归根结底,还是在政坛上有人。 第三代李家纨绔们以前靠的是李存望和李耀祖这两个擎天玉柱,而未来依靠的就是在警队里高歌猛进的李言,每当在纨绔圈子里吹年打屁的时候,明里显里的提起李言。 众纨绔们都是羡慕有加,随后就是群起而恭维。 这几年李言升得贼快,给众人增添了无尽的光彩,连带着李家子弟在纨绔圈子里的地位都是水涨船高。 三十三岁的警务处助理处长,用斧头帮主的口头禅来说,就是这种他玛的胆色,谁知道以后会升到什么程度,这样潜力无限的政坛新星,就算不刻意巴结讨好,那也不能轻易得罪。 不然很有可能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奋斗前。 众人的推崇极大的满足了李家二世祖们的虚荣心,反过来,也更让他们意思到了李言的重要性,平时对李言也是极尽奉承之能事,甚至有几个略微比李心儿年长的堂哥堂姐们们,按辈份儿那是当哥当姐的,但现在面对李言也腆不知耻的叫起了姐夫,悄无声息的给李心儿长了辈份儿。 这些堂哥兄弟姐妹们,出于自己的长远利益,结成了统一战线。 在李心儿的婚姻大事上,拼了命的劝阻。 为了说服李心儿,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形象,把李家第二代李氏三兄弟在外面偷偷养的私宅,你一言我一语的都翻了出来,已经结婚生子的把自己在外面养的小秘和二奶都主动说了出来。 每个人暴出来的情人都不低于一手之数,甚至还有将自己一堆女朋友聚在一起给自己过生日庆祝,开无摭大会的视频都拿了出来让李心儿看。以此来证明,大家都是这样玩儿的,李言就是有个老二老三的,也不算什么,纯属人之常情,要是没有才不正常。 有两个堂姐以身做则,腆不知耻的把自己交了好几个男朋友的事情,也亮了出来。 看到平时个个在自己面前装的一幅老实乖巧的堂兄弟姐妹们,私下生活竟然如此糜烂堕落,把李心儿这个纯情宝宝给气得七浑八素的,摆出处长夫人的驾势,把众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骂归骂,骂完之后,众人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阻着。 在重重压力之下,李心儿想到大表姐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一直躲着也不是事儿,就把李梦萝母子的事情和盘拖出。 本以为众人会不耻李言的品行,同声讨伐,谁知道众人不惊反喜。 尤其是第三代纨绔们,原以为绑了李言一根绳,没想到竟然绑了两根,李家两个女儿都和李言有关系,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而且大表姐还生的是儿子,这下众纨绔们可算松了一口气,这回李言可是跑不了了。 就连身为李梦萝父母的二伯一家人,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李耀宗还骂了几句,但李梦萝的母亲则是喜出望外,二伯母早就羡慕李心儿嫁的好,而自己女儿不争气。 不管是明面上的什么海外华侨,还是大家隐隐推测的越南绑匪,都上不了台面,后者还丢人现眼,谁能比得上李言这个金龟婿靠谱啊,二伯母在心里给自己女儿暗暗点了个赞。 我家梦萝,果然是好眼光,下手又快又狠! 这下众人都不急了,不管是李梦萝还是李心儿,反正都是李家的姑娘,李言这块肉,总归是要烂在自家的锅里,即然李言跑不了了,剩下的就是李家内部的事儿了。 这种事情,小辈们不好参和,偏向谁都会得罪人,还是让长辈们来处理吧 二伯母则是赶紧去给女儿打电话,让李梦萝从维多利亚回来,以前不受待见的野种外孙,现在也变成了金枝玉叶。 这段时间,李家一直在考虑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对于娶了妹妹,还粘上姐姐的李言,李家着实有些气愤,是以这一个多月也冷着李言,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但面对这种事情,李家也确实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哪儿个都可能引起李家内部的不满,所以一时半刻的,众人也都没了主意,思来想法,就连李存望也选择了鸵鸟思维,让当事人自己去解决这种事情。 直到今天,李言的身份暴露,各大媒体如扑天盖地的舆论袭来,李存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皱着雪白的寿眉,略感棘手的问道:“孙女,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李言离婚的?” “嗯!” 李心儿看了一眼在屋子一角和李梦萝的孩子在一起玩耍的女儿嘉嘉,女儿才四岁,根本不理解自己爸爸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爹地工作忙,回家来看自己的时间少了。而李梦萝在几天前,带着儿子回到了港岛,李心儿猜测,李家众人对李梦萝的影响不大,应该是李言让李梦萝母子回港,当时只以为是李言和自己离婚后,想和李梦萝母子在一起。 但李言并没有和李梦萝结婚,直到今天的舆论暴开后,李心儿又觉得,李言可能知道自己要身陷囹圄,想在自己进去之前,和儿子多待一段时间,顺便补尝一下李梦萝。 想到现在李言的处境,李心儿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当时看到录相时,李心儿受到的冲击很大,一时无法接受,情绪极度慌乱,随后李言又火上浇油,李心儿一气之下,就和李言离了婚。 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气急攻心,也没发现李言当时的表现实在是太怪异了,和自己同床共枕相处了八年的丈夫,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李心儿认识李言的时候,李言就已经在社团里混了好几年了,其中劣迹斑斑、臭名远扬的形象也见过很多。 自己怎么会嫌弃呢? 只是后来李言坦露真实身份,没过多久就回到警队,再接着就是警队新星,不断升职,成为全港上流社会眼中年轻一代的翘楚。 李言为自己带来的荣耀和光彩太多了,忽然看到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而且还是为人所不耻的社团内鬼身份,自己一时间,真的被吓住了,所以才会魂不守舍。 直到现在舆论揭穿了李言的身份,李心儿才知道李言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女儿不受牵连,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在为自己着想,而自己却怀疑他,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 想到这里,李心儿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从脸上滑落,白皙的纤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腿,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愧疚。 李心儿想去找李言,却觉得没脸去,自己配不上他。 这时,老仆人阿生过来,在李存望耳边轻轻说道:“老爷,别墅外面围满了记者,想要采访小姐?” “嗯?” 李存望眉头一皱,透过落地窗,隐约看到大门外闹哄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积满了人,吵吵嚷嚷的。 “你把小姐的离婚证拿出去,告诉他们,就说在一个多月以前,因为李言出轨,两人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现在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李言的所做所为,只代表他自己,和我们无关!” “爷爷?” 李心儿连忙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存望,缓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下嘴唇都被咬出血丝了 李存望知道这次李言是真的完了,此时要做的就是赶快和李言做切割,不然李家都要被牵连,李存望做为一手铸就现在李氏家族的灵魂,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奋斗一生的成果被毁于一旦。 虽然他也欣赏李言,但更多的是李言能为李家带来帮助,而不是李家要为了李言往混水里耗。 “心儿,李言即然和伱离婚,就是考虑到了这一幕,你要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嘉嘉着想吧?” 李存望现在对李言祸害了自家两个孙女也是非常不满,你自已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和霍老头家里走得挺近的,怎么不祸害一个霍家的闺女,就搁着我李家一门儿坑? 李梦萝也是,有眼无珠,找谁不好,挑了这么个人 李存望都忘记了,前几天还有些庆幸两个孙女有眼光,把李言死死的绑在李家这艘船上,都有些恨不得再找一个系上去,而现在又有些想将这些绳子都斩断,离的越远越好。 对李言那是避之唯恐不及! 只能说事实无常,变幻不定 提到嘉嘉,李心儿神情一阵茫然,她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办?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李言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来不用自己担心的。 见李心儿态度软下来,李存望给阿生使了个眼色。 老仆人会意的转身离去了,没过一会儿,围堵李家老宅的记者们都散去了,很多人得到最新的消息后,都打算回去再紧急加一条新闻在午间播出,痛斥李言婚内出轨,于月前已然抛弃原配。 在李言这颗要倒的大树上,再踹上两脚,痛打落水狗! (本章完) 第492章 上火了怎么办? 第492章 上火了怎么办? 在西九龙警署三楼大办公区域角落的一个靠窗办公位上,陈永仁此时心里已然生起了滔天的怒火,将警务处高层的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遍。 玛的,眼看都要下班了! 陈永仁从早上的兴奋期待,到中午的苦苦守候,再到黄昏时分的无限失落,这份遗憾的心情无人可以理解。在窗口整整看了一天,除了大门口围了一大圈的各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再没有人来。 他们开来的采访车辆几乎将警署门口的街道都堵住了,搞得交通部门的同事都出去疏导了。 可. 总部监管处的人呢? 内务部的人呢? 廉正公署的人呢? 都死哪儿去了 你们是瞎子不成? 港岛随处可见的报纸,电视上狂轰滥炸的新闻,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们没看到吗? 就算新闻有所怀疑,那自己亲笔写的举报信呢? 不但有实名,而且自己还剪辑了一段敏感的谈话内容,就算不是铁证如山,最起码也是有极大嫌疑,你们不管吗?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当着警署几百号警员和全港岛的记者们,将李言给抓走? 把这个潜伏警队十多年之久的社团败类给打入地狱! 陈永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李言落魄的样子,好好将这个一直压在头上的‘青年俊彦’好好奚落一番。 本来自己卧底十年,回来就是督察,也算是优秀了。但有李言这个更加变态的摆在前面,提起自己,别人就会提起李言。两人也就相差几个月进入警校,都是半年后被派去做卧底,但李言现在都助理处长了,而自己还只是一个小督察。 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李言巨大的光环笼罩下,陈永仁显得那么黯淡无光,所谓的成绩,简直成了一个笑话,这才是陈永仁嫉恨李言的真正原因,其次才是对前途的渴望,至于may,更多的只是一种嫉妒。 三个原因叠加之下,这才是陈永仁不顾一切报复李言的真实原因,只有把李言拉下神坛,搞得身败名劣,自己才能重新站起来。 谁知道陈永仁扒在窗户前渴望了整整一天,并没有看到任何上级单位的人到来,若是平时还会有一些其他部门以及分区警署的正常交叉业务往来。 但今天,仿佛西九龙警署变成了一个是非窝,除了各大媒体的记者,像闻到米田共的苍蝇一样,一个个兴奋若狂的堵在门口,逮谁问谁,竟然没有一个兄弟部门到来。 不过,陈永仁知道,现在整个港府的上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这里。 临到下班的时候,本来陈永仁打算李言被带走后,自己再去找may谈谈,也许那时候,她的想法会有所不同。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不过,陈永仁得意的一笑,李言拖得了今天,却拖不了明天,上面的人早晚会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狂风骤雨来得越晚,来的时候规模就会越猛烈,造成的破坏就会越大。 陈永仁遗憾的看了眼对面五楼的署长办公室,随后开上自己的车,施施然的离开了警队。 陈永仁不知道的是,林国平和刘建明,此时也是无心工作,一脸担心的看着署长楼的方向,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李言担心,一方面也是在忧心自己,即然李言上警校前的录相都能暴出来,那自己这些后来的同门师弟们的资料,也有暴露的危险。 还有一些心里有鬼的其他低级警务人员们,都是魂不守舍的。 但众人所担心的李言,此时却一脸随意的坐在办公椅上,身上盖着may的私人毛毯,眯着眼,悠闲的看着坐在一边剥枝荔枝的may。 红通通的荔枝在may纤细白皙的玉指间翻滚了一圈,就只剩下乳白色娇嫩的果肉,may素手轻扬,将果肉送进李言的嘴里,顿时汁水爆裂,满口生津,香甜可口。 “这荔枝是春夏之交的水果,放到冬天,有些不新鲜了。另外,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嘴上会起泡。”李言一边大快果颐,一边发着破坏气氛的牢骚。 “就知道伱会这么说!” may娇媚的白了李言一眼:“冰箱里有龟苓膏,给你降火用的.” 李言顿时眼里闪过一丝暧昧:“开什么玩笑,我降火还要那些东西吗,你不就是最好的降火饮品,吃你好了!” “讨厌.”may撒娇的轻轻打了李言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意动。 若是在平时,气氛到了这里,两个人多半就在办公室里开战了,但现在情况特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上级监察部门的人闯进来将李言带走,万一被人发现李言正在办公室里干仗。 估计又会给李言加上一个荒淫无度、无法无天的标签了! may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悸动的心神,抬头看了眼窗外,大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们,不时有记者着对这边拍照,还有的当场架起机器做着现场直播。may眉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忧色:“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你有再大的关系和背景也压不住啊!” “你有没有联系沈副处长,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办法?要么联系一下李家的李耀光,他是财政司的副司长,在大都督府里说的上话,多少你们也有些交情,不如让他帮你打听一下。” 这两人是may所知道的李言圈子里最有背景的两个人了,虽然知道李言肯定比自己还要担心,要是能想办法,肯定早就有动作了,根本不用自己提醒。 但may干着急,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李言淡淡的向外面瞟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今天一整天,除了一些记者外,没有一个人打李言的电话,那些平素交好的大佬们,更是没人来询问一下情况。 may顿时愤怒起来:“这些人平时一个个的都那么看重你,现在一出事儿,都躲到一边儿去了。” “就算害怕受到牵连,那连通报一些情况都不行吗,最起码看在平时交情份上,帮忙打听一下上面的态度啊?” may在一边骂了一会儿,见李言没有半点反应,也有些颓然和无奈。 忽然眼前一亮,期待的问道:“那你说,为什么监管处和廉正公署的人也没来?” 李言皱眉思考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微微一笑说道:“事关重大,事情来得太快太急了,上面也需要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办?” “此事关系着警务处的大局和上层权力的平衡,我是小事,关键是此事会牵连到沈副处长,他背后有北方的背景,要动他比较敏感。所以大佬们要沟通,要斡旋,要评估事态风险和波及范围,更要考虑善后,等到商量出个大概的结果后,才会采取行动,哪儿会有那么快?” 还有一个核心的原因,李言没说,那就是此事直接影响到警务处的换界,北方没出国用中枢好一点也参与进来了,各自支持一个副处长,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做为裁判的大都督府,肯定是偏向本土派系的高建斌。 都说胜利者是宽容的! 现在高建斌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大都督为了显示公平,肯定也要拖延几天,给沈澄预留充足的时间来应对危局。若是事情刚刚暴发,上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言给拿下,尽而连累到沈澄。 那北方京城的脸面就挂不住了? 这么急? 一时半刻都等不了啦? 我们办个人也要十天半个月,重要的案子甚至要拖几个月,你们一天就搞定了? 效率也太高了吧? 早上发动舆论攻势,中午就把人带走了,是不是下午就可以宣布高建斌升处长了,也太不把东家放在眼里了吧? 你们不是要做裁判吗?怎么感觉你们亲自下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了? 到底是沈澄和高建斌在打擂台,还是你们港岛在和京城干仗? 所以,这段时间,不是给李言的,而是给沈澄的,或者说是给北方的东家留下的体面。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微妙,李言叹了口气,知道短时间上面不会下来人了,自己在署长的位子上,还能再干几天。 即然这样也不再待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以走人了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may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还没说话,门就被人推开了。 随后霍启强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姐夫,我爷爷说想叫你今天晚上去吃饭,走吧,咱俩一块儿!” 呃. 李言皱了皱眉头,今天早上事情一暴开,霍启强就冲到了自己办公室,没有问自己是不是韩琛的卧底,而是痛骂陈永仁,将事情捅了上去。 霍启强第一时间通过私人关系,知道了这些资料都是陈永仁报出去的,而且还给总部和廉正公署也写了举报信,大骂陈永仁白叫了这个名字,实际上不仁不义。 自己在李言办公室发了一通牢骚后,又说要去求自己的爷爷霍举人帮忙。在霍启强眼里,自己的人脉圈里,最有本事的就是自己的爷爷了,在自己记事以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爷爷办不了的。 (本章完) 第493章 金蝉脱壳 第493章 金蝉脱壳 这也是港岛无数豪门世家的共识,尤其是回归之后,若不是霍老早早离去,港岛第一世家,当之无愧的应该是霍家。 此时,霍启强一脸高兴的来说这个消息,李言下意识的以为是霍启强逼迫霍老了? “我的事情自己我自己会解决,谁让你去为难霍老了?霍老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你怎么拿这些事情去烦他?” 面对李言劈头盖脸的置问,霍启强不但没有郁闷,反而在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 李言这么理直气壮,就说明他有应对危局的准备。 若是李言真的举止失措、神魂失守的,那才说明事情大了,大到李言都扛不住。 在霍启强眼里,李言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局面,都能从容处之。 虽然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在霍启强看来,几乎是一个死局,但他相信李言一定能处理好的,至于说李言是不是韩琛的卧底,霍启强根本就不在乎,做警察时间长了。 今天的同事变成烂仔,明天的混混又变成警察的事情,见得太多了! 再说,就算李言是韩琛的卧底,那又怎么样? 霍启强只知道李言是自己的姐夫,是自己的好兄弟,对自己一直爱护有加、亲如兄弟。 此时面对李言的责怪,霍启强一脸冤枉的说道:“姐夫,我只是求爷爷帮忙,可没说让你去,是爷爷主动提出来,要伱晚上过去吃饭的?” 嗯? 李言眉头一挑,脸色微微动容,略一沉吟,心里浮上一丝感动。 在这种大厦将倾、举世皆敌、众叛亲离的处境下,霍老堂而惶之的邀请自己去霍家吃饭,无疑在向港府高层表达自己的态度,依然力挺李言,哪怕李言是社团的内鬼。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在霍老这种老一辈杰出人士眼中,从来都不会人云亦云,他们做事有自己的判断,只要自己认为应该做的,哪怕是千万人吾亦往矣!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英雄人物的存在,华夏大地不管遭遇什么样的苦难,都能百折不挠、涅盘重生,重新走向独立富强的道路。 见李言陷入沉思,霍启强问道:“姐夫,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李言露出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感动的说道:“霍老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我怎么能驳他老人家的心意。” 此时,may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含义,大为振奋,霍老那是什么人,动动脚,港岛都要震三震的人物,他若是出面保李言,那李言一定能平安着陆。 “那你们去吧,晚上莎莎还要我辅导功课,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may知道,现在李言身处旋涡之中,正要想办法扭转局面,自己若再跟着,只能是添乱。 之前是怕李言孤身一人,may觉得自己一定要陪着李言,共同去面对未知的迷途。may的不离不弃,让霍启强也很是感动,就在这一刻,霍启强觉得,may是配得上自己姐夫的。 霍启强和李言都是歉意的看了may一眼,随后may笑着摇了摇头,拎起自己的包,独自一人回家了。 may离开后,李言和霍启强也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李言的署长坐驾驶出了停车场,向大门口开去,谁知大门刚刚大开。 ‘呼啦啦’一下! 一群记者如饿虎扑食一般的堵在了前方,将车子围的严严实实,镁光灯不断的灯烁着,不论男女记者们疯狂的涌上来,手持话筒七嘴八舌的问道: “李sir,我是亚视记者小美,我想就卧底一事采访你一下.” “.我是文汇报的前线记者徐斌,请问李sir,你对新闻上出现的录相是什么看法?” “李sir,东方日报想问你一下,你真是前社团大佬韩琛的卧底吗?” “请问李sir,警务处和廉正公署有没有找过你,询问过相关事宜,你又是什么看法呢?” “.” 众人不管躲在车里的人听不听得到,大声的问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身边拿照相机的,正是不管不顾的把镜头伸到车玻璃面前使劲的拍着,现场乱成一团。 远处还有电视台架着摄相机,记载着这一幕,有一些聪明的记者都知道一窝蜂的涌上去,肯定什么也采访不到,所以把众多记者围堵李言车驾的这一幕当成了新闻拍了进去,自己也拿着话筒做着解说。 “观众朋友们,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五点三十分。” tvb电视台记者方妍拿着话筒对着摄相机急切的做着现场直播:“大家都看到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西九龙警署的大门口。” “李言的署长车驾缓缓驶出大门,但被众多的记者所围堵,李言至今都没有直面新闻媒体,就舆论所说卧底一事,给出正面回答,警署也没有任何人出面做过解释.” “这是不是意味着,确有其事呢?” “tvb记者方妍,现场为您播报,请您继续收看,tvb新闻将会为您带来最新进展.” “.” 李言身为署长,为了安全起见,坐驾的车窗玻璃上都贴着深色的摭阳膜,视线根本看不到里面,众人只是影影绰绰的看到坐在车后座上有人影,就激动的开始发问,并堵住了车辆的前行。 任由车喇叭按的震天响,就是不离开,这些记者们都见惯了大世面,对方又是警署署长的车驾,料你也不敢撞到人。若在镜头前,谁敢加油门不顾忌的撞人,这新闻就大了。是以记者们都不管不顾的堵住了署长车驾,另一边空出来的位置,霍启强的副署长车辆顺着空隙开了出去。 虽然也有记者关注,但大家情绪激动之下,注意力都在围堵署长车驾上,也没人太过关注其他的警署车辆,哪怕霍启强这个警署二号人物。 而此时,李言正好正以瑕的坐在霍启强的副驾上,两人相视一笑,从容的离去了。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灯下黑忽悠了,在警署斜对面的一辆白色轿车上的张志皓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人群淹没的署长坐驾,又看了看从旁边开出来的车子。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是谁的车?” “主任,我之前已经查过了,这是副署长霍启强的车辆。”身边一个副手拿起手上的本子看了一眼,仔细核对了一下车牌号,然后抬起头从容的说道。 “金蝉脱壳吗?” 张志皓眼睛一亮,转过头赞赏的看了副手一眼:“阿健,做得好,用心了。” 然后对司机急迫的交待道:“跟上霍启强的车子.” “主任,不等李言出来了吗?”阿健不解的问道。 张志皓脸上浮现一抹看穿一切的笑容,自信的说道:“已经出来了,就是霍启强的车上。” “啊?” “我顶你个肺的,太狡猾了” 阿健连忙催促着司机:“阿国,快开车,跟上前面那辆车!” 廉署的车子快速启动,往已经快汇入车流,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副署长车驾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霍启强就发现了后面紧追不舍的白色轿车,几次加速变道,都没甩掉,后面的车子就是牛皮一样死死粘着自己。 霍启强有些恼火,以为是哪个机灵的记者,看出了破绽,于是拿起车上中控台上的通话机:“喂,给我转交通部” “这里是西九龙交通部,请问你”过了片刻,一个如黄鹂般悦耳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过霍启强现在没功夫去享受了,对方话还没说完,就不耐烦的说道:“我是霍启强!” “哦,霍sir,你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查一个车牌号,lw1353。” “好的,霍sir稍等” 对面电脑键盘噼里啪啦的响了一下,然后通话机里传来声音:“霍sir,这是一个内部车辆,应该是某部门的公务用车,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查询” “我现在就授权给你,马上给我查出来。”霍启强眉头一皱,看了看旁边的李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的!” 对面又是传来快速的敲击键盘声,随后对方呼吸略略急促了一些,稍显迟疑的说道:“霍sir,查到了” “是廉正公署执行处的公务用车,没有具体所有人。” “嘶” 霍启强倒吸一口中凉气,顿时感到一阵牙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么快廉署的人就跟来了。 “好了,我知道,就这样!” 挂了通话机后,霍启强转头询问似的看着李言。 李言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一脸随意的说道:“放心,他们只是例行跟踪,要是抓人,刚刚在警署门口就动手了,不用管他,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霍启强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下也不着急了,就当廉署的人是免费的保镖,自己从容的驾车往霍举人在山顶白加道的别墅开去。 半个钟头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目地的,在28号别墅门口打了一下喇叭,霍启强把车开进去,廉署的车停在了门口的路边,继续蹲守。 (本章完) 第494章 大都督府 第494章 大都督府 车里的张志皓正在东张西望,身边的副手阿健看了看地形,然后翻了翻自己的小本子,随后说道:“主任,这里是霍举人的宅子,平时只有霍老和一些佣人保镖生活在这里。” “霍举人的嫡幼子夫人,也就是霍启强的母亲是李言前妻的小姑,两人关系堪称莫逆,李言经常和霍启强一起来霍举人这里蹭饭。” 阿健将自己做了一天的功课给张志皓普及了一下,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背景资料。 张志皓一愣:“前妻?” “不错,据说李言在一个多月前,刚刚升任署长,就和李心儿办理了离婚手序,原因不明。我今天下午已经抽时间向民政事务局那边了解过了,这个消息确实。”阿健毫不犹豫的说道。 “嗯,阿健,干的好.” 张志皓心不在焉的夸奖了一句,豪不掩饰对阿健功课做到位的赏识,然后转过头看着缓缓关闭大门的别墅,眼里露也若有所思神色。 霍举人在港岛的地位非常高,尤其是回归之后,更是举足轻重,是港岛少数几个可以不用预约直接面见大都督的人。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待遇,如今霍老年事已高,也不会没事去找大都督聊天,这只是一种礼遇,表明了大都督对霍老这样对港岛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的一种尊重。 霍老在北方大国的京城有很多战争年代结识的老朋友,就算现在掌权的不少人,对霍老依然非常看重,有时候还会询问霍老关于港岛社会发展和治理的建议,不少都会变成下发的政策,得以推行。 可以说,霍老对港府的影响也非常大! 根据资料显示,霍老是李言关系圈子里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在这种时候,李言来找霍老求助,这并不奇怪。 但霍老毫不犹豫的就接待李言,似乎也向外界透露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他在力挺李言,这让张志皓不得不有所顾忌。 虽说廉正公署从成立那天,就保持着高度独立,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不管对方背景有多厚,靠山有多硬,都从来没有顾忌过。但几十年过去了,港岛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腐蚀横行、次序混乱的年代了。 近年来,有不少立法会的议员都在置疑,廉署还有没有必要保持以前的那种高压态势,这样不利于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也会影响到港岛的政治开明和经济的发展。 虽然这只是少数人在议论,也并没有通过任何决议。 但很明显,包括大都督在内,都认为现在的情况与当时的社会环境大相径庭,为了应对危局挽救港岛而成立的廉正公署,固然依旧需要存在,继续保持监督的责任。 但重心应该从相对激进的严历打击腐蚀相应的转变为更加缓和,更加适应当前时局的预防腐蚀上。 这就使得廉署内部在执行纪律上也变得宽容了一些,更多的要服从于大都督府的意志,从大局,从全盘考虑。 张志皓知道,这左一个大局,右一个全盘,等落实到具体执行上,就会顾虑重重,这柄从建立以来所向睥睨的反腐蚀利剑,自然也就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锋芒了。 就如今天李言在霍举人这里做客,霍举人不用说一句话,港府高层就自然而然的要考虑霍老的态度,在对李言事情的追究上,也不可避免的会考虑的更加‘全面’一些。 张志皓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将这个消息向曾向荣副专员做了汇报,虽然张志皓也渴望立功,但他早已不是初生牛犊,知道自己立功是给谁看的。 就算明面上立上十次功,也抵不上为上级大佬做一件私事! 自从早上和副专员曾向荣谈完话后,张志皓就知道,李言的案子,上面的大佬们都在盯着,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所以也转变了心态,只想在此案上捞上一把。 即然这样,那自己就要扮演好自己角色,虽然盯着李言的是自己,但张志皓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耳目,替大佬们了解一线情况,要做到随时汇报,听令行事,而不能擅做主张。 这种危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己陷进去,所以要比平时更加谨慎保守。 第二天上午,李言并没有想众人所想的那样,被上面带走了,或者称病缺岗,而是大大方方的坐着警署一号车,堂而遑之的来警署上班。 昨天记者们堵了半天,才发现车上竟然坐的根本就不是李言,而是两个署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搞得众人极为扫兴。都觉得被李言耍了很没面子,一气之下,把李言心虚,李代桃僵的事情写成了新闻发了出去,又进行了一番口诛笔伐,将李言踩成了臭狗屎。但众人也知道了李言的态度,坚决不面对媒体。是以今天一早,围在警署大门口的记者们也少了许多,没有昨天的阵势了,再见到署长车驾开来,下意识的就闪开了。 谁知在车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到后面的停车场,再从后门进入楼长署楼,而是在办公大楼前面的空地停了下来,李言从后座上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高调的亮像,立刻惊得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外面的记者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举起相机拍照。 而办公大楼靠近门前广场的这一面,不少部门的警员们都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今天一早就有传闻,李言被廉正公署的人盯上了。本以为无论如何,就是上面不把人带走,李言也要去找找关系,再不济也会暂避锋芒,躲在家里。 短时间也不会来警署了,谁知道一天一夜过去了,李言竟然平安无事,还继续来上班了,这让不少私下推测的人大跌眼镜。 李言工作一向不积极,就算当了署长,依然是卡着点儿来上班,只有来晚,没有早到的。以前当副署长的时候,李言基本上都是最后一个才到警署的,工作懈怠的意味十足。 现在当了警署一哥,可以说,除了出差和请假的,李言依然是最后一个到岗的。此时的李言,犹如一个大牌的明星,楼里楼外,无数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他。 李言却丝毫不在意这么多人的视线,就像一个森林之王,来到了自己的山头儿,肆意的打量了一圈,如同山中猛虎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一月底的天气很冷,寒风呼啸,李言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大衣紧了紧,动作轻缓,气度俨然。随后转过身,对着大门口围拢的记者们,派头十足的微微一笑。 不急不缓,意态从容的迈步向署长楼走去。 “咔嚓!咔嚓!” 镁光灯不断闪耀,无数的镜头,拍下了这一幕,随后快速的将照片发回报社电视台,马上赶在中午之前的午间新闻播出。 躲在对面三楼一个角落里的陈永仁看着这一幕,眼眶腥红,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射出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齿的。不但在咒骂李言,就连警处务高层,还有廉正公署都骂了一遍,甚至连远在大都督府里从未见过面的大都督都带上了! 玛的,凭什么? 大家都是卧底,我还是正义的卧底,如今却搞得妻离女散,上司住院,自己才做一个小小的督察。 而李言一个社团的内鬼,不但娶了大家族的女孩儿,而且还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三十多岁就做了助理警务处长,未来还有更加远大的前途。 若是不能把李言毁掉,陈永仁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对方的阴影,李言也会成为自己永远的心结。 一直拿李言来做标尺衡量自己的陈永仁,心里越想越不忿,脸色越来越扭曲,将李言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警界新星、港岛俊彦从天堂里拽下来,打入地狱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陈永仁觉得比may回到自己身边,任凭自己蹂躏的快感还要来得猛烈,来得痛快! 桀桀桀 陈永仁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极度的压抑着想要放肆大笑的情绪,眼神看着从广场上走过的李言,仿佛地狱中的厉鬼盯着自己的猎物。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在港岛皇后码头的龙和道附近,大都督府总部正坐落在这里,前面就是一大片有‘绿色地毯’之称的添马公园,再前方就是举世闻名的维多利亚港湾。 港府总部贯彻‘门常开,地常绿,天复蓝,民永系’的理念,代表要时刻秉承开明开放态度、积极进取、广纳民意,建设文明、富强、先进、民主的新港岛。 总部集三项设施于一体,即港府总部大楼、首席长官办公室、以及立法会综合体。 总部大楼面港湾而立,长官办公室和立法会的大楼分列绿地公园两侧,两翼高层联为一体,整体布局形成了‘开放之门’的视觉隐喻,俨如一扇开启的大门。 而此时,在长官办公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两位头发白的老人正在待客区喝茶,主位上坐的正是时任港岛大都督董振方,侧面打横相陪的是现任警务处处长许定安。 董振方正悠闲的泡着功夫茶,许定安也是一脸从容的看着。 (本章完) 第495章 依法依规,不枉不纵 第495章 依法依规,不枉不纵 相比于现在闹的舆论沸腾的外界,和各司局部门都猜测的不同,面对如此乱局,两人面上都是一脸的轻松和随意,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极为和谐,没有半点烟火气。 留着短寸头发,方面大耳,面容和善的董振方将冲好的一杯茶放到许定安面前,许定安曲指轻敲桌面,以示谢意。 随后端起茶碗轻轻的啜了一口,随后赞叹的说道:“入口香淳,回味无穷,喝下去暖意融融的,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身处田园山野之中,遍地草,有一种抛弃凡尘俗事,悠然见南山的出世心境浮上心头!” “好茶,真是好茶,老董,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茶了,怎么以前没见你拿出来过?” 董振方微微一笑:“友人所赠,数量稀少,不然,早就送你一些了。” “伱个老家伙,我还没开口呢,你就在在堵我的嘴?”许定安一听,脸上的笑容一收,一幅不乐意的样子。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啊,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若是我不有言在先,等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肯定要赖着不走。”董振方展颜大笑。 许定安也是伸出手,哭笑不得的点了点。 两人是多年的老友,许定安的年岁还大上董振方一些,董振方的短发上还是黑的居多,中间夹杂着少许的白发,不但未露老态,反而更显威仪的厚重,看起来不怒自威。 以前许定安也是这样的,但自从向大都督府递交了退休申请后,仿佛一夜之间,许定安的头发就从黑白变成白,看起来颇为显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许定安突然就老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这是许定安在向外界暗示自己的退场,高层人物手握大权,固然威风显赫。但身上担着数百万人的福祉,一举一动都牵涉到无数的家庭。 地区的稳定、发展还有未来,都要操心! 可以说,任何一个大人物在台上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各方势力的平衡,各种突发事情的处理,外部关系的协调,林林总总、千头万绪,每一天都是十分熬心费神,雍正皇帝为什么登位才十多年就薨了,就是太过劳累。 像董振方和许定安这样的一方支柱,其实头发早就白了,只是因平时要对外展示精力充沛、精明强干的个人形象,以安民众的信心,是以才将头发染黑。 而许定安要退休了,为了适应未来的生活,不再染发,也是为了提醒自己,退了就退了,以后就在家里含怡弄孙,不再操心国事了。 也是对外表达一种精力不济、无心念权的形象! 当然了,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用意,就是许定安在警处务干了这么多年,难免会有些首尾不那么清明的政务,还有多年下来,为了巩固权势,也得罪了不少人,此时要下来了,显示一种衰老的状态。 也带有一些隐隐的善意,希望新上位者,或者说还在当权的对手们能高抬贵手,不要过于苛责,能让老人家平安着陆,善始善终。 怎么说呢? 跟电影里江湖上的大佬们要退下来,举办一个仪式,搞个金盆洗手差不多。 常在江湖上混,难免要得罪不少仇家,但江湖事江湖了,退了就不能再找麻烦,若是真有嫌隙的话,可以在对方办仪式的时候,过来骂两句,或者羞辱一番,甚至打一顿出出气都行,以报其仇,过后就再也不追究了!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此时,董振方看着为自己掌了多年警务处大权的老友,有些感慨的说道:“老许,这些年,辛苦你了。” “其实,以你的资历和威望,就是任一界政务司司长都绰绰有余,但却为了我,一直留在警务处。” “说这些做什么?” 许定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说了,政务司司长哪有警务处处长重要,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在上面的眼里,港岛你排第一,第二可不就剩下我了?” “对了,老董,这次的事情,你向上面通报过没有?”或许是不想沉浸在退休的伤感之中,许定安问道。 见谈起了正事,董振方脸色严肃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昨天事情一传开,我就招了高建斌前来。” “他倒也老实,二话不说,就把全部的录相带交了出来。我也看过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与传言无误,带子是韩琛交给他的,来源也没有问题,这件事可以说确凿无疑了。” “上午弄清之后,下午我就和京城的几位大佬做过汇报,沈澄这回悬了?”许定安皱了皱眉头:“上面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依法依规处置,该是谁的责任,就由谁来承担,不枉不纵。” “依法依规?不枉不纵?” 许定安喃喃自语的将几个重要的字眼重复了一遍,有些拿捏不准上面的真实意图? 然后问道:“听说昨晚李言去了霍老家里.” 董振方撇了老友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霍老不但给我打了电话,还给在京城的关系通了电话,为李言说情。” “说刚出茅庐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一时误入歧途,可以理解。李言进入警队这么多年,办过不少案子,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为韩琛做过事情,不然韩琛也不会把他的‘投名状’交了出来。可见,他并没有以权谋私,损害警队的利益。” “要秉承‘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原则,不要对一时走错路的年轻人一棍子打死,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董振方说完,许定安也是一脸的无奈说道:“若真是早些时候发现,或许还能周旋一下,但现在都十多年了,李言回到警队也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上报过此事。” “他不是员佐级的小警员,哪怕是督察极,有霍老的面子,也能想办法斡旋一下,可如今.” 许定安苦涩的摇了摇头:“身为助理助长,事情又闹这么大,谁能盖得住啊?霍老的面子只能用在后面了,到时候打下招呼,法庭或许会轻判几年.” 董振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个中年秘书走了进来,在董振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递了几张照片过来,又出去了。 董振方接过后看了几眼,蓦然间,表情变得无比凝重,眼神也紧紧的看着照片,久久不发一言。 斜对面的许定安看到董振方这样的神情,知道恐怕事情小不了。但从自己的角度又看不到照片,又想知道在这种关敏感时刻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自己还没有退休,于是腆着老脸问道:“老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肃?” “你看看吧,刚刚拍摄的!” 董振方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照片递给老友,许定安伸手接过,一看,也傻了眼,照片里的人和场景自己都很熟悉,应该是李言上班时,在警署大楼前面的广场上,被记者拍下来的。 照片中的李言,正从车上下来,系着风衣,转头望向大门口,照片的下半部份还有不少记者在拿着照机拍摄着。 下面的时间显示是一个钟头之前,正是警署刚上班的时候,说明李言今天依然正常上班,这也不奇怪,警务处监管部门并未对李言采取任何措施,他当然可以正常履职。 而自己是警务处一哥,李言又是宪委级管理层,就算廉署要抓人,也要先和自己打声招呼,不然就是蔑视自己,现在也不是十年前了,廉署也不能为所欲为,人为制造矛盾和对立。 而像这种事情,面前的董振方肯定也会提前和自己说一声。 事实上,到现在这一刻为止,许定安都没有接到过任何部门和个人就李言之事,表达过要采取行动的意思。 当然,按理来说,李言现在应该低调一些,身处嫌疑之地,最好在家待着,照片上的情景虽然略略让人感到诧异,但也没那么夸张吧? 李言又没有被限制自由,更没有被解除职务,他当然可以上班了 但随即,许定安就觉得自己想差了,一定忽略了些什么?董振方的凝重说明这张照片很有问题,许定安再次观察起来。 终于,在看到李言表情的时候,也是瞳孔微缩,神情也郑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沉重的将照片放在桌上,沉思了起来。桌子上的照片中,李言气度从容,表情镇定,眼神冷静,没有一丝慌乱,沉稳中甚至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还有一些看透世情的超然。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许定安看着也暗暗叫了一声好,身处悬崖绝壁,依然如此从容洒脱,不慌不忙,就凭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度,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许定安看了看对面陷入沉思中的董振方,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凝重,李言现在已经成为整盘大棋的棋眼了,他的结果,直接决定着下一任警务处长的归属,更决定着京城和港府隐隐之间的博弈。 (本章完) 第496章 许定安的担忧 第496章 许定安的担忧 许定安知道,对面这位港府大都督心里是支持高建斌的,也就是趋向本土势力,而许定安却是觉得,沈澄上位对港岛更有利。 毕竟,港岛脱离大陆多年,人心不定。 九七之后,更是有不少人都移民出去了,而留下的本土权贵们长期以来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也有不少人心向维多利亚,以取得维多利亚的贵族封号为荣。 若是警务处处长由京城推荐的人担任,会使得港岛人明白自己姓什么,端谁家的碗吃饭。 若是摇摆不定,脚踏两条船,最后不为西方所接纳,又被北方所排斥,早晚必会为自己惹来灾祸。身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片区域,还是铁了心的站在北方,才是最稳妥,也是最有利的。 北方地大物博,随着经济开放,国力也愈加强盛。许定安知道北方的大佬们,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的警务处处长之职的归属,北方看重的是,你的心,靠向哪边? 只要心向京城,区区地区警队首脑的职务,无关紧要,人家才不会在乎. 当局者迷,老友是泡在港岛这么个小池塘太久了,一叶障目,竟然连这一点儿也没有看穿,和北方打起了擂台,要是输了还好,万一赢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在北方雄狮面前,背后有鹰酱支持的维多利亚都退缩了,本地的一些土着上窜下跳的,能有什么意义? ‘依法依规,不枉不纵?’ 想到这里,许定安现在再砸抹这八个字,似乎就有些不太妙了。公事公办的意味很浓,同时,也少了几分人情味儿,说明京城的大佬们不高兴了,老友这是犯糊涂啊 纵容高建斌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摆明了是想用李言的事情将沈澄给拖下水。 不然,李言一个新上任的助理处长,哪儿配得起这么大的场面? 许定安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多月前的警处务决策会议上,高建斌的反常举动,纵容沈澄将李言这么一个明显资历上有所欠缺,年轻这么轻的人,推到了助理处长的住置上,打得就是逢君之恶、火烧连营的算盘。 好计谋,好心计. 警处长宪委级管理层的任命权实际上是在眼前的大都督手中,不知道在李言的升职报告上签字的董振方当时知不知道内情,但在北方大佬眼里,就是你们在诱敌深入、聚而围歼。 利用沈澄不了解情况,蛊惑他在两个月前将一个年仅三十三岁的年轻警官草率的推到高位,现在又暴出此人丑闻打落尘埃,最后还要拖着我的推荐人一起掉下去。 而且这人最早以前还是高建斌一个派系的人,谁知道他是不是身负使命,来玩无间道的,你们这是在耍心计啊? 照片中的李言,从容自信优雅有度,仿佛将整个港岛闹翻天的舆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难道他真的是高建斌的人,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一点也不慌乱。 若是这样,事情就大了! 这就像是在告诉京城,我们港岛本地人都团结在一起,合起伙来算计沈澄,排斥北方。 若是这样再看看那八个字,‘依法依规,不枉不纵’就有些冷冰冰的意思了。 黎叔要跟伱玩儿公平决斗,你却偷奸耍滑,玩儿狸猫换太子,黎叔一怒,掀了桌子,最后还是你倒了大霉。 想到这里,许定安的额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身子也有些微微发凉,心情紧张了起来,严肃的看着董振方说道:“老董,我们一辈子交情,你和我说句实话,李言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高建斌的打算,也得到了你的支持?” 董振方闻言眉头一挑,有些疑惑,看着许定安无比郑重的神情,略一思索,脸色剧烈的一变,断然说道:“决无此事。” “我是昨天早上看新闻才知道的,上午就叫了高建斌来询问,他也不敢对我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他也是在不久前,才从西九龙警署的审讯室里,从那个叫什么韩琛那里,得到这盘录相的,他确实有引人入彀的意思,但李言却不是他派到沈澄那里去的。” “最好是这样!” 许定安神情郑重的说道:“若是高建斌在从中搞鬼,那还好说,若是这一切是你在操纵,那性质就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没有。” 董振方也是一脸的严肃,急忙摆了摆手:“这里面的轻重我是知道的,我若是出手,也会找你商量,怎么可能绕过你,去找高建斌这么一个小字辈。” “而且,那样做的后果,我是知道的,在高建斌和沈澄之间,我是倾向高建斌,但我决不会亲自下场去帮忙,那样不是摆明着让北方也插手其中吗?我不会那么傻” 许定安提醒道:“你是裁判,一旦让人发现有失公允,你就会失去诚信。而北方的信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对整个港岛来说,也非常重要。这一点儿,比一个警务处长的位置重要的多,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知道的!” 许定安脸色无比的难看:“看来,此事还要多听听霍老的意见,京城的大佬们对他的感观甚好,比对你多要亲近多了。” “还好你谨慎了一些,没有立即使行动,不然,就更被动了?”“你当我傻啊?” 董振方也是略带些苦涩的说道:“高建斌一下掀起了这么大的阵势,搞得全港轰动,一片沸腾。我若是再采取断然行动,就更显得像是一场阴谋了,就算沈澄不要面子,还要顾忌京城不是吗?” “无论如何,也要给沈澄留下一些应变的时间,让他好想办法应对。” 许定安建议道:“我觉得舆论还是要压一压,上次梁飞虎的事情,也没搞得这么大,明显有些怪异嘛!” “高建斌就是井底的蛤蟆,只盯着警务处那一块,哪能考虑到这么多,而且,沈澄也是有能量的,可他却没做一点抵抗,不然多少也能消减一些影响?”董振方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到这里,许定安心里一动,上次高建斌就是这样,不做抵抗任由沈澄发动攻势,这次沈澄又是这样,会不会又是故技重施? 董振方没有参与上次的会议,没有这么深的感触,而许定安则不同,亲身经历过当时场景的他,这个念头一涌上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 事发都二十四个小时了,除了霍老比较积极奔走之外,李言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找过自己,而沈澄也没有找过自己,据下面的亲信们汇报,他们俩都很安静,并没有像一般人遇到危难一样四处找人,到处斡旋,安静的有些让人感到诡异。 多少年了,许定安都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之前高建斌和梁飞虎也是这样,平平静静的,嘭的一下,暴出这么一个大雷,震得整个港岛一片沸腾。 那沈澄和李言,会不会也是这样,突然之间,就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动静。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自己临了临了,还要为这些人担心受怕的。 叹了口气,许定安问道:“老董,你打算什么时候采取行动?总不能一直这么晾着吧?” “一周之后吧?” 董振方原本的打算是给沈澄三天时间,三天后,由廉正公署去请李言回来喝咖啡。 但刚刚看到照片后,再加上老友的提醒,董振方心里也有些沉重,临时改口,决定再拖几天,好让京城看看,自己还是公允的,给了沈澄足够的应对时间。 “你给沈澄暗示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嗯!” 许定安看着老友脸上浮现的略显不安的神情,也是为老友捏了一把汗,他相信,董振方不会这么不智,之前还多次叮嘱自己保持中立,不要插手,想来依他的身份,更不会参与其中。 许定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明白董振方的意思! 让自己提前和沈澄打个招呼,其实也是让深澄在这段时间,该找关系,就找关系,该想对策就想对策,实在不行,尽量和李言做好切割,做好善后处理。 甚至高建斌那里,也可以接触一下,做一些斡旋和妥协,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暂时性的退却也可以。 他还年轻,就算等上一界,也还来得及。 这么做对沈澄也算仁至义尽了! 许定安偏向沈澄,一方面是顾全大局,知道北方比较在意这个位子,本身在大都督府,除了董振方的位置外,北方在其他职位上都没有再做干涉,充份的尊重了本地意见。 这是在以前维多利亚时期,也不能达到的高度自主。 以前大部份重要的位置都由鬼佬们占据,现在则全都由本土人士当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而一个警队一哥的职位,在现代开明的政治环境中,也济不了什么事情。 上面有多个部门管着,中间还有保安局钳制,身边还有两位副手,四位决策会成员制衡,说真的,还没有一个署长来得痛快。 给就给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但应该给,还应该主动积极,高高兴兴的给。 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不然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本章完) 第497章 董振方的慎重 第497章 董振方的慎重 另一方面,许定安也是知道老友偏向高建斌,自己才会站在沈澄一边,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若是两人都心向高建斌,那这场争龙之局,也不用玩儿了,还不如直接任命好了。 许定安再次看了看桌上的照片,李言从容自若的微笑,总是仿佛透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看淡一切后的无所谓,还是有什么后招等着扭转乾坤? 许定安打死都想不到,李言会怎么翻盘? 依许定安对李言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李言这个笑容肯定不是得意忘形那么简单和肤浅,反而很有可能是一种暗示,是在隐晦的给明眼人表达一种信息。 事实上不管是董振方还是自己,都引起了一种强烈的关注和重视。 “老董,那盘录相带你不是看过了吗?在你这里没有?”想到这里,许定安心里一动,急忙问道。 见董振方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我还没看过,廉署的也只有一部份,新闻里也说的似是而非的。即然你有全部的带子,拿出来,我们再看一遍,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吧!” 董振方连忙起身唤了秘书进来,让秘书将带子再放一遍,办公室里放着就有昨天搬来的播放机。 事关重大,董振方也不敢去会议室,昨天直接叫人把机器搬来,当着高建斌的面放了一遍,就连秘书都没有在场。 今天把老友许定安叫来,本来也有借助老友智慧的打算,是以整套东西都没有动过。 从自己抽屉里拿出带子递给秘书,趁着秘书去操作机器,董振方说道:“昨天我看过之后,找过几个不同部门的专业人员来鉴定过,录相录音都是真实的,并没有后期合成或者配音的迹相,可以断定,不是伪造。” 秘书操作完成,机器正常播放后,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掩了一下,屋里的光线暗了一些,让屏幕上的图相更加清楚后。 自动出去将门带上了,留下两位大佬全神关注的在观看。 李言和韩琛龌龊的暗箱交易的画面再次展开 韩琛怡然掘着胖脸,笑眯眯的:“.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派一个兄弟到警方去做内应,若是警方要来扫扬子” “伱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提前准备,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 “我们平时相互照应,我给你提供一些其它区同行的内部消息,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多立功,尽快升职” “.” “我们是合则两利,等以后你若是觉得不想做了,我们就分道扬飙,一拍两散。” “你做你的警察,我混我的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许定安看得眉头紧蹙,画面中的李言还是二十左右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些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和生涩。 李言此时也是笑容满面,一幅感激涕零,士为知已者死的样子,义气的说道:“琛哥,看你说的。” “我知道,这也是我的一次机会,你说得对,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利,我答应你。” “琛哥,我们非亲非故,你却拿我当亲兄弟对待,真的让我感动。没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李言必将鞍前马后、以死相报。” “哈哈哈,好兄弟,琛哥没看错你,你果然有干大事的魄力” “.” 随后就是韩琛教授李言如何具体隐藏身份、传递情报、拉拢上级、拼命往上爬。两人之间的臭恶嘴脸,极尽卑鄙无耻之能事,看到这里,董振方和许定安都没有继续往下看。 就凭之前两人的交流,事情就很清楚了,李言的内鬼身份已经坐实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梁飞虎以前暴出是倪坤卧底的事情,许定安也有过怀疑,可惜倪三叔并没有提供证据,只是一面之词,自己不可能根据一个罪犯的声泪俱下,就去置疑一个并肩做战的同僚。 而自古以来,民不告官不究,倪三叔死了之后,没有了苦主,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一茬儿,许定安自然也不会刻意再去找梁飞虎的麻烦。 其实梁飞虎的事情,做得并非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许定安曾经想过,若是沈澄抓住这个死穴,一杆子查到底,说不定会把梁飞虎给纠出来,间接拖高建斌下水,但沈澄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这方面的意思,凭白的错过一次将高建斌搬倒的机会。 反而被高建斌和梁飞虎两人,把这一招,使到了沈澄身上,搞得一地鸡毛的。 而李言这一次,却是铁证如山,百口若赎! 听说他一个多月前,已经和李家的闺女办理了离婚手续,或许那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即将来临罢,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李言自己也觉得这次必死无疑,已经在做善后处理了。 许定安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觉得很可惜,即为沈澄可惜,也为李言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青年俊彦惋惜,或许韩琛的死也像当初的倪坤一样,可惜,李言出手太晚了。 而且还留下了这么重要的证据,谁也救不了他? 此事确实会牵扯到沈澄身上,而这就是高建斌想要达到的,沈澄又关系着上面对本土势力的看法,机缘巧合之下,李言的事情,就变得无比的重要了。 不然,就算李言是警务处的助理处长,也不值得港府大都督和实权二号人物聚在一起,亲自研究案情。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里候李言还是个初出茅庐学生,沈澄也只是新界的一个普通督察,高建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布下了这局棋,最多就是发现不妙后,将李言给推了出去。 而李言主动靠向了沈澄,最后被沈澄赏识。 现在李言出了事,沈澄做为推荐人,自然而然的要受到连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无论李言是不是受高建斌之命投向沈澄的,有这个录相带在,李言都死定了! 那他为什么又会在警署大门前那么坦然呢? 许定安又拿起照片开始琢磨起来,就算他是高建斌的人,高建斌也救不了他,这次是声败名裂、遗臭万年啊! 那还得意个什么劲呢? 此时董振方看到老友拿起照片若有所思,也捡起一张看了起来,用自己多年的政治智慧来代入其中,想着怎么破局。 忽然,董振方问道:“老许,你说,在录相带是真实的前提下,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可以让李言自圆其说而不获罪呢?” “倒是有一种可能?” 许定安眉头一挑,说道:“除非他的所言所行,都是在警方的搜意下为之,而且事后还要汇报备档,才可以不被当做犯罪行为。” “一般警队派出警员去社团做卧底,为隐藏身份、取信于人的特殊需要,都可以享受这种待遇。不但可以说一些效忠的话,还可以拜山头、认义父、结兄弟,甚至收受钱财、打人伤人、收保护费、协助走私洗衣粉、军火等等违法行为,都可以被认为工作需要,非自愿为之,而免于检控,做无效处理的。” 许定安解释完,又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李言也做过卧底,被时任上级黄志诚派往倪家,后来回归警队后,很多行为已经做了无效处理,但却不包括这个。” “录相上还有时间,这明显是李言上警校之前的行为,不属于卧底期间的作为,而且很显,他也没有上报过。” 董振方又看了看李言的照片,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急切的问道:“老许,你说,李言会不会在此之前,就已经是警察了,受命某个上级,所以他才会对此有恃无恐?” 许定安又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也想过,昨天事发之后,我已经调阅过李言的所有档案,最早的记录,是九一年三月三号,这个时间是李言报考警校的最早时间。” “而这个录相中显示的时间是九一年三月二号,和录相中韩琛正打算派李言进入警校的时间刚好相吻合,很明显可以推测出,两人谈妥后,第二天韩琛就派人替李言在警校报了名。” “非旦如此,我还动用了最高权限,查阅了西九龙所有卧底资料,看看有没有改名换姓的可能,但除了黄志诚的个人电脑有他的卧底期间详细的底档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李言在此之前给别人做卧底的记录。” “我还特意询问了九一年李言当时所能接触过的一些有资格派遣卧底的高级别警务人员,没有人证实曾经派过李言去做卧底,通过现在了解的各项情况显示,岂今为止,只有黄志诚一人向李言安排过这种任务。” 董振方失望的摇了摇头,最后叹息一声:“那我们也没办法了,只有实事求是的按照规定来了。” “嗯!” 许定安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最好到时候审理李言案子的时候,尽量多找些立场公允的人,比如霍老这样京城里信得过的人监督,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这样也好显示我们的态度,让沈澄等人心服口服,不落人话柄。” (本章完) 第498章 志得意满的高二哥 第498章 志得意满的高二哥 董振方闻言点了点头,像是下决定,又像是在征求许定安的意见:“到时候由廉正公署、保安局、警务处一同审理,来个三司会审。” “廉正公署曾向荣,保安局的陆建华,警务处由你出面。” “再邀请一些重要人物旁观,比如以前复港办,现在京城港澳办的陈主任,还有霍老,我,我们三人到场。” “哈哈哈!” 许定安笑着说道:“你这个规格太高了,可算是港岛开埠以来头一回,我相信沈澄就算败了,也无话可说了。” “你不也说了,态度最重要!”董振方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依然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定安安慰着:“我相信,伱做了这么多,京城的大佬也能看出来,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但愿如此啊!” 董振方感慨道:“我这大都督,在别人眼里是威风八面,乾纲独断,唯我独尊。可谁知道,我也是在夹缝里生存,左右为难啊.” “你是自找的,谁让你左右为难了?” 许定安坦然的说道:“北方的大山就是哪里,你直接靠上去好了,只要立场定了,一个区区处长之位,你真以为那些大佬们多看重?” “是你太过纠结北方和本土的分别,才会患得患失,弄得下面的人无所适从,你这里偏一尺,下面就会偏一丈,他们更会纠结北方和西方的分别,凭的生出乱子。” “我们港岛分离百年,几代人过去了,本来受外界影响就大,矫枉必须过正,此时更要坚定立场,矢志不移的靠向北方。人心向一,众志成城,不给外界以可趁之机,不让内生侥幸之图,这才是我们港岛的福气啊!” 呃. 许定安的峥峥之言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匮,让董振方浑身一颤,如醍醐灌顶,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当中!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整个港岛上层都在暗暗关注着李言。 但李言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并没有去找沈澄,也没有去找他私人关系圈子走得比较进的李老板、李耀光等有能量的人,甚至除了事发当天去了一趟霍老的宅邸,这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只是每天按步就班的履行自己的职务,朝九晚五的上班,和几个关系亲密的女人约会吃饭。 就像没事人一样. 刘建明和林国平见上面没什么动静,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慌恐,以为李言搞定了上层,安然过关了。 而真正深谙权力运行规律的上层有心人则是知道,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事前越安静,说明后面酝酿的狂风骤雨就越是猛烈。 这段时间,就是各方势力最后的调整时间,一旦后面的大佬们协商一致,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言拿下。 但并不知情,也不知道上层行事风格的陈永仁则是愤怒到了极致。 整天坐在窗口自己的位置上,像望夫石一样盼着上面来人将李言带走,却每天都是失望,反而经常看到自己心爱的may坐着李言的署长坐驾,同出同进,出双入对的。 脑海中想像着李言和自己的‘老婆’在车里,或者在办公室里正发生着自己幻想而不可得的各种莫可然状的事情,陈永仁心里嫉恨的快要发疯了,以至于自己的工位上的桌面边缘都被抓的破损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办公区域里进来老鼠或者猫之类的动物了。 自从事情发生后,梁飞虎和高小军也不约自己吃饭了,现在上面是什么情况,陈永仁也是一无所知。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陈永仁再也忍耐不住,开始拿起笔,再次写举报信,然后在下班后,往警署门口不远处的邮筒里投递。 警署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外面的舆论风波都是陈永仁搞起来的,而且还向总部监管处和廉署,甚至大都督府写了实名举报信。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鄙视,有些人看笑话,还有人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 不少人对陈永仁的方向指指点点,还有人私下议论纷纷,见陈永仁看过去,连忙转过身子,只是这样更显得大家是在讨论他。 陈永仁在警署里暗暗受到了众人的排挤,这些人本来就不太接受一个在社团里和自己斗了十多年的‘烂仔’,忽然成了自己的同事。更何况,这个同事一点儿也不守规矩,不知道低调做人,搞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面对这一切,陈永仁更是忿恨不已。 把这些都算到了李言身上,以前还有些顾忌,现在陈永仁谁也不怕,只想把李言掀翻,出一口恶气。 陈永仁现在在o记如同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上面没人布置工作,同事们也都避着他,仿佛有一种隔核,把他当做了异类。 这和陈永仁当初做卧底的时候,想像的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警察身份’,被众人所推祟景仰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o记主官关铭淳当然知道的更多,虽然他是高建斌一系的,但从心眼里,他也不喜欢这种偷偷告秘的人,更不想鼓励这种行为,让下面的人都仿效之。 虽然有高建斌的侄子和梁飞虎打过招呼,让自己暗中关照陈永仁,但关铭淳除了给陈永仁转正,从见习督察升到了正式督察,甚至私下没有和陈永仁说过一句话。 可见他的真实态度 警务处总部副处长办公室,空调打得老高,室内温暖如春,咖啡色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如同草地上一样松软舒适。 高建斌穿着白衬衣,外套一件帖身的灰色西装小马夹,昂首挺胸,一只手插在马夹口袋里,另一只手中拿着细腰高脚杯,里面盛的琥珀色的香槟,轻轻摇晃着。 高二哥站在窗前,梳着溜光的时下流行的发哥式大披头,腰板挺得笔直,仰着高傲的脖子,显得英姿洒脱、意气风发,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绅士。 手下第一战将梁飞虎,也同样端着香槟在一旁相陪。 高建斌志得意满的看着维多利亚港湾的方向,再往前方,就是西九龙警署的位置。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感慨了一句,然后转过身骄矜的说道:“飞虎啊,你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什么味道吗?” “处长,我只感到警务处上上下下都充斥着胜利的味道,是为了迎接它的新主人,而散发出来的喜庆气氛。”身边的梁飞虎微弯着腰,仰视着高建斌,满脸谄媚的笑容奉承道。 “呵呵,你啊!” “哈哈哈哈.” 高建斌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展颜放声大笑起来。人生得意顺尽欢,眼看沈澄被自己的杀手锏给逼到了悬崖边儿上,大获全胜就在眼前,何必要为了显得稳重而强压住欣喜若狂的情绪呢? 人这一辈子真正开心的时候本来就少,还要为了什么形象而约束自己,真是可笑,高建斌嗤之以鼻。 老子喜出就要望外,得意就要忘形,谁能拿我怎么着啊? “处长,昨天你不是应大都督之邀,去大都督府见了他一面吗?” 梁飞虎见高建斌心情良好,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飞虎猜测,想必和目前的局势有关,大都督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变故?” 虽然目前看起来,沈澄是束手待毙了。 但万一他找了什么关系,从上层入手,说动大都督放他一马也说不定。毕竟,沈澄的根子不在港岛,而在北方那个强盛得让人生不起半点抗拒之心的地方。 李言的事情,说大,就是天大的事,但说小,也可以被压下去,梁飞虎自己就有前车之鉴。 一个倪家的卧底,在高建斌的周旋下,被警务处公关公系科给保了下来,更何况沈澄上面有着连大都督都要看其脸色行事的北方势力。 “哼” 提到这一茬儿,高建斌愉快的心情略微收敛了一下,回到沙发上坐下,一脸自得又有些不满的说道:“大都督让我见好就收,要懂得适可而止,说什么要顾全大局,要有胸怀,要海纳百川,要团结同事,要广施善缘什么的” 呃. 梁飞虎一愣,这些话自己也常说。 但大都督这么说,明显是要让高建斌高抬贵手,放沈澄一马,看来沈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仔细一琢磨,梁飞虎脸上又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激动的说道:“恭喜啊,处长,大都督这么说,就说明他已经承认你的继任处长身份了,只是便相的在为沈澄求情。” “这也不影响大局,您本来求的不就是打败沈澄,获得一哥的位置嘛,现在所求皆得,不是很好吗?” 高建斌也是这么认为的,听到梁飞虎的恭维,略略点了点头,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可惜啊,不能携大胜之余威,更进一步,将沈澄赶出警务处,那警务处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若是留下沈澄,以后他还是会源源不断的给我们找麻烦,警务处内部也很难做到我们一家独大。估计沈澄还是找了上面的关系,这次事情看来,也只能到李言为止了,不能再往下牵连了” (本章完) 第499章 廉正公署上门 第499章 廉正公署上门 梁飞虎则是混不在意:“高处,沈澄背后的关系十分硬茬儿,能胜过他将处长之位拿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能再奢求什么了。大都督也不容易,多少还要给北方一些面子,不能将沈澄弄得太过难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当初咱们不就是怕上面将事情压下来,所以才调动全力,先斩后奏,从媒体舆论烧了一把火,将事情给揭了出来吗?现在大都督顺水推舟,将处长的位子交给你,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高建斌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但大都督很明显对我们不提前打个招呼就将事情搞得这么大,很是不满。不然,也不会出面来压我,让我们将事态控制在李言身上,而且让沈澄继续做副处长。” “不过.” 说到这里,高建斌看着梁飞虎说道:“我还是趁机提了你的事情,向大都督提出,我空出来的副处长之位,推荐由你来接任。” ‘呼’ 梁飞虎顿时双眼圆睁,抓酒杯的手都紧张了起来,急切的问道:“那处长,大都督是怎么说的?” 高建斌得意的晃了晃杯子,轻啜了一口,缓缓的说道:“大都督说,可以考虑” 呃. 梁飞虎脸上顿时迸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激动的说道:“处长,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从此以后,我就是您麾下的一条.” “呃” 梁飞虎记得高建斌不乐意提狗,连忙改口道:“就是您的鹰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高建斌微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梁飞虎两下,不过,这个喜庆的场合,高建斌也不愿破坏了气氛,倒是没有指责。 而是思索了一阵说道:“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做了处长,而伱做副处长,这样才能保证我在警务处一言九鼎的绝对强势地位,这样才能将沈澄留下来,而不影响大局。” “也就是说,大都督要留沈澄,就要让你上位,若是你不能升副处长,那沈澄留在警务处,也没必要了。” “高处分析的有道理.” 梁飞虎微微有些焦急,沈澄的去留他不关心,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升副处长一职,于是劝道:“那,高处,你看大都督都做和事佬了,我们也不能过为已甚。我觉得,要是沈澄主动找您斡旋,您还是要按大都督说的来,展现一个处长的胸怀。” “那要看沈澄会不会向我低头喽”高建斌得意的说道,他很乐意看到和自己斗了好几年的老对手,向自己低头服输。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老对手以后变成自己的下属,对自己的命令唯唯诺诺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啊? 可以天天在沈澄面前刷存在感,主要是沈澄能不能承受这份屈辱了. 梁飞虎听到这里,眼珠一转,觉得自己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多操一些心了。 “处长,是这样的,我们行动处,有几个人在这次换界中,资历也到了,也该提拨了。” “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去沈副处长那里,汇报一下工作?” 高建斌一愣,看到梁飞虎一脸担忧的样子,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梁飞虎是想找个机会,劝一劝沈澄,给他一个台阶,让他向自己低头服软。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还有大都督的安排! 于是矜持的点了点头:“管理这方面的事情,由沈副处长负责,你找他汇报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要人为划什么小圈子嘛,不利于工作和团结。” 呃. 高建斌还没升上去,就已经以正处长自居了,梁飞虎看到高建斌得意洋洋的神情,在心里略略鄙视了一番,然后眉开眼笑的应了下来:“是,处长说的对,我和沈副处长,一定会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紧密的团结在您的身边,将警务处的工作给做好,不辜负您的期望。” “哈哈哈” “嘿嘿嘿” 两人同时发出满意的笑容,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和谐舒适了! 周一,一个风平浪静的早上,李言正在招开署长例行会议,多名警署高层与会,安排商议警署几项重要工作,会议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了。 一群身穿西服,打着领带,一脸严肃的人在工作人员的阻拦下,强硬的闯了进来。 “李sir,icac他们非要进来”一个办公人员脸色慌张的还没有解释完。 “李言先生,我们是廉正公署。” 当先一人手举着证件,板着脸大声说道:“我是廉正公署执行处首席调查主任张志皓,我们怀疑你触犯防止腐蚀条例第四条,涉嫌收受他人钱财,疑似为社团做卧底,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的众人都是脸色大变,虽然前段时间舆论汹汹的,但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上面也没有任何动静,警署门口的记者们也都少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觉得李言应该是平安过关了,搞不好过不了多久,警务处公共关系科就会招开记者发布会予以澄清。 毕竟,几年前梁飞虎就是这样的,警署高层们都经历过那一幕。 没想到眼看事态都平息了,突然之间,形势急转直下,看到廉正公署这些人一脸的冷漠,并且都等不及会议结束,直接冲入会场抓人,对方来势汹汹、有持无恐,如此不留情面。 从这点来看,恐怕李言是完了。 在座的都是警署高层,但基本上都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也就是坐在首席的李言最为年轻,若不是对方穿着署长制服,一副沉稳的气度,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年。 就连刚刚阻拦不及被带进会场的工作人员,看起来都比李言年龄要大。 众人对李言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虽然也有不满,但看到廉正公署这么不给面子,冲到署长例行会议上来抓人,不少人也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一方面有些同情李言。 另一方面,也有一种深深的被人冒犯的羞辱感,这不是李言一个人的事情,这里是西九龙总区最高权力核心会议,这是赤果果的打所有高层的脸,廉署还以为这是以前,可以横行无迹的时代了。 ‘嘭’的一声。 新任重案组副组长高级警司张廷烨直接跳了出来,愤怒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搞错,跑到署长例会上来抓人,还抓我们的署长?” “廉正公署又怎么样?廉正公署也不能为所欲为” 众人都觉得张廷烨说的有道理,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附合着,但除了张廷烨之外,其他人面对廉署这个大都督手上的利剑,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关铭淳做为实际上的第一副署长,年龄又远在霍启强之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但这种场合,他必须要站在总区的角度,站出来维护李言,更要维护警署的威严。 是以皱着眉头说道:“就算要协助调查,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一定要到我们署长会议上来抓人吗?” “张sir,你这是在故意抖威风,给我们警署下马威吗?” 张志皓一看犯了众怒,于是连忙解释道:“抱歉,各位sir,我刚刚才接到廉署下达的命令,要第一时间将李sir带回去,一时有些情急,若是冒犯了各位,我表示歉意。” “但这是我的工作,希望大家能配合” 见对方示了弱,关铭淳也没有再计较,而是说道:“李sir是署长,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安排,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应该不会让你为难吧?” 众人都是闻声点头,李言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署长的工作还需要交接一下,虽然李言上任也才两个多月,但这次总区的上层人员变动较大,就剩下霍启强一个老人儿,恐怕是撑不起来。 张志皓略一思索,自己另有打算,确实打了一些提前量,眼看有些犯了众怒,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没问题,李sir,那我给你十五分钟.” “不用!” 李言转头从在座的诸人脸上一一扫过,有人喜有人忧,有人看似眉头紧蹙,实则眼神中透着幸灾乐祸,有人脸上带着淡淡的漠然,冷眼旁观,也有像张廷烨、霍启强这样一脸担心的人。 李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看起来脸色深重,但眉宇间隐含喜意的关铭淳一眼。 危急时刻,往往更能看出这些人的真实态度,收回目光,对在场诸人做到心中有数的李言直接站起身,断然说道:“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反正今天会议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都是一些常规事务,我们明天上午再开,也是一样,大家各司其职,还是廉署的事情要紧,我先去一趟吧?” 呃. 李言一说完,不但张志皓皱了皱眉,就连会议室里的众多高层,也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都到这份儿上了,从廉署的态度就能看出李言的下场,但李言倒驴不倒架,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这一去,大概率就再也回不来了。 还想着明天继续招开会议,谁给他的自信? (本章完) 第500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500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若李言真有这样的底气,那也不会等到廉署上门了,对于这次的风波,一个星期,足足七天,可见上面也是给足了李言闪转腾挪的时间,可等来的,依然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廉正公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死鸟朝天,输人不输阵? 关铭淳脸上也露也了显而易见的惊诧,昨天高副处长才把自己叫去,兴誓旦旦的告诉自己,李言黔驴技穷,已经束手无策了。吩咐自己要稳定好西九龙的局面,安抚好人心,做好接任署长的心理准备。 面对这样的好消息,关铭淳再稳重,也是觉得喜不自胜,自己才做了一年多的总警司,就能升任助理处长,掌握一个核心大区,可是比李言升的还要快了。 当即拍了胸脯,接下了这个让自己期待而且光荣的使命。 但此时看着李言和张志皓等人离去的身影,身边的霍启强也无心留在办公室,一脸焦急的冲了出去。 李言临走之前的自信,还是给关铭淳喜悦的内心带来一丝丝的阴霾,关铭淳略一思考,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得意忘形最后被打脸了就不好了,毕竟在座的大多都是老人,只有自己才刚刚来。 他们对李言感情再浅,也比对自己的感情要深,小人得志可是要被众人鄙视的,左右也等不了多长时间,等到明天李言回不来,那他今天放出来的话,自然就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关铭淳略带贪婪的看了一眼李言空出来的署长位置,连忙说道:“即然署长说明天上午再说,那我们也不要讨论了,把今天的事务,改在明天再商议吧?” 众人心思都被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乱了,也没心思再开什么会了,闻言各自散去了。 李言被张志皓等人带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警署,来到警署楼下,一辆宽大的商务车停在了门口,其中一人快速上前打开车门,张志皓说道:“李sir,请吧.” 李言目前还是西九龙警署的署长,警务处并没有解除他的职务,所以张志皓等人依然以礼待之。 李言微微一笑,上了车。 上去之后才发现,车内空间甚为宽敞,有些类似警署用的指挥车,沿着车体四周都是座位,中间还有一个小型的活动空间。 李言一愣,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陈永仁。 张志皓上来后,对着李言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李sir,陈永仁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人,所以也要一并回廉署,你不介意吧?” 李言看了张志皓一眼,此人将陈永仁这个举报人和自己安排在一个车厢里,摆明了是想套话,于是淡然道:“没关系,阿仁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八年前我们就认识了,也不是外人。” “哼!” 穿着一身警服,显得格外精神的陈永仁,看着廉署的人带上车的李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敢当,你是高高在上的助理处长,我只是你下属o记的一个小小督察,怎么配和伱论交情” 陈永仁仿佛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张志皓的用意,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反而是一脸挑衅的看着李言,反正人家主要的对手是李言,不干自己什么事。 李言皱了皱眉头,这个原剧中的主角,自己并不是太喜欢,所以接触也甚少。若不是因为may间接有了些联系,李言几乎都忘了有这么个人,看到陈永仁一脸憎恨的看着,李言有些莫名其妙。 估计陈永要是知道李言的想法,会在心里怒嚎道:‘你这个扑街的抢了我的女人不算,还将我打成反派,还有脸说?’ “阿仁,我记得当初我们同在倪永孝手下效力,关系虽然不算太亲近,但也还过得去,也算好兄弟,之后我就回了警队,再没有和你发生过交集,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呵呵.” 陈永仁顿时愤怒的说道:“你还有脸说,即然知道是好兄弟,为什么还要霸占我的老婆?” 陈永仁一句话,顿时让张志皓在内的众人纷纷一脸好奇的看着李言,其中一个女人还一脸鄙视的看着李言。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李言虽然脸皮厚,但也忍受不了陈永仁往自己头上盖屎盆子:“据我所知,你在警队的档案中登计的是单身,何来老婆一说?” “你少在那儿给我装蒜。” 陈永仁见李言睁着眼睛说白话,顿时暴怒起来,张志皓连忙使个眼色,两个属下又向陈永仁靠近了一些,免得陈永仁情绪激动之下,暴起伤人。 不过陈永仁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也不再顾忌李言的署长身份,肆意的发泄着长期积累的不满:“你不是不知道may和我的关系,为什么要和她搅在一起,阻止我们的复合?” “若不是惧于你署长的权势和淫威,may早就接受我了,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 见张志皓等人丝毫没有打断陈永仁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坐在一边看戏,李言也是一阵不悦,不过想想自己现如今的处境,说不定张志皓就是想让陈永仁来刺激自己,好让自己一时激奋之下,慌不择言,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词。想到这里,李言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阿仁,你确定,may是想和你在一起?” “当然,若是may不爱我,为什么要我为生下女儿?她一直都在等我!” 陈永仁声色俱厉的置问道:“是你,趁着我为警队执行任务期间,趁虚而入,横插一杠,你明明都结婚了,还要在外面粘惹草,你找别人我不管,但你不能碰may。” “我在前方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为警队奋斗,但你身为上级长官,却霸战了我的老婆,你真是禽兽不如,枉为人。” 见到车内廉署众人都是一幅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李言不得不为自己辩护几句。 “阿仁,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有一个女儿的?” 陈永仁不知道李言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几个月前,黄sir第一次抓韩琛回来,我在警署里偶然间看到了may,事后经过调查,才发现may有一个女儿,今年六岁。” “而七年前,正好是may告诉我怀孕的时候,按时间来算,莎莎必然是我的女儿。” “哼” 李言冷然一笑:“也就是说,在这七年中,你并没有见过may,也不知道她为你生了一个女儿喽?” 呃. 陈永仁神情一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了看四周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众人,有些心虚,嗫嚅的说道:“我” “我在为警队卧底,为了她们的安全,不能接触家人,所以.”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陈永仁,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李言一脸鄙视的说道:“让我来告诉大家,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may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十五岁进入社会认识了你,你贪图may的美色,欺负她不谙世事,没过多久,may就怀孕了。” “may当时很天真,一心想着嫁给你好好生活。但你其实跟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一心在社团里混着,整天游手好闲,打架斗殴,吃喝嫖赌,经常在和may的家人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去砍人。” “may屡劝无果之下,一时生气,就赌气告诉你把孩子打掉了。” 李言蔑视的说道:“而你呢,得知这个消息非常愤怒,不但将may狠狠臭骂了一顿,还将may家里给砸的稀巴烂,然后扬长而去。” “从此,再也没有回去看过may,这一走,就是七年,直到几个月前在警署里,再次看到may,你很惊讶,才去调查,这才发现may这七年不但没有结婚,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我说的没错吧” 陈永仁埋藏在内心最深入的不堪被李言揭穿,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看到张志皓等人一脸置疑的看着自己,强撑着说道:“我” “我在执行任务,而且may当初明明告诉我,她把孩子打掉了.” 李言得势不饶人,逼视着说道:“不见得吧,再执行任务,能七年都不见may一面,竟然连自己有个六岁的女儿都不知道?” “谁说做卧底就不能娶老婆生孩子了,韩琛也没霸道到这种程度吧?他手下的迪路傻强刘国权不都有老婆孩子?这只能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may,也没有将你们的感情当一回事儿?” 没等陈永仁狡辩,李言就说道:“再说,就算may欺骗了你,可你们之间毕竟有好几年的感情,女朋友就算违背了你的意愿,将孩子打掉了,那你做为男人,即使再愤怒,也应该知道,一个为你而堕胎的女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有多艰难?” “你不能好好照顾她,等她身体恢复健康了,再和平分手。” “你在那种情况下,头也不回的抛弃她,对当时may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在这七年里,但凡只要你回头去看看她,都会发现,may还在苦苦等你,还为你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你没有,整整七年,你都没有关心过may,现在居然还腆着脸说,may是你的老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你” 被揭穿内心阴暗面的陈永仁,恼羞成怒,腾的一下站起,挥起拳头就要向李言扑去,不过张志皓安排在陈永仁身边的两人,看到双方言语激烈的时候,心里就做了防备,在陈永仁起身的第一时间,就将他按回到位置上。 “陈先生,你冷静一下,说话归说话,请你别动手。”张志皓连忙制止道。 (本章完) 第501章 当年内情 第501章 当年内情 李言现在还是警务处的助理处长,若是在廉署眼皮子底下被人揍了,张志皓这些人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的陈永仁血灌瞳仁,咬牙切齿,脸上的表上狰狞而可怖,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咬上李言两口。 “对了,你千万别拿卧底的身份说事?” 李言见陈永仁失去了理智,火上烧油的说道:“你知道那几年,may生活的有多艰难吗?may未婚生子,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婴儿,被她家人和世俗所唾弃,白天她要上班挣钱,晚上还要带孩子,那时候你在哪里?” “九七年回归夜的前夕,我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三更半夜,may一个弱女子,穿着睡衣抱着发烧的孩子,在街上拦着车辆。祈求能有人带她们母子去医院,当时伱又在哪里?” “恐怕你的这些行为,派你去卧底的黄志诚都会觉得不耻吧?” 随着李言的娓娓道来,陈永仁仿佛看到一个弱质女流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下,艰难生活的场景,怅然若失的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子愤怒。 “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和may有私情。” 不等众人置疑,李言自顾自的说道:“从那时候,我开始帮助may母女,但当时我和may并没有任何交情,我是偶然间从黄志诚那里察觉到你可能是卧底的,那时候我并没有其它想法,只是单纯的心疼这个女孩儿。” “原本我也以为你是害怕做卧底连累may,谁知在和may熟悉之后,我才发现,may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当时,你和may分手已经两年了。” “我那时候还一心劝着may和你复合,告诉她,你是有苦衷的,有可能是卧底,也是为了安慰她,让她对生活有信心,因为你的身份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黄sir从来没有明确的说过这件事。” “为了能帮助这个女孩儿,并且免得孤男寡女的被人说闲话,我介绍了我妻子李心儿和may认识,让我妻子去帮助她。” 李言将陈永仁和外人不知道的内情一一道出:“为了让你们以后能在一起,在我的介绍下,may上了两年培训学校,然后考入了黄竹坑警察学校。在九一年的时候,may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被我要到了西九龙警署,做一个文职警员。” “但她基础却实有些差,工作得很吃力,所以我把她调到我身边,接任林国平做我的秘书,其实是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在警队中生存。” “半年前,警队传出我和may有私情,于是我被停职反省,警务处派了调查小组下来,由监管处内务部的何志刚带队,下来调查和我may的作风问题。” “最后经过细致的调查,我和may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并没有外人所想象的那种私情。” 李言的坦荡让陈永仁一愣,廉署的众人也都疑惑的看着陈永仁。 警务处的何志刚,大家都知道,同属纪律部门,何志刚那是号称刚正无私白面阎罗,和廉正公署的曾向荣被称为港岛双盾。 这是数十年破过无数案件从无错案所积下的赫赫声名,只要是这两人得出的结论,港府就没有人不信服的。 即然何志刚断定当时李言和may并没有超友谊关系,那就一定没有,不凭别的,就凭何志刚这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板上钉钉的。 众人看向李言的目光和善了不少,从趁人之危潜下属老婆的小人,又变成爱护属下关心家属的君子了! 李言继续说道:“直到一个多月前,我和妻子李心儿离婚,而你回到警署也有两个多月,却并没有和may复合。” “我私下劝说may几次,她却说和你的缘份早就尽了,你也根本不爱她,现在只是觉得她和你同是警察,又有一个女儿,所以才想着重新在一起,你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所以她不能接受你.” 看到陈永仁陷入了沉思,李言叹了一口气:“直到我和妻子离婚,may才告诉我,原来,她早就喜欢上我了,爱的人也一直是我,只是碍于我是有妇之夫,不想破坏我的家庭。” “现在我自由了,她也不用压抑自己,也不用担心对不起心儿,可以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之间是堂堂正正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看到车里的众人看向自己怪异的眼神,李言脸色有些讪讪解释了一句:“我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帮助了她,随后又照顾了她五年,支持她、鼓励她、帮助她摆脱人生的困境,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再加上我李言的人品、相貌、才华、身份和地位,不说人中龙凤,但也没那么上不得台面吧?我这样的男人被may暗中心宜,也不是太难理解的事情,大家说是不是?” 车里的众人看了看李言俊朗的相貌,一身威严的署长制服,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身居高位又乐于助人,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难怪may会动心!。 其中最开始鄙视李言的女人,此刻看着李言,再看看比李言还帅气,但此刻却是一脸阴郁的陈永仁,顿时觉得,高下立判。 “若是这样的话,may的心思我也能理解。”女人情不自禁的说道。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陈永仁:“你即然七年都没有见过may,连有个六岁的女儿都不知道,连个名份都没给,还有什么脸说人家是你的老婆?陈督察,请你说话要负责任。” 陈永仁顿时脸色涨红,面对对方的奚落和蔑视,愤怒对着李言说道:“我再无耻,可我总归是警察,但你呢?” “不过是韩琛的一个卧底,潜入警方的内鬼,警队荣耀不容玷污!” 众人这才想起,李言才是自己的目标,而陈永仁则是证人,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悻悻的。 李言淡淡的一笑,没有接这一茬儿,而是抛出了另一个让陈永仁五雷轰顶的话题:“阿仁,你知不知道,其实阿孝早就知道你是警言的卧底了” 轰. 陈永仁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脸色瞬间涨红,比老婆被人睡了还要耻辱的站起身,情绪激动的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你休想骗我,你马上就要完蛋了,少在这里抵毁我.” 包括张志皓在内的众人都有些不明白,陈永仁的情绪怎么一下就这么失控了,刚刚心上人投入李言的怀抱,他也没这么激动啊? 车辆还在继续行走,窗子也拉下了窗帘,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也不知道开到哪里了? 李言本来就不耻陈永仁的作为,现在又害到了自己身上,再无顾忌缓缓说道:“你本身是倪坤的私生子,和倪家不慕,也可以理解,但你受黄志诚的委托,去颠覆倪家,这一点儿,我却不能理解。” 愕. 李言一句话,让廉署的众人都愣住了,陈永仁竟然是倪坤的儿子,众人虽然是廉正公署的办案人员,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注意一个普通警员的身世。 众人惊讶看了陈永仁一眼,见其并没有辩驳的意思,知道这应该就是事实。 做警察的要身家清白,但孙永仁即然是倪坤的私生子,按理是不能进入警队的,但现在陈永仁却是一个督察,那就说明,当时可能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以至于警校网开了一面。 这些原由,在档案里都可以调阅的,众人也不觉得李言会在这方面撒谎。 “我是警察.”陈永仁慑嚅着反驳道。 “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个警察!” 陈永仁还没说完,李言就打断了陈永仁,强大的气势骤然暴发,猛烈的向陈永仁袭来,陈永仁的话说到一半,胆气一缩,嘴唇嚅嚅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李言,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但陈永仁,就连车厢里的诸人,面对气势凛然的李言,也是心里一凛,之前觉得李言年纪轻轻,为人又和善,说话不急不缓,众人也不自觉的在心里小觑起来。 觉得警务处真是搞笑,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竟然被提拔为助理处长,真是在开玩笑。 但此时李言身为上位者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暴发。众人才意识到,每一个身处高位者都不简单,李言脸色一肃,身上的威严竟压的众人说不出话来,再也不敢轻视李言。 而身处对面的张志皓首当其冲,更是被压的喘不过气的,胸口觉得无比的沉焖,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竟觉得此刻的李言,比曾向荣看起来还要有威势。 “哼” 李言哼了一声,混身的气势一收,车厢里的气息再次开始流动起来。 “你记不记得,当初阿孝要对尖沙咀五帮人动手的前夕,阿孝的女儿过生日,开party的那回?” 见陈永仁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李言神情一片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场景:“那一次,就是阿孝设计的陷阱,是为了调出潜伏在身边的警方卧底。” “在前一天的下午,阿孝叫人在院子里的四周隐蔽处,装了监控仪器” 说到这里,陈永仁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呼吸起变的急促。 (本章完) 第502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502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李言轻轻撇了陈永仁一眼,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写有行动日期的字条撕碎,丢在了垃圾篓里。而你,以为没人注意,趁着拍照的时候,偷偷捡走了纸条。” “后来,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当时阿孝你就可以揭穿你!” 陈永仁神情一震,失魂落魄的看着李言,脸上的神情像一个迷茫的羔羊 “当时我就在他身边,阿孝自欺欺人,说伱年幼无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你只是被人收买了,想卖个信息而已。” 李言的声音继续在车里回荡,众人虽然不是很了解当时的情形,但横行尖沙咀数十年的倪家被连根拔起,众人还是知道的,只是不如李言陈永仁这些当事人更了解其中的详细。 此时听到这些被淹没在历史中的细节,竟然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也是极为好奇。 “后来行动被当时的陆启昌和黄志诚破获,阿孝让我故意将罗继是警方卧底的消息告诉了你” 李言一脸复杂的看着此刻已然陷入痛苦之中的陈永仁,毫不留情的说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 “后来三叔劝阿孝,清理门户.” 唔.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冷裂的杀气,让车厢里的众人不寒而栗,心脏都猛的缩了一下,陈永仁更是一脸后怕的看着李言。 仿佛这其中蕴含无尽的悬疑,众人纷纷期待的看着李言,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急迫,似乎在催促李言说下去。 当然,李言也没有让众人失望:“阿孝当时一脸痛苦的说道,倪坤一辈都是在为了这个家在奋斗,他也一样。” “虽然阿仁帮着外人算计他,但他是阿仁的亲哥哥,他可以杀任何人,但他手中不能粘自己亲兄弟的血。” 呃. 陈永仁浑身一震,眼神猛然圆睁,如同被破空而出的铁锤重重的击在胸口,喉头一甜,一股心头血瞬间就要吐出。 连忙捂住嘴巴,咬紧牙关,生生的咽了下去,随后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躺在坐椅上,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脑中不断闪现倪永孝的样子。 事实上,就算在原剧中,倪永孝死前,陈永仁一直叫是的倪先生。 “你以为你潜伏的很好,但是不知道,若不是倪永孝顾念着兄弟之情,你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换了几茬儿了.” 想到这里,李言也是不忿,仿佛也是在替早已做古的倪永孝鸣不平:“可是倪永孝被干掉的时候,倪永孝的母亲大哥大姐小弟还有他七岁的女儿被人在夏威夷灭口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哼” “你在帮着黄志诚给倪家挖掘坟墓,这么多年过去了,倪永孝埋在哪里,你知道吗?” “其余的倪家人死在国外,不能落叶归根,你又管过吗?” “不管怎么样,倪坤给了你生命,倪永孝和你流着同样的血,那些倪家人都是你的血脉亲人,你就这么对待他们一家人?” “他们到底欠你多少血海深仇,让你这么仇恨他们” “不错,倪家是毒瘤,是社会渣滓,全港岛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付他们,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李言的话,掷地有声,让陈永仁再次混身哆嗦了一下,眼神依然没有焦距,无神的望向前方。 而身边的张志皓觉得李言的立场有问题,做为一个警察,怎能同情倪家这种社会败类呢? 但想到倪家正是李言卧底搞翻的,而且做为一个警察,李言的话确实有所不妥。但做为一个人,他心里也觉得李言说的没错,别人都可以对付倪家,唯有陈永仁不行,因为他身上也流着倪家的血。 在对待陈永仁的事情上,倪坤或许有罪,对陈永仁的母亲也许做了很多错事。 但虎毒不食子,倪坤对陈永仁,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做为当事人的李言更是见证了倪永孝这个亲大哥对陈永仁的一片坦护之情。不管陈永仁有多大的委屈和仇恨,也达不到自己亲手向亲人下刀的程度。 噢,家人委屈你了,你就可以对他们出手,那有一天,国家委屈你了,那你是不是也会选择背叛? 别拿苦难和委屈说事儿,有些事情可以自由选择,但在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是不能有任何动摇的。 一个连家都不爱,连亲人都不在乎的人,很难说他会有多爱国。 从警察的角度来说,陈永仁没错,但做为一个人,向自己的亲人下手,张志皓觉得也是无法接受的。 法理不外乎人情! 无论是警队还是法庭,在面对亲人的时候,都明文规定了,可以避闲。这就说明,法律也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残的人间惨剧发生,这并不符合法律维护社会安宁的初衷。此人先是不顾感情的抛弃了‘刚刚打胎’的may,后面又潜入倪家去做卧底,真是冷血,而且无情无义啊! 车厢里的众人,此刻都是一脸鄙视的看着陈永仁,对方麻木不仁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厌恶。 “我我没有.” 陈永仁仿佛受不了众人的压力,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是在履行一个警察的职责,我在维护警队的荣耀,我在守护着港岛几百万市民的平安!” 仿佛在替自己辩解,又似乎在说服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心。 “少唱高调了” 李言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不过是为了一个警察的身份而已,你恨倪坤带给你社团的血脉,不光彩的身世。你不择手断,无所不用其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逃避这一切,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警察的身份。” “就像你这样举报我,不过是为了升职,还有夺回may,别说什么是为了伸张正义,维护警队的纯洁性?” 陈永仁如同被踩了尾巴,大声的吼道:“你胡说,你休想污蔑我,你是韩琛的卧底,难道你想否认吗?” 张志皓神情一震,屏住了呼吸,自己在车上搞了这次面对面,不就是为了证死李言,只要李言在激动之下,承认了这一切,那自己就不用回去再审了。 张志皓悄悄打量了一下李言,结果心一下就凉了。 李言脸色玩味儿的看着众人,一点也没有情绪失控的样子,反而是一幅成竹在胸的神情。 “我是不是韩琛的卧底,这需要廉署的人来调查,这是另一回事儿,不过你吗?” 李言淡淡的说道:“你在事发前见过几次梁飞虎?又谈了些什么?你自己最清楚!高小军承诺,由你出面实名举报我,保证你三年之内,升到警司的位置,没错吧?” “你怎么” 陈永仁一愣,情绪激动之下,下意识的问道,但问到一半,看到众人好奇的眼光,瞬间住了口。 但车厢空间狭小,众人又在特意留心,陈永仁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和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已经让众人明白了些什么! 没想到此案还隐藏这么多的玄机,李言还没带回廉署,此刻又暴出了警处长高级助理处长梁飞虎,还有他嘴里的高小军,又是谁呢? 能和梁飞虎并列,并承诺给陈永仁连三年连升三级,肯定不是小人物,但怎么没听说过警处务,或者港府上层有一个叫高小军的? 其他普通办事人员不太明白此事的内情,只觉得案中有案,大为兴奋,但做为接触过其中一鳞半爪的张志皓,却很快就猜测到,能和梁飞虎混迹在一块的高小军,恐怕和警务处副处长高建斌有些关联? 毕竟通过姓氏,也略略能猜到一些,具体的还要再调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看我在十二年前和韩琛的一番对话,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一样被翻出来,重见天日了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李言说完最后一句话,此时已经没有继续攀谈的驾势了,替倪永孝和阿may出一口恶气的目地已经达到,陈永仁这样的小人物,已经不值得自己出手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的倪坤,后来的倪永孝,都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陈永仁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再次传入耳中,神情一震,再次陷入恍惚,眼神也空洞起来了。 而此时张志皓却是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不管怎么样,李言终于吐露了一句实话,他承认那段录相是真实发生过的,车里有录音,还有这么多证人,不容抵赖。 李言淡淡的睨了一眼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廉署众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车辆停了下来,到了廉正公署。 众人下车,几个人带走了陈永仁,张志皓亲自领着李言来到廉署楼上的一间审讯室。 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过来,打量了李言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和张志皓说道:“曾sir吩咐请李sir去三号会议室。” 呃. 中年女性是廉署副专员曾向荣的秘书许姐,张志皓眉头一挑,略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本章完) 第503章 三司会审(一) 第503章 三司会审一 原本以为会在审讯室,没想到却是曾向荣办公室附近的会议室,三号会议室大约有五十多平方,不大不小,一般都是曾向荣和执行处的管理层开内部会议所使用。 而且张志皓注意到了许姐用的是‘请’字,而且依然以长官来称呼李言,这就说明,在上面的人眼里,李言的事情并未定性,或许高层的人做事比较稳妥。 但不管怎么说,都说明了,李言决非是自己回来之前所想的‘死狗一条’? “好的,许姐!” 张志皓对许姐和善的点了点头,然后打发走了其他人,带着李言随许姐一块往楼上会议室而去。 看来曾向荣要亲自出面了,张志皓在这里耍了一个小机灵,人太多,或许等会曾sir一挥手,自己等人就要被赶走。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曾sir许就觉得不会那么碍眼,或许会留下自己,不管什么情景,自己都可以赖着留在现场。 来到楼上,吓了张志皓一跳,就见过道了站了不少的人,警处务副处长高建斌和沈澄赫然在列,还有梁飞虎和何超华两位高级助理处长,分列两旁相对而站,还有几个张志皓不认识的人,想来都是警务处的高层。 看到李言过来,高建斌和梁飞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脸鄙夷的看着李言,而沈澄则是一脸关切的凝视着李言。 “沈副处长.”李言神情随意的上前和沈澄打了个招呼。 沈澄点了点头,问道:“需要帮忙吗?” “待会儿霍启强可能要来,你帮我招呼一下他。”李言想了想说道。 “嗯,放心!”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是在李言的事情发了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形,两人心里都有数,早就商量好了对策。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需要沈澄来主持,虽然在台面上唱戏的只有李言一人,但台下的戏份一点儿也不少。 甚至现在这种局面,有一多半都是沈澄在背后营造出来的。 两人简单的寒暄过后,连理都没理高建斌和梁飞虎一眼,高建斌非常不悦的瞪了李言一眼。 虽然自己是在利用他,但不管怎么说,在公开场所,自己还是他的上级,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但在李言心中,从自己踏入廉署的那一刻,高建斌已经不再是警务处的副处长了,等到自己出来,那是进监狱还是提前滚蛋,都说不定? 三号会议室门前,有两个连张志皓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站在门口,对三人都进行了搜身。 李言也是一脸诧异,深深的打量了一眼,两人戴着耳机,身穿黑色西装,留着寸头,神态刚毅,眼神冷俊,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其中个子中等的年轻人,剑眉星目,面容俊秀,双眼烔烔有神,长得酷似内. 呃. 是新家坡影星李杰。 张志皓则是神情一紧,瞳孔一缩,这明显是大人物的随身保镖,出现在廉署内部还肆无忌惮带着这些人的,肯定比廉署专员姚锦洪的待遇要高很多。 许姐推开门,张志皓悬着心带着李言走了进去,看起来,比即将被审讯的李言还要紧张一些。 刚一进来! 嚯. 不但是李言,就连心里早有准备的张志皓都吓了一跳,空空荡荡的审讯室迎面坐了三位大佬,分别是廉署执行处的曾向荣,保安局的陆建华,还有警务处处长许定安。 旁边还坐了三个更加重量级的人物观审,港澳办的陈主任,享誉胜名的霍举人,最后一个赫然是港府大都督董振方。 张志皓原也知道,李言这个助理处长非同寻常,带回廉署了,摘桃子的人太多,自己年龄轻,资历浅,背景不厚,未必会轮到自己来审,所以才狡尽脑汁的在回来时的商务车里下足了功夫。 不惜逾越规则打擦边球,越线让陈永仁这个关键证人和李言面对面接触,而且还特意盯嘱司机在港岛绕了一圈,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拿到关键‘口供’才回到廉署。 但看到眼前这个审讯的规模,张志皓还是底估了李言案子的重要性,至少曾向荣和董振方的出面,让他知道,此事非常敏感,决非自己所理解的那种‘抢功’。 张志皓面对这种阵势,也有些蒙了圈,很明显,自己做不了主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做为地主的曾向荣替张志皓解了围,抬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盯了张志皓一眼。 张志皓心虚的躲避了一下,脸上露出讪讪的神情。 他知道,曾sir这是在隐隐责怪自己,去西九龙之前,曾sir还提前嘱咐过自己十点之前赶到,现在还拖到近十一点,让这么多大佬一早就在这里等了。不过这么多人,曾向荣也不好当众批评张志皓,不是怕小张没面子,而是大佬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哪有精力听你在这里训斥自己人。 曾向荣没有废话,直接吩咐道:“志皓,你先出去吧,小许留下做记录.” 张志皓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废话,但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曾sir,那我就在门口候着,您这里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 “嗯。”曾向荣点了点头。 张志皓小心的将门带上,许姐在门口的桌子后面做下,打开纸质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这场会谈因为大都督的莅临变得异常重要了,曾向荣提前交待过,不允许任何监视监听仪器存在,只能手动记录。这也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实际上,一直到后世科技发达的时候,稍微重要但不会公开的会议,一直都是这个保密规格。 因为只要是电子仪器监控,就没有办法做到完全保密,就算内部不出现内鬼,电子信号也有可能被人截获监听,还是最原始的人工记录比较靠谱。 曾向荣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李sir,请坐。” 李言看了看众人对面的空地上摆了一张椅子,很普通的会议用椅,也没有小桌板,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位子上坐了下去。 然后面容略带严肃的挺直身板,微微恭敬的面向众人。 在这场面,李言心里一点儿也不怵,毕竟是曾经坐过十几年大国王爷,还曾经做过天下之主,有皇道气蕴在身的,真的拿出天子的气势,会压的众人都抬不起头。 但人在什么位置,就要表现出什么位置该有的逼格,不能过,也不能不及。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被审讯的人员,说实话,在‘铁证如山’面前,这些大佬还能给自己这么多的体面,没拿自己当嫌疑人看待,已经很不错了,若是自己再摆出不弱于人的气势,那就讨人厌了。 就算自己逆势翻盘,也会给人留下桀骜不训,不知轻重的印象。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是好奇的打量着今天的主角李言,之前众人看过档案,对李言都有了一个侧而的认识。 但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惊讶。 即惊叹李言的年轻,也有些好奇,都到这个份上,这个年轻人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害怕或者慌乱的样子。 在曾向荣和大都督眼里,今天李言死定了,眼前这个体面是给北方的。 而在陆建华和陈主任眼里,今天是来见证一场绝地反击的,虽然眼前是沈澄和李言落到了高建斌的圈套中,但沈澄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是高建斌中了计。 两人平时事物繁忙,也没有细看李言的案子,但他们相信沈澄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出现在了这里。 许定安大概是这里面对李言最熟悉的人了,从前几天的照片中,许定安就感觉到,事情未必会像大都督和高建斌所想的那么顺利,是以心中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概念,而是在等到最后的真相。 当然,若是提前许定安和李言交谈一翻,也能知道一些内幕,但许定安有自己的骄傲,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战役面前,不愿意剧透,那会让自己失去期待,反正等不了两天,还是最后亲眼看这两帮人最精彩的交锋好了。 对接下来的场面,许定安是带着一些期待的 而霍举人则是希望自己出面,用自己的影响力给李言多争取一些好的善后处理,这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所以李言的眼光看似在看着众人,实则一脸担忧的看着霍老。 霍老耄耋之年,最主要的是身体还不好,来到这里,都是不放心自己,要为自己保驾护航,这让李言发自内心的感动和尊敬。 “许姐,霍老年事已高,能不能劳烦伱去倒一杯热水过来?”李言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几人面前放的都是时下会议流行的矿泉水,虽然室时空调打的暖意融融的。 但这对于一个老人还说,还是不够周到。 额. 许姐一愣,连忙歉意的对霍老笑了笑,也没请示就出门去了,没过一会儿,端了好几个杯子,给所有大佬们面前,都换成了热水。 就连李言也享受了一份待遇. 感谢的山野小书童和的打赏、各位书友月票、推荐票和宝贵的支持 (本章完) 第504章 三司会审(二) 第504章 三司会审二 杯子里的热水,升起袅袅热气,会议室里略显僵硬的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陈主任微笑的打量李言,此人果然和自己听说的一样,和霍老的关系非常亲近。 而且在现在这种场合,还能这么冷静,身为待审的嫌疑人,却像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从容冷静。 许定安更是期待的看了李言一眼,胸有竹,胜负未可知矣! 而亲自下场做为主审的曾向荣则是暗暗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审,气势就被李言占据了,看来今天想要拿下李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李言,今天请你到这里来,是有一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曾向荣没有再耽搁,看了大都督一眼,摆开了审讯的架势,语气略显严肃的说道:“我们在一周之前,接到西九龙警署的陈永仁督察,实名举报。” “说你是韩琛的卧底,十几年前,受韩琛的委托,潜入警队,意图为他提供警方内部信息,并收取韩琛的钱财。陈督察提供了一份他卧底期间从韩琛那里得到的证物。” “现在我们播放一下.” 说完,曾向荣从袋子里拿出一盘带子,放在桌面上,向许姐示意了一下。 许姐放下笔,上前从曾向荣面前拿走带子,在会议室一旁提前摆着的播放器里操作起来,然后起向将会议室的窗帘掩了起来,会议室的光线一下暗淡了下来。 片刻,会议室里侧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则投影,李言和韩琛两人相互密谋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派一个兄弟到警方去做内应” “.” “我给伱提供一些其它区同行的内部消息,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多立功,尽快升职” “.” “琛哥,我们非亲非故,你却拿我当亲兄弟对待,真的让我感动。没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李言必将鞍前马后、以死相报。” “哈哈哈” “.” 这段录相在场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观看了,但陈主仁和霍老还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画面。 看到画面中的两个狼狈为奸,鬼鬼祟祟的样子,多数人都是面无表情,一点儿其他情绪都没有,画面内容虽然很龌龊卑鄙,但这些人都是手握大权的上位者,都是从底层一步步打败无数对手杀上来的。 什么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见过,比这更黑暗十倍的,都经历过,是以也没人露出什么震惊、憎恶、厌弃的神情。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都是从那个混乱的年代过来的,这里又没有记者,更没有观众,装什么嫉恶如仇啊? 就连代表北方的陈主任,还有眼神不是很好,戴上老镜的霍举人脸上都没有出现异色。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能混到金字塔尖的人物,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无论面什么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冷眼处之,不像普通人,总是认为这个世界就要充满了真善美,假丑恶都是邪恶的,被打击的,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这些人知道,假丑恶不但是客观普遍性的存在,而且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有的,就连最高层,也不例外。 当然,无论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对外都要展示出光明和正义。 这是客观需要,李言如今漏了底,被人抓住了把柄,并且掀了出来,闹得众人皆知,那只能算他倒霉了。 播放了前面十多分钟的内容,后面两人商议细节的地方,就没有再展示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在坐的人时间都很宝贵,不能都浪费在观看证剧上 曾向荣摆了摆手,许姐起身暂停了视频,又拉开了窗帘,会议室重新明亮起来。 “李言,我问你,视频可是真实的,有没有后期配音或是加工合成的痕迹?” 虽然带子已经经过多个部门甄别过,但曾向荣还是依照规矩向李言询问起来,若是李言矢口否认带子的真实性,那就还需要出示证据,来堵住众人的嘴。 毕竟,画面中两个谈话当事人,现在只有李言在活着,没有其他证人。 “是真实的,那些对话,也是我亲自说的。” 曾向荣神情大振,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受到胁迫,在被人威胁下说出的这番话?” “没有,那时候我还小,谁会威胁我一个无名之辈呢?都是我自愿说的” 李言留恋的看了看暂停的画面,许姐选了一个李言的正面照片,那时候李言刚刚大学毕业,一脸的青涩,神情中带着学生特有的那种腼腆和稚嫩,看起来真的非常年轻和不谙世事。 虽然自己拥有系统,可以再次回到少年时,但来到无间道十几年,从懵懵懂懂的一张白纸,变成如今的老油条,李言依然感受到了时间的运行和无情。 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李言回过头,面对房间的一众大佬们。 “那时候的我,多年轻啊!”“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的眼角也有了一些皱纹。唉,岁月无情催人老啊!”李言伸手摸了摸眼角,感叹了一句。 顿时让坐在对面的一群至少都是五十岁以上的大佬们面面相觑! 你小子也太凡尔赛了吧 你才三十三岁,就开始感叹岁月流逝,那我们这些一脸老年斑,头发白的老人,是不是就该收拾收拾东西,再投抬了。 霍老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随后看看脸色沉重的曾向荣,佯装责怪的将脸一板,训斥一句:“年纪轻轻的,瞎惋惜什么?”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老老实实的,好好交待你自己的事情,回答小曾的问题。” 虽然霍老是在指责,但任谁都能看出,霍老对李言的那种不加掩饰的喜爱和维护。 陈主任和陆建华相视一笑,他们从李言混不在意的态度上,看出来李言今天是有备而来,坦然承认了这一幕,更说明其心里有底。 即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大都督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一脸的凝重,示意曾向荣继续发问。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韩琛的卧底了?” 呃. 李言面色一正,断然说道:“曾sir,虽然是我自愿说的,也没有人胁迫,但却不代表,我是韩琛的卧底。” “哼!” 曾向荣一脸威严的说道:“你休想狡辨,你看看录相上显示的时间,是九一年三月二号,而在警队的档案中,关于你最早的记录,是次日的三月三号,也就是你在前一天和韩琛谈妥之后,韩琛第二天替你在警校报名的时间。”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吗?” 说完,曾向荣和大都督都是神情肃然的盯着李言,似乎这样可以震慑其胆,让李言无所辨驳,从而开口认罪。 李言叹了口气,终于走到了今天。 随后神情一肃,正色说道:“我想诸位长官弄错了,我真正加入警校的时间,是一九九零年九月底。” “什么?” 董振方和曾向荣都是豁然转头看向许定安,所有关于李言的档案都是这个警队一哥提供的,怎么可能搞错? 许定安顿时双睛圆睁,不顾旁人的厉声说道:“不可能,李言,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在事发之后,为了怕出错,你的档案我专门派人落实过,在警队的档案库里,最早的记录,就是九一年三月三号。” “为此,我询问了当时有权限派出卧底,而你又能接触到的高级警员们,包括已经退休的,直到现在,也没人说过,他们之前接触过你,给你派过这种任务?” “而且,我还专门向黄志诚询问过,他第一次和你见面,就是九一年九月份,在你警校快毕业的时候。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见过你,你别说在那之前,黄志诚就委托你去韩琛身边卧底了?” “黄志诚现在还在医院,随时可以来现场做证,戳穿你的谎言!” 许定安的话言词锋利、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众人也觉得许定安不会搞错,闲的没事,忽悠这么多大佬一块来闹着玩儿,于是再次转头看向李言。 “处长,你说的没错。” 李言神色一沉,脸上浮现起无尽的哀伤,缓缓说道:“只是,这个人,现在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难道.”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定眼神色大变,瞳孔一缩,然后瞬间睁大,眼中闪现着莫名的神彩,颤声问道:“你说的,难道是” “没错。” 李言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就是前任黄竹坑警察培训学校的校长,叶永昌总警司。” “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许定安有些懊恼,面对众人的疑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向众人解释道:“九十年代初期,叶永昌当时冒然提出关于警队人事提拔的变革方案,得罪了时任西九龙的鬼佬署长卡洛斯,被主管行动的副处长亨利.史密斯发配到黄竹坑。” “当时他是西九龙警署的高级警司,负责主管o记,倒是有这个权力和需要往外面派出卧底。” 简单的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叶永昌的经历,许定安知道,涉及到这些警队内部的机密,曾向荣这个廉署副专员已经不再适合再审理下去了,主要是不了解情况。 真的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是要自己出面,最为合适,是以许定安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询问李言的责任。 (本章完) 第505章 三司会审(三) 第505章 三司会审三 “李言,你可知道,叶永昌是九零年中期被调往警校的,那时候的他,已经没有权力和义务,再往外面的社会团中派出卧底了?” 李言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那我哪儿知道啊?我一个刚入警校的学员,叶sir当时是我能接触到的最大的警官了,又是警校校长,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 “那你详细的说一说,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叶永昌派往韩琛身边的,把细节讲清,不要有遗漏。”许定案皱着眉头询问道 “那是九零年七月份的时候了” 李言开始回忆着前身的记忆,娓娓道来:“我这人头脑聪明,在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都跳过级,到了大学,更是只用三年,就修完了别人需要四年才能修完的课程。” “在大学里,我追过一个女孩,因为她父亲就是警察,她从小崇拜警察,所以我毕业后,一时冲动,就去了黄竹坑。” “谁知进入宿舍不到三天,我就被叶校长招到了办公室,经过一翻了解和攀谈后。他说我人才难得,身体素质也好,根本就不用培训,直接可以升任我为正式警员,然后派我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只要一两年时间,回到警队,就可以青云直上,比别的学员们,要节省好几年在基层打熬的时间。” 李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忿忿然的情绪,众人听到这里,也是惊叹于叶永昌的胆大,李言明显是被叶永昌忽悠了。 没等众人发问,李言就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叶sir在警署的时候,和社团的人斗的很激烈,伱来我往的,相互往对方身边安插卧底。叶sir在西九龙的时候,安排的几个从警校直接派往社团的卧底身份都被泄露了。” “所以,叶sir一气之下,直接从入学的学员中挑取,这样在警校里也没有记录,可以说从报名阶段,就被挑走了,任谁也想不到?” “后来叶sir对我说,卧底暴露有可能是身边有内鬼,泄露了卧底的真实身份,也有可能是因为学员们刚刚经过半年的培训,身上的警察痕迹太重。而学员警年轻,没什么社会经验,也不懂摭掩,是以被有心人看出来了。” “这才从没入学的学员中挑取,不过,我也是运气非常不好,算是第一批的第一个。” 李言说到这里,略带着郁闷和沮丧的说道:“叶sir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也没有报过上面批准。当然了,他说上面也不可能批准的,将还没有经过正式培训的社会人员派往社团,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 “叶sir刚去警校,思维还停留在o记任主官的时候,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不被上级采纳。而自己又刚好被调到警校任校长,他有些忍不住,又遇到我这么一个好苗子,是以才尝试一番。” 许定安略略点了点头,叶永昌他很熟悉,两人之间也算老朋友了,也经常在一起聊天,对方经常有各种种样的设想,这确实是像叶永昌那种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你刚刚说是第一批的第一个,那叶永昌后来还有没有派过其他人.” 李言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他用我也只是做为试探,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自己也不敢大规模的尝试?” “开玩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什么经验都没有,也没有相关的技能和素质,万一出人命了,或者被媒体报出去了。不但警务处高层饶不了他,舆论沸腾之下,就连警队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许定安略略点了点头,叶永昌已经死好几个月了,因为在任上死去,警队还为他办了风光的追悼会,被评为优秀警务人员等多项荣誉追授,没想死了还不让人省心,为自己留下了这么一摊子破事儿? 许定安此时已经相信了大半,但还是有很多疑问,看了看眉头紧蹙、一脸惊叹和不相信的大都督和曾向荣,还有听的目瞪口呆的陈主任和陆建华。 这种事情,确实很少见,也很离奇,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若李言说的是实话,那整个局势也将彻底反转,之前一系列的斡旋和安排,都会被推倒重来。 所以一时半刻,众人脑中都在思索着该怎么面对这些突然暴出来的猛料,李言到底是官还是贼? 众人也拿不准了,所以都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许定安思索了一阵,知道大家顾虑什么,又问道:“空口无评,你可能提供得出来证据?” “你要知道,现在叶永昌已经不在了,你说的这些事情,他也不能为你证明。而且,我们警队的档案对你的记载中,最早的时间确实九一年三月份。按照你刚刚说的,你加入警队的时间,应该是从九零年底开始记录的,叶永昌为什么没有把你的这段记录并入警队内档?” “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叶永昌这种做法是绝对的违规,不被警例所允许的。但鉴于你当时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学员警,又没接受过相关培训,对警队上层的运行不太熟悉。” “做为警校校长的叶永昌所做这种违规的事情,和你无关,只要你能拿出你在九一年之前加入警校,并受叶永昌妥托,进入社团执行潜伏任务,那我们警队是可以承认这一切的。” 大都督和曾向荣面面相觑,和陈主任还有陆建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若真实情况是这样,那确实是不能不承认。叶永昌虽然违规,但李言是无辜的,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人家又不知道你警校校长有没有权力派人去当卧底。进了警校,就是军事化的管理,长官的命令,就要毫不犹豫的执行,哪怕是错的? 只要不是明显违法的杀人放火,执行命令是警员的天职,都是没错的,不能把叶永昌的错误,算在下面的学员身上。 就像你开车肇事了,现场的交警让你回家,你走了就不算逃逸。 至于交警这种做法对不对,甚至于他是不是假冒的交警,都和你无关了,只要他穿着警服在大街上执勤,这个责任都需要警队来负,而不是个人。 只要李言之后的所做所为,按规矩向叶永昌做了汇报,那李言就是无罪的,至于叶永昌怎么处理,和李言无关,现在就只看李言能不能提供得出来证据了? “当然有了!” 李言断然说道:“我需要见我的副署长,霍启强警司,他此刻应该到了外面。” 许定安点了点头,看了曾向荣一眼。 曾向荣无奈的看了看大都督一眼,只好吩咐一边做记录的许姐:“你出去看看,霍启强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就让他进来。” “是,曾sir!” 许姐应了一声,然后出了门,没过一会儿,许姐推门进来,站在门口的位置,一脸为难的说道:“曾sir,霍启强拎了一个箱子,门口的保安要检查,他不干,所以被堵在外面了。” 曾向荣转头看向董振方,门口的保镖是大都督带来的,他也无权指挥。 董振方看着许姐身后露出的保镖身影,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一脸轻松笑容的陈主任和霍老,于是点头说道:“即然是霍老的孙子,那还担心什么,不用检查了,放他进来吧!” 随后保镖放行,霍启强一身总警司的警服,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众人眼神一凝,没人注意霍启强,反而是看向那个手提箱,那里面一定装着李言所说的‘证据’。 霍启强看到一屋子重量级大佬在坐,也是有些怵头,不过看到自己爷爷也在场,心里略微定了定。 霍举人脸含微笑的说道:“即然李言让你进来,你就按他说的办吧,别冒冒失失的。” 霍启强点了点头,看向李言。 “把箱子打开,找出编号001的带子,在对面的机器上放一下。”李言吩咐道。 霍启强连忙将手提箱放到一个无人的桌子上,打了开来。 几位现场的大佬都好奇的往里看去,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不少录音录相带,还有一些文件和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许定安眼神一缩,神情凝重起来,他早有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揭出了李言更深一层的身份,竟然是叶永昌的卧底。按理来说,李言后来回到警队,叶永昌就应该把李言之前的档案归到警队内档中来。 但叶永昌并没有这么做,许定安知道,叶永昌虽然做事想法多,但却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或许这里面就有非常特殊的原因。 而叶永昌在几个月前脑溢血,猝然离世,而那时候,李言也早已是总警司警衔,而且还做了两年多。这么高级别的卧底,在港岛警队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而叶永昌并未向自己汇报。 李言也并没有向自己说明,这里面一定藏着很深的秘密,很有可能是骇人听闻的。 以至于两个总警司,瞒着自己这个警队一哥,在私下里操作。 (本章完) 第506章 三司会审(四) 第506章 三司会审四 霍启强带来的手提箱里,竟然放了那么多资料,肯定都是李言这么多年卧底得到的隐密。 不然,难道李言会把无关紧要的个人物品,带到这个庄重的场合吗?肯定都是今天用得上的。 许定安只是暗暗期望,这里面的东西,不要对自己带来重要的影响,自己马上就要退居二线的人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其他人都还没有意识到,那里面的东西,极有可能引起警务处的另一场不压于李言是韩琛卧底的地震,在霍启强操作的过程中,还饶有兴致的相互小声的交谈着。 或许,此刻,虽然还没有看到证据,但大家已经在心里相信了李言的话。 即然李言有叶永昌为他背书,那今天的审训,也就变成一场误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就不必紧张了。 大都督神情复杂,虽然感到有些遗憾,但也不是太过失落。 李言即然不是韩琛的内鬼,沈澄也就不会受到牵连,那高建斌的攻击,就算被李言化解了。 高建斌故然不能建功,但这次出手,也不算什么罪过,现在也没有诬告反坐的例子,最多算是平手,两人回到原点,再次竞争了。 沈澄想要上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李言则是好整以瑕,神色轻松的看着这一幕,当年穿越过来之后,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就发现了原主竟然是叶永昌的卧底,还是连一天警校都没有上过,因为和韩琛身边的傻强是发小的关系,就被派到韩琛身边,再伺机往倪坤身边钻营。 李言一边也是惊讶于叶永昌的胆大包天,另一边也有些感慨原主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回到和傻强等人一起的宿舍里,还从装‘学习资料’光盘的盒子里找到了一张隐秘的专门和叶永昌联系电话卡。 李言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自然不像原主那么单纯。 二话没说,出门就买了个录音机,准备录一些‘证明材料’,免得万一最后落得陈永仁那样的下场,档案被人洗掉,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回不了警队的下场。 原剧中的陈永仁两个能证明身份的顶头上司,都意死掉了,这也是倒霉的没边儿了。 李言决不会把命脉寄托在别人手上,还是要掌握,所以这些年,也录了不少和叶永昌会面的场景,一点儿也不害怕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 反而利用这些东西,给高建斌和梁飞虎布了一个大大的陷阱,两人倒也听话,一头就钻到了李言的袋子里。在韩琛死后,从权哥那里得到了韩琛留下的包括有高建斌的‘把柄’之后,李言就和沈澄摊了牌。 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和盘托出后,沈澄大为惊喜,看着现场一大堆的‘内幕资料’,激动的不能自已。打败高建斌,登上一哥之位的机会就在眼前,沈澄不但高度赞扬了李言,随后两人一商量,你一言我一语的,因势利导,布下了这盘反杀之局。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这才有了今天的三司会审。 其实真正要审的人,不是李言,而是高建斌和梁飞虎。为此,沈澄还撺掇着警务处的高层们,裹挟着高建斌和梁飞虎来到了现场,免得梁飞虎这个内鬼得到消息提前跑掉了。 霍老见到事情反转,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一边转头和陈主仁小声的交流着,显得心情很是愉快。 在众人脑中转着不同的想法的时候,霍启强已经按下了播放键,刹时间,一老一少两个人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叶sir,我是李言。” 这是李言略显慌张的声音,声音明显比现在要清朗一些,说话也略略透出了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轻浮和跳脱。 有李言之前的铺垫在先,除了陈主任和霍举人之外,其他人都很容易听出了另一人的声音,叶永昌有些不悦,情绪也显得有些着急:“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说过吗?” “你是卧底,伱懂不懂,什么叫卧底?就是警方的密探,就算没有受过培训,你也应该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工作,成龙的电影,你看过没有?007,你知不知道?” “我之前是怎么交待你的,你这样三天两头儿给我打电话,万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轻则会被人打成重伤,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严厉中略带牢骚埋怨的斥责声,足以听出说话之人内心的那种焦灼和无力感。 许定安一下就听出来,这个说话的声音,必然是叶永昌无疑,两人打了半非子交道,无论是对方特有的嗓声,还是那种气急败坏训斥人的语气,就算化成灰,许定安都不会听错。听到这里,许定安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眼神温和的瞟了一眼李言。 这下可以放心了,不管怎么说,警队里出了一个助理处长级别的内鬼,对于自己这个一哥,总是脸上无光的。 看到陈主任和董振方一脸询问的神情,许定安微微点了点头,肯定了叶永昌的身份。 陈主任脸色轻松了起来,董振方而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叶永昌和李言虽然只对话了一句,但由于之前李言介绍的内情,大家都知道,这时候的李言只是大学刚毕业,没有受过警队培训,直接被从一个青涩没有经验的学生转变了一个卧底,恐怕有些慌恐不安,显得很是不适应,是以经常给叶永昌打骚扰电话。 搞得叶永昌焦头烂额的,可能怕李言出事,又不敢放开了训斥,只好憋屈的应付着,谁叫他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种尝试。 不管怎么样,要对李言负责,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若是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出事,叶永昌是无法向警队,也无法向李言的家人交待。要是港岛几百万市民知道叶永昌一个警校校长,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让一个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大学生去社团,做这么危险的卧底工作,估计能把警务处给掀翻过来,许定安很是理解这种情况下叶永昌焦虑的心情。 这可能也是叶永昌后来没有把这种设想扩大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方案明显有很大的缺陷,卧底的身份是保密了,可专业素质太差了,对方就像一个刚出社会的孩子,怎么可能胜任这种高强度的特殊工作。 许定安也是缓缓摇了摇头,老叶实在是太莽撞了! 声音继续响起 “叶sir,今天是真的有重要情报,不能不汇报啊?” 叶永昌叹息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好吧,好吧,天天都说有重要的情报,傻强带你去杀个鸡,韩胖子的老婆养了个小白脸,你都说是重要情报,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你” “唉,算了,你快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我上午还有个会议,马上就要开了,给你五分钟,长话短说。” “今天韩琛交给了我一项任务,让我去警方卧底。”李言的声音中透着股无奈。前身确定不怎么靠谱,也没什么经验,跟着傻强去按摩一趟,也当做情报往上汇报,搞得叶永昌焦头烂额的。 “什么.” 叶永昌惊讶的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叫韩琛让你来警方卧底?”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韩琛和你一样,觉得我人才难得,看中了我,想把我派到警队里,给他当内鬼。” 李言语气中略显得意的说道:“前两天韩琛就和我旁敲侧击的暗示过,我不是想着你的盯嘱,没有重要消息,不要联系你,所以也没和你说。今天他直接和我摊牌了,要把我送到警校去。” “说什么对我也有利,我这样的人才,混社团实在是太可惜了,以后他会支持我在警队发展,那样有更加美好和远大的前程。” “那你怎么说的?”叶永昌着急问道。 “我答应他了” 叶永昌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把你派到韩琛身边,就是想让你取信于他,然后再想办法混到倪坤身边,你怎么可以答应他,再回到警队呢?” “艹” 年轻不谙世事的李言当即不忿的顶撞道:“你说的容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任务。可你也要想想,我现在什么身份?只是一个小弟啊,一个跟了韩琛才四五月的马仔,老大让我干什么,我哪有资格选择啊?” “这也就是去做卧底,韩胖子还想着攻心为上,慢慢劝我。不然,要是其他的事情,他吩咐下来,我敢说的不字,他马上就会翻脸,把我打个半死,你信不信?” “嘶” 此时的叶永昌明显有些牙疼,李言说的也有道理,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随后无奈的说道:“即然这样,那你就按他说的来,先回警校来。” “刚好,你小子没有受过训练,完全是个生瓜蛋子,把你放出去的这几个月,我是后悔的不得了,整天吃不好睡不着的,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没法向你家人交待。”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把缺失的这一课给补上,好好接受一下培训。” (本章完) 第507章 三司会审(五) 第507章 三司会审五 李言顿时喜悦的说道:“那这样就是说,我不用再做卧底了?” “不,你还是要做卧底。而且,现在受韩琛委托后,你的身份更加重要了。” 叶永昌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把李言浇了一个透心凉:“现在我们只有根据这种意外事件,临时再调整一下计划。” “啊!” 李言情绪低落的说道:“难道警校毕业后,还让我回韩琛这里,那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不,韩琛那里你是回不去了。” 叶永昌思考了一下,神情振奋了起来:“刚好,我原来的下属,尖沙咀分区警署的黄志诚,前两天给我打过招呼,等到下一界学员毕业的时候,帮他留心几个好苗子,他要派往倪家做卧底。” “到时候,等他来挑卧底的时候,我把伱推荐给他,再往倪坤那里安排。” 呃. 李言发着牢骚道:“合着我天生就是做卧底的命啊,无论到哪,都要给人派来派去的?” “那我的‘投名状’怎么办?” “什么‘投名状’?” 叶永昌一愣,随即情绪紧张的说道:“你不会是杀人了吧?” “没有,我是警察,怎么可能杀人呢?” 李言无奈的说道:“昨天韩琛在和我谈话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和韩琛称兄道弟,说了很多违背原则的话。什么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誓死相报之类表忠心的话。我估计,韩琛会将我们的谈话录下来,做为以后我不听话了要胁我的把柄.” “嗨” 叶永昌不屑的说道:“我还当什么,只要你小子不杀人放火,说点效忠的话算什么,实话跟你说,就算你去帮他打人、收债、看场子、交易洗衣粉,这也不算什么?” “卧底要取信于人,本来就要和那些烂仔打成一片的,你不干这些破事,怎么和他们融为一体。” 仿佛怕李言背思想包袱,叶永昌安慰道:“这些你都别放在心上,尽管说,韩胖子录再多也没用,他要胁不了你的,由我给你做证,连法庭都不用上。” “可是他还给了我大约五六万港币来收卖我,这钱现在就在我手上,怎么办啊?我能收吗?”李言此时的表现还很青涩,问出的问题也很傻白甜。 听得办公室的众大佬们都是一脸愕然的神色,想到当时李言的状态,这种生瓜蛋子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纷纷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露出善意的微笑。 “当然不能收了,这些都是黑钱” 叶永昌断然否决道,然后语气一缓,又说道:“不过呢?你的情况特殊,之前我不是说要给你拨一笔经费吗?” “但警校的预算确实很紧张,再加上你本来就是一个穷学生,一下子有钱了,也容易惹人生疑。刚好,这笔钱来路也‘正’,你就拿去吧,就当是我批给你的。” 呃. 李言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这是黑钱吗?怎么又能用了?” “原本你是要上交的,但现在韩琛肯定更加关注你了,这个身份很重要。若是以后你潜入倪家,有韩琛暗中关照和支持,你的安全也大有保障,有他背书,你也能更快的接近倪坤,所以,这个身份还是要保留。” 叶永昌解释道:“你现在把钱给我,然后我再打报告向上面解释这笔钱的来由,然后再汇报你的情况,再向上面审批经费给你,这一圈程序走下来太难了。” “而且肯定也是批不了,与其脱裤子放屁,不如省略掉这个过程,你直接拿去,就当是我拨给你了。” “你放心,在你的档案上,我会记下来的,就算有问题,也在我这里,廉署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李言半信半疑的说道:“那好吧,警队内部的事情,我也不懂,反正你是我的上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出了事,你得替我兜着。” “放心,只要你不瞒着我私下做一些违法违规的勾当,随时向我汇报实际情况,我批准后,就没问题了,事后我会在档案中记录下来,就算一哥也找不了你的茬儿。”叶永昌说道。 此时霍老询问的看着许定安,想确定叶永昌说的是不正确的,有没有晃点小李言? 许定安点了点头,向众人解释道:“确实是这样,一般警员出现这样的情况,都要写报告,还要上级长官签字认同,有些时候还要有旁证。但卧底工作有他的特殊性,时效性和程序上都可以便宜行事,为了保密,只需要口头和直系长官打个招呼就行了。”“只要长官做好记录,就不算是违规违记。” 旁边的曾向荣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他早些年也做过一段时间的警察,对于警方的这些操作手法,也是理解的。有时候一线的事务,很是复杂,没办法像各个部门那样,去严格的尊照办事规定和流程。 事实上,廉署近些年,已经不再介入警队员佐级警员的收受钱财的事情了,这些都由警务处内务部去查处,就算收到举报,也是直接转过去,交由他们自己处理。 只有督察级以上的警官出现腐蚀行为,才会介入调查,因为一般情况下,督察级别以上,就不会放在外面执行一些特殊任务了,也不存在便宜行事的需要。 前些年因为查处警队腐蚀现象,揭穿了好几个卧底的身份,甚至还有一个因为廉署的干涉暴露身份而殉职,引起了警队极大的抗议,闹到了大都督府。 最后经过各方协商,员佐级的警员腐蚀案件,就转交警务处来监管,廉署不再有这方面的职能。 录音播放还在继续,李言慑嚅的声音响起:“对了,叶sir,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做个证明?” “什么证明?” “就是证明我的警察身份.” “什么意思,你的警察身份不是很明显吗,还要做什么证明?”叶永昌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的,叶sir。” 李言说道:“你看哈,你派我到韩琛这里卧底,韩琛又派我去警队,然后警队又派我去倪家,这样绕来绕去的,很是繁琐啊,我怕搞乱了,万一最后证明不了我的身份,那我不是冤死了。” “我这边有录音机,你给我做个身份证明,这样,不管卧几个底,我都不怕了。” 李言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就像他明明是大学正常毕业,叶永昌为了派其去韩琛那里,将学校的档案改成开除,以取信韩琛。 而韩琛为了送李言去警校,又去学校收买高层,把档案改成合格毕业。 后来,黄志诚把李言派去倪家,再次出面,将李言的学校档案改成开除,以增加合理性。 为此香港大学的校长还给叶永昌打过电话,毕竟第一次修改,就是叶永昌以警队的权利要求校方配合的,还出具了官方的证明材料,后来韩琛钱后,校方高层偷偷又做了更改。 但因为这份档案的特殊,校长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后来报到叶永昌这里。叶永昌略一思忖,就知道是韩胖子搞的鬼,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让校长又改了回来,又出具了一份证明材料。 后来黄志诚出面,再次改为为除,还是出了一份官方的证明材料。 就连校长也是一头雾水,一份正常的学生档案,招你们惹你们了,这样改来改去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暗叹社会太复杂,还是学校单纯一些! 叶永昌也没有解释,只是告诉校方,这些套娃似的材料可以出具,但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不然将承担法律责任。 校长无奈,只好将所有的资料严秘的收起来,等待未来有一天来做证明,或者官方来取。 在黄志诚眼里,李言是单卧的卧底;但在韩琛的眼里,李言是双面卧底;只有在叶永昌眼里,才知道李言是三重卧底。 确实有些太绕了,脑回路稍微不清晰的,就被绕进去了。还好现场的众位大佬们都是人中龙凤,逻辑思维强大无比,还是搞得顺的,不至于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靠” 叶永昌惊讶的问道:“有这个必要吗?我这里有你的档案,我还可以亲自为你证明,你还要什么录音?这种东西一旦保存不善落到别人手中,你就有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 “你说有档案,可我的档案只是你在个人电脑上编辑了一下,都没有入警队的公共档案库,万一哪天被你调皮的小孙子给删了,或者电脑中病毒,格式化了,我找谁去啊?” 听到李言提起这一茬儿,叶永昌有些心虚,悻悻的说道:“我我不是怕泄露吗?” “一旦把你的档案放入公共档案里,很容易就被别人查知了,警队高层也不是铁板一块,难免没有社团的卧底,那时候你才真的危险了。” “放心,我叶永昌做为高级警司,警校校长,我做的档案,自然有我的背书,你怕什么啊?等到你明正言顺的回归警队的那一天,我会把你的档案和警队的公开档案合为一体,不就行了。” (本章完) 第508章 三司会审(六) 第508章 三司会审六 “你那里是你的,除了你,现在谁还知道我是警察,一个在警校一天培训都没接受过的。我连个同期同学都没有,万伱那一天得了老年痴呆,把我给忘了,我到哪说理去,哭都没地方哭?”李言口无摭拦的说道。 叶永昌顿时怒道:“靠,我顶你个肺的,小免崽子,老子才四十多岁,身体棒棒的,怎么可能得老年痴呆,你咒我是吧?” “嘿嘿嘿” 李言痞赖的说道:“哪能呢?我当然希望叶sir你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只是我这人小心眼,被你们这么派来派去的,我脑子转不过来,心里害怕啊?” “万一时间长了,你这么让我卧来卧去的,搞乱了怎么办?你就给我做个证明,我心里有底,才能踏实的去给你做卧底啊!” “什么叫给我啊?” 叶永昌明显很是不悦,断然纠正道:“你虽然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可也宣过誓,你是在为警队,为港府做事,为了保卫港岛几百万市民,可不是在给我做事,这点儿可不要弄混淆了!” 叶永昌说完,然后无奈的说道:“好吧,你录音机打开没有,我这就给你证明,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妥善的保存,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不然,害了你的小命,可别怪到我身上?” “没事儿,叶sir,我会小心的,已经开了,您说吧.” “咳咳.” 叶永昌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的说道:“我叫叶永昌,警员编号ssp0268,现任职务,黄竹坑警察培训学校校长,李言是我校正式学员,于一九九零年十月一日,受我委派,潜入倪坤手下头目韩琛身边做卧底。” “李言警员身份是真实有效的,现在时间是,呃一九九一年三月三日上午十点钟。” “好了吧” 李言满意的说道:“好了,有了这个,我就不怕弄乱了,多谢你了,叶sir。” “我是你的上级,保护你的安全,配合你的工作是我的义务,说什么谢谢啊?好了,接下来,你要更加注意你的身份了。” “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你的卧底身份才变得有意义,韩琛会在你身上下很多功夫。接下来的时间,哪怕在警校,你也要当心,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份。” 叶永昌小心的叮嘱道:“若是怕弄混了,你就把我和你之间的接触暂时忘掉,就算是在警校,你也要牢牢记住,你就是韩琛派来的卧底,你的大老板不是我,而是韩琛。除非生死关头,否则我不找你,你就当做不认识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叶sir” “好了,就这样,挂了!” “.” 随后声音陷入一片沉寂中,廉署会议室的一干人等,都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言。 如果这段录音是真实的,那就可以直接推翻之前的所谓‘证据’,李言无论在韩琛面前承诺了什么,收了多少钱,都变得不再有意义了。 这意味着,在此之前,李言就是警察了。 而且仍是警方的卧底,只不过不是黄志诚的卧底,而是叶永昌提供的背书。 此时霍启强已经喜不自胜了,两眼放光的看着李言,果然,姐夫还是有备而来的,自己算是白担心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在此之前,大家都做好拿下李言,然后再和沈澄谈话。 接下来,就对外宣布高建斌接任警务处新一任处长。 但李言提供的证据,推翻了大家的设想,事情回到了原点,重新变的扑朔迷离起来。李言一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但沈澄和高建斌之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大都督做的安排,也算白费功夫了。 现在当着陈主任的面,李言非但无罪,反而是增加了一些功劳。 这么算来,沈澄不但不算是有眼无珠,所托非人,反而还算有识人之明,无过有功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许定安也是没底了。 他很想直接宣布李言是清白的,此事到此结束,因为他怕李言放在边上的箱子里有什么更加劲爆的内容。许定安隐隐觉得,事态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沈澄请出陈主任,明显也是放出了胜负手,说不定后面就埋着什么杀招。若是此时能收场,离开了众人的眼皮子,再有些什么隐密,也能当做内部事物,从容处理了。 但这里上有大都督董振方,还有代表北方势力的陈主任。 陈主任从来到廉署之后,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谁知道他知道多少内情? 自己此时出面了结此事,明显会偏向高建斌,那样反而对已方不利,最好由大都督在表面上主动做个人情,将李言的事情揭过去,就此收场,那是最好不过的。 想到这里,许定安深深的看了大都督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儿。 而此刻能做主的大都督心里却有些进退难断,碍于陈主任当面,也有些踌躇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知道,是已故前警校校长叶永昌有问题,总不能硬着头皮,否认叶永昌的安排,再把当时少不更事的李言说成违规违纪,硬往坑里拖吧? 李言身份是小,但高建斌能不能上位是大,董振方有些不甘心,就算李言不是内鬼,但最好也别让他这么清白,落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在身上,暂时被冷处理。 等到高建斌上位后,再给清干净,官复原职也无关紧要了。 想到这里,董振方心里一动,没有在意许定安隐晦的暗示,轻轻的瞟了一眼曾向荣。 曾向荣眼神一凝,心里闪过一丝为难,略略犹疑了片刻,然后抬头断然说道:“李言,你提供的录音,现在真假难辨,我们很难分清是不是你找了一个声音相同的人,配合着你说了上面一翻话,所以.” 曾向荣的话一开口,霍老脸色一变,看向董振方,明显变得不高兴起来了。但也是碍于大都督的威严,没有开口驳斥,而陈主任则是微微一窒,笑容不变,眼皮也眯了起来,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显得含意莫名。 许定安更是神色一变,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微微一叹,老友的名利心还是太重了些,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想放弃。 之前摆了那么多的姿态,实际上还是因为可以拿下警务处长的位置,在此基础上,才愿意做出一些胜利者的宽容,而现在看到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就露出了真实的心意。 港岛和大陆紧密相连,地域又极为狭小,北方那个大国,也就是要为了更南方的那片区域,所以才会给港岛更多自由和权限,并不是港岛本身具有了和北方单独说话的实力。 所谓千金买马骨,港岛就是那个吸引千里马的马骨,实际上是值不了千金的。 若是这样,港岛依然自外于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享受超一等的假洋鬼子待遇,只能是让内地十几亿同种同源的同胞们厌恶,等到失去北方民众的亲缘之情,那个强势崛起的大国没有耐心的时候,等待这片区域的,只能是沉沦。 港岛从地缘上来说,和北方大陆是一体的,任何外界的势力,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插手,与其左顾右盼,不如死心踏地。 老友糊涂啊. 港岛以前是维多利亚的,以后是北方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自己的。因为太小了,跟本立不起来,没有大树依靠,就只能如风中飘零的残叶,被秋风一打,就零落成泥斩做尘。 曾向荣说到这里,似乎是感觉到了会议室里气温的下降,话锋一转,略微缓了缓:“所以我们还要拿去做专门的鉴定,才能确定他的真实性?” “那你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说录相之类的,可以证明你和叶永昌之间的关系的?” 曾向荣也看到了那个箱子,觉得大都督似乎有些太着急了,人家的底牌都没亮完,就急着找茬儿,很是不利啊? 还不如再看看,或许接下来的发展,会让大家都不用再做选择。 “当然有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份录音,也很重要,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听一听。” 李言似乎早就预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见此情形微微一笑,向许定安询问道:“本来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会向许处长汇报的,只是这些事情,是警务处内部的事情,还需要请示许处长的意见。” “想必大家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而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事情也和我隐藏的身份有一定关联,要想完全解释清楚,都是绕不过去的?” 许定安心里不安的跳动了一下,李言的表情太沉静了,笑容里藏着一些莫名的意味。熟知李言性格的许定安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不仅仅涉及到警队内部的隐秘,再说下去,恐怕就会翻起滔天的巨浪。 能让两个总警司级的高级警官隐瞒了十多年的秘密,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 许定安知道,或许在此之前,恐怕李言就搞清楚了所有的隐秘,而没有对自己汇报,坐视高建斌和梁飞虎造起这么大的攻势,也是藏了诱敌深入的心思。 都是时局所致,不是不给自己面子,实在是沈澄和高建斌这两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头,也顾不上规矩了。 局面发展到现在,董振方和陈主任这两个代表两方势力的人都在现场,接下来的场面谁也控制不了了,李言此时的询问,更多的是一种歉意,还有对接下来要爆出来的内幕让许定安心里有个准备。 (本章完) 第509章 三司会审(七) 第509章 三司会审七 说实话,许定安是想到此结束的,但大都督不甘心,他也没有办法。 转头看了看董振方和陈主任都用一种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李言,今天这么多人到场,就是想把当年的事情搞清楚。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港府高层,而霍老德高望重,也知道轻重,警队内部的事情,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保密的。有什么话,你尽管畅所欲言,不用再有顾忌。” “好的,处长” 李言得到肯定的答复,转头吩咐道:“启强,把编号2的带子拿出来,播放一下。” “好的.” 霍启强脸上露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今天这瓜可吃大了,竟然探知了尘封多年的隐秘。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算是港府核心了。 至于是不是在跑腿,扮演服务员的角色,霍启强并不在意,能在这种场合出现,就算是服务员,那也是举足轻重的。 没看到那个廉署的首席调查主任一脸羡慕的守在门口,想要进来打下手? 开心的按下播放键,霍启强一脸期待的回到打开的箱子边上,继续守护着。 “这是大约九五年底的时候,倪永孝除掉了倪坤遗留下的四大悍将,并且查到了黄志诚指使韩琛的老婆杀掉倪坤,报复警方,炸死陆启昌警司之后的事情了。”李言简单的的做了一个背景介绍,让这些人能更好的理解接下的录音内容。 当时陆启昌罹难,影响很大,这件事情大都督也是知道的,就因为这样,大都督震怒,才下令警务处严查此案,给北方一个交待的。 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陈主任也是表情严肃起来,声音继续传开 “叶sir,我查到一个惊人的内幕消息。”李言的声音刚刚传出,许定安就是一惊,而其他众人则是非常好奇的听着,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不要动不动就惊人嘛” 叶永昌一幅稳若老狗的样子,用过来人的语气,提点着李言:“你们这些卧底,就喜欢大惊小怪的,这种耸人听闻的词不是随便就可以用的,你也不是小警员了,都做督察的人了,不能稳重点啊?” “了不起就是倪家又出了什么事,再说了,一群社会渣滓,能有什么惊人的事情?” 李言却是显得有些慌恐不安,语气有些发颤的说道:“真的,叶sir,我想我查到了倪坤之死背后的真正疑凶?” “什么?” 叶永昌不解的问道:“倪坤的案子不是早就定了吗?是黄志诚撺掇韩琛的老婆,派人谋杀的,老黄也承让了这一点儿。为此黄志诚还被警署解除一切职务,在家里停职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上面严令要为陆启昌报仇,要对付的人是倪永孝,伱闲得没事,查什么倪坤啊?” “他都死多少年了?怎么又冒出一个什么真正的疑凶?” 李言急着说道:“叶sir,黄志诚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真正要杀倪坤的是梁飞虎。” “梁飞虎?” 叶永昌一惊,明显有些不信的问道:“西九龙副署长梁飞虎?怎么可能?怎么又扯到他了?” “他怎么会想要杀倪坤,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也不想的,但今天,我从倪永孝这里得到一个天大的隐秘,梁飞虎很有可能是倪坤派往警队的内鬼?”李言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不但录音里面的叶永昌愣住了,就连坐在廉署会议室里的大都督和曾向荣也傻眼儿了。 而陈主任和保安局长陆建华则是颇感好奇的听着,眉头微皱,似乎也有些意外。 许定安眉头一跳,果然如此,怕什么来什么啊 李言和沈澄的反击开始了,而且还是如此的迅猛和激烈。一上来就盯上了警务处五大部门之首,行动处的负责人,高建斌的第一心腹,高级助理处长梁飞虎。 许定安深吸一口气,事情即然已经捅破了,那就索性把它全都翻出来,反正自己要退休的人了,这些事也和自己没关系,也不会有人和自己一个已经丢弃权势的人计较的。 在这里,有陆建华和董振方这种大佬,还有陈主任在一边虎视眈眈,天踏下来,也有个儿高的顶着。 许定安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离播放器最近的霍启强脸色涨红,显得情绪非常激动,不时的悄悄打量一下在坐众位大佬们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得知警队这么重要的内幕,让强子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靠” 叶永昌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嗓门也大了起来:“李言,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梁飞虎可是总警司级别的高级警官,你要是诬陷他,这个罪名可不轻啊?” “叶sir,这种事情我能不知道吗?” 李言也是急力的争辨道:“倪坤遗留有梁飞虎当年向他表衷心的‘投名状’,倪永孝从倪家的老宅里找到了这些资料,里面不但有当年梁飞虎被派往警队时的记录,还有好几次两人私下交易的资料。” “可以说铁证如山,我是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嘶” 明显感觉到叶永昌有些牙疼,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有些为难,踌躇了良久,叶永昌才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撒谎,可事关重大,关系着一个总警司的前途和命运,我不能就这么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若是你能拿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证据,才能做数,我才好向上面汇报。” “这些东西是倪永孝的护身符,他看得比命都重要,收的很严实,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怎么可能拿得到?”李言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你知道?” “他从老宅里翻出这些东西,拿回家的时候,我正好在场,他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还以为是些倪坤留下的倪家众人聚会的影像,没有太过在意。当着我的面就放了出来,发现是要紧的东西之后,就没再继续看了,反而还盯嘱我一定要保密。” 李言说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实则李言是通过系统‘眼镜’看到的场景,此时为了敷衍叶永昌,找了一个可以交待的借口,反正事情的真实过程,别人也不会知道。 李言今天所说的内容,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自己修辞过的,有些是自己瞎编的。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在大局上要合理,小节上可以忽略。 比如卧底的真实身份就很重要,做不了半点假的,而具体侦查细节上,对的错的都无妨。只要警察身份没有问题,谁会去计较一个助理处长办案子不够细致呢? “再说了,叶sir,你想想看,黄志诚一个尖沙咀的o记负责人,他犯得着如此迫不及待的干掉倪坤吗?而且还是用这种暗杀的方式,这样他一点儿功劳都没有,谁能知道倪坤是他除掉的?” 李言分析道:“而且他还是警务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替社会除掉一害?” “老黄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蝇营狗苟的,名利心颇重,给他当卧底以来,天天催着我要案子,要政绩,做梦都想立功升职,他是这种舍已为人的人吗?” “怎么说话呢?” 叶永昌训斥道:“李言,就算你现在待在社团里,也不能这么无所顾忌。黄志诚是你的上级长官,你要尊重一点儿,好好配合他,争取早日将倪家这个毒瘤给清除掉,而不是对自己的长官指手划脚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李言敷衍的意味很浓:“老黄这人相处了四年多,我了解,怎么跟他打交道,我心里有数。” “叶sir,此事牵扯到黄志诚,我只能跟你汇报了。我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梁飞虎如今在警队里位高权重,想洗底,和倪坤划清界限,将以往见不得光的历史给彻底的销毁掉。” “所以才暗示黄志诚用那种奇怪的不合情理的方式将倪坤给除掉,也是为了怕万一漏露出来,会被倪家的人怀疑到他身上,从而对他采取疯狂的报复,两败俱伤,你觉得呢?” 叶永昌犹豫的半响:“若是梁飞虎真的是倪坤的卧底,那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不过,此事最关键的是要拿到证据,呃,就是倪永孝手里的录像录音资料,否则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这样,倪永孝那边,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但始终要注意,以保全自己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 “此事仅限我们两个人知道,黄志诚那边,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他了,若是梁飞虎真是倪坤的内鬼,一旦你卧底的身份被他知道,而且还在查这种事情,恐怕倾刻之间,你就会人间蒸发掉,切记,一定要保密。” “好的,我知道了,叶sir,有什么进展,我再联系你吧” “嗯,就这样,注意安全。” “.”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会议室里也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所有人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本章完) 第510章 三司会审(八) 第510章 三司会审八 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反转,李言的卧底身份刚刚才摆脱嫌疑,一个比他职位更高的梁飞虎,又身陷嫌疑之地。 李言今年才三十三岁,满打满算,也才十二年的警龄; 而梁飞虎今年都五十了,若是从七零年代,十多岁就加入警队来算,警龄都超过三十年了,一个潜伏警队三十年的内鬼,警务处核心决策会议中的一员。” “这要是坐实了,可比李言掀起的风波要大多了,警队怎么向港岛几百万市民交待,警队的整体形象将面临严重的冲击。 梁飞虎是倪坤的卧底,几年前就闹过一次,还是倪家三叔声泪俱下的控拆。但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警务处选择了顾全大局,维护警队的整体形象,将他保了下来,还出动了公共关系科为其背书。 没想到时隔多年,此事又翻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大都督一阵头疼,颇有些后悔继续追问下去了。而且他还不敢向众人说,前几天和高建斌的谈话中,已经属意高建斌接任了。 而且高建斌在上位后,还要推荐梁飞虎做自己的副处长,这要是说出来,恐怕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当着陈主任的面,无论如何也盖不住了。 陈主任和保安局的陆建华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复刚刚的轻松,也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感到颇为棘手。梁飞虎个人事小,但警队和港府的威严形象却是至关重要,这是每个人都要极力去维护的。 就算对陈主任这个置身事外的人来说,警队和港岛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也是非常不利的,虽然这事追根究底来说,都是维多利亚的旧时代所遗留的隐患。 可造成的损失,却要现在的人来承担。 这件事可大可小,该怎么处理,还要慎重一些. 李言这时候却是神态轻松,笑着说道:“刚刚曾sir问我有没有录相可以证明和叶sir的关系,刚好我这里有一份。” 李言站起身,来到打开的手提箱面前,找出一盘带子,递给霍启强,然后转身面向众大佬说道:“这是刚刚结束黄志诚警司的卧底任务,回到警队,我第一次公开去警校拜访叶sir的情形,大家可以看一看。” 霍启强摆弄了一会儿,回到位置上,对面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影像。 一开始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办公室的场景,一个人手中拿着镜头,图像显得有些晃荡,看不清人影。过了一会儿,似乎这人将镜头摆在了正对办公桌的文件柜上,画面这才稳定了下来。 然后从镜头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李言,穿着一身总督察的制服,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而办公桌后面坐着正是一个已经离开大家几个月的熟悉的人影,黄竹坑警校前校长叶永昌。七年前,叶永昌看起来还很年轻,一身端正的高级警司制服,脸型微胖,戴着眼镜,显得很是斯文儒雅。 此时的叶永昌大概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样子,许定安知道,李言回警队是九六年初,那叶永昌此时应该是四十六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是那时候还是鬼佬们掌权,自己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后来九七之后,自己能做主了,也想调叶永昌回到警队任职,但他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雄心壮志,可能也是觉得无论谁当权,他自己的理想总是难以实现。 与其最后再被人赶走,不如待在警校里,更单纯一些,也能培养几个好学生出来,是以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因为叶永昌置身事外,那种超然的心态使得两人的关系处的也不错,他在黄竹坑的办公室,许定安也去过几次,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叶永昌桌面上摆着的铜牛摆件,还是叶永昌四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自己亲自送的。 看到熟悉的人影和环境,许定安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画面中的叶永昌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指着镜头说道:“我说你小子,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可你什么礼物都不带就算了,还弄个dv摆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 李言一脸痞赖的样子,说道:“叶sir,你别误会,我从九零年十月份给伱做卧底以来,数得着的几次见面,不是夜半三更,就是鬼鬼祟祟的。今天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来接头,这是我职业生涯里里程碑的一天,我肯定要留个纪念的,你将就我一下,就当配合我好了!” “什么纪念啊?” 叶永昌伸手摆了摆,一副拿李言没辙的样子,没再看镜头,而是对着李言说道:“你小子尾巴一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还不知道你,还不就是想留个证据,真是搞不懂你,我说你现在也回归警队了,还这么没有安全感,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 李言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是回警队了,黄sir那一篇算是翻过去了,但你这边儿还没完呢?”“我在警队九一年之前的档案,还是一片空白,那段时间的记录,你还藏在自己的电脑上,没有给我并档,万一那段时间的事情翻出来,我要初人当成韩琛的内鬼了。” “我为了你.” 说到这里,李言看到叶永昌眼神一瞪,连忙改口道:“我为了警队当了四五年的卧底,还没享受到一天警察的福利,就过了四五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且以后还要为警队继续付出,万一哪一天,被当成内鬼,我冤不冤啊?” “总之,你一天不把那半年的档案归入警队的档案库里,我这心是一天都在悬着。” “你不知道,现在韩琛还以为我是他的内鬼,手里还拿着我的不少的把柄,谁知道他以后要因为这些东西翻起多大的浪来?关乎我的身家姓命,我不多留个心眼,未来要是真的因此而落了难,指望谁来救我啊?” “哦,我空口白话的跟大都督解释,我是清白的,我一早就加入了警队,那些‘投名状’都是按照你的指示故意那么说的,谁信啊?” 叶永昌眉头紧蹙的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不是你的证人吗?我说的话,就是证据,谁也不能污蔑你?” “那可不保准,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没等叶永昌发飙,李言连忙解释道:“当然,我希望叶sir你能长命百岁。但你这身居高位,天天大吃大喝的,三高这么严重,万一哪天痴呆了,或者英勇了,而你的电脑又被你小孙子弄的格式化了,那我不是死定了,还是多留个后手,保准一些。” “我顶你个肺的.” 叶永昌当即眼神瞪得溜圆,豁然发作道:“呸呸.呸.你小子这是来看我的?嘴里没一句好话,我身体好的很,等你什么时候退休了,我还好好的呢?” 两人调笑几句后,叶永昌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替你归档,你现在的身份还有用,倪家倒了之后,韩琛又成了新的社团龙头,势力比以前倪永孝时代更大了。” “而且你还查出了梁飞虎的事情,可又没有拿到证据。” “据你所说,那些东西最后应该是落到了韩琛手上,那这种情况下,你的身份就更紧要了,你要想办法利用和他的亲近关系,想办法从他那里拿到那些重要的资料。” “本来你卧底的身份就引人注目,若是我把你前半年的档案归到警队,那落到有心人眼里,韩琛那里你就没办法使劲儿了?” 李言双手一摊,解释道:“据我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是放在倪永孝在半山别墅二楼的保险柜里。” “当时我要和倪永孝一起去湾仔交易,不是和你提前打过招呼,让你去取吗?” 李言这里纯粹是在忽悠叶永昌,保险柜在借口拉肚子的时候,已经被收到私人空间里了,让叶永昌去就是为了让他和梁飞虎碰个面,增加一些怀疑。 李言还要继续潜伏完成系统任务,怎么可能那么早揭穿梁飞虎? 叶永昌说道:“我是打算去的,不过你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又堵了一会儿。我到的时候,梁飞虎已经带着人抢先一步抄了别墅,这时候我也不方便去和他争,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不过,梁飞虎带的人中,有我熟悉的人,我事后问过,梁飞虎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你说的保险柜更是影儿没有见到过。”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里面有倪家多年积攒的势力分布,韩琛是个有心人,他觊觎已久,当时除了我们和梁飞虎之外,也就只有他在盯着了。” “三叔出逃在外,不是在他手上,就是落到了韩胖子手中。当时倪永孝带着我去做交易,有个时间上的空档,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被人偷了鸡?” “不过,三叔这么久都没有爆出来,我想,在韩琛的手上的可能性更大。” (本章完) 第511章 三司会审(九) 第511章 三司会审九 “所以说了,你的这个身份就更重要了,想办法多接触韩琛,从侧面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批证物的下落,韩琛若是拿到手中,说不定会和梁飞虎有接触的?” 叶永昌沉思半响,也算是认同了李言的推测:“再说了,现在你已经回到警队了,这个身份也不影响你正常的履职,就当做兼职好了,稍微留下心,就有可能为警队挖出一个大蛀虫出来。” “何况,倪永孝一案,梁飞虎已经积功升为警务处的助理处长了。” “那个.” 李言这时候的神情略有些踯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叶sir,虽然我是总督察了,可我也才刚刚回到警队,警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梁飞虎都是助理处长了,伱只是一个高级警司,你这样调查他,真的没问题吗?” “你要不要把情况上报一下,让更高级别的高层参与进来,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 叶永昌此时明显很为难,思索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么笃定,亲眼看过那些证物,我个人是相信你的,因为你没有必要去诬陷自己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梁飞虎你又不熟,在警队里又没有其他的靠山,更不可能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现在倪永孝也死了,见过那些东西的就只剩你了,口说无凭。” “我要是现在汇报上去,这种事情,只能找许处长说了,可宪委级管理层的调查,一定要经过上属保安局的同意,还要局长亲自批准,甚至还有可能惊动大都督府。” “许处长也会很为难,不管吧,你又亲眼所见;要是管的话,梁飞虎的身份举足轻重,无凭无据的,不能因为你的片面之词,就启动针对一个助理处长的调查。” “最重要的是,消息一旦走露出去,我倒是无所谓,警队没几个喜欢我的,得罪了梁飞虎,大不了警校这里也待不了,提前退休。” “但你就完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梁飞虎心里有鬼之下,肯定会对你实施报复,你一个无根无底的小小督察,怎么能顶住梁飞虎的压力,恐怕被踢出警队,前途尽毁还是小事。” “万一梁飞虎发了狠,让你在执行任务中,光荣殉职,也不是不可能,若是他真的是倪坤的卧底,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李言此时也是被吓了一跳,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胆颤心惊的,露出一阵后怕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非常让人不耻,但又很符合李言当时身份处境的话:“即然这样,要不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不管了,他是不是卧底,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你这叫什么话?” 叶永昌脸色一怔,随即严肃的批评道:“你也宣过誓,当时的誓言你都忘记了,你进入警队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的?” “维护警队的荣誉,守护港岛几百万市民的安宁,这是每一个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即然梁飞虎有可能是社团打入我们警方的内鬼,那我们就要查清楚,不能放任这样的人侵蚀警队。” “那好吧” 李言年轻的脸上明显带有一些害怕和顾虑,但当着叶永昌的面,硬着头皮说道:“叶sir,你是我在警队的领路人,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嗯,你放心,天塌下来,自然有我顶着。” 叶永昌看着眼神李言青涩的面孔,似乎觉得让李言来淌这趟混水也有些过意不去,没有再苛责李言,脸色变得和缓了不少,安慰着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叶sir,我是怕你这样擅自调查上官,以后会担责任的,万一以后处长怪罪下来,我们不好交待啊?” 叶永昌神色凝重的说道:“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向上面汇报的。” “这件事,你向我说了,就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至于我什么时候向上面汇报,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就是以后事情露了,追查下来,你的行为是符合程序的,就算有什么罪责,也落不到你的身上。” “无论如何,就算有天大的干系,我也担了。” “梁飞虎的事情,我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我要为警队负责,更要向港岛几百万市民负责。” 此时叶永昌一脸的坚毅,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担当和迫力,不但感染了李言,也感染了在会议室里观看录相的诸位大佬。 几人都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为叶永昌这种大公无私、无惧无畏的精神所感动。众人都知道,在当时的情形下,叶永昌做出这个决定,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和责任。 许定安扪心自问,若是当时叶永昌真的把这件事汇报上来,自己恐怕也会制止他继续追查下去。因为从大局出发,其实自己并不愿意警队里出现一个助理处长的内鬼,不但影响到警队的形象,而且自己还要承担一些管理责任。但叶永昌却很纯粹,没有想那么多,甚至没有顾忌个人的得失,只想将梁飞虎的事情搞清楚,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 录相停止了,众人也算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李言的那段经历一直都被隐藏着,直到叶永昌离世,都没有并入内档。 一定是后来没有查到证据 大都督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本来是来搞定李言的,谁知道李言证明了自己的清明,反而将梁飞虎给陷入进去,若是梁飞虎真的出了事,那高建斌的处长之位肯定也是泡汤了。 有了现在的视频录相,而且在李言有心提示之下,警察的身份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就算在叶永昌那里找不到底档,也能证明李言的身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梁飞虎是不是倪坤的卧底对于大都督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倪坤都死多少年了,是他的卧底又怎么样? 丝毫不能更改梁飞虎为警队效力的本质,更何况,叶永昌和李言并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那样事情就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李言,那你最后有没有得到梁飞虎的罪证?”许定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许定安这么问,让大都督略有些不悦,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用‘罪证’这种情来形容梁飞虎,听着让人有些刺耳。 但许定安却没有大都督那么乐观,他看的不是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录音和视频,而是李言的态度。 李言那种胸有成竹的从容,让许定安感觉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在大约一个多月前,韩琛死后不久,我接触了韩琛身边的亲信,得到了那些东西,现在我就播放一下。” 李言从箱子里,找到两盘录相带,递给了霍启强。 强子兴奋的接过去,走到播放机面前,直接操作了起来,大都督略略皱了皱眉,都没来得及去阻拦一下,一幅黑白的画面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坐的众位大佬都是眼神一缩,神情凝重起来。 七十年代的时候,录相技术还比较落后,像倪坤这种私人使用的录相设备更是十分简陋,但略显模糊的画质,还是能很轻易的分辨出画面里的人物。 中年的倪坤在和一个身形瘦小的青年说话,虽然时隔三十多年了,但依稀还是可以分辨出青年正是梁飞虎,那眉稍眼角,脸形还有说话的神态,都能看出梁飞虎的影子。 此时梁飞虎穿着衬衫,留着那个时代流行的分头长发,穿着喇叭裤,一脸恭敬的站在倪坤面前,听倪坤交待事项。 “阿虎,你这人,从小就聪明,头脑机灵,处事灵活,坤哥打算送你去警队卧底,帮坤哥盯着那些差佬,你能不能办到?”倪坤一脸严肃的问道。 少年梁飞虎也是一脸的坚毅:“坤哥放心,我梁飞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要有您一句话,无论刀山火海,我梁飞虎皱一皱眉头,你将我千刀万刮,我决无二话。” 果然是条汉子,倪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笑容:“阿虎,有坤哥我的内幕消息,还有金钱开道,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你推到警队高层,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梁飞虎这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坤哥,我阿虎发誓,若是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好,阿虎,坤哥没看错你.” 接下来倪坤就开始交待一些细节,和之前韩琛交待李言的内部差不多,都是如何潜伏,如何送钱向上爬,传递情报之类的东西。 同样的情景,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这让现场的众人都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怪异感。 视频时间不长,大约只有十分钟。 但这简简单单的十分钟,所蕴含的内容,足以引爆整个港岛,在警务处掀起一场远超李言的海啸。 (本章完) 第512章 三司会审(完) 第512章 三司会审完 视频结束后,李言又拿出两盘说道:“许处长,各位长官,这里还有两份梁飞虎做了尖沙咀警署署长之后,为倪坤的洗衣粉和军火买卖保驾护航,还有倪坤的交易被警方抓获后,梁飞虎私下替倪坤开脱的证据。” “因为时间原因,我就不一一播放了,这些资料都可以转交给保安局或者廉正公署,梁飞虎是倪坤的内鬼,并为倪坤提供保护,收受倪坤大量好处,铁证如山,不容辩驳。” 此时大都督的脸色已经无比沉重,虽然他并不希望梁飞虎出事,但如今证据确凿,那他身为港岛一哥就不能再摭掩,就算没有陈主任和其他人在场,他也不能那么做,何况现场还有这么多人。 董振方看了一眼许定安,许定安也是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董振方知道,梁飞虎保不住了,那高建斌也就凶多吉少了,别说接手处长之位,恐怕不受牵连都是很难的。 如同李言出事会牵连到沈澄,那梁飞虎出事,肯定也会连累到高建斌。 此时李言不待众人再说话,直接说道:“各位长官,其实我的身份之所以瞒这么久,还不单单是因为梁飞虎,还因为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如今叶sir不在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刚好今天诸位长官都在,这个情况我也说一下吧” 说完,直接拿出回归夜之前几天,在太平山顶面见韩琛的御用律师洪律师的录音带递给了专业播放手强子。 “这是九七回归夜前夕,韩琛身边的洪律师偷偷找到了我,在太平山顶见面,我们的谈话内容,请大家听一听。” 略略介绍了一下录音的背景,李言就坐下开始听起来,实际上当时两人的谈话,内容很详实,很容易判断出内容。 接下来,就是李言和一个陌生的人在交流,通过前期的谈话,大家也能听出来,李言和这个洪律师之前都是在倪家听命,后来倪家倒台后,李言回到警队,而洪律师继续跟着韩琛,然后约李言出来见面的情形。 经过简单的寒暄后,众人也都听明白了,前面还是洪律师举报韩琛的内容,但听到后来,洪律师说的事情,就有些让会议室里的众人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 李言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想要举报的线索?” “韩琛最近几个月来,流水忽然大了起来,动辙几千万上亿港币,我怀疑他在从事什么违法构当。但我没有证据,所以这一点还要靠你们警方去查”洪律师回答道。 “还有呢?” “韩琛通过运作,给警队的上层送了两千万港币,换来了一个警察投诉部做顾问的名额,这个帐是我做的。但钱是打到陌生帐户的,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李言的神情紧张起来:“还有吗?” “还有,就是韩琛最近非常想要一个港府正治商协会的名额,为此不惜费巨额款项,收买警队高层。韩琛扬言,为了这个名额可以五千万,乃至一亿港币,再所不惜。” “你知不知道,韩琛收卖的高层,是谁,处在什么职务上?” 说到这里,李言的声音明显紧张了起来,而对面的洪律师似乎被李言的紧张情绪所感染,沉默了下来。 洪律师显得非常寒怕,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据我从韩琛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好像” “好像是警处务的一位高层,韩琛叫他高处长.” “今天上午的时候,韩琛非常高兴,从帐上提走了一个亿,打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海外帐户上,我估计就是这笔开支。” “.” 洪律师的话一说完,不但录音里安静了下来,就连在会议室里的众位大佬们都是震惊不已,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有失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陈主任更是露出了自进入会议室后,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也异常的严肃。 协商会是回归后,才另外配置的一个给港岛众多有影响力德高望重的社会贤达参与社会治理的机构,此时听到韩琛这样的社团烂仔明目张胆的腐蚀警队高层,意图收买名额。 这是无论无如何也不能容忍的,此时就连大都督都是一脸的尴尬,而许定安更是知道,韩琛后来确实获得了一个名额,干了一界,正是高建斌举荐上来的,而录音里的所谓警队核心层的高处长。 从九四年许定安当上警务处长职位以来,助理处长级别以上的,除了高建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姓高了。就算有一些管理后勤档案等处室有姓高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干涉到商协会的名额。若是录音的内容是真实的,所谓的‘高处长’,肯定是高建斌无疑。 若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尤其是这种事情还当着陈主任这个北方势力代表,就更说不清了。 许定安看董振方略显不安的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略带求救的意思。许定安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建斌再出事了,做为大都督心里新一界的警务处长。高建斌如今非但不能上位,反而再被人拉下来,那大都督都要跟着吃瓜落儿。 许定安连忙问道:“李言,即然当时有这样的举报,那伱为什么不上报?” “处长,这件事情,我已经汇报给叶sir了!” 李言有些无奈:“是叶sir压了下来,理由和之前的梁飞虎一样,也是没有证据,不能冒然行事!” “那你后来获得证据了吗?” 许定安心里暗暗祈求李言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但李言毫不犹豫的走到箱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 众人看着缓缓走来的李言手中拿着的笔记本,如同捧着一个超大号的地雷,一旦爆炸,就会引起港岛新一轮超级地震,脸上都露出了略显惊恐的神色。 “韩琛死后,我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笔记本,里面专门记录有他历年给这个警队高层送钱的记录。” “每年都是一亿港币,其中有一年,更是一次性送了五亿给对方,从九七之后的这几年,陆陆续续的积累下来,总计数额超过了十亿港币。” 说完,李言将笔记本递给了许定安。 许定安接过一看,招头就写着高建斌的大名,然后下面就是每笔款项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有原由。 除了其中最大的一笔五亿后面详细解释了是高建斌帮助一群越南绑匪灭口的重要感激之外,其它的大多都是每年例行的孝敬,俗称友谊费。 许定安看完,脸色颓丧的靠在椅背上,将笔记本递给了身边的曾向荣。 曾向荣快速的浏览一遍,也是面如寒霜的递给董振方,就这样,一个人看完递给另外一个人,最后交到陈主任手中。 现在众人都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言都做了总警司了,之前的卧底身份都没有坦露出来,实在是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案子更比一件案子大,涉及到高建斌之后,案子更是大到了两个总警司都无法承担的地步了。 叶永昌在九七之后,许定安将将其提升了一级,升为总警司。而李言的助理助长也是叶永昌死后才提拔的,所以当时来看,两人都是总警司职位。 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韩琛死后,最近李言才得到的,或许他还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遇上了自己卧底期间的‘投名状’被揭露出来,索性将计就计,反过来阴了高梁二人一把。 可这么大的案子,也一下子将警务处和大都督都弄得极为被动,还当着‘东家’的面,该怎么收场呢? 大家伙这一下可都没了主意. 陈主任看完之后,略略皱眉思索了一阵,然后说了进入会议室内的第一句话:“李言,有这么多资料,足以证明你的身份没有问题,这一点儿,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没有疑问。” 陈主任说完,看向众人。 不论是董振方还是曾向荣,许定安,陆建华都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认同了陈主任的结论。 “你和叶永昌总警司,为了这些内情,确实也是付出了很多,在这一点儿上,我个人很是钦佩你和叶sir的职业操守和贡献精神。” 陈主任说到这里,话风一转:“不过,你提供的和洪律师的录音里面,洪律师所说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这本笔记本里记录的内容,也只是韩琛一家之言,并没有佐以旁证,难道我们就要因为一个烂仔私下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就去怀疑我们的一个副处长吗?” “事关重大,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李言一怔,略略沉吟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抱歉,各位长官,这已经是我得到的最详细的东西了,没有其他证物了,而且这些东西也是我从韩琛那里得到的,具体真实性,我也还没有落实过。” “如今叶sir不在了,我觉得我也不方便私下继续隐瞒了,这些疑点,还需要警务处或者更高级别的部门去查探了,当然了,若是高层有明确指令,我依然会负责到底.” (本章完) 第513章 真相大白,抓捕梁飞虎 第513章 真相大白,抓捕梁飞虎 “呼” 李言话音一落,无论是董振方、陆建华、曾向荣、还是许定安,都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就怕李言再拿当着众人拿出什么铁证,那就真的完蛋了。 实在是,李言今天的爆料带给众人的冲击已经够大了。 虽然逞现的这些东西,对高建斌已经很不利了。 但缺乏最直接的证据,一切都还可以商量,只要高建斌矢口否认,又找不到证据,那高建斌就只能算是有嫌疑,而不能被定罪。 就像之前的梁飞虎,没有实证,具体该怎么处理,就看上面大人物之间的斡旋了。 陈主任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对李言露出和善的笑容,点了点头,仿佛并不是很失望。 “处长,这些相关的重要证物,我就移交给您了,具体情况,就需要您出面为我做主了.”李言拿过手提箱,来到几位大佬面前,将已经播放过的那些录音录相带,一鼓脑的放到许定安面前。 “咔嗒!”李言爽快的然后将箱子一合,又转身递给了身后的霍启强。 而坐在对面的许定安,眼神微微一凝,别人看不到,而许定安却是看得很清楚,李言的手提箱里明显还留有几份没有播放过的录音带和厚厚的一摞单据,随着箱子合上,消失在许定安的眼前。 许定安眼角不自觉的微微跳动了一下,嘴巴慑嚅的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犹豫了半响又合上了,最终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言。 许定安看着桌上的一大堆‘证物’,无奈的看了一眼董振方,大都督脸色一肃,断然说道:“此案由警务处监管处、保安局、还有廉正公署,三个部门联合办案,抽调精干力量,协同办理。” “至于梁飞虎?” 大都督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弃车保帅,要想全保下来不可能。梁飞虎事情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必须拿下他,给陈主任和沈澄一个交待,你挑起战争,现在被别人翻盘,自然要承担战败的责任。 “哼!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说的?” “曾向荣,马上将此人给我拿下,严加审问,让他交待出和倪坤之间所有的事情,好好查查,这么多年,到底做了多少违法的勾当。” “高建斌事涉嫌疑,有韩琛的笔记本和洪律师提供的举报材料,找他谈话,让他对此做出交待。” 董振方看了一眼曾向荣,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不管怎么样,正好今天这些人都来了,以就近的原则,将梁飞虎扣下来,留在廉署,也算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董振方话里话外的含义,也是暗示曾向荣,只要查梁飞虎和倪坤的事情就行了,控制好范围,别无限度的扩展。 在高建斌的处理上,更是用‘谈话’这种无关痛痒的方式,可见董振方的态度,舍弃梁飞虎,力保高建斌。 梁飞虎身为老资格的高级助理处长,背靠高建斌,在警队系统里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要是真的不顾忌的一杆子追查下去,上到高建斌和保安局,下到各总区警署,拔起萝卜带出泥,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恐怕一大堆人要跟着倒霉。 现在已经二月中旬了,过不了几天就是非常重要春节了,然后开了年三月份,就是大换界。 搞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争取将此案控制在梁飞虎的身上,至于高建斌,此时的董振方知道,别说李言后来提供的内容涉及高建斌,就算没有,仅仅只是梁飞虎的事情牵连之下,高建斌与警务处长已经是彻底无缘了。 他们想通过李言,拖死沈澄,而人家反过来,证实了梁飞虎的内鬼身份。 那么,高建斌承受同样的连带责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董振方瞬息之间,就果然做出了决定,希望能通过做出一些让步,让陈主任和陆建华放弃追究高建斌的责任,将事态尽量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拿下梁飞虎,又找高建斌谈话,实际上就是在向众人宣布,高建斌已经退出警务处处长的争夺赛。 在这场关于警务处长的战争中,认输了! 董振方知道,李言提供的材料,不轻不重,刚好卡住了高建斌的脖子,若是高层协商的好,那最后只要高建斌坚决否认,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韩琛的记录和洪律师的举报,就会是查无实据。 但这只能建立在各方势力都没人盯着的基础上,那只能是做出让步,换取陈主任的默许了。若是自己非要继续在处长的位置上死挺高建斌,那陈主任只需要紧紧的咬住这些材料不放,再派人调查高建斌的私人帐户和这么多年的开销,多多少少都会查出些事情来。 那可是十个亿啊? 韩琛不会只在笔记本上做了单方面的记录,若是再预留一些汇款凭证什么的,高建斌就算否认,以现在的科技手段,一样能查的清清楚楚的,最后零口供断案,一样能把老高给送上法庭。 大都督实在是不敢睹了,也不敢再争下去了. “好的!” 曾向荣知道梁飞虎是完蛋了,也明白了董振方的意思,站起身,直接推开门往外走去。 刚出门口,张志皓一脸焦急的守在那里,看到曾向荣亲自出来,连忙上前道:“曾sir,有什么吩咐?” 曾向荣视线一扫,通道里高建斌、梁飞虎、沈澄、何超华等这些警务处高层都在这里,好奇的向自己的方向打量着,心里有数了。 将张志皓叫到一旁,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张志皓豁然抬头,顿时脸上神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曾向荣:“曾sir,这,没搞错吧?” “大都督亲自下的命令,能错吗,执行吧!” 张志皓看到曾向荣笃定的表情,向不远处的通道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张志皓叫上了自己的几个属下,气势汹汹的来到梁飞虎和高建斌两人面前。 其他几人分散在四周,隐隐堵住了梁飞虎的退路,张志皓上前一步,将早上刚刚摆过的谱,又重复了一遍,骚包的拿出证件一亮,神情严肃的说道:“梁飞虎,我是廉正公署执行处首席调查主任张志皓,现在怀疑你是社团的卧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 ‘轰’的一声。 张志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一道焖雷重重的劈在众人脑海里。 不但梁飞虎愣住了,就连吵吵嚷嚷的过道里,也在瞬间安静下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纷纷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楼道里站了十多人,但此刻却诡异的静谧一片,落针可闻。 怎么回事,不是在查李言吗? 怎么又搞到梁飞虎身上,而且也是卧底? 什么时候警队变成一个筛子了,助理处长级别以上的高级警官,竟然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奸细? 而做为当事人的梁飞虎,此刻心里更是翻江蹈海,心脏紧张的嘭嘭直跳,血液刹时间沸腾起来,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一缩,如鹰隼一般凌厉的盯着张志皓,强大的气势,让张志皓都有些承受不住的微微往后缩了缩身子。 来了,来了! 终于来了 形势发展到这一步,高建斌虽然很是乐观,但梁飞虎心里却一直有一种莫名的隐忧,就算此刻李言被带到廉署,梁飞虎的心依然在悬着。本来他是不想到这里来的,但高建斌非要拉着他来,说大家都来了,他也要亲眼看着沈澄和李言的陷落,享受胜利者的荣光。 梁飞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也是卧底,和李言一样,而且还是潜伏了三十年的资深骨灰级内鬼,看到李言身份败露接受审判,如同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生起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这种物伤其类的情绪,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想要躲避远离的本能冲动。 来到这里之后,心里那种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为什么,梁飞虎本能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大恐怖即将来临,那是生物在对生死危机的一种潜意识的感知,是以他一个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兴高彩烈的高建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李言进去都快两个钟头了,听高建斌说大都督和保安局的陆建华,还有港澳办的陈主任也来了。 这么多大佬进去了这么久,证据确凿的,李言到底有什么话,需要说这么长时间?让众多日理万机,时间无比宝贵的重量级大佬在里面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和他聊着? 难道会是关于马杀鸡,哪里的鸡更纯正一些? 最多一个钟头就能搞定的事情,拖了这么久,梁飞虎就隐隐感觉不到妙。 而刚刚曾向荣出门,往过道这边扫了一眼,这个方向虽然有这么多人,但心里有鬼的梁飞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曾向荣是在看自己,那种眼神中透出的冷漠和审视,让梁飞虎心底阵阵发寒。 (本章完) 第514章 狗急跳墙的梁飞虎 第514章 狗急跳墙的梁飞虎 而他交待完之后,张志皓这个小扑街也隐晦的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却让梁飞虎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那是猎犬看到猎物时候的眼神,冷静中压抑着兴奋。 张志皓没有直接来请自己,而是专门下去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将自己给围了起来。 这种先是小心翼翼,避免打草惊蛇,然后调集人手包围禽拿,武力镇压的路子。梁飞虎干了近三十年的警察,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在面对极度危险的敌人才能做出来的谨慎行为。 看着张志皓身后诸人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身体前倾,双手微微上抬,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一言不合,就会扑上来。 其中一个人拿出了手拷,另一人隐隐将手伸向腰后,梁飞虎知道,那里放着手枪。 从对面这些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是将自己当成了嫌疑人,而是直接做为罪犯在对待,自己一个堂堂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一点儿体面也不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他们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玛的,之前李言来的时候,梁飞虎可是看得很清楚,根本没戴拷子。而却对自己这个更高级别的警官,毫不犹豫的用上了这种手段,可见,对方已然不留一点儿余地了。 胆颤心惊的生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到这一天了。 事到临头,可能紧张害怕到了极致,梁飞虎确定自己暴露了之后,反而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肌肉也松驰了下来,激动跳跃的心脏也渐渐平复了,脸上微微一笑,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我还当什么事呢,瞧你们大惊怪的?” 梁飞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面带笑容的说道:“原来还是老一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件事情来诬陷我,也好,我跟你们去一趟,把事情说情楚好了。” “高副处长,那我就和他们去一下,等会儿再过来?”梁飞虎一脸亲切的转头向高建斌请示道。 梁飞虎的反应,一下让张志皓和围在身边的众人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侧边摸着后腰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望向高建斌。 ‘嘭’一声. 谁知在这时,异变陡生,梁飞虎猛然飞起一脚踹向张志皓。猝不及防之下,张志皓往后倒去,还条年反射伸出手,挡住了身后的两人,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一齐往后摔去。 侧边摸后腰那人一愣,连忙掏枪准备抓捕梁飞虎,谁知梁飞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手往腰后一抚,一把手枪出现在手中,毫不犹豫的就对这人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 巨大的子弹出膛声在过道狭小的空间像雷鸣一般炸起,惊变来的太过突然了,还好众人都是纪律部门出身,基本的素质还在,纷纷趴在地上躲避。 当先向梁飞虎冲过去的人首当其冲,胸膛中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血流如注,惨叫连连。 另一边的拿拷子的人见到梁飞虎如此果决狠辣,吓了一跳,扑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转身,来了个懒驴打滚,躲到了一边。 张志皓也是吓了一跳,枪口就在自己眼前响起,和死神擦肩而过,正被人扶起的张志皓腿一软,就地滚到了一边。 梁飞虎连连开枪,四周之人纷纷倒下,混乱之中,连张志皓的屁股上都挨了一枪,威风凛凛的首席调查主任,紧紧的一只手捂着屁投,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脸色涨红一片狰狞,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却死死的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生怕刺激到了梁飞虎,再追着自己开枪。 没想到,梁飞虎这种高级别警官竟然会随身携带手枪,这是警例严令禁止的。因为到了这种级别的,基本上不会再冒险,就是办案子,也是处在绝对安全的指挥岗位上。 他们带手枪,决对是弊大于利,万一丢了还是个麻烦事儿。 而廉署里的工作人员,虽然像张志皓这样执行抓捕任务的人,也会配枪,但那都是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而且面对的也是港府内部的大小官员们,都是斯文人,打的是嘴仗,用的是头脑。 用枪的情况少之又少,也只有少数人可以配枪,以应对恶性突发事件。 可这是在廉署内部,就算有配枪的也不会随时带在身上,也就是张志皓为防万一,专门叫了一个有枪的属下上来,可那人刚刚连枪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已经被梁飞虎干倒了。 诺大的走廊上,都是高级警官和廉署内部的职员,竟然都没带武器,如同潮水般的往后涌,有些人更是屁滚尿流的往远处爬。 还是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大都督带来的保镖,听到枪响,下意识的掏出枪警惕的对着梁飞虎的方向,但也没有过来。 两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也不知大都督是从哪儿寻来的,乱起肘腋,二人处变不惊,其中一人迅速进入会议室,将门死死反锁。另一个人蹲在地上,缩小目标,用枪死死的指着前方。 警惕的盯着向自己涌来的人群,对躲避的人也是小心的防范,一边大声操着普通话厉声吼道:“都闪开,别靠近我。” “谁敢靠近,别怪我枪下无情。”沈澄刚好来到附近,他是少有的知道内情的。这是北方京城按照级别给大都督配备的警卫部门的卫士,个个都是见过血的沙场猛士,出手无情,悍不畏死。 只知道听上级命令,执行任务,根本不受地方法律条规约束。 关键时刻,不管是谁也不认,为了保卫目标,打死也是白死,到哪儿都没地方说理去。 想到这里,沈澄一惊连忙高喊道:“快躲开,离他们远点儿,往电梯那边去.” 其中一个廉署的人太过紧张之下,下意识就想往会议室里冲,去请示顶头上司曾向荣。 “不要啊!” 沈澄大声阻拦,但那人太过慌乱,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开枪杀人的梁飞虎,依然往前跑。 “嘭”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 此人捂着大腿摔倒在地上哀嚎,惨叫不止 靠. 梁飞虎在杀人,这边大都督的手下也在开枪,这是怎么了? 大都督反了吗? 众人被吓了一跳,出于本能的离保镖守护的门口远了一些. 沈澄连忙大声解释道:“兄弟,他们只是慌不择路,不是有意的,你别乱开枪。” 保镖面不改色,瞟了沈澄一眼,依然警惕的审视着四周的人群,反而对过道里离自己甚远的梁飞虎孰视无睹。 梁飞虎打退了扑向自己的几个人,看到这边的情形,也是瞳孔一缩,迅速反应过来,一转身,将离自己最近的高建斌给揽到了怀里,用左边胳膊勒着高建斌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枪指着高二哥的脑袋,将高建斌吓的神色大变。 “飞虎,伱这是干什么?” 高建斌腿都有些哆嗦,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眼看着廉署的人上前拿人,梁飞虎和自己请示,还没反应过来,兔起鹘落之间,自己就莫名其妙的从梁飞虎的干爹变成了阶下囚。 感受到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还有地上横七竖八倒在一地的廉署工作人员,高建斌的头皮都炸了起来,急促的说道:“飞虎,有话好好说的,你千万别做傻事,他们怀疑你是卧底,也只是怀疑,我会想办法帮你证明的,你这么冲动干什么?” “高处长!” 梁飞虎紧张的盯着四周,恐慌的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完了,你对我一向照顾有加,我也不想伤害你。” “只是要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了,等我离开这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 梁飞虎快速一打量,勒着高建梁,远离比他更无情,连自己人都敢开枪的保镖,小心的往电梯的方向退去。 而这边,从梁飞虎拒捕暴起伤人,第一声枪响过后,其中一个保镖掏出手枪,进入到会议室,将门死死的锁住。 公议室里的众位大佬们也都是瞬间紧张起来,大都督站起身,紧张的置问道:“阿杰,怎么回事?” “谁在开枪?” 叫阿杰的保镖并不急着答话,拿起一张桌子,堵在门后,然后拿出怀里的对讲机,焦急的说道:“a组马上上来,东八楼三号会议室,保卫长官安全。” “收到,马上执行” 对面一声果断的回应,然后就传来急促的大部队行动的声音。 保镖阿杰这时候才说道:“大都督,刚刚有人在走廊开枪,已击伤多人,情况不明,场面混乱,为了您的安全,请您暂时待在这里,等我们的人前来。” 呃. 众人是面面相虚,脸色都是极为难看,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此时会议室里就曾向荣是东道主,大家都是一脸置疑的看向他。 曾向荣这时也是略略有些惊慌,想了想,说道:“刚刚我让下面的人去抓拿梁飞虎,会不会是他狗急跳墙、持枪拒捕?” (本章完) 第515章 大都督的决断 第515章 大都督的决断 一听到这里,大都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狠狠的瞪了曾向荣一眼,搞什么嘛,一个五十多岁的梁飞虎都搞不定,在自己地盘上拿个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曾向荣一脸愧疚的低下头,心里也是将张志皓骂的狗血喷头,平时牛皮吹的震山响,还专门叮嘱你小心的,最后还是搞成这个样子,丢人都丢到大都督面前了,真是个废物? 李言看到这一幕,也是眉头紧蹙,看来也只有梁飞虎了,内鬼出身的那些人在警队就犹如身在虎穴,是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梁飞虎身上随时带着枪,也在情理之中。 好在廉署也是纪律部门,比警队也差不了多少,都是训练有素。梁飞虎也就是出其不意,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他翻不了天的。 倒是眼前这个动作敏捷,精悍异常的保镖,李言是大感兴趣。 这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西北海保镖,几年前李连杰饰演的电演让这个神密的部门进入大众视线当中,从此就像迷一样吸引着众人的好奇心,李言也很好奇,他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高? 但在这种紧张的处境下,明显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不要有什么异常举动比较好。 李言只是好奇的瞟了此人几眼,这人就一脸紧惕的盯着自己,小心的防范着。或许在他眼中,李言是待审的嫌疑人,也是需要戒备的对像。李言知道对方这时候精神高度紧张,轻举妄动会被视为危险因素,引来无差别的攻击。 是以也不想生事,一动不动的,而霍启强年纪轻轻,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身为总警司,想到自己的职责,本能的想出去看看。 “别动!” 阿杰手中的枪略略指向霍启强,吓的强子立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想去摸后腰。 “强子,站那里别动,一切行动听指挥。” 李言连忙吩咐了一句,然后笑着解释道:“阿杰兄弟,别紧张,我是警务处助理处长李言,这位是西九龙总警司霍启强,都是自己人。” “那又怎么样?” 阿杰脸色肃然的说道:“外面开枪伤人的还是高级助理处长,比你们俩警衔职务都高.” 呃. 阿杰紧张的站在大都督身前,用身体摭挡往董振方,一脸警惕的看着其他人,李言和霍启强被噎了一句,只好默不做声的待在一旁。 董振方见此情形,皱了皱眉,出现了这种恶性突发意外,保镖为了他的安全有权接管现场,临机处理各项事宜,他也不便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短暂的吵闹之后,安静了下来。 阿杰的耳机里传来已控制住局面的消息,会议室的门也在这时被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阿杰松了一口后,对霍启强说道:“你去把门打开。” 强子郁闷的上前,搬开桌子,打开了门。 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冲了进来,将大都督护的严严实实的,众人这才放下来心。 “大都督,这里情况不明,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还是先行离开?”阿杰说道。 董振方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去,沈澄正在站门口,紧张的向里面打量着,吩咐道:“让沈澄进来,说说看怎么回事?” 沈澄被放进来,连忙将外面的情况说了一下:“各位长官,刚刚廉署的那个叫什么,首席调查主任的去抓捕梁飞虎,谁知梁飞虎竟然持枪反抗,打伤多名廉署工作人员,挟持高副处长离开了。” “不过,在电梯口遇到您的这些保镖,无差别的攻击.” “他看逃不出去,又折回电梯,往天台上去了,廉署的人都追了上去。” ‘嘶’ 看来梁飞虎果然是心里有鬼,必然是倪坤的卧底无疑,只是他竟然敢当众开枪伤人,这让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众人都下意识的将梁飞虎的事情当成一个内部普通案子来处理。根本就没想过,平时并肩做战的袍泽,此时已变成穷凶极恶的罪犯了。 对梁飞虎来说,长期的心里压力和焦虑担忧,早就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致,此时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他的激烈反抗。 李言在心里暗叹一声,他算是对这类人最了解的一个人了。 原剧中的陈俊和刘建明,都在最后时刻,持枪反抗,采取了最极端的处理方式。 原以为自己保下了刘建明和林国平,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的,没想到,梁飞虎又重走了刘建明的老路。 大都督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上去看看.” “不行。” 阿杰断然拒绝道:“长官,保护您的人生安全,是我的职责。这种情况下,伱需要第一时间离开险地,就算你向上面投拆我,我也不会同意你去涉险。”陈主任对这些人最为了解,于是也上前说道:“大都督,我看,您还是听他们的,先行离开吧!出了这种意外,一会儿那些记者们都赶会过来,被堵在这里了,也不好说。” “这里是廉正公署,而且还有警队的人都在,他们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您万万不能有所闪失,不然,我们都没办法向京城交待。” 曾向荣也劝道:“是啊,大都督,您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大都督,梁飞虎是我的下属,出了这种事情,我责无旁怠。” 许定安一脸郑重的说道:“我现在还是警处务的处长,是他的直属上级,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处理,我上去劝劝他。” “处长,我跟你一起上去。”这种表现的时候,李言怎么能不出来刷刷存在感,也过来说道。 “不行,你小子添什么乱啊?” 沈澄急忙说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梁飞虎的身份暴露,他对你恨之入骨,你要是上去了,只能更加刺激他。” 沈澄表面上在喝斥李言,实际上维护的意味很明显。 呃. 好像是这个样子,李言悻悻然的退了下去,后面的霍启强见此情形,还没有开口,就闭了嘴。 大都督看到这里,略一沉吟,只好转过身对许定安说道:“老许,那这里的事情,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不过,你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要犯险,实在不行,可以考虑调狙击手将梁飞虎击毙。” 瞬息之间,董振方就考虑到了大局,做出了决断。高建斌经此一事,不论生死,受到梁飞虎的牵连,肯定是完了。沈澄要接任处长一职,那么就不能在这个关头犯大错。 而李言位置太低,又刚刚才洗刷嫌疑。 曾向荣又是自己看重的未来要大力培养的继位候人选,陆建华算是文职官员,对这些武力冲突的暴力事件不是很擅长。 算来算去,还是马上要退休的老助手许定安出面最合适,一来他是现任的处长,梁飞虎和高建斌的直属上级,名正言顺; 二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怎么处理,多多少少都要有人出来背黑锅,而马上要退休的许定安最为合适,只是名声上受些损失,对实际上港府上层权力平衡的大局影响不大。 也只有委屈他了! “我知道,您放心” 大都督又交待曾向荣全力配合许定安后,看了看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许定安,用力的握了握许定安的手,一脸的歉意和关切,许定安安慰的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色的沉重。 交待完毕,大都督在阿杰等保镖的护送下,和陈主任、陆建华、霍老一起离开了这里。 大都督一走,许定安脸色一肃,对沈澄说道:“沈副处长,马上调飞虎队,包围大厦,还有狙击手,寻找有利地形,等待命令。” “是,处长。”沈澄连忙下去安排。 许定安带着曾向荣等人就向外面走去,李言想了想,也招呼上霍启强,两个人也跟了上去。 此时,在廉署众人的包围下,梁飞虎挟持着高建斌来到了廉署行政大楼的楼顶天台上。 高建斌此时也稳住了神,对明明是大好的局面,突然之间就急转直下也感到无限的惋惜和恼怒,无论廉署有没有拿到梁飞虎做卧底的证据,就凭刚刚梁飞虎肆意的开枪杀人,他都完蛋了。 而自己这个副处长,也被梁飞虎殃及池鱼,死定了。 自己的处长梦,随着梁飞虎的拒捕开枪,也梦断廉署走廊了,但此时已经不是能不能当处长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 “飞虎,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高建斌苦口婆心的劝道:“就算你的身份暴露,也不至于此啊!你又没有命案在身,最多也只是坐几年牢,由我照应着,怎么着你也受不了多大的罪啊?” “可你反应这么激烈,众目睽睽之下,肆意杀人,你这是在往绝路上走啊!” 梁飞虎满头是汗,紧张的看了看躲在远处的众人,又往楼下看了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廉署门前的路被封住了,大量的警车开了过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飞虎队也从车上跳了下来,不远处的大厦楼顶上也影影绰绰的出现了狙击手。 (本章完) 第516章 梁飞虎的悲壮结局 第516章 梁飞虎的悲壮结局 远处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记者已经赶了过来,被堵在路口,拿着相机往这边拍摄。 梁飞虎躲在一个换气筒的后面,仰天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将高建斌松了开来,但手枪依然指着对方,高建斌也不敢逃。 “高处长,对不起了,没想到,我梁飞虎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竟然是你在送我。” 梁飞虎惨然一笑,脸色比哭还难看,一脸绝望的说道:“你放心,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明明知道我是卧底,却从不介意,一步步的提拔我,到了如今的高位,又推荐我当副处长,对我恩重如山。” “我梁飞虎虽然不是好人,可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不会伤害伱的,只要你能陪我好好说说话,让我走的安心些。” “等我死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高建斌眉眼一跳,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此时也是恨梁飞虎恨得要死。 但在此时也是不敢刺激到对方,连忙劝说道:“飞虎,不至于的,就算你杀了人,可是我们港岛没有死刑,最多就是多判几年,还是能活下去的。” “你千万别想不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要是死了,就真的完了!” 梁飞虎摇了摇头,神情悲戚,眼神落陌,眸子里透着无限的哀恸之色,不甘的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平静的诉说道:“我梁飞虎不到弱冠之年,便出来讨生活,给别人帮过厨,卸过货,摆过夜摊,当过烂仔,只求养家糊口,却处处碰壁,被人打的半死,扔在街头。” “是坤哥救了我,不但医好了我的伤,还看重我,将我送到警队里来,有了更好的前途。” “我这才娶妻生子,有了家庭,过上了体面的生活。” 梁飞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眼里老泪纵横,不断滑落,看得高建斌也是一阵心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清楚,只看梁飞虎的眼神,就知道他已心存死志,现在只是在回忆人生。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不需要安慰。 想想也是,曾经贵为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位高权重,尊荣无限,却一朝被打落尘埃,沦为阶下囚,身败名劣。 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谁受得了,高建斌换作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无法接受的,还不如提前结束,让人生定格在最辉煌的时刻,而不是去面对接下来的屈辱的审判,沉沦的人生。 在这一刻,他理解了梁飞虎。 也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会那么冲动的开枪,他是在断自己的侥幸之路,不愿意再承受心灵上的折磨,更不愿意面对跌落凡尘的现实。 高建斌看到梁飞虎使用的不是警用的那种标配左轮,而是他在黑市上购买的自动手枪,这种枪最多只有十二发子弹,高建斌略略盘算了一下,现在梁飞虎的手枪中,应该最多只剩一发子弹了。 明显是留给他自己的,看来梁飞虎确实是心存死志了。 虽然平时高建斌只是把梁飞虎当狗,但今天亲眼看到梁飞虎走到山究水尽的时候,高建斌才蓦然发现,原来梁飞虎对自己同样重要,不但是警队里最得力的助手,而且还是自己心里的胆气。 他知道关键时刻,梁飞虎可以为了自己干任何超出上下级职权范围的事情,若是梁飞虎死了,那高建斌也真的是断了一臂。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两人朝夕相处,也确实培养了深厚的情谊,算是老朋友了! 老友走到这样必死的绝境,高建斌也是颓然一叹。 梁飞虎没有理采高建斌的沉思,而自顾自的说道:“可我太过贪心,始终觉得和倪坤的那一段往事,早晚会成为致命的隐患,将我美好的前途和家庭给毁掉,所以总是想找机会除掉坤哥。” “坤哥活着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做梦都想杀了他,哪怕他后来不把我当狗了,哪怕他和我平等相待,哪怕他敬我畏我,不敢一丝违拗触怒,小心翼翼的奉承着我。” 梁飞虎虎目含泪,眼里闪过一道悔恨的光芒:“可我还是想杀了他,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个梦魇。” “或许坤哥感觉到了我的杀意,他百般退让,将所有的资料都给了我,甚至主动退休,淡出社团,把社团的一应事务交给自己的儿子倪永孝,以此避免引起我的忌惮。” “可我还是忍不住,暗示黄志诚,唆使社团内部人员,暗杀了他” 呃. 高建斌一愣,对于倪坤的死,他是有些猜测的,但从来没当面问过,没想到,真的是梁飞虎干的。 “本来倪坤死了,我就打算收手的。” 梁飞虎继续说道:“谁知道倪永孝这个扑街仔,竟然不知死活的给我打电话,那一刻我就知道,倪坤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儿子,即然这样,那我就不能留下后患。” “我不但唆使黄志诚利用卧底干掉了倪永孝,还怕留下隐患,将倪家在夏威夷的消息透露给了泰国人,最后泰国人追到夏威夷,将倪家满门老小一个不留的除掉了。” “甚至我后来还接触过陈永仁这个倪坤的私生子,想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我发现,他确实不知道此事。” “而且,他对倪家人也是心怀仇恨,所以我才放过了他。” 高建斌此时心里已然翻起了惊涛骇浪,梁飞虎实在是太狠了,对有救命之恩、一手培养他的倪坤,竟然下手如此狠毒,全家老小一个不留,其心肠之狠辣,手段之歹毒,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高建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又将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这个是个疯子,最好不要激怒他。 “坤哥死了,但他却没有消失,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将我从夜半中惊醒。无数次,我梦到坤哥在质问我,江湖人,生死各安天命,我杀他他并不恨我,但为什么要杀了他一家老小?”梁飞虎此时又是痛悔又是凄然的说道:“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是坤哥在冥冥之中,向我索命。” “结局早已注定,无论我多小心,最后也一定是这个下场。” “我以前总觉得,善恶不在人心,对错只在乎实力。现在我知道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梁飞虎说完,看也没看高建斌,豁然站起身,转身走到天台边缘,对着维多利亚港湾的方向。看着苍茫的大地,迎着呼啸的海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坤哥,阿虎把命还给你了” “梁飞虎生来是豪杰,死了也是鬼雄!”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我梁飞虎到死,都是高级助理警务处长。” 说完这句话,梁飞虎举起枪,张开大嘴,毫不犹豫的把冰冷的枪口塞到嘴里 “不要,飞虎!” 高建斌脸色大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来想阻止梁飞虎。 “砰” 一声沉焖的枪响,有如炸雷般在高建斌耳边响起,只见梁飞虎后脑勺骤然绽开一朵血。 梁飞虎浑身一僵,双眼怒睁,不甘的看向天空,眼眶流下一抹泪水,缓缓划过皱纹遍布的脸庞,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不” 高建斌凄厉的大吼一声,上前一把接住梁飞虎的尸体,摊倒在地上,将梁飞虎搂在怀中,面对相处了半辈子的老友,如此悲壮的死在自己怀中,死不冥目。 一阵巨大的悲痛袭来,高建斌再也控制不住伤痛的情绪,老泪纵横,嘶声痛哭道:“飞虎啊” “我的好兄弟啊.” “.” “都是我害了你啊,我不该提拔你,若你只是一个小警察,若许早就准备退休安享晚年了?” “是我,都是我,我太贪心,想利用你啊” “啊” “飞虎兄弟.” “.” 电梯被弄坏,许定安带着曾向荣,还有后面跟着的李言霍启强一众人赶爬楼梯,赶到天台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高建斌摊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怀里抱着身穿警服的梁飞虎,一边痛哭一边喃喃自语的说着话,神情凄婉,悲恸不能自已。 两人头上都飘着凌乱白的头发,配着一脸沟壑纵横的皱纹,这副生离死别的场景,看得众人也是唏虚心酸不已。 许定安看到梁飞虎的死状,也是头一仰,老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身后的众人也都无声的放下了手中的枪,不知是谁带头,缓缓的,见到这一幕的所有警务处在场的人员,都是站直身子警了一个礼,然后默默的取下了警帽,低着头,神情哀悼。 廉正公署的人虽然不至于如此,但眼中也没有了刚刚上来的那股仇恨,毕竟梁飞虎打伤了他们那么多人,面对此情此景,人都死了,什么恨也都消了。 曾向荣手一挥,廉正公署的人都默默的退了下去,将现场留给了警务处的一干人等。 警务处在现场的不少人,都和梁飞虎打了多年的交道,平时也是同僚,虽然众人已经知道梁飞虎是卧底,可那么多年的交情,却不是一个潜伏的身份所一下子就能抹杀的。 刚刚梁飞虎哪怕是情绪失控当中,打伤的也都是廉署的人,没有伤到一个警务处的人。 何况,梁飞虎都已经死了,那么他生前是什么身份,此刻都已经不是那种重要了! 众人心中只有伤感,却没有仇恨。 而这一幕场景也深深的触动了李言,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陈俊和刘建明的事情重演,可没想到,梁飞虎还是这么激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此时此刻,李言对无间道里的无间地狱,又有了一层更深的了解。 (本章完) 第517章 无间地狱,恐怖如斯 第517章 无间地狱,恐怖如斯 这些卧底们从一开始就被丢到了深不见底的无间深渊,每个人都是死命的顺着悬崖峭壁往上爬,求那一线生机。 但卧底的初始身份,背后老大手中的投名状,还有每次交易的录音,出卖的信息,这一桩桩一件件,犹如从暗无天日的地狱中伸出的一条条锁链,紧紧的栓在攀爬者的身上。 爬的越高,负担就越重,压力就越大。 而且,还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某条锁链轻轻一拽,攀爬者就会从绝壁上被拖入深渊中,死无葬身之地。 死亡的危机时时刻刻笼罩着这些攀爬者,就算心性再坚强的人,也会被这种压力所逼疯,这也是为什么原剧中陈俊和刘建明这样的人会选择自杀。 因为求生无望 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彻底摆脱这种如附骨之蛆般的诅咒,在灵魂上得到救赎! 无论晴空万里,还是雨润大地,他们的肉体在世间行走,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暗无天日的无间地狱遭受折磨。 &;lt;涅磐经&;gt;第十九卷: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 受身无间者永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地藏菩萨本原经卷: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意劫,以此连绵,求无出期。 李言现在对这几句话的含义,可谓感悟的刻骨铭心,自己虽然做了这么久的卧底,可内心知道自己是警察,有正面信仰加身,再加上有系统的依仗,并不能像陈俊、刘建明那样有切骨之痛。 但通过梁飞虎惨烈的一幕,李言也能感受到来自无间地狱的一丝神威。 太可怕了 李言此时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冷血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凭什么替上天去操纵别人的生死。 为了一些俗世间的利益,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就肆意去控制别人的人生,践踏别的人尊严,看着别人在地狱里苦苦挣扎、极尽哀嚎而无动于衷,这是一种对生命的不尊重,更失去了对天地的敬畏。 或许,自己应该做的是凭着自己的优势,去救赎他们,让他们从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回到温暖的大地上,能重新见到阳光,好好生活。而不是像高建斌一样,为了一已之私,捏着对方的把柄,大力提拔,然后重用,最后在对方最辉煌的时候,再将对方打入地狱之中。 这样太残忍了,也会造下无边恶业,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看眼前仿佛精神崩溃的高建斌,就知道他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如今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算没有那些脏事儿,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振作起来,重新面对人生。 沈澄此时的触动也很大,争龙之局,太惨烈了,难道一定要用淋漓的鲜血和对手的尸骨来庆祝胜利者的成功吗? 沈澄此刻也是陷了入深深的沉思当中,那个曾经自己无比讨厌的梁飞虎,真的死在自己前面的时候,沈澄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有一种沉颠颠的压力。 下午,李言和霍启强回到警署的时候,无数警员们都惊呆了,有窗口的警员看到李言,连手中的文件都掉到地上了。 毕竟廉署的人早上闯进署长例行会议,在会议室里‘抓走’李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李言刚一离开警署,众人都在说李言完蛋了,恐怕是回不了来,私底下还有不少人在推测下一任署长会是谁? 后来就传出来廉署那边出事了,大部分的人做为警务系统里的一员,消息比较灵通的,多多少少都知道廉署出了事情,隐隐约约知道好像有人劫持了警务处高层拒捕反抗,开枪打伤多名廉署工作人员,就连飞虎队都赶了过去。 众人并不知道具体事件的内容,下意识认为是李言在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了。 但此刻看到李言坐着霍启强的车子,大大方方的回到警署。 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和霍启强回到了署长楼自己的办公室。 众人都是无心工作,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打听的最新消息。不过众人倒是没有天真的认为李言是逃出来了,就是逃也不可能逃到警署来,难道他会傻的认为西九龙警署是他的地盘,在这里安全能得到保障? 大家都是觉得事情可能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变故。 李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不然也不可能早上去,下午就回来了,看来真的是配合调查,配合完了。 不管别人如何猜测,李言回到办公室后,想了想,和霍启强两人来到天台上,叮嘱霍启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上来。 然后找一个背过视线的地方,从空间里,将从刘国权那里得到的韩琛派往警队的卧底资料和档案,还有最早前从倪永孝家的保险箱里得到的内鬼录音录相带,甚至包括后来让刀疤脸派往警队的卧底内鬼们的资料。 一鼓脑的全部拿了出来,堆在地上,简直堆成了一个小丘。 这里面有刘建明的投名状,更有林国平的通风报信的录音,林林总总的,大约有一百多号人。 这是李言来到无间道十多年的收获,一张遍及警队上下的网络,有些人甚至在李言的用心经营下,调往了其他总区,也是以前李言打算离开后留给霍启强用来掌控警队势力的东西。 经过梁飞虎事件后,李言深受震动,梁飞虎的悲壮一幕更是让李言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他仿佛从梁飞虎的走投无路结局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李言知道,自己其实也一直在灰色地带打转,梁飞虎干过的事儿走过的路,自己也干过,也走过。和他比起来,也就是在最开始有了一个垫底的身份,从而有了洗干净重新做人的机会。 从某种角度来讲,自己就是陈永仁和梁飞虎的结合体,黑也是自己,白也是自己。真的较起真的,有很多情况也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在大势没问题的基础上,高梁二人的沦陷,使得没人再和自己计较了。 自己是胜在技高一筹,而不是自己真的清清白白。 这次的劫难侥幸逃脱,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若是自己自恃手腕高明,头脑灵活,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早晚还是会跌跟头的,而下一次,就不一定会再有一个叶永昌自己背书了,也不会再有一个梁飞虎和高建斌为自己吸引火力了。 如今李言都是助理处长,大区署长级别的高层了,是名贵的瓷器,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有烂命一条的泥腿子了,不能再犯险了。 早些收手,彻底和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划清界限,才是最明智的! 至于多年积攒下来的那些把柄、尾巴和投名状,李言觉得这些东西只能开启通往无间地狱的大门。若是留给强子,反而害了他,有了这些东西,他就会慢慢走向邪门外道,最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做事要走光明大道,这些能让人滋生出无穷贪欲的东西,不能留下害了强子。 李言虽然有所不舍,但想到原剧中刘建明的绝望饮弹,和今天梁飞虎的惨烈自尽,眼里闪过一丝决然,从空间里拿出一桶气油,倒了上去。 然后拿起打火机点燃,扔了上去。 ‘轰’的一下。 无数的录相录音带,还有资料笔记本,在汽油的帮助下,瞬间燃起了汹汹大火。 汹汹烈火迅速吞噬着小山丘,录相带的外壳和带子大部份都是朔料制成的,被火一烧,顿时冒出漆黑的烟雾,被海风席卷着直冲天际。 在这一刻,李言仿佛打开了深不见底的无间地狱,看着飘散在天空上的浓浓黑烟滚滚而上,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姿态狰狞、张牙舞爪的,在不甘的嘶嚎着,愤怒的咆哮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最后在绝望中化为烟尘消散在晴朗的天空中。 李言后退两步,躲开黑烟的笼罩范围,站在天台边上,看着这一幕,心绪复杂。 蓦然 不知为什么,李言混乱的思绪豁然平静下来,心里倏然间涌出一种莫名的大欢喜,犹如一道从九天而落的清泉,在自己的内心里流淌着,滋润着干涸的心田。被名利充斥的内心世界,犹如百盛开,万木葱茏,处处充满着盎然的生机和活力。 宽容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李言站在署长楼的护栏连缘,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感觉到自己的心境修为仿佛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大幅的提升,面对芸芸众人和俗世百态,也多了一份领悟。 自己打开了无间地狱的锁链,放过了那些苦苦挣扎的人们,似乎也放过了自己,内心也得到了一份解脱和慰籍。 “姐夫,你在烧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楼顶上飘散的烟尘和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味道,吸引了霍启强的注意力,他来到了李言的身边,一同站在天台边缘。 李言神态安宁,眼神柔和,坦然道:“我在清理内心的污浊!” 李言的话说的模棱两可,霍启强也搞不明白,不过,看到李言没事儿,他就放心了。 “看,那是什么.” 另一边的警署大楼有警员发现了天台上的滚滚浓烟,一开始还以为楼上着火了,但大家看到站在天台边缘聊天的李言和霍启强两人,众人也都放了心,谁知道两位署长在做什么? “组长,要不要报火警啊?”一位新来的警员问道。 老警员撇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报个屁啊,没看到署长和副副署长就站在边上聊天,这摆明着是在烧什么东西。” “关你屁事儿啊,好好干活” “.” 此时刘建明和林国平也看到了这一幕,还有不少心里还在无间地狱苦苦煎熬的警员们,看着天上飘散的滚滚黑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觉得心里安宁了不少,好像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阴霾慢慢消散了,心灵深处死死捆住自己的枷锁也松开了,一种莫名的欢喜和快乐涌上心头。 仿佛自己得到了超渡,从此自由了,远离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无间地狱,一下子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本章完) 第518章 面见陈主任 第518章 面见陈主任 等到所有东西全都烧为灰烬,火焰慢慢熄灭,李言吩咐道:“待会叫人上来清理下。” “好的,姐夫!”霍启强点头应下。 两人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李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沈澄打来的。接过电话说了两句,然后对霍启强说道:“我要去沈副处长家里一趟,你跟我一起吧。” “嗯!” 霍启强兴高采烈的说道:“姐夫,这次高建斌算是完了,那继承警务处长的人选,是不是就只剩沈副处长一个人了?” 李言微微点了点头:“嗯,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以后我们要叫沈处长了!” “姐夫,若是这样的话,那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沈处长上位了,肯定更加看重你了?” “伱也不错啊,这次也算有功,在众多的港府大佬们面前好好的露了一回脸,风光了一次。” “嘿嘿嘿,这不都是托了姐夫你的光吗?” “.” 两人刚回来不久,放了一把火,然后又肩并肩的离开了警署,不过这一次,众人眼中都带着敬畏。 霍启强照样扮演司机的角色,在李言的指引来,来到太平山脚下一处风景秀丽的别墅里,这里正是沈澄的住所,李言以前也经常来,很是熟悉,霍启强还是头一次到来。 两人进到屋子里后,李言赫然发现上午离开的陈主任也在这里,连忙上去见礼,打了个招呼。 沈澄安排保姆上茶,几人寒暄过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儒雅斯文的陈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意,夸赞道:“李言,今天表现不错,可以说力挽狂澜啊!” “陈主任,您过奖了!” 李言一脸谦虚的表情:“这些都是沈副处长运筹帷幄的结果,他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需要在背后掌控大局,纵横捭阖,我只是做了自己的一些本份之事,谈不上什么功劳的。” 陈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骄不燥,不居功自傲,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这样的人,才是能真正走的远的,是块好料子。 沈澄也是一脸愉悦的神情,如今大事初定,总算是可以放下悬了好几年的心了。来到港岛二十多年,呕心励血,苦心孤诣,直到今天,沈澄才算是给上级交上了一幅完美的答卷,得到了高层的认可。 对给自己带来这场大胜的李言,眼中也显露出浓浓的赏识之意。 陈主任说到这里,神色略略一凝,然后问道:“李言,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 “主任尽管吩咐.” “高建斌和韩琛勾结的事情,你那里真的没有证据吗?” 呃. 无论是沈澄还是霍启强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陈主任,随后转向李言。 “主任,您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李言一愣,苦笑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两盘小小的录音带,还有一些单据,放在陈主任面前说道:“主任,这是韩琛给高建斌的海外帐户转帐的凭据。” “这两盘录音带,一盘是几年前,韩琛在背后支持的越南人绑架团伙被我们盯上后,韩琛紧急打电话找高建斌,请求高建斌帮忙灭口的录音。” “另一盘是事后,韩琛为了修复和高建斌的关系,一次就送了五亿港币的巨额心意。” 陈主任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反倒是沈澄和霍启强一脸的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过现在陈主任在和李言聊天,沈澄一时有些弄不清,没有插话。 而霍启强更是一个打酱油的,跟本就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陈主任拿起带子,抬头示意了一下,沈澄连忙跑到一边,搬过来一个录音机。 霍启强干这种事情最熟悉了,连忙接过带子,手脚麻利的插上电源,没过一会儿,录音机就开始播放起来。 “高处长,上次越南人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 这是韩琛略带沙哑的声音,辨识度极高,就算陈主任,在上午廉署听了几次录音后,也是认了出来。 “这是五亿港币的汇款单,还是打在那个老帐户里,您有空的时候查收一下。” 随后就是高建斌故作推辞的声音:“哎呀,韩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记得我帮你帮过什么事情,你可不要乱说,我是警务处的副处长,不会拿市民赋予我的权力来做交易的。” “哈哈哈” 韩琛连忙接口道:“不错,不错,高处长说的是,是我记错了,哪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感谢。” “这些只是普通的茶叶,也没有什么汇款单,是我记错了。” “这些茶叶是我去东南亚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不值什么钱,和以前一样,您拿回去尝个鲜儿。”“嗯,这还差不多。” 高建斌厚颜无耻的声音响起:“我高建斌可从来不收别人的钱,这一点儿,你要记清楚了,别乱说话。” “是的,是的,都是我太忙,把客户的事情记差了,您多见谅.” “.” 对话时间很短,估计韩琛把其它闲谈的内容去掉了,但就凭上面几句话,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沈澄眉头紧皱,一脸的怒色,而霍启强则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几口,低着头,不敢打量威严厚重的陈主任和马上就要当警队一哥的沈澄。 李言推了推霍启强,摆头示意了一下。 霍启强连忙把第二盘录音带放了进去,尘封已久的往事,重新浮现在众人眼前。 “.” “高处,你知不知道,西九龙重案组的人,现在正在去围剿那些绑匪?高处,你快想个办法吧?” “围剿就围剿嘛?你着什么急?” 高建斌淡淡的问道:“韩琛,莫非你和这些绑匪有什么关系?” “高处,这票人在港岛混,总需要一个靠山吧!你知道,油尖旺是我罩着的,他们做这样的事情,我虽然不赞同,但他们每年都上交给我不菲的保护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他们就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眼看马上他们就要落入警方的包围了,我也不能看着不管” 韩琛说完,高建斌忿然骂道:‘扑街啊你.’ “高处,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那些越南人背着我们违非作歹,作奸犯科,闯出这么大的祸,死不足惜。” “但现在要马上采取行动,不能让那些人活着进入警局啊?” “不然,那些越南人肯定会把我交待出来的,说不定明天,警察就会上门,将我抓走的。高处,我们情同手足,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 “我知道了.”高建斌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将电话挂了。 “.” 这是韩琛在越南人出事后,打电话向高建斌求助的内容,只有短短几分钟,但里面透露出来的内容却是惊天动地的。 再配合前一盘的感谢,不难想象,这期间,肯定是高建斌出手了,搞定了越南人,帮韩琛将此事摭掩了下来。 沈澄当时正亲临西九龙处理越南人绑匪的事情,霍启强也是参与办案的人员,两人虽然当时都有些疑惑行动小组用力过猛,一个活口都没留,却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了如此多的隐秘,竟然牵连到副处长高建斌。 沈澄现在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自己总有些感到失控的感觉,那时候还觉得李言会不会搅进其中,后来还猜测是许定安的意思。现在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是高建斌在后面操纵,不难想像,是梁飞虎指示了西九龙的那些警员,替韩琛灭了口。 估计当时李言就知道一些内幕,现在看来,李言当时间接纵容了高建斌和梁飞虎的行为,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沈澄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内情,略带深意的看了李言一眼,这小子年纪轻轻,眼光却是长远,城府也深。不是不追究,而是放长线钓大鱼,一点点将事情经营到了如今的局面,搞死了高梁二人。 真是后生可畏啊! 李言没理会沈澄的心思,继续解释道:“这两盘带子,再加上这些单据,还有交给曾副专员的那本韩琛的日记本,可谓证据链齐全,高建斌百口莫辨。” “哼!” 沈澄忿然做色,怒斥道:“高建斌真是胆大妄为,不但包庇绑架案的罪魁祸首,而且还出面替韩琛灭口,事后更是收取巨额的好处,身为副处长,如此知法犯法,简直是罪不容诛。” 霍启强虽然感到意外,不过这里自己官儿最小,哪有自己说话的份,也不敢插话,紧闭嘴巴,低着头,竖着耳朵,听着诸位大佬们议事。 陈主任看到沈澄愤怒的表情,倒是没有意外,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看现场的李言和霍启强,又放弃了。反而看着面色平静的李言,神色一动,饶有兴致的问道:“李言,今天上午在廉署的会议室里,当着众人,为什么你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要知道,只要亮出这些东西,高建斌就是死路一条了?” 呃. 李言略一沉吟,似乎有些为难。 陈主任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这里也没有外人,不要有什么顾虑嘛!” “是,陈主任,沈副处长。” 李言当即坐直身子摆出了汇报工作的架势,神色肃然的:“我是这么想的,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度,凡事过尤不及。” “高梁二人向我们发起攻击,欲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奋起反击,任谁也无法指责我们。” (本章完) 第519章 北方抛出的橄榄枝 第519章 北方抛出的橄榄枝 “今天,我们斩掉了梁飞虎,剑指高建斌,已然让他身陷嫌疑之地,我觉得,战到这里,高建斌其实已经输掉了。” “但高建斌不足为虑,可他后面却站着大都督,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像对付梁飞虎那样,把高建斌给当场钉得死死的,大都督的面子就保不住了,这是其一。” “其二,拿下一个梁飞虎,沈副处长就已经奠定了胜局,足以保证登上处长之位,若是再把高建斌拿下来,就有些太过了。” “太盛难守,刚则易折!” “不管怎么样,高建斌在警务处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在警队影响非常大。为了争处长之位,将高梁二人都送进监狱,难免那些人会觉得沈副处长手段太过狠辣,让人心寒,不讲一点儿情面。” “今天发生在廉署天台上的一幕,相信您也听说了,虽然梁飞虎卧底的身份被揭穿,但警务处大多数人在感情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面对梁飞虎惨烈悲情的一幕,更是心生同情,所以才会出现众人肃幕致哀的情形。” 李言看着众人,神色凝重的说道:“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尊严,他们往往把面子形象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若是对高建斌穷追猛打,最后走投无路,高建斌在绝望之下,会不会和梁飞虎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可是副处长,长期居于尊位,受人敬仰,更是只差一步就要登上警务处长之位的。” “他朝坐上宾,今为阶下囚!” “万一他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和梁飞虎一样性情刚烈,饮弹自尽,警队一下子出现两位核心高层畏罪自尽,那影响就太大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兔死狐悲,警队上下同仇敌忾之下,说不定就会对沈处长产生隔阂和疏离,甚至敌意。” “这对沈处长以后管理警务处非常不利,这种潜在的影响非常难以消除,若是得不到警队上下的一致拥护,就算港府认命了沈处长接位,那沈处长也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众人的排斥和敌视给赶下来。” 李言说到这里,沈澄一阵愕然,随后张了张嘴,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颓然的一叹,不得不承认,李言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霍启强也是一脸钦佩的看着李言,姐夫还是牛啊! 李言越说越顺,语气也越来越重:“第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警务处的处长之争,已经开始往外波及了。” “先是助理处长是内鬼的舆论闹的沸沸扬扬的,接下来又是更高一个级别的梁飞虎又成了内鬼,最后竟然连有可能升任处长的副处长高建斌也和社团的人勾结。” “全都是警队宪委级的管理层,塌方似的出现问题,这会在港岛数百万市民中造成多大的影响,甚至会激起众人对警务处的怀疑和不信任,进而会影响到港府的威严。” 李言的脸色此时也变得无比严肃,掷地有声的说道:“民众的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很难,需要漫长的时间。可要毁掉,只需要一瞬间,一旦造成这种局面,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高建斌或者梁飞虎。” “整个警队和港府都会因此而蒙受损失,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在整个警队和港府的形象面前,一个高建斌,根本无关紧要。” 轰. 沈澄和霍启强神色一震,霍然抬头凝视着李言,如受洪钟大吕,振聋发篑,心神为之颤动。 而陈主任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李言,这些他当然考虑得到,甚至比李言想的更加全面。但这是他置身事外,高高在上,几十年的官场阅励和人生经验才能得到的大局观和高层视野。 他却没想到,李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眉眼中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朝气,考虑事情竟然立意这么深远,格局如此宏大。能从大都督的态度,警队整个群体的观念,还有民众的角度,全方位的去审视这场博弈。 这是沈澄现在都达不到的境界,居然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好,说的好!” 陈主任拍案而起,目光烁烁的看着李言,眼中熠熠生辉,脸上充满了激然而起赞扬,毫不掩饰他对李言的欣赏。 “李言,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会有这番见识,以往沈澄总在我面前夸奖你,我还以为他言过其实。” “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言说的这些,正是陈主任想对沈澄说的,现在看到沈澄沉默不语,低着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想来都听进去了,即然这样,陈主任也就不再嘱咐了。毕竟还有两个下属在场,沈澄马上要当一哥的人了,也要给他留点面子,就算有什么要交待的,可以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再说。 见目地都达到了,陈主任悄无声息的转变了话题,不再谈论公事,而是对李言夸奖了起来。随即又佯装责怪的对沈澄说道:“老沈啊,你早就该带李言来见我了。若是这样,这趟港岛之行,我看我也不用大老远跑过来,替伱压阵了,有李言的帮衬,这局面完全没有问题嘛!” 陈主任此时看着英气勃发而又沉稳有度的李言,心里忽然间生出一个念头儿,在脑中不断的闪现。 沈澄今年也五十了,撑死了最多再干两界,而李言今年才三十三岁,就是助理处长了,离处长的位置中间也只差两级。 两界下来,无论如何也赶上来了,再加上沈澄所介绍的情况,李言是纯正的港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大事大非上,却是立场坚定,心向北方,也是一心希望港岛和内地能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与港岛的本地豪门世家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很受上流社会的认同。 不. 若是有了自己的支持,或许不单单是一个警务处长的问题,港岛高层现在的任期和内地不同,更多的是杂揉了中西方的管理特色,大部份都是四年一界。 接下来的警务处也必然是如此,八年后,沈澄退下来,李言才四十一岁,就算再干上两界,也才四十九岁。那时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往港府上面推一把,最少也能接手一任大都督的位置。 想到这里,陈主任怦然心动,再看看一边老老实实打下手的霍启强,仿佛看到了未来警务处三任人选,这可是决定二十年的未来啊,而且还是过渡时期最重要的二十年。 或许情况良好的话,还可以试着推进内地和港岛官员的正常交流和往来,这对两地相融更加有利。 想到这里,陈主任心中涌出一阵不可遏制的激动,甚至想迫切的回到京城,就自己的这种设想,向更高层面的大佬们汇报。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南下港岛的使命,是为了下个月的港府上层换界来稳定局面的,陈主任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渐渐平复了下来,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到众人不解的神色,陈主任没有解释,而是微微一笑,说道:“李言考虑的很周到,做方面大员,就是要这样,处理任何事情,方方面面的都要顾忌到,群众利益无小事啊,可马虎不得。” 面对陈主任的夸奖,李言自然是谦虚一阵。 陈主任斟酌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言:“李言啊,从今天开始,我们也算认识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要是你什么时候来京城坐客,到时候我带你看万里长城,请你吃京城的特色。” 李言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沈澄,沈澄急忙使了一个眼色,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好的,谢谢您,主任。”李言连忙站起,恭敬的双手接过,心里也是激动无比。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并不是一个电话这么简单。而是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已经进入了陈主任的法眼,或许还不至如此,还通过陈主任进入了北方那个大国的视野之中,成为北方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陈主任一小步,李言人生一大步! 虽然马上要离开了,但能获得这种认可,李言心里依然是激动莫名,握着名片的手微微颤抖,脸色都有些涨红了。 虽然在影视世界连王爷皇帝都干过了,但由于出身的原因,李言以前最大的梦想还是能进入教员他老人家一手开创的体制内,端着铁饭碗,朝九晚五,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和同事吹年打屁,混吃等死 啊,呸.呸.呸. 说错了,是为了社会的发展添砖加瓦,贡献一份力量。 可惜啊,在现实生活中,自己就算求爷爷告奶奶,打破头也没这个做贡献的机会。 人家不要,让李言滚一边去啊! 如今代表北方大国的陈主任,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邀请自己加入级织,这让李言心中无比激动。 虽然这是在影视中,并非在现实世界。 但就算是假的,李言心里仍然止不住的兴奋莫名,心里更是暗暗下了决心,这次恐怕是来不及了,下次要是再来无间道,一定要去京城一趟,见一见那些传说中的大佬,享受一下自己人的待遇。 (本章完) 第520章 警务处对外新闻发布会 第520章 警务处对外新闻发布会 李言一个港岛警务处的助理处长,虽然在高官满地的京城不算什么,但架不住港岛地位不同啊!从统一战线的角度来讲,多少也占些优势,再怎么也要多给点面子吧? 若是再升两级,干到警队小一哥,估计拜见北方的大一哥,也能勉强够得上了吧. 陈主任和沈澄相视一笑,都理解李言此时的心情,更为李言如此看重自己的认可而欣慰。 陈主任眼光很毒,能看得出来,李言不是在当着自己故做姿态,而是发自肺腑的激动和崇敬,眼里甚至都带着些光芒。 而霍启强却不是很懂这里面的玄机,陈主任是北地的官员,常年待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在霍启强看来,虽然地位崇高,却对自己的前途没什么影响,自己保持尊重即可,也不用上赶着去溜须拍马。 李言郑重的将名片收入怀中,最后将桌上的录音带和汇款凭证往陈主任的面前一推,说道:“上层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陈主任,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您高屋见瓴、放眼全局,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还是听您的指示行事!” 李言恭敬的态度让陈主任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不过恐怕是用不上了。” 见到众人疑惑的神情,陈主任解释道:“今天离开廉署后,我和大都督已经交流过看法了,大都督已经决定,许定安处长空出来的位置,交给沈澄来接任。” 呼. 李言和霍启强顿时一脸喜意的看向沈澄,若不是当着陈主任的面,恐怕要站起来恭喜一番了。 沈澄微微自矜的一笑,冲两人点了点头,可见在李言和霍启强来之前,他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主任,那高建斌怎么办?”沈澄还是有些觉得就这么放过他,有些太便宜这个老贼了。 陈主任脸色平静的说道:“高建斌受到梁飞虎之死的冲击,心神大受大打,已经住进了医院,恐怕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了。大都督说等他出院了,就调出保安局,去公务员事务局任副局长。” “再干几年,等到年龄到限后,就从从副局长的位置上退休颐养天年了!” 嘶. 李言和霍启强都是心中一凛,陈主任几句云淡风清的话,如同寒冬腊月的风霜刀剑,让两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高层斗争,果然是非常可怕的,一旦失败,就会淡出权力核心,权力生命就此终结,豪无情面可言。 前一刻高建斌还是大都督的心头肉,只短短半天之后,就被打入冷宫,弃如蔽履。 公务员事务局,对普通人来说也算好地方,但对于警务处这种港府核心中的核心部门,又是副处长的高建斌来说,基本上等同于发配,还只是个副局长。 可能为了大都督的面子,名义上还略略升了一格。 公务员事务局和警务处上属的保安局,从明面上来说,都属三司十三局的序列,表面上是平等的,从警务处的副处长升任公务员事务局的副局长,算是升职了。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梁飞虎基本上算是完蛋了,被踢出了权力核心。 陈主任拿着那些单据晃了一下,然后对李言说道:“虽然你没有当场拿出这些东西,不过今天上午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都是多年宦海沉浮,绝非等闲之辈,眼光都毒的很,他们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陈主任叹息一声,对着沈澄,还有李言和霍启强说道:“之前梁飞虎的事情,警务处已经错过一次了,为他背书,撇清了嫌疑。事实证明,有问题的人,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官职升得多高,终有一天,那些隐患还是会暴露出来的。” “今天上午在廉署发生的恶性事件,就是个显着的例子,许定安处长后来已经在大都督府做过检讨了,对于高建斌的事情,没人敢再冒险,去相信他是无辜的。” “不过,老许这些年维持局面已属不易,再加上他也要退休了,梁飞虎也死了,高建斌也离开保安局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陈主任神色一正,对沈澄叮嘱道:“沈澄,你要马上着手,在这最后的半个月内,接手警务处,完成过渡,许定安会全力配合伱。” “但这件案子,还是让他来出面处理,老马识途,老许干了多年的处长,威望又高,警务处的事情,他比你更熟悉。他来处理,一来大都督放心一些;二来,这些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让他处理好,你也能放心接手。” “你们两人各司其职,争取在下个月的换界中,以全新的面貌,展现在港岛几百万市民面前。” 沈澄立马站起身,神情庄重,敬了一个礼:“是,处长。” 陈主任吩咐完,挥手让沈澄坐下,众人又聊了起来。 忽然,陈主任转头向李言问道:“李言,若是大都督依旧力挺高建斌,你打算怎么做呢?”呃. 李言没想到陈主任会有此一问,沈澄和霍启强都是好奇的看着李言,想看看李言是怎么回答的,毕竟刚才李言姿态摆得那么高,又是大局,又是形象的,此时会怎么决择呢? 李言一愣,随后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抓着高建斌的事情不放,一杆子捅到底,严查腐蚀现象,整肃警队作风,为民除害了.” 众人听到这个回答,表情愕然,随后陈主任放声大笑起来,伸手点了点李言:“哈哈哈,你啊,果然是个小滑头,至少比沈澄要狡猾” 陈主任虽然这么说,但明显的心里非常高兴,他就怕李言是那种迂腐之人,一个真正的上位者,除了要有为国为民的大胸怀,还要有遇事不怕艰难的顽强精神,敢于担当勇于进取。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李言为了表面上的和谐而放弃根本利益,这个人一样走不远,早晚被人欺之以方。 这下陈主任彻底放心了,李言即有原则的坚定性,又有策略的灵活性。 “后生可畏啊!” 陈主任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伸手捋过自己的头发,看着朝气蓬勃的李言感慨道:“年轻真好啊,那个.” “.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 李言心里一动,脸上微微一笑,接口道:“陈主任,您是不是想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 呃. 陈主任神情一怔,随即更为开心,不顾体面的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没想到你一个港岛人,也知道这句名言。” “主任,看您说的。” 李言振奋的说道:“我是中国人,怎么能不记得教员他老人家的话,那是每一个国人的信仰啊!” “好,说的好哈哈哈.” 陈主任和沈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开心的大笑起来,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更加亲切起来。 霍启强虽然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但此时此刻,也受到感染,跟着傻傻的乐了起来。 霍启强不知道,虽然大家似乎在开玩笑,但在三言两语中,却都表态了各自想表达的东西。 李言引用教员的话,就说明他对内地是打心眼里认可的,是维护大团结局面的。更何况李言的话说的很直白,即然是信仰,那就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要用鲜血和生命去守护的神圣存在,李言这是在坚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 陈主任和沈澄都听明白了,在这一刻,更坚定了两人心中的决心。 三天后,警务处公共关系科在警务处招开了新闻发布会,就警队内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对社会进行公布。 在警务处总部大楼外的一片环境优美的草坪上,公共关系科负责人,身穿高级警司制服的发言人梁紫薇施施然的走上主讲台,在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气质优雅的向下面一百多号电台报纸的新闻记者们致意。 然后说道:“最近警队高层出现了一系列的事情,先是舆论群起报道关于西九龙警署署长李言是社团卧底的事件,然后又在廉正公署发生了挟持人质事件,众说纷坛,引起了港岛市民的关注。” “今天,我受大都督府委托,招开对外新闻发布会。这样,我先将主要情况介绍一遍,然后再请记者举手提问,我再一一做答。” 梁紫薇是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社会关系学博士毕业,出身又好,见多识广,才三十多岁就是高级警司衔。 做为公共关系科的负责人,平时见惯了大场面,区区一场案情通报会,若是一般事件,都是公共关系科里的新人主持,但今天的通报会事关重大,不容有一点儿闪失,沈澄指定要梁紫薇亲自负责。 梁紫薇可是知道一些内情,沈澄是已经确定的下任警务处长,再过十几天,就要在大都督府接受任命,这种讨好警队一哥的机会可不多,更是做足了准备,要让新任一哥好好看看自己的水平。 (本章完) 第521章 事件事相 第521章 事件事相 梁紫薇控场能力极强,短短几句话,安抚了众人,为接下来的发布会定了调子,随后拿起提示稿,说道:“接下来的事件背景介绍比较长,这段时间,请大家不要打断,耐心等我说完,大家再提问,好吗?” 梁紫薇威严的扫了众人一眼,见无人有异议,就开始介绍着上层经过紧急商榷,最后统一口径,协商一致的对外说法:“事情的原由要从一九九零年说起。” “九零年初,时任西九龙总署o记主官叶永昌警司接举报,当时的副署长梁飞虎是尖沙咀倪坤派往警队的内鬼。因为事关重大,叶警司希望拿到证据再向上级汇报,后来在追查期间,不甚走露风声,不但举报人被人灭口,而叶警司也受到梁飞虎的打击报复,被调往警校任职。” “但叶sir为人嫉恶如仇,不畏强权,虽然证据被梁飞虎消毁了,依然不改初衷,派出卧底潜入社团,去调查此事。” “而当时大学毕业一心报效警队的警校学员李言被叶sir挑中,潜入倪坤亲信韩琛的属下,伺机接触倪坤,调查真相。” 梁紫薇说到这里,下面的记者们纷纷露出愕然的神情,从梁紫薇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听出不少信息,似乎内鬼是梁飞虎,而不是李言。 “嗡”的一声,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肃静!” 梁紫薇控制了宣闹的气氛,脸上露出和缓的神情,微微露出了些笑容,耸了耸肩,表情轻松幽默的说道:“可能是李sir太过优秀的缘故,韩琛也看中了李言,又将其派往警队做内鬼,就这样,李sir第二次回到了警队。” “哗” 对这样一波三折的经历,无论男女记者都是脸上充满了兴奋,这种曲折的情节出现在现实中,简直比电影还要离奇。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有人打扰,都是一脸渴求的看着梁紫薇,希望她继续讲下去。 “但李sir想到自己警察的使命,紧持要求继续履行自己光荣的职责。于是在叶sir的安排下,在经过半年的警校学习后,以优宜的成绩,被警处开除了。” 梁紫薇说到这里,略微开了一个玩笑,惹的众人哄堂大笑,现场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实际上,今天阳光明媚,气候温和,梁紫薇在研究了整个发布会的内容后,主动建议在风景较好的草坪上招开,就是为了冲淡梁飞虎造成的破坏,营造积极正面的乐观气氛。 “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叶sir以警校校长的身份将李言推荐给了当时的尖沙咀o记负责人黄志诚黄sir,在两人的安排下,李言被开除出警校,又投入了社团的怀抱,只不过这次因为之前的经历,没有去韩琛那里,而是在韩琮的帮助下,直接进入了倪家核心。”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sir成功的铲除了倪家这个毒瘤,但那些关于梁飞虎的卧底证据,却在混乱之中,落到了韩琛手中。在这种情况下,李言第三次回到了警队,但又没有和韩琛撕破关系,在叶sir的主持下,继续为韩琛扮演着内鬼的角色,调查梁飞虎一案。” “九六年,李言回到警队后,叶永昌叶sir就将此事向警务处处长许定安做了汇报,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许处长表面稳住梁飞虎,暗中命令叶sir和李sir继续调查。” “大家或许还记得,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公共关系科还出面为梁飞虎证明了身份,就是为了掩护叶sir和李sir在私下的调查工作,以免梁飞虎狗急跳墙,再次杀人灭口。” 额. 原来是这样,不少记者都是微微点头,怪不得警队会出现前后不一的说法,大家还以为警队搞错了,原来一切都是掌握中啊! 当然,也有少数人脸上带着不信的神情,但面对涛涛大势,官方又解释的天衣无缝,有理有据,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 说到这里,梁紫薇的神情变的沉重起来:“直到前段时间,叶永昌叶sir更是因调查此案,突发脑溢血骤然离世。因为此案牵涉甚大,叶sir为保护一线调查人员李sir的个人安全,并未向许处长汇报李言李sir的存在,更是隐瞒了李sir第一次进入韩琛身边之前的警队档案。” “而李sir也不知道许处长也在关心着这个案子,孤立无缓之下,李sir没有放弃,而是牢记自己警察的职责,独自肩负起这个艰巨的使命继续调查,和警队上层的大内鬼做着顽强不懈的斗争。” “终于,在几个月前捣毁韩琛犯罪集团的过程中,李sir终于从韩琛那里得到了最关键的证据。但此时也被梁飞虎察觉,他动用私人关系几次向李sir展开报复,不但在警署内部散布李sir作风不正的谣言,还买通韩琛,拿到了当时李sir为隐瞒身份取信韩琛的‘投名状’,以此来要胁李sir,放弃对他卧底身份的调查,并交出证据。”“在李sir断然拒绝后,又将‘投名状’散布出去,还动用私人关系鼓动多家媒体报社对李sir进行人身攻击,还收买西九龙的警员向廉正公署写举报信,试图利用法律武器将李sir送入监狱。” “在此关键时刻,警务处长许定安毅然将此事上报大都督府,大都督高度重视,因此案牵延日久、扑朔迷离,其中内情晦暗不明,为显公正,严令警务处、保安局、廉正公署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专案组,来彻查此案,务必要给广大市民一个交待。” “三天前,在三个部门的共同审理下,李言才说出当年的实情,并出示了相关证据。经警务处长许定安,保安局长陆建华,还有廉署副专员曾向荣确认,李言确系受叶永昌叶sir委托,于一九九零年十月一日潜入韩琛身边。” 梁紫薇说到这里,看着现场众多记者们激动莫名的情绪,脸含微笑的向众人点头示意,随后说道:“李sir在现场提供了梁飞虎在三十年前潜入警队的录相,还有几次和倪坤见面非法交易的证据。在这些铁证面前,梁飞虎百口莫辨,暴力反抗,在众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骤然开枪打伤多名现场廉署工作人员,并挟持副署长高建斌,试图逃出廉署。” “最后被逼入楼顶天台,眼看逃生无望之下,梁飞虎绝望饮弹自尽,而高建斌副处长也因受惊吓过度,进入医院休养。至此,一桩隐藏了近三十年的卧底案件,牵延十多年之久,终于大白于天下。” “哗啦啦” 众位现场的记者纷纷鼓起掌来,这样一个荡气回肠、百转千折的故事被梁紫薇这样一位气质相貌绝佳的美女,声情并茂的讲述出来,众人犹如享受了一场听觉盛宴,都觉得有些意尤未尽的感觉。 由其是最后英雄占胜邪恶的真善美大结局,更是迎合了所有人对美好剧情的期待。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举手发言。”梁紫薇看到现场的情形,微微一笑,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众记者纷纷举手,梁紫薇按照惯例,抽取之前打过招呼的媒体记者发言:“这位穿白衣服的女记者请提问。” 众人一看,原来是警讯的记者吴小雅,纷纷翻了个白眼,你们就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吗? 上来就挑自己人. 吴小雅微微一笑,对同行们的调侃也不放在心上,举起话筒问道:“请问梁警司,李言的卧底身份可以确认吗?” “当然,专案组事后也在叶sir家里的私人电脑上,找到了相关档案和证据,所以李言李sir一直都是我警方派出的卧底,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梁紫薇颔首点头,十分笃定的说道。 随后一伸手,一位男士站了起来:“我是东方日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梁飞虎在现场为什么还可以携带枪支,并射伤多人呢?这是不是意味着,所谓的审讯现场也不是那么的严格?” 梁紫薇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廉署内部的审讯现场是非常严格的,每个人都要现场搜身,才可以进入。” “因为当时,主要的调查对像是李言,而梁飞虎只是在外面的走廊旁听,而且当时他身为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也没有搜身的需要,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竟然偷偷携带枪支。” “在调查中,李言揭出长达十二年的使命,并出示各项证据,梁飞虎见此状况,突然暴起,打了现场一个措手不及,才出现这种意外情况。谁也想不到,一个警队的高级官员,竟然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听到这种解释,众人都是点头,谁会想到一个高级助理处长极别的人物,会在大厅广众之下,掏出枪来肆意伤人。 实在是太突然了,变起肘腑,有所闪失,也是正常的。 随后又有一些记者问了一些关于案情的疑问,梁紫薇都是从容的给出了答复。 (本章完) 第522章 绝望的陈永仁 第522章 绝望的陈永仁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梁紫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找机会结束的时候,有一个记者大声问道:“梁警司,听说警务处的处长许定安已经向大都督府递交退休辞逞,但并没有推荐继任处长,请问,警队下一任处长会是谁呢?” 梁紫薇一愣,随即想到上面的交待,脸上露出鲜盛开般的笑容:“本来不打算透露的,但即然大家问到这里,过几天大都督府就要对外宣布,我提前可以和大家透露一下,不过,大家要保密哦?” 众人此时都是善意的一笑,有些无语,这么多记者,怎么可能保密? 梁紫薇打迭精神说道:“其实刚刚那位记者说得并不准备,许定安处长在半月之前上交辞逞的时候,就已经向大都督推荐了继任人选,就是警处务负责管理的副处长沈澄。” “据说大都督对此也是认可的,这个推荐也得到了警队上下的一致拥护,我个人推测,或许要不了多久,大都督就会正式下达任命。” “哗” 众位记者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举起相机,拍摄起来。虽然刚刚在梁紫薇的述说中,大家已经隐隐感觉到,‘被人挟持’的高建斌似乎表现有些不佳。 虽然是受害者,但形象却是大受损失,众人都是不以为然,一个副处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去保护港岛民众。 现在听到梁紫薇透露出来的消息,更是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儿。虽然梁紫薇没有说的十分肯定,用了‘据说’‘或许’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语,但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心的人更是注意到了,梁紫薇一开始说的这次发布会是受大都督府的委托,而不是警务处。 无一不表明了这场新闻发布会的严肃性,若是上面没有这个意思,就算给梁紫薇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随便‘推测’。 这么说来,沈澄接任处长,成为港岛三万警员的一哥,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请问,这个结果是不是和之前高副处长被梁飞挟持有关呢?” “听说之前高副处长和沈副处长一同竞争处长一职,梁飞虎是高副处长的亲信,梁飞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高副处长是不是受其连累,才与处长之位失之交臂的?” “.梁警司,你刚刚说高副处长受惊吓进了医院,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出院后是不是继续回到警务处任职呢.” “.请问梁飞虎的案子还牵连到警队的其它人吗.” “请问.” 看到众人七嘴八舌的提问,梁紫薇再次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微微一笑,说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还有最后几分钟,大家安静一下,不要乱,我一块儿回答大家的提问吧?” 众人安静下来,梁紫薇说道:“沈副处长接任处长一职,是在半月之前就获得大都督府的认可的,和这次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大家请不要胡乱猜测。” “至于高副处长出院后会不会回到警务处继续履职,这个我并没有听到相关的消息,恐怕也不能给大家一个确定的答复。” “梁飞虎的案子并不涉其它人,当然,梁飞虎为了保密,也不可能把自己是社团卧底的真实身份泄露出来,不然,他早就暴露了。” 梁紫薇说到这里,严肃的说道:“梁飞虎的身份得以揭露,是警队上下不懈努力坚持奋斗无私付出的结果,这说明了警队是神圣而且威严的,不容任何人侵蚀。只要有嫌疑,不论他潜伏的多隐秘,潜伏时间多长,我们都会矢志不移的追查到底,将他给纠出来,绳之以法,不负港府和港岛数百万市民的托付。” 梁紫薇右手握拳,神态庄严,很好的将众的注意力吸引到警队紧持不懈打击罪恶的职责上来,引得众人神情振奋,纷纷鼓掌赞同。 在众位记者鼓掌的时候,在大都督府的一个会议室里,陈主任和董振方,还有陆建华许定安沈澄等一些保安局的高层们,也纷纷鼓掌,现场效果真是太好了。 并没有出现大家所担心的,受到置疑,怀疑,不信任等舆论纷纷声讨的情况,大多数记者的注意力都在李言如何智斗梁飞虎的内情中。 其它少数人也更为关注,警队以后的势力格局,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为什么让梁飞虎潜入警队这么多年而没有发现,还混到核心决策层? 而在对外的口径上,警队早就发现了,而且还在做着艰苦卓绝的调查,为此差点搭上两位高级警官。是的,高层无耻的借用了李言的说法,并加以润色修辞让许定安代表高层也参与了进去,扮演了主持正义的角色,在这场和罪恶做斗争的事件中,分了大大一杯羮。 将这次的恶性事件变成了一次功劳,在十几天后就要进行换界的大事前夕,进行了危机公关。 很明显. 这是一次成功的发布会,更是一次胜利的发布会,高层将一系列有可能引起市民不信任的危机,成功的转化为就是梁飞虎一个人的事情,而且警队还长达十多年前赴后继的追查,终于将这个潜伏多年的蛀虫给纠了出来,这更加体现了警队为广大市民高度负责的精神。 随后在港府的号召下,诸多报纸电视台,纷纷播出了这场新闻发布会,并在之后长达半月,用正面的报道,轮番轰炸,重点歌颂了叶永昌和李言这两个人卧薪尝胆,不惧生死和邪恶势力做斗争的英勇之举。 在这种欢庆的大环境感染之下,广大市民不但没有受到梁飞虎的影响,反而还高度评价了警务处的工作,认为警队这种锲而不舍的追查嫌疑人的精神,是值得赞扬的。 在后续的民意测评中,众人更是表示对警队,对港府的工作,持满意态度。 听说还有电影公司,想将李言的传奇经历拍成电演,名字叫卧底之王,逞现在广大市民面前。 警队后来更是顺势力导,刻意打造李言的英雄形象,用以代表警队和港府的正面形象。 李言也因此粘了光,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署长,声望更加高了! 俨然成为港府的代表人物,更为成几百万港岛人们心中的骄傲。没办法,少年成名,忍辱负重,勇斗敌酋,查出内奸,这个形象实在是太光辉正面了。 就连之前和李心儿的离婚,也被报纸说成,害怕受到梁飞虎的迫害,逼不得已才用离婚来保护妻女,这让李言的人设更加饱满起来,让广大市民更加觉得李言有担当,是条汉子! 甚至有不少闲极无聊的大妈们去李心儿家,劝说李心儿和李言复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要责怪李言,更不要寒了英雄的心,让港岛几百万市民失望。 弄得李心儿哭笑不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在警务处招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西九龙警署里很多人也都在关心着这场发布会,港府高层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大家还都是悬着一条心,生怕李言再次被带走‘协助调查’。 听到梁紫薇的介绍,大家也了解开尘封十多年的往事,也更加理解了李言。最后听到梁紫薇肯定的回答,张廷烨刘建明林国平等人情不自禁的举手欢呼,这意味着李言的位置已经不可动摇了。 大家的靠山也保住了.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忧,关铭淳不但署长梦破碎,而且高建斌进了医院,梁飞虎自尽了。他在警队上层的靠山也没了,他还要仔细想想,在沈澄上位后,李言在西九龙一家独大的情形下,如何生存了。 重案组的吴长青和朱宏轩则是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当中,没想到梁飞虎这个老扑街,竟然是社团的内鬼。两个梁飞虎的亲信不但失去了靠山,还要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上面会查下来,将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而比他们心里更加悲催的陈永仁则是一脸的绝望,大家都知道是自己实名举报,现在李言洗干净了,成了英雄,自己自然而然就成了梁飞虎的爪牙帮凶,蓄意陷害李言的卑鄙小人。 梁紫薇讲述的梁飞虎收买西九龙李言的下属出面举报,不就是说的自己吗? 身边o记的同事们,此时都像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在一边窃窃私语,毫无顾忌的对自己指手划脚的,眼里丝毫不加掩饰对自己的鄙夷和唾弃。 玛的 梁飞虎这个老贼,真是该死啊! 可把我给坑死了. 好死不死的,竟然会是倪坤的卧底,真是害死我了! 陈永仁颓然倒在椅子上,仰头望上天板,眼里的泪水情不自觉的从脸颊滑落,这叫什么世道啊? 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啊! 自己明明是警队的卧底,提心掉胆,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失去了亲人,离弃了妻儿,奋斗了十多年才回到警队,现在竟然做了梁飞虎这个老贼的帮凶,成了他的爪牙。 (本章完) 第523章 系统任务完成 第523章 系统任务完成 陈永仁没有去怀疑李言的身份,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哥和大都督都出面了,廉署也把人带走了。那就肯定不会是李言动用关系,解决了这件事,能让大都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出面为他背书,那他得有多大背景啊! 若是真有这样的背景,还用得着为韩琛那条老狗做卧底? 就算做了卧底,也在这件事一开始爆发就压了下去,不至于被廉署的人到署长例会上公然把人带走,这不是明摆着脱了裤子放屁吗? 也就是说,新闻上说的是真的,李言一开始就是警方派到韩琛身边去的,他不是自己认为的双面间谍,而是三面卧底。 真是藏的够深的啊? 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学员变烂仔,烂仔成学警,学警变混混,混混成督察,署长变内鬼,内鬼成英雄? 靠,你要玩儿死我们啊 这种玩儿法,就算再有眼光的人,再会投注的人,也会死的不要不要的。 陈永仁深深的感到一种无力的孤寂感,那种人在闹市,心却停在茫茫大海上的无助感。 城市套路实在是太深了,我想回农村。 三天前,陈永仁待在廉署的一间办公室里,听着那个首席调查主任的吩咐,准备随时出场做证,证死李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廉署里鸡飞狗跳,闹哄哄了一阵,忽然间自己就从一个证人,就变成了嫌疑人。 那个给自己端茶倒水满脸热情的工作人员,再次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就换了一张脸孔,变得凶神恶煞的,带着几个人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不但把自己椅子前面的桌子挪走了,还给自己坐的椅子贴心的加上了一个小桌板,让自己交待伙同梁飞虎陷害李言的图谋。 虽然最后问清楚之后,廉署察觉到自己并不知道梁飞虎的卧底身份,后来也并没有为难自己,询问清楚后,就将自己放了回来。 不过,随着自己回来的,还有一张督察警衔提升不合理,建议取消的通告。形势大变,上级有令,高梁两人又倒了,关铭淳毫不客气的,顺手就摘掉了自己肩膀上的督察肩章,又换回了见习督察的警衔。 靠,你们他玛的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见习督察到正式督察与其说是升级,不如说只是转正而已,根本无关紧要。 一个小小的转正也要计较,这分明是表达了上级的真实态度,陈永仁被打回原型,这一回彻底的被同事们嫌弃了。 陈永仁知道,自己完了。 现在警队里,谁不知道自己和梁飞虎是一伙的,沆瀣一气,为了职位,陷害警署一哥。 只要李言做一天的署长,自己在警署里,就寸步难行。 至于找黄志诚想办法调到别的总区,开玩笑,港岛就屁大点儿的地方,消息传的贼快,无论到哪里,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何况,沈澄马上就要继任警务处处长了。 李言做为他的嫡系亲信,这次又立了汗马功劳,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李言就升到总部任职了,还是在他的属下,躲不开的。 警队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无论到哪儿都一样,就算他们故作姿态不跟小人一般计较。可警队里溜须拍马,曲意逢迎的那些同僚们也不会放过这个讨好他们的机会,会拼命的踩自己的。 陈永仁拖着疲惫的身躯,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纸,艰难的在上面写下辞逞两个字,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骤然摊倒在工位上,昏了过去。 陈永仁不知道的是,此时除了他在大骂李言,还有着不少人也在悲催的吐槽着李言。 比如李家的老爷子李存望,此刻面对警务处公关系科的美女发言人讲述的案情实录,心里也是对李言腻歪到了极点。 难道你不知道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吗?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考验身边的人,就连人老成精,见惯了风雨,自认为无论多大的风浪自己都能如履平地,坦然处之的老李头,都在这次的波澜中表现不佳,露出了避祸和嫌弃的态度。 这让老李头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最后脸色黑像锅底似的,摆着一副臭脸,谁也不搭理。 至于李家的那些纨绔三世祖们,此刻也是傻了眼,在心里疯狂的骂着娘,不断的感叹江湖套路实是太深了。 最早李言和李心儿离婚的时候,大家不顾自毁形象的劝说李心儿不要和李言分开;后来媒体扑天盖地的指责讨伐李言后,众人又一窝蜂的去李心儿那里,控诉李言卑鄙无耻,简直不当人子,骗了两个李家的女孩,还害得大家奴颜卑膝的去奉承一个小人,简直将大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现在看到警务处公开为李言正名,话里话外对李言推祟备至的,再加上梁紫薇透露出沈澄即将接任处长的消息。 大家都像吃了屎一样,他们是知道,李言是沈澄的嫡系心腹。现在沈澄正位一哥,不用说,李言那肯定是水涨船高,前途无可限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到总部了。众人想到自己之前的变色龙嘴脸,自己都有些觉得丢人现眼,也有些欲哭无泪了。 这世界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快,自己这些人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过这些人也是离李言太近了,像霍家的那些二代三代们,因为霍老和强子在李言落难时的支持和力挺,现在都是喜笑颜开,交好一个有可能升任警务处长的警界新星,这可是巨大的人脉资源。 而像远一些的李老板和二公子等人,更是庆幸自己离的比较远,从始至终都没有让李言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态度,情谊没有被破坏。 此刻在署长办公室的李言也在收看着梁紫薇的记者发布会,这次博弈大获全胜。 沈澄升任处长,李言做为最大功臣,却没有任何的变动。 但李言自己知道,自己三十三岁当上助理处长,其实已经是破格提拔了,这也就是之前高建斌和梁飞虎憋着坏想害沈澄,机缘巧合之下,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项任命的,就连沈澄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就把李言提了上来。 全港警队现任十四个助理处长中,没一个是低于四十岁的,只有自己三十出头,是个异类。 而且托高二哥的福气,还不是虚职,而是实实在在的核心大区署长! 实际上李言现在的警衔和职务在众人眼里是有些虚的,不过,经过这次的风波过后,自己也算功勋卓着,无论是在高层还是在警队,李言的能力和实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在民间的英雄面貌更是深入人心。 无形之中,让李言的形象变得饱满高大了起来。 经过了这么一番波澜,李言算是因祸得福,充实了不少,再没有人谈论大都督府任命一个三十出头的助理处长是不是太过轻浮和不负责任。人们谈起李言,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龄,谈论的都是他那传奇性的多层卧底经历和在廉署智斗梁飞虎的英雄壮举。 此时,李言在看到梁紫薇代表港府和警务处为自己的身份正名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出一道扩别以久的系统提示音。 “叮” 系统提示:宿主完成系统任务‘做一个不一样的卧底’,经过系统评估,此次任务完成度为圆满,奖励积分为满分分。 系统提示:宿主已经成全部任务,可选择立即回归,若不选择,在十天后,自动回归。 李言脸上浮现惊喜之色,太好了,不枉自己辛苦了十多年,竟然获得了比雍正王朝世界更高的奖励,这下自己可以买更多的东西了。 至于回归的条件也没有变,李言也没什么意外的,无间道世界只有一个任务,系统再次出的时候,也就是要离开的时候。 “叮” 系统提示:鉴于宿主极为用心的去做任务,力求圆满。并且在最后时刻,大彻大悟,主动销毁了众多卧底们的资料,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可谓功德无量。 系统感受到宿主心境修为大幅度提升,故额外奖励技能:真实之眼! 呃. 李言听到脑海中的提示音,心里蓦然涌现出狂喜的情绪。 真实之眼,一听就不是凡物。 上个世界自己在登基为帝的那一刻,上苍降下一缕‘皇道气蕴’,但当时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李言不知道是每个皇帝都有的原世界降临的,还是系统恩赐的? 所以这次也没敢抱奢望,但此刻圆满完成任务后,系统再一次赐下特殊物品。 李言就知道了,这一定是系统对于认真对待系统任务的奖励。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受了梁飞虎的刺激,一时发了善念,冲动之下,就销毁了多年的积累。说实话,等到那股激动的情绪过去之后,李言还略略有些自责,怎么就突然间就大发慈悲,想着去做个好人了呢? 但履水难收,东西已经销毁了,后悔也没什么用,就权当做了一场功德吧!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看来,还是做个好人好啊? 好人有好报啊 (本章完) 第524章 奖励丰厚,真实之眼 第524章 奖励丰厚,真实之眼 真实之眼,李言连忙调出系统的透面板块,开始查询起来。系统也没有说的太多,只是说真实之眼可以看破虚妄,直达本质,属上界之物,需仙灵之气或者极高质量的灵力以驱动。 啊. 李言略略有些失望,现代社会哪有灵气啊? 而且自己也没有接触过那种高档玩意儿啊!若是靠内力的话,自己还有岳不群的内力包,多少还能试一下。但就算自己是个小白,也知道内力和灵力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更别说还在灵力之上的仙灵之气了,而且系统还提到了,真实之眼是上界之物。 即然有上界,那就有下界,很明显不是自己所待的无间道世界,甚至也不是自己的本原世界。 看来,这个东西又是暂时用不了的玩意儿,和上个世界奖励的皇道气蕴差不多,之前的皇道气蕴降临到本体后,就一直停留在李言的心脏部份,李言估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 倒是得到这丝气蕴了之后,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头不昏,眼不,混身也有劲儿了,一口气爬十层楼,也不气喘了。 和李心儿和may她们在博斗的时候,也更加持久了,这是为李言带来的最为实用的好处。 还有就是在危急时刻,能展现出极强的暴发力。 李言记得当年在倪永孝被少年刘建明骑着摩托车,开枪射杀的那个晚上。情急之下,自己去扑倒倪永孝,后来听刀疤脸说,自己当时动作敏捷的就像一道影子闪过,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倪永孝的身边,若不是当时夜色昏暗,刀疤脸简直以为是见鬼了。 李言当时也有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好像倪永孝都傻了一样,面色惊恐的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躲避。 现在看来,可能是危机关头,自己激发了皇道气蕴,做出了异于常人的举动。 想到这里,李言心里一动,这个皇道气蕴会不会就能起到灵气的效果呢? 听名字就是高级货,有可能不比灵气要差多少? 李言试着将长期盘据在胸口位置的那种皇道气蕴调动起来,往自己脑袋上的额头流动。 咦. 李言为惊喜,以前死活不动的皇道气蕴竟然很轻易的就顺着自己的任脉往额头而去。顿时,李言就感觉到自己两眼之间的眉心处,突突跳动了两下,有一种微微刺痛的感觉。 但并不是很强烈,反而暖暖的,就像是在激活某种东西。 随后李言两眼变得格外的有神,瞳孔犹如黑夜中的北极星,熠熠生辉,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部的变化,但李言能感觉得到,仿佛印堂之下,两眼中间的眉心处好像多了一只眼睛,能看到视线中的东西。 福至心灵之下,李言将双眼一闭。 咦. 李言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是闭上的啊? 然后又伸出手来‘看了看’,手上的纹路纤尘可见,晃了晃,仿佛自己跟本就没有闭眼一样。 愕. 随后李言心里涌上巨大的狂喜. 哈哈哈,原来如此,真实之眼竟然能像玄幻小说中的灵识或者神识一样,能用意识去看周围的事物。 李言闭上眼睛,起身来到自己休息的小屋里,将窗帘拉下,门关闭,再‘看’了一下。 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样,在黑夜中,如同白昼,不受光线的影响,床底下也能看得到。不是用眼睛,是靠着感知来察知外界的,而且不受视线的影响。 没有盲区,三百六十度都可以‘看’得到。 李言来到屋外,往窗外‘看’去,平时肉眼可见远处的高楼大厦此刻却是看不到了,再远处是灰蒙蒙一片,往旁边的墙面看去,也是多此,最多大约只能看到远处十米的范围。 真实之眼‘看’到的环境,大约就是以自己为中心,半径十米的一个球形空间了,前后左右上下都能‘看’得到。 感觉上和自己的私人空间差不多,但自己的空间却可以随时调整大小,逞无规则的形状。 唔. 那自己的真实之眼可不可以呢? 想到就尝试,李言试着将周围的注意力收回,专注前方。果然,四周的灰色空间开始往内侵蚀,而眼前却开辟了一条灰色的通道,不断的往外延长,伸到警署大门口的地方,很快就达到围墙那里,李言正准备挪一下的时候。 呃. 视线竟然毫不犹豫的穿透围墙,连围墙外路边停的一辆汽车的车牌号都清晰可见。 李言心中一阵激动,果然能看穿看破,太厉害了 试着将视线再次压缩,看看能不能看得更深更远地方的时候,李言蓦然间感到头脑一阵昏沉,仿佛熬了一天一夜没睡觉一样,一股浓重的疲惫感涌上脑袋,李言急忙将真实之眼关闭。 定了定神,睁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好休息了一会儿。等缓过来之后,李言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那缕皇道气蕴又重新回到了胸前的部位,笼罩着心脏。但明显数稀薄了不少,而且数量也萎缩了一些,以前像一个金黄色的大球罩着心脏。 现在像一个半透明的黄色袋子包裹着心脏,在数量上,明显少了有三分之一。 李言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刚刚自己玩儿了大约十分钟,就消耗了这么多的量,看来这好东西果然是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不过李言使细观察了一下,皇道气蕴回到心脏部位后,仿佛回到家里。 得到休息之后,竟然在慢慢的恢复中。 这就好,李言就怕这种高极货是一次性的,消耗了就没有了。那自己就哭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补充,难道下次再去当皇帝,指望着上天再赐下一缕。 这种事情也不一定的,说不定下次就奖励别的了。 李言脸上露着傻傻的笑容,心脏激动的嘭嘭直跳,这哪里是真实之眼,分明是千里眼啊? 太厉害了! 李言不知道,灵力是灵气练化之后的精华,仙灵之气比灵力要更高一等,而皇道气蕴可是比仙灵之气的等级还要高,毕竟是人间帝王才能享受到的东西,还仅仅只是一缕。 若不是雍正王朝中的清朝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也正好赶在国运最昌隆的时候。 又得系统接引,机缘巧合之下,才降下这么一缕,一般历史上的偏安一隅的小国之主。 想都别想,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历史上的秦汉那样的大国,也要看运气了,人间帝王若能得上天垂怜,降此一缕皇道气蕴,寿数至少过百,江山可延百年国运。 上个世界李言在登基的时候,天道感知到李言的登位,普天同庆,因为李言是满身汉心的缘故,必能不分彼此,对两族百姓一视同仁,将开辟一个空前的盛世。 这道气蕴才在天上盘旋,犹豫着要不要往下降,可能又因为李言完成任务就要离去的缘故,很大可能这道气蕴最后不会选择降临。 遇到这种天降祥瑞,系统怎么可能错过,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李言无法在这个世界上久待,是以自发动用自己的力量,将这道徘徊不定的皇道气蕴接引了下来,注入了李言的身体,算是给李言的补偿了。 此时李言圆满完成本世界任务,又是无间道世界,整个世界的主流风格就是隐藏身份。 看谁藏的更深,藏得更久。 李言完美破关,系统自发匹配了能看破虚妄的真实之眼来做为奖励。 真实之眼固然极其珍贵,潜力无穷,但若不是配合着皇道气蕴来使用,也不会展现出现在这种效用。原本真实之眼在李言现在的修行程度来说,能发挥的功效只有一丝,大约百分之一不到,只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儿,根本就不能具现化。 只能是在以后遇到迷局的时候,真实之眼会使得头脑更加清晰一些,逻缉更加缜密,思维更加灵活,处理的信息量比一般人要更多更快。拥有真实之眼的李言,会比常人更容易看穿迷障,感知到事情的真相。 真正要达到现在的这一步,不知道要穿越多少世界,到猴年马月了。 而皇道气蕴保养身体只是小道,李言这个败家子,拿来做伟哥使用,更是暴殄天物,焚情琴煮鹤。皇道气蕴真正的核心作用是改变国运气运的珍贵之物。 用在个人身上,更是能让人容易碰到更好的事情,李言是没有买彩票的习惯。 若是有的话,去试一试,基本上就能发现,十次有五次都能中奖。 李言在无间道世界能穿越到叶永昌派出去的卧底身上,本来就是皇道气蕴在起作用。后来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在倪永孝身边晃荡,除了使用系统提供的‘监视眼镜’之外,更多的是运气比较好。 再后来回到警队后更是像开了挂一样顺风顺水,一半在于算计,但更多的还是皇道气蕴改变了李言的运气,使得李言官运亨通。 而这次系统奖励到真实之眼,也离不开皇道气蕴的影响。 (本章完) 第525章 又有惊喜,获得分身 第525章 又有惊喜,获得分身 李言现在还不知道,真实之眼能看穿现实的物质还只是底端功能,真正的主要作用是看穿人心这种无形无迹的高维存在,若再配合着皇道气蕴,就是看穿一国之运,也不在话下,这才是真实之眼的基本功能。 肉眼看不到人心善恶,但可以用思维感知,而比思维更神秘的真实之眼,可想而知,有多么可怕。 李言此时只以为自己研究出了真实之眼的用途,兴奋的不能自己。 仅此一项,自己在无间道世界这十多年就没白忙活,实在是太划算了,和这项技能比起来,系统奖励的积分,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积分是死的,而随身技能是活的,可以一直使用。 说到积份,李言还想着应该还有一个可兑换的功能,自己积攒了这么多财富,不知道能兑多少积分呢? 李言打开系统面板,准备兑换积分。 “叮” 系统提示:是否将宿主私人空间中的财物兑换成积分,注:一万美元一积分。 李言大喜,自己空间里的财物,乱七八糟的加起来,怎么着也远远越过了百十亿吧? 之前通过二公子的两次发迹,李言个人的财富累积到近三百亿港币。投了二公子的维多利亚港湾的金融中心二百个亿,还剩近百亿,后来又买包括两匹千里马在内的诸多公司股份了一部分,但后来在龙鼓滩收了韩琛二十多亿的洗衣粉。 前段时间干掉韩琛,又从刘国权那里得到了他多年积累的财物,差不多有二十多亿。 算下来,将近有一百五十亿港币的财富,现在汇率大约一比八,换成美金就是近二十亿。 一万美元一积份,那就是几乎二十万积分,这可比系统讲励的多多了。 李言一阵大喜,连忙回答道,换换换,马上交换,全部给我换成积分好了。 “叮” 系统提示,宿主可供兑换的积分为一万积分,请宿主选择需要兑换的财物。 呃. 啥? 李言一愣,自己算错了,不是二十万吗?怎么可能才一万,系统是怎么计算的? 李言连忙又在心里算了一遍,又看了看空间里的财物,大体没差啊,就算是不精确,也差不了这么多啊? 忽然间,李言想到一个以前曾经想过的问题,只是刚刚太过高兴给忽略了,现在系统的提示下,连忙查找起来。 经过十多分钟的摸索,李言颓然倒在沙发上。 原来系统可供兑换的积分数量,不能超过完成任务奖励的最高积分。上个世界,自己完成了三个任务,奖励了四千积分,后来的财物又兑换了三千,没有超过任务奖励,是以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规则。 现在获得的财物过多,是以系统最多只能给自己兑换一万积分,不超过系统奖励积分的上限。 果然,系统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明显的bug,要不然的话,自己随便找一个世界,拼命的去席卷财富,最后就能获得海量的积分。 很显然,系统考虑到了这一点,希望自己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完成任务上,而不是去搜刮钱财,这样本末倒置。 自己只有更好的去完成任务,才能得到‘双倍’经验值,不但获得更高额度的积分,还有系统讲励的各项神奇的技能。 呼. 对此李言以前虽然想过,但还是抱着一丝丝幻想,现在被无情的打破了,倒也没有太过失望,选择了私人空间里最害人的洗衣粉,最后确定兑换。 ‘唰’的一下。 五大包洗衣粉少了两包,大约在市场上价值一亿美金,而系统帐户上,也多了一万积分。 结合上个世界的积分,兑换了一幅子母眼镜600积分,在无间道中为了完成任界,又兑了一些能监视人的小镜子和高科技窃听装备,大约了几百积分,现在剩余总额约有积分。 还不错,总算有了些‘积蓄’. 兑换完毕,正准备关掉系统面板的时候,突然面板上蹦出来一道信息提示。 系统消息:鉴于宿主积分超过一万,可进行系统更新,所需积分一万分,是否立即进行更新。 若选择拒绝,可在一天后自动更新。唔. 李言脸上浮现吃屎的难看表情,一脸的无语,这么说就是一定要更新了,现在更新和一天后更新,有区别吗? 这条信息最大的用处就在于,提示自己要扣款一万,免得自己到时候看到余额少了,以为系统算错了。 算了 挣钱就是用来了,系统让你挣钱,就不会让你攒在那里,好歹更新完自己还有一万多,还算有钱人。 看着系统奖励了自己真实之眼这种‘上界之物’,自己也该给点回扣了,人不能吃独食啊! 李言毫不犹豫点击更新系统,随后余额减少一万,面板上出现一个大约十分钟的进度条,一点点开始推进。 嗯. 李言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系统面板很符合人性,各项功能都很小白化,不用解释,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怎么用的。 这一点儿,李言特别满意,傻瓜式操作。 就这十分钟,李言得到真实之眼的心情还比较亢奋,就等等吧,也不用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李言焦急的等待中,系统更新完毕,重新启动。 熟悉的面板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言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更新完毕后的新系统给自己开放了那些功能,不能这一万积分白白的了出去吧! 搜索了一会儿,大部份区域都没什么变化,能兑换的还是以前那些物品,没有超过现实世界的范筹,倒是多了一些粮食和水等这些基本生活用品的生存资料。 另外最主要的是兑换品类中多了一个‘高等有机物’的选项,这是什么东西? 李言有些疑惑,难道是营养疏菜之类的东西? 随手打开,只有一个格子里是彩色的可兑换选项,其它还是灰色的封闭状态,彩色的图标看起来好像一个人体图像。 李言好奇的点开一看,看完解释后,李言双眼圆睁,一脸震惊莫名的神情,半响嘴巴都合不扰。 “分身?” 系统也太逆天了,竟然是传说当中的‘分身’,李言一阵惊喜! 当然,可能因为李言层次比较低,这个分身仅限于达到李言本体的素质和水平,没太多的神奇功能。 但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兑换一个和李言本体一模一样的人,除了系统所赐予的特殊技能之外,无论是身体素质,长相、身高、体重、学识、见识、思维、经历都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叫分身。 李言下意识,很顺理成章的就想到这种分身最现实、最棘手的作用,就是替代自己在完成任务之后的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维持自己离去后世界正常运转,而不出现变故。 当然,这里的变故是李言的生活环境,不是无间道世界,毕竟地球离了李言照样转动,而李言一旦离去,自己的生活将会一团糟。 看了看后面的兑换积分显示的数额正好是一万分。 额. 李言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角。 果然,自己还是太单纯了,系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刚刚才打来两万积分,这一个更新,一个分身,又要一分不少的赚回去,合着自己变成了过路的财神,积分到手还没捂热呼,就要全部出去。 明显的,这是一个李言无法拒绝的兑换。 原来李言是打算在完成任务后,策划一次海上旅游不甚落海无影无踪,或者勇于救人最后英勇就义的桥段,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才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 可无论李言准备的多么周全,都不如兑换一个‘分身’替自己继续在这里生活要更合适。这样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女人和孩子们,还有上级、同僚、下属、亲信们都不知不觉,风平浪静的平稳过渡。 而且,李言仔细查看分身的详细介绍后,更是发现了一个额外的作用,若是以前自己想要回到经历过的世界,必须得兑换“返程卡”,一千积分一张,一次三个月。 但截止目前为止,返程卡还属于尘封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自由兑换。 可‘分身’就不同了,有分身守护的世界,自己随时可以进来,不受时间的和次数的约束,而且在进来的一瞬间,就可以自动获得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分身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和记忆。 而本体却可以有选择的让分身获得想让分身知道的信息和内容,分身永远服从于本体,不存在脱离自存的情况。 这么算来其实分身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道化身,而本体却不属于分身,两个人享受同样的思维和意识。 看到这里,李言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无法拒绝这次消费了。 即然有更好的方法,那自己也不用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了,搞个分身出来,明显更好一些。 至于积分,以后再挣好了,通过这两个世界的经历,李言发现,一个比一个难,但也比上一次赚的积分要多一些,好处也更大。 一咬牙,李言在系统面板上点击兑换 (本章完) 第526章 调大两个百分点 第526章 调大两个百分点 等李言有些不忍的将目光移到积分处的时候,只见系统迅速的扣掉了一万积分,剩余的又降到了四位数之下,余下6190分。 一阵心痛,李言情不自觉的捂了捂胸口,那里有皇道气蕴保护,屁事儿没有。 面板上弹出一个有诸多选项的对话框,上面是分身需要复制的数据选项,分别有外形、长相、身高、体重、声音、学识、见识、思维、经历、记忆等各项素质的标准,每项指标后面都有一个百分比的进度条,有一些还可以再细分化的选择。 可以选择完全相似,也可以设置成外形身高体重长相和自己不同的指标,那样兑换出来就和自己不相同了,在别人看来,就是另外一个人,只有本体知道,思维可以相通。 李言不禁感叹,系统还真是考虑的周到啊! 在外形条件和思维意识的进度条中都拉满,在记忆的指标后面则显示着原世界、雍正王朝世界、还有无间道世界的记忆,李言略一思索,知道外面有更大的世界,反而不利于分身安心的生活。 这些外面世界的记忆对分身来说,也没有意义,就只选择了无间道世界记忆。 这样系统造出来的分身意识里,会进行合理化处理,分身从始至终,都是本世界的土着,和穿越过来时候的原主记忆完美的相融合,只不过是有了一些奇遇。 最后还有一个私人空间的选项,这是唯一可以赠送给分身的系统功能,李言略一思索,不管怎么样,分身其实也是自己,若是打回一个普通人,离了这些外挂,也不见得比别人强多少,若许以后就泯然众人矣了。 若是遇到危机,分身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算了,给分身就是给自己。 李言选择了有私人空间,空间面积上选择了10立方,这个需要自己购买的,一个立方就是100积分。 李言一咬牙,忍痛又是1000积分扣了出去。 10个立方已经不小了,分身放一些隐秘的个人现金财物凭据、淡水食物药品等生存的物资,枪支弹药、洗衣粉之类的应急资源什么的。 足够了! 无间道这里毕竟是现代社会,又在港岛这种经济高度发达的区域。有这么一个空间,已经算是开挂了,一般的场面也都能应付,要是真的到末世危机了,那分身也不用存在了,这个世界也没意义了。 各项数据填写完毕,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和李言一模一样的一丝不挂的人,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观看。 看到画面中的人体下面那提溜的如意金箍棒,李言一阵恶趣味,选择外形的细分栏里,找到下体指标,进度条往后猛然一拉。 嚯. 吓了一跳,李言赶快点击复原,简直吓死个人,不知道还以为长了三条腿,李言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随后又想了想,下意识的瞄了瞄空旷的办公室,像做贼一样的,小心翼翼把进度条往后调了一个百分点,仔细看了看,抬起头略一斟酌,一幅思索的样子,随后忍不住又拉了一个点。 自己以前有皇道气蕴在身,和李心儿她们开战的时候,战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说随心所欲了,一个钟头不在话下,而且这还是有效时间,不带前后戏和中间调整休息。 当然,若是继续战斗下去也可以,只是时间长了,皮肤受不了,不是李言受不了。李言这皮槽肉厚的,是李心儿李梦萝may这些女孩们受不了,容易出现渗血红肿的情况,几天下不了地。 如今李言要走了,皇道气蕴这种高级货也要带走,分身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标准,最多有些岳师留下的内力包,也不知道能济多大事儿。李言平时不爱锻炼,内力包的作用也没有得到充份的利用。 现在要离开了,考虑周到,给分身在身体的硬件上略微增加了一些,毕竟还有三个女人要侍候嘛! 分身也是自己,若是那方面不行,那就真的不行了 仔细看了看,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比以前壮了点,但这里本来就是伸缩自如,能大能小的。再说,这玩意儿具体的数据谁知道啊?就算本人也不可能搞那么精确? 又处在隐私部位,除了自家女人也没人看得到,就算李心儿和李言长年相处,极为熟悉,也不可能拿个尺子去量。就算感觉上大了点儿,也会觉得是判断有误,或者李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又长大了? 毕竟她没有这个物件,对这个特殊的地方,也没那么了解,总不能感觉上老公长大了一点儿,就怀疑换了一个人吧? 再次看了看,觉得满意后,李言点击了最下面的兑换按扭。 随即李言就觉得一阵伟岸莫名的力量笼罩了自己,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一道凭空产生的白色光茫像一阵烟雾包裹着自己。 头脑略微有些昏沉,感觉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拉扯着自己。蓦然间,一种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极度的痛感从无尽的虚空深处产生,那是一种灵魂上的撕裂,仿佛来自九天之下,又似乎从头脑的意识深处诞生。 “啊” “痛痛痛轻点儿.” “痛死了”李言痛的想放声惨叫,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面部表情都无法控制,白色光茫里面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之中,无论李言有什么样的感受,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一瞬间,又好像是永恒。 李言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两个意识,都是自己,一个在办公室,另一个在无尽的虚空,渐渐的,两个李言通过白光融合在一起。 狭小的身体空间里面仿佛挤入了两个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骤然降临,甚至压的李言喘不过气来。 倏然间. 一个身体承受不住憋闷的压力,被挤出了身体,哗的一下,白光中多出一道人影。 本体的痛感在瞬间消失,浑身上下也舒适了不少,仿佛压抑许久之后的一朝施放,一种只有在极度快乐的环境下才能出现的无边快感在李言全身回荡,舒服的李言连哼一声都不想。 身体恢复自由,但李言却慵懒的连小拇指也不想动一下,迷着眼睛沉浸在快感的余蕴中。 太爽了,感觉喷了好大一堆啊! 快感持继了好几分钟,李言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缓过了神,白光渐渐消散,李言看到眼前站了一个浑身没穿衣服的男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穿着衣服,一个光光的,都是自己,自己的主意识可以在两具身体里面来回穿梭,无论放在哪个身上都可以,实太是太奇妙了。 李言连忙拿出一套衣服递了过去,分身接过后穿在身上,不一会儿,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 “分身你好.”李言笑着说道。 分身也微微一笑:“本体你好.” “本体你就放心的离开吧,伱的老婆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你给了我杀敌利器,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嘿嘿嘿!” 李言神情微微一窒,头顶流下几条黑线,怎么感觉绿悠悠的:“你要注意一点,别弄一大堆的女人,到时候不好收拾?” “放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出自你的内心,你觉得你会不会那样做呢?” 现在李言的本体还在这个世界,可以瞬间感知分身,所以使用的还是本体的主意识,等到本体离开后,系统会自动屏蔽掉无间道世界以外的意识,使得分身只记得本世界之内的事情。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李言感觉两个人都是自己,自己可以像分别控制左右手一样随意的掌握,但却比一个意识更加灵活,因为分身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主体不在的时候,可以单独存在。 也就是说,一个可以陪李心儿,一个可以陪may,两人可以互相不受影响。 李言不亦乐乎的玩儿了一阵,最后将分身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只要是系统兑换出来的东西,在一个世界里,都可以随时收入空间,不论距离远近。 之前迪路死了之后,李言就是一念之间,将自己赠送给他,被他留在车里的子镜收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这些从系统兑换的东西,在离开世界的时间,李言都会回收,以便下次使用,不管怎么说,也是了积分换来的。 一个积分就是一万美元啊,可不能那么败家 这下自己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把自己打下的一片江山还有老婆孩子都留给分身,有空就回来看看。 做好了这一切,李言看了看只剩下五千多积分,却没有后悔。若是自己真的消失了,那李心儿、李梦萝还有may这些女人和孩子们,不是要痛彻心肺,受人欺负吗? 自己怎么放得下心? 这下好了,系统给自己提供了最完美的解决放案,自己可以后顾无忧的去征战诸天了! (本章完) 第527章 黑色雾气 第527章 黑色雾气 第二天一上午,李言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特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o记见习督察陈永仁。 昨天下午的时候,副署长o记负责人关铭淳就给李言汇报了一件事,关铬淳言语之间很是客气,姿态摆的很低,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下属,对李言很是恭敬。 李言很明白对方此时的心态,对于这样的人也没有太过在意,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交给分身来应对吧! 关铭淳小意的恭维了一番后才道出实情,原来是他部门的陈永仁向他递交了辞职报告,本来这种小事他就能处理的。但因为陈永仁的情况比较特殊,关铭淳不敢自专,把这件事报到了李言这里。 李言略一思忖,想到了陈永仁的现在的处境,于是吩咐关铭淳让陈永仁今天上午来见自己,他要和陈永仁谈一谈。 现在对方坐在李言面前的时候,李言才发现,陈永仁现在神情非常的憔悴,脸色忧郁,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神也更加深邃了,只是透着一种浓浓的焦虑和疲备。 李言心里一动,真实之眼是的用途是看穿虚妄,直达本质。 要说虚妄,真正的难以看穿的还是人心,现实社会没有玄幻世界中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真正能迷惑神智的还是复杂的人心了。而昨天李言得到真实之眼之后,只是看了一下身外的世界,并没有用来看过人,不知道其对观测人心会是什么样子呢? 要说现在警队里,对自己最仇恨的人,莫过于陈永仁了,自己不如用真实之眼看一看,能有什么发现? 想到这里,李言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胸口停留的皇道气蕴,经过一个晚上的休养,皇道气蕴得到恢复,已经基本上复原了,和原先的大小和数量一样。 这就好,看来皇道气蕴的充电也没那么慢,在低端世界是能使用得过来来的! 好奇心驱使之下,李言重复昨天的过程,将胸口的皇道气蕴经脉络引至眉心,这次很顺利,没有经过任何的异状,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就开启了真实之眼。 李言向陈永仁看去 呃. 只见原本正常的陈永仁头顶忽然出现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黑色雾气,像一团黑云翻滚着笼罩对方,黑云中透出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李言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想远离。 黑色雾气出现了大约一秒中,李言就感觉到类似昨天的疲惫感涌现,李言急忙关闭真实之眼,再一感受之下。 嚯. 皇道气蕴竟然少了三分之一,和昨天的消耗差不多。 李言心里浮现一片震惊的神色,即有真实之眼真的能看到对方的真实状态的惊喜,又有将真实之眼用来察探人心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要知道昨天自己差不多玩儿了有十分钟才消耗三分之一。 而今天用到人的身上,只是看了一眼,才过去一秒钟,就抵上昨天的十分钟,足见这项功能的逆天和可怕。 而且刚刚看到的黑气,肯定十分不易察觉,几能达到传说中天眼望气的效果。 但李言无论是见识还是阅历都很稀少,系统中又没有详细的使用说明,李言也不知道刚刚看到的黑色雾气到低代表了什么? 是霉运还是灾难,是敌意还是心怀叵测,亦或是心魔做祟,李言都不知道,只是本能上感觉到那些黑气让自己很不舒服。 李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有时间还要加强玄学知识的了解,还有要多使用,或许看得多了,就能达到书过百遍,其意自现的作用。 而此时对面的陈永仁也有些疑惑,这个非常让自己讨厌的人把自己叫来,先是眼神烁烁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后脸上露出震惊莫名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之后就隐入沉思之中。 虽然对方眼睛在看向自己,但很明显,对方已经神飞天外,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 反正自己也要离职了,也不用再忌惮对方了,直接问题:“李sir,不知道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哦” 李言从沉思中惊醒,回过了神:“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 将头脑中的探索和疑问暂时抛诸脑后,李言打迭起精神,开始面对陈永仁。 看到对方现在颇有些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李言也有些不忍心,不管怎么说,陈永仁也算是正面角色,如今却走到了这幅境地,不过李言却是问心无愧的! 不管是还在医院休养的黄志诚还是面前身处困境的陈永仁,原剧中都是要死的人,自己也算救了他们一命,受些磨难,换取继续活着,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 系统任务没有要求李言做圣母婊,李言让他们避免死亡,捡回一条命,已经够意思了。 他们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至于黄志诚,躲过一死,又躲过梁飞虎事件的牵连,算是占了大便宜,至少他还能躺在医院里,而他的上线梁飞虎现在已经凉了几天了。而且,李言也没想着就此弃用黄志诚,还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建议沈澄用一用的。 没有了梁飞虎和高建斌,黄志诚就是丧家之犬,他现在即有因为对付韩琛而因功受伤的英勇之举,又有替梁飞虎干黑活的牵连之责。依他的情况,上面若有人帮忙的话,拉一把就是功臣。 推一下,就是罪人,至少也会提前退休。李言寻思着,和老黄多少比较熟悉,多年的交情了,也不是外人。梁飞虎倒台,警务处空出了很多位置。若是运作一下,运气好的话,老黄也是能当上一任助理处长,管理一个总区或者在总部做一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 而眼前的陈永仁,李言知道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个警察,虽然李言百般折辱,却只是想出口恶气,并没有想怎么样他的意思。如今把这孩子给逼的警队都待不下去了,李言也有些于心不忍。 再说,胜利者都是宽容的,自己何必要和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因为今天要见陈永仁,李言特意打发了may,不能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了,起身亲自给陈永仁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李言拿起关铭淳递交上来的辞逞晃了晃,叹了口气:“阿仁,听说你要辞职,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不是下面有人为难你?” “若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一些纠葛,我想那大可不必,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把伱怎么着的。如今我是助理处长,管理着这么大一个总区,这点儿胸襟还是有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陈永仁看着眼前的李言,一身助理警服,得意的人生此时更是显得神彩飞扬、意气风发。 而自己如今却是穷困潦倒、举步为艰,不用看就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陈永仁面带苦涩的摇了摇头:“和你关系不大,是我自己累了,不想干了!” “你为了警队潜入社团,卧底的日子我知道,可以暗无天日,百般折磨。你苦苦煎熬了十多年,很不容易,付出了这么多,整个人的青春都搭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到警队,就这么放弃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李言劝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大概知道一些,若是在西九龙待得不顺心,我可以帮你调到别的总区,去港岛或许新界那边都可以,暂时脱离开现在这个环境,可以平静的生活。” “不必了!” “上次在廉署的车上,你骂了我一通,也把我给骂醒了,也许你说的对。” 陈永仁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解释道:“以前我一直想做一个警察,以至于为此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如今得到梦寐以求的警察身份,我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无论是may母女还是倪家人,我都欠她们太多了。或许以前是我自己太过介意自己的出身,总想逃避。” “现在看来,真是太傻了!” 李言说道:“即然这样,要不我放你几个月的假,或者一年半载也行,你休息一下,等到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再回来继续上班?” “不用了,我想的很清楚了,这个警察再做下去,我的良心会感到不安的。” 陈永仁说道:“我觉得自己应该替他们做些什么,我打算去一趟夏威夷,将孝哥的家人接回来安葬,然后自己开个音响店,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李言怔怔的看了陈永仁一眼,看到对方一脸拿这主意的样子,略略点了点头,然后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本子,找到其中一页纸,上面记了一个地址。 “唰”的一下撕下来。 然后拿起笔在下面又补上一个电话号码,然后递给陈永仁:“你不用去夏威夷了,在他们遇难后没多久,我就以警方的名义,把他们的骨灰从美国接了回来,就葬在西山二号公墓里,和倪坤倪永孝他们在一起。” “这是地址,你直接过去吧!去看看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呃. 陈永仁一愣,随后犹豫半响伸出手接过那张纸,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言,嗫嚅了良久,才说了一句谢谢。 (本章完) 第528章 回归现实 第528章 回归现实 李言脸色一缓,说道:“即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勉强了,你的报告我批了,以后好好生活吧!” 陈永仁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又拿起纸张看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个号码是公墓管理处的电话吗?” “什么公墓管理处?” 李言一愣,随后说道:“那是刀疤脸的私人电话.” “这”陈永仁有些疑惑。 李言微微一笑:“你以前毕竟做过警方的卧底,社会上有不少烂仔肯定会记恨伱的,不管你是开店还是做生意,那些人一旦知道,肯定会去骚扰。” “现在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这个社会,到哪里都一样,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你就打这个电话,让刀疤脸出面帮你解决掉这些问题,就说是我说的。” “在西九龙这一块,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报我的名号,就是出了西九龙,只要在港岛,黑白两道,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会给我点儿面子,弄不清你的虚实,就没人敢轻易动你。” 唔. 陈永仁听到这里,颓然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极为仇恨李言,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李言并没有主动伤害过自己,甚至还帮过自己,帮过女儿,纯粹是自己的嫉妒心使然。 may的事情,根子还在自己身上,人家能帮自己生下女儿,已经对自己仁至义尽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人家没有希望的等下去吧,能等六七年,才跟了李言,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自己将人生的不顺牵怒于李言身上,确实有些过份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李言还能来劝劝自己,想着帮自己一把,让自己后顾无忧的生活,论胸怀和仁义,自己确实比不了。 想通这些,陈永仁心里的怨愤也消散了一些,整了整警服,双脚立正,伸出右手,恭恭敬敬的给李言警了一个礼:“谢谢你,李sir。” “嗯,祝你好运!”李言也起身回了一个礼。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陈永仁转身离开,打开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微微一笑:“对may好一点儿,不然我还会把她抢回来的。” “呵呵,我会的.” 李言想了想,也叮嘱道:“以后有时间多去看看莎莎,小孩子嘛,多陪她玩耍一会儿就熟了,你连倪永孝和韩琛都能搞定,就摆不平一个六岁的孩子?” “呵呵.” 陈永仁脸色一愣,随后浮现一抹期待的神情,伸出右手在空气中点了点,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然后将门带上了。 在陈永仁关门的一瞬间,李言心中一动,打开真实之眼,又看了一遍,陈永仁头顶上的黑色雾气再次浮现。但此时黑气已经比刚刚减少了一小半,浓度也淡了很多,澄现灰白色。 灰气浮现了一秒钟,随着办公室的门关上,也消失在眼前。 随后一阵浓重的疲惫感涌上来,就像常人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李言有些难受的往椅子上一躺,看来使用真实之眼的后遗症还很严重。 虽然自己身体得到加强后,体质已经比一般人强了不少,一般人最多熬个三天三夜不睡觉,就几乎要昏过去了,自己可以熬上一个星期不睡,也才堪堪达到那种程度。 可即便使用两次皇道气蕴达到一般人三天三夜,自己像是一夜没睡觉,也会很难受好吧 两次就这样了,要是三次,恐怕自己能晕睡过去。 看来真实之眼也不是随便就可使用的,经过探查,一般一天一次是最为合适的,只是略有些困泛。 了不起两次,不到生死危机,最好不要使用三次,禁止过渡使用。 不过还好,经过两次的摸索,不是没有收获,陈永仁头上的黑气在自己释放了一系列的善意后,明显的变小变薄了。看来那些黑色雾气并不是代表对方的气运,而是对自己的敌意。 这样好像更好一些,别人的气运好坏,不关自己事,李言又不想去算命,而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和善意却对自己很重要,这样就可以识破一些假意交好,实则居心叵测的人了。 经过了无间道的卧底之后,李言更是发现,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就是那些表面上装作是朋友,实则心怀奸诈的人,有了真实之眼,就不怕别人和自己玩儿无间道了。虽然李言脸上十分困顿,但心里却涌现巨大的惊喜,眼中也放着亮光。 不过看到自己心脏部位像个透明淡黄色袋子的皇道气蕴,李言又有些苦笑,就是消耗太大了,要是能无限量的使用就好了。 不管它了,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再说,慢慢的,李言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这一次,李言的精神虽然睡了一觉就恢复了,但皇道气蕴足足休养了一个礼拜,才完全复原。 这让李言对皇道气蕴又多了一层了解,照这个标准推下去,若是一天使用三次,恐怕要休养一个月了。 果然,越精贵的东西,越要精心呵护,李言暗暗决定,以后一天最多使用一次就行了,反正时间对自己来说是非常充裕的。 等到恢复过来后,李言第一时间叫了自认为在警署里对自己非常忠心一系列人过来一一测试,慢慢摸索眼实之眼看到的光茫所代表的意思。 张廷烨的是一片通红的光茫,这代表老张对自己发身内心的忠诚,纯粹而心无旁鹜。 而霍启强是通红的光茫中夹在一片白色的光茫,这应该代表强子对自己也是忠诚的,白色应该代表他心里还有其它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对李言并无害处,或许是他心念霍家的意思。 刘建明则是淡红色的光茫中夹着大片的白色,最中间还有一丝淡淡的灰气,这说明刘建明对自己忠诚很少,更多的只是一些善意,甚至还有一些戒备。 经过这段时间的测试,李言大至了解到该怎么渎取这些光茫的意思了。 留在无间道世界中的时间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沈澄升任警务处长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只是要等过几天港府高层大换界的时候,一起在大都督府进行正式的任勉仪式,并与这次换界的三司十三局的大佬们一起在公众面前亮相。 不过李言恐怕是等不到了,最后一天,李言请了一天的假,心无旁骛的带着李心儿母女,李梦萝母子,还有may母女,一块儿出海游玩。 经过这么一番波澜,几女都没有再介意李言在感情上的泛滥,实际上李心儿和李梦萝出身大家族,本来也没有用世俗的标准要求自己,而may更是没资格要求什么。 在远离城市的大海上,大家都无拘无束的尽情欢乐,最后在李言的坚持下,在海上过了一夜。因为游艇上的狭小空间,将孩子们安排睡了之后,李言厚颜和几女挤在一张床上,最后当然是趁机实现了自己大被同眠,一龙多凤的梦想。 什么,你说龌龊? 靠,哪个男人没有这种理想,只要有这个条件,人生一世,谁不想彻底的放纵自己,为所欲为呢! 第二天,李言精神饱满、心满意足的来到警队上班。 打开系统面板,一看时间,只剩下最后一个钟头了,李言将分身放了出来,看着站在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到现在李言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废话,将自己空间里的财物都放出来,分身将其一一收到自己的空间里,除了系统兑换和奖励的东西之外,空间里的任何电影世界里的东西都带不回现实,更带不到其它的世界,李言只好将其都留给分身。 交待完毕后,李言看到分身坐到办公桌后面的署长椅上,自己走到窗边,有些不舍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 十多年的坚苦奋斗和打拼,李言已经有些融入这座亚洲最为先进和发达的城市了,这里好像就是自己的家。一时之间,李言心中涌起一种浓浓的不舍之情。 最后再看了一眼西九龙警署,李言心里默念,回归! “唰”的一下!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空气中蓦然出现了一道空间旋涡,以无上的伟力将李言包裹住,吸了进去,李言头脑涌现一阵每次穿越都会浮现的晕弦感,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李言发现自己回到了原世界家里自己的小房间,时间太久了,李言已经不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几点了,而且脑海中还停留在无间道中的十多年的经历,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一阵极不适应的感觉充斥着脑海。 恍若隔世啊. 李言连忙调出系统,让系统帮忙处理一下。 系统将李言过去十多年的阅历进行屏蔽,然后又将主世界的记忙调动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言才恢复过来,不禁暗驻系统的神奇,自己在电影世界十多年的经历,不但积累了各种经历和见闻,头脑意识里和身体上也积累了十多年岁月沉淀下来的那种气度和沧桑感。 而系统保留了前两者,只是将岁月积累的沧桑给屏蔽掉了! (本章完) 第529章 家人团聚 第529章 家人团聚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你看了一部五六十集的电视剧,里面经历了百十年。但看完之后,电影里的内容你能记下来,带给你的启发和感悟也还在,但却不会有百十年的时间留下的那股沧桑的暮气,更没有岁月的包袱。 若是系统真的完全将所有记忆给屏蔽掉,那穿越一个世界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系统处理过后,李言只是觉得多了一些记忆而已,人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最重要的是心态也开始年轻和跳脱起来,和现在的年龄基本一致,李言还略略感到有些不适应。 李言情不自禁的看看刚刚发育成熟的手掌,看着镜子里脸上略带稚嫩的面容,嘴唇上些许淡淡的绒毛,伸手抚了抚脖子下面突出的喉结,感叹了一句。 年轻真好啊,尤其是经过中年后又回恢年轻,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 李言知道系统每次完成任务,都有二十天的休整期,然后会发布新的任务,在十天内准备,随时接受或者放弃任务。 总之,是一个月一个任务。 当然了,要是勤快一点儿的话,两个月也能跑三个世界了,但李言觉得还是压着线比较好,接单太频繁了,自己也会太辛苦。前两个世界,自己都在里面渡过了近三十年,一般人一半的人生都过去了。 李言上次到学校拿到成绩后,回到家就开始看电影,看完就穿越了。 现在看看时间,刚好快到下午下班的时间了,李言在那边刚刚才吃过饭也不是太饿,看着自己躺了多年的小床,一阵亲切感涌上来,不自觉的躺上去感受一下幼时的时光。 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李言的父亲李德山年轻的时候入伍当了十年兵,后来以副连级干部复员地方,又找了些老关系,在临江市交警队,当了一名交通警察。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在法院工作的沈瑾瑜,两人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就结婚了,一年后就有了李言。 说来李言的家庭环境还是不错的,从小娇生惯养也养成了李言好吃懒做、不爱吃苦的毛病。 李德山和沈瑾瑜工作又忙,经常一加班就很晚回来,没时间给李言做饭,辅导功课,平时的最大的关爱也就是给钱了。李言没人管了之后,又有钱,就整天和死党葛二虎三天两头逃课去网吧打游戏,成绩自然而然的就一泄千里了。 若不是李言运气逆天,摊上了系统瞎了眼,落到了这种人身上,恐怕要么上临江职校和葛二虎继续打混几年,要么就是父母再掏些钱,到省城上个野鸡大学,就进入社会了。 今天知道儿子高考成绩要出来,李德山和沈瑾瑜少有的按时回到家,想着儿子成绩出炉,怎么着也要回家庆祝一下。 两人工作都好,2000年的时候,国家计划生育还比较严格,对公务员的要求不比常人,所以就李言这么一个儿子。两人也十分疼爱,从小宠着惯着,没想到就惯出一个二世祖出来。 对于李言的成绩,两人也没有太多期望,两人商量着要是能考个四百分的话,就托托关系,给李言找个省城的三本上一上,等到毕业后,再让儿子考几年的公务员。 李德山在交警系统打拼多年,现在年近五十,在临江市交警大队综合科当了一名副科长。 呃. n名副科长中的一位,所在科室负责市区道路视频监控、智能卡口系统的规划、建设、管理、维护及应用,这几年正值天网辅设的高锋期,所以李德山的工作也比较忙。 但不管怎么说,李德山在交警系统混了二十年,各方面的人头关系内部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找找人想想办法,若是现在就开始铺垫的话,也还来得及。 等到李言再上四年大学毕业,混个本科毕业证,到时候想办法考入一些偏远乡镇上的治安所。在基层打混个几年,再找机会调入市区交警队就容易多了,不管怎么样,先解决进的问题,好的位置以后再想办法。 父母都是体制内的,基本上都是这个路子。 晚上两人回到家,看到李言在睡觉,沈瑾瑜悄悄来到床边,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感觉温度适度。于是也没打扰,小心的将门带上,开始来到厨房忙碌起来,一边忙一边和李德山小声的聊着李言的未来规划。 两人下班的时候路上,专门买了一些卤制的熟食,沈瑾瑜又做了两个疏菜一个汤,摆了一桌子,然后将‘考得不好’在自己房间里难过的李言叫了出来。 “妈,我好想伱啊!” 再次看到自己的父母,李言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十多年没见,那种亲切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眼眶一红,情不自禁的就扑到沈瑾瑜怀里,如同在外流浪的小鸟回到了朝思暮想的鸟巢之中。 沈瑾瑜留着短发,戴着眼镜,一身的知性气息,爱怜的抱了一下儿子,以为李言因为没有考好才会这么伤心,心里埋怨道,平时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游戏,现在能考好才怪。不过现在木以成舟,儿子都这么伤心了,也不想再打击了,于是柔声安慰道:“乖儿子,没考好就算了,人生之路,学习也不能代表一切,知道后悔就好,现在努力也还来得及。” “妈妈有个同事,她的亲戚就在省城一家三类大学里做教授,到时候妈妈帮你想想办法,争取进到那个学校里,以后好好努力,一样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好了,别难过了,快吃饭吧.” “哼!” 李德山则是将脸一板:“平时就知道玩,考试当然不行了,说吧,这次考了多少分?” 李德山看到妻子一脸宠溺的神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道还不是你,就知道宠,自己多少次要管,都被妻子给拦着了,暗叹一声慈母多败儿。 李言回过神,坐到餐桌上,看着平时脾气暴躁的严父,现在也顺眼儿多了,直接拿出手机,将查询的成绩往两人面前一放,仰着脑袋一脸骄傲的说道:“看吧,688分。” “我已经被京大文学系录取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去京城上大学了.” 呃. 李德山和沈瑾瑜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抢着拿过手机,开始查看起来,李德山手快,但刚刚看到一个688的分数就被妻子一下子给夺了过去。 沈瑾瑜看了半天,确定是儿子的成绩,几门加起来总分达到了688分,但犹不相信的退出页面,她知道儿子头脑灵活,胆大包天,不知道会不会弄个什么假的来糊弄自己。 亲自将手机页面关掉,打开官网查询分数的主页,登录了李言的准考证号码,最后确认儿子考了688分,顿时大喜过望,不顿一切的搂着李言。 在李言额上头亲了好几下,激动的说道:“我就说,我儿子不会让我失望的,果然给了妈妈一个巨大的惊喜。” 而李德山也是不敢置信,亲自拿出手机,给李言的班主任颜老师打去了电话,最后得到颜若冰的亲口确认,也是眉开眼笑,一时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也想抱着李言亲几口。 谁知道被李言断然拒绝了:“老爸,我都这么大人了,抱来抱去成什么样子?不如我陪你喝两杯好了” “臭小子。” 李德山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了两瓶82年的茅子,平时都是舍不得喝的,而且妻子也管得严,今天趁着李言考上京大的大喜事,也是拿了出来。 沈瑾瑜也是情绪非常激动,也没拦着。 李德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然后开心的给李言倒了一小杯:“你虽然成年了,但年龄小,就只喝这一杯吧?” 沈瑾瑜拿了瓶红酒出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实在是儿子今天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至于疑问,或许也有吧。但为人父母的,儿子考出好成绩,有谁会第一时间去怀疑儿子是抄的,都以为是李言发挥的好。 却不想想,平时整天玩儿,每次模拟考都在四百分左右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高出了近三百分? 两人都是忽略了这一层,陷入了巨大的喜悦当中 李言自然也是不会多事,和父母一起开心的庆祝起来,看着父母眉梢眼角中流露出的高兴和自豪,李言也觉得,以后一定要少惹爸妈生气,让他们过的开心一些。 不过,开心总是短暂的,不知道是系统的原因还是怎么着,可能身体恢复到了年轻的时候,在无间道世界中可以喝一瓶都不醉的李言,晚上喝了两小杯,竟然就醉倒了,在一阵天旋地转迷糊中,睡了过去。 李德山将李言抱回了小房间,然后自己和妻子两人继续喝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言醒来之后,父母两人都去上班了,厨房里有母亲一大早做的稀饭,李言从冰厢里拿出昨晚没吃完的菜,垫了垫肚子,打电话给葛二虎出来玩儿。 放了暑假,这下彻底没人管理,两人上午打游戏,下午踢足球,就这样放飞自我的玩儿了一个星期,李言忽然接到颜老师给自己打的电话,让自己去校一趟。 (本章完) 第530章 李言的事儿发了 第530章 李言的事儿发了 李言来到一中,走在阔别‘十多年’的校园了,高中的记忆一点点儿的浮现在脑海,一阵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凭着记忆找到班主任颜若冰的办公室。 再次看到颜老师的那一刻,李言心里激动不已,多少年没见了。 “颜老师,你找我?” 李言走进办公室,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颜若冰则是略略有些不太自然,尴尬的笑了笑:“李言,你来了” 今天把李言叫来,也是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据说有人将李言高考做弊的消息捅到了上面,省教育署高度重视,特意派了一个临时的调查小组下来查询。 这还是上面办事谨慎,不愿意凭着一纸举报就大动干戈,万一举报不实,搞得兴师动众岂不是贻笑大方。 所以在慎重考虑之下临时从两个部门抽调了两个人,其中还以私人名义从省厅侦查部门里借调了一个办案高手配合,组成了一个临时性质的调查小组。 下来初步摸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再成立正式的专案组也不迟。 昨天调查小组已经将当天李言高考时候的录相调阅出来一一过目,还有监考老师都询问了一遍,目前并没有查到什么疑点,至少除了李言之外,并没有发现大规模舞弊事件。 这样就好,若真是出了群体性质的做弊,那牵泄的范围就太大了。若只是李言一个人,那就好办了,不管真实与否,影响都不大。就这样,调查小组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李言一个人身上。 众人将李言近半年时间的模拟试卷调了出来一一查看,李言这次高考的成绩确实与之前多次的模拟考成绩相差甚远,省教育署的人甚至把高考前三天最近一次模拟成绩拿了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众人也是疑心重重。 若是从近半年的成绩来看,李言的各项成绩应该在四百分左右,但为什么在高考的这一次却大幅度提升,这确实有些怪异。 但无论是省教育署的领导还是侦查部门的高手,经过仔细的摸排,也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确实没有找到做弊的痕迹。 最后无奈之下,还是省教署的领导聪明,决定顺瓜摸腾。 领导认为,不论李言采用了什么样的做弊手法,即然做弊,那肯定是成绩不过关。 若是成绩优秀,那也用不了做弊了。 即然找不到痕迹,那就测试一下李言的真实水平,若是李言有真才实学,那必然不是做弊,若是当着众人拿不出过硬的成绩,那就直接抓起来审讯好了,也不用费那么多事儿了。 调查小组的成员纷纷赞同,大肆的拍了领导一通马屁,决定对李言这个当事人进行一次现场测验,以做最后的判断。 不管之前的查探怎么样,成绩总是不能说谎话的,所以教育署连夜从省里调了一套备用的和本界高考试卷差不多难度的一整套文科卷子,要对李言进行单独测试。 虽然做为班主任的颜若冰极力反驳和抗争,但在大势之下,也没有办法,她是坚决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做弊的,何况当时的监考是自己。 临江市一共有三所高中进行高考,监考老师不可能都从上面调,省里也只是下来了几个人负责高考的整体规划。每个学校分两个,然后把三个高中的老师们打散,学生也打散,随便搭配,偶尔也会有几个学生配到自己的科目老师,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现在省教育署的调查小组就在隔壁的副校长办公室,颜若冰提前见李言一面,就是为了做做思想工作,免得李言不配合。 “李言啊,今天把你叫来,是有件事情想让请伱帮下忙?” 颜若冰捋了捋长发,为了安抚自己的学生,避免生出逆反之心来,换了种说法:“是这样的,省教育署下来了几个老师,他们有一份模拟考卷,想让你帮忙做一下测评,你的成绩过硬,而且还考上了京大。” “本来找杨舒婷和李梦瑶都可以的,只是她们毕竟是女孩子,而你呢?是男子汉,成绩好有担当,所以我思来想动去,还是想请你来帮这个忙,怎么样?” 颜若冰想尽量淡化调查的意味,显得委婉温和一些,反正调查组只是想看看李言的成绩。 她相信在自己监考之下,李言决不会做弊,而省教育署拿来的试卷自己刚刚也看过,难度和高考卷子差不多,只要李言能考得差不多,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颜若冰尽自己最大能力给李言争取的待遇了,而调查小组则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只是要亲眼看看李言的成绩,现在李言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定性,他们也只是初步摸摸情况。 其实上面的人也不想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若是真的出现了高考舞弊案,查下来,一大串的人都要跟着倒霉,谁也落不着好儿。“没问题,这算什么事儿啊?包在我身上” 李言爽快的拍了拍胸膛,虽然微微有些疑惑,不过他现在正沉浸在重回校园的兴奋情绪之中,也没去细想。 “等会儿你配合老师一起去做卷子,可不要无理取闹啊!” 李言虽然表面只有十八岁,实际上却有一颗成熟的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颜老师,只要是你交待的事情,我都会无条件配合。” “嗯!” 颜若冰脸带笑容,安慰的点了点头,眼含深意看了李言一眼,让李言略略感到有些诧异,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询问一些什么的时候,颜若冰站起身,带着李言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 一进门,李言就看到办公室里坐了三个人,一个四十多岁头上留着地中海发形的中年男人,一个烫着棕色头发的五十岁妇女,戴着眼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还有一个约有三十岁左右,留着短发,一脸精悍的青年男子。 颜若冰指着地中海给李言介绍道:“李言,这位教育署的张主任,这位是管理部门的方老师,还有周秘书。” 李言见此情形,尤其是中间的地中海张主任一脸严肃的神情,一看坐次和介绍就知道这群人里是以此人为尊的,但这人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其他两人也都是没点半点表情。 那个年轻的短发男子周秘书,更是一脸冷冷的看着李言,凭着李言在无间道干了十多年警察的经验,此人必然是纪律部门的人。 虽然没有穿制服,但站在那里,身形端正,面容刚毅,只要有些社会阅历的人就知道,此人一定常常和犯罪份子打交道,一身凛然的正气,虎目烁烁慑人心魄,震人心胆,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压抑。 肯定是个警察,所谓的秘书,可能只是随手加上去,免得自己心里反感抗拒的。 介绍完后,颜若冰鼓励的看李言一眼,就退了出去。 李言看到此情此景,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好熟悉啊,略想了一番。 靠. 这不是自己在无间道半个月前才在廉署里经历过的三司会审的场面吗? 想到这里,李言的心沉了下去,现在他也明白过来,这跟本就不是颜若冰说的什么帮忙做卷子,刚刚自己一心都扑在颜老师身上,色俗熏心,根本都没去想过这里面的不合理。 现在冷静下来,李言才知道,自己的事儿发了! 必然是自己高考成绩的不合理,上个世界自己刚刚回来,一时之间考虑的也不是很周到,只想着出风头,却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自己平时的成绩那个屌样,忽然之间考上了京大这样排名全国前列的知名重点大学,落在明眼人眼中,这有多么不正常?再说,班上还有那些虽然刚刚成年,但平时学绩比自己还好,这次考得不如自己的同学们。 别看这些人年纪小,有些人的思想却远远超乎一个孩子,早早得就有了斗争意识。 对此情况,李言早就有所预料,所以考虑一结束,自己就回到家里了一个半个月时间恶补高中各项课程,后来进入无间道世界十多年,更是抽时间加强了这方面的学习。 如今的李言,已经不是之前应付高考时候的李言了,面对这样的场面,那是一点儿也不怵啊! 那位慈眉善目的方老师微微一笑,说道:“李言,今天这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其它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里有两份卷子,请你帮忙做一下。” 说完,那位周秘书从旁边搬来一个早就准备的小课桌,放了一张椅子,摆在李言面前。 方老师拿着两分卷子放在了李言面前,李言一看,一份是包换了历史地理政治的文科综合高考模拟卷,另一份是不管文理都要考的数学。 李言一愣问道:“不是说有四门吗?” “哦,时间有限,语文就不用考了,通过文综也能看出来你的语文功底,而英语,等会我这里有一份英文报纸,你帮忙念一下,再翻译一下其中的意思,就可以了!”方老师答道。 “数学考卷的时间是120分钟,文综是150分钟,我们给你一个下午,整整五个小时,只要你能做完就行。” 安排好之后,三人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言。 (本章完) 第531章 新任务:《贞观长歌》世界 第531章 新任务:《贞观长歌世界 李言虽然有些不悦,不过他也知道这可不是自己可以搅风搅雨的影视世界。 现在李言的生活方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影视世界中一待就是十几二十年的,现实世界已经被李言当成暂时休息的调整地了,想到‘在外’一生活就是那么长时间。 回到现实世界就想低调些,安安稳稳的休整一下,然后再去影视世界中征战。若是现在再让李言去参加高考,或许李言就不会再那么高调,只考一个普通的大学,老老实实的混日子好了。 果然,一时的冲动,就要负出代价。 都是自己拉的米田共,还是得自己收拾啊!还好李言现在已非昔日的阿蒙,经过的场面多,一点也不紧张,假装没有发现众人的意图,不动声色拿起笔,开始心无旁鹜做了起来。 只看李言现在的坦然,几人都略略松了一口气,短发男子也微微点了点头,若真是做弊的学生,见到这种场面,恐怕就体如筛糠,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而李言不但对答如流,一进入考虑状态,就旁若无人的开始做答起来。 先做的是数学,基本上无论哪一题,只要看一眼,就嚎不犹豫的落笔,唰唰唰的。方老师是张主任从模拟高考出题团队里临时调出来负责监考的老师,平时也在省级重点高中带着毕业班,个人水平在全省都是排得上号的。 此时的方老师站在李言侧边,看到李言的作答,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李言的字体很是工整,一看就知道是下过苦功练习的,对各种方程式的解答也是条理通畅,至少在方老师这个专业人士眼里,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家都知道,监考是很无聊的,犹其是需要整整半天的时候,此时这里更是有三个人,全方位的盯着李言,他肯定是没机会做什么手脚的。 方老师早就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一会儿转到李言边上看看,一会儿溜达到自己桌上看看正确答案。 不到一个小时,李言的数学卷子就做完了,李言略微检查了一下,就递给了早就等在一边的方老师,然后开始做文综。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后,两份卷子都已经完成。 方老师本就边看边对,等拿到卷子再经过简单的现场审阅后,摆在了张主任的面前。 张主任看着几乎满分的卷子,卷面干净整洁,赏心阅目。 张主任微微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来是没错了,这个小伙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了两个半小时,就做完了四个半小时的考卷,足以说明李言的数学和文科综合的基础掌握的很是扎实。 那语文也不必说了,只要英语再能过关,那这次的风波算是还没起来就过去了。 张主任和方老师对那个年轻的周秘书点了点头,周秘书也是松了口气,也略略有些遗憾,做为省厅负责侦察的副队长,他是即希望能破获一个大案子,同时又不想这些学生们因为一时的诱惑而误入歧途。 随后方老师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英文报纸,随便指了一段,让李言现场翻译一下。 李言上个世界在港岛待了十多年,港岛可是一个中英双语的城市,李言的英语绝对没问题,于是李言拿起报纸开始念了起来。 today''s news 一阵纯正的英国伦敦腔口语回荡在办公室里,方老师一脸的震惊,现在高中教的都是美式英语,何以李言的英式英语这么纯熟,不过想到现在资讯发达,李言爱看英国电影,自己又有爱好也说不定。 但很明显,李言的英语肯定没问题,念完后,李言又用中文解释了其中的意思,然后将报纸递了过去。 这下,大家都不再有什么疑惑了,张主任的脸上也露出了和谒的笑容,亲切的说道:“李言同学,今天多谢你了,我们相信你的成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的基本功很扎实,能考上京大这样的学府也是顺理成章的。” “我在这里恭喜伱,希望你以后的学习生涯能够开心愉快,你可以回去了” 李言知道这下自己过关了,有这些人为自己背书,看谁还敢再怀疑自己,也没有节外生枝,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出了办公室。 而门外焦急等待的颜若冰看到李言出来,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笑容,激动的跑了过来。若是查出李言做弊,肯定要当场将李言带走,如今李言一个人出来,就是过关了。 李言一看,心中一心,好机会,假装不动声色的迎上去,一下抱住了颜若冰。 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人相对而走,很自然的就抱到了一起一样。“颜老师,刚刚我好害怕啊!” 李言假装委屈的说道:“那些是什么人,犹其是那个年轻人,看我的眼光就像看贼一样。” 哇,颜老师身材很好啊! 呃. 颜若冰混身一僵,俏脸瞬间通红一片,下意识就想将李言给推出去。虽然李言只有十八岁,但一米八的身高,比自己还高十公分,身上浓郁的男人气息扑鼻而至,让颜若冰一阵不自然。 听到李言孩子气的牢骚,颜若冰顿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李言一个孩子,骤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有些慌恐害怕也是正常的。 于是摸了摸李言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别管他们,只要卷子答好了,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抱了一会儿后,李言依依不舍的离开颜若冰的怀抱,情不自禁的咂了咂。 不知为什么,在经历两个世界后,李言的心态也有些成熟了,审美好像也在悄然中发生一些变化,有些偏离了这个年龄段儿该具有的欣赏水平,在朝着成熟男人靠拢! 颜若冰在这一瞬间,似乎心脏也剧烈的跳动了两下,随后深吸一口气,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安慰了李言两句,就进入了刚刚的办公室里,李言则是被打发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言还想着,若说要是配自己的话,颜老师绰绰有余了,听说颜老师也还没有结婚,今年也才二十五六岁。 很年轻了,而李言经过雍正王朝和无间道两个世界,早就适应了一夫多妻制,要是没几个老婆,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想想自己原身现在才十八岁,还只是个学生,大学至少还要上个四年,等那时候颜老师都二十九了,能不结婚吗? 唉. 李言略带些惋惜的神情,现实世界李言不打算操太多的心,也不想过于耀眼,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凡凡的生活,这样自己才能一心一意的在影视世界里搅风搅雨。 要是开的局太多了,忙不过来的。 再次回头看了看学校的方向,仿佛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成熟女孩儿在离自己渐渐远去。 李言摆了摆头,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言整天和葛二虎泡在一起,偶尔应杨舒婷和李梦瑶的约会,大家一起出去吃吃东西唱唱歌什么的。 “叮” 二十天后,系统准时发来信息,李言点开任务栏,只见之前空空如也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新消息,下一个任务世界: 《贞观长歌世界! 额 正在足球场挥洒汗水的李言神情一窒,有些颓然的坐到了草地上。原以为无间道结束了,系统会给自己发布一些小欢喜、欢乐颂、京城爱情故事、三十而已、四合院、都挺好之类的轻松愉悦又没有任何风险的都视剧,让自己进去放松一下,毕竟在无间道里,自己辛苦了那么多年。 这里面,不少剧里都有一些很诱人的少妇. 呃. 不是,是一些很有魅力的成熟美少女,都很有气质,李言也想进去关怀一下的。 比如三十而已里面的顾佳和王漫妮,京城爱情故事里的沈冰和伍媚,也很诱人的好吧? 虽然已经被一些穿越前辈们关怀了很多次,但自己还没碰过呢? 啥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李言也很想去照顾照顾,给孤苦无依的她们一些朋友般纯友谊的温暖? 李言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去到那些影视剧中,不涉朝庭大局的情况下,只是在商业场上,可以很容易搞到巨量的资金。然后就是不断的装逼打脸、耀武扬威,以救世主的姿态去安慰各种小姐姐们,可以说简直和渡假一样啊! 谁知道系统一点儿也不让自己休息啊! 这一下又是一部宏篇巨着,丝毫不输第一部的雍正王朝,甚至是场面宏大尤有过之。 李言记得第一次好像可以选择来着,但第二次第三次之后,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只能是被动的接收,而且暂时还不能拒绝。 看来自己只有在剧中,找到一个适合自己休息的位置了! 李言不禁在心里吐槽,就算是历史剧,民国的比较敏感,那来个近一些的明朝总可以了吧?感觉上离现代近一点儿,系统这么一杆子就把自己帚到了一千五百年前,比至尊宝还远一千年的地方。 (本章完) 第532章 进入大唐世界 第532章 进入大唐世界 哀叹了一会儿,李言收拾起破碎的心情! 算了,不管是明朝还是唐朝,其实都差不多,李言做为一个文科生,对明朝的了解也不见得比唐朝会更多一些,反正都是一个复杂的副本,而且唐朝未必不比明朝好一些。 而且,一想到明朝开国的老朱,李言就吓的脖子一缩,那是一个杀神啊! 在他的那个时代,除非做他老朱家的儿子,否则就算是当朝宰相也是天天战战兢的生活着,百官每次上朝更是要先写好遗书,可见那个时代的政治生活是何等恐惧和可怕,生命安全根本就没有半点保障,而且动不动就是诛九诛的那种。 而老李就不同了,他和老朱刚好相反,对外人比较宽容和优待,反而对自己人心狠手辣。 这么一想,李言心里舒服了一些! 还好,这哥俩没赶到一个时代,不然一个杀人,一个杀兄弟,大家都不要活了。 虽然老李也不是什么好人,凶起来亲兄弟也照杀不误,老爹也不给面子。但对下面不危胁其皇权的臣子们还是不错的,像秦叔宝李靖,房杜这些人都是寿终正寝的。 而程咬金这种人更是活到女皇掌握时期,可见老李对下面的人还是不错的。即不像汉高祖杀藩王,也不像老朱杀功臣,唐朝也是历史上少有的政治开放,多民族相融共生的时代。 可一想到那些名传千古的杰出人士,李言心里都有些发颤,自己要去那个时代搞风搞雨,恐怕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以自己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侥幸夺嫡的成功经验和一个县级市警务处助理助长的那些阅历,要是应付都市剧里的那些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但是要到隋唐时期去搞事情,李言自觉自己的智商是不够用的。 关于隋唐时期的电影电视剧数不胜数,这部好像很早以前也看过,但印象不是很深了,贞观长歌一听名字就是李世民当了皇帝,社会持序稳定后和平发展的时代。 这样就好,李言就怕那些混乱的场景,说实话,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乱世虽然容易建功立业,但大多都是在累累白骨之上,那种功业,李言也不太想去为之。 乱世的竟争更加惨烈和没有底限,还是在和平环境下,好好发展,吃饱穿暖比较好。 次序进然的社会,虽然也要受到管理,但总得来说,只要不是乱世靠杀人为功绩的时代,人命都是有基本保障的,最少普通人不会莫名其妙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人摘了脑袋。 历史上的隋唐时期可是风运际会的大时代,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出现了像李世民、长孙晟、李元霸、宇文成都、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一些光彩夺目、流传千古的风流人物,不乏大智近妖之辈。 无论智力还是武力,都远远超过了清朝康熙时期。 这样一想,李言心中多了一丝期待和憧憬,也不禁想去领略一下这些闻名古今的明君贤臣们的风采,和他们亲手打造的那个贞观治世,享万族朝拜的盛世繁华。 李言告别了葛二虎,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出了这部剧,看了起来。 全剧从唐太宗李世民登基称帝开始,至其子唐高宗登基结束,刻画了唐太宗在位共23年的历史,尤其着重讲述了其荡平dtz、处理太子李承乾之乱并挑选继承人等若干重大事迹,通过休养生息、富国强民最终成就了历史上着名的贞观之治。 李言一连看了三遍,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后,感觉到对主线剧情做到心中有数。 但他知道,电视剧里表现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那是一个庞大的实体世界,比之无间道不知道要复杂多少倍。无间道了不起就是一个弹丸之地的事情,人事关系也相对纯粹,而贞观时期则是历史上经过五胡乱华后遗留下来的胡汉揉合的时代,情况也混乱得多。 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隐秘在等着自己,穿越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好在之前自己干过清朝,对封建视会还是有些接触的,多少心里有些底。 剧情一上来就跨过了隋唐时期最惨烈的玄武门之变,这件事是乱世到治世的一个分水怜,用总设计师的话来说,就是就是世界进入和平和发展时期了。 这样的环境自己最喜欢了,又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做到心中有数后。 李言不再犹豫,打开系统面板,点击开始任务。 随后熟悉的时间和空间静止的画面出现,然后‘唰’的一道白光笼罩了李言,强烈的时空通道将整个人给吸了进去。 片刻后,李言消失在房间中。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 李言迷迷糊糊的就听见一道声音在自己身边拼命的呼喊着,显得非常焦急,伴随着急促的叫喊声,自己的身体被使劲的摇晃起来。 慢慢睁开眼,入眼只见一个相貌有些丑陋的中年人,穿着盔甲,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血,神色十分紧张的看着自己,见到自己醒过来,此人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李言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不远处传来的火光映照着附近的环境。略一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一片树林子里,中间一条狭窄的泥土路,自己正躺在树林中间,地上是厚厚的落叶,再下面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十分搁人。 远处的火光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兵哭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还有打斗人群嘴里不知道叫着什么,火光也是那些人手中拿着的火把散发出来的,随着打斗人群的混乱,光线也剧烈的摇晃着。 不时有利仞刺入身体的声音,随后就是不断传来的惨嚎声,李言一个激伶,赶快坐了起来。 “殿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儿吧?”范兴见李承乾醒了过来,暗中松了口气。 此时正是武德九年七月初,徙封中山郡戍守边镇四年的中山郡王李承乾接到长安的紧急召唤,要赶往京城长安。 在一个月前的六月初四。 时任天策上将、李渊的次子秦王李世民受不了太子李建成的步步紧逼,毅然在王朝的首都长安城大内皇宫的北宫门——玄武门附近发动了一场改变历史的流血政变。 杀掉了自己亲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并逼迫李渊退位,将皇位传给了自己。但在登基大典的当天,就接到原本忠于太子一系的燕郡王罗艺、庐江王李媛、义安王李孝常、长乐王李幼良等接连造反做乱。 而且北方游牧民族的首领颉利也趁机带领数十万铁骑南下,意图消灭这个刚刚经过混乱的政权。 内忧外患之下,不断有大臣建议迁都洛阳以避敌锋芒,但遭到李世民的断然拒绝。后来又有人提出,当此危急时刻,即使不迁都也要立即立太子,不然万一长安城守不住,朝内再没有储君,那大唐就危险了。 左思右想之下,才刚刚当上皇帝的李世民接纳了众臣的意见,急招长子中山郡王李承乾,三子长沙郡王李恪回京,意图从中择一子立为太子,以定人心。 中山郡王府长史范兴接到圣旨后,知道此时进京不亚于春秋历史上的公子纠和小白去抢王位,于是第一时间带着李承乾抄近道,日夜兼程从中山一路往西南,赶了十多天的路程,穿过晋阳,越过黄河,来到潼关附近。 眼看再有一天路程就可以进入长安了,谁知却在这京畿之地遭到一伙不明骑兵的袭击,对方骑着战马,披头散发,身被兜鍪皮甲,嘴里操着突厥语,拿着弯刀向自己一行人发起攻击。 刚刚眼看一只从暗中射来的长箭,破空袭向骑在马上,躲在一边的李承乾。侍卫统领常胜情急之下,一个飞踹,将李承乾踢出马鞍,险险的避过了这支箭,然后势不可挡的冲了上去。 范兴连忙下来查看,扶起李言,刚刚看了看李言被常胜踢中的腰部一大片淤肿紫青,然后又摸到李承乾脑后有一个大包,估计是磕到石头上了,所以晕了过去。 范兴急的团团转,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呼喊,总算把李承乾弄醒了。 但他却不知道,在这短短一瞬间,幼小的李承乾身体里面,已经换上了来自一千五百年后的一道灵魂。 李言此时除了腰疼之外,头上也感觉到一阵的疼痛袭来,穿越带来的不适和原主身体上的受伤相叠加,使得头脑更加昏沉,几乎要承受不住再次晕厥过去了。 “王爷,这里情况太乱了,非久留之地,我们快走吧!”范兴见李承乾醒来拉着他便往密林深处跑去。 李言依稀可以辨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郡王府长史范兴,此人在前期很有戏,让李言印象极为深刻。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激烈打斗的护卫常胜,马上想起了原剧中开头的场景,这不是中山郡王李承乾从封地赶往长安的情景吗? ps:电视剧中有不少内容和真实的历史相差甚远,作者就以电视剧中为准,具体的史料为辅,适当括展,不过字数不会太多,大家不用担心! (本章完) 第533章 可疑的‘截杀\\\’ 第533章 可疑的‘截杀’ ‘王爷?’ 李言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看了看,明显小了一号的属于孩子的小手,还有两个小短腿,被范兴半拖着几乎脚不粘地的往密林深处跑去,好像比十八岁的自己还要小很多,难道自己穿越成了未来的大唐太子李承乾了吗? 这个悲情太子,李言看完全剧后也很是同情,可以说如同历史书上所记载的,李承乾‘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即聪明又仁厚孝顺,完全是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乖宝宝。 若是生在任何一个大一统王朝的中后期,想必都能做一任好的君主。 可惜,他生在了一个五胡乱华后才建立起来的王朝初期,晋室南渡后,北方沦于异族的跑马场,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北方多个民族相互杀伐争夺的角斗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皇帝轮流做的时代。 300年的沦陷,中原大地早就不是汉朝时期的儒道治世的礼制环境,历经五胡十六国,北魏、北周、北齐、南梁,到杨坚上位建立了以汉人为主导的隋朝,碾转到了唐朝。 虽然统治阶层以汉人为主导,但实际上,朝堂上充斥着各个民族的后裔,就算以陇西李氏自居的皇族李家,身上依然流有鲜卑族的血脉,不说别的,原主李承乾的母亲长孙无垢就是北魏皇族拓跋氏后人。 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在后世看来大逆不道,简直是毫无纲常,伦理败坏。但在当时胡汉文化相交融的粗糙背景环境下,李世民的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老孔也说了,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生存尚不能保证的情况下,扯那些伦理道德,也没什么意思了。 众所周知,那时侯北方各游牧民族刚刚开化,没有礼仪,更没有文字,以部落为群,逐水草而居的时代,各族群首领更新换代的时候,都是鲜血遍地,杀人盈野。 通过铁血手段,杀掉父兄子侄上位的头领,虽然凶残可怖,禽兽不如,可这些人往往更受族群的敬仰和拥护。 别说太过血腥,在那种强烈竞争的乱世环境下,带领自己的部落族群生存繁衍发展壮大才是第一位的。 事实也证明,通过铁血上位的头领们更加具有侵略性和生存能力。 而结束三百年乱世才三十多年的隋朝,很明显,无法短时间改变这种崇尚暴力的野蛮文化,而李渊的造反和李世民的上位,使得这种粗旷的风气更是得以保留和延续。 一个温良恭俭让的文雅太子,在这种时代环境下,结果可想而知了,他的命运几乎是注定的,太过柔弱就是原罪! 李世民是不可能把融合了各民族的大唐江山交给这么一个性格温和懦弱的太子手中,这不亚于把祖上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 当初李世民也特别喜欢这个长子,按‘承继皇业,总领乾坤’来期望李承乾,当然或许也暗含有自己的野心和期许。 可最后,依然不得不放弃真善良的长子,选择了又当又立假仁义的腹黑幼子李治。而凭心而论,李言个人也觉得,李世民的选择其实是没有错的。 此时原主的记忆在一瞬间涌来,都是李承乾为数不多的成长中的记忆,还好此时的李承乾年龄并不大,再加上古代人口流动,还有接触的事物都比较少,信息量不大。 而且李承乾在六岁的进候就到中山郡守边去了,人生短短几年的记忆都是边疆城邑生活的场景,脑中关于父母相处的画面都非常少。 按电视剧里面的李承乾这时候应该不小了,但实际上年龄并不大。根据李言查过历史上的资料,李承乾出生于武德初,现如今虚岁也才刚过十岁。 不过古人寿命普遍较短,身体生长发育的比较快,成熟的也比较早,像长孙皇后在13岁的时候就嫁给了16岁的李世民,18岁就生下了长子李承乾。 在后世是不可想像的,相当于一个初中生嫁给了高中生,还是初一嫁给高一的。 所以李承乾脑海中的记忆也不多,还没有无间道中原主的数量大。 再加上经过两个世界后,李言的思维已经比常人强大了不少,是以也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就吸收完成了,甚至没有太过难受头疼的感觉,脑海中的记忆再加上刚刚看过几遍的原剧,李言马上更明白了如今自己的处境。 连忙跟着范兴往前跑去,没过一会儿,常胜也追了上来,其他十多个护卫拖住了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能活下来?范兴和常胜一商量,两人觉得在这里都能遇到突厥人,接下来的路程肯定更多,于是决定反其道而之,往东坐船越过黄河,再从北边绕过潼关往长安的官道,从小路回到长安。 李言此时年龄小,又刚刚穿越过来,脑海中对于这唐朝时期的关中也不甚了解,明智的选择少说少做,任由范兴和常胜安排,跟着他们走。 此时的李言一边查看着原主不多的记忆,加深印象,一边想着刚刚从暗处飞来的那只长箭。 很明显,那只箭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在原来看剧的时候,李言就觉得事情太巧合了,范兴一行只有十几个人,一点儿也不起眼,而且还在夜间行军,为什么偏偏就遇上突厥人的游骑了? 之前查过资料的李言知道,突厥人生活在寒冷的北方,主食就是吃肉喝奶,疏菜瓜果供应非常稀少,缺少维生素a。长期下来,大多数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夜盲症。 就是黑夜不能视物,所以突厥人一般都是白天活动,晚上休息。 何况是来到中原人的地盘上,四处皆敌,就算要打草谷抢东西,一般也会放在白天,晚上就算没有敌人也会迷路,北方草原的骑兵,一旦迷失在中原的山川密林之中,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而刚刚的‘突厥人’准确的堵在了李承乾一行回京的路上,这本身就不合理。再加上遇到郡王府身穿盔甲的正规兵士的击突,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在黑夜里打斗了起来,更是一大疑点。 原主最后的记忆,李承乾被范兴和常胜护在后面,躲在夜色中,而对面的人放开前面冲杀的兵士却往后方射箭,还直接冲着半大孩子的李承乾,这就更是让人警惕了。 此时正值立太子的关键时刻,这让经过数十年权力斗争的李言,不得不怀疑,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长安城中的一些己方人式所派,目地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回京去争夺太子之位。 但如今所处的环境,让李言无法去追究,只能将这些疑点藏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接下来的局面,还好这次依然继承了李承乾的记忆,这让李言不用担心接下来会露出破绽了。 再加上原主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李世民夫妇了,李承乾的为人性格,想必他们也是多从自己身边人的描述中得知,这让刚刚附身的李言对接下来做出一些瞒过众人的改变也更多了一些信心。 至于身边的这两个亲信,李言也是颇为无奈,常胜就不用说了,一个埋得很深的内奸,一心要为前太子李建成报仇,潜伏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寻找机会颠覆李唐王朝。 为此不惜大动干戈,和李建成旧部孙达引颉利入侵,可以说完全是一只猎犬式的人物。只知道报私恩,却不知民族大义,为一已私仇,置普天下无数黎明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甚至将自己的父亲和定过亲的媳妇弃之不顾,比陈永仁还招人恨,至少阿仁还知道自己是个警察。 常胜这种人即让人欣赏,又让人憎恶。 李言欣赏他为了报李建成的救命之恩,像古之豫让一样蹈死不悔,又憎恶此人没有大是大非,糊涂透顶。 而另外一个长史范兴,又是一个悲情英雄式的人物,太过公正无私,无论身处何境地,都一心为了大局着想,这种人李言很是钦佩也会使用,但自己却不会做这样的人。 一个太过无私,随时准备着为大义献身的人,早晚会死,因为人生在世,最不缺的就是牺牲自己报效大局的机会,不是死在这次,就会死在下次。 因为太过无私,他们也不会发展个人势力,更不会为了报答主公而牺牲朝庭利益。 若说常胜还有机会挽救一下,而范兴这种人,谁也救不了他,这种人是天生的圣人,在人世间完成他们的仁务后,就会离去。 李言原本想着会原身穿越过来,从一个普通人开始发展,但却没想到穿越到李承乾身上,这就难办了。做为一个受到过信息时代轰炸的年轻人,李言也知道古往今来,最难做的就是太子了。 这比穿成一个普通人,还要艰难,若是一个寻常王爷,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发展势力、积蓄力量。 而太子却不然,储君是什么,是预备天子啊! 可朝堂上有坐朝的天子,这个预备人选,自然会被皇帝和大臣们看得死死的,生怕会威胁到皇帝,可以说从古到今失败的太子,死就死在皇上手中。 (本章完) 第534章 长安城 第534章 长安城 要么一直发展势力威胁到皇权,被皇上废掉,要么太过弱小,在更新换代的时候被其它的强势王爷取代掉,而上一个李渊和李建成,不就是相互防范,最后被李世民黄雀在后,一锅给端了。 李言脸上浮现一股苦色,这比在大清的时候难多了,那时候自己还可以苟着,最后渔人得利,可这次系统明摆着不会给自己出同样的难题,直接把自己放到了聚光灯下,让自己别无选择。 李言神思不定的任由自己的两个属下带着自己在山林小道中穿梭着,没过一会儿,来到黄河渡口边。找到一条船过河后,看到后面的敌人没有追上来,大家松了一口气,找到一家岸边的村子里暂且休息一阵。 常胜看到院落的一瞬间,脸色就有些微微的变化,李言知道,这就是常胜的老家。 范兴上前敲开门,简陋的土胚房里走出一个头发白的老头子,老眼昏的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老头儿趁着屋里的光亮,看到一身束甲牵着马,拿着武器,身上的盔甲上还流着血的三人,明显有些害怕。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小老儿家贫如洗,你们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可千万别伤人啊?”老头儿脸色惊恐,害怕的说道。 范兴连忙解释道:“老丈,您别害怕,我们是官府的人,从河东道那边过来,途经此时,回长安述职的,错过宿头,想在您老这里讨碗水喝,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或许是看到三人没有太大的举动,老丈略略安了安心。 但脸上依然带着戒备,却也不敢拒绝,招呼着屋里走出一个十岁左右叫采矶的小女娃,给几人递上了水瓢。 “厨房就在东边,那里有水缸,伱们自己去喝就是了!” 常胜站在门口牵着马,背对着院落,老丈见远处还有一人,叮嘱小女娃也给常胜递了过去。常胜低着头,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引起了叫采矶的小女娃的注意,还多看了几眼。 但因天色过黑,又不敢瞧得太过仔细。 李言知道,他们闯入的这户人家,正是常胜的老家,老丈是常胜的爹,而这个小女娃是常胜姑姑的女儿,从小和常胜订了娃娃亲。 这个姑表亲的婚姻,在现代几乎绝迹。 但在封建时代,是再正常不过了,美其名曰亲上加亲,实际上是有着合纵联横,壮大势力的客观需求。无论是上层统治阶级还是普通百姓都是司空见惯、乐见其成的,就连长孙皇后的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不同样嫁给了哥哥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 可见当时的社会环境就是如此,大家都是这样 李言深知一个时代就有一个时代的时情,穿越者要做的就是彻底抛弃本原世界的常识,像一张白纸一样,尽最大可能的和所处的时代相结合,不要去做什么有违常理的举动,不然很快就会被社会浪潮所扑灭。 时代的发展,自有他的规律,就算像最疑似穿越者的王莽又怎么样? 还不是掀起一朵逆流的浪后永远消失在水面上,时代还是那个老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反而因为他增加了更多的杀孽。 所以李言进入影视剧中后,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古人的思维和生活方式,甚至在生产力的发展上也没想过去做任何的突破,去发明一些跨时代的东西。 时代的进步,是整体的发展,不是一两个人造点东西就可以改变的了。 清朝已经算是最接近现代的王朝了,李言都没有做过任何的突破,更另说隔着一千五百年前的唐朝了,未来还有更加混乱的五代十国,横扫欧亚的大元朝,入主中原的大清朝。 李言也不认为一个穿越者可以建立一个永远不变的王朝,阻止后面朝代的出现。 即然这样,现在改变有个屁用,最后还不知道便宜谁了。 适应! 李言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顾一切的去改变自己,适应环境。 再说,这次穿越到李承乾身上,一个未来庞大疆域的帝国法定继承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食肉者。 脑子有病了,为什么要去改变? 李言就看过一部主角穿越到隋唐时期,工业科技大幅发展,甚至短短二三十年,就造出了蒸气机,最后不可避免的是民智已开,老百姓闹着要民主,要法制,要玩儿党派政治,最后李家王朝被无情的推翻了,一家老小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中。 真是脑子进水了,把各个风格时代不同的世界,都改造成二十一世纪,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李言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推进什么他玛的进步,进步那么快干什么,后世的自己累得要死,慢慢发展不好吗? 几人还要忙着连夜赶路,喝完水,就准备离开。在走出几十米远后,李言三人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令官’。 这个名字很陌生,李言悄悄打量了一下,常胜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没有表现出来。 于是三人都没有理会,一头扎入了漆黑的深夜中。夜里赶路虽然不安全,但好歹范兴的提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来不及再做部署。 没有了外人的干涉,范兴和常胜对京畿之地的地形都很熟悉,经过一夜的奔波,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长安城。 当这坐隋朝巅峰时候遗留下来的大兴城逞现在李言面前的时候,李言顿时感到一阵震撼。 长安城! 隋朝称之为大兴城,其兴建于隋朝,唐朝改名为长安城,为隋唐两朝的都城,是当时历史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也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城市。 它是隋文帝君臣建立的宏伟都城,反映出大一统王朝气吞天下的气魄和阵势。 为体现统一天下、长治久安的愿望,城池在规划过程中包揽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 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 为容纳更多的人口以及迁徙江南被灭各国贵族以实京师的计划,将城池建设得超前迈古,面积达八十多平方千米,是汉长安城的两倍多,明清北京城的一倍半,古代罗马城的七倍。 到盛唐,长安为当时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国际都市、也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达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 长安城周长达三十五公里,由外郭城、皇城、宫城3部分构成。 外郭城平面长方形,东西长近一万米,南北宽八千多米,每面有3座城门,除南面正门明德门为5个门道外,其余皆为3个门道。 因为北面城墙的渭水北岸外驻扎了大量的突厥骑兵,北面几个城门都被封锁住,李言在范兴和常胜的带领下,绕道东面的廷兴门进入长安城。 缓缓穿过街道和各个坊市,来到宫城正前方,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7条,南北街5条,左宗庙,右社稷,并附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 来到太极宫前,太极宫明显外城墙建设的更加雄伟。 太极宫位于廓城北部中央,平面长方形、南北一千五百米,东西两千八百米。 中部为太极宫,正殿为太极殿。 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 宫城城墙为夯土板筑,墙壁高10.3米,墙基宽一般在18米左右,只有东城墙部分的宽度是14余米。与高5.3米、墙基宽912米的外郭城相比,构筑得更为高大坚固。 站在这坐消失千年的历史古城之前,李言只感到一阵宏大的气势迎面扑来,隋唐时期的建筑结合了秦汉宫殿的风格并夹杂了北方的特色,着力突出一派慷慨豪迈的气势,显得更加威严雄壮磅礴大气。 从侧面的长乐门进入太极宫,宫内的殿宇楼阁,层峦叠障,一眼望不到边。一队队身材高大,整盔挂甲,持戈执戟的兵士,不断的巡视着。庄严整肃的气氛不禁感染了三人,大家都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又跨过了几道门,在多次检验过几人证明身份的符牌之后,范兴和常胜自去弘文殿各自所在的上属部门报备。 弘文殿相当于政事堂,是李世民和三省长官商议政事的地方,政事堂后分列各户房,六部各司值守官员在此分理众事,地位极为重要。 年少的李言则是告别两位下属,被一个年轻的侍卫带领,往后面继续走去。 看着面前这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侍卫制服,身上佩着长剑,个子修长,脸形消瘦的精悍青年男子。 李言心里一动,看过原剧的他不禁心里有些猜测,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王,末将马宣良,暂任殿前值守,守护皇上的安全。”男子见李言动问,虽然李言只是一个小孩,但身份却是皇长子,马宣良不敢轻视,转过身行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 果然如此,李言脸上带着询问的表情:“你就是前段时间在长安北门上替父皇挡了一只箭的马宣良?” (本章完) 第535章 初见李世民 第535章 初见李世民 “是的,郡王,保护圣上是末将的本份。”提到这件光彩的事情,马宣良冷峻的脸上略微有些神采浮现。 就因为替皇上挡了一箭,马宣良从一个北门守城的偏俾之将被火箭式提为御前侍卫,随侍李世民左右,可以说一步登天。生活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从此接触的不是朝阁重臣就是王爷国公们,人人对自己都是礼遇有加。 唯其如此,马宣良更加谨慎小心,他知道这些人自己一个都得罪不起,是以当起差来也是谨小慎微,本本份份,不敢越雷池半步。 李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面容严肃下来,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袖,站直身子,两只胳膊伸起来在正前方交叠。在马宣良不解疑惑的目光中,弯腰躬背,恭恭敬敬的给马宣良行了一个礼。 “这” 马宣良脸色大变,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在这两仪殿前的广场上,大庭广众之下,李言一个郡王,而且还是皇上的嫡长子,竟然给自己行此大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着。 看着远处广场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们,马宣良心神恐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甚至他都不敢伸手去扶李言。 “郡王,您这是何意啊?” 马宣良额上汗水汨汨而下,当即腿一软,就准备跪下来,这是短时间马宣良唯一想到能抵消李言大礼的方法。 谁知还没等他跪下,李言就扶正了他的身子,然后正色说道:“战场上兵凶战危,父皇亲临前方,将军替父皇挡了一箭就是救了父皇一命,承乾身为人子,理应拜谢。” 原来是这样,马宣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放在一般人家,李言的行为也不算过份,反而是懂理数的像征。 但李世民是皇帝,李言是皇子,那就有些过了。 不过好歹也算有了一个出处,对外能有一个交待,马宣良也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忙摆了摆手,说道:“郡王万勿如此,马宣良身为人臣,保护圣驾,只是尽了为人臣子的职责,郡王不用行此大礼。” “话虽说此,但承乾依然感谢将军。” 李言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是突兀,但他就是要这样做。他知道,从踏进长安城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不能像原剧中的李承乾那样,只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孝顺孩子,那样早晚是死路一条。 在这众目睽睽太极宫的广场上,一番故做姿态的表演,相信不到晚上,就会传扬出去,不管别人是说李言有情有义,还是说李言虚情假意,至少没人再会说李言懦弱废物了。 李言上前挽住马宣良的手臂,笑着说道:“将军尽将臣子的职责,承乾尽人子的心意,我们都没有错。即然这样,将军也不必客气了,父皇还等着我们呢?” “嗯,郡王请随我来.” 经过这么一闹,马宣良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对李言也多了几分好感,毕竟在他眼中,面前的人虽然是郡王,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哪会有那么深的心计? 随后两人边走边聊,李言问了些李世民最近的衣食起居之类的事情,因为不涉机密,李言以儿子的身份关心父亲的生活也在情理之中,马宣良一一做答,来到承庆殿的时候,两人之已经熟络了不少。 承庆殿主是皇帝的寝宫,李世民为了方便,经常在此批阅奏章,读书、用膳,以及宣招嫔妃侍寝。 一进殿门,李言就看到一个身材宽厚高大的中年男子长身玉立,方面大耳,留着威严的胡须,穿着黄色锦衣,头戴金色的盘龙冠冕,睁着大眼,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结合原身的记忆,李言很快就认出,此人正是如今大唐帝国的新主人李世民,因为记忆刚刚融合的缘故,李言脑中的原主记忆对李世民这个父母,即有亲切,又有着一丝胆怯,慑嚅着正准备蠢蠢欲动按照礼数上前见礼。 在进宫的路上,范兴就不断的叮嘱李言,现在的李世民已经不是从前的秦王了,而是皇帝,李言虽为人子,但见面依然要恪守礼制,以臣礼见之,但神情又要亲切,不失父子亲情。 李言表面唯唯诺诺,但心里却嗤之以鼻,十分的不以为然。 玛的,又要像臣子一样恭敬,还要不失儿子的孝顺,谁他玛的能办到,你来试试? 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太子被废被圈被杀,就是因为太子是天下第一难做的位置,半君半臣,亦君亦臣,即要不失储君的风度被朝臣所认同,又要不威胁到皇上引起他的忌惮,可以说天天都如同坐在火上烤。 看似风光无限,荣耀无双,实则步步惊心,处处杀机四伏,可谓古往今来,第一难当之位。 李言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人生经验来,衡量了后世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见到久别重逢的父亲的场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自李承乾六岁徙边,父子两人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在见到李世民的那一刻,李言顿时调动起自己内心的情绪,眼眶一红,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不顾一切的迈开小短腿,后面的宫人阻拦都不急,李言一个猛子扎到李世民的怀里。 “父皇,儿臣好想念你啊!”李言神色激动,抱着李世民的腰身,就开始哭诉起来。 不管不顾的鼻涕眼泪就往李世民的胸襟上淌,旁边的大内总管王德正想上前纠正一下李言的礼仪,李世民神情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制止了王德的行为,自然的伸出臂膀抱住了自己的长子。此时的李世民刚刚登上帝位,还来不及享受权力带给自己的天子荣耀,就陷入内忧外患之中,突厥的几十万大军入侵,城外渭水北岸就停驻着突厥的前锋袭扰部众。 南方又有不少诸王趁机做乱,时局带给李世明强烈的压抑和危机,让他这段时间每时每刻的神经都在紧绷着,不敢须臾放松。 此刻李承乾孩子气般的做法,激起了刚刚才杀了亲兄弟全家,手上粘满了手足的鲜血,父亲也骂自己是禽兽不如的李世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再加上李承乾是自己第一个儿子。 登上皇位后,李世民心肠柔软下来,又想起自己做为父亲的职责,格外的想念自己的血脉。这时李世民的内心也是一阵悸动,眼神也柔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些湿润,抱着李承乾,享受片刻那种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儿子的到来,让李世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多少有了些聊胜于无的支持。 “好了,乾儿!” 李世民感动了片刻,又恢复到一个铁血帝王的身份。 将李言拉起,看着李言才一会儿就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眼神中透着儒慕亲切的感情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多大的孩子了,马上就是大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回来就好,这一路还顺利吗?” 李言站直身子,看着李世民华贵的龙袍胸前被自己打湿的衣襟,那可是自己鼻涕眼泪口水一起上,才达成的感人效果啊! 李世民看到胸前被打湿的一片,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是幸福的湿痕。 李言抹了抹眼眶,擦干眼泪,调整了下情绪,缓缓说道:“还好,虽然路上有些波折,但总的还说还是一切顺利。有范长史和常胜保护,儿臣也是安然无恙。” ‘嗯?’ 李世民一愣,这时王德适时的上前汇报李言一行在潼关遇到的袭击,等到王德汇报完毕,李世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感觉到这次遇袭有些异常。 “乾儿,你母后在后宫等伱,你快去看看他吧!” 李世民又安抚了几句,就交待宫人带李言去往后宫,然后吩咐王德:“让范兴来这里见朕。” “是,皇上!” 王德恭敬领命出了殿门,在路上的时候,王德还在内心里嘀咕着:‘上午长沙郡王也来拜见了皇上,长沙郡王李恪行事落落大方,恪守礼制,姿态怡然,嵇志清峻。面对皇上的关于治理长沙郡的询问,对答如流,让皇上满面笑容,赞不绝口,还发出了英果类我的感慨!’ ‘可中山郡王却让皇上亲切的搂抱了一阵,龙眼中一片动容之色,甚至还有些隐含泪水,一派父子情深的模样。皇上没有问治国理政的问题,反而还关心了中心郡王的安危’ ‘原以为长沙郡王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已经够重了,没想到中心郡王更是历害。看来,这太子之争,恐怕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的.’ 一个为公,一个为私,孰高孰低? 王德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 “皇上,末将有罪” 而在王德一出去后,承庆殿没了他人,马宣良瞧着是个空档,就惶恐的上前一跪,将刚才在两仪殿广场上发生的那一幕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出来,并向李世民请罪。 包括李言询问皇帝起居饮食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李世民就会知道,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李世明一愣,听完之后,也是微微动容。 随后一笑,略带些宠溺的语气说道:“高明这孩子从小就孝顺知礼,懂事听话,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替朕挡一箭,受的伤现在还没好。朕的儿子替朕谢谢你,这也没错,一个孩子的礼,受也就受了,不用大惊小怪的,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 马宣良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本章完) 第536章 长孙皇后 第536章 长孙皇后 李言随着宫人往后宫而去,心里不断想着,其实这部剧里有很多的熟人啊!在雍正王朝的时候,李言就和他们打过多年的交道,这也是刚刚李言可以轻易调动情绪的原因。 比如曾经打了十多年交道,最后被自己抢了皇位的四哥,变成了父皇,而老八阿其那则成了自己的臣子。 额,是老四的臣子,但早晚还不都是自己的。 李世民身边的那个王德,看着也很面熟啊? 像是李德全,做了一辈子的太监总管,伺候了大清两朝天子,这次也跟着过来,继续伺候老四了。 还有自己的大舅哥年羮尧,大清的时候把妹妹嫁给了自己,在本剧中更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自己,又为了李承乾不惜抛弃一世的忠贞跟着造反,对李承乾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人啊. 李言砸了砸嘴,不管到哪里,老年都是自己最忠实的鹰犬啊! 多少有些眼熟的人,让李言感到了一丝慰藉,不至于那么陌生。 在宫人的带领下,李言来到皇后所在的绮云宫立政殿,刚进门,还没看清殿内的情形,一个环佩玎珰凤冠霞帔妇人就忽然扑过来,将自己给搂到了怀中,情绪激动的颤声说道:“乾儿.” “我儿终于回来了,让母后看看!”说完,女人拉开距离,一脸关切的仔细打量着李言。 此时李言才看清长孙皇后的样子,算来如今长孙皇后也才二十七八岁,正值一个女人最风华正茂的年龄段。 面前的千古贤后,现在李言的母亲,面容珠圆玉润,云鬟雾鬓,仪态万方,雍容大气。举手投足间,一种优雅高贵的气质浮现,身着一身璀璨夺目的凤袍更显其母仪天下的风彩。 一双充满智慧的双眸此时更是隐含泪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李言,蛾眉曼睩间将李言转过身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喃喃道:“我的乾儿长高了,也有些黑了,但身体更壮实了,比待在母后身边那阵看起来更结实了.” “不孝儿承乾拜见母后!” 李言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神色轻松,面容亲切的问道:“母后,孩儿不在身边的这几年,母后的身体可还康泰?气疾可曾发作,孩儿远在中山时时挂念母后呢?” “好,好,母后一切都好。” 长孙皇后见到当初六岁时哭哭涕涕抱着自己小腿肚不肯离去的长子,如今俨然一幅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少年儿郎模样,即有儿子长大成人的欣喜,又有一些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戍守边疆苦寒之地的怜惜。 拉着李言进入厅室,招呼着将自己桌上的点心,一股脑的往李言怀里塞:“乾儿一路回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肚子饿了吧?母后这里还有些点心,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吃饭的时候再吩咐他们做些好吃的,给我儿子好好补补身子。” 李言看着长孙皇后犹如慈母般的关怀,心里也不禁感动,母亲就是这样,她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无论贫穷或者富贵,疾病或者健康,生老病死,顺境逆境,永远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永远无条件爱着你的那个人。 看着长孙皇后像关心小孩一样将一大堆吃的往自己的怀里推,李言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守着这位母亲,不再让她像原剧中,每次都为了李承乾哀求李世民,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流尽了泪,以至于多次气疾发作,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而且,对李言来说,这不但是感情需要,也有生存方面的需要,只要长孙皇后在活着,李世民就很难下决心废掉自己。 历史上的李承乾被废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长孙皇后离世,失去了纽带,身为国舅的长孙无忌转而支持李治,才导致李承乾更早的失去支柱,最后破罐子破摔,失去了太子之位。 从李言本心来说,他其实不愿当一个一早就站在皇帝对立面的太子,而更愿意做一个亲王,然后在最后关头,学李世民那样,直接跨过太子这一环节,登基为帝。 但很明显,系统这次摆明了就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不会再让自己像上个世界的老十那样苟在暗处猥琐发育,最后再去摘桃子。 即来之则安之,李言不信自己三世阅历,还搞不定一个太子之位。 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长孙皇后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最疼爱最在乎自己的那个女人,所以在长孙皇后这里,李言很是放松,一边往嘴里毫不客气的塞着点心,一边给长孙皇后讲一讲在中山郡守边时候的见闻和风土人情。 这些原主的记忆里都有,李言占了人家的身子,自然也要替人家尽一份孝心。 长孙皇后满脸笑容,不时拿起茶杯给李言满满倒一茶热水,叮嘱李言慢些吃,别噎着了。 正在这时,一个约莫三四十岁,身形瘦高,紫袍长须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层青灰色的怒气,一脸焦急的匆匆走了进来。 中年人面容清矍,眼神深邃犀利,鹰目含威,怒不可遏的叫嚷道:“妹妹,不好了,出大事了” 长孙无忌步入厅堂里,看到的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见到哥哥进来,长孙皇后交待一声:“乾儿,快过来见过伱舅父。”“承乾见过舅父!”李言连忙站起,躬身一礼。 “哦,呵呵!” 长孙无忌连忙回礼,然后收起怒气冲冲的姿态,深吸了一口气,捋着颌下的长须,一脸慈爱的笑容:“高明回来了,回来就好。” “想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如今一晃四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舅父都认不出你了。”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附近伺候的宫女们都退了出去,李言请长孙无忌入座,然后亲后倒了一杯茶奉上:“外甥长年在外,也没有关心过舅父。” “舅父现在身体可好,舅母和冲弟他们都还好吗?承乾今日刚刚到京,正想着明日去舅父家里拜望,不想舅父这就过来了。” “好,好,她们都挺好的.” 长孙无忌含笑点头,心里暗暗生奇,不是听人说承乾虽然仁孝懂礼,品性纯良。 但性格却老实木讷,略显耿直呆板,做事不够灵活。 但今日一见,嘘寒问暖,你来我往的应筹攀谈之间,语态如行云流水,动作自然大气,挥手投足之间,还透着股如慕春风的文雅,让人不禁顿生好感。 长孙无忌一边使劲将自己脑海中哭鼻涕的顽童形象和眼前斌斌有礼的少年融合在一起,一边暗叹传言有误,百闻不如一见啊! 看到眼前处事说话有理有节,不断关心自己的外甥,长孙无忌更是满意,此人可以关系着长孙家族未来的兴衰啊! 他越是优秀,那自己才越放心。 这样一想,长孙无忌刚刚被坏消息带来的心烦意燥的情绪顿时慢慢安定了下来。 “哥哥,这么急匆匆而来,脸色又无比难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孙皇后见外人都退了下来,李言和长孙无忌也寒暄一阵后,才缓缓开口询问。 一提这一茬儿,长孙无忌刚刚转好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略一斟酌:“妹妹之前不是也知知道,皇上登基的时候,罗艺反了。经过李靖大军的逼迫,还有朝中熟悉大臣的斡旋,罗艺已经答应合谈,只要皇上封他为燕王,将燕辽之地封给他镇守,并世袭罔替就可以退兵。” “皇上要应付北方的颉利,不得不答应了他的条件” 长孙皇后凤眉微皱:“这不是挺好的吗,哥哥在担心些什么?” “唉” “都怪哥哥一时疏忽,让封德彝这个老东西去和罗艺谈判,结果罗艺提出一个条件。” 长孙无忌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李言说道:“就是让皇长子,也就是承乾去他营里做人质,他才能肯退兵。情况危急,他趁火打劫,皇上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啊!” 长孙皇后大惊失色,顿时一脸慌乱的说道:“哥哥,那这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打消皇上的念头,乾儿风尘仆仆的才刚刚回到长安,就要去做人质?” “罗艺为人凶残,杀人不眨眼,他为了我那大伯的事情,肯定深恨我们夫妻,若是乾儿去了他的营里,那还能活命吗?”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将李言搂在怀里,死也不肯松手,仿佛只要一松开,自己的儿子就要离自己而去。 “母后别伤心了,您的身体本就不好,太医说过要平心静气,安然静养,若是太过悲伤,引发病情,孩儿怎么放心得下?”李言掏出手帕,心疼的替母亲擦去泪水,安慰了几句。 然后小脸上满是坚毅的神情:“如今北边突厥二十万大军压境,罗艺的态度至为重要,值此我大唐生死悠关的时刻,孩儿身为皇长子,责无旁贷,理应替父皇母后分忧。” (本章完) 第537章 李言的慷慨激昂 第537章 李言的慷慨激昂 李言早就知道有此一劫,是以刚刚拼命的填饱肚子,现在自己刚刚过来,年龄又小,人微言轻,无论态度如何,都改变不了必然被人摆布的事实。 即然这样,还不如坦荡一些,还能落些有担当的美名。 何况,正是因为这次的人质事件,李言才能顺理成章的被立为皇太子,而不受朝中百官的置疑。 当然了,做为经历三个世界的李言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多年的‘从政经验’让他知道,子以母贵,自己做为李世民的嫡长子,本来这个太子之位理所应当的会落到自己头上。 而李世民同时叫来了杨妃生的三皇子李恪,其实并非是拿不定主意,更多的是要想要平衡朝中的局势。即然增加了长孙一脉的权势,就要同增加杨妃的力量,不然此消彼涨之下,权力就要失衡。 普通人都觉得区区一个太子之位,李世民还占了父亲和皇帝的大义,需要搞这么复杂,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搞平衡吗? 是的 皇帝虽然大权在握,唯我独尊,可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这里偏一点儿,那里也偏一点儿,积少成多之下,皇帝也没辙。何况任何一个皇子背后都会有无数的拥趸,力量其实一点儿也不小。 所以,以最小的代价掌握权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崇祯就是一个典型的玩儿砸了的例子。 其实朝中不乏才智高绝之辈,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围绕着长沙郡王李恪周围的杨氏一系的力量们,才会想着将李承乾在回京的路上做掉。一计不成,又马上将其送入罗艺那边。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李承乾在,那么太子之位无论如何都落不到李恪身上,这一点儿历经两朝三帝宫廷血水儿里泡出来的杨妃娘娘都看得很清楚,只有李恪这个陪衬太过天真。 和两位皇子个人的表现无关,毕竟都才十岁,能看得出来什么,更多的是两方背后的势力在较量,是新旧两个势力集团在争权夺利。 更精确点就是双方的代表人物长孙无忌和封德彝在较劲。 而李恪却看不清这一点儿,以为自己在做事做人上压过李承乾一筹就能脱疑而出,可是他不知道,长孙皇后生了三个嫡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身上,跳出来的太早了,是以被李世民利用了。 事实也证明,李承乾倒了,还有李泰,李泰倒了,还有李治,都是嫡系一脉。 李恪除非穿越者附身,否则,决无可能。 李言瞬息之间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而且他还知道,此去有惊无险,一个月不到就被长孙无忌给救了回来,所以此时故做慷慨豪气的说道:“请舅父去禀告父皇,儿臣身为皇长子,当为诸皇子之表率。为大唐抛头颅,洒热血,只要能为父皇分忧,为大唐的千秋万世之基业做出贡献,儿臣亦无怨无悔。” “好!” 没想到年幼的外甥如此的慷慨激昂,面对生死未知的使命竟有这样的担当,这样的勇气。 无惧生死,直面死亡. 长孙无忌兴奋的拍案而起,神色激动,被李言的豪情壮志所感染。看着眼前的少年外甥,仿佛看到了当初的李二郎:“好一个抛头颅,撒热血,好一个舍生忘死,为国为民的少年俊彦。”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承乾,你不愧有我长孙家族的风骨,还有李氏血脉的荣光。你放心,舅舅不会弃之不管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快将伱救回来的。” 说完,不顾还在忧心的长孙皇后,长孙无忌义无反顾的走出了立政殿。 “母后,您不要伤心了” 李言见长孙无忌离去了,转而安慰起了泪如雨下的长孙皇后,小手抹掉长孙皇后脸颊上的泪水:“母后,儿臣只是去做质子,不管怎么样,有父皇在,罗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孩子,像我这样的孩子,父皇有好几个,罗艺若是杀了我,也没什么意义,只能把他和父皇的关系弄得更僵。” “您放心好了,儿臣去这一趟,只是为了给他安安心,说不定要不了多久,父皇打败突厥后,他就把儿臣给放回来了呢” “皇儿啊!” 长孙皇后悲恸不已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兵凶战危的,你一个孩子,在罗艺那些乱世枭雄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看着眼前比印象中更加懂事孝顺的儿子,长孙皇后仿佛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人剜了去,抱着李言,痛不欲生的哭泣起来。等到李世民闻讯带着长孙无忌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看到这就是这幅场景,李世民听着长孙无忌复述的李言得知要去做质子之后的表现,大为惊喜和振奋。 同时胸膛里又充斥着浓浓的内疚之情,不顾正在和几位重臣商议朝务,就勿忙赶了过来,看着懂事的儿子,轻声安慰着母亲。 李世民期待的问道:“高明,你真的愿意去罗艺军中做质子吗?” 李言又将刚刚那副不要脸的劲头儿拿了出来,一脸正色的说道:“父皇,如今大唐内忧外患,就像深夜行在大海雷暴雨中的一艘大船,风雨飘摇之际,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就靠您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孩儿身为长子,当为诸皇子表率,挺身为出。原本儿臣年纪尚幼,但正苦焖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为您分忧,如今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儿臣即能为父皇母后尽孝,又能为国家尽忠,儿臣愿意去罗艺那里做人质,以自己微弱的力量,为大唐争取时间。” “儿臣相信父皇一定能战胜突厥,扫平罗艺这些乱臣贼子,为大唐打出一个太平牢固的江山,为黎明百姓带来万世太平。” 一席话说的李世民、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三人,即是动容,又是感动,眼前的少年孺子尚有这种襟怀,那他们这些年长者,又怎么能无动于衷,长孙皇后和国舅长孙无忌更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李世民之前在承庆殿已经体会到了长子的亲情和孝顺,此时更是感受到儿子心中那片对君王的忠诚和对大唐江山百姓黎庶的深情。 “好,果然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 值此危亡之际,李世民稍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他此时只能做一个铁血的君王,只有这样,才能掌好大唐这艘大船,渡过危难,化险为夷。 李世民满含欣慰的点了点头:“情势危在旦夕,刻不容缓,你好好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就随使者,前往罗艺军营。” 说完,李世民硬起心肠,就准备带着长孙无忌离去。 “等一等.” 李言叫住了一脸疑惑的李世民,然后将李世民拉到长孙皇后身边坐下,然后长身伫立,神色十分凝重的跪在两人面前,未语泪先流,抽噎的说道:“父皇,母后,儿臣这一去,生死未卜。” “万一儿臣有个三长两短,儿臣为国尽忠,为父尽孝,死亦欣然。可从此之后,却不能在父皇和母后膝下尽孝,此乃儿臣心中最大的憾事。” “父皇,您为了打下大唐江山,身受多处疮伤,每到风雨天寒之际,腿都疼得站不起身子。以后儿臣不在你身边照顾,您要爱惜身子,不要熬夜批阅奏折,儿臣听马宣良说你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下,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这样对身子不好。” 呃. 一瞬间,李世民情感受到极大冲击,如受雷噬。 长子这分明是定下了死志,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去,很可能就是永远分离,这分明是在做临终决别。饶是李世民再是铁血帝王,但面对自己十岁的亲生骨肉,泪眼朦胧,神情凄婉的和自己道别,就是铁石心肠也不忍目睹。 李世民此时也是眼含泪水,脑袋高高仰起,不让泪水流下来,随后强忍痛心的点了点头:“嗯,父皇知道了,以后父皇会注意的。” 李言泪眼迷离的又转头看向长孙皇后:“母后,你素有气疾,每到秋冬之际都会发作,发作起来,总是呼吸不畅,气喘难安,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要痛苦一个冬天。” “儿臣以后不在您身边,你要多注意调养身子,别为了儿臣的事情担忧,也不要为了朝堂中的俗务忧心,静心调养,必能培本固元,康泰如常的。” 长孙皇后用手捂着嘴唇,至此已泣不成声,悲痛的不能自已,要靠李世民扶着才能勉强坐得住。 “父皇母后养育之恩,儿臣只有来世再报,望父皇和母后保重龙体,儿臣就此辞别。”说完,李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我苦命的儿子啊!” 长孙皇后再也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之痛,扑到地毯上,抱着李言就开始恸哭起来。 站在厅堂角落里的长孙无忌看到这一慕,也是不断的抹着眼泪,似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出了房门。 (本章完) 第538章 系统任务发布 第538章 系统任务发布 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妻子儿子伤心欲绝的模样,想到自己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依然要被形势逼迫的向罗艺这个老贼低头,忍受如骨肉分离之痛,看着妻儿生不如死的悲戚场景。 毅然站起身出了屋子,将抱头痛哭的娘儿俩留在了房中。 李世民脸色阴沉的如同要滴下水,双拳紧握,死死的咬着牙关,腮绑子一鼓一鼓的,眼里射出透骨的仇恨,让长孙无忌看得都心中发寒,混身一阵颤栗,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他还从来没见过李世民这么愤怒过。 “罗艺狗贼,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恨。”李世民走出房门后,‘唰’的一声,抽出在门口守卫马宣良腰里的佩刀,狠狠的劈向殿门口的廊柱。 “嘭”的一下,钢刀入木三分,吓得附近的侍卫们呼拉拉跪了一地,跟在后面的长孙无忌也被惊得一跳。 “皇上,保重龙体啊!” “哼”李世民心中憋焖的郁郁之气稍缓,冷哼一声,甩着大袖往承庆殿而去。 马宣良连忙在长孙无忌的示意下,从廊柱上取下佩刀,收进刀鞘里,赶紧和长孙无忌两人追着李世民而去。 下午天色将晚的时候,在皇宫中厚颜无耻的赚了一拨眼泪,将煽情进行到底的李言,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辆马车中,驶出宫城往外城而去,外面赶车的正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贴身侍卫常胜。 李言这个不要脸的,期负古人不善各种演戏套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使劲的刷了一波亲情,将李世民给弄得郁焖憋屈不已。下午回到承庆殿议事的时候,心情遭到了极点,一连杖责了好几个内侍,将一众大臣们也给挨个骂了个遍。 不过大家都知道,身为九五之尊的天子被人捏着脖子将自己的长子送入敌营为质,心情不好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如今只是被骂,已经算是轻的了。 而李言在弘文殿找到常胜,二话不说,主仆两人驾着马车就离开了宫城。 李言也没带多少护卫,他相信此刻的他是决对安全的,封德彝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行刺自己的,或许他正做着借刀杀人的美梦,怎么肯节外生枝,引起李世民的忌惮呢? 两人身穿便服,穿过坊市的时候,李言看到旁边的街市上有卖各种吃食的摆摊,心里一动,叫停了常胜,拿出临走时长孙皇后给自己准备的一百金。 唐代的金一般指的都是紫金,相当于高质量的铜,可以当货币使用。 但长孙皇后给的却不是铜,而是纯纯的黄金,一斤金就值十斤银,换算下来一百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贯钱,换算下来就是一千文钱。 这么算下来,百金就相当于万贯铜钱。 唐朝时期普通人家,一家三口一年生存所需要的最低销大约是十两银子不到,这一下就是一千户人家生活一年的用度。 李言知道,长孙皇后断然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肯定是李世民暗中吩咐的,这足以说明中午李言在立政殿的那一翻声情并茂的表现,极大的感动到了这位杀兄弑弟铁血无情的李二,才有了这个原本剧中不可能出现的礼金。 当然,也可能是间接的求情,想着罗艺能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手下留情,饶自己儿子一命。 不过李二可能也不知道,库藏里的钱马上就要倾空送给突厥的首领了,就算不给自己,他也留不下一点儿。 李言拿出其中的两金,吩咐常胜将其全部买成吃食,什么饼啊,点心,果脯之类的有什么买什么,全部完。 常胜不知李言的用途,不过主子有安排,自己照做就是,将马车停在路边,自己跑前跑后的,将附近摆摊卖食物的全都买了下来,就算汤汤水水的,李言也不在意。 后来路过一个酒楼的时候,李言还让常胜去买了些酒菜,甚至还搬了一个烤全羊回来。 两人走一路买一路,常胜到最后都有些诧异,马车上能放这么多东西吗? 难道中山郡王打算把马车都填满食物,东西再多,一顿也吃不完啊?到了罗艺的营中,怎么可能让你带进去,就算带进去,现在是八月的夏季,放不了一天就会坏掉的。 不过李言是主子,他是护卫,现在还在长安城,李言的郡王身份就是至高无上的。他怎么吩咐,自己也只能怎么做,至于李言要干什么,和他也无关。 李言最后了五金,约有五百两银子,主要是后面酒楼里的席面太贵了,街上的小吃摊倒没多少钱。 将剩下的九十五金,趁着常胜离开的空档,都收到了私人空间里,一百斤金也不多,就像一袋大米,因为密度的原因,更是只放了一个小木箱,放在车座下面,一点儿也不起眼。 常胜不断往来,将价值五百两银子的食物不断的送入马车,等到钱完的时候,马车里也被堆的满满的。常胜开始赶车,李言悄悄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收入私人空间里,他知道接下来的这近一个月,在罗艺那里倒是不会挨打,就是没东西吃。 原剧上说李承乾这个小犊子被饿的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口气,被罗艺的副将杨岌给抬着回到长安城里,可见在罗艺那里受了不少苦。 李言可不想重蹈覆辙,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三口吃一年的了,不过平民百姓吃糠咽菜,生活极为清苦。 自己来自现代,不愁吃喝,过的生活堪比当今的天皇贵胄,甚至还要更好,可以说是锦衣玉食,生娇肉贵的,可受不了那份罪。硬是了五百两银子,买了一大堆吃的,就算待上几个月也不怕。 不过这些‘地方特色’就算比常人吃的好的食物,李言看着也有些寒酸,尽是些普通的东西,最多的就是各种烙饼了,不过还好有些热气腾腾的各种肉汤和酒菜可以存放在空间里。私人空间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拿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的,也不用担心会变质。 接下来坐牢的时候,偶尔趁着没人注意,可以给自己补补身子。 马车豪华宽大,甚为沉重,驾着两匹马拖行,是以常胜也没有感觉到重量上有什么不同,出了城就往东边而去 在赶路的途中,李言打开了系统面板,之前第一次进入宫城见到李世民的时候,系统就有提示任务发布,只是当时李言绷紧了神经,要小心应对这位千古帝王。 后来更是忙着飙戏,离开了长孙皇后的寝殿,又无时无刻不在众人的陪同下,根本抽不得半点空闲。 现在好了,马车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李言终于得空将面板打开,看看系统给自己发了什么任务。 点开任务栏,看到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任务。 主线任务:让李世民当上太上皇注,享受李渊待遇,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分。 支线任务一:制止李世民将胡人内迁,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分。 支线任务二:帮助安康公主实现和慕一宽在一起的梦想,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00分。 特殊任务:请宿主尽量做出一些有益的改变,延继王朝寿命,阻止五代十国的覆辙出现,根据改变大小,系统酌情奖励特殊物品。 系统提示:特殊任务的出现,具有很强的偶然性,奖励可能会非常意外,请宿主一定要尽力而为,争取获得奖励。 呃. 李言看到主线任务神情就有些怔住了,有没有搞错?原本以为主线任务就是让自己登基为帝,毕竟原主失败了,自己替了他的身份,理所应当的完成他的理想。 从太子当上皇帝,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已经是封建社会一个权贵阶层最大的职业天板了,当然,当上皇帝又痴心妄想长生不老的那不算。 这对原主李承乾来说千难成难,但对曾经做过大国王爷储君的李言来说,也不算太难,只要表现在优秀些,把握好一个度,不威胁到李世民,就能安安稳稳的顺利继位。 李世民在打败突厥天下太平后,天天嗑药,五十一岁就挂了。到贞观23年自己33岁,正好登基,比大清的老十39岁登基还年轻六七岁。 可主线任务是让李世民当太上皇,这虽然是一个任务,但实际上意味着要完成三个潜在的难题。 第一:李言的太子肯定不能被废黜; 第二:要能顺利登基为帝; 第三:还要在不影响李二生命的情况下完成权力的过渡。 这个就难了,即然是太上皇,那就要活着,不能死。这让李言原本打算的,万一最后局面溃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或者在李二想罢黜自己太子之位的前夕,就将李二做掉。 这样自己身为太子,名正言顺的可以登基。 很显然,系统考虑到了可能存在的漏洞,给自己增加了难度,不许走捷径,那就是要让自己完成一场不亚于玄武门之变的权力争夺。 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贞观一朝23年,李世民死于公元649年的7月份,终年51岁。也就是说,自己要在李世民自然寿命结束之前,完成这场权力交接。 万一时间一到,李世民驾鹤西去,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若是放在平常帝王那里,李言也不怵,可李世民是谁,是杀兄弑弟,囚禁其父李渊的狠人啊! 要说李渊做为在乱世中开辟一代江山的君主,也不可谓不圣明,能打败隋末李密窦建德王世充等十八路反王,最终据有天下,决非浪得虚名之辈,胸襟胆魄智慧毅力手腕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可却败在李世民的手中,落得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不能说是李渊太弱了,只能说是李世民太强了! 这样一个狠人,睡觉眼睛都在睁着,左屯卫兵哗变的时候,李世民第一个要防的就是带人去救驾的太子。可见,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人,一个杀兄弑弟上位的人,能相信亲人会善待他吗?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候君集身边的屠长贵,李承乾身边的东宫侍卫总管恒连,都是李世民暗中所派,而且这还只是情势使然浮出来的,那藏在水面下的冰山,又有多庞大呢? (本章完) 第539章 惊人相似的历史 第539章 惊人相似的历史 若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优秀的太子,顺续接班,也不算太难。 但想要在这样一个猛人眼皮子底下,完成权力的潜在转移,最后携大势逼迫李世民退位让贤,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让给自己的太子,自己去当太上皇,这也是不可能的。 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太上皇是心甘情愿去当的,除了乾隆之外,就算那样,也是以太上皇之名掌皇帝之实,算是给永琰升了一格,名义上是皇帝,其实还是太子。 让李世民去主动当太上皇,除非自己能拿出长生不老丹药,或许还有可能交换,可这玩意自己都没有,哪儿有给他的? 所以这个任务难度等于是地狱级的,难怪系统这么大方,奖励积分那么高,等于是三个无间道的累积啊! 想到要去撼动这么一坐高山,李言从心底深处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李言略有些后悔上个世界为了维持正常,提前兑换了分身,留在了无间道世界。 若是现在自己有一具分身的话,或许能另起炉灶,拉起一帮势力,里应外合,完成新的政变,行玄武门故事。 可自己身为李承乾,处在太子之位上,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言行举止,一举一动,就算会见了哪个大臣,说了些什么,皆会被记录在案,逞送李二阅览,在这种情况下,还怎么搞事情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好有二十多年的时间. 第二个任务,其实也是很难的,但相比于第一个任务,到是轻松了不少,李世民打败了北方突厥的颉利,将胡人内迁,间接的导致了西晋永嘉之乱的覆辙。 永嘉之乱之后就是神州陆沉三百年的五胡乱华。 而李世民的胡人内迁同样引起了安史之乱,随后依然是陆沉三百年的五代十国。 历史总是惊人的一致,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怪后世网上有一句名言,历史唯一给世人留下的教训,就是人们不会吸取历史的教训 李言想到这里,有些头疼,看到第三个任务,心里舒服了不少,相对而言,这个算是最简单的了。虽然积分也少,但总算给了自己一些安慰,安康本来就深爱慕一宽,后来被迫嫁给独孤谋后,也一辈子生活的不开心,始终念着初恋。 自己到时候推一把,或许就能完成任务。 最主要的是,系统竟然刷出来了一个特殊任务,为了怕自己不当回事,系统甚至还做出了专门的提示,提示奖励可能会非常特别,让自己不要错失良机。 上个世界的分身和真实之眼,系统都没有给出特别的提示,可见这个特殊任务的奖励可能真的非同凡响。 但李言也没有盲目的高兴,他深知,责任和收获是成正比的,收获越大,就意味着任务越艰难。无论是延长王朝寿命,还是阻止五代十国的出现。 都是天大的难题,多少惊艳绝世帝王将相们,绞尽脑汁都办不到。 自己一界凡人,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前三个任务,多少还具有实际性,但那个特殊任务,竟然要让自己去解决两三百年后的问题,这怎么可能?真的要让自己解决唐朝未期的问题,可以把自己放在那个时代嘛? 真要那样,李言也不怵,大不了凭自己的能力,将江山再打一遍,可让自己在唐初去解决未来的问题,李言自认为自己办不到。 就算自己得了一缕皇道气蕴,可以活一百年,但也撑不到唐朝结束的时候啊? 再说,自己也不可能把一辈子都搭在大唐世界,虽然这缕皇道气蕴可以延续王朝国运一百年。但唐朝很明显,是个从根子上就有问题的朝代,不然也不会在李世民这第二代就出差错了,第三代更是离谱,将诺大的江山,被一个女人窃取了。 若非武曌生的孩子都是李家的,李氏也将和隋朝一样,是个短命王朝,可见他的根基是极不牢固的。 怎么说呢? 唐朝这个朝代,李言私下也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纯,太过混乱,对无数的北方还有西域知民族包而不融,没有彻底的将这些拥有各种文化的民族给同化掉,以致于后面出了大乱子,散掉了,和秦始皇面临的问题差不多。 这个特殊任务明显是想让自己接着秦始皇的任务往下干,完成这一历史使命。 但李言知道,自己哪是这块料啊? 苦思了一会儿,李言颓然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把系统的三个任务完成,好早点儿回家。 即来之,则安之! 李言的性格是个乐天派,暂时理清了思路,搞清自己在这个世界当中的使命和任务时间后,也不再着急,放下了心,随着马车一摇一晃,慢慢的睡着了。 二百公里在现代那是转瞬即至,但是在古代,即便官道顺畅,也得走上一天时间,就算连夜赶路,也要等到明天上午才能到了。 所以李言有的是时间,马车下边的小柜子里放得有褥子,李言晚上就把褥子摊开后,躺在车里睡觉。 梁师都建立的梁国在北方的朔方、弘化一带盘踞,他们勾结北方草原的突厥威胁着新生的李唐政权,罗艺虽然身为泾州军主帅,此前五万大军正驻扎在泾河北岸,防守着梁国南下的通道。 在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罗艺迅速搜刮粮草,裹挟着当地的三万青壮对外宣称八万大军,打着为李建成报仇的旗号杀奔长安而来,实际是想趁机图谋不诡。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被北方突厥的游骑掏了华亭的粮草大营,惊恐之下,罗艺的大军又缩了回去,准备见机行事。 罗艺的八万大军此时正在长安城西北方向二百公里左右的泾州治所安定城东南部驻扎,背靠经营许久的安定城老剿,虎视着长安城。 欲待李世民和颉利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然后他再从中渔利,最后窃取大宝。 实际上罗艺在炀帝时期,长期任幽州总管,在那个远离中原的地方根基深厚,趁着炀帝征高句丽,做为后勤基地的幽州,罗艺获得了大量的军械粮草物质,迅速发展壮大,坐北南望虎视中原。 但此人志大才疏,又缺乏魄力,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靠着给隋炀帝溜须,偷鸡利用窦建德干掉了涿郡的薛世雄才得到的幽州。隋末天下大乱,那么长时间,连河北的土着窦建德都没搞定,一直龟缩在幽州地带。 在武德三年,眼看大唐席卷天下之势以成,不得已,罗艺投降了大唐,但没有选择能征善战,军事手腕极强的李世民,而选择以治国理政为主缺乏军事人材的太子李建成,就是为了掌握兵权伺机以图后路。 虽然李建成收下了罗艺,李渊也不傻子,先是将罗艺调到南方宜州任天节军统帅,后来在罗艺苦心的运筹之下,收卖了李建成,想调回河北,但却没有成功。 李建成为了制约尾大不掉的二弟李世民,将其调回了关内防守梁师都和北方的突厥。 所以这次趁着唐朝内讧,罗艺打起了燕辽军的旗号,表面上是暗示唐政权的人,他只想回燕辽之地做个土皇帝,实则心怀奸诈想让李唐认为他胸无大志,然后放心和突厥后顾无忧的一战,最后两败俱伤,他再获渔人之利。 最不济也能回到燕辽割剧一方,端得打的好算盘。 在李言看来,罗艺和三国时期的袁绍很像,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甚至连袁绍都不如,袁绍至少还统一了黄河以北。 而隋末的众多起兵的反王里面,罗艺甚至都不怎么起眼儿,打着尊隋的名义,却即不扶保杨广,也不起兵做乱,瞻前顾后,迟迟不敢放手一博。从隋大业九年一直磨蹭到唐武德三年。 近十年的乱世,群雄并起,你争我夺的,这老小子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坐山观虎斗。 占着那么好的地势,守着那么多的物资,眼睁睁看着李唐一个个吃掉诸反王,直到李唐统一天下之势以成,一直都在旁观。 要是不注意,都让人看不出来,原来罗老板也曾经有过宏图大志。 这样的人,最终也只是历史当中的一朵小小的浪,忽起乍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常胜和李言才驾着马车施施然的来到安定城外罗艺大军的营寨门口。 诺大的营盘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无穷无尽。 马车走到大营门前的时候,被拦住了,常胜上去通报了原由。守门的军士看了看两人,其中一人进去禀告,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有人姗姗来到门口迎接。 而且还只是一名校尉级的军官带着几名士卒,从大营门口接了两人,怠慢的意味非常浓厚,常胜受此侮辱,忿忿不平的对李言说道:“殿下,罗艺此僚分明是故意冷落我等。” “小胜子,别生气了,今天本王可不是来做客的,做质子的,被人冷遇是很正常的,若真的只是这样,那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言微笑的摇了摇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罗艺在中军帅帐那里还给自己准备了下马威,这才刚刚开始呢 常胜看着面色如常的李言,略略感到有些疑惑,可以说他在中山郡陪伴了李言四年,也是李言成长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李承乾是什么样的性格自己最知道了。 这位小王爷,性格懦弱,耳根子又软,偏又心里善良,在中山郡的四年里,别说杀人了,连只鸡都没杀过。 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一脸的害怕恐慌,畏缩不前的。 可今天的李承乾与自己印像当中的小王爷判若两人,自从昨天中午进了一趟宫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昨天出来除了在经过坊市的时候买了一大堆的吃食外,就再也没有生事,一路上老老实实的躲在车里睡觉。如今到了罗艺的阵营,竟然面不改色,侃侃而谈,还劝自己别着急,这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中山郡王吗? 带着些许的疑问,李言和常胜被赶下马车,顺着营中大道往罗艺的中军大帐而去。 (本章完) 第540章 燕辽军统帅罗艺 第540章 燕辽军统帅罗艺 看着马车被其他军士们带走,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常胜也发现不了异常了,经罗艺的人一过手,马车里还有什么东西,谁说的清啊? 李言临下车的时候,将昨晚上睡觉的被褥都装进了私人空间里。 若不是有常胜这个外人,估计李言能将马车一块给装了,一个板都不留给罗艺。 进入营寨,到处是一群一群组成方阵的军士们在操练着,北地的军士个个膀大腰圆,身材高大,近八月的天气已经很是炎热,人人坦胸露背,挥汗如雨,持刀执盾,喊着震天响的口号。 看起来杀气腾腾,威风凛凛,一股沙场特有的爆烈之气扑面而来。 常胜都有些紧张的右手不自觉的紧握着刀鞘,眼神锐利的盯着附近的军阵,生怕那些人冲上来。 而李言却好整以暇的看着,眼里透着一股好奇之色,不时像常胜打听这是什么兵种,那是什么武器,这是干嘛用的,那是起到什么作用的?常胜一边审视着四周,一边心不在焉的给李言解释着。 慢慢的,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来到军营核心一个众军帐围绕的硕大营塞,校尉让两人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寨门大开,一阵刺耳的牛角号冲天而起,随后是附近的战鼓隆隆的震天响起,一队队整盔挂甲全副武装的甲士,拿着两人高的矛戢,踩着焖雷般的脚步声从寨中开出,分列两旁,冷冷的盯着寨前的两人不发一言。 随后又是两队身材魁梧雄壮的力士坦胸露怀,手持长刀冲出,自然的列队在前。 ‘唰’的一下,长刀出鞘,刀尖林立,指着斜上方,隐隐相交。 顿时,眼前通往帅帐的路变成了一条杀气凛然的钢刀森林中的小道,行走其间,防佛上方锐利的刀仞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将两人斩成肉泥,再加上耳边响彻云霄让人热血涌动的轰鸣战鼓声,胆小的都能被吓得肝胆欲裂。 常胜久经战阵,胆气甚豪,但看到这种场面,也是脸色一片煞白。 而李言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他记得原剧中并没有这一套啊,怎么会给自己加戏了? 呃尔一想,顿时觉得可能是刚才自己的表现,让罗艺可能认为自己的承受力比较高,所以才将场面弄的更加‘隆重’了一些。 李言一想,也有些懊悔。 都是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那里的顺利,让他轻视了罗艺,以至于他为了达到震慑自己的目地,加重了下马威。想明白这一层,李言顿时觉得,还是装的傻一些的比较好,这样更加容易让别人轻视。 当然了,李言三世为人,却玩儿得都是阴谋诡计,靠脑子吃饭,甚少见到沙场争锋的酷烈场面,就是杀过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毕竟不是李世民那种从尸山火海中走出的枭雄人物,见到这种阵势难免也心中惴惴,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嗓子里有些发干。 在心里暗暗的问候了罗艺几代先祖后,李言双腿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脸色惨白一片,表情上也是一幅面对老师请家长的神情,伸出手扯了扯身边常胜的衣角,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小胜子,他们不会要把我剁剁成肉酱吧?”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让.让父皇再找一个皇子来,本王害怕啊” 李言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顿时引起两边甲士们的蔑视,一个个都是一幅鄙夷的看着这位小王爷,不少人还偷偷看向李言发颤的双腿中间,想看看这位龙子凤孙有没有尿裤子。 不过在看到深色的粗布裤子后,众人有些失望,看不出来啊! 不知为什么,常胜看到李言这幅模样,心里反而放松了下来,如同一只护崽的老虎一样,将李言拉到身后,故作奋勇的说道:“王爷别怕,这些只是罗艺故意摆出来想吓唬你的,你是皇上的长子,只要皇上在,罗艺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在中山郡戍边的四年里,李承乾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常胜,虽然常胜受李建成所派,但也并没有将李承乾当成敌人,四年的朝夕相处下来,两人之间也培养出了深深的感情。 自从玄武门之变后,常胜虽然打着为旧主报仇的名义,却也没有牵怒李承乾,表面上一直也是恪守护卫的职责,保护李承乾的安全,此时虽然他也害怕。 但面对李言的求助,自然而然的激起他的保护欲,下意识的站出来,将李言挡在身后。 带领两人一路来的校尉见达到效果,得意的一笑,将手一伸:“小王爷,请吧,我们大帅正在里面等着伱呢”常胜不屑的撇了小校一眼,带着李言义无所顾的往钢刀森林下面的通道走了过去。 路过小校的时候,小校迅速的将手一伸,夺下常胜带的兵器,丢给后面的随从,看着怒目而视的常胜,将头仰的高高的,不予理踩。 常胜无奈,虽然他也知道在对方的军营里,拿着一把腰刀,也并不济什么事。但心理上总觉得有些安全感,这样两手空空的,走到刀戢丛林中,就更显恐惧了一些。 李言将一个胆小懦弱的皇子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脸上哭丧着脸,慑手慑脚的跟着常胜的后面往前走,不时抬头看一下悬在头上的利仞,在众人略带嗤笑的目光中,走到了大寨之内。 两人刚刚走过,众人将刀一收,站在那里如同一蹲雕塑,一阵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 “大帅到!” 一个侍卫高喊一声,在一阵急催的擂鼓声中,一员身着明光铠甲的老将大刺刺的从帅帐中走了出来,随从们搬着一把太师椅往帅帐前面的平台上一墩,老将从容的往那里一坐。 李言站在对面偷偷打量着罗艺,对面的老将浓眉重目,狮鼻扩口,留着短须,往下面一打量,眼神如电,闪着锐利的光芒落在略微靠后的李言身上。 李言心里顿时一个哆嗦,浑身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更是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半真半假的,此时李言心里也是惊叹不已,这老东西的目光有如实质,离着十多米远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倾斜而来的杀气。 都说隋唐时代的猛将威势之盛远超历代,几可当门神使用,诚不欺我啊! 李言在大清朝也见过不少猛将,其中图里琛更是其中的皎皎者,但老图的气势和罗艺比起来,如同小孩面对壮汉。更何况,如今的罗艺已不在盛年,年近四旬,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猛将来说,已然显得有些老了。 隋唐时期,十五岁就开始沙场争锋的少年将领比比皆是,到了二十五六岁,基本上都小有成就了,等过了三十五六岁,多半都在指挥岗位上,不到身死危机的关头,也不会再亲自动刀动枪了。 罗艺还是其中垫低的存在,若真是遇到尉迟恭,秦叔宝,李绩,那不是更加声威赫赫,不可直视了。 还有那些早期名震天下而又折戟沉沙的天下无敌大将军李元霸,天宝将军宇文成都,紫面天王雄阔海,霹雳火裴元庆,靠山王杨林,那样排名在前的好汉们,又是何等的风采啊? 李言觉得到了隋唐简直赶到了历史上一个将星璀璨、英雄辈出的时代! 只可惜略略有些晚,渐渐进入到了斗智不斗力的和平年代,尉迟已老,叔宝欲凋,李绩,侯君集也是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武勇,开始心思揣摩天子的心意和脸色,以自污来求自存之道了,这不能不说是这些沙场勇将们的悲哀。 坐在台阶上,俯视群僚的罗艺将手一挥,震天的鼓声戛然而止,场面瞬间变得雅雀无声,从极闹到极静,强烈的反差,让每一个人心里下意识的都有些颤栗不安。 在众人调整心态的间隙,一道怒而含威的暴喝骤然凌空炸开:“把人带上来” 李言一怔,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就是罗艺要杀鸡敬猴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此时叫得也不是自己,但李言觉得自己胆小的人设摆在这里,为了让罗艺更加小瞧自己,略一闪念,很自然的就往前迈了一步。 “大帅不是在叫你!” 旁边一个精瘦的将军似乎早有预料,一把将李言扯了回来,森冷的斜睥了一眼,示意李言好好看着。 李言悄悄打量了此人一下,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此人就是后来杀了罗艺的燕辽军副将杨岌。 坐在台上的罗艺从一开始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李言,此时李言猥琐不堪的动作更是落在了他的眼里,罗艺嘴角略带上一些鄙视,若是李世民的儿子都是这种货色,那自己还要费什么劲啊! 早就听说这个皇长子性格柔弱没有担当,如今亲眼看到,罗艺也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怪不得李世民这么爽快,听说这次京里闹哄哄的要选太子,李世民挑了年长的长子李承乾,三子李恪,欲从中择一立为太子,以定群臣百官之心。 原以为嫡长子更受重视一些,没想到却是个文弱的废物,早知道要那个据说武略不输李世民的次子李恪好了。 (本章完) 第541章 疑惑的老卒 第541章 疑惑的老卒 李世民原本有个次子叫李宽,妾室所生,武德三年过继给五弟李智云为嗣,并加封凉州总管、司徒。 只是李宽早些年薨掉了,杨妃所生李恪就成了实际上的次子。 长子弱,次子强,罗艺忽然有一种看到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曾经的组合搭配的感觉。 玛的,长子疼爱有加,一般都在密罐里长大,而次子不受重视,风吹雨打的反而更加强悍。 罗艺看到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的李承乾,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太子李建成,暗叹了一口气,就算自己不怎么着他,此人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摆了摆头,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罗艺开始演练自己提前安排好的下马威。 “大帅,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 接下来就是两个犯了罪的士卒被拖了上来,跪倒在空间的场地上,两人都是乱糟糟的头发,赤着上身,浑身被鞭跆的遍体凌伤,被捆着双手,缚于身后,面含哀求的大声求饶着。 罗艺让两人相互撕咬,谁死了,另一个就能被免罪活下来。 眼看两个活生生的人,为了活命如同两头狼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互相攻击,场面即血腥残酷又触目惊心,李言是真的被吓到了,历经三个世界,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令人做呕的画面? 李言不是怕,更多的是被恶心到了,血淋淋的场景刺激得胃里一阵泛酸水,情不自禁的就想吐,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要扮演一个废物点心,于是再也没有顾忌,蹲在地上哇哇的就吐了出来。 此时围了一圈的军士们,都将注意力放到行为特别突兀的李言身上,看到李言吐得七昏八素的,罗艺顿时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取笑声。这下众人再无所顾忌,纷纷看着李言开始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声中蕴含着无尽的蔑视和嘲讽。 李言略一思索,顿时双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常胜急忙将李言揽在怀里呼叫着:“殿下,你怎么样了,醒醒啊!” 呃. 正在取笑的众人顿时愣住了,就连罗艺也傻眼了,李世民的儿子就这么废物,连点血都见不得吗? 还是自己用力过猛,将场面弄的太血腥了,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二世祖给吓破胆了。 哄闹的场面,随着李言的昏厥,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岌上前感受了一下李言的心跳,然后试探了一下呼吸,略略放下了心。随后又翻了翻李言的眼皮子,李言眼部骤然受到刺激条件反射的颤动了一下。 糟了,露出破绽了! 李言心里微微一惊,他之所以装晕,其实就是为了避开后面的罗艺设宴,煮食在乱坟场的老鼠肉。若是吃粮食的老鼠,李言忍忍也就算了,但是在坟场啃噬尸骨的老鼠,李言着实有些恶心。 那就不光是心理阴影,魔幻攻击了,是实实在在的要吃到肚子里,无论如何,李言都有些无法接受。 而且,李言私下揣测,也许说老鼠肉也就是为了能搬上荧幕,为众人所接受,搞不好就是眼前撕咬死掉的人,从他们身上割一块,比去抓老鼠然后处理起来,要方便的多了。 三国的时候,曹老板就干过在战场上找军粮的这种事情,这些从五胡时代走过来的人们,啥事儿干不出来,在这种时代,李言只能以最大恶意去揣测罗艺了。 所以,只好借机装晕了,希望能躲过一劫. 而杨岌见此情形,心里微微一动,没有立即揭穿,而是不动声色的起身上前禀报道:“大帅,中山郡王不经吓,昏了过去。” 见主角晕了过去,罗艺顿觉刚刚还吸引人的场面变得乏味不堪,将手一挥,两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军汉被如同拎死狗一样拖了下去。罗艺有些惋惜,本来还准备了老鼠宴继续恐吓李承乾的,但看到昏倒在常胜怀里不省人事的李言,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此子如此怯懦,万一把他给吓死了,自己手里还少了一张牌呢? “哼!” 罗艺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无限的轻蔑道:“没想到英雄一世的李世民,竟然有如此无能的一个废物儿子,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本王也不用废这么大功夫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杨岌,将此人关起来,派人日夜看护,别让他死了。等他醒来,让他给李世民写封信,让李世民给我们送十万石粮草过来,不然,他的长子恐怕要没东西吃了。” “是,大帅!”杨岌重重一诺道。 罗艺吩咐完毕,看也不看在下面挺尸的李言一眼,转身进入中军大帐。而杨岌略一斟酌,则是招呼两个亲信手下,小声嘱咐了一阵,将李言和常胜拉下去,分开关押。 李言闭上眼晴,只觉得有两个军士抬起自己就往外面走去,七拐八弯的,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一处屋子,两人将李言往地上一丢,然后出去了,一阵锁链的声音响起。 ‘咔嚓’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等人走远后,李言耳朵听着身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慢慢睁开眼,只见头顶上高高的屋顶都是木板搭建,转过头看了看,附近确实没有人,就缓缓坐直了身子,打量起现在所在的环境。 此处像是囤积草粮的仓库,旁边的墙壁都是石块垒砌而成,密不透风,屋顶靠墙最矮处也有三四米高,中间最高的地方约有六七米高,仓库修建的格外宽大,另一边累起的直达屋顶的草料挡住了视线,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自己所在的靠近大门的一个角落里,临时用圆木钉起了一个十平方的空间,两面的角落是仓库的外墙,另外两面是小腿粗细的木桩子组成的栏栅,其中一面开了一个同样的木栏栅小门,现在上面挂着锁链,这就是所谓的牢房了。 也没有床和桌子之类的东西,空空荡荡的,只是在角落放了一个木桶,李言估计是解决拉和撒的地方。 牢房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的枯草堆了厚厚一层,躺在上面睡觉也不怕地气太湿了。 李言起身将地面的枯草都堆在角落里,然后躺在上面,默默的思考着,刚刚杨岌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装晕呢? 若是他发现了,为什么没有揭穿自己呢? 想到最后杨岌在长孙无忌的收买下,干掉了罗艺,李言大约猜到了或许杨岌也不像表面上对罗艺那么忠诚,罗艺以为杨岌亲手干掉了通唐的赵慈皓,就会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所以对杨岌不加防备,最后死在杨岌手中,也不奇怪了。 现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忙着应付颉利,根本顾不上自己。 而等到月底,这两个中原和草原最大的势力头领签定议和约定之后,长孙无忌携毫发未损的整个唐朝北方军事力量压迫之下,轻易的策反了杨岌,干掉了罗艺,救出了自己。 现在还是月初,这么说,自己还要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理顺了思路,李言也不再忧心,再加上刚刚确实受到了惊吓,没过一会儿,李言就在干草垛子上睡着了。 但明显,李言还是有些乐观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罗艺都没有人给李言安排吃的,在第一天的时候,有军士来给李言拿来纸笔,让李言写一封向长安讨要军粮的书信,李言知道,这种事情李世民根本不会听自己的。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李言很是老实的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有军士来给李言拎了一个罐子丢在牢门口,李言还以为是吃的,打开一看,只是一些清水。 第三天,更是没人来看他一眼。 还好李言有做弊神器,私人空间里放满了食物,不然,就这三天,就会饿的头昏脑涨,耳鸣眼的,虽然说系统面板里可以兑换粮食,可自己总不能吃生的吧,那样会闹肚子的。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有一个年老的军士给李言丢了一块黑乎乎的饼,告诉他以后三天一块,省着点吃。 李言拿起来一看,约有一个盘子那么大,又粗又硬的,略有些发黄,倒是挺厚实。从李承乾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李言知道这是一种北方的栗磨成粉做的饼。 虽然粗糙难吃,但是扛饿,是守边的军中士卒的主粮。 可是,一般来说,士卒们一顿至少要吃两个饼的,一天也有两顿。而罗艺老贼,竟然只给了自己一块儿,而且还要管三天,这样吊着自己一不死,但每次每刻都会在饥饿的连缘挣扎,难怪原主被饿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口气。 李言暗暗鄙视,罗艺身为一个袅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竟然虐待一个小孩子,太过份了! “等一等.” 李言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老卒,尴尬的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木桶:“这位老哥,这个东西,麻烦你处理一下。” 呃. 老卒打开牢门进去,将木桶拎了出来,一看,顿时捏着鼻子,一脸惊讶的目光看着李言小小的身体。 靠,都三天没吃饭了,拉的量一点儿也不见少,你丫的,不会在吃草吧! 老卒怪异的打量了李言一会儿,疑惑的将木桶拎了出去,过了半盏茶时间,又回来,将木桶放回了原位。 这其中连门都没锁,这里是燕辽军的大营,外面一层一层的军士,谅李言也逃不出去,草料仓库在八万大军的最中央,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根本不可能出去。 处理完这一切,仓库里又剩下李言一个人。 (本章完) 第542章 杨岌来访 第542章 杨岌来访 李言将栗饼丢到空间里,拿出在长安坊市上买的新鲜的白面烙饼,又端了碗漂着青菜的羊肉汤,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不时把烤得香气扑鼻的烤全羊拿出来。 扯下一大块羊肉,就着汤饼,直到吃的肚子涨起,打了个略带着羊膻味的饱嗝,才停了下来。 坐在地上有些隔胃,索性站起身子,在十平米的牢房里慢慢渡着步子,缓缓消着食儿。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李言走得有些困了,又躺在草垛上休息。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李言就把马车上的褥子拿出来垫着,闻着枯草的味道,睡的甭提有多香了。 要是罗艺看到这一慕,估计要气疯了,吃得比自己还要好,这是坐牢的待遇吗? 就这样,李言在仓库里一待就是半个月,看守的老卒两天送一次水,三天送一块饼,然后给李言倒马桶。 但每次看着马桶里占了小半桶的‘份量’,怎么都有些疑惑,那块饼三天就能变这么多吗? 看着李言白白净净的,红光满面,眼神中都透着股精神奕奕的光彩,除了衣服有些皱巴巴的,好像这十多天没什么变化啊?关在牢里半个月,好像还长胖了些,精神头儿也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些。 老卒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更是觉得有些见鬼了,拿起饼翻来覆去的查看。 自己也天天吃这饼啊? 而且一天有两三块,配些糙米熬成的粥,还就些咸菜,为什么自己看起来衰老干枯,混身无力,眼神黯淡无光。 真是见鬼了? 老卒看了看完好的牢房,确定不会被李言跑出去,又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牢房地方面干草,莫非这小子真的在吃草? 吃草能有这样的效果? 老卒想了想,要不自己晚上也试试?临走的时候,有些疑惑的从仓库里抓了一大把干草走了出去 这天,李言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垛子上看书,李言穿越过来的时候,李承乾身上就带着本书,估计是赶路途中有时候休息打发时间的,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普通的春秋,左丘明所着。 李言顺手就放到了空间里,此时正好拿出来打发一下时间。 大门悄悄的被打开,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李言所在的牢房门口,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李言。 李言正看得入神,也没注意,等到听到轻微的咳嗽声,豁然抬头,看到一个人伫立在牢门外。 李言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正是那天将自己拉回去的将军杨岌。 此时杨岌穿着灰袍便装,脚踏软底步鞋,头发挽成一个箍,插上一个簪子,将头发固定在头顶上,这是唐朝人普遍的发型,李承乾有时候也留着这种发型。 杨岌今天没有穿盔甲,整个人也没有了那天的锐气,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担心郡王在这里受苦了,看来我是有些白操心了,郡王吃的好睡的下,还有心思在这里渎书,真是让本将钦佩啊!” “将军说笑了” 李言起身整了整衣襟,给杨岌施了一个礼,缓缓说道:“承乾还要多谢将军。” “哦?” 杨岌笑容不变:“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和郡王第二次见面,总共就说了半句话,郡王要谢我什么啊?” “那天,承乾不堪受辱,是以装晕避祸,将军明明发现了,却没有揭穿,使得承乾逃过一劫。” 李言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正色说道:“何况,我能有这样安静的处境,我想肯定是将军暗中关照。不然,就任着罗大帅的脾气,我恐怕最低也关在马棚里,与粪土为伍了。承乾能有今日之体面,都是拜将军所赐,难道不应该感谢将军吗?” “将军援手之恩,承乾铭记五内,若有他日凌云之时,必不忘将军今日之情。” 杨岌闻言一愣,此时再看李言,神色坦然,目光镇定,言谈举止,挥手投足之间无不露出大家风范,仿佛当日被吓的神色恐惧,屁滚尿流,体如筛糠,当众出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当日杨岌发现李言意图装晕之后,就有了一些猜测,回到自己的营里,暗暗思索了一阵,也发现其实自己是小看了这个郡王,身为敌方人质,落在这生死未卜的险地,表现的越优秀就会越危险。 而装傻充愣,虽然被人瞧不上眼,但在生命安全上却加强了很多,毕竟,军伍中多慷慨豪杰之士,他们是不屑去杀一个废物的。 果然,李言有了那番表现后,被罗艺鄙视,连后面的吃老鼠肉的下马威都放弃了,将此人丢给自己。近半个月,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简直就当没有这个人。 杨岌得知守护李言的老卒向自己禀报,李言即不哭,也不闹,每天都是安安静静的,老老实实吃了睡睡了吃的,更是觉得当初包括罗艺在内的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个郡王,也小看了他。 好奇心之下,杨岌在罗艺出营后,一个人偷偷来到仓库,看到李言正好正以暇的看着书,自己站在边上半天,都没有吸引到他的注意,还是自己主动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呵呵.” 杨岌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倒是聪明,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随从常胜,现在正在马棚里,每顿都要和马抢食,才能活下来。” 李言一愣,随即露出无奈的神情,这种处境,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吃什么一点儿也不重要。“伱在看什么书?” 李言将手中的书卷摆了摆:“春秋,将军也看书吗?” “当然,身为将领,若是不看书,那怎么带兵打仗。” 杨岌回了一句,然后脸色沉默了下来:“只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出身普通人家,从小家里穷,也没那个条件进私孰念书。” “后来投身军伍,慢慢做了将领,才开始识字,不过平时看的也都是一些兵书,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们学的学问,我是没机会接触的。” 这一点儿李言倒是认同,这年头,知识就是稀缺资源,被垄断在豪门世家,权门贵胄手中,一般老百姓根本就接触不到,尤其是记录时代发展的史书,更是被当做机密保存。 一般人就是砸锅卖铁凑些银子,将家里的孩子送到大户人家的私塾里,也只能学些儒家典籍,或者黄老等治世处事之学,像是涉及到治国理政的法家之学,都很难接触到。 史书这种关于历史发展的书籍更是被当成传家宝,只有家里最重视需要培养做家族支柱的嫡系子孙才能渎。 杨岌出身不好,那就难怪了 李言陷入思索之中,杨岌看得有趣,问道:“郡王金枝玉叶,如今命悬一线,就一点儿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吗?” “怕,当然怕了。” 李言坦然一笑:“所以,我要多看书,找到救命之法啊!” “哦?” 杨岌一愣:“这书里能找到活命的方法吗?” “当然了,将军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车马多簇簇。” 李言的话更是引起了杨岌强烈的好奇心,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听过,但他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书渎好了,什么都会有的。 但现在李言身陷囹圄,朝不保夕,拿着本破书就能救自己的命吗? 杨岌是不信的,但看到李言一脸笃定的样子,杨岌打趣的说道:“哦,书里竟然有这等救命的良药,郡王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将军若有暇,承乾便与将军说说这书中的救命良药。” 李言学着古人的样子,一脸正色,将手一挥:“环境简陋,将军多包涵,请坐。” 说完,李言抱了一把干草,放在地上,席地而坐。 杨岌见李言一个小孩,如此正视,微微一笑,也从旁边抱了一堆草料放在牢门前,相对而坐。 若是两人中间隔着不是牢房的木栅栏,而是一张小几,上面摆着几个杯子,那也算青梅煮酒论英雄了。 不过,李言是摊坐在草团上,而杨岌则要讲究的多,跪坐在草团上,唐朝时期所谓的坐,就是这个姿势。 李言因为觉得那样折的难受,所以自然而然的坐下,不过李言现在还是孩子,杨岌也没有和他一般计较。 杨岌此时也不知道,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会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直到多年后,杨岌贵为当朝太师,威望着着,白发苍苍的时候,和后人讲起当时的场景,依然是历历在目,如同发生在眼前,每次回想起当年改变了自己人生轧迹的那一幕。 杨岌都忍不住热血沸腾,激动的混身颤抖。 而此时的李言,一脸的正色:“将军渎过史书吗?” 见杨岌笑着摇了摇头,李言随即说道:“即然将军没有渎过史书,那今日也算咱俩有缘,我就为将军讲一段历史故事,或许能解开将军心中的疑团。” 杨岌好奇的凝视着李言,抬了抬手,示意李言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 第543章 救命的良药 第543章 救命的良药 “公元前260年.” 李言清了清嗓子,开讲了,看到杨岌有些疑惑,考虑到这些将军们文化水平普遍不高。 李言尽量说的直白些:“就是大约九百年前,中原天下经过春秋战国近七八百年的征战,当时天下的八百诸候,只剩下了七个强大的国家,分别是秦国,赵国,楚国,魏国,韩国,燕国,齐国,还有一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势力,可以忽略不计。” “其中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就秦国和赵国,秦国在如今的关中巴蜀陇西一带,而赵国的疆域更加庞大,包括了今天的山西全境,河北大部,河套北部,草原一部,还占着河南大河以北的部份土地。” 这么一说,杨岌略略点了点头,对于秦赵这两个大国略微有了些印象,见李言说的涉及到军事,杨岌也有些感兴趣了起来。 “两国连年征战,你来我往的,有一段时间赵国国力强大,压着秦国打,而秦国迫不得已求和,并将秦王的一个孙子做为质子,押在了赵国邯郸。” 杨岌听到李言提到质子,眉眼一抬,下意识就想到了李言如今的处境,或许是这个故事里的质子和李言的身份特别像,所以才引起了他的共鸣吧? 李言讲到这里,略略一顿,见杨岌并没有露出恍然的神情,知道这个土鳖并没有听过这段历史,这让李言心里略略有些激动,开始pua杨岌起来。 李言这段时间的坐牢也没有白待,就想着怎么从内部分化罗艺,给自己找一个生命的保障,做为一个靠头脑吃饭的人,李言自然而然的设想了种种方案,就是在等人来接触自己。 他不相信,做为一个皇帝的嫡长子,背后有那么多有势力的人,会没有人能看出来自己的价值? 只要有人愿意接触自己,那就不愁没办法说服别人,果然,杨岌主动送上门了,这就是李言苦等的机会。 “今天我们讲的故事,就围绕着这个质子赢异人展开” 介绍了故事的背景,见杨岌听得认真,李言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后来秦国强大,又压着赵国打,曾经一度打到赵国的都城邯郸。于是赵国每次等到秦国进攻的时候,就把这个质子押上城头,吊在城墙之上,用以威胁秦军。” 李言说到这里皱着眉头:“将军知道,大国交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质而受掣肘,秦国自然是不管不顾,继续攻伐,只是稍稍避开了质子所在的区域,是以秦国质子的处境可谓险象环生,生命朝不保夕。” 杨岌听到这里也是微微点头,在国家利益面前,一个王子,自然是无足轻重的。 “而有一次,卫国商人吕不韦经商路过赵国都城邯郸,见到了这一幕,大受触动。” “吕不韦累世经商,家财万惯,他钱交好看守秦国质子的守卫,经常带些酒肉去看望异人。此时异人被秦国放弃,正处在绝望等死之中,有吕不韦来交好,自然是大受感动,一来二去的,两人相交莫逆。” “吕不韦不但给与钱财,还将自己最爱的宠姬相赠,并劝异人不要放弃希望,他会帮异人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还会帮助异人逃离赵国,回到秦国,当上大王。” “而异人更是将吕不韦当成了从天而降的救星,素不相识,却又赠金银,又送美女,还要帮自己回国继承王位。赢异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表示,若真有那么一天,必与吕不韦共享秦国,同分天下。” 李言清朗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仓库里,说到这里语气骤然加重,然后猛然一顿,话音一落。 仓库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杨岌听到这里豁然抬头,眉头紧皱,摆在膝前自然垂放的双手猛然握拳,目光烁烁的盯着李言,心里已经翻起了涛天的巨浪,面容已变的无比严肃凝重,心神激荡之下,久久不能平静。 沉思半响后,杨岌松开捏得有些发白的指节,不动声色的问道:“后来呢?” 虽然杨岌面色平静,但李言依然能感觉到杨岌的呼吸已经变得不那么自然,略显急促,虽然他极力保持镇定的姿态,但两人离得这么近,相对而坐,可以说对方眼神之中微微的波动,都能尽落对方眼底。 “自此之后,吕不韦变卖家产,携巨资到秦国都城咸阳。” 李言微微一笑,随后正色说道:“秦国当时的大王秦昭襄王年事已高,已经七十多岁,而他的太子赢柱也五十多岁了,而且身体还不好,而赢异人正是赢柱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还不是嫡出的那种。” “赢柱最宠幸的华阳夫人年轻貌美,却没有孩子!” “吕不韦以送礼的名义接触到华阳夫人,告诉她,若没有孩子,等到赢柱百年之后,亲君嗣位,夫人将被打入冷宫或者与赢柱陪葬。”“这些现实中的实情,惊醒了沉溺在享乐中的华阳夫人,然后吕不韦告诉她可以过继一个孩子认为儿子,以后让这个儿子继位,那么她就能当太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家族也得以保存。” “在挑选继子的过程中,吕不韦推荐了当时正赵国做人质的异人,本来华阳夫人觉得认一个远在他国生死不定的子嗣有些麻烦。但吕不韦告诉华阳夫人,别的孩子好好的,就算夫人施大恩,她们也未必见得感激。” “而正是因为异人被当做弃子,命悬一线,夫人若将他救回来,并立为太子,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再造之恩,他必然死心踏地的对待夫人。” “华阳夫人听频频点头,施大恩,才能结大情,于是全力配合吕不韦。” 杨岌此时已经没有来之前的轻松之色,随着李言的讲述,他也将自己代入其中,听到吕不韦又搞定了一个环节,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以示庆祝。 李言见杨岌已然沉浸其中,没有耽搁,继续说道:“搞定了华阳夫人,两人分头行事,华阳夫人去赢柱那里求取将异人过继到自己膝下。而吕不韦则回到赵国,散尽家财,打通各个环节,终于在一次秦赵交战的机会,杀了守卫,买通城门,逃出了邯郸城。” “虽然路上几经波折,但最终一行人回到了咸阳。” “这时,华阳夫人也求得赢柱同意过继,并立异人为太子。而事也凑巧,仿佛异人多年的苦难已经熬完了,赢来新生。” “没过多久,秦昭襄王薨逝,而太子赢柱继位,而赢柱当了多年太子,一朝接位,太过激动,守孝才三天,就死在了老秦王的灵前,连登基仪式都没有举办,赢异人直接以太子身份登基为大王。” “后来呢?” 说到这里,杨岌也是暗暗舒了口气,不过看到异人终于成功了,也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仿佛是自己成功了一般,看到李言停下来,急忙催促道:“那个商人吕不韦呢?” “异人到底有没有重用他?” 李言缓缓说道:“异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吕不韦为相国,那时候的相国总理国政,手握兵权。” “吕不韦从被人唾弃的一界商贾,一朝跃居大国相邦,对内治理国政,对外领兵征伐,君臣二人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十多年里,极大的削弱了山东的六国。” “后来异人因压抑多年,一朝得志沉迷酒色,醉心享乐,没过多久,身子就垮了。他的儿子赢政继位后,奋六世之余烈,继往开来,仅用十多年时间就扫平六国,一统天下,史称秦.始.皇!” 李言缓缓收尾,说到最后,更是一字一句,字字掷地有声,重若千钧! “秦始皇?” 杨岌神色一震,急切的问道:“就是那个.” 说了半天,因为缺乏文彩,杨岌急得头上的汗都流出来了,也没说出来一句顺畅的话。 李言微微一笑,适时的说道:“就是那个历史上书同文,车同轨,建万里长城,横扫六合,一统寰宇的始皇帝。” “原来是这样的.” 杨岌就算再没有学问,也知道秦始皇在历史上的地位,那是帝王之始祖,华夏历史上第一位皇帝,对杨岌来说,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秦始皇背后竟然有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仿佛这个这段历史带给杨岌内心极大的冲击和震憾,杨岌不顾李言当面不自觉的闭上双目,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李言此时当然知道杨岌心中何等的不平静,事实他讲这么一段历史也是别有用心的,自然知道这个故事带给杨岌的启发是什么。是以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对面,也是微晗着眼皮,似睁似闭的等着杨岌回过神来。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仓库里一片静谧,安静的都能听到风从门缝中灌进来的声音,若不是眼睛看到,任谁也不相信仓库里坐了两个人,而且还很端正的相对而坐。 (本章完) 第544章 程咬金的怪异举动 第544章 程咬金的怪异举动 良久,杨岌缓缓睁开眼,复杂的看了一眼一脸怡然自得表情的李言,慢慢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整了整衣冠,施了一个大礼:“多谢郡王教诲,杨岌铭感五内。” “今日天色已晚,杨岌先行告辞,不打扰郡王休息了!” 李言整个人动也没动,席地而坐,略略点了点头。 杨岌神色不变,丝豪不以为忤,反而眼神中浮现一股喜意,又施了一礼,缓缓退出了仓库。 出了仓库之后,杨岌情不自禁的咽了两下,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脸色沉重,心神不宁的离开了,步履都有些杂乱,再也不复刚刚来时的从容了。 李言则是继续躺在草垛上,拿着春秋看了起来,实际上吕不韦和赢异人的故事发生在战国未年,而着春秋的左丘明是春秋未期的史学家,李言手中的春秋里面并没有吕不韦的故事。 具体的内容也是李言在后世看到的,细节方面或许因为年代已久,记得不那么准确,但大体的故事是不会错的,杨岌回家找到书本一看,也就知道自己并没有骗他。 当着杨岌,李言讲这个故事,实际上就是在委婉的暗示策反杨岌,让杨岌救自己一命,施大恩,结重情,这就是一开始李言说的书中有救命的良药。 杨岌听完故事后,已经明白,所谓的救命的方法,根子要落在自己身上,但李言却给他画了一个大大的饼,一个足以能改变他几代人命运的饼,就看杨岌想不想吃了。 实际上李言在招揽杨岌,头名状就是救自己于危难,有了这个大恩情,两人的友谊将会无比的牢固,不亚于赢异人和吕不韦。 而杨岌得到的东西,吕不韦的经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隐含招揽和谈判,但又很巧妙的是两人都没有说破,却两人心中都有数了。杨岌后来回过神,向李言郑重行礼,实际上就是对李言高贵身份的一种默认。 而李言坦然受之,就是接受了杨岌的善意。 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囚犯和看守之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种礼遇的,杨岌的大礼,就是敬李言为尊,少也是示好,更是没有了一开始刚刚来时的随意。 那时候杨岌是可以决定李言姓命的主宰者,而等到杨岌离开的时候,心里已经患得患失,是以不敢再轻视李言,万一他先择了做第二个吕不韦,那么现在的失礼,就会成为以后的麻烦。 只是可能此事对杨岌冲击太大,他一时半刻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杨岌只是行了一礼,并没有和李言将话说透,礼数尽到,给自己预留了妥协的退路,就果断的退了出去。 他要慢慢时间去想,将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利弊得失都考虑清楚,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李言的谈判方式,可是比后面长孙无忌的方式要高明多了,而实际上,长孙无忌也只是在用利益诱惑杨岌,等杨岌干掉罗艺后,也消失在剧中,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言不知道最后杨岌的下场如何,但肯定是边缘化了无疑,再惨点儿可能就死了。 毕竟他先杀赵慈皓,后杀罗艺,将三姓家奴的卑劣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凡一个有见识的君主,都容不下这种人。 杨岌完全是将一幅好牌给打烂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在李言看来,杨岌此人缺乏高层眼光,不知道即便是投降,方式不同,待遇也会是天差地别。 三国时黄忠再三推辞,最后被皇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请回去任大将,就连忠义无双的关二爷,和脾气暴燥的张飞都钦佩有加;而主动再三请降的魏延,却被众人所瞧不上,最后直到孔明身死还防范着。 吕布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缺根弦! 而杨岌所做所为明显是在往吕布的路子上走,没有前途的。但杨岌的事情若是让李言参和那么一手,换一种操作手法,或许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全局中李承乾离开长安的机会几乎就这么一次,下次再出长安,就是被废太子后,发往蜀中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是不干点什么,不符合李言的本性。 自己救杨岌一命,收降一个大将,大家是双赢的局面,自己离了杨岌照样平安无事,而杨岌离了自己,死路一条,说到根子上,还是杨岌划算啊! 李言一只手拿着春秋卷成一团,另一只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笑,自己比赢异人的处境可好多了,杨岌也比吕不韦要容易多了,等于是白捡一个救命之恩。 李言相信,杨岌一定会想清楚的。只是杨岌这颗棋子,自己要怎么使用,才能利闪最大化呢?李言脑中疯狂的运转着,眼神变幻不定,设想着种种可能。 等到杨岌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他向自己俯首称臣的时候,只是希望别来的太晚,最后便宜了长孙无忌。 想到原剧中,在不久之后,守着罗艺大军的程咬金竟然和罗艺发生了冲突,最后罗艺架着李承乾向程咬金发起攻击,李言的脸色不复刚刚的轻松和得意,有些渐渐阴沉了下来。 那时候,李世民和颉利已经和谈,突厥撤走,没了最大的敌人,罗艺有什么胆子想凭着八万大军和李世民背后的整个大唐为敌呢? 要知道,李世民并不是没有人,大唐也不是弱邦,只是玄武门之变刚刚结束,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拢山东和南方各州郡的力量,自己以前用的顺手的部众又被李渊调到东南方向,一时之间赶不到长安城。 但敌国大军压境,大唐处在危亡的连缘,太上皇李渊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就算他再恼怒李世民,那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他能不帮着李世民,父子齐心,先解决江山安全的问题吗? 等赶走了突厥人,罗艺算个屁啊 他此时攻打朝庭,无异于自掘坟墓,颉利二十万铁骑大军压境的时候都没打,等到颉利走了,自己独自面对李世民的时候却开打了,这不是愚蠢致极吗? 那时候最好的就是借着谈判协议,回到幽州继续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但罗艺却十分不智的‘夺了程咬金大军的粮草’,若是真的缺粮,完全可以上奏折向李世民索要嘛! 即然谈合了,那罗艺就是朝庭大军,理应由朝庭拨粮,当时李世民刚刚和突厥谈成和议,突厥还没走远,若是和罗艺发生冲突,突厥再杀回来,大唐有亡国之虞啊? 李世民断然不会在此时去刺激罗艺 八万大军没粮这意味着什么,就算罗艺不造反,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封地。 等他们回到幽州,中途路过的十多个州郡将会连个鬼影都不剩,所以给粮,至少给够让八万大军回到幽州的粮草,送走这尊瘟神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选择,就算挤也会挤出来的。 罗艺没必要去抢夺,抢能抢多少,能抢八万人吃马嚼的? 事实上剧中罗艺因为没和朝庭打招呼,直接拔营东进,为此还引起了李世民的不忿,李世民认为罗艺不讲礼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才让程咬金带领大军随后监视的,临走时还特意叮嘱过,切不可滋事。 可见,罗艺当时应该是不缺粮的。 但程咬金却不顾大局,在当时的敏感处境下没有禀告皇帝就擅自和罗艺直接开战了。 为了一点点儿粮草,将整个大唐的安危置于不顾,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他和罗艺的冲突来得很是诡异和突兀,联想到程咬金的儿子程怀亮是李恪的铁杆心腹,李言似乎有些咂摸出一点点味道了。原本以为只是小字辈的私人友谊,没想到程咬金也跳了出来,这就不得不让李言心中暗暗警惕了! 玛的 老东西,这种事情也敢参和,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程咬金分明是想激化矛盾,借罗艺的手替李恪解决掉自己,这和封德彝的打算是一体的,潼关派人假冒突厥人截杀,封德彝又将自己送入罗艺的刀口,在谈合后眼见打不起来,又让和咬金刺激罗艺,以借刀杀人。 还没有见面,自己那亲弟弟就向自己连射了三只冷箭,步步杀招,欲置自己于死地。 果然,努尔哈赤、康熙还有李世民说的没错,他们身为帝王,都曾经发过类似的感慨,真正的隐患还是来自于身后的自己人,而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敌人们。 而程咬金这个老东西,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患得患失,怕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高位显爵,在李世民找到他的时候,选择明哲保身,以怕有负李渊而没有参与。 事后看到李世民成功了,那玄武门九将获得了巨大的荣耀和回报,估计是后悔了,所以在想在李承乾和李恪身上找补回来。 可惜啊! 上一代的李二最后胜了,这一代的李二却永远不会成功。 李言脸色一片森冷,眼里闪过一道杀气,李世民自己动不了,难道别人也动不了吗? 自己不能解决李世民,还不能解决掉李世民的这些铁杆心腹,还有那些兄弟竞争者们吗?不管是谁,只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阻拦自己完成任务的,自己也决不会手软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本章完) 第545章 杨岌的选择(上) 第545章 杨岌的选择上 杨岌心神不宁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将自己关在帐中,连晚上的例行巡营都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去处理。 第二天一早,罗艺回来后,杨岌告了假,带上两个随从打马出了营。 罗艺的燕辽军的营盘设在安定城东南二十里的山脚处,以前是为了保护泾州,防御北方的突厥南下,滋扰长安,现在则是虎视关中,随时准备南下入倾。 罗艺、杨岌、赵慈皓这些军中高级将领的家都在泾州治所安定城内,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是在城中生活。只是玄武门之变后,罗艺起了歹意,而后北方突厥二十万骑兵南下,大唐形势突变,罗艺不但自己进入军营,日夜掌控军队。 而且让军中大小将领也都进入营中,随时听候命令,只有在情况不是很急的情况下,隔上个五六天,大家才轮流回家看看。 今天正好是杨岌回家的日子,按照军令,他可以待上一夜,明天一早再回军营。 一路上杨岌都是神色十分的沉重,眼眶还有些通红,眼里都是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往日回城有说有笑的轻松场景也不复存在。 两个随从略略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将军心情不好也说不定,大帅造反,局势危急,另一名副将赵慈皓不就因为一时出错,被大帅当场给杀了。 几人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城中,来到位于城中心位置的杨府。 “老爷回来了?” 管家杨福知道今日老爷不当值,有可能会回家,一大早就在府门前守着了。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连忙走出门房,脸上堆着笑容,一边上前迎候,一边唠叨着:“老爷,您回来了就好,小少爷这两天又调皮捣蛋,不好好念书了。” “不但将先生布置的功课给丢到水池子里,而且还在课房的门沿口上放着墨水,将正要进房教功课的魏先生给淋的一头的墨汁。” “夫人也管教不过来,说等您回府了,交给您来收拾?” “这不,现在小少爷还在夫人房里罚站呢” “您看.” 看到前来迎接的老管家絮絮叨叨的啰嗦着,杨岌要是平时,肯定是发一通脾气,收拾一下自家的小魔王。 但今日心中有事,没有心情理采杨福,淡淡的哼了一声,就冷着脸,将马缰一丢,一个人进了府。 杨岌路过前厅也未停留,径直穿过几道门廊,来到位于后面的书房,吩咐杨福一声谁也不准打扰后,来到书房一侧的书架边,不断的寻找着什么。 虽然杨岌平时不怎么渎书,不过如今身居高位,经常和世家权贵们打交道,自己又率领着几万兵马,有时候也不得不抽出时间念念书来充实一下自己。 非但如此,在家里也学着大户人家附庸风雅,弄了一个书房,搞了几个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 别说,有时候有属下们来拜望,在书房里谈些事情,看到下面的那些个丘八们就像自己去见那些王猴贵胄们一样,一脸祟敬的看着自己,杨岌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搜集多是一些的兵法之类的书,但也有一些查抄安定城大户人家时候抄来的诸子百家的书籍摆在上面,前段时间去抄赵慈皓家里,不是还从他书房里搬回一些书籍。 翻找了一会儿,杨岌眼前一亮,这不是李言所说的春秋吗? 抽下来一看,果然封面上写着大大的春秋二字,杨岌拿着书,坐在桌子后面,细细开始翻看起来。虽然是半路出家,可多半的字杨岌还是认识的,一直翻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李承乾和自己所说的吕不韦和赢异人的故事。 春秋时秋的国名和人物乱七八糟的,今天郑国攻周天子,明天晋国打楚国,后天楚国打齐国,看得杨岌一个头两个大,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觉有些理解自己家的小崽子不好好念书了。 秦国倒是有,但并没有李承乾所说的秦赵相争,吕不韦,赢异人,昭襄王,华阳夫人,秦始皇之类的名字啊? 难道李承乾这小子是在骗自己,杨岌脸上闪过狐疑的神色。 这时管家杨福来叫杨岌吃午饭,杨岌此时将春秋往桌上一丢,感觉到是不是被李承乾一个半大的毛孩子给耍了? 心里一阵火大,没好气的骂道:“没看老子有事,吃什么吃啊!” “给我滚” 杨福被杨岌一骂,顿时脸色讪讪的,最近老爷脾气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前段时间还打了两个下人。 杨福可不想触这个霉头,正犹豫着是去告诉夫人,让夫人来找老爷好好谈谈。还是再请示一下,是不是将饭送到书房来,还是就此离去不管不顾了? 正为难之际,屋子里的杨岌又说道:“对了,去把魏先生给我叫来,我有事找他。”“是,老爷!” 总算听到一句瓷实话,杨福连忙大声应了一诺,然后去找府里专门请来教小少爷渎书的私塾先生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胡须白,穿着长袍的老者,在杨福的带领下,来到了杨岌的书房。 经过通禀后,管家退去,私塾先生魏崇德颤颤巍巍的进到书房里,正要行礼,杨岌一把抓住魏老先生的胳膊往椅子上一按,就问道:“先生可曾渎过春秋?” 本来魏崇德以为老爷是为了小少爷渎书的事情责怪自己,老头儿正心中惴惴,他可知道极岌可是燕辽军的将领,手握几万大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前段时间还抄了平时称兄道弟的好友,军中袍泽赵慈皓的府宅,弄得鸡飞狗跳,杀了不少人,折腾了十多天,才慢慢平静下来。 魏崇德出身北地金城世家豪门,只是隋未天下混乱,家里站错了队,被薛举给灭了。魏崇德身为旁枝才侥幸带着家小逃到泾州,为了混碗饭吃,才到这凶神恶煞的将军家里来教书。 杨岌虽然凶恶,可为人却不小气,给的薪金很是丰厚,魏崇德一家八口都寄人篱下,靠着杨府生活,可不想因为小少爷渎书的事情惹来大祸,现在外面的世道可不太平啊. 此事正想解释一翻,听到杨岌问起春秋上的事情,心里放下了心,连忙说道:“回老爷,小老儿渎过春秋,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魏崇德不称将军称老爷,而且刚刚还装的老态隆钟的样子,就是想暗示眼前这杀神杨岌想到现在是在家里,自己也是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别动不动就拎刀杀人,殃及池鱼。 杨岌听到期望的回答,高兴的拿起翻了一上午的春秋,热情的说道:“那太好了,老先生即然熟渎春秋,一定看过吕不韦和赢异人的故事,刚刚老子” “呃” “刚刚老爷我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他们的故事在哪一篇,先生帮我找找看?” 魏崇德看到杨岌一幅请教的模样,略略放下了心,问起这些学问上的事情,他自问杨岌还是难不到他的,从容的捋了捋颌下的灰白的胡须,又恢复了往日精神,微微一笑说道:“老爷误会了。” “您说的吕不韦和秦国质子赢异人的历史,那是战国末期的事情了,春秋上是没有记载的,老爷当然找不到了。” “唔?” 杨岌一愣,看来真有这个故事啊? 至于是春秋还是战国,杨岌也搞不清楚,但他只要确定李言没有骗他就好了,于是急切的问道:“不管是春秋还是战国,只要有这个故事就行了,先生即然看过,不如给我讲述一遍如何?” “这有何难?” 魏崇德看到杨岌的态度很是礼貌,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找到为人师表的尊严了,笑着说道:“即然老爷想听,那老夫就给老爷说一说。” “老爷所说的事情,史上确有记载,那是八九百年前的东周时期的事情了” “话说东周末年,经过长期的诸候混战,天下只剩下七个诸候国争雄” “.” “秦国和赵国之间” “.” “后来吕不韦做吕氏春秋,被后人所崇敬仰慕,可谓名流千古,青史传之不绝啊!” 魏崇德一连讲了一个时辰,讲得是口干舌燥的,不时撇撇杨岌,但杨岌听得入神,也不知道给老先生倒杯荣,魏老先生眼巴巴的看着杨岌桌上的茶杯,不停的咽口水,但也不敢去拿。 于是强忍不适,还要时不时的应附杨岌关于细节上的询问,搞得一柱香能讲完的事情,硬是说了一个时辰。 杨岌事无巨细,甚至连赵姬和赢政那些关于血脉真相的传闻都打听了出来,后面赢政登基后,吕不韦的下场等这些李言没有讲出来的东西,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等到两人说完,杨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历史上真的有奇货可居这个故事,虽然在细节上和李承乾讲得有些许的出入,但大体不差,真实的历史比李承乾讲的更加惊心动魄和精彩纷逞。 最后吕不韦虽然被干掉了,下场凄惨,但那也是赢始皇长大了之后的事情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本章完) 第546章 杨岌的选择(下) 第546章 杨岌的选择下 赢异人虽然当政时间不长,可他活着一天,就对吕不韦是信任有加,委以国事,可以说是完全报答了吕不韦的救命之恩,终身没有猜忌,更没有相负吕不韦。 至于赢始皇后来清算吕不韦的事情,杨岌也知道,那不能算在赢异人身上了,那是下一代的事情了,吕不韦恋栈权力,不懂得急流勇退,那能怪得了谁? 杨岌也理解李承乾没有讲出来的一些内容的顾虑,毕竟,谁也不会容忍别人把怀有身孕的女人送给自己,然后来个李代桃僵,被间接的窃取国祚。 杨岌只要确定李承乾没有忽悠他就行,此时得到了确认。 杨岌兴奋不已,激动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看到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魏祟德,高兴的说道:“魏先生讲得好,讲得妙。” “我家小兔崽子的渎书,魏先生也确实费心了。” “这样,从今以后,每个月魏先生的薪金翻倍,等到逢年过节,府里备下的礼品也加倍,用以酬谢先生平时的辛劳,先生可满意?” 呃. 随便讲进历史,就能有这样的好处,魏祟德激动不已,顿时口也不喝了,嘴也不干了,连忙站起身,躬身行了一个礼,有些受宠若惊的想做些谦让,又有些舍不得的说道:“这这怎么使得?” “老夫受之有愧啊,平时小少爷还是挺听话的,人又乘巧聪明,虽然顽皮了些,但那也是孩童的天性使然,正所谓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又有三岁.” 听到眼前的老夫子准备吊书袋,杨岌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先生不要推辞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府里的事,我说了算。” 杨岌忽然觉得以前看不顺眼的老夫子,竟然还有些有用处的,至少自己遇到别人给自己讲历史,玩儿弦外有音的时候,自己还能有个请教的人。 像这种奇货可居的典故,原来古人早就干过了,魏老夫子这样的老头儿们都知道,若是自己要是早知道这些事情,哪还用等到今天,早就这么干了,真是太可惜了。 杨岌情不自禁的转头看了看一面墙上浩如烟海的书籍,眼神热切,如同看到一堆宝贝。 果然像李承乾说的那样,书里有什么颜如玉,又有黄金屋,荣华富贵都有,更有着救命的灵丹。以后自己一定要多渎些书,不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比下去,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这书里的故事不但救了李承乾,还给他杨岌指出了一条煌煌的通天大道。 杨家未来的富贵荣华前途未来,可都在这里面了,杨岌神彩熠熠的紧紧攥着那本春秋,如同抓住了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运。 接下来一整天,杨岌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断的思索权衡着,几次夫人来请,都被他打发走了。直到晚上子时,整个安定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外面街道上传来零星的打更声,杨岌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子时二刻,府里人都睡熟了! 杨岌悄悄出了书房,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袍,绕过园假山,来到杨府东边下人们买菜进出的侧门,没有惊动任何人,打开小门,左右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 然后孤身一人,偷偷出了府,一头扎入到漆黑的深夜之中,往街道另一边而去。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一个略小的府邸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杨岌一闪身,进入府中,街道上再次陷入宁静。 府邸大门檐下的牌匾上,被旁边的亮着的灯笼的微光照映下,隐约现出两个楷体大字,文府! 翌日一早,杨岌一行人离开安定城,往东面的军营而去。 昨日回来的时候是三个人,而今日返回大营却多了一个人,仍是三匹马,杨岌带着两个亲信侍卫。 只是在杨岌马前面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半大孩子,这小小的身子,穿着一件军中士卒常穿的粗布军服,看起来灰不秃噜的,只是外面桨洗的有些泛白,穿在这个孩子身上,还是显得有些宽大了。 此人看起来大约有十一二岁了,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看起来也脏兮兮的,一块灰一块黑的。但仔细看下来,整张脸的五官生的颇为精致,搭配起来更显面容清秀,犹其是一双眸子,就像两泓清泉,清亮澄澈,有一股不染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 只是此时孩子的柔弱的小手紧紧的抓着马颈项上的鬃毛,脸上带着些忐忑不安的神情,不时的转过脑袋往斜后方向的安定城张望着,微蹙的秀眉下的双瞳里透出一丝不舍和伤感。 仔细看下来,孩子的眼皮有些红肿,眼底深处也有些溋溋的水光,如瓠犀般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几人来到城东二十里处的燕辽军大营。 孩子由两个侍卫带着,呆在杨岌的大帐中,而杨岌自去找罗艺商议军情,处理公务。 整整一天忙碌下来,等到下午的时候,杨岌换了一身便装,来到关押李言的草料仓库里。李言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自己牢房里的草垛子上,拿着仅有的一本春秋,继续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又是夏天,不用担心天冷风寒的问题。 这种什么都不操心的养猪似的生活,让李言的精神显得格外的充足,眼神中都透着股亮光,整个人非但没瘦,反而还有些吃胖了,皮肤也比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白皙了不少,脸上看着都有些白里透红的感觉了。 听到大门口的动静,李言撇过头睥了一眼。 “两天.” 李言嘴角微微一弯,杨岌比自己想的要更加积极,看到他现在的打扮和脸上的神情。 李言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这人之一生,追求的无非就是名和利,只要拿住这两样儿,就能轻易将一个手握数万兵马的将军,掌握在手中。 李言再次感慨道,脑子要是用的好,远比系统给自己的身手和技能要起的作用大的多。 李言躺在干草垛子上没有动,依然拿着春秋,仿佛没有看到杨岌进来。 杨岌一闪身走进仓库,然后转身将门掩住,走到牢门口,将袍子的下襟一撩,推金山倒玉柱般,双膝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跪,恭声说道:“末将杨岌,参见郡王!” ‘呃’ “将军这是何意?” 李言将躲在书后面微微得意的表情迅速一收,一脸惊愕看着木栅栏外面,然后快速的站起身,走到门口,连忙说道:“如今我是阶下囚,而将军是监管我的将领,何故行此大礼,承乾哪里担当着起呢?” “郡王!” 杨岌依然保持跪礼的姿势,抬头双手抱拳,一脸正色的说道:“杨岌本为泾州偏俾之将,蒙武德皇帝赏试简拔,才做了这泾州军的副将。无奈罗艺打着为隐太子报仇的名义,起兵反抗圣上。” “杨岌深恨此人悖逆之行,然惧于罗艺的淫威,不得不屈从于他的压迫。” “前日幸赖郡王点拨教诲,杨岌如受当头棒喝,大梦方醒,才知泥途深陷。杨岌痛定思痛,从此愿洗心革面,还望郡王不嫌杨岌愚陋鄙薄,给杨岌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收留杨岌。” “从此杨岌愿追随郡王麾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说完,杨岌一个头猛的磕到地下,甚至都发出了‘嘭’的一声焖响,可谓是名符其实的响头啊! “将军深明大义、迷途之返,实乃我大唐之幸事啊。” 李言连忙将手伸出木栅栏之外,试图将杨岌扶起,看着杨岌脸上坚毅的神情,也是慨然道:“将军忠义无双,如今重归我大唐,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杨岌神情一窒,眉头微皱,依然保持着跪立的姿势,然后坚定的说道:“郡王天日之姿,龙凤之表,杨岌愿认郡王为主,此生跟定郡王,做郡王的一个马前卒,刀山火海,蹈死无悔,还望郡王不弃.” 说完,不顾李言的搀扶,再次磕了下去,而且这次似乎比上次发出的声音还要大。 李言这才点了点头,实际上,刚刚李言即是试探,又是在确定。 他的话就是在提醒杨岌,皇上和自己是不同的,要弄清楚杨岌的真实心意,究竟是投李世民还是投他李承乾,所以刚刚的话语里,都是代表李世民感到高兴。 而杨岌也很机灵,听出了李言的意思,再次请求,明确表态,老子就是拜在你李承乾门下,认得是你,而不是李世民。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救了李言,是施大恩于李言,李世民虽然感激,但并不直接。 而且李世民现在已贵为天子,再去投他,那等于是锦上添,他麾下有李靖、候君集、尉尽敬德、张公谨、秦叔宝、程咬金、长孙顺德、李绩等大将。 自己现在投过去,算根毛啊? 哪有自己的位置? (本章完) 第547章 收揽一个大将 第547章 收揽一个大将 杨岌虽然自命不凡,但却甚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万不敢和上面的那此个成名已久,功勋卓着的天策府旧将相提并论。 更何况,现在在天策府旧将中又有一个玄武门九将,那才是核心中的核心,嫡系中的嫡系。 而李言就不同了,现在他困于危难之中,自己救他,等于是雪中送碳,肯定更被看重。若是以后继承皇位,龙登九五,那么自己就是他潜邸之臣,而且还是含金量最高的那种救过驾的。 孰轻孰重,杨岌又怎么能分不清呢? 至于李言能不能当上太子,杨岌是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过。李言是嫡长子,长孙皇后亲生,又有玄武门第一功臣的长孙无忌为舅父,听说还和侯君集的独生女儿定有亲事,这根子不是一般的硬啊! 这次又为父分忧,舍生忘死的来燕辽军做人质,若是能平安回到长安,必然被立为太子。 事实上在李言来燕辽军中做人质后,长安城里就再也没有立太子的声音了,这说明李世民更看重这个长子,除非确定李言挂了,不然,决不会再次考虑立其他人。 这么一个金灿灿明晃晃潜力无穷的大腿自己不抱,要和李靖和尉迟敬德他们去抢李世民的恩宠,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至于李言的个人水平,做为第一个和李承乾有过深入接触的杨岌来说,那是惊为天人啊! 短短的两次接触,杨岌只感觉到天皇贵胄果然不同凡响,李承乾胸有乾坤,深不可测。更难得的是表面装作呆蠢,骗过了所有人,可亲身接触过的杨岌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半大孩子,是何等的厉害,决非表面上众人所看到的那样懦弱无能。 杨岌私下推测,若非如今李言身陷牢笼,用得上自己,也未必会在自己面前显露真身。 李言从容冷静,运筹帷幄,不动声色间,策反了自己。谈笑中就折服了自己这样一员大将,没有亲自开口招揽,却让自己心甘情愿,投身麾下,甘为驱驰,以效犬马之劳。 虽然自己大对方二十多岁,沙场征战十多年,可以说杀人如麻,血流盈野。 但杨岌却一点儿也不敢轻看对面这个身为阶下囚的少年郎。 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在生死未卜的牢房中从容不迫的看书吗?一个孩子能在自己偶然间心血来潮来看看的时候,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机会,在牢狱之中给自己讲其货可居的故事吗?一个孩子能提醒自己他和他父皇之间的不同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让杨岌心摇胆颤,对方一双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以杨岌此时倒是真心把对方当做了主上,而自己只是对方的一介追随者,唯其如此,才能让对方看重自己,真心的相信接纳,而不是只是暂时利用的权益之策。 “承乾愚鲁之才,能得将军如此看重,实在是让承乾感动莫名。”李言也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若是没有两人面前的木栅栏,此处不是牢房,那这种收降大将的场面也会名传千古啊! “将军快快请起,我得将军,如刘玄德得关云长,曹孟德得张文远,从此再也无忧矣!” 李言口中的典故,杨岌不是很懂,但大概能明白,知道李言同意了自己的投效。 于是就着李言的力道,顺势站了起来。 李言紧紧的握着杨岌的双手,目光激动的看着杨岌,让杨岌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喜悦。而杨岌也是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以前听人家说书的讲过这种场面,杨岌每次听都是心中激奋不已,而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 昨天为了今日能演出那种君臣相得的场面,杨岌还在书房里查了半天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资料,背了半宿的台词,就为了在李言面前应对得体,被对方高看一筹,如今总算应付过去了。 看到比自己矮一头的李言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小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杨岌也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己终于踏上了一条大船,从此也是有根底的人了,等眼前的少年当上太子,乃至于皇帝,那就凭着今日的功劳,自己就能吃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了。 “主公.”杨岌刚刚出口。 李言就是一愣,这个主公是三国时候流行的称呼,好像隋唐时不流行这个了吧? 这杨岌是不是听书听得多了,下意识就用到了自己身上。 “呃!” “将军不必如此,将军的心意本王自然明白,以后称呼我郡王就好。”李言默默的拍了拍杨岌的大手,给了对方一个欣慰了解的眼神,点了点头,从容的说道。 “郡王!”杨岌从谏如流,将姿态摆的很低,有些上层的事情也不是很明白,李言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好了:“今日我备了一些酒菜,给郡王换换口味,还望郡王不要嫌弃。” 等李言同意后,走到门口,招了招手。 随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费力的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将门打开,也没说话,在地上铺上一张毡毯。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几个油纸包,一一展开,烧鸡,羊排,卤牛肉,顿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气。 最后拿出一个小坛子,两个陶瓷碗,放在两人面前,抱起酒坛给两人人倒满,然后看了杨岌一眼。见杨岌摆了摆手,自顾自的退了出去,然后将仓库大门吃力的掩上,给二人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郡王,这段时间您受苦了,杨岌招待不同,请您勿怪,杨岌自罚一碗给郡王赔罪了!”杨岌端起酒碗,咕嘟咕嘟的仰头喝干。 然后抱起坛子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豪迈的说道:“杨岌蒙郡王不弃,能拜在郡王这样的真龙门下,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杨岌不才,敬郡王一碗,祝郡王早日脱离困境,龙飞九重。” “哈哈哈” 李言微微一笑,还行,这杨岌还算可造之才,还是有一些想法的,刚刚的先喝一碗,实际上是在展示诚意,告诉李言酒中无毒,可以放心饮用,但却做的非常漂亮,李言都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看来这些能混到带领上万大军的高层将领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自有自己从草莽中长期生存揣摩得来的一套生存哲学。 “将军不必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还是随意一些的好。”李言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李言来到唐朝还是第一次喝酒,略略品尝了一下。 以杨岌的身份,拿来孝敬自己的必然是好酒,李言看到酒色略显泛黄,稍有混浊,估计是有些杂质,入口绵柔,微辛,度数不高,入喉后嘴里稍显甘甜。 怎么说呢? 类似后世的米酒和黄酒白酒的结合,不知道后劲怎么样,这个时代酿酒技术不高,李白的将进洒里,有会须一饮三百杯,径需沽取对君酌的诗句。 这说明这时的酒的度数不是太高,后世再吹牛逼,就算喝啤酒,也没人敢说自己喝了三百杯啊? 两人边吃边喝,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杨岌感觉主仆两人的关系熟络了一些,然后说道:“郡王,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不过军中就是这样,罗艺的耳目又遍布军中,杨岌也不敢冒然更换更好的地方,这样传出去反而害了郡王。” “不过,杨岌却想尽最大可能让郡王生活的舒适些。” 在李言不解的目光中,杨岌试探的提道:“刚刚那个孩子,今年有十二岁了,我想把她送到牢中来,伺侯郡王左右。” “嗯?” 李言脸色一变,眼皮微眯,嘴唇一抿,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心里一沉,微微有些动怒。莫非杨岌还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不成,本来李言就对做太子身边都是李世民的人感到不爽。 杨岌这种做法,很明显是趁火打劫,这家伙莫非真以为自己只能靠他才能活命了? 不知为什么,杨岌忽然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威势笼罩在自己身上,让杨岌的呼吸都微微一窒,心里一颤,似乎比罗艺发火的时候带给自己的压力还要大。 杨岌心里一震,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急忙起身,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解释道:“郡王别误会,杨岌别无它意,也不敢冒犯王爷。只是想有个人照顾郡王,让郡王在燕辽军营的这段时间,少受些苦。若是郡王不愿,那就当杨岌没有说过。” 李言冷冷的看着杨岌,半响没有说话。 场面从热络亲切,忽然间就冷了下来,如同进入了寒冬腊月,空气似乎也凝结了。 随着两人之间安静的时间越来越长,空气中压抑的氛围就越来越沉重,才过了一会儿,杨岌就好像过了很长时间,额上豆大的汗水涌了出来,后背也是一片发凉,心被提到嗓子眼,嘴里也越来越干燥。 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咕嘟一声,杨岌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口水落入腹中的声音。 (本章完) 第548章 牢房谈话(一) 第548章 牢房谈话一 尽管杨岌觉得在内心里已经高估了李承乾,但此时对方身上散来出来的威势,还是让杨心中震颤。 天哪!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恐怖的气势,莫非这就是天生的帝王气?杨岌十多岁从军,如今三十多混到麾下几万大军,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甚至曾经还去长安见过李建成,拜见过李渊。 可此时却觉得李承乾身上的气势,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言本身当然没有这种重的威势,就算在大清世界养了一丝,也在无间道世界中消磨完了。此时不过是调动了身上的皇道气蕴,加强自己身上的气势,释放了出来,虽然只是一丝,却已经足以达到李言想要达到的效果。 自己毕竟才十岁,对方难免会小觑自己。 要想真心收服这样一个沙场悍将,只靠那些许愿画饼是不够的,或许暂时可以,但以后杨岌在自己的帮助下,越走越高,接触了更多的大人物,难免他会得意忘形,甚至在李世民的礼遇之下,抛弃自己。 之前是恩,现在就是威! 李言要在杨岌的内心深处值入强大无筹的心理阴影,从灵魂上震慑住对方,让对方不敢轻易起异心,而且,自己越深不可测,越是强大,对方才会越忠诚可靠。 而且,这样也可以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少真心,若是自己一压,就逆反了,那自己宁可不要这种人。 见杨岌都有些撑不住了,胳膊都在微微发抖。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将气势一收,随后端起地上的酒碗喝了一口,随口说道:“杨将军请起,对方是什么人?” ‘呼!’ 随着李言的说话,凝固的气氛再次流动,杨岌心里蓦然一松,仿佛搬开了一块大石头,略略闭了闭眼,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身子微微活络了一下,然后缓缓收起单膝跪地的姿势,慢慢跪坐在地上。 再看李言的时候,眼中已经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敬畏,姿势也变得恭敬起来。 看着李言随手打量着面前的几样小菜,然后随手拿起一片牛肉扔到嘴里,然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杨岌连忙说道:“家世清白,出身没有问题,表面上是安定城一家大户人家的孩子。” “表面上?” 李言看了杨岌一眼,微微一笑:“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我的亲生女儿。”杨岌毫不犹豫的说道。 呃. 李言一愣,刚刚还真没注意,对方弄得脏了吧唧的,灰头土脸,穿得破破烂烂的,李言以为就是军中打杂的小卒呢? 没想到是个女孩儿,还是杨岌的女儿,那又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李言好奇的询问着。 杨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解释了这里面的详细。 李言这才明白,原来十多年前,杨岌当时还是泾州军一个兵曹参军的时候,有一次应约去一家文姓的大户人家吃饭,最后喝醉了酒,夜宿在文府,晚上醒来天已经黑透了,也不想打扰主人家,就自己一个人摸黑去后厨找水喝。 回来的时候迷了路,跑到了后宅文家小姐的闺房外面,文家小姐当时正在洗澡,这种香艳的场景,杨岌又喝了酒,酒意上涌,热血沸腾的,一时冲动之下,没有控制住自己,冲进屋里。 文家小姐一个弱质女流,面对身强体壮的厮杀汉能怎么办,一番挣扎无果下,杨岌就把文家小姐给办了。 后来杨岌酒醒后,趁着天不亮,就溜出了文府。 当时并没有惊动府里其他人,杨岌本来以为这事儿别人也不会知道,毕竟文家小姐也不会把这种丑事告诉别人,一夜风流,或许以后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当时杨岌已经被军中老将看重,欲将女儿许配给他,为了个人前途,杨岌自然要选择老将的女儿,这样才能得到对方的相助,未来才能在泾州军中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谁知几个月后,文家小姐怀有身孕,又是呕吐,又是沉睡,文老爷叫到来医者一看,才知道自己未出搁的女儿,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可把文老爷给气坏了。 但在安定城,文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丑不可外扬,迫不得已下,文老爷从女儿口中逼出了‘奸夫’,这才知道,是自己留宿外人,给女儿带来了这么大的祸。 文老爷悔不当初,无奈此时杨岌已然成亲,而且还是大领导的女儿,根本不可能对文家女儿负责。 当时隋末关中打得一团糟,杨岌在军中手握兵权,正是文老爷这样的人家需要巴结交好的人物。文老爷无奈之下,迫于杨岌的权势于是想将女儿肚里的孩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后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就是。 谁知文家小姐虽然柔弱,却外柔内刚,性子极烈,动了恻隐之心,非要将孩子生下来,文家老爷和夫人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耽误了时间,再想强制性打胎已然来不及了,最后只有放任自流。 十个月后,文小姐诞下一女,文老爷毫不客气的将杨岌喊到了府中,杨岌这才知道东窗事发,还搞出了人命。 面对这种事情,杨岌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好以势强压,最后只有婉言相求,望文老爷包涵,并保证自己虽然给不了文小姐名份,却可以发誓,尽最大可能保护文府的安全,而且还可以将文小姐的两个兄弟带入军中,提拔一个好的前途。 文家当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豪门郡望,只是颇有田地钱财,祖上也并无做官之人。 文老爷还有两子在家招呼店铺,本来古时的人对女儿就不是太看重,此时能牺牲女儿,不但能为文家找到一个靠山,而且还能为儿子换成更好的前途,权衡之下,文老爷也就认下了杨岌这个不是女婿的‘女婿’。 但顾全到杨岌家的河东狮,文老爷也不敢张扬此事,只好吃下了这颗苦果。 但付出就没有白废的,接下来的十多年里,杨岌得夫人娘家相助,在泾州军一路高歌猛进,几年前罗艺调到泾州任主帅之后,杨岌更是第一个投靠了过去。 为了拉拢这些泾州本地的军头儿们,也为了千金买马骨,罗艺不惜动用了私人关系,走通李建成的门路,将杨岌提拔到了泾州军副将的位置,和赵滋皓等朝庭空降的将领平起平坐。 有了杨岌的暗中照拂,文家也迅速发展,不但家业迅速膨胀,而且两个儿子都进入泾州军杨岌麾下做了将领,一个做了校尉,一个成为旅帅,成为几百人的头领。 俨然成为泾州的名望大家。 这两年,随着家中老泰山的去世,杨岌的腰杆子也越来越硬,前段时间正犹豫着是不是把事情挑破,将文小姐接回家中为妾,就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军中变得紧张起来,杨岌就将此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随后就发生了前几天和李言仓库谈话的事情,杨岌左思右想之下,吕不韦是送了姬妾,但却别有图谋。不管历史上是真是假,杨岌都知道,送女人是肯定不行了,李言即然熟知典故,肯定会忌讳的,要是怀疑自己像吕不韦一样别有用心,那就好心办坏事儿了。 想来想去,杨岌想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今年不到十二岁,刚好送来伺候李言合适,而且是自己的女儿,又是个孩子,李言总不会怀疑自己的用心吧! 而且这是自己的女儿,一旦得宠,那自己就是李言的老丈人,这个关系就更牢靠了,要是自己女儿再为李言诞下龙种,那 以后的事情,杨岌都不敢去想了,但想想都让人心思颤动,激动的热血沸腾,或许我杨岌也有做皇亲国戚的那一天呢? 我杨岌的血脉,说不定也有能登上龙椅,君临天下,成为万民之主的那一天呢 每每想到这里,杨岌都兴奋的想要大声喊叫,用以舒发埋藏在内心深处无人分享的野望。 杨岌觉得,这种事情和吕不韦那种阴私的想法不同,自己光明正大的想去粘主子的光,那也没什么错,也不怕李言恼怒。 昨夜杨岌出门,就是去到文府,找到文家老爷子,讨要女儿。 本来文家父女都不乐意,杨岌知道,这种事情勉强不得,非要自愿才行。不然,文家的态度影到响女儿,到时候在李言这里态度不好,那自己不是弄巧成拙?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杨岌将李言皇子的身份略略透露了一些,文老爷子一听说自己家外孙女要去伺侯龙子凤孙,当今的某位王爷,文老爷子老眼大睁,激动的心脏病都差点发作了。 没想到一个私生女,竟然系着杨文两大家族未来的前途和命运! 忙以文家家主的身份,苦劝女儿将孩子给交给杨岌,最后差点就要给女儿跪下了,并且要要求女儿劝孩子好好侍侯贵人,以后文家的未来,可全都靠这孩子未来的造化了。 文家小姐虽然不舍得孩子,但又无法违抗父亲和杨岌的双重压力,最后终于依依不舍的交出了女儿,而且为了女儿以后能生活的幸福,也劝女儿要听话,好好伺侯贵人。 (本章完) 第549章 牢房谈话(二) 第549章 牢房谈话二 如今就差这最后临门一脚了,杨岌索性将事情合盘托出,最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言:“郡王在上,杨岌此心可诏日月,和那吕不韦不同,决没有算计主上的意思。” “我这女儿虽然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但却受到文家的悉心照料,不但天生丽质,模样俊俏,钟灵毓秀,而且知书达礼,秀外惠中,很是懂事听话。” 杨岌打迭精神使劲推销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文府也是格外的看重,从她懂事起,就请来各种私塾先生用心教导,别看这孩子才十二岁,但经史子集无不涉猎,琴棋书画,那也是无所不知。” “平常给主上捏肩捶背,端茶递水,念书的时候伺候主上挑灯研墨,打扇驱蚊,也算是个可以支使的人。以后大了,主上看着若是能入您的法眼,让这丫头给主上铺床叠被,伺侯饮食起居,那就是她天大的福份了。”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李言,脸露哀求之色。 一席话,说的李言都有些邪口无言,心里蠢蠢欲动,杨岌描绘的场景让李言都不自觉的沉浸其中,而且很有道理啊! 是啊! 无间道一去十多年,李言也好久没有享受过封建社会的福利和待遇了,贵为皇子,而且马上就是一国储君了,收下杨岌的女儿,不但可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呃. 不是,是自己私人的感情寄托,而且还能让杨岌死心踏地的效忠,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是甚为妥当,不收都不好意思了,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就更不怕杨岌不使劲的给自己卖命了。 看着眼前的杨岌那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刚刚求着拜入自己门下都没这么谄媚。 略一沉吟,李言缓缓点了点头。 杨岌顿时大喜,欣喜若狂的站起身,再次给李言行了一个礼,语气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多谢主上垂怜,杨岌此生,必当牛做马,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主上知遇之恩。” 这叫怎么话儿说的? 李言脸色悻悻,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收下人家未成年的女儿,好像还给了天大的恩德,人家老爸恨不得五体投地感恩戴德。 将杨岌扶起后,明显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了。 可不是吗? 短短两天时间,两人从敌对,连朋友都没做,直接过渡成主仆,现在又多了一层‘翁婿’关系,就连杨岌再看李言的时候,打心眼儿里都觉对方得亲切了不少。 联姻,果然是拉拢关系,结成利益同盟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李言叹自感叹,看来以后为了发展势力,完成系统任务,不知道要做出多少牺牲了。康熙曾经说过,这个国家是朕的,但另一个意思却没人敢说,那就是朕也是国家的。 为了国家,为了朝庭,为了人民,李言觉得,该牺牲的时候,就是要义不容辞,即然享受了权力,就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这是自己的光荣使命啊! ‘嘿嘿嘿’ “王爷,那接下来,您觉得应该怎么办?” 杨岌将下属的姿态摆得很足,即然将未来的身家性命都押到了李言身上,那在重大问题上,就要听对方吩咐,这双方已经确定的本质上的主仆关系决定的。 当然,要是李言没有主意,再向自己征询意见的时候,杨岌再将自己的想法抛出,供对方采纳,这就没什么问题了。罗艺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杨岌长期下来,也揣摩出了和这种上位者的相处之道。 李言一愣,在狭小的牢房里慢慢渡着步,开始来回徘徊思索起来。 虽然之前做好了策反杨岌的心理准备,可事情变化的也有些太快了,一时半刻的,李言还没想过接下来该怎么经营,毕竟这和之前李言打算的暂时利用又不一样了。 有了杨岌女儿做为纽带,那两人就具备了长期合作,并结成战略同盟的可能。 在这个时代,翁婿关系可是非常靠谱的,原剧中侯君集硬是为了女儿,背叛了跟随一辈子的李世民,可见这种关系的牢靠。若是杨岌也能像侯君集一样,那在关键时刻,就又多了一张底牌。 若是处理的好,还是那种暗中的牌,不像侯君集,摆在面儿上的,李世民早就防着了。 即然和杨岌的关系有了坚固的保障,那就具备了发展成为底牌的可能。 想到这里,李言豁然抬头目光烁烁的问道:“杨岌,你和文府的真实关系,有多少人知道?” 杨岌一愣,随即有些讪讪的说道:“王爷,我家原配的家族在泾州军中势力较大,万一得知文府小姐的事情,肯定会打上门,对她们不利。”“所以我一直隐藏着,目前只有文府的老爷夫人两个人知道,就算我那两个便宜舅子和这孩子自己都不清楚。” 李言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然后拉着杨岌再次坐下,稍显激动的说道:“即然这样,那这个关系,你依然要保密,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加保密。” 看到杨岌不解的神情,李言微微一笑,眼神略带深意的看着对方解释道:“我可以给将军未来,可父皇却能给将军现在” 呃. 杨岌一听,以为李言是在疑虑,一脸焦急,连忙指天发誓,只认李言一人,至死无悔。 等杨岌迫不及待说了几句后,李言再次伸手握住了杨岌发誓的手,一脸真诚肯切说道:“将军之心,承乾自然明白。” “可目前,我只是一个皇子,就算以后回到长安,被父皇立为太子。” 李言神情凝重的说道:“可太子又怎么样呢?即然可以立,就可以废,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必太过当真。而长安城中,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父皇。” 杨岌神情一怔,李言说的,让他哑口无言,无可辩驳,毕竟前一个太子,不是才被李世民干掉不到两个月,尸骨未寒啊! 殷鉴在前,鲜血淋漓啊. “现在将军还敢将身家性命,押在承乾身上吗?” 看到李言颇带些某玩味儿的看着自己,杨岌没有犹豫:“杨岌以祖宗在天之灵和子孙后代的福祉发誓,此心不变,至死不渝!” 他知道,这时候犹豫踌躇,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谁会去相信一个在重大利益和生死关头抛弃自己的下属呢? “好,我信将军。” 李言也毅然说道:“我李承乾也保证,此生,将军若不负我,我必不负将军,如有违誓,皇天不佑。” 呃. 杨岌脸色大惊,不敢再跪坐着,神色慌恐,浑身颤抖,连忙退后两步,再次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头。 在杨岌的心中,李言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未来更是要做天子的人,能给自己一个偏俾之将,做出这样的保证,并拿自己的皇运来做保证,那决对是天大的恩德了。 杨岌也相信,能做天子的人,都是上天的宠儿,他们可以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却不敢欺天,也没有哪个天子,敢当着上天信口雌黄,拿自己的皇运来开玩笑。 难道就是为了欺骗利用自己一个裨将,自己何德何能,也配人家冒着得罪上天的名义来戏耍? 杨岌更知道,李言这个保证,比自己女儿给他生了一个皇子还要重。 是以杨岌只能是五体投地,愧不敢受 李言将杨岌扶起,两人再次落坐,李言正色说道:“将军可知,母后长孙皇后为什么可以做皇后?” 这个问题又让杨岌慌恐,那些都是天上的人物,这种问题,自己怎么敢去揣测? 李言没有为难杨岌,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还不是因为舅父长孙无忌及其家族对父皇的帮助甚大,长孙无忌本人更是亲自策划了玄武门之变,冒着破家灭族的风险,帮父皇登上了帝位。” “长孙无忌有拥立扶保之功,更是被列为玄武门第一功臣,凭着夫家的功勋和势力,母后才能稳坐皇后之位。” 李言眼神澹然的盯着杨岌:“你的女儿,暂时我不会给她名份,但是我可以把她当做最贴心的丫头来看待。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一个可以让伱们杨家与国同休的名份。” “这个名份,上不封顶。” “至于能达到什么位置,我说了不算,将军说了算,你有多大的功劳,她就能坐多高的位置?将军若想让百官让天下心服口服,就需要足够的功勋来铺设她登上高位的台阶。不然,我就是封得再高,她也坐不稳,将军可明白?” 李言生怕对方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所以话说的很是透澈。 杨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低层草民,女儿在后宫的地位要看娘家的实力来决定。 这一点儿,杨岌也能想得明白,这个要靠自己。 皇帝对妃嫔们的宠幸只能是公平对待,那些娘娘们在后宫的地位,还是要看各自娘家的实力,单纯依靠皇帝的喜爱,是不牢靠的。 (本章完) 第550章 牢房谈话(三) 第550章 牢房谈话三 如同李世民独宠淑妃,可淑妃却没有强大的外朝势力做为后盾,最后结果怎么样呢? 先是生安康‘伤了元气’,然后又‘久医不好’,在关键时刻被太医孙和服了一剂药,阴差阳错的弄死’,当皇帝的宠爱和其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不成正比的时候。 死是必然的,至于怎么死,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就行了。 听到这里,杨岌毅然的点了点头。 在杨岌在朝中的势力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自己女儿获得的待遇越高,等于是越危险。 “而将军若想立有这种大功,在战场上是找不到的,普天之下,功莫高于救驾。”李言看着杨岌一脸的疑惑,估计对方在想,难道现在不算? 于是李言无奈的说道:“将军今日是救了我,可却只是救了一个普通的皇子,连太子都不算,更别谈救驾了?” “所以,将军还需要一场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让众臣百官心服口服的拥立之功,而若想有此功劳,就得委屈求全,更得卧薪尝胆,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和苦难,还得漫长的时间。” “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忍耐,将军可能接受?” 杨岌听的口干舌燥,内心发颤,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皇权的核心,那种随口谈论天子百官、权力倾轧、天下归属的权威和阵势,刺激的杨岌热血上涌,头皮发麻,险些压不住这种气场。 但看对面才十岁的李言却从容有度,侃侃而谈,眼神镇定,古井无波。离的这么近,杨岌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粗如牛喘,气息重的几乎能将对方衣襟前飘散的发丝给激的微微晃动。 而对方却平静如水,就连呼吸都没有过丝毫的变动。 那种仿佛天塌下来,对方也能随手给撑起来的霸气和气度,再次深深的折服了杨岌。 简直是天生的帝王! 以前杨岌只是听别人说皇帝都有天命,他还不是很信,甚至有那么一刻,站在几万大军的面前,还有一种宁有种乎的奢想。 但看到眼前才十岁的李承乾,杨岌服了。 直到这一刻,杨岌才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对李言心服口服,彻底的拜倒在对方的膝下,心服口服,不敢有一丝的异心。 “主上尽管吩咐,不管要承受多大的苦难,要等多长时间,杨岌都能等,至死无怨。” 李言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虽然此次杨岌说的很平淡无奇,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指天发誓,更没有说那些刀山火海的话,但李言从对方笃定的眼神中,能感受到。 这一次,比之前的那些话,都要认真。 李言略略点了点头,要安排杨岌玩儿一出针对李世民的无间道,不进行深刻的交流和沟通是不行的,只有把一切说清楚,再有杨岌女儿的利益捆绑,未来家族的希望,才能让杨岌这么一个中人之姿的领军将领,去完成这份艰难的任务。 杨岌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去执行的是一个长期的潜伏计划! “刚刚我的说,我能给将军未来,而父皇却能给将军现在,是没错的。” 李言解释道:“现在的皇上是父皇,将军只有忠诚于父皇,才能被父皇信任重用,而得以擢升,占据重要的位子,以后也才能有机会在我那些兄弟们和我刀枪相见的时候,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杨岌听到这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刚刚对方言语中的深意,简直要吓到杨岌了,若是让自己去对付李世民,和李言玩儿一出玄武门之变的重演,杨岌还是有些肝儿颤的。 不是别的,这是李世民打下大半个大唐江山和在玄武门杀兄弑弟逼父给天下人所带的那种泰山压顶般的威势,可以说镌刻在整个时代人们的灵魂深处。 所以,李世民这三个字,在这个时代,不下于阎罗再世,足以让罗艺和颉利这样的枭雄生不起和他拼死一战的雄心壮志,不然为什么在便桥相恃的时候,李世民带着几骑就震慑住了突厥。 让颉利携大军也不敢跨过渭水进攻长安城,因为在颉利眼里,李世民可比自己要凶残可怕多了,人的名树的影,这样的狠人让人胆颤心悸,敌人就是没有敬也会有畏,所以最后颉利选择十分没有面子的退了下去。你换一个人,让李渊试试,颉利分分钟教他做人 这就是李世民,横压一个时代,打得无数异族丢盔解甲,跪地求饶,被万族拱为天可汗的猛人,不要怀疑他的武力,天可汗可不是振振灾,嫁两个女儿,给点书籍就能换来的。 在杨岌这样的普通将领的心中,李世民这三个字,就如同如来佛祖震压孙候子的六字咒语,天生就带着一股凛凛神威,足以让他手脚发软,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现在听到李言这么说,他舒了一口气,只要不面对李世民,对付那些龙子凤孙们,这不是份内之事吗? 李世民手下的尉迟敬德敢射杀李元吉,自己就敢干李恪,怕什么? 跟着罗艺反抗了一回大唐,杨岌觉得自己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直面李世民不敢,但他的那些儿子们,只要不是个个都像李言这么妖孽,那杨岌就不怵。 “主上放心,那些人敢和主上争,杨岌一定不输尉迟敬德,为主上披坚执锐、冲锋陷阵,横扫一切胆敢抗天者。”杨岌脸色一冷,眼神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将沙钵大的拳头一亮,狠狠的说道,让李言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决心。 “嗯,将军威武!” 李言不由得出口称赞,脸上浮现浓浓的欣赏之色。 让杨岌心中一暖,更是一脸崇敬的看着李言,也是一片得主上认同,与有荣焉的神色。 李言微微点了点头,杨岌下意识的这种表现,正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初步牢靠了,这样自己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父皇对于皇子私结领兵大将,非常忌讳,犹其是那种将自家女儿嫁与皇子的统兵大将,更是心生忌惮,一旦有发生这样的情况,那父皇必然要出手,收拾其中一个,打破这种组合。” 呃. 杨岌一愣,随即恍然,可不是吗? 李世民就靠着亲信大将干出这种改天换日的大事,他能不防着自己儿子们有样学样儿吗? 若是这样,他肯定会出手制止,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随时可以替代的领兵将领,处理谁还用权衡吗?杀掉你一个杨岌,还有千千万万个杨岌。 就算不杀,剥掉军权,贬谪一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想明白这一层,杨岌忽然明白了,刚刚李言让自己保密和文府的关系,又暂时不给女儿名份的深意了。一旦确立为皇子的正妃和妾室,那肯定要查清家世,那样自己和文府的关系就无法隐瞒了。 但做为一个丫环就不同了,谁会管你是什么出身。 想明白后,杨岌心里更是钦佩不已,果然是天生的龙种,想的比自己周到的多了,思维如此缜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敌巢里还能如此冷静的却掌握大局,绝非易与之辈啊! 杨岌心里又多了几份信心。 跟着这样的人物,想不出人头地飞皇腾达都难,此时杨岌心中反而生出一种无比激动的自豪感,真是天大的福运啊!能让我杨岌遇到这样的人物落难,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杨氏的一场泼天的富贵啊! 李言一脸凝重的说道:“从今天开始,将军和我的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出了这个仓库,将军就暂时忘掉这一切,从此死心踏地追随皇上。” “要从心里告诉自己,伱的主上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 “父皇是个非常精明心细如发的人,他会不断的试探你,若是不能百分百确定你的忠诚,是不会信任你的,你只有做到心口行一致,才有瞒过父皇的可能。” “你是我最重要的一张底牌,而我在短时间,最起码十年之内,是不会需要你做任何事情的。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皇子来对待,即不特意亲近,也不刻意疏远,除了我本人之外,我也不会让任何亲信去找你传达指令。” “若真有那么一天,实在是抽不出身,我也会让你的女儿去找你,那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言可是知道,自己的未来的东宫侍卫总管恒连,就是李世明的耳目,他玛的,这种玩儿法,李承乾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别想翻天,如今,自己只有把无间道中的那套东西拿出来。 在一开始,就给李世民身边钉上一颗谁也不知道的钉子。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瞒过李世民,若是被他知道了,埋再多也没用,原剧中侯君集准备造反,第一次招集亲信开动员大会的时候,李世民就知道了,这还搞个屁啊? 不过,在前期,李世民对李言还是不会有太大的防范之心。 (本章完) 第551章 牢房谈话(四) 第551章 牢房谈话四 这一点儿从候君集的待遇上也能看出端倪,在太子还小,没有根基的时候,侯君集还能在京城掌兵权练飞虎军啊什么的。但到后期,要么就是在京城做文官,要掌兵权就只能是发到西北去打异族了。 所以,要做手脚,就只能在这种时候,越早越好了。 恐怕自己那位便宜父皇也想不到,自己就单独出了一次宫,还是去敌营做人质,生死悬于一线,竟然还有机会发展一个副将级别的秘谍,送到了他的身边。 杨岌此时也大致明白了李承乾的安排,心里暗暗叹服,果然厉害啊!上层的权力斗争的复杂和残酷,也只有李言这种天纵之姿的人才能从容周旋,在荆棘丛中尤如入无人之境,如履平地。 若是这样的话,那李世民确实不会怀疑自己,听到李言的计划,杨岌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以后,我们会很少接触。” 李言叮嘱道:“杨岌,在长安城中,你要记住三点,只要把这三点记住,二十年之内,可保无虞。” “哦,主上请说。” 杨岌神色一紧,身子下意识向前微微倾斜,竖起耳朵,一脸求教的神情。 丝毫没有之前燕辽军将领的样子,完全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而且还是自然而然的做出来的动作,更显对方心中已经完全把李言当成自己的主公,臣服李言了。 李言微微点头,火候差不多了! 两人随着谈话的深入,称呼也是在不断的改变着,从杨将军到将军,再将直乎其名的杨岌。 杨岌也是从郡王,到王爷,到主上,代表的是两人关系的不断深入,和谈话内容和当事人态度的不断转变。 李言自然是了然于胸的,于是说道:“第一,无条件忠于父皇,只听从父皇一个人的命令。父皇所说的,无论对错,无论你理解不理解,无论别人是什么意见,你都要第一个站出来力挺父皇,哪怕千夫所指,众臣唾骂,伱都不要在乎,也不要怕得罪任何一个人。” 杨岌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就成了李世民的狗,确实容易得到李世民的信任,不过想到要取信对方,为自己女儿和家族铺路,也只有这么做了,杨岌默默的点了点头。 刚刚李言已经有言在先了,要忍受屈辱,看来,就是这样了。 “第二,不要私结皇亲国戚,无论是父皇的兄弟姐妹,还是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们,无论谁来拉拢你,或者恐吓威胁你。你都要明言拒绝,并马上告诉给父皇,要表现的像一个忠心耿耿心思纯正的莽夫。” “第三,不要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走得太近,犹其是父皇手下的那些领兵大将们,像李靖,李绩,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等,不但不能搞好关系,若是有机会,还要和他们把关系搞僵弄死。” 呃. 杨岌一愣,前两者都是君王大忌,自己能理解,这最后一条。 和李世民手下的那些亲信将领们反目成仇,这样真的好吗?那些人自己巴结都来不及,拎着猪头都怕找不着庙门儿,怎么还能主动去得罪,李言说错了吧? 抬头疑虑的看着李言,慑嚅了下嘴唇,颤抖了两下,看着李言仿佛直达内心的眼神烁烁的盯着自己,下意识将到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然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李言看到杨岌答应了下来,松了口气。 他曾经也做过大国帝王,为了登上皇位还和众多兄弟们争斗了长达十多年的时间,最后险险获胜,做为一个从九龙夺嫡中斩灭一切对手,血淋淋杀上皇位宝座的李言,多多少少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感悟的。 由其是最后当太子那半年,康熙毫无顾忌的将自己一辈子当帝王,驾驭朝臣稳定天下的智慧和心得,全都倾囊相授。 是以对权力核心的运作和帝王的心思,那是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或许李世民在打天下的方面远胜于李言,但在和平时代治理天下,控驭百官人心的能力上,未必强于李言。 是以,李言先知先觉的知道,李世民靠着秦王府旧将上位后,为了清除李渊和李建成李元吉的势力,大大加强了秦王府一系的文臣武将们的权力,使的秦王一系在朝中的势力空前膨胀,目前又急着对付北方突厥,无暇他顾。 但等突厥撤走,罗艺和李媛、李孝常、李幼良等反王一一平定之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朝堂上,就会发现,秦王府一系的力量实在是大庞大了,大到他都得罪不起的地步。 这是很危险的,朝中权力失衡,他这个皇位就坐不稳。 他会如芒在背,如梗在侯,更会想办法分化拆解消弱,另外寻找培值力量去制衡,这是一个帝王的本职工作。 不然为什么他明明没有立李恪为太子的打算,却依然招了李恪从南方返回,后来立了李承乾为太子,明明非常恼怒封德彝暗中陷害长子支持李恪,还依然封了李恪为汉王。那是汉王啊? 汉唐汉唐,前一个大一统的帝国,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从汉王起家的,这个称号决非后面的蜀王和吴王能比的,这也是李恪最接近太子的一刻,后面就越来越远。 再后面更是做过郡王,各州都督等,越来越不济了。 封太子的同时,封了次子为汉王,就是为了制约太子,汉王这个封号,也隐隐给了李恪一种隐晦的暗示,给了李承乾莫大的压力,这正是由权力平衡的属性所决定的。 从这一点儿看,李世民已经具备了一个帝王的视野和思维。 同理,若是杨岌和秦王旧将搞在一起,那他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只有和他们做对,才能让李世民看中他,做为另一股势力来培养,用以平衡李靖李绩侯君集他们。 这样算来,和他们关系越是不慕,杨岌反而升得越快,掌握的权柄也越大。 毕竟,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想要制衡住,力量小了可不成。 这都是李言两世为人,在权力场中打转,摸爬滚打,熬出来的帝王心术啊! 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微妙和复杂,杨岌一个粗汉,又没怎么渎过书,cpu本就简单,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么繁琐的人性体悟,也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只需要把之前的东西消化理解就好了。 再多了,他的脑容量就会被挤暴,瘫痪掉。 李言三世为人,政治眼光何其毒辣,找的路子,就是为杨岌这种中人之姿的人专门量身打造的。 杨岌此人头脑简单,胸无城府,纯粹的莽夫一个,打仗不行,政治智商和眼光更是不在线。根本无法单独执棋,在朝中自成一系力量,只有做一个孤臣,一个功狗,坚决站队皇帝,才能更快的在朝堂上立足,成为李世民的心腹。 不然,在自己不能出头的情况下,这种他玛的胆色,朝中随便来一波风雨,就出局了。 “你只需要牢牢记住这三点,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李言缓了口气说道:“毕竟你爬得越高,对我的帮助就更大,我是不会害你的。” 这一点儿,杨岌到是极为认同。 得知了李言的计划后,对自己在这个计划中的举足轻重的作用,杨岌也是心中有数,即为李言的看重而自豪激动,又为未来要担负的重任感到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不过想到李言在背后支持着,杨岌又松了口气,对方是不会拿自己的储位来开玩笑的,李言比自己更输不起啊,这是夺嫡之战,大家都把身家姓命给押了上去,谁都输不起! 接下来,李言吩咐杨岌:“杨岌,你回去之后,偷偷给父皇写一封效忠信,言词要肯切一些,姿态要低一些。” 杨岌一怔,刚刚两人商量的事情非常重要,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目上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摆脱困局,所以杨岌神情一震,认真的听了起来:“那我该怎么说呢?” “这都不会?” 李言暗暗责怪的看了杨岌一眼,可能是之前的谈话太过震憾,杨岌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看到李言的责备的眼神,脸色一红,自己都有些羞惭。 “将罗艺痛骂一顿,就说罗艺是乱臣贼子,值此突厥入倾之际,身为唐将非但不扶保大唐,反而趁火打劫,起兵反叛,乃禽兽不如,即背叛朝庭,又离弃天下,是小人之举。” “这” 杨岌试探的问道:“主上觉得,罗艺一点儿机会都不会有?” “你说呢?”李言微微一笑,问道。 “主上,臣认为若是朝庭和突厥拼个两败俱伤,那罗艺再趁火打劫,到时臣再黄雀在后,直接扶保主上,岂不是更加直接.”杨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曾经想过的想法合盘托出。 实际上这也是罗艺之前打的算盘,只不是当时杨岌是想着到时候在罗艺手下伺机而动,或干掉罗艺取而代之,或跟随罗艺干出一番事业,进退两便,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痛下决心,干掉赵慈皓。 (本章完) 第552章 牢房谈话(完) 第552章 牢房谈话完 这时候杨岌自然就想着,若是能把之前的想法再调整一下,到时候等到李世民、颉利和罗艺三败俱伤,自己直接扶李承乾继位,那样不是再痛快些。 “你想的很好,可是不切实际。” 没等杨岌再争辨,李言直接说道:“父皇可是久经战阵,这大唐天下一半都是他老人家打下来的,如今北有罗艺,南有李孝常、李幼良等逆臣等到他和突厥两败俱伤。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和颉利拼死一战,然后便宜那些坐壁上观的人吗?” “我知道,你想说,父皇是守城一方,决定权不在他手上。” “但伱别忘了,突厥的颉利可汗在草原上的情况和父皇差不多,都是靠铁血手段登位,手下的众多部族并不心服,只是碍于颉利的威势,不得不暂时屈服。” “颉利也知道这种情况,发动南倾就是为了祸水外引,用和大唐的战争来转移内部的人心不稳,趁机整合部众。若是能打上两场胜仗获得些好处,即竖立了威望,加强了可汗的权威,又能压服众部族,暂时统一草原人心。” 李言的眼神幽幽的说道:“所以,他只能胜,而不能败,一旦败上一场,那么威严尽失,内部不满的部族和野心家们就会群起反抗,将他赶下台。所以,在这种人心不稳的情况下,他敢和大唐这么一个强大势力,破釜沉舟,背水一场吗?” “什么?” 杨岌觉得虽然在政治上李承乾高他一筹,可论到军事,那是自己的老本行,面对这种南北两大势力的冲突,他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事实上燕辽军上下,包括罗艺也在一直关注着。 此时听到李言竟然说打不起来,顿时震惊的问道:“主上,你是说,不管是突厥还是大唐,都没有决战的意思。” “你以为大唐边上有像罗艺、李孝常这种野心家,他颉利的突厥就是铁板一块了吗?” 李言冷声说道:“颉利前锋执失思力翻越陇山,只了四天,而二汗突利和契必何力几人翻越陇山却用了八天,现在渭水边的战争频繁,你可以仔细看看,突利和契必何力有没有真的卖力去攻城略地。” “若是颉利搞定了大唐,回过头来,他们这些不服颉利的人,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他们正等着大唐的士兵和城池消弱颉的势力,当颉利真的不顾一切的和大唐交战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当然也会参战,但关键时刻到底是打大唐,还是攻颉利,那就未可知了?” “投鞭断流的故事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李言话声一落,杨岌脑海里瞬间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一脸震惊的看李言。 燕辽军每天都派出大量细作在长安城以北,监视两方的战争,所以,杨岌了解的内情远比李言蹲在仓库里知道的更多,具体的细节竟然和李言说的分毫不差。 罗艺前两天还在帅帐里看着军报大骂突利,竟然在这种大好的形势下,拖拖拉拉的,行军如此缓慢,攻城也不甚得力,再这样下去,就要错过消灭李世民的机会了。 突利负责的方向,正是柴绍负责的防线。 大唐里谁不知道,柴绍和李靖李绩那些名将比起来,就是个草包,滥竽充数的角色,完全是靠着娶了李渊的女儿才在唐军中立足的,打起仗来,十仗五输,剩下的五仗也都是不输不赢,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战功。 杨岌还在奇怪,怎么突利身为二汗,竟然连个小小的柴绍都拿不下来,今天听李言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根子在这里呢?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看来草原上的事,和大唐也差不多,到哪都是争权夺利,你死我活的。 李言从另一个视角来刨析这场战争,只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杨岌。因为杨岌整天待罗艺的帐中,听着罗艺分析局势。但每次都是罗里吧嗦的废话一大通,把李世民贬成一堆屎,又把燕辽连吹嘘的多么强大。 自嗨一顿,然后什么狗屁结论也得不出来。 总是让下面的人再探,再探 玛的,下面的小卒,只知道谁和谁开战了,打得激烈与否,死伤如何,能探出来一场战争的本质和预测结局吗? 你自己看不清楚,搞不明白,没有大局视野,脑子不够用,把火撒在下面的人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儿? 看人家李言随口几句,扑朔迷离的局面顿时如拨云见日,让杨岌这个战场老将看得清清楚楚,心悦诚服。 李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容,再次给了杨岌重重一击:“我来的时候,已经听宫里有大臣提议,若是实在不行,可以倾大唐府库里的全部财宝,送给颉利。” “若是这样的话,长安城就如同一块没有了肉的骨头,谁还会拼死拼活的去攻打。”呃. 杨岌闻言一窒,略一思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罗艺那个老狗分析来分析去的,最后的结论无一例外,都是李世民必死无疑,长安也必然沦陷在突厥的铁蹄之下。 可没想到,人家在半个月前,就想到了破局之法。 北方突厥到中原来烧杀抢掠,最终还不是想抢些财宝之类的东西,中原大地偏地城池,即不能打马,也不能放牧,他们得到了好处,肯定也会返回的。 若是长安城真的到最后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把财宝交出来,那些北方游牧部落的头人们会怎么选择,做为戍守北方多年的杨岌自然知道,这灭顶之灾自然就被化解了。 更何况,突厥也不是铁板一块,颉利手下的突利等势力,更是时时掣肘,消极避战。 即然双方都有顾忌,那最后多半打不起来那种你死我活的大决战,若是这样的话,腾出手来的李世民,必然饶不了罗艺。 而罗艺呢? 别的不说,就从罗艺只是守在泾州一直旁观,又向李世民要了质子来大营,杨岌就知道,罗艺艺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握搞定李世民。 即然这样,那最终失败的肯定是罗艺了,自己跟着他,最后恐怕也是被清算的份。 想到这里,杨岌再无半点侥幸,下定了决心,说道:“主上分析的果然鞭僻入里,入骨三分,臣心服口服。” “您继续吩咐,给皇上的奏折该怎么说.” 李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随后说道:“你再解释一下,说杀赵慈皓虽是罗艺所逼,但却实是死在你的手下,你自觉罪不容恕,岂求皇上免去一切职务,并打入天牢,以赎其罪。” “最后再说自己一直是忠诚皇上,从无二心的,本欲将罗世此僚当场斩杀,以向皇上伏罪。但身为人臣,不敢擅专,所以禀报皇上,一切听从皇上圣旨行事,无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臣岌都无怨无悔,见旨即行。” 原剧中,杨岌听了长孙无忌忽悠了一下,就擅自将上官给斩了,这虽然帮了李世民的大忙,实际上犯了大忌。之前擅杀赵慈皓还可以说罗艺所逼,后来擅杀罗艺,就说明你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目无君上。 和三姓家奴的吕布也没什么区别的,谁敢信你,谁又敢用你,所以同一件事情,细节方面做的不到位,本来是功劳的,反而变成了罪过,后来消失在朝堂中,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而李言是深知这里面的轻重的,统兵大将,皇上睡着觉都有一只眼是睁着的,那盯得是谁,难道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吗? 当然不是,就是那些个手握重兵,无法无天的军中重将。 不在于你干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最重要的是,你干这些事没有禀告皇上,是你擅自做主的。 今天你能做主杀了上官,明天是不是就敢杀了皇上! 但禀告之后就不同了,皇上就会觉得杨岌是个识得轻重的将领,在心里把皇命看得很重,在大是大非的重要事项上,不会擅自做主,这样的将领才好驾驭,才不会让皇上不放心。 勇猛和胆大是两码事,那些勇猛且听话的,后来都独掌兵权。而勇猛却胆大妄为的,最后就身居高位,地位尊祟,但却不会再独自领兵了,就是这个道理。 杨岌现在还没有浮到面上,也没有滑得太远,所以还有得救,李言才会在此人身上这么多功夫和精力。 听到李言让自己请旨免去一切职务,杨岌下意识就想争辨,但看到李言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 心里忍不住的微微一颤,不敢违抗,只好唯唯应诺。 李言说了这么多,大脑高速运转,急速衡量利弊得失,此时看到差不多了,紧绷的神经也松驰了下来,随着心神的放松,一阵浓浓的疲备感涌上心头。 干这种事情,虽然不用出力,但动的是智,太耗费心神了! 解释来解释去的,说的太多你又搞不懂,高层政治那是要多年浸淫才能得出的感悟,三言两话说的清吗? (本章完) 第553章 杨岌的女儿 第553章 杨岌的女儿 但此时又怕把这家伙逼的太急了,强打精神,缓慢的说道:“现在突厥压境,罗艺等叛逆也是虎视眈眈,你这时候上奏折,对皇上来说,是雪中送碳,不亚于一场间接的救驾。” “父皇打心眼里感激你,焉能降罪。” “赵慈皓虽是朝庭所派,但他是隐太子的人,代表了过去一朝。你并没有杀了父皇委任的人,所以父皇不会计较的。伱把姿态摆低一点儿,在这个内忧外患乱臣贼子纷纷反叛或者坐壁上观的时候。” “你的效忠和投诚,无异于给风雨飘遥之中的父皇一种莫大的支持,是坚定的承认和支持了他的正统地位,就算是千金买马骨,父皇也会大大的褒奖你,重用你,用以激励三军将士和文武百官。” “姿态越低,父皇就越看重你,我敢说,父皇不但不会怪罪,而且还会下旨,让你干掉罗艺后,爵封国公,接掌燕辽军。” 杨岌一听,瞳孔瞬间放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连忙答应下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看到李言略有些疲惫,杨岌行了一礼,然后起身告辞。 李言今天用脑过度,有些精力困乏,也就没有再说话,微微摆了摆手,倒在了草剁之上,闭上了眼睛。 杨岌敬畏的看了一眼草垛上的小小人影,态度恭敬的慢慢退了出来。 刚退出仓库,杨岌眼前一个发黑,双腿发软,脚步不自觉的一个踉跄,连忙靠在仓库的门上,闭上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稳了稳神。 实际上,杨岌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 刚刚一个多时辰的交流,精神高度精中,忽上忽下的,患得患失,杨岌也是勉力强撑。现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好几遍,脸上也是一片灰败的疲倦之色,眼神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就像以前打仗的时候三天三夜没睡觉。 简直比自己操练几天的军马还要累,以前杨岌从来不知道,动脑子的事情,竟然会这么耗精力,明明只是坐在哪里说说话,之前还吃了些酒肉,却赶不上两人思想交锋和言语试探带来的消耗。 而自己都这样了,李言一个娇生惯养的十多岁的孩子,却只是有些困顿,明显比自己的精力强多了。 再次在心中感叹了几句妖孽之外,杨岌站起身子。 看到守在门口,一脸好奇还带着些懵懂和戒备的女儿,杨岌眼里闪过一丝柔和,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你娘之前是怎么交待的?” “娘亲说让我一切都听你的,要去伺侯一个贵人!” 看着一身士卒衣袍包裹的瘦弱身子的女儿,娇娇怯怯的说着话,杨岌也是一阵心疼,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不过想到李言天皇贵胄,若不是落难在此,自己家哪能高攀得上。 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算委屈了女儿,或许跟了李言,真的是女儿天大的福气! “那位贵人就在里面,刚刚你也看到了。” 杨岌看着女儿眼中露出的哀伤之色,硬起心肠说道:“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好好跟着他,一心一意的服侍他吧。” “哪娘亲她们?” 杨岌说道:“你娘知道你过得好,她也就安心了。你放心,只要你伺侯好这位贵人,你娘亲和家人都会过的很好的。记住,以后你的身世,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为你娘亲和家人带来危险的。” “当然,里面的那位贵人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有其他人打听,你都往他身上推,他自然会帮你应付,护着你的。” “嗯,我知道了.” 杨岌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舐犊之情,随后一咬牙,转身离去了。 女孩儿看着杨岌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片复杂之色,像明月般澄澈的眼瞳里,默默的流下一滴泪水,顺着小脸滑落,然后女孩倔强的咬着嘴唇,伸出小手背淌过眼眶,将泪水擦掉,转过身,用小身板吃力的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等到大门露出一条自己能通过的缝隙,从中间挤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李言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自己边上坐下,然后好奇的看了自己几眼,伸出小手在自己胳膊腿上揉按着。 李言知道,是杨岌的私生女,刚刚给两人布菜的小女孩儿。对方的手很柔软,用力也很轻微,不知为什么,知道了对方的性别后,李言就不再对对方抱有戒心。 人和人都是有疏离感的,李言没有睁眼,给这个女孩儿慢慢适应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微弱按揉的感觉,鼻尖嗅着在空气中轻轻飘逸的淡淡香味,慢慢进入了睡眠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言醒了过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那个小女孩儿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躺在自己身边,还微微缩到了自己怀里,纤细修长的指节紧握成拳,放在胸口,像只小猫咪一样发出轻微的鼻息。李言好奇的打量着,女孩脸上故意弄得很脏,但从耳朵和脖劲的位置,还是可以看出来,对方的皮肤很白皙和娇嫩,一看就知道平时养尊处优,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生活。 光洁的额头圆润饱满,翻卷的睫毛一还挂着泪水,像粘着晨露的小草。 小巧的瑶鼻上映照着门缝隙射进来的落日余辉,连淡淡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晶莹剔透的耳朵几乎能透过阳光,嘴唇微张,娇嫩的嘴角因为酣睡顺着脸颊还留着一迹口水。 鼻翼微微翕动,淡淡的气息扑在李言的脖劲上。 李言内心一阵柔软,眼里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不知道是想起了无间道还是雍正王朝中的女儿,伸手从空间中拿出马车上带来的被褥,轻轻的盖在女孩儿的身上。 不过两人现在是睡在干草垛上,微微一动,就引起一阵草梗扑簌的声音,迅速惊醒了怀里的女孩儿。 女孩眼皮一阵颤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缩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连忙爬起来,跑到木栅栏前面。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清醒过来,看看了所处的环境,似乎想起了什么,颓然的叹了口气。 转过身,一脸警惕的看着李言,像一只被抓到的小白兔,那恐慌无助的样子,让李言一阵心疼。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李言轻声说道,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和善最友好最无害的笑容:“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和杨将军说,让你回家。而且,我可以叮嘱他,你的家人们,不会为难你的” 小女孩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意动,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露出让李言都能看出来被强迫的非自愿味道,脸色倔强的缓缓摇了摇头:“娘亲和我说过,我是自愿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嗯,我不会强迫你的,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儿看到李言依然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而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温和,让人情不自禁的略略安定了下来:“我叫文君,今年十二了。” “哦,十二了?” 李言一愣,虽然对方没有自己长的高大,但北地的人本就发育比较快,女孩在这方面更是占了优势,虽然对方小小的身子在这入眼到处是一米八和两米高的军汉群中略显瘦小。 但看起来也和后世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差不多,没想到才十二岁,联想到这个时代的计岁不是很实,都有些虚,对方最多也才十一岁,和自己差不多大。 然后换了一幅孩子的口气说道:“那你比我大,我今年才十岁,这么算来,你是姐姐,我是弟弟了.” 继续了李承乾的记忆,李言才明白,原来古人计岁和现代不同,古时以孝治天下,认为母亲从怀上孩子的那一刻,母亲就已经在为了抚育孩子而付出,为了感念父母恩德,从那时间就已经开始算岁数了。 等到生下来,就已经一岁了。 若是生到年关将近,等过了年,就算两岁了,所以这个时代一两个月就两岁的孩子比比皆是。 或许是姐姐弟弟的称呼和关系,淡化了两人之间的主从和男女之别,女孩儿明显放松了不少,或许是弟弟这称号没有什么杀伤力,女孩儿的胆子大了一些,来到李言身边行了一个礼。 “文君见过少爷.” 李言这才站起来,但明显,李言的发育要更好一些,明显比小文君要高了半个脑袋,但得知对方比自己小的女孩儿也没有刚刚那么慌张了。 “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见女孩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李言露出一些孩童般的促狭的神情:“那我给你说一下我的身份。” 看女孩一脸懵懂的眼神,李言就知道,杨岌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来历。 “你听好了.” 李言此时玩心大起,放下了一切的算计和绸缪,将身心都调整到这具身体本来应该有的那种年龄的状态,故意装做小大人似的,咳了两声,仰着头,一脸炫耀的在文君疑惑的眼神中说道。 (本章完) 第554章 信使长孙无忌 第554章 信使长孙无忌 李言朗声道:“我是大唐皇帝的嫡长子,中山郡王李承乾,长孙皇后亲生,国舅长孙无忌是我亲娘舅。如今,我受父皇和朝庭安排委托,前来燕辽军中做质子,你可明白了?” 呃. 小文君立刻惊愕的张着小嘴,漂亮的眼睛瞪的溜圆,表情都僵硬了片刻。 天啊! 难怪娘亲和带自己来的那位疑似自己父亲的将军都称对方为贵人,竟然是皇帝的儿子,还是嫡长子,纯纯的金枝玉叶,龙子龙孙。 虽然对面高自己一头却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仰着头,一脸臭屁的样子。但这种事情,肯定是做不了假的,也没人敢乱说。一想到这里,平时博揽群书多少知道些外面事情的小文君连忙跪在地上。 有些惊惧的,唯唯诺诺的行礼道:“奴婢文君,不知郡王身份,如有失礼,还请郡王恕罪。” 李言见一句吓到了对方,连忙上前将女孩搀扶起来:“好了,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就是了。” “我现在也是阶下囚,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拘那些礼数了,来.” 李言拉着小文君柔软的小手,坐在干草垛子上,然后装作纯真,一脸腆不知耻的说道:“我也才刚刚懂事,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一座宽大的院子里,母后管得我很严,总是约束着我渎书,渎不好就打手心,过的可不开心了。” “父皇整天忙着打仗,不是早出就是晚归,而且一回来就和一大堆人躲在书房里,我一个月也见不上他几回面,而且每次还是考较我的功课,一旦发现我偷懒,就将我按在膝盖上打屁股。” “伱呢?” “生活在民间,是不是过的很舒服,外面都有些什么玩儿的,你和我说说” “哪有,我和你差不多,自从记事起,也是天天被关在府里,娘亲不但逼我念书,还给我找了琴艺师,每日都要弹一个时辰的筝,我的手指头都磨破皮了,不信你看.” 李言孩子气般的牢骚,引起小文君一阵亲切和共鸣,也悄无声息的放下了戒心,两人之间那种暗暗的隔模也慢慢在淡化。 就这样,在夏日晚瑕的余辉中,金色的阳光透过门缝撒落在牢房中,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干草垛子上,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控诉着对监护人的不满,仓库里不时回荡着女孩儿特有的那种银铃般的嘻笑声,画面和谐而温馨。 这一刻,李言觉得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非常的清爽和愉悦,而对于小文君来说,这天下午的快乐将会是一生记忆中的璀璨瞬间。 以后不管地位多高多尊祟,每每回忆起来,她都会说,这次和李言的初次见面,是她此生最开心的时光,就是死也无憾了。 未来,文君在自己寝宫里,无数次的将这一幅画面画在纸上,一个宽广的草料仓库里,在角落里两道木栅栏组成的简易牢房中,金色的道道阳光下,在干草垛子上,坐着两个聊的非常投契的半大孩子。 犹其是天真的男孩傲然的仰着头,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漂亮的女孩儿侧着脸带着娇笑,一脸柔情的看着男孩,画面温暖可以治郁一切忧伤。 若是杨岌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吓个半死。 甚至会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觉得之前的两次相见,自己都是见鬼了,这里哪有什么运筹威武,智算千里的天之娇子,分明只是一个半大的玩童罢了! 翌日下午,长安崇仁坊东南隅的一条街道上! 一座宏大的府邸正伫立在这里,府邸外面的围墙几乎占了半条街,正门的匾额上书长孙二字。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乞丐,在长孙府外面晃荡了一会儿,看着左右无人,上前敲了敲大门上金漆兽面的锡环。 嘎吱 门栓转动的声音响起,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穿家丁服侍的门房伸出头打量了一下,看到一个乞丐在门口,不耐烦的说道:“要乞讨去别处,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乞丐伸将拦住正要关闭的大门,在门房正要发作的时候,低声说道:“告诉长孙无忌,燕辽军中有信使前来。” 呃. 门房虽然地位低下,但迎来送往的,经常接待各色人等,眼光都是十分毒的,看到来人虽然蓬头垢面,脸色却非常严肃,双眼十分有神,黝黑的皮肤,身上透出的那种精悍之气,一看就知道是军中汉子。 再听对方说燕辽军信使,当即脸色大变,谁不知道现在燕辽军反了,此时有人来找老爷,肯定是大事。 门房不敢耽搁,将人放进门房,然后伸出头看看大街上,小心观察了一下,然后关上门,让另外几人看着此人,自己匆匆进去通报了。此时的长孙无忌正准备去宫里,方才有人来传诏进宫议事,虽然上午的时候,才参加完朝议,中午时分才回府,只是匆匆忙忙了吃了个饭。但现在是多事之秋,李世民的皇位还没有完全坐稳,长孙无忌也不敢耽误,勿忙换了朝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 管家神色凝重的来到正堂,在长孙无忌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长孙无忌两眼豁然圆睁,连忙说道:“快,把来人请到我书房里,我要马上见他。” 虽然燕辽军中,长孙无忌并无熟人,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些内情,自己的外甥还被押在罗艺军中做人质,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对右仆射封德彝就恨得牙痒痒。 别人不知道,但长孙无忌可是知道,封德彝力挺长沙郡王,他负责罗艺的谈判,他一去,罗艺就要皇长子为质子,肯定是他捣的鬼。 事有轻重,长孙无忌按耐住了进宫的急切心情,想先见一见来人,看看又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带着一身乞丐打扮的杨岌亲信来到书房的时候,长孙无忌正坐在书案后面,略一打量,问道:“你是燕辽军中来的,罗艺有什么事情,需要你通报的,说吧?” “你就是长孙无忌?”汉子问道。 “大胆!” 管家怕此人身份不明,伤到老爷,是以将人带来后,就站在长孙无忌和来人之间,防止对方意图不轨,此时听到来人无礼,当即怒斥道:“我家老爷乃当朝史部尚书,皇后娘娘的兄长,你怎敢如此无礼,直乎我家老爷的名讳?” 忠心护主的态度让长孙无忌微微点头,一脸赞赏的看了管家一眼。 谁知,来人跟本不吃这一套,皱了皱眉头,梗了脖子说道:“我不是罗艺派来的,我家将军要找的人是长孙无忌。我又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谁是长孙无忌?” “万一你们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误了大事,我可担当不起。” 管家正要正说些什么,长孙无忌眼神一动,连忙止住了管家,他现在已经看出来,此人只是一个性格粗直的军中莽汉,只知听令行事,讲那些礼数,凭的耽误正事儿? “本官确实是长孙无忌,你就算不认识我,也认识我身上的这身紫袍吧,这是三品官员才有资格穿的,本官正准备去宫里,若不是为了见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长孙无忌说完,又拿起桌上摆着上朝用的象牙朝笏,递给管家,然后传到汉子手中:“你看,这是五品以上官员上朝才有资格使用的朝笏,象牙的,这总做不得假的。” “而且,在长孙府里,还没有人敢冒允我!” 汉子拿起朝笏翻来覆去的查看,只见手中的笏板温润如玉,长二尺六寸,中宽三寸。 临走前杨岌交待过,朝笏一般是用玉、象牙或者竹木所作。而不同级别的大臣手里拿的笏所用的材料也是不一样的,朝庭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执象牙笏,六品以下的官员执竹木笏。 汉子看了一会儿,递还给管家,然后说道:“我相信你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谁派你来的,找老夫有什么事情吗?” 汉子行了一个军礼:“长孙大人,我家将军是泾州军副将杨岌,他有一封密奏,希望通过大人,递交给皇上。” 说完,汉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逞了上去。 管家连忙接过,送到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接过一看,很普通的信封,封口糊的很严实,还打着腊封,上面盖着杨岌的私章,信封上写着:臣泾州军副将杨岌逞启吾皇! 长孙无忌内心嘭嘭一跳,罗艺造反后,已改泾州军为燕辽军,在赵慈皓死后,更是晋升杨岌为燕辽军副帅,但这封信和来人都以泾州军自称,这是玄武门之变之前朝庭给杨岌封的正式军职。 或许杨岌的这个自称表达了他只承认朝庭的任命,而否决了罗艺的晋升,这也许说明了杨岌有不同的想法。而且,这种态度,或许是有利于朝庭的。 此时长孙无忌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抓心挠肝的,双手蠢蠢欲动,恨不能打开信封,看看杨岌到底说了什么? 但上面写的那行字,让他又不敢这么做。 (本章完) 第555章 玄龄,你怎么看? 第555章 玄龄,你怎么看? 明摆着,这是边疆重臣给皇上的密奏,自己若是擅自打开了,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搞了半天,自己只是一个送信的! 但信封自己不敢打开,可以问问送信的人,于是长孙无忌试探的问道:“你们家将军,还有什么交待的吗?” 汉子一抱拳,嗡声嗡气的说道:“我家将军只有一句话,说或有回信,让我在大人府中待着,要将回信妥善带回,若是没有的话,就让我直接返回。” 呃. 看着面前说完这句,就紧闭嘴唇的汉子,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此事机密,估计这送信的人也不会知道的太多,然后温言说道:“即然这样,那你先在我府中暂时歇息,我这就进宫将信逞奏给皇上。” “管家,将此人带下去,好酒好菜招待着,勿必不要委屈了这位小兄弟。” “是,老爷!”管家带着汉子下去了。 长孙无忌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兴奋,将信往怀里一揣,招呼下人备轿,往宫里赶去 而此刻在太极宫的承庆殿里,李世民正和右仆射封德彝,侍中陈叔达,中书令房玄龄,兵部尚书杜如晦,新任兵部朗中范兴,王圭韦廷等商议如何抵御颉利。 谈到兴处,李世民提出突利契必何力等人与颉利不是一条心,欲借用突利来制约颉利,封德彝当即挺身而出,要去和突利谈判。 但熟知突厥详情的范兴却出来劝阻,说突利等人虽然对颉利不满,但这是两族之间的大战,他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公然出面反对颉利,与其去找突利。 不如派一使臣,携大唐府库的全部财宝去面见颉利。 “哼,好你个范兴,难道有人骂伱是狗奴才,果然是天生的践骨头。朕英雄一世,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李世民勃然大怒,踢翻了面前的櫈子。 没想到一石击起千层浪,这个卖主求荣的骚主意犯了众怒,不但遭到李世民大义凛然的训斥,而且在坐的众位大臣们也纷纷出来训斥范兴,封德彝王圭等世家大族出身的高官们,本来就看不惯出身低践的范兴竟然可以堂而遑之的出现在承庆殿,和众人一起商谈国事。 此时找到借口,更是借题发挥,从抨击献策上升到人生攻击,唾沫横飞,极尽贬低,手指头都杵到范兴脸上了,将范兴搞得灰头土脸的,差点就要问候范兴的祖宗八代了。 范兴也不怒,等到众人说完,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劝众人暂忍一时之辱,以大局为重,以社稷江山为重。 李世民发完火,看了看一直都没说话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明显立完牌坊,表完姿态后,又想当了。 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化,言语也没那么强硬了,眼神微不可察的瞟了瞟了二人,想让这两位臣子再出面用顾全大局的高大上理由再劝劝自己,最后在众人的祈求下,自己这个皇帝再摭摭掩掩的假装极不情愿的同意,以保全大局。 李世民又何尝看不出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虽然屈辱,但总比被颉利打破长安的好。 房玄龄是李世民的老搭挡了,见此情况,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正在这时,长孙无忌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哼!” 李世民一怒:“长孙无忌,你怎么搞的,宣你议事,这么晚才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懒散。” “皇上,臣有急事耽误了,请皇上恕罪。” 长孙无忌先是告了一个罪,没等李世民再说完,连忙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臣有机密之事禀告,还请皇上单独接见。” “嗯?” 李世民这才注意到长孙无忌一脸的焦急,额上都满是汗水,偷偷给自己打眼色。 想到范兴的退敌之策,一时半刻的也决定不下来,于是断然说道:“即然这样,刚刚的事情先议到这里,大家回去再想一想,然后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们都退下去吧.” 封德彝看了看长孙无忌,一脸好奇的样子,但皇上发了话,很明显长孙无忌说的‘机密之事’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三朝老臣,身为右仆射,竟然被长孙无忌像防贼一样。 老封路过长孙无忌的时候,不爽的哼了一声,甩了甩大袖,径直走了出去。 而杜如晦身体不好,一边咳一边颤颤巍巍的起身,身边的房玄龄连忙伸手去搀扶,这时李世民说道:“玄龄和克明先别急着走,正好无忌来了,等会儿,我们商量一下,刚刚范兴说的事情。” 很明显,李世民心里是意动的. 见外人都离开了,长孙无忌没等李世民询问,将怀里的信抽出来,递给李世民:“皇上,这是我刚刚正准备出府的时候,收到的一封来信,臣觉得非常重要,是以耽搁了片刻,您先看看再说。” 李世民疑惑的接过,一看封面上的一行字,顿时眼色睁得老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的征询。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来人只给了这么一封信,让我转逞皇上,因为这是边疆将领的书涵,还打着腊封,臣不敢擅自拆阅。” 长孙无忌顺势就将杨岌附逆的罪名给模糊化了,虽然没有看内容,但长孙无忌就凭信封上面的一行字,大概也能猜测到恐怕燕辽军内又有变故了,也为接下来的拨乱反正做了铺垫。“来人的身份也并未证实,事关重大,臣片刻不敢耽误就进宫了,书信里面也不知是何内容。但为防万一,皇上还是让人验一验,确定无毒之后,再查看好了。” 李世民看了看腊封完整,点了点头,将信递给身边侍候的太监总管:“王德.” 王德急忙上前,接过信涵,在李世民的眼皮下,将信打开,抽出一张信纸,左右翻看了一下,用手将整个信纸都摸了一遍,然后用鼻子嗅了嗅,最后找到一处空白的地方,还舔了一下。 然后砸砸嘴,闭目感受了一些,没办法,这是这个时代最快最原始的验毒之法。 皇帝和这么多重臣都盯着王德,很明显着急看结果,不会让自己下去找小太监验毒,王德只好亲自出马了,只能是在心中暗暗祈求无毒。 过了一会儿,王德仍然精神奕奕的,然后将信纸恭恭敬敬的递给李世民:“皇上,没什么问题!” “嗯,下去吧”王德像一张被用完的厕纸,被丢了出去。 李世民这才查看起信的内容来,信纸有两张,李世民越看眼睛睁的越大,越看呼吸越急促,等到最后,脸上已经露出惊喜莫名的神彩,使得身边的三位重臣心痒难耐,抓耳挠腮的。 “哈哈哈” 李世民看完欣喜若狂,仰天大笑道:“太好了,真是天不亡我啊” 笑完之后,看到身边的三人都是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李世民将信递给房玄龄。 房玄龄迅速接过,一目十行,快速的浏览一遍后,递给身边的杜如晦,等到连长孙无忌也看完后,众人明显的神色比之前都轻松了一截。 李世民忙问道:“玄龄,你怎么看?” 房谋杜断,此事还要听自己的首席谋主房玄龄的意见。 房玄龄在刚刚另外两人看信的时候,就思考过整件事,此时听到李世民发问,从容的说道:“若信上内容所言为实的话,那真是我大唐的幸事,对颉利,我们又凭添三分胜算了。” “玄龄的意思,此事或许有诈?” 李世民慢慢冷静下来,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这信是罗艺派人送来的,此举是在试探我们” “皇上,兵部有杨岌的述职文书,不如这就让人去取来,对一对笔迹?”长孙无忌提议道。 李世民立马又把厕纸给招了进来:“王德。” “皇上,奴才在!” “你速去兵部,取一份前泾州军副将杨岌的述职报告来。” 李世民郑重的叮嘱道:“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登记,偷偷拿来即可。” “是,皇上.” 王德恭身离去 杜如晦右手捂着嘴,咳了两声,喘着粗气说道:“玄龄过虑了,我倒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罗艺若是真的怀疑杨岌,可以直接除掉他,就像赵慈皓那样。” “因为不管这信是真是假,皇上的回复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温言抚慰,封官许愿,然后让杨岌伺机除掉罗艺,这样试探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岌若是没有投靠朝廷的意思,写这封信做什么呢?闲得没事干了,要知道只要这封信落在罗艺手里,他就必死无异。” 李世民听的满意的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敌军压境,内患频发,长安城危如累卵,此时真正的野心家们,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了。 杨岌做为燕辽军的副帅,位高权重,冒着巨大的风险,这时候再来这么一出,没什么意思,因为现在整个燕辽军都已经摆明阵势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了。 (本章完) 第556章 燕辽军之乱 第556章 燕辽军之乱 房玄龄却皱着眉头说道:“这段时间罗艺反叛,燕辽军中的高层将领,我都详细的了解过。杨岌是泾州的本地军士出身,武德三年,娶了泾州军的老将之女,而后就在泾州军中步步高升。” “武德五年,罗艺调任泾州都督,杨岌毫不犹豫的投了过去,没几年就做到了泾州军的副将。前段时间,罗艺反叛,在帅帐中,当着罗艺的面,杨岌斩杀了赵慈皓,后被罗艺任命为燕辽军副帅。” “这个杨岌在泾州军任职期间,也并不是特别出众,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吏部的评价杨岌也只是一员庸将,各种表现也平平无奇。” 说到这里,房玄龄有些惊叹道:“或许就因为打仗不行,所以杨岌将所有精力和心思都用到了钻营上。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和同僚的关系搞得很是融洽,一心扑在巴结上官上。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能有一番报效朝庭之心,真是不可思议啊?” “玄龄这话可有失偏颇啊?” 李世明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可抑止的喜悦之色:“人在官场,哪能没些应筹之事,官场上有几个不善拉拢关系的。杨岌出身低微,若是不使劲钻营,如何升官,又如何和同僚上官们打成一片啊!” “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诚。” “只要是在大是大非上不糊涂,个人小节上,朕都可以包容。至于杀赵慈皓的事情,杨岌在信里已经解释很清楚了,当时罗艺的刀斧手埋在帐外,杨岌做为下属,能怎么办?” “在罗艺的逼迫下,他要不杀赵慈皓,罗艺就要连他一起杀了。而罗艺让杨岌手仞赵慈皓,明显也是想以此来断绝杨岌的后路,裹挟杨岌跟随他一起反叛,这反而证明了杨岌本心是不愿反叛朝廷的。” 长孙无忌也是接口道:“不错,在颉利大军压境,长安城四面楚歌,朝不保夕的处境下,杨岌能深明大义,拨乱反正,效忠皇上,这已经就证明了他的忠诚是可靠的。” “皇上说的对,只要一个臣子在国难当头的大是大非上能拎得清,始终忠于皇上,忠于朝庭,忠于天下黎民百姓。那他就算有一些瑕疵,有一些罪过,也不是不能宽恕的。” “皇上连劝隐太子杀皇上的魏征,还有冯立那种在玄武门和我们死战的敌人都饶恕了。被罗艺裹挟对抗朝廷的杨岌,我们又为什么要拒之门外,杨将军忍辱负重,才换来了今天向皇上坦白一切,我们不能伤了一颗报效国家的赤子之心啊!” 房玄龄此时也是听得微微点头,也是,哪怕是一个投机的小人,但此时能站出来力挺皇上,那就是值得赞扬的,现在朝庭军力单薄,迫切的需要增强实力对应对突厥的入侵。 杜如晦咳了两声,颤颤巍巍的说道:“若是杨岌能斩杀罗艺,稳住燕辽军,那我们不但可以将在燕辽军附近钳制的程知节大军调回来。而且,更乐观一些,杨岌带领八万燕辽军进驻渭水北岸西侧,那此战皇上就有了七成胜算,颉利老儿必败无疑。” “范兴的提议,也就不用提起了” “范兴?” 长孙无忌一愣,诧异的问道:“范兴又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建议了?” 范兴算是长孙无忌的人,刚刚议事又没有参加,是以关心的询问起来,房玄龄这才将范兴倾空府库以退敌军的对策一说。 长孙无忌顿时就骂道:“这个范兴,身为人臣,怎么能给皇上提出这种鲜廉寡耻、奴颜卑膝的策略呢,真是改不了他那个臭毛病。” “算了.” 李世民大度的摆摆手:“范兴也是病急乱投医,即然现在有了杨岌的投靠,那我们就有了更多周旋的空间,范兴的提议就此做罢,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样顺利的拿下燕辽军?” “就算惕除他临招的青壮,以前的泾州军也有五万善战之士,其中有两万骑兵,就在京畿附近,以前也是守卫长安的,没想到被罗艺这么一叛,反而搞成心腹之患了。” “不但不能为助力,反而牵制了程知节的几万大军。若是此次能顺利接掌这五万劲旅,颉利大军南掠之事,可无忧矣!” 房玄龄提议道:“为确保万无一失,皇上可派一使者,前去安定城,最好亲自和杨岌见上一面,商量一下,怎么除掉罗艺,稳住燕辽军。” 李世民略一思忖,转头望向长孙无忌,上前两步,执着对方的手,动容的说道:“无忌,当此关头,玄龄离不开,如晦身体又不好,尉迟、知节和君集他们又要领兵,而且这种精细的事情,他们也办不了,朕只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皇上,别这么说。” 长孙无忌也是感动不已:“臣这把骨头,能为挽救大唐江山社稷尽一份力,臣死也甘愿,何况只是当一回信使,皇上放心,臣一定说服杨岌,除掉罗艺,拿下燕辽军。” “嗯。”李世民安慰的拍了拍长孙无忌的手:“等会朕就给你一道密旨,传给杨岌,让他伺机除掉罗艺,稳住燕辽军。事后,朕封他为燕国公,燕辽军统帅。” “皇上放心,若是事情顺利,臣就传旨,若是有诈,臣就毁了圣旨,说是受皇后娘娘委托,去看一看中山郡王,只要没有证据,罗艺就算再胆大,谅他也不敢拿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的?” 提到李承乾,李世民的心情略略沉重了一些,最后叮嘱道:“不过,你只要到安定城就可以了,千万别去军营。杨岌要斩杀罗艺,肯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万一杨岌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朕不能没有伱啊!” “皇上放心,老臣知道怎么做。”长孙无忌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李世民手书圣旨一道交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拿着圣旨匆匆离开了。 房玄龄提醒道:“皇上,要提醒一下,燕辽军附近的程知节的三万大军,要加强戒备,随时准备应变。” “嗯,不错!” 李世民沉重的点了点头:“万一杨岌那边出现变故,知节要立马兵临燕辽军大营,镇慑敌军,控制局面。但又不能事先惊动了罗艺,导致杨岌那里节外生枝。” 于是接下来,大唐中枢的注意力,又都被吸引到燕辽军那边,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进展,而燕辽军杨岌的夺权成败,又关系着大唐面对突厥的战事,是强硬拒守,还是倾空府库屈膝求和。 是以朝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接下来封德彝几次询问面对颉利的对策,李世民也召开了几次中枢会议,都是吵吵嚷嚷的,没个准话。 至于范兴倾空府库的建议,朝中几个核心的重臣也是模棱两口,即没有采纳,也没有否决,只是说还要商议商议,搞得封德彝晕头转相。眼看谓水北岸的战事,天天都在进行,朝中却拿不出一个实实在在的对策。 封德彝又发现长孙无忌好几天没有上朝,终于按耐不住,去了长沙郡王府。 不知道他和李恪谈了什么,封德彝离去之后,李恪急招心腹程怀亮见面,而程怀亮进了李恪府,密谈了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又匆匆忙忙的回了家,第二天就去看望领兵泾州的父亲程咬金去了。 此时,燕辽军大营草料仓库里,自从杨岌明确态度后,李言的伙食明显好了起来,每次都是穿着士卒军服的文君去杨岌大帐后面的小厨房里,亲自给李言做好了送来。 一天三顿,顿顿有肉有酒,李言吃完了饭,就和小文君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累了就躺在草垛子上睡觉,小文君给他按按肩膀揉揉腿掏掏耳朵什么的,日子过的悠闲又自在,搞得李言在仓库里待的都不想出去了。 这天,李言刚刚在小文君的伺候下用完早餐,正缓缓走动着消消食儿,想着做些什么好的时候。 忽然,远处的军营中传来激烈的喊杀声,闹哄哄,吵吵攘攘的过了好一会儿。 杨岌身穿铠甲,拿着滴血的宝剑,一脸的杀气,浑身是血的来到仓库,吓了仓库里两个小人儿一跳。 支走了文君,杨岌打开牢门,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主上,杨岌刚刚已奉旨,将叛贼罗艺给斩杀在帅帐,特来请郡王前去主持大局。” 李言半躺在草垛子上,眯着眼,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抬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杨岌。 此时的杨岌穿着唐朝大将普遍穿的那种明光铠,这种铠甲穿在身上,有点像后世的橄榄球运动员,明显将人的身体扩大了一个规模,蹲跪在那里像一坐小山,显得极有威势。 这还是李言第一次见到杨岌这种打扮,他戴着闪亮的头盔,头盔中脊起棱,额前伸出突角。 盔下有护颈和护耳,左右护耳外沿向上翻卷。 身甲也有护颈,身甲前部分成左右两片近似椭圆形的大型甲板组成,每片中心有一小型圆甲片,背部则是整块大甲板。 胸甲和背甲在两肩上用带扣联,甲带由颈下纵束至胸前再向左右分束到背后,然后再束到腹部。腰带下左右各一片膝裙。两肩的披膊有两层,上层作虎头状,虎头中吐露出下层绯缘的绿色披膊。 此时杨岌的盔甲上到处是暗红色的鲜色,脸上也溅了不少血迹,右手拄着出鞘的唐刀,刀仞狭长而锋利,鲜血顺着刀仞慢慢往下流,杨岌喘着粗气,整个人显得极为燥烈。 (本章完) 第557章 最后的试探 第557章 最后的试探 李言半响没有说话,就这样,两人相持了盏茶时间,杨岌沸腾的热血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李言这才慢慢坐起身子,缓缓说道:“起来吧,罗艺呢?” 杨岌此里心里也是暗暗服气,自己刚刚经历一杨激烈的厮杀,浑身的煞气,就连文君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才十岁多的李承乾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自从自己进了牢房后,自己的气势竟然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明明自己全副武装,手拿武器,杀气腾腾。 可杨岌却总有一种,对方比自己更加危险的感觉。 其实杨岌并没有猜错,李言自从来到唐朝后,系统在第一个世界赠送给自己岳不群二十年的内力就开始活跃起来,虽然没有外功招式和内功心法。 但两个世界近三十年,李言也将人身体的经脉弄的得了然于胸,以前也曾经引导真气顺着任督的大脉络进行着简单的循环。 只是可能近现代真的到了武学的末期,也有可能是灵气的匮乏,使得系统赠予自己的礼物并没有发挥的余地,平时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倒是很少出现伤风感冒的症状。 但到了唐朝后,犹其是穿越到李承乾这个孩子身上,身处正处在发育的阶段,也是修行最好的时机。而这一千五百前的时代,空气质量也比后世要好。 总之,浑身的内力犹如久旱逢甘淋般,迅速的活了过来。 这段时间待在燕辽军大营里,每天无所事事,李言吃饱睡足了就慢慢引导内力在身体里运行着。 虽然达不到笑傲江湖中那些武林高手高来高去的,但一身的实力也不是杨岌这样的普通将领能比的,别看杨岌全副武装,手握长刀,但真要动起手来,李言可以轻易将其斩杀。 没有这样的实力,又怎么敢大摇大摆的不将杨岌这样的大将放在眼里。 “禀主上,昨日在安定城,臣见到了前来宣旨的长孙无忌。” 杨岌说完,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李言:“他说皇上让臣尽快手仞罗艺,掌控燕辽军,前往长安城救驾。” “今日一早,罗艺招众将议事,末将拖到最后,带领一队亲信,骤然暴起,斩杀了罗艺亲兵。罗艺对臣没有防备,事起突然,所以被臣冲进帅帐里将罗艺杀死,又以圣旨控制住众将,暂时稳定了局势。” 李言接过一看,果然是圣旨,字体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龙飞凤舞,飘逸洒脱,忽大忽小的,极不规整,字里行间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倒是和后世教员的字体有得一拼。 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那便宜老子李世民亲自手书的,一般拟旨的大臣们绝对不敢这么写。 上面写的内容也简单直白,让副帅杨岌伺机斩杀罗艺,接掌燕辽军,封燕国公,任燕辽军统帅。 李言一看这个圣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知道杨岌死期不远了! 李世民绝对是缓兵之计,斩时安抚杨岌,打得是利用杨岌干掉罗艺,然后再从容料理的心思。 李言脑子里迅速思考着破局之策,皱着眉头在原地徘徊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眼神凝重的看了杨岌半响,然后出了一口气,往地上一坐,示意杨岌也坐下。 “杨岌,你想当皇帝吗?”等两人落坐后,李言随口一句话,将杨岌惊的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刚刚才坐下的杨岌立马后退两步,一个头磕到地上,慌恐不安的说道:“主上,岌从来没有过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主上为何如此说,这让杨岌何以自处?” “杨岌,现在罗艺已死,燕辽八万大军,尽在你手,你自可以我为质,进兵长安,或可建立万世基业也说不定呢?” 李言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伱是一员沙场猛将,我一十岁小儿,手无缚鸡之力,你手中长刀一挥,我即殁于你的刀下,岂不痛快。你一个七尺男儿,燕辽军大帅,统八万雄兵,屈膝我一黄口儒子之下,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呃. 杨岌愕然抬头,看到李言坐在地上,一脸童真的看着自己,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杨岌一个昂藏大汉,后脊背发惊,内心发颤。不知为什么,刚刚带人冲向罗艺帅帐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的铁塔般的身躯,此时都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拿刀的手更是微微一颤。看到李言一脸深意的撇了一眼自己的握刀的右手,浑身一个激伶,连忙将长刀举在手上,刀口面向自己,双手托刀,头颅低垂,坚定的说道:“杨岌决无半点悖逆之心,若主上不信,可持此刀,将杨岌斩于此地,岌无怨无悔。” 唔. 李言眼前一亮,说实话,看到李世民圣旨的那一刻,李言确实有了一丝动摇,想放弃这个随手发展的棋子,因为此人资质实在是太差,太过平庸。 平庸到在将军璀璨的大唐时代,在历史上几乎没有记载,而大唐初期,最不缺乏的就是名将。 李世民明显又对他深为忌惮,单从圣旨上来看,做过皇帝的李言一眼就看出来,李世民并没有打算收下杨岌的意思。 因为杨岌之前杀了赵慈皓,后又随罗艺反叛朝庭,此时虽然在自己的干预下投降了李世民,但更多的却会让人以为是杨岌想趁机上位,取罗艺而代之,并不是什么忠心耿耿。 不过是一个野心家取代另一个野心家的上位而已。 从李世民的圣旨上就可以看出来,很是符合暂时安抚的意图,将罗艺的位置直接给了杨岌,并封燕国公。李言敢肯定,只要杨岌表示一些不满,罗艺原来的燕郡王,包括燕辽之地,世袭罔替的待遇,会一样儿不差的配齐。 罗艺本身就是郡王,杨岌虽然没有封王,但那些是虚的,而八万不听朝庭调动的军队才是真正让人忌惮的筹码,而且还在突厥入侵的关紧时刻,朝庭此时并没有选择,只要能安抚住这八万军队,无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而任何人只有要有了军队,就会跟着有地盘,随后的各种爵位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李世民直接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了杨岌,这本身就说明,他不敢夺取杨岌的兵权,不管杨岌在奏折上说的多好听,多情真意切,在阴谋危计中泡大的李世民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还封的是燕国公。 罗艺反叛,打起来的旗号是燕辽大军,可见他心向河北,心念幽燕之地,这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可杨岌一个关中泾州之地土生土长的将领,封个燕国公,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一个燕国公,就说明在李世民心里,杨岌和罗艺,没什么区别,都是野心家,是逆臣。 若是这样的话,要救下杨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是以李言收服杨岌的打算也有些动摇起来。 所以,李言要再次看看,杨岌值不值得自己下这么大的功夫。若是此人心性不坚定,稍有异心,那李言就会放弃他,甚至亲手将其除掉,就当之前的打算全都白费,反正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那么说,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找一个名正顺斩杀对方的机会。毕竟,之前自己了那么多心思,又上演了君臣相得的感人戏码,现在一看情况不妙,就果断放弃而且还将对方扑杀,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是以李言想让杨岌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做到问心无愧! 但此时看到杨岌这种表现,倒是让李言高看他一等,或者说,他和罗艺不是一类人,根本就没有罗艺那种想把龙椅抢过来自己坐的心思,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群雄争霸,名将辈出的时代,杨岌连二流将领都算不上。若不是搭着罗艺,可能这一辈子,也就是做个副将的料了,青史上的名字还要去细细查看才找得到,或许还是某位成名将军功绩薄上的一件军功罢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倒还有得一救,只不过是要下大功夫。 不过,李言还要再试探一番,虽然可以用真实之眼去察看,但李言还是不太想依赖开挂,他要对自己的头脑智慧驾驭人心的能力进行考验。 于是李言上前,动作缓慢的从杨岌手中接过带血的长刀,这中间给了杨岌充足的反悔的机会,但杨岌依然没有任何举动,李言随意的将长刀拿在手中慢慢摩挲了一会儿,倏的往杨岌脖子上一架。 杨岌浑身一僵,双手下意识握拳,但随后又松开,闭着眼睛,索性仰着头,将头盔护胫也抬了起来,露出了没有任何防护的脖子。 李言将刀尖往杨岌裸露的颌下皮肉上一搭,钢刀冰凉的触感带着凌冽的寒气,激得对方脖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皮肤上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但杨岌却没有反抗,死死的咬着牙,脖子下的青筋都暴突出来,依然紧闭双眼,束手待毙。 李言微微一愣,这家伙,到了现在都不做任何反抗。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有这样的心性,倒也不算太差了。 赞赏的点了点头,只要没有罗艺那种野心,那就还有得救。 (本章完) 第558章 程咬金的心机 第558章 程咬金的心机 过了一会儿,李言将刀往地上一丢,将杨岌扶了起来,一脸真诚的说道:“将军忠义,是承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承乾汗颜,向将军陪罪了!”李言后退两步,神色一肃,双手一伸,弯腰给杨岌深深的揖了一礼。 杨岌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也同礼相拜的说道:“主上切勿如此,杨岌实不敢当。” 杨岌此时心中极不平静,深感上位者都是深不可测的,都到了这个份上,李言还在试探自己,还好自己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心志坚定。 不然,稍有动摇或者经不住诱惑,离天大的富贵就擦肩而过,果然,有多大的好处,就会有多大的危机。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军士在外面焦急的呼换:“不好了,将军,有人进攻我们的大营。” “嗯?” 杨岌连忙走出仓库,没过一会儿,又回到仓库中对李言说道:“不好了,主上,程咬金大军,竟然对我军营塞进行了攻击,前面守塞的军士也奋起反抗,两军已经打成一片了。” “哦,可有说原由?” 杨岌急忙说道:“下面的人说,早上出去巡逻的时候,走到泾水岸边的一道山梁上,见到十几车粮草倒伏在路边,无人守候,下面的军士一时贪心,就把粮草给拉了回来。谁知前脚到营,程咬金后脚就带着大军,以我军抢夺粮草为借口,不由分说的对我军大营进行了攻击。” “呃” 李言顿时脸色一片阴沉,玛的,程老匹夫,果然是你搞得鬼。 “主上,现在该怎么办呢?” 杨岌焦急的问道,程咬金可是代表朝廷的,自己可不是罗艺,擅自攻伐朝廷大军,等同于造反。 李言思索了一阵,连忙问道:“长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颉利的前锋执失思力部和思结部、斛薛部、拔野古部、纥混部等部族前几天就杀到了渭水北岸,这段时间一直在长安北部和李靖、侯君集、尉迟恭、张公谨等部在激烈的厮杀,各有胜负。但总得来说,突厥等部占据了上风,在压着朝庭军队打。” “颉利主力大军到哪里了?” 杨岌略一思索,神情严肃的说道:“昨日还探得的颉利的大军避过了我泾州,绕道庆州,往罗川三水方向而去,直下关中。他的手下全是骑兵,行军甚快。现在估计已进入京畿地带,若是顺利的话,明日上午就能抵达渭水,兵逼长安城下。” 李言一喜,这么说,流传千古的渭水之盟,应该就发生在这两天了,泾州离长安还有二百公里,东边六十公里外就是罗川三水。这么说,颉利的大军和安定城的直线距离也只有六十公里。 若是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一想到这里,李言连忙说道:“杨岌!” “臣在.” “你马上派人向程咬金大军发起反攻,给我狠狠的打。” 李言断然说道:“打退程咬金后,不要追击,尽起八万燕辽大军,打起唐字旗号,过泾川,沿长武、新平,顺着渭水南岸,往长安方向进军。” 呃. 杨岌看到李言一脸正色,连忙应一道:“是,主上。” 说完,杨岌就准备转身离去,李言忽然叫住,然后神情凝重,低声吩咐了一阵。 杨岌听的目瞪口待,先是一脸惊喜,而后又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李言。 李言断然说道:“这里面的微妙,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和你说的,反正,伱要是还认我为主,那就按照我说的办。若是不然,就当我们之前的约定做废,你好自为之。” 杨岌略一思索,紧定的点了点头:“主上放心,杨岌一定依令而行。” “杨岌.” 李言神色缓了缓,拍了拍杨岌的肩膀,动容的说道:“朝庭里面的事情,非常复杂,一时半刻的,我和你也解释不了那么清楚。但你要知道,你是第一个投靠我的将领,因为文君的关系,我们也算翁婿了。” “我对你寄予厚望,不会害你的,你只有听我的,才能在长安立足。” “离开了这个仓库后,我们的之间关系,就需要完全隐藏起来,不能被别人发现,不然对你我都是不利的。” “若是真的有事,我自会暗中帮你的。但你要记住,我不找你,你也不要主动找我,我们的关系,只限你我两人知道。你是叛将归降,父皇一定会紧紧的盯着你,想要完全取信于他,需要很长的时间。” “以后你在长安,只要记住我说的那三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主上保重.” 杨岌重重的一点头,目光烁烁的看了李言一眼,然后行了一礼,义无所顾的走出了仓库。 此时,杨岌回到中军帅帐,众将都还在这里困着,帅账中还躺着罗艺死不瞑目的尸体。 “大帅!” 还没有进入大帐,一个顶盔挂甲的将领就一脸着急的上前禀报道:“程咬金在前面攻得甚急,罗艺又死,我们该怎么办呢?是抵抗还投降?大帅,你快拿个主意吧?” “哼” “吕骥。” “末将在!” “本帅升你为副将,让前面的骑兵,出营迎战。” 杨岌又详细的吩咐道:“不过,不要恋战,将程咬金打退即可返回。” “是,大帅!”吕骥抱拳应诺一声,转身离去了。 杨岌看着吕骥远去,胸有成竹的进入大帐,将手中圣旨一亮,脸色一冷,朗声吩咐道:“罗艺谋逆,反抗朝廷,其党羽已被我奉旨斩杀,诸位不听号令者,当如此贼。” 此前在帅帐里的高层将军,主要分为三个部门,第一部份是罗艺的亲信,在杨岌刚刚的突然袭击中,已经尽数剿杀。第二部份就是杨岌的亲信,控制着现场的局面。 剩下大部份都是泾州军的本地军头,持中立立场;他们中大部份还是认朝庭的,之前只是惧于罗艺的淫威,不得不暂时屈从,此时看到杨岌手持圣旨,自然而然的就奉杨岌为主。 其中一个将领试探的说道:“大帅,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圣旨?” 杨岌眼神一凝,果然,这燕辽军不是自己一个威望不高的副将所能完全掌控的,这些人或许就和之前的自己一样,表面服从,实则内心并不心服,还要依靠朝庭的名义,才能真正的统领。 杨岌心里暗叹一声,将原来心中仅存的一丝野望彻底消弥掉,把圣旨递了过去。 几名将领接过一看,果然是皇上亲书,上面还盖着玉玺,几人都是互相看了看,心里悬着的心也放到了肚里,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将圣旨合上,恭敬的递给杨岌。 “大帅恕罪,我等愿听大帅节制”众人恭声跪下行礼,这一次明显比刚才有气势多了。 杨岌见众人臣服,断然说道:“各位,如今突厥骑兵南下,不日颉利主力大军就要抵达长安。长安城危在旦夕,我意尽起本部兵马,南下勤王护驾,以保圣上,诸位意下如何。” “大帅,我燕辽军本是朝廷军队,勤王护驾本是份内之事,只是此事是不是要请动皇上圣旨方可行动。不然,我们擅自行军,恐怕引起误会。”有人试探的说道。 “哼!救兵如救火,泾州离长安二百公里,一来一回快马也要一天时间,等到那时,长安还不早就沦陷了。” 杨岌眉头一皱,说道:“之前长孙大人来传旨的时候,也不确定我们是否能顺利解决罗艺,是以没有明确说明。但话里话外的,也有让我们尽快去救长安之危的意思。” “皇上即然任命我为燕辽军主帅,我有圣旨在手,那我即可视情况便宜行事,若皇上有怪罪,所有责难我一个人担当。” “大帅误会了!” 众将纷纷表示:“即然如此,我等愿尊祟大帅将令。” “好,众将各回本部,尽起大军,打唐字旗号,向长安进发!” “末将等谨遵将令!” 众将轰然应诺,然后各自回到本部开始整顿兵马,整个军营,迅速开始沸腾起来。 而此时,正在攻伐燕辽军大营的程咬金部,见营门大开,大量骑兵冲杀而出,毫不犹豫开始砍杀唐军。 程咬金本来只有三万军马,而此次前来,本就是别有所图,所以只带了机动能力和战力都是最强的五千骑兵,一看罗艺军营出动大队人马,和自己的军马杀成一团,下手毫不客气,刀刀见血。 他可是知道燕辽军有八万人,骑兵也有三万,自己哪是对手,见已经挑起真火,立即招呼自己的人,借着人少马快,立刻撤走了。 等一口气跑到十几公里外,才看到燕辽军的骑兵返回,而且听到前去盯稍的斥侯们回报,看到整个燕辽军大营起开始动乱起来,人喊马厮,鸡飞狗跳的,一队队兵马不停开出营帐。 几万大军都出了营,在营门前整军,然后缓缓向自己方向开来。程咬金微一笑,带着五千骑兵,快速的回营了! (本章完) 第559章 长孙无忌:程咬金,你要造反了? 第559章 长孙无忌:程咬金,你要造反了? 看守燕辽军的李靖十万大军,驻守在罗艺大营西南边二十公里外的飞云岭一带的军塞中,从侧后方牵制着泾州的八万燕辽军,即不和罗艺交战,又让罗艺不敢放手去进攻长安。 前些天战事吃紧,朝庭将李靖七万大军调回长安应对突厥的前部大军,让程咬金带着剩余的三万人马,密切的注视着燕辽军的动向,观察罗艺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变。 但又没有说清具体的战略意图,程咬金暗中嘀咕,啥意思?应什么变?难道是害怕罗艺大军响应突厥,趁机进攻长安? 即然上面没有说清楚,这就给了前方领军大将临机决断的机会。 回到营中,程咬金就开始依托营塞布防,并安排大营中的军士开始打点行装,整顿军备。程咬金打仗极为滑头,明知不知,决不会硬抗的,原本有十万人还好,现在只剩三万,如何抵挡得了对方八万大军。 眼珠一转,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准备罗艺的燕辽大军一攻塞,稍稍抵挡一下,损失个几千人,然后就带着大部人马往南撤,借着长安的军队来抵御燕辽军。 可昨天儿子程怀亮来到军营,将长沙郡王李恪的意思一说,当时程咬金就断然拒绝。 程咬金从瓦岗寨走到今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一看就知道李恪这是想让自己刺激罗艺,然后借罗艺的刀,将皇长子杀掉,以便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这夺嫡之争,可是你死我活,如今程咬金早已不是瓦岗寨的一介山贼,天下也尽归李唐。身为当朝国公,他自觉如今的地位已然稳定,也不想再朝上面爬了,所以也不想冒那个风险。 陷杀皇子,一旦暴露就是灭族之罪! 之前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和秦琼就以李渊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婉拒了李世民,没有参和这趟混水,就是不想犯险,现在又轮到下一辈了,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何必要去冒风险? 但程怀亮却对李恪死心踏地,百般劝说,还拿之前的旧事来现身说法。程咬金本是秦王的旧将,却在秦王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缺席玄武门,已然是不忠了。 临阵靠不住,必然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若是不能在末来的太子那里立下一功,恐怕以后朝庭中也没有了他们程家的地位。 实际上玄武门非但是李世民心中永远的痛,也是程咬金和秦琼这些没有参加玄武门的秦王旧将心中的痛。 从李世民登基后,程咬金心里就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原本和自己平起平做的尉迟敬德,和不如自己的独孤彦云,现在在朝中炙手可热,俨然成了李世民面前的红人。 而秦琼和自己因为玄武门缺席,虽然李世民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明显不太看重自己了。 像这次突厥入侵,尉迟敬德统兵六万,在渭水北岸阻击突厥,而自己和同样缺度的李靖却被发配到二百公里外的泾州来守着罗艺,现在李靖也调回去,就剩下自己一人,带着战力最差的三万人守着燕辽军。 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秦琼因为早年征战,受伤太多,现在身体也不好,平时都在家养病,只有爵位,在朝中也只是担着虚职,实际上已经不再统兵了。 想到这些现实,这让程咬金心里升起了莫大的危机感,此时又经儿子一劝说。不自觉的就有些心动了。 但他为人谨慎,借着朝廷没说清楚的旨意,耍着小聪明,先是让人将十几辆大车的粮草放在燕辽军巡逻的路边,然后以对方劫粮的理由,再去攻打罗艺,想着让罗艺一气之下,杀了李承乾出气。 这样自己即不露痕迹的帮了长沙郡王,又避免引起皇上的忌惮。 自己和罗艺之间的冲突,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说的清。罗艺只要一进攻自己,那就是造反,朝廷和他的和谈自然失败,做为质子的李承乾自然会被罗艺杀了泄愤。 而现在大唐危急,还有突厥和南方的诸王造反,到时候谁会相信一个反贼的话,而怀疑自己一方领兵大将呢? 最后朝庭剿灭罗艺,李承乾的事情顺理成章的都会算到燕辽军的头上,神不知鬼不觉的。 是以程咬金和儿子程怀亮一起商量了行动计划后,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实施自己的方案。 现在事情进展顺利,一切都按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刚刚在燕辽军大营前,双方都没有留手,是以死伤都很严重,罗艺又尽起大军前来报复,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只要罗艺的大军一来,自己象征性的抵挡一阵,然后就弃了营寨,往长安撤退,借朝廷的兵马来平息叛乱,至于罗艺的祸水被引到长安,那就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经过了隋末诸王之乱,程咬金先入瓦岗后投李唐,见惯了乱世。万一长安抵挡不住,大不了就是再次天下大乱,自己帮着秦王将天下再打一遍,那样玄武门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程咬金盘算着万无一失,随后就是坐在塞中等着事态变化。 谁知等到中午的时候,还没见罗艺来攻城,程咬金暗道,燕辽军不是已经集结人马了吗? 就算大军一起开来,一上午的时间也够了,在搞什么鬼?正疑惑间,探子打马来报:“不好了,程将军,罗艺尽起燕辽八万大军,弃了营塞,往东南方向而去了,现在塞中已空无一人。” “报” 此时又一个斥侯拼命打马奔向营塞,还没进塞门,就对站在塞楼的的程咬金撕心裂肺的吼道:“将军,罗艺大军已到达泾水河岸边,正打马过河,前锋一万多骑兵过河后毫不停留,直往长安方向而去。” “什么?” 程咬金大惊失色,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手腿发软,浑身一个咧咀,险些站不稳。这么多天燕辽军都没动,自己就早上撩拨了一下,罗艺就带人往长安而去了,连老剿安定城都不要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计划中,自己这三万人要在罗艺的八万人之前赶往长安,装作抵挡不住的样子,但现在自己的人马被甩到了后面,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自己没法向朝庭交待啊,拖住罗艺是自己的职责。 坏了,今日突厥主力大军正行至罗川一带,罗艺这一定是响应颉利一起围攻长安去了,皇上一再叮嘱自己拖住罗艺,这下好了,罗艺大军已经去往长安,自己还在这边守着。 “快,集结人马!” 程咬金疯狂的吼道:“全军出营,追上燕辽军。” 此时身边一边做护卫打扮的程怀亮眼珠一转,连忙说道:“父亲,罗艺大军都走了半天了,现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他们只要留少量步军堵住渡口,我们就毫无办法。” “不如攻其必救,点起我们这三万军马,围魏救赵,攻打安定城。罗艺大军大部份都是泾州人,闻听老剿受到袭击,必然回返,就算不回来,也必定军心大受影响,这样就是到了长安,也没有多少战力了。” “等我们打下安定,再去追击,和长安军队前后夹击,必然大破燕辽军,岂不是一举两得。” 呃. 程咬金此时头脑中一团乱麻,听到儿子的分析,略略一想,觉得甚有道理:“嗯,是这么个理儿。” “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攻安定城,拿下泾州。我就不信,罗艺大军失了后方,能军心不乱,这样确实比我们跟着他屁股后面能发挥的作用要大多了。” “来人!” 身边两名军士上前一步,拱手应道:“将军?” “你们两人抄小道前往长安报信,就说罗艺尽起八万燕辽军,去攻长安了,我军打下定安,就去追击,让皇上提前有个准备。” “是”两人应诺一声,骑了两匹快马,就出了营塞,飞奔而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三万大军集合完毕,在程咬金的统领下,轰隆隆的开出营塞,往东北方的安定城开去。 一个时辰后,大军开到安定城下,程咬金知道,此时的安定城前所未有的空虚,只有少量城防军守护,自己一鼓可下。 正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一骑从城中飞出,直往大军而来。 程咬金没有理会,嗤笑一声,吩咐道:“镭鼓助战,弓弩兵在前,冲车云梯在后,三轮骑射后,刀盾兵蚁附攻城,争取一鼓而下。” “是,将军!” 隋唐时期战事不断,攻城略地那是家长便饭,程咬金手下的也多是久经战阵的士卒,经验丰富,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一声令下,各自打马往自己的兵阵方向而去。 此时从泾州城打马飞奔过来的一骑也到了阵前,还好对方是一个人,众人都知道这多半是信使,来谈判什么的,所以也没人放箭,等来人到阵前验过身份后,还放出了一条通道,直通程咬金的中军。 程咬金还在安排各项事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怒斥道:“程知节,你搞什么鬼?” “伱不去支援长安,跑来安定城干什么,你要造反了?” (本章完) 第560章 绝世风姿李二郎 第560章 绝世风姿李二郎 程咬金吓了一跳,一抬头才看到这个身穿便装的中年人正是吏部尚书,皇上的大舅哥长孙无忌,此时正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 程咬金连忙解释道:“长孙大人,你有所不知,罗艺已经带领八万大军去进攻长安了,我是想围魏救赵,攻敌必救,攻打安定城,以迫其回援,以解长安之危,您怎么在这里?” 长孙无忌一听,肺都要气炸了,顿时怒斥道:“什么狗屁的围魏救赵,攻敌必救?纯粹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 “罗艺早上在你攻打燕辽军大营的时候,就已经被杨岌奉圣旨斩杀,罗艺之乱已经平定了,皇上已任命杨岌为燕辽军统帅。颉利主力大军已过罗川三水,直往京畿而去,杨岌是带领大军去勤王护驾的,你难道没看到他们打的唐字大旗。”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忍不住怒火,上前一把抓住程咬金的衣襟,吼道:“安定城是我大唐的城池,要伱攻个屁啊?” “突厥几十万大军围攻,长安城危在旦夕,还不快带着你的人,去解长安之围。若是长安城有什么闪失,皇上有什么万一,我看你怎么办?你就是自刎谢罪,也无法弥补。” 程咬金顾不上长孙无忌的唾沫星子喷了自己一脸,脑袋霎时间嗡嗡的响成一团,顿时慌乱起来,转过头责怪的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惊愕的儿子一眼,连忙下令,集合大军,再往长安而去。 长孙无忌看着忙得像没头苍蝇一样的程咬金,叹了一口气,让程咬金点上一队人马护着自己快去追杨岌的大军。 斩杀罗艺接掌燕辽军后,杨岌一边整顿大军启程,另一边派人去给在安定城中的长孙无忌报信,八万大军动员起来,行动十分缓慢,等到长孙无忌接到消息再追上去,刚好来得及。 程咬金看着匆匆而去的长孙无忌,此时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就一时经不住诱惑,做了这么一次小动作,就踢到了铁板上,罗艺竟然已经死了,燕辽军之乱也已经平了? 程咬金也顾不上李承乾了,劈头盖脸的将儿子程怀亮骂了一顿,把儿子赶出了大营,让儿子回家闭门思过。 自己带着三万大军,再折向西南方而去。 到下午时分,长孙无忌追上了杨岌的大军,并且见到了坐在马车上活蹦乱跳的外甥李承乾,打了个招呼,见李承乾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随后追上前锋的杨岌。 一路上,有长孙无忌带领,顺利的过了长武、新平等扼守要道的几处城池。 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将将赶到了渭水北岸。 而此时,颉利率领的主力大军,也越过了云阳、泾阳,兵临渭水,十多万铁骑如排山倒海,压向长安。 李世民在久等长孙无忌的消息无果之下,不得不兵行险招,带着几房玄龄等几骑来到长安城北的渭水河南岸,隔着一个便桥,和颉利对峙起来,指望能拖延些时间,让侧翼的李靖尉迟恭候君集等大军能取得一些战果,迟滞一下颉利的行动。 突厥十多万骑兵携着滔天的杀气,如同天边的一团滚滚黑云,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向长安城扑天盖地的覆盖过来,仿佛倾刻间便能把小小的长安城碾成齑粉。 几十万只马蹄踩的大地隆隆做响,有如焖雷轰鸣,渭水平静的水面顿时激起大片的波纹,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突厥骑兵旌旗猎猎,大纛翻卷,颉利本人更是骑着一匹高头白马,趾高气仰,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而李世民这边称称落落的几个人,面对如此强军带来的无边气势,如同蚍蜉扞树,螳臂挡军,不少人脸色都是一片煞白,浑身哆嗦,就连战马都承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纷纷不安的刨着蹄子,仰天嘶鸣起来。 李世民连忙手勒僵绳,控驭住战马,安慰了大家几句。然后豁然抬头,昂首挺胸,高抬头颅,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绝世风姿,藐视的看着河对岸那个不可一世的突厥可汗。 在这一刻,李世民无愧于一代枭雄,历史上能排名前三的千古帝王。用自己气吞天下的豪气,为大唐江山撑起了一片天,靠着一已之力,抵御着突厥骑兵,守护着大唐万千黎民。 这一刻,天下无人能遮住李世民的光彩,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代。 “颉利!” 李世民轻夹马腹,战马脱疑而出,缓缓向前,这突兀的举动,不止身后的房玄龄和萧禹等人诧异,对面的突厥大军也是惊疑的看着那个十多万铁骑也压不住的身影。 李世民一身金黄的战甲,手持长朔,骑着战马来到便桥桥头,朝对岸义正言词的大声指责道:“武德皇帝起兵之时,曾与汝有过盟约,急难相救,互不侵犯,如今可汗领兵来此,可是违背盟约的。” “哈哈哈!” 颉利身材本就魁梧雄壮,眼似铜铃,留着虬髯胡须,此时骑着高人一头的千里马,戴着鹰翎头盔,身着白色铠甲,更显威势宣赫,身后的大纛迎风招展。 一南一北,两个绝世的枭雄,中间隔一个窄窄的便桥,遥遥相望。 “李世民,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想问问你,谁来主宰这天下沉浮?”颉利看着桥对面那个视自己十多万大军如无物的绝世身影,又是嫉妒,又是忌惮。 “可汗威武,可汗威武!”十万大军纷纷嚣叫呼应,声浪扑天盖地的向河南岸袭来,让李世民带出来的这几骑后面用来虚张声势的旗帜都微微扬起,几人更是被这滔天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 唯有李世民哈哈一笑,视河对岸十多万大军如草芥。 “是吗?” 李世民不屑的笑道:“朕知道可汗的心很大,可是争天下不光靠刀枪啊!” “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就寡助,你想做这天下之主,要问这普天下的百姓答不答应?” “怎么样,朕的回答,可否让可汗满意啊?” 颉利听到这里,蔑视的瞧了瞧河对岸的六骑一眼,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挥起马鞭一指身后的十多万大军:“李世民,说大话有什么用,看看我身后的十万铁骑,本汗一身令下,就可以将你的长安城碾成齑粉。” “哈哈哈!” 李世民更加猖狂嚣张的大笑道:“好啊,大唐数十万军民严阵以待,正恭侯可汗呢?” 李世民满不在乎的表情,让生性多疑颉利暗生疑窦,身边几名大将连声催促颉利下令,就带领大军冲过的小小的渭水,将李世民擒下,看他还嚣张不? 不过此时的颉利,却不断的打量着李世民的身后的远处,还有眼前空空荡荡的便桥,他觉得李世民很有可能准备了大招在等着自己,不然他一个堂堂的万乘之君,难道真的只带五个随从就想来拦住自己。 李世民的身后只有一些旗帜,空空荡荡的,却安静的有些可怕,仿佛那后面藏着千军万马,就等着自己大军半渡而击,再看看李世民一脸神秘笑容的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猎物。 颉利再想到对面那个杀兄弑弟,硬生生逼着李渊将龙椅让给自己的狠人,面对自己十多万大军,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李世民的从容,更让颉利心里惊疑不定。 看着东边天空中腾起的大战尘嚣和西边隐隐传来的战鼓轰鸣,颉利和中原人打了多年的仗,深知中原人生性狡诈,善用诡计,如今自己带领二十万铁骑来到长安城,也不急于一时,万一一时冒进,中了陷阱,反而不美。 不如稳妥一些,步步为营,先将唐军在北岸的羽翼剪除,然后再从容进兵比较好。 一时之间,局面僵了下来,两边都没有动作,都是不断的派探马去打听渭水河东西两翼的战事,颉利暗想,若是有一边能取得胜利,渡过渭水,自己这边再前后夹击,长安城必破。 “急报!” 突厥斥侯勿忙打马赶来,递上一个信筒,马不停蹄的转身离去。 一名将领接过一看,面色一变,然后说道:“大汗,不好,西北方向突然开来数万大军,从后侧发起攻击,雅尔斤将军腹背受敌,已被打垮,军阵也被冲散了。” “真是废物?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颉利看着对面胸有成竹的李世民,脸色阴沉的骂道。 “大汗,雅尔斤将军说是像罗艺的泾州军马,但大军打得是唐字旗号,有人在阵前看到了罗艺的手下大将杨岌。” “嘶” 颉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怒的问道:“罗艺不是反了吗?怎么会帮着李世民?” “不知道啊,大汗,罗艺有八万大军,其中骑兵就有三万,泾州还牵制着李靖的数万大军,若是罗艺投了李世民,他们两军合为一处,从泾州杀来,就是十几万大军啊?” “前后夹击之下,我军危矣啊?” “大汗,中原人诡计多端,也许他们之间所谓的反叛本来就是一个诱饵,想将我们的大军围歼呢?” “是啊!大汗,快拿个主意吧.” 此时颉利身边的众将都是七嘴八舌的发言,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子无法无天的劲头,眼神都露着一股凝重之色,颉利再看看对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李世民,脸上一会儿青一会黑的。 良久,不甘的看了对面一眼。 将马鞭一挥,下令道:“后撤三十里扎营,长安城又跑不了,弄清楚情况再说,以免中了李世民的诡计。” 颉利军令一下,众将纷纷勒转马头,前队转后队,开始撤离,没过一会儿,十万突厥骑兵缓缓向后退去。 (本章完) 第561章 杨岌救驾 第561章 杨岌救驾 看着突厥人缓缓退去,便桥这头的几位重臣这才无声的松了口气,由是萧禹,更是不顾颜面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刚刚面对十多万突厥骑兵,虽然隔着一条便桥,但那种铁血骑兵方阵身上携带的无边杀气如有实质般的迎面扑过来的时候,他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胸口憋闷,头脑一片昏沉,几乎要晕死过去了。 双手更是死死的抓着马脖子后面鬃毛,双腿夹着马肚子,这才没有从马上跌落下来。 而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大家都是面面相觑,后怕不已,眼里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一放松下来,众人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原来是刚刚太过紧张,没有注意,现在突厥大军一退,这才感觉到。 几人再看看便桥桥头,单人独骑,身着金黄色铠甲,手持长朔,站在最前方,直面十多万大军而面色不瞬的李世民。众人都是钦佩的五体投地,果然是真龙血脉,不愧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铁血天子,几乎以一人之力,挡住了突厥十万铁骑啊! 而此刻的李世民也比众人好不了多少,目视突厥大军后撤,险些连手中的长朔都拿不稳,急忙背对着众人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气息稳住,看到突厥军队退远。 这才回过头来,勒马回到几名重臣之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报” 此时南岸的唐军这边急奔来一骑信使,信使冲至李世民马前滚落,满脸大汗,身上的军服破破烂烂,胳膊上还中了一刀,鲜血将半条臂膀都染成红色。 信使却没有在意,一脸焦急,几乎累得脱力,挣扎着起身扯着嗓子禀报:“皇上,程将军让我来报,罗艺尽起燕辽八万大军,往长安杀奔而来,请皇上早做安排。” “什么?” 刚刚风轻云谈,强装镇定的李世民脸色剧变,心里一颤,浑身一抖,顿时一个不稳,手中长朔失手掉到了地上。 李世民接之不及,也不再理会,顺势下了马,上前两步,表情狰狞的盯着信使,愤怒的吼道:“朕不是让他牵制做罗艺吗,他是怎么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信使不知道后面情况有变,两人顺着小道兼程赶往长安,中途还遇到小股突厥游骑,一人战死,另一人侥幸逃脱。到了长安后,得知皇上在渭水岸边对颉对恃,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但他牢记自己的使命,禀持着程咬金恶人先告状的意图解释道:“昨日早上,程将军大营的军士运粮回营,遭到罗艺的巡逻队抢夺,程将军带领骑兵前去索要,谁知道燕辽军直接出兵开战。” “程将军险险逃离,准备在塞中应敌,谁知罗艺大军没有去攻打营塞,直接点起所有军马,往长安方向开来。” 而刚刚看到皇上下马,几名重臣也跟着下来。 “哎呀,匹夫误国,我大唐危矣.” 此时房玄龄听到这里,神色一急,一手捂着胸口,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旁边的高士廉和陈叔达及时达扶住了他,房玄龄是知道长孙无忌去泾州配合杨岌干掉罗艺的。 此时听到罗艺大军来袭,以为杨岌失败,罗艺恼羞成怒,再加上程咬金的事情,是以尽起大军以前来报复,可赶在这个恳节儿上,要是和颉利合兵一处,大唐就真的完了。 也不知房玄龄是在骂杨岌还是程咬金,但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灰,知道这次就算李世民天神降世,也无法再起死回生。 “程咬金这个废物,为了一点点儿粮草,就给朕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人呢?”李世民没空去埋怨杨岌,只是恼怒程咬金,暴怒的置问道,此刻直想杀人。 “呃程将军?” “还不快说.” “是,皇上,程将军说,兵法有云,攻敌必救,围魏救赵,他去攻打安定城了。他说攻下安定城,罗艺军心必乱,他再率军衔尾追杀,我们前后夹击,罗艺必破矣!”报信的小卒被脸黑的像要吃人的李世民吓的一个哆嗦,连忙一口气说完。 “混帐.” 李世民气的一脚将小卒踢倒,神情悲愤的看着渭水北岸,此时他脑中一片绝望,似乎看到了刚刚撤走的突厥骑兵又杀了回来,和罗艺大军合为一处。 长安城沦陷在敌军铁蹄之下,生灵涂炭,百姓痛苦哀嚎的场景了。 难道自己的大唐梦,就因为这么点儿粮草就破灭了,李世民现在恨不得将程咬金千刀万刮,以解心头之恨。 此时房玄龄、萧禹、陈叔达、高士廉等人也是气急败坏,任他们智计百出,面对如此恶劣的局面,也无法可想。 “皇上,你看” 孙叔达指着渭水西边轰隆隆开过来一大片骑兵,马蹄踩着大地隆隆做响,旌旗招展,如一片洪流般往渭水北岸覆盖过来,虽是不如刚刚突厥的人马规模庞大,但看阵势也弱不了多少。 李世民和几位重臣此刻都是一脸绝望的看着开过来的骑军,想着是不是能用刚刚吓退颉利的办法,再将罗艺镇摄住?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骑兵犹如奔雷般的流淌过来,将刚刚突厥占据的地方给重新笼罩下来。“咦!” 房玄龄又是紧张又是惊喜的大声喊道:“皇上,你快看,来军打得是唐字战旗,是我们的人?” 李世民也是面色一震,双手紧握,神情严肃,一瞬一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大军。 骑兵铺天盖地的在渭水北岸排开,随后纷纷下马,数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声震天地,直冲霄汉的山呼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声浪席卷而来,竟一点儿不输刚刚颉利的突厥铁骑。 李世民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也是一阵发凉,随即心里一喜,神情大震,这是我的人马啊! 只见骑军中冲出两骑,一骑正是长孙无忌,另一骑有些陌生的将领,顶盔挂甲,威风凛凛的,正是燕辽军现在的统帅杨岌。 李世民心里一动,似有猜测 果然,骑将来到李世民面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罪将杨岌,护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此时长孙无忌也满脸喜悦的向一脸征询目光的李世民点了点头,李世民顿时大喜,上前一步,将杨岌搀起,紧紧抓着杨岌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杨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挽救了大唐,若非杨将军大军及时赶到,恐怕长安危矣!” 李世民现在也有些明白,刚刚颉利大军退去,估计就是得到了杨岌大军开来的消息,担心被围剿,这才匆匆离去。 这时,房玄龄也上前来将刚刚的情况一说,长孙无忌也暗暗后怕不已,还好来得及时。 若再晚一步,颉利冲过便桥,大唐就完了! 此时杨岌想到李言的叮嘱,再次跪伏于地上,诚慌诚恐的说道:“皇上,杨岌及泾州军民被罗艺逆贼所裹挟,对抗朝廷,实仍十恶不赦之大罪,泾州八万军马,向吾皇请罪。” 长孙无忌这才上前,恭声说道:“皇上,杨将军为顾大局,忍辱负重,卧心尝胆,终于在昨日寻得机会,手仞罗艺此僚,现已带领泾州八万大军,归顺朝庭,还望皇上宽佑。” 李世民一愣,这才明白,为何对面的几万大军向自己行此大礼。 “是啊,皇上!” 房玄龄一脸喜色的说道:“泾州军马造逆,皆是罗艺逆贼野心膨胀之故,和杨将军与诸将士们无关,还望皇上恕罪。” “是啊.” “杨将军和将士们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皇上,将士们还在向您请罪呢,快宽佑他们吧.” 萧禹、陈叔达、高士廉纷纷一脸期待的看向李世民,给李世民铺设台阶。 李世民神色一怔,先是将杨岌扶起,然后拉着杨岌上前,走到便桥之上,凝视片刻后,大声说道:“泾州军马,都是我大唐的军马,先前之事都是罗艺一人所为。杨岌将军已经奉旨将此僚诛杀,如今突厥大军压境,泾州军马救驾及时,有功无罪。” “众将士们,都起来吧!” “朕要感谢你们,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伱们拯救了长安数十万百姓,大唐上下,不会忘记你们的。” 泾州八万军马这才起身,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看着数万大军神情振奋的看着自己,拥戴着他们的皇帝,仿佛又找回了当初带领千军万马打江山的情形。 转过身,看着一脸紧张的杨岌,兴奋的拉着杨岌的手,说道:“将军随我进城,长安的军民都在盼望着将军呢?” 在李世民的带领下,一群人往长安城而去。 而李言怕跟随大军,会让李世民将杨岌和自己联想到一起,是以在之前已脱离大队,单独回到长安了。 等到候君集赶过来的时候,渭水岸边已经没有人了,而因为杨岌大军来的及时,候君集的飞虎军受创也没原剧中那么严重,只好在渭水南岸扎下营塞,自己也去宫里议事去了。 (本章完) 第562章 范兴是奸臣? 第562章 范兴是奸臣? 众人回到长安城太极宫的议政殿弘文殿里,李世民召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封德彝、萧禹、陈叔达、高士廉等朝中重臣商议军情,刚刚投诚的杨岌,还有范兴也是赫然在列。 没过一会儿,候君集也赶了过来。 开创贞观盛世的贤臣们济济一堂,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接下来应付突厥的策略。 现在罗艺已死,燕辽军已经平息,凭空多了八万大军,被牵制在泾州的程咬金几万军马也可以调回来,这样就等于多了十多万援军,大家的安全感一下高出很多。 李世民也给众臣解释了一下,之前杨岌偷偷向朝庭上奏,他派长孙无忌前去协助对付罗艺的事情,不少人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儿,看向杨岌的目光中也都多了几份赞赏。 纷纷夸奖起杨岌对朝庭和皇上的一片忠心! 可有人高兴有人怒,封德彝现在已经明白上次议政的时候,长孙无忌鬼鬼祟祟把众人打发走单独向皇上说的事情是什么了,想到自己私下的打算全都毁在长孙无忌手中,心里无比恼怒,却不敢对皇上发作。 看到站在后面角落里的范兴,对身边的几个同僚使了个眼色,当先站出来说道:“皇上,老臣要参一个人。” “哦,封大人要参谁啊?”李世民得了强摇,心情大定,也没注意到其它的,随口问道。 封德彝看了范兴一眼,冷着脸说道:“老臣要参核范兴,此人是奸臣,皇上不嫌弃其出身低微,抬举他参与朝政,可没想到他上次竟然尽馋言让皇上倾空府库以收买颉利,向颉俯首屈膝。” “身为臣子,本应殚精竭虑的报效皇上,但他却怂恿皇上,出这样鲜廉寡耻的主意,这可是要在历史上留下骂名的啊,臣请皇上治其谣言惑众,蛊惑君王之罪。” 几名和封德彝亲近,出身世家看犯兴不顺眼的人也跟着启奏道:“是啊,皇上,范兴简直不当人子.” “范兴是奸臣,臣等不屑与之为伍.” “.” 长孙无忌一急,不顾皇上还没有发言,站出来气愤的说道:“嚷什么,你们人多就有理了,也不想想当初是什么情况。范兴当时也是一心替朝庭考虑,当时皇上还不知道杨将军的一片忠心,更没有这泾州八万军马。” “情况危急,范兴出这样的计策不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为了保住我大唐的江山社稷,你们中不少人,不也觉得范兴的计策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现在时过境迁的,伱们又开始找后帐,这算什么.” 封德彝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连忙说道:“长孙大人此言差矣,当时老夫就斥责范兴,皇上也是十分的不满,当时还发了雷霆怒火,说宁可立着死,不愿跪着生,臣等们都被皇上的凛然正义所感动。也都抱定了和长安共存亡的死志,认为头可断,气节不能失。” “岂能赞同范兴奸臣的主意,你问问在坐的臣子,有谁认同他的建议了?” 呃. 封德彝老狡巨猾,这么一说,将本来想响应长孙无忌替范兴说两句话的人也不敢再发言了,不然恐怕会被扣上一个赞同范兴奴颜卑膝向颉利屈膝的帽子。 甚至连皇上的嘴都堵住了,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哑口无言,被封德彝的话给抗兑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隐晦的向李世民摇了摇头,现在城外还有突厥十十多万大军,内部团结十分重要。而且时过境迁,泾州军的投诚使得朝庭的情况也没有之前那么危急了,范兴的主意也就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了。 就连他们也不便出来替范兴求情,而还有一部份人出于维护世家的利益,也乐得看封德彝他们攻击范兴,隐隐打消皇上启用寒门的意图。 见此情形,李世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见两边抄成一团,本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开始心塞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封德彝他们不过是看范兴不顺眼,找个借口想将范兴挤出朝堂。 往深了来说,是怕自己这个皇帝开始重用庶族寒门的用人策略,尽而影响到千百年来形成的士族门阀在朝堂中的利益,虽然李世民对此也是忿忿不平。 但目前大敌当前,只能是暂时牺牲范兴,稳住这些老臣们。 李世民撇了站在最后角落里一脸怡然无悔坦荡神情的范兴一眼,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歉意,但还是硬着心肠,止住了长孙无忌说道:“诸位大臣们说的也有道理,范兴确实不该出这样的膄主意,朕宁死也不会向突厥低头的。” “但好在没有实行,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若是因为臣子出的主意不当,便因言获罪,那以后朝中就没人敢再献策了。” 见封德彝正想争辨,李世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断然说道:“不过,这也证明,范兴不适合参与朝堂议政,传朕旨意,迁范兴为绥州司马,待打退突厥后,即刻上任。” 呃. 封德彝一看,兵部郎中和绥州司马都是从五品,但兵部郎中是从五品上,绥州司马是从五品下,再加上长安和地方的巨大差距,范兴也算是被贬出去了,也就没有再争辨了。 而长孙无忌虽有些忿忿不平,但他也知道,皇上这其实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绥州地处边陲,又是重镇,突厥连年犯边,经常有仗可打,立功的机会很多。范兴水平在那里管着,要不了一两年,就能升任刺史,这等于明降暗升了。 看着封德彝他们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长孙无忌也有些气苦,看了看李世民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想到当下大军压境,皇上也着实为难。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范兴一人荣辱得失,在内部制造不和谐气氛了,也就怒气汹汹的退下了。 “臣叩谢皇恩!”范兴上前跪拜谢恩,然后在封德彝们的置疑目光下,退出了弘文殿。 而一边第一次参与大唐核心议政的杨岌,看着范兴因为一句话说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不但没罪,反而能救大唐于水火的主意,就被往日闻名遐迩享誉盛名的众臣们围攻。 最后,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连长孙大人出来维护都没用,生生的被踢出了朝堂,打发到了边疆。 朝争,党争,利益之争。 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党派倾轧,在杨岌这个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低级将领的武夫面前血淋淋的上演,给本来踌躇满意,因救驾及时被皇上看重,还有些自满得意的杨岌,兜头泼了一头冷水下来。 杨岌心中有些发颤,眼皮也在微微抖动,情不自禁的咽了几下,慢慢冷静下来,思考着李言的话。 他隐约知道,这是朝堂中世族和庶族的权力之争。 而说到底,他杨岌也是寒门出身,不过是后来娶了泾州豪族家的女儿,算是嫁接到世族身上了。 以前杨岌只是泾州之地的一个偏俾之将,如今机缘巧合,却登堂入室,坐在这弘文殿里,和大唐的皇帝国公元老们商议政事。一个罗艺他都觉得有些应付不了,现在朝中群雄争斗,更是让他心中胆怯。 归根到底,他杨岌肚子里的墨水不够,不足以参与这种程度的朝争,现在自己刚刚投诚,又‘挽救’大唐于危难,还率领着泾州八万大军,所以靠着皇上暂时的感激,众臣才能让他坐在这里。 可天长日久,自己这投机取巧的草包,早晚是要露馅儿的,等到再次再被打压下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起来的机会,论水平,杨岌觉得自己还不如刚刚被灰溜溜赶出的范兴,至少他想不出倾空府库退敌的主意。 现在杨岌算是深刻理解了李言昨天上午在起兵之前,最后对自己叮嘱的那一翻话的用意了,见到范兴黯然退场,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想到这些,杨岌再也坐不住了。 下定决心,站起身往李世民面前一跪:“皇上,臣有一事启奏,望皇上俯允!” 看到杨岌启奏,李世民摆了摆手,众臣安静下,李世民眼神温和的目光看着这个救驾及时的臣子,虽然他以前并没有见过杨岌,房玄龄也提醒过他,杨岌就是个投机份子。 但今天的及时救驾,以及八万泾州军在渭水的拥护,还是让他对这个看似耿直的汉子,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杨将军,快请起!” 李世民温言说道:“君前议事就是这样,吵吵嚷嚷的,有时候什么争得面红耳赤,但在坐的诸位都是我大唐最忠心的臣子。杨将军不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封德彝等人闻听此言,都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被皇上的认可感到很是欣慰。 往日如雷灌耳的名臣们此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目前可以决定形势的臣子,封德彝和萧禹等人更是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杨岌之前只是一个泾州军的副将,机缘巧合才取代罗艺,如今更是和德高望重的众人一起论政,大家瞧不上范兴,更看不起杨岌。 只是这小子现在手握八万雄兵,又刚刚立了救驾之功,若不是杨岌来得及时,大家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在颉利的铁蹄下哀嚎了,所以众人一时也没有人找杨岌的麻烦。 就是要干他,也要等朝庭之危解除了之后,剥掉军权再说。 封德彝知道,别看大家刚刚肆无忌惮的攻击范兴没事儿,若是敢将这一套现在用在杨岌身上,不说皇上,马上其他的重臣们都会蜂拥而上,把自己一脸的白须给扯掉的。 杨岌这才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以前燕辽军的帅印、兵符和李世民之前亲笔书写的诏书,一起放到李世民面前:“臣请辞去燕辽军统帅之职,请皇上允准。” 呃. 一石激起千层浪,弘文殿众臣被杨岌这突兀的一句话给惊得雅雀无声,落针可闻,众臣一脸面面相觑,都是惊愕得看着跪在中间的杨岌,就连李世民也不例外。 李世民心里疑惑,抬头看了看长孙无忌,但对方也是一脸的惊愕,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本章完) 第563章 杨将军可封亲王,镇河北幽燕之地? 第563章 杨将军可封亲王,镇河北幽燕之地? 坐在李世民身边首位,一向以智谋高深着称的房玄龄看到杨岌的反常举动,也是一愣,随后瞳孔一缩,眼神深深的看向杨岌。 房玄龄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看错了眼前的貌似莽夫的武将,没想到此人竟然有这样的心计,这分明是以退为进,表面上推辞,实际上是借此机会向朝庭索要更多的好处。 倒不是说朝庭不敢把杨岌怎么样,若是在平时,大可将其抓起来,就算泾州大军生乱,也可以慢慢平息。 但杨岌把握的时机刚刚好,泾州八万大军正屯兵渭水北岸,突厥大军也在三十里外扎营,对长安城虎视眈眈。不断的派出小队人马和大唐的军队在京畿之地撕杀,一旦大唐出现不支的情况,颉利马上会全军压上,攻破长安城。 而此时杨岌除掉了罗艺,昼夜兼程赶来长安救驾,从突厥十几万大军的虎口救下了皇上和长安城,泾州军功勋卓着,而杨岌功劳之大,更是整个天下人都知道。 在天下人眼里,杨岌不但是功臣,而且还是英雄,仅此一项,就能吃一辈子,怎么赏都不过。 在这种情冲下,若是朝庭和杨岌发生了冲突,或者是杨岌出了意外,不但城外的八万大军会一瞬间生变,而且天下人也都会对朝庭失望,会觉得朝庭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容不下忠臣。 因为杨岌以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要造反自可待在泾州坐看长安的大战,甚至于等长安城破再除掉罗艺,再携大军收拾残局。无论怎么着,都不用急着赶到京城从突厥大军手中救下皇上和京城,又孤身一人进宫面圣。 此时,只要杨岌出事,那肯定是朝庭嫉贤妒能,容不下忠臣。 大家会怎么看,会觉得在长安城岌岌可危的十万火急的关头,朝庭中竟然还在争权夺利,搞党派倾轧,天下人都会对朝庭失望的。 朝庭统治天下要靠人心向背,不是罗艺那种逆贼,以为军权在手就可以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 在此关头无论如何不能不能和杨岌发生任何冲突,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稳住杨岌,稳住泾州大军。 不然,大唐真的有倾覆之危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想到这一层,心里焦急无比,拼命的给李世民使着眼色。 而这时,众臣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个个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在坐重臣都是一个帝国千挑万选的精英,从低层走到朝庭核心,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个个都是才智高深,惊才绝艳之辈,只一念间,就拎清了轻重。也都是脸色大变,一脸惊慌的看着李世民,生怕李世民下一刻就勃然大怒,拂袖而起,忿然做色。 众臣生怕李世民一时脸上挂不住,犯刘邦面对韩信使者的错误,让杨岌瞧出来天子的不悦,那局变就要生出更多变数了,纷纷对李世民使着眼色。 就连一向最刁钻的封德彝也是屏住呼吸,老脸一片紧张,不敢乱说话。 李世民见到平时无论什么事都要争论的臣子们,竟然都是脸上大变,露出惊恐的神色,拼命的向自己使眼色,微微一愣,先是奇怪,随后略一思忖,顿时心里一凉。 本来高昂的兴致像是落到了冰窟窿里,混身打了一个冷颤,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很明显,在众人的提醒下,他也想到了汉高祖鸿沟对战楚霸王项羽遇难,向韩信求助,而韩信却派信使趁火打劫,求取假齐王的故事。 ‘腾’的一瞬间,李世民心中升起一股滔天的无名怒火,神色也是一片冰凉,表情凝重下来,做为帝王,被人卡着脖子,李世民顿时体会到了刘邦当时的愤怒。 但他没有像刘邦一个愤然作色,而是沉默了一阵后,看着放在眼前的一堆代表权力,可以调动八万雄兵的物件,略略沉吟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片温和的笑容,缓缓的问道:“将军这是何意,莫非是觉得朕的封赐不让将军满意?” 房玄龄此时也是顾不上君前奏对的礼节了,在旁边微微一笑,用尽可能善意的语气说道:“是啊,杨将军今日之举可以说挽救大唐江山社稷于倒悬,救驾之功,天日昭昭。” “如此大功,无论怎么赏赐都不为过,若是杨将军或者泾州军的将士们有什么想法,尽可说来。” “我相信无论是皇上,还是在坐的众臣们,都不会有什么异议的,我们会尽可能满足将士们的要求的。” 杜如晦重重的咳了两声,也是帮呛道:“是啊,杨将军,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杨将军之功,一定要重赏”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再难,也不能让将士们失望.” “杨将军之功,就是封王也不为过.” “臣看可以仿罗艺之例,将燕辽之地封给杨将军,封燕郡王,世袭惘替.” “什么啊?别乱说,杨将军是功臣,可不是罗艺那逆贼,臣看郡王小了,可以封亲王?” “而且燕辽之地也小了,以杨将军之才,可镇河北幽燕之地,臣建议皇上可以把河北之地一起封给杨将军,世代镇守?”“.” 众臣纷纷微笑的赞同,七嘴八舌的提议,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封德彝和固执的萧禹也是跟着附合,一脸的笑意。 “呃” “皇上误会了,臣臣是真心请辞的.” 杨岌见大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脸色一变,吓的一片煞白,连忙摆着双手,一脸着急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各各位大臣,末将决没有趁机要胁朝庭,索要好处的意思,你们别想差了啊!” “我” “不是.臣.” “呃,末将.” 杨岌急的满头大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时更是要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两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副将,是有想往上爬的想法。 功名利禄之心,谁没有啊? 但自己觉没有罗艺那样的胆子和野心,率领大军要胁朝庭的想法,你们这些人别往自己头上乱盖好不好,这才一会儿功夫,都裂土封王了,前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凉一天一夜了,伱们别害我成不成? 见到杨岌张口结舌,一脸慌乱的说不出话来,众人脸色一怔,难道你不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房玄龄一愣,仔细看了看杨岌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神情慌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莽夫,确实不像是敢威胁朝庭的样子,心里一突,莫非真是自己等人想差了。 于是试探的问道:“那杨将军,皇上封你的主帅之位,你为会什么要推辞?” 李世民看了看房玄龄,此时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看杨岌神情焦急的说不出话,急忙伸手止住了众臣,温言抚慰道:“将军不必着急,有什么话尽可以慢慢说,你先起来.” 说完就准备上前将杨岌搀扶起来. “不,这些话臣只有跪着才能说清楚,皇上还是让臣跪着说吧!” 李世民一愣,看到杨岌一脸坚定祈求的目光,只好退回到櫈子上,坐了下来:“那好,将军别着急,慢慢说,朕听着” 杨岌这才慢慢镇定下来,想着之前李言的叮嘱,边思索边想着:“皇上,臣有三项理由,所以不能接受皇上封赏。” “其一,臣擅杀朝庭副将赵慈皓,此前跟随罗艺对待朝庭,罪不可赦。” 话音刚落,李世民顿时将大手一摆,不在意的说道:“这件事情朕都已经查清楚了,赵慈皓是罗艺所杀,将军当时也是被罗艺所迫,罪不在将军。” “而且朕刚刚已在三军将士面前说过,此事都是罗艺一人之过,其余不再追究,朕金口御言,将军勿疑。” “谢皇上宽恕。” 杨岌磕了一个头,又说道:“臣昨日上午与程将军所部发生冲突,死伤多人,请皇上降罪。” “对了,此事之前在便桥,朕只是听了程咬金的信使说了一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和程咬金的大军发生冲突了?”李世民知道不将事情搞清楚,就无法安抚对方的心,耐着性子问道。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杨岌这才解释道:“臣与长孙大人在安定城内议定除掉罗艺后,长孙大人也叮嘱臣,长安危急,急需援兵,要尽快动手,除掉罗艺,然后率大军开赴京城,以解长安之危。” “事不疑迟,臣就决定在昨日上午动手,谁知臣正要动手之际,程将军忽然带兵攻打大营,罗艺愤怒的令骑兵出击,一面责骂朝庭失信,一面就准备以皇长子为质,尽起大军攻击长安。” 说到这里,殿内的大臣们都是脸色煞白,可想当时的情况危急,长孙无忌也是点了点头,示意杨岌并没有说慌。 “臣一看,若再迟疑就来不及了,于是在准备欠妥的时候,仓促带人进攻罗艺的中军帅帐。不过虽然当时情势非常凶险,好在赖皇上天威,经过一番撕杀,臣最终还是将罗艺及其党羽尽数斩杀。” “然后马上就叫停了进攻程将军的骑兵,因为长安城危机,所以臣也来不及去和程将军解释,就以皇上的圣旨号令三军,整顿大军起程,连夜开赴长安。” (本章完) 第564章 岁寒知松柏,国难见忠臣 第564章 岁寒知松柏,国难见忠臣 杨岌说到这里,解释道:“臣在路上,已经和长孙大人将此事调查清楚。原来是一队巡逻的士卒在回营的时在大营南面十里的一道溪水边,发现十多车无人看守的粮草,一时贪心,以为是谁丢弃在那里的,于是就拖回到营。” “谁知没过多久,程将军就带着五千骑兵,以燕辽军抢夺他粮草的名义向大营发起了攻击,臣事先也并不知晓此事,下面的人也未向上汇报,所以才发生了这件冲突。” “十数车无人看守的粮草?” 李民民听到这里明显的皱了皱眉头,心里疑窦纵生,封德彝萧禹陈叔达等众臣们,听到这里也是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是神情凝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粮草何其重要,怎么会有人把十数车军粮弃弃在燕辽军大营十里的地方,程咬金的营塞是在罗艺大营西南二十公里的飞云岭一带,就算运输粮草也是从泾水河南岸。 怎么会跑到北岸被泾州军一队巡逻的士卒给捡到? 忽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个念头涌上脑海,李世民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阴沉似水,神色严肃的质问道:“杨岌,你确定不是你们的人抢的?” “皇上,臣可以确定,当日巡逻的那队士卒,一共五十名一个都没少,也没有人受伤,现在还在渭水北岸的大营里,皇上可派人去查问,若有半点慌言,可治臣欺君之罪。” “昨日上午的冲突,是谁先发起的攻击?” “皇上,臣确定是程将军的骑兵先攻击我方大营的,冲突就发生在大军营塞南门,冲突很是突然,不然也不至于发生的时候,军营的骑兵来不及开出塞门,这一点儿,前营守塞的将士们都可以做证。” 呃. 李世民顿时脸色阴沉似水,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首席谋士房玄龄。 房玄龄和杜如晦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两人嗫嚅了一下,最终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而长孙无忌则是嘴角微微含笑,之前他追上杨岌的大军后,就问了这件事,搞清楚了这里面细节,由其是他在安定城外程咬金的身边看到了程怀亮,当时还疑惑兵荒马乱的,这小子不待在长安,怎么跑到了军中? 当时情况着急也没多想,后来追上杨岌后一问,顿时猜出了这里面的微妙,是以暗示杨岌可以将此事汇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好好给封德彝和长沙郡王上上眼药。 那样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算板上钉钉了。 他并没有将程咬金的意图说透,怕杨岌不敢卷入皇子们的争斗之中。 但长孙无忌哪能知道杨岌早就受李言妥托,要告程咬金一状。 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和房谋杜断都想到了这里面的微妙,于是嘴巴紧闭,不置一词,置身事外,只是略略瞟了一眼斜对面的一个老家伙。 而此刻坐在那边的封德彝则是有些坐立不安,他岂能不知道,程咬金和泾州大军的冲突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现在事情败露了,看到李世民一脸的愤怒。 封德彝脸色有些僵硬,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希望皇上不要注意到他身上。 李世民此时有些猜到,恐怕程咬金的怪异行为和朝中的皇子之争有些关职,虽然细节方面一时之间想不了那么透澈,但心里已然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次子想和长子争太子之位,自己也能理解。 实际上,李世民将两个儿子一起叫来,就是起了相互制衡的意思。 可次子如此落井下石,在这个紧要关头,冒着可能逼反罗艺的风险去借刀杀人,这就让李世民无法接受了。 身在权力中枢,争权夺利不可避免,就算向亲兄弟下刀,也情非得已,李世民也是这么过来的,虽然生气,但也不会过于奇怪。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在突厥大军压境,朝廷倒悬的时候,不惜一切后果的破坏大局,只为达成自己一已之小利。 这一点儿,李世民是万难接受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自己万乘之君,冒死前往便桥,稳住颉利,而自己的儿子却给拼命的给自己招惹敌人,生怕自己应付得过来了?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升起了万丈的怒火,再也端坐不住,起身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 但想到现在的时局危急,李世民有再多的火气也得往肚里咽,在这个关头,将皇子之间的争斗挑破,节外生枝,于大局不利。 只好将此事暂时押下,上前搀扶起杨岌,温言安慰道:“此事朕已知道了,那时候罗艺还未死,也是朕让程将军注意大军的动向,是想配合将军行事。” “恐将军有所闪失,想来是程将军试探一下内情吧?” “这件事和将军无关,反而是将军处事果断,这才将一场有可能的叛乱扼杀在萌芽之中,如此说来,将军又是一件大功啊!” 杨岌见目地达到,也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而是说起了第三个理由。“皇上,其实刚刚两个原由,还不是最重要的,臣最后要说的是,泾州这几万大军,长期在罗艺的带领和别有用心的经营下,已有渐渐脱离朝庭的意思了,这次罗艺造反,而泾州军上下跟随,就是一个端倪。” 杨岌诚恳的说道:“皇上,臣岌不过中人之姿,不比朝中李靖、李绩、尉迟恭、侯君集等久经战阵的沙场骁将。原本也只是泾州军的一个副将,最多也只是在主将的统领下带领一万多军马,已然是很吃力了。” “此次,罗艺为了对抗朝庭,拉笼臣,才升臣为副帅。” “之前长孙大人前来宣旨,为了稳住大军,臣迫不得已,才接受了皇上的任命和官职。现在臣已经将这迷途的八万大军带长安,交给皇上。那臣也就可以放心了,请皇上务必收回成命,以全臣岌之心愿!” 说完杨岌再次下拜! 呼. 弘文殿里的众人再次震惊,此时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长孙无忌,封德彝等老臣们无不动容,原以为此人只是一个乱世投机的小人,后来又猜想是个野心勃勃的乱世枭雄,没想到最后大家都看走眼了。 官场上的人,无不以追求更高的官职,掌握更大的权力为使命,而像杨岌这样,将功名利禄拱手相让,竟然有这番满腔报国的赤诚之心的人,不说没有,也是凤毛鳞角的。 此时,众人再看着那个跪在中间,身穿盔甲的将军,都是打内心里不自觉的起了一丝敬佩之心。 李世民更是感动莫然,上前一把抓起杨岌的大手,不容分说将杨岌拽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将军真国士也!” “皇上,其实臣是有自知之明。” 杨岌受到李世民这样的推祟,不但在内心里对李言极为佩服,而且还略略有些感动的说道:“皇上信任臣,委以重任,所以才将这八万大军交给臣。” “可臣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若是自不量力,贪心接了这份差使,不但会害了自己,害了朝庭,最终也会害了这几万将士。” “所以,皇上,值此国难当头之际,皇上正应该将这些饱战之士交给李靖,尉迟恭,候君集,张公谨那样的大将之才率领,这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的作用。” “皇上不可因臣个人的得失,而置天下安危于不顾,还请皇上成全微臣吧?” 杨岌此时的一番表态,不但让李世民感动莫名,更让满殿的重臣们钦佩不已,此时再也没有人小看站在殿中的那位走了狗屎运的将军了,反而都有些自惭。 房玄龄更是脸色通红,觉得自己凭借着史部的一些档案记载,未加接触,就以小心之心度这样一位忠义无双的将军之心,刚刚更是差点误导了皇上,心里愧疚难当。 “岁寒知松柏,国难见忠臣啊!” 李世民感慨的伸手拍了拍杨岌的肩膀,然后转过身说道:“即然如此,朕就接受将军的建议。” “杨岌听旨!” 杨岌连忙跪听道:“臣接旨!” 李世民断然说道:“杨岌救驾有功,朕即刻任命你为左千牛卫大将军,镇军大将军,爵封泾国公。” “并在皇城东面的崇仁坊赐国公宅邸一座,以示嘉奖!” 众人一愣,纷纷露出惊愕之色,这里面千牛卫大将军是正式职官,正三品的十六卫大将军之一,镇军大将军是从二品的武散官,而泾国公更是从一品的爵位。 这里面千牛卫大将军品阶最低,含金量最高! 唐继隋制,在军事管理上,实行的是府兵制,这是一种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上的兵农和一、寓兵于农的制度。 在天下各地设置军府若干,府兵由各地军府从所在州县的农民中挑选,年二十入役、六十免役,平时在家生产、农闲训练。此外,府兵还要到京师番上,就是轮流到京畿之地戍卫,以加强对京师的认同感。 但是军府只是管理府兵的户籍和日常训练,既不能统领番上的府兵,更没有战时指挥权。番上府兵,由十六卫大将军临时统领;战时调动指挥权,在皇帝选派的行军元帅手中。 (本章完) 第565章 泾国公,千年卫大将军 第565章 泾国公,千年卫大将军 唐朝的卫府制,就是以卫统府。 十六卫,既是卫戍京师的禁兵,又是统领天下府兵的领导机构。 唐朝十六卫遥领天下六七百个地方折冲军府,居中御外,卫戍京师,是府兵和禁军的合一。 但最重要的是,十六卫大将军对天下军府只是遥领,并不具备真正的战时指挥权。 战时,由皇帝临时派行军大元帅为最高指挥官。 军府、地方州县长官、十六卫和行军大元帅互相制约,没有人能够单独控制军队。这样一来,虽然天下府兵驻地分散,仍然是皇帝能够直接控制的朝庭军队! 唐朝禁卫军有南衙,北衙之分。 用通俗的观点来说,南衙诸卫是朝庭的军队,接受皇帝和宰相府的共同领导,是整个大唐的,因宰相办公处设在皇宫南面,故称南衙。 而北衙禁军,由皇帝供养和指挥,是皇帝的私人军队,禁军总部设在皇宫北面,故称北衙。 南衙禁军分为十六卫,其中分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 合称南衙十六卫。 各卫最高统帅均为正三品的大将军,下设将军,中郎将,长史,参军等大小将校。 其中前十二卫分别统领天下近七百个地方折冲外府兵及部份中央内府,其中左右卫最为重要,每卫都统领着亲卫,勋卫,翊卫等中央的三卫五府,一府就是近五千人,最高统领是正四品下的中郎将。 所谓的府,其实和亮剑中的团差不多,只是地方折冲府,分上中下三个层级,一府人数在八百到一千二百人左右,而中央的内府更像李云龙的加强团,一府人数满额都在近五千人。 而十六卫的各卫大将军,就像那个戴眼镜的师长,统领着众多像李云龙、丁伟、孔捷这样的中郎将们。 其他十卫只有翊卫府简称翊府,没有亲卫府和勋卫府。这些供卫京师的中央内府军卒是固定的,不用像外府兵一样地方中央轮流跑。 最后四卫,左右监门卫掌长安城诸门门禁,左右千牛卫统率千牛备身等为皇帝的御刀宿卫侍从、仪卫。 掌执御刀宿卫侍从,就是皇帝的贴身侍从护卫,大概相当于后世的朝庭中枢警卫团。 既然是警卫团,那么人员的挑选自然非常严格,除了政治过硬,个人武艺,军事素养自然也是从天下各地军中挑选的顶尖高手。 不过由于从事的是警卫任务,注定了千牛卫的人数并不会太多,也不固定,而目前大约一卫在两三千人左右。左右千牛卫大将军就相当于警卫一团、二团团长,千牛卫的职责决定了千牛卫大将军必然是皇帝亲信之人,带兵不多,职责重大。 权力不大,地位很高。 但是,在千牛卫大将军前如果加上“检校”两个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就是相当于代理,很多宗室功臣,皇帝为表章其功,都会加上这么一个名头。 检校千牛卫大将军,相当于享受一种高等级别的待遇,并不实际掌警卫团。 爵位、散官、宅邸什么的,大家都不在乎,可皇上直接实封了杨岌十六卫的大将军,还是非常重要的护卫御驾的千牛卫大将军,要知道这个职位可是贴身护卫皇上晓行夜宿的,非亲信不可为之。 想那罗艺原来麾下统领着五万泾州军,但那是在地方上,到了长安城的地面上,也只能带少量的贴身护卫,到了宫中觐见皇上,更是一个人都带不了。 而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做为高级武将职位,在朝堂中也名列朝班,同样可以对朝政发表意见,参与国事。 尉迟敬德的右卫大将军不但统领着数量不菲的番上外府兵,还有近两万五的固定中央内府军镇守京畿,平时就驻扎在城南的大营中,但没有皇帝的旨意却不敢将一兵一卒开至长安城。 原剧中左屯卫兵哗变,安康公主擅自调动城外的十六卫军进城平乱救驾,又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其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剧中,若不是安康是皇上十分宠爱的公主,又是个女姓。 这事别说放在李恪李泰身上,就是李承乾身上,基本上也是后患无穷的。 不然为什么李承乾自己选择带着东宫六率的人去护驾,而不是以太子之尊去城外搬兵;若真的李承乾去,一定是一个兵都调不动,而且领兵大将们也不敢听命,不然太子和将领们都完蛋了,哪怕是救驾,是出于好意。 所以李世民神色极为严肃,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十六卫军的将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稍有政治头脑的人就知道,影视剧想表达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李世民言外之意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好大的狗胆,没有朕的圣旨,伱们竟然敢将几万兵马开进长安城? 今日听着公主几句话,你们就敢擅自调大军进城,那以后还会不会听着某个皇子的蛊惑,以救驾的名义来刺驾,甚至于领兵大将一声令下就能调动三军?这决对是比左屯卫军哗变更加严重的事情。 大军调动,朝庭有制度,由其还是开进长安城,决计要有皇上的圣旨,兵符,甚至还有要宰相府里的政令,多道手续配合。而且军中还要有一整套的程序来验证,多个部门的将领一致同意,每道程序符合,才能调动。不是哪一个人发句话,就能搞定的。 汉武帝在甘泉宫休养,卫青得知匈奴从山中小道偷袭,急切之下带领大军无令去救驾,就是犯了君王大忌,哪怕是好意,是忠心,也被刘彻卸了兵权,就是这个道理。 京城的禁军,护卫京畿,不奉圣旨决不能动,更不用说进城了,哪怕长安城乱成一团,眼睁睁看着化为一团灰烬,也不能擅动一兵一卒。 至于你说你好心救驾,你认为皇上有需要? 不好意思,皇上的处境是否危急,是否需要援助,要不要调兵,调多少,这个判断在皇上,决不能在其他人手中。 不然,就是天大的灾难。 皇帝是从承庆殿里得知消息赶到左屯卫军的,如果需要调兵入城平乱,他自成不会调啊?写封圣旨,派马宣良出城,难道会比安康自己去,在效率上要低很多吗? 所以,此事过后,十六卫军高层决计要进行大清洗,同意调军,领兵入城的一连串的高层将领们要跟着倒霉,基本上未来是不会再有领兵的机会,皇上仁意一些的,调为文职,或者边地,削职为民都有可能。 心狠一些的,杀机敬猴,无数人头落地,以维护皇帝权威,也是等闲。 现在能想到安康多坑人了吧? 坑了十六卫军不说,还指着慕一宽对皇上说:‘他还带儿臣赚开城门’,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了吗? 估计李世民当时心里都要疯了,你在左屯卫军哗变的时候,当着皇帝的面,在皇帝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保护他镇实京畿的十六卫军调到了城里,并且告诉他,他的城门被一个商人赚开了? 这皇帝能活到今天,也是幸运,太没有安全感了吧 由此可以想见,统率手下两三千人在皇帝身边转悠的左千牛卫大将军是何等的重要,几乎可以掌握皇帝的性命,一个帝国的心脏在他的守卫之下。 可以这么说,右卫大将军对于国家来说重要,而千牛卫大将军对皇帝来说重要,要说谁更重要一些,他们的区别在于国家和皇帝的区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你可以说国家更说重,但也有人说皇帝更重要。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重要,所以居这个职位的将领要三个条件齐备才可以。 首先,皇帝的绝对信任自然是最基础的。 其次,此职位只干一件事儿,就是保护皇上,不参与御前议政,更不能像尉迟恭、侯君集那样堂而遑之的站在朝堂中参与朝政,发表意见。 第三,不能与朝堂中任何政治派别的势力有关系,亲王们就更是得敬而远之了。 以保证这个职位的将领除了皇帝之外,不能有任何政治立场和倾向,更不能涉及到任何权力之争当中,确保其超然的地位,以免卷入权力争斗当中,患得患失,最后危胁到皇帝的安全。 通俗来说,就是居高位、掌重权、拿厚禄,却不用做事,即然不用做事,当然也不会犯错。 不会犯错,自然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得不说,在交通、信息、武器、科技都十分落后的古代,将权力运行给发挥到了极致,各种制约平衡的方式都考虑到了。古代没有高科技,只能靠人心来统治,上层对于人心和形势的揣摩和运用,真不是盖的。 科技武器看现代,但要论到对人心人性的了解和运用,还是古代称雄。 实际上这类的职位,也就是给那些皇上信任,但又能力不高的人,一般都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亲信,也算是一种宠幸,代表了皇帝对其的恩遇,依仗的也不是个人才能。 反而才能越高,志向越高的人,越是干不了这个位置。 其实这个职位很适合杨岌这种忠诚耿耿,但又没什么出色领军之材的废物,而且相当于皇帝的私人职位,并不影响到朝中的权力格局,所以在弘文殿的诸位重臣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事实上和普通百姓想的不一样的是,在古代,不管任何势力的上层,大到一个朝庭,小到一个地方豪强力量,都拥有大量依朝庭律法设置,由制度保证的很多适合各种各样情况的位置,不一定都是必须要为百姓服务,治国理政能力出类拔萃的人才。 依血缘、关系、忠诚等领域上位的人,大有人在,历朝历代,域内域内各方势力,皆是如此。 当然了,这个比例要掌握合适,为朝庭出力的人才是主流,还是占了大部份,正是因为这部份人对朝庭的付出,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才能保证另外一些‘闲散人士’安然享受高等待遇。 若是比例失衡,朝庭就会陷入冗员庸肿的状态,影响到朝庭的健康运转,要是多到占据大部份的职位,结果可想而知了。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封建社会的朝代就是如此,按理来说,皇帝的皇后和妃子们,凭什么可以住在皇宫,享受超然地位和朝庭财富上的供养;皇帝的儿女们凭什么可以当王爷公主,起居八坐,前呼后拥的,侍女仆人一大堆的,所以才叫家天下。 甚至朝庭上的臣子们,身边也围拢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人物,甚至有很多在李言看来,除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外,一无是处的小人们。 (本章完) 第566章 杨岌的震憾 第566章 杨岌的震憾 李言以前也是不忿为什么有些皇帝和权臣身边的重要职位,明明不学无术,是个草包,却身居高位。但在封建社会的权力高层生活久了,李言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位置上,非但不能用人才,反而一定要用废物。 为什么呢? 人才自有依仗,傲骨睁睁,人家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凭什么要像狗一样忠诚于你。但废物就不同了,就是因为他什么也不会,只能靠上位者特殊的恩宠才能立足,所以他只能什么也不顾,一心忠于主上。 而且这些人一旦身居高位,也同样会任用一些和自己同样属性,甚至比自己更无能的废物,以保证证下面的人不会看不起自己,更不会取自己而代之。 抛开纯粹的鄙视偏见不谈,而这样的用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生存的法则上考虑,越无能废物的人,忠诚度越高,而高度的忠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层面的稀缺素养;而越有真才实学的人,反而忠诚度也越底,就算是忠也是忠于国家和百姓,而不是对于皇帝权臣私人们的拥戴。 明末崇祯煤山自尽,满朝公卿,饱学之士,却只有一个王承恩陪着崇祯上吊,太监做到这份儿上,也是值得普世价值所尊重的。 所以古人才说,天无绝人之路! 可见废物一样有生存的资格,甚至在往名利富贵权力高层攀爬和十年寒窗苦渎的人的机会是均等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十分落后愚昧的的封建体制下的古代才会存在的陋习,是需要唾弃鄙夷的,和李言所来的现代化二十一世纪截然不同。 李言来的时代,已经是政通人和,人民思想进步的先进时代,海清河晏,万世太平,人人生活的都很幸福,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弘文殿的众臣们见李世民豪不犹豫的就将千牛卫大将军一职给了杨岌,人人都是一脸的愕然。 他们想的是,皇上才见杨岌第一面,就如此信任吗? 不过大家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连八万军马都不在乎的人,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反正在座的重臣们知道,若是他们处在杨岌的位置上,又在这种风云际会的时机,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运作的好,割据一方,问题不大,时机真的合适,就是问鼎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般来说,做臣子的是希望靠近皇上,给皇上鞍前马后。 可牵马坠蹬不是目地,那只是为了获得皇上好感和信任的一种路径,最终还是期望外放出去,封疆一方。而已经做到泾州军统帅的杨岌,在‘这么好的时机下’却放弃这一切,主动给皇上做一个跑腿的角色,确实是少见。 而且皇上爵位封普通臣子含金量最高的国公,没有拿什么郡王的名头出来糊弄人,可见是真心实意,而非权谊之策。 众臣这时看着杨岌情不自禁露出欣喜的憨厚样子,也都认为,杨岌确实是没什么野心。再加上杨岌出身泾州地方官职,与朝中文武世家都没有太深的渊源,也不属于任何派系,以前的主帅罗艺已经凉了。 皇上之前任命其为燕国公,燕辽军统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安抚,杨岌长不了。 可现在杨岌不但手仞罗艺,而且还在突厥和皇上对恃的时候,率兵救了皇上一命,现在又主动交出兵权,三样功劳,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压服众人。 和朝中那些老将们一同封为国公,无论其忠诚还是功劳,没有任何人觉得杨岌配不上。 若说这样的人都不是忠臣,那谁也不敢说自己是忠诚了,若说这样大的功劳都不能封国公,那谁也封不了国公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李世民还有另一层意思,在这个风雨飘摇,突厥大军压境,南方不少野心家造李世民反的时候。杨岌的这种行为,更显一个忠诚之士忠于朝庭的可贵,若这样的人都得不到重用,那那些造反的人,就更有理由反对了。 站在中间摇摆不定的人,更会对朝庭失望。 其实杨岌的真实才能,在坐的阴比重臣们心里都有数,只是碍于其功劳太大,暂时安抚,都想着等突厥兵退后,再慢慢收拾。但现在却不能做,总不能人家手仞叛贼,带兵勤王救驾,朝庭非但不奖赏,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将人家剥的干干净净的吧? 别说李世民不会这么做,就算他想这么做,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会阻止,收拾杨岌也是以后天下太平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干这种失人心的事情。 可杨岌自己主动承认能力不及,要交出军权,让皇上任意调配,给更有本事的人使用,那就不一样了。这更说明其是发自内心的,对朝庭是忠心不二的。 李世民在瞬息之间,想透了这里面的关窍,也确实是感动于杨岌的忠诚。想到杨岌的‘中人之姿’,李世民这才任命了即能显示自己的信任和重视,又能体现杨岌功劳的十六卫中的左千牛卫大将军一职。 或许也有之前算计‘老实人’的愧疚的补偿吧! 这个任命一听,就知道李世民是真心的,再是愚鲁之辈,也曾经做过副将的人,做个贴身保镖,带着两三千人的禁卫军,不参与朝中决策总是没问题的吧? 杨岌此时心里已掀起了巨浪,当时李言给自己分析的时候,说自己最起码能做一个十六卫的大将军,若是能做到千牛卫或者监门卫的将军那真是烧高香了。 没想到这一番做作下来,皇上竟然真的认命自己做千牛卫的将军,还是主要负责人的大将军,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皇上,臣不过一介外将,而且之前还.”杨岌连忙压下心中欢喜,装做一脸的慌恐,正准备推辞一番。可这副神情,在坐的众臣们谁不是精明的主儿,早就看出来杨岌心里千般乐意,却还强装谦恭,假装推辞。 这和之前的推辞泾州军主帅不同,只是按照朝庭规矩的礼貌而已,众人也都是会心的一笑。 杨岌刚刚一闪而逝的惊喜神情,自然瞒不过李世明的眼睛。 李世民见状更是满意,自己解决了叛逆,得到了八万雄兵,又竖立了一个忠义的典型,还得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而且杨岌对这样的安排还非常满意,可谓皆大欢喜。 此时就连李世民这样的枭雄,也没有再怀疑杨岌的一番拳拳报效之心,任他再聪明也想不到,眼前三十多岁的‘封疆大吏’,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投靠了年仅十岁去罗艺军中做人质的‘懦弱’长子李承乾。 两人在草料仓库的临时监牢里就定下了唐朝版的奇货可居。 看到杨岌的故做谦让,李世民断然说道:“将军忠义,可为天下之表率。即然将军辞去燕辽军统帅之位,这千牛卫大将军之位,就不要再推辞了。” “不然,朕何以对功臣交待,又何以让更多的将士们学习将军之忠义!” 此时李世民真的极为欣赏和喜爱这个因为第一次面圣,又发出了一些误会而导致略有些拘谨的汉子,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要是天下的将领们都像杨岌一样,不贪权不恋权,一心为公,那自己何愁天下不定。 还怕什么北方突厥啊? 所以李世民要给够杨岌尊荣,为以为天下为将者榜样众臣之楷模! “是啊,杨将军!” 长孙无忌更是笑呵呵的出面劝说道:“你的谦让之德,我们大家都知道,可是你也要为皇上想一想,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若是不加赏赐,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你以前再怎么也做过统领一万多人的副将,此时连两三千人就带不了了吗?只要禀持着一颗为皇上的效忠之心,那么这个位置,你就一定能干好,不负皇上之所托。” 几人这么一番姿态下来,就连原本想拦一拦的封德彝、萧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杨岌见状也只好顺理成章接受下来,实际上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平静,心里充满了震憾,真是妖孽啊! 一切都不出乎李承乾的预料,仿佛将皇上的心都给摸透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工于心计 呃.不是 是足智多谋,又是皇上嫡长子,看来当太子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想以以后顺利接掌帝位也不是太难,杨岌想到,自己将成为未来皇帝的岳仗,心里更加激动了。 而有了这番经历,自己也从罗艺的阴影中彻底摆脱了出来,以后也不担心要参与政事露怯了,国公的爵位,也足以让自己一举和那些秦王府的旧将们可以相提并论了,千牛卫大将军更是让自己成为皇上的亲信。 想想这些,失去的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八万军马,实在是不值一提。 想当初,李承乾劝说的时候,杨岌还有些不乐意,现在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不知天下之大! “杨岌,你来给我们介绍一下,泾州那八万军万的真实情况和实际战力如何?” 听到皇上动问,此时的杨岌再也没有刚刚的拘谨约束和坐立不安,在朝堂上找到了属于自己合适的位置,再也不用担心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了,只要牢牢守住这个位置上,未来终有为李承乾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自己的女儿,也终有为皇家诞下血脉的机会。 于是,杨岌忙打迭起精神说道:“皇上,泾州本就是突厥南下的咽喉要道,北面更要防御梁师都的骚扰,再加上在罗艺别有用心之下,在泾州的军队上更是了一番实实在在的大功夫。” “泾州原本的五万人中,其中三万骑兵都是骁勇的悍卒,久经战阵,拉出来马上就能投入作战。” “大家都知道,罗艺以前在幽州的时候就是以练骑兵称雄的,他在这三万骑兵身上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在装具齐全的情况下,就是冲击两倍数量的突厥骑兵,也不在话下。” “至于裹挟的三万青壮,其实也是属于泾州的城防序列,平时更是轮流到北地参加戍边,经常上战场的,战力也能抵得上内部的常规府兵。” 最后杨岌断然说道:“所以,泾州这八万军队,足员足额,实力强横,战力彪悍。如果指挥得好,在平原上列阵,足以挡住突厥十万骑兵的冲击而不崩溃。若是在有城墙的守卫之下,可以在二三十万突厥铁骑的轮番攻击下,保证城池固若金汤。”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神情振奋,大受鼓舞。 “哈哈哈” 李世民更是舒了一口气,爽朗的一笑,神色轻松的调侃道:“这么说来,罗艺也不算完全是麻烦,至少他为我们留下了这么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阵,打败颉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啊,哈哈哈” (本章完) 第2024章 元旦快乐! 2024元旦快乐! 亲爱的各位书友们,大家好! 岁翻新历春风劲,运值龙年气象新! 伴随着新年到来的喜悦,满怀着对明天的憧憬,我们告别了不平凡的2023,迎来了充满希望的2024年,值此辞旧迎新之际,请允许作者打一套刚刚学会的绝世武功,祝大家: 龙飞凤舞、龙凤呈祥、龙姿凤表、龙雏凤种、龙雕凤咀、龙行虎步、龙腾虎跃、龙盘虎踞、龙精虎猛、卧虎藏龙、龙马精神、龙德在田、打凤捞龙、乘龙配凤、雕龙画凤、二龙戏珠、神龙摆尾、飞龙在天! 降龙十八掌,打完收功 能看到这里的书友们,都是对作者十分支持的朋友,无论过往的人生是风调雨顺,春风得意,还是遇到磨难,历经考验,都祝福书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迎来人生的大运,飞黄腾达。 天道昭昭,地道煌煌! 书友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过去的一年是不容易的一年,无论你当下处在什么样的处境,都有翻身走向辉煌的机会,前期越是历经磋磨,久经磨难,后期越是厚积勃发,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希望新的一年里,各位书友们心想事成,一帆风顺,人生得意。 最后,石头衷心的感谢那些从一开始就追渎到现在的书友们,石头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认识你们,但却是伱们契而不舍的支持,才让这本书走到了现在,也能让后来的书友们能看到后来的故事。 天知道,中间有多少次石头遇到困难,都想过放弃。 是你们用一张张票和订阅,鼓励这本书走到了现在,你们都是像常何那样的自己人,功勋卓着却不为人知,石头要紧着先感谢别人,将你们放到最后,但石头对你们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石头不祝你们龙飞九五,高居九重,获得多少大富大贵。 只愿你们天冷有衣穿,心寒有人暖,一生有良人相伴,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到白头。 像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平平凡凡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到百岁寿诞儿孙绕膝的那一天,看着满堂闹腾,爬到自己身上,伸着小手,揪着自己雪白胡须咯咯直笑的顽童,感慨一声。 此生无悔!作者的状态,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所以有时候看着还行,但有时候就有些啰嗦和拖遢,还要请书友们多包容,要是实在忍耐不了,可以在评论区里骂一骂,发泄一下。 石头都虚心接受,前面杨岌的铺垫是在之前的无间道未完结之后就想好的,所以比较顺畅。 后面一阶段的精彩剧情,经过这段时间的过渡,石头已经完全扎了进来,心神都沉入到了剧中世界,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对原剧的开发和发展也已经列出了大纲,后面就能一一辅排开来。 雍正王朝石头看的时间很早,所以后来只看了几遍,就开始动笔。 无间道三部剧,石头看了十多遍,后来边看边写,石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三五十遍是有的,最开始对港岛的实情不了解,后来在书友们的提醒下,也看不了少港综,慢慢沉了下去,后来才展开到四百章的。 而贞观长歌在一开始,石头就看了七八遍,要知道贞观长歌有八十多集,石头又要赶进度,实在是没有时间空出一两个月让石头像无间道那样一天十几遍的揣摩,后面的只能是边看边写了。 而且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连新旧唐书都翻过了,对唐时期的官僚体制和军政两方面的领域都了解的比较多,一般写隋唐的都侧重于门阀士族和这一时期的名臣武将,辅助底层的主角打天下的故事。 那种想必书友们也看得很多了,石头这次会别开生面的选择从从另一个视角展开,门阀士族和名将们当然也有,但不是重要的方面,重要的还是围绕着贞观长歌这部剧的主线展开,和那种大规模的颠倒乾坤会有区别。 毕竟那一种从一个角落开始发展,一路收揽名将打地盘,再到最后一统天下,搞个几百万字都不在话下,实在是太长了,所以石选择轻松一些的,抓住李承乾这一条线展开,收发自如。 请书友们不要走开,继续欣赏! :) (本章完) 2024元旦快乐! 亲爱的各位书友们,大家好! 岁翻新历春风劲,运值龙年气象新! 伴随着新年到来的喜悦,满怀着对明天的憧憬,我们告别了不平凡的2023,迎来了充满希望的2024年,值此辞旧迎新之际,请允许作者打一套刚刚学会的绝世武功,祝大家: 龙飞凤舞、龙凤呈祥、龙姿凤表、龙雏凤种、龙雕凤咀、龙行虎步、龙腾虎跃、龙盘虎踞、龙精虎猛、卧虎藏龙、龙马精神、龙德在田、打凤捞龙、乘龙配凤、雕龙画凤、二龙戏珠、神龙摆尾、飞龙在天! 降龙十八掌,打完收功 能看到这里的书友们,都是对作者十分支持的朋友,无论过往的人生是风调雨顺,春风得意,还是遇到磨难,历经考验,都祝福书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迎来人生的大运,飞黄腾达。 天道昭昭,地道煌煌! 书友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过去的一年是不容易的一年,无论你当下处在什么样的处境,都有翻身走向辉煌的机会,前期越是历经磋磨,久经磨难,后期越是厚积勃发,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希望新的一年里,各位书友们心想事成,一帆风顺,人生得意。 最后,石头衷心的感谢那些从一开始就追渎到现在的书友们,石头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认识你们,但却是伱们契而不舍的支持,才让这本书走到了现在,也能让后来的书友们能看到后来的故事。 天知道,中间有多少次石头遇到困难,都想过放弃。 是你们用一张张票和订阅,鼓励这本书走到了现在,你们都是像常何那样的自己人,功勋卓着却不为人知,石头要紧着先感谢别人,将你们放到最后,但石头对你们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石头不祝你们龙飞九五,高居九重,获得多少大富大贵。 只愿你们天冷有衣穿,心寒有人暖,一生有良人相伴,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到白头。 像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平平凡凡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到百岁寿诞儿孙绕膝的那一天,看着满堂闹腾,爬到自己身上,伸着小手,揪着自己雪白胡须咯咯直笑的顽童,感慨一声。 此生无悔!作者的状态,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所以有时候看着还行,但有时候就有些啰嗦和拖遢,还要请书友们多包容,要是实在忍耐不了,可以在评论区里骂一骂,发泄一下。 石头都虚心接受,前面杨岌的铺垫是在之前的无间道未完结之后就想好的,所以比较顺畅。 后面一阶段的精彩剧情,经过这段时间的过渡,石头已经完全扎了进来,心神都沉入到了剧中世界,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对原剧的开发和发展也已经列出了大纲,后面就能一一辅排开来。 雍正王朝石头看的时间很早,所以后来只看了几遍,就开始动笔。 无间道三部剧,石头看了十多遍,后来边看边写,石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三五十遍是有的,最开始对港岛的实情不了解,后来在书友们的提醒下,也看不了少港综,慢慢沉了下去,后来才展开到四百章的。 而贞观长歌在一开始,石头就看了七八遍,要知道贞观长歌有八十多集,石头又要赶进度,实在是没有时间空出一两个月让石头像无间道那样一天十几遍的揣摩,后面的只能是边看边写了。 而且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连新旧唐书都翻过了,对唐时期的官僚体制和军政两方面的领域都了解的比较多,一般写隋唐的都侧重于门阀士族和这一时期的名臣武将,辅助底层的主角打天下的故事。 那种想必书友们也看得很多了,石头这次会别开生面的选择从从另一个视角展开,门阀士族和名将们当然也有,但不是重要的方面,重要的还是围绕着贞观长歌这部剧的主线展开,和那种大规模的颠倒乾坤会有区别。 毕竟那一种从一个角落开始发展,一路收揽名将打地盘,再到最后一统天下,搞个几百万字都不在话下,实在是太长了,所以石选择轻松一些的,抓住李承乾这一条线展开,收发自如。 请书友们不要走开,继续欣赏! :) (本章完) 第567章 不要脸的中山郡王 第567章 不要脸的中山郡王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众臣也都是轰然大笑,再也没有之前的压抑和沉重了,殿中气氛也轻松起来。 李世民再度欣赏的看了一眼杨岌,这是自己的福将啊! “有了这支军队,再调回程咬金的三万人马,再加上长安城原有的十万军士,那么朕在这京畿之地,也有了二十多万人,就不差颉利多少了。而且颉利远道而来,师老兵疲,而朕的军队却可以以逸待劳,依托坚城,颉利想攻下长安,那是做梦!” 给众人鼓舞了一下士气,看到坐在末尾的候君集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李世民不在犹豫,说道:“将泾州来的五万步兵在渭水北岸建立坚固的营塞,用来守卫长安城池,另外三万骑兵” “侯君集” 侯君集大喜,神情振奋的上前抱拳应诺道:“末将在,谨尊皇上吩咐!” “朕命你将这三万骑兵,和飞虎军合为一处,组成五万骑兵军团,在左翼战场,循机歼灭突厥来犯之敌,和右翼的李靖大军,成犄角之势,相互呼应,防护长安的两翼,再配合渭水北岸的守卫营塞,争取让突厥军队不得越过渭水。” 侯君集轰然应道:“是皇上,臣以项上人头保证,只要臣还有一口气,一定不让突厥人越雷池一步!” “不过你要记着” 李世民神情严肃的叮嘱道:“泾州军是我大唐的军队,而且还是有功之卒,你要爱之如一。更要考虑到之前罗艺留下来的影响,照顾好这些军士们的特殊情绪,不要搞什么区别对待,让泾州军士心生怨怼。” “杨将军将这支劲旅交给朝庭,朕又把他们交给伱,若出了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是,皇上!” 侯君集说完,略有些踌躇说道:“皇上,可不可以让杨将军随臣一起去一趟,这样也便于顺利交接。” 杨岌连忙站出来请示:“皇上,臣愿前往,给泾州军士们做好安抚工作,让他们跟随侯将军,杀敌报国!”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二位将军了” 随后杨岌和侯君集退出了承庆殿,留下一干重臣继续讨论国事! 而长安城西边的一条小道上,过了新平,进入京畿道的范围之后,李言就让在马厩里被饿的半死的常胜驾着去时的马车,载着新收的侍女文君两人,在一队泾州军士的护卫下,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李言看着常胜这个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脸色憔悴,瘦骨嶙峋,身上破破烂烂,弄得脏了吧唧的,浑身臭哄哄的,一股牲口粪屎味,活像一个刚从垃圾推里刨出来的乞丐。 真的像是糟了一场大的灾难,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见他在罗艺的大营中,确实受了大苦。 李言皱了皱鼻翼,关心的问道:“小胜子?” “郡王,您有什么吩咐?”常胜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天见过罗艺后,他们就把我们俩分开了,我也没有见过你,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啊?” 常胜一脸怪异的看了看仿佛没什么变化的李言,神色悲伤的说道:“郡王,那天您晕过去之后,他们就把我扔到了牲口棚里,让我和马关在一起,怕我逃跑,还给我拴着拇指粗的锁链子,还用鞭子抽我,也不让我吃饭,就让我和牲口一起抢吃的,吃马料。” “我饿得头晕眼,手都抬不起来,为了活命,我只有在夜里,抓老鼠吃,喝马尿,才活到今天的。” “您呢?” “郡王,这段分开的时间,我实在是担心你啊!” 呃. 李言看了看蓬头垢面,好像眼前小了一号的常胜,叹了一口气,腆不知耻的说道:“唉,苦了你了,小胜子。” “我和你也差不多,他们对我可比对你狠多了,简直是百般虐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常胜睁着双眼,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肥肥壮壮,脸色白里透红,眼中精光四射的李言,还有马车里虽然穿着军卒衣服,但眉清目秀,睫毛长长,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文君。 对方在李言边上轻轻给按摩着肩膀,眼光柔和的看着李言。而李言这个不要脸的,不时伸手在对方的小手上抚弄一下,逗得对方一脸羞红。 常胜脑中轰然一震,如糟雷噬,不知为什么,脑口好焖啊! 他感觉到生活在欺骗自己,但却不敢找证据,置疑的看了看李言,没想到对方抿着嘴唇,用人畜无害的懵懂目光真诚的看着自己,重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没有说慌。 常胜脸色难看,想说些什么. 但嗫嚅了半响,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总觉得郡王和以前好像变化很大,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常胜想了半天也不明白。 最后摇了摇头,专心赶马车. 虽然他觉得看着长大的郡王好像有些不要脸,但常胜后面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李言的厚颜无耻。回到长安城后,李言让人安排文君去那个皇城外的属于自己的中山郡王府,而自己由常胜搀扶着,有气无力,弄得灰头土脸,脏了吧唧的去宫里哭诉去了! “母后啊!” 来到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刚一进门,李言看到前来迎接的长孙皇后,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将殿外的护卫和殿内的侍女们都惊得吓了一跳,李言踉跄了两步,似乎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 常胜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扶住,自己也被带的滚落在地。 李言不顾一切的扑倒在长孙皇后的脚边,死死的抱着长孙皇后的小腿肚,就开始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哭声震天:“母后啊” “儿臣这一个月,可糟了老罪了!” “罗艺这个狗娘养” 呃. 李言忽然发现,当着长孙皇后这样尊贵的女性,口无摭拦的骂脏话不是很好,暗道都是被侯君集带坏了,连忙话锋一转,撕声继续控诉道:“罗艺此僚,简直不当人子,他对儿臣是百般虐待,万般折磨啊.” “不但故意让犯罪的死囚当着儿臣的面相互撕咬,用血腥可怖的场面来震摄儿臣,还逼儿臣吃在乱坟岗上掏来的老鼠肉来恐吓儿臣。” “这还不算,这个畜生不如的老贼,把儿臣关在马厩里,用拇指粗的锁链锁着儿臣,还用鞭子抽打儿臣。晚上就让儿臣睡在牲口棚里,天天不送吃的,让儿臣和马抢草料吃.” “儿臣苦啊!” “儿臣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啊!就算这样,儿臣也经常三天两头吃不上东西,就连马料都吃不着,饿得头晕眼,连站起来都没力气啊,渴了只能喝马尿,饿了只能捡些干草来果腹。” “若不是想着回来孝顺父皇母后,儿臣还真不如死了的好啊” 呃. 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李言身后,向皇后请安的常胜,神情一怔,眼睛瞬间睁的溜圆,看着这一慕,眼皮不自觉的突突跳了两下。常胜只觉得脑中像被大锤轰了一下,胸口隐隐有些东西往上涌。 右手青筋毕露,紧紧抓着大腿上的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震惊。 看着趴在长孙皇后的裙角处,死死抱着皇后小腿,哭成泪人儿的李言,常胜只觉得脑袋上飞过无数呱呱乱叫的乌鸦,心里一万匹草马疯狂奔腾而过。 常胜忽然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胸口堵得慌,忙张嘴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最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看着自己以往无比熟悉,现在却无比陌生的小王爷抱着长孙皇后的衣角,就在大殿门口,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眼泪鼻涕肆无忌惮的往长孙皇后的裙角抹,可谓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那股子抓心挠肝的伤心劲,一点儿也不让人怀疑罗艺是如何的虐待了他。 凄凉的场景,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是的,别人不知道有没有感同身受,但旁边立愣愣跪立在那里的常胜却是受到极大的触动,眼角一颗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双眼无神,没有焦距,眼空一片空洞。 长孙皇后听着儿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泗横流的,脸上露出心疼不已的神色,眼泪也忍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流。 看不到自己腿下的儿子的面孔,但视线落在跪在自己面前的常胜身上,心里一颤。 这是什么样的一幅面孔? 眼看常胜走的时候还是个略显发福的胖子,身材魁梧,体壮如牛。 但此时头发干枯混杂,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篷在脑袋上,面容憔悴不堪,眼窝黝黑深陷,脸色发黑,颧骨突出,脸颊内凹,嘴唇惨白,双眼无神,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又脏又破,不时还隐隐散发出一些令人做呕的馊臭味道。 常胜眼神悲伤,生无可恋,空洞的看着前方,身中箭伤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此刻委屈的泪水就这么往下淌,让人看得心里一颤。 整个人更是好像生生的瘦了一大圈,若不是知道他是常胜,自己几乎要认不出这个跟了儿子好几年的侍卫统领了。 长孙皇后心里一酸,一股母子连心的绞痛感涌上心头,他一个无辜的护卫,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那做为皇长子的儿子,那还有个人样吗?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乾儿啊!娘的心肝儿啊!” 长孙皇上心里一痛,未曾开口泪先流,身子一晃,再也站立不住,蹲在地上,抱着李言的脑袋,泪眼朦胧的正准备大哭的时候。 神情一愣,悲伤的表情愕然怔住了。 (本章完) 第568章 立为太子,诏告天下 第568章 立为太子,诏告天下 呃. 长孙皇后只见儿子虽然哭的伤心无比,眼泪鼻泣口水弄得满脸都是,再加上脸上的黑一块白一块的乌漆麻黑的,但眼睛却还炯炯有神,脸上不但没瘦,好像还胖了一些,自己抚着儿子脸蛋的手上传来肉嘟嘟的感觉。 儿子精神头儿也足,哭声中气十足,不像常胜那样,一看就知道遭了大罪的。 见此情形,长孙皇上心里一动,正犹疑不定想要仔细打量的时候。 李言见状哭的更凶了,张着大嘴,捂着胸口,嚎叫着哭诉道:“母后,你干嘛这样看着儿臣,儿臣为了国家去做人质,吃尽苦头,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伤心,儿臣的心太痛了” 长孙皇后狐疑的伸出手,就着李言脸上的泪水,将黑灰擦了一下,顿时就露出下面白嫩的底色。 这下长孙皇后顿时心如明镜,猜测到儿子恐怕根本就没受什么大罪,眼前的常胜看起来倒真的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可儿子这幅样子,哪像是在马厩里和马抢草料吃的样子,正准备喝斥两句。 忽然看到殿门口一片人影闪动,连忙抱着李言痛哭不已,还一边招呼着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将李言‘抬’到自己的榻上,一边对着前来的李世民,不停的抱怨哭诉着。 李世民议完国事,听说长子回来了,连忙带着长孙无忌、封德彝等几个重臣就来到了立政殿,还在走廊上就听到殿内传来声震屋瓦,气冲霄汉的孩子的哭诉声,那股子委屈的劲头,让得几个随侍的重臣都是神色沉重起来。 “常胜参见皇上!” 李世民一行刚跨进殿门,就看到跪在门口神色惨然不似人样的常胜向自己行礼,这竟然是常胜,众人都是神情一窒,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罗艺也太狠了吧! 李世民心里一通,抬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篷头垢面,哭的泣不成声,躺在皇后的榻上,泪眼汪汪,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说道:“父皇,儿臣没有给你丢脸吧?” “没有,伱是朕的好儿子!” 李世民也是神情悲伤,不自觉的伸手抹了抹眼角,说道:“乾儿,你受苦了!” “打今儿起,你就不要住在中山郡王府了!” 随后转过身,脸色郑重的对着众臣,殿内的人们顿时眼神一缩,看着李世明坚定的神情,仿佛要做出什么重要决定,都是屏住了呼吸。 果然,李世民正色的说道:“朕主意已定,立储之事,就不必再议了。册封皇长子李承乾为皇太子,即日诏告天下!” 惊喜若狂的长孙无忌连忙上前拉着长孙皇后,还有从榻上滚下来的李言,一古脑的跪在地上叩谢龙恩。 李世民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封德彝身后站着的一名中年文士说道:“岑文本,你立刻起草册封诏书。” “同时册封长沙郡王李恪为汉王不,为楚王!” 岑文本连忙说道:“皇上,封大人是右仆射,这起草诏出的事情,一般都是他来做的。” “朕不是说过了吗,让你来起草。”李世民阴沉着脸说道。 封德彝一愣急忙抬起头看向李世民,是啊,自己是右仆射,一般这种诏书都是要由自己来起草的,而且,皇上明明属意李恪为汉王,为什么临时又改成了楚王。 要知道,汉王和楚王可大不相同,虽然同是亲王,可在前一个大一统的汉朝。汉王是刘邦曾经任过的王爵,而楚王可是韩信曾经当过的,后来的下场,更是大不相同,汉王龙飞九五。 而楚王被废为淮阴侯,后来更是被以谋逆的罪名被杀死,可是不太吉利啊! 封德彝下意识的想争辨一下,谁知一抬头,就看到李世民正目光锐利的盯着自己,一副警告的模样。 看到这里,封德彝连忙闭了嘴,很明显,皇上是猜到李恪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了,这里不是口误,就是明显的告诉自己,自己耍的那些招,皇上心里有数。 而且还绕过了自己让秘书朗岑文本代替自己的工作。 这就说明,皇上是厌恶自己了,更是对自己背着他参与他儿子们的争斗,陷害皇长子表达不满,封德彝在心底里暗暗叹息一口气,这次的争斗败了,败得一踏糊涂,弄巧成拙。 封德彝从李世民严历的眼神中看出来,若不是看在自己三朝老臣,德高望重的份上,他不会给自己留脸面的。 看来,要暂时避一避了,幸好皇上重用了自己一手提起来的岑文本,不然,那才是真的完蛋了!岑文本也看到这一幕,由其是皇上脸上不豫的神情,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儿,但又不敢去猜测,更不敢耽误,看了封德彝一眼,不敢再说话,连忙应了下来。 等到众人都出去,立政殿里就剩下长孙皇后和李言之后,长孙皇后一个暴栗敲在李言脑袋上,凤眉倒竖,没好气的说道:“好了,你父皇都出去了,还装什么装呢?” “母后,您在说什么呢?”李言脸色一僵,硬着头皮说道。 长孙皇上拿着手上的丝帕,倒上一杯茶水,然后在李言脸上细细一擦,随后翻了翻白眼,指着李言白白胖胖的小脸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去了罗艺大营里一个月,吃的比以前还胖了一圈,脸上的肉都快嘟出来了,身上也是白净净的,哪像是吃苦受罪的。” “幸好你父皇只看到跪在门口的常胜的惨样儿,殿内光线比较暗,你父皇当着众多大臣的面,顾忌着天子体面,不愿露出小儿女的模样,上前来安慰你。” “不然,就你这副模样,怎么能瞒住他的眼睛?” 长孙皇后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李言胖嘟嘟的脸上,轻轻揪了一下,李言脸上的肥肉一阵弹跳。 糟了,露馅儿了! 李言暗道,不过也没办法,李承乾生于武德初,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十岁,放到后世还在上小学,就算这时候的人发育的较快,那也依然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走孩子路线,去学着成年人,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李言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有了雍正王朝夺嫡经验的他已经知道了,前期李世民年富力强,身体强壮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忌惮,只怕自己太过无能,无法肩负大唐江山社稷。 而后期等他年老力衰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放心? 即然这样,自己就顺其自然,前期还是扮演一个纯真少年的角色,多给李世民一些安全感,只要避免掉原剧中李承乾犯过的那些错误和跌的那些坑。 然后慢慢的小心经营,等到后期再雄起,请李世民升格去做比皇上更大的太上皇! 实际上,今天的太子之位,才是刚刚开始罢了。 还好自己在当太子之前,就埋了一招棋到李世民身边了,以后身为储君,就会生活在聚光灯下,不管自己多么小心谨慎,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无数人的置疑和研究。 就算拉便便,也会有人侍侯,然后记录在案。 在这种情况下,以一个孩子的身份出现,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李言讪讪的一笑:“母后,孩儿真的是受了很多的苦,只是孩儿想着父皇和母后。” “由其是母后身子不好,每到秋冬之季就犯气疾,那个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样子让儿臣心痛,所以就不断的激励自己,拼命的吃东西活下来,正是因为想着母后,才熬过来的!” 长孙皇后顿时泪眼朦胧的上前将李言的脑袋搂在怀中,感动的说道:“母后知道,你去罗艺的这段时间,母后也是天天神魂不守,夜夜都睡不着觉,总是想着你被罗艺虐待折磨。” “这下好了,我的乾儿回来了,母后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李言被长孙皇后搂在怀里,感受着浓浓的母爱,不自觉的说道:“母后放心,乾儿长大了。以后乾儿会保护母后,不让任何人欺负母后,让母后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嗯,母后相信我的乾儿.” 其实长孙皇后对李言的这种小招,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以前总觉的这个长子太过墩厚老实、木讷憨直。一早朝中就有人置疑李承乾头脑愚笨,恐不堪大任,难以托付大唐的万几重担。 现在儿子冒了一趟险,做了一回人质,仿佛整个人也开窍了。 知道耍小心思了,也知道安慰取悦父母了。这就好,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了,或许某一天,儿子也能像丈夫一样,撑起一片天,给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摭风挡雨呢? 当日下午,李言就被长孙皇后亲自带领着众多绮云宫的侍卫太监丫环仆人们来到位于太极宫东侧的东宫,进行洒扫清理。 经过三天的忙碌后,东宫涣然一新,东宫属于宫城的一部份,比旁边李世民居住的太极宫要小了一半。但在长安城之中,也不算小了,占地也比得上一般两三个坊市大小了。 (本章完) 第569章 入主太子东宫 第569章 入主太子东宫 东宫最主要宫殿为嘉德殿,为东宫第一正殿,是皇太子接见群臣和举行重大政治活动的地方。 另外,东宫中的崇文馆也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政殿。为皇太子读书之处在此设“崇贤馆学士”,以侍讲宫中。 太子宫内殿宇星罗旗布,亭台楼阁相连,清山绿水,风景秀丽,李言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隋唐时期的宫殿建筑继承了秦汉时期的大气磅礴,又有自己时代的特色,还夹杂着一些西北方向丝绸之路上各西域小国的异域风蕴,和草原游牧民族的豪迈和张扬,极富魅力! 李言摩挲着下巴,看着东宫高近十米的围墙,有些无奈。 自己虽然有内力在身,但最多也只能翻个五六米高,而太极宫和东宫的围墙都有十米高,比后世的三层楼还要高,如果硬要翻越,那只能是借助小燕子的飞爪百练索了! 东宫南北各有一道正门,分别北边的玄德门和南边的嘉福门,在东西两面是没有正门的,东宫在皇上所居太极宫的东面,中间就隔着一道墙,在最南边往太极宫的方向有一道角门,不用出正门就可以通过那里前往太极宫。 不过距离上也和走正门嘉福门没多大区别了。 对自己的寝宫,李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宫最北边的承恩殿,往北走一百多米,正对着就是北边的玄德门,和太极宫北边的玄武门,遥相对应,而李世民又常常喜欢待在太极宫后面的承庆殿。 去承庆殿见李世民走玄德门和玄武门比较方便,另外承恩殿的名字比较吉利,能表达一种感恩之心,安慰一下李世民的心灵。 目前李言还是孑然一身,之前在中山郡守边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更没有什么家眷,只有一些按朝庭礼制安排的长史侍卫什么的。 不过看原剧中,李言知道自己和侯君集的女儿海棠有婚约在身,估计是老李之前为了让侯君集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为自己卖命,用来拉拢侯君集的。 现在事情成了,老李成了皇帝,候君集也成了重臣,更没有失约的道理。 而东宫现在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仆人都是李世民一手安排的,服待自己生活的女官是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叫婉儿,以前在秦王府的时候,就跟着长孙皇后了。 据说最早是从长孙家带出来的贴身陪嫁丫头,做事稳妥,懂得规矩,感情深厚,最是得长孙皇后信任,也算是看着李言长大的。长孙皇后不放心,将自己亲信派过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长子。 “太子,臣是东宫侍卫总管,恒连!” 李言看着面前正向自己恭敬行礼的大汉,一脸的无可奈何,这是李世民亲自为自己挑选的侍卫总管,不但负责自己的人生安全,同时也有监视的职责。 原剧中李世民说恒连一生只给他送过一回信,还是保李承乾的。李言是不相信的,做为一个皇帝,也就那么一说,肯定是隔三差五的就汇报一下李承乾的各项状态, 至于是关心,还是不放心,那谁说的准,可能两者兼而有之吧! 原来的中山郡王府侍卫统领常胜,这次罗艺大营一行,受了些罪,也算立了大功,李世民很是赏识,官升一级被调往十六卫军,参加保卫长安的战事去了。 李言知道,就算等他回来,也会被派往边疆,参与攻打梁师都,继续为国效力,而不会在自己身边任侍卫了,不然恐怕就耽误了常胜,而且恒连也没法儿取代他成为李言新的亲信。 看来,以后就生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了,想偷偷做点什么,那是比登天都难,就算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会有人在边上看着的,说不定还会有弱化版的起居注,记录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嗯!” 李言睁着人畜无害的纯真目光,说道:“恒连,孤还小,父皇和母后都叮嘱孤,以后当以师学为主,所以这东宫的护卫都交给你来负责了。若是有什么小事的话,你就可以自己做主。” “大事的话,你去请示父皇和母后,按照他们的意见行事就行了,孤没意见.” “是,谨尊太子令!” 恒连认真的行了一礼,丝毫没有因为李言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小觑,毕竟,不管再小,那也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自己一个侍卫必须要主动维护太子尊严。 太子还有一系列的属官和东宫六率,李言记得原剧中,李治上位的时候,李世民可是将半个朝堂的重臣都配给了李治,不过那也是到了快要交接权力的时候了。 目前战事紧急,别说李世民顾不得,就是清闲了,也不可能给自己配太多的重臣。 所以眼前李言只能算是占了一个名份,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了第一步。“恒连.” “臣在!” 李言想了想说道:“之前我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快要饿死的丫头,收到中山郡王府了。伱去把她给我带来太子府,做好人员登记,以后就在我身边端茶递水,干些跑腿的事情吧.” “其它的也没什么了?” “孤之前在中山郡,这长安的中山郡王府一天没住,从宫里就直接去罗艺大营做人质了,然后就是被父皇母后安排进入太子宫,那个郡王府我也没去过,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你请示父皇或者母后,看看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吧?” “是,太子殿下!” 恒连想了想解释道:“殿下,那个郡王府是皇上登基后,准备招太子回京临时布置的。里面的护卫和仆人之类的也大多是皇上和娘娘从宫里安排过去的,这次殿下被皇上任命为太子,好多人也是直接调到了太子宫,所以太子殿下不用担心。” “中山郡王府只有一些人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还是太子殿下的府邸,太子可以当做宫外的别府,毕竟那是太子殿下的潜邸,就算皇上收回去,做为颁赏臣子们的恩典,也是没人敢接受的,所以,还在殿下名下!” “这样啊!”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储君也是君好吧,自己现在也是拥有潜邸的人了,就是没有潜邸的奴才。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他也舍不得还给李世民,京城中的房子可是价值不菲,何况还是王府,多一套总比少一套好,哪怕自己现在住着半个太极宫的太子宫。 恒连见李言没有更多的询问,领命而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差,没过多久,文君再次出现在李言身边。 恒连一看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也没说什么,就做了安排。 这年头,战事频繁,突厥大军连年犯边,流离失所的孩子太多了。若是没有人可以投靠,不饿死在路边,就是被野兽吃掉了,要么就是被卖到妓馆里,也算这丫头幸运,遇到了李言。 之后的一段时间,李言都被关在太子府里,只是偶尔通过恒连的只言片语,知道后来李世民和颉利又在渭水北岸大战了几场,最后突厥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因为李言的干涉,李世民凭空的得了十万骁勇善战的悍卒,底气十足,从容应对颉利,也没有采取范兴的建议,做出大失颜面的倾空府库之举。说来李世民也是世之枭雄,心中傲气冲天,若非真的被逼到绝望之地,也不会采用那种卑躬屈膝的权宜之计。 在这期间,更是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又从南方调来不少军队支援。 眼看天气渐冷,而长安的兵力越来越多,形势渐渐不利,后来颉利无奈,只好在便桥上和李世民匆匆缔结了一个休战的和约,就带着大军北返了。 这次南下颉利携二十多万骑兵,劳师糜饷却没有什么收获,反而白白损失了几万人马,下面各部落都是牢骚满腹和怨言怪话,颉利怕再打下去,就镇压不了麾下的部族了。 这场南侵没有赢家,大唐一方更是损失惨重,关内道不少城池都毁于一旦,北方梁师在蠢蠢欲动,南方的李孝常,李幼良,李媛等叛逆趁机坐大。 李世民急需一个稳定的北方,好腾出手从容收拾国内的叛乱。 在这种情况下,两方罢手言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种和平是短暂的,不过都是为了整顿内部,积蓄力量,以图发起更大的战争。 而这些都和李言一个半大的孩子无关了,因为自从进了太子府后,李言的基本生活就是待在太子府里,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 上午跟着李世民安排的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李纲、杜正伦等老师们开始学习经史子集,诸子百家,隋唐的各种礼制,朝廷和地方官职和相应的职权划分,各个地方不同的历史和文化,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治国理政的得失等等。 很是繁琐和冗杂,还好李言有一颗成年人的心,更有着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本章完) 第570章 李家少年初长成 第570章 李家少年初长成 李言将其当成磨练心性和增长才学的机会,索性也不能出宫,更不能参与谋划军机,于是就安心待在太子府里,跟着各位老师傅学习,艺多不压身,多学点儿知识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不但这个世界能用,就算以后穿越到不同的世界里了,也保不齐能帮上大忙。 第一个大清王朝,李言靠投机取巧赢得了最后的夺嫡胜利,当上了皇帝,但实际上真正当太子,用于学习治国理政的时间只有半年,而一个普通皇子,想用半年的时间学会如何治理一个泱泱大邦,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好,这个世界穿越过来不久就做了太子,贞观一朝23年,李世民呕心励血、砥砺奋进,将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变成一个强盛远迈秦汉的大唐帝国。 这是他的使命!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急不躁,用23年的时间去学习怎么驾驭整个唐帝国,这决不是单纯的会点政治争斗权术平衡就能应付得来的。 诚然,掌握权力离不开那些手腕,但治理一个国家仅仅只有那些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这里,李言不禁想到了大清未期的光绪皇帝,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其实和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实在是太嫩了,也太着急了,急于上位,急于掌权,急于改变国家两百多年积攒下的沉苛隐患,更急于应对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可那个时候的少年皇帝,真的行吗? 连一个傀儡都做不好,连一个老太太都搞不定,他能解决当时大清朝所面临的危机吗? 李言是觉得不太可能的 即使他成功干掉慈禧,接过那副担子,依然会落入袁世凯或者其他权臣的掌握之中,再次成为傀儡。最好的结果就是重蹈明末崇祯的覆辙,将本就将欲坍塌的国家搞得更是一踏糊涂,最后自尽而亡。 若是他能老老实实、不急不燥、安安心心的和慈禧太后好好学习。 抛开个人立场不谈,在封建礼教森严的男尊女卑时代,一个女流之辈,能窃取一个庞大帝国的实际皇权,岂是易与之辈,政治手腕个人智慧能力水平不知道胜过多少须眉男儿。 等到老太太撒手人寰的时候,光绪皇帝正好三十七岁,达到人生的壮年水平,无论身体精力、还是头脑智慧都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此时接手皇权,或许还能替大清朝延长一些寿命。 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这不但是做为一个傀儡天子保存自身的生存需要,更是一个少年皇帝历练蜕变的成长需要。 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听起来很霸气带劲儿,但做起来却非常难,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事儿。挽救民族危亡,让中华大地摆脱三座大山,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完成国家民族的伟大复兴。 那是要经过多少磨难和挫折,多少次险死还生,从刀山血海中淬炼出来的人物才能担任。古往今来,哪个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不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急什么呢? 要知道秦始皇上的太爷爷秦昭襄王赢稷活了74岁,在位一共56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之一。 他从小被送到燕国做人质,18岁的时候被接回秦国,做了秦国的傀儡大王。这提线的木偶大王一当就是42年,一直到60岁垂垂老矣,头发胡子都白了的时候。 熬得宣太后老得都快死了,才在范睢等人的帮助下,将宣太后架空,同时赶走了四贵,收回了他们手中秦国执政的权力,成为秦国名符其实的大王。 胤礽曾经委屈的说天下哪有做四十年的太子的,可却有做四十多年的傀儡天子,人家赢稷不比你更委屈吗? 赢稷要是和光绪那样急着想掌权,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年了,哪怕他是宣太后的亲生骨肉. 哪还有后面的辉煌? 事实证明,人家积累的底蕴足够深厚,厚积勃发,英明睿智,仅亲政十多年,就干了好几代秦王都干不了的成就和基业。 不但将赵国打残了,而且将山东六国给都废了,为后来的秦始皇一统天下,垫定了坚实的基础。 秦始皇一统天下,固然伟大,却离不开昭襄王为秦国打下的深厚根基。 多少天纵之姿的人物,都败在一个急字之上。 所以李言一点也不着急,这个时代是李世民独领风骚的时代,自己不能去抢夺天可汗的风彩,只有老老实实的去做一些拾遗补缺的事情,等他老了之后,再去续写天可汗的辉煌篇章! 自己今年十岁,贞观二十三年也才三十三岁,实际上才三十出头,急个毛线啊! 在这其间,李言还主动增加了一些琴棋书画的爱好! 于是,很快就通过各位贤士传出去,太子年龄虽小,但头脑聪明,孝梯仁义,谦虚恭谨,尊师重道,学习认真,学业更是蒸蒸日上,一日千里,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很是满意。 时间一晃就到了贞观三年! 李言来到大唐世界已近四年了,如今已长大成人,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七以上,喉结凸出,声音也变的渐渐的厚实,嘴唇上也起了一层淡淡的茸毛。看起来长身玉立,相貌俊朗,风度翩翩,俨然是一个风姿卓然的青少年。 李言这几年里,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大唐社会,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行事作风,都与大唐的人无异。 这段时期李言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东宫学习,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应邀参加李世民和长孙皇上举办的节庆典礼,那时候众臣才会看到这个深藏宫中的少年太子的身影。 这几年里,大唐打下了朔方云中等梁师都建立的势力,巩固了北方的实力,不过关内道北方的灵州宥州夏州等地,依然在突厥的势力范围,两方交接地方战事依旧不断。 大唐为了一雪前耻,大兴马政,边境地带虽然是峰火连天,但国内却一派发展的蓬勃气象,经过几年的埋头苦干,大唐已渐有复兴之意,国力日渐强盛。 但随着北方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云中之地的收服,一封来自北方边地州郡绥州的边报打乱了朝廷的平静。 突厥攻下绥州,掠去绥州三万军民,虽然放回了绥州刺史范兴。但却逼迫范兴向胡人屈膝下跪,折辱了大唐的尊严,并要范兴向朝廷带话,索要巨额的赎金和粮米,才能放回被掳去的三万军民。 李言得知此事的时候,范兴已经回到长安,被打天牢之中了! 左思右想之下,原本李言想找舅舅长孙无忌来为范兴求求情,但后来想想,还是做罢了。范兴是那种一心为国的忠贞之士,事实上皇上最后也没想杀他,只想将其流放,暂避锋芒。 可范兴却认为,他身为一州刺史,虽是为了朝廷故意丢掉绥州,为了百姓屈膝下跪,但确实是失职屈辱的行为。若因为是善意便可妄顾朝廷律法,开了这项先例,以后的守将们都找出各种理由来摭掩自己苟且的行为,对朝廷来说,决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执意求死,以为天下百官之警戒! 范兴的理由无可辩驳,就连李言也觉得深为有理,法律就是法律,丢失州郡者,主官必死,这是铁律。 若是开了这个先例,那以后的州郡,就不好管理了。 这天李言正在崇文殿的书房中练字,他临的贴是王羲之的乐毅论,其书法兼善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 摆脱了汉魏笔风,自成一家,影响深远。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随着手腕一摆,最后提笔收尾,李言将写字时全神惯注的精力一收,呼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 文君连忙拿起旁边的手帕给李言温柔的擦了擦额头,一边欣赏着李言刚刚写好的字,点头赞叹道:“文而不华、质而不野、含而不露、不激不厉、温文尔雅。” “犹其是殿下字里行间深得右军先生内恹的笔法,偏重骨力,刚柔相济,点画凝练简洁,可见殿下已得王右军七分之神蕴。” 李言微微一笑,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大两岁的文君,十五岁的少女,已经完全长开,亭亭玉立的身姿凹凸有致,清澈明亮的瞳孔聪颖灵秀,弯弯的叶眉淡扫,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温润的双唇如玫瑰瓣娇嫩欲滴。 粉红玫瑰香紧身衣袍,下罩翠绿烟纱散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绍,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婀娜动人夺人魂魄。 让李言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文君看到这猥琐的一幕,害羞的俏脸一红,那副欲拒还迎的风情,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李言忙深吸一口气,虽然自己现在已经长成为一个男人,但李言依然不想太过违背自然规律,无论无何,也要等到十六岁之后,元气巩固,再行房事,将身体的体质打好基础。 后世不少的少年天子,年纪轻轻就离世的,多半都是因为过早沉迷男女之事,最后早早的将身体给搞垮了,自己可不能学他们。 还好李言三世为人自制力不错,深呼一口气,平息了内心不断翻腾的欲望,拿起书圣的字迹,凝视了片刻说道:“不愧是书圣啊,在书写技巧上包含了无数变化之道,读其文、赏其书、品其趣,是一种非凡的艺术享受。” “孤和先贤相比,还是差得远呢” (本章完) 第571章 必死的天局 第571章 必死的天局 李言将自己写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自己都摇了摇头,到底不是从一张白纸心思纯粹就开始学习的,少了那份稚子的童真灵秀之气,无论怎么练,都摆脱不掉自己上初高中那几年鸡爪狗刨留下的巢臼。 最多只有七分形似,若论到神蕴,恐怕三分都不到。 李言有些汗颜,文君自己的书法倒是像她说的那样,能达七八分右军先生的水准,这么说,多半还是在鼓励自己。 人非圣贤,总不能处处都占上风吧!李言这样安慰着自己,还好自己不靠书法来立足。 文君见李言冷静下来,眼眸深入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随后想到一事,打迭起精神,疑惑的问道:“殿下,您不常说范兴追随了你六七年之久,你们感情很深,不忍看着他被朝廷治罪。” “现在他被关入天牢,朝中好多大臣攘攘着要将他处死,天天在弘文殿前闹腾,您真的不替他求求情啊?” “文君,你可听说过春秋时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李言心情沉重下来,缓缓的说道。 文君神情一窒,随后沉思不语,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了,李言看着窗外的一塘美景,无声的叹了口气。 两人立在案前,都不再说话,旁边伺侯着的侍卫统领恒连则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怎么刚刚挺高兴,甚至还有些暧昧的两人,此时的神情都是无比的凝重! 难道是因为自己杵在这里的原故? 傍晚时分,恒连安排好东宫的各项守卫,一个人出了玄德门,左拐从太极宫的安礼门进入了皇宫,通过各道宫禁,来到承庆殿,向正在吃晚饭的李世民汇报太子的日常生活。 李世民一边吃晚饭,随手心不在焉的翻着案几上的奏折。 这样的情形,恒连已经很熟悉了,见没有其它大臣在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自顾自的说道:“皇上,太子殿下今日依旧是卯时初刻天不亮就起床了,然后围着东宫的小湖小跑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又在园中打了半个时辰自创的拳法。” “寅时初刻就食,喝了一碗粥,两个羊肉饼,然后一上午随着太傅学习朝廷典章和律法,中午午睡了小半个时辰,下午在东宫的小马场练了一个时辰的骑马和射箭。” “然后就在崇文殿里写字画画,晚上进完食后,看了会儿书就早早的歇息了。” “嗯” 李世民头也不抬的听恒连汇报完毕,眼皮都没动一下。 李言的生活,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没什么新鲜的,恒连的汇报也是例行公事。李言一个半大孩子,待在太子宫里,那么多人的眼皮下,能玩儿出什么样儿来。 李世民常常了解太子的衣食住行,生活习惯,做息规律,更多的是一种关心,想培养一个优秀的太子出来,并不是为了监视防范,而李言这个少年太子,离成长到能威胁李世民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现在更没有资格让李世民这样一个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天子去防范,若是李世民连一个稚嫩的儿子也要小心翼翼的地步,那这个皇帝还是别当了。 朝中随便提溜出来一个臣子,都比李言要有威胁性。 而事实上,在原剧中,李世民唯恐李承乾太过弱小稚嫩,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去扶这个太子,都扶不起。 “朕让伱告诉他的事情,你说了没有?” 恒连道:“都按皇上的吩咐,将范兴入狱的事情,包括绥州失陷的内情都一一禀告了太子,太子本来想替范兴求情的,但不知考虑到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哦?” 李世民似乎有些意外,这似乎不像自己对长子一惯的了解,疑惑的问道:“他没有说原因吗?” “侍女文君问过太子为什么不替范兴求情,太子当时好像说了一句话,随后文君就沉默无语了,太子殿下的情绪也非常低落,不过臣没怎么渎过书,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哦,太子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你给朕学一遍?”李世民抬起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恒连虽然不懂,但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说道:“太子的原话好像是对侍女说,文君,你可曾听说过春秋时期子弓输人和什么路上瘦牛的故事,然后两人就都不再说话了” “春秋时期子弓输人和路上瘦牛?” 李世民顿时嘀咕两句,皱眉略一砸摸,顿时恍然大悟。子贡赎人出自《吕氏春秋,大概意思是说: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连年争战,不少鲁人流外国外沦为奴隶,如果有出去游学经商的富有人家能把他们赎出来,带回国内,可以到国库报销赎金和路费。” “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家里有钱,在国外赎了十几个鲁国人,回国后却拒绝收下国家补偿金,得到了夸奖,子贡回来向老师炫耀。 孔子知道后愤怒的指责子贡道:“子贡做错了。从今以后,鲁国人将不会从别国赎回奴仆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而另一名弟子子路在路边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 孔子知道后高兴表扬子路道:“鲁国人从此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子贡用自己的钱做了一件好事,出发点也是好的,本应该被树为道德典范,人人学习,可是孔子为何要批评他呢? 子贡的错误到底在哪里呢? 不要这笔赎金,看上去高尚无私,实则是道德包袱,给原本天经地义的“赎人得钱”一事带来了舆论压力。因此孔子才说,这会导致很多鲁国人即便看到本国人沦为奴隶,也不愿意去赎人了。 赎人收金,鲁国人被人赎回,赎人者既会收获称赞,也可领取应得的报酬,甚至还可能多报一些费用。 即得名又得利,更是一种平衡。 然而子贡却打破了这种平衡,日后人们赎回奴隶若还去领取赏金,可能会被当做贪财之人,受到别人的嘲笑,并以不如子贡来奚落对方。这么一来,救了奴隶后,要么被人嘲笑,要么自己蒙受损失。 长此以往,大家渐渐会故意对受苦的奴隶视而不见,便不再有人愿意去救人了。 圣人做事可以改变风俗,教导可以传授给百姓,而圣人不仅仅是考虑适合自己的行为。 那个时候的鲁国,富人少,穷人多,向国家领取赏金,子贡不会有任何损失。但子贡不领的话,把原本人人都能达到的道德标准超拔到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样使很多人对赎人望而却步。 一个国家的大部份人还是趋利避害的普通人,不是所有人都有子贡那样的家世,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圣人弟子那样具有崇高的道德修养。任何一条政令的颁布,要考虑到最广大的老百姓能否施行,而不是针对少量的特别善良或者特别邪恶的人。 子贡的善意,却使得鲁国好好的一项惠及广大底层苦难民众的善政,就这样被毁掉了! 子路救人而后受牛,则是在倡导一种规则,即善有善报,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 会鼓励更多的人去做好事帮助人 李世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李言的心思,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范兴为了向朝庭告警而弃城,为了制止胡人向百姓施暴而对敌人屈膝下跪,和子贡一样,本身是出于一片善心。 若是朝庭为此而网开一面,那么以后蝇营狗苟、胆小怕死之辈都可以去寻找理由,以范兴之前例为自己开脱,向敌人曲膝投降或者下跪以求活命。 那国家的法律对地方牧守的约束将会荡然无存,一时的不忍是舍大就小,遗患无穷! 饶了范兴,就会害了未来无数的百姓,范兴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他才会选择自尽,这就是范兴伟大的地方,忠义两全,唯一就是委屈了自己。 范兴情有可原,却罪无可恕,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立一条好的规矩实在是太难了,难就难在要刻到人们的骨子里,更在于后续维护规矩的人要有大格局,不能因一时的得失,而自毁长城。开了一个先例,往后便是源源不断的破例,最后就是荡然无存。 实际上颉利的世子,机缘巧合之下,将范兴逼到了必死的天局之中。他以全城百姓相要挟,要求范兴下跪,除非是小人,否则无论谁处在这种境地,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范恪守朝庭律法,罔顾全城百姓死亡,范兴就是那种为了个人名节而不顾百姓死活的自私自利的伪君子,和普世价值相违背,因为人们崇尚的是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但若下跪救人,却又违背了朝庭律法,就像范兴不想跪却不得不跪,朝庭也是不想杀却又不得不杀。 李言小小年纪,却懂得这么深的道理,足以见到李言的学习之认真,基本功之扎实,并且能够学以治用,用一国储君的角度,去看待范兴之事,由其难能可贵。 (本章完) 第572章 太极殿大朝会 第572章 太极殿大朝会 李世民对于李言的成长非常满意,高兴的点了点头,心情也愉快起来,站起来伸伸胳膊,在殿内活动了两下,然后吩咐道:“太子都快成年了,也不小了。” “这样,你告诉他,过几天朔日的太极殿大朝会,让他也来参加。” “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亲自带兵去打仗了,他怎么能天天缩在宫里养着呢?兵都是练出来的,铁都是打出来的,不见风雨,是永远也无法展翅高飞的。” “只在太子府里学习理论是不够的,要多参与朝政才能融汇贯通。” “是,皇上!”恒连领命而去。 随后李世民又叫来王德:“王德,你去蜀王府里传旨,让他也来太极殿参与朝政。” “是,皇上.” 李恪在贞观二年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又被李世民下旨改楚王为蜀王,似乎预示着李世民对李恪的观感又好了不少,至少蜀王听上去比楚王要好上一些。 这天一早,李言照例卯时初起床,正准备去活动的时候,恒连前来禀报道:“太子殿下,皇上前几天已经有过交待,今日太极殿的朝会,太子也需要参加。” “嗯?” 李言神情一怔,问道:“是今日情况特殊啊,还是以后每次朝会都要参加?” “皇上说太子业已成年了,以后也需要多多和朝中大臣们学习如何议政,但并没有明确表示是不是都要能与朝会,恐怕这件事,太子还要亲自询问皇上。” 李言应了一声,一边继续慢跑热身,一边想着,朝庭朝会一般是辰时初开始,一个时辰,巳时初结束,大约是后世的七点开到九点,夏天亮的早的时候,也会提前半个小时,冬天也会略微延后。 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都要参加,五品以下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时候参加。 朝会结束后朝中大臣及各部门官吏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或者属衙,继续处理日常事物,等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可以结束履职,下班了. 李言一边微微慢跑,一边抬起头看着远处天边一片明亮的红云,要不了多久,一轮朝气万丈的红日就将喷薄而出,自今日始,自己也将结幼时的安乐生活,开始参与朝政了。 想到前几日自己特意和文君说的那句话,和今日李世民突然的改变,李言心里有数了,恒连恐怕在这段时间又去汇报过自己的情况了,连自己随口的一句话都知道,可见想要在李世民的眼皮子下玩心眼儿,还真不容易啊! 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李言稍微运动了一下,就去吃早餐了,因为第一个世界留下的深刻阴影,李言没有再喝粥,而是吃了三个大肉饼,然后换上明黄色的太子礼服。 在恒连的带领下,骑着一匹白马,从南边的嘉福门,绕道太极宫正面的朱雀大街和百官一样从承天门进入皇宫。 穿过太极门,蹬上汉白玉的台阶,就到了太极殿前面的广场上。 唐时朝会分为三类,其中外朝是在承天门举办,承天门及东西两殿为外朝,是举大典,询众庶之处。 中朝是在太极殿举行! 太极殿是皇帝主要听政视朝之处,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均临此殿会见群臣,视朝听政。 另外,皇帝登基,册封皇后、太子、诸王、公主大典及宴请朝贡使节等也多在此殿举行,太极殿在长安三内诸殿中地位最尊。 为行事方便,在太极殿的东侧设有门下内省、弘文馆、史馆,西侧设有中书内省、舍人院,为宰相和皇帝近臣办公的处所,以备皇帝随时顾问和根据皇帝旨意撰写文书诏令。 内朝在两仪殿。 以内廷地区的两仪殿为内朝,是帝王与宗人集议及退接大夫之处。两仪殿因在禁内,只有少数大臣可以入内和皇帝商谈国事,故举止较为随便,也经常是李世民欢宴大臣与贡使之处,李世民普多次在此殿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它是太极宫内第二大殿。 两仪殿的东侧有万春殿,西侧有千秋殿。 进入到太极殿后,此时已经有不少大臣在这里了,看到一身鲜亮的明黄色太子服的李言,纷纷躬身揖手行礼,不停的和李言打着招呼,不远处先到一步的三皇子李恪也在一众官员的围拢之下,愉快的攀谈着。 眼看围绕在身边的大臣们越来越多,李言微一皱眉。 “诸位.” 李言转身向众臣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诸位都是我大唐的功勋之臣,承乾年幼,蒙父皇恩典,自今日始,可能要常常参与朝政,和诸位学习治国理政之法,所以,诸位尽为吾师。” “不敢..” “太子殿下客气了” “太子殿下谦逊有礼,实为吾辈之楷模啊!”“是啊,太子殿下为大唐储君,但有垂询,吾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群臣都客气的说道,很显然,李言的恭敬有礼让他们很是满意,大部分人看着李言的眼光,都透着股善意。 李言行了一礼后,神色一肃说道:“承乾虽为太子,但在这太极殿内,则是和众位没什么不同,都是父皇的臣子,与诸位也是同撩的关系,以后诸位可将承乾当成袍泽待之,不必额外行礼,以免显得太过生疏客气。” 说完,李言再次揖手后,转过身子,站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恭敬的站立,再也不和任何人寒暄说话。大家看李言这样,也都没有再说话,于是分列两旁,文东武西,各自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 李恪略显不善的看了李言一眼,也离开人群,来到李言身侧稍偏的地方,并肩站在一起,连行礼都没有。 李言看着旁边一脸桀骜的小屁孩,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倒是后面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 没过一会儿,殿内外响起一阵宏大的钟鼓之乐,一人高喊道:“天子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群臣扑啦啦跪倒一片,叩首迎驾,同时山呼海啸的声浪在大殿内回荡。 李世民穿着皇上的天子龙袍,戴着流苏冕冠,龙行虎步,威严的从旁边的御道走出,从中间走向丹陛上的九龙盘绕的龙椅,往龙椅上一坐,扫视了大殿里的群臣。 李言穿着的明黄上的太子礼服在一片绯色朝服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李世民一愣,这才想起来前两日自己一时高兴,吩咐皇太子李承乾和三子李恪一起参与朝政,看看站在李言旁边身穿亲王服的李恪,李世民眼神一阵飘忽。 想当年,自己父皇上朝的时候,自己也是站在那个位置,对旁边的太子李建成心怀不满。 如今时过境迁,下一代又成长起来了! “众臣都平身吧!” 李世民略一踌躇,将大袖一挥:“今天的朝会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绥州之事,该如何应对?” “谢万岁” 众臣起身,李言站在左首第一位,今日来本身就是抱着听政的想法,本来也不打算出头说些什么,他明白,这是李世民的主场,自己不好宣宾夺主。 至于绥州之事,李世民心里早有了打算,就是暂时忍气吞声,被颉利白嫖一回,李言也不曾像原剧中那样去求长孙无忌支招,所以也没有被前被授意。 但是李言觉得,长孙无忌让李承乾出面唱红脸,为李世民抬轿子,不是很妥当。 百姓和臣民们虽然很想看到一个敢于担当的太子,但他们却无法决定皇位的归属,屡屡去迎合群臣和百姓,最后被李世民厌弃,这是李承乾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做为一个在权力中心打混的人,怎么能不明白,谁才是最终能决定自己官帽子的真正老大呢? 在这个封建时代,群臣和草民的看法,算个屁啊? 所以李言的生存策略和一个老官油子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心一意跪舔李世民。 过了一会儿,群臣静谧一片,没有人出来说话。 李世民一看,略一思忖,随后点名道:“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此事伱是什么想法?” 呃. 李言一愣,不是吧? 我虽然是一国储君,可却是第一天上朝,就这么把我晾在百官面前,这不好吧! 但时大殿里数百位官员‘唰’的一下,把目光都集中在李言身上,这种场面李言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即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客气了,不管怎么样,不能像原剧中的李承乾一样给众人留下懦弱无能的印象。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慎。” 李言上前一步,手拿着玉质的笏板,朗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要不要打这一仗,主要还是要看我们打仗的根本目地,是为了战,还是为了胜?” “哦?” 李世民身子前倾,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朗声问道:“何谓为了战,还是为了胜?说清楚一些?” (本章完) 第573章 再次挺身而出 第573章 再次挺身而出 “是,父皇.” 不顾众臣疑惑的眼神,李言毫不怯场,侃侃而谈道:“儿臣的意思是,若是为了打仗而发动战争,那自然可以凭着一腔热血,拼他个轰轰烈烈,图个痛快干脆,我们大唐自从建立以来,从来都不缺敢于向突厥拔剑的勇士们,更不缺向颉利发起冲锋的万丈雄心。” “但最后的结果,却只有天知道?” “但我们的目地若是最后的胜利,那就要知道,我们大唐和突厥的这场战争,将是中原和草原两个最大势力之间的一次碰撞,这场战争一旦发起,但是倾国之战,旷日持久,说不定会打它个三年五载的。” “敢问诸位大臣,我们的兵员是否精练?我们的马匹是否足够使用?我们的府库是否堆积如山?兵器甲丈能否撑得住这场大战的需要?粮草可否源源不断的输往前线以供消耗?” “打仗虽然需要热血和豪气,但更多的是需要国家强大的综合实力!” “承乾不太懂军事,对朝庭如今的实力也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军国大事,决非儿戏。” “大唐如今的家底如何,在场的诸位大臣,每一位都会比承乾更清楚。” “归根结底一句话,若是打得赢,咱们就打,若是打不赢,那不如再等等,等到我们将实力积攒到足以战胜敌人为止。百姓需要的不是一个‘想‘为他们伸张正义的朝廷,而是‘能’为他们伸张正义的朝廷!” 李言话声刚落,岑文本便站出来驳斥道:“太子殿下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简直是长颉利的气势,灭自己的威风,难道我大唐不如突厥,如果真的开战,太子殿下就料定我大唐必败无疑吗?” 岑文本话里话外的将李言的意思曲解,让不少朝臣听起来,都有些刺耳了。 李言淡淡的撇了岑文本一眼,说道:“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嗡”的一下。 李言的话有如惊雷般在众人耳中炸开,言词掷地有声,语气慷慨激昂,回荡在太极殿空旷的上空,让不少臣子都悄声议论着 说完之后,李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口不言,也不再和岑文本打嘴仗。李言很清楚,岑文本接替了封德彝,成为力挺李恪的旗手,他出面就是为了让自己陷入和他的争端之中。 泼着自己的老脸不要,拖着自己一起丢人,一是为了打压自己的威风,二是为了衬拖李恪的从容和体面,所以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任凭岑文本如何撩拨,也都不再发言。 隋唐时代风气开明,没有那么多的儒家礼节的约束,大家都是靠着弯刀和弓箭打天下的,由其是一些久经沙场的武将,更是被李言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群情激昂! ‘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眉角轻扬,也不禁拍案叫好,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遍。 做为从沙场上走出来登上帝位的铁血天子,他最能感受到李言的话里蕴含的深刻道理,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像李言一样将之总结的如此精练和震聋发愦! “好,太子殿下说的好啊!” 长孙无忌第一个出来帮腔,神情激动的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虽然不懂军事,可却将这里面的道理说的清清楚楚,一个国家的战争不是儿戏,更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那还是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 “没有实力而空谈报仇,只是空谈尔,最后只能误国误民,将好不容易才从贫弱之中走出来,有了点生气的国家重新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若是一战不能胜,那天下百姓又将生灵涂碳、民不聊生了!” “皇上,虽然百姓在盼望着朝廷为他们做主,一雪前耻,但他们更希望朝廷能够准备的充分一些,能带着他们取得胜利。只有最终的胜利,才能告慰无数在抵御突厥的战争中牺牲的将士和百姓们哪?” 李言和长孙无忌这一唱一喝,让得群臣都有些犹豫,本来应该激烈争吵的朝堂,此时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回到人群中的岑文本更是略显忌惮的看了一下站在首位的李言。 不过他更多的觉得李言此时的出彩表现,是长孙无忌提前授意的结果,两人不过是在深双簧,长孙无忌是皇上的近臣,揣测到了皇上的心意,然后交给太子的这一翻说词。 不但岑文本这样想,实际上大殿内的群臣们大部份都是这个想法,包括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 但李言和长孙无忌的话里却堵住了岑文本的卖直取忠的进言,因为他也明白自己的进谏就是一腔热血而不顾实际做法,只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达一下忠心而已。 若是再出来请战,明显会被众人所鄙视,所以一时半刻的,岑文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武将之中虽然有人想打仗,但其实也明白,现在大唐的实力并没有到和突厥发起一场决战的时候,李世民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也能看出来,现在看到李言给出了一个臣薪尝胆的理由,也就不再出来争辨了。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胜利,明知打不过还要打,那不是自已找死吗? “太子说的有理.” 李世民欣赏的看着自己所选的太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优秀,见臣子们虽然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出来辨驳,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李言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起了考验之心,又追着问道:“可是魏征给朕上了一道折子,说若是不出兵替绥州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他就要尸谏,你说该怎么办?” 李言略一沉吟,从容的说道:“父皇,魏大人是谏臣,他也是出于一片拳拳报效朝廷之心,但他毕竟不是武将,不知兵,他并不知道如今我大唐和突厥的实力对比,到底如何?” “不如这样,父皇下一道旨,让魏大人将突厥和我大唐的军队数量、将领实力、士卒战力、动员能力、军马器械粮草等逐一调查对比一遍。到那个时候,或许不用父皇发话,魏大人自己就能知道现在能不能发起与突厥的国战了?” 眼见李言的对奏出了大风头,身边的李恪再也忍不住了,也站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也不建议现在就发起战争。” “哦,蜀王有什么理由呢?” 李恪学着李言的样子,站出一步,拿着笏板说道:“儿臣前日去了一趟马市,发现从草原来的上好的俊马也只买五十金一匹,不及往年一半。细问之下,才发现,今年塞北风调雨顺,草盛马肥,由此可以推断颉利军马甚壮,而我军素缺良马。” “儿臣以为应该避敌锋芒,养精蓄锐,方为上策。若是这时候和突厥开战,不是正中颉利下怀吗?” “嗯!” 李世民对李言和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宏观大略,蜀王见微之着,都不错.” 两位王爷在这个问题的看法空前的一致,下面的臣子们见到李世民一脸认同的样子,于是纷纷附合,都赞同暂时还是以议和为主。 此次颉利掳去绥州三万军民百姓,向大唐勒索三十万石粮食,十万匹绢,众臣都觉得这样数额太高,户部更是站出来说,如今的府库只能拿出二十万石粮食和五万匹绢。 和颉利要求的相差近一半,所以在谈到将去议合的人选的时候,无人敢于站出来接下这个差事。 李言灵机一动,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道:“父皇,儿臣不才,愿替父皇分忧,接下这桩差事,和突厥去和谈。” “不行!” 没等其他人站出来反对,李世民就先果断摇了遥头:“太子忠心可佳,但如今是我大唐的储君。若是这点小事儿,都要太子亲自出马来办,那颉利还以为我泱泱大邦无人呢?” 李言见李世民否决了自己意见,一脸失落的样子,实则心里也是暗暗得意,明知道李世民是不可能让自己去冒险的,满朝堂中,就李世民和自己两人有天然的护身符。 站出来即装了逼,体现了忠义,又压了待会跟风的李恪的风头儿,何乐而不为。 李世民温和的看了一眼长子,然后再看看满朝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己的文武众臣,心里有些恼怒。 玛的,你们这些废物. 上次罗艺的事情,就让朕的儿子去做人质,现在遇到难题了,还是自己的儿子站了出来,替自己分忧,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了,一个敢于任事儿的都没有吗? “岑文本,伱们中书省是干什么吗?” 李世民不悦得看着刚刚叫得声音最大的中年官员:“不是参与朝政,给朕出一个主意的吗?你给朕推荐一个人来?” 李世民见没人开口,毫不犹豫的就将难题抛给了岑文本。 李言也是暗暗鄙视不已,此人虽然聪明无比,可却深得为官之精要,明哲保身,多次在时机不合适的情况下,附合李世民,一会要上阵杀敌,牵马坠镫;一会又要捐出身家,你一砖我一瓦的,好像除了他,满朝堂就没有忠臣了! (本章完) 第574章 一老一小,两个不要脸的 第574章 一老一小,两个不要脸的 “回皇上,此事实在是太过为难?” 岑文本嗫嚅的说道:“如若让柱国之臣持节出使,便会长了颉利的志气,伤了大唐的体面,若是让一般的官员去,则是难觅这样纵横捭阖的人才,而且职位低了,颉利也不会接受。” “皇上圣明烛照,这个人选,还是由皇上亲自选定吧?” 一番话说的众臣都是暗暗鄙视不已,就连岑文本自己也有些脸色羞惭,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皇上。 “哦,这就是你替朕拿的主意啊?” 李世民噬笑一声,对着满朝文武斥责道:“你们呢,怎么都不吭声了?平日里高居庙堂,吃着朝廷的俸禄,满口的忠孝仁义,到现在怎么都成木头菩萨,封上口了?” “上次罗艺造反,朕才十岁的儿子挺身而出,去做人质,才争取到时间,暂时稳住了罗艺。现在只是一趟普通的出使,难道又要让朕才刚刚成年的儿子去冒险吗?” “皇上,臣等有罪” 文武百官顿时呼啦啦跪下一片,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 后面的长孙无忌则是暗暗的瞟了李言一眼,心里偷偷点了个赞,不管是皇上还是朝廷,肯定不会让李言一个太子去出使的,那样满朝的文武还有脸吗? 但李言此时挺身而出,不但显示了忠义,而且将了其他臣子一军。 外甥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这个度把握的恰到好处. 此时李言身边的李恪嫉妒的看了李言一眼,忿忿不平,站起来说道:“父皇,儿臣愿替父皇分忧,去出使突厥,和颉利谈判。” 唔. 顿时群臣偷眼看了过来,不少人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岑文本心里则是焦急的责怪道:‘我的小王爷啊,太子出来明摆着是做做样子的,皇上不可能准许的,但你就不一样了?同样的招数他能用,伱不能用啊?” “你不是储君,在众臣都推委的时候,皇上很有可能顺水推舟,这危险的差使就落到你的头上了啊?’ “不可!” 李言一脸的着急,连忙劝阻道:“父皇,三弟报国心切,心情可以理解,可他毕竟年幼无知,不谙事世,更不知这里面的凶险。颉利者,残忍暴虐之徒,若三弟去见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颉利将三弟扣押下来,那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岑文本听到有人劝阻本来心中暗喜,结果一看,是李言在站出来维护李恪,顿时一颗心又沉了下去,无声的叹息一声,太子实在是太精明了,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毫无瑕疵。 再看看一脸义气用事的蜀王,岑文本自己都觉得,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而李恪则是心中肺都要气炸了,李言口口声声自己年幼无知、不谙事世、不知凶险,将自己都给贬的一无是处了。 “哦?” 李世民本也没想着让自己儿子去,此时看到长子出来护着次子,也是大感兴趣的问道:“太子,即然你知道危险,那为什么刚刚又抢着前去呢?” “父皇,儿臣是兄长,遇到危险的事情,理应冲在最前,护着弟弟们。那次去燕辽军中做质子是如此,这次亦是如此,有兄不让弟上前,这才是儿臣做为兄长应该做的。” 李言稚嫩的声音在太极殿上空回荡着:“若是儿臣这个长兄不在,那才轮得到三弟站出来,自古长幼有序,不光是在享受好处上,更多的是在承担责任上。” “父皇立了儿臣为太子,给了儿臣天大的荣耀,那么儿臣就要努力的撑起一片天,事事都替弟弟们担起来。” 李言的一番话,将兄友弟恭表达的淋漓尽致,不但李世民听了非常满意,就连朝中众臣都觉得太子实在是敦厚仁义,温良谦让,真不愧是太子,诸王之典范。 于是纷纷赞叹起来 但李恪却听得怒火万丈,若是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不加思索之下,兀自站了出来,挺着脖子说道:“父皇,太子之前在罗艺反判的时候,挺身而出,实在让臣弟感动,但如今大哥身为太子不能轻易犯险。” “儿臣身为次子,也要为弟弟们做表率,也不能老是躲在父皇和太子的羽翼之下,享受太平,现在国家需要我出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儿臣觉得也应该站出来,不经风雨,恐难成人。” “何况这次儿臣是去出使,代表的是大唐,颉利虽然残暴,谅他也不会将儿臣怎么样的。还请父皇允准儿臣所请,派儿臣出差突厥,去救回被颉利掳去的三万绥州父老。” 李世民看着次子一脸坚毅的样子,想了想,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我儿壮哉,即然如此,父皇就给你这一次机会,由你代表大唐和突厥谈判。” “多谢父皇!” 李恪听到李世民同意,得意的看了一眼李言。 李言神情严肃,实则心里暗暗摇头,若是自己把对面这个小屁孩儿当成对手,那以后还混个屁啊? 李世民落实此事后,脸色不豫看了看满朝堂的文武官员。玛的,都是废物! 关键时刻,满朝的公卿竟然没一个敢站出来的,还是要看自己儿子的,李世民又是骄傲自豪,又是恼怒气愤,哼了一声,甩给众人一个冷脸色,直接离去了 散朝后,百官陆陆续续的往宫外走,岑文本自去追李恪,而长孙无忌则是拉着李言,不断的赞叹道:“承乾,第一次上朝,就有这样的表现,真的不错。” “你没听到,刚刚不少大臣都在夸赞你有长兄之风呢?” “嘿嘿,舅舅,这不都是跟您老学的吗” 李言眼珠一转,不管怎么说,有情有义的人设还是要保留的,于是正色说道:“舅父,范兴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出面,这事儿还要落到您老身上。” “父皇那边,你还是替我尽量求求情,饶范兴一命,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活着,哪怕落上充军发配的,以后都有转寰的余地。” “哎” 提起范兴,长孙无忌表情顿时沉重下来,缓缓点了点头:“你放心,范兴是我保举给皇上的,我会尽力替他争取的。不过,这事儿,你就别参和了,也别抱太大希望,尽人事听天命吧!” “范兴是自己走到了一条死路上啊?” 两人神情都是凝重不已,半响没有说话。 走了一阵,李言摇了摇头,问道:“舅父,这不是出宫的路啊?你这是去哪呢?” 长孙无忌左右看看,四处无人,于是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你母后,说这两天皇上总是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我猜测着是因为清明节快到了,你父皇想起那两个兄弟了,所以心神不宁。” “我和你母后正商量着,你父皇不方便出面,可以由你出面去祭祀一番,以慰你父皇之心!” “哦,这事好说,交给我吧!” 李言满口应下道:“舅舅,这种显示忠孝仁义的事情,我最喜欢干了。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肮脏事儿,我最是讨厌了!” “哈哈哈,你啊,从小就是这么个憨厚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你父皇,也不像你那死去的大伯和小叔,倒是和老夫比较相似,都是厚道人,不愧是我长孙家族的血脉。”长孙无忌厚颜无耻的接口道,老怀大慰的点了点头,还捋着胡须,一脸感同身受之意。 让李言都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儿,长孙老头儿,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这老东西一肚子的坏水儿,你敢说自己直爽? 怎么有脸? 李言一脸的戏谑神情,挤了挤眼,嘴上却说道:“那是,朝堂上谁不知道,舅舅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太过耿直了,不会撒谎,张嘴就是大实话” 这两年,李言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以前李承乾留给世人一本正经的印像,尽量的显得性格活络,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混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这样显得很是轻浮,不过却可以给李世民和众多的大臣一种李言孩子气重的感觉,这样不会给李世民带来太大的压力。 李言知道,自己可不是原来老实懦弱的李承乾,三世为人,只恐太露锋芒,那种扶不起的阿斗形象是不可能出现了,反而要更多的示弱,以淡化自己的威胁性。 “嘿嘿嘿,都说知父莫若子,知舅莫如甥,还是你小子了解舅舅啊.”长孙无忌一脸亲切的看着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是朝堂中少量的摆明阵营的自己人,不管再亲近也不会引起李世民的猜忌,所以李言也没有顾忌的拉着关系,一老一小甥舅两个不要脸的,勾肩搭背,相互吹捧着,来到了后宫。 “呀,哥哥,你来了!” 正走到绮云宫门口的时候,一个俏丽的女孩儿,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只见她一张鹅蛋粉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亦十分纤细苗条。 上身一个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纹,衣襟上皆镶颠倒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 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丽牡丹,十分娇艳,迎春鬓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眼神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带着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言立刻脸上露出一片无奈之色,这个娇俏的女孩儿正是李世民最宠的淑妃的独生女,安康公主。 (本章完) 第575章 承庆殿面见李世民 第575章 承庆殿面见李世民 由于李言的干涉,当年的便桥之役,李世民凭添十多万大军,颉利及时退走。 李世民军马气势甚壮,为了笼络杨岌,当时及早的回宫,并没有装叉去检阅飞虎军,淑妃也没有喝下李世民提前给太医孙和准备的‘药方’,保住了一命。 但淑妃久病已入膏肓,在颉利大军撤退后不久,由于受到惊吓,还是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孤伶伶的一个女儿安康。 李世民将对淑妃的一片深情和哀思,都寄托在安康身上,对她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太极宫里,就算得罪李世民都不要紧,就是别得罪了安康公主,这是长安城里所有人的共识。 在淑妃薨逝了之后,长孙皇后就将还未成年的安康带回绮云宫里抚养,这几年下来,安康俨然长成大姑娘了。 长孙皇后膝下有七个子女,除了比李言小一岁的李泰之外,就是才刚刚两岁的李治,其她都是女儿。李言做为最懂事的长兄,自然就负有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和安康、长乐这几个年长的妹妹们相处的都不错。 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出嫁了,但安康如今虚岁都十四了,也只比李言小几个月份,李世民还是舍不得将其嫁出去。 在这太极宫里,也只有安康可以随意出入皇后的绮云宫和李世民的承庆殿,还有李言的太子宫。 小安康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一幅乖巧懂事的样子,但在李言的东宫里,就像出笼的小鸟,放飞了自我,吃喝玩乐无所顾忌,弄得东宫鸡飞狗跳的,还经常捉弄李言。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妹妹,李言也只当是闲暇时的放松,不但任由其放纵,而且还陪着妹妹偷偷在东宫里摆弄出一些别出心裁的吃食。 哄着小安康雀跃开心不已,是以这小精灵恨不得天天泡在东宫里。 还是最后长孙皇后以太子年岁渐长,以免影响太子的学业为由,偶尔阻拦一番。 不然,李言跟本就没有学习的时间了。 当然,李言自己可不这么认为,陪着可爱的妹妹玩耍,可比跟着老夫子们学习治国经典要有趣儿多了。 “哥哥,上次你给我弄的叫鸡好吃极了啊,我有半个月都没吃到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做啊?” 小安康抓着李言的胳脯,撒娇似的摇晃着。 李言只好转过身子,刮了一下安康的瑶鼻,小心的看了一眼附近,馋嘴的咽了咽口水,宠溺的说道:“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没去的这段时间,我也天天都是吃面饼和栗米。不过,你也知道,园里的几只用来打鸣的鸡都被我们吃光了。” “现在我每天早上起床,都是靠恒连来唤的.” 李言也没办法,虽然经过了三个世界,可自己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人,也没做过厨子,是以也不会什么太多的样。真等到自己亲手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眼高手低,也只会做下烧烤和叫鸡了。 还亏了这两样不什么技巧,很容易摆弄。 “啊,那怎么办?” 安康一听,吹弹可破的精致小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 “这样,待会我去给父皇母后请完安后,我们一起出宫,就说去舅舅家里玩儿,走的时候,把他家里鸡笼里的鸡都给带回去,以后就不愁没有叫化鸡吃了.” “而且,听说舅舅家里还有羊,伱不知道,那小羊羔肉又软又嫩,若是架在火上烤起来,撒上些西域香料。那滋味,啧啧啧,肥瘦相间的羊肉,滋滋冒油,外焦里嫩,入口即化,浓香扑鼻,回味无穷,真是太好吃了,简直连舌头都能吞下去啊” ‘咕嘟.’ 安康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肚里咕咕叫着,眼里露出热切的期盼神情,小舌头下意识的舔着嘴唇,恨不能现在就啃上两口。 “嘿嘿嘿,哥哥,还是你狡猾啊!就这么办,母后就在里面呢,我们快去吧,然后早点去看舅舅舅母还有表哥们。”安康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连连催促道。 “喂” 跟在后头半天没说话的长孙无忌不乐意了,佯装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小狐狸,算计老夫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儿,也太不将我着这个舅舅放到眼里了.” “啊?” 安康悄脸通红的道:“舅舅,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安康没有看见你?” “哼,你眼里只有你的太子哥哥,还有那叫化鸡和烤羊肉了,哪里还有我这个舅舅啊.” 安康娇嗔的不依着,三人说说笑笑的就来到绮云宫里。 请完安后,李言留长孙无忌和安康在长孙皇后那里陪着聊天,自己一个人来到承庆殿。 李世民下朝后,一般都在承庆殿处理公务,在承庆殿外面,李言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杨岌。杨岌的左千牛卫掌执的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内围贴身的卫兵,负责李世民的最后一道防卫。 不知为什么,三年前杨岌投靠李世民后,就得到了他极大的信任,将自己身边的御刀宿卫都交给杨岌管理。前两年是守卫太极宫外围宫禁,这两年更是调到身边,让其负责贴身宿卫,这让本来以为李世民是暂时安抚权谊之计的众人大跌下巴。当然,李言知道,这完全是李世民做为一个皇帝,对以前老班底的一种制衡。 再加上这三年来,李言从未和杨岌接触过,杨岌也按照自己当年的安排,严格恪守三个生存法则,与其他势力保持距离,这才获得了李世民的完全信任。 杨岌正在安排守卫换岗,看到李言到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哦,是杨将军啊!” 李言没有太过疏远,也没有太过亲近,很随意的点头道:“我有事要见父皇,麻烦将军通报一下。” “好的,太子殿下稍等” 杨岌也没有和李言有过多的亲近之举,两人表现完全像是普通的臣僚关系。 两人都知道,所有的动作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没敢有过多的举动,甚至连话也不敢多说两句。 杨岌眼神微亮,不动声色,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杨岌走出来说道:“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太子可以自己进去。” “好的,多谢将军!” 李言亲切的点了点头,和这个潜伏最深的老六交换了下眼神,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勉励,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走入承庆殿,顿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此时虽然已经四月份了,外面艳阳高照,春机盎然,到处是繁似锦。 但承庆殿里的气温比外面要低上好几度,夏天很是舒服,可一到春秋寒冬季节,正常人肯定是受不住的。 承庆殿几代帝王居住,确实有些地基塌陷了,殿内湿气很重,难怪李世民到秋冬季节会风湿,住在地势这么低的地方,又有旧伤,遇到秋冬季节能不腿疼吗? 不过,李言才不会傻乎乎的去想着倒卖粮食为李世民修建宫殿,差点把自己的太子之位给搞丢了。 看到李世民正在御案后批阅奏折,御案也矮的很,李世民坐在铺了好几层的蒲团上,离地面就更近了。 李言暗暗摇了摇头,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坐吧!” 李世民头也没抬,招呼了一句。 李言搬了一个锦墩,很自然的放在李世民的右手边,也没有坐,而是跪坐着,帮李世民将批阅完成,丢成一堆的奏折整理了一遍,整整齐齐的放在案上。 然后走到一边,将旁边小桌上的茶壶颠了颠,试了试温度,吩咐太监王德,热了一壶羊奶。 拎着来到御案前,将案子上早已凉透的剩茶倒掉,沏上一杯热腾腾的羊奶,放到李世民的面前:“父皇,歇一会儿吧,奏折批阅不完的,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好。” “嗯” 李世民伸了个懒腰,端起羊奶喝了一口,感觉到五脏六腑都温暖了起来,微笑的看着李言:“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帮着父皇处理些公务,父皇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呵呵,父皇,我今年才十二三岁,还当以师学为主,这些奏折都是朝庭大事,孩儿现在连看都看不明白,要等着孩儿帮您处理,估计还得个十年八年。” “父皇朝中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像房公萧公舅父还有岑大人他们都可以帮父皇处理。” 李言痞赖的一笑,对于李世民的说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开玩笑,这种事情,李世民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帮忙代劳,今天帮忙处理奏折,明天是不是可以帮忙坐龙椅了。 再加上李言三世为人,很是清楚,李世民说这些话,也就是半真半假,就算李言能帮他处理好,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当年李氏兄弟不都是帮着李渊处理国事。 李世民帮忙打仗,隐太子李建成帮着处理折奏,最后父子俩一起被执掌兵权的李世民给一锅端了。 可见,这些虚的根本就没什么用,决定皇位归属的也不是这些东西。 (本章完) 第576章 左屯卫翊府中朗将 第576章 左屯卫翊府中朗将 李言三世为人,思想成熟理智,不会被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影响,也懒得操心。自己小小年纪,还是要以将养身体,固本培元为主。这些起早贪黑、熬心费神的事情,干得多了,可容易早逝,还是丢给老李吧? 李言乐得轻闲,是以几次李世民提起让李言跟着学习政务,开始接触国事,都被李言给婉言推掉了。 不过,从李世民让自己参加朝会,李言就知道,有些事情也是避无可避的,今天过来,正是想向李世民讨一个差事,做点对李言来说有意义的事情。 李世民笑骂了几句,然后说道:“虽然如此,可你是太子,有些朝务还是要及早了解的,只是跟着几位太傅学习经典可不成,纸上的东西固然重要,不落实到实际,终归只是空谈。” “不实际接触朝务,以后怎么继承这大唐江山社稷。”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道了” 李世民看着一脸敷衍的李言,笑着摇了摇头:“朕这里有个折子,朕考你一下,看看若是你,该怎么处理?” 说完,李世民将案头的一个单独的奏折递给了李言,李言好奇的接过一看,顿时心里一晒,奏折上说的是左屯卫张道遵官升一级调往云中前线去了。 空缺的翊府中郎将一职,张道遵推荐了程咬金的儿子程怀亮接任。 而兵部推荐的是出身东宫的常胜,兵部尚书正是此时带领大军在襄阳剿灭丁节叛乱的李言未来老泰山侯君集,再有长孙无忌一撺掇,自然而然推荐了李言的人。 而李世民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可能也是过来人,猜到李言务实不务虚,即然朝务这些东西伱不在意。 那军权呢? 左屯卫翊府可是驻守京师的内府,实实在在镇实京畿的五千禁卫军,就放在西内苑,不怕你小子不动心。 李世民将这个重量级的位置放了出来,在李言和李恪之间吊胃口,任由两帮人在私下搞动作,争的不亦乐乎? 李世民等李言看了一阵然后说道:“这两个人的资历差不多,程怀亮在驰缓绥州的时候攻下了河东两座渡口,而常胜呢,在云中第一个杀进了梁师都的帅府。” “承乾,朕考考你,你说说,要是你,你该怎么处理呢?” 李言一愣,常胜的事情,应该就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在背后使力,将其调回来给自己做帮手的。但李言知道,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想抓军权,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抓到手上,也没有什么意义。 原剧中长孙无忌为太子找来的张玄素,在李言看来,也就那样儿,他是文臣出身,只知道以史为鉴,看到李世民靠军权上位,于是也就使劲的帮李承乾揽权。 对于张玄素来说,李承乾的老师只是一个跳板,他本身能力就不足,又没将心思放在李承乾身上。 每次李承乾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看完全剧,李言就发现,李承乾真正的谋主,竟然是武将出身的侯君集,皇后还有长孙无忌,任由侯君集这个粗胚,硬生生将李承乾一盘好棋给下废了。 所以,李言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要想上位,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父皇,儿臣觉得,这个位置还是应该给程怀亮!” 程怀亮这个扑街,是铁杆的李恪派,上次罗艺的事情,帮着李恪可是狠狠的坑了自己一把,差点把自己弄死。 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现在都过去三年了,也是时候收拾这个龟孙子了。 李言可是知道,左屯卫军里可是杀机四伏,常胜,孙达,吴胜这帮子隐太子的铁杆死忠在此经营日久,准备了一锅大餐,随时都有可能利用左屯卫军在长安城掀起一场波澜,还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李恪和程怀亮他们去吧! 借着隐太子旧部的一帮子人马,狠狠坑程怀亮一把,就算程咬金也想不到自己身上? 李世民一愣,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一脸混不在意的李言,缓缓摇了摇头,暗道,你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军权对任何一个皇子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朕好不容易放出一个实权中郎将的职位,就是想让你们两个好好争一争,最后多半还是便宜你的。你这一味的往外推让,难道不知道,一支左屯卫军的重要性,还是守卫在长安城的禁卫军。 唐代禁卫军有南衙、北衙之分,南衙隶属宰相府,由朝庭宰相管辖,分隶十二卫,管理天下近七百个地方折冲府。 李渊称帝后,从太原起义的军队中选拔出三万禁军驻扎在皇城北面,负责皇宫的守卫工作,称为元从禁军,又称为北衙。专职守卫皇宫的禁军不在南衙十六卫编制中,由皇帝直接掌握和控制,意在“文武区别、更相检伺。” 因禁军总部设在皇宫北面的西内宛里,一方面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一方面镇摄京畿,弹压市面,是稳定长安城的主要守卫力量之一,皇帝可不经过相府直接调动,故称北衙。 虽然经过武德九年突厥入侵,北衙的元从禁军消耗损失巨大,但这几年又经过补充,人数不减反增,保持在四万到五万之间。原本北衙禁军有羽林、龙武、神武、神策四军,后来李世民又陆陆续续增加了几个内府。 其中左屯卫翊府就是新增的北衙禁军的一支,有近五千人,平时负责守卫长安城北边靠西的光化门、景耀门、芳林门,还有西面的开远门和金光门,一共五座长安城门。 南衙十六卫每卫主官都设有正三品的大将军,很多大将军都拥有从一品的国公爵位,像尉迟敬德、柴绍、秦琼、程咬金、张公谨、侯君集等,但十六卫的大将军更像是一种显示尊崇身份的筹功职位。 只是地方折冲府番上的时候,负责管理和训练,若要实际统领军队,一般都是外放出去守卫边疆重镇的时候,像剧中的侯君集,李绩,平时一个在襄阳平乱,一个在北地守边,一旦调到京城就担任十六卫的大将军,却不能在京城统兵。 十二卫虽然管理着天下的众多折冲府,但除了左右卫之外,其他大多并没有实际调兵权和统领常备军队,统率的内府也基本上都是形同虚设,有编无员。 实则是李世民将这部份该有的人员,调整到北衙直属自己管辖的禁卫军中了。 而直属皇帝的北衙禁军虽然实际掌控四五万常备军队,但却并没有设置品级特别高的类似大将军、将军等职位,而正四品下的中郎将一职,就已经是一军最高军事主将了。 和南衙的军事主官地位尊崇却无实权相反的是,禁军的统领们虽掌实际兵权,但地位却不高,这也算是一种变像的制衡。 南衙的主官动不动就是功勋卓着,在军中甚有威望的老将,占据高位,却没有做乱的力量; 而北衙禁军的主将有做乱的力量,却地位底下,也没有影响他人的威望,要想调动军队,只能靠皇帝的圣旨,不然,下面的人也不会听你有违常规的命令。 所以原剧中的常胜和孙达才会千方百计,先是逼迫禁军去累死累活的修水渠,又用霉米吃死了不少人,激起众人的不满,又出动吴庆这个托儿,死命的煽动,最后又在众人面前带人斩杀了主将常胜。 费了诺大的精力,这才将原本就是隐太子东宫六率卫老底子组成的左屯卫禁军逼到了做乱的边缘。 但就算这样,当李世民出现在禁军大营门口的时候,常胜孙达和吴庆绞尽脑汁,苦心孤诣的所有谋划全都破产了,被李世民三言两语的就给搞定了。 可见,朝庭的制度设计还是很科学的,巧妙的将造反所具有的条件给分开了。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代的统治者,都是很有智慧的。 像这次左屯卫原来的中郎将张道遵,再次升级,进位高品格将军的时候,就要调去云中前线了,不然若是在京中升职,就只能去南衙十六卫中做正四品上的虚职将军了。 空出来的正四品下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也只能是常胜和程怀亮这些低级军官们去争,像程咬金,张公谨那样的名将们,是根本就不可能参与竞争的。 这让李言想到后世很多非处在强势扩张期的公司和团队里面,中间的管理层大都无能废物,下面做事基层的反而都精明能干。 其实低层人并没有看错,管理层在才具上确实都无能,因为若是处在管理层的人同时具备了精明强干,那要不了多久,公司就要改姓了,要么就是把下面的人带走另起炉灶,对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而且这些人往往还和原来的东家干的同一行,处在强势竞争的位置上,甚至争抢客户,恶性竞争。 所以,这些无能的管理者的存在,就是保证公司始终在老板的控制之下,相对于后者的严重后果来说,损失一些效率,增加一些冗员成本,根本无关紧要。 不是所有的开支,都一定要为了效率服务的,有时候维稳更加重要。 而管理层的人明白两者不可兼备,所以更加凸显自己的无能,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任何创新的改变也不做,就是因为他们清楚,一旦精明能干,若是不能被委以重任,就要滚蛋了。 而基层的人也是如此,一旦具备管理才能,往往面对的不是提拨,而是被挤兑,最后只能离开公司,跳槽到另外的公司,直接进入管理层。要是在原公司把你提起来,再干个几年,那你就要干掉老板了。 (本章完) 第577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一) 第577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一 “承乾啊,朕知道常胜做过你几年的侍卫统领,你们关系比较亲近。” 李世民还怕李言年龄小,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轻重,于是主动劝说,给李言台阶道:“不过他现在也是大唐的武将,论功行赏也是朝廷的制度,不能任由着你谦虚就可以推掉的,这样对常胜也是不公平的。” “父皇误会了!” 李言解释道:“程怀亮是平素和三弟走得比较近,如今三弟勇挑重担,接下了去和突厥谈判的差事,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儿臣觉得,将这个职位让给程怀亮,或许对三弟来说,也是一种慰籍。” 经过了大清时代之后,李言深知,夺嫡策略并非是一成一变的,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李世民今年才三十出头,还有二十年的漫长执政时期,这中间要出多少变数。 所谓夜长梦多,久则生变,就是这个道理。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自己就是神仙,也无法保证在名位兄弟和各种势力的明枪暗箭下,一直不出纰漏,让李世民一直满意。而很大概率就会和原剧中一样,哪怕自己人品再好,再努力上进,日子久了,也会被挑出一大堆毛病。 最后反而还不如刚刚成长起来的新人李治。 所以在一开始,结合系统任务,李言就为自己制定了效法李世民,武力夺取政权的道路。 但那要到后期攻守之势转变的时候,李世民身体虚弱,对自己产生防范和打压,而自己又日渐成长,被满朝文武寄予厚望,人心渐移,将未来希望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了。 而在前面,还是要尽量低调,少冒头。 在前期跳得越高,就折得越快。 同样的道理,想要打压李恪,并不是去削弱他,这样反而帮了他,等于是在间接的磨炼他,成全他。真的要对付他,就要往上拱他,不让他在下面安心的成长,让他年纪轻轻就大出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自然会被众非之。 到时候就算李言不出手,自然会有大把的人看不惯他,这是人性和权力属性决定,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李言要做的就是低调发育,尽量不要冒头,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 在和平年代,一个性格温和不那么强势的太子储君,是符合群臣的利益的,而实际上原剧中的李承乾也一直被群臣拥戴,只是李世民觉得李承乾太过软弱,恐其守不住大唐将山。 再加上李承乾害怕被废,提前造反,所以才被废掉的。 但就算那样,李世民依然选择了外柔内刚的李治,而不是英武类已的李恪,也不是心计深沉的李泰,就是因为这两人一个太过强势,另一个太过狠辣,别说臣子们了,就连李世民自己也害怕。 李治是在贞观十七年,十五岁被立为太子的,当时李恪和李泰都二十五岁了,虽然李世民当时已经渐渐衰老,但毕竟才四十六岁,谁会觉得自己活不了两年了。 由其是对一个天天吃长生不老丹药的人来说,也许李世民觉得自己还能活个二三十年。 做为最简单的参考对像,自己的老爹李渊都活到七十岁才驾鹤的,就按李渊的标准来衡量,李世民还能再活二十四年,而正值壮年的李恪和李泰能等得了吗? 还不急不可待的把自己给毒死,提前登基啊? 别说李世民了,要是李言自已处在那个时候,是决不会选李恪和李泰的,越是精明强干,越不能选,就连十五岁的李治,都嫌有些大了,说不定还搞个七八岁的孩子,带在身边慢慢培养。 别以为皇上就不需要安全感了,实际上皇帝大部份常人难以理解的怪异行为都可以从安全感上找到依据。 有了这些数据做为依据,相信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个太子了。 李承乾的守弱策略本身并没有错,但问题在于,只能假装弱,不能是真的弱,可以自污,不能真的搞得一身屎,区别就在于前者是有计划可控的,而后者是无序的一团糟。 这一点儿李言早就想得很明白了,对于自己来说,就算要发展实力,也要另辟蹊径,选择一些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发展软实力,去争夺最敏感的军权无疑是大忌,也是最愚蠢的。 对于李世民来说,做为太子的李言,只要不抓军权,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接触,也可以给。 而今天来,李言就是要开辟一条这个时代没有的,也无法客观的横向对比,去直观评判的路子。“其实儿臣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请示父皇的,只是刚巧父皇说起这件事,儿臣觉得常胜可能更适合另外一个位置,这样或许能两全其美。” “哦?” 李世民一怔,李言的做法不符合他对长子一贯的了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仔细看了李言半响,略一思忖,然后问道:“伱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父皇,儿臣今天在朝堂上听到三弟提起他前两天去马市后,得知今年塞北风调雨顺,草青马肥的事情,儿臣忽然觉得,突厥做为我们大唐最重要的敌人,我们竟然连今年草原上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 李言神色凝重,一脸的正色说道:“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怠,我们可以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吃什么,却不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想什么。颉利手下有十八个部族,他们都具体是什么情况?头领是谁?对颉利忠诚还是不满?部族兵马各有多少?” “草原今年是雨水充足,还是干旱暴雪,这些大环境的变化,都会直接突厥对我们的态度,也会间接影响到我们和突厥的战争,而我们却两眼一摸黑,只能从一些胡商那里听来一言半语的。” “这样太被动了,不行啊!” 李世民刚开始还是一脸随意的样子,但听着听着,不自觉的神色就郑重下来,身子也坐正了。 李世民戎马一生,征战无数,对敌经验丰富,当然也知道敌情的重要性,以往在每次战役的前夕,必然亲临前线,亲自带人前去观察敌塞,以至于好几次差点被敌人活捉。 但以前每次都是临战才去了解的,像李言说的这样提前了解对方的国情,李世民还没想过,李言这么一说,李世民顿时就觉得,朝庭中好像差了点什么? 于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平时朕也有叮嘱北方的将领多多留意突厥的情况,然后汇报回朝庭。但他们也有难处,斥侯派不了多少,而且也无法大面积深入草原,只能是捉到对方的斥侯,经过审训后,才能了解一些。” “就算朝庭派一些人,可胡人和汉人差别甚大,胡人以部落方式,逐水草而居,平时也少有陌生人,我们的人也很难接触到他们,若说想要了解突厥内部的详情,更是千难万难。” 李言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父皇,所以,儿臣想请父皇允准,建立一个特殊部门,专司查探突厥内部情报,以供父皇在做对突厥的决策时作为参考。” “专门建立一个部门?”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看来你平时也是动了一些脑筋的,一眼就看到朝庭中的漏洞了。”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父皇,儿臣打算专门招集一批精悍的锐士,还有在军中服役已久,在大唐已经安家落户的胡人士兵,然后加以训练,派往北地,潜入草原,探查情报。” 李言侃侃而谈道:“不过,这些人要进入草原,还要能长久的生存,还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瞒过突厥人。” “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批准在这个部门之下,成立几个大型的商队,并且允许商队可以合法的往北地返卖货物,甚至包括一些朝廷明令禁止的违禁品,比如盐铁粮食兵器之类的货物。” 先前李世民还是饶有兴趣,但听到这里,脸色已然是垮了下来,板着脸训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一国太子,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是资敌,你知道吗?” “父皇息怒,且听儿臣说完。” 李言不急不躁的说道:“父皇以为,就算朝廷禁止了,大唐就没有人往突厥走私这些东西了吗?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边境走私利润如此之大,那些守边的将领军士们,能眼睁睁看着这条财路而无动于衷吗?” “边境贸易利润如此巨大,朝庭越控制打击,突厥就越缺少,就越愿意费更大的代价获取。据我知道,朝庭每年都会抓到不少违令私放商队过境的军士,但那又怎么样,商队还不是一拔接一拔的偷偷的往北边跑。” “那些人白天不敢明目张胆的过境,可等到夜晚,每次都会收买将领,给边地设卡守卫的军士大量的银钱。”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招尉迟敬德,张公谨这些大将们询问,就知道儿臣所言不虚了。” “这在边军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若边境真的无法往来,那三弟在马市上遇到的胡人马贩是怎么出现的呢?” (本章完) 第578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二) 第578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二 李世民脸色严肃,眉头皱的拧不开,其实这些事情,他又何尝不知,以前在外面带兵的时候,自己也干过和敌方交易的事情,守着边疆苦寒之地,若是没点儿好处,谁愿意待在那里? 这几乎已经是军中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突厥和大唐千里相接,防不胜防,就像颉利同样三令五申、严令禁止草原向中原出售良马,但在大唐的西市上,任然可以看到一批批的马队。 皆因越是严令禁止的东西,越是对方急需的,禁止只能导致货物更加稀少,利润更加庞大。 突厥和大唐自武德九年开战已来,早已禁止互市,断了往来,但大唐的物质,还有突厥的战马,依然充斥在北方的官道上,李世民为了获得优良的战马,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言见李世民陷入沉默之中,使劲的做着工作:“父皇,你想,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也只是便宜了长安的那些商人和权贵们。” “别的不说,就说七叔鲁王李元昌,手下就有几个商队,其中一个,每隔一个月,就要跑一趟草原,将大唐的盐茶布匹贩往突厥,然后买回战马毛皮草药等中原稀缺的物资,每趟获利都在万贯以上。” “父皇,儿臣想这么做,也是出于三方面的考虑” 李言见李世民陷入了思索之中,于是说道:“其一,可以通过这些商队前往草原,将我们的密探安插其中,商队可以明正言顺的在草原各部落之间往来,不知不觉之间,就将这些部落的情况摸清楚了。” “其二,商队往来获利颇丰,可以用这些赚来的钱,来应对这个部门的开支,不需要朝庭专门发放奉禄,并且还能有一些反馈给朝庭。朝庭要积攒钱粮盔甲军械马匹等,也需要海量的资金。” “其三,与其让这些商队私下去腐蚀军队,还不如把这条路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这样哪些将领收了钱,收了多少,又做了多少违背朝庭律法的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 李世民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李言说的让他有些意动,但他又担心这样会间接的帮助了突厥,毕竟,若是少量往来,李言也不用专门请示自己了。 特意需要自己同意,哪两边往来的商队规模就不会小! 难免会间接的支援突厥,使得他们的力量更加强大,到时候要征讨起来,就会更加困难。 于是李世民就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李言一听,暗暗摇了摇头,这时代的人们思想还是有些狭义,根本就不了解经济往来的重要性,可以说突厥连年犯边,除了他们自身的侵略性之外,也跟缺乏必要的生存物资有极大的关系。 李言打迭起精神,给李世民普及起来商业往来的重要性:“父皇,其实从宏观角度来看,草原和和中原,是两个庞大的经济体,是相互依托而存在的。” “相对来说,我们中原南北东西差异更大,可以通过内部调节来沟通往来。” “但草原不行,他们环境恶劣,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生活相对单一原始,缺乏稳定的粮食盐茶布帛等物质供应,而这些我们中原非常丰富。但又不展开互市,靠边境走私的零零散散,根本无法供应大量的需求,所以他们才会每年都大规模的侵扰边境。” 李言见李世民有些懵懵懂懂,想了想,然后换了一种方式问道:“父皇可以设想一下,假设南方和我们大唐并不是一个国家,而南方又禁止对北方出售粮食和布帛,父皇你说,我们会怎么做呢?” “嘶” 李世民这下明白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北方连年征战,人口又众多,仅靠北方出产的粮食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所以隋朝时期,杨广才会修南北大运河,用以流通往来,将南方的粮米运往北方。 如果南方真的不往北方输入钱粮,可以说北方的政权连半年都维持不下去,就要天下大乱。 莫非,突厥连年入边,就是这个原因。 李世民顿时神情凝重的问道:“承乾,你的意思是说,突厥每年的入寇,竟然是因为我们禁止货物互市交易,突厥缺乏生存必要的资源,所以才会入侵中原?” “有一部份这样的原因.” 李言解释道:“父皇想想,仁寿年间和大业初,在隋朝扶持的启民可汗带领下的突厥,何曾有过大规模频繁入侵的记录。” “诚然,那时候突厥分裂,整体实力不强,而隋朝又国力强盛,但那时两方边境互市频繁,突厥可以和平稳定的用牛羊马匹等草原出产换取中原的物资,自然就没有了客观上入侵中原的必要性。”“而父皇自从武德九年,便桥会盟之后,就禁止了和突厥的互市,并加强了边境走私的查处,不让货物流往草原。可贞观初年,二年,还有今年,每年突厥都会犯边,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们攻破边疆重镇,屠戮百姓,抢掠物资,这还不能说明禁断通商往来的弊病吗?” “可以说,侵略我中原,绝非颉利一个人的野心使然,而更多的是突厥无数民众的硬性需求。” 嘶. 李言的一席话,让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以往的思想观念大受冲击,一时之间,脑海里如同翻起了滔天巨浪。以前李世民和朝臣们一直都是单纯的从颉利的野心,草原民族天生的侵略狼性来考虑战争。 由于这个时代崇尚以农为本,重农抑商的客观环境下,导致商人地位低下,被主流社会所鄙视,大家更是从来没有从经济的方面去考虑两方之间的冲突。 谁能像李言一样,从经济方面去解释突厥和中原的关系,李世民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嗫嚅的张了张嘴,愣怔了半响,他不愿意自欺欺人,因为理性告诉他,李言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草原上的人也是人,也有生存需要,他们对中原出产的各种物资,也有着迫切的需求。 李世民一想到李言刚刚举的那个例子,若是南方禁止往北方输入钱粮,自己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 肯定是不顾一切的去侵掠,去抢夺,直到将对方灭国,纳入自己控制,能后能稳定供应为止。 想到自己的禁边政策,非但没有帮到大唐,反而促使突厥连年的入侵,李世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开放边境,则会强大突厥,若是禁止互市,又间接的导致突厥袭边。 一时之间,李世民犯了难。 依他半辈子的人生经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看到李言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世民心里一动,问道:“乾儿,即然伱能看到这些问题,那你一定有了解决的方法,说来听听看。” 李言暗暗撇了撇嘴,上位者对权力的驾驭,主要是取决于分配权,并不是你凭着自己的权力将所有的资源垄断掉,据为已有,而是要将很大一部门分配出去,通过分配,来得到一部份人的拥护。 用这一批力量,来管理制约另外一部份人,维持大局的稳定和平衡,保证自己安然坐稳高位,然后享有自己的那一份。 其实中原王朝若是掌握的好,仅凭着经济战和商业战,就可以将草原分化瓦解,利用一部份制衡另外一部份,给自己急取时间,强大国力。然后在强盛的国力的支持下,又可以保证敌人不敢撕破脸,可以更加从容的去利用军事和经济两个方面,将突厥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父皇,由此可知,草原对中原物资的依赖,其实是很大的。” 李言侃侃而谈的说道:“我们当然不能全面放来互市,这样确定会导致突厥强大起来,但却也不能完全禁止,不然只能逼着突厥人狗急跳墙,来侵略我边镇。” “其实突厥侵袭边镇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势的互市,突厥人用刀枪人员和战马来换取我边镇里面的物资和人口,又用掠夺的人口要胁父皇用钱粮布帛去交换。” 呃. 李世民神情一窒,马上就想到了,前几天绥州城破,颉利大军驻扎绥州以三万军民要求朝庭拿三十万石粮草,十万匹布帛去交换,说到底,为的还是吃的和穿的这些物资。 “但是在战争的形式下,双方都极大的消耗了更多的成本,突厥攻打绥州,死了多少人马,而我们更是损失惨重,成本比突厥人高十倍不止,不但城池被毁了,守城官兵死伤严重,还要拿那么多的钱粮布帛将人口换回来。” “而被救回来的三万绥州父老失去了家园,这个冬天,我们大唐又要多少物资钱粮去帮助他们过冬,这都会极大的消耗我们即将用于北伐的资源。” “父皇总不能为了未来的北伐,眼睁睁看着这几万父老现在就冻饿而死吧?” (本章完) 第579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三) 第579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三 见李世民听得入神,李言接着说道:“而草原民族全民皆兵,他们的牧民几乎是天生的战士,春夏在草原放牧,秋天马肥了就南下入侵,都是自备军械弓马,颉利不用发军响,南下侵我中原,谁抢到就是谁的,谁死了活该。” “而我大唐养着边境数十万大军,守着几千里的边境线,每年支出的军响钱粮又有多少呢?” “一旦开战,各项物质更是水一般往战场上流。” “如果就这样耗下去,我中原虽然地大物博,却耗不过草原民族,他们就像荒漠上的野草,就算你将他们烧光,等到春天一到,照样一茬接一茬的长出来,继续拖着我们,最后他们没垮,我们反而受不了了。” “所以,父皇” 正在这时,在御书房外侍侯的王德进来行了一礼,禀告道:“皇上,岑大人说蜀王李恪已经准备前往绥州了,岑大人来请示,皇上是否需有什么事情交待的?” 李世民此时正听得认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告诉岑文本,让他去送一下李恪,那些该叮嘱的细节他都知道,让恪儿不要失了我大唐的体面。” “尽快谈判妥当,将绥州军民救回来就行,朕就不见了!” “是,皇上!” 王德偷偷撇了一眼李言,低着头退了下去。 见王德出去了,李世民催促道:“嗯,乾儿,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刚刚说到哪儿了?” “哦,父皇!” 李言拿起桌上的羊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父皇,与其通过战争这样惨烈的方式,不如通过正常的商品交易,往草原输入一些必需的生活物资,换回一些我大唐需要的东西。” “比如用盐铁粮茶布帛等换回草原上的牛羊马匹等我大唐急需的东西,马匹可以用来做为军马,牛可以用来耕田,而羊可以食肉。” “其实草原上的人们也未必人人都愿意抛家舍业,拿着弯刀,拎着性命来抢掠,毕竟每次都会死伤不少人,若是能用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牛羊等牲畜换取必要的生活物资,谁愿意去打仗啊!” “天生的劫匪毕竟是少数,若是大部分牧民都不愿意打仗了,那颉利这样的可汗,就算是有天大的野心和能耐,也无法动员起能和我大唐一较高下的军力。” “这样等于釜底抽薪,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战争,不用战场上厮杀,却悄无声息的削弱了突厥的战心。” ‘嘭’的一下,李世民一掌击在案上,兴奋的说道:“不错,不错,有理,有道理。” “朕只想着积蓄力量,在军事上和颉利一较高下,却没想过,除了军事上,还可以有更多的方式去打击削弱对方,这样可以暂时稳往颉利,为我们大唐修养生息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而且,我们可以通过货物互市的方式,一点点加强突厥对我们的依赖性,减少两个民族的对抗,就算以后打败突厥之后,也可以以这方式来统治管理突厥。” “是啊,父皇!” 李言一脸的赞赏,说道:“草原风调雨顺,草青马肥的时候,突厥人实力大增,会侵袭我们;而草原上糟了灾,人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为了生存,他们依然会南下抢掠。” “草原和中原的对立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无解的难题,隋文帝时期,国力强胜,又不是没有制服过他们,可后来中原势弱,他们又卷土重来。” “儿臣从来没有怀疑过,以父皇的英明神武,积蓄几年实力,不能击败突厥,可能管多少年,谁也无法保证,只靠战争想完全消除这种外患,几无可能啊!” “若是通过经济方式,稳住草原还是可以做到的,在我们自己不虚弱的情况下,这样等同于解决了这个问题。” “通过互市,我们可以在他们风调雨顺的时候,用粮食和布帛,将草原上多余的马匹买回到中原来,减少他们的战力,瓦解他们的实力;而遭灾的时候,又可以通过互市,给他们一些粮草,让他们安然过冬,没有了生存的危机,无形中也会减少突厥的侵略性。” “毕竟,打仗也不一定能赢,就算赢了获得的物资也不一定有交易获得的多,而且还要死伤不少人,与其这样,还不如通过正常的互市的好一些。” 呃. 李世民一愣:“他们都遭了灾,自己都没有吃的,还有什么和我们交易?” “父皇,就算没有,也可以拿土地,或者先欠着,等到来年收成好了再还嘛,总比逼得他们直接来抢要好的吧?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出钱,让他们出人出力,雇佣他们帮我们打西域高昌诸国,打室韦高句丽等这些一惯和我们大唐做对的敌人嘛!”李言挑了挑眉头,一脸深意的说道:“父皇,假如突厥明年糟了灾,我们拿出一百万石粮草来,要求颉利拿整个高句丽来换,伱说,在我们军力强盛的时候,颉利是侵略我们严阵以待的边镇,还是去欺负更加软弱的那些东西边境上的小国呢?” ‘嘶’ 李世民顿时深吸一口凉气,若是换位思考,颉利十有八九会去打那些小国,不但可以抢夺物资,而且还可以拿剩下的人口城池土地和大唐换来巨额的粮食布帛等物资,这样等于祸水东引,而且还让敌人去消耗敌人,而自己要做的只是付出一些物资罢了。 “而且经济手段的作用远不如此,比如在正常年景里草原上一头牛要十贯钱,一只羊只要两贯,一匹马却要五十贯。而我大唐地域广大,粮食产量却比较高,我们可以大量以粮食布帛来换取牛羊,而少要马匹。” “那么,草原上的牧民为了获取更多的粮食布帛,就会养更多的牛羊,而少养马匹,此消彼涨之下,草原上牛羊越多,可供征战的战马越少,不是变像的消弱了突厥的实力吗?” “若是用草原上不值什么钱的牛羊等牲畜就可以换来战争流血都得到不的物质,那谁还会跟着颉利来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攻击边疆的坚城硬塞呢?” “再者,若是袭扰大唐边镇可获得价值等同一百万石的粮食,而通过边镇贸易,同样可以获得得这么多,那突厥人还会选择流血死亡,付出那么大的成本吗?” “可实际上,突厥人每次入侵,拿走一文钱,便会给我大唐靠成十文钱的损失,其中大部份的损失都凭空的蒸发掉了。突厥人没有得到,而我们也没有得到,全都变成粮草军械马匹,城镇房屋财产等损失毁于战火之中了。” “还有帮助百姓过冬,后续战后重建,来年的耕牛种子等物资更是数量巨大。” “若是通过战争,他们消耗一分,我们就会消耗十分。” “与其这样,还不如通过互市,给突厥一些,他们增加一分力量,我们却少付出九分,这些省下来的资源,装备到军队上,更是不知道要强过突厥多少倍了。” “经年累月下来,此消彼涨,换算下来,还是我们划算啊?” 这时李世民忽然插嘴提醒道:“你还漏算了为了防御突厥,我们多征招的这部份守边军士每年的巨额的军响开支,还有通过战争死伤军士的疗伤和抚恤费用。” “父皇说的是”李言连忙附合道。 随着李言算起经济帐,李世民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焦虑的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帮助敌人,竟然可以让自己节省这么多实力,实际上节省下来的,就等同于获得的实力。 李言说得很是清楚,李世民也很容易就能搞懂。 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以旧的思维方式,李世民的脑子还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怎么搞的,打击敌人,还让自己一方损失更大,帮助敌人,反而可以更快的战胜故人,这个帐到底是怎么算的? 难道自己以前信奉的制敌措施,都错了不成? 但李言摆出来的这些帐,李世民本能的想抗拒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难道忽略经济帐,纯粹的去算感情和国仇家恨,那样明显是不划算的? 难怪自己节衣缩食的,整个大唐勒紧了裤腰带,国家还是这么穷,难道是自己的帐算错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额头也不禁的冒出了冷汗,难道自己省吃敛用的,还不如资敌才能更快的强大自己,拉开和突厥人的实力差距。 此时王德又进来了,李世民一般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都在承庆殿处理公务,若是哪个部门大臣有要务,可以直接来参奏,甚至李世民可以在承庆殿招来几个臣子在此商议。 而现在又是上午的办公时间,所以不时的有大臣前来拜见李世民,就这样,王德知道李世民和太子在谈事情,已经自做主张推了不少不重要的官员。 但遇到一些朝中重臣,他也不敢擅自决定。 这不,宋国公,御史大夫萧禹要面见李世民,萧禹可是三朝老臣,为人正直,几起几落,却依然在朝堂上居重要职位的重臣,王德不敢阻拦,只好进来通报。 “皇上,萧禹萧大人请求招见.” (本章完) 第580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四) 第580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四 李世民此时心慌意乱,思绪百结,李言赤果果的经济帐,让他这个无论面对何种境地都坦然无惧的天子,也不禁有些方寸大乱,脑中正疯狂的计算着。 若按照李言的说法,颉利攻打一次大唐,自己的损失就成倍的增加,和颉利的实力差距就更大一些,若是这样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占胜这个敌人。 反而和平相处,要不了多久,自然而然的就会不战而胜。 怎么会这样呢? 李世民头脑一阵混乱,心里一团乱麻,额上的豆大的汗水也汨汨而下,这时候,又听到王德禀报,当即就愤然做色道:“滚,给朕滚出去。” “没看到朕正在教导太子嘛,谁也不见,无论是谁,都给朕推掉!” 王德被吓的一个激伶,跟着李世民三四年,除了武德九年,突厥兵临渭水,少有见到李世民发火,连忙吓的退了出去。 出来后,和在外侯着的萧禹吐着苦水:“萧大人,老奴都说了,皇上现在正在给太子上课,无暇接见大臣,你非要让咱家进去通报。” “这可好了,皇上发了雷霆之怒,将奴才一顿臭骂,咱家是不敢再进去了,咱家也劝劝你,除非是颉利打进来了,否则,再急的事情,这时候也别进去打扰皇上。” 萧禹刚刚听到殿内传出的怒吼声,脸上也是一阵诧异。 他虽然年老,但又不傻,想到自己参奏的大臣收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皇上本来心情就差,自己再火上浇油,最后将火发在自己身上,实在不划算,只好悻悻的离去了。 而李世民这边,赶走了王德,发了一通无名火,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于是对着李言说道:“这下没人打扰了,你继续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李言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父皇,我们和突厥的战争,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分出胜负的,就算父皇仗着数年积累,打败了颉利,可草原上的根本问题没解决,杀掉一个颉利也并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的问题。” “远得不提,隋朝时期的沙钵略可汗,后来的都蓝可汗,西突厥达头可汗,启民可汗的长子始毕可汗。” “中原的朝代由魏变成了北周,又换成了隋朝,现在轮到我唐朝,而草原上的可汗也是一茬接一茬,循环往复,除之不绝,杀掉一个,又换来另一个。总是在一开始和我中原交好,实力强大了就反叛攻略中原,如今颉利可汗又开始重复他们先辈的老路。” “儿臣相信,以父皇的雄才大略和英明睿智,解决掉颉利不难。但颉利之后,草原依然会选出一个新的大汗,继续和中原的战争,重复着隋朝和现在的旧事,无休无止,直到我大唐遇到一任孱弱天子。” “或许又会改朝换代,问题始终无法解决。” “而且还不单是对外的问题,我们大唐四周敌人委实不少,除外突厥外,高句丽、吐谷浑、吐蕃、高昌等西域诸国。” “要对付那么多的敌人,军队少了不行,可养那么多军队,一样成本很高。而且疆域大了,距离远了,军队多了,不但开支比较庞大,而且还容易在地方边锤形成军镇,尾大不掉。” “六镇之乱、河阴之变,可都改变了天下大势,殷鉴不远,父皇不可不慎啊!” “是以,父皇完全可以军事手段和经济手段,相互呼应,一硬一软,一刚一柔,平时以经济的方式来应对羁糜,削弱控制和影响,若经济手段达不到效果,则可以施以军事雷霆手段,一举定乾坤。” ‘呼’ 李世民一脸的惊愕,神情巨震,显然受到的冲击极大。 李言所说,若是能够施行的话,完全颠覆了李世民对于战争和扩张的理解,从另一种前所未有的角度,以国家为主体,以经济商业为触角,伸向敌国内部,润物细无声的将敌国消解于无形当中。 而且经济战相对于传统的军事战争,明显优点大很多,可以大幅度减少国内军队的数量,也少了海量的军费开支,只保留一些精锐军卒,减少了将领坐大的隐患。 经济战可以随时发起,依靠的是国家的综合实力,不受国家军队将领的影响,给敌国造成极大的麻烦。李言停了停,拿起羊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上慢慢的品着,等待着李世民慢慢消化。 思虑良久,李世民神情复杂的看着李言,他当然知道,做为太子,李言也会巩固自己的实力,确保太子的地位,所以李世民才会投其所好,让李言参与朝政。 见其并不是很乐意,以为他更看重军权,所以放出了左屯卫五千禁卫军来帮其稳定东宫,另一方面也是试探。 但这个长子比自己想像的更加优秀,没有学着走自己的老路,而是用另外一种更加新颖温和的方式来发表着对于国事的看法,而且还不是说随便想想,所说的内容很是成熟,更让自己眼前一亮,用另外一种角度来看待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但是,不得不说,太子虽然年少,但视角和格局很是广大,已经超出了一般臣子那种揽权扩张实力的老套路,用一种新的思想来解释国家大事,一边影响着自己,一边扩大着太子的影响力。 李世民想到前段时候还夸过英武类已的李恪,他当然知道,李恪其实就是在模仿自己,走自己的老路,用以来争宠。可实际上,李世民虽然靠着铁血手段上位,却非常讨厌自己的孩子们有样学样儿,这正是他所忌讳的。 很明显,李言意识到了这一点儿,从来不去主动争权夺利,一心扑在太子宫里,和诸位老臣们学习治国理政,对待军权,更是避而唯恐不及,像这次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空缺一事。 就是李世民有意放给两个儿子,让他们去争的。 本来两边都推出了自己人,李世民还比较得意,因为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都不出自己意料之内。 而今天,李世民将这个问题主动抛出,更是想试探一下长子的态度,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去争的意思,反而主动将这个位置让给了李恪的人。对于履行太子的职责,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却有自己的看法。 本来李言提出要建立一个物殊的部门,发展一批卧底潜入突厥,打探消息,以供朝庭在应对突厥的时候帮助决策,就已经让李世民高看一等了。 李言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知道了权力和责任是一体的,想要扩张权力就要承担责任,在为朝庭做贡献的同时,将自己的实力一步步的发展起来。 李世民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他能坐稳大唐皇帝,决非仅靠着一时冒险赢得的玄武门之变,而是从他起兵以来,征伐各方诸侯,为大唐打下一块又一块地盘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基础了。 不能为朝庭解决问题,而获得巨大的权力,不过是痴心妄想。 在李世民的心目中,军权是第一位的。 李言只要不表现出对军权这个暴力机构的贪婪和野心,至于其他的一些辅助性的部门,就算没有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事情,只要李言想做事,有想法,李世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让他去尝试。 但他还是小看了李言,李言从一个密探的机构谈到涉及两个区域之间的经济往来,后面更是用商业经济的方式,辅助正面的军事战争,甚至李世民隐隐感觉到,似乎李言的方式才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求的更加柔和的扩张治理方式。 但李言又说的不是很清楚,东一句西一句的,让李世民总觉得有些意尤未尽的感觉,恨不得钻到李言的脑子中,看看这小子脑袋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皇,这些事情,都是儿臣闲来无事,观看历来治国理政的典籍,还有和各位老师们的探讨,启发出来的一些想法。嗯,也不是很成熟,儿臣无论是人生的阅历还是对治国经验都不如父皇丰富,想来和父皇探讨一下,父皇能想出更妥当的办法。” 李言也有些无耐,自己三世为人,原世界中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政治经济学,对于经济对国策的影响,也只能是通过大国之间的博奕,知道个一鳞半爪的。 在李言生存过的两个现代世界中,自己所在的国家基本上都脱离了直接的军事暴力冲突,而大国之间更多的是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领域不断的争锋。 后世的鹰酱利用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综合国力,不断发起对外战争,扩大国际影响力,遇到小国就挑拨内斗,发起代理人战争。 遇到大国就搞经济制裁、发起金融贸易壁垒,通过军事竞赛,文化入侵,价值观影响等各种非直接冲突的方式消弱分化瓦解之。 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赤膊上阵,以军事手段介入。 (本章完) 第581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五) 第581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五 而李言现在所处的大唐时代,大唐在已知的区域中,就扮演着鹰酱的角色,完全可以把他的那一套拿来使用,一来更加适合大国博弈,二来也可以增加自己和文臣的重要性,削弱这个时代大国争霸中对于武将和军权的依赖。 李言相信,这一定也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和平年代的竞争,自己在文臣领域发挥巨大的作用,可以避免刺激到这个时代当权者十分敏感的军事权力,而又能潜移默化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李言知道,无论自己在文臣中的影响力有多大,势力有多大,只要不去触碰军权,李世民这样思想传统,将军权看得无比重要的土着都不会介意,反而还会支持自己。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只要自己握住了刀枪,大局都翻不了天。 而如何在合情合的方式下增加影响力,而又避免引起皇帝的忌惮,就成为李言是否能顺利接班的基本保证。 而从一个国家的发展上来看,经过了李渊和李世民这样开疆拓土的君主打下基业后,他们更加看重继任者守江山的能力,将他们传下的基业治理的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而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治理江山上显示出卓越能力的皇子,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也更符合大势的发展。 所以李言在将杨岌送到李世民身边,掌握了最核心的一道程序后,就不再涉及其他的军事权力,而是一心将重心放在如何辅助李世民治理天下上来。 毕竟,守江山可比打江山要难多了。 李言说完后,就一脸渴求的看着李世民,指望着李世民用‘更加丰富’的人生阅历来为自己解惑。 但李世民却有些傻了眼,李言说的那些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这和自己以往学习的治理天下的经验完全不同,一时之间,也卡住了,尴尬的愣了半响,和李言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 然后咳了两声,讪讪的说道:“承乾啊,你能想到这些,父皇很是欣慰啊,这证明你这么多年的书没有白渎,心里也一直装着江山社稷。” “父皇平时呢,整天忙于国事,也是精力憔悴,除了应对国内的那些政务,每年都要将大半的精力放在应付突厥入侵上,根本就没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不过,你说的这些,也给了父皇很大的启发,虽然不是很成熟,但也不失为一条路子,也和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备战,并没有冲突,而且不旦放在打击突厥身上管用,就算是以后打败突厥后治理草原也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还有东北的室韦和高句丽新罗等势力,西北的吐番、吐谷浑、以及高昌诸国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所以,在这方面,伱还要多下点功夫,将这些件事情当成重要的国事来对待。” 李言心里微微一笑,于是一脸正色的说道:“是啊,父皇,我也是这样考虑,才想着这些东西。” “但如果只是空想,谁也不知道到底效果怎么样,所以才斗胆请父皇允准,在东宫下面建立一个部门,一边操作着,一边总结经验教育,观察具体效果如何?” 李世民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若是真的有效,那就不是一个东宫可以推动的了,需要整个大唐来主导。” “父皇所言及时,若是这样,等于改变了战争的形式,由以前的单纯的军事观点,转变为军事和经济相互配合,确实需要整个朝庭来推动。” 李言心里暗暗吐槽李世民的不要脸,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就想着摘桃子了? 于是话锋一转,又忧虑的说道:“不过,目前来说,父皇主导的方式还是当前的主流,历来太过激进的变革,都会引发社会不安。冒然转变极易引起朝堂中的混乱,甚至会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利益,而引起朝中势力的失衡。” “最主要的是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所以,儿臣这才想,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先做不说,甚至只限我们父子二人知晓,小规模的操作一下,一边摸索经验,一边总结教训。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搞出一套成熟的方案,做到心中有数,再一点一点的配合父皇治理大唐的措施,悄无声息的去改变朝中众位大臣们的想法,这样最为稳妥。” 李世民一听,确实有道理,在今天的谈话之前,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贸易经济还可以这么玩儿,若是一时冲动,拿来改变当前的政策,大家又都不熟悉,确实是太过冒险了。 “即便这样,东宫来操作这件事情,依然有些显得力量太过弱小了,要不父皇在朝中成立一个部门,然后由你来主持如何?” 李世民倒不是害怕李言权力过重,做为一个马上的天子,若是李言做些非军事性质的部门管理,都要害怕忌惮,那他也不是睥睨天下的李世民了。 他这时是真的担心,东宫的力量太过弱小,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去操作,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到效果了,李世民治理天下是只争朝夕,唯恐时间不够。 他想要在最短的时候,将大唐治理的海清河晏,成为傲视天下的大邦。大唐可不是后世的兔子,讲究的是唯我独尊,舍我其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兔子的国力远超大唐,但那份独霸天下的雄心和志向,和古时的大一统王朝,还是差得远的。 九五之尊,也不单单只是封建社会的糟粕,而是一种凌架于所有人之上,万邦来朝的显赫尊荣。 “不可!” 李言断然拒绝道:“父皇,这经济战中还夹杂着无数撒入草原的斥侯,而且朝堂上的人,也未必都和我们父子一条心。若是颉利得知了,依他的眼光,肯定知道这么做会削弱草原,反而会故意阻挠,那样凭空的为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此事,以东宫的名义,而且还要私下操作最好.” 见李世民不解的神情,李言反问道:“父皇,当年颉利兵临渭水的时候,您得知突厥的二汗突利和契必何力等头人和颉利不是一条心的时候,您是怎么做的?” 李世民顿时一怔,李言没待李世民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您下意识的就想收卖突利,甚至想扶持他,用以制约颉利。人同此心,事同此理,若是颉利知道我们派往草原的商队是大唐的朝庭商队,必然会种种限制,小心防范。” “但若是颉利得知,这些商队,都是大唐的太子,眼馋边境贸易利润,鼠目寸光,背着皇上和朝庭,偷偷这么干的。” “您说,颉利会怎么做呢?” 李世民神情一正,思索着说道:“一个目光短浅,贪婪无度,偷鸡摸狗,为了私利会出卖大唐朝庭利益的太子符合颉利的要求。” “若朕是颉利,非但不会阻拦,反而还会大开方便之门,帮助你,让你在大唐的实力越来越大,最好大到能挑战皇帝的程度,让大唐内部生乱,以便给自己可趁之机。” 李言微微一笑,狡黠的说道:“颉利有这种想法,那以东宫名义的商队,自然可以在草原肆无忌惮的到处横行。” “甚至于,东宫的商队还可以提供一些别的商队无法提供的更加暴利的违禁品,这样一来,就可以更加坚定颉利在我们父子之间制造矛盾,利用我们不和的想法,来争取时间,更加了解草原。” “当然了,这些东西就算我们不往草原上交易,在巨大的利润之下,依然有朝中贵族和民间商队冒着杀头的风险往草原上送。而且,越是禁止,边地越是严防死守,这些东西的价格就会越高,利润越大,最后都便宜了那些商队和关中豪富,还间接了腐蚀了军队。” “若是由我们来做,我们可以控制流入草原的物资的种类、数量和方向,比如,多输入一些用于享受、腐蚀意志的奢侈品,少输入一些战略性的资源。” “再比如,往突利,契必何必,处罗等和颉利暗中不慕的大部落手中多输入一些,往颉利的铁杆部族少输入一些,此消彼涨之下,缩短他们和颉利军力的差别,制造势均力敌的矛盾和对抗。” “那样颉利只是对付他们,就力不从心,又哪有精力来侵略我大唐呢?” “虽然流入的这些物资,会间接的助长突厥的实力,可相对而言,我大唐的实力增加的更多,这样双方的差距就会尽一步的拉大,到时候父皇调动北方精锐,奋力一击,就可以击败颉利。” “或许有一天,父皇只靠经济策略的倾斜,就可以轻轻松松驾驭草原部族的局面,若是经济手段无效,再使用军队,多种方式交叉使用,就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不用这样大动干戈了!” 李言分析的,让李世民频频点头。 对啊,太子说的对啊! 若是任由那些商人无序走私,富了他们,穷了自己,还将自己在边境的军队给带坏了,还不如自己来做这笔买卖,稍微往突利那些人那里倾斜一下。 不就可以给颉利找天大的麻烦,而反过来,颉利特意支持的‘太子走私’却间接的帮助自己深入草原,可以更加了解草原的详情,也便于在各部落之间制造矛盾。 这样的话,对突厥发起的战争,不用等到军事情准备妥当,等待草原出现灾难。 实际上,从现在,就已经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 第582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六) 第582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六 李世民越想越兴奋,最后强抑内心的激动,激赏的看着李言,眼里流露出欣慰的神色:“好,即然这样,承乾,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了,一心一意的负责这件事,马上将这个部门给成立起来,不管是需要人手,还是资金,朕一律配合。” 接下来,父子两人,好好的商量了一下这个部门的架构和职能,最后李世民决定,还是按照李言的想法,以东宫的名义来做,不要弄那么大的动静。 由李言在东宫十卫率之外私下成立第十一卫率,对外密而不宣,名为锦衣卫! 锦衣卫下辖一个东厂,东厂可以自由组织商队,前往全国各地经营,以弥补锦衣卫所用不足和为皇帝提供收入。 为了区别于其他的卫,锦衣卫的负责人不再使用原本官职的率和中郎将,而是一个新的名称,指挥使。 下面一应的郎将、长吏、参军、校尉、旅帅、队正等,也相应的改变为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千户、百户、总旗等职称,用以区别其它的军中职位。 之所以要使用一套独立的体系,李言是为了打破以前的军中固有体系对这个特殊部门的限制和束缚,即然是新的体系,自然不会按照以前的军中传统方式运行。 打破了枷锁,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而李世民则是有些拿不准这个特殊的部门和一般的禁军体系有什么不同,因为即涉及到一些军事方面的侦察,专门管理一些密探,似乎还够不上一个府的人数,严格来算,只能算是一个较大的校尉团和旅帅团。 同时又有经济商业方面的一些探索和尝试,他有些拿不准该划为武将体系还是文官体系。 即然太子提出用一套新的不符合现下的东西,那也可以尝试一下,反正只是私下的运作和尝试,看看情况,若是好的话,可以加大投入,若是不妥的话,随时可以取消掉,反正都是一句话的儿。 锦衣卫所有职务暂时不列品级,不在朝庭管理序列,但指挥使等同于其他卫率的率和中郎将,所有中层皆挂在东宫十率的正常官职之下,锦衣卫属于兼职,不受朝庭承认。 李言的解释就是,之所以不在朝庭管理序列,就因为在锦衣卫还在探索阶段,不够成熟,他的组织架构和职责随时可能根据需要调整,需要更加灵活多变的生存环境。 若是真的定了型,纳入朝庭管理,就很难再随意做出改变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非法的部门,干着非法的构当,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朝庭不知道,但做为皇帝的李世民自己心里有数,算是半合法。 没错 李言实际上就是想成立一个明朝老朱手上的锦衣卫,不但对外,而且对内,为自己打击对手,控制局面和未来顺利登基保驾护航。 只是锦衣卫的权限之所以大,并不在于他的名称,而是因为那是在皇帝的支持下,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包括了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同时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监视同僚、保卫朝庭安全的工作,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权力之大,令人咂舌。 李言深知这样一个机构的作用是巨大的,目前作为太子,能推动的只是锦衣卫一小部份的作用,李言需要的只是一个表面上的机构,可以让自己明正言顺主持事物的机会。 但只要开了头,李世民批准了,有了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部门,那自己就可以无限发挥,偷偷的添砖加瓦,在暗地里将这只队伍建立成一支遍步大唐,甚至东亚的情报网络,将它监视天下的那部份作用发挥出来。 而随着以后慢慢掌权,则可以将锦衣卫的职权一点点儿的填满。 让锦衣卫成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密密麻麻的铺设出去,悄无声息的掌握大势。 至于逮捕和审讯这种震摄朝臣的作用,那是当皇帝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也不需要。 但是因为见识的差异,在现在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心中,这就是一个松散的斥侯群,为自己打探一下突厥的消息,或许还进行一些李言所说的经济领域的尝试,在这个时代,随便一个大的豪门世家都有可能组建这样一个势力。 即然太子有这个想法,那就试一试,了不起就是几百人,不但对于皇帝,就算对于太子,也不当什么大事情? 由于李言的干扰,武德九年的便桥之盟,李世民并没有倾空府库,只是约定每年给突厥一些粮食布帛之类的物资,所以损失不大。 现在李世民也没有像原剧中那么颉据,要省吃俭用,天天吃青菜豆腐。为了让李言尽快出成绩,也可能是李言推到了左屯卫的五千禁卫军,为弥补李言的损失。 李世民很是大方的从内帑中给李言这个新部门拨款一百万贯的启动资金,用于锦衣卫前期的筹备和建设。 并且准许李言可以从十六卫军或者边兵中任意挑选锦衣卫成员,这些人算在东宫卫率的统御范围内,直接有李言管辖,奉禄由朝廷发放,只是额外的运行经费由李言自筹,也就是从做生意的利润中支取。当李言说出规划人员数额为五百人的时候,李世民更是毫不在意,区区五百人,只有正常的内府十分之一的人数,就算太子想增加一下护卫,也不当什么大事? 甚至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在没有更大和更意外的效果提醒下,说不定李世民都会忘了东宫下面多了这么一个部门。 但李世民很明显只看到了五百军卒的战力不值一提,忽略了这五百人做为秘探散出去,可以发挥的作用,就连十万大军都达不到。 在这个崇尚暴力的时代,人们跟本就不理解,信息化社会的核心是什么? 就是信息的及时有效传播,同样是一种恐怖的力量,而这种力量,除了李言,没人会知道,至少不会像李言一样看得那么重。 在不能抓军权的和平时代,没有什么比信息更重要的了? 获得李世民同意之后,李言微微一笑,李世民一定想象不到,真正的发展到成熟的锦衣卫将成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影子,在暗中替皇帝掌握着整个江山,是皇帝手中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成为统御社稷的一把利剑。 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亲自掌握,而不是让自己儿子来干。 李言来到唐朝后就发现,这个时代的交通和信息实在是太落后了,这大概也是世家大族形成的原因之一。说白了,就是国土大了,中央直接管理不过来,更不能及时有效的行使治权,就有了将一部份权力转移到地方豪强手中,这才形成了地方豪门势力。 而锦衣卫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机构,可以脱离正常朝庭到地方的传统官方渠道,另外建立一整套高效快捷的信息网,密密麻麻的遍布大唐的各个角落,辅助皇帝管理天下。 若是李世民知道锦衣卫的整体架构和职能功效后,一定会亲自打造,说不定会比老朱干的更狠,更彻底。 为了维护王权不失,这些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所以李言现在只能是偷偷的先启用锦衣卫的一部份功能,避免引起李世民的警惕和觊觎,这是自己为了将来掌控天下,打造的利剑。 这就是李言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避开和李世民以及那些兄弟们的正面红海战场,摒弃传统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老套路,别开生面,用另外一种方式和维度,在他们意想不到的蓝海领域,迅速扩张实力,打造一套属于自己的信息网和防护体系。 而不是在李世民的主导下,和李恪还有将来的李泰李治等兄弟们,为了一些文臣和武将职位的争夺,去做一城一地的豪无意义的短兵相接,就算争到手了又怎么样。 在李世民这个杀兄弑弟逼父的狠人面前,一点儿用都没有,纯粹的心里安慰,一句话就能将辛苦半辈子的努力扫为灰烬,李泰不就是这样,笼络了半个朝堂的人,抵不上李世民的一道圣旨。 若说杨岌是李言来到大唐世界下得第一步棋,那么,成立锦衣卫,就是李言下的第二步棋,未来李言将在明面上打探敌情的掩盖下,将锦衣卫的实质慢慢发展起来,一步一步的扩大。 而只要五百人,正是为了避免引起李世民和朝廷的戒备,区区五百人而已,李世民不会介意的,别说用来探查敌情,就是直接以增加东宫六率的名义,扩张一些武装力量,李世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言深知,锦衣卫这种机构,实际上的开支是非常庞大的,仅靠普通军士的奉响根本就不可能,大头还在后面呢? 一个普通军士和一个各项技能齐全,肩负重要使命的密探能一样吗? 十个军士的奉禄都养不起一个专业的密探,一百个军士的奉禄都培养不出一个007。 朝庭的奉响只是一个晃子,是让李世民安心的。 他并不知道,这些探子们的主要开销,还落在东厂自筹的那一部份上,当然,若是李世民知道,自然会明白代价这么高昂的一支军队,怎么可能用表面上的武力去衡量。 一定也会引起格外的重视 这样李言就可以在表面的掩盖下,通过调整商业利润和规模,维持这些密探的同时,也可无限招收不在编的协警和临时工,这也是李言向李世民要向北地合法走私各种物质的权力的原因所在,越是朝庭禁止的,利润越是宠大。 到时候具体一年赚了多少钱,养了多少人,除了自己,谁能知道? 锦衣卫会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为自己冲锋陷阵、催城拔塞、攻城略地。 岂是一个小小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可以比拟的,可以说,一个锦衣卫,抵得上十万大军,而且还不受地域限制,可以铺设到朝臣府中,甚至是大内宫中,无形无迹,对这个时代的当权者,简直是降维打击。 (本章完) 第583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七) 第583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七 李言当然清楚李世民有喜欢偷偷安排卧底的习惯,可更多的还是在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身上,何况一个朝庭有那么多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忙,李世民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睡觉,也不可能管得这么细。 放一个恒连,偶尔听一下汇报就可以了,他不会在自己身上下太多的功夫的,因为李言现在还危胁不到李世民,还不值得李世民这个九五之尊把太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不管是皇家还是臣子,那些豪门大族甚至是普通商贾家族,都会派些内奸和卧底去探察敌人的情报,也知道内鬼的重要性,有时候也能收到奇效。 像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中,守卫玄武门的常何,就是李世民早期在庆州杨文干事件后,通过特殊方式布下的暗子,经过小心的运作,才将常何弄到了玄武门守将的关键位置上。 不然给李世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凭着区区数百人,去攻打太极宫的北门。 若是没有常何的存在,李世民要想得到皇位,最大概率就是等到李渊死了之后,离开长安,回到自己根基深厚的山东一带,起兵谋反,像颉利那样大军压境,将天下再打一遍,逼迫李建成将天下交给自己。 李言仔细查看过这座名传千古的玄武门,这道门首当其冲最主要的就是防守北方的突厥骑兵入侵,就凭着十几米高的宫城城墙,近二十米深的城门洞,墙上十五米宽的走道,上面密密麻麻的床弩、垒石和投石机。 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更别说后面还有直接通往门楼的可以跑五匹马的运兵道,援援不断的火力支援下。在这个时代,若是没有十万以上的大军,不死上万人,是不可能攻克这个长安城最重要的城门的。 但李世民凭着几个将领,几百部卒,就想打破玄武门,简直是痴人说梦。至于原剧中说长孙无忌在事前说服了常何,更是故说八道,若非常何一早就是李世民的人,怎么可能被你三言两语就说动。 若是李渊和李建成任用的守城门的将领,你随便给点好处就说服了,那也太小瞧这些上位者了,若常何真是临阵才背叛李渊李建成,那李世民决容不下这种见利忘义,临阵反叛的角色,最后多半会将其灭口,以为天下守城者戒。 别忘了范兴为什么必死了,李世民若是任用临阵背主的常何,无异是在助长歪风邪气,并且告诉世人,都去做那投机的宵小之辈,难道李世民不怕身边的人有样学样儿,背叛自己,将门户大开。 更何况,常何日后一直都在统领禁军,京畿之地的军权在身。可见,李世民有多信任常何,因为他知道,常何至使致终都是自己的忠臣,只是肩负了使命去李渊那里卧底。 玄武门起兵的也不是九将,而是十将,第十将就是玄武门守将常何。 当然,出于统治和治理的需求,李世民不会将常何的身份揭穿,因为李世民打的旗号就是被李建成逼迫,甚至要杀他,迫不得已之下,才兵变反了李渊父子的。 若是常何的身份揭穿后,怎么解释自己早有预谋将亲信派到李渊身边去守宫门。 那最后的宫变,到底是李建成步步紧逼,还是你这个弟弟觊觎皇位而处心积虑,伱到底布了多少暗子在李渊和李建成身边,还说你不是自己想当皇帝才干出那些卑劣的事情的,这些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当然了,交待的事情,李世民也不怕,即然敢干就不怕别人口诛笔伐,李世民甚至没有修改历史。 李世民担心的是,以后的子孙后代们都有样学校; 再退一万步,也不怕后代子孙去学,但怕的是那些人没有自己的雄才伟略,学又学不像,你争我夺的,将江山给搞丢了怎么办? 不是便宜了其他人吗? 所以说,卧底的做用,大家都知道,多多少少也都在私下各自安插收买的有,但像以朝庭力量去推动,如此缜密专业成体系的规模庞大的职业间谍机构,这个时代还没有。 是以这方面还是市场空白,李言一点也不担心。 再加上,真正关键的核心人物,李言还有真实之眼可以探查,所以具备了发展锦衣卫和东厂的客观条件,甚至于,钱李言都可以不要,因为系统每一积分都可以兑换一万两银子,一百积份就是一百万贯,李言还有几千积分,那就是几千万贯的银钱,所以根本不缺钱。 但不到万不得已,李言不会拿积分去换钱。 毕竟,积分换成钱很容易,要用钱换成积分则很难,每个积分都要用在刀仞上。 有了李世民的一百万贯的资金,就可以快速启动,以后就可以凭借经营的利润运转,而且有了李世民默认的合法走私唐突边界贸易往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掌握大量财富,李言也舍不得拿积分去换。 “承乾啊!” 李世民这才问道:“这就是你一开始说对常胜另有打算,看来,你是计划让他来负责这个锦衣卫,做这任什么指挥使了。”“是的,父皇!” 李言说道:“常胜不管是以前在中山,还是在云中前线,都是在和突厥人打交道,对于这些事情并不陌生,也算是没有超出本行。” “他现在是从五品的郎将,到时候让他表面上挂着一个东宫六率的虚职,实际上掌握锦衣卫。他在前线多年,受伤无数,仅只是为了救儿臣就挂过五回彩,儿臣也不忍心他殁在战场上。” “他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脱离前线战场,回到京城来,专职负责前往突厥打探情报,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儿。” “只是,他负责的领域避免不了和突厥打交道,还要请父皇给他加上一个鸿胪寺的职位,可以便于他明正言顺的来往突厥和大唐境内。” “明面上是两方的使节,实际上为我大唐打探情报,探查机密,了解草原详情以及在时间合适的时候完成父皇和朝庭交待的挑拨离间、合纵联横、拉拢颉利身边的亲信,以及草原上对其不满的部族首领。” 让常胜来担任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李言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一个是自己身边确实没什么得力的人手,而常胜和自己的关系又近,年富力强,用得顺手。 虽然他也是个二五仔,但他有经验啊! 对于怎么潜伏,怎么隐藏,怎么打入敌人内部获取信任,甚至能随机根据永通渠决口和太仓粮食事情,顺势利异,策划出差点颠覆长安城的左屯卫军哗变一案,可见常胜还是非常有能力的。 而且他是少数李言能接触到的经验丰富的人材,他对隐太子有足够的忠诚,知恩图报,不为名利所动,矢志不移,只要李言能将其收服,他必然能忠于自己,为自己掌握好东厂。 最主要的就是,他不会被李世民所收买,因为李建成的缘故,他投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投向李世民。 其实在李言心中,还有一个人更加适合,就是自己的便宜舅父长孙无忌,此人老谋深算,运筹帷幄,深俯极深,是最适合给自己组建这个部门的人了。 可惜,他如今功成名就,长孙皇后的嫡子还有两个,他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只是自己最为合适。可万一自己扶不起来的时候,他也会及时止损,李言并不能完全相信他。 从根上来算,长孙无忌是李世民的铁杆,不会像侯君集一样死心踏地的为自己卖命。 若是自己的锦衣卫真的叫来长孙无忌主持,要么会让李世民不放心,要么最后锦衣卫是自己的还是长孙家族的,都不好说。所以综合算来,常胜是最合适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平时也是以一个纠纠武夫的形象出现,只要打消他对李建成的执念,就能为李言所用。 至于收服常胜,李言心里有些谱,常胜有一个叫常三多的亲爹,还有一个定过亲的表妹,之前在绥州,此时正被颉利所裹挟,很快就要被李恪救回长安城。 另外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几个儿子全部被杀,好像还有一个叫李婉顺的四岁女儿还在世,被李世民除籍,流落到了民间。 这些都可以做做文章,不过最先要做的,就是将常胜和旧太子宫中的遗臣孙达吴庆他们给割裂开,不让常胜受其影响,再想办法收为已用。 最后,李言见李世民心情很好,才将另一个目地说出:“父皇,儿臣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这件事情上,再加上儿臣现在年纪尚幼,所以儿臣想暂时就不上朝了,专心将这件事情做好,不负父皇的期望。” 李世民微微一怔,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今天才让这小子第一天上朝,倒是有慢慢让他参与朝议,了解政务运行的规律,没想到今天又要打消这个念头了。 相对而言,李恪就对参与朝会,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听说昨晚和几个亲信还在府里庆贺了一顿。 (本章完) 第584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完) 第584章 承庆殿父子对话完 虽然太子不恋权的心性,李世民心里很是欣慰,但面对李言的保守,李世民又有些无耐,想到李言现在年纪确实还小,自己也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李言这个太子要接班。 还早着呢,培养的时间还有得是! 于是点了点头,叮嘱道:“嗯,可以,你说的那件事情也很重要,要是能把他做好,也不失为一次锻炼的机会。” “不过,以后你要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尽量参与朝会,或者到弘文殿来议政,就算你年纪小,也可以先听听那些朝中重臣们是怎么处理国家大事的。” “甚至到承庆殿帮朕处理一下公文对伱也是大有长益的”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别人越是不给,你越是推辞别人硬要往里怀里塞,就两人谈话间,李言就拥有了其他皇子做梦都得不到的随时到这三个李世民常待的地方参与枢机要务的机会。 “是,父皇!” 李言恭敬的点了点头头:“对了,儿臣还有一事,希望父皇允准。” “嗯,你说,什么事情?”李世民现在心情大好,大有你尽管提,我无有不允的意思。 “是这样的父皇,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这些年战乱不定,不少皇室宗亲都没有后人,为免除意外,皇室的清明祭祀礼都改在城内的宗庙里进行。” “在这些亡故的宗亲中,有三位亲王,七位郡王,六位公主因为没有后人在世,都没人去扫墓,这年复一年的,坟上的草都已经长得很深了,再不去清理一下,影响的可是我大唐的体面。” 李言见李世民情绪不错,将长孙皇后托付的事情说了出来:“父皇忙于国事,龙体又欠安,您和母后崇尚孝道,儿臣身为长子,理应为那些亡故的长辈们进些孝心,也为天下人做些表率。” “所以儿臣想趁着清明节,前去祭奠一番,还望父皇允准。” 李世民一听,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不过李言没有提及隐太子,说的又在情理之中,李世民也不好故做姿态,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皇后在背后替自己分忧。 “你准备去祭祀哪些人,说来听听” 李言心里一晒,明敌故问,这分明是想让自己将话挑明,来个又当又立,暗暗鄙视了一番,于是开始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所有亡故的身后无人的李氏宗亲,包括息王李建成和海陵王李元吉。” ‘嘭’的一声焖响。 李世民勃然做色道:“隐太子几次想要杀朕,致朕于死地,甚至连毒药刺客都用上了。当年,朕改葬他已经算是厚待他了,你还要搞这些东西,去祭祀他们,你就不怕朝中那些跟他有血债的人议论引发乱子吗?” 面对李世民的佯装发作,李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露出胆小怯懦的神色,而是正色看着李世民,缓缓的说道:“父皇,当年诸子争嫡,为了天下黎明苍生,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那是诸皇子之间的事情,谁是谁非,都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外人无权干涉。” “而且现在隐太子他们都亡故多年了,正所谓人死债消,盖棺定论,就算他们有再多对不住父皇的地方,你们兄弟有再多的恩怨,在他们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往日仇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现在他们不是什么仇人,只是父皇已经亡故的血脉兄弟,也是儿臣的叔伯,若是任由坟茔荒芜衰败,让天下百姓知道,有损我大唐威仪。儿臣是晚辈,代父皇去看望一下他们,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朝中大臣们知道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的,还望父皇允准?” 李世民神情一窒,眼神中浮现一股痛苦的神色,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为了皇位手足相残,这是李世民这一辈子都不愿面对的事情,也被死死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后人提起贞观盛世,提起天可汗,就不可避免的想到玄武门下,骨内相杀,弑兄逼父。 其实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影响最大的,就是以武力兵变,以幼带长,给后世子孙竖立了一个极不好的榜样。 他将天下治理的越好,功绩越大,越是使得后世子孙认为,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哪怕残杀兄弟,手仞至亲,只要能登上皇位,将天下治理好,都是一样的能名传千古,那些肮脏事一样可以覆盖清洗掉。 使得有唐一朝后世兄弟相残,反叛不断,比之汉朝要乱多了,就是少了汉朝的那一份德化之功,多了几分凶残的血腥爆烈之气。 汉朝之所以稳固,实际上离不开文景时期的守成静养,汉初尊崇的以黄老之道治国,是很英明的策略。 实际上为稳定天下,平复周朝诸侯争霸,还有秦灭六国,楚汉相争带来的人心混乱,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这才为后来的武帝拓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甚至被王莽灭了之后,光武帝刘秀依然可以打起汉朝旗帜,再造大汉,就是因为人心归附,天下趋汉。 唐朝开国帝传三世,就出了三件震惊后世的大事。 一代开国皇帝李渊被儿子囚于后宫,形同软禁; 二代以弟杀兄,开启以武力夺权,以幼代长之先例; 三代李治更是将大唐江山被一女人所窃取;武代李兴,要知道古代可是没有人权的,男尊女卑,在这种社会风气下,人们甚至允许一个女人堂而遑之的称帝建制,何尝不是因为对李唐没有归属和认同感。 唐朝相对于汉朝来说,也少了一份厚德来承载。 唐人和汉人都广为流传,但为什么后世主流以汉人自居,而不是以唐人自居,就在于此。 李言历经三世,见多识广,打算着若是以后登基了,还是要稳一稳,以黄老之德教化天下,崇尚仁义道德,以化育天下,这样坚持个几代后,虽然可能会因暂息兵戈而导致国家孱弱。 但却会增加人们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和对大唐的认同感,使得国家的后劲更足一些,韧性更强一些。 这样即便出现安史之乱,也不会影响那么大,使得国家元气大伤,而后导致唐末五代十国的出现。 这是李言在接到系统的特殊任务后,冥思苦想的,能影响到二百年后的时局想到的一些举措。 守江山,正在于一个德字. 聪明才智能让人飞得更高,变得更强,但厚德仁义却能让人渊远流长,后劲十足。 有了人心凝聚力的势力,哪怕再弱小,生命力却很顽强,从弱到强,只是时间的问题。 否则,不管再强大的势力,没有人心所向,崩溃只是早晚的事情。 当一个人或者势力,只顾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忽略了人心向背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李世民雄才大略,除了玄武门之憾,几乎没有任何大的缺点,胸襟,胆魄,智慧,格局,担当,样样都是顶尖的。 人心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他也能意识到,只是他为了上位,别无选择。 实际上这是李渊的问题,为了打天下,不得不拼命加强李世民的力量,在李世民的实力和功绩,不但远超太子,甚至超过皇上的客观现实面前,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给李世民一个太子名份,才致有后面的玄武门之变。 李世民上位后,对外抵御强敌,收服无数势力,极大的扩展了大唐的国土面积和势力范围;对内轻徭薄赋,抚民以静,让人民能休养身息;对臣子兄弟们也都很是宽容大度,在贞观治世上更是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和功夫,才勉强聚敛了一点儿人心,淡化了一些玄武门之变的血腥气。 但李治却没能善终,江山易主,致使贞观和永徽的心血付之东流;玄宗拨乱反正,先明后昏,从霸占儿媳杨玉环的时候起,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帝王,沉迷于享乐,宠幸安禄山,致使安史之乱,使得大唐由盛转衰。 他为大唐带来的祸患,要远远超过了他对大唐的贡献。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都是不该为天下之表率啊! 遗祸无穷且久远,说得就是这样的情况,李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李世民脸上涌现的痛苦的神色,没有再说话。 至于良心上的愧疚,这本就是李世民应得的,这正说明了他还有些良知,还不算没心没肺,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李言以后接手天下后,不知道要多少功夫去消除玄武门之变所造成的影响。 李世民痛苦了一阵儿,也知道和李言这么一个太子谈论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没什么意义,于是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要和朝中的那些臣子们解释清楚,免得凭生事端。” “是,父皇!” 李言见李世民情绪低落,于是站起身行了一礼:“儿臣这就让太常寺准备相应的供馔,等过两天清明,就去祭祀。儿臣也会将父皇对他们的关心和惦记带到。” “想来他们在天之灵,知道父皇想着他们,也会欣慰的。” 见李世民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李言缓缓的退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句低沉的吩咐:“祭祀用的酒要用剑南贡上来的烧春酒,不要用些寻常的酒水。” “是,父皇!” 李言回了一句,见里面再无声响,就默默的退了出来。 回到绮云宫,李言和长孙皇后说了皇上已经准许,过两天清明节去祭祀的事情后,就和安康公主一起随长孙无忌出了宫。 至于安排太常寺准备礼制供馔的事情,自然交给长孙无忌去处理,李言和安康两人在长孙府里待了一下午,等到将晚的时候,辞别长孙无忌一家人,李言陪着安康一起回宫。 (本章完) 第585章 封德彝之死 第585章 封德彝之死 走到天街尽头的朱雀门的时候,安康以自己有事为由,和李言分开了,坐着自己的公主仪仗往内城而去,李言眼神微眯,知道安康恐怕是去找慕一宽学琴去了。 两人在范兴死的那天晚上,在街上偶然遇到。 慕一宽见到范兴死后,一时动了侧隐之心,说了几句公道话,惹了众怒,被街上百姓围着打。而恰巧路过这里的安康正伤心于范兴的离去,对这个说了公道话的少年心存好感,于是让身边的侍卫救下了慕一宽,两人就此相识。 安康刚刚长大,是活泼好动的年华,被皇城高墙的生活关的无聊。 借着学琴的由头儿,隔三差五的往窦府里跑,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又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慕一宽又长的风流倜傥,很多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李言知道两人的感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发展,就没去打扰,顺其自然,自己一个人回了太子宫。 想到两天后的清明祭祀,会遇到孙达,在左屯卫哗变的事件中,孙达和常胜一个在内部激化矛盾,一个在外援引突厥大军呼应,差点酿成了巨变,李言觉得他们还是玩得有些太大了。 所以决定先解决掉孙达,这样少了去勾连突厥的人,自己在关键的时刻,再控制住常胜。 仅剩左屯卫军中的一些隐患,就翻不起太大的波澜了,想到这里,叫来恒连,吩咐了恒连一阵,恒连点头下去准备了。 清明节! 天不亮,长孙无忌就带着太常寺准备的一个车队,载着各种酒水香烛纸线等供馔,和从太子宫北门玄德门直接出城的李言一行人在城北的便桥相会了。 简单的寒喧后,长孙无忌招招手,从后面走来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穿着蜀锦常服,腰上配着一柄长剑。 看起来英气勃勃,神彩焕发。 年轻公子上前恭敬的一揖:“长孙冲见过太子殿下。” “哦,冲表哥来了!” 李言上前亲近的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一脸微笑的点点头,:“今天这里都不外人,都是自家亲戚,表哥不必拘礼,叫我表字高明就好了。” “高明.” 长孙冲今年也才十五六岁,刚刚成年,是个心思纯洁的少年,没有长孙无忌那么深的城俯,腼腆的笑了笑,从善如流。 旁边的长孙无忌看到表兄弟两人的关系这么好,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佯装责怪道:“这孩子,这么实诚,太子殿下就这么一说,你还真的顺杆儿往上爬,君臣之礼,什么时候都不能废。” 几人闲聊了几句,就骑上马,顶着蒙蒙的朝霞和初春的露水,往目的地赶去。 大唐已故的皇室宗亲,都在长安城东北方三原县皇家禁苑安葬着,其中现在还在后宫当太上皇的李渊的献陵就在这里营建。当初李建成和李元吉死后,李渊坚决要求李世民将自己已经亡故的两个儿子葬在自己的陵墓附近,就是为了以后死了能和两个儿子团聚。 李世民在这些小节上没有忤逆李渊的意思,也就同意了将这两个兄弟葬在这里。 三原县在长安以北略偏东百里的地方,这浩浩荡荡载着各式礼品供馔的车子走得又慢。 一大早启程,等到太阳落山,才能赶个来回。 一路上李言和长孙无忌骑着马,一边聊着天,长孙无忌看着李言身后约有两百的东宫六卫率的军士们,打趣的说道:“承乾啊,我们是去祭祀,又不是去打仗,在这长安城附近,你还怕遇到强人不成?” “带这么多人,顶盔挂甲,全副武装的,瞧,恒连他们身上还背着弓箭,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去打猎呢?” 李言微微一笑,可不是去打猎吗? 说不定就能碰到孙达,孙达可是河东猛将,手能搏虎,原剧中的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就是因为大意了,带得人少,才走脱了孙达,李言怎么能犯同样的错误呢? 再说,自己现在可不普通人,贵为储君,暗中想干掉自己的人可不少。 虽然自己一身的武艺,又随时能开挂,迅速和那些人展开不对称的竞争。可李言对自己有着高要求,是要靠头脑吃饭的,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用系统给自己的便利。 那些都是底牌,能藏多少就藏多少,能隐多深就隐多深,每一次底牌的暴露,实际上就等于丢了一条命。 一旦动用,虽然能扭转局面,但实际上李言已经输了。 对于一千五百年前的人来说,自己有这么多的阅历,又熟知历史剧情发展,再动用系统的力量,那实在是胜之不武! 而在这个社会,最高端的武器就是弓箭了,堪称远距离小规模杀伤性武器,拥有局部范围的制空权,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带着这些武器,无论走到哪里,也可畅行无阻。“舅父说的是,只是今天是清明节,隐太子他们虽然死了,可百足之足,死而不僵。难免也会有些逃过父皇追捕的旧部什么的,万一碰上了,伱就不怕他们把你这个老骨头给拆了。” 李言调笑着说道:“你可是玄武门之变的第一功臣,隐太子一系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从以前的从龙功臣变成阶下囚,可都拜你所赐,除了父皇,他们最恨的人,就是你了。” “万一落到他们手上,扒皮拆筋、挫骨扬灰的,也是等闲,你真的不怕吗?” 呃. 长孙无忌神情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想了想,忽然觉得周身一寒,混身冷嗖嗖的,不自禁的打了个战栗。 太子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还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有些大意了。今天去祭祀李建成,碰上熟人的概率也是有的,自己只带着太常寺的一些官员,真要遇到个意外,还真不济事儿。 长孙无忌讪讪的笑了笑,转头看了看两人身后的恒连,还有带领的武装到牙齿的二百护卫,忽然觉得安全感爆棚,心里就踏实了不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有恒连他们在,只要不是遇到大股敌人,就不要紧。” 李言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神看着前方,语气悠悠的说道:“再说了,我如今是太子,想干掉我的人,也不在少数。就像武德九年,范兴和常胜护卫着我从中山郡回京,不是在刚过潼关,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突厥人’给准确的堵在了小路上了吗?” “当时就有人从暗中向我射来黑箭,那天我带回来的二十多的护卫全部战死,若不是范兴和常胜拼死护卫,反其道而行之,从北部绕道回京,说不定那次,我就死在路上了。” 愕. 长孙无忌听到李言提起当年的旧事,脸色也沉重下来,思索了一下说道:“事后皇上派人去现场看过,除了你带来的护卫尸体,并没有突厥人留下的尸体,在附近也没有追查到袭击你们的突厥马队。” “哼” 李言不忿的说道:“当然不会有,依我看,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突厥人,而是从长安派出去的。” 长孙无忌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突厥人除了攻城之后的抢掠之外,一般不会夜晚出去,何况还是潼关附近的荒山野岭之中,而且两帮人打斗,再怎么说也要互有死伤。 突厥人没有必要将自己人的尸体给带走,一般都是就地掩埋,而现场却没有发现有掩埋尸体的痕迹。 长孙无忌挥了挥手,恒连、长孙冲和带来的家丁护卫们都勒了勒马僵绳,略略落后了几步,给两人留下的谈话的空间。 长孙无忌小声的说道:“其实你父皇,还有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都有过这样的怀疑,只是当时突厥大军压境,你父皇怕激化内部矛盾,凭生枝节,才草草的查看了一翻,就放弃了。” “你也知道,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长安城危如累卵,皇上要以大局为重,真的追究起来,他们狗急跳墙,勾结突厥,出卖大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能说他们的眼光精准,时机找的实在是太巧了,投鼠忌器啊?” “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封德彝那个老东西做的,他是两里朝老臣,在隋炀帝时代就是重臣,心计眼光城府胆魄都是出类拨粹,这像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后来一计不成,又借机将你送到罗艺营中做人质,也是想置你于死地,替蜀王李恪争取做太子的机会。” “不过此事应该是他擅自为之,李恪当年还小,也是奉诏从长沙赶往长安,也在途中,而且这些事情封德彝也不会和他一个娃娃商量,李恪应该是不知情。” “后来你父皇,立你为太子,封了李恪为楚王,也是恼怒封德彝屡次三番加害于你。” “不然为什么后来用岑文本取代了他,而封德彝在贞观初年就死了,实话告诉你,这里面也有皇上替你做主的因素在内。不然,以封德彝的身体,再撑个两三年,活到现在,一点儿问题没有。” 长孙无忌压低声音,阴测测的说道:“他以为那些暗地里的阴谋诡计,只有他能耍,别人只能用明面上的东西来应对。” “哼即然他不守规矩,那我们也没必要自缚手脚,若真论耍起毒计来,他封德彝还真不是个儿” 李言一愣,还有这种事情,转头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见对方一脸诲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李言这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罢了,即然父皇已经处理了,那这事就算了。” (本章完) 第586章 孙达现身 第586章 孙达现身 “不过,你依然不放松警惕,东宫是个招风雨的地方。” “古往今来,能顺利接位的太子都不多,隋杨勇是这样,我大唐.又何尝不是.”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小声的叮嘱道:“昨天的朝会上,李恪挺身而出,接下了去找颉利谈叛的差事。若是办不好则罢,若是办得好,恐怕他在你父皇的心里,就更重要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暗中‘帮他一把’?” 见长孙无忌挑了挑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森冷的神色,李言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可以有样学样,在途中搞破坏。 李言皱眉思索了半响,缓缓摇了摇头:“这次谈判关系着绥州几万被俘的军民百姓,父皇也在担心着。” “不管怎么说,三弟做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我们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是别扯他的后腿了。” 长孙无忌舒了口气,又是欣慰又是责怪的说道:“伱啊,别的都好,就是性子太弱,过于厚道,不够心狠。你是大唐的储君,未来要掌控一个庞大的国家,该心狠的时候,一定要硬得下心肠,这一点儿上,你要学学你那父皇。” “舅父,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心地善良,性格柔弱,连杀鸡都不敢,见血就晕,怎么能向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呢?” 李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厚颜无耻的说道:“而且,父皇最忌讳我们兄弟相互不和,我是万万不能对三弟做什么手脚的,若是让父皇察觉到,恐怕会对我失望的。” 长孙无忌一愣,李言这前一句话很正常,可后一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倒有些,他不方便也不能出手,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有人替他出面对付李恪,他也不会介意的。 长孙无忌人老成精,瞬间就捕捉到了李言的弦外之音,但若是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官场老吏,长孙无忌都不带犹豫的,呸.你指定是那个意思,让我去做脏活,帮你咬人? 但李言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初长成的少年,岂会有这样深的心计,懂得如此深的‘官场语言’,说得这么隐晦? 长孙无忌有些琢磨不透,仔细看了看李言的眼色,看李言脸色如常,一附无心之言的样子,也拿不准李言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在暗示些什么! 但他又不敢肯定,自己了解的那个头脑单纯质朴的外甥会有这种心计? “对了,舅父!” 李言转移了话题,兴致颇高的说道:“我那长妹妹长乐公主今年也十岁了,出落的容月容,知书达礼,性格稳重,端庄懂事,要不了多久,父皇和母后也该为她寻个好婆家了。” “是啊,丽质这丫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若是谁家的少年能娶到她,那可是天大的福气,祖上积德了。”长孙无忌听到李言提起这一茬儿,先是一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动。 亲切的看着李言,捋着胡须,一脸鼓劢的神情,期待的看着李言,希望李言继续说下去。 李言知道贞观七年,长乐公主以十五岁年龄下嫁宗正少卿长孙冲,就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 若是这样的话,在贞观五年就会订亲,那在之前的一两年,就会提起这桩事情,本来长孙皇后将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就是为了替李承乾笼络长孙无忌的。 即然这样,李言还不如趁着大家还没有提起这一茬儿的时候,先放放风声,反正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 顺水人情,不得白不得。 李言微微一笑,转头撇了撇骑在马上东张西望,在后面无精打彩的跟着的长孙冲一眼,笑着说道:“冲弟才十五六岁,也是玉树临风,清新俊逸,文武双全,是长安城中少有的青年俊彦啊!” 李言这东一句一西一句的,看似天马行空,但长孙无忌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脸是尽是一片激动的神彩,哆嗦着说道:“是啊,老夫最看重这个孩子,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如今也算初具气象。” “只是老夫以前太过看重冲儿的学业,以致于他都快成年了,还没有订下一桩亲事,这也算老夫心中的一个遗憾了” 说完,长孙无忌对李言使了一个眼神,李言也是暗自翻了翻白眼,这老匹夫,就差说我儿还是单身,你要有妹妹尽管介绍吧! “舅父,我看啊,长乐和冲表哥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李言也没有让长孙无忌失望,随意的说道:“若是舅父不介意,等有空了,我在母后那里吹吹风,向她暗示一下,推荐一下冲表哥。不过这子女们的婚姻大事,都还是要父母做主的,外甥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哎呀,若能娶到长乐公主这样的贵人,那是我长孙家族的无限荣耀,太子殿下对我长孙家族真是厚爱有加了,老夫一定肝脑涂地,以报太子殿下的恩德。” 长孙无忌闻言大喜过望,虽然他自己找找皇后,也能办到这事儿,但李言身为大唐储君,能主动开口施恩,那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善意。 这比婚事本身的意义还要重,代表了太子能处处为长孙家族着想。 这就够了 长孙无忌看重的是太子的未来,不是现在,只要李言能有这个心思,剩下的事情,长孙无忌自己就能办了。 随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更加亲密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李言向长孙无忌请教一些当年隋末唐初时期征战天下的事情,问到一些闻名天下的猛将,更是挠到了长孙无忌的痒处。 长孙无忌侃侃而谈:“当年你三叔李玄霸,号称天下无敌大将军,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阵前一喝,威振三军的绝世风彩,还有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你是不知道”无论是杨广还是王世充、李密、窦建德等乱世枭雄,长孙无忌如数家珍,一个个响彻千古的名字,在对方的口中被提起,让李言更是激动不已,无限憧憬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快到中午的时候,车队到了三原县外的皇家禁苑,一声令下,自有太常寺带来的人寻找在此的各位皇室宗亲的坟墓,有的去除草,有的摆设供馔,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等下面的人将事情做好,李言再上前,行礼敬香祭祀。 李言和长孙无忌最先来到隐太子李建成的墓前,看到李建成的墓不像其他的皇室宗亲,杂草丛生的,反而整理的干干净净,墓前摆着各种水果点心,还有一坛剑南老酒。 很显然已经有人在众人到来之前祭祀过了。 长孙无忌好奇上去一看,然后说道:“东西都是干净的,连蚂蚁都没有,这人一定没走远,大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 “什么人?” 长孙无忌话音还没落,一个侍卫就看到远处的几人合抱的大树后面走出一道人影,此人身材高大,戴着摭面的斗笠,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低声说了一句:“我是附近的农夫,只是偶然露过此地。” 但对方的谎言,马上就被长孙无忌拆穿了:“这里是皇家禁苑,怎么可能有农夫可以随便进来.” 李顿时反应过来,知道这十有八九就是孙达,连忙下令捉拿。 几个侍卫抽出腰刀,上前缓缓将此人围拢起来,其他们纷纷上前将李言和长孙无忌保护起来。 孙达骤然暴发,动作如同猛虎一般,向侍卫们攻来,闪转腾挪,拳来脚往,只一会儿就将几个侍卫击倒在地。 这一打斗,此人头上的斗笠掉落,露出了一张凶悍的脸,左脸颊有一道从额头划过眉心直至腮部的刀疤,眼神凶狠的盯着李言和长孙无忌一行人。 长孙无忌双眼一睁,震惊道:“孙达?” “太子殿下,此人是隐太子的侍卫总管,玄武门之变后跑到梁师都那里,前段时间大唐军队打下云中后,此人不知去向。没想到他竟然来到了长安,朝庭悬赏官升三级的通缉在逃犯,一定不要跑了此人。” 此时李言是有备而来,足足带了两百全副武装的东宫侍卫,眼见孙达骁勇异常,李言看得也是目泛异彩,极为赏识。 只是李言虽然欣赏孙达的武艺,却对这些死忠李建成的遗臣极为厌恶,李世民和李建成之前的争斗,那是天下之主的争夺,各凭手段,生死勿怨天命。 可以说若是李建成登位,李世民这一脉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都是一母同胞,一个环境一块儿长大的亲兄弟,性格和行事方法上,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不存在一个特别善良,一个特别邪恶。 李建成和李元吉什么样子,看看李世民就知道了! 同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常胜和孙达这些人,豪无民族观念,但就算那时候没有国家的概念,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的敌对状态和争夺生存空间的本质还是不会错的。 比之梁师都,李渊,薛举,窦建德这些暗中联络突厥的人更为可恶,那些人多少还可以说是暂时稳住突厥,或者利用其力量,以完成自己的霸业,一统天下。 而常胜和孙达这些人,在内部制造隐患,然后引狼入室,引突厥入侵,只是为了替李建成报仇,宁可毁了李唐天下,陷天下无数百姓于饿狼暴虎之口,生灵涂碳,神州陆沉也再所不惜。 他们不是为了大一统的功业,也不是为了个人的功名私利,纯粹图一时泄愤。 在李言的心里,斗争是正常的,但也要有个限度,这个度就是不能把船给凿沉了。 不然,任凭你再有道理,也是该死的。 李建成手下都是这种人,可见他个人也不会是多么正直有格局的人,在胸襟气魄上,差李世民远了,败的不冤。 此时听见长孙无忌一说,李言也不再犹豫,吩咐后面的侍卫们:“此人将反旗打到了最后,因为他不知道害死了我们多少将士,父皇也是深恨此人,我看也没有必要活捉了,凭白的让将士们受罪。” “张弓搭箭,将孙达射死在此地,他即然这么忠心李建成,那就让他永远守护着旧主,成全他们的主仆情谊。” (本章完) 第587章 太子立威 第587章 太子立威 呃. 长孙无忌一怔,看着李言脸上云淡风清的,人畜无害的笑着,笑容还显得无比的阳光灿烂,带着些温暖之意。嘴里却说着无比血腥残酷的话,嗫嚅的张了张嘴,想提醒李言抓活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后面的侍卫们,听着李言一番关心士卒的话,都是崇敬的看了李言一言,从他们成为东宫六率的那一刻,他们的前途命运就和李言联系到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言如此体恤部下,他们自然感念,于是纷纷取下背着的强弓,弯弓搭箭,箭尖遥指着远处如狮子博兔般将几名侍卫打倒在地,摆着强者资势的人影。 “放箭!” 夜长梦多,留下孙达,就保不住常胜,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此人的吗? 见到场地被空出来,李言豪不犹豫的下令射杀。 一百多名侍卫,在李言的命令下,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百多只箭电光火石般扑向孙达。 孙达急忙扑倒在地,打了一个滚,往树后躲闪,但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一只箭正中孙达右腿。 见此状况,李言松了一口气,在这皇家禁苑,草盛林密,孙达真的凭着过人的身手,躲入林子中,就算有几百人也难以将其抓住。但他腿受了,面对两百多东宫侍卫,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此时侍卫们放过一轮箭,孙达躲在三人合抱的树后面,树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刺猥。 侍卫们留下一半人在原地保护太子,另外分出一半人,分两边往树后包抄,其中恒连看了看李言和长孙无忌,眼神请示,孙达已经受伤,要不要活捉。 李言叹了口气:“孙达虽是叛逆,但对隐太子却不失忠义,要是抓回去,他必然受到牢狱的百般折辱,受尽酷刑,体无完肤,最后才会被明正典刑。” “这不是猛士的死法,这样的猛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对他最后的礼遇。恒连,将其斩杀,然后在隐太子墓旁边挖个坑埋了吧,让他们主仆二人在地下再续情谊吧!” 长孙无忌眼神动了动,最终最没有说任何话,但再次看向李言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谨慎,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要开始思索一下用词了! 果然是天生的龙种,关键时刻,杀伐果绝,毫不留情。 面对孙达这么一个皇上都要惦记的要犯,竟然敢擅自处置,在明明可以活捉的情况下,还要将其杀死,并自做主张的将其埋在隐太子墓边,难道他不担心皇上对此会有意见吗? 此时李言流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魄,甚至都压住了长孙无忌这个经年的老吏。 但长孙无忌却是目泛异彩,心里暗暗夸赞不已,以前一直怕这个太子太过孱弱无能。现在看来,或许,他还有敢于任事临机决断的一面,而且这种谈笑间将孙达的命运给决定的霸气,是以前长孙无忌在李言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舅父,以为外甥这样做合适吗?”李言下完命令后,才转身看向长孙无忌,一脸微笑的询问道。 靠,你都决定了,还问我? 此时的长孙无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像长辈那样的谆谆教导,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开始为李言找补道:“太子殿下这样的处理十分妥当,此人罪大恶及,死有余辜,而且他知道很多当年隐太子的隐秘。” “要是回到京城乱说一气,冒犯了陛下,反而不美。” “让他死在这里,和隐太子葬在一起,我想无论对于谁都是对好的处理,就算孙达想必也能含笑九泉。若是真的押加京城,最后恐怕会弃尸法场,连最后的体面都无法保留。”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随后密林中陷入平静。 没过一会儿,恒连指挥着下面的人,将被斩杀的孙达尸体拖了过来,丢在墓前,然后指挥下面的人,找工具在李建成的大墓边上找个了地方,挖起坑来。 李言则是看都没看地上的孙达一眼,吩咐太常寺的官员们开始摆设祭品,等到众人忙活一阵后,几名待卫托着孙达丢入挖好的坑中,开始填土。而李言却正了正衣冠,拿起准备好的香烛点上。 按照太常寺官员的指导,开始祭拜起来! 就这样,在树高林密的一座大墓前,长孙无忌和长孙冲站在一边,太常寺的官员们和一百多名东宫六率的护卫下,李言旁若无人的开始躬身行礼,烧香祭祀。不知为什么,之前还吵吵攘攘的人群,此时雅雀无声,再也没有之前热闹的氛围。 人人屏声静气,只有不远处填坑的挖土声在回响着。 配着这样的背景板,所有人再向看站在墓前身穿青色衣袍,一脸虔诚闭目祭拜的少年,所有人都生起了一股之前面对太子没有的那种敬畏感。 包括长孙无忌父子,还有恒连在内。 从这一刻起,都不敢再小看李言 这其中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李言身上的长孙无忌,心里的感触更深,刚刚李言下令斩杀孙达,长孙无忌清楚的看到,李言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如水,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和强装镇定的神色,仿佛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至底是天生的王者,视人命如草芥,还是傻不啦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了什么样的命令? 长孙无忌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并不是太了解这个外甥,这真的是杀鸡都不敢,见到血就晕的那个懦弱的外甥吗? 想到刚刚在路上,太子说完自己决不会向兄弟下手之后,就和自己谈起长乐公主的婚姻问题。 现在再想想,看来自己当时的感觉还是没有错,太子是让自己帮他对付李恪,而后面的长乐公主和长孙冲的事情,也不单单是示好,或许另有一些筹功的意思在内。 果然,这些个天家子弟,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或许李言以前性格确实柔弱,但后面更多的还是示人以弱,现在年岁渐涨,李恪又抢着出头,太子怕朝臣轻视,是以偶露峥嵘,相信今天的孙达事件传回长安城后。 再也不会有人说太子柔弱,恐不堪社稷重任了。 祭祀完李建成后,李言又带着众人祭祀李元吉,随后又将众人打扫出来的那些王爷郡王公主们一一祭拜,只要是太常寺有记录的,一个不少,一丝不苟,每一个都认真的祭祀了一遍。 这一趟下来,足足了两个时辰,比原定的半个时辰多了几倍的时间,但众人却没人敢叫苦,一一陪着李言祭祀。 李言的耐心让长孙无忌都感到钦佩,实际上不管是李建成,还是跟着捡了一个便宜的那些无后皇室宗亲们,让太常寺的人清理一下,摆上一份供馔就行了。 李言根本就不用面面俱到,而且还这么正式。 但李言此举,也并不是做给长安的李世民看得,更多的还是在竖立威信,在长孙无忌和恒连等东宫侍卫们面前立规矩,顺带着通过太常寺的官员们的嘴巴,传给朝廷中的那些臣子们。 西周初期,周公制礼以驭天下! 礼制就是统治天下的利器,李言祭祀恪守规矩,就会让众人不敢懈怠,若是谁敢随意嬉戏,李言会毫不犹豫以大敬之罪,借题发挥,临机处置,事实上李言也确实想借机震慑一番的。 只是可能之前斩杀孙达太过血腥,以至于无论是自己带来的侍卫们还是太常寺的人员们,包括长孙无忌父子,都恭恭敬敬的。按照李言的方式,老老实实的逐个祭祀,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让李言抓不到一点儿尾巴。 这让李言觉得微微有些可惜 其实李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杀人放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斩杀一个孙达也并不算什么? 但在这人迹罕至的秘林中,配合着偶尔传来的孤鸦嚣叫声,李言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将血淋淋浑身被射得跟刺猥一样死不瞑目的孙达丢在坑里掩埋。 而自己却心平气和,没有一丝烟火气的一脸庄严祭拜李建成,形成了一副让人诡异的恐怖情景。 众人再看向李言一幅柔和的少年脸庞的时候,在内心深处生起了一股让人胆颤心惊的震怖,以至于让亲眼看到这幅场景很多人,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幅场景。 只一瞬间,李言的威信就在无形中被竖立了起来,谁也不敢轻视。 等到祭祀完毕后,长孙无忌这才请示道:“太子殿下,祭祀已经完成,相信这些皇室宗亲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慰籍,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启程回去吧?” “嗯,今日累舅父跟着受苦了!”李言客气了一句,吩咐众人收拾车马回返。 长孙无忌也是到最后,才隐隐明白李言的深意,不禁暗暗咂舌不已,看向李言的眼神,已不像来时那样随意自若了。 以致于,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本章完) 第588章 向李世民求援 第588章 向李世民求援 等到众人返回长安城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漆黑了,此时宫禁城门都已经关闭了,本来长孙无忌打算去叫开城门。 李言断然拒绝了:“舅父,城门宵禁是朝庭制度,我虽身为太子,亦当为群臣表率,若是我带头犯禁,以后朝庭又怎么约束其他人呢?” “西内苑驻扎着北衙禁军和东宫卫率,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西内苑歇息一晚,明天城门开了再进城。” 西内苑是太极宫北门玄武门和安礼门外的一处禁卫军营,直接将太极宫的三处城门守护在内,禁军军营虽然也守护严密,但对于李言和长孙无忌来说,和到城内也没什么分别。 常何就在北衙禁军中当值,听说太子一行清明祭祀回来晚了,连忙打开军营,将长孙无忌和李言一行人迎入禁卫军营。 长孙无忌笑着寒暄道:“常何啊,今晚我和太子,可就要在你军营中休息了,我倒是无所谓,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你们切不可怠慢了。” 长孙无忌的一句话,就向李言点明了,常何是自己人。 常何一脸的憨厚,长像如同一个朴实的农民,谁能想到,此人却间接的改变了大唐核心的局势。 常何此时穿着盔甲,也是刚刚才安排完防务,热情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太子殿下能来我禁军视查,那是我们禁军的荣幸。大人平时朝务繁忙,也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晚我常何一定要好好招待。” “常何啊,我们从三原县回来晚了,你往城内传个信,让守值的人向父皇禀告一下,我们今晚就先歇在西内苑了,明日再进宫进安。另外,有两百东宫卫率和太常寺的一些官员,伱也给安排一下。” 李言态度和谒,平易近人,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实际上常何也不是外人,以前常胜刚离开的时候,还去东宫当过一段时间的侍卫统领,两人也非常熟悉。 也就是去年才调入北衙禁卫军中,和今天李言带着的两百东宫卫率也都是上下级。 常何连忙招呼人手,安排李言一行人的食宿,又打发了人去传信,然后将长孙无忌父子和李言三人带到自己的营帐,派人烧了热水让三人洗漱一番。 等到几人忙碌过一阵后,又将烧全羊给架了起来,军营条件简陋,自是不比宫中,但也有自己的伙房,像常何这些禁军统领们更有自己的厨房,备了一桌酒菜,旁边架着烧全羊。 没过一会儿,营帐中就暖洋洋的! 李言也放下了太子架子,和后来闻讯抱着酒坛赶来的其他几位禁军将领打成一片,开始胡吃海喝起来了。开始大家碍于于太子的身份,还有些拘谨。 但三五杯下肚后,李言带头挽着衣袖,踩着櫈子,和几位军中莽汉划起酒拳,行起酒令。 众人见李言没有太子架子,丝毫没有嫌弃众人的意思,也都慢慢放下了心,开始借着酒意,和李言推杯换盏起来,营帐里的欢闹声,传的整个中军都听得到。 洒过三旬菜过五味后,在李言提意下,大家离开桌子,抱着酒坛,转到烤全羊的火堆边坐下。 开始边喝边吹起牛来,长孙冲忍不住将太子今日在皇家禁苑斩杀逃犯孙达的事绩提起来,众将也是半真半假的开始推崇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往日在皇宫深处,神秘而陌生的太子,也在众多的北衙军将们心中,也变得有血有肉起来,李言喝起酒来的直爽,踩着櫈子扯着脖子张着大嘴行酒令的豪气,让众人眼神也都亲切起来。 由其是围着火堆,坐在地上,盘着腿,听众将谈起打突厥的事情,少年太子也是不时的点头称赞,一脸的羡慕,让众人心中都感到无比的畅快。 众将们都争先恐后的开始说着自己的战绩,添油加醋的吹嘘着自己的武勇,仿佛个个都成了战神在世,李言也不以为仵,频频点头应喝着,气愤热烈而温暖。 长孙无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深感欣慰。 当天晚上,常何的营帐,一直暄闹到夜半三更,才慢慢安静下来。李言困了后,就在常何的榻上睡了一宿,而激动的常何和兴致高昂的众将们,以守卫太子的名义,就在火堆边上边聊边喝,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城门打开,李言和长孙无忌一行辞别众将,进入了长安城,李言进宫向李世民汇报了在皇家禁苑遭遇孙达袭击的事情,并说了自己的处理方式。 “太子,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李世民听后,缓缓点了点头:“隐太子的旧部中,就这个孙达最为可恶,他将反旗打到了最后,在清明又去祭拜隐太子,可见其对我大唐之仇恨。将其乱箭射死,还葬在隐太子身边,实是有些便宜他了。” “父皇,孙达已死,隐太子的那一篇也算是完全翻过去了,如今我大唐正积蓄力量,满朝上下憋着一股劲,要打败颉利,还是不要让这些陈年旧事影响到父皇的北伐大计为好。”李言劝道。“嗯,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李世民欣赏的看着李言:“不过,孙达可是朝庭悬赏官升三级的重犯,如今斩杀孙达是大功一件,可你又不是普通的朝中官员,你说说看,父皇该怎么赏你呢?” “父皇,儿臣已经贵为太子!” 李言微笑着说道:“又不像寻常臣子那样,需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儿臣只想辅助父皇,将我大唐从战争的泥潭中早日脱离出来,协助父皇将我大唐治理的海清河晏,天下太平,让大唐的百姓们都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话虽如此。”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但立了功却不能不赏,不然朕也没办法向朝臣们交待啊!” 李言想了想,于是说道:“父皇,看朝庭如今的架势,北伐突厥应该就在今冬或者明春。而父皇交待给儿臣的差使,儿臣这几天也好好想了想,若是再抽调些十六卫的普通军士加以训练,再派往突厥,已然是有些来不及了。” “儿臣想着,若是要配合父皇的北伐,最快的方法,就是从云中、朔方前线,还有定襄和泾州这些边疆重镇中,直接抽调一批活跃在突厥和我大唐边界的精锐士卒。” “最好是从斥侯中调取精干力量,加以训练后,可以组建一批商队,或者安插在长安商贾的商队中,迅速派往草原。” “一来,他们更加熟悉突厥,多半都会说突厥话,了解突厥人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二来常年与突厥征战,训练有素,是天生打探情报的高手,知道哪些消息可以为我所用,可以更快更好的完成对突厥人内部情况的查探。” “所以,儿臣想请父皇以兵部的名义,从边界几处府州直接调取,这样直接一些。” 李世民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太子确实是了一些心思,设想的方案,很是很熟,考虑的也很周到。 “可以,你的想法很合适,稍后朕就下旨让兵部从边疆调人,给你凑够五百之数。” 随后李言见李世民心情不错,又说道:“不过,这五百号人,常胜一个人肯定是管不过来。所以,儿臣还想从地方上抽调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将,来辅助儿臣管理,还望父皇允准。” “嗯!” 李世民一听,就知道李言是想增加一些自己的力量了,不过想着自己将禁军的五千人都交给了次子李恪的亲信,如今长子身为太子,却只是增加了五百人,调几个将领帮忙管理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李言很是坦荡,没有私下找长孙无忌,而是直接找自己这个父皇,可见他确实是想真心为朝廷做点儿事。 所以李世民也没有犹豫,爽快的说道:“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说来听听?” 李言心里激动起来,隋唐时期战争不断,经过近三百年的乱世,没有了统一政权的压制,各方势力在自然竞争的状态下,涌现了一大批杰出的文臣武将。 除了在隋末和武德年间早已出人头地,功成名就的之外,还有很多直到贞观中期和末期,甚至于高宗时代大放异彩的武将。 里面有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有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有大败东西突厥的苏定方,更有在征战高句丽,吐谷浑,吐番等唐朝周边那些异族的李敬玄、席君买、高侃等人。 当然,限于李言现在的年龄关系,年龄太大的老将们都早早出头,自然不可能来给李言的锦衣卫做番子,年龄太小的有很多都还是娃娃。所以,李言只能找一些和自己年龄相当的,或者大不了太多的,早早的收到东宫,加以陪养,以后就是自己的班底了。 像后期大放异彩的薛仁贵和王玄策现在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都还在老家渎书练武,也是刚刚成年,正渴望建功立业的年龄,召来东宫,稍加训练培养就能使用。 这些历史上的名将,肯定自带气运在身,又有李言的支持,很快就能暂露头脚。 (本章完) 第589章 苏定方和梁建方 第589章 苏定方和梁建方 李言觉得,自己是东宫太子,完全可以搞一帮羽翼,何必一定要自己事事亲力亲为,就算自己再能干,又能打几个钉。要想治理一个国家,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等这些名将身上打上东宫的烙印,自然就是自己以后治理天下的班底,相对于和那几个年幼的兄弟们去争一时的得失,强大自己的实力,把握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那些年纪尚幼的,李言自己可以搞定,相信凭着太子的号召力,就算是豪门世家的子弟,也可以轻松召来。 李言向李世民开口,自然要找两个有些经验的老将,不然自己做为太子,总不能亲自去训练锦衣卫的人员吧? 李言也确实不会。 “父皇,盐州郎将梁建方,匡道府折冲都尉苏定方,这两员武将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又有带兵才能,儿臣比较欣赏。想请父皇将其调入锦衣卫,帮助儿臣管理这五百军士,不知父皇意下如何?”李言说完,一脸热切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一愣,梁建方和苏定方以前都是窦建德手下的战将,窦建德战败后,这两人都回归乡里,以前李世民在当秦王的时候,深知这两员虎将的威名。 窦建德平定之后,天下已大部分归唐,无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为了制约在军中势力强大的秦王,都在不断的削弱其势力,自然不会允许李世民将这些将领招入麾下,增加他的实力。 李世民怕这些人招入天策府,反而会引起李渊和李建成的忌惮,只好任由这两个回归乡里,也是变相的雪藏这些骁勇的武将。直到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又忙于应对突厥和各路反王,更是没有精力顾忌到他们。 直到贞观初年,李世民缓过劲,才将一批当年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反王的属下将领们陆续招入朝中,但又怕刺激到朝中的秦王一系将领们,让他们感到威胁,毕竟以前都是敌对方,不少人之间,还有仇恨存在。 所以只是授以普通军职,放到地方任职。 这其中苏定方和梁建方都是窦建德手下的武将之一,一个放入地方军府任职,一个调入云中朔方一带,跟着李道宗守卫前线,目前都是五品的军职。 李世民估计是李言在和长孙无忌聊天的时候,知道了这些人,所以才会向自己提出来。 本来这两人在李世民的规划中,在对突厥的作战中,都是有可能用到的。这些都是骁勇之将,只是平时没有大战,需求也小,碍于原天策府一系的武将们,李世民也没有机会使用。 可一旦发起和突厥之间的国战,那要动员的兵卒和将领就不在少数了,顺理成章的使用,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两人以前跟着窦建德在河北和突厥人也打过不少交道,如今提前调入太子府,让他们帮着训练一下锦衣卫的细作们,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太子也没有狮子大张口,没有不自量力的要一些久富盛名,执掌重权的军中重将,也没有要太多的人,只是两个过气的老将而已,也不当什么事儿。 李言知道,这两人真正的出头是要在贞观四年的对突厥的大战中,不过也只是出头而已,苏定方因功升任左武侯中郎将,随后贞观一朝也是平平无奇,真正的大放异彩要等到熬垮现在的秦王一系的武将们才会等到他们的时代。 由其是在高宗时期,苏定方多次大败突厥,灭百济,御吐蕃,梁建方也是在高宗一朝,贞观名将凋零后,才开始碾露头角。现在两人名声还不是那么显,属于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的老资格武将。 而且,他们如今都是三十多近四十的老将了,和秦琼、段志玄、张公谨、尉迟敬德、程咬金是一个时期的人,相对于这些名将,梁建方和苏定方显得平平无奇。 在这个时代众人的概念里,做为武将,这个年龄还没有混到公侯伯的高级权贵的位置上,基本上也就那样了,过了四十就会退出一线战场开始享福了。 偶尔遇到大战,去撑撑场子,不会再亲临战场靠杀敌建功立业了。 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人还都是长寿之相,到高宗时期大放光彩,在唐初名将调零的时期撑起了一片天地。 而且两人在军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还都在地方任职,区区五品武职,李世民应该不会介意的。 果然,李世民略一思忖,缓缓点了点头:“好吧,这两人经验丰富,帮你管理训练一下锦衣卫的细作,也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多谢父皇!” 李言大喜过望,将这两员有实而无名的勇将收入囊中,再招一些未来注定出头,但现在还年轻的少年英杰们,那自己的班底就算齐活了,等到贞观时期过去后,就是属于自己和这些名将们的时代了。 辞别李世民后,李言又到绮云宫看望了一下长孙皇后,母子二人聊了一会儿,李言就回到太子宫。接下来就是等待李世民将常胜,苏定方,还有梁建方,五百精锐斥侯调回长安了,现在李言身为太子,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只有恒连一个。 而且恒连的主要工作还是负责东宫的护卫,暂时兼管着东宫内率的八百号护卫,平时也是很忙的,李言要是上街逛逛,还找不到几个随身听用的人。 东宫的属官配置其实和一个小号的朝庭差不多,朝中有的主要部门在东宫中都有缩小版本的,也算是从制度和配置上,让太子练习了解和习惯掌握整个朝堂。 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等教导皇太子的,都是朝中正式的一品二品的大员,一般也由朝中威望高学识广的年老重臣担当,不少都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担任职务,或者在军中掌重兵的将领兼任,多数都是一种地位和待遇的像征。 詹事府掌管皇太子府事务,相当于朝庭尚书省,左右春坊相当于朝庭的中书门下两省。 剩下的崇文馆、司经局、典膳局、药藏局、内直局、典设局、宫门局、家令寺、食官署、典仓署、司藏署、率更寺、仆寺、厩牧署等繁多的部门在朝中都各有对应。 从一品到九品的职位都有,都是属于文官的范筹。 东宫十率则是属于武将的区域,其中的太子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六率,类似于朝中的十六卫军,各领35个外府不等。 折冲府分上、中、下三等,上等1200人,中等1000人,下等 800人。 府兵的主要任务是轮流到京师长安宿卫,其次是出征作战或戍守边防。府兵上番,按距长安远近确定番期,如500里内的府兵五番,就是将离长安500公里范围以内的各州府道的所有地方兵士,分成5组,轮流到京师宿卫,每番一个月,期满后返回军府。 1000里七番,1500里八番等,以此类推。 都按最少3府,每府800人来算,这六率也应该有一万五千人。 但实际上,每次六率统领在京中的力量也只有三千到五千人,而且这些人和十六卫军的番上兵士一样,是属于地方的国家兵卒,管理权和银粮奉禄的发放都在朝廷手中。 归兵部管辖,只是名义上属于东宫,没有朝廷的公文,李言也调动不了一兵一卒。 说白了,就是让太子闲得没事的时侯,多看看,可以问一问,了解一下,通过这个小朝庭的配置和功能,了解到大唐那个大朝庭的配置和功能,培养太子的全局视野。 至于兵马调动的权力,不好意思,你要这玩意儿干嘛? 这些人也并非都聚集在太子府附近,而是按照不同归属和职责,按照朝庭划分的区域,驻扎在京畿之地的不同地方镇守,只有极少量负责附近区域防务的轮值力量才驻扎在附近。 东宫十率府中,其中排在第一层级的左右卫率府最为重要,对应十六卫的左右卫。除统领五个折冲外府之外,还各统领有亲府、勋府、翊府等内府各一个; 左右卫率府辖下的亲府、勋府、翊府各置有中郎将一人,从四品上;左右郎将各一人,正五品下,其它各级军职若干。 中郎将与郎将各率本府之校尉、旅帅等军官宿卫东宫。如果有大朝会及太子出入,则率其将士侍卫太子。 每一个内府从四品上的中郎将职位,比之之前常胜和程怀亮争夺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还要略高一个等级,所以李言不怕没有相应的职位给常胜。 只是在实际统领的兵权上,远不如朝庭的北衙禁军了,含金量也差得远了。 第二层级的左右司御率府与左右清道率府各领有外府三个,不领内府。 而剩下的第三层级的左右监门率府、左右内率府不统外府兵,是太子直属的亲兵,由李言直接掌握,可以调动的力量。 (本章完) 第590章 艰难的系统任务 第590章 艰难的系统任务 但左右监门率府平时的职责就是守卫东宫的内外各道门禁,而太子宫也是宫城的一部门,需要严格按照宫城整体的戍守制度,有固定的职守范围和职责,实际上也是归皇帝安排的禁卫军大将军负责管理。 是东宫各个门禁的保安,合在一块儿,人数不少,但分散开来,再分几班倒,这些人能统一起来,调出去做为武装力量吗? 明显是不可能的,东宫那么多道大门不要人守了吗? 杨岌的左千牛卫大将卫,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负责一部份宫城的宫禁守卫,最近才被调到宫城内给李世民做巡逻值守护卫的。 而最后的左右内率府才是归李言能直接指挥调动的机动护卫力量。每个内率府才四百人,总共八百人。 平时李言不出门的时候,都在太子宫北门外的西内宛,也就是朝庭北衙禁军驻扎地,划了一小块地方,做为军营,在此驻守。 李言做为太子要是出门需要这些人仪仗护卫,或者吩咐抓个人,办个事儿什么的,需要动用武力,就可以凭太子令谕调动合适的数量,就比如上次去三原县祭祀,不用经过皇帝和朝庭,八百人内,随意动用。 左右内率府就类似于李世民的小型版北衙禁军,只是李世民有三万禁军,轮到李言这个太子了,就只有八百的小型禁军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只凭着八百悍卒就扭转了乾坤,李建成的东宫十率,没起到什么做用了? 那些番上的军士无法调动,而且也来不及,而自己能调用的就只有左右内率的机动力量,那些左右监门率府的人分散在各门,而且人数也不多,一时间也集中不起来,战斗力也无法保障。 而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当时也是当即立断,调动了西内苑驻守的太子左右内率府,和齐王府护军薛万彻带领的齐王府侍卫,合集两千军队,急攻玄武门。 无奈守玄武门的禁军守将常倒向李世民,阻止其入内营救李建成和李元吉,最后直到李世民带领的八百悍卒将事情办完,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控制了李渊,掌握大局后。 以朝庭和皇帝的名义调集禁军剿灭了冯立和和薛万彻的军队,最后冯立被抓,薛万彻逃走,余众尽散。 李言也是来到大唐,入主东宫后,切身了解到朝庭配置后,才明白为什么掌东宫十率,名义上有上万护卫力量的太子李建成无法攻破玄武门,实际上李建成那时能直接随时调动的太子宫附近的机动力量,就只有左右内率的一千两百人。 李建成的心腹左翊卫大将军罗艺统兵五万,光骑兵就有两万,都是久经训练的强悍力量,可远在泾州驻防,两百公里的距离,决定了罗艺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光知道消息就要到第二天了。 而亲自了解到李世民在武德九年时的势力后,李言光是想想都感到后怕,当时李世民不但身为天策上将,有开衙建府之权,可代天子行事,拥征伐战事,而且一身兼十二个举足轻重的核心职务。 超一品的天策上将,高于亲王和三公,仅次于皇帝和太子之下,为武将之首,可自己随意招募属僚; 正一品的秦王爵位; 正一品的太尉名义上主管全国军事, 正一品的司徒名义上主管全国税赋; 正二品的中书令,掌诏书、政令等国家政策的制定和起草; 正二品的尚书令,掌具体行政管理,相当于文官之首; 正二品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掌洛阳一带,河东,河北的所有军队; 正三品的右翊卫大将军,掌宫禁宿卫; 正三品的右武侯大将军,掌车驾出营卫; 正三品的左右十二卫大将军,掌保卫京师安全的十二卫府兵; 从三品的雍州牧,掌包括长安在内的雍州军、政管理; 从三品的凉州总管,掌凉、甘、瓜、肃四州军事。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职位所代表的权力,李建成能睡得着觉才怪,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如芒在背。 当然,这里面每一道官职都代表着李世民为大唐打下的一块地盘,不是李渊赏赐的,是李世民自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都是功勋的体现,可以说李世民不是皇帝,却有着皇帝般的功绩和实力。 当时的李世民虽然名义上在皇帝和太子之下,实际上的权力要远超过太子,甚至连李渊都不敢轻易动摇李世民的地位,也只是想等到天下太平后,徐徐削减之。 事实上,直到李世民玄武门之变,隋末诸反王中的梁师都还都盘据在朔方云中一带,背靠突厥的支持,建国称制和李唐对峙,北方还有突厥连年犯边,大唐的外患并没有完全解决。李世民的作用还需要继续发挥,李渊更是需要李世民来稳定和震慑刚刚初步统一,人心还不安定的大唐。 只是李世民经过多年的征战,无数的血战早就让他具备了一个铁血帝王的心志和视野,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将李渊和李建成的打算全都算计在内。 先下手为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李世民在长安城之外的军事实力更加庞大,但在长安的方寸之地,大家可以随时动用的军事力量,是不如李建成的,更是远远不如李渊,纯粹是占了先出手的优势,完拿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李言相信,李建成一样有类似常何一样的宫门守将,还有大量派往秦王府的卧底可以动用,但却顾忌李渊的态度,迟迟不敢主动攻击,只想着在朝堂上进行宫斗,一点点的削弱李世民。 却没想到李世民不讲规矩,用肉体毁灭的方式,一举解决了包括李渊在内的所有阻力,可谓是大格局大魄力。 李世民上位后,在太子宫过渡了一下,就直接登上了皇位,而在李言当上太子后,本就不多的东宫护卫更是被削减到了稀少的八百人,可怜巴巴的 经过了武德九年的诸王之乱,李世民上位后,包括李言在内的众多的三代皇子们,虽然名义是太子亲王之类的,但也只是地位尊崇,远没有开国期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等亲王威风赫赫的实力和影响力。 李言以开锦衣卫的名义,增加了五百人,李世民一点儿都不在乎,别说这些人要不了多久都会撒出去,就算给李言增加到五千人的护卫,李言一样翻不了天。 即没有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实力,更没有打下大半个天下的威望,除了慢慢熬死李世民,顺位接掌帝位,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以说,若没有李世民掌握整个天下的实力和影响力,玄武门之变后,大唐就会四分五裂,天下大乱,这也是李建成不敢像李世民这么玩儿的原因所在。 就算如此,李世民其实还有一个后手,就是被软禁的李渊,万一李世民掌控不了天下,那只有再次请出李渊,拨乱反正,以死谢罪,以李氏大唐天下为重,不然李世民就是李氏的罪人。 而系统的主线任务要李言战胜这样一个人,所以说才会那么艰难。 回到东宫,来到承恩殿的书房中,李言将自己来大唐世界前,通过电脑查到的唐初将领中,剔除那些已经成名的、在朝中掌军权的、身体不好在家养病的名将们。 还有一些虽然会在贞观中后期,高宗,武周时期大放光辉,但现在年龄又太小,甚至还没有出生的。 挑了一二十个和自己年岁相差不大的,将他们的家世背景,籍贯地址等仔细的标注了一下,这些后世查到的资料也不一定准确,所以李言尽可能的写的详细一些,然后吩咐东宫内率的一些护卫们。 动用了五六十号人,三人一组,让他们拿着太子宫的征召名刺,支取了钱财,天南地北的去找人了! 那些少年们,李言是为了从小培养,而苏定方和梁建方,是李言用来训练带领锦衣卫五百细作的,不能只依靠一个常胜,能不能将其彻底收服,李言心里还没有底,所以必须要找两个能随时替代他的。 一但常胜无法收服,或者其身份败露,这个人都废了,死路一条,李世民也容不下他的,是以李言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去赌他会放弃复仇,为自己效力。 还好唐初名臣武将甚多,随手就是一大把,不愁没有人用。 东宫的属官大部份也都空置着,招来的人随便安排一个官职,拿着朝庭的奉禄,就可以为自己的东厂效力了。 实际上这些在职的属官不了多少钱,都有朝廷养着,真正开销大的,是以后那个以五百军卒为种子,铺设到天下的庞大信息网,那才是真正的费大的。 李言吸取了大清世界单打独斗的教训,充份发挥自己大唐储君的影响力,名正言顺的多招一些打手,替自己干活,这样远比自己亲自下好,绞尽脑汁的去和那几个不省油的兄弟们掰腕子要好。 做好了一切,李言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一大帮人才即将汇入自己麾下,李言这才有了一些征战大唐的感觉,伸了伸懒腰,叫上文君,准备晚上好好的吃一顿,放松一下最近紧绷的神经。 (本章完) 第591章 常胜和吴庆的谋划 第591章 常胜和吴庆的谋划 这天,李言从宫中回来,见到了前来拜见的常胜。 常胜看起来十分憔悴,眼神灰暗,胡子拉碴的,一幅无精打彩的模样拜见了李言,孙达意外死于皇家禁苑,大大的打乱了常胜的布署。 实际上孙达出现在皇家禁苑并非偶然,常胜是摸透了李言的性格,孙达的打草惊蛇,正是为了引起李世民的警惕,抽调东宫护卫,为接下来孙达的行刺创造条件。 常胜心里非常憋屈,谁成想,李言身为太子,如此胆小怕死,一点儿也不太乎太子形象,不怕别人讥议,去祭祀还着着两百全副武装的护卫。 这就罢了,孙达骁勇异常,两百东宫侍卫也未必能在丛林中拿到孙达。 可谁会想到,两百护卫在这京畿之地,还带着强弓硬弩,使得孙达大意之下,提前折戢沉沙。 孙达一死,朝中无危,李言自然不会冒雨给李世民值更了,也不会将东宫的护卫抽调一空,也就没有了行刺的机会。一时半刻的,常胜也找不到一个类似孙达那样的勇将,在京中徘徊了两天,眼看着没有机会,只好来拜见李言。 没人刺杀李言,常胜自然也立不了功,常胜现在还不知道,在李言和和李世民的谈话中,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以隐太子东宫六率为底子的左屯卫军主帅已经彻底和自己无缘了。 李言则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常胜的回归,抱以了极大的热情,亲切的和常胜询问起云中攻打梁师都的事情,常胜兴致不高的应付着,而且旁敲侧击的开始询问起自己的任职来。 李言没有废话,微微一笑,直接说道:“小胜子,这次朝廷将你召回,打算任命你为东宫左卫率勋府中郎将一职,另外兼任鸿胪寺少卿。” 呃. 常胜一愣,虽然东宫的左卫率勋府中郎将和朝庭的右屯卫翊府中郎将都是正四品的武职,前者还高了半级,但后者直接撑控北衙的五千禁军,后者却只是一个虚职。 而鸿胪寺少卿更是出使接见外番使节的文职,这等于将自己直接挂了起来。 加上前几天孙达的意外死亡,常胜不禁猜想,是不是朝庭知道了什么?于是惶恐不安的跪下行礼,试探的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臣做错了什么事情?” “没有.” 李言笑容不变的将常胜拉起来:“常胜啊,你做的很好,这次在云中更是第一个杀进梁师都的府邸,立了大功,但边疆兵凶战危的,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生怕你出意外。” 说到这里,李言叹了一口气:“我从小到大,身边就两个亲近的人,范兴因为绥州之事,已经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我才求着父皇,将你调回来,安排在东宫,京城毕竟安全一些。” 常胜一听是这个原因,心里更是气苦,搞了半天,不是自己暴露了,是太子这个废物为了让自己回来撑场子,当然,或许还有一些真心担心自己的感情在内,这让常胜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说道:“殿下,臣身为武将,当杀敌报国,臣不怕死,还是原意领兵杀敌,要不,您还是放我回边疆吧?” “常胜啊,我知道这次是委曲你了。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但现在我身边确实没有得力的人手,你不知道,蜀王最近依靠众多党羽屡次三番的挑衅,不将我这个太子放到眼里。” 李言一脸的为难,忿忿不平的说道:“就像这次,本来我打算为你争夺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但李恪以接下和颉利谈判,救回被突厥掳去的三万绥州百姓为由,从父皇手中抢下了左屯卫的五千禁军。” “我也没办法,父皇要安抚李恪,尽快救回绥州百姓,只好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交给了李恪的亲信程怀亮。” “哼,李恪有了这五千禁军,势力大增,我势单力薄啊,只有先将你放在东宫里。不过,好歹职位升了起来,若是下次再有禁军职位空缺,或者程怀亮调走后,我再替你争取。” “我向你保证,下次再有空缺,这禁军中郎将一职,一定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李言一脸亲切的盯着常胜,貌似随意,实则不怀好心的暗示道。 “程怀亮?哼.” 常胜脸色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茫,不甘的说道:“我们这些人在前方拼死拼活,杀敌立功,他靠着出身好,还有蜀王的支持,就能掌握禁军,真是太不公平了。” “哎,算了,都是我这个太子太过弱势,争不过蜀王。” 李言学着刘备帐然一叹,然后劝道:“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常胜你年龄也不小了,现在是正四品的高级武将了,也算功成名就。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你也不能总这么单着吧?”“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在京中环境安定,好好找房媳妇,成个家,也为你们常家延续香火啊!” “殿下,臣只想建功立业,没想其它的.”常胜神情一窒,脸色黯淡,争辨的解释道。 李言笑着拍了拍常胜的肩膀:“放心,朝庭正在备战,最多一年半载的,我们大唐就要发起对突厥的全面攻势,不怕没有带兵打仗的机会,你歇不了多久的。” “这几天赶路辛苦了,这样,我给你放几天假,东宫的差事不急,什么时候歇过来了,什么时候上任。鸿胪寺也只是一个挂职,待会儿去兵办完手续,就回家休息休息。” 见事情已成定局,太子也确实是一番好意,常胜也没有办法,和李言又聊了一阵,就告辞离开了。 常胜做为高品阶的武将,在内城靠近东市的平康坊有自己的宅院。 出了宫,沿着街道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还没进门,平时在家负责打扫和管理的管家就迎上前接过马匹,小声说道:“老爷,上次你那位老朋友来了,就在书房中等着拜见。” 呃. 常胜下意识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吩咐管家在门口小心的盯着,一个人进了院子,常胜在军中一向都是以勤俭示人,所以住的院子还是三年前皇后感念常胜陪李言一块去罗艺军中为质奖赏的。 院子虽然算不上豪华,也有三层院落,最重要的是在紧靠皇城的平康坊,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附近住的也都是朝中五品以上的权贵府邸,普通人就是再有钱,也没资格住在这个地方。 穿过前面的园,来到中间的中堂里,见到了穿着一身便袍的吴庆。 一见常胜,吴庆急忙上前一揖,然后问道:“将军,怎么样,有没有打探到什么重要的信息,是不是朝庭察觉了什么?” 常胜落坐,一脸阴霾的摇了摇头,然后将事情的原委一说,吴庆得知是太子害怕遇刺才带着那么多人前去祭祀,又因为蜀王的参和,导致左屯卫的禁军中郎将一职失之交臂。 李言将常胜调回来,原本也是有把握争取到禁军职位,没想到遇到一连串的意外。 吴庆听到这里,略略放下了心,一方面是自己等人并没有暴露,另一方面也是扼腕叹息。 抱怨道:“我早就说过这样有风险,孙达就是不听,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说什么在荒效野岭的,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这下好了,自己丢了一条命不说,还打断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那么一员徒手捕虎的猛将,死于弓箭之下,真是窝囊啊!” 两人都是觉得十分的憋屈,最后还是吴庆说道:“不过,只要太子依然信任你,那就还有机会,不管怎么样,谋取兵权的计划不能变。” “当初效忠太子的人,随着这几年过去,有些人调走了,就是留下来的好多人都消磨了斗志,已经将仇恨忘记了,只想过安稳的生活。真正还记着太子恩德的人不多了,我们不能一直等下去。” 常胜想了想,说道:“东宫左卫率勋府中郎将虽说品阶不低,但却只管府兵的训练,和护卫太子府,没什么大用,还是要想办法谋取北衙禁卫军的兵权。” “不过还好,现在朝庭正在备战,不少像张道遵一样的老将为了能参与这场大战,都在想办法往边地调,或许还会有机会的。太子已经向我保证,只要禁军再有职位空缺,一定会保举我的,这次皇上扫了太子的面子,下次也一定会考虑我的。” “不行!” 吴庆断然道:“虽然禁军或许会有空缺,但唯有左屯卫翊府这五千人是旧东宫班底,基础最好,我好不容易撺掇着张道遵主动调去了云中前线,就是为了给你争取机会。” “若是到了别的禁卫军,仅凭将领的命令,根本无法调动,更不要说趁机谋乱了。” 站起身焦虑的徘徊一阵,吴庆忽然说道:“对了,你不是说太子承诺若再有空缺,一定会保举你上位吗?” “是啊,怎么了?”常胜疑惑的问道。 (本章完) 第592章 河东薛仁贵 第592章 河东薛仁贵 吴庆眼里闪过一道狠辣的神色,凶光四溢的说道:“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想办法,把程怀亮给解决掉,这位置不就空缺出来了吗?” 常胜一愣:“这怎么可能,现在朝庭的旨意还没下来,太子说只是皇上那里有这个意思,程怀亮还没上任。” “再说了,就算他到任了,有什么理由去解决他,程怀亮是卢国公的公子,也并非不知兵的人,寻常手段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吴庆阴测测的说道:“禁卫军守护着京城,不时还有朝庭临时安排的各项任务,只要我们想做,总有机会的。就算他不犯错,我们也可以帮他犯,实在不行,还可以将其暗杀掉,只要我们手上有兵有刀,还怕解决不了一个程怀亮。” “你别乱来?” 常胜连忙说道:“就算要搞掉他,还要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不然,朝庭调查下来,万一查觉到左屯卫军里的异样,不知道多少兄弟要跟着受牵连,更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打算。” “我们不要太着急,只要太子信任我,就总有机会的。接下来朝庭和突厥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大量的军队和将领会调往前方,内部空虚,我们还怕找不到制造隐患的机会?” 吴庆压住了内心的焦燥:“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就算采取任何行动,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和批准。” “嗯,我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没有万全的把握,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常胜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唐进入到了春雨季节,每天都是阴雨绵绵的,李言也没有出门,整日待在太子宫中和于宁志、李纲他们学习治国理政之道,熟悉朝中各项制度。 这天,刚刚结束课程,文君就上前悄声说了两句话,李言眼前一亮,急忙来到南边的崇仁殿。 东宫的布局是坐北向南,南面才是正门,整体规划上和太极宫差不多。 正南面是嘉福门,然后是重明门、嘉德门三重门禁,然后是明德殿,是皇太子接见群臣和举行重大政治活动的地方,过了崇教门,才算是进入东宫。 东宫分前后两宫,前宫是会客还有各种东宫下辖官属的所在地,比如西侧的崇文馆和崇文殿就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政殿,是皇太子读书之处,在此设有崇贤馆学士,以侍讲宫中。 而东侧的崇仁殿,是李言非正式会见一些亲近臣子的地方。 再后面最靠北的后宫,是李言睡觉休息的地方,而最北边的玄德门,实际上是一道后门,和太极宫的玄武门作用是一样的,李言一般去后宫拜见皇帝皇后,走这道门不过是抄近道。 这也是李言的特殊身份才能享受的待遇,不然两边后门出来就是禁卫军驻扎的西内苑军营,平时除了换防的守卫职责所在,根本不容寻常臣子出入。 正式进宫拜见李世民或者见太子都要从南边正门经过重重宫禁才能进入,就连国舅长孙无忌也没有权力走玄武门和玄德门,上次祭祀回宫,长孙无忌也是跟着太子粘光,在西内苑禁军军营中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言从玄武门进宫,而长孙无忌则是从西面的芳林门进入长安城内,若想进宫拜见皇帝和皇后,也要绕道正面的承天门,经过正常的程序通过多层门禁才有可能。 李言来到崇仁殿的会客大厅,就看见三个便衣侍卫带着一个比李言还要高一头大一膀的少年在此等候。 少年约有一米七高,浓眉剑目,脸若刀削,相貌出众,英武不凡。 年龄虽然不大,却生的虎背熊腰,蜂腰乍背,头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略显寒酸却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袍,上面还打着补丁,脚上穿着布鞋。 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另外斜跨着一个两三米的细长物件,用粗布仔细的包裹着,估计是长枪或者长槊之类的兵器。 来人虽然穿着打扮与殿内诸人格格不入,但站在那里,面容坚毅,凝眉肃目,露着股隐隐的气势,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仔细看上去,才会发现,少年脸上带着些许的稚气,眼睛深处还有着一丝拘束。 这就是贞观后期闻名天下,东征西讨,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 李言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欣喜,仿佛曹老板看到了张文远。 薛仁贵,名礼,字仁贵,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人,是北魏河东王薛安都六世孙。 薛仁贵出身于河东薛氏南祖房,今年十七岁,史上于贞观末年投军,征战数十年,曾大败九姓铁勒,降服高句丽,击破突厥,功勋卓着,留下了“良策息干戈”、“三箭定天山”、“神勇收辽东”、“爱民象州城”、“脱帽退万敌”等典故。 唐高宗时,薛仁贵累官至瓜州长史、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封平阳郡公。 永淳二年,年七十的薛仁贵去世。 被册赠左骁卫大将军、幽州都督。薛仁贵是当时大唐军中的一根支柱,其功绩一点儿也不比开国初期的秦叔宝、程咬金等人要差,只是因为生在守成的和平年代,高层的位置都满了,阶层固化,流动性差,升官也变的艰难无比。 若放到开国初期,这样的猛将,最起码也是一个国公,十六卫大将军的职位。 薛家因与薛举有些关联,属于远房亲戚,薛举被唐朝平定后,薛家不少支房受到影响,而其父早逝又遭沉重打击而家道中落,薛仁贵少年时家境贫寒、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 在历史上要到贞观十九年李世民第二次东征辽东时,34岁的薛仁贵机缘巧合在战场上救驾后才进入朝堂。 绛州就是后世的山西运城一带,离长安城的直线距离也就两百多公里,薛家虽然家道中落,但还在族中居住,地方近,交通方便,也不难找,李言原本想着顺利的话,薛仁贵也会早些赶来。 没想到薛仁贵竟然是自己寻找的人才中第一个到来的,果然是和自己有缘份啊!看来除了薛仁贵自己有一番建功立业之心,家道贫困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此时的薛仁贵应该还没有成亲。 李言快步上前,殿内的护卫们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薛仁贵被众人惊动,看见从后殿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男子,连人都没有看清,说跟着下拜参见。 李言连忙走上前,亲手扶起薛仁贵,神色激动的问道:“伱就是河东薛礼薛仁贵?” “回殿下,草民正是薛仁贵。” 此时的薛仁贵只比李言大四岁,还没有经过长期的磋磨,还显得有些腼腆,见到大唐的太子殿下,有些惶恐不安。 也是,前几天还在家中习武渎书,忽然三个壮年找到薛家,说当今太子殿下刚刚成长,需要寻找一些伴渎侍从陪伴,看中了薛礼,需要招入东宫。 薛母当时还很慌乱,不知该怎么办,找到了族中薛氏族老。 薛氏的族老们一听是东宫来人,而且还有县里的属官陪同,仔细查看了侍卫们带去的东宫名刺和太子召令,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 自从薛举被平定后,河东薛氏也受到牵连,一蹶不振。 如今大唐的太子殿下竟然看中了薛家的族人,要招入东宫伴渎,大家都是兴奋的不能自已,纷纷劝说薛母让薛仁贵去长安,并千叮万嘱的告诉薛仁贵要好好侍奉太子殿下,说不定这就是薛家重新崛起的机遇。 这不,还没怎么着呢? 县太爷一改往日横眉冷对的态度,对薛氏一族众人也是客气的表示要叨扰几天,欣赏一下附近的风景,调研一下修村的工作。 薛氏也是河东大族,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河东薛氏由地方豪强发展为文官武将盈门的一流士族,官至五品以上者三百余人,驸马二十余人,获封公爵侯爵的主要家族分支三十多支,对官场并不陌生。 在薛举兵败后,在李唐朝庭的强势打压下,薛氏受到极大冲击,在修村的这一脉也是元气大伤,自然知道这次的机遇有多重要,不但可以跟随太子殿下,而且更可以向朝庭表示善意,修复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于是族中长辈都嘱咐薛礼一定要好好跟着太子殿下,家中一应事务俱有族中照应,勿需担忧。 并马上从族中划拨了数十亩土地归薛仁贵这一家名下,并安排族中青壮按时节照应伺侯,不用薛母担心,只管到期去族中收取粮食,薛家多位长辈纷纷表示赞同,无一反对。 薛仁贵身为大族支脉,父亲早逝,自然要听从族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们安排。 再加上薛仁贵年已十七,正想着建立一番事业,光耀门眉,也是一脸意动的样子。 薛母虽然不舍,但看着族中众人的期待和儿子跃跃欲试的眼光,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要到京城,距离虽说也不远,薛仁贵却是第一次出远门。 在家和母亲相处了三天,又被薛家的族老传授了不少在长安城和权贵们打交道的经验,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辞别薛母,带着重振薛家的希望,来到了长安。 见到太子殿下比自己小几岁,却不敢失礼,恭敬的应答着,心里疑惑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却也不敢多问。 谨言慎行,恃君以诚! 这是众多白发苍苍的族中长老教诲自己的,薛仁贵出自世家大族,家道中落,却也比普通人强多了,从小熟渎诗书,练得一身的武艺,可谓文武双全。 自然知道这不是自己村里的同伴们聚会,谨守礼仪,不敢马虎一点儿。 (本章完) 第593章 校书郎 第593章 校书郎 如此大将入彀,李言怎么能不激动万分,于是亲切的拉着薛仁贵到一旁落坐,开始虚寒问暖起来:“即然你家人都叫你仁贵,以后孤也这么称呼你吧,伱可曾渎过书?” 对李言的看重,薛仁贵有些受宠若惊,老实的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草民在家的时候,从小在族中私孰念书,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并且还练习家传武艺。” “枪法和槊法都已得几分火侯,上阵杀敌,护卫太子平安,绝没有问题。” “嗯!”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孤现在就任命你为崇文馆的校书郎,以后就随侍孤左右,孤以后和李太傅他们渎书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吧!” “另外,孤将你编入左内率府,做一名随身侍卫,若是不伴驾的时候,就可以和东宫内率们一起去军营的大校场中练习骑射武艺,熟悉军伍,如何?” “多谢殿下,臣必将尽心竭力护卫太子左右。”没想到刚到东宫,就被委以重任。 东宫崇文馆的校书郎虽然是最低一层的从九品下的东宫属宫,也不需要在朝中办理公务,没有固定的署衙,一般也就是专职典校书籍,平时帮助太子整理文案,听候差遣。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唐朝庭体制正式在编的有品阶的官员,和那些普通军士和办事人员不可同日而语。 东宫属官中一二三品的高级官职,只有皇帝有权命,而四五六级的中层官职的任命权在吏部,而七八九这一层最底级的,其本上的任命权都在太子手中,是皇上给太子用来笼络臣属,发展势力的名额。 当然,六品以上更高一些职位的,李言不是一点发言权也没有。 毕竟这些属官大多都没有什么实权,而且都是侍侯太子的,围绕着国储转的,李言也可以通过请示皇帝或者向吏部打个招呼,一般情况下,吏部的官员们也不会违拗太子意愿。 东官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朝庭,不管文武领域都有大量朝廷发奉禄的职位以供太子安排私人,相对于普通王府的几十号属官,东宫仅列在朝庭体制下的正式官职,就有好几百个位置,这也是太子区别于其他其王显示重要性的一个方面。 不过现在东宫大多数署寺局馆都只有几个正职属官保持着正常的运行,毕竟李言还小,侍侯他一个人也不了那么多人,有些部门更是只有一个人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替朝廷节约开支。 这些随着太子的成长,都可以慢慢添加,一般都在皇帝晚年,随着皇帝的日薄西山和衰老难支,需要太子接班时候,皇帝会将大量的朝庭官员纷纷塞到东宫中持职,将未来的新朝格局给架设好。 当然了,现在李世民还年轻,太子还小,是以大部份职位都是有名无实,只有一些给太子上课的太傅少傅之类的被一些大唐久富盛名,年老德勋的泰斗级学者占据着来培养太子的才能和品德。 而低层一些的属吏倒是人员比较多! 做为储君,未来的天子,朝中大臣和世家贵胄都有一些杰出的子弟或直接或间接打招呼,将后辈往东宫里塞,不在乎权力,只是要和李言这个太子搞好关系,为家族长远打基础。 剧中的程咬金的儿子程怀亮,柴绍的儿子柴哲威以及权万纪依附蜀王李恪,就是这种关系的体现。 薛仁贵一个十七岁的普通少年,做个东宫侍卫已经算是高攀了,现在李言直接命任官职,怎么能不让薛仁贵激动万分,毕竟现在的小薛也不知道未来自己将成为名震天下的勇将。 就这样,李言收下了第一个可以时常带在身边的跟班小弟,未来的薛大将军。 看着一脸兴奋表情的薛仁贵,李言也十分高兴,问道:“仁贵啊,你都会些什么?” “禀太子殿下,臣从小练习家传槊法,家母说臣已颇有几分气像,另外,臣的枪法和骑射之艺也不错,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护佑殿下,都能胜任的。” 薛仁贵将背后肩上的用粗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取下,拿在手中,见李言颇感兴趣,将包裹的布条取下,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李言对于隋唐时大将用的槊也是久仰大名,但从未谋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伸手接过,入手豁然一沉,约有二三十斤的重量,长近三米,几乎比李言现在的身高高两倍。 见李言一幅好奇的样子,薛仁贵介绍道:“殿下,槊分步槊和马槊,这支就是典型的马槊,用于骑兵作战。槊长一丈,槊杆长八尺,由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细蔑杆,用鱼泡胶反复浸泡黏合而成,再用桐油泡过的细麻包裹,如此多层杂揉。” “槊锋上有破甲棱,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锋之下,可一击而破。”“一杆上好的马塑一般要两三年时间制成,槊杆具有极强的韧性和弹性,骑士高速冲锋也不会折断。” 薛仁贵后退两步,在宽大的大殿内,轻轻挥舞着,削、扫、刺、挑等招式随手拈来,长薛在手,薛仁贵神情肃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股沙场骁将的威势隐隐浮现,极强的压迫感从对方身上向四周散溢,让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稍发即收,薛仁贵见到殿内的侍卫们连忙护卫在李言身侧,紧张的戒备着自己,连忙单膝跪下,慌张的说道:“臣失礼,请太子殿下责罚。” “哈哈哈” 李言不惊反喜,上前拉起薛仁贵:“仁贵果然威武,这里太小了,走,咱们走东宫的小马场,那里是平时孤练习武艺骑射之地,平时都是孤自己一个人练习,恒连他们都不敢和孤对阵,这下好了,以后我们可以相互对练切磋。” 说完,拉着薛仁贵来到了西北角的内坊附近,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演武场,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不但有跑马的场道,还有刀枪箭戢等兵器,旁边的内室里,更摆有十几张上好的强弓硬弩,还有一些盔甲护具等物。 十七八岁的薛仁贵,一进到兵器室里,顿时满眼放光,喜不自胜,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仿佛进入到了宝库之中,最后拿起一张虎雁弓,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李言见状,微微一笑:“仁贵啊,这就是孤的演武场,这里陈设的都是父皇多年戎马生涯积攒的各种兵器和良弓,从秦王府里搬过来的。只是他在东宫没待多久,大部份上品的都被他带到太极宫里了,这里只留下了一部份给孤练武所用。” “你手中拿着的这把,是父皇攻破王世允的时候,从洛阳宫甲库中得到的,据说是隋杨帝的收藏,名叫敕勒。” “旁边的马棚里还有十几匹上好的大宛良驹和来自西域和北地的胡马,走,让孤看看你的骑射功夫怎么样?” 说完,李言带着薛仁贵,拿着弓来到外面的马场。 在李言的指点下,薛仁贵神情激动的挑了一批黑色的良骥,摸着马头,神情低落的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家父早亡,臣家里虽是河东大族旁枝,却从小家道中落,家境贫寒,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 “虽然家母用尽了所有的努力让臣念书习武,但臣从小也只有祖上留下的一把槊,而弓箭骑射消耗巨大,家里根本就供不起,臣都是给同族的公子们做教习,才有幸接触到这些的。” “但臣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反而是他们中武艺骑射最好的一个。” 李言安慰的拍了拍了薛仁贵的肩膀:“孤相信你,以后这里的战马和武器随你使用。自古英雄不问出身,朝中威名显赫的国公大将们军,出身贫寒的大有人在。” “孤相信你也一定能用自己双手在沙场建功立业,为你自己,为你阿母打出一场功名富贵来。” 薛仁贵神色坚毅的点了点头:“嗯,臣一定忠于太子,报效朝庭。” 说完,李言神色一扬,指着校场一百五十步以外的一排箭靶,朗声说道:“仁贵,看到那边的十个箭靶了吗?” “孤给你十只箭,若是你能射中一半以上,孤就把这只敕勒送给你,怎么样?敢不敢一试身手.” 薛仁贵闻言,神色一震,兴奋的问道:“真的?” “当然,孤是太子,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宝弓赠烈士,名剑配英雄,这些器物可是有灵性的,不能明珠暗投,就看你是不是勇士,有没有本事拿走它们了。”李言一幅挑衅的样子,激将法毫不犹豫的就使了出来。 “太子小瞧微臣了!” 薛仁贵少年心性,受不得激,拿起一壶箭,往肩上一背,翻身跃马而上。 一勒马缰,黑色的战马抬起前蹄,仰起头胪对着苍穹凛烈的撕鸣一声,马蹄翻飞,如同打了鸡血般,浑身股肉贲张,如同一股旋风般飞射而出,卷起一地烟尘。 (本章完) 第594章 流星赶月 第594章 流星赶月 薛仁贵骑着战马,在马道上跑了几圈,熟悉了一下马性,然后压低马速,奔到箭靶对面的的跑道上,松开缰绳,双腿紧紧的挟着马腹,只见人影一顿。 马上少年左手拿弓,右手急取雕翎箭,端直了箭尾,搭上虎筋弦,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 ‘嗖’的一声,一道隐约的灰色箭羽在空中一闪而逝。 只听一百五十步远的一个硬木箭靶上传来‘笃’的一声脆响,真正的骑兵练习弓箭的靶子都是很硬的实木制成,因为沙场上的敌军多半穿有盔甲,就算准头再好,但力度不够也是白搭。 而实木箭靶模仿盔甲的硬度,能更好的体验到实战的效果。 “好!” 李言暗喝一声,他眼力自是不比平常人,看到箭靶上赫然一只雕翎箭在微微晃动,正中靶心。 李言还没有回过头 ‘笃笃.’ 又是两声脆响,两只箭中靶,此时校场上的薛仁贵已过了最佳射击距离,收起弓箭,又开始绕圈子,第二趟的时候,只见薛仁贵骑过了刚刚射箭的位置还没有张弓。 李言正疑惑的时候,只见薛仁贵一个转身回马枪,迅速射出三只箭,三只箭纷纷中靶,只是准头差点儿,没有在正中心。 而第三圈的时候,薛仁贵竟然来了个蹬里藏身,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马腹下射出三只箭,箭箭中靶。 等到十只箭射完,薛仁贵回到李言身边的时候,气喘嘘嘘,脸色因气血翻腾而通红一片,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李言知道,这样子射箭对人的消耗很大。 “殿下,臣献丑了” 虽然语气比较谦虚,但薛仁贵脸上还是露出微微喜悦的神情,一脸微笑的看着李言:“殿下,臣不知您的射艺如何,不如您也射上两箭,这样臣也了解一下您对骑射的掌握程度,好制定以后的练习计划。” “哈哈哈,好,那就让你看看孤的射艺!”李言从马棚里挑选出一匹自己常骑的白色俊马。 也没有另选良弓,从薛仁贵手中接过敕勒,从箭壶里抽出三只箭,一个鹞子翻身,动作干脆利索的骑到了马上。 薛仁贵暗赞一声,好身手。 李言一夹马腹,白马电射而出,骑到正面最佳的射击位置后,李言腰板一正,张弓搭箭,如飞龙腾空,又似猛虎出山,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见李言左手持弓,右手三只长箭一起搭在弓弦上。 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破空! 薛仁贵眼神一缩,一弓三箭,这可是武艺骑射极强的高手才敢这么玩儿的,可见太子对自己射艺的自信。 只见李言手一松. ‘嘣’的一声焖响,三只箭电射而出,如三道灰色的闪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扑箭靶。 薛仁贵神色一凝,连忙转过头看向箭靶,顿时怔住了,张着下巴,使劲揉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十只箭靶上分别都插着一只箭,是自己刚刚射箭后留下的,并没有哪只靶上有两只箭。 只见后面的侍卫们脸色不变,缓缓跑向前方,看也没有靶子,绕过去跑到后面的树林子里,摸索了好一阵,找出了三只雕翎箭出来,对回来的李言一恭身,递到了李言的手中。 看也没有看薛仁贵,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动作流畅,表情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奇怪的样子。 李言对此也是毫不在意,问道:“仁贵啊,孤刚才的姿势怎么样,看起来帅不帅,是不是很是威风。” 呃. 太子殿下,你练箭难道练的是姿势吗? 薛仁贵额上的汗水更多了,脸上挤出一幅讪讪的笑容,赞叹道:“太子殿下不管刚刚骑马的动作,还是引弓的姿势,如龙腾虎跃,臣恐怕这一辈子也赶不上殿下了。” “哈哈哈” 李言微微一笑,将弓往薛仁贵面前一送:“仁贵啊,孤的射艺就这个样子了,恐怕也改不了了。今天孤就将这把敕勒赐给你,伱要好好练习骑射,以后孤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薛仁贵激动的往地上一跪,高举双手接过,毅然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用生命来保卫殿下。” “嗯,孤相信你.” 薛仁贵拿着敕勒,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分明是太子借故将这把弓送给自己,又担心自己颜面上挂不住,所以才用考较的方式,给了自己一个体面。 想到这里,薛仁贵兴奋的说道:“殿下,其实,臣还会一种神通,叫流星赶月。”“哦,什么叫流星赶月?”李言脸色一幅探寻的神色,似乎大约能明白,但从来没有接触过。 薛仁贵解释道:“就是连续发箭,后面的箭和前面的箭在一条直线上,练习到高明之处,后面的箭仞甚至能破开前面箭矢的箭杆,练到通神的地步,高手甚至能连射七只箭,箭箭破杆,称七星连珠。” 说到这里,薛仁贵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只是臣实力不够,只能连发三矢,到第四矢的时候,就没有准头儿了。” “竟有如此神乎奇技的射艺,朝中那么多骁勇善战的武将,孤却从来没有听说谁会啊?” 李言惊讶的问道,难道真有这种人,不可能吧? 箭杆那么小,哪能保持一条直线,能同时射中靶心已经算不错了,还能射中箭杆,自己都办不到,那怎么可能? 薛仁贵一脸憧憬的说道:“有的,太子殿下,只是会流星赶月的人都是天下最顶尖的高手,当年隋朝的右骁卫大将军,齐国公长孙晟就会这样的射艺,不过他也只能射六只箭。” “要论到天下第一的射术,还要是人称虬髯客的张仲坚,是公认的能使出七星连珠的人。” 李言一听,眼神中一亮,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平静下来,那样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世,就算在世,也不是自己能用的。这样的人即然闻名天下,又没有效忠李世民,那李言身为太子,就更不可能请动了。 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弄到身边来的? 李言想了想,就此做罢,还是陪养这些未来的将领们好一些,那些天下闻名的,不是自己的菜。 “仁贵,即然你也会,不如演示一下,让孤看看!” “好的,殿下。” 薛仁贵缓步上前,凝神静气,调整了一会儿,拿起三只箭,把其中两只咬在口中,双腿弓如马步,腰板挺直,双肩放松,微侧身着凝视着远处的一张靶子。 李言也屏声静气,不敢打扰。 薛仁贵扎起架势,约有盏茶的时间一动不动,李言仿佛能听到风吹过耳边的动静。 猛然间. 薛仁贵快速举起手中的弓,右手一动,右臂唰的一场,长箭离弦,还没听到箭中靶的声音,左臂沉稳如山,右手如一道残影挥过,唰唰又是两声。 噼里啪啦一阵连续的脆响,李言一脸的震惊,惊叹的张着下巴,不用上前,李言就能看到,薛仁贵的第一箭射中了远处其中一只箭靶上的箭尾,随后的两只箭也都将前一支箭的箭杆破开,最后靶上还剩下一只尾部微微颤抖的羽箭。 地上掉落了三只折断的长箭! 李言刚刚为了目睹这神奇的一慕,暗暗调动了真实之眼,大脑快速运转,注意力高度集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下来,李言能清楚的看到,第一只箭将原来靶上的箭劈开之后。 还没有中靶,第二只箭就追上前一只,直接将前一只箭钉在靶上,并从尾部破开箭杆,接下来第三只也是如此,也就是说,不能等前一只箭中靶,不然箭尾迅速摆动,后箭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其身影。 只能是在空中将中未中的时候,以一条线的轨迹,而且每一箭还要比之前的一箭迅速要快,这样才能追上前箭。 这要对射箭的人的武艺、体力、腰力、腿力、臂力、眼力、还有技巧和心神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要达到极高的程度,难怪刚刚薛仁贵用了通神两个字,这绝对要专注力达到忘我的程度。 刚刚薛仁贵只是调整心态,酝酿感觉,就耗去了一盏茶时间,可见其难度。 李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靠,你们这是开挂好不好,人力怎么可能达到这一步?就算自己这个开挂的人,也没想过能过么玩儿,至于能不能达到,李言也没有试过。 今天算是开眼了 李言转过头看向薛仁贵,只见对方浑身大汗,仿佛虚脱了一般,腿和胳膊都在微微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神情一下子萎靡了不少,眼神都有些黯淡了。 艰难的举起双手,微微一拱,薛仁贵颤颤巍巍的说道:“殿下,幸不辱使命。” “仁贵啊,今天你可算是让孤大开眼界啊。” 李言连忙上前挽起对方的胳膊,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孤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出神入化的箭术。也就是你现在还年轻,若是这样继续练下去,等你到三四十岁人生巅峰的时候,孤相信,你一定也能达到七星连珠的水平。” “孤没想到,这流星赶月的连珠箭这么耗费精力?那你以后可不要轻易动用。” (本章完) 第595章 李言的秦王系雏形 第595章 李言的秦王系雏形 李言一边赞赏着薛仁贵,一边鼓励着对方,同里心里一叹,自己是学不了这玩意儿了,连射七箭将人射成刺猥自己能办到,但这种七星连珠,想都不用想,要心思纯净如婴孩。 李言有自知之明,像自己这种权力酒色财气无一不爱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练成这种箭法,所以果断的放弃掉,还是找一些能练的人来,他们会了,也就等于自己会了。 薛仁贵缓了缓了解释道:“其实原来消耗也没这么大,只是臣刚刚练了骑射,没有缓过来,便施展这连珠箭。另外,这一百五十步的箭靶也着实有些远了,一般臣练习的时候,都是五六十步远的。” “臣每射一次,歇个半柱香功夫就能缓过来,一下午也能练四五次,而且还不影响正常状态,不像现在,臣的腿都是软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李言责怪道:“若是早知道这样,就改天再演练,或者把靶子拉近一些,一百五十步,孤也是没有考虑到,这么远的距离其实已经用不上连珠箭了。” 李言心中暗暗咋舌,果然,要都像薛仁贵这般玩儿法,几乎没人学得会了,估计对方也是少年心性,想着头回见面儿,展露一下绝世武艺,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像,所以才勉力为之。 李言看着薛仁贵脸色苍白的样子,破有些心疼,连忙说道:“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可千万别再动武了,要是伤到了身体,孤可是会心疼的。” 李言连忙叫来护卫,让人扶薛仁贵下去好好休养,看着薛仁贵被护卫们搀扶下去,李言眼冒金光,一个薛仁贵就让自己如此惊喜,还有那么多即将到来的未来天下名将们呢? 想到这里,李言对接下来的日子多了几份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后世闻名天下的名将们陆陆继继的赶来,先是苏定方和梁建方,这两个都被吏部调任东宫六率任职,苏定方任左卫率亲府中郎将,梁建方任左卫率翊府中郎将,和常胜的左卫率勋府中郎将一起将最重要的左卫率下辖三个内府给撑了起来。 这两人在地方上都是五品武职,如今升任从四品的东宫卫率中郎将职务,可谓实实在在的升了一级,虽然东宫的内府并无什么实权,但在京中任职,还是太子的东宫属官,以后必将成为太子信任倚重的武将,绝对算是高升了。 随后李言撒入大唐各地的侍卫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都回到了长安,虽然仍有很多人侍卫们根据李言提供的信息线索寻找无果,可依然为李言招来了近十人。 他们中间有几乎灭百济的刘仁愿和孙仁师;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领骑兵一百二十人平定了吐谷浑的席君买;出身勃海高氏,在高宗时期灭高句丽的高侃; 还有梁明帝萧岿曾孙萧嗣业,此前随萧皇后逃往突厥奉杨政道建立伪隋,原本就到贞观九年才会回到中原,在李言的寻找下,提前回来,这位也是贞观后期的名将,曾招降薛延陀咄摩支,参与讨伐西突厥、高句丽、回纥的勇将。 高宗时期干到宰相的李敬玄,李敬玄原本会被贞观年间的着名宰相马周推荐,进入崇贤馆,成了太子李治的侍读,现在依然进入东宫,只是成了李言的侍渎。 出身绛州闻喜裴氏的裴行俭,其父是隋左光禄大夫裴仁基,未来官至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攻打过突厥吐蕃,平定西域的名将,书法也好,是一名儒将,提拔过程务挺、王方翼、刘敬同、李多祚、黑齿常之等名将 还有粟末靺鞨族,蓍国公突地稽之子,高宗时期大破吐蕃的李谨行。 其中除了裴行俭和李谨行年龄稍小些,比李言还小一岁之外,其他人都比薛仁贵要大上一两岁,在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些人有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也有家世不错的官宦豪门俊彦,还有生活困苦的庶族,普通人家出身的草根。 但无一例外,对于李言东宫的招换,家里族人亲眷们都将之视为一次飞皇腾达、家族兴旺的机会,解决了这些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放心的为太子效力。 李言看这群生机勃勃,志气高昂的少年,心里喜不自胜,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加上薛仁贵,正好十个少年,齐刷刷的站在崇仁殿的大厅里,李言心中豪气顿生,自己几乎将这些在贞观后期或高宗时期的名将全都揽入怀中,若是这样还平定不了天下,那李言直接找个石头撞死算了。 对了,还有那个怀才不遇的马周,这是个顶级的谋臣,现在估计还在泽州当助教呢? 现在算来也有三十岁了,可谋臣和武将不同,年龄越大,磨难越多,水平越高,像古之姜子牙,张良,还有后来的房玄龄,邬思道,都是经历坎坷,年纪老大才励练出超凡脱俗的人生智慧。 马周是剧中重要的人物,在泽州还有一些挫折,李言暂时没有叫人去招他,这人虽有大材,但寿命不长,还没有李世民寿命长,以后肯定是用不上的。现在若是来到东宫,他也只是想在这里过渡一下,为李世民效力的。他的年纪注定了他的心思不会放到自己身上,自己还要打造锦衣卫东厂,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的太多了,反而是个麻烦,等到时候马周到京中了,自己再将他收入囊中吧! 历经三个世界,李言对自己的头脑也颇有些信心,眼前的局面自己还是能应会的,收伏众多的大将们也是为了早点培养,多一些冲锋陷阵的人,至于发号施令,还是要靠自己的。 而且这些武将中也有不少都是文武双全的儒将,头脑肯定差不了多少的! 李言身穿太子常服,站于前方,正色念道:“薛礼、刘仁愿、孙仁师、王玄策、席君买、高侃、萧嗣业、李敬玄、裴行俭、李谨行。” “参见太子殿下!”众少年朝气蓬勃初初生的太阳,站列一排,朗声揖手道。 李言扫过每个人的面孔,每人都是昂首挺胸,神情激动的看向李言:“孤现在任命你们十人为侍渎,编入崇文馆下,听从校书郎薛礼的管理。” “另编入东宫内率府下为孤的侍卫,随侍孤左右,单独编为一火,由薛礼为火长。孤渎书的时候,伱们也要跟着渎书,孤锻炼的时候,你们也要随孤在东宫内校场练习骑射。” “若是没有侍驾任务,你们可以玄德门外的东宫六率军营中与其他侍卫们一起演练。” 唐军制,府以下,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及旅帅;五十人为队,有队正、副;十人为火,有火长,是以这十个人,只能是组成一火,副队正是最低的从九品,火长不在品级之列。 “谨尊太子令!” 十个少年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着李言,随侍太左右,陪伴太子渎书,这是天大的福运,以后太子登基,他们就是皇帝最亲近的从龙之臣,几乎从这一刻开始,就注意定了前程远大。 不管是家道中落的,还是家世显赫的,在这时都是庆幸不已,大家面面相觑,以后都是太子近臣了,多年后必然每一人都是朝中重臣,再加上都是少年心性。 不自觉的感到众人成为了一个群体,一个以太子为中心的势力正在慢慢诞生。 这里面薛仁贵是第一个来的,后面来的人都是薛仁贵接待安排入军营的,他身上又有九品官职,太子亲自任命,由他为火长带领大家,谁也没有不服的。 但薛仁贵却暗暗感激,他在这里面,不是家世最好的,其中李谨行还是国公之子,高侃所在的勃海高氏也不输于河东薛氏,裴行俭更是闻喜裴式的嫡系子弟,其他人也都不输于自己。 要说自己虽然武艺不错,但眼前的这些少年们家世渊缘,恐怕也各有各的擅长,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的。 自己年龄也不是最大的,但李言却豪不犹豫的任命自己为火长,虽然只是一个军中最低级别的火长,但却是太子亲自带领,最亲近又有感情的一火人。 十年二十年之后,可以想见,这火人将不输于当今的秦王系,将成为朝中巨无霸的势力,在李言登基后,更将成为主导大唐的最强力量,在这么一股潜力无限的团体中,成为头领,以后在朝中军方的地位可想而知。 此时,薛仁贵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动,真正的将前面的李言当成了自己需要用生命守护的储君。 自今日后,这十人在薛仁贵的带领下,分成两个小组,轮流侍侯护卫李言,并在不当值的时候,就在玄德门外的军营中,跟着东宫卫率一起参加操演训练。 而苏定方和梁建方两人则是负责训练李世民从边疆几大重镇中调回的五百军士,李言将和李世民谈论的关于锦衣卫的规划和未来打算,向两人和盘托出。 (本章完) 第596章 组建锦衣卫(上) 第596章 组建锦衣卫上 苏定方和梁建方这才明白,为什么朝庭将自己调入东宫,原本以为是为了加强东宫的力量,没想到还肩负有这样的使命,其中梁建方和常胜都是从前线调回来的,常胜图谋不危另当别论。 梁建方还有些不是很乐意,但等李言说完,立马就明白了这个部门就是皇上成立的针对突厥的先遣队,实际上将于今冬明春展开的对突厥的战役,在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锦衣卫将成为唐军数十万大军的眼睛和耳朵,打探突厥内部详情,为朝廷制定攻击方案提供参考。 在崇仁殿侧面的书房中,李言神色严肃的说道:“两位将军,孤也不和你们说套话,父皇对此寄予厚望,对两位将军的能力也是认可的,虽然两位现在是在东宫和孤谈论锦衣卫事宜。” “实际上,现在不亚于太极宫承庆殿的御书房,只是锦衣卫的存在需要保密,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所以才将其放在东宫。你们的一切,都在父皇的关注之下,只要我们锦衣卫能做出成绩,父皇随时会招两位进宫奏对,所以请两位将军务必要谨慎认真对待。” 苏定方这个地方上当军府将领的人,本来没有机会参与对突厥之战,但此时能有这样的机会,更是激动不已,他和梁建方以前都是窦建德麾下的将领,两人也都不陌生。 于是和梁建方打迭起精神,郑重的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这里面的轻重我们是知道的,这五百人就是朝庭几十万大军的眼线和耳目,我们一定不辜负皇上和太子的期望。” “只是,不知道这个锦衣卫的组织架构,职责范围,还有运行方式是怎么样的,太子可有腹案?这和我们以前熟悉的军府体系完全不同,还请太子殿下解惑。” “嗯” 李言点了点头,看着两员老将说道:“锦衣卫表面上是东宫密秘组建的卫率和其他的十卫率并无太子区别,下辖的东厂是用来做生意的商业体,外人就算知道实情,也只能知道东厂是用来经营赚钱的行当。” “而在此类身份掩护下,私下的锦衣卫却是朝庭的秘探机构,负责为朝庭打探敌情,了解指定目标的实际情况。必要时用来执行刺杀、绑架、散步谣言、收买敌方重要人员、挑拨敌方内部矛盾等特殊任务,为皇上接下来的决策提供依据,并创造一切客观条件。” “当然了,目前我们的目标仅限于突厥,其他势力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我们锦衣卫直属皇帝管辖,由本官负责,奉圣旨行事,独立存在,不受兵部和朝庭三省的节制,持特殊身份凭证,以东宫卫率成员的身份示于外。” “东厂正式成员有军籍身份,属于东宫十率范筹内的武将体系,奉禄有朝庭按十卫率的标准发放,当然,密探的开销不是一般的军职能比的,多余的那一部份经费则由东厂经营的各项利润中支取。” “一旦有需要,无论兵政人员都需要配合我们的行动,只是锦衣卫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一群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暴露身份,更不能主动向兵政各方人员漏露我们的存在,最多只能告诉别人,你们是东宫卫率的属员。” “因为一旦暴露了,基本上就打探不到任何信息了,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需要独立运行,不和朝中各部门产生交叉。” “所以,皇上才将锦衣卫交给孤,必要时候,可以以东宫署员的名义来为锦衣卫办事。” ‘嘶’ 苏定方和梁建方听后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两人都是年近四旬,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这不就皇帝私人的情报机构吗? 只是现在还只是雏形,但只是一个皇帝直辖,不受朝庭节制,就能想像到他的权力之大,未来必然会成为一个超然的力量。皇帝有这么一支力量,又是暗中的,要是用的顺手的话,随手就能将业务给扩展到西域和东北诸国,甚至于朝庭内部。 而且李言的介绍中也提到了目前,还有正式成员,即然有正式成员,那非正式的呢?正式成员为了打探情报,是不是又可以在目标区域建立一个小型的以正式成员为核心的情报网络。 而且主要奉响不由库臧支取,由东厂自筹,这又没有了经费的限制,理论上有多少钱,就能发展出多少人。这五百人,每人再发展十个线人,就会变成五千人,这样的繁殖速度将会是十分恐惧的。 看来,这和两人之前了解的只是为太子府增加实力,或者单纯的训练一批军方细作打探一些突厥内部的情报相差甚远,这是一个巨无霸势力的诞生。 苏定方和梁建方相视一看,眼中都微微露出一丝苦涩之意,这种秘密部门的设立和存在,最主要的就是保密,如今两人都知道了,即便是想退出,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情报部门都是独立体系,一旦进入,就很难再调出去了,除非完全退休,因为伱利用朝庭的力量,知道了太多的隐秘,怎么可能再让你去正规体系当官。情报部门出身的人,若是利用这种技能和思维在官场展开竞争,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甚至有可能搞出一个个遍地开的情报网,会影响到朝政体系的正常运行的? 而且无论做文官还是武将,知道有这么一批人暗中盯着自己,谁还能坦坦荡荡的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去做事?若是离开东厂,恐怕以后东厂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会知道,无论处在哪个位置,知道在黑夜中有这么一批耳目的存在,都不会安心的。 不过万事有利就有弊,这种机构是天子耳目,简在帝心,功各利禄倒是比一般的朝中体系下的官员更容易获得。 两人都曾经是窦建德的将领,投降大唐后,想要统领重兵是很难的,如今在这种部门,倒也算另一种方式的存在了,总比淡出朝庭,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民要强。 两人神色坚定的一抱拳:“我等愿为陛下效力,为太子殿下效力,为大唐尽忠!” 李言看两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只是打探一下情报,若是让你们知道未来在自己的设想中,还有朝庭内部各兵政部门机构的监察,抓捕,审问,以及独立的办案权,恐怕这两人就更害怕了。 略微组织了一下用词,李言介绍道:“关于组织架构,在我的设想中,锦衣卫设指挥使一人,暂时空缺,在组建初期由孤暂时兼任,下面有指挥佥事两人,下面是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然后就是普通成员。” “这些官职非朝庭制度所设,所以暂时没有品级,正式成员对外仍以东宫十率卫府军职来算,薪奉也照旧。只是另外还有一份锦衣卫的补贴,不在朝庭预算之内。” “训练营塞设在东宫北门外的西内苑,和东宫六率一起训练,而锦卫卫总部则可以在长安城中东西市找一处地方,那里人来人往,便于我们流通信息。” “在东宫可设一处经历司,做为公文案牍的收发以及信息档案库的存储,你们两位指挥佥事可轮流在两处办理事物。” 李言借鉴后世的锦衣卫系统,任用的职务都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的称呼,而且还砍掉了很多层级,毕竟目前规模太小,将一个大明的情报机构完全复制过来,有些不太现实。 先把框架打造起来,等以后发展壮大了,可以再增加,目前才五百人,还是以简为主。 苏定方和梁建方一听,相互之间又看了看,心照不喧,心里都知道,太子介绍的肯定只是一部份,这一听就是一个规模宠大的机构,里面的职称虽然和唐朝现行军内体制不同。 但千户和百户一听就知道,是管理上千人和上百人的职位,目前在玄德门外的军营中,才五百名成员,设千户干嘛,这一听就知道是为了以后扩张做准备的。 以此类推,总旗小旗肯定就对应着军中的一个小队一个火。 果然,李言说道:“一个千户所1120人,目前我们只能算半个,所以不设千户,指挥佥事下直接就是百户,一个百户管两个总旗,一个总旗管五个小旗,一个小旗10个人。” “百户以上有副职,总旗以下不设副职,我们是情报机构,底层搞得太繁琐不利于传递情报。” “因为锦衣卫成员都是分散在各地打探情报,拥有极强的自由性,所以可以在灵州、云中、定襄、绥州、马邑等边城设立百户所,更远深入草原的总旗和小旗们,都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决定设立信息汇集点。” “若真有人混入突厥的部落,或许颉利的牙帐区域,也可以自己看情况决定。” “总之,孤只要情报,这些人出了边境,是杀人还是放火,甚至收买内奸,安插卧底,我们都不管,没有任何唐律和军律约束,随他们自由发挥。当然,暴露身份,丢掉性命,我们也无法救助,只能靠他们自己协助作战了!” 苏定方和梁建方都是点点头,太子将职责犯围,组织架构,还有运行方式,整个框架都架设好了,他们只需要按照这个范围,去尽情发挥好了。 “这批人都不是新手,都是父皇从边地各镇前线抽调回来的精锐,大部分本身就是斥侯队中的人员,懂突厥语,熟悉草原游牧生活的方式,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锐士。” (本章完) 第597章 组建锦衣卫(下) 第597章 组建锦衣卫下 李言神色严肃的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孤只给你们两到三个月,将这五百人给分门别类,用这套体系取代原来的军中体系。并要学会离开后勤,独自在野外生存,隐藏身份,打探情报,并且建立一套稳定的传递情报网络。” “还要设计出东厂独有的保密方式接头暗号等,以确保就是外人获得情报,也看不懂内容。” “两个月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把人给散出去,三个月内,除了维持体系运转的管理者,所有的一线情报成员,都要撒向草原” 苏定方和梁建方两人刚开始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是军中老将,见多识广,李言虽然是太子,却是靠着血脉上位,而且才十多岁,能有多少建议? 但随着李言的述说,两人神色越来越凝重,以至于到最后都是在倾听了。 他们久在军伍以前在军中也安排过细作,但规模较小,运行粗糙,任务简单,并且那时候的细作运动范围都不大,都在大军附近探查敌情,有时候要和对方大军的细作展开生死博杀,俘虏审问,为接下来的开战搜集一些基本情况。 而现在这种大规模成体系的秘密运作方式,和之前完全不同,不需要去武力作战,而巧妙的利用身份去打探收集情报。 苏定方脸色悻悻的请教着:“太子殿下,若说是训练士卒冲锋陷阵,攻城拔寨,我和老梁戎马一生,自然不怵。” “可这个专业性太强了,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经验啊,到时候自己失职还是小事,耽误了皇上北伐的大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李言轻轻一笑:“没关系,所以现在锦衣卫的指挥使暂时由我来兼任,前期的建设和运行也是我在负责。” 想到这里,李言又谦虚道:“当然,其实我也不是太懂,这些也都是纸上谈兵。只是我有想法和理论,你们两位懂实战军事,咱们一起商量着来。” “东厂初设,也没有旧规可询,我们根据当前的条件,还有具体的目标任务,摸索着搞出一套能实际操作的东西,然后教给那些士卒们。” “其实这些军中普通的斥侯们,他们也会有一些自己独特的生存打探传递情报的方法,这些我们都可以从他们那里搜集来,加以总结和修正,然后再根据具体的任务和职责,一一普及,慢慢把我们东厂运行起来。” 李言说完,吩咐在边上侍侯的文君拿来笔墨纸砚和一盏油灯,又拿来一碗热水和一些。 当着苏定方和梁建方的面,将撒入热水中融化,然后拿起笔,蘸了些浓水,然后在纸上写下了锦衣卫三个字。 随后轻轻的吹了吹,直到水干透,纸上只留下一片浅浅的痕迹,然后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将纸揉成一团,直到水迹也被纸痕打乱,什么也看不出来。 然后在两位老将面前展示了一番,让两人确定看不出有任何字迹的存在,又拿到油灯边小心的烤着,过一会儿,在两位老将惊愕的眼神中,纸上竟然显出了清晰的锦衣卫三个字。 苏定方神情激动,伸出接过纸张,又仔细看了看,锦衣卫三个字在离开油灯的温度后,又慢慢冷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苏定方看得瞠目结舌。 梁建言也是激动的抢过纸,学着李言刚刚的样子,将纸在油灯下烤了烤,没过一会儿,锦衣卫三个字又显露了出来。 两人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在请示了李言后,也拿起毛笔试了起来,经过好一番折腾,两人终于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太多东西他们不知道的,若是这样传递情报,就算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也无法发现。 李言最后叮嘱道:“这种方式目前全大唐应该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所以要列为锦衣卫的高度机密,只有十分靠得住的百户一级以上人员,才有权限知道和使用,一旦泄漏,也就废了。” “这种方式若是保护的好,足以使上好几十年而不被世人所知。” “太子所言及是!” 梁建方接口道:“而且以后锦卫衣设计的各种传递信息的方式都要设计保密极别权限,像这样方式,百户以下的成员,其实根本没必要知道,还是口口相传的好。” “只有边境几个百户所的百户,汇总情报后,可以以这种方式向总部传递情报。” 苏定方也兴奋的提示道:“云中、定襄、绥州这三个地方太近了,没有必要设三处百户所,依我看在云中和绥州各设一处,再有西北方的灵州和东北方的马邑四处百户所,其本就够用了。” “我们可以抽出一个百户所,归总部直辖,建立专属我锦衣卫的一条通往北地的驿道,用以传递长安和这四处百户的信息往来,并且可以在长安城北方二十里外的泾阳城中设立一个百户所。”“这样北地的情报不用送进长安城,直接在泾阳经过汇总,然后再从容送进城,这样就可以不惊动长安,以免引人注意。” “不错,两位将军果然是经验丰富啊!” 李言赞叹道,具体到这里操作上,这两人果然是老马识途,考虑的比自己要周到多了。 梁建方又说道:“而且,太子,我们可以在龙首原以北的泾渭二流之间,找一处地方,设一处大的庄园,为东厂的操练场,用以训练和普通军士截然不同的野外生存类别,免得在西内苑禁军云集的地方,太过引人注目。” 于是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为这个新设的部门添砖加瓦,在三个臭皮匠的商议下,一个未来令整个时代都感到恐怖的部门开始慢慢显出它的雏形。 接来来的时间里,苏定方和梁建方两人,名面上任着东宫六率内府中郎的职位,实际上开始按照三人商议的方式调整训练项目,选择各百户所位置,从零开始的架设锦衣卫各种机构,设定运行动规则。 并且开始统计长安城往北方去的各处商队情况,刚刚开始的时候,东锦衣卫也没有商业运营的经验,恐怕还是要以小商家的名义,加入这些商队中。 长安城内的各大豪门世家才有实力组织起前往北方和西域的商队,而且路上的关卡和各处匪徒,也只有大世家巨贾们才有能力打通,并且组织起规模庞大的护卫队。 但小商家也有需要怎么办? 就会交一部份佣金钱,派出人押着自己的小型商队马车,和大商队们一起前往各地,这样虽然成本高了,但胜在安全。 对于大商队来说,无形中也增加了商队的规模,摊薄了成本,可谓两全其美。 而且这些商队各有各自的经营范围和目标地域、熟悉的客户,前往草原将南方的盐茶锦帛瓷器等生活物资运往草原,然后再从草原换些牛羊马匹或者草药毛皮回来,一来一回,都是几倍的利润。 东厂的‘业务’刚刚开张,购一批货,扮成小商家和大商队一起,即掩饰了身份,又能赚些钱财,一举两得。 锦衣卫刚刚建立,索事千头万绪,两位挥指佥事隔三差五的和找上门来请教,李言都会抽时间聊上一聊。 然后就是带着自己的十名侍渎,上午渎书,下午在校场练习弓马骑射,有时还和这些未来的名将们探讨一些经典战例,隔三差五的在校场旁边的树林里面开个烧烤聚会什么的。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太子性情宽厚,仁义大度,体贴军士,很少板着脸训斥他人,慢慢的十名侍渎也和李言渐渐熟悉了,犹其是在校场上,大家不分彼此,比赛骑马射箭,有时候还组织侍卫们蹴鞠。 几个不满二十岁的才刚刚成年的少年,如同掉到了大学校园中,崇文馆里书籍如汗牛充栋,比任何一个世家的典藏都要丰富,李纲、陆德明、孔颖达等人都是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 众人又都是学习的年龄段,尽情的吸收着知识,挥洒着自己激情扬溢的青春汗水,对太子的认同感更高了。 而李言在经营着自己的小势力的时候,朝庭里,历时一个多月,李恪北上绥州的谈判终于落下帷幕,虽然颉利向大唐索要三十万石粮食,十万匹绢。 但李恪用自己的胆略和智慧,仅用一千石粮食,五百匹绢就换回了在绥州战役中被掳去的三万军民。 消息一传回京城,顿时引起了朝堂中的臣子们的振奋,这一项就为大唐省了一大笔开支,那些蜀王一系的官员们喜不自胜的到处宣扬着李恪的功绩,相约去长安北门迎接凯旋而归的李恪一行。 而此时,李言也正在承庆殿向李世民汇报锦衣卫筹办事宜,李世民不时的询问两句。 实际上最近一个多月东宫的事情,李世民大体上都清楚,除了李言和两位指挥佥事商议锦衣卫内情的时候,其他事情恒连都是知道的,包括李言派出几十号侍卫到天南地北的去寻找年岁相当的侍渎。 (本章完) 第598章 李恪立功 第598章 李恪立功 到东宫伴渎的十名侍渎的名单第一时间就摆到了李世民的案头,而且还有这十人的年龄、学识、家世背景等,远比李言了解的更多的详细资料,也被一同送了来。 这些陌生的少年被送到太子身边,皇上和朝廷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万有一不诡意图的人行刺储君怎么办? 从安全上考虑,也要调查清楚。 李世民看了下,大体都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就算落魄的,也是有根有脚的,同族中人不是在朝中任有职务,就是在前朝族中祖上有过显赫的门庭。 也是,真的普通草根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而且这些人在历史上也很难有威名,大部门还是大族子弟们。 这些有家有口有根底的少年们,基本上也不会做什么冒失的事情,无非也是想跟着太子,混个出身而已。李言也没有任用官职,只是安排了侍渎和普通侍卫的身份,每天陪着自己渎渎书练练武。 甚至没有塞到锦衣卫里面去,这些侍渎少年和锦衣卫完全是两个不相交的线。 而李言是心理清楚的,锦衣卫这种情报机构里是成长不出来勇冠三军的绝世骁将,所以也根本就没有打算,甚至不会让他们知道锦衣卫的存在,这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把这些未来的名将们塞进去,就是暴殄天物,会毁了他们的。 除非是未来注意定不用带兵的,智谋高深,为自己瓒划军机的谋主军师类人材,才有可能被李言赋以重任,接触到这个部门。不过这样的人材,还需要慢慢观察,谨慎决定。 看完名单后,李世民也就默认了,太子宫的那么多虚职,本来也就是用来笼扰这些世家豪门地方势力的,李言自已挑一些,李世民也看了,也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帮忙掌过眼。 这些少年东一处,西一个的,有世家被重视的嫡子,也有反王落魄旁枝的,有北地世家,也有南方豪族的,有祖上在朝中任职的,也有远逃域外的,乱七八糟。 完全没有什么规律,甚至背后的家族还有敌对竟争立场的。 据恒连所奏,当时太子是列了二三十人的名单,最后有一大半没有找到,只是找到了这十个人。 李世民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李言是怎么知道这些少年的,估计也是随意而为之,不知道从身边哪些人嘴里听说的。不过就连自己的两大谋士都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太子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图? 李世民也就没有太在意,太子身边有一些同龄的世家子弟陪着一块学习,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正在和李言谈论那些关于经济战争的话题,说到一半,长孙无忌闯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皇上,好消息啊!” 后面还跟着一脸忧虑的中书待郎岑文本,还有几个中书省的官员们,都是一脸的喜气。 两人适时的止住话题,李言对长孙无忌行了一个礼,其他人则是行礼见过皇上和太子。 “辅机啊!什么好消息这么高兴?”李世民疑惑的问道。 长孙无忌对李言点点头,然后说道:“绥州传来消息,和颉利的议和已经谈妥了,蜀王只用了一千石粮食和五百匹绢就换回了绥州城被掳去的三万军民,皇上,你说这算不算大喜事。” “真的?” 李世民大喜过望,连忙接过长孙无忌手中的奏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匆匆看完,也是满意的大笑道:“哈哈哈,好啊!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恪儿只用了这么少量的粮帛就把事件给办成了?” “是啊皇上,这可是一件奇功啊!” 长孙无忌高兴的夸赞道:“原本皇上还准备了二十万石粮食,五万匹绢,而蜀王却只用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换回了绥州城里的三万百姓,真是大功一件啊!” “为朝庭节约了这么一大批物资,皇上可一定要重重的赏赐蜀王,以表蜀王功绩。” 李言心里微微一晒,长孙无忌果然老奸巨滑,不动声色的将李世民的先前的打算,和李恪现在的功绩做了委婉的对比。这一下显得李世民之前的提议就平平无奇了,反而在李恪的英明对比下,显得是那么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昏庸。 你看,明明一千石粮食五百匹绵就能搞定的事情,你却要费二十万石粮食五万匹绢,幸好有蜀王李恪,要不然,就这一件事情,伱老李头儿就为大唐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李世民原本愉悦的心情听到这里,忽然一窒,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尴尬了,亢奋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旁边的强颜欢笑的岑文本眼神更是闪过一丝忧虑. 李世民来回转了两圈,断然说道:“辅机说的对,蜀王这次为朝庭立下了如此大功,确实要重重赏赐,朕看赏他两百封户,以筹其功吧?” “皇上,二百户怎么行呢?”长孙无忌不顾旁边岑文本的着急,和李世民已有些不同的笑容,仿佛未觉的继续说道:“臣看起码得五百户,而且要诏令天下,旌表蜀王功绩才是。” “是啊,长孙大人言之有理,赏罚不明,号令难行,蜀王理当重奖。”后面的几名中书省的官员们也是一脸的笑容,在推波助澜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两位权臣的明争暗斗。 岑文本的眼中更是焦急无比,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说道:“皇上,和颉利谈判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宜张扬,皇上的奖赏已经十分妥当,再说,眼下朝庭也不富裕,我看那三百户就甭加了!” “蜀王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胆魄啊皇上,他深入虎穴,大杀了颉的威风。” 长孙无忌却是不管不顾,脸上浮现意味莫名的笑容:“皇上,你这不是给蜀王一个人的嘉奖,而是给普天下想做事敢做事,能做大事的人的嘉奖,那三百户是万万不能省的。” “皇上,蜀王身为皇子,为皇上分忧乃是本分,儿子替父亲跑下腿还要什么奖赏?”岑文本连忙推辞道。 李世民看着眼前两个重臣,一个非要嘉奖,一个硬上往外推辞,略一思索,随后微微一笑,眼神一瞟一直都没有说话立在一旁的李言,忽然问道:“太子,你说呢?” 李言一愣,在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以及一干臣子的注视下,略一思忖,于是说道:“父皇,三弟这次甘冒奇险,在朝中众臣都不愿意接这个差使的情况下,挺身而出。” “不但救回了三万百姓,而且超额完成了父皇交待的使命,为大唐省下了这么多的物次,实是大功一件,不得不赏。”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赞赏的样子。 岑文本却是一脸的焦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言话锋一转,然后说道:“不过,五百户确实有些多了,我看父皇说的二百户就非常合适,若是长孙大人觉得有些少了?” “父皇,左屯卫翊府中郎奖一职空缺,三弟推荐了程怀亮,若是父皇能将此职位任命程怀亮来担任,想必三弟比多得了三百户还要开心,儿臣觉得这才是能真正奖励三弟的恩赐呢!” 李言脸上浮现一沫和善的笑容,即然三弟你想要军权,那大哥就帮帮你,帮你实现扩张实力的愿望。 李世民现在才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现在是他的时代,做为皇子,冒头太快,只会触犯到他的权益,无论是谁,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打掉,只有未来,才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李言的夺嫡策略就很清楚了,顺势而为,对李恪和李泰、李佑这些兄弟们,非但不压制,还要不停的往上拱他们。 让他们浮出水面,帮他们增强现在的实力,让他们野心膨胀,进而将他们推到李世民的对立面。 最后等他们发现自己危胁到李世民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只能被李世民无情的干掉。 去提前催熟他们,让他们早点冒头,早点生长,早点成熟,让他们的成熟期和李世民的成熟期相冲突。这样不用自己出手,他们就会更早的凋谢,快速的走完自己的人生,甚至比李世民还要快。 而自己却反其道而行之,压制自己的生长周期,长期停留在发芽的阶段,避开李世民的成熟期。 这就叫错位发展,等到李世民衰老的时候,自己在慢慢成长,等到李世民凋谢,自己再成熟,完美的和李世民的生长周谢相配合,正大光明合乎天道的去发展。 想到自己藏身都来不及,而李恪却要争着出头,抢着立功,争夺军权,护张实力。 李言和善的笑容之中,眼神中仿佛透着看透世事的智慧光芒,心里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年轻经验浅,不知轻重,没有人生阅历的和经验,不知道过早的生长,只能过草的调谢。 所以,一个人的格局眼界和智慧不同,在面对取舍的时候,所做出的决择也会是天差地别的。 当然,并不是说眼光看得远就一定是对的,很多人放眼长远却吃了大亏,放长线结果线断了鱼跑了杆折了,认为是策略有问题,实则不然,鞋子和脚一定要合适。 任何策略都要符合当事人的实际情况,适合自己的比盲目追求更好的更加重要。若是没有这份眼界和实力,就不能学人家放眼长远,不是策略不对,是你的能力驾驭不了。 若是才具平平能力普通实力微弱的一般人,牺牲现在,看得太长远,最后只能是即失去了当前,也把握不了未来,还不如急功近利,得到一些眼前的利益好。 这里面的微妙火候,人生阅历不到一定的份上,是感悟不到的。 (本章完) 第599章 岑文本的忧虑 第599章 岑文本的忧虑 此时在承庆殿内的李世民和众多的大臣们,听到李言这么说,顿时都是一脸的愕然和惊讶,不是吧,左屯卫可是守卫京畿的五千禁卫军,这哪是三百户,就是三千户也换不来的军权啊? 太子是脑子进水了吗? 这是资敌啊? 就这么将五千禁卫军拱手让了出去,还是让给刚刚立了大功,威望急剧上升的蜀王李恪? 因为这个建议太过不可思议,满殿的大臣们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面面相觑的看着,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太子这是失心疯了吗? 呃.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而岑文本却是神色一凝,眉头紧蹙的看了李言一眼。 “哈哈哈,好,好,好,太子的建议很好,说的有道理,甚合朕的心意!” 而李世民听完李言的建议后,微微一怔,随即爽朗的大笑起来,更是欣慰的看了李言一眼。 眉稍眼角尽是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顾长孙无忌的急迫和岑文本的犹豫,李世民爽快的说道:“就赏恪儿两百封户,做为嘉奖。同时传旨中书省,任命程怀亮为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即刻上任。” 李世民最开始听到李恪立功的消息,因为太过高兴,有些疑惑,但后面已经完全弄清楚了,长孙无忌要重赏李恪是想将他架在火上烤,而岑文本一力推辞正是看到了李恪锋芒太露,势压太子的一面,所以才想极力推掉。 要加重赏的未必是好意,要拒绝的未必是恶意! 对于两人所在的立场,李世民心知肚明,两人的明争暗斗也在李世民的意料之内。但相对于李恪,李世民更加关心做为太子的李言能否看清这里面的微妙形势,又会怎么样去处理呢? 是以才会开口询问? 李言的回答也让李世民感到欣慰,李言也是想要重赏李恪,但明显看出了五百封户会导致李恪会太过招遥,所以推掉了另外的三百户,体现了兄长对弟弟的爱护。 将父子两人早已商量的左屯卫中郎将一职抛出来,即补足了剩余三百封户的损失,又让李恪得了实惠,还当着众臣的面做了好一场人情,释放了善意,缓合了和李恪之间针锋相对的兄弟关系。 这对从玄武门事件中走过来的李世民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虽然他自己为了争位无所不用其极,却不愿意自己骨肉们搞得水火不相容,重蹈自己的覆辙。 李世民若是再细思下去,就会发现李言的打算却不止于此。 更有暗捧了李恪一把的意思,留下了无限的余地,这种捧从某种角度来说,和长孙无忌的明捧目地是一样的,只是更高明了一层,更隐晦了一些,显得没那么直白。 李言对李恪这个兄弟,即有爱护的一面,又有制约的一面。 若是李恪能感念自己一片慈心,以后尊敬有加,摆正自己的位置,那这就是一个好意;若是李恪不知天高地厚,拒不领情,野心膨胀,觊觎东宫之位,那李言顺手就能借着今日的奖赏,行捧杀之实。 可以说是进退两便,攻守兼备,虽然不如长孙无忌的更加直接粗暴,但力度上却更加深远混厚。 端得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啊! 李言片刻之间,就将这里面的道道拎得清清楚楚,表达了三层意思,面前的这三人都是人精,能悟透多少,也不一而足。 但看表情,长孙无忌情急之下,只看懂了第一层,而李世民明显是看到了第二层,而岑文本此时却是神情沉重,明显是将李言打算在片刻之间就琢磨透了。 李言也是微微扫了他一眼,这人精明炼达,聪明绝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儿啊! 不要觉得李世民是皇帝就一定比所有人都聪明和面面俱到,李世民是武将出身,自有心狠手辣处事果绝的一面,但论是这些运筹帷幄、轻微幽暗的勾心斗角,还真不一定比得上眼前的臣子们。 再加上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皇帝也是人,而不是神! 重心还是放在繁琐的朝务和手握大权的臣子们身上,关注的是整个帝国的生存和安稳,脑子中不知道存了多少事儿,哪有那么多精力放在小屁孩儿身上。 在局部具体的争斗上,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子之间的一点小龌龊,若是李世民也大量时间和心思去揣摩。 就算累死,也顾不过来,所以取舍之下,李世民只能是抓大放小,过得去就行。 李世民对此没有多想,只是在满意着李言对兄弟的关心和爱护,而岑文本却是第一次真实的见到太子的高明手段,相对于天天在府里不甘的哭诉自己是个陪衬的李恪,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时之间,岑文本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动摇了帮助李恪去争夺嫡位的想法。 本身太子就占了天时和地理,只能寄希望于太子真的像传说中那么懦弱昏聩,不堪大任,但今天太子只是仅仅露了一丝的锋芒,就让岑文本有一种发身内心的无力感。 这样一个头脑睿智,深谙韬晦之道的精明太子,真的会犯下致命的错误吗? 直到浑浑噩噩的出了宫门,原本想去北门迎接李恪的岑文本放弃了打算,直接回了府。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原本岑文本去接李恪就是让李恪辞掉堪比太子的封户,现在只有二百户了,而且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职位对李恪有多重要,他自然清楚,李恪是不会推辞的。 但太子就能轻松将禁军的五千人拱手相让,这是多大的气度,李恪如何能比得了。 非但李恪,就算是自己,当时不也是怦然心动,面对送上门来的五千禁卫军,一时也开不了让皇上收回成命的建议。甚至在某一瞬间,心里还觉得太子果然天真呆板,甚至略微有些迂腐愚蠢。 为了迎合皇帝,顾忌什么所谓的手足之情,竟然将京畿之地的五千禁卫军拱手相让。 上位者的地位,靠的就是军权,这种东西争都争不到,怎么能让呢? 但到后来,看到皇上一脸满意,对太子赞不绝口的时候,岑文本就想明白了。 太子绝非单纯的顾念兄弟情意,一个人就算再蠢也不会不知道这五千禁卫军的意义,何况是太子,再宠爱兄弟迎合父皇,也没有这么做的。何况,太子和李恪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 不顺着长顺无忌落进下石,已经算不错了,哪还能帮着对手扩张实力。 岑文本摇头叹息,即对太子所采取的策略感到震惊,这不就是自己苦心为蜀王打造的吗? 同时也对自己当时开不了口推辞感到羞愧和自责,自己一个正三品的中书侍郎,阁部重臣,御前行走,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透,放得下。自己都舍不得的一块肥肉,对方却毫不在意的抛了出来,这是多大大的胸襟和格局啊! 这说明对方压根就不在乎这支李恪视之如命的左屯卫军,也不认为李恪得到这支军队能威胁到自己。 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真的能搬倒他吗? 回到府中的岑文本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想深藏不露、事事将情意放在前面的太子,再想想处处争上风、唯恐别人看不到自己才能过人的李恪。 最后又想到后宫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杨妃娘娘,还有临终托孤的恩师封德彝,岑文本隐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忧愁当中。 这边李言刚出了承庆殿,被一脸恼怒的长孙无忌拉着就往宫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承乾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算看出舅舅的意图,拦着不加那三百封户就罢了!” “何必要画蛇添足,把左屯卫的五千禁卫军让给李恪。伱知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母后几次开口相请,老夫了多少心思,才帮常胜争取到这个位置的?”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指责道:“你倒好,嘴皮子动动就把这支京畿重地的五千禁军让给了李恪,你知不知道,程家父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对你可从来不曾手下留情,当年”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猛然间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神情却更加烦躁了,他当年就在泾州军中,自然猜到了程咬金的用意,后来查到自己去泾州接触杨岌的这段时间,程怀亮去探望过程咬金,两下一对,自然明白李恪的真实用意了。 但却不敢将事情挑明了,不然传出去,即得罪了李恪和程咬金,又得罪了皇上,一个挑拨皇家血脉关系的罪名压下来,无论如何,长孙无忌是担不起的。 此事太大了,不知是皇上没看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宽容大度不计较,但无论怎么样,长孙无忌都不能去做这个恶人。 因为一旦挑开,就势同水火,再也没有缓转的余地了。 若是不废太子,皇上就要除掉程咬金,使得大唐损失一员战将,到时候皇上也会怪自己的。 最主要的是,此事的罪愧祸首其实是蜀王李恪,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 而太子却懵懂无知,将左屯卫军拱手送到了这个蠢材的手中,这简直就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薄情寡义的蜀王,再有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程怀亮,以后太子就危险了? 看着一脸呆萌,傻乎乎的外甥,长孙无忌脸色焦虑,心里憋着有些话不能讲明,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恨不得将这里面的厉害都给太子说清楚。 (本章完) 第600章 欲擒故纵,甥舅论策 第600章 欲擒故纵,甥舅论策 “舅舅,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李言拉着长孙无忌走到一边,小声说道:“舅舅,你刚刚的意图太明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什么细节?”李言的话让长孙忌一愣,皱起眉头,思索着刚刚御书房里的情景。 “伱忽略了岑文本。” 李言一句话让长孙无忌一愣,随后解释道:“岑文本是李恪的人,我们都知道,刚刚若是没有此人在场,趁着父皇高兴,你顺势利导,就将三弟架在了火上。” “倒也不着痕迹,天衣无缝,事后父皇哪怕想明白了,圣旨已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但岑文本在场就不同了,此人是经年老吏、人情练达、头脑聪明,他不断的推辞,就是看出了你的意图,不想让三弟木秀于林,保护好让三弟悄悄成长。” “但你们几番推辞,以致于后来连父皇都察觉到你们的意图了,您说,打成明牌了,那你的打算还能实现吗?” “时机已经错过了,再勉强为之,只能激起父皇的反感,对你产生不满,所以父皇才向我询问。” 长孙无忌慢慢冷静下来,脑中想着刚刚的场景,顿时一怔,可不是吗? 自己只想着将此事办成,却没有太子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楚,顿时长孙无忌闭上了嘴,郁闷的一言一发,自己一向自视甚高,这一回,却是让年幼的外甥占了上风。 “舅舅,父皇雄才大略,英明睿智,你以为他真的是拿不定主意,让我帮他下决心吗?不是,父皇是不想扫你的面子,又想看看我对三弟的真实态度。” “好,退一步来说,即便皇上在你我的劝说下同意了赏三弟五百封户,可有岑文本在,他完全可以在出了承庆殿后,再去向李恪说明,让李恪当着父皇的面推掉。” “最后不但轻松化解掉这个危机,而且还向父皇展示了谦逊大度的一面,更招父皇喜欢了。” “一边儿是甘冒奇险,勇斗敌酋,从虎穴中救回三万百姓,为朝庭节省了大量粮帛的三弟;一边儿是坐享其成,却忌贤妒能,在背后使绊子耍诡计,绞尽脑汁要陷害手足的大哥。” “父皇心里会是什么想法,舅舅你猜不到吗?” 李言轻轻一叹,眼神看向远处的皇宫大门,正是玄武门的方向,幽幽的说道:“自从玄武门之变后,父皇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对自己的亲骨肉们下手了。” “对于我们这些皇子之间的关系,更是看得非常重,若是让他察觉我们骨肉相残,犹其是我这个当太子,又是兄长的哥哥,偷偷给亲兄弟使绊子,而且还是三弟刚刚确实冒了风险为大唐立了功的时候,这只能让父皇讨厌我。” “父皇将最珍贵的太子之位都给了我,以后天下都是我的,连自己的手足都容不下,给自己亲兄弟一些好处,我都舍不得,那父皇会怎么看我呢?” “所以,你们争到最后,从父皇开口询问我的那一刻,你们的态度都不重要了,甚至三弟的功绩也无关紧要了,我这个国之储君,诸皇子之长的态度,才是父皇最看重的。” 长孙无忌豁然一惊,脸色严肃,神情凝重,不自觉的伸出胳膊擦了擦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老夫只想着帮你给李恪使绊子,倒是有些一叶障目了。” “还是承乾你旁观者清,看得明白,老夫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现在回想起来,李言说完建议后,李世民那种如释重负,龙颜大悦的神情,果然是有这个意思啊!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舒了一口气,不过依然有些不甘的说道:“虽是如此,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实在是太重要了,整整五千禁军,就屯在西内苑,让给李恪,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着莫名的光彩:“舅舅你忘了,你最开始的打算不就是想把三弟往上拱吗?” “三百封户是送不出去的,不过左屯卫翊府中朗将这个职位,可远比几百封户要重要的多了,能达到的效果也更强了,最主要的是,我那三弟是不会舍得这块肥肉的。你瞧,就连岑文本也在这五千禁卫军的诱惑下,不再推辞了.” “再说了,舅舅,母后平时一直担心长孙家族在朝中恩荣太盛,恐惹人嫉妒。这下好了,三弟立了大功,风光无限,又得到了左屯卫翊府中朗将这样的军中要职。” “这样蜀王和杨妃娘娘一脉声势大振,长孙家族就没那么扎眼了,母后也能安心了。”呃. 长孙无忌一愣,没想到李言竟然能想到这一层,考虑到自家妹妹确实有这样的忧虑,没想到太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替母分忧,替长孙家族想到韬晦之策。 长孙无忌神色有些动容,看向李言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心中也是略略感动。 李言说到这里也是轻轻摇了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三百封户的利益还是太小了,岑文本和长孙无忌都不在乎,一个要使劲送一个要拼命推。 而左屯卫的五千禁卫军,却一个舍不得送,一个舍不得推。 若说三百封户是小火堆,五千禁军就是大火坑,同样的道理,同样的出风头儿,后者带来的隐患远比前者放大了十倍。但人心的贪婪,就像进了狼嘴里的肉一样,哪怕里面有钩子。 人们也顾不上了,这就叫利令智昏。 五百封户的麻烦都害怕,五千禁卫军的风险,却自认为自己能避开,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巨大的好处啊! 就像明知道杀人偿命,律法森森,但你给出百贯钱,一万人中,只会有几个人挺而走险;一千贯钱,就会有上百人心动;一万贯钱,就会有上千人跃跃欲试;若是给出百万贯,估计九成九的人都坐不住了。 不是他们不知道风险,而是巨额的回报,会让人疯狂,丧失理智。 包括李言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特殊的来历和经历,让他有更加超然的态度,知道自己早晚都会离开,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哪怕是大唐天下,这些都是过眼烟云。 你换上一个拿走系统的条件试试,估计李言也会疯狂的。 还有一个,李言没有说明的是,就算在当下,李世民靠着玄武门之变上位后,就把这条过河的桥给拆了,基本上就堵住了任何一个儿子依葫芦画瓢的覆辙。 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所谓的兵权,别说五千,就是五万,也根本没有半点意义。反而你兵权越重,李世民看得越紧,想要背着他做点儿什么其它的事情,就千难万难了。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手握天下大半兵权,有用吗?没有,最终还是将兵权外置,甚至于在玄武门的前一天,还将秦琼程咬金等武将亲手交给了李元吉,让其带出征战。 这才让李渊和李建成等人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觉得可以和平解决李世民的问题。结果,李世民玩了个灯下黑,仅靠着九名武将,八百悍卒,骤然暴起,就搞定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所以,扭转乾坤需要那么多人吗? 完全不需要. 人越多只会越引人戒备,只需要少量的人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行雷霆一击,就可以了! 而李世民有玄武门九将,自己何尝没有崇文馆十将,李言看着远处巨大的广场中央宏大壮丽,气势磅礴,像征着天下之权的太极殿,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股让人无法言说的微笑。 良久,转过头看到神色愣怔,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长孙无忌,嘴唇嗫嚅了两下,犹有不甘的叹了口气:“你倒是大方,这点儿比舅舅我还看得开,但愿你小子以后不会为了自己的慷慨仁义而后悔。” “哈哈哈” “舅舅,我不是有你在旁边摭风挡雨吗?” 李言爽朗的一笑,没大没小的上前,将胳膊搭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这样我才敢放心大胆的展露仁义,但话又说回来了,爱护归爱护,限制我那些兄弟们野心无限膨胀,其实又何尝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是另一种形式的顾念亲情。” “所以,舅舅,你没错,我也没错,我做为太子长兄,要立仁义敦厚好大哥的人设,不能对兄弟们设置障碍。” “但舅舅你尽可以做,不用顾忌什么,父皇就是猜到你的用意,也不会怪你的。你维护正统,帮助自己外甥,天经地义,于公于私来说,都是合情合理,要是你不这么做,反而会让父皇责怪。” “咱们甥舅各司其职,辅佐父皇打败颉利,打造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大唐,岂不美哉!” “哈哈哈,你啊,年龄也不小了,这轻挑浮糟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成何体统?”长孙无忌看着李言一脸痞赖的和自己这个舅舅勾肩搭背,肆意嬉笑的外甥,笑着责骂道。 (本章完) 第601章 长乐公主 第601章 长乐公主 李言一脸不在意摆了摆手:“外甥和舅舅之间相处,还要管什么体统不体统的?谁想说就让他们去说好。” 长孙无忌状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底深处却都是一片喜意。 不可明说的是,长孙无忌还挺享受太子外甥和这自己这样亲近的感觉,让他心里除了利益考量之外,也多了几分亲情,就这样嬉笑之间,甥舅关系也更加容恰了。 长孙无忌嘴上虽然佯骂,但并没有避过身子,也没有推开李言,脸上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了,看到远处零零散散的大臣们,对着自己的方向偷偷打量,长孙无忌反而觉得很是惬意。 太子和老夫的关系就是好,你们这些人羡慕嫉妒都没用。 “舅舅府里,昨天才进了一批羊羔,今日蜀王他们载誉而归,皇上肯定要宴请他。” “咱们吃不上皇上的筹功宴,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等会儿叫上安康,一起去舅舅那里,咱们吃羊羔宴。”通过这么一番谈话,长孙无忌也知道了李言并不是傻乎乎的假大方,也放下了心中块垒,不再想那些烦心事,邀请李言到自己家做客。 李言笑的更欢畅了,伸手揪了揪长孙无忌下颌上的长须:“你这个老东西,还骗我说以后家里再也不买羊羔了,有好东西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叫安康。” “你个小兔崽子,都多大了,还敢骂舅舅我,看我不撕烂伱的嘴”长孙无忌胡子被揪的生疼,忙跳着脚,拍打着李言的手,又听到李言口无摭拦,顿时抬起一脚,踢在李言屁股上。 “舅舅,你快回去准备吧,我这就去叫安康妹妹。” 李言做了个鬼脸,迈开腿,往后宫跑去,边跑说大声说道:“对了,我宫里还有几个侍渎,一会儿也一块叫去,十多人啊,一头羊羔可是不够的,让舅母多准备几个菜。” “这个小浑蛋!” 长孙无忌看着跑远的李言,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声音渐渐消失,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没个正形。” 这一刻,刚刚运筹帷幄,智计百出的太子殿下又变回到这个年龄该有的那种活泼开朗,让长孙无忌都有些恍惚,不过这种时而正经八百,时面飞扬跳脱的外甥。 让长孙无忌这个做舅舅的,同时享受到宠臣和亲情的感觉,也十分让人着迷。 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宫禁深处,长孙无忌转过身子,背着双手,迈着微微的四方步,嘴里哼着小曲,慢慢出了太极宫,以至于连宫门口的侍卫和来接自己下朝的家仆们,都感觉到了长孙大人的好心情。 中午时分,李言带着十名侍渎,骑着马,护卫着一辆豪华的马上,来到了位于崇仁坊东南角的长孙无忌府。 长孙无忌一家人早早的侯着了,虽然是外甥,但再亲近也是太子,就算李言不介意,储君的待遇还是要给到位的,不然传到皇上和朝臣眼中,一个不分尊卑,嚣张跋扈的评价,长孙老儿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李言要是轻装简从,直接闯入府中,那就另当别论,这种提前有约的莅临,是一定不能忽视礼节的。 得到通报,长孙无忌带着长子长孙冲迎出来了。 李言并没有动用太子的仪仗,穿着和十个侍渎一样的月白色长袍,仔细看上去,李言的长袍上隐隐绣着银色的云龙图案,并不是太显眼,其他人则是穿着在平时崇文殿里渎书时的便装。 清一色的少年,混在一起,大眼一瞧,不熟悉的人还真找不出哪个是李言,这里面有比李言大的,也有比李言还年少的。 除了李言之外,其他的少年有人腰上佩着宝剑,有人手上提着短刀,还有人手上拿着长枪,而薛仁贵更是夸张,竟然在背上跨了一把长弓,和和一筒箭矢。 本来李言看着这些人带着乱七八糟的兵器,想让他们空手前来,但薛仁贵却认为,几人有侍卫太子的职责。若是这样太子看着不舒服,几人可以回军营穿上侍卫的盔甲,这样就显得正式多了。 而众人经过薛仁贵的提醒,也都有些惭愧,在东宫的一个月时间里,大家相处融洽,让这些稚嫩的少年,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护卫太子的职责,纷纷表示要携带武器。 本来一群人就不少了,李言又不想启动太子仪驾,那样动静就太大了,于是就认同了。 但是对薛仁贵的尽职尽职,李言还是很满意的,薛仁贵少年家道中落,吃过不少苦,也见过人情冷暖,也相对成熟一些,果然比其他人要更优秀一些。 “臣长孙无忌携家眷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长孙无忌带着长子行礼参见。李言上前扶起长孙无忌,旁边的马车上,宫女掀开轿帘,一个粉装玉琢的十岁左右的女孩慢慢在侍卫的搀扶下,袅袅依依的走下了马车,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如的笑颜,轻声说道:“舅父和表哥不必客气,又不是外人,不必多礼了!” 长孙无忌一愣,本以为是安康公主,没想到却是年纪稍小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是长孙皇后亲生,今年只有十岁,和调皮活泼,满脑子鬼点子的安康公主不同,长乐在长孙皇后的教导下,性格温婉,淑雅娴静,知书达礼,小小年纪就惠质兰心,乘巧可爱。 长孙无忌心里也是更中意这个公主,见到长乐公主,连忙再次施礼,然后伸手将公主请入府里,刚刚跨进大门,长孙无忌的夫人满面笑容的就迎了上来。 长孙夫人做为女眷,不适合抛头露面迎出府门,所以一直也就在大门内侯着,因为提前也知道公主要来,自然要由女眷接待,若是真的待在后宅或者客厅中,又显得过于怠慢了。 是以隔着一道大门,只一步距离,却是进入府中了,巧妙的将这种礼数尽到,而又不显得轻慢。 可见,百年世家大族,果然不凡啊!。 当然了,若是皇上或者皇后架临,自然是阖府大小都要出门跪迎了。 长孙夫人带着丫鬟迎上前,微微一福行过礼后,伸手拉住长乐公主,亲切的笑着:“长乐啊,你母后可算是舍得把你放出来了,好不容易来舅母家里玩一天,可一定多待些时候再回宫,今日舅母可准备了不少好吃好玩儿的!” “嗯,谢谢舅母!” 小长乐银铃般的一笑:“知道来舅父舅母家,又和太子哥哥一块儿,母后很是放心呢” “走,咱们去后宅,前段儿时间,舅母寻到了几件上好的蜀锦,等会看看,你要是喜欢,晚上回宫带两件回去,给你母后看看,天气快热了,给我几个外甥女做成衣服。” “多谢舅母了!” “傻丫头,跟舅母还客气什么.”两人说说笑笑的,被丫鬟们簇拥着莺莺燕燕的一群人进了后宅,将长孙无忌和李言给撇到了外面。 长孙无忌对李言歉意的一笑,拉着李言前走两步压低声音说道:“不是说安康吗?你怎么把长乐给领来了?” 李言前段时间暗示欲搓合长乐公主和长孙冲,长孙无忌搞不清什么状况,眼神微微一示意,询问起来,若是李言真的和皇后娘娘说过,那长乐公主来府里的意思就不同了。 长孙家必须要有所回应,不能让女方过于主动。 李言看了看后面的侍渎们自有长孙冲在招待,小声的发着牢骚:“安康这疯丫头,一大早就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我去她宫里扑了个空,在母后那里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估计是跑出宫玩儿去了,刚好长乐在陪母后,一听我要来舅舅府上,吵着要一起。母后觉得长乐也不小了,还没出过宫,就让我带着出来了。” 说到这里,李言又拉着长孙无忌快走了几步,悄悄说道:“舅舅,那事儿我上次和母后提过一嘴,母后也没有异议,只是说长乐太小了,父皇和母后都想长乐多陪陪他们,过两年再大些再提。” “反正这事儿母后心里有数儿了,长乐总归给你留着,不会再许他人的,您就放心吧!” “这不,我寻思着,先带长乐出来,让她和冲表哥见见面,熟络一些,搞好关系,以后再提起这事儿来,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在李言看来,安康和长孙冲倒是挺般配的,年龄上差不多,性格上,长孙冲性格温和,而安康飞扬跳脱,一柔一刚,珠连壁合,倒是甚为妥贴。 可惜,一来自己有系统任务,安康已然名有主;二来长孙无忌虽然也喜欢安康,但到底是喜欢安康的性格,还是因为安康在李世民那里得宠就两说了。 但总之,长孙无忌没有想让安康给自己做儿媳妇的意思,李言也只好做罢! 另外,李言也有些略略的遗憾,李世民的这些金枝玉叶们,个个生得容月貌,沉鱼落雁的,也就是自己穿越过来成了李承乾,不然这些人比娇的公主们,还不都是自己的,哪儿轮得到旁人? (本章完) 第602章 长孙冲 第602章 长孙冲 长孙无忌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赞许的看了李言一眼,若是在后世,就要给自己比个大拇指了。明白了事情该怎么操作后,长孙无忌也暂时放下了这一茬儿,开始招呼李言一行人。 经过这一耽误,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来到厅里。 李言一看,大为满意,长孙无忌直接摆了两桌,一桌能坐十多人,另一桌上首的略小,能坐上三五人。 李言转头对侍读们说道:“今天来到舅父家里,就像到了自己家,大家别客气,畅开了大快朵颐,谁叫是拘礼没吃饱,那孤还要罚他,晚上也不许吃饭了。” “多谢长孙大人!”众人纷纷笑着抱拳一揖。 长孙无忌也捋着须,爽朗的一笑,说道:“今天没有什么大人,就把老夫当成一个长辈好了,不要拘泥朝中的那些繁文缛节。” “长孙冲,你陪着几位少年俊彦,一定要招呼好了!”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李言心里的份量,太子简直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手足,行则同车,坐则同席,一块儿读书,一块儿练武,可见是把他们当成未来的肱骨来培养。 当然,这也没什么可讳言的,李言身为太子储君,培养些亲近的人才,为以后的大唐做为栋梁之材,本身也是太子的职责,何况,还都是些没有入仕的少年。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言做作所为比之蜀王李恪可要聪明多了,这样的少年,或许出身不差,但基本上没有直系长辈在朝中担任要职,在军中领重兵的更是一个没有。 他们的长辈最多就是享受一些威望名声,这样的少年再多,皇帝也不会忌惮。 但李恪身边的柴哲威的父亲是霍国公,左卫大将军柴绍,程怀亮的父亲是卢国公程咬金,官居右武卫大将军,两人不但身居要职,而且都在北方统领重兵。 就这李恪还嫌不够,将程怀亮放到了左屯卫翊府中朗将的位置上,烈火烹油,过尤不及,李恪尽挑这些军中重将的公子随侍左右,想干什么,朝中谁不知道啊! 长孙无忌经过和李言的谈话,一路从宫中回来,左屯卫五千禁卫军的影响慢慢淡化后,冷静下来,不得不惊叹,太子还真是沉得住气,轻轻一推,将李恪彻底的推到了众人面前,再也藏不住了。 现在再看看,李恪的势力竟然不声不响的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就算长孙无忌不是太子的舅舅,单从一个大臣的角度来看,李恪也是略有些过头,宣宾夺主了。 接下来的处境,只要稍稍一推,就会水满则溢了。 而反过来,李言以太子身份,名正言顺的笼络了一大群家世背景不差的少年在自己身边,亲自培养,但朝中文武大臣们,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太子树大招风,提醒太子要注意。 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这些少年虽有些出身,却没有直系长辈在朝中掌权,更没有军中重将的公子,而且李言也没有为他们争取什么职位,就连东宫有名无实的属官都没有给他们。 只是在一起陪着自己渎渎书,练练武什么的,就连太子太傅李纲和于志宁那些博学大家都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可见李言做事很有分寸。 李言很是坦荡的告诉众人,这就是我培养的亲信,以后必定要要大用的,但现在却让这些人跟着渎书练武,这意图就很明白了,不是盯着现在,而是盯着未来。 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和皇上还有当朝的大臣们在利益上没有任何冲突。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有意见了,反而还很高兴太子为大唐长远考虑,不但没有人忌惮,还有一些臣子们思虑着,是不是也挑两个族中的后辈,送到东宫,给太子伴渎。 甚至还有些人腆着老脸求到皇上那里,毫无顾忌的要推荐自家的贤材,可见李言的高明了。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深知这些人或许就将在下个时代,掌探大唐的实权,每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丝毫没有小看这些人,反而还让自己的长子亲自做陪,和这些人搞好关系,培养些情谊。 而自己亲自陪同李言,甥舅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喝多了。 一阵吵嚷声传来,长孙无忌看着自己平时腼腆内向的长子,竟然也扯着嗓子和那些少年们在那里划拳行酒令,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摇摇晃晃的,大厅里充斥着热闹的气氛。 长孙无忌微迷着双眼,看着这一慕,脸上的笑容都乐得摭不住了。 微一招手,在一旁伺侯的管家连忙上前,附在长孙无忌身边,恭敬的请示道:“老爷?”“去收拾几间客房,等一会儿喝完酒了,让他们休息一下!” “是,老爷!”管家连忙下去安排。 后来这些安排并没有用上,李言他们在大厅里喝好了之后,又跑到后院的水塘边,生起一堆篝火,大家借着酒兴,围着火堆,开始谈论起前朝的名将打过的一些重要的战役。 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不时还争抄一番。 直到夕阳西下,大家的酒兴都散了,李言才叫上在后府的长乐公主,一行人辞别长孙无忌父子,告辞离开了! 看到车队走远,长孙无忌父子站在府门前,顶着温暖的夕阳,长孙无忌看着长子问道:“冲儿,你觉得怎么样?” “父亲,孩儿和他们待在一起,很开心,孩儿能不能以后也去东宫读书习武!” 看着带些酒意,脸色微红的长孙冲一脸憧憬和羡慕的神情,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长孙无忌心里微微一叹,太子一行透露了这么多隐晦的信息,可自己儿子只觉得和他们玩儿得开心。 看来这个长子资质确实也比较平庸,对于这样的老实孩子,长孙无忌心里深感遗憾,思索了一会儿,没有继续和长孙冲谈论那些权力场上的事情。 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解释道:“冲儿啊!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进步之路也都不同。那些人多是一些家道中落,或者淡出权力核心的人,所以才需要到东宫去依附太子,寻求一个出身。” “而我们长孙家族在朝中树大根深,举足轻重,我妹妹是皇后娘娘,伱表弟是太子,我就更不用说了,执掌吏部,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我们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拉近和太子的关系。” “我给你在吏部谋了一个差事,过几天,你就去报道,跟着署衙基层的吏员们先熟悉熟悉。” 长孙冲脸色黯淡下来,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刚刚也是一时放纵,情绪借着酒意挥发,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 平时长孙府的规矩也是很严的,今日长孙无忌交好李言,所以才这么好说话,任由众人在自己府里闹腾。 而长孙冲也是借着父亲让自己交好太子身边人的意图,加上气氛的裹挟,又有酒意的摭掩,长孙冲也是放开了心怀,好好痛快了一下午,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只一下午,就让长孙冲深深的为之着迷,所以才有些眷念的冒然开口。 现在听到父亲的话,也冷智下来,转头看了看消失在街角的车队,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父亲,孩儿知道了。” 长孙无忌伸手抚了抚长孙冲的脑袋,最后拍了拍儿子柔弱的肩膀,眼里也是一片舐犊之情,长孙无忌又何尝看不出,自己儿子今天下午是何等的开心,脸上的笑容,比之平时一年看到的还要多。 长子资质有限,却要肩负长孙家族的荣光,平时为了上进,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管家常常汇报,儿子书房的灯有时候夜深了还在亮着,可见儿子的努力。 长孙无忌看着下午长孙冲尽情的欢笑,又何尝不是心里愧疚。但他也没办法,长孙家族风光无限的同时,也站在了万丈悬崖的顶峰,一但跌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儿子才刚刚成年的孱弱肩膀却要承担整个家族未来的光辉和荣耀,压力可想而知。 看着长孙冲唇上才刚刚长出的一层淡淡的绒毛,脸上还带着一些少年时的嫩儿肥,略带稚气的眼神中明明尽是失落的神情却要强装正色,长孙无忌心里一酸,于心不忍的说道:“不过,你的武艺还是差了些,若是有空闲的时候,也可以去太子宫,跟着太子一块练练身体。” “父亲?”长孙冲豁然抬头,眼里遏制不住的惊喜神情,激动的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看着儿子开心,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仿佛看到了那个丫丫学语的稚童。 长孙冲下意识做了一个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的动作,上前挽着长孙无忌的胳膊,亲切的说道:“父亲,现在才五月份,春天的风还有些凉气。” “您老出来送客,穿得也不多,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当心着凉,我们赶快进去吧!” (本章完) 第603章 长安东市 第603章 长安东市 “呵呵,好,回府” 长孙无忌一愣,这个动作自从儿子懂事以后,其本就没有了。 但是长孙无忌近几年却经常体验,就是在东宫的那个不要脸的外甥,只要一高兴,从来不管什么君臣有别,纲常有道,勾肩搭背,没大没小的,扯自己的胡须,叫自己老东西,老家伙也是常有的。 长孙无忌有的时候被李言气的吹胡子登眼的,气急败坏的,却拿这个痞赖的外甥没办法,但又舍不得这份外甥对自己的亲近之情,无形当中,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长孙无忌思考过,自己儿子长孙冲肩负重任,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年幼的太子比长孙冲更甚,担负着整个大唐的未来,太子的父母是皇帝和皇后,下面有百官和太傅盯着,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才会当着自己这个舅舅没大没小的,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当成自己父母,享受那种久违的亲情。 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心里就是一阵柔和感动,从理性上来说也舍不得把少年太子的这份感情寄托推给别人,他知道未来要君临天下的皇帝,在幼年时的这种亲情对长孙家族有多么宝贵。 是以长孙无即非但没有推拖,反而间接的把太子的亲近当成了长孙冲对自己的依恋,很小心的珍惜着,每次虽然都是张口斥责,但却从来也没有当着李世民和妹妹提起过。 倒是在上朝的时候,有同僚随口说起过,说太子对自己太过轻浮,应该让皇上和皇后加以约束,当时长孙无忌就是一瞪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夫和自己外甥如何相处,关你屁事。 少多管闲事,哼! 弄得同僚灰头土脸,百思不得其解,纷纷暗叹,这长孙老头,被虐出毛病了。 而此时长孙无忌感受到儿子自然流露出来的久违的父子关切之情,心里浮起无限的欣慰。忽然想到,儿子平时太过正经,不苟言笑,让儿子多和那个小混蛋接触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那个家伙不守礼节,上窜下跳,无法无天的,丝毫没有一点儿储君的威仪,但好像也没有耽误他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还有合格的储君,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他也是宠爱有加。 就连朝中也并无多少人讨厌他,自己这个身兼重臣的舅舅反而更喜欢这样的外甥和太子。 继承家业也不一定非要一板一眼,搞成一副正经的样子,自己又何必总是以礼数来压制儿子呢?或者放开了,儿子有一些自己的天性,反而更有利于成长也说不定? 长孙无忌一念通达,顿时就换了一种心态,感觉得好有什么束缚自己的禁锢一下子被解开了,心情也涌起一阵欢喜,笑着伸出手拍了拍胳膊上的手,眼里浮现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儿子的搀扶下,进了府中。 长安设有九市,其中就包括东市和西市。 隋炀帝在位期间,“京师东市曰都会、西市曰利人”,位于朱雀大街东西两侧第三街,是长安的地标性建筑。 东市东市接道政坊和常乐坊,西连平康坊和宣阳坊,南依安邑坊,北靠依胜业坊和兴庆宫。西市东邻延寿坊和光德坊,西通群贤坊和怀德坊,南挽怀远坊,北接醴泉坊。 东西两市占地约二坊,分属万年县和长安县管辖。 东西市都是东西长九百米,南北长一千米,两市加起来占长安总面积的百分之二。 两市各有横道两条和纵街两条,形成“井”型九大街区。 唐朝时,商户入市按照“九市开场,货别隧分”的行规,经营同类商品的店铺聚集在同一街区。 两市四周各置两门,方便人流和物流的进出。 为杜绝权贵在两市兴建店铺,与民争利,朝庭规定两市的月租金不得超过500文,同时,官办店铺或馆舍不得开设在两市,从而保障两市的健康发展。 在有朝庭律法保证和市场的管理作用下,两市交易日渐活跃,声名远播。 在大唐内部和外来人流的影响下,东市餐饮、娱乐、青楼等异常发达,笔行、雕版印刷业、琴行等产业蓬勃发展,崇仁坊衍生出长安城内最大规模的旅馆街。 而长安城太极宫居中,兴庆宫位置偏东。百官为了上朝便捷,扎堆在平康、宣阳、亲仁等坊购房置宅,形成高档的勋贵住宅区。东市附近的春明门,是长安和中原联系的重要门户。 各地方府道以“进奏院”的形式,开设驻京城办事地点。 这些进奏院多在平康坊和崇仁坊,是地方官员云集之地。吏部选院、礼部南院以及国子监等考场教育机构,与东市相邻。唐朝规定:“举子、新及第进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馆殿者,咸可就诣。”学子赴京赶考,自然惠及东市。 受到这些影响,东市买卖双方商品交易和消费层次趋向高端。 而西市地接西北,来自西域的胡人纷纷聚居西市,北地和西域各国的胡人将中亚和漠北的商品通过丝绸之路源源不断运抵长安,西市的繁荣离不开胡人的支持。 西市靠近长安西大门——金光门,成为“西市胡”。 这些胡人分为朝贡未归的胡客以及从事贸易的胡商,以胡客为例,人数常年超过一万多人。伴随着胡商的增加,具有异域特色的珠宝店铺、酒食馆肆、邸店馆舍等集中在西市。 此外,祆寺、大秦寺相继在西市周边群坊出现。这天,李言带着薛仁贵和王玄策两人出了东宫,来到平康坊附近的东市里溜达,三人看似轻车简从,实则后面约百米的距离根着一队二三十人的东宫侍卫。 一旦遇警,可第一时间上来支援。 三人穿着便装,李言头发束于脑后,手中拿着骚包的折扇一晃一晃的,学着自己在电视中看到到豪门公子哥的作派。 李言老早就想着学着电视中的恶霸纨绔子弟,睡到自然醒,然后带着几个咬人的家丁,眼高于顶的在街上横着走,看到漂亮的小娘子上去调戏一番。 再有一两个不长眼的见义勇为,自己也可以嚣张的大笑一声,说一句震慑全场的话:‘王法,什么叫王法,本少爷说的话就是王法,哈哈哈.’ 吓得满街人惊若寒蝉,敢怒不敢言,甭提有多威风了。 虽说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也有面子,但终究还是少了恶少的那一份肆无忌惮和无法无天的痛快和酣畅淋漓。 只是那些情况多半都在没见过世面的偏僻小县城镇上,像长安这种权贵满地走,恶少多如狗的帝国核心,反而施展不开,反正逛了好几天了,李言从来都没见到过那么嚣张跋扈的人。 现在的天气才五月份,李言手中的折扇基本上没打开过,加上这时节属于春雨季节,有时细雨带风还有些冷,所以也就成了拿在手上的把玩物件儿。 不过这几天天气还行,长安城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到是洛阳潼关一带大雨连绵,似有成灾之意。 李言照例上午习完功课,下午带着两个随从,到东西两市闲逛,十个侍读也是轮流护卫,每天叫上两个陪自己出来欣赏一下一千五百年前的王府井。 自从带着十个小弟一起去过一回长孙府,李言就发现了,人带多了反而不利于沟通感情,还特别引人注目。 所以一次挑上一两个,边逛街边聊些家常里短的,才几天,就将这十个侍读的家里情况,成长环境,特长技能了解的差不多了,对这十个人也更加熟悉了。 薛仁贵老成持重,警惕的盯着附近的人群,而第一次随李言单独出来的王玄策则是极为兴奋,不断的和李言讨论着东西两市的繁华,和洛阳市的对比。 虽然王玄策比薛仁贵还要长一岁,性格上却是活络不少。 两人一文一武,一个性格稳重,一个开朗机灵,相得益彰。 王玄策是洛阳人,和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没有任何关系,家里也是从事贸易商业的商贾世家,虽略有资财,但社会地位却不高,从小家里也是拖人将王玄策送入私孰中学习,指望着由商入仕,提高家庭地位。 而王玄策自己也争气,从小聪明灵利,举一反三。 经史子集历代治世经典也是学了一大堆,这次竟然被东宫挑中提前进入大唐的权力中枢,王父也是欣喜若狂,叮嘱王玄策一定要好好服侍太子,以求光大门楣。 还给了儿子大笔的银财来孝敬太子,搞好和同僚们的关系。 除了薛仁贵之外,其他人都差不多,每次出门消费,李言都不需要自己掏钱,这帮子人了钱,还激动的热泪盈眶,觉得太子殿下真是平易近人啊,给了自己孝敬机会。 了钱之后,自觉与太子的关系就更近了。 逛了一上午,三人都有些疲惫,王玄策看到旁边一个茶楼,眼前一亮,提议道:“太子殿下?” “嗯?”李言眼神略显严肃的一扫。 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王玄策连忙小心的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指着前方的一座三层高的小楼。 小楼飞檐斗拱,古色古香。 王玄策小声改口道:“公子,逛了一上午,我看您也累了,这边有一家春雨楼,不如进去歇歇脚,喝两口茶。” “听说这春雨楼里人庭若市,里面还有唱曲儿的说书的,极具坊市特色,市井的人气儿也足,不妨去体验一番。” “哦?” 李言眼神一亮:“里面有说书的,怎么不早说,走,快进去.” (本章完) 第604章 春雨楼 第604章 春雨楼 三人刚一脚跨入大门,一阵人声鼎沸的气息扑面而来,茶楼的一层有一个大厅,摆满了桌子,几乎坐满了喝茶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聚一团,生、胶枣、榛子、栗子等果脯与蜜饯在店小二的穿流中不断的送上各处桌子。 “.宫中士卒侍女死者不计其数,犬戎在京中大肆嫖掠数月,这一段就是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锋火戏诸侯的故事”一个豪迈激昂,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李言一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乐,终于找到地方了。 只见大厅的左侧有一个小型的戏台子,上面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在说书,下面除了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外,外面还站了一群闲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密密麻麻的围拢着,正津津有味的听着。 门口接待的小二见到李言三人进门,眼前一亮,胳膊上搭拉着布巾,穿腰躬背的上前殷勤招呼着:“三位公子里面儿请,楼上有雅座,下面有桌子,几位想用点儿什么?” 李言打眼一扫,二楼的走廊上沿着栏杆摆了一溜桌子,坐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大厅,也能看到左边的说书人,顿时吩咐道:“给我们在二楼找一个张桌子,要能看到整个大厅的。” “好嘞,几位公子里面儿请?”小二在前方引路,三个穿过人群,上了二楼。 等到三人落坐,小二拿下胳膊上的布巾将本就干净的桌子擦了又擦,一边招呼着:“几位客官要用点儿什么,我们这里不但有各种各样的茶水,马奶,点心,还有羊肉汤胡饼,应有尽有.” 李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王玄策当即接口道:“三碗上好的探春,然后将干果密饯上个几盘,让你们掌柜看着上,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不要往我们这儿拿了,要是碜了公子爷的牙,当心你们的店铺。” 呃. 唐时人们喝的茶有散茶、粗茶、末茶、饼茶等四种主要的茶类,根据鲜叶嫩度不同将散茶分为‘芽茶’和‘叶茶’两类。芽茶采幼嫩芽叶制成,如探春、先春、紫笋、拣芽等; 叶茶采用开面芽叶制成,如雨前、白茶、青茶等。 干果密饯也分档次,上等的都是在时令季节挑最好的水果精心制做而成,而下等的不但水果不新鲜,而且制作手段粗糙,还有可能混有沙子等,吃起来要特别小心,说不定就硌的牙疼。 小二神情一紧,看到面前这位小哥颐指气使,一幅混不在意的样子,更多了加几分小心,春雨楼能在东市的繁华之地开这么大一栋茶楼,身后也不是没有背景的。 但对面这三位小爷儿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却这么大的口气,想来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是朝中达官显贵的公子哥儿,但土包子明显不敢来春雨楼撒野,抱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想法。 小二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三碗茶热腾腾的和几个果盘茶摆上,王玄策挥了挥手,小二退了下去。 三人边聊边看着这幅市井的热闹生活,只听的下面的一阵哄然吆喝声:“再来一段?” “继续说啊,这才什么时辰,老郭头儿,再来一段儿” 只见下面大厅台子上说书的老者,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着人们打赏送上来的铜钱和银角子,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众位官官别急啊?” “容小老儿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给大家说一段儿更精彩的。” 在众人的催促下,老郭头儿慢条撕理的将桌上的茶碗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下面一个小徒弟连忙上来将布巾换了,再沏上一满碗,退了下去。 老郭头儿见大家伙儿都眼巴巴的瞧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笑,眼珠一转,拿起小棒,动作利索的往面前的小鼓上一敲,‘梆’的一声脆响,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老郭头微微一笑,说道:“让各位客官久等了,现在我给大家说一段书,表一表蜀王智斗颉利,救回绥州三万百姓的故事。” “话说那一日,蜀王做为我大唐的使节,前往胡营,面见颉利,蜀王来到颉利的牙帐之前” “.面对突厥大将执失思力的挑衅,只见蜀王不慌不忙,拉起一张铁胎弓,啪的一松手,空中嗖的一声,你们猜怎么着?空中落下一个什么东西?” 见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老郭头儿钓足了众人的胃口,语调低沉而缓慢的说道:“只见一个漆黑的物件‘嘭’的一声,砸到了众人面前,吓了执失思力一跳,众人打眼一瞧。” “嚯,原来是一只大雕啊!” “好” 人群中有人振奋的高喊一声:“蜀王真英雄也,真是大涨我大唐的威风,灭了颉利的嚣张气焰。”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哄闹也来,赞美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不错,蜀王好样的,真不愧是龙子凤孙啊!”其中一个穿着紫色衣袍尖嘴猴腮的人大声的附合道:“要说这蜀王,那可真是少年英雄啊!” “这普天下,除了皇上,就没人敢跟颉利叫板了,可是他哪?硬是把那个魔头给玩儿了一个晕头转像,颉利为祸多年,出了这么一条汉子,咱们大唐百姓,可算是有指望了。” “哎,伱这话说的不错,我隔壁的嫂子的表弟的侄子他大外甥在永昌坊做蜀王府的厨子,他和我说过,蜀王有异相,能成大事,今儿听了这么一段儿,那人说的不错。”刚刚在群中叫好的中年人大声回应着。 中年人说完,左右瞧瞧,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伸手往东边指了指,神神秘秘的对着围观听书一脸好奇的众人说道:“我看那,这当今的,还差着远呢?” 众人正疑惑这人说的‘当今’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紫袍青年好奇的问道:“我看不对吧,这当今的太子爷,还比不了普通王爷吗?” 哦.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中年人说的当今那一位,原来指的是当今太子爷啊! “你知道什么啊?” 中年人一幅熟知内情的样子:“这当今太子,据说是位孝子,可是论本事呢,跟人家蜀王比起来,那还差一大截儿。” “算了,算了,别说了,万一传到太子爷耳朵里,他收抬颉利不行,可要收拾咱们这些小民百姓,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紫袍青年人看似在为太子说话,更是变相的暗示太子是个费物,胆小懦弱,只敢窝里斗。 而这一慕也落到了头顶上的李言三人的耳朵里,王玄策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而薛仕贵更是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公子,这些人太过份了,我这就下去收拾他们。” “慢着” 身边两个属下义愤填膺,但李言却是好整以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瞧了一眼愤怒的薛仕贵:“稍安勿燥,我让你去收拾他们了吗?这里这么多人,要是闹腾起来怎么办?” 见薛仁贵怒气汹汹的,李言微笑的摇了摇头,转过来问道:“玄策,你怎么看?” 王玄策的愤怒明显流于表面,此时见到李言并未发怒,收敛了故作愤然的神情,略一思索说道:“公子,我看这不是偶然的,这些说书的和泡茶馆的,谁没事儿去议论天皇贵胄啊?” “不管是功是过,皇家血脉都不是这些小老百姓敢挂在嘴边的?” “我看,这必然是有人暗中指示,引导舆论,说不定就是那蜀王安排的?” 看到王玄策小声的说着,薛仁贵也冷静了下来,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自己能压制得好的。 李言赞赏看了一眼王玄策,不愧是未来一人灭一国的人,头脑灵活,智谋过人。 李言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公子,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去找他们理论,反而会被他们胡搅瞒缠,到时候再传出公子心胸狭义,容不下人,那就更不好了。” 说到这里,王玄策看了一眼满脸惭愧的薛仁贵:“不如派人盯着这几个人,看看他们的落脚点儿,然后再抓起来,询问他们背后有无人指使,就算没有,也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嗯” 李言点了点头,看了薛仁贵一眼,吩咐道:“仁贵,派人去盯着那个说书的,还有那个中年人和穿紫袍的年轻人,这三个人给我盯住了,看看他们的落脚点。” “但不要惊动他们,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轻举妄动。” “是,公子!” 薛仁贵悄悄下了楼,外面就有侍卫可以随时调动。 而王玄策听到这里,却是脸上微微一怔,太子的命令听取了自己一半的建议,然后又专门叮嘱不让动,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呢?看到李言吩咐完,就开始安静的喝着茶,一幅胸有成竹,并没有给自己解释的意思。 王玄策顿时思索起来,脑子疯狂的转动起来,过了一会儿,王玄策眼前一亮,脸上一片激动的神色,低声说道:“公子,我有一个想法.” (本章完) 第605章 再临长孙府 第605章 再临长孙府 “哦,说来听听.” 王玄策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公子,即然蜀王在大街小巷到散布他的丰功伟绩,借以打压公子,与其去堵,不如去疏。” “咱们混水摸鱼、趁风放火,也添上一把柴,派人在市井中散推波助澜,将这波舆论抄得更高,火烧得更旺一些,将蜀王架在火堆上烤。到时候他不但压了公子的风头,还盖住了其他皇子,必然有人看其不顺眼,去收拾他。” “嗯,玄策之意,甚合我心。”李言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王玄策果然有些头脑,一时半刻的,就想到了这种主意。 王玄策一脸邀功的看着李言,却发现对方神情却没有太过惊异,顿时一愣,神情有些沮丧道:“公子,你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是不是?” “刚刚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些想法,模糊不清,不像玄策说的这么明白。”李言见对方脸上的挫败神情,安慰的说道。 自己看着年龄不大,却是三世为人,权力场中打滚几十年了,无论经验还是眼界,也非常人能比的。对方再聪明,现在也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也不是权贵世家出身,能有这样的头脑,就算不错了。 还是需要鼓励的,只要好好培养,必然能重现一人灭国的风彩。 王玄策忐忑的抬头正视着李言,李言默默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一瞟,忽然看到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扶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两人风尘仆仆,看起来很是憔悴饥饿。 李言顿时被两这人吸引了注意力,两人扶着去到柜台上,老者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裹了好几层的小布包,解开后拿了两个铜钱,从柜上买了两个胡饼。 在小女孩的搀扶下,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 两个边吃边聊,李言伸手止住了正欲说话的王玄策,小心的打量着,将内力运转到耳朵上,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两人的闲谈中透出,令官,打断腿,孝顺,另找个人嫁了,别等了之类的话。 李言大喜,这几天的两市闲狂总算没有白费,总算是找到正主儿了,顿时抬头说道:“玄策,孤交给你一个任务。” “公子,请吩咐!” 王玄策见李言对刚刚进门的那对爷孙俩人十分在意,猜想着这任务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果然,李言视线撇了撇,说道:“看到下面那对爷孙了吗?” 见王玄策点点头,李言继续说道:“孤让你想办法,和他们结识,了解一下他们的真实情况,并且尽量的帮助他们,让他们暂时在长安落脚。但不论伱了解到什么,都要放在心里,也不要向他透露我们的情况,至于借口你自己编。” “对了,这老头儿好像身体不太好,你请个郎中给他瞧瞧,千万别让他死了。” “好的,公子,放心。” 王玄策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的。” 他此时心中大为振奋,两人相处了一个月,但王玄策大概知道李言的性格了,一般和他们都是不分尊卑的,大家相处都是称呼自己为我。但李言一但称孤道寡,那就说明是很正式的场合,吩咐的任务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能有所闪失。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单独交给自己任务,也是除了薛仁贵之外,他所知道的第二个被赋予使命的十侍读之一。这是信任,更是考验,一定要办好,让太子殿下知道,我王玄策也是有真本事的。 “你不用跟着了,办事儿吧?” 说完,李言看到薛仁贵从外面返回,不再逗留,将桌上的扇子一拿,在手中潇洒的一转,会合薛仁贵,下了楼梯,穿过人群,头也不回的往茶楼大门口走去。 而王玄策则是眼珠一转,拿起桌上的几个干果,朝着爷孙俩就丢了过去,哗拉啦的,干果雨落般的打在爷孙俩头上。两人抬起头往上一瞧,王玄策急忙在楼上慌张的叫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一时不小心,打翻了盘子,两位不要紧吧.” 一边解释,一连往楼下跑来 李言此时正走到门口,听到王玄策这夸张的声音,脸上微微一笑,出了茶楼。 “公子,我们这是回宫吗?”薛仁贵看了看天色,问道。 李言淡淡摇了摇头:“不,我们去长孙府。” “好的.” 东市和长孙无忌所在的崇仁坊离得很近,也是回太子宫的必经之路,薛仁贵对附近的情况也很熟悉,两人从侍卫们手中接过马,顺着街市就往崇仁坊而去。 远远的听到街上传来的马蹄上,长孙府里的门房儿对此特别敏感,连探出身子往外一瞧,看到远来的身影连忙让另一人进去通报,自己打开了大门,满脸谄媚的迎着客:“参见太子殿下。” “嗯,你们老爷在家吗?”李言将手上的疆绳交给后面的侍卫。这时管家也迎了出来,一边将李言往府里请,一边说道:“老爷下朝后,就在后面和刚刚进入吏部的公子说话呢?太子您稍等一下,老奴已经派人进去通知老爷了,老爷马上就出来迎接。” “又不是外人,迎什么接啊?你们老爷在哪个厅里?” “回太子爷,在松鹤堂里教育公子呢?” 李言带着薛仁贵当即就往一个方向走去,管家一连招呼着下人接待后面的侍卫,一连小跑儿着也跟上来,绕过前面的照壁和园,得到消息的长孙父子还没出门,就和李言打了个照面。 见李言穿着便装,就带着一个薛仁贵,长孙无忌顿时老脸一板:“你这又是跑哪里玩儿了?” “呵呵,在东西两市逛了一天,正准备回宫呢?” 李言随意的笑笑,在长孙冲的请安声中,就往客厅里走:“这不,刚刚路过舅父的府邸,想着好几天没见了,顺便过来请个安,问声好。” “老夫可不敢当啊!” 见李言心情甚好,长孙无忌也没再客气,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外甥,不是重要场合,也不用讲那么多礼数,要不然,依着李言上门的频率,长孙无忌要将自己的客厅设在大门口了。 松鹤堂不大,看起来颇有古意,正对门的中堂上面挂着老寿公托着寿桃、背后是山水松柏的大幅图案,下面摆着一张四方桌,两边各摆着一张靠椅。 另外东西两边也是如此,两张椅子夹一张小桌子,梁柱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些劝学尚德的对联和字画,一般长孙老儿喜欢在这里教育子女,传授一些争权夺利、勾心. 呃. 不是,是为人做事、爱岗敬业的道理。 中堂下面的的桌子中间摆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水壶还有几个杯子,长孙无忌坐着的一边放着一杯茶,李言豪不客气的坐在另一边,没等仆人上来,自顾自的伸手翻起一个杯子,另一只手拿起茶壶,满满的倒了一杯。 感受了一下,不是太烫,轻轻一抿:“哎呀,好茶,茶汤浓郁,香气扑鼻啊,比春雨楼的茶要好太多了。” 事实上春雨楼的茶李言并没有喝,就连薛仁贵也是碰都没有碰,毕竟李言是太子,虽然便装微服,但也没有特意隐藏行踪,有心人还是可以摸到跟脚的。 所以外面来利不明的东西,李言从来也不入口。 他还专门叮嘱过薛仁贵也是如此,刚刚的茶馆里面的东西,也就王玄策品尝了一下,主要也是为了验一下毒,虽然这些东西李言并不入口,但也要知道是不是会有人在暗中搞鬼。 若是王玄策不在,今天验毒的就是薛仁贵了。 “春雨楼?” 长孙无忌慢慢回到位子上坐下,看了看站在门口守卫,没有进屋的薛仁贵,眉头一皱,对自己儿子长孙冲使了个眼色。 长孙冲会意,向李言行了一个礼:“太子殿下,微臣还有一些事情,就不陪殿下了,臣告退。” “表哥去忙吧,我和舅父闲聊两句儿就回去了,晚上也不在这里用饭,让舅母不用麻烦了。”李言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着长孙冲离去。 长孙无忌又打发了管家,厅里没有他人后,这才说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了?” “舅父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来看看你,就一定有什么事情似的,我也没这么势利吧?”李言一脸痞赖的说道。 “哼!” 长孙无忌用一种,老夫还不了解你,你就是这样的人的表情看着李言,看得李言脸色有些讪讪的。 这几年李言太小,也没别处去,出宫多半都是到长孙无忌府里,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拿的,基本上每次都是祸害得长孙府鸡飞狗跳的,比自己东宫里还随便。 甚至于长孙无忌的府里专门有李言的房间,有时候李言在东宫学习累了,躲功课,一玩儿就是好几天。 长孙府里以前是长孙无忌的孩子们都是小霸王,但自从李言上门儿后,小霸王们遇到了大魔头,几个公子被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乖得不得了,李言身份又特殊,府里大人小孩仆人侍女的都得供着。 以恶制恶之下,倒是让长孙无忌对自己子女的管教剩了不少心。 “嘿嘿嘿” 李言看着天色不早,没有啰嗦,直接将刚刚春雨楼里发生的一幕说了一遍,听得长孙无忌暗皱眉头,思索良久,眉头紧蹙的说道:“这段时间坊间确有这样的传言,本来老夫还以为蜀王的事情传开,是皇上想提振一下百姓的士气。” (本章完) 第606章 巧设连环计 第606章 巧设连环计 “照你这么说,他们连你都议论上了,那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散播、推波助澜。不用说,十有八九就是蜀王府的人干的。未必是蜀王自己,很大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干的,而蜀王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长孙无忌皱眉分析着:“蜀王身边有三个手下,程怀亮这段时间忙着接手左屯卫军,肯定是顾不上的。而柴哲威是个武夫,拿刀砍人行,但做这种精细的活儿,他还没有那个头脑。” “最后就只剩权万纪了,此人以前跟着封德彝,封老头儿过世后,又追随蜀王,人称赛诸葛,是个摇鹅毛扇子的角色。权万纪现在做着朝庭从六品的鸿胪丞,是个闲差,天天无所事事,泡在李恪身边,这事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此人在耍小聪明。” 不愧是老狐狸,片刻间就得出了这么多内情,连主要目标都找到了,李言暗赞一声,然后问道:“现在风向都有些变了,他们若只是夸夸蜀王,揽点儿人心,我也不在意,但也不能任由他们就这么败坏我的名声啊?” “那你想怎么样?” 长孙无忌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市井流言,在百姓口中相传,又不算什么大罪,涉及的人数又多,我们也不能以官府的名义去堂而遑之的拿人吧?” “再说了,人家议论一下蜀王的功绩,只是顺带着稍上了一下伱,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啊,要是传到朝堂上,皇上和百官反而还觉得你心胸狭隘,见不得自己兄弟好,说不定蜀王就等着你这么做呢?” “那当然不能了.” 李言微微一笑:“就算舅舅你想这么干,我也会拦着的。” 在长孙无忌疑惑的眼神中,李言端着杯子喝了两口,说道:“我身边的王玄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堵不如疏,别人能传流言,我们也能传,以毒攻毒。” “哦,你想怎么做,说来听听。”长孙无忌眼中精中一闪,问道。 李言压低声音说道:“玄策和我说,即然我那三弟想出风头,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们为什么不帮他一把。我们也派一批人在各坊市中大肆传播流言,他们不是吹捧蜀王吗?” “咱们也吹捧,他们说蜀王智斗颉利、威名远播、能成大事,我们就说蜀王有真龙之相,必为大唐的擎天玉柱,撑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还有放出风声说,蜀王在降生的时候,杨妃娘娘曾经梦到一条金色神龙,在天空盘玄许久,后来从天而降,扎入腹中。而后蜀王诞生,宁心宫金光四射,不少太监宫女亲眼所见。” 李言一脸的奸诈笑容:“什么蜀王是紫微星下凡,蜀王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整个侵殿里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蜀王出使草原的时候,天上有一片云彩盖在头顶,一路护送着蜀王,保佑着蜀王的平安,直到蜀王回到长安,这才散去。再派些胡人在长安散播消息,说草原胡人最敬佩的人就是蜀王,蜀王是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 “.” “嘶” 前面长孙无忌还不是很在意,但随着李言的述说,长孙无忌表情越来越凝重,眼神中的精光也越来越多,说到蜀王是大唐唯一战胜过颉的男人的时候。 长孙无忌一脸的震憾,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言。 “王玄策?”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的手一下子定住了,喃喃的惊叹道:“就是那个性格略显活泼的青年,老夫真是看走眼了,此人竟然有这样的韬略和智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你的侍读也不都是一群摆设?” “什么话啊?” 李言顿时不忿的说道:“我那都是人才好不好,谁在外面乱嚼舌根,这么败坏我的那些贤士们.” “嘿嘿嘿” 长孙无忌鄙夷的笑着摇了摇头:“是老夫传出去的” “什么,你个老.” 看到李言一瞪眼儿,长孙老儿一脸狐狸般的笑容说道:“你急什么,你不是一向说要低调吗?传出这样流言,那大家谁还会再重视你,这对你是有好处的,到时候不管招再多的侍读,也不会引人注目了。” “这倒也是.” 李言一愣,缓缓点了点头,于是也不在计较了:“舅舅,你知道我这个人,敦厚实在,木讷呆板,不善言词,这些耍阴谋弄诡计的事情,我也是弄不好,玄策的想法是否可行,还要请舅舅参详一下。”“舅舅你老成谋国,足智多谋,就连父皇也是经常就国事垂询于你,那些年轻人的想法,都是天马行空的,到底有没有可行性,还要靠舅舅这样的重臣来把关,这样外甥我才能放心啊!” 长孙无忌刚开始听到李言对自己的评价,翻了翻白眼儿,一脸鄙视的瞟了李言一眼,听了后面的奉承,这才微笑着点头,捋着胡须赞叹道:“你后面这番话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次你这个侍读出的主意,老夫看就很好,顺势利导,趁火放风,火烧连营,很毒的计策啊!这一招一但使出,由其是最后那一句,李恪是大唐唯一战胜过颉的男人。” “老夫都忍不住拍案叫绝,没想到王玄策如此阴毒,平时看起来阳光灿烂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没想到竟然能想出这种妙招儿。” 玄策要是在场,估计要哭死了,恐怕会解释:‘长孙大人可别误会了,我可不阴毒,太子你冤枉人,我只提议可以加上一把火,将蜀王架在火上烤。’ ‘太子你自己要倒上两桶油,放起了冲天大火,将蜀王给烧得溃不成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干嘛要往我头上栽?’ 李言则是一脸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爽的撇了长孙老儿一眼,这叫智谋高深好吧,什么阴毒,会不会用词啊?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谁说不是呢,本太子以前也看走了眼,以为他心思纯良,没想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 长孙无忌没有理会李言的不自然,兀自兴奋的说道:“这番谣言一旦传出,不但将满朝文武和大唐百姓都推到了李恪的对立面。老夫相信,就连皇上也会心中生怒,看其不顺眼儿了。” “李恪算是废了,十年之内,他是别想再和你争锋了。只是散播一些摇言,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是太划算了.” 李言这才说道:“舅父,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只知道渎书习武,这些脏活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干,手下也没有得力的人手,若是由我来做,万一机事不密,被人抓住把柄,反而不美。” “而舅父老成持重,处事稳妥,对长安又熟,这长安街市上犄角旮旯的,没有您不熟悉的,此事接下来该怎么操作,就全权拜托给舅父了。” “那是自然!” 长孙无忌也没有计较李言嘴里的且词不当,眼里精光一闪,激动的站起身走来起去的,拍着胸脯说道:“这点儿小事就交给老夫了,那李恪不是想出风头吗?” “这回老夫就送他一场狂风,将他吹到天上去,就是不知道,摔下来的时候,这小子还能不能活蹦乱跳的。” “对了,舅舅!” 李言脑中一个念头倏然闪过,眼珠一转,最后提醒道:“那个玄策还说,派出去的水军” “呃” “就是放谣言的人,最好用一个类似权万纪打扮的人,要身材、个头、胡须、还有说话声音都差不多的人,最好让那些被收买的人偷偷看到是这个人在背后指挥,这样最好了。” 嗯? 长孙无忌兴奋的神情一窒,瞳孔一缩,身子一僵,脑中迅速转动,顿时脸上一惊:“呼王玄策连权万纪都有所猜测,真是不得了啊?” 李言一幅疑惑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提议,只是说他自有后招,我也想不明白,舅舅可能猜到他的想法?” “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此人背后必然还有着连环计。”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在厅里来回徘徊着,神情严肃,眼神不断闪动,李言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品着茶,有些无聊。 “哎呀我想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无忌脚步一顿,右手握拳击在左掌中,一脸惊喜的凑到李言面前,眼中精中四射,神情激动的说道:“若是老夫没料错,王玄策连后续的招数一定是,等到事情闹大后,皇上龙颜大怒,必然会派人追查谣言是谁放出来的?” “这时那些说书、唱曲儿的、闲谈的,还有西市的胡人们再将背后指使的人画影图形,自然会找到权万纪身上,到时候这么多人一起指控,权万纪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最后这盆子屎自然会被盖到蜀王自己身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更增加皇上对他的厌恶。” “这计中有计,坑中套坑,这次蜀王死定了!” (本章完) 第607章 朝堂上没有秘密 第607章 朝堂上没有秘密 “哈哈哈,承乾,没想到你还真捞到宝贝了,这十个侍读中有王玄策一人,你的努力也不算白费了,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的心思,若是略加培养,以后必然是你的股肱之臣。” 李言看到长孙无忌一脸赞叹的样子,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无语的说道:“舅舅,伱都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计啊?坑啊的?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算了,听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长孙无忌脸含深意的瞧了装作无辜的小白脸,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就好好做你的太子,做一个孝顺父母,爱护兄弟的兄长好了,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 “玄策的意图老夫已经全明白了,接下来,就看老夫的了。” 李言这才放下了心,长孙无忌老奸巨滑,做起事情来,天衣无缝,比自己亲自出马效果还好,而且他久于朝堂,该怎么做,做到什么份儿上,这个火侯儿比自己还要能掌握好。 当然,最重要的事,朝堂里聪明人不少,像房玄龄杜如晦那样的智者,就算不要证据,只看到一个外表的形势,往往就能推测出后面的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背黑锅的人。 长孙老儿是最合适的,背景硬碴,腹黑多谋,也有这么干的动机,这锅非他莫属。 就算说不是他干的,老房和老杜也不信。 李言叹息的摇了摇头,在那些聪明人眼里,朝堂上基本就没有秘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们眼一搭,开动自己的cpu一计算,马上就能得出结论:60%是j,30%是k,10%是a。 简直是开挂吗? 长孙无忌看了看外面已经快落山的日头,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落钥了,快回去吧。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专心干好你自己的事儿,老夫保证,三天之内,必然将长安城这一摊水给搅的风起云动,让你那三弟吃不了兜着走。” “即然这样,那外甥就不管了,我这就回宫了。”李言微微一笑,叫上外面的薛仁贵,带着一帮子侍卫,回东宫去了。 送走了李言,长孙无忌对着外面吩咐道:“管家,进来一趟,老夫有事情吩咐。” 李言刚刚回到东宫,恒连就一脸焦急的上前回报:“太子殿下,您跑到哪里去了,刚刚宫里来人了,皇上在承庆殿招您见驾呢?” “哦,什么事时候的事儿,都这个时候了,父皇一般都要歇息了” “在半个时辰之前,承庆殿的王公公先是派人来,后来又亲自来了一趟,您要再不回来,说不准一会儿还要再来呢?臣都派了好几个侍卫去东市里找您呢?” 李言连忙换了太子服饰和恒连一起,出了玄德门,西内苑秒近道进了太极宫,刚刚来到承庆殿门口,就听到李世民在里面发火:“太子呢,怎么还没来,他整天都在做些什么,怎么总找不到人?” 李言暗自吐了吐舌头,这做皇帝的,脾气就是大,说见谁就要立马见到,难怪那些大臣们下了朝,谁也不出去娱乐一下,由其是长孙老儿这样的人,除了上朝,就在家中待着。 李言随时去,随时都能碰到,平时李言还嘲讽过,长孙老子堂堂一个三品重臣,一点儿夜生活都没有,连应筹一下都不懂,大唐歌舞可非其它朝代可比。 搞了半天,是摊上这么一个只争朝夕的皇帝,谁敢乱跑呢? 万一酒喝到一半,被皇上招见,醉熏熏的,不是让皇上讨厌嘛. 李言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御书房:“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快起来吧!” 李言和在承庆殿侍驾的岑文本打了个招呼,对方微微一礼。 李世民将一份奏折递给了李言:“弘文殿刚刚接到急报,近日连绵大雨,河水暴涨,把永通渠给冲毁了,漕运被阻断,从洛阳运往长安的粮食都被堆在潼关河道入口,南北间只剩下潼关陆路相连,根本不敷使用。” “泾州并州等边镇的粮草都在告急,几十万边兵都等着吃饭呢?而潼关关道壅塞百里,洛阳的粮食运不到长安,急报都报到朕这里了。” “粮食运转一事牵涉面甚广,六部均有干系在里面,谁出面都难以调停,所以朕打算让你挑头儿,把这件事管起来,一面抢修漕运,一面调理潼关关道,边兵的粮草决不能误了”李言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洛阳告急的文书,没有立马答应,略微思索了一阵,才说道:“父皇,儿臣近日比较忙,刚好三弟从绥州谈判回来,天天待在府里,无所事事。” “三弟为人精明强干,做事又雷历风行,儿臣看不如把这件差事交给他,这样也免得误了朝庭的大事。” 边上的岑文本一脸的意动,他早就想为蜀王争取了,只是他为人沉稳,知道京师和边边的粮食运转一节,事关重大,这北伐的事情拖不过今年冬天,谁管着粮草,那仗一打起来,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前线的三军粮草总督监。 不光会立下北伐的第一功,手里拎着钱袋子,将军们都会刻意亲近,不知能拢络交好多少将领,这可是扩张势力的大好机会。 而且前段时间蜀王和突厥谈判一事大出风头,后来太子又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推给了蜀王,蜀王实力大涨,现在无论朝野,都在夸奖蜀王,隐隐压住了东宫的风头儿。 所以皇上才会把这么一件差事交给太子,以壮声势,没想到太子傻乎乎的竟然想都不想就往蜀王身上推,这让岑文本一时真的看不清,太子到底是大智若愚呢,还是真的拎不清? 以往的判断,又有些拿不准了. “哼” 果然,李世民将脸色一跨,根本就没接李言的话茬儿,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你是太子,朕看你才是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天天带着你那几个侍读,不是去吃饭喝酒,就是在两市闲逛,你还忙,忙着吃喝玩乐,游戏人生吗?” 见李世民发火了,岑文本就更不敢说话了! 李言却是没有害怕,不慌不忙的说道:“即然这样,那儿臣也就听父皇的,把这个差使接下来了。” “只是,督运粮草和疏通潼关关道的事情,也用不了多少人,儿臣带着东宫属僚自然能办妥。只是永通渠决口的事情,可不是几十号人能干好的。” “父皇,那肯定是要招上几千劳役去修缮,这么多人忙碌起来,肯定要有人管着,儿臣手中无人,总不能把东宫六率都调出去管理吧?” 李言脑中不断的思索着说道:“左屯卫就驻扎在北门,程怀亮刚刚接任了中郎将,不若让三弟带着左屯卫的五千军士去管理,再征些劳役,以三弟的才能肯定能将永通渠修好。” “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让三弟辅助我,我们兄弟同心,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水道,一定能不负父皇之所托,将这件事情办好的” 李世民刚开始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老子是在帮你,你傻乎乎的,难道真的看不清现在的局势,都要被人骑到头上了,天天在街头巷尾的转悠,难道就没听到百姓是怎么议论你这个太子的? 但李言最后的兄弟同心一词,打动了李世民,仿佛让李世民想到了什么让人不开心的往事,神情一怔,脸色沉了下来,随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言,见李言一脸期待的样子,仿佛真的对李恪没什么介蒂似的。 再加上岑文本也是一幅意动的样子,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了:“好吧,就这么办?” “岑文本,拟旨。” 岑文本连忙双手一拱,恭敬的行礼道:“皇上.” “太子做为边疆至京师粮草周转的总负责人,把潼关关道疏通,传旨给李恪,让他调动左屯卫军,征招劳役,负责永通渠的修缮,务必保证水路通畅。” “是,皇上!” 岑文本暗喜,太好了,原本还怕抢过这个差事,会使得蜀王更加冒头儿,这下有太子在前面挡着,以李恪的才能办理这个差使不难,但大家都知道,永通渠才是漕运堵塞的最重要一环。 到时候谁的功劳大,这还用说吗? 虽然李恪是在太子的指挥下,但朝中百官都知道,李恪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功臣,而太子只是挂了个名头儿,那样蜀王的声势就更盛了,而且还避免了凌架于太子之下,被人说三道四的。 转眼间岑文本就想通了这一切,看着面前仿佛推掉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一脸松了一口气的太子,心里暗暗的庆幸着,幸好这位殿下不是个精明的主儿,不然,蜀王哪儿有机会啊? 回到中书省,岑文本手脚麻利,快速的拟好了两份圣旨,一份交给李言,另一份自己亲自拿着出了宫,往蜀王府而去。 (本章完) 第608章 即生瑜何生亮 第608章 即生瑜何生亮 蜀王府的门房都认识这个王爷的自己人,连通报没有就将岑文本放了进去,岑文本顺着廊道来到后院,在一处风景如画的水榭边儿上,看到了正和权万纪喝茶聊天的蜀王李恪。 “殿下不知道,现在市井上都在传扬着殿下智斗颉利的风彩,大家都说,王爷比东边那位强多了,我大唐出了王爷这条好汉,以后可算是有指望了,呵呵呵.”一个穿着绯红色衣袍的肥胖官员,凑在李恪面前,眉飞色舞的说着外面的情形。 李恪脸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权万纪的肩膀,夸奖道:“哈哈哈,万纪,这件事干得不错,多亏了你。” “不然,本王还不知道,这和突厥谈判一事,都过去了,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那是,现在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殿下的声望大涨,谁不知道殿下的英明神武,哪是那个坐在东宫里靠拍皇上马屁的太子爷能比得了的” 两人正说笑着,远远看到身穿紫袍的岑文本走来,连忙收了嘻笑的状态,一脸的正色。 岑文本上前一礼:“臣参见蜀王殿下。” “哦,岑大人来了,不必多礼。” 李恪心情愉悦,将手一抬:“岑大人快起来吧,今天都这么晚了,岑大人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臣来是有公务的,传皇上的圣旨。” 岑文本说完,径直走向北面,面南而立,将衣袖中的圣旨拿出来端在手中,肃声道:“蜀王接旨。” 李恪连忙起身,整了下衣冠,和权万纪一起走到南面恭敬的跪伏于地:“儿臣李恪接旨。” “河水暴涨,永通渠被冲垮,水位下降,致使粮船无法到京,边军和京师的粮草转运大受影响,令蜀王李恪,调左屯卫五千兵士,征发役丁,尽快修复水渠,钦此。” “儿臣李恪,领旨谢恩!”李恪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伸出手将圣旨接过。 随后站起身,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问道:“多谢先生,这一定是先生为我争取到的差使吧?不瞒先生,绥州一行之后,本王觉得混身有用不完的劲儿,总想为朝庭做些贡献。”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些天在府里闲得都天天调鱼喝茶了,这下好了,又有本王的用武之地了,父皇是不是让儿臣负责边军粮草的转运。” 权万纪也在一边说着恭维话:“是啊,王爷一身的本事,朝庭也不能因为怕王爷风头太盛而刻意冷落王爷啊?” “谁叫别的皇子自己不行呢?王爷本事大那能怪谁,我看这真要论到做实事儿,还是要看王爷的,不是在皇上面前耍耍嘴皮子,邀邀宠就可以的.” 李恪被这个无声的马屁拍的混头转像的,显然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很明显,所谓的别的皇子,三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岑文本却是没有附合,脸上也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权万纪的口无摭拦和蜀王的安然受之,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太过轻浮了。 但想到李恪蜀王的身份,岑文本也没去纠正,而是将刚刚承庆殿的事情一说,然后劝道:“这明显是皇上觉得王爷的风头盖过太子了,所以才用这个差使来推一推太子。” “但太子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竟然要往王爷头上推。” “最后在太子的推诿下,皇上还是让太子负责粮草总负责,而王爷只是负责永通渠的修缮工程。” “哼!” 李恪顿时脸色板了下来,不忿的说道:“我看他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担不了这么大的重担,所以才想往外推。不过父皇也太偏心了,他难道不知道,把一个懦弱无能的太子硬扶上去,是对大唐的江山社稷不负责任吗?” “就是!” “他哪儿是筋搭错了,这正是他无能愚笨的体现,一向都是这个水平。” 权万纪看到李恪毫无顾忌的贬低着太子,也附合的说着风凉话儿:“皇上这分明是让王爷给太子抬轿子,苦活累活脏活都让王爷干,而最后坐享其成的却是他。” “王爷,这吃哑巴亏的事儿咱们不干,要不就把粮草转运的总调度一块儿交给王爷。要不就把这永通渠的硬骨头交给太子,臣看他最后搞成一团糟,弄得怡笑大方,还怎么向皇上交待?” 李恪还没说话,岑文本断然否决道:“不可,殿下,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前段时间因绥州谈判一事,殿下的风头已经盖过了太子,后来太子不以为杵,不但在皇上面前,替王爷推了那三百户的封赐。” “而且还将殿下梦寐以求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推荐了程怀亮担任,太子这是多大的胸怀啊!”“刚刚在承庆殿,臣看得很清楚,皇上硬要把这差给交给太子,是太子一句‘兄弟同心’打动了皇上。皇上一时心软,才将对王爷的介蒂放下,硬让要太子负责,就是看重了太子友爱兄弟的一片仁慈之心。” 岑文本苦口婆心的劝道:“不管太子能力如何,你说他笨也好,傻也罢,但他对殿下的一片爱护之心,臣是不会看错的,满朝文武更是有目共睹。” “借着这个机会,殿下一定要踏踏实实的辅助太子,将这件差使给办好。” 看到权万纪一脸的不认同,再要说话的时候,岑文本继续说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谓的疏通漕运,最主要的就是修复永通渠,太子干的是轻松活儿,而殿下做的才是苦差使。” “唯其如此,殿下才更应感念太子的情谊,将这件事情做好。” “到时候,太子是第一功,而殿下更是功不可没,即立了功向朝庭展示了自己的能力,还向皇上表达了尊敬兄长之意。” “殿下,皇上自玄武门之变后,非常看重皇子们之间的团结友爱,若是在太子百般退让、一心维护的情况下,你还要继续针对太子,和他对着干,非要把太子给挤下来,那皇上能容下伱吗?” “朝庭百官会接受一个锋芒毕露,以弟凌兄的王爷吗?” “总之,这一次,事情做好了,殿下要把功劳推给太子,要是出了任何问题,殿下要自己将罪责给担起来,不能连累到太子,以显示王爷尊敬兄长的情谊。而挤兑太子的事情,只能私下干,决不能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太不公平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权万纪顿时不满的说道:“要是做好了,功劳是太子的,而出了事,罪责却要打到王爷身上?” 而李恪却是听得心里一震,很明显,岑文本的最后一番话打动了李恪,李恪豁然一惊,不以为然的神情顿时一收,正色给岑文本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提醒,小王迷失在最近的春风得意中,差点犯了大错。” “想我那便宜哥哥真是狡猾啊?” “处处在父皇和朝臣面前表现仁义,这人能力不怎么强,心计还是挺深的,差点儿被他糊弄过去了,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啊?小王演起兄友弟恭的戏码也不会比他差?” “万纪,我们都照着先生的吩咐做,到时候是功是过,谁功谁过,满朝文武和父皇自然心里会有数。先生这才是大智慧,让小王即立功,又赢得圣心啊!” 权万纪听到这里,也是会心的一笑,无条件附合赞道:“殿下所言及是,在做实事上,他赢不了殿下,在耍心眼儿演戏邀宠上,更不会是殿下的对手。即生瑜,何生亮,怪只怪他运气不好,和殿下生到了一个时代.” “哈哈哈,万纪,有些事心里明白即可,不要说出来吗?影响团结.”李恪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明显很是认可权万纪的说法儿。 权万纪装做一脸失言的样子,馋着脸轻浮的说道:“殿下教训的是,万纪失言了,万纪以后一定要主动维护太子的尊严,不让别人发现他无能的一面。” “哈哈哈哈.” 李恪和权万纪两人一唱一喝的,将太子给贬得一无是处。 岑文本一愣,随后心里浮上一股苦涩之意,一个处处维护,一个时时算计,这蜀王真的适合做储君吗? 岑文本心乱如麻,总觉得蜀王的心胸还是有些比不上太子,但事已至此,连皇上都将自己划到了蜀王这一边儿,在封德彝故去之后,皇上更是大力将提拔自己坐到了正三品的中书侍郎的位置,参与机枢。 岑文本明白,这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有才能,但朝中有才望的大臣们不知道有多少,而自己能做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何尝不是因为自己顶替了封德彝的位置,代表了蜀王一脉。 皇上出于权力平衡的需要,才将自己提了起来,而且接手了原来封德彝在朝中的力量,擎起蜀王一系的大旗。 还有宁心宫里的杨妃娘娘明里暗里的关照,现在岑文本只是心里祈求太子真的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愚鲁憨直,而不是他内心深处想得另外一种可能,大智若愚。 因为若是真的后者,那太子的心计就太可怕了,自己能战胜那样的对手吗? 在岑文本看来,太子虽名声不是太嘉,但并未犯下大错,在恭孝父母,友爱兄弟上面,更是表现得十分到位。 虽然能力不显,但朝中却没有强烈的要求换太子的呼声,而且现在太子还小,和蜀王一样,都才十二三岁,还有的是机会学习进步,只要太子以后稍稍习得一些政治手腕。 那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储君,就会稳如泰山。 (本章完) 第609章 无底线跪舔的吴庆 第609章 无底线跪舔的吴庆 岑文本原本为蜀王制定夺嫡微略,正是根据如今朝堂的形势格局,顺水推舟,将长孙一脉拱上去,让太子成为众矢之地,最后盛极而衰,再被众人推下来,万劫不复。 但因为李恪自做主张的接下了和突厥谈判一事,最后又惊才绝艳的了一千石粮食五百匹绢就换回了绥州三万百姓。 李恪的大出风头,打乱了岑文本的安排,后来太子又将左屯卫军做为奖励推给了程怀亮,这么一来,反而造成了太子势弱,亲王势强的局面,而且最后街头巷尾都在夸攒蜀王。 夸就夸了,蜀王也确实办了点事儿,可是最近的风向有些不对,不该夸蜀王的同时,贬低太子殿下,搞得皇上亲自出来帮衬太子,有皇上这样的人帮忙,蜀王是占尽了下风啊! 还好太子并未忌惮,拉着蜀王一块办差。 但蜀王犹自对太子不满,恐怕这样的态度早晚会被皇上和朝中大臣们瞧出来,蜀王年纪轻轻,却不懂韬晦,一味的出风头儿臭摆谱,早晚是要跌跟头的啊! 岑文本原本想再劝劝蜀王,但看到李恪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旁边又有权万纪在不断的煽风点儿火、阿谀奉承,想了想,还是决定改天有空了,再劝劝蜀王,不然和杨妃娘娘说说也行。 另外劝蜀王远离权万纪,这个人虽有些小聪明,却不用到正道儿上,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对蜀王一味的顺从逢迎讨好,简直是个奸臣。 皇上春秋鼎盛,又是一个尸山血水里杀出来的铁血天子,眼里不容沙子,在他的光芒照耀下,就连臣子们都黯淡了不少,更别说他的儿子们了,还是低调做人的好。 想到这里,岑文本心里‘突突’一跳,和蜀王比起来,太子反而显得重剑无锋,处处收敛,事事退缩,反而还让皇上觉得他太弱小,整天操心着帮扶他一下,这才是壮年英明天子下的生存之道啊? ‘太子是误打误撞,本身才能愚鲁;还是外粗内秀,有意而为之,实则内有乾坤的呢?’岑文本想到这里,也有些拿不准,想到这种可能,心里更是烦燥了。 看着天色都快黑了,叮嘱了李恪几句,就神色匆匆的离去了 第二天上午,西内苑左屯卫军大营帅帐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方脸大汉穿着一身耀眼的明光铠,坐在帅帐中的大帅椅上,正是刚刚履职的翊府中郎将,程怀亮。 另一个身形略瘦的汉子,身上穿着五品郎将的军服,躬身塌背的站在大汉面前,谄媚的说道:“程将军,末将及军中大小将校,早就敬仰程将军的威名了。” “得知是程将军来我左屯卫军,军中上下是喜笑颜开,个个都像过年了似的。” “谁不知道,程将军是卢国公的公子,不但家学渊源,从小熟渎各种兵书,行军打仗,安营扎塞,攻城掠地更是拿手好戏,前段时间平定梁师都,将军更是连着攻下几处渡口,威名传遍三军啊!” “也就是将军年少,晚生了几年,朝中老资格的将领们多。不然,现在守在云中定襄前线主持大局的必是将军无疑啊?” “呵呵呵,吴庆啊!” 程怀亮本就身材高大,体壮如牛,浓眉大眼,方面脸膛,穿着铠甲,更显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很能镇摄得住场面儿,第一天来左屯卫军的时候,军中上下,都拜服在程怀亮的威严之下。 由其是左屯卫老资格的郎将吴庆,更是第一个投靠了上去,不但送了上千两的仪奉,而且还联系了几个主要将校,请程怀亮到长安最大的酒楼,泰丰楼里开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程怀亮初来乍到,自是有心拉拢诸将,而诸将也是全力逢迎,场面搞得极为融洽和谐。 再加上吴庆这个老兵油子头脑灵活,嘴皮子利索,奉承的话一套接着一套儿,拍得程怀亮这个人生阅历不丰富的少年将领整天晕乎乎的,舒坦极了。 这不,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将吴庆视为亲信,不管到哪里都带着,而吴庆也是加倍的回报,以身做则之下,程怀亮很快就在左屯卫初步建立了威望。 此时的程怀亮,被吴庆奉承的,半坐半躺在帅椅上,迷着眼,喝着吴庆小意奉上的茶,整个人没有喝酒都觉得有些熏熏然了。 程怀亮身为当朝卢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的次子,因门荫入仕,在程咬金麾下做了一个小校,而且赢娶了李世民的女儿清河公主为妻,被授予驸马都尉。 因得双料衙内的关系,程怀亮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等。到军中更是被大小将校们伺侯巴结着,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所以对于吴庆这个草根出身的属下将领的曲意奉承,程怀亮也不觉得意外,对方打什么小心思,他也是心知肚明,不就是看重了自己的家世,想让自己提携一把吗?这种人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太多了,程怀亮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可疑,反而觉得吴庆不这么巴结自己才不正常。 只是吴庆的逢迎更没有底线,身为正五品的翊府郎将,也只比自己这个主将低一个层次,却像个奴才,一点儿也没有五品将领的尊严,真是毫无底线的跪舔啊! 别说,程怀亮还没有受过这种待遇,被这种中层将领跪舔得舒坦极了。 不过略知上层权力运行规律的程怀亮知道,像吴庆这样没有出身北景的将领,就算再升,也不可能做到一军的主将。况且,正五品也已经很高了,若无天大的机遇,吴庆的仕途基本上就到头儿了? 前一个中郎将张道遵,据说刚刚到左屯卫的时候,吴庆就是郎将,现在张道遵升到云中去统兵了,吴庆还是郎将,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这么一个老资格的郎将,这么没有下线的捧自己,也确实让程怀亮心中暗暗得意,而且对方可能也知道升不了了,所以将精力都用在逢迎拍马上了。 第一天送上来一千两银子,就和自己坦白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到头儿了,不指望升官,只想在现在的位置上坐下去,不要被调归闲职就好了。 这个要求对于程怀亮来说,自然不难,反正对方也升不了了,真要把对方挤走,谁知道再调来一个什么有背景的副手,还不巴巴的想着让自己给他腾位置。 蜀王可是交待过,这左屯卫的五千禁卫军,要牢牢的把握在手中,比之外地边疆的几万大军,都能管用。 程怀亮也受不了边疆的风尘之苦,暂时也不想挪窝,反正吴庆配合,自己用得也顺手,就先使着吧,要是不听话了,再和蜀王打个招呼,丢到一边儿,或是打发到地方上,随便处理。 程怀亮在吴庆面前很是随意,摆了摆脖子发着牢骚:“这朝庭的铠甲,穿起来威风是威风了,就是太重了,好几十斤,压得我混身酸疼,还不如跟着蜀王,穿着便服舒坦呢?” 听着程怀亮貌似不满,实则炫耀卖乖的话,吴庆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上前请示道:“将军,这在军营里,也不用时时刻刻的穿着铠甲,这也架得慌。” “反正这是在帅帐,也没人看到,不如先退下来,这两天校场练兵,将军也着实辛苦了。末将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把铠甲脱下来,末将给您按按肩膀,末将的手艺不少兄弟们都夸呢?” “保证让将军放松一下,缓一缓这两天的疲倦.” 说着就要亲自帮程怀亮解甲,程怀亮一边站起身,一边假意的推辞道:“哎,这样不好吧,再怎么说,你也是郎将,怎么能干那些小卒们干的事情呢?” “将军可别这么说?” 吴庆一边帮程怀亮解下肩甲,一边正色说道:“在这左屯卫近五千大军里头,只要将军点点头,想伺侯将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能从帅帐排到营门口。” “将军能给我这样一个伺侯将军的机会,那是瞧得起我吴庆,吴庆怎不誓死相报?” “嗯” 程怀亮看到吴庆一脸荣幸的模样,心里极为受用,心里暗暗鄙视瞧不上这种人,但面上却坦然受之,装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吴庆啊,你的才能本将是知道的。” “这今冬明春,大唐对突厥的战役就要展开了,到时候本将就算不去,但我爹也会在前线统领大军,你若有意,到时候本将和他老人家打个招呼,给伱留个位置。” “这对突厥一战,随便立上点儿功劳,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做个一军主将,还不是轻轻松松的。”程怀亮的大饼张嘴就来,仿佛自己就可以随意调配军中职位。 “将军如此待我,我吴庆何德何能?” 吴庆一听大喜,连忙后退一步,毫不客气的给程怀亮跪下了,军中见礼最大也是单膝下跪,可吴庆却不要脸,两腿实实的,恭恭敬敬的跪在程怀亮面前,像拜祖宗似的。 (本章完) 第610章 风风火火的蜀王 第610章 风风火火的蜀王 吴庆神情激动的谄媚道:“吴庆在此对天发誓,必对将军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半点儿违逆之处,任将军随杀随剐,吴庆绝无半点怨言。” 程怀亮年纪轻轻,哪儿见过这种阵仗,也是笑的乐呵呵的。 自己才二十多岁,对方都快四十了,却这么尊崇自己,却也让人感动,伸手扶起了吴庆,拉着对方的手说道:“吴庆啊,你放心,本将军说话算话,这大唐对突厥的战争,必然是倾国一战。” “我爹是前线的主要大将军之一,到时候我大唐内部不知道会有多少将领和军队调往前方,以供驱驰,用谁不是用,到时候我爹说上一句话,就算李道宗、李靖、尉迟恭和张公谨他们,都得给他老人家三分薄面。” “到时候,说不得我也要前去捞一把,你继续给我做副将,自然不愁功劳立,而且还是那种打仗不危险,功劳却不少的地方。” 见到自己随口一说,对方就这么激动,程怀亮也是有些疑虑,这年底的大战,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谁不知道兵端一开,战功无数,平时数年都难升一极,而在战场上,一天连升三级的事情,却不稀罕,虽然说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从四品的军职了,但谁会嫌弃官儿小啊? 可又有蜀王的叮嘱,该怎么办呢? 要不到时候和蜀王再商量一下,自己先去北方捞功绩,然后仗打完了再回来帮他带领禁军,这样两不耽误,不是更好吗? 心里不断的徘徊思考着自己的方案,但脸上却不露异常,依然笑眯眯的应付着吴庆。 吴庆感动的热泪盈眶,激动的浑身都哆嗦的说道:“我吴庆蹉跎半生,总算遇到明主了。将军,只要你不嫌弃,吴庆愿一辈子给伱牵马坠蹬,执鞭拿戢,护卫左右,至死不渝。” “哈哈哈,好,我得将军,如虎添翼矣.” 两人正准备将君臣相得的戏码继续演下去,忽然帐外一个传令兵大声喊道:“报将军,蜀王前来军营,马上就要到帅帐了。” “啊!” 程怀亮一怔,连忙说道:“吴庆,快,快帮本将系甲,必是蜀王来看我了,让他看到我这盔甲半解的样子,还不说本将领兵无方啊,真是的,这样成什么样子.” 两人手忙脚乱的赶紧将卸了一半的盔甲又开始往身上套,刚刚弄好,正要出帐门,一个身穿青袍便服的少年就闯了进来。 “末将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程怀亮和吴庆一起单膝跪地请安。 李恪随意的摆了摆手:“算了吧,今天本王过来是要传圣旨的,程怀亮接旨。” 两个正准备起来的人,又跪了下去,而且将另一只蜷起来的腿也折了下去。 只见李恪站在主位,将圣旨一展,朗声念道:“河水暴涨,永通渠被冲垮,水位下降,致使粮船无法到京,边军和京师的粮草转运大受影响,钦命令蜀王李恪,调左屯卫五千兵士,征发役丁,尽快修复水渠,钦此。” “末将奉旨!” 程怀亮一听,本来要去接的手又缩了回来,这圣旨是给蜀王的,左屯卫军只是协助,李恪将圣旨递给站起来的程怀亮。 程怀亮一推,笑着说道:“这圣旨是给王爷的,末将哪有不信的,王爷尽管发话,末将一定谨尊王爷调令。” “别,咱们私下是朋友,但朝庭公务却不可因私废公。” 李恪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朝庭调兵有制度,该走的程序也不能忽略,你把左屯卫的将校们都叫进来,一一过目,该堪合的堪合,该登记的登记。” “再说,若是没这圣旨,这五千大军能都听你的?被你拉着到处走?” 程怀亮呵呵一笑,一手接过圣旨打开看了一眼,一边吩咐道:“吴庆,去将参军以上将校都叫来大帐里,听侯蜀王调遣。” “是,将军!”吴庆领命而去。 没过一会儿,十多员大小将领都集中在帅帐中,李恪将圣旨重新念了一遍,然后交给众将一一过目。当然了,大家也都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皇子亲临,干得又是合情合理的差使,自然差不了。 但当着钦差,众人还是依程序办理了关防调动手续,从现在开始,在永通渠修通之前,这五千大军就是李恪的了。 李恪见手续都办妥了,站在堂前鼓舞着士气道:“将士们,皇上相信我们,才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左屯卫军,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本王就和你们并肩做战了。”“永通渠关系着朝庭的命脉,边疆的将士们还等着吃饭着,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共克艰难,将永通渠决口的地方尽快堵住,漕运进尽通行,到时候本王一定为你们向皇上请功。” “谨尊王爷调遣!”众将领轰然应诺。 李恪见到众将士济济一堂,也有些振奋,这就是军权啊,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接触到这种核心的东西了,不是太子又怎么样,当初父皇也不是太子,不一样依靠着这些力量,生生的将天下从隐太子手上经抢了过来嘛? 谁说自己不会是第二个李二郎呢? 李恪现在忽然体会到了岑文本帮自己接下这个差使的目的了,也只有在做事中,才能逐步建立自己的威望,一点点打牢自己的根基,不怕事情艰难,就怕被晾在府里钓鱼。 李恪此时心里涌起了万丈雄心,这次一定要打一场好仗。 让皇上,让满朝文武,让天下百姓看看,谁才是真正能为他们擎得起天的希望。 深吸一口气,李恪开始安排道:“怀亮,点上一队人,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轻装简从,顺着永通渠一路往前排察,看看有几处决口,分别都在哪里,有多宽,算算得需要多少人?” “另外安排人在关中诸县征收役丁,修缮水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派人去长安万年两县调一些帐篷用于在决口附近安下营塞,派人去太仓领取一千石粮食,用于役丁和大军使用。” “再去都水监的河渠署里,调一批铁锹、麻袋、绳索等堵决口必须之物。” “大家各行其事,先摸摸情况,然后得到各项基本数据后,我们再商讨一个妥善的方案。” “是,蜀王殿下!”众人见李恪安排的井井有条,各方面都想到了,也是无不佩服。 见安排妥当,李恪和程怀亮、吴庆点起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出了大营,往东而去。 而此时,因为接了皇上圣旨的原因,李言这段时间向各位老师们请了假,上午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直到日晒三杆,才姗姗起床,打着哈欠,睁着迷蒙的双眼,李言吃着文君准备好的早餐。 整个人感觉好极了,真是久违的懒觉啊! 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只感觉整个人神情气朗,混身都透着股舒坦的劲儿,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畅快的味道,就像干枯的植物被水浇透了,整个人似乎又找到了人生存在的意义。 没有睡过懒觉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人生在于享受,而不是每天早起晚睡,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累,睡得比狗晚。 自从到大唐世界三年了,李言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上次睡懒觉还是拖了罗艺的福,在燕辽军的草料仓库里。 恒连和文君只知道李言接了皇上的差使,但却并不知具体是什么内容,见李言不着急,一幅没睡醒的样子,看着一桌子的香气扑鼻的营养早餐发着呆,于是自己也不急。 文君小心的侍侯着,时不时的询问着要不要再加上些什么,偶尔满眼爱怜的拿起餐巾给李言擦擦嘴角。 而恒连则是站在一边询问李言今天有什么行程,需要做些什么安排之类的,他好提前准备。李言不悦撇了一眼,感叹恒连真是不懂生活,破怀了上午的美好气氛。 然后想了想吩咐道:“恒连啊!” “臣在,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今天下午要出趟远门儿,仁贵和玄策这两天有事儿,待会你叫上刘仁愿和孙仁师,再从内率府叫上二百侍卫。” 李言吧唧着嘴,一边往嘴里塞面饼,一边思索着,吱吱唔唔的说道:“把太子府家令寺里面的典仓、司藏、库藏等对收税钱财管理方面有了解的属官叫上几个,待会儿孤要去一趟太仓视察粮仓存粮以及边地各州府的粮草转运情况。” “啊!太子.” 恒连一听就知道这是正事儿,和皇上交待的差有事关,有些着急:“太子,现在都快中午了,恐怕是来不及了,您怎么不早说,这些昨天都要安排的?” 李言不满的砸了砸嘴:“孤昨晚在承庆殿才接到的差事,回来后宫门都关了,父皇让我管理粮草运转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得太透彻,这些都是昨晚熬了半宿才做好的规划,怎么提前说啊?” “再说,现在说也不算晚,你先准备着,仁愿和仁师不都在东宫里待着嘛?这两天又没有功课,要是他们不在,再随便叫上两个人随孤一起去,年龄太小的裴行俭和李谨行就算了,让他们好好渎书吧!” “你这边先准备着,又不着急,中午孤还要回来吃饭。吃完饭,带上准备好的这些人,刚好一起去一趟潼关。对了,告诉他们,可能要在潼关待上个十天半月的,准备些过夜的细软之类的。” 在边上侍候的文君顿时一愣,太子昨晚是奴婢伺侯的啊? 没熬夜啊,一大早就睡了,睡得呼呼的,粘枕头就着,没想什么事情啊? (本章完) 第611章 太仓 第611章 太仓 听到李言这么说,文君诧疑的转过头,只见李言对自己耸了耸肩,会意的抿嘴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动人的翻了个白眼,两颊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姿妍俏丽,风情款款。 李言看得一阵失神,乖乖,不得了了! 这大唐美女甲天下,自己却还在这十二三岁磨蹭,不知要错过多少风华绝代的秀丽景色。 不行,自己要快长大,快快长大。 恒连双眼圆睁,惊疑的张着嘴巴,转头看了看殿外都快升到头顶的太阳,真想问一句,太子殿下,您现在吃的不是午饭吗?见对面这一主一仆两个人开始打情骂俏,懒得理这两个狗男女撒粮,恒连应了一声慌忙去安排了。 等又耽误了一会儿,李言这才不紧不慢的在刘仁愿和孙仁师的陪同下,走到殿门口一看,顿时没好气的瞪了恒连一眼。 原来一般太子出门,都备的是马车仪驾,但这回恒连为了治李言的拖延症,给李言直接准备的马匹,连请示都没有,就自己做了。 恒连讪讪的看了李言一眼:“太子殿下,太仓臣就不去了,臣还要给您准备接下来的午饭和行程,皇上的差使要紧,等会儿您回来吃过午饭,就直接起程吧” 李言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实都快中午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对了,恒连,你一会儿再去一趟东市和西市,从市署里各调五个对市场各种物资商品价格熟悉的役吏。” “太子,主要是些什么物资?” 恒连都有些无语了,这一听就知道是皇上交待的正经事情,太子竟然事先没有做周全的计划,想起一出是一出,临出门前才吩咐下来,也太不靠谱了。 “嗯?” 李言思索怕有些事情考虑不到,而恒连老成持重,有些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全,索性直接说道:“永通渠被冲毁了,洛阳过来的物资都堵在潼关关道上,壅塞百里。” “致使军粮运不到长安,父皇让孤去疏通关道,孤需要找一些熟悉从洛阳过来的大宗商品行市价格的吏员们。所以才让你从两市抽调一些,帮着孤去分门别类的辨识,你只说是从东边过来的大宗货物,两市的官员们自然知道哪些人比较熟悉。” 此事原剧中的张玄素已经想好了妥善的办法,李言也就不再操心了,直接萧归曹随,拿过来用就是了。 再说了,潼关关道的堵塞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前是没人管,才会任由那些车辆雍堵,只要皇上重视起来,朝庭派出了人,可以釜底抽薪,也可以军事管制。 总知,只要有权力和军队,啥事儿处理不好啊? 要知道这是人分三六九等,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可不是政治清明的民主社会,又不怕什么舆论影响,做为一个思想完全解放而又重回封建时代的人,就算没有张玄素的课以重税的点子,也能从容的料理此事。 “好的,臣知道了,保证太子殿下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这些人都准备齐全。”恒连认真的应下。 “嗯,伱办事孤是放心的。” 李言安慰了恒连一句,直接上马,带上两个侍读和二三十个内率府的护卫们,直接往南门面去。 唐朝的太仓是所有粮仓的总称,仅在京畿之地有广通仓、含嘉仓、永丰仓、常平仓等好几处大型的存粮之地,玄武门以西、芳林门以东、掖庭宫以北的地方就有一个大型的仓储地,守卫京畿的南北衙十几万大军的粮草都从这里支取。 另外城北三十里左右,靠近渭水和灞水交汇之地的新丰县的永丰仓,东南水运过来的粮食通过永通渠水道,直接存放在仓城里,输往北方边地的粮草直接从这里提取,不用进长安城。 而一般意义上的太仓也指在东市的常平仓,这里面的粮食是从这两处仓城里转运进来的,供长安城内生活的人使用。当然,主要是供应皇宫的运转,还有官员的部份薪奉也会直接发放粮食,以免百官与平民争粮。 而长安城的几十万百姓的日常口粮,主要是通过东西两市,和各个小坊市里的粮栈供应点,这些平时都是通过南来北往的商贾通过经营的方式自由流通。 有时候市场供应不及,太仓也会向市场上释放一些存粮,用以调节供需,稳定物价,保障百姓生活。 而太仓的官署就设置在东市靠近胜业坊的常平仓里,关中其他之地仓城的粮草存取都要到官署里办理手续,然后拿着开出的手续,再去各个便利的地方就近支取粮食。 大唐幅原辽阔,每年各地秋收后,粮食收到各府道州县的粮仓里,会在每天春耕之后空闲的时候,再慢慢运到京城,所以每到税粮来京的时候,运粮车队连绵几十里都是有的。 而边疆各地的军府来提粮的时候,更是全副武将押运,有时候需要日夜不停的运转,不可能都到城内来,那样也不方便。 李言的马队到达太仓后,户部仓部司主官胡成带领一众太仓署的守仓吏员已经在此等侯了。胡成是个矮个胖子,看起来十分滑稽,李言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守仓的物资供应都十份富裕,反正不管在哪个地方,守仓的就没有一个瘦子,个个脑满肠肥,都是横着长的。 见李言从马上下来,胡成上前一步:“臣仓部司主官胡成参见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起来吧!” 李言打了个招呼,就往仓库里走去,边走说道:“胡成随孤前去仓敖视查一番,其他人各司其职,不要误了各自的公务。” 其他人退下,胡成小意的带领李言,还有李言带来的两个侍读在仓库中转悠起来,一连看了好几个仓敖,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胡成啊,现在仓库中还有多少粮食?” “回太子爷,京中几个仓城中储蓄的粮食共有大约四五万石” “哦,这样啊!” 此时就连身后跟着的刘仁愿和孙仁师都是一脸的震惊,可李言却是脸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四五万石是个什么概念李言也不很清楚,估计很多了吧 胡成见李言脸上没有露出惊愕的神情,反而很是诧异,看到太子身后的两人对自己使了使眼色,面容一变,顿时额头上的汗水都有些滑落了,脸色紧张的擦了擦。 胡成眼珠转了一下,想了想,又解释道:“太子殿下,长安城附近有大大小小五个仓城,最大的永丰仓有两百个仓窖,储粮数量最高在一百五十万石。当然了,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都储满,能达一半以上已经不错了。” “而其它也个仓城最小的存储量也在五十万石,五个仓城平时有进有出,常规的存粮数量也在一百万石左右,最低的时候,也没有低于七八十万石。” “哦,原来是这样” 李言有些官僚的点了点头,随后脑子才反应过来,顿时脚步一顿,双眼大睁,看向胡成,愤怒的说道:“什么?” “胡成,你个扑街的,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大唐仓库里才有五万石粮食,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不说运往边疆的粮食了,就京畿之地的十几万大军,一天要吃多少粮食,这五万石能管多久啊?” “要是一旦断粮,长安城就会大乱,这个干系你担得起吗?” “我” 胡成被李言的骤然发作都吓到了,一脸的恐慌,一下子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子殿下,不怨臣啊。” “臣只是这太仓的主官,前段时间连日大雨,永通渠被冲毁了,漕运不通,潼关陆路又堵住了,东边的粮食都堵在关道前,绵延百里,运不进来,但各地的粮食支取却是不断,只出不进,粮食就像流水般的减少,臣也没有办法啊?” “太子殿下,您快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京里要就要断粮了。” 李言一愣,这才想起来,可不是吗? 皇上让自己干的就是这事儿,冲胡成发火,着实有些没有道理了 想到这里,李言冷静了下来,挥了挥手,两个侍读退了下去,然后李言脸色变得很是亲切,将胡成给扶了起来,而李言却不知道,这样前据后躬的,更让胡成胆战心惊。 太子殿下今天一到太仓,就像不认识自己一样,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着实让胡成心里忐忑。 “胡成啊!” 李言温和的说道:“孤是吃你娘的奶水长大的” 呃. 这句话一出口,李言有些愣住了,这句话怎么听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味道。 这个信息当然是原剧中得到的,另外,李言诧异看了看眼前的胡成,胡子拉碴的,看起来都三十多岁了,那胡成的娘也有四五十了,胡成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差着二十多年,他娘真的还有奶水吗? 李承乾那时候还小,没什么印像了,李言后来也没打听过这些事情,摇了摇头,将那种强列的不适感抛掉。 (本章完) 第612章 潼关 第612章 潼关 见胡成点了点头,李言继续说道:“这么算来,遂安夫人也算孤半个母亲了,咱们也算兄弟.” “臣不敢,太子殿下.这.”胡成有些惶恐。 李言拍了拍胡胖子的肩膀,笑着说道:“那咱们是自己人了,现在皇上将打通漕运,周转粮草调运的事情交给我,你一定要好好协助我将这件事情给办好。” “那是自然。” 胡成拍着胸脯保证道:“太子殿下,皇上早就吩咐过,让臣全力配合您处理周转粮草的事情,更不用说咱们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您就是胡成的主子。” “你尽管吩咐吧,但有所命,胡成敢不效力?” “嗯” 李言将胳膊搭在胡成肩膀上,拉着胡成走到旁边,小声的交待了接下来的事情,胡成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后来还有些为难,但最终点了点头,保证一定办妥,不负太子所托。 李言交待完胡成之后,也没心思再查看了,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仓署回东宫了。 看过原剧的他当然知道,皇上在太仓里还有四十万石的压仓粮,不过李言也没想过去调动,他知道,那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胡成才会遵照李世民的旨意帮自己挽回颜面的。 用到压仓粮,实际上也是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所以李言压根就没想过。 潼关地处关中平原的东端,是关中、河东、河南三地的交界处。 东接河东灵宝,西连关中华阴,南依秦岭与洛南为邻,北濒黄河、渭河及洛河三河交汇。潼关是关中地区的东大门,是连接中原的咽喉要道,在唐时潼关东部的一大片区域属于河东之地,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当李言站在潼关城楼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长安城离潼关有近三百里,中间还在渭南县歇了一个晚上。 李言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亲临潼关,亲眼看到这座影响了上千年的雄关漫道。 潼关有三道重要的关楼,顺着奇峰陡峭的两山之间一字排开,站在最东边的城楼上往外看,北临涛涛黄河,面依麒麟山角,远望有鸿沟天堑,是从山东之地进关的唯一大门,峻险异常,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潼关城东门的关楼,形似一只猛虎蹲在关口,让人望而生畏。 进关时,沿着东门外陡坡道拾级而上,举目仰望关楼和巍峨的麒麟山,恰如一只眈眈雄视的猛虎,守卫着关中地区的东大门,看起来极为威严雄险。 潼关南面的秦岭峰峦起伏,苍翠清新,令人赏心悦目。每当春雨前后,景象更为佳妙,峰峦中游云片片,若飘若定,似嵌似浮,来之突然,去之无踪,形似一面伫立在天空中的一面屏风。 只是此时李言已经没有心思去观看潼关的巍峨景致了,站在城门上的谯楼往下看,一条关道蜿蜒曲向远方,此时关道上大大小小的车辆,一眼望不到边,人喊马嘶,大人叫孩子闹的。 潼关极为凶险,相应的关道也是异常的狭窄,再加上东门为了防御而修建的关楼,最窄处只容两驾马车并行通过。 再加上来往车辆上面驮载的货物,还要验各种关防文传,以致于通过关道极为缓慢,后面远处的马车不知道等了多久,竟然在路边拾柴做饭,可以想见这堵车多么严重。 此时镇守潼关的正是玄武门九将之一的左骁卫大将段志玄,得到通报的段志玄正巡视防务赶回,在东城门上见到了正看风景 呃. 正在调查潼关壅塞情况的太子李言,连忙上前一揖手道:“臣潼关守将段志玄,参见太子殿下。臣巡视防务,不及迎接,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段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李言看着眼前才三十二岁的段志玄,心里感慨道,段志玄年龄不大,资历却极深,最早随着其父段偃师在李渊做太原留守的时候,就在其麾下做文案幕僚的工作。 李渊父子在太原起兵反隋时,段志玄募兵一千多人随从,被授予右领大都督府军将。 他追随李世民,治军严谨,作战勇敢,以勇武着称。起义军一路平霍邑,战胜宋老生,再破绛郡,攻占永丰仓,段志玄参加了起义早期的主要的战役,每次都是作为先锋,攻必胜,战必克,因功晋升左光禄大夫。 他曾跟从柴绍、刘文静与隋将屈突通战于潼关。 又跟从李世民讨伐薛举、刘武周,因功晋升骠骑将军,进封武安郡公。破王世充、窦建德后,以功迁秦王府右护军,晋封楚国公。玄武门之变中,段志玄与尉迟敬德共同参与讨杀李建成、李元吉。 李世民继位后,迁左骁卫大将军,册封樊国公,食封九百户,并将关中咽喉之地潼关交给他来镇守,可见对其信任和重用。 这样一个资历深,战绩彪炳的悍将,本来正是李言需要加倍笼络的,但李言知道这样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拉笼得过来的,何况,老段贞观十六年就挂了,根本用不上。 随即只是礼貌中略带敬仰的客气道:“漕运断绝,京师粮响供应不上,边地多镇告急,孤受父皇所托,前来处理关道壅堵之事,还望将军一力配合。” “太子殿下客气了,说来惭愧,这本来应该是臣的职责,如今却需要太子殿下前来处理,是臣失职了。”段志玄丝毫不敢因李言年少而轻视之,据他所知,虽然长安城中蜀王最近气势甚壮,但皇上并没有因太子敦厚少敏而嫌弃,反而十分赞赏太子勤学上进,恭孝仁厚。 段志玄因从小与李世民交厚,一开始就站在李世民一边,就算后面李建成和李元吉百般拉拢收买也一直不为所动,才有了今天在朝中的显赫位置,但正因如此,他才知道站错队的可怕。 再加上现在功名利禄都有了,李世民也还年轻,段志玄并没有想在皇子们中间再做选择的想法,事实上这是朝中武将们共同的选择,站队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们侥天之幸选对了李世民,和有了如今的地位,再加上李世民比他们大多数的将领们都要年轻,有生之年,基本上不用再做选择,所以不愿意再趟下一代的混水。 至于程怀亮、柴哲威之流,不过是小辈们自己看得顺眼,在一起关系好,就算有所倾向,也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大局。 而真正的重臣和武将当中,立场鲜明的,也就是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了,其他人的立场都比较超然。 今天是李言到潼关来,若是李恪到潼关来,段志玄也一样是这个态度。 “昨日臣已收到朝庭的文书,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太子殿下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臣一定全力配合。” “嗯,将军果然痛快!” 京师缺粮如久旱盼甘瀮,李言没有再废话当即叫上东宫属官和两市中招来的役吏,和段志玄一道在潼关的谯楼里开起了现场办公会议。 当然,主要是李言在说,其他人在听:“诸位,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漕运断绝,东西之间的商道只剩下潼关一条道,而这里大小马车又严重堵塞。” “因为货物流通不畅,致使长安城内物资稀缺,各种商品的物价纷纷高涨,而这又进一步促使了更多的商贾运送更多的货物往潼关这里挤,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搞得关道运力非但没有加大,反而比之前更加壅塞。” “由其是南边的税粮被关道堵住,运不到京师,边地纷纷告急,都在催粮,眼看太仓已罄,百姓的口粮都受到影响,在两市中,浸过水的米都卖到三百文一石。” “而永通渠才刚刚开始修补溃决的缺口,所以,潼关关道必须马上疏通,以解朝庭之危。” 眼看众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李言直接说道:“俗话说的好,天下熙攘皆利来往,这来来往往的车辆,所图的不过都是一个利字。” “所以,从今天开始,孤要在潼关关道上设置一道收税的关卡,对来往的货物课以重税,有多重收多重,重到他们无力承担,重到他们就是去了长安也不划算,重要到他们宁可将运在半路上的货物运回洛阳也不去长安。” “如此,没有了这些逐利之辈,潼关关道的壅堵自然就会得到缓解。” 李言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开即附和道:“妙啊!” “太子殿下果然英明.”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做呢.” “.” 当即所有在场的人脸中都浮现出恍然大悟、太子英明的神情,不管是真似,都开始满口称赞,就连段志玄也是一脸的认同,他能想到,一旦这样实施起来,要不了三天,关道上的车流就会大为缓解。 见大家认同,李言立马开始安排任务:“东宫调来的各属部门在潼关的东城门下设置一道关卡,登记收税。” “是,太子殿下。”东宫几个部门的僚属拱手听令。 “两市调来的役丁负责以长安现在的物价,来评估衡量该收取多少,总之,让他们所获之利不得超过平时,甚至更少,若是没有钱便直接扣下等量的货物以充税赋,不得有误。” “是,太子殿下。”两市役吏拱手听令。 最后李言双转过头向段志玄说道:“请段将军调一队兵卒负责维持次序,并在潼关东城门内寻找一处仓库用来存放扣押物资。” “太子殿下放心,此事包在臣身上。”段志玄微微点头。 李言又提醒道:“大家记住,我们只对货不对人,空着手过去的,我们不管,但只要携带有货物,哪怕是一匹马,都要收税。” (本章完) 第613章 宁心宫杨妃 第613章 宁心宫杨妃 东宫一个主薄见状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太子殿下,我们以什么名头儿收呢?” “交税还有罚款都行,屯集居奇,扰乱市场,哄抬物价,关道占用,维护治安等等,随便什么名头,只要能收到钱就行。” 李言一幅厚颜无耻的嘴脸:“要是没钱,就将货物的七成做为罚款没收,让他们领着剩下的两成滚蛋。” 下面的人看得暗自乍舌,要是平时这么干,非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不可,现在大家也知道,情况刻不容缓,没直接全部没收,还能剩下三成就不错了。 又有人问:“太子殿下,那要是商户们不愿或者抗拒,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难的,段将军的兵都在这里,要是有人闹事,直接连人带货一起扣了,关个几天,扣掉八成货物再放行。若是不愿交税滞留在潼关的商贾,每天收一成货物做为占地税,直到扣完为止。” 说到这里,大家都惊叹太子的疯狂,这不是巧取毫夺,这是赤果果抢劫啊! 说到这里,李言忽然想到一事:“要是有运送粮食的,不管官府的还是商贾的,所有粮食全部直接扣下,然后让段将军马不蹄的派兵护送,送到太仓里,交给胡成处理,不要嫌麻烦,扣一批就送一批,一定要第一时间送去。” “啊!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段志玄惊愕于李言的胆大,要知道敢做粮食生意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不少都是长安豪族,有些家主更是在朝堂上站班的,这可是要得罪一大帮人的,段志玄提醒道。 李言会意的点了点头,以示明白段志玄的顾虑和担心:“现在太仓都快干了,边兵的粮食再运不过去,恐怕就要出乱子了,十万火急,顾不上那么多了。孤宁可让他们在朝中参上一本,然后和他们扯狗皮帐,也不愿因为军中缺粮而导致哗变。”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段志玄一愣,顿时脸上浮现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仔细看眼中还有抑制不住的激赏,仿佛看到了当年李二郎。 “不过,大家要记住,所有扣下来的粮食都要点清数量,开出单据,告诉他们,事涉以上几个罪名,要罚款补税,只要去东市的税署交完税,再到太仓交完罚款,就可以领回自己家的粮食,朝廷不会私吞他们一粒米粮的。” 李言完说,就拿出中书省开出的圣旨断然道:“圣旨在此,若有阳缝阴违者,一律严惩,决不姑息,马上开始行动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圣旨,顿时谯楼上呼啦啦跪下一片,就连段志玄也跪下领旨,之后一大帮人就按照李言的意思,开始忙碌起来。 李言将刘仁愿和孙仁师留了下来,悄悄吩咐道:“孤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把圣旨交给你们,下面的这些商队里,不少都是孤的亲戚和朝中重臣,真的见了面不好推辞。” “所以,你们代表我在此监督,我的用意你们都知道了,要是遇到不听话的,就把圣旨拿出来镇摄他们,放心,他们不敢生事儿的。所有人一视同仁,若有什么意见,让他们去太极宫找皇上,就说这些事情都是皇上让干的。” “呃” 两个人惊叹于李言的胆大包天,瑟缩的道:“太子殿下,这样不好吧,皇上的圣旨可没说要这样啊?” “怕什么?” 李言腆着脸说道:“伱们替我做事,出了事自由有我顶着,我替父皇做事,出了事自然要由父皇顶着,难道你们觉得父皇一个万乘之君,连我一介少年都不如吗?” “仁愿,仁师不敢。” 这话两人哪敢接,虽然两人都觉的李言说的有道理,可总觉得,太子的逻辑好像有些问题? 这样顶来顶去的,好像没你啥事儿了! 安排好一切,李言将东宫的护卫留下一半给刘仁愿和孙仁师指挥,保护他们的安全,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一半人马,直接回京了。 宁心宫! 长孙皇后所在的绮云宫西北方向不远处,住着李世民的另一位妃子,杨妃。 杨妃是隋炀帝杨广之女,大业十四年,杨广在江都死于宇文化及之手,隋朝灭亡,李渊父子入主关中,建立大唐.为笼络前隋遗臣,李渊将其赐于李世民为妾,李世民登基后,封其为四妃之一的贤妃。朝中普遍称其为杨妃娘娘,杨妃为李世民育有两子,杨格和李谙。 杨妃娘娘聪明绝顶、秀外惠中,智慧不在长孙皇后之下,眼界格局甚至尤有过之。大隋灭亡,做为一个亡国公主,杨妃还要给灭其国的仇人一家做儿媳,生儿育女,可见杨妃处境之艰难。 但这位杨妃娘娘没有气馁,将对娘家的追思都寄托在长子李恪身上,指望着自己儿子能继承李世民的帝位,这样对杨广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籍,而朝中对前隋留恋的遗臣不少,是以在杨妃的拉拢下,李恪身边也聚集了一大批不小的势力。 杨妃一面替自己儿子拉拢封德彝这样的前隋老臣,另一面又培养岑文本这样的新势力,等着自己儿子长大,又为李恪打造了一条低调发育之路。让李恪静心、不争、无为,进可觊觎帝业,退可安守王位,可以说是极为睿智的夺嫡策略,而后来李治走的就是这条弱者争储之路。 可惜李恪继承了李世民的坚韧不霸的性格,刚毅果决,武略超人,不谙人下,处处争强好胜出风头,欲压太子一头。 这天中午,杨妃娘娘午睡刚起,在丫鬟明月的服侍下,正在梳妆打扮。 明月一边替杨妃整理因午睡稍显凌乱的秀发,一边小意奉承的说道:“娘娘,您最近的气色好多了,皮肤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看起来好像年轻好几岁啊.” 杨妃雍容华贵的面容微微一笑,露出一幅倾国倾城的娇颜,伸出素手轻轻抚了抚脸颊,声音柔和的说道:“就你嘴巴最甜了,本宫都三十多了,就像那入秋的莲,要不了多久,就要调谢了。” 说完杨妃微微一叹,从隋朝灭亡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哪有?” 明月当然知道自己家主子最在意什么,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依奴婢看是因为小王爷最近这段时间顺风顺水,娘娘心情好,所以才会为容光焕发。” “小王爷这次在满朝大臣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情况下,勇挑重担,替朝庭立下了大功,救回了被胡人掳去的三万绥州军民,百姓们都夸王爷浑身是胆、勇斗胡酋、为我大唐争光添彩,实乃不世出的惊世之材。” “哦,现在连百姓们都知道了,他们都是怎么说的?”杨妃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好奇的问道。 “我听侍卫们说,最近长安城里的百姓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明月一听,兴致来了,涛涛不绝的将自己从侍卫们那里听来的赞誉一鼓脑儿倒了出来:“不论是国子监的那些学子们,还是街头巷尾做小买卖的,就连市井里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小王爷为朝庭立了大功,那些说书的还将小王爷勇斗颉利的故事编成段子在茶楼里讲呢!” “小王爷现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声望极高,甚至都超过” “嗯,都超过什么了?” 杨妃虽然骄傲自己儿子的才能,但隐隐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不知为什么,听到在深宫里的侍卫丫鬟们都在议论,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此时听到明月没有说明,但隐约暗示的含义,更是不安了。 明月嗫嚅的说道:“他们都说,和小王爷比起来,那位坐在东宫的太子,真是无能,无论是文彩还是武略,才能还是志向,都不及小王爷分毫。不敢替朝庭做事,只会在皇上皇后那里溜须邀宠,不像小王爷,耀大唐之威于国门之外。” “放肆.” 杨妃顿时又惊又怒,愤然断喝道,她是真的被这种有违礼制的传言给吓到了。 明月被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跪下认错:“娘娘恕罪,奴婢说错话了。” 杨妃见此心里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往哪里发,看到瑟瑟发抖的丫鬟,慢慢的平息了心里的不安,但还是想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于是强装平心静气的问道:“明月,你起来吧。” “本宫不怪你,你给我说说,除了这些,你还听说了什么?” 明白见杨妃温言细语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才慢慢起身,小心的说道:“奴婢天天在宫里陪着娘娘,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只是听那些侍卫们偶然说起来。” “他们都在私下说,小王爷有异像,以后必然能撑起大唐的江山社稷;小王爷从小就与众不同,他出身的时候,娘娘梦见一条金色的神龙从天而降,一头扎入娘娘腹中,小王爷这才出生。” 说到这里,明月好奇的看了一眼杨妃,眼神中透出的好奇很明显也是很想知道传言是否属实? (本章完) 第614章 御吏大夫萧禹 第614章 御吏大夫萧禹 明月是后来才调来伺侯杨妃娘娘的,之前的几个老人儿,在玄武门之变,皇上登基之时,被皇杨妃娘娘打发去蜀王府照顾蜀王了,现在伺侯娘娘的人,都是皇后娘娘重新安排的。 没有注意到杨妃的脸色已然不对,明月越说越起劲儿,睁着好奇的眼睛,脸上浮着兴奋八卦的色彩,叽叽喳喳的说道:“而且小王爷睡觉的时候,有人看见在寝殿的榻上总有一条金色的龙在盘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照耀的整个殿内一片闪烁,金壁辉煌。” “而且小王爷在去绥州的时候,头顶上都浮着一片如华盖盘的白云,护佑着小王爷的平安,直到小王爷回到长安,白云这才散去。” “这还不算呢,那些在西市的胡人们都说,他们草原突厥最佩服的就是蜀王了。颉利在草原上可以一言九鼎,杀人如麻,东征西讨,未尝一败,建立了无上的威严,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可却遇到小王爷,被戏耍的束手无策。草原上的胡人都说,蜀王李恪是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 “.” “呼” 杨妃再也忍耐不住,胸口不断起伏,显得内心极不平静。最后豁然站起,脸色一片煞白,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漂亮的大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宁静,而是允满着无尽的慌乱和恐惧。 做为一个从小在权力核心长大,又经历了亡国丧父之痛,两朝三代宫庭血水儿泡出来的女人,此刻已经意识到不对了,这明显是在捧杀,而且来势还不小。 能在短时间掀起如此大的惊涛骇浪,而处于旋涡中心的李恪还没有意识到,这更加让人恐怖。 这一刻,杨妃知道,最近高调不断显摆自己的儿子,终于引起了别人的仇视,让对方发起了强烈的反扑,一股携带无形杀气的舆论向李恪裹挟而来。 若是再不马上想办法应对,等到暴风雨过后,李恪就将重蹈隐太子的覆辙,折戢沉沙。 从小的宫庭生活,让杨妃知道,整个大唐,只有太极殿龙椅上的李世民才是真正的主角,其他的人无论职位多高,权力多重,都是围绕着皇权生活。 若说除了皇帝之外,谁能稍稍的出些风头,那也是太子储君,李恪做为一个庶出的皇子,得意忘形,不但凌架于太子之上,而且还隐隐将皇上的风头都盖住了。 出身异像,神龙入腹,梦中金龙盘旋,这些都是古时的帝王在登基后给自己身上披的一层神秘外衣,用以宣示皇权天授的像征。 而像出行头顶上浮有华盖般的乌云,更是汉高祖高邦当年在芒砀山当土匪的时候,吕稚找到他后,为了增加刘邦的威望,给刘邦制造舆论而加诸其身的,这是为人臣子能随便用在身上的吗? 这要是放在普通臣子身上,立马就是死罪,若说李恪身为李世民的儿子,龙子凤孙,这些流言勉强只是欺凌了太子。 后面的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 这话能说吗? 这不是将一船的人都给打翻了,朝中文武百官俱都颜面扫地,皇帝更是无地自容,竟有一种四十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的霸气,但这种霸气出现在一个庶出的皇子身上,就太吓人了。 直接把李恪逼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皇上和朝庭岂能容他。 杨妃再也坐不住,如玉般的俏脸上已是冰霜一片,冷着脸吩咐道:“备轿,本宫要去蜀王府。” “是,娘娘!” 明月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危急,但看到娘娘脸色难看,没敢说什么,连忙下去准备了。 等到杨妃的鸾架到达蜀王府的时候,正好遇到岑文本急匆匆从王府出来。 “臣参见娘娘” 岑文本虽然是一脸的心急,却仍然恪守礼节,并没有因为自己如今是朝中蜀王一党的旗手而失了礼数。 杨妃从轿中出来,尽力压制着心里的慌乱:“先生是来找恪儿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娘娘,臣是因为一些事情来见蜀王,只是蜀王现在并不在府中!” 杨妃一愣,这才想起来,李恪最近接了一个差使,去修永通渠去了,想到这里,略略定了定神,也顾不上在王府大门口了,直接问道:“最近长安坊市上的传言,先生知道吗?” “呃” 岑文本心里一沉,暗自惭愧不已,没想到连常居于深宫的杨妃都知道了此事,可见传言来势汹汹。 “娘娘,臣略有耳闻,今天来王府,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只是府里面的人说王爷自从接了永通渠的差使,一心扑在水渠上,好几天都没有回府了。” 杨妃一怔,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些传言恐怕来者不善,皇上肯定也会知晓的,本宫一介女流,朝中政事一向无涉,皇上那里,希望先生能尽量帮忙斡旋,本宫感激不尽。”“娘娘千万别这么说.” 岑文本一脸的愧疚,拱起手躬身道:“都是臣最近忙于政事,而王爷近来又顺风顺水的,臣大意了,直到流言蜚语传遍京师,这才意识到其中出了问题。” “娘娘放心,臣这就去宫里,向皇上解释一番。” 说完,岑文本没等杨妃挽留,行了一礼,就急忙离去了。 杨妃一看,转头又看了看蜀王府,即然儿子不在,那她也没有必要进去了,站在府前踌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交待王府的管家,要是李恪回来,让他去宫中一趟,就带着重重的心事回宫了。 弘文殿在唐长安太极宫东侧,与太极殿齐。李世民在此殿藏书,聚经、史、子、集四部群书二十余万卷,又于殿侧置弘文馆,选天下贤良文学之士。 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六部,还有各寺监院署等部在此都设有值守臣子,以备皇帝处理各部政务和根据皇帝旨意撰写文书诏令,弘文殿实际上就是大唐朝庭的一个集各部门的办事大厅,以提升皇帝的朝政处理效率。 岑文本刚刚赶到弘文殿,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李世民的咆哮声从殿内传出。 “混帐,简直是胡说八道?” “什么金龙入腹,顶有华盖,一龙罩身,谁看到了,这都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那些市井无知小民传一传,当做奇闻怪谈也就罢了,你身为朝庭正三品御吏大夫,意然也将其当做什么重要机密,堂而遑之的在朕面前参奏,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岑文本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果然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皇上也知道了,不过听皇上这语气,皇上并没有太过怪罪蜀王,略略的放了下心,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御吏大夫萧禹正跪在李世民面前,一脸的倔强,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魏征等几个重臣都站在殿内。 “皇上,这不是臣说的,现在满长安的百姓都在议论,群情沸腾,舆论纷纷,臣只是据实奏报,不信你问问,殿内的众臣们,谁没有听说过,只是他们不像臣性子直,有什么就说罢了!” 萧禹梗着脖子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臣参蜀王大逆不道,有觊觎储位,欺凌圣上之嫌。” 随后又有几名御吏台院的大臣们跪下附合道:“是啊,陛下,蜀王散布流言,抬高了自己的同时,还打压败坏太子的声誉,而且在百姓中大肆招揽民望,其心殊不可测,望皇上治罪。” “皇上,蜀王营造神迹,凌架于君王之上,其野心昭然若揭,此例不可开,皇上,万不可姑息啊” “是啊,皇上,蜀王身为普通亲王,他想要干什么,望皇上明察.” “皇上.” 萧禹为人虽然古板但却十分正直认死理,在朝中也并未站队,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管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还是蜀王一系的臣子,谁看不顺眼就怼谁,油盐不进,是个让众人都头痛的角色。 蜀王声望超过太子,这本身就是僭越之举,李世民知道,萧禹的行为未必是太子一系所为。他做为两朝三代的老臣,萧禹是刚直不阿的诤臣,所以李世民上位后,让其挑起御吏台,做了正三品的御吏大夫。 因得萧禹之故,御吏台风正气清,毫无偏私,无论是蜀王还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谁出问题就参谁,甚至连李世民犯错也毫不犹豫的上奏,李世民也知道,这次御吏台未必是在针对蜀王,更大可能是为了严肃朝庭纲纪,维护正统。 李世民一愣,看到眼前呼拉拉跪倒一地的御吏台的官员,随后看看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重臣,他们都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不能容忍的,朝庭纲常有道,尊卑有序。 李世民当即一怒:“马宣良” “臣在.” 在边上侍侯的马宣良顿时心里暗暗叫苦,上前应诺道。 “萧禹他们说的这些事情,伱听说过吗?” (本章完) 第615章 魏征查案 第615章 魏征查案 “呃皇上,这”马宣良一脸的为难。 “嗯,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李世民见状更是愤怒。 马宣良连忙往地上一跪,慌忙的说道:“皇上,臣确实有听过这样的传言,但事涉皇子,臣只当是流言蜚语,乱风过耳,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也不敢将这些有污圣听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李世民顿时上前一脚,将马宣良给揣倒在地,怒不可扼的说道:“朕养你有什么用,自己去领三十大板。” “是” 马宣良一脸的委屈,他曾经想过向皇上汇报的,只是怕皇上觉得自己乱嚼舌根,搬弄是非,是以思来想去,慎重之下,决定再看看,要是流言短时间不平息,再向皇上提起,没想到却被萧禹一本奏到了皇上面前。 不过马宣良也是心中一阵庆幸,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像的更加严重,眼看一场风波到来,这时候能抽身而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眼看马宣良吃了第一波瓜落儿,其他的臣子们都在心中惴惴不安,李世民揪住了刚刚进门的岑文本,脸色一冷:“岑文本,你知道吗?” “回禀皇上,臣近来一直在弘文殿当值,并未听到这些传言,今日刚刚出宫,就听说此事,所以未曾回府,就来向皇上禀告,没想到让萧大人他们抢了先。” “呃”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暗骂一声老狐狸,就连跪着的萧禹也是面色不善的回头打量了一下岑文本,暗哼一声。 李世民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发,在殿内转了几圈,在即将说话之前,岑文本见状急忙插嘴道:“皇上,虽然萧大人他们说的是实情,可这并不代表就是蜀王传扬出去的,蜀王虽然年轻,却知道轻重,断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目前两位皇子正奉皇上旨意修缮永通渠,疏通漕运,这关系着边疆将士们的军粮,还有长安几十万百姓的生存问题,在皇上马上就要发动对突厥的战役之前,长安城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臣猜想,自古以来的大战之前,策动流言扰乱对方军心民心都是常有的事儿,此事必然是颉利在长安的细作放出来的风声,用以挑拨皇上父子之间的和慕,在两位皇子之间制造矛盾,其心可诛。” “皇上,这正说明颉利对我们的忌惮和担忧,我们内部更不能因为这些传言而自乱阵脚,怀疑自己人,不然这不正中颉利下怀吗?” 李世民闻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他也是异常的愤怒,由其是那句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更是让他心中怒不可遏,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更是触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李恪自己散布出来,用以营造声势力压太子的,因为这事的缘由首先就是从李恪智斗颉利开始的。 但后来传到那些异像的时候,李世民已经知道,这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前段时间李恪形势大好,太子势弱,自己才会将周转钱粮的差事交给太子以壮其势。 没想到这才几天不到,长安城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而且来越来越离谱。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一声可惜,刚刚为了避闲,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所以才一直沉默,任由萧禹发挥。但岑文本进来后,才三言两语,就将蜀王的嫌疑给摘了也去,而且还引到了突厥身上。 这无疑是化解眼前之厄最好的方法,长孙无忌暗叹岑文本果然是一支老奸巨滑的狐狸,他没有愚蠢的攻击太子,反而将祸水外引,只片刻间就想出了这样的策略,实在是高明啊! 事已至此,只有退上一步消劫了,长孙无忌连忙上前说道:“是啊皇上,臣相信这些传言绝不会是蜀王自己传出来以壮声势的,岑大人所言有理,肯定是颉利所为,意在挑拨离间,扰乱我大唐的内部团结。” 岑文本心里可以断定,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但投鼠忌器,只有往突厥头上推,但听了长孙无忌貌似赞同实际居心叵测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怒。 长孙无忌这分明是含沙射影,什么叫绝不会是蜀王自己传出来以壮声势的。 但他又没法辨驳,只好沉着一张脸。 岑文本心里清楚,此事十有八九就是长孙无忌在维护太子,打压蜀王,但他又不能挑明了,没有证据的事情,绝不能乱说。 他心里也在庆幸,幸好长孙无忌不够聪明。 若只是传言凌架太子,那蜀王自然会惹来皇上的不满,但过尤不及,你连皇上都扫进去了,而且强加了那么多异像进去,太过夸张了,皇上反而不信了。 因为蜀王没有那么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事涉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又在这个朝庭积极备战的关键时刻,李世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心里对于李恪却多了几份不满,做点儿事就得意忘形,不知收敛,处处想抢太子的风头,不然也不会被人利用,将事情闹成这样。不管怎么样,刚好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李恪,让他将翘起来的尾巴收一收,想到这里,李世民断然说道:“不管怎么样,此事不能不管,长孙无忌.” “臣在.”长孙无忌躬身领命。 正想说话的李世民忽然想到,此事交给长孙无忌有些不妥,于是话锋一转:“关于疏通南北间漕运的事情,太子和李恪年龄都小,恐有不全之处,伱要多操些心,不要出了茬子。” “是,臣遵旨” 长孙无忌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早有预测这个案子皇上不会让自己来调查。 “魏征!” 魏征上前一步:“老臣在.” “朕命你彻查京师舆论一案,看看到是谁在后面散播流言、搬弄是非?一旦查出,朕决不姑息。”李世民将此事定为案子,交给了刚正不阿,又没有偏向任何一个皇子的魏征。 “臣领旨”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此时都是松了一口气,长孙无忌还有后着,会将事情引向蜀王一系,要是自己出面反而不方便操作,这下交给魏征,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从容应对。 而岑文本是庆幸此事没有落到长孙无忌手中,魏征立场一向中正,不偏不倚,必然不会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只是岑本文想到前几天去蜀王府宣旨的时候,李恪和权万纪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或许这事儿还真有可能是李格自己做的。 魏征接下圣旨后,大张旗鼓的开始查起案来,一连三天,在长安市上抓不少传播流言的人,就在京兆尹下辖的万年县县衙开始审训了起来。 县衙前面有公堂,后面有监牢,而且里面的衙役都是审讯的好手,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此时魏征正端坐于大堂上,县令在一边陪同,大堂两列衙役执棍而立,大堂下面跪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男子。 一个差役上前一拱手说道:“大人,此人叫王七,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是西市有名的掮客,靠倒卖消息,替人跑腿为生,我们几条线索都追查到此人身上。” 魏征听后,眼神微微一眯,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伸手一拍惊堂木,‘嘭’的一声,惊堂木发出的轰响声,让堂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凛,心中一窒。 大堂瞬间安静下来,魏征断然喝道:“王七,本宫已经审过不少人了,众人的口供都说他们最初听到蜀王异相的说词,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而且你还刻意在人多的时侯刻意散播。” “要是今天你不能自圆其说,体怪本宫不客气。” 说完,几名差役搬来一大堆的刑具往五七面前一扔,王七看着眼前的绳子,夹板,还有带血的狼牙板櫈,甚至还有粘着不知名暗红色物质的烙铁,散发出一股腥臭味道。 王七眼神一缩,浑身颤抖起来,磕头如捣蒜的求饶,连忙说道:“大人,小人招,您还是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搬走吧,小人看着都害怕。” 魏征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要看你接下来是不是能说实话了,本官问你,是谁让你在市井恶意传播流言蜚语的?” “大人,小人一定老老实实的招供。” 王七应承一声,开始竹筒倒豆子:“三天前,小人在西市上游逛,到处招揽生意。那天,突然有一个人找到小人,说让小人传播蜀王殿下的威名,小人心想,这是好事儿啊?” “若是真让小人败坏王爷的名声,小人是死也不肯干的,但蜀王智斗颉利的事情,那替咱们大唐争了光彩,小人虽是一介普通百姓,但也钦佩这样的汉子,与有荣焉,再加上” 说到这里,王七瑟缩的看了一眼魏征。 魏征眼神一瞪,大声咆哮道:“再加上什么,还不老实招供。” (本章完) 第616章 祸水东引 第616章 祸水东引 王七吓了一跳,眼神一颤,赶紧说道:“再加上他还给了小人十贯钱,小人上有八十老母饥肠漉漉,下有末满三岁的孩儿嗷嗷待哺,小人也要养家糊口,看到这替蜀王增光添彩的事情,也就没有拒绝。” “小人虽然靠给人牵线搭桥而生存,但不偷不抢,靠着两条腿和一张嘴讨生活,从来也不曾违背过朝庭律法。小人哪里知道,传扬蜀王的威名还能获罪,若早知如此,小人就是饿死也不会收人钱财的,大人饶命啊.” 魏征厌恶的看了一眼下面的滚刀肉,对方的说词如同背了千百遍,都不用过脑,顺口就秃噜出来了,可见早就预备着这些‘切口’,以备不时之需。 魏征皱了皱眉头:“你可认识那个给你钱财的人?” “不认识。” 王七连忙说道:“小人常年混迹于西市,眼睛毒得很,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这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自从那一次之后,也再也没有露过面。” “他长什么样子,你给我描述一下。” 顿时,王七为难的说道:“大人,他就一大众脸,个头儿身高都是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伱都不会看他第二眼的,不过.” 看到王七眼神略带犹疑,魏征一拍惊堂木,静谧的大堂中如雷鸣般暴然响起,吓了王七一跳:“不过什么?” “还不快说.” “大人,小人所说都是实情,只是小人当时见此人如此大方和爽快,也是有些好奇,曾经偷偷尾随那人身后,跟着那人走过三条街,见到他收买了七八个和小人一样在西市的掮客。” 王七说道:“后来也有两人和小人一样,好奇心重,偷偷跟随,见到那人最后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向一个坐在轿子中的老爷请示汇报。” “哦?” 魏征眼前一亮,大感兴趣的问道:“那两个尾随的人你可认识?还有,你可曾看清坐在轿子中的人长什么样子?” “认识.” 王七点头,然后忿忿的说道:“他们是小人的竟争对手,就是化成灰小人也认识,就是安平街的刘三儿,和义宁街的朱贵。那坐在轿中的老爷小人并未见过,也没什么印像。” 魏征转头看向县衙的那个领头的差役,只见他微微点头,以示这两人自己都认识。 魏征当即吩咐其带人去将那两人,还有其他被收买的像王七一样的掮客一起带回县衙审讯,差役领命而去。 “王七,本官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抓住了?”魏征微微一笑。 王七谄媚的说道:“大人请吩咐,只要小人能办到,小人一定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嗯” 魏征点了点头,指着一边记录的师爷说道:“此人尤善丹青,你和待会抓回来的刘三儿和朱贵细细的将那天看到的轿中之人的相貌说与他,让他将那人画影图形,可能办到?” “这是小事儿,小人一定按大人吩咐,小人现在还记得那人的样貌,那人生的肥肥胖胖的,留着短须,看起来极是富态,很好认的。”王七连连点头应诺道。 接下来,魏征又提审了不少人,但差不多都是以讹传讹,道听徒说的普通百姓,真正有根有据的,还就是像王七这样的掮客,看来此事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坐轿子的肥胖中年人。 最后在数人的七嘴八舌下,师爷经过反复修改画出了一个大概的头像,但寥寥几笔,怎么也看不出此人是谁? 魏征无奈,于是就收拾收拾去向皇帝交差去了。 当天下朝后,魏征赶到承庆殿,长孙无忌和岑文本都在侍驾,魏征上前将三天以来调查的结果逞上。 “皇上,臣调查了三天,大多数人都是口口相传,听别人说的。但最终的线索指向在东西两市混的十几名掮客,而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说见过一个坐轿子的人在背后指使。” 魏征请示道:“这就是臣根据这些人描述的此人的头像,但自从那天之后,这人就再也没有在两市露过面,就连安排接触那些掮客的人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臣此来向皇上请示,是否可以发下海捕文书,捉拿此人。” 李世民拿起图像看了看,一脸的懵逼。 一边的岑文本则是心中一抖,眼皮子跳了两下,他一眼就认出,此人和李恪身边的权万纪很是相似,忽然又想到前几天权万纪经常往蜀王府跑,和李恪总是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现在看到魏征拿过来的图像,更是心底一片恍然,恐怕这事儿李恪还真知情。 而另一边的长孙无忌微不可查的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紧的岑文本,心里微微一笑,故意拿起画像,看了半天,疑惑的说道:“老臣也算是观人无数了,此人看着很是眼熟啊,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岑大人,你号称阅人无数,过目不忘,也看看,有没印象”长孙无忌说着便将图像递给岑文本。 岑文本讪讪的将画像接过,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回皇上,天下相像者极多,老臣和长孙大人一样,看着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长孙无忌心里一叹,岑文本实在是太过油滑了,果然不愧是江南练出来的老吏,用词谨慎,进退两便,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含糊其词,就算以后权万纪暴露,也可以装做恍然大悟,此人是自己的劲敌啊。 李世民狐疑的看了看两个打哑迷的臣子,又接过画像看了看,他也觉得朝中不少人看着都像,但却不能随便说,毕竟无凭无据的,就凭此一张模糊不清的图像,实在是很难服人啊? 最后只好丢给魏征说道:“即然这样,还犹豫什么,可在京畿一带张贴,悬赏通缉。” “是,皇上.” 魏征请求完后,见李世民没有其他安排,就告辞了。 刚走出承庆殿,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魏征一回头,见到长孙无忌追了出来。 “我说魏征老儿,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老夫还有事找你呢?” “老夫还要忙差事呢?” 魏征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你有什么事儿快说,别耽误老夫的正事儿,皇上还等着回报呢?早日抓到人,我也好早日省心。” “嗨,你这样满大街的贴告示,那人还不都被你吓跑了,万一后面的人见事情闹大了,杀人灭口,那你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长孙无忌说的也有道理,魏征愣了愣,脸色凝重的问道:“那你有什么看法?” “实话对你说,这些人吹捧蜀王也就罢了,还连带着贬低太子,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之前就派人留心了,本来想请皇上将这个差使交给我来办,到时候查他们个底儿掉。” 长孙无忌撇了魏征一眼,一脸无奈说道:“只是皇上顾虑我立场倾向问题,本来要将这个差使交给我的,临时转了念头,才被你魏征老儿捡个便宜。” “呶,这是老夫一早就盯上的几个可疑的人,即然皇上把差使交给你,那线索也给你,希望你能早日将案子查清,为太子出一口恶气。” “哎呀” 魏征一拍脑门儿,说道:“早就知道你长孙无忌是个万事通,这长安市上哪个犄角旮旯你不知道的,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是太子的舅舅,面对这样的舆情,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哼!” 长孙无忌不忿的说道:“你这个老家伙,哪是没想起来,你是怕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就是老夫吧.” 看着魏征一脸‘难道不是你吗?’的表情,长孙无忌脸色一冷,将大袖一甩:“老夫还至于干出这种损害太子名声的事情,更不会将皇上也牵连在内。” 说完再也不理魏征,直接回承庆殿了。 魏征看着长孙无忌的背影,又看看手中写着三个名字和地址的纸条,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他吗? 从结果上来看,这次的流言,一开始的受益者是蜀王,后来的受害者也是蜀王,所以魏征猜测,这背后的指使者,不是蜀王身边的人,就是太子身边的人,而长孙无忌更是可疑。 可现在看到他竟然将线索给自己,可见长孙无忌心胸坦荡。 那又是谁呢? 难道真是颉利 魏征手里紧紧的攥着纸条,他知道,长孙无忌不会无的放矢,即然给了自己线索,那肯定不会是无关紧要的。 想到这里,虽然有可能被长孙无忌利用,但魏征还是要查一查的,回到县衙,将手中三人的信息分别交给三队衙役,让他们同时行动,这样就算消息有走漏,也总能抓到一个的。 当然,要是三个都抓不到,那万年县令也别想再做了。 但令魏征没想到的是,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三人都被抓了回来,魏征舒了一口气,开始看向堂下跪着的三人。 一个说书的,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穿紫袍的年轻人! (本章完) 第617章 权万纪暴露 第617章 权万纪暴露 没错,这三个人正是李言第一次带着薛仁贵去东市的春雨楼歇脚时遇到的说书三人组,一个在台上吹捧李恪,两人在台下人群中引导舆论,抬高李恪,打压太子。 当时薛仁贵就要上前收拾这些人,被李言止住了,而是让薛仁贵去跟踪三人,弄清三人的根脚,若是这些人和蜀王有关,那最后就会被抛出来,堵上计划的最后一环,将脏水引向蜀王。 若是和蜀王无关,那再寻机调整计划,总之,不会白费任何一颗棋子。 随后李言就去了长孙无忌那里,让长孙无忌开始发动舆论攻势,因势利导,扩大这股风波,在萧禹御前奏对的时候,长孙无忌就停止了所有的行动,将所有散出去推波助澜的人都收了回来。 魏征还没有开始满世界追查的时候,薛仁贵那边就查出了,这三人确实是权万纪所派,所以长孙无忌在关键时刻,将这几个人做为线索给了魏征。 魏征正愁没有证据,追查不到那个幕后真凶的时候,就像打瞌睡被递上了枕头。 无论是李言还是长孙无忌都知道,这散布谣言收集人望打压东宫的事情,李恪不会亲自去干,必然是身边亲信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指向权万纪,而且权万纪一个六品的鸿胪丞下面有的是人,也不会亲自上马。 所以故意转了一道弯,让那些掮客隐隐约约才看到一个坐在轿子中模糊类似权万纪的人影,而真正将权万纪的身份揭示出来的,还是他自己一开始雇佣的那一批人。 魏征精神一振,马上就对这三人进行了审讯,经过一番刑具的威摄,得知已经有人证的情况下,权万纪的画像都被画了出来,几人也都不再抵抗,老老实实的招了供。 经过当天下午和第二天上午的忙碌,魏征终于在下朝前审结了案子,在散朝后马不停蹄的又进宫来到了承庆殿向李世民禀报。 “皇上,经过臣日夜不停的查探,此案终于水落石出,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人,所有证据都显示,这次的风波幕后的推手,正是鸿胪丞权万纪。”魏征志得意满的说道。 才区区四五天,就将一个闹得整个长安沸腾的案子审结清楚,他魏征也算立了一功。 李世民一愣,这和自己想的两方势力参与博弈完全不同,随后拿起魏征递过来的案情汇总,一边察看一边问道:“确实吗?是权万纪在背后指使,没有其他人搅和到里面?” “没有。” 魏征解释道:“臣昨天下午回去后,又抓到几个在东市春雨楼说书喝茶的人,经过审训,他们就是受了权万纪府中的管家权成的指使,在人群中散播流言以抬高蜀王的。” “得到这个线索后,臣当晚就派人将权成抓捕归案。” “在人证物证之下,权成亲口交待,他就是受权万纪指使,收买人在闹市中引导舆论,推高蜀王威信的同时,打压太子殿下,让百姓对太子失望,转而支持蜀王。” “并且臣为了谨慎起见,今天上午又将之前抓获的那些掮客,在众臣上朝的路上守候着,他们在臣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出了众臣当中的权万纪,就是那个在暗中指使,坐在轿中的人。” 在承庆殿侍驾的岑文本忍不住了,疑问道:“魏大人,我相信你的查案并没有问题,但臣有一个疑问,若真是权成收买了这些人,那为什么案发这么久了,权成也没有将这些人灭口,任由你去抓捕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还有收买散播消息的掮客,权万纪身为朝中六品官员为什么要亲自出面,这太可疑了。” 李世民也是疑惑的看着魏征,长孙无忌则是一言的不发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岑文本去狡辩,魏征出面驳斥比自己亲自上阵更有说服性。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收买掮客,权万纪并未直接出面,而是在背后指使,他已经做了隔离,足够小心,只是有些掮客好奇心重,尾随其后才发现了权万纪的存在。这还是我们查到的情况,谁知道权万纪到了指派了多少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魏征微微一笑:“而权成最开始收卖的那些茶楼的人,只是让他们将蜀王绥州之行编成故事在闹市中传播,顺便在派人在人群中哄闹引导舆论,并没有想过替蜀王编织一些神龙入腹、华盖护佑的神迹。” “但他忽略了,流言是把双仞剑,即能伤人,又能伤已?” “人们对于奇闻怪事有极强的热衷程度,普通小民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再加上一些好事者为了出风头,引人追捧又添油加醋,画蛇添足。” “蜀王明明只是在突厥大营前射杀了一只雕,传到最后,就变成蜀王一箭射杀了颉利,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呃. 岑文本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辩驳,最后讪讪的来了一句:“即使是权万纪所为,那也不能证明这些就是蜀王指使,或许是他擅作主张替蜀王张目,毕竟,他还兼着王府掌校的职务。” “那有何难,只要派人将权万纪抓起来,一审便知。” 魏征对李世民一拱手,说道:“皇上,您交给臣的差使,现在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权万纪是朝中从六品的官员,若是需要逮捕,需要经过您的同意,下一步该怎么办,请皇上示下。” 李世民见魏征和岑文本争论了一阵,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其实经过上次的突厥谈判一事,他就发现,李恪有一些争强好胜的名头,没想到他竟然利用绥州之行的成果,去百姓当中制造人望,打压太子。 魏征上交来的案情汇报上清清楚楚写着,权万纪的管家权成叮嘱这些人,要在人群中抬高蜀王的同时,将太子贬低成一个性格懦弱,只知道谄媚君父邀宠的无能废物。 权成也交待了这一点儿,一切都是权万纪吩咐下来的,明明白白确认无误。 而权万纪担着蜀王府的属官,一心替李恪谋划,也有这个动机和立场,而且李世民相信,就算不是李恪指使,但李恪决对是提前知道,而且也是默认支持的。 当然,李恪若是对此毫不知情,任由下面的属员背着自己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他这个蜀王就更是增加了一条无能废物的标识。 现在要是把权万纪抓起来,下一步必然牵连到李恪,无论怎么样,蜀王都是撇不清的。 若是再把权万纪抓起来,下一步就要面对蜀王的百般狡辩和肆意的攻訏了,自己也是皇子过来的,蜀王会说什么,李世明也很清楚。 无非就是些:儿臣冤枉,请父皇明鉴,儿臣最近忙于修渠,对此一无所知? 全是权万纪擅做主张,一意为之? 要不就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蓄意陷害儿臣,儿臣之心,苍天可鉴等等? 若是在平时朝庭无事,李世民倒也非常有兴致看着两子相斗,玩儿一出权力的平衡。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冬季就将发起对突厥的战役了,满朝上下都在积极备战,所有人的精力都在为了战胜突厥而努力。 北伐颉利才是李世民心目中的头等大事儿,在此之前,朝中所有的矛盾争论都要为此而让步。 而在这个时候,将诸子争嫡内斗的戏码翻出来,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对朝庭失望,李世民更是不能节外生枝,去主动破坏当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李世民又想到了自己当初的兄弟相残,没想到,这才多久,下一代又开始上演了。忽然之间,李世民觉得有些感到悲哀,对这个英果类已的次子极为失望。 原以为他是个心胸坦荡,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也在私下做这种小动作,攻击一直颇为维护他的太子。 绥州之行,获得了百官的认同,和自己的感激,还得到了太子谦让的左屯卫五千禁卫军,尤不满足,现在又盯上了太子之位,在民间大肆收敛人望。 难道自己给他的不够多吗?太子对他的爱护还不够吗?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世民神情低落的摆了摆手,说道:“魏征,你办得很好,此案到此为止,伱下去吧!” “你们都下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皇上。” 几位大臣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李世民,都不再说话,行了一礼施施然退了下去。 等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传来:“明日的太极殿朝会,让太子和蜀王都要参加。” “是,皇上.” 三人应诺一声,而岑文本的脸色则是十分难看,皇上看似不再追究,恰恰说明他已经确定此事的始做甬者就是蜀王,即然这样,如果不想拿下蜀王,那就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但皇上心中对蜀王的失望,却是蜀王不可承受之中,心中忧虑之下,岑文本出了承庆殿,就往宫外急急走去。 (本章完) 第618章 李恪回城 第618章 李恪回城 隋朝迁入新都大兴城后,水陆交通日见繁忙。 但大兴城地处关中平原,河流水位并不高涨。秦汉时代所修筑的水利设施已因数百年的战乱而残破,加上地狭人众,粮食产量不足以供应京师所需,所以要依靠东方诸州(郡)的赋税。 杨坚因渭水流速大小无常,流浅沙深,常阻塞漕运,而作为漕运的主要干道渭水,由于当时的水文地质原因,含沙量较高,在不同的河道中沉积了许多泥沙,航道很不通畅,更加阻塞了漕运的顺利。 开皇四年六月,为了发展关中漕运,保障长安的物资供应,文帝下诏开凿广通渠,隋文帝杨坚诏令太子左庶子宇文恺组织水工开凿渠道。 这一工程很快就完成,自大兴城西北引渭水,略循汉代漕渠故道而东,至潼关入黄河,长三百余里,名广通渠。 自此漕运通利,关中赖之,故又称富民渠。 仁寿四年改名永通渠。 此次春夏之交,雨水较往年更多,加上大唐立国后,战乱不断,永通渠年久失修,而渭南一段作为渭水主流和支流交汇之处,流水量大,渠道负荷重,在一次暴雨过后,被冲毁了一道四五十丈的口子。 此次李恪和程怀亮接到圣旨后,从关中诸县招幕了三千役丁,再加上左屯卫军的几千将士,一心扑在工地上,日夜不停的忙活了七八天,终于将决口堵上,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程。 李恪和程怀亮此时都是忙得精疲力竭,两人看着快完成的工地,眼角都浮现着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程怀亮这段儿时间也是累得够呛,李恪不回家,那他也只能在工地上陪着:“王爷,这次只用了七八天,就将决口给堵住了,传到皇上耳朵里,王爷必然是大功一件啊” 李恪也是露出了微微自矜的表情,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工地说道:“耍嘴皮子容易,真要做实事,可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来不得半点虚的。若是这么大的工程交给我那太子哥哥,依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软弱性子,能办好吗?” “那是,真正要见真章的时候,还是要看王爷的.”程怀亮在一边附合着,蜀王这段时间无论在朝中还是百姓中,声势和威望都要远远的超过了太子,可见自己没有选错人。 “报” 此时几个军卒护卫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前来,见到李恪,管家连忙下马说道:“王爷,岑大人让我来通知王爷,皇上有旨,明天太极殿的朝会,王爷和太子殿下都要参加。” 刚刚站在后面没机会插话的吴庆眼珠一转,上前热切的说道:“看来皇上也知知永通渠要完工了,这是要招王爷回去论功行赏了,末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呃. 程怀亮一愣,也连忙拱手奉承起来,其他附近的将校们看到有信使过来,都好奇的围拢了过来,听到这里,也都是一脸笑容的说着好话儿,而管家却脸色瑟缩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看了看一边围拢的左屯卫军的将校们喜气洋洋的情形,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踌躇了半响,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只是此刻李恪的心神都在程怀亮和吴庆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一听到众人这番推测,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永通渠能在短短几天之内修好,都仰赖众将士的努力,大家放心,等我回京见到皇上,一定将众人的功劳如实禀告圣上。” “谢王爷”众人轰然应下,喜不自胜。 管家催促道:“王爷,岑大人还在府里等着呢,我们快回去吧” “怀亮,你也准备准备,说不定要不了多久,皇上的嘉奖就要下来了,到时候说不定你也要回京受赏呢?”李恪拍了拍程怀亮的肩膀。 对于别人李恪不敢夸海口,但做为左屯卫军的主将,又是自己的亲信,程怀亮的一份功劳,肯定是跑不了的。 说完话,使了个眼色后,李恪一脸喜意的随管家骑上马离开了。 永通渠决口的渭南地段,离长安城只有几十公里,用了一个多时辰李恪就回到了长安。 回到蜀王府的时候,天色已黑,李恪进到府中,见到到正在客厅中焦急等待的岑文本。 李恪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给下人,风尘仆仆的笑着说道:“看来先生消息灵通,也知道永通渠马上就要修好了,这是提前来恭喜我了?” “恭喜你?” 岑文本一愣,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蜀王一心扑在工地上,根本就没有回京城,京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于是按捺住急迫的心情问道:“殿下是说永通渠已经修缮好了?”“先生不知道?” 李恪一愣,走到上方的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疑惑问道:“那先生这么着急派人把我叫回来做什么?经过这几天的日夜不停,溃口的地方已经被堵住了,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完工了,我正准备着完工后向父皇报捷呢,就被先生提前叫回来了?” “不是说明天开朝会要奖赏吗?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听到李恪说了永通渠的事情,这是件大事,如今快完工,这样在皇上那里,多少也算是个功绩了。 岑文本略略放了下心,随后又神色严肃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在伱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出大事了?” 随后岑文本焦急的将京里产生谣言,然后被萧禹参奏到皇上面前,皇上下令魏征立案追查,后来追到幕后指使竟然是权万纪,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之后。 岑文本焦虑的问道:“殿下一定要和我说实话,权万纪的事情,是不是殿下搜意他所为的?” “啊?.” 李恪也没想到,短短几天,谣言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有些后怕的嗫嚅道:“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岑文本看到李恪一脸心虚的样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李恪面前不满道:“殿下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明日朝会说不定陛下就要处理这件事,这里也没有外人。殿下连臣都信不过吗?事到如今,还要对臣隐瞒吗?” “若是这样,即然殿下信不过臣,那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就回府,算臣多管闲事?” 说完,岑文本怒气冲冲,一脸悲愤的就要离开。 李恪见状吓坏了,从岑文本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的棘手,连忙将岑文本拉住,坐回到椅子上,这才说道:“先生别急,自从封大人去后,先生受母妃所托,视李恪为已出,爱护有加,李恪哪儿能信不过先生呢?” “不过先生是个清贵人,渎着圣人典籍,平时往来的也都是朝中显贵,在父皇身边侍驾,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李恪怕有污先生耳目,所以才不让先生知晓的,绝然不是信不过先生。” 岑文本这才怒气稍平,李恪亲自给岑文本沏了一杯茶奉上,然后这才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小王属意万纪做的,不过万纪做这种小动作,本王事前也是知道的。” 见岑文本正要问,李恪说道:“这还不是前段时间,哲威随本王一同去绥州和颉利谈判,回来后,哲威就将本王和颉利谈判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当做趣事儿说给万纪听了。” “万纪这人你也知道,有些小聪明才智,一听之下,就建议将这些事情传扬出去,向长安父老宣扬一下本王的英雄事迹,让他们知道本王的文韬武略和丰功伟绩,顺便让他们知道,本王和东宫的那位,谁更堪大任。” “本王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再说,这都是本提着脑袋,刀山火海里趟出来的,又不是吹嘘,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也就由他去了。父皇就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充其量就是本王显摆一下,还当做什么大事儿派魏征去调查?” 说到这里,李恪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屑的说道:“父皇要问,本王就承认了,真是小题大作.” “哼!不是什么坏事儿?” 岑文本看着李恪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冷冷一笑,将事情后来越传越离谱,传到蜀王生有异相,神龙入腹,睡觉有金龙在身上盘旋,出去有紫云华盖护佑,被突厥人敬为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 李恪越听脸色越凝重,听到最后,也被吓住了,额上冷汗直冒,混身直冒凉气。 最后再也坐不住,脸色无比难看的说道:“先生,这是污蔑,小王决没有让万纪这么传,而且万纪虽然为人不是那么正派,可他是知道轻重的,怎么样可能让人传播这样的流言?” “这定是有人在背后害本王” 李恪一脸焦燥不安的走来走去:“对了,是长孙无忌,一定是他见不得本王好,所以才故意歪曲事实,引导舆论往父皇身上扯的,他这是栽赃陷害,是在往本王头上扣屎盆子” (本章完) 第619章 进退更难的李恪 第619章 进退更难的李恪 岑文本看到李恪一幅着急忙慌,有些方寸大乱的样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事情是怎么样的?你知道,我也知道,甚至那些朝臣们也都心知肚明,我敢说就连皇上心里也有数儿。” “可关键是,魏征调查了一圈下来,只查到你的身上,权万纪派出去收买人的管家权成被魏征抓个正着,他已经招供了,这些流言就是权万纪吩咐他出去散播的。” “他雇佣市井上说书的唱曲的还有那些闲汉,抬高你的同时,贬低太子。” “别的不说,光这一条,就其心可诛。更不用说后面的那些野心膨胀、凌架于皇权之上的话,长孙无忌就瞧准了这一点儿,所以才肆意派人在街市上画蛇添足、推波助澜的,案情一发,他的人早就缩回去了。” “可权成收买的那些人,却被魏征抓个正着,落了口实,现在伱是百口莫辨。你能向皇上解释,前面吹捧自己贬低太子的传言是你搜意的,后面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是别人欲加之罪吗?你解释得清楚吗?这两者又能分得清吗?” “这” 李恪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如丧考妣的往椅子上颓然一坐,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的殿下啊?” 岑文本神情急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平时杨妃娘娘劝您休身养性,不要出风头,不要瞎显摆。你就是不听,这种木秀于林、招揽人望的事情,我们避之唯恐不及,您怎么还能让人刻意去散播。” “流言是一把双仞剑,即能伤人,也能伤已,稍不注意就是两败俱伤,你只是放了一小把火,可人群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的,最后传成什么样子,你能控制得了吗?” “就算没有长孙无忌在背后顺水推舟,百姓们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事情也不少见。长孙无忌就是瞧准了这一点儿,现在你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此事从头到尾,长孙无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说是人家做的,证据呢?魏征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任何与他相关的踪迹,若在这个时候,你再朝人家身上扯,只能更让皇上厌恶,说你攀诬太子,罪加一等.” 呃. 李恪这才发现,自己掉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还不能辨解,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一时也有些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吧?” 李恪再不知轻重,也知道什么出生有神迹,华盖罩顶,这都是以前那些野心家篡位成功后,为宣扬正统,往自己身上加诸的神秘色彩,这下可不单单是凌架太子之上,就连皇上也给扫进去了。 “唯今之计,殿下只有佯做不知,将一切都推到权万纪身上。” 岑文本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权万纪是个聪明人,不会将殿下招出来的,而他只要说是一时糊涂,想宣扬一下殿下的威名,没想到最后以讹传讹,面目全非了。” “这样,或许皇上看在马上就要发起对突厥的战役的份儿上,再加上看在在殿下这段时间兢兢业业的修缮永通渠这一功劳,低调处理此事,或可安然过关。” “但殿下态度上一定要诚恳,只说没有管束好下面的人,以致出现这种事情,万不可和皇上顶嘴,攀诬他人。不然,在皇上有意维护的情况下,恐怕真的会雷庭震怒。” “这” 李恪心里涌现无尽的憋焖和委屈,在岑文本严历的眼神下,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说不出的苦涩之意,没想到长孙无忌如此老奸巨滑,竟然如此陷害自己。 颓然的叹了口气,李恪一向自视甚高,但此次败于对方之手,也算是领教到了阁部老臣的历害。 对方只是顺势利导,只轻轻一推手,四两拨千金,舆论风向就大变,更让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将自己冒死经营来的大好局面坏于一旦,好不容易在群臣百官中积攒出来的一些人望就被击的粉碎。 李恪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和万纪说一声?” “万万不可!” 岑文本断然否决道:“皇上制止了魏征往下查,就是对殿下的维护,现在殿下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提前去找权万纪串供,这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更是罪上加罪。” “权万纪那里,我们谁都不能去,等过后再安抚一下就是,殿下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反躬自省,想想明日朝会怎么应对吧?剩下的事,交给微臣,臣会想办法的” 说完,岑文本揖了一下手,匆匆告辞离开了蜀王府! 而李恪不知道的是,东宫对他发起的打击,还仅仅只是开始。在永通渠工地上,他前脚一走,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劳累了一整天,服劳役的工人们晚上都回到自己的临时居住地开始生火做饭,而左屯卫军的将士们也在附近扎的有营塞。 吴庆和下面的人打了个招呼,自己一个人骑着马离开营塞,来到了附近的渭南县城,找到一家客栈,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吴庆来到客栈二楼,有规律的敲了敲门。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吴庆一闪身,动作利索的走进客房,里面一个人伸出脑袋在走廊看了看,赫然是东宫左卫率勋府中郎将,兼任鸿胪寺少卿常胜。 常胜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没有可疑的人尾随,然后将门紧紧关了起来。 吴庆还没坐下就忙着问道:“将军,你在东宫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被闲置了!” 常胜皱着眉头,满脸憔悴,依然沉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说道:“太子将我从云中前线调回来,放到东宫左卫率勋府的位置上,还兼任鸿胪寺少卿,但却又调了苏定方和梁建方两名老将在亲府和翊府的位置上。” “你也知道,东宫的内府本来就是个空架子,徒有其形。” “皇上后来给东宫内府增加了五百军士,但太子指定由苏定方和梁建方两名老将亲自率领,这两人在城北十几公里外谓水边的山脚下建立了营塞,专门训练,也不知道做什么?” “而最近皇上将京城和边疆粮草周转的任务交给了太子,我本来想请太子允许参与其中,伺机寻找机会;但太子说这些小事,用不着我们这些老将,就连苏定方和梁建方也没有动用。” “就带了几个侍读还有一些东宫属官,整天东宫和潼关两边跑,忙着收税运粮,我现在算是彻底空闲了下来,不然我怎么敢跑到渭南来。” 吴庆一愣,脸色严肃的问道:“你说会不会是朝庭已经对你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了?” “不会,我可以肯定不可能。” 常胜郑重的说道:“要知道我是隐太子的亲信,若是皇上真的发现了,在我回京,不.” “在云中前线的时候,就可以将我拿下了,不可能调回京挂起来,更不可能让我再出现在太子身边的,他就不怕我会对太子不利吗?别说皇上了,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让死敌的余孽接触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大唐的太子殿下。” “这倒是,李世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更不可能拿太子出来冒险。” 吴庆站在房间中,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本就不是他擅长的。 原本谋取左屯卫军权的事情,也是常胜和孙达商量的,现在孙达死了,玩这些阴谋的事情,自己又比不了常胜。 常胜的身份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他又受到太子和皇上的信任,要是时间久了,常胜脑子又活泛,万有一了其他的心思,不想干了,自己可是无法控制的。 吴庆看着左屯卫军中不少以前旧东宫的人,都已经安于现状,而李世民的江山越来越稳,报仇的希望也越来越渺小,万一常胜也放弃了,那隐太子的仇还有谁来报。 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吴庆都决定要尽早做出些行动,逼常胜做出决择。 “将军,我看不能再等了。这几天永通渠就快修通了,今天李恪也被招回长安。若是再过两天,工程一完工,程怀亮这中郎将,经过这次的功劳,就做的更稳了,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们左屯卫军来?” 吴庆最后下定决心道:“左屯军常年驻守京畿,像这样调出来办事的机会不多,过两天工程一完工,回到西内苑,整日驻守宫门和操练,那时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刚好今天李恪回长安了,不如就选在今天晚上吧?” “明天找个机会,把事情给办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中朗将的位置空出来,你再去找太子那边使使劲儿,他必然会信守承诺,将这个位置给你。” 常胜一怔,略有些犹豫不定。 (本章完) 第620章 杀机四伏 第620章 杀机四伏 吴庆牙关一咬,催促道:“将军,现在都过去三四年了,再加上李世民对左屯卫军颇为笼络,好多人都忘记了旧仇,还记得太子当年恩情的老兄弟们越来越少。” “若是再拖延下去,到时候人心一散,太子的大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我吴庆当年就发过誓,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当年若不是你和孙达找到我,在颉利入侵的进候我就和他们拼了。” “可恨当年冯立说什么要以大局为重,生生的为李世民白死了。” “现在孙达已死,常胜你又是东宫的亲信,做着正四品的高官,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年太子殿下的恩情,忘了殿下救下你的时候,伱对太子发下的誓言了?” “即然这样,我吴庆也不勉强你,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次的事情,我自己来做,你以后就去过你的荣华富贵的日子吧?” 看见吴庆话里话外的刺激着自己,眼神也带着浓浓的置疑,常胜豁然站起身,忿然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当然我受那些狗官欺压,一家七口尽陷牢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冬天差点冻死在路边。” “是太子救了我一命,又除掉了狗官,救了我的家人,我常胜这条命,早就是太子的了。现在孙达已死,为太子报仇的希望就落在我们两人身上,我只是想将计划想得更周全一些。” “即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吴庆断然说道:“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这段时间修渠,我已经想出一个点子,今天晚上我就带人出营,将华州境内的龙王庙一带挖开。” “那里靠近渭水主干道,水高浪急,只要挖开几个小口,有一夜的时间,等到明天上午,足以冲开百来丈的口子。” “程怀亮到左屯卫军的这段时间,我曲意奉承,小心巴结,已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 “明天这样,我将他引出去,然后这样.你.”吴庆压低声音,在常胜耳边缓缓说了一番话。 常胜一边听,眼中不断闪烁着,有些徘徊不定,隐隐感觉到吴庆的计划似乎过于冲动,但一时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看到吴庆坚定的神色,最后无奈点头道:“好,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先把左屯卫翊府中朗将的位置拿到手再说。” 见常胜答应下来,吴然的神色缓了缓,随后两人又继续商量了一下细节,将明天的计划又过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漏洞后,吴庆匆匆离开了客栈。 第二天一早,程怀亮还在大帐中,就有亲信士卒前来禀报:“不好了,将军,永通渠” “永通渠怎么了?” 程怀亮一愣,昨天永通渠的主要决堤口已经合拢,今天要做的只是一些加固和善后工程,这些已经是些扫尾的活儿,想到昨天蜀王已经到京城受赏去了,程怀亮想着今天有可能会轮到自己。 所以起了个大早,吩咐亲兵将自己的明光铠拿出来,擦得澄光瓦亮的,然后穿在身上,想着一旦有圣旨,自己可以直接去面见皇上。 这修渠都是些眼见的活儿,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技术上的事情有都水监河署署的专业人士负责,填土搬石堵决口的力气活有征招的几千役丁,自己的左屯卫只是负责维护持序,能出什么意外? 士卒慌张的说道:“将军,按理来说,永通渠的决口已经堵上,渠里的水经过一夜的蓄积,应该恢复平时的状态。但今天一早,兄弟们去查看,发现渠里的水还和昨天一样,并没有上涨的趋势。” “什么?怎么会这样?”程怀亮着急的问道。 若是别人负责修复永通渠,程怀亮也不会很在意,反正自己的工作只是辅助性的,渠道怎么样关自己屁事? 只是这是蜀王亲自的负责的工程,做为蜀王铁杆,虽然修渠的事情和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蜀王不在的情况下,程怀亮自觉的就要替蜀王把责任承担起来。 昨天蜀王已经回京向皇上报喜去了,若是渠上出现什么意外,那蜀王欺瞒圣上可是大罪啊? 程怀亮连铠甲也没换,就匆匆出了大帐,军营和役夫所在的驻扎地离渠道也不远,只有百十米的距离,程怀亮来到渠道边上的时候,渠边已经站了一群人,有河渠署的官员还有负责役丁管理的几个领头的工头儿。 见到程怀亮到来,众人都是一脸焦急的围了上来:“将军,你快看啊,渠里的水还是昨天的位置,一整夜了,没有一点儿上涨的趋势,这可怎么办呢?” “就是,大家伙忙了这么多天,结果渠水还是没有什么变法,朝庭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的程怀亮头大,心里无比烦燥,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见震住了场面,程怀亮扒开人群,走到水边一看,顿时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慌张,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边的决口确定堵住了吗?” 这次朝庭派来负责技术的是一位叫王淼德的官员,见状上前说道:“将军,我们都检查过了,这部份决口都堵住了,下游已经没有水再往下流了。” “老王头儿,那据你的经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程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刚刚说话的人问道。 河渠署的王淼德皱着眉头,抓着颌下的长须说道:“将军,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永通渠还有决口没有发现,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水,所以水位才不会上涨。” “嘶” 程怀亮倒吸一口凉气,这漕运断绝都近十天了,而朝庭从东南输往京师的税粮不但供应京师的几十万民众,而且还肩负着北部边疆几个重要州郡的军粮供给。 若是现在告诉皇上,竟然还有决口没有发现,那无论如何短期内永通渠是无法完工的。 可蜀王昨天已经去向皇上报喜去了,再出现这样的意外,蜀王该怎么向皇上交待啊? 程怀亮想到这里,心急如焚。 正在这时,三匹快马,顺着河渠从东面飞奔而来,来到人群所在的地方,吴庆从马上下来,一脸焦急的说道:“将军,不好了,我一大早就接到士卒通知,渠水没有涨上来,着急之下,就派出几队人马,顺着河渠往东西两面查看。” “我自己也顺着往东边方向而去,果然,在不远的华州境内的龙王庙一带,发现一处百十丈的决口,那里离渭水主干道很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冲开的,正在疯狂的往外泄水呢?” “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程怀亮脸色一急,二话不说,从吴庆手中扯过马缰,一个翻身,骑上马就往东飞奔而去。 吴庆一看,眼神一眯,眼底深处闪过一道隐晦的杀气,没想到计划比自己想像中的顺利多了,这个程怀亮简直是人头猪脑,连想也不想的就一个人跑了出去。 也连忙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匹马,骑上马,带着另一名亲信,就往程怀亮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其它也人见状,也纷纷回营牵马去追。 华州和渭南紧密相连,两者之间只有二三十里的的距离,快马半个时辰可以赶到。 程怀亮骑着马来到龙王庙一带的时候,只见一处近百丈的决口,被汹涌的渠水冲开,水流翻卷着奔腾而下,发出狂燥的怒吼声,一头扎入百米外的渭水主流。 这样的决口,一看就知道,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修复的,而朝庭的边疆粮响已经几次告急了,现在程怀亮还隐隐有些应幸,昨天没有和蜀王一块儿回京,不然等待两人的将是皇上的雷霆之怒。 随后吴庆带着一名亲信赶到,来到程怀亮身边:“将军,我们下去看看吧!” 说完先行下了马,往决口的地方走去。 程怀亮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下意识就跟下了马,将缰绳丢给另一名士卒,走到水边,和吴庆站到了一起,看着看前近百丈的决口,颓丧的说道:“完了,这下我们死定了,朝庭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不起啊?” “将军不用担心,吴庆有一计可解将军危难,保证皇上不会怪罪将军,甚至连蜀王还有这么多军校都不会怪罪?”吴庆淡淡的说道。 程怀亮顿时大喜的问道:“吴庆你能想说这样的办法,快说,本将军重重有赏。” “将军真是糊涂啊!” 吴庆脸上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一边慢慢的往后退,一边阴测测的说道:“若是左屯卫翊府中朗将这样高品阶的将领在修渠的时候,英勇献身了,那皇上还怎么好意思追究责任呢?” “你说什么?” 程怀亮一愣,还不知道吴庆是什么意思?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程怀亮转头一看,猛然间瞳孔一缩,竟然有四五个蒙面黑衣人将自己团团围住,虽然手中都没有拿兵器,但露在外面的双眼都是透着股凛烈的杀机,像恶狼一样狠狠的盯着自己。 (本章完) 第621章 程怀亮之死 第621章 程怀亮之死 而更加让程怀亮害怕的是,吴庆和那名带来的士卒,对此也是恍若未见的样子。 程怀亮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久在军伍,从对方几人矫健的身姿,很容易就看出来对方身上都有着军中士卒的影子,而且对方的站位堵住了自己逃离的可能。 程怀亮一时脑中有些傻眼儿,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程怀亮还没有想过这些人是来杀自己的。最后看到吴庆和对方汇在一很,明显是一路人,再环顾四周,荒无一人,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还蒙着面,身上倾泄出毫无摭掩的杀意,这明显是想要自己的命。 而凑巧的是,自己今天虽然穿了铠甲,可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前面的路都被堵住,后面就是滚滚洪流,就是水性好的一旦落入水中,也难逃生路,何况自己是个纯粹的旱鸭子。 身上还有几十千重的盔甲,万一掉到水里,哪是十死无生啊!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程怀亮脑中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的强人,情急之下,慌乱的说道:“我爹是当朝卢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我是朝庭任命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朝庭四品军官,你们想要造反吗?” “吴庆,擅杀长官是死罪,要满门诛灭的,伱不想活了吗?” “哈哈哈,程将军,看在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不错的份儿上,今天就让我亲自送你一程吧!” 吴庆这几年无尽的压抑和憋屈,此时看到程怀亮这样的将门二代,像只走投无路的死狗一样苦苦的哀求自己,绝得多年胸中的块垒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谁叫你别处不去,偏偏来了左屯卫军,挡了我们的路,你不死谁死?”吴庆也是畅快的说道,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干一把了。 当前的一个魁梧大汉,眼神一冷,怒道:“我们杀的就是左屯卫翊府中郎将.” 常胜说完不再停留,双手握拳,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程怀亮扑了过去。 常胜年龄还比程怀亮大一些,早年在中山郡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猛将,这几年又在云中边境之地常年和梁师都还有突厥人撕杀,一身的武艺不但没有荒废,反而更加精深。 反观程怀亮,仗着家世背景,天天在京中招猫逗狗,混迹于权贵中间,四品的军职大都是靠着门荫提上来的。前几年跟着程咬金在边疆历练了一段时间,在军中也不改将二代的做风。 虽然在程咬金的训斥下,也学了不少武艺,但程咬金怕儿子有个闪失,也不敢放其独自领军,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在常胜这种人眼里,不过是些江湖把式。 再加上他身上穿着几十斤重的明光铠甲,和一身黑色劲装的常胜比起来,犹如一只笨拙的濠猪遇到了一头灵活的野狼,只几个照面,程怀亮就就被累得气喘嘘嘘。 程怀亮左技右拙之下,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不断的向后退,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嘴里不停的求饶着。 “兄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死命相逼,若是我真的得罪过你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向你陪罪。我爹是右武卫大将军,什么价码都开得起的,你们饶我一命吧?” 常胜越听,眼神越冷,自己升到如此的位置,都是靠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拿命拼出来的,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在边地,能升到四品五品的军官,没有一个像程怀亮这么废物的,这些权贵天天吃喝玩乐,升起官来,还比自己还要快。 仿佛发泄心中的怒气,常胜一个欺身,凌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程怀亮身上。 程怀亮受此重击,身子豁然往后飞去。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阵惊恐,发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脚下,正是涛涛不绝的渠水。 “不要啊!” 程怀亮在空中凄厉的惨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不断的抓着,随后‘嘭’的一下,掉到波涛之中,像一块巨石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连个泡都没有泛起,就沉了下去。 水面不断浮起大团的水泡,很快就被湍急的水流给冲的无影无踪的。 常胜将程怀亮踢入水中,和吴庆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直到确让程怀亮再无生还的可能。吴庆转过身,看着水渠边立着的程怀亮骑来的马,对着后面的几人说道:“把地上的脚印收拾一下,然后把马也赶到水中,你们先离开,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 常胜点点头,和几人一起将程怀亮骑来的战马也推入水中,然后手脚麻利的从旁边的树林中捡起一团树枝,在地上不断的挥扫着,将两人打斗的痕迹完全清理掉。 最后,常胜将手一挥,几名黑衣人钻到了渠边的树林子里,消失不见。 “马四儿,跟我一起下水,伪装成救人的样子!” 吴庆唤来那名亲信,两人小心的顺着决口处爬下去,将身上往泥潭中滚了滚,弄得浑身都是泥浆。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大群的马蹄声,程怀亮的亲信们和军营里的军士们也赶了过来。 众人看到岸上只有两匹马,没看到人影,正疑惑的时候,一声剧烈的惨嚎从水边传来:“来人啊,快救人啊,将军掉到水里了.” “什么.” 军士们一听这话,顿时吓的脸色惨白,纷纷下马,走到决口处一看,吴庆和一个士卒,正在水里打捞着什么。 三人一起来到这里,吴庆和那名士卒在水边,哪掉到水中的还用问吗? “少将军” 程怀亮的亲信中,带头的正是从程家带来的家将程佑,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混身一颤,疯逛的大吼一声,‘嘭’的一下,毫不犹豫的跳到了水中。 随后,程家家将们如同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跳到了水里,丝毫不顾忌这么湍急的水流,一旦离开岸边就有可能被冲走。 这一幕看得吴庆都有些乍舌,但他没有犹豫,也是一脸悲痛的在水中捞着,越来越多的士卒赶了过来,大家纷纷将腰带解下,有些人去旁边的树林中砍下长长的大树,扔到水里以做抓手之用。 终于,忙活了半柱香的时间,落入水中的程怀亮被大家七手八脚的给拖了上来,只是此时程怀亮身体发胀,脸色惨白,嘴里灌了不少的泥浆,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 “将军啊,吴庆没用啊,吴庆害死了你啊?”吴庆见状,厮声惨叫一声,扑在程怀亮的身上,就开始痛哭起来。 “啊” 此时累得只剩半条命的程佑怒吼一声,红着眼睛扑了上来,一脚踢在吴庆身上,歇斯底里的疯狂暴击着:“为什么你们两人都没事,而我家少将军却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直到众人上前将两人拉开,吴庆已是眼角发青,脸膛红肿,嘴角的血都流了下来。 吴庆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死人一般,失神的看着程怀亮的尸体。 此时就连大营里也有不少官员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河渠被冲开了百来丈,而朝庭任命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又死在面前,一时都慌了手脚,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起来。 吴庆这才抽抽噎噎的说道:“刚刚程将军快马赶来,我一直在后面追,只见程将军来到决口处,可能看到这么大的口子,一时失神,马太过靠前。而程将军本来就身材魁梧壮硕,今天又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 “水流湍急,堤岸边的根脚都被水泡松了,经不起这么重的份量,程将军战马所在的那一片土地一下往河中倒去,程将军连人带马都掉到了河里,等我和护卫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刚开始还能抓到程将军,但他摔得太远了,而且身上还有那么重的盔甲,末将费了全身的力气,都将他拽不上来,还险险被他带下去,若不是护卫拉着我,恐怕我也淹死在水中了?” 呃. 众人看了看决口处如同悬崖峭壁般陡立的泥土,正看着,忽然,又一大片离开岸边,噗通一声,倒伏到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大家吓的都往后退了几步到安全的地方。 大家再看看躺在岸边程怀亮的尸体,一身澄光瓦亮的明光铠甲,紧紧的束缚在灌了一肚子水的程怀亮身上,不少人都有些暗自腹诽,修水渠又不要打仗,你他玛的,穿着骚包的铠甲干什么? 但吴庆和程佑心里却知道,程怀亮是怕等会京师来人宣旨,去长安请赏的时候抖不了威风了。 听到吴庆这么一说,想到刚刚程怀亮得知龙王庙这边决口的消息后,迫不及待的赶来,而吴庆也是追之不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现场也没有其疑点,吴庆解释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程怀亮到左屯卫军以后,吴庆第一个投靠了上来,小心巴结,曲意奉诚,而且两人以前也没有发生过交集,更也没有仇怨。 (本章完) 第622章 被弹核的权万纪 第622章 被弹核的权万纪 做为程怀亮带到左屯卫军中的亲信,程佑平时也不少听程怀亮赞赏吴庆的话,两人关系处得还是不错的,吴庆也确实没有谋害程怀亮的动机。 看来,程怀亮是真的太过紧张,所以一时失神,掉到了水里,再加上盔甲的重量,穿着这么重的铠甲,就算会水的人也是死路一条,更别说程怀亮从小就是个旱鸭子。 再加上决堤处的水流非常湍急,如洪水般的往不远处的渭水主流奔腾而去。 程佑和一干程家亲信,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岸边,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家主解释,他们这些家将和护卫却都好好的,一个都没事,但公子却死了,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程佑一脸的苦涩和悲意,这叫什么事啊? 一个堂堂的四品武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水淹死了。但程佑也觉得很冤枉,谁会知道,程怀亮心急之下,抢了吴庆的马就跑了出来,而吴庆带着两个亲信,三匹马,另外两匹被吴庆带着一个亲信骑来了。 几人连忙跑去大营取了马,寸步不停的追上来,都来不及了! 程佑此时眼神悲伤,交待军士们保护着程怀亮的尸体,自己带着剩下的护卫,兵分两路,一路往长安城中的卢国公府中报丧,他自己带着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往北而去。 众人都知道,程佑是去北方定襄前线找镇守边镇的程咬金去了。 大家此时也没心情再去看决口了,抬着程怀亮的尸体回了大营,一番商量之后,还是决定由吴庆这个除了程怀亮之外的最高军事长官去向朝庭通报消息。 不但通报永通渠的事情,也通报程怀亮这个修渠的掉到水里淹死的事情。 吴庆二话不说,带上一队护卫就往长安而去,他心里并不是很担心,虽然朝庭有律法,主将身死,所有护卫都要治罪,但那是在战场上。眼前的事情,明显是程怀亮自己玩脱了,属于意外,谁也怪不了。 就算治罪也治不了自己这个五品郎将,自己没有保护他的职责。 现在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空了出来,估计朝庭会乱一阵子,接下来就看常胜的了。 而程怀亮出事的时候,长安城太极宫太极殿的大朝会也是如时开启。 李言和李恪做为诸皇子最长的两位,照例站在文官之首,但心情却是格外的不同,李恪今天上朝是待罪之身,等会还不知道要面对李世民怎样的诘难。 而李言这段时间以疏离潼关关道之名,对东宫交待去潼关了,对潼关那边则是吩咐自己回京城了。 实则在潼关附近游玩了起来,潼关对面隔着一条河就是河东道。 潼关城地处黄河、渭河和洛水交汇处,早在春秋时期,就是东西两地的交通枢纽,水路要冲。位于潼关城东门外黄河岸河滩,风陵处的渡口叫“风陵渡”。 风陵,神话传说中女娲氏之墓。 每天一早,南来北往的客商就熙熙囔囔地朝风陵渡集结了。推车的,骑马的,赶牲口的,荷担的,负囊的接踵而来。 有的赶路,有的候渡,有的则已经坐在船头泛舟中流。 遥望黄河上下,烟雾茫茫,桅杆起伏。船只南北横驰,彩帆东西争扬,侧耳倾听,哗哗的水声,吱吱的橹声,高亢的号子声,客商的呼喊声,鸟声,钟声,汇成一片,古渡口两岸回荡着优美的清晨争渡的乐曲。 李言正玩儿的不亦乐乎,却接到薛仁贵的通报,今日要参加朝会,其实李言不在潼关也不回东宫,并非纯粹为了游玩儿,而是潼关设立关卡收税吞粮,得罪普通商户还无所谓。 可是这些大商家中,很多都和朝中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般的小官也就罢了,李言也不怵,可却有一些朝中德高望重的功臣勋戚是李言也不想得罪的,这些人里很有多都是李言家的亲戚。 像李世民的亲弟弟鲁王李元昌,长孙皇后的堂叔长孙顺德,还有一些关陇世家大族的生意,虽然说发国难财不道义,但敢赚这种钱的主儿,无一不是背景深厚,无法无天的。 这些人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他们不敢去找皇上,但却敢找到东宫堵着让李言放行。 虽然没有回东宫,但他却从薛仁贵处得知,有不下四五拨人找到了东宫。 所以李言只好两边都不待,像躲债一样到处躲着,但恒连是有联系自己的渠道的,至今没有传过来消息,可见李世民也乐于自己不在,将锅都往自己头上甩。 不过,付出的辛苦也没有白费的,几天下来,潼关的人流肉眼可见的少了下来,很多商家吃了大亏,返回洛阳将这边的情况一说,很多准备前往长安的商家就息了心思。 虽然往来潼关的人流依然不少,但至少往来顺畅,没有之前壅塞百里的壮观情形了,朝廷的粮车也能通过陆路运输一部份粮食了,多少也能缓解一下京中的缺粮情况。如今站在这朝堂中,李言自认为是有功劳的,是以一点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参与朝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钟鼓缶罄之乐响过之后,李世民穿着龙袍,戴着旒冠大刺刺的走上丹陛往龙椅上一坐,扫了李言和李恪一眼,随后说道:“诸位都起来吧,今日都有些什么事情,一一奏来。” 话音刚落,众臣们还没有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一个御吏台侍御吏上前大声说道:“皇上,臣参奏鸿肪丞权万纪,在招待来我大唐朝觐皇上的外番使节中大肆收受钱财,索取贿赂,严重的影响败怀了我天朝上国的声誉,望皇上明察。” “哦?” 李世民眼神一凝,脸色冷了下来:“果有此事吗?” 鸿胪卿也上前参奏到:“皇上,臣也曾经接到过新罗、百济还有来自西域各国的使者向臣抗议,权万纪在招待他们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暗示向其索要钱财和美女。” “是啊,皇上,臣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权万纪此举真是将我大唐的颜面丢到外邦去了,不严惩不足以服众。” “皇上,臣也略有耳闻” “.” 接下来哗啦啦又冲上来十几名官员纷纷声援,七嘴八舌诉说自己曾经听到过这样的风声,纷纷对权万纪讨伐道。 “哼!” 李世民脸色肃然如同冰霜,抬头张望了一阵,看到没有人出面为权万纪辩护,这才低沉着声音道:“权万纪来了吗?” 此时站在文官尾部的权万纪一时都傻了眼儿,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捅了马蜂窝了,一大早就这么多人一齐来参奏自己,心里一阵慌乱。 做为接待外番使节的鸿胪寺,只是个轻闲的地方,但其部门级别却一点儿也不比别的部门差,鸿胪寺的主官鸿胪卿正而八经的是朝庭的三品官吏,权万纪的鸿胪承也是从六品,多少算是跨上了中低官员的门槛,穿上绯袍了。 权万纪先是跟着封德彝,将其拍舒服了,才在这样的冷门岗位上将等级提起来。 后来在封德彝过世后,又以旧主的名义拜于蜀王门下,实则是因为其没什么真才实学,只会耍嘴皮子,虽有一些机巧心思,却没什么大智慧,拜于李恪府也是为了更好的往上爬。 时不时的给李恪出点阴损的点子,倒也赢得了李恪的信任。 这段时间,本想着蜀王顺风顺水的,声势大震也有自己一份功劳,想着等到蜀王修完永通渠,在皇上面前好说话的时候,论功行赏,给自己挪一个管粮仓的肥差。 毕因鸿胪寺太冷清了,一年到头也接不到几个外番使节,就是想刮也没地儿刮去。 本来今天的朝会也是例行其事,这样的朝会他一向是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不会发言的。 但此时被众人围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出来揭发自己,权万纪一阵气苦,老东西,老子每次收的东西不都给了你大半吗?今天竟然把这些事情揭出来,不怕自己走投无路之下选择鱼死网破,把大家伙私下的那些肮脏事儿都抖搂出来吗? 但权万纪还真不敢,他自觉自己有蜀王撑腰,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且今天的参奏明显有些怪异。 一般情况下,御吏台参奏哪个部门的官员,这个部门的老大,就算是为了自己面子和权威,也要出来辨护几句,即使不替自己人说话,也最多是袖手旁观,万没有顺着御使台,给自己人落井下石的道理。 除非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可正三品的大员,一般人也指使不动啊? 但今天,能动用了这么多人来参核自己,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出来落井下石,甚至这些人都没敢提前和自己打声招呼,可见背后的人有多恐怖。 权万纪虽然治国理政的才能不行,可长年跟着封德彝,朝庭里面的权力运行规则却是门儿清。今天的情形很是诡异,权万纪没搞清楚,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破罐子破摔。 (本章完) 第623章 朝堂争锋(上) 第623章 朝堂争锋上 见到皇上动问,大臣们都回头看着自己,权万纪连忙窜出去,走到御前的台下,举起笏板,跪在下面,恭声应道:“皇上,臣权万纪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一看,目光一凝,果然是白白胖胖的带些小胡子,和魏征第一次递交上来的幕后指使之人的画像很是相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的情绪道:“权万纪,他们参奏你的事情,可属实?” “皇上,这.” 权万纪看到几个官员冷冷的看着自己,顶头上司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嗫嚅的辨解道:“皇上,臣冤枉啊!” “臣做为鸿胪丞,负责外番使节的迎来送往,和他们搞好关系是微臣的职责。我大唐做为礼仪之邦,招待那些小国使节有时候吃吃饭,互赠一些小礼物,也在情理之中啊。” “若说贪索大量钱财,那是实实没有的事情啊?会不会是各位大人搞错了?” “哼” 李世民厉声道:“巧言令色,还敢狡辨,什么叫互赠礼物,多大数额才叫大量钱财?” “来人啊,给朕将权万纪押赴大理寺,严加审训,看看他都做了哪些有损我大唐威仪的事情?” 在殿门口侍驾的马宣良,顿时将手一招,从外面走入两个侍卫,不由分说,上前拖着权万纪就往殿外走去。 “皇上,臣冤枉啊” 权万纪大惊失色,万没有想到,今天好好的来上朝,竟然遭此大难,于是一边挣扎的大喊,一边紧张的向蜀王李恪看来。 李恪此时也是一脸的紧张,他知道,所谓权万纪收受使节钱财的事情,只是找个由头,根子还在散播谣言上。 看到权万纪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有些于心不忍,但李恪又不敢犯颜直谏,只好看向岑文本。 只见岑文本低着头眼神严厉,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李恪千万别多嘴。 权万纪惨呼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大殿中 岑文本见状,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皇上顾全大局,不想将事情给挑明了,用收取钱财,有失国体的名义将权万纪给拿下,就是不想在大战前节外生枝,将两位皇子间的不和挑破了,影响到民心。 若是只追究到权万纪,蜀王还要不依不饶,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李恪在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睁睁看着权万纪绝望的眼神,心里憋焖极了,抬头看向龙椅,忽然脑海一震,心里一寒,后脊背都有些发凉。 李世民正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一幅警告的样子。 李恪连忙恭恭敬敬的站好,低下头,一幅乖巧的样子,实则心里也是一阵发慌,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到过父皇用如此严厉的眼神审视过自己,一阵属于天子的龙威,压的李恪嘴里发干,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来,那些僭越的流言,还是在父皇的心里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也是,什么乱七八遭的异像,大唐唯一战胜过颉的男人,谁受得了啊?不但是皇上,就连其他人,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也不是很平静吧? 李恪想到这里,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后面。 果然,不少臣子都一幅幸灾乐祸的打量着自己,眼里流露出意味莫名的神色,还有些性格刚烈的武将,像尉迟恭、张公谨等人更是毫不摭掩对自己的不满,冷冷的撇着自己。 收回目光,李言只觉得满殿的大臣都在看着自己,腹诽着自己,再想到那些百姓们口口相传的生有异像,金龙入腹,华盖罩顶,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微微发抖。 李恪心中绝望的哀叹一声,长孙无忌真是厉害啊! 就此一回,自己恐怕十年内都翻不过身来,李恪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李世民的二十四功臣之首的手段了,自己平时自视甚高,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还是人家看在皇子的面子上没和自己计较,真的算计起自己来,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被长孙无忌随手一拨,就将自己推到了满朝大臣的对立面。 和这些乱世中走过来的老狐狸们比,自己还是太嫩了。 权万纪被拖了下去,李恪一系也没人敢于说话,李世民见震慑住了场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大手一挥:“大家都要记住,朝庭有规矩,纲常有序,伦长有道,长幼尊卑,各守本份,各司其职,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奢求非份之安荣。” “臣等谨尊圣训!” 众臣轰然应诺,声震穹顶,大家都知道,皇上这话是敲打谁的,也都没有太在意。而李恪则是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发一言。 敲打过后,朝会继续. 一名御使上前参奏道:“皇上,臣参太子殿下,在潼关私设关卡收取过往商户税赋,此举违反朝庭制定的税法,还望圣上明查。” 李世民顿时脸色一垮,太子负责疏通潼官官道,第一天去潼关的时候,潼关守将段志玄就向自己汇报了太子的想法和所采取的手段,此举即能为朝庭多征收一些税赋,同时又能有效扼制京中因漕运不畅而导致飞涨的物价,一举两得。 李世民得知后,还暗暗夸赞了太子的心思敏锐,没用暴力手段,就能想到应对之法,实是不易。 这才四五天,潼关关官已然顺畅,不复之前的壅堵,洛阳的粮食也开始慢慢往长安城运输。 没想到这些御吏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不悦的说道:“太子负责疏通官道,设卡收税,是禀报过朕的,经过中书省同意的,决非擅自所为,尔等难道不知吗?” 那名御吏不慌不忙的说道:“皇上,即使情况特殊需要征税,也要严格按照朝庭律法来,不能想征多少就征多少,太子在潼关设立的税赋,竟然高达来往货物的八成,致使无数商户怨声载道,望皇上明察。” “太子,可有此事?” 李世民将最大的过失已经摭掩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些皮毛的瑕疵了,无伤大雅,不能事事都让自己这个皇上替他摭掩,朝庭的斗争,是每个人都需要掌握的。 所以,他也想看看太子自己的能耐了,装做不知的责问道。 李言见状,上前一步,随意的问道:“这位大人,请问长安两市中的粮食,现价几何啊?” “斗米三十文。”那名官员下意识的回答道。 李言又问道:“朝庭规定,斗米不过十五文钱,现在为何翻了一倍啊?” “这有什么,京师连日大雨,不少粮商的仓库都被水淹了,致使粮火稀少,再加漕运断绝,官道堵塞,洛阳的物资运送不过来。物以稀为贵,价格随行就市,自然上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名官员仰着脸一幅上课的样子,给李言普及道。 “说得好,物以稀为贵!” 李言当即一抱拳说道:“父皇,这位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京城的各项物资因为稀少,价格随行就市,米价翻了一倍,其他的各项物资均有不同程度的上涨,最高者达十倍之巨。” “即然市面上的东西因为稀少而涨价,那么做为重要货物唯一的运输通道的潼关税赋也跟着上涨,这就有什么不对,总不能商户可以随意涨价,而不让朝庭跟着上涨,这不是只让百姓放火,不让州官点灯吗?” “就像刚刚这位大人的意思,米价贵了你可以不买,没人逼着一定要让你买。这潼关关道伱也可以不过啊,朝庭也没有逼着你一定要让你通行?” “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 长孙无忌隐晦的看了一眼岑文本,从上朝之后,他的注意力没放在太子身上,也没放在蜀王身上,这本来就是一场大胜。他一直关注的是岑文本这个蜀王一系的旗手,他必然会有所动作。 果然,皇上刚刚敲打完蜀王,岑文本就对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名官员立马上前参奏太子,一来转移视线,二来攻击太子,为蜀王分担一部份压力。 姜,果然还是老得辣,手腕十分老到啊! 此时见到李言话音一落,长孙无忌急忙站出来声援道:“渠运断绝,太子殿下临危受命,在不动干戈的情况下,使壅塞百里的潼关关道得已通畅无阻,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臣请皇上嘉奖太子殿下。” 随着长孙无忌的出马,又有几名兵部和吏部的官员上前应喝。 李言看到这一幕一怔,顿时脸色一沉,非但没有心喜,反而心里还隐隐担忧 遭了,中计了。 玛的,本来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的,你们呼啦啦的上来这么一群人,不是显得自己结党串联、罗织党羽吗? 没看到对方才出来了一个人嘛? 长孙无忌真是糊涂,这种形势悬殊的结果,正是岑文本想让皇上看到的。 李言神情一紧,连忙转过头来看向李世民。 果然,李世民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情形,而下面人群中的岑文本则是嘴角微微上扬,看到皇上陷入沉思的目光,眼底露出微微得意的神情。 (本章完) 第624章 朝堂争锋(下) 第624章 朝堂争锋下 那名御吏见到这一幕,脸色毫无变化,继续说道:“皇上,太子不但对潼关往来商贾收取重税,而且还将一些运粮商队直接扣下,就算交税也不行,通通没收。此乃巧取豪夺,不少粮商纷纷闹着要上书陛下,抗议太子殿下这种无理的暴行。” “哦,太子,可有此事,你都听到了,怎么解释”李世民刚刚明显偏向李言的态度,此时已经一幅公允的样子。 “启奏父皇.” 李言心里暗叹一口气,事到如今,悔已无用,只有硬撑下去了。 岑文本真是老奸巨猾啊? 不过你会攻敌必救,本太子就会趁风放火,事情搞大了,自己的危机自然就解了。 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父皇,儿臣经过这次的危机发现,粮食不但关系着边疆将士们的安稳,还关系着长安城几十万百姓的生存问题,可以说粮食就是大唐最根本的命脉。” “这种物资在这种时候就是稳定时局的战略性资源,决不能和其他商品一样,随行就市,任由粮商们随意涨价,不然,百姓们吃不起粮,损失的可是我大唐的根基。” “所以,儿臣建议,将粮食经营权收归国有,禁止商贾私下经营,绕乱行市,儿臣认为只有把粮食把控在朝庭手中,我们才能稳定社稷,江山才会更加稳固。” 李世民前面听着还不以为然,但听到后面,已经面色凝重,似有所动的样子。 “什么.” 朝堂上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不少臣子家里的商铺都经营有粮食生意,这可是和盐一样的生活必须品,没有任何风险的生意,要做这门生意最需要的就是财力和背景。 所以各大世家都将这项生意视为家族生意的根本保证,闻言太子建议将粮食经营权收归国有,这是皇帝也无法办到的事情,涉及到无数豪门巨贾的利益。 大家看到这里,哪能不知道李言这是在搞事情,好啊,你们看热闹,那我就将伱们一起拉下水,看你们还能坐壁上观不? 果然,一些本来置身事外的重臣纷纷坐不住了,开始启奏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粮食正因关系着国计民生,所以才不能像盐铁铜器那样轻易更改旧制。”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解围了:“皇上,臣认为御吏台的人纯粹是无事生非,现在漕运断绝,粮价暴涨,百姓吃不起粮,边关的军士们也得不到保障,太子殿下临时将粮食集中管理,有什么不对的” “就是.” 一些武将也是愤怒的说道:“将士们要是饿了肚子,被颉利一气儿杀到长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那些商人还经营个屁啊?” “不就扣了些粮食吗?” “现在的粮商也太过份了,粮价暴涨,搞得大家都吃不起饭,他们这种行为说轻了是屯积居奇,谋取暴利,说重了就是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简直是可恶。” “臣看非要狠狠的治上他几个不可.” “有那么多奸商不去管,要在朝上哔哔,真是多管闲事儿.” “.” 众人一边倒的又开始功击那个御吏台的官员,几乎将那人给淹了。 李言见此微微一笑,这些人一来怕皇上顺水推舟的就开始对自己提议发起讨论,一方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通过这么强硬态度的表态,向皇上暗示,粮食生意的利益,你们皇家想独吞,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李世民看到朝堂上这乱哄哄的一慕,顿时头大不已。 过了一会儿,等到众人声音小了下来,李世民拍了拍御案,断然说道:“太子所言粮食收归朝庭经营一事,朕以为有欠妥当,不以采讷。” “皇上英明.” 众臣纷纷躬身一礼,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父皇英明,儿臣考虑不周,就此收回建议!” 李言见将对方打压了回去,顺势说道:“父皇,其实这位御吏的官员误会了,那些运往京师的粮食,绝非是没收掉,而是为了避免一些奸商利用漕运断绝之机,屯积居奇,操纵物价。” “所以才暂时扣下,等到办理完税赋交完罚款之后,就可以领回自己的粮食,朝庭保证不占他们一粒粮食的便宜,通通还给他们。在扣押这些粮食的时候,关卡都给他们开出过扣押物资的凭证,上面有商户的签字,数量上是不会有误的。” 此时又一位官员上前置问道:“那为什么有些商户履行了税赋和罚款,还领不回自己的粮食。” 顿时很多官员又盯着李言,因为他们或多或少的也有粮食被扣了下来,刚刚只是面对粮食经营权的问题上,才会暂时息掉怨愤,平息争端,此时冷静下来,听到李言说粮食可以一粒不少的领回,又开始争取利益来。 见李世民也是好奇的盯着自己,李言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现在是梅雨季节,雨水颇多,粮食又是精贵的物资,淋不得雨,受不了潮。万一粮食在扣押期间,进水了,变霉了,这个损失谁来负呢?” “总不能让各商户来承担吧,但朝庭也不想凭白的糟踏粮食,毕竟现下的粮食多珍贵啊!” “所以,我才以负责管理周转京师到边疆钱粮的名义,让胡成将太仓打开,暂时存放这些粮食,以保证在扣押期间,粮食不会变质,为此我还担了不少责任呢?”“哦,原来如此.” 百官纷纷点头道:“若是这样,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考虑周全,还省得我们运输了。” 一些人下意识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这时节,大家已然放心了,这些粮食还是自己的,那就不要紧。 于是纷纷开始夸赞道:“太子殿下一心为民,果然不愧是仁义之君啊!” “我早就说了,太子殿下代表朝庭,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蝇头小利,败坏皇上和朝庭的声誉呢?” “看来,是我等多虑了,太子殿下恕罪.” 众人都是投过来和善的笑容,李言也大度的推辞起来:“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也是下面的官员没有解释清楚,中间闹了一些误会,解开了就好,众位大臣不必多虑。” 眼见朝堂再次变成菜市场,一团和谐,岑文本心里暗恨,也是深深的看了李言一眼,此人果然难对以付啊? 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借力打力的方式,引得长孙无忌入局,将局面扭转过来,给对方设了一个坑,没想到被他这样一番搅合,又给躲过去了。 李言一揖手,朗声说道:“众位大臣,现在还在朝堂下,等到下去了,可通知道那商户,可以去太仓领取粮食了。不过,占用太仓这么长时间,多少得邀讷一些费用,不过也不多,大家不用担心” “应该的,太子为了商户们向朝庭借用粮仓暂时保存他们的粮食,他们理应邀讷仓库保管费” “是啊,是啊” “只要能拿回粮食,大家都是愿意的” “.” 众人顿时争先恐后,爽快的说道。 李世民听到这里,刚刚还是满脸笑容,忽然就板下了脸。 原来漕运断绝后,太仓就剩下不到五万石粮食,后来京师的禁军和泾州的柴绍领过之后,太仓应该就没有粮了,但云中定襄一带仍有运粮军士不断往来。 李世民只好按照朝庭典制先批了关防手续,原想着那些人领不到粮,找到太子。太子无计可施之下,再向自己求救的时候,自己再把之前几年悄悄存下的几十万石库存拿出来应对。 但领粮的边疆守军来了一批又一批,都多批出去十多万石了,无论是胡成还是太子,都没有向自己告急。 李世民知道,渠运还没有修复,潼关关道陆路运输的粮草因为山地难行的关系,运量也不大,杯水车薪,大量的粮食还是要指望永通渠的水运,太仓的粮食本来早就应该告罄了。 可自己多批出去的粮食都超过十万石了,太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食? 若是要动那些压仓粮,没有自己的准许,胡成是绝对不敢的。 原本李世民还想着,等到散朝了,将太子或者胡成叫到承庆殿问一下,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看到朝常上一闹,恍然大悟,顿时心里门儿清,恐怕这些所谓的暂时扣押的粮商们的粮食,现在早就运到边疆了。 现在的太仓,就是个空壳子! 等到这些当面感激李言的朝臣们下朝后,让下面的商户们去太仓领取粮食,想趁着粮价高大发一笔横财的时候,肯定也是白跑一趟。 这些人只顾着自己家的粮食保护周全,可以一粒不少的合回去,早就忘了,太仓是国家粮仓,里面的粮食,进去容易,出来难,每一袋粮食要发出去,都要经过多道程序的审批。 到时候不用说,胡成会以邀讷费用为由,和他们继续扯皮,就算交了费用,也会以朝庭程序为由,暂时拖着,直到什么时候太仓有了多余的粮食,才会把这些‘暂时扣押’的粮食还给他们。 虽然会一粒不少,但那时候,永通渠修复,漕运疏通,粮食价格应声而降,就没有现在的暴利了。 等于朝庭将粮食高价拿过来,又低价还了回去。 但李言这么一说,很明显有点小孩子气,是怪自己刚刚将问题往他身上推,不替他解围,后面的事情,若是不兑现,就是自己的责任了,可是兑现,就得拿压仓粮去应对了。 只几个呼吸间,李世民就盘算清了这里面的道道儿,看了下面的房玄龄一眼,只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苦笑,估计也想明白了这里的事情,看到吵吵攘攘的朝堂,两人都是相视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625章 再遇打击 第625章 再遇打击 散朝后,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的长孙无忌,兴奋的拉着李言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夸奖着:“我说承乾,今天表现真不错,你没看到,蜀王被皇上当堂训斥,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还有那个权万纪,此人别看年龄不大,却是足智多谋,机敏狡猾,一肚子的鸡鸣狗盗,可是封德彝一手带出来的,人称赛诸葛,是蜀王的铁杆心腹。” “在蜀王的那个小圈子里,可是充当智囊一样的角色,这次被打入大理寺,凶多吉少,可算是断了蜀王一臂。” “走,今天到舅舅家里喝两杯,好好庆祝一下.” 李言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自己为李恪准备的大餐,这才刚端上来几盘凉拌,硬菜还在后面呢? 想到刚刚在长孙无忌的示意下,呼啦啦上来一群臣子为自己助威,做为曾经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多少了解些帝王心术的李言,深知这绝对是大忌。 今天被自己搅和了过去,但难保不会在李世民心里留下不痛快。 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再干了,现在自己实力弱,甚至弱到李世民要亲自出马扶持的地步,但他万一发现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弱,而且在朝堂上有一大堆的拥趸,那他就会坐壁上观,甚至在关键时侯出来打压。 在李世民这样的强执帝王面前,有再多的部属也没用,他绝不会因为对方人多而退让,反而这样还会激起他的反感。 甚至反过来,他还会因为自己的势力大,而刻意的去扶持蜀王,以成制衡之势。 这样反而还帮了李恪,间接的保护和支持了他,这其中的分寸一定要把握的非常准,很考验上位者的驾驭权力的火侯儿。 今天的事情,给李言提了个醒儿,他也想找机会,和长孙无忌聊聊,以后在朝堂,有什么事情,可以单独上奏,万不能纠结一大堆人,群起而附,那样做太愚蠢了。 想到这里,李言点了点头,愉快的说道:“好啊,我也刚好有事儿想和舅舅谈谈,今天就打扰了。” 今天是大朝会,在京官员都可以参加,散了朝后,大量的官员从宫城中涌出。 刚刚出了宫城大门,忽然远处急奔来一匹马,一个混身泥浆、鼻青脸肿的武将来到宫门前,在出来的百官人群中焦急打量着。 看到走出的李恪,从马上一跃而下,扑上前去,一脸悲戚惊慌的说道:“王爷,不好了,永通渠出事儿了” 李恪此时正和岑文本边走边聊着,忽然看到吴庆这么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一跳,瞬间脑子涌入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问道:“吴庆,你不和怀亮在工地上待着,来到这里做什么?” “等一等.” 吴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岑文本一个激伶,看到散朝的官员们都开始围拢过来,慌忙拉着李恪和吴庆走到一边,拉开和人群的距离,然后说道:“王爷,这里人多,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李恪也反应过来,急忙叫上吴庆,三人匆匆的离开了皇宫门口。 其他官员位顿时感到有些遗憾,刚刚就只听到永通渠出事儿了,大家都知道蜀王在负责此事,估计那人是从水渠工地上来的,看那人一身泥浆,一脸慌乱的神情,想来是出了大事? 大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猜测着,而还没走远的李言和长孙无忌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吴庆说的话,但老马识途,只看这幅情形,长孙无忌就推出个大概,捋着胡须,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永通渠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李言眼前一亮,自己派人偷偷盯着常胜,这几天这小子都不在东宫卫率里当差,也没有去鸿胪寺里,李言特意不闻不问,就是为了给他做小动作的机会。 看到吴庆这么不顾形象的来找李恪,估计是这些隐太子余孽有什么动作了。 希望能发生一些令自己期待的事情吧 李言微微一笑:“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我们的事情,舅舅,咱们去回去吧.” “嗯” 长孙无忌看着三人急匆匆的离去,又看了看李言一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皱了皱眉,思索着说道:“别忘了,你才是管理粮食周转的总负责人,若真是永通渠出了什么意外,皇上要不了多久就会招见伱的。” “赶紧派人去了解一下,中午吃饭可以,酒就不要喝了,万一皇上招见,弄得醉熏熏的,当心被皇上责骂。” “舅舅考虑的甚是.” 李言一边说着,一边叫来在宫门外牵马等候的薛仁贵,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递了过去,吩咐道:“仁贵,你马上带人去一趟永通渠,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你可便宜行事,以太子府的名义,速带查清事故原委。” “是,太子殿下!” 薛仁贵接过信物,直接骑上马,一扯马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太子殿下,不好了!” 下午,李言在长孙无忌的府上,刚刚吃完饭,正在和长孙无忌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喝茶聊天的时候。 薛仁贵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来报:“永通渠在下游华州龙王庙一带,发现一个百来丈的口子,今天早上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程怀亮前去查看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人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从椅子上慌乱的站了起来,眉头紧蹙的问道:“蜀王这是怎么搞的,百十丈的口子,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程怀亮一个四品的武将,怎么会如此大意?” 此时长孙无忌已经没空再去庆幸蜀王负责的差使出了大娄子,漕运断绝,朝庭的粮响只能通过潼关陆路一点儿一点往京城运,边关催粮的告急文,砸的长孙无忌天天都睡不着觉。 虽然说有了李言扣押的一些粮商的粮食,但也是只能维持,若是再有一段时间,漕运不通,那京里可要断粮了。长孙无忌当然也知道,京中还有皇上偷偷积攒的压仓粮。 但不到万不得已,那些是不能动的。 “原以为蜀王办事雷厉风行,修一个水渠,又有左屯卫的辅助,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就出了这样大的纰漏,真是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啊!” 长孙无忌此时恢复到一个宰府大臣的立场上,一边吩咐管家更衣准备进宫,一边对李言说道:“这事瞒不了多久的,现在估计皇上也已经知道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招见。” “我们收拾一下,赶快进宫吧,看看皇上怎么说?” 果然,长孙无忌还没换完衣服,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招长孙无忌和李言进宫见驾。 两人匆匆来到承庆殿,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李世民愤怒的训斥声:“李恪啊李恪,你让朕怎么说你,小小年纪,不知收敛,做人张扬,行事无忌。” “去了一趟绥州,办成那么点儿事,就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不将他人放在眼里,满大街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蜀王的威名了?散播谣言,制造舆论你倒是把好手儿,做起实事来呢,朕看也是稀松平常。” “平时你自视甚高,总觉得比太子还能干,可这次呢?” “太子负责的潼关关道弄得有声有色,往来通畅,极大的缓解了京师的用粮危机。” “但你负责的永通渠呢?却弄得乱七八糟,捅了这么大的纰漏,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耽误了宝贵的时间,不但永通渠没有修复,而且还死了一个这么高品阶的将军?” “一百丈的口子,那要拖到什么时候了,边关的用粮怎么办?” 李恪和岑文本拉着吴庆还没回到府中,就听到吴庆将渠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顿时再也稳不住,在岑文本的催促下,三人直接出城去了工地,等两人看到程怀亮冷冰冰的尸体的时候。 李恪的头脑是一片混乱,甚至都不敢相信,昨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在工地上连着七八天同吃同住的臂膀就这么走了,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一说,也在心中不禁责怪程怀亮。 就算永通渠出了意外,也不必乱了手脚,这下倒好,不但不于无补,还将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这下该怎么向朝庭交待呢? 还好岑文本理智,详细的询问了事发时的情况和人员,并且亲自去程怀亮出事的现场察看了一番,看到眼前百十丈的豁口,渠水汹涌澎湃的往不远处的渭河主流奔腾而去,水雾弥漫,几乎和渭水连成了一片。 岑文本也不禁叹了口气,永通渠这里和渭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地处两河之间的险要之地,荒无人烟,要是水渠被大雨冲出一些小口子,也不容易被发现,极易造成大的溃堤。 一百丈,就是近三百米,这样的溃口,要想堵上,恐怕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本章完) 第626章 损失惨重 第626章 损失惨重 来到程怀亮滑落水中的地方,岑文本看到堤边陡峭直立的黄土壤,还在被往外流泄的渠水冲刷,仔细查看,沿着水边的地面上,薄薄的一层杂草下面,隐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想到要不了多久,渠道下面的泥水被渠水冲涮松软之后,也会往水中倾斜倒塌。 想像程怀亮本身就二百多斤的魁梧身材,再骑上一匹马,身上还穿着明光铠,来到这里,岑文本自己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等到查清事情原委的时候,岑文本也不禁感叹,程怀亮真是大意了,穿着铠甲掉到了水渠里,活活被淹死,这能怨得了谁? 堂堂一个四品武将,死得如此窝囊。 从现场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件事纯粹只是一个意外,看不出半点人为的影子。 无论是水渠新发现的百来丈的缺口,还是朝廷正四品的高级武将殉职,都不是小事儿,得马上让皇上知道。岑文本回到工地,拉上在程怀亮尸体边伤心的李恪。 两人匆匆回了长安城,进宫向李世民禀报。 李世民得知后,上朝时的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再想到之前权万纪的事情,将李恪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不过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是正常差使出现的意外,也并没有原剧中的倒卖库粮,左屯卫兵哗变的恶劣事件发生,所以李世民虽然生气,但也并没有失去理智。 岑文本见皇上骂了一阵,然后上前奏道:“皇上息怒,此事臣听说后,也亲自去了一趟决口的地方查看,那里离渭河干道很近,地势险要,又荒无人烟,除了永通渠,也没有官道经过那里。” “这段时间雨水又多,除非每天都有人巡查,否则被冲出口子,还真不能马上发现,这次也是意外,若不是这个被新冲出来的溃口,今天永通渠应该就能恢复了。” “至于程怀亮将军,也是当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口子弄得有些慌张,急于去查看情况,并没有察觉到地面的基础被水泡散了,一人一马又站的靠前,他所立的地块脱离大地向水中倒塌,再加上他穿得盔甲。” “也只有吴庆和一个士卒在场,两人救援不及,才使得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和李言两人相视看了一眼,都换上一幅焦急的神情,进到了御书房里。 长孙无忌还没有说话,李言撇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御案前的遭受连翻打压如丧考妣的李恪一眼,先是行了一礼,也跪在旁边说道:“父皇,此事儿臣已经知道了,这次粮草周转的差事是儿臣在负责,三弟只是帮着儿臣修永通渠。” “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儿臣也是难辞其疚,请父皇一起责罚!” 李世民发了一通火,心里已经舒坦了不少,见到太子进来就请罪,为兄弟分旦,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略有一些慰籍:“太子起来吧!” “你们两人分头行事,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水道,该是谁的责任,朕心里清楚。” 李言叩谢之后,起身站于旁边,然后说道:“父皇,出现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料到的,三弟自从接了差事后,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连七八天没回府,吃住都在水渠上,渭南段的河堤已经被修复了。” “若是一早就发现这道口子,三弟断然不会置之不理。前几天华州下了一天一夜的大暴雨,想来这道口子就是新冲刷出来的,并不能算在三弟的身上。” “而程将军更是忠于王事,急于替朝庭分忧,才出现这样的意外的。程将军是在为大唐修建水渠的时候出事的,儿臣建议父皇对这样的壮举进行嘉奖,以表彰程将军的英勇事迹。” 呃. 李世民一愣,太子说的也有道理,说到底,自己还是在为权万纪散播谣言的事情再发火。 无论永通渠新裂开的口子,还是程怀亮的意外身陨,都不能怪到李恪身上,更谈不上什么有罪了,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人为的意外,都是天灾。 李世民舒了一口气,就着李言的话下了台阶,赞许的看了看重情重义,为李恪求情的太子,又严厉的瞪了李恪一眼,随后说道:“即然太子为你求情,那朕就不再降罪了!” “此事你也不要管了,回蜀王府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这个亲王。” “儿臣知道,多谢父皇宽恕!” 李恪脸色难看了谢了恩,起身又行了一礼,看也没看李言一眼,就退了出去。 见到这幅情形,李世民的脸色顿时又板了下来,而李言倒是一脸温和关切的着李恪,心里并没有什么生气。非但没有,反而还乐开了,李恪有三个铁杆手下,今日一天就断了权万纪和程怀亮两条臂膀,可谓损失惨重。由其是程怀亮的离去,对李恪的打击可是致命的,间接会影响到程咬金的态度和立场。 李恪又被李世民痛骂一顿,简直可是说陪了夫人又折兵,元气大伤,没个几年功夫,根本缓不过来。 他心情能好才怪,连在皇上面前控制情绪、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都不会,这种人怎么能是自己的对手呢? 岑文本也是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前两天还是一幅大好的情势,蜀王在朝中还是民间的威望都隐隐超过了太子,才一天不到,情势就急转直下,接连遭受重创,被打入了尘埃! 小心的打量了一下,一脸关心兄弟的李言,岑文本如同心里吃了鳖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李世民。 “太子,即然蜀王的差事出了大纰漏,这修渠的事情,还是伱自己兼起来吧!” 李世民脸色严肃的说道:“再从长安附近的几个县里征招五千劳役,务必要尽快复永通渠,让洛阳的粮船能顺利到京,不然,别说边兵会断了粮,就连京师的百姓也没有米下锅了。” “是,父皇放心,儿臣接下来会亲自盯着工地的,务必保证在一个月内修通水渠。”李言从容的应诺道。 见李世民没有其它的事情,李言告辞离开了! 回到东宫,李言叫上薛仁贵和剩下的侍读们,刘仁愿和孙仁师去了潼关,还在替自己监督收税事宜,而家里年龄稍大的只剩下席君买、高侃和萧嗣业三人。 三人都有十八九岁了,来东宫也有两个月了,可以试着做点事情了,修永通渠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刚好可以让他们锻炼一下,看看他们的才能。 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前来‘汇报工作’的常胜。 “太子殿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常胜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询问道。 李言心里暗赞一声常胜做事漂亮,干净利索的干掉了程怀亮,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时机、方法和案发现场都无可挑剔,完美了隐藏了他们的意图。 于是也装作不知情的说道:“常胜,永通渠出事了,裂了一道百十仗的口子,而且左顿卫翊夫中郎将的程怀亮,为了堵口子,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了进去。” “刚刚父皇撤了蜀王的差使,让我将这一摊子事儿接管起来,我正准备去渠上看看呢?” 常胜一脸关切的说道:“太子,臣兼的东宫卫率的差使平时也没什么事情,鸿胪寺那边更是闲的连值也不用当,不如臣跟你一起去工地上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言心里微微一笑,脸上不动声乐的说道:“这样也好,刚好左屯卫大军现在群龙无首,我手下的这些侍读们又没有带过兵,你久在军伍,刚好替我将这些人暂时管起来。” “要是做的好,说不定等水渠修通了,父皇论功行赏,就让你接了左屯卫的差使呢?”李言使了个眼色,一脸兴奋的说道。 常胜心里一跳,脸色一阵激动,双手一抱拳将自己的表情给摭住:“臣不在乎职位,只愿为殿下鞍前马后的效力。” “嗯,说得好!” 李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去收拾一下,待会一块儿出发吧!” 一行人来到永通渠谓南段的工地上的时候,程怀亮的尸体已经被程府的人接走了。 李言在左屯卫军的大帐里,招集了军中大小将校,还有朝庭派来修渠的官员和劳役们的工头儿们,了解了现在的进展。 不得不说,李恪还是了心思的,这段之前冲溃的水渠已经被修复了,今天一天时间,上层的官员们跑来跑去的忙碌,那些劳役们也没闲着,将缮后的活儿收了一下尾。 刚好,李言下令,把大队人马迁往华州龙王庙一带,寻找有利位置扎营,再从都水监河渠署调些物资,另外让常胜暂时将左屯卫军统领起来,分派人马去关中各县再征集五千劳役。 李言安排好一切后,让自己的侍读们,各自盯着一摊儿事,督促大家各行其事。 (本章完) 第627章 李世民的良苦用心(上) 第627章 李世民的良苦用心上 在这个时代,修渠这种事情,都是眼见的活儿,也没什么难度。只要人力和物资到位,后勤跟得上,按步就班的挖崛石块,装填土袋一点点顺着两边河堤,往中间填堵,也没什么巧儿的,都是些力气活。 李言也就负责解决工地上需要的各项物质和大部队的后勤工作,避免出乱子就好。 李言不会像李恪那样一连七八天吃住在工地上呢? 李恪摆明了是在装样子给李世民看,显示他蜀王修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何况,左屯卫军可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炸的。 自己这个太子和他们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万一他们一个想不开,把自己解决了可就不好了。再说了,多年享乐的生活腐蚀下来,李言也有点儿吃不了苦了。 安排好一切,李言带着薛仁贵就准备离开:“常胜,孤就把这里交给你了,你管理好左屯卫军不出事,其他的保证那些施工人员的工作按步就班的进行,给他们排除干扰就行了,过几天,孤再过来瞧瞧。” “殿下,这么大的口子,您就这样交给我了?” “臣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月内修复,万一误了您的大事儿,那怎么向朝庭交待啊?” 常胜今天出现在东宫,就是为了趁机来工地,接手这左屯卫。他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顺利,还没等自己开口,太子就自顾自的将自己放到了左屯卫检校中郎将的位置上。 有吴庆在,常胜再有了太子的暂时授命,完全可以控制军队,干很多大事儿,而最容易最简单的,就是继续在水渠上动手脚,将朝庭的危机往后拖,直到出现大的变故。 李言拍了拍常胜的肩膀,拉着他走到一边儿小声说道:“放心,这水渠你慢慢修,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 “呃?” 常胜一愣,有心傻眼的问道:“殿下,漕运断绝,边地和京城的粮草都有些供应不上了,朝庭上下都很着急,听说您还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要一个月修通。” “您怎么能这么不上心,若是延误了时辰,朝庭会出大事儿的。” 李言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幅诲莫如深的样子悄声说道:“常胜,伱也不是外人,孤就和你交个底。” “父皇和我透露过,为了对付颉利,他每年都在私下偷偷的藏了一批粮食,几年下来,攒了也有一百多万石,就在京畿的几个粮仓里,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孤调取这批压仓粮来应对局面。” “你想想,一百多万石,就算洛阳不往长安运一粒粮食,也可保长安三四个月无虞。再说了,像赵王李元景、鲁王元昌、酆王李元享等那些孤的亲叔叔们,哪个不是田庄无数,家里随随便便都屯着十多万石粮食。” “还有长安城中那么多文臣武将豪门大族商人巨贾,可以说加起来,长安城的粮食几百万石都不止,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还可以拿他们开刀,把粮食给挤出来。” 看到常胜一脸的惊愕,李言随意的说道:“不过是他们看到永通渠断了,都不愿把粮食拿出来,想着囤积居奇,到国库没粮的时候抬高价格卖个好价钱罢了!” 李言当然欺负常胜不知内情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不过他觉得事实和自己所料的应该不会有太大差距,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都年中了。眼看年底就发起对突厥的倾国一战了,两大势力的对决,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物资。 此时京里的钱粮甲械战马草料等物资肯定是积攒的海了去的,怎么可能缺粮呢? 原剧中李世民随随便便就放出四十万石的所谓压仓粮出来让李承乾折腾,而且还不管不顾。这只能说明,李世民并不在乎,他想看的是太子的处理事情的水平,考验太子的全局把控能力。 之所以搞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李言从一个帝王的超然视角去揣摩,从大局上考虑,觉得大概有三个原因: 首先是李世民在示敌以弱,正是因为年底要开战,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向突厥展示出一种自顾不瑕的错觉,影响颉利的战略判断。 兵法有云,进而示之退,攻而示之守,若是颉利知道大唐会在冬季发起对突厥的全面进攻,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这无疑会增加大唐军队做战的难度。 向外显示一种虚弱,则会让颉利认为大唐不太可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大规模进攻突厥,以放松警惕,这样大唐可以出其不意,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 其次,将内部可能存在的危机和隐患激发出来,客观上来说,效果非常好,经过太子这一折腾,暴露了左屯卫禁卫军的问题,将旧东宫一系的势力彻底铲除。 为接下来的大战,扫清了内部隐患,避免了在关键时刻腹背受敌、变起肘掖的险恶局面。若情况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混乱和危险,李世民连地也下不了,走路都有问题,京帅军队频繁动乱,那他稳定局面都有些勉强,那还打什么颉利啊?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这才贞观三年,离武德九年颉利二十万铁骑大军压境才过去了三年,李世民就敢发起对颉利的大规模反击,只能说李世民对大唐的领导和统治,十分坚强有力,国内情况也是非常稳定。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的问题,基本上都已经被他搞定了,这才有精力发起对外战争。 这段时间,李言一直在思考一些剧中没有显露出来,而自己身临其境的出现在这种环境之中,通过蛛丝马迹,才发现的问题,这就是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李世民在这个关口,将周转边疆钱粮调动的事情交给李承乾,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替其撑场子,压一压李恪,竖立太子权威,这些在铁血帝王李世民的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 实际上李世民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那就是接下来唐突之间的倾国一战。 做为一个帝王,李世民将国内能打的军队都派往前方,而内部十分空虚,若是有人在内部生事,就容易遭受内外夹击的危险局面,所以要稳定后方,只能由他亲自坐镇长安。 可大军都派往前线,很容易失控,若是败了,大唐有亡国之危;若是胜了,这旷古的诺大功劳就会让给臣子,更容易形成将领军权过重,威望过高,以致尾大不掉的可怕后果。 到时候,李世民为了江山稳定,不得不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将立有大功的武将们给除掉一批。 做为同样出身将领的李世民,也实在不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 朱元璋是普通百姓出身低微,见识有限,江山打下来后才察觉到骄兵悍将之害,但此时大错已成,没办法,为了江山的稳定和延续,只有事后补救,将这些将领们一批批送上断头台。 为了斩草除根,彻底的清除隐患,又大肆诛连,动不动就灭九族,赶尽杀绝。 而李世民出身关陇权贵世家,又生在经历三百年混乱结束后的隋唐时代,有些事情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他自然知道将领们一直顺风顺水的走到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要么就是像他一样,武力夺权,江山易主。要么他就只能效仿汉高祖,行兔死狗烹之事! 他不能眼睁睁将这些本来安安份份的将领逼到那个不属于他们的荣耀之地,然后再行卸磨杀驴之举,所以才想学隋文帝,有意让太子李承乾主持对突厥一战。 这样的绝世荣光被太子所得,一举两得。 即避免了将领们的野心膨胀,又能为一向被朝野视为温良敦厚有余,能力威望不足的太子,添上一份厚实的功勋,为江山的稳定传承打下坚实的基础。 思来想法,李世民才煞费苦心的将钱粮周转一事交给李承乾,即是一种历练,也是一种考验。 若是经过此事,太子的能力还过得去,那两国之间的战争,就可以把李承乾派往前线,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只要出现在前线,这灭亡突厥的盖世之功,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太子身上。 隋炀帝杨广,正是因为参加了灭南陈的一战,才积累了崇高的威望和功勋,后来才能顺利取杨勇而代之,成为新太子。 李世民这是在为李承乾造势,积累资历,也算用心良苦。 想通这一切后,就连李言也是暗自赞叹不已,不得不说,李世民真是中华几千年历史上,少有的明君圣主,在李言看来,其能力智慧格局不输始皇帝,甚至尤有过之。 只可惜,李承乾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连这么一次大战前的小小考验,都被其弄得一踏糊涂,差点让左屯卫军祸乱长安,生生错过了自己人生最好的一次机遇。 李言现在想想都觉得李承乾真是天资愚笨,只懂愚孝,在这种关键时刻,你修什么宫殿啊? 先要做好本职工作,然后再谈尽孝的事情,真是舍本逐末! (本章完) 第628章 李世民的良苦用心(下) 第628章 李世民的良苦用心下 杨广灭陈还有兄弟秦王杨俊一起分功劳,而李世民为了避免杨广代杨勇,自己代李建成的覆辙重蹈,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其他人,他为李承乾准备的可是独一份的荣耀。 不然同岁的李恪,还有小一岁的李泰,同样可以担任此职。 可见,李世民当时是真的宠爱李承乾,而且也不想让前代旧事重演,想为大唐后世竖立一个表率,告诉世人,太子不是摆设,做了太子储君,是可以顺利继位,治理好天下的。 做为同样做过大国帝王的李言当然,李世民人为拉高太子的分数线,对于下面的皇子们,又何尝不是一种爱惜,正因为李承乾太过无能,搞得下面有才能的兄弟们个个不服。 李承乾的天板过低,以至于其他兄弟们稍微冒下头儿,就要受到李世民、长孙无忌、还有朝臣们的严厉打压,不得不趴得更低,来凸显李承乾的存在。 李承乾要是水平高一些,哪怕威望高一些,其他兄弟们就可以放心的为国效力。 假设,若是李世民是李渊的嫡长子,而李建成是次子,那么整个局面就完美了。 雄才大略的李世民是绝对容得下才具平平的李建成和李元吉,而李建成和李元吉面对强势且能力凸出的大哥,也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会心甘情愿的做好一个亲王辅助兄弟治理天下。 而李承乾在此次考验中,显得柔弱不堪,李世民只好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大唐后来对突厥一战,缺失了这个最具份量的主持,李世民宁可空缺其位不派儿子出场,毅然将灭突厥一战前线总指挥交给了六十岁的李靖来主持。 正是这一战,拉开了李靖和其他唐初名将之间的差距,成就战神之名。 而事实也证明了,李世民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然出现了张宝相等将冒功,企图拥兵自重的事情。当时李世民在后方听说此事,派人将铠甲都从府库里搬了出来。 可见其对此早有预见,而且心里十分悲观。 幸好李靖年事已高,又无太大野心,最后被李世民派出了长孙无忌,以极高的政治智慧将这次危险化于无形,控制住了局面,不然大唐真的危险了! 而后来出现薛延陀的夷南来到长安代表突利和契必何力和大唐谈判共同对付颉利的时候,李世民还是有些不甘心,发现李承乾无法独档一面,更承担不起对突厥一战的重任。 若是真的强把太子派往前线,搞不好最后还成了笑柄,起不到积极的作用,反而还会瞎指挥,拖前方将士的后腿。 即然太子开拓不成,那守成总没有问题吧? 所以李世民又做了另一种尝试,借着去和突利谈判之机,试着让自己离开,把长安交给太子来镇守,看看效果如何,若是太子能胜任,帮自己稳住大后方。 那到时候也可以自己亲临前线,指挥这场大唐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而将长安放心的交由太子,这样太子也有一份守卫后方,供应前线的支援之功。 可事实再一次让李世民失望了,李承乾即无法放心派去前方,又将后方弄得一团糟,明明临走前下了死命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秋粮下来之前,不可展开对突厥的战争。 这个所谓‘意外’,李世民几乎就差明说了。 不就是指万一自己预判错误,中了计,折损在了突厥,那李承乾做为储君,要以江山万民为重,以社稷存亡为重,不得义气用事,打着为自己报仇的名义,将天下兴亡置于一时的儿女私情当中。 可李承乾再次让李世民失望了,完全掌握不住局面,被朝臣舆论所逼迫,被重臣亲王们所裹挟,不顾一切的调兵遣将,毫无计划的发起对突厥的战役,而且还要自己亲临前线指挥。 一个从没带过兵的太子,带着李世民积攒数年的资本,向突厥这样强悍的敌人发起攻击,完全是一种自杀性的举措。 这样冲动的决策,不理智的行动,可想而知,当大军调到前方的时候,不是被突厥围歼,就是后方被权臣所篡,一场席卷大唐的混乱过后,李氏家族将被亲的掌权者从这片土地清理掉。 再悲观点儿,生灵涂炭,神州陆沉。 直到这两次试探和考验过后,李世民从心里彻底的放弃了扶持李承乾的想法。 他是一个成熟的帝王,不是李承乾那样的碌碌懵懵之辈。他不能为了一已骨肉私情,而将家族未来和国家的前途,还有天下万民的福祉置于不顾,硬要一个只能带着禁卫军守守宫闱的阿斗,挑起天下这幅万几重担。 司马衷之事,殷鉴不远,大唐不能再重蹈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之惨剧。 所以,虽然后来李承乾依然坐在太子的位子上,但在李世民心中,就和后来的大清王朝中的胤礽太子之位被废而复立一样,只是个摆设,是在为皇帝选择新的太子而争取时间。 后来的几次众所周知的尝试,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在向满朝文武,向长孙皇后,向朝中支持李承乾一系的势力们证明李承乾的平庸和笨拙,确实是扶不起,实在是不足以担当江山社稷的重担。 让天下人接受这个事实,顺理成章的为后来选新太子做一个缓冲和过渡,基本上和康熙时第一次废太子之前,去热河狩猎的用意是一样的,都是诏告群臣和各方势力,提前做和李承乾一系做剥离,免得接下来的更换太子引起天下动荡。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就是此理。 要知道这些附合太子的势力,都是前期立太子之时,为了巩固太子之位,皇帝自己亲手加上去的,现在又要亲手剥离掉,可想而知,做为皇帝的心里,会有多痛苦。 而这些都是李世民为了勉强扶持李承乾而付出的无形的代价,而且还不为世人所知。 可以说李世民对待这个长子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了。 想到这里,李言微微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世,必不能让李世民失望了。 收回飘散的思绪,摇了摇头,李言看到眼前正惊疑不定的常胜,忽然神色严厉的说道:“常胜,这华州段的水渠前段时间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裂开了这么大的口子。” “我怀疑可能是有些人不想让水渠顺利贯通,所以偷偷才派人挖断的。” “只是之前这事儿是蜀王在负责,此人有夺嫡之心,屡屡和我做对,我当然乐见得他倒霉,现在这差使落到东宫了,我不会让他们把再这些招数耍到我的头上。” “常胜,你偷偷派人留心一下,我回去也禀报父皇,派些人在水渠的上下游盯着,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搞鬼。若是让我们抓到,敢干这种伤天害理、误国误民的事情,不管是谁,一定严惩不怠,满门抄斩。” 常胜听到这里,心里一紧,脸色变得无比僵硬,讪讪的说道:“即然有这样的事儿,殿下放心,臣一定在督促修渠的同时,看看有没有这样心思歹毒之辈?” “嗯,小胜子,对你我是信得过的,我可以给你交个底。” 李言意有所指的说道:“伱争取一个月之内把渠修好,修好了自然大家都有功。别的不说而这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顺理成章的就落到你的头上了,到时候北伐,我再举荐你去前方任将领,自然不愁没有功立。” “对于我来说,有了这个功劳,到时候对颉利的战事一开,这大军粮草总督办一职,顺理成章的就落到我的身上了,不知会有多少将领往东宫里跑。这北伐的第一功,自然就是我的了,我们东宫的实力,也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若是出了任何闪失,再搞得虎头蛇尾的,父皇怪罪下来,到时候将我的差使给拿走,你这左屯卫中郎将更是没指望了,到时候咱们就只有再回东宫里待着了,北伐和咱俩也没啥关系了.” 别人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言是用人要疑,疑了还要用。 他自然知道常胜和吴庆他们会打什么主意,一方面把事情丢给常胜,另一方面也断了他们继续在水渠上做手脚的心思,话里话外的暗示常胜,若是再出意外。 不但霍乱朝庭的目的达不到,就连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也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得知京中那么多粮食后,常胜自然会见好就收,放弃原有的拖延时间想法,先将这个禁军的位置拿到手再说。 再将常胜的注意力吸引到北伐上,自己到时候负责大军后勤粮草,处于这么关键的位子,大战一开,想做点儿什么手脚不成?比如暗通突厥,将大军部署提前泄露,在后方断了大军粮道等等,有的是能达到目地的机会,何必要跟水渠较劲儿。 说完之后,李言不管常胜一脸的复杂情绪,叫上薛仁贵,两人顶着落日的余辉往长安城而去。 (本章完) 第629章 校场比箭 第629章 校场比箭 看着李言几人消失在官道上,吴庆悄然走了上来,低声说道:“将军,这下好了,太子果然让你来负责左屯卫军。” “咱们可以故技重施,等到渠快修好的时候,再找一处险要之地挖开,一直拖到京中断粮,然后用孙达的计策,联系颉利大军压境,内忧外患一起爆发,不愁不能让大唐陷入绝地。” 常胜忧虑的摇了摇头:“恐怕这个想法行不通了” “怎么?” 吴庆一急,神色严厉的问道:“难道你怕死了,还是不想替旧主报仇了?” “都不是” 常胜颓然一叹,有些无奈的说道:“刚刚太子临走前向我透露,李世民在京中几大粮仓中,还屯有一百多万石的粮食,是为了对付颉利,每年偷偷积攒的。” “此事做的十分隐蔽,就连在朝堂上也只有几个核心宰府重臣知道。” “什么?” 吴庆顿时露出吃惊的神情:“一百多万石?你有没有听错?会不会是太子在骗伱?” “断然没有。” 常胜脸色凝重,一脸愤慨的说道:“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程怀亮的死,朝庭根本就没有任何怀疑,太子对我也是信任有加,他告诉我慢慢修,一个月不行两个月,朝庭跟本就没有那么危急。” “再说了,李世民打算在今冬明春发起对突厥的战役,偷偷积累钱粮兵马等物资,也在情理之中。中原和突厥一旦开战,规模庞大,耗时日久,别说百万石了,就是几百万石粮食,也不够用,怎么可能缺粮呢?” “那京中怎么会粮价高涨,到外都没有米卖.”吴庆面色有些狰狞,不甘的问道。 常胜将京中富户豪门囤积居奇的事情一说,缓缓摇了摇头:“那些人藏着粮食不卖,只是为了等到粮价高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而且,刚刚太子对龙王庙的决口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他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只是怀疑是那些京中的大户为了阻止永通渠贯通,导致粮价回落,才做的手脚。” “太子回京就要向皇上禀报,一方面偷偷查找原因,另一方面派人在水渠各段守候。” “吴庆,我们昨天只是利用太子和蜀王的矛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朝庭已有准备,绝不能再做手脚。不然,长安没有出现危机,我们反而会暴露身份,被一网打尽。” “哎” 吴庆有些绝望的说道:“将军,这次计划也行不通,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替旧主报仇雪恨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左屯卫这五千禁军拿到手中。朝庭马上就要展开对突厥的一战,太子兼管钱粮,只要能继续负责后勤之事,我们身处核心位置,总能找到机会的。” “到时候就算在战役的关键时期,将大唐大军的后勤粮草付之一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暂时收手,稳往局面要紧,若是一意孤行,恐怕白白牺牲,害死那些兄弟们,还于事无补!”常胜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落日,安慰着吴庆,也安慰着自己。 “好吧,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吴庆也是一怔,随后黯然的点了点头,本来马上就可以为旧主报仇的,现在看来,又要往后延了。 两人的关系不能暴露,即然事情谈妥,吴庆就先告辞了,留下常胜一人站在晚霞的余辉,帐然若失。常胜想到李建成对自己的恩情,还有自己的使命,又想想被自己抛弃的父亲和未过门儿的妻子。 从绥州拒绝相认以来,常胜的心一直都承受着煎熬,父亲将自己养育长大,自己一天孝心没尽,还让他们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听采矶说父亲病得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来。 绥州地处边垂,整个城池都毁于战火之中,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流落到了哪里? 孙达出师出捷身先损,吴庆这些人又催着自己不断的行动。刚刚太子的一翻话,又让他对原本的打算破灭了,常胜感觉到自己的未来就像这轮落日,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一时之间,常胜的意志都有些消沉,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回到东宫后,李言并没有向李世民上奏疑似有人挖渠的事情,那些不过是说给常胜听的,让常胜老老实实给自己拉磨的说辞。若是真的向李世民禀报了,不是替蜀王李恪解除罪责吗? 而且有了皇上的格外关注,反而无法显出自己的能耐,李言可是知道这次的差使中蕴含巨大的机遇考验,而且,以他三世为人,虽然人小,但头脑却没有限制。若是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那才是白瞎了混了这么多年。 李言不像外界所想的那样,忙得脚不粘地,夜以继日,反而趁着这个空暇,休闲起来了,每日睡到日晒三杆,吃饱喝足,然后来到小校场,看李敬玄、裴行俭和李谨行几个年龄稍小的侍读练习骑射。 这下就体现出李言的英明之处了,潼关和华州两处地方,都有那些憋着劲儿想向太子殿下证明自己才能的侍读们盯着。 这些人知道,太子手下有的是可以展示才华的位置,所担心的不过是他们的忠诚和能力而已,所以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这些人都是兢兢业业,唯恐被别人比了下去,将各自的差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每天都不辞劳劳的往来两地,向李言禀报各地的情况,李言虽然不出太子府却对这两处的情况和进展,了如指掌。 而常胜和吴庆看到太子自从那日别后,一连几天都没去过工地,也更相信了修渠对朝庭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更是相信了李言的说辞,反而加倍努力,要将水渠修好,拿下左屯卫军中郎将之职。 李世民在宫中通过恒连听说李言依旧和以前一样惫懒,本来想责骂一番,但经过了解,两处地方的工作都按步就班的展开,虽然李言没有到场,却天天关注着,并没有出任何纰漏。 和房玄龄在承庆殿谈论起来,房玄龄等几位重臣都夸赞道,太子年纪虽小,却有大将之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更符合皇帝和满朝文武对储君的要求。 做主帅的本就该如此,若是太子真的每天都要亲自跑现场,不然就无法驾驭局面,那才让人担心。 皇上该放手让太子去闯闯,看看离了父母和大臣的帮衬,太子是否能承担起重任? 李世民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也就没有理会,任由李言折腾,看看他能搞出什么样子!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烂灿,明媚的娇阳照射得人身上暖意洋洋的,李言来到东宫的小校场,李敬玄、裴行俭和李谨行三人正在比试箭法,百步之外立了三只箭靶。 三人各有十支箭,不时有靶子被射中红星,引起周围围观侍卫们阵阵的喝彩声。 “参见太子殿下!” 见到李言来到,侍卫们行了一礼,李言摆了摆手,众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李敬玄、裴行俭和李谨行三人恭恭敬敬的见过礼。 “你们继续,孤来看看你们的射艺如何?” 李言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塞外草原的突厥人是天生的猎手,下马能放牧,上马能张弓,几乎不加训练,随随便便就能射到一百五十步,他们中间的百夫长以上勇士,基本上都能做到在二百步外,命中目标。” “而我们的普通军士射到百步也算好手,只有少量骁勇的将领们能与之相比。” “如此悬殊,不加改变怎么能行呢,你们要带头将距离拉远,要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三人平时都是自视甚高,此时被李言一激,更是不服气,叫嚣着将箭靶放到二百步外,开始比试起来。 最后结果显而异见,射惯了百步的靶子,一下子距离拉开了一倍。唰唰唰的几轮试射下来,只有裴行俭射中了半数在靶上,李敬玄和李谨行竟然一支也没有射中,三人羞愧不已。 李言倒是没放在心上,几人年龄比李言还小一两岁,气道不足,射不中是很正常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李言这样开挂的。 看到旁边的薛仁贵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李言招呼着:“仁贵,你是他们的伍长,教教他们怎么射箭?” “是,殿下.” 薛仁贵二话不说,拿起李言赠与的敕勒弓,摆起驾势,右手抽出一支箭,‘唰’的一下,二百步外,直接命中红星,顿时引起大家的喝彩声,裴行俭三人也是兴奋的围着薛仁贵请教起来。 正在这时,久未出面的王玄策出现了,悄悄来到校场,轻声向李言行了一礼:“玄策见过太子殿下.” “嗯,玄策来了?” 王玄策在东市春雨茶楼领了接近常三多舅甥的差使后,就一直忙着这事儿,后来的潼关疏通关道和永通渠的修缮都没有参与,只是隔三差五的向李言汇报一下常三多两人的近况。 “殿下,这段时间,我已经完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您让我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了” (本章完) 第630章 震惊的王玄策 第630章 震惊的王玄策 李言并没有将常三多和其外甥女两人的来历和意图向王玄策说明,让王玄策自己去调查,一方面是考验一下王玄策的能力,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稳住常三多两人,为接下来的收常胜做铺垫。 “嗯?什么情况,说说看.” 看李言随意的样子,王玄策总有一种对方成竹在胸、早就知道内情的错觉,但王玄策没敢揣测,只是低头说道:“那名老者叫常三多,河东浦州人,老家就在潼关东面的黄河浦津渡口附近的村子里。” “武德九年,突厥入侵,他们的家园都被毁了,亲人也都殆于突厥人的铁抢掳之中。常三多带着仅存的外甥女流落到关中,后来去了塞外,碾转到了绥州。年初颉利攻破绥州,他们随着人群被掳走了,蜀王谈判,将他们救了回来。” 李言点了点头,问道:“他们到处流浪就是为了逃难吗?” “禀太子,常三多有一个儿子,叫常令官,据说早些年出来投军了,后来再无踪迹,常三多身边的那名年轻女孩,是他妹妹的女儿,从小和常令官订有亲事。” 王玄策解释道:“在武德九年的战火中,常家多名亲人都殁于战火中了,几家人里只剩下常三多和一个外甥女,他们到外流浪,也是为了寻找失散已久的儿子。” “嗯,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有没有找到那名叫常令官的亲人?”李言眼神微眯,看着因为王玄策的到来,将三人带离原地,到稍远的地方教箭术的薛仁贵,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王玄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常三多说,曾经在绥州的时候见过一个军官,和他儿子很相似,但当时天色已暗,再加上他年事以高,也没有太过肯定。” “但采矶” “哦,就是那名年轻的女孩,一口咬定,那人就是他表哥常令官,也近距离打过照面,但那名军官并没有认他们,以认错人为由,将他们给轰走了。” “不过,采矶说,通过后来他们被分到的救援物资里面还有一袋钱,并且那名军官看见他们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他们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常老汉的儿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认他们。” “后来听说那名军官可能调回了长安,他们也一路追寻过来,试图找到他的儿子。” 李言微微一笑,问道:“玄策,那你有没有帮他们找一下?” 呃. 王玄策老脸一红,踌躇了一下,说道:“因为是殿下吩咐的事情,所以属下特别上心,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还有他们对于常令官外形相貌的描述,属下发现京中倒是有一个人和常令官十分相似。” “哦,是谁啊?” 王玄策见李言脸上带着含意莫名的笑容,猜测了半响没猜到李言的意图,但他在查到那人身份的时候,就知道,李言让他接近常三多两人,却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有深意的。 于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小声说道:“属下发现,咱们东宫左卫率勋府中郎将常胜和常令官很相似,常姓不是什么大姓,所以属下很容易就将他们联系起来。” “而且属下还在东宫查过东宫官属的履历,常三多说的在绥州见过常令官的时间,也和常胜那时从云中被调回京的时候,临时被抽调到绥州安抚难民的时间十分相似。” “你没有安排常三多舅甥两人私下偷偷见过常胜,这样不是都清楚了吗?”李言问道。 “没有太子殿下的谕令,属下不敢擅做主张。”王玄策恭敬的回道。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常三多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回殿下,常三多多年劳作,身体原本底子不错,但这几年颠沛流离,餐风露宿,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又心忧儿子,担心外甥女,也是拖了一身的病。” “不过在太子殿下的关照下,属下和他们混熟后,为他们专门在永安坊找了一处普通的农家院子。安排好了住处,又找了大夫和一个仆人照顾,现在常三多身体已经慢慢在恢复,已无大碍了。” 王玄策叹息了一声:“不过,大夫说他年纪大了,若不是我们救助的及时,常三多也就几个月的寿数了。不过,到底是伤了根底,就算调养好,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嗯” 李言一听就知道,王玄策体会到了自己的用意,常胜住在东市北面的平康坊,而王玄策将常三多甥舅两人安排到西市南边的永安坊,这明显是避免两人在人来人往的东市晃荡,意外遇到了常胜。“玄策,这件事做的很好!” 李言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眼神悠悠,帐然说道:“这段时间,你继续稳住他们,过几天说不定就要用到他们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王玄策猜测此事肯定和常胜有关,常胜隐瞒家人,这中间一定藏着什么内情,看来太子殿下是要找机会摊牌了。 常胜在七八年前在中山当小校的时候就跟着太子了,这些年救过太子不知道多少次,前段时间京里风传,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出缺,常胜有可能担任此职位。 但在最后时刻,却被太子放到了东宫左卫率中挂了起来,那时候王玄策还没来东宫。不过他猜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太子查觉到了常胜身份有疑,即不想揭穿,又怕他会捅下大祸,是以才放在身边挂着。 前两天在渭南修河渠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意外死亡之后,太子接手修渠事宜,又让常胜管着左屯卫军,这让王玄策不得不怀疑,原中郎将之死的可疑。 因为做为除了太子之外,从另一个视角切入这件事的王玄策,很明显发现了这里面的种种疑问。这实在是太巧合了,程怀亮之死,会不会是因为他占了本来常胜该得到的中郎将职位,所以才被除掉的。 做为一个自诩头脑聪明的王玄策,一向不相信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摭人耳目用的。 想到这里,王玄策心中起了轩然大波,感到无比震惊。站在太子的角度来看,若是常胜刻意掩盖亲人的秘密和左屯卫军的官职有关系,那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常胜陷藏身份跟了太子六七年,这东宫里没有人的资历比他深,而他一方面不择手段攫取权力,另一方面和亲人拉开关系,这很明显是对太子不利啊! 一个朝庭四品的武职,还是手握五千驻守京畿的禁卫军的重要官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处理掉了,而且朝中还没有人知道? 王玄策看了看脸上一幅淡淡笑容的太子,他知道,太子一定对这里面的内幕清清楚楚,因为从利弊关系上来思考,程怀亮是蜀王的亲信,他的死又导致蜀王被踢出了参与粮草转运的差使中。 被皇上责罚,闭门思过,太子是受益方。 而且当天就在太极殿中,很巧合的是,蜀王的另一名亲信权万纪被拉下马。可以说经此一役,蜀王连遭两次重击,损失两个臂膀,元气大伤,不复之前在朝野的声势昌隆和威风八面,短时间对东宫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听说蜀王参与修缮永通渠也是太子力邀的,前段时间,他们这些侍读还在忧心太子被蜀王压住了风头,几人私下都在商量着对策,没想到不声不响间。 太子随意的一出手,就将不可一世的蜀王给打落尘埃! 现在又关心起常胜的事情,王玄策猜测,太子肯定要收网了,常胜最后是生是死,就要看他自己,从太子这么费心的将他的父亲和未过门的妻子找回来,恐怕还是想挽救一下,就是不知道常胜会怎么选择了? 想到之前众人刚刚来到东宫,十二三岁的小太子对他们视遇有加,态度和谒。 大家虽然感激,但难免心中还是起些略微的小觑之心,觉得太子虽然和善,但能力却是欠缺,武力不如蜀王,心计也不如魏王,恐怕未来难免不重蹈玄武门的覆辙。 没想到不声不响间,挥手间,就将冒头的蜀王给打落尘埃! 这犹罢了,处在太子的优势位置上,击败一个普通亲王,也不算什么,但难就难在,要在不惊动朝庭和众人的情况下打掉对方,而对方竟然不知道是谁出手,在什么时候出手,是怎么把自己干掉的? 这就恐怖了 王玄策相信,就算到此刻,蜀王还搞不清楚状况,觉得自己败的莫名其妙,怎么大好的形势就忽然急转直下,从万人赞颂的台上,就摔到了悬崖之下,甚至还怀疑不到太子身上。 王玄策觉得,目前这十个侍读中,唯一查看到太子真面目的人,就仅只自己一人而已。 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就连自己通过观察分析得到的这一切,也是太子故意让自己得知的,至于目地,当然是太子身边亲信可用的人太少,要对自己委以重任,所以才让自己参与到其中。 (本章完) 第631章 太子的秘密 第631章 太子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王玄策不自觉的将身体弯了一些,态度更加恭谨了一些,不像其他侍读们那么随意。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眼前的这个人蓄无害,一脸阳光笑容的半大孩子,挥手间,斩落了一个亲王,让李恪冒死一博,努力得到的威望和荣光全都毁于一旦,而且还赔上了左膀右臂,损失惨重。 一个正四品禁卫军的的实权武职,听说还是卢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的二公子,就这么被名正言顺的除掉了,说杀就杀,朝庭还都不知道,这太吓人了。 而自己做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太子都要收局,处理常胜的手尾了,而太子让自己去接触常三多的时候,永通渠还没决口呢? 王玄策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敬畏,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侍读们的担心纯粹是杞人忧天,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自己这些人自视不凡,那发现自己这些千里马的太子就是伯乐。 伯乐怎么会不如千里马呢? 此时,看着王玄策和李言的谈话告一段落,裴行俭和李谨行、李敬玄他们几个的射箭也结束了,几人肩膀和手臂都累得有些微微发颤,几乎脱力的抬不起来,来到李言身边。 比李言还小一岁的李谨行一时兴起撺掇着太子也来射几箭,一般李言来校场,都看这些侍读们练箭,自己从来不提弓,而薛仁贵见过李言一次马上射艺,从此李言不主动上前,自己从来也不提射箭这一茬儿。 而王玄策来得较晚,也从来没见过李言的箭术,但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王玄策稳重了很多,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没有说话。 “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舞刀弄箭的,万一有所闪失怎么办?” 薛仁贵则是主动解围道:“我等勤练武艺,就是要保护殿下,为国效力的,殿下当以国事为重,不要沉迷这些普通武夫的小道” 薛仁贵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李言却不以为仵,摆了摆手:“即然谨行想看看孤的箭术,现在也无事,孤就展示一下,不过你们可要看好了,别打了眼。” 李言说完,接过薛仁贵的弓,拉了拉玄,试了试力度,点了点头,薛仁贵保护的还不错,接过裴行俭递过的一支箭。 看着二百米外的箭靶,李言向前两步,立在原地,半响没有动静。 不知为什么,王玄策看着太子的背影,总有一种渊渟岳恃,如山岳般伫立的气势从李言身上漫漫的溢出,让几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神色紧张,一瞬不瞬的盯着李言。 忽然间. 李言左手举弓,右手上的长箭往弦上一搭,上身的肌肉猛然间贲起,眼神如电般凝视着前方,如同一只立于山颠肆意咆哮的猛虎,在下一刻就将凌空飞出,扑向猎物。 ‘嗡’的一声轻响,长箭离弦,如电光火石般扑向前方。 “好”箭一射出,裴行俭和李谨行但轰然叫好,光看李言这幅唬人的架势,就是一个绝世的猛将啊! “嗖”的一声,箭枝划过箭靶,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后面的树林之中。 呃. 第一次看到李言显露箭术的裴行俭和李谨行,还有李敬玄,都是一脸的愕然,整人个人都惊住了。 太子的姿势十分的镇摄人心,握弓的左臂也稳如泰山,长箭电射而出也十分平稳,势大力沉,若是这一箭射在木制的箭靶上,必然能将整个靶子射穿。 但实际上,李言的箭离靶子还有不少的距离,肉眼可见的偏离轨道,连箭靶的边都没有粘到。 而附近的侍卫们则见怪不怪,就连薛仁贵也转过头假装没有看到,裴行俭三人脸色涨红,这才明白为什么薛仁贵提前要阻止太子展示箭术了,这不是明摆着让太子殿下丢脸吗? 三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李言却是哈哈一笑,恍然不觉的问道:“怎么样,孤的这一箭,看起来威风不?” “太子这一箭真是惊世骇俗,实在是太帅了,如同猛虎出匣,刚刚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了”裴行俭连忙赞叹道。 “是啊,殿下刚刚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摄人心魄啊” 随后另外两人也开始夸赞起来,大家对于射箭的目地避而不谈,对李言整个的动作开始恭维起来。 而一边的王玄策皱眉半响,直到李言将弓交还给薛仁贵,不再射的时候,身后有侍卫正要去捡拾箭枝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阻住了都已经动身的侍卫,自己跑了过去。 李言则是眼皮微微一抬,嘴辰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任由王玄策跑进了小树林。 王玄策则顺着刚刚的长箭入林的轨迹,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又穿行了近两百步,仔细搜寻了半天,终于在一颗杨树的树干上一人高的位置,找到了李言射入林中的一枝箭。 下意识的伸手一拔,顿时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长箭竟然纹丝未动,仔细观察之下,王玄策才发现,长箭入木有一指之深,铁制的箭头深深的嵌入树干之中。王玄策回头看向远处的校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距李言所在的位置都快接近四百步远了,箭枝还能入木一指,这力道,太吓人了,若是在战场上,不得连穿几个身着甲胄的军士吗? 还好太子准头儿太差,不然,可谓天下第一善射之人。 王玄策舒了一口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左摇右晃的,终于将箭枝取了下来,随意扫了一眼,正准备回返的时候。 忽然间,王玄策神色一震,如受雷噬,仿佛见了鬼一般怔住了。 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箭拿到眼前仔细查看起来,赫然,双眼圆睁,脸上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身子都有些哆嗦,呼吸都急促起来,脑海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见原本锐利闪亮的精铁箭头上,竟然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色的血迹。 王玄策心里大呼道,难道刚刚射到东西了? 近四百步的距离,怎么可能… 王玄策混身哆嗦着在长箭入林的直线轨道上细细搜寻起来,在前行了约三十步距离的时候,王玄策瞳孔一缩,被惊的合不拢嘴,看到地上掉了一堆如同破布团般的羽毛,上面还连带着一些血淋淋的皮肉。 这是 上前抓起来,仔细观察,他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中原地带常见的云雀,王玄策知道,这种云雀身材小巧,只有手心般大小,但动作敏捷,飞行速度极快,从空中划落的时候,肉眼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王玄策拿着带皮肉的羽毛,凑到鼻端嗅了一下,一般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而且自己手上的血迹鲜红,很明显,这只云雀是刚刚才死的,王玄策不敢置信的四处打量着。 自己一路闯进来,确实没有在林中发现一些鹰隼、蛇、貂之类的野兽。 王玄策脑中倏然浮现出一个场景,一只云雀双爪停留在树干上搜寻着虫子,忽然,发现目标的云雀,迅捷的腾空而起,如一闪灰色的闪电划过林间。 这时,一只离弦之箭,如果幽灵般从空中蓦然出现,威猛的精铁箭头携带着沛然不可阻挡的强大力道,迅速贯穿云雀那狭小的身躯,将飞在空中的云雀瞬间撕裂,血肉从内部炸开,粉身粹骨。 天啊! 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近四百步开外,箭靶几乎都成了一个小点儿,更别说这林中的小小云雀,比一片落叶还小,正常人可以说连影子都不可能捕捉到,但太子殿下竟然办到了。 王玄策心中震憾莫名,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样的箭法,就连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箭的虬髯客张仲坚都是绝对办不到的。 这怎么可能呢? 王玄策似乎想到了什么,犹不敢相信的在云雀残骸一人高的范围的树枝上不断的扫视着,终于,在长箭通过的路径附近,几片绿色的叶子上,发现了几滴暗红色的水滴。 颤抖的伸出手指,轻轻一抚,两个指头一搓。 嘶. 鲜艳的红色,是那么刺眼。 王玄策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激列的跳动着,一股强极的压抑感笼罩在在脑海中,让他下意识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做梦也没想到,太子非但头脑过人,心计深沉,竟然还隐藏着这样惊世骇俗的武力。 做为同样对自己智商极度自负的王玄策,当然知道,李言平时以敦厚平庸以示人,不将绝世箭法展露,故意射往林中,其意在于收敛自己的锋芒,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以避免引起他人的警惕和敌视。 王玄策知道,若是一般人,有点儿才能唯恐不被世人所知,找到机会就拼命展露,使尽混身解数,告诉世人自己有才能,其实也不过是庸人之资,连出类拔萃都做不到。 就像低调两个字,一般都用在特别牛叉的人身上。 (本章完) 第632章 大理寺丞 第632章 大理寺丞 普通人根本就不能用低调两个字形容,因为做为普通人,首要做的先是能够高调,尽可能的展露才华和锋芒,然后才有资格追求下一步的返璞归真,和隐芥藏形。 而能达到需要收敛锋芒隐藏实力的人,一般都是人中龙凤,强到了一定程度,才需要自晦其身。 王玄策知道,自己虽然自恃甚高,但也仅只是处在第一个阶段,需要尽可能的展露能力,让太子能看到自己的水平,而更高层次的自晦境界,在三十岁的时候能够达到,就已经超过常人了。 而今天,太子给了自己一连串的冲击,让王玄策心中的骄傲再也没有了,无论是智慧还是武力,在东宫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超过太子的,再想想平时太子一幅惫懒庸碌的样子,分明是达到了一种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极高境界,道法自然尔。 当王玄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人群中,看到其他几人还在自以为安慰着太子,忽然想到刚刚射箭之前,李言说过一句:“你们可要看好了,可别打了眼?” 现在想想,可不是吗? 除了自己之外,就连薛仁贵都没有察觉到太子射箭的真相,明显被世俗的眼光所蒙蔽了,再想想,刚刚若不是自己仔细留心,恐怕也只会以为太子天生神力,射箭有力度,就算进林中收箭枝,也不会察觉到散落在满地枯叶上的羽毛,和树叶上微小的血珠。 等到再过几天,这些痕迹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太子自己,世上再也无人知道。 王玄策将那枝箭递给李言的时候,态度异常恭谨,脸色也十分郑重,躬身弯腰,没有半点儿不敬。 李言脸上浮现一股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接过箭枝,看了看精铁箭头光亮如新,没有半点血迹,想来都被王玄策给擦掉了,略微看了看对方手指上没有完全擦干净的微红色。 相信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射箭的秘密,不错,李言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依仗内力,就已经能达到百步穿杨的程度了,经过无间道,又得到了真实之眼,再加上一千五百年前的空气质量,还有身体处在最佳的练武时期,自身的武艺,已达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只是平时没有机会展露,李言也不原意露出这么一副震惊世人的武艺,是以平时都是练些缓慢,在外人看来如同舞蹈,毫无杀伤力的太极,练习骑射的时候,更是有意摭掩。 这东宫内部的校场,四周到处都有侍卫,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李言每一次射箭,都是瞄向靶子后面的树林中的某处目标,练习三年之后,已经可以达到四五百步内,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 这要显露出来,恐怕得震惊天下! 但李言不需要那个名声,练习武艺也只是为了多一张底牌,在关键时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以改变大局。 是以东宫的侍卫们,都知道太子年龄虽小,力量颇大,但射箭准头差得老远,几乎从来没有中过靶,一箭飞出,若是不盯着,都不知道能飞到哪里去了? 李世民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儿,但他并不在意,做为储君,又不需要上阵杀敌,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有从无数勇士中精挑细选的武艺高强之士保护。 他更看重的是李言在处理朝政,驾驭群臣,治理天下方面的才能。因为做为帝王,需要亲自提剑来御敌的时候,武艺再高也没用了。 李言此时看着格外恭敬的双上递上的箭枝,微微一笑,轻声点着头说道:“玄策不错.” 而薛仁贵和裴行俭等人都以为是王玄策主动进去捡拾箭枝的行动,得到了李言的赞杨,李敬玄几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瞟了一眼王玄策,而最小的李谨行还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明显对于王玄策的溜须行径有些不已为然。 几人都觉得,太子要的是人才,而是不是奴才,我等之辈,自当勤练武艺,增长才学,以后为报效朝庭,扶保殿下而鞠躬尽瘁,而不是跑去捡箭枝,来讨好太子殿下。 而这些人的神情自然都落到王玄策眼里,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太子这样尊贵的身份尚不惧别人耻笑,以庸庸碌碌示人,顶着太子暗弱恐不负社稷的名声,韬光养晦,自己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别人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去争一时长短呢? 那样肤浅浮躁,怎么能配被太子殿下看重? 王玄策此时对太子已是心服口服,他不知道太子今天是有意提点自己,还是自己细才发现了些什么,但今天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这这一连串的冲击,让王玄策确实成长了不少。 仿佛一瞬间,从一个不懂事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能承担责任的男人了! 李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中透着赏识。 ‘玄策不错’这四个字,即是李言对王玄策之前办事的肯定,又是对其能细心发现自己的意图,并配合自己特意将箭头血迹抹掉的认可。 最重要的是,王玄策的悟性很不错,头脑和心态经此一事,都有了极大的增强,心境修为得到了提高,不再和对面比箭的那些‘孩子们’一般计较了。 少年从能开始忍受别人鄙视和不理解的眼光,一心只盯着自己的任务和目标的那一刻开始,就真正成长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此时李言的心里也是格外的高兴,自己的努力终于开始回报了,王玄策的成长,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快速。 再历练一下,就可以承担重任了。 人就是在不断的做事中,才慢慢成熟起来的,边做边成长,自己有太多的使命,交给这些即将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了。 这时一个侍卫前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大理寺丞周魁求见!” 嗯? 李言一愣,朝中文武百官,各部司署的大小衙门里,一些官员逢年过节的,借着喜庆拉拉关系,往东宫里跑。 做为太子储君,除了正常的朝庭礼制规定的礼节之外,一般来说,三品以上的高品阶朝中重臣,碍于皇上的关系,出于避闲,不会主动往东宫来拜望。 而五品以下的那些普通官员,倒是无所顾忌,隔三差五都会有人借着各种由头,来李言面前混个脸熟,也算为长远的以后打个基础。 三年太子当下来,李言对这些迎来送往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李言和这些低品级的官员们也都是泛泛之交,平时小事不需要,大事又帮不上忙,李言也只是抱着了解朝庭架构和各部司署衙门的职责,会主动和这些官员们聊上一聊。 不管是出于想混个脸熟的,还是想溜须拍马的,还是求上门来想将后辈子侄塞进东宫的,还是遇到难处求上门的,李言都是一视同仁,没有过于疏远,也没有半分嫌弃。 能收的都会收入东宫;能帮的,只要不违反朝庭律法,都会尽量帮助,施以援手。只要上门的,无论对谁都是刻意拉拢,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 在官场上,就是如此,若是嫌弃繁文缛节,也不要在官场上混了。 再说了,这正是说明自己处在权力的中心,若是落魄了,想让人上门,还没人来呢? 大部份官员来到东宫给李言奉上的,都是最灿烂的笑容,加上一份足以显示诚意的厚礼,小心的侍候着,为的就是给别人一个鞍前马后跪舔的机会。 李言做为即得利益者,被拍马和阿谀的对像,享受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爽呢? 普通人就是做梦也享受不到这份待遇,再加上李言三世为人,算上大唐的时间,加起来渡过的时间都有五十年了,放在一般人身上,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这个年龄的人做起事来,也是八面玲珑,沉稳异常,没有半分烟火气了,这份耐心还是有的。 别的不知道,反正太子年纪轻轻,不急不躁、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倒是传了出去。 唐时的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院,掌刑狱案件的审理,继承了汉朝时廷尉署的部份功能,主要负责审理朝庭百官犯罪和京畿之地徒以上案件,复审刑部转来的地方死刑案件。 凡遇重大案件,唐制由大理寺与刑部会同御史台会审,俗称三司会审。 大理寺的最高负责人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卿,下面有从五品的少卿和正,而周魁是从六品的大理寺丞,分管中枢各部门和地方各州的司法案件的复审。 在大理寺里,有点类似于一个大管家,承上启下,各项事务都能插下手。 逢年过节的,周魁也不便外,都会亲自来东宫拜望,留下一份厚礼,李言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须,脸形略瘦的中年男子形象。 不过,此时不年不节的,周魁前来,一下子就让李言想到前两天在太极殿的大朝会被李世民当场剥掉官服,打入大理寺受审的权万纪来。 (本章完) 第633章 周魁送女儿 第633章 周魁送女儿 若是李言没有猜错的话,周魁上门来,应该是来卖好的。 想到里,略一思忖,李言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或许,权万纪这颗废子还能再发挥一下用处,谁说废物不能开发出新的价值和作用。 “让他到崇仁殿里等候。” 李言吩咐了一下侍卫,然后对薛仁贵一行人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练箭,玄策陪我去一下。” “是,殿下!”众人拱手行礼。 安排完后,李言一边思索着心中的想法,一边带着王玄策来到崇仁殿。 “臣周魁参见太子殿下!”一个穿着淡绯色官袍的中年官员见到李言进来,连忙行礼道。 “周大人客气了,快请起来吧!” 将周魁让到侧殿的一间小客厅里,待宫女上完茶后,两人落座,李言微微一笑,态度和谒的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周大人吹到孤这东宫里来了?” “父皇常常叮嘱我,说邢狱诉讼之事乃国之大事,关系着万千百姓的福祉,要多了解一些律法之事,我还想着,最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抽空去一趟大理寺,向周大人请教一些这方面的经验。” “这不,巧了,周大人就来了!” 李言笑着伸手招来一个在旁边侍侯的宫女吩咐道:“待会和膳房里交待一下,多加两个菜。” “瞧这光景都快中午了,周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等会儿吃过午膳我要和周大人好好聊聊。” 周魁为官二十多年,在前隋的时候,只是大理寺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跑腿的,新朝初立,周魁就迅速转变观念,对大唐的各位上官们典意巴结,但他实在是起步太低,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垫底的角色。 苦心经营了十多年,才混到从六品的大理寺丞的位置,勉强算脱去绿袍,穿上了红袍,迈入了中级官员的行列。 自从李世民登基后,周魁无论是太子还是蜀王魏王,亦或是李世民的那些兄弟们,他每年都会亲自上门拜访一遍,寻求机遇。 但他官小职微,上面有各级大佬压着,着实是不起眼,大家都瞧他不上,唯有李言这位太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接人待物却甚有章法,并没有因为周魁官职卑微而轻视。 每次只要有时间,都会亲自和他攀谈一阵,询问些刑狱诉讼的事情,叮嘱他决狱无小事,大理寺更是把着全国刑狱的最后一道关卡,只要有丝毫疑问的案件,就不能仓促审结。 只要有一个死囚喊冤,就不能下令行刑,哪怕没有证据,将其在牢中一直关着,也不能轻易砍头。 周魁知道,李言不是随便说说,甚至为此专门上书皇上,非罪大恶极、穷凶极恶、证据确凿者,不判死刑,宁可划出无限期的刑狱,让他们服劳役,为朝庭的各项工程做贡献来赎罪,也不轻易砍头。 甚至小幅度的改变了唐初的一些律例。 而周魁一方面是在别处碰壁而被太子礼遇,一方面也有巴结奉承之意,即然被太子看重,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将每年都去拜访的几位王爷府里的仪式砍掉,换成了对太子宫各大年节的拜望。 每次来东宫拜访都会提前挑选一些有代表性的案件来找太子讨论一番,李言倒是从来没有不耐烦,只要无事,都会认真接待,聊上一会儿。 所以时间一常,周魁自认自己就是太子的人了,这次蜀王的铁杆部属落到自己手中,他自然是秉公执法,将权万纪狠狠的给收拾了一顿,然后再来东宫,向太子殿下邀功。 刚刚看到侍女上的一杯茶,就知道太子对自己的态度不错。 官场上的事情,往往不会很直白的说出来,而是用一些委婉的态度来表达亲近或者疏远之意,这些都要你十分用心的来感受,若是连这些信号都捕捉不到,只能证明你还太嫩了。 周魁也是久于官场,当然知道应筹分好几个等级; 若是管家就打发了自己,那是根本就不待见;若是能见到主人,聊上几句话,是略微给了点面子,但若是连茶都没有,也就是说,只给伱说几句话的功夫; 但若是能坐下,再上一杯茶,那就是能聊上一会儿! 这最重视的,当然是主人直接安排设宴待客,这就是以客人款待了,这也是周魁在东宫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而这次让自己惊喜的是,太子竟然第一次留自己在东宫里吃饭了,还不是那种客气式的,而是直接安排下去了。这是多大的荣耀,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经过考验,入了太子的法眼,以后就是东宫的人了?周魁脸上适时浮现激动莫名的神色,一脸崇敬的看着李言,恨不得以死相报。 李言微微一笑,这些老官油子,这些迎来送往的表面功夫倒是无比精通,多亏了李言也是多年在官场核心打滚儿的人,才能越超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不然,还不被这些官员玩弄于鼓掌之上。 李言记忆力超群,哪些官员来了东宫几次,该以何种态度应对,早就烂熟于心,这里面周魁算是比较用心的,武德九年,过年的时候周魁来了一次;贞观初年,一共来拜望了两次,一次正月初一,一次八月十五。 而贞观二年,周魁来了不下七八次,除了逢三元时,寒食节、上巳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更是每节必到,李言对其态度也是越来越好。 之所以对这些官员来者不拒,一来做为太子储君,李言要替李世民笼络这些臣子,二来,若是自己拒之门外,那不是把这些人往其他兄弟那里推吗? 这种蠢事,李言肯定是不会做的,何况,都是别人巴结自己,李言只要接受别人奉承和心意,不时给个笑脸,就能让这些人往自己身边聚,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一会儿,关系更加热络,李言亲切的问道:“周大人,说来你来东宫拜会孤的次数也不少了,孤也没有拿你当外人,还不知道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周魁也没有道明来意,但他相信,他来的用意太子也必然知道,即然太子不问自己所来何事,那自己也不用拿那些官冕堂遑的理由去敷衍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切都只为了走得更近。 听到太子询问家庭情况,这明显是欲将关系加深的意思,周魁激动的说道:“禀殿下,臣家中有一妻两妾,三子两女。” “长子在武德九年托陛下的福,靠着门荫入了仕途,在大理寺做一个文案;次子和幼子都还在念书。” “两个女儿,长女贞观初年嫁与同僚家中为媳,次女年芳豆蔻。” 说到这里周魁心思一动,说道:“殿下,臣的小女是正室所生嫡出,虽说年纪尚幼,但却生的容月貌,天生丽质,秀外惠中,极为可爱,性格也温婉懂事,钟灵毓秀,臣打心眼儿里心疼爱啊!” 呃. 李言一愣,自己只是随意的聊些家常里短的,拉近些关系,为接下来的打算做铺垫,你随口一说就是了,其他人都是一句带过,干嘛要对自己如似玉的小女儿特殊介绍,颇费辞藻。 抬头看着周魁一脸期待的样子,李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顿时心里浮起一股无奈的神情,做为太子,这三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入东宫来侍奉。 李言深深的觉得,女人确是好东西,尤其是漂亮懂事的女人,但太多了,自己也有些吃不消。 这三年里自己都收了不下十多个年幼的女孩,都交给文君在管理,干些端茶倒水、后宫伺候的活儿。 所以李言对此也不陌生,此时见到周魁也有这种打算,想到接下来的行动,还需要此人配合,也没有再拒绝。 “哦,真的?” 李言一脸大感兴趣的样子:“周大人,你别是吹嘘吧,这聪明的女孩儿孤见得不少,但那种透着股灵气的女孩儿,还真是少见,据说每一个这样的女孩儿都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可遇而不可求啊!” “没想到周大人竟然有这样的福气,被你摊上了,呵呵呵!” 李言一松口,接到信号的周魁顿时喜出望外,当即站起身,‘啪’的一下跪到李言面前,意态殷切的说道:“太子殿下,小女若是有福气能伺侯太子殿下这样的天皇贵胄,那是我周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臣愿将小女送入东宫,为太子殿下端倒递水,研磨打扇,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就是送女儿,也不用这么卑微,周魁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送女儿表达自己一番拜入东宫的恳切心意。 话都谈到这个份儿上了,李言也没有再做作姿态,笼络臣子本就是自己做为太子的职责,于是亲切的将周魁扶起,拉着手说道:“周大人这是对孤的一片心意啊?” “我若是再做推辞,那就寒了周大人的一片拳拳之心。” “即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令爱年龄尚幼,这样,再过两年,等到再大一些,再送入东宫,如何?” (本章完) 第634章 夜探大理寺 第634章 夜探大理寺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攀上了东宫这颗大树,周魁终于放下了心,从此以后,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只要太子同意了,至于女儿早晚送过来,周魁也并不着急,于是赶忙点了点头。 再次落座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层,周魁亲近的说道:“殿下,那个权万纪,前段儿时间在外面大肆散播蜀王绥州之事的功绩,而且还贬低殿下,臣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下好了,他落到臣手了,臣一定替殿下出口恶气,好好收拾一下此人,让蜀王看看,咱们东宫也不是任由他可以欺负的。” 李言刚刚接纳,周魁就以东宫僚属自居了,李言心里也是微微一笑,脸上却是一脸认同的说道:“周大人有心了,你替我办事,我就不说谢了,都是自己人,说那些客套话也见外!” “不过,我到有一事,想麻烦一下周大人,就看看你这边是否方便?” 周魁一愣,顿时拍着胸脯说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周魁能办到,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嗯!” 李言点了点头,问道:“权万纪入狱这几天,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人去看望过他?” “殿下,那个权万纪一朝从六品朝庭命官跌落成阶下囚,状态自然好不了,失魂落魄,不敢相信,天天都哭着喊着自己冤枉,他的夫人来看过他一回,他让夫人去求蜀王来救他。” “但蜀王一直都没有来过,也没有派其他人来看望过。” 李言点了点头,颇能理解李恪的处境,现在蜀王刚刚被责令闭门思过,他自然不敢顶风到处走动,再说了,另一个臂膀程怀亮尸骨未寒,李恪心思都在那边放着,权万纪只是暂时羁押在大理寺,一时半会儿的又死不了,早晚处理都是一样的。 岑文本能使上劲儿,不过岑文本肯定责怪权万纪耍小聪明,出些乱七八糟的膄主意,带坏了蜀王,说不定还要趁这次机会,将权万纪给彻底的踢出官场,远离蜀王身边,怎么会去帮忙呢,就是去也是落井下石! 李言将自己计划又想了一遍,大致确定无误,然后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周魁,孤想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见一见权万纪,就在大理寺里,你是行家,能不能办到?” “当然了,若是太过为难的话.” “啊,不,不为难!” 周魁见李言没拿自己当外人,心里也高兴,刚刚拜入太子门下,便有差使落下,这是太子相信自己啊,无论如何,也要将太子殿下头一回开口的事情给办妥当。 当即应承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说道:“若是殿下让臣把权万纪弄到东宫面见太子殿下,确实比较困难,但若是殿下愿意屈尊去大理寺,那自然是极方便的了。” “臣就是负责这一摊子事儿的,在大理寺说话也管用。” “若是殿下需要保密的话,臣可以在近几天,将权万纪给调到一个单独的牢区,到时候等到众人都回家了,宵禁以后,臣以值守的名义,将守卫的狱卒暂时调开,殿下可进入牢房中,这中间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李言不禁暗暗点头,不愧是老江湖了,自己刚开了一个口,透露了一点儿意思,周魁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安排的妥妥当当,考虑的极为周到,而且还不多问一句,只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人不可貌相,周魁看起来也是个人才! 当即两人商量了一阵细节,确定了最后的方案,谈完正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更加融洽了! 中午,李言留周魁在太子宫里吃了一顿午饭,若无意外,周魁以后也是李言的便宜老丈人了,这点儿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没办法,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李言只有牺牲自己了. 这其中,王玄策一直都静静的站在附近守候,亲眼看着李言将一个从六品的官员收入囊中,谈话内容也落在耳朵里,自从经过了之前的一幕后,王玄策再也不敢小看李言了,对于太子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蕴含深意。 听到太子要偷偷进入狱中去见权万纪,顿时开动脑思索着,权万纪是蜀王李恪的心腹之臣,经过前两天的朝会,基本上已经废了,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去牢中见他做什么呢? 难道是想去收拢此人,或者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蜀王的隐秘,不错,权万纪随蜀王多年,一定知道很多对方的秘密,若是拿到手中,就可以捏住蜀王的把柄,甚至彻底将其拉下马,除掉这个隐患。 王玄策不禁对李言的心思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偶然间的一个大理寺丞上门,就让其想到了榨取其最后价值的方法,找到更进一步对付李恪的路子,真是鬼才啊! 三日后,亥时初刻!长安城早已宵禁,街上冷冷清清,城里的居民此时早已进入梦乡,天上的明月散出朦朦的银辉,撒落大地,不时几声犬吠声从远处传来,一队巡夜的军士在一个个坊道穿行而过。 李言整个人都被黑色的大氅所摭掩,在王玄策的带领下,来到位于皇城西南隅的大理寺的衙署前,在侧面的一个小门处,王玄策推开虚掩的门,见到了周魁。 周魁向李言微微一拱手,没有多一说话,也没见礼,动作利索的带着两人往府衙后面的监区走去,一路左转右拐的,没到碰到任何人。穿过不少案房,来到位于西北方向的一处僻静的区域。 周魁低声说道:“殿下,臣前两天已将权万纪以审问的名义,单独关押在丙字区,这里面有十二个牢房,目前只有一进门左手第二间里面有人,就是权万纪。” “子时会有大理寺值更的巡监人员过来例行巡查,殿下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臣会提前来接殿下离去的?” “嗯!我知道了.” 李言点了点头,看到周魁离去,吩咐王玄策在门口守着,然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监区里灯光昏暗,每隔一个牢房的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这里和李言想像的有些不同,一条长廊通向远方,地上青石板铺就,两边分列着各式的房间。 并不是李言所想的手臂粗的木栏栅,地上都是稻草,而是像普通客栈的布局一样,木质的隔板,将大部份视线阻拦,每处牢门都有从外面上的锁。 若不是每个房间面临走廊的一段都有一个木栏栅的小窗无法阻拦,李言还以为到了客栈里。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不是刑部,面对的也不是最低层的黔首,大理寺关押的都是朝中犯罪的官员。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阶层分明,将人划分成三六九等的封建社会里,等级不但随时存在,而且存在于各个层面。在官僚群体里面,就是犯罪的官员也比普通人高一等,怎么能没有体面的和草民一样,三五成群的卧在枯草上呢? 李言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后站在原地,闭目凝神,将胸口的皇道气蕴调于眉心,瞬间激发天道之眼,将意识从身上像流水一样缓缓向远处的监区覆盖过去。 监区的布区,一间间牢室,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一直到最深处的墙壁,每个牢室内不但有床榻,还配有一套桌椅,甚至笔墨纸砚,茶壶书籍应有尽有,若是不看外面,这里的条件竟然比一般的客栈还要好,设施还要齐全。 察觉到整个监区确实没有其他人,只有左手第二间牢房里躺着一个中年官员,正在睡觉,发出轻微的鼾声。 瞬间,李言收回神识,缓缓点了点头,小心使得万年船,其然周魁的诚意很足,从各方面判断,都没有暗中和自己做对的可能,但李言还是要小心一些。 在平常的生活中,不但李世民可能派人在自己身边,其他的兄弟或大臣们也会别有用心的将一些人放入东宫,李言也不在乎,即然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以被李世民知道,就没必要再去防着其他人。 但关键的人和事上,还是要小心一些,避免泄露机密。 伸手将头上摭帽取下,李言轻走两步,来到左边第二个牢门的门口,看到上面的锁只是虚挂在上面,外面随手可取,而里面却打不开门,再次感叹了周魁办事的细心,李言轻轻敲了敲门。 ‘砰砰.砰’ 沉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显得格外的惊怵和诡异。 而里面正躺着酣然入睡的权万纪下意识的被惊醒,睡意朦胧的叫了一声:“谁啊?” 话气中还透着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不悦和烦躁,随后权万纪很自然的从床上坐起,脚伸下来去趿鞋子,随后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忽然心中一个激伶,瞬间清楚过来。 这可不是在自己府里,而是在大理寺的牢室之中,怎么会有人敲门? 转头看了看另一边墙上的小窗户,外面的天色昏暗,月亮高悬,明显天还没有亮。 (本章完) 第635章 收服权万纪(一) 第635章 收服权万纪一 从窗口月光照射进来角度,权万纪很快就判断出,自己才刚睡没多久,现在还不到子时。 ‘砰砰.砰’ 这时,门又响了起来,权万纪吓了一跳,不会是鬼吧,听说有些入狱的官员心情绝望之下,有在牢室里就悬梁自尽的,会不会是冤魂不散,夜晚跑出来了? 权万纪颤颤巍巍的问道:“谁谁啊?” 听到屋里传来的哆哆嗦嗦的声音,李言微微一笑,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号的蜡烛,伸手在门口上方的油灯上面点亮,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昏暗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李言自顾自的将蜡烛放在桌上,然后淡然的看着坐在床沿边上瑟瑟发抖的中年官员。 随着室时光亮起来,之前的诡异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权万纪打量着进来的人,待看到来人的相貌后,心里一阵诧异,甚至脸上都露出压抑不住的惊疑神情。 “太太子殿下?” 随后一怔,见李言缓缓坐下,连忙起身,连鞋也顾不得穿,只着单衣抢下地面,跪在桌前:“罪臣权万纪,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 李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权大人不必客气,起来说话吧,虽然现在马上七月份了,但昼夜温差大,夜里地面凉,权大人要注意身体啊!” 温和的态度,关切的语气,让权万纪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了许多,连忙起身,看看了桌面,似乎想给李言沏一杯茶,但想到这里的环境,大半夜的,残羔冷茶也无法待客,于是歉意的笑了笑,拘谨的站在旁边说道:“这里环境简陋,慢待殿下了,望殿下见谅.” 权万纪平时一直是蜀王李恪的亲信,和李言是敌对的一方,别看平时人模狗样的在李恪面前的时候无底线附合李恪,对李言这个太子百般抵毁、口诛笔伐的,实际上也是为了讨好逢迎蜀王李恪,他自己也很少和太子打交道,对太子的印象也是跟着李恪的节奏来的。 可在这夜半三更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阶下囚的权万纪独自面对李言,才发现对方身上散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威势和气场,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权万纪是天水略阳人,其父隋朝匡州刺史权琢玠,曾经出任潮州长史,后来碾转拜入右仆射封德彝门下,因其为人圆滑、善于逢迎,被封德彝所喜,被放入鸿胪寺中,才几年时间,就提为从六品的鸿胪丞。 如今也算久于官场的李言一看就知道,权万纪是那种靠着权贵上位的路子,先放在朝庭不重要的下署部司衙门中,积累资历,把级别提上来,之后在寻机调入重要部门,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年一级蹭蹭的往上升。 李言知道,若是没有出这档子事,要不了两年,权万纪就会从鸿胪寺的闲差调入御史台任职,随后就一路高歌猛进,经治书侍御吏,最后做到蜀王府的长吏。 蜀王被贬后又给齐王李佑做长吏,不过此人最后搅和到齐王李佑的谋反一案中,被乱军分尸,惨不忍睹。 权万纪从小也算饱渎诗书,颇有才智,头脑灵活,被人称为赛诸葛,封德彝临终前,将其推荐给了李恪,被李恪赏识。 此时权万纪一点儿也没有在李恪身边的时候,那种对太子的厌恶和排斥,反而心里十分疑惑,自己和太子平日素无来往,从立场上来说,也是敌对的一方,若是蜀王李恪三更半夜悄悄的来看自己,那还能更解。 而太子出现在自己的牢室里,这就让平时素来机敏的权万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么样,做为一个待罪的从六品官员,面对太子储君该有的礼节不能废。 所以权万纪一面谗笑着应对,一面不断猜测着李言的来意。 “权大人如今身陷囹圄,可知所为何事?”李言打量了一下权万纪,然后问道。 权万纪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神情哀求道:“他们说臣贪钱索贿,这实在是冤枉啊!” “太子殿下,臣处在鸿胪丞的位置上,本职就是接待各方使节,迎来送往的事情,您也知道,有些礼品往来是很正常的,但臣真的没有向外番使臣索要大量银钱和美女啊,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不管怎么样,例行为自己辨解和喊冤总是没错的,所以权万纪一上来就叫着苦。李言略略点了点头,看来大理寺里的官员们并不知道承庆殿里的事情,一直也以为权万纪就像表面上那样的罪名而进来的,李恪和岑文本他们暂时也没有和权万纪说这里面的详细,所以权万纪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落到这种地步。 “大人不必解释了!” 李言正色说道:“大人如今的牢狱之灾,也不是因为那些朝臣们的参奏。” 见权万纪一愣,李言反问道:“如今长安城里,关于蜀王李恪智斗颉的那些传言,还有后面那些大逆不道的谣言,大人不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吧?” 呃. 听到李言提起这茬儿,权万纪顿时脸色一片惊慌,眼神闪烁,吱吱唔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在被后造谣中太子,现在面对当事人,权万纪就是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 李言自顾自的说道:“在十天前,萧禹和御吏台的几名重臣在承庆殿上奏,蜀王散播谣言,觊觎东宫之位,并有大逆不道之举,请求皇上治罪。最后皇上震怒之下,派魏征魏大人私下调查。” “后来的结果,大人猜也能猜到,魏大人查了大量的说书和唱曲儿的人,最后顺藤摸瓜,查到传播谣言始做甬者竟然是大人的管家权成,皇上和几位重臣考虑到大局,没有声张,只将大人一人以贪索钱财的名义,打入大理寺。” “按理来说,岑大人是中书侍郎,当时也在场,蜀王后来也知道此事,不知为什么权大人却至今被蒙在鼓里。” 权万纪听着从来都不知道的内情,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在太极殿被参,蜀王和岑文本没人一替自己求情,而到大理寺都好几天了,也没人来审问自己,原来根子在这里。 若是因为贪些钱财,那无论能不能落实,最后问题都不大,官场上贪钱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再有背后的蜀王一系替自己求求情,最多就是官降几级,沉寂几年,过了这个风头,照样会被提拨起来。 可若是因为参与夺嫡、诽谤君上这个罪名,被皇上厌弃,那丢官夺职还是小的,万一来个发配几千里,到边疆做苦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自己这辈子的前途就完了。 权万纪本身也只是想替蜀王增加些人望,压一压东宫,但没想到自己的管家,把握不住这里面的分寸,肆无忌惮的排斥东宫,而且最后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连那些野心勃勃的神迹和凌驾他人之上的妄语都出来的时候,权万纪就害怕了,连忙叫停了所有人。 但谣言这东西,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权万纪到后面也有些害怕,加上李恪那时候不在京中,岑文本一向又不待见自己,所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正慌恐间,飞来横祸就降临到头上,被从朝堂上直接打入了大理寺。 之前权万纪还抱着侥幸,可能真的是因为收受礼品的事情呢? 现在听到李言将实情道出,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事前没人告诉自己,而事后又无人来探监,不难猜测到,自己恐怕是被蜀王一系给放弃了。 而做为蜀王一系的核心成员,一旦被舍弃,为了怕自己为他人所用,反过来危胁到自己,蜀王恐怕也会反过来打压自己,将自己彻底打入尘埃,以确保不会对蜀王造成任何麻烦。 那样自己恐怕再也无法在朝堂上立足,前途也真的完了,再严重一些,生命都可能受到威胁。 久在权力核心打转,权万纪对权力斗争的残酷和黑暗还是有些见识的,之前的靠山三朝老臣封德彝就死的不明不白的,如今自己也落到这样的处境,权万纪内心嘭嘭直跳,额上豆大的汗珠汩汩而下。 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涕肆横流的说道:“太子殿下,臣有罪啊,臣不该散布那些传言去抵毁殿下,但臣也没想到最后会传成那个样子,请殿下饶恕啊!” “先生请起.” 李言待权万纪明白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心态彻底崩溃之后,上前将权万纪扶起,然说面容恳切的说道:“先生身为蜀王的亲信,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一心替旧主考虑,打压对手,本就是先生的职责,先生何罪之有?” “孤个人是非常钦佩先生的忠义,而且还十分赏识先生的机敏和才智,随意的一计,就将蜀王的威名传之四方,还给孤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今先生落难,蜀王置之不顾,不加援手,罪在蜀王,不在先生尔!” (本章完) 第636章 收服权万纪(二) 第636章 收服权万纪二 唔. 听到李言这么说,话里话外的,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颇为欣赏,权万纪也是心思活泛之辈,见多识广,忽然脑中涌上一个念头,再想到这大半夜的,李言轻装便服,偷偷来到大理寺来见自己。 莫不是? 突然,权万纪心里浮上一个让自己心跳不已的念头,莫非太子殿下看重了自己,想要挖蜀王的墙角。 一念至此,权万纪心里也顾不上恐惧和悲伤了,反而激动的心里嘭嘭直跳。 要知道权万纪进入官场,也是为了名和利,先是投封德彝,后来是蜀王,并不是他对谁有多忠而,而是为了寻到一条上向攀登的阶梯。 其实从小出身官宦世家,耳儒目染的,又熟渎百家经典,经史子集,权万纪也算学富五车,平时也自比汉之张良萧何,所以才有赛诸葛的名声传出。 他岂能不知朝中最大的一颗树不是什么蜀王和魏王,而是东宫太子,但无奈自己没有门路,自己父亲和封德彝有旧,一到京就拜在封德彝门下,后来又顺理成章的成为蜀王的人。 权万纪自己并没有选择,这满朝堂想攀附东宫的世家豪门不计其数,自己算哪根葱?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即然被李恪赏识,那权万纪自然也不想去做东宫的家奴。 但若是有机会能拜入东宫门下,被太子赏识,倚为亲信,自然比去扶庶出的陪衬李恪要强不知多少倍,权万纪别说如今身陷囹圄了,就算平时堂而遑之的时候,也会动摇的。 现在这幅情景,还有李言的态度,无一不说明了,今晚李言避过外人耳目,亲自前来,就是为了接讷自己的。 冷静下来,想清楚之后,权万纪几乎要兴奋的跳起来,和太子比起来,蜀王实在是不足为道。自己这哪是飞来横祸,这分明是天大的福运,被太子殿下亲自相请,这是拿自己当国士来看待啊? 做为苦渎圣贤书的文人,哪个士子没有做过高坐家中,被明主三顾茅庐请出来,辅佐圣主创立一代伟业,名垂青吏的梦? 没想到今天终于轮到我权万纪了,看了看当下二人所处之境,权万纪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深深的吸了口气,在此时,他终于切身感受到了诸葛丞相当年被明主器重的恩遇。 果然,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被明主赏识和邀请的感觉果然十分让人沉醉。看着李言那期待的眼神,认同的眼光,权万纪的内心甚至涌上一丝丝士为知已者死的感动,不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报效之意。 甚至在这一刻,权万纪都想到了在后世的青史上有这么一句,一代贤相权万纪,被圣主拔于牢狱之中,救于倒悬之厄,自此感于圣主恩遇,倾心相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辅助英主开创大唐繁荣治世,远迈秦汉。 想到这里,权万纪告诉自己要冷静,这种流传千古的明主贤士相会的一幕注定要记载在史册上的,万不能被自己的阿谀谄媚下践行径所污浊了,想想当时的诸葛丞相是怎么做的? 对了,感谢赏识,然后多次拜辞不受,表达对名利富贵的淡泊。 最后在明主圣主将天下苍生的重担搬出来,自己再为了万民福祉,捥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不得不出山辅助之,随后就是高官厚禄,源源不断,青史传名,流芳百世。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微妙,权万纪连忙激动的顺着李言的搀扶起身,随后微微一挣摆脱掉,仰首挺胸,腰板挺拔,一脸坚毅的神情说道:“太子殿下谬赞了,虽然蜀王对我没有太多情义,但他能负我,我却不能负他。”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封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临终更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泣一把眼泪的将蜀王托付给我,我权万纪是忠诚之士,自当鞍前马后,以死相报。” 呃. 李言先是一愣,这画风不对啊?权万纪是个不择不扣的小人,刚刚说到蜀王和岑文本见死不救的时候,权万纪眼中明明有愤怒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也是神情悲凉,慌乱不已,怎么表情突然剧烈的变化了一阵之后,反而像换了一个人,变成贞洁烈女了? 李言有些疑惑的看着权万纪,又仔细砸摸了权万纪话语里面的意思,顿时恍然大悟,不愧是‘赛诸葛’啊! 确实心思灵透,有些小聪明,这一时半刻间就猜测到了自己意图,而且还摆出了一幅忠诚节烈之士的架势。 “先生涯岸清峻,如苍松翠柏,果然是忠义无双,孤没有看错人!” 李言心里微微一晒,随后脸上露出更加钦佩的神色,然后话风一转道:“不过,这次的事情,过不在先生,先生一心为蜀王谋划,如今出了事,他们见死不救,将先生当做弃子。” “非是先生背弃旧主,实在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先生这样的国士。” “而孤甚是钦佩先生,若先生不弃,承乾愿屈席以待,望先生以个人名节为轻,以天下苍生为重,辅助承乾,成就一番大业。” 此时权万顿虽然脸依然绷着,但眼底里的喜意是无论如何也摭掩不住了,就着这样一个台阶,顿时一脸犹豫不决的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可让我就这样背弃蜀王,投入东宫,那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以后再见到蜀王,岂不是被人看成朝三慕四的小人?” “先生勿须担心.”李言微微一笑,脸上露着神秘的笑容,拉着权万纪坐下,然后说道:“先生之心,如皎皎明月,光照大地,孤自然知晓,所以孤接下来的安排,必然不会让先生左右为难,也不会让朝中文武看轻先生。” “哦?” 权万纪被奉承的很舒服,但又是一愣:“太子殿下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周全的方法,万纪愿闻其详?” 权万纪此时有些糊涂了,太子殿下招揽自己,肯定是想让自己背弃李恪,却又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当然了,名声这种东西,他权万纪也不在乎,有了东宫这颗大树,李恪也就是嘲讽两句,就算被人骂成首鼠两端的小人,但获得的丰厚回报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今也只是故做姿态,摆足了高士的架势,只是在提高身价,表达自己的不容易,只要太子多请求两次,以天下大义相请,自己也就可以‘冒天下之大不违’又当又立,牺牲本就不多,品质也不怎么好的名声。 他自认为赛诸葛,都想不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以也好奇的看着李言。 李言笑着缓缓说道:“先生大才,一般的使命,自然不放在先生心中,但孤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非一般人能为之,也就是先生这样智勇双全的国士能担负。” 权万纪一听,脸上露出微微自矜的笑容,为被太子发现自己的才能所骄傲自豪。 李言继续说道:“蜀王野心勃勃,一向觊觎东宫,孤不放心,所以想派一人打入蜀王身边,帮孤看着他。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提前和透露此消息,那样孤也好从容应对。” “但此事需要极大的胆魄,过人的智慧,谨慎的头脑,东宫属僚虽多,却无一人可以胜任,此事唯先生可担之矣.” “这样,先生表面上依然为蜀王效力,并不会让满朝大臣鄙视,又不影响先生为孤暗中效力,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呃. 李言说完后,权万纪傻眼了,顿时心中一阵气苦,脱口而出道:“这不是让我去做内奸吗?” “唉?” 李言脸色一板道:“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怎么会是内奸呢?这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正是忠臣节烈之士的榜样。先生自可放心,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先生拨乱反正,孤必厚谢先生,以三公之位待之。” 此时权万纪纪的心里如同吃了屎一样,他所想的那种明君贤臣的风云际会,怎么急转直下,变成搞阴谋诡计去当二五仔了? 看着李言一脸期待的表情,权万纪一脸的纠结和为难,自己堂堂一个正途出身,前途无量的大臣怎么可以去做内奸呢? 他若所想的是堂堂正正进去太子门下效力,而不是这样脚踩两只船。 可太子的赏识和招揽,对于有机会改换门庭的权万纪来说,又是无比珍贵的。而且,自己这次的下场怎么样,也取决于太子的态度,若是太子紧抓不放,蜀王觉得挽救自己难度太大,也会知难而退,放弃自己。 若是太子高抬贵手,那么蜀王救自己的可能信就很大,自己也可以从容过关。 权万纪一时陷入左右为难之中… 良久,李言看权万纪仍然下不了决心,于是帐然一叹道:“罢了,其实来之前孤就有所预料,先生这样的忠诚之士,视个人名节如性命,怎么肯为了承乾而破例。” “有道是君择臣,臣亦择君,都是孤福薄,先生看不上孤这样的平庸之辈,如此,夜已深,承乾不打扰先生清休了,告辞!” 李言说完,就起身,一脸失望的就准备离去。 (本章完) 第637章 收服权万纪(三) 第637章 收服权万纪三 “啊等一等.” 见到李言真的要走,权万纪着急了,如今自己落罪,眼看蜀王对自己弃之不顾。若是太子再离开了,那真的没了着落,最后夺职罢官,充军发配也未可知。 父亲一生的精力都消耗在自己身上,封德彝已死,家中在官场上也没有了资源,而且父母年事已高,在老家修养,若是得此大耗,如何能够承受,家族还要靠自己来撑着的。 权万纪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那常何不就是二五仔出身吗,玄武门一役,有拥立扶保之功,如今被皇帝信任,执掌禁卫军大权,在朝中无人敢小觑。 而且这样明面上有蜀王照应,暗地里有太子支持,等于朝中两方大势力都是自己的靠山,而太子为了让自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肯定会明里暗里的帮助,不但可以摆脱现在的牢狱之灾,而且还可在朝中青云直上,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管怎么样,权万纪要增加自己的利用价值! 至于未来的事情,到时候太子继承大统,自己做为亲信被重用,谁敢说自己是个小人。 嗯,就是这么办? 瞬息之间,权万纪完成了心理建设,然后郑重的往地上一跪,神情庄重的说道:“太子殿下这么看重万纪,如此褒奖,不惜半夜亲来牢房探望,蒙殿下不弃,臣权万纪,愿拜入太子门下,从此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说完,郑重其事的一个头磕了下去! 李言微微一笑,脸上浮现一股得计的神色,然后连忙上前两步,搀扶起权万纪,神情激动的说道:“我得万纪,如刘玄德得孔明关云长,大事无忧矣!” 权万纪心里也算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太子亲自来请,又力邀诚聘,有了这份恩遇,以后私下再传些情报,等到太子登基后,自已就是潜邸从龙之臣,荣华富贵是确保无疑的。 李言拉着权万纪重新落坐,然后说道:“只是暂时委屈先生要再去侍候李恪了,不能朝夕得闻先生教诲,承乾遗憾啊,只是为了大业,只能忍痛割爱了?” 李言说完一番油光水滑的心声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权万纪。 权万纪心里一痛,太子嘴上好话不断,左一句国士,右一句先生的,怎么听都是极为尊崇自己,可却豪不犹豫的就让自己去做二五仔,让自己之前风云际会的心态早就消散无踪了。 但此时太子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就算太子利用自己,那自己不也可以利用他吗? 就怕自己没用,然后被各大势力所抛弃!离开权力核心的后果,权万纪并不想体会。 “太子殿下千万别这么说,能为殿下效力,是万纪求之不得的事情。” 即然决定了,权万纪就不再犹豫,不管怎么样,先离开牢笼再说,以后自己两边押注,一明一暗,不管谁最后继位,都少不了自己的功劳。 打定了主意后,权万纪又开始努力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增加自己的重要性,一脸诚恳的说道:“其实殿下考虑的比臣更加妥当,臣虽然也想去东宫侍候殿下,但若是臣真的去了东宫,就成了普通的臣子,这样的官员东宫很多,也帮不上殿下的什么忙?” “反而潜伏到李恪身边,不但十分符合当前的局势,而且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奇效。有了臣在蜀王府的暗中帮助,殿下必然能打败蜀王,稳固东宫之位,能为殿下的大业尽绵薄之力,臣死亦甘心。” “好,孤果然没看错先生,先生忠勇无双,令人敬佩!” 李言毫不吝惜的展示着自己的欣赏之意,至于权万纪在打什么主意,做为当了十多年的卧底,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无非就是两边押宝,左右逢源。 但李言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权万纪呢? 大概权万纪不知道有样东西叫投名状吧? 没有投名状,一切都是白搭。 于是李言开始询问道:“即然万纪你现在已是自己人了,那孤就不见外了,你常在蜀王身边,可知道蜀王做过哪些悖逆之事,或者对孤不利的事情?” 呃. 权万纪没想到太子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要拿些把柄,他知道个时候,一定要露出些东西,而且还要有价值的,不然让太子觉察出自己只是权谊之计,恐怕会厌恶自己。 而做二五仔的,取信于东家是必须的,只要让东家稍有怀疑自己的忠诚,那自己就有可能落个里外不是人,两边抛弃的下场。 现在只有死死抓住太子这条线了,不然恐怕两边踏空,彻底的没救了! 想到这次自己替李恪办事,出了事儿对方连提前告知一声都没有,朝堂上更是不为自己求情,若说顾忌皇上,自己都被关入大理寺好几天了,不管不闻的,也不来看看自己,就算派个下人来宽宽自己的心也好啊? 这分别是把自己当做祸乱之源,唯恐避之及了,一想到这里,权万纪对李恪也是心中暗恨,心里涌起浓浓的报复之意。这些天皇贵胄视自己如草芥,恐怕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也有可以决定他们这些金枝玉叶的时候吧… 既然蜀王对自己不仁,就不要怪自己不义了。 略一踌躇,权万纪为自己出卖李恪找到了心理依据,一咬牙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李恪此人确有谋取东宫之念,他常常一个人在府中喝酒,不但极力贬低殿下,说殿下是个无能之辈,而且还厚颜无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常常自比秦皇汉武,说自己才华如何如何出众,武略如何如何超群。” “一身的才智却因为出身不好,只能做个陪衬,话里话外,不但对殿下,而且对圣上都有抵毁不满之意啊!” 嘶. 李言不是惊叹于李恪做了这些,而是惊诧于权万纪果然像剧中展现的那样是个小人,不但贪财好色,而且一肚子坏水。 这才刚刚投向自己,就开始进谗言,将李恪的底都给翻了出来,李言神色凝重,一边点头鼓励,一边在心中暗暗警惕,自己身边可不能有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小人啊! “嗯,还有呢?” 权万纪一愣,这些还不够啊,就光这几句话,传到圣上耳朵里,蜀王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夺嫡的机会和可能了? 见李言一脸的期待,想到自己即然已经说了,为了取信太子,就开始翻旧帐,虽然屋内无人。 权万纪依然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武德九年的时候,突厥大军压境,百官为江山长远计,祈求皇上立太子,皇上招当时还是中山郡王的殿下,还有长沙郡王的李恪紧急回京,欲择一立为太子” 说到这里,仿佛当时发生的事情,让权万纪都感到害怕,有些胆怯的看了看李言,停了下来。 李言听到这里,神情一震,果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时权万纪是封德彝的亲信,必然知道一些内情。 于是目光烁烁、一脸凝重的看着对方,沉声道:“说下去” 权万纪脸色紧张,咽了口唾沫说道:“封德彝当时为了让杨妃之后李恪被立为储君,曾经偷偷派人伪装成南下劫掠的突厥人,在殿下回京的潼关附近埋伏,意图将殿下除去,为李恪的上位扫清障碍。” 看到李言脸色阴沉,权万纪连忙撇清自己,随后加上了一句:“这也是臣在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的,因为事关重大,又口说无凭,而臣当时又有私心,看在封德彝对臣有恩的份上,就选择了隐瞒。” “殿下,臣有罪.” “不,万纪,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伱能将这些内情告诉我,足见你对我是真心投靠,我心甚慰啊!” 李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可那时候李恪也还在回京的路上,这事儿是封德彝干的,也牵连不到李恪的身上,而且,现在封德彝也死了,再追究他也没什么意义了,皇上圣明,也不会去剖棺戮尸、挫骨扬灰的。” “孤要知道的是李恪,他有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僭越举动?” 看到权万纪有些犹疑,李言安抚道:“万纪,你也是聪明人,孤和你说实话,李恪只是自己觉得他有机会,实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当储君的可能。” 一句话出口,权万纪顿时一脸的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言。 李言缓缓说道:“按传统礼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长孙皇后嫡子就有三个,就算他侥幸击败了本太子,还有魏王李泰,晋王李治,只有三个嫡子都不堪大任,才轮得到庶出的亲王。” “而玄武门之变后,父皇也是绝对不会再允许武力夺位,这最后一条李恪能走的路,也被堵死了,而且他还有前隋杨氏的血脉,若是他当位,那朝中背弃,甚至推翻前隋的文臣武将们,谁还能睡得着觉?” 这时,权万纪驳斥道:“可蜀王虽有杨氏血脉,但他更是李氏之子,怎么” (本章完) 第638章 收服权万纪(四) 第638章 收服权万纪四 “我知道,你会说,他会以李氏为重,这是肯定的。” 李言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可你别望了,宁心宫的杨妃可以炀帝骨血,身负国仇家恨切骨之痛,若是李恪继承了帝位,那杨妃可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比皇帝还尊贵。” “那些被太后忌恨的人,能放心吗?” 嘶. 权万纪倒吸一口凉气,是啊,这里面的道理不是明摆着的嘛,杨妃身上没有李家血脉,对于取隋朝而代之的李氏肯定是恨之入骨,还有那些背弃杨广的隋朝旧臣,她能忘得了吗? 她的儿子若是当位,她肯定会大肆报复当初背弃杨广的隋臣。就算你说伱不会,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也不会相信。 自己怎么把一茬儿给忘了,就算没有长孙一脉,李恪的身世也注定了,他要登上那个位子,千难万难。 想到自己竟然要去扶保这样一个人,而今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太子,也不像遥传的那样温良敦厚、天资驽钝,几番谈话下来,权万纪感到对方分明是个心计深沉,老奸巨滑的小狐狸。 想想一向以平庸示人,而深藏不露的太子,再想想性情直率,什么都放在脸上的李恪,权万纪自己都摇了摇头。 心里不断的幸庆着,还好这次遇难,让自己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死抱太子大腿不松手。 想到这里,权万纪再无疑虑,将自己所知的能取信太子的最大一张牌放了出来:“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李恪也曾经想置殿下于死地,取而代之。” “哦?” 李言知道快到核心里,装作一脸震惊的神色,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万纪,你且说来。” “当年,封德彝暗害太子不成,又生一计。” 权万纪压低声说道:“他借着去和罗艺谈判的机会,暗示罗艺可以将殿下要过去做为人质,以促成双方的谈判,实际上是想借刀杀人,让杀人不眨眼的罗艺除掉殿下。” “后来长孙无忌不知怎么的,和燕辽军的杨岌联系上了,在暗中谋划除掉罗艺,封德彝当时似乎有所察觉,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于是连夜去了蜀王府,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后来蜀王招来了程怀亮,密谈了一阵子。” “然后程怀亮就去了泾州,那时程咬金正领着大军监视罗艺,后来就发生了抢粮事件,差点激怒罗艺威胁到殿下安全。若不是杨岌极时倒戈,除掉罗艺,那殿下很有可能就在那次的冲突中殒落了” “什么,李恪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真是禽兽不如,枉我还把他当成骨肉兄弟,没想到他狼心狗肺,想要孤的命!” 李言顿时勃然大怒,在牢室里不断的走来走去,气喘嘘嘘的,显然是气的不轻,骂了一阵后,说道:“幸好李恪薄情寡意,弃了先生,才让承乾有机会得到先生这样的大才,也才能知道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内情,若不是先生,承乾哪天死在李恪这贼子手中,也未可知。” “先生可算是救了孤一命啊!” 李言厚颜无耻的将救驾的大恩毫不吝啬的往权万纪头上扣,说的权万纪好像还没投靠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救了自己一命似的。 这在心理学上,也是为了加重对方对自己的忠诚,即然已经有过救驾之恩,那你只要好好珍惜,继续忠诚,等到论功行赏的那一天,自然会受到额外的回报,更会被对方视为亲信。 因为从常理上来说,人们对救过自己的人,无疑都是心存感激的,有这种特殊关系的人之间,更容易建立牢固的信任关系。 果然,李言话音一落,权万纪就喜上眉梢,谦逊的说道:“殿下实在是高抬万纪了,万纪以后一定死心踏地追随殿下,再立新功,誓死扶保殿下,顺利继位,成为明君圣主。” “嗯!” 李言点了点头,当即一脸坚毅的说道:“孤以储君之位向上天保证,只要先生不负我,我必不负先生。” 得到李言保证的权万纪心中大定,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言忽然从旁边的桌上将笔墨纸砚拿过来,一边将茶壶里的凉水倒了一些在砚台上,一边手脚麻利的研着磨。 “先生,这些事情都非常重要,孤记性不好,时间长了就忘记了,还要麻烦先生将这些事情都写下来,这样也算有个凭证?” 权万纪顿时一愣,一听要白纸黑字的落到纸上,有些害怕,喃喃的瑟缩道:“难道殿下不信微臣吗?”“哪里的话?” 李言手脚不停,脸色却是一脸的正色说道:“先生连这么隐密的事情都告诉承乾了,承乾岂能不信任先生。” “先生放心,这些东西我不会交给圣上,李恪从今晚过后,就是一条死狗了,什么时候除掉,都在孤的一念之间。但除了李恪孤还有其他的那些兄弟们,除掉一个李恪,还会冒出另外一个李恪。” “所以,从一开始,孤就没想过彻底把他打倒,而是要留着他,替孤压制其他的兄弟们,而先生以后的主要努力方向,就是帮孤将李恪的视线引向李泰李佑李治他们,拖延他们的成长,关键时刻,可以拉着他们一起毁灭。” 李言一席话,说的权万纪双眼圆睁,心里翻江蹈海,脸上抑制不住的惊骇神色。 我靠,真是太阴了,以前都谁啊? 瞎了他们的狗眼,将这么一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卑鄙无耻至极的太子,竟然认为木讷憨厚,愚笨可欺的,若是再有人提起,权万纪非撕了他的嘴不可,若早知道太子这么阴毒,他哪敢和这样的人做对。 以前之所以肆无忌惮的和太子做对,就是觉得太子太过老实,李建成就是不如当今皇上狡诈,才和天子之位失之交臂的。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权万纪脸色讪讪的看着一脸正气凛然,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云淡风轻的安排着这种事情。 才一时半刻之间,就想出了这么阴损歹毒的主意,简直是天生的小人啊,还是小人里面拔尖儿的坏种,自己都自叹不如。 说到这里,似乎怕吓到了权万纪,李言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个人蓄无害的笑容,一脸阳光的说道:“而且,这也是先生的功绩之一啊,李恪这人喜欢犯险,这次不就折了一个程怀亮吗?” “万一先生哪天被李恪所误,有个闪失,有这些东西在,孤也会记得先生对我的一片忠心,对先生家小照顾一二,以慰先生的忠诚。” 权万纪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死灰一片。 原来是这样,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完全想通了,明白了太子所有的意图和打算。 但同时又对李言生起了深深的敬畏之心,太子年纪轻轻,行事却滴水不露,手腕如此老辣。口说无凭,自己干的又是潜伏敌营的二五仔任务,时间长了难保不反水,甚至过了眼前这个坎儿都有可能后悔今晚的举动。 所以太子要留下一个投名状,一下将自己和李恪的命脉都捏在手里,这样他才能放心的任用自己,不怕自己像背叛李恪一样背叛他。 哎. 权万纪内心颓然的一叹,和太子比起来,李恪还是太嫩了,太子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 在自己处境最危险、心神不定的时候,趁虚而入。 又给了自己可以左右逢源的机会,自己一时贪心,想脚踏两条船,结果一步步的走到了对方的圈套里,开始自己还笑对方年幼无知,自己半真半假的那么一说,对方真就深信不疑了。 原来不是对方傻,是自己太蠢,对方顺水推舟,假意相信,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忠诚孝子的位置,大意之下,自己一点点儿吐露了太多的隐秘。 而对方得到这里东西后,也无摭掩的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拖出,就是让你潜入李恪身边,替自己将李恪的注意力引到其他皇子身上,借李恪去干掉未来的竟争者们。 现在好了,事情都谈开了,人家让你把你自己说的东西写出来,你能拒绝吗? 若是反悔,恐怕依对方的心计和狠辣手段,今天晚上就会让自己‘畏罪自尽、悬梁伏罪’,对方能旁若无人的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走到自己的身边,自然能将自己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干掉。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处境堪优,若是悬梁自尽,也在情理之中,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蜀王一系,都不会有任何疑心的,甚至连调查都不会,就将自己埋了。 权万纪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头顶上的横梁,心里一颤,嗓子有些发干的咽了口唾沫,心里嘭嘭直跳。 李言低头研磨,但权万纪闪烁不定、不断变幻的脸色却没有逃出自己的观察,温和的说道:“先生熟渎吏书,当知道君主不施恩则不会重用,没有把柄则不会放心的道理。” (本章完) 第639章 收服权万纪(五) 第639章 收服权万纪五 李言看了看权万纪的脸色,随意的说道:“古往今来受天子倚重的大臣们,哪一个不是授帝王以柄,王翦出征楚国,不断向秦王索要田地财帛;萧何在汉高祖与霸王激战鸿沟的时候,也是强占民田,贪污银钱,这些都是权臣存身之道。” “要知道天子处在九五尊的位置上,肯去抓一个小小臣子的把柄,也是一种天大的恩德,一般人岂会值得君主如此煞费苦心,这正说明臣子被君主所看重。” “而这些内容,在孤看来,都是先生的功绩。” 李言将一踏纸放到权万纪的面前,笑容不变:“孤是太子储君,未来的大唐天子,先生早晚有一天,也是孤的臣子,把内心一切向孤坦白,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吗?” 呃. 权万纪顿时一怔,可不是吗? 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是大唐诸君,今天的太子,未来的皇上,早晚也是自己的君主,向君王展示心底无私,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反而一般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别说在皇上面前,就是在太子面前也排不上号,若非自己侥幸成了蜀王的亲信,而对方又要对付这个弟弟,哪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和自己一个待罪之身的微末臣子来废这番苦功夫。 而太子苦心孤诣的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对自己的看重,若不是为了以后倚重自己,托以重任,又何必要去抓自己的把柄呢? 只要自己以后忠心不二,为太子立下汗马功劳,等到太子登基成为皇上的时候,现在的一切,都会成为皇帝高看自己一筹的重要砝码。 一念及此,权万纪心中豁然开朗,再无纠结。 接过笔,就开始书写起来. 一时间,静谧的牢室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权万纪收了毛笔,拿起三张纸笺看了看,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然后递给了李言。 李言接过一看,顿时心里暗赞一声,冷静下来的权万纪不愧是号称赛诸葛,这封投名状显示了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水平。 他竟然将这些内容写成了一个奏折,抬头儿就是臣启吾皇四个字。 然后下面就是李恪在府里说的那些对太子和皇上不满的怨怼之言,封德彝几次加害太子的意图,就连封德彝向李恪暗授机谊,还有李恪交待程怀亮去说服程咬金,挑衅罗艺,意图加害当时做为人质的李言。 之前权万纪说的时候,明明说是他听说的,但在这封奏折里,变成了他亲自参与其中,见证了这些肮脏的阴谋。 最后在末尾还属上了,罪臣权万纪翻然悔悟,伏岂吾皇降罪的用词。 但上面的吾皇却没有说明是谁,可以是现在的皇上李世民,也可以未来的皇上李言,若是李言想置权万纪和蜀王一系死地,只要将这封奏折呈给李世民,蜀王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封德彝,就算死了,也是抄家灭族,被鞭尸的下场。 而权万纪就算最后主动坦白,番然醒悟,但参与谋害皇子,也会落得凄惨下场,这等于是权万纪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了李言手中,还将蜀王也拖下了万丈深渊。 只要李言一念之间,就可以将蜀王一脉,彻底打落尘埃。 果然不愧是赛诸葛,将事情想清楚后,一旦下定决心,就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忠诚都押到了李言身上,以此来换取一个从龙之功,这才是枭雄所为。 瞻前顾后,左右摇摆,最后十有八九会被双方所抛弃,一头儿都落不着好儿。 首鼠两端的人,没人会喜欢的,与其让太子疑心重重,带着防范的警惕心去使用自己,不如索性将性命交于太子之手,从此心无旁骛,死心踏地的在太子的这条船上,一道走到黑。 看到这封信,李言这才算是看到了权万纪的诚心。 略一思忖,将信纸折起来收好,李言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承乾冒范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权万纪则是一愣,迅速起身跪下一个头磕到地上,慌恐的说道:“臣不敢,以前万纪懵懵懂懂,做过很多错事,但至今日始,万纪愿死心踏地,追随殿下,任凭殿下驱驰,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李言上前将权万纪扶起,再次落坐,这下两人之间,反而随意了不少。 李言虽然威逼利诱,但最后依然给了权万纪一个贤士的体面,这让权万纪非常感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以不礼遇的时候,依然保持礼遇,可以说李言的最后的这一揖,才是今天晚上做了这么多动作,唯一珍贵而且带着些真诚的礼遇。 之前的那些动作,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虚伪之行,两人都知道,那时候说再多好话,施再多的礼,也没有多少诚意可言,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但现在李言身为太子,都达到目地,拿到了权万纪的命脉,完全可以把对方当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在这种占据了所有主动权的情况下,依然称权万纪为先生,这无疑是在告诉权万纪,这是正常的君臣相交,而非邪恶的威逼利用,在性质上完全不用质疑。 李言做为大国储君,做事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能搞得鬼鬼祟祟,魑魅魍魉的,所以不管过程和目地多么的卑鄙,做为未来的天子,必须要有一个体面来摭掩,就算权万纪不要,他也要要。 而对于权万纪来说,这一礼,就是臣子和狗的区别,这意味着太子承认两人相交是正当君臣际会的,而不是卑鄙龌龊的小人算计,前者以后仍然可以继续使用,而后者在未来为了洗清自己,必然要行灭口除垢。 雍正王里中胤禛在登基的当天晚上,将自己府里干脏活的黑手们都清理掉,就是洗涤龙躯,去掉污秽,脱胎换骨,以示从此清清白白的龙登九五,君临天下! 所以权万纪五体投地以报,感念太子保留了自己的尊严和体面,给自己留下了依然可以屹立朝堂的机会。 “万纪,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其他人得知,这样才能让你顺利回到蜀王身边,继续发挥作用。” 接下来,李言开始替权万纪考虑脱身之策:“为了取信蜀王,孤这边不便插手,只能是不在追究此事,暗中放水。你可以暗示蜀王帮你活动活动,皇上将伱以贪钱的名义打入大理寺,那就说他不会把散播谣言的罪名扣到你的头上,甚至不会把此事挑明。” “你告诉蜀王,将谣言的幕后主使推到突厥人身上,就说这是他们为了应对朝庭北伐,而在我们大唐内部制造矛盾。” “而你只是一时糊涂,替蜀王宣扬智斗颉利的威名,并没有其他意思,是管家擅自做主,不知轻重,再加上百姓猎奇的心理,以讹传讹最后才搞成这幅样子。” “其实众人也知道,你就是再胆大也不敢造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传言,只是即然事情由你挑起,自然要由你背这个黑锅了。” “你贪钱的事情,也不能完全否认,不然岂不是说明皇上关你关错了。这样,你承认有个千把两银子的赃款,让他们定定罪。到时候父皇气消了,我也会碍于兄弟之情,出面替蜀王说些好话,你最多就是官降三级。” “到时候孤会假意缓和与蜀王的关系,你趁机让蜀王往太仓里参沙子,帮你调到司农寺的太仓署里,到时候北伐的战役一开,这转运粮草的差使十分重要,到时候随随便便分点儿功劳,你就起来了。” 李言的打算让权万纪听得频频点头,若是这样话,自己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而且以后蜀王在明,太子在暗,前途可谓无量啊! “殿下计划的十分妥当,臣就照此办理,只是?” 权万纪一脸为难的说道:“即然臣要取信于蜀王,必然要辅助他继续对付殿下,这” “没关系,以后你在蜀王身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东宫的态度还要像以前那样,该骂就骂,该陷害就陷害,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以隐藏身份,保全自身,取信蜀王,成为他第一亲近之臣为要务。” 李言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到时候,孤会派一个人到你的府上去,你以后就通过他和我联络,一般情况下我们并不私下见面。你要是觉得重要的事情,可通过他传过来,不管李恪有什么诡计,只要你提前告知,那都造成不了任何的损失,你尽可去做。” “另外,平时可以潜移默化的将李恪的注意力转移到魏王李泰的身上去,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你自然知道。” “最后一点,替孤盯着岑文本,此人老谋深算,心计深远,不得不防啊!” 李言也不得不承认,岑文本是个劲敌! (本章完) 第640章 收服权万纪(完) 第640章 收服权万纪完 “殿下放心,岑文本此人以前也是封德彝的狗,早年还不如我呢。可他巧言诡辨,讨好了封老头儿,蒙蔽了宁心宫里的杨妃娘娘,仗着娘娘的看重和扶持,不讲我们几个放在眼里。” 权万纪恨恨的说道,话里话外透着股酸酸的味道:“这才短短几年,就从一个不入流的吏官青云直上,干到弘文殿行走,正三品的中书侍郎高位。” “平时趾高气昂,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向把我们看成只知溜须拍马的佞臣,怀亮和哲威对他也多有不满!” “嗯!” 李言点了点头,然后鼓励的说道:“孤相信,你的才能更在岑文本之上,只是少了那么一点点儿机遇,而我那三弟将所有的劲儿都用到了岑文本身上,所以才让你一直不上不上的在鸿胪寺混着,明珠蒙尘,只能干些传播流言的差使,实在是太屈材了。” “孤为你准备的是御吏台的职位,等到北伐一战过后,孤找机会将伱调到御吏台中,有了孤和蜀王两方势力的扶持,要不了几年,你就能做上御吏中丞的高位。” “到时候监察百官,想怼谁就可以怼谁,就是岑文本也不敢忽视你,李恪也要倚仗你。” 听到李言划出的大饼,权万纪顿时喜不自胜的说道:“臣一定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嗯!” 李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说道:“当然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目前短期内,孤还可以送给你一个见面礼?” 看到权万纪一副疑惑的神情,李言说道:“为了巩固你的地位,展示你的才能,增加你的重要度,你可以帮着李恪谋求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职位。” “左屯卫翊府郎将?” 权万纪一脸诧异的重复了一遍,以为李言说错了,纠正道:“殿下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程怀亮的职位,前段时间皇上才任命的,此时正在永通渠协助蜀王修渠呢?” “你不知道?”李言一脸惊诧的样子反问道。 权万纪感到有些不妙:“知道什么?” “哦,孤差点儿忘了,这是你被打入大理寺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李言看着权万纪,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那天,你在太极殿被拿下后,没过多久,永通渠就来报,下游华州境内的龙王庙一带,被雨水冲开了一道百十丈的口子。” “当时,李恪正在京中参加朝会,而程怀亮心里着急,前去察看的时候,刚好水渠发生大面积垮塌,程怀亮当时穿着明光铠,骑着战马,一下摔进了洪水里。” “等到侍卫们将他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从时间上算来,正是你在朝堂上被参奏拿下的时刻,你这几天待在大理寺,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父皇震怒之下,将蜀王的差使也给撤了,现在是孤在负责永通渠的修缮事宜。” 顿时,权万纪一脸的震惊,做为蜀王手下的武力担当,前几天还在一起唱酒的程怀亮竟然就这么突然的死了? 难怪这段时间蜀王也顾不上来探望自己,蜀王身边三个臂膀,这一下就折了两个,而且前段时间还春风得意的蜀王,连遭打击,依着蜀王的性子,此时肯定是在家里喝焖酒,发牢骚。 “怀亮竟然死了,真的只是意外?”权万纪犹不敢相信的问着。 “那当然了!” 李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朝庭从四品的高级武将,谁还敢谋害他不成?朝庭已经确认,实属意外,尸体已经运到卢国公府了。” “程咬金得知此事后,已向皇上告了假,连夜赶回长安,等这两天卢国公回来见过最后一面,就准备下葬。” “谁叫他运气不好,好死不死的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骑着马跑到刚刚溃堤的渠道上,有不少人都说,那片渠道就是被他压垮的,不然还坍塌不了那么快.” 权万纪心里翻江蹈海着不能平静,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李言不会骗自己,而且按他说的情况,估计真的只是意外殉职了。不然,谋害一个禁军中郎将,还是卢国公的儿子,那还不引起满朝震动。 想到短短几天,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对于李恪没顾得上自己的事情,权万纪也没那么嫉恨了。不过,此时自己已经改弦更辙,另投明主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经此一连串的打击,蜀王更是势微,若论未来,远没有太子前途远大,权万纪也算出身世家,自然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牢牢抱住东宫的大腿了。 略一思忖,权万纪试探的建议道:“即然这样,那太子殿下为何不争取这个位置,左屯卫可是有五千禁卫军,太子正需要这样的力量来辅助,何必要将这么一支力量,拱手相让呢?” 见到权万纪已经转换心态,开始为自己着想,李言欣慰的看了一眼,解释道:“皇上虽然因为京师舆论的事情,责罚了蜀王,但程怀亮毕竟是为了修水渠而殉职的,多少有份功劳在内,皇上也不便将这个职位转手交给孤,所以多半还是会还给蜀王。” “而且,蜀王折了一员大将,对于你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他会更倚重你,这时候你能为他将左屯卫军谋划到手中,岂不是一份天大的功劳,不怕蜀王不再你接下来的前途上出一把子力。” 呃. 没想到,太子殿下让出左屯卫军,竟然也有为自己考虑的因素在内,权万纪心里更多了几份认同,拱手道:“多谢殿下为万纪考虑,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李言也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两个人都放开了心中的顾忌,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一些陷害蜀王和魏王的事情,不时展望一下未来的远大前途。 夜半三更,空空荡荡的牢房中不时传出嘿嘿的猥琐笑容,格外渗人! 过了半刻钟,外面传来沉焖的敲门声,李言知道时间到了,遗憾的起身告辞。 而权万纪也露出发自内心的不舍,由其是经过后面的交谈,他发现太子的性格和自己非常相似,两人一样崇尚阴谋诡计,一样喜欢扮猪吃虎,做事一样不择手段。 太子的很多想法,让权万纪听了都如痴如醉,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深觉相见恨晚,权万纪在某一时刻甚至感觉到太子才是懂自己的那个人,自己也愿意为这样的君主效犬马之劳。 若是早知道太子的真性情,就算不顾一切,权万计也要投身太子门下,为太子鞍前马后。 李言看到临走时权万纪不舍的样子,也是感慨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万纪,经过今晚的相处,孤觉得和你非常投契,你是懂孤的人啊!” “不过,也许这就是宿世的缘份,冥冥之中你我君臣不管千山万水的阻隔,总会相遇。来日方长,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这牢房里颇为潮湿,待会孤让人给你送两床绵被来,你要保重身体啊!” “殿下,臣.” 权万纪眼眶含泪抱拳,依依惜别:“臣恭送殿下.” 李言最后望了权万纪一眼,微微动容的叹了口气,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在门口汇合上王玄策,辞别了周愧,两人出来大理寺的时候,已是子时夜深了,看了看满天的繁星闪烁,如银盘的月光,照耀的深夜中的长安城,一片静谧。 收服权万纪,是李言在周愧拜防自己的时候,临时想到的。 但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有些遏制不住,仔细想想是非常具有可行性的。 权万纪现在落难,自己出手招揽就是雪中送碳,人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对于帮助自己的人,就算是别有所图,也会有一些感激的。 而且自己现在是太子,储君的号召力在任何时代是无比伦比的。储君是唯一大家能看到的最具可能性的下一任帝王,所以只要李言愿意招揽,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 只是李言自己一直怕刺激到李世民,所以行动也比较谨慎,甚少主动去扩张势力,以免遭至皇帝的打压。 李言更不想李世民为了制约自己,而去扶持李恪李泰等皇子,那样相当于在变相的帮助那些注定要成为对手的兄弟们,是以一直都控制着实力的膨胀。 但却不代表李言不能发展力量了,即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像杨岌和权万纪这样的暗子,挂在别人的名下,自然可以肆意的发展。 李恪之前有四个铁杆,岑文本就不说了,和已方的长孙无忌可以说是天生的对手。 而其他三个权万纪,程怀亮,柴哲威。 经过谣言事件和永通渠事件后,权万纪入狱,前途一片黯淡,经此一事,好几年都翻不过身来;而程怀亮更彻底,直接被人道毁灭掉了,李恪冒死出使突厥所积累下来的赫赫威望也被毁于一旦,其实力受到了巨大的重创。 (本章完) 第641章 悄然扩张实力 第641章 悄然扩张实力 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很快,而且李世民又在愤怒之中,所以才暂时忽略了权力的失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做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重新将李恪扶持起来,或者将魏王搞出来,用以制约自己。 与其让他去做一些自己无法预料的事情,不如主动帮他将这个平衡再次架设好。 之前蜀王怕权万纪的事情拖累到自己,营救的代价太大,才有想放弃这颗棋子的想法。不过,因为程怀亮的意外身殒,蜀王府实力大损,他自然不愿再牺牲一个权万纪,而且有了自己的不再追究,没有阻力,以蜀王和岑文本的影响力,权万纪很快就可以脱身。 蜀王的这颗棋子又可以救活了! 说实话,若不是万不得已,李恪也不愿意放弃权万纪,毕竟权万纪是替他做事的,现在又替他担了责任。而身为亲王,却没有半点担当,在对方出事后,马上就无情的抛弃掉,蜀王的名声在官场上就坏了。 大家都会知道,在关键时刻,蜀王没有担当,是靠不住的,这样的形象对于一个有志于争储的皇子几乎是致命的,那么以后谁还会跟他? 李恪年轻识浅,被李世民勒令闭门思过,同时连遭打击,有些失了方寸,而岑文本只是想教冷落一下权万纪,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做事情别那么张扬无忌。 哪怕再讨厌权万纪,出于千金买马骨的考虑,他也会替蜀王将权万纪给救出来的,为蜀王保住有情有意的金字招牌。 权万纪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但李言冷眼旁观却是瞧明明白白的,权万纪还有得救,所以才在这个空档,趁虚而入,将在曹营的权万纪换成汉心,成为自己的一张底牌,钉在蜀王府。 等到时过境迁后,蜀王必然会补偿权万纪,而自己再暗中支持,权万纪很快就可以因祸得福,迅速的成长,成为蜀王府的另外一颗大树,弥补上程怀亮缺失所带来的空缺。 甚至更强一些,历史上权万纪就坐到了正四品的御吏中丞的位置,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暗中扶持,权万纪会更快的升职。 而李言将程怀亮空出来的左屯卫军再交还给蜀王,同样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有了左屯卫军的回归,再加上未来强势上升的权万纪,程怀亮的身殒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样表面上看来,有些脱裤子放屁,李言白忙活一场。实际上却是用暗中投靠自己的权万纪,替换了李恪的死忠程怀亮,而且还间接的割裂了李恪和程咬金的联系。 程怀亮继承了程咬金瓦岗寨出身的匪性,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不守政治博弈的规矩,暗中撺掇程咬金想置李言于死地。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又掌握了京中五千禁卫军,就会是第二爹尉迟恭,实在是太危险了。 原剧中他就敢仗着兵马,趁皇上不在京中的时候,置李承乾监国的命令于不顾,肆意威胁太子。可想而之,在关键时刻,他是真敢像尉迟恭候君集一样,扶持李恪发动一场玄武门之变的。 而且李言可是小心眼,想谋害自己的人,如果仅仅只是想法,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付诸行动的人,自己决不会放过。 已知的对自己动手的人里,封德彝已死,李恪是个陪衬,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而程咬金其实对自己没那么大的杀意,只是受了儿子的挑唆一时糊涂而已,他的目光不会放到自己这些小字辈的人身上。 而且身为威名赫赫的领兵重将,李言也不好轻动,搞不好就是一场官场地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以思来想去,程怀亮就成了最后被李言锁定的目标,没有护身符还想吃唐僧肉,他被孙大圣的金箍棒打死,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就算常胜和吴庆不动手,李言在这段时间也会找机会将他除掉的。 程怀亮的死和封德彝是一样的,都是不守政治斗争的规矩,自食其果而已。要知道,规矩限制了你,同样也保护了你,你在规矩的圈子内都斗不过人家,在外面,更不会是个儿? 即然伱打破了规矩,那别人不择手断的将这一套用到你的身上,你谁也别怪,自找的。 做为一个权力的游戏的参与者,只看到了规矩限制自己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规矩保护自己的一面,还是太狭义了。 守规矩,其实就是在保护自己,限制敌人别出圈。 为什么在港岛的黑帮动不动就在大街上火拼,自己人打生打死,砍掉胳膊腿都没警察管,但你砍到路人,就要立案侦察追究到底。 就是因为你们混黑的,社团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但路人是无辜的,不在你们的圈子内,不受你们的规矩约束,他们守的是大都督府定下的规矩,自然会受到港岛法律法规的保护。 这就是为什么电影里经常会出现很怪异的一幕,路人受点儿小伤,警察们就会调查,但社团的成员们横尸街头,警察们却懒得理,你要是报警有人受伤,警方会先问是不是普通民众? 在警讯新闻里,也会提到当事人是否普通民众,就是因为有另一群不守法律,不被保护的人群存在。 而李恪的另一个武力担当的柴哲威,在做事上就没有那么极端,虽然他也跟随李恪,但却只是正面的帮助李恪,而不会主动出面攻击得罪自己,在公开场合,无论是柴绍还是柴哲威,见到自己这个太子,都恭谨守礼,他们不会为了李恪去挺而走险的。 所以,若是李言将左屯卫军让出去,多半会落到柴哲威手中,到时候自己在关键时候假装卡上一卡,柴绍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必然上门来示好,自己再卖个顺水人情,这无形中又削弱了柴绍父子对李恪的支持力度,一举两得。而且还能在李世民和朝臣们面前展示自己太子长兄的大度,同时撇掉最后一丝程怀亮遇难有可能的疑点。 是的,常胜和吴庆他们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从最后得利的动机上去考虑,还是留有一丝的破绽的,再加上之前常胜和程怀亮就争夺过左屯卫中郎将一职。 若是左屯卫最后落到了常胜手中,那必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说不定会激起那些人对程怀亮之死的追究。 而常胜又是自己的人,东宫反成了最后得利的一方? 程咬金和罗艺发生冲突的内情,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程咬金心里都有数,搞不好最后这条祸根会被常胜引到自己身上的,所以李言决不能要程怀亮空出来的位置。 若是自己对左屯卫一点儿都不在意,那就没有了除去程怀亮的动机,左屯卫最后依然落到李恪手中,就是从一种极高的层面上,打消了那批绝顶聪明的人对自己的怀疑。 毕竟,在大家眼里,出手打击敌人,是为了削弱敌人,获取利益的。 李言反其道而行之,反过来去帮助对方,那谁还会怀疑自己这段时间对李恪进行了一连串惨无人道的打击呢? 恐怕就连李恪自己也会犹疑的问上一句,我是被人干了吗? 最后,从表面上来看,蜀王实力,却是不降反升,李世民也不会再去扶持他了。 而有了蜀王府的空架子来做摭掩,自己也就安全了,权万纪又捏在自己手中,这等于自己将有可能引起李世民忌惮的多余的力量,借给蜀王了。 让蜀王用他的名义替东宫将这些力量养起来,然后让他用自己借给他的力量来制衡自己,那就能摆脱李世民对东宫权力的限制,悄然扩张实力了。 而这些隐藏起来,不为皇帝所知的实力,才是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奇效的力量。 这大慨是李言不能明正言顺笼络文臣和招揽武将,而又想发展实力的一条隐蔽的路子了。 在寂静的街道上,李言和王玄策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王玄策此时心里也不平静,李言进去了近一个时辰,到底和权万纪谈了些什么,隔着两道门和一个走廊,他也不敢偷听,只能是胡思乱想的猜测着。 “玄策.” 王玄策听到李言的呼唤,急忙应到:“殿下有何吩咐?” 李言将最近一系列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还漏掉了一些什么似的? 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永通渠里的那一窝隐太子余孽放让自己放心不下,有些不可控,于是叮嘱道:“常三多这边找个人留心着就行,倒是永通渠那边,你还是要多盯着点,由其是常胜,你给我死死的盯住他,若是有什么风吹动的,随时向我汇报?” “是,殿下.” 王玄策参与其中,了解一些内情,知道常胜估计会出什么妖蛾子,连忙应诺道。 其实照他看来,常胜隐瞒家世,肯定有所图谋,这么高级别的武将,又管着几千禁军,实在是太危险了,直接抓起来一审,就什么都清楚了。不过太子是做主的,或许有着其他方面的考虑,他也只能听命。 通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敢小瞧太子了,知道太子谋划的,肯定是一盘大棋。 此时长安城各处的门禁都禁闭了,回东宫也不方便,在大街上万一遇到巡逻的兵士也不好说。 不过,幸好今晚的行程提前已有安排,王玄策带着李言转了几个弯,找到一处事先租下来的宅院,两人准备在此休息一晚,等到第二天再回东宫。 (本章完) 第642章 程咬金回京 第642章 程咬金回京 第二日上午,李言和王玄策回到东宫的时候,在长安北的官道上,一行马队快速奔行着,他们个个神色凝重、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远路的。 马队从西边的金光门进入了长安城,这些人没有停留,直奔城东的永兴坊。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四十多岁的武将,带着十多个护卫,来到永兴坊的卢国公府邸,停了下来。 看着豪华的府邸大门上,悬挂着代表丧事的黑色和白色的挽,门口守卫的家丁和仆役身上也戴着孝布,中年人脸色阴沉,内心充满了悲伤,眉头紧蹙,仔细看上去,还有一些浓的化不开的忧虑。 此人正是从定襄前线返京奔丧的右武卫大将军,卢国公程咬金。 看到程咬金回府,门口的家丁护卫如同看到主心骨儿一样,扑啦啦跪倒一地,管家程禄上前哭喊着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二公子正等着您呢?” 说完,管家嚎啕大器,就在卢国公府的大门口,一股悲伤的气氛肆意的弥漫,程咬金将马缰绳交给手下,接过管家递来的孝带往腰上一系,大步跨进了府门。 刚刚走入府内,程咬金的夫人在幼子程怀弼的搀扶下,双眼通红,满脸憔悴的迎了上来,悲戚的哭泣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是我没有看好怀亮,让他” “夫人,老夫都知道了!” 程咬金神情哀伤的拉着夫人的手劝说道:“怀亮是在修永通渠的过程中失足落水的,皇上和朝庭都说怀亮是为国尽忠,要追封他为平原候,在忠烈祠里永享供奉,这也是一种荣耀,夫人就不要太伤心了。” 扶着夫人来到到处是白幡和挽联的灵堂里,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摆在正堂中的棺椁之后,程咬金这位从乱世中走过来,见惯了生死的百战老将,在面对亲生儿子离去的时候,依然是悲从心来。 程咬金脸色沉重的走到敞开的木棺前,看着仿佛睡着的儿子,脑海里如同遭受雷击,眼眶一下红了起来,眼泪滑过脸膛没入颌下的浓须之中,颤抖着伸出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白净的脸庞。 程咬金有三子,长子程怀默随自己在定襄统军,一向被自己带在身边,小儿子程怀弼才十一二岁,还在渎书的年龄,而二子程怀亮从小娇生惯养,心思活泛,一向不安份。 在边疆待不住,受不了边地的苦寒,程咬金想着长子继续自己的爵位,是程家未来的顶梁柱,二子又不用继承家业,胡闹就胡闹些吧,有了自己打下的底子,他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程怀亮跟着同样颇有武略的蜀王一起厮混,程咬金也没太在意。 长安城这些从乱世中走过来的文臣和武将们,为了家业稳固和传承,一般继承家业的长子们并不会有明确的立场,多半都是不站队,免得因为朝中党争而将家族牵扯进去,将祖辈好不容易打下的家业付之一炬。 而其他的幼子和庶子们,爱和哪个皇子亲近,都随他们自己,大人们也不会因为小字辈的远近亲疏而偏向谁,有些大臣有好几个儿子,分别和几位王爷亲近,这也不会影响到大人们的立场和站队。 唯一一次在武德九年,程咬金因为缺席玄武门之变而心态有些焦虑,被次子程怀亮一撺掇,再加上太子和蜀王的格局,颇有些类似于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兄弟模式。 程咬金一时糊涂,参和到了夺嫡之争里面,但至从那些搞砸后,程咬金心里有些害怕和恐惧,在便桥结盟之后,就主动向李世民申请,调到北方去统军,算是变向的谢罪。 他知道朝中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不世出的才智高绝之士,难免不会猜到一些蛛丝马迹,意图谋害太子,这是多大的罪名啊,足以让自己多年奋斗的家业毁于一旦。 不管那些人有没有猜到,他都要做出一副请罪的姿态,是以一去定襄就是三四年,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到长安,然后过了元宵,就马上离去,不在长安逗留。 并且还带走了程怀亮,不让他和蜀王搅在一块了! 但年初的颉利入侵绥州时,自己帮程怀亮在河东攻下了两座渡口,给他增添了一些战功,也好提拔一下。 谁知蜀王借着张道遵调往云中前线,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出缺的机会,打算力推程怀亮接任此职,而禁军中郎将可是中高级将领中含金量最高的职位,又在京中统领五千禁军。 可以说每一个禁军内府中郎将都是未来的大将军,众将们都要打破头来争取的,就算他们这些老将担任不了,也可以为儿子或者亲信争取一下。 这些职位非皇上亲信不可担之,往往过渡一下,再调往北地,就可以担任重要军职,在历练几年,打上几场胜仗,就是一方统兵大将。就算不提未来的前途,禁卫军内府也是非常重要的位置,若是京中真有个变故,掌握着五千禁军,在关键时刻足以左右局势,立下不世之功。 得知这个消息后,程怀亮再也坐不住了,而程咬金也是意动不已,左思右想之下,觉的时过境迁,当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在担心,放儿子回了长安。后来没想到出奇的顺利,蜀王出使了一趟绥州,立下诺大的功勋,在这次功劳的铺垫之下,皇上顺理成章的就将左屯卫交给了程怀亮。 程咬金得知后,也是开心不已,这不但是一个禁军的职位,似乎还带表着,武德九年的事情都过去了,皇上也不在计较那些事情,自己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但七天前,自己派给次子的护卫失魂落魄的闯入了自己在边地的中军大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自己,儿子竟然死了。 骤然闻听恶耗,程咬金简直不敢相信,顿时又是悲伤又有些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一方面是失去骨肉的伤痛,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程咬金怕这次意外是武德九年那次几乎要淹没在历史中的事件的延续,若是这样的话,程怀亮的出事,不是皇上出手,就是太子出手。 一个是现在的皇上,一个是未来皇上,无论哪一个,对程家来说,都是无可抗拒的灭顶之灾。 心里藏着这样的忧虑,程咬金详细向程佑询问了儿子出事的细节,甚至将儿子和蜀王修渠一开始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打听了一遍,等到问了程佑一整天之后。 程咬金略略放下了心,虽然吴庆不顾身份的曲意讨好,和儿子出事的时候只有吴庆和一个护卫在场,程佑等这些家将并没有亲眼看到儿子的出事,略略有些可疑。 但总算没有皇上和太子的影子,只要不是他们蓄意报复,其他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承担。 据程咬金的了解,左屯卫军的吴庆等人,都是李建成的旧东宫老底子,无论如何是和当今太子扯不上关系的。 但程咬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十分细致,犹不放心,决定亲自回来察看一番,一来是送儿子最后一程,二来是想确定儿子真正的死因,或者再准备的说,是要排除掉是皇上或者太子出手的嫌疑。 一个儿子再怎么也不能和整个家族相比,被皇帝或者太子嫉恨可是程家无法接受的。 这段时间在路上,他也想明白了,皇上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李世民要是出手,肯定是直接向自己下手,而不会去对付一个小子辈,这要冒着逼反前方领兵大将的风险,皇上不会这么愚蠢。 何况,当时左屯卫军还在协助蜀王修永通渠,这关系着漕运的大事。 相对来说,太子出手的可能比较大,一来程怀亮曾经意图谋害过太子,从报仇的角度来说,有这个动机;二来儿子是蜀王的左膀右臂,从打击政敌的角度上来说,更有这个需要。 这些都是程咬金心里的隐忧,活了大半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在泾州,听了儿子的挑唆,一时冲动,做出了让自己恨得不搧自己几个嘴巴的举动。 而偏偏又是这个儿子出事,这让程咬金不得不多想,此时站在儿子的遗体前,程咬金脸色沉重的问道:“都检查过了吗?” 管家程禄明白老爷问的是什么,上前哀痛的回答道:“老爷,朝庭调查过,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另外,二少爷回府后,老奴在请示了夫人后,也请来长年万年两县最好的几名仵作来检查过。” “少爷全身没有任何外伤,口腔和肠胃里都有很多泥沙,手指有抓破泥土的痕迹,可以确认是溺毙而亡。” “嗯!” 程咬金点了点头,略略放下了心,然后开始主持儿子的丧葬事宜。 得知程咬金回府,朝中不少文臣武将都来吊唁,就算人不在长安的,也有家中子嗣代为拜祭。 (本章完) 第643章 程咬金的试探 第643章 程咬金的试探 程咬金和夫人亲自守在灵堂,向各位来客进行答礼,不管谁来,都会短暂的交谈安慰一番。 “蜀王殿下到!” 外面一声高喊传了进来,程咬金顿时脸色垮了下来,自己儿子辅助他修渠,结果他去长安朝会,而自己儿子却出了事。 听程佑说,若不是蜀王提前叮嘱儿子准备领赏,儿子也不会在工地上就将铠甲穿得整整齐齐的,若不是这样,那儿子或许就是掉到水中,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而武德九年的泾州之事,也是蜀王撺掇自己儿子去做的,害的自己带着两个儿子提心吊胆的在边疆守了三四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程咬金心里对李恪将自家卷入诸王之争是有深深不满的。 李恪今天是专门向皇上请了旨,上门吊唁,好几天不见,李恪也憔悴了不少,恭恭敬敬的上完香后。 李恪来到程咬金的面前,神色沉重的说道:“程伯父,怀亮的事情都是我没照顾好…” “…节哀顺便!” “多谢殿下!”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礼,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李恪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排斥和疏离感。 李恪深知,程怀亮这一死,程咬金和蜀王府的关系恐怕也会出现不少变数了?人家儿子搭上了一条姓命,自己多少也要承担些责任的,这下非但拉拢不到程咬金这员军中重将,而且还将关系弄得更僵了。 看着程家人对自己冷淡的眼神,李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靠时间去消弭的,现在程家人都在悲伤之中,只有暂时先放一放了。 不过李恪也不是太担心,程咬金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武德九年的事情是两个人共同的秘密,早就将两个人栓在了一起。现在程咬金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情绪里,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自己在拉拢一下,程家还是跑不了的。 想清楚这些后,李恪没有再说什么,揖手行了一礼后,转头离开了。 到中午的时候,李言也赶了过来,他是做为太子代表李世民前来的。 若是程咬金挂了,李世民肯定要亲自前来,但只是一个小子辈儿的儿子,还不是嫡长子,就不值当皇帝亲临了。 “参见太子殿下.” 李言一进大厅,程家无论主人还是仆从侍女,所有人齐唰唰的跪倒一地,除了李言本身是储君之外,更重要的是,李言今天是代表皇帝前来的,这是莫大的荣耀。 李言脸色平静,表情严肃的上前点了三柱香,祭拜了一番。经过三个世界后,李言早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环境,处于权力核心,对于人命也不是很在乎了,对于被自己间接弄死的程怀亮,心里没有半点儿波澜。 祭拜完毕后,刚转过身子!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只见程咬金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不是单膝抱拳,而是双膝叩首,跪倒在地上。 李言眼神一缩,忽然感到一股危机向自己袭来,脑子迅速的思索起来。 以程咬金的地位,哪怕自己是代表皇帝,可毕竟不是皇帝,程咬金也不用行此大礼。做为太子,李言暂时是担不起这份礼遇的,由其是人家还在丧中,就是见到皇帝不跪也是情有可原的。 死者为大,这个大,可不是说说的,是有实实在在的意义的。 而程咬金这么一个从一品的老资格国公,又是军中重将,却给自己一个年幼的太子行此大礼,却显得非常的突兀。 李言心里明白,程咬金这是借着太子代表皇上上门吊唁,在为武德九年的那次事件在致歉。当然,或许还有一种更深的涵意,那就是一种试探,程咬金是在试探李言到底知不知道那次的事件真相。 李言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只能装糊涂,不然,这件事就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根刺,一个不会忘记,一个也不相信对方会忘记,久而久之,程咬金就会慢慢走到自己的敌对面,甚至成为死敌。 即然化解不了,不如把你干掉,也算解决了问题! 这个道理,李言岂能不知,所以他不能承认,也不能让程咬金知道自己了解内情,不然程怀亮的事情就有可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众多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言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见状连忙一脸慌恐的上前搀起程咬金:“卢国公,万万不可,孤只是代父皇前来,他们跪一跪就算了。老将军是大唐的功臣,在父皇面前都被礼遇的,怎么能给我一个小辈行这么大的礼呢?” “承乾实在是承担不起,快快起来!” 李言又招呼着厅内的其他人:“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情况特殊,不必多礼了”说完后,李言控制着表情,稍显热切的拉着程咬金的手一脸遗憾的说道:“说来,不久前,怀亮兄升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孤还在父皇面前为他说过几句话呢?” “要不然,蜀王绥州一行,恐怕最后就会被父皇赏赐五百封户了。” 说完李言瞟了瞟程咬金,颇有些邀功卖好的说道:“原本孤还想着,以后常和怀亮兄来往来往,我们大家都是年轻人,怀亮和蜀王的关系虽好,但也不影响多交些朋友嘛?” “谁知,最近这手头上的事情稍微忙了一些,再见到怀亮兄,已经是天人永隔了。怀亮兄年纪轻轻,就遭此厄难,说来也怪我那三弟,蜀王若是多上些心,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了。” “我大唐痛失一位冉冉升起的名将,真是天妒英材啊!”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深深的看了李言一眼,拱手道:“这些事情,犬子也告诉过我了,我本来还打算着,回京了带犬子专程上门去谢谢殿下,谁知就出了这样的意外。不过怀亮是为修永通渠殉职的,皇上也追封了平原候爵位,在忠列祠中永享供奉,殿下就不必难过了!”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到程咬金夫人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问道:“伯父,这是你的幼子吧,孤看着颇为机灵可爱,还在念书吧?” 程咬金连忙回答道:“殿下好眼力,这正是老夫的幼子程怀弼,今年十一岁,府里专门请的有私孰老师,整日教导。” “嗯,这孩子们学习,可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李言语带暗示的说道:“孤以前不爱渎书,后来在东宫招了不少同龄的侍读,后来就觉得渎书有趣儿了,就连父皇和母后都夸孤进步蜚浅呢?” 说完,眼神烁烁的看着程咬金夫妇,李言的意思很明确,可将怀弼送入东宫学习,就连程夫人都听懂了太子的言下之意,只是她是妇道人家,自从李言出现后,除了行礼一句话也没说过。 这样的大事,更是要由程咬金来做主的,于是一脸征询的看着程咬金。 “太子殿下龙子凤孙,天姿聪疑,犬子哪能比得了?” 程咬金自然明白太子的拉拢之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婉转的拒绝了:“不过,殿下所言及是,臣家中也有不少族中子弟,一块渎书,每天一群孩子的朗朗之声,让臣这不学无术的人,听到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呢!” “哦,这就好” 李言略微尴尬的看了几人一眼,咂了咂嘴,将脸上的笑容一收,板着脸说道:“今日孤带父皇来看望将军,已经父皇的心意带到,国公家里事务烦忙,还要接待宾客,孤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准备离去,程咬金连忙道:“多谢陛下隆恩,多谢殿下挂念,殿下慢些走,臣恭送殿下!” 随后程咬金亲自将李言送出了府门,看着李言骑上马离去,这才如逝重负的松了口气,好像从灵魂上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李言猜测的没错,程咬金前恭后踞,就是在试探李言。 但李言的表现,和程咬金所了解的一样,敦实木讷,略显呆板,当着程怀亮的灵堂上,就开始挑拨离间,卖好拉拢程咬金,丝毫不顾场合,不加掩饰。 并且不断的暗示可以将幼子送入东宫,从此大家关系更进一步。 在程咬金拒绝后,马上就板下了脸,如此喜怒形于色,将意图展示在脸上。称呼从卢国公到将军,从将军再到伯父,再回到将军国公,将一个浮燥肤浅,心无城俯,急功近利的莽撞少年表现的淋漓尽致, 难怪怀亮一直说太子禀性愚弩,胆小懦弱,恐不当社稷,不如蜀王英明睿智,武略超群,未来这天下必然是蜀王的。 今日一见,程咬金彻底放下了心,这样一个资质平平的太子,万不可能瞒天过海,将自己儿子悄无声息的除掉而不露任何线索,让满朝智慧超群的重臣们都察觉不到一点儿痕迹。 刚刚从一进门,程咬金全程都在关注着李言,从头到尾,包括眼神在内,李言没有露出一点儿异样。 程咬金自信,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做了这样的事情,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本章完) 第644章 程怀亮死因暴露 第644章 程怀亮死因暴露 程咬金面不改色的仰望着夕阳西下,只是身上透着股萧瑟之意,眼里散发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就算将凶手千刀万刮又怎么样,自己儿子到底活不过来了。 程咬金觉得,若真是太子干掉怀亮,心虚之下断然不敢再拉拢自己,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怎么会还想让自己投靠于他? 太子小小年纪,决不会有这样的胆魄? 他就不怕自己这头猛虎突然暴起,把他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吗? 这明显是在自己身边埋下了无尽的隐患,就连程咬金这样一个杀人如麻、悍勇无双的沙场骁将都不敢将这样一个死敌放在身边。这只能证明,太子心胸坦荡,怀亮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排除了这个最让程咬金担忧的可能后,程咬金立马放松了下来,恢复成那个精明果断的右武卫大将军。 虽然不会是太子动手,那也不代表这件事情一点儿疑点都没有,程咬金眼神锐利的招招手,程佑来到旁边:“家主?” “你不是说,怀亮溺水的时候,郎将吴庆在场,是他亲眼所见吗?” 程咬金脸色冷峻的说道:“把他给我掳来,我要亲自审讯,看看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家主,吴庆是朝庭正五品的郎将,这样是不是过于冒失了?” “嗯?” 程咬金鼻子一哼,顿时浑身杀气四溢,一股酷烈之气笼罩着程佑。 程佑心里一颤,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家主,程佑是您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只要有您一句话,别说吴庆,就是带人冲向玄武门,程佑都无半点怨言。” “只是,如今毕竟不是瓦岗那会儿了,皇上对统军大将盯得很严,家主今天刚回京,吴庆就失踪了,如此肆无忌惮,恐怕别说皇上,就是整个长安的重臣们都知道是家主所为。” “这等于是公然不将朝庭律法,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末将实在是忧心啊!” 程佑说完后,一个头磕在地上,程咬金如同恶狼般的看了程佑半天,眼神里凶光不断闪烁,牙关紧咬,沙场百战余生的杀气压迫着程佑,让程佑额上冷汗直冒,跪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呼” 良久,程咬金舒了一口气,仿佛将心头压抑的那股憋屈的感觉呼了出去,默默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当时在场的,除了吴庆,不是还有一个吴庆的亲信吗?” “一个普通士卒,是死是活,都没人在意的。就算皇上知道是老夫所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今晚就带人跑一趟华州,将此人掳来,若是有个闪失,就不要回来见老夫了。” “另外,派人到东宫外面盯着,看看太子殿下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动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说完,程咬金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是,家主!”跪在地上的程佑也是微微的出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去安排去了。 没过多久,几个身穿便服的人从侧门悄然出了府,另外,程佑亲自带了几匹快马出了长安东门,往永通渠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晚上,城门关闭之前,一队骑士带着一辆马车进入了长安城,直奔永兴坊的卢国公府,从后门悄然驶入了程府。程佑带着几个家将,从马车里拖出一个麻袋,抬到了程府西南角的一处偏僻的柴房中。 一抖麻袋,一个身上被捆着绳子的军卒被放了出来。 马四适应了下光线,这才发现,四周围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带头的正是前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程怀亮的恃卫统领程佑。 此时的程佑正向一名穿着便袍身材魁梧的中年虬髯大汉禀报道:“家主,属下在永通渠工地附近守了一天一夜,终于趁着此人偷懒拉屎的工夫,将此人掳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嗯!” 程咬金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在意一个小卒的生死,可程佑做事如此小心谨慎,也能为他省去很多麻烦。 程咬金这才转过身子,双眼如电般射向马四,一股强悍的威压扑了过去,压得眼神有些躲闪的马四几乎喘不过气来。 程咬金见对面军卒的神情,心中就是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对方眼神闪烁不定,明明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却不敢相认,一幅心虚的样子。这么看来,自己没有猜错,自己儿子的死,果然另有内情。脸膛一黑,程咬金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马四问道:“伱叫什么名字?” “将军,卑职叫马四。” “你可识得老夫?” 马四心里一颤,声音都有些哆嗦了,连忙说道:“卑职没有见过将军,但能猜出来将军的身份,将军可是程将军的父亲,卢国公?” “嗯” 程咬金点了点头,冷肃的说道:“能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老夫征战一生,从瓦岗赛到王世充,再到当今的大唐,阅人无数,见过的阴损歹毒招数比你听过的都多。” “即然都到了这里,相信你也明白,老夫为什么找你了,说吧,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马四被程咬金强大的气场镇得额上冷汗直冒,脸上的表情都被吓得疆硬变形,不断的咽着口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兀自强撑着。 马四并不是隐太子的死忠,而是吴庆的内侄,是半年前才被吴庆带到身边的。吴庆的事情,他知道不多,那天早上,吴庆为了骗过程怀亮,临时从军中挑了两个士卒。 其中一个就是马四,而且还提前交待了马四在通报消息的时候,不要离开马,一旦程怀亮去查探决口,就跟自己追上去。 吴庆也是看重了马四一来不了解内情,二来又是自己的内侄,不会出卖自己。若是找外人,恐怕还要进行灭口,就会惹人注意,若是找隐太子一系老人,又怕万一出了纰漏,被人一锅端了。 若是仅自己一人追上去,又显得太过可疑,军中士卒那么多,少有一个人行动的,不管是查探渠道,还是执行任务,一般来说,最少也要两个人。 吴庆已经将人员数量压缩到最少,心想,就是朝庭调查,也是首先找自己,而内侄只是见证了一下现场,只要一问三不知,就能蒙混过关。 但他却没想到,程咬金根本就不按照套路来,直接将人绑了过来。 马四以前只是个普通的农夫,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是来到左屯卫这几个月经过了些军伍的训练,也知道了些朝中达官显贵,就算是程咬金,也是托了吴庆做事谨慎,提前交待过他的身份长相。 再加上程怀亮的侍卫一脸恭敬的样子,程咬金又生的五大三粗,极易辨认,马四这才猜出对方的身份。原本吴庆说的时候,马四也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程咬金也只是运气好,才有了今天的显赫。 马四这些军汉们,平时吹牛打屁来,也是一幅瞧不上天下英雄的样子。 但今天真正面对对方的时候,马四一下就发现,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大将军和小士卒之间更有着天壤之别,对面的悍将如同一座山岳,只是不说话,一脸冷肃的看着自己,都让自己有一种面对猛虎归山的感觉,心尖儿都在发颤。 无论怎么用力,都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紧张和哆嗦,听到程咬金的问话,马四挤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容:“大人这是.” “这是.什什么意思?” “程将军是失足落水,救之不及,才才溺毙的大家都看到的” 程咬金将马四的表现看在眼里,面容冷得如同要滴下水来似的,转过头阴森的盯了一眼程佑,程佑吓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现在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鬼了,而程佑当时却没有察觉出来。若不是家主亲自回京,恐怕少爷就被蒙冤而死了,做为亲信侍卫,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害死了少爷,自己还蒙在鼓里,可以说死有余辜啊! 程佑不敢求饶,他知道家主的脾气,一心认罪待诛,或许还能保住一命,但凡自不量力的求生,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程咬金最瞧不上贪生怕死之徒。 呼啦啦,柴房里的护卫们全都跪倒一地。 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这么多汉子一声不出的跪地请罪的无声画面,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马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如山的压力,重重的压在马四的心中,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腰椎直冲头顶,连头皮都在发麻,仿佛要离自己而去似的。 马四额上的汗更重了,身体哆嗦的更厉害了,只觉得下体一热,一股水流顺着大腿流到了地面。 程咬金皱着眉头,懒得再和马四这个废物说话,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好好招呼他,老夫只要真相。”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而马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睁大双眼,正准备哀求的时候,程佑像蛟龙一样豁然从地上跃起,脸色狰狞的从旁边的柴堆里抓起一块抹布,不由分说的往马四口里一塞。 随后附近的家将们如同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本章完) 第645章 魏国公房玄龄 第645章 魏国公房玄龄 在程佑带着马四回府的的时候,程府所在街道的路口一处茶楼上,一个喝茶的消瘦少年见到这行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然后匆匆结了帐,下楼走入街巷中。 永兴坊靠近皇城附近的一处街道,刚刚那个少年人影从街上不断的穿行着,来到一处不弱于卢国公府的宅子,从侧面仆人买菜进出的偏僻小门进了府内。 来到后院见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其耳边细细的说了一阵。 管家点点头,随后来到一处书房轻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很自然的推门面入,房中一个面容清矍的老者正在写字。老者脸色红润,头发半白,年过半百,一脸的威仪,一看就知是个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管家走到老者面前恭声道:“老爷,房平传过来消息了.” “嗯!” 老者头也没抬,鼻子里微不可察的哼一声,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毛笔。 管家得到示意,继续说道:“老爷,昨天中午卢国公府里出城的几骑快马回来了,在今日傍晚城门关闭前,他们赶着一驾马车,风尘仆仆进了卢国公府,其中带头的,正是程咬金次子程怀亮生前的侍卫首领程佑。” 老者眉头微皱,神情凝重,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靠在椅子上,仰头思索起来。 老者沉默思考的时候,闭着双目,沉稳如山,渊停岳峙,呼吸平静而悠长,手指轻轻的点着坐椅扶手。身上散发出沉凝的气势,让旁边的管家房升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没有打扰,默默的守在旁边,等待老爷思索判断,权衡利弊,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厚重起来。 此人正当朝尚书左仆射,人称房谋杜断,被李世民倚为大唐第一辅弼良臣的魏国公房玄龄。 “房升?” 良久,房玄龄豁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瞬间收敛,断然吩咐道:“更衣,备轿” “老爷?” 管家房升问道:“您要去见客?” “不,老夫要进宫。” “老爷?” 房升看了看天上的落日,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再过一会儿,宫门就禁了,于是提醒道:“老爷,现在天色不早了,恐怕来不及了,是不是等明日再入宫面圣。” “不,不是面圣,是见皇后娘娘。” “老夫突然想起来,下午散朝的时候,听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好像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老夫正准备去探望的,一时被长孙老儿拉着聊了两句,所以忘记了。” 房玄龄略有些忧心的站起身,解释道:“娘娘凤体违和,老夫做为臣子,怎么能失礼呢?” “再说,皇后对老臣一向看重,她的身体健康关乎着朝局的稳定,就算宫门禁了,老夫也要去,你忘了娘娘曾经赐过我一块通行信物,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入宫请见。” “好吧,老奴这就去安排.” 房升见自家老爷主意已定,一边招呼外面的仆人进来给房玄龄更衣,自己连忙向前院走去,安排车马。 房升边走边琢磨着,老爷这么晚了还入宫,想来和刚刚的消息有关,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不是去见皇上,而是去见皇后呢? 再说,老爷一向感念娘娘恩德,若真是在宫中就听说了娘娘凤体有恙,肯定不会忽视的。 房升思来想去的想不明白,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 幸好现在渐渐入夏,天色黑得晚,房玄龄顶着落日在宫门下钥之前,进了太极宫,穿过多处门禁,来到长孙皇后的绮云宫前。 经过禀报,被引了进去。 长孙皇后正在用晚膳,听到房玄龄求见,连忙吩咐侍女撤了膳食,略略整理了一下,来到会客的前殿。 长孙皇后和做为秦王府第一谋士,如今被任命为文官之首的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打了十多年的交道,深知房玄龄的智慧和才能,极为倚重,吩咐过宫人,只要房玄龄求见,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通传。 见到长孙皇后,房玄龄躬身行礼道:“老臣房玄龄,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玄龄,起来吧!” “别这么多礼了.”长孙皇后仪态万方的招呼了一声,疑惑的问道:“这么晚了还进宫,不知道玄龄有什么事情?” “老臣听说娘娘玉体违和,特意前来探望,近来气温回升,乍暖还寒,昼夜间气温变化较大,娘娘要保重凤体,千万别大意了。”房玄龄神色稍显严肃,一脸认真的问候道。 长孙皇后一怔,自己自小有气疾,每逢季节变化的时候,都有些不太舒服,以前忧心李世民的前途,自从进入贞观后,天下大定,李世民荣升九五之尊,自己也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太子又孝顺懂事,皇上颇为满意,长孙皇后心宽体泰,这症状也减轻了不少,甚至有时候连太医都不招了。久病成良医,让侍女在膳食上调养一番也就是了。 等到季节更换完毕,气候稳定就恢复如常了。 这些外人不知道,但做为亲近臣子的房玄龄是清楚的啊? 万不至于在宫门落钥的时候,匆匆前来问候,而且神色郑重,一幅煞有其事的样子。 长孙皇后也是心思极其灵惠之人,稍一思忖,素手轻扬,对着满殿的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有事情要交待房大人。” 殿内四周的侍女太监们默默的一恭身,莲步轻移,整齐的退了下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玄龄,这里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房玄龄有些踌躇不定的道:“皇后娘娘,臣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最近天气变化太快,老夫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感觉上有些不太舒服,容易伤风受寒,所以惦记娘娘的身体。” “若是娘娘身体有不适的话,千万别硬撑着,可将太子招来绮云宫侍候一阵子。娘娘这里环境舒适,太子年幼,身子骨儿弱,待在娘娘身边,也能受些庇护,跟着调养一下。” 长孙皇后顿时脸色严肃沉重起来,凤目一凝,看着眼前低着头拱手的老臣。 两人打了十多年的交道,颇有默契,有些话不用说透就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房玄龄的智慧勿庸质疑,既然他特意交待,那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对太子不利的危机,但又没有说明白,就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良久,长孙皇后没有再为难房玄龄,默默点了点头:“伱的心意本宫知道了,玄龄,多谢你跑这一趟了,天色不早了,太阳落山后气温降的很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娘娘,老臣告退!”房玄龄见皇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慢慢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 程咬金站在柴房的门口,只听到里面传来渗人的凄厉惨叫,但都被嘴里的抹布堵住,只能发出让人头皮都发痒的呜呜声,声音没有传多远,但却让任何听到的人,都能知道焖叫的人现在正承受着何等的痛苦。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程佑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供词,从马上被掩住的房门缝隙里,可以看出瘫倒在地上的马四,此时已经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家主,都查清了” 见程咬金依然看着远处天空的落日,沉默不语,程佑一脸愧疚的说道:“此人叫马四,是吴庆的内侄,那天少爷赶到龙王庙的决口处时,并没有掉下水,而是从草丛中冲出几个黑衣蒙面的大汉,经过一番打斗后,将少爷踢入洪水中的。” “这中间少爷不断苦苦哀求,不但报出了自己的职位,还说了老爷的名号,以求那些人饶过自己。但那些人不管不顾,依然将少爷打入了水中,看着少爷沉下水,随后吴庆才带着马四假装入水营救。” “属下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程咬金怒不可遏,转过身奋起一脚将程佑踹到地上,滚到了一边,程佑焖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又马上爬起,连嘴角的血都没敢擦,跪到了地上。 “真是废物,老夫养你们有什么用?” 程咬金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气喘如牛,死死的盯着程佑,厉声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家主,马四当时听到吴庆和那些黑衣人只说了短短几句话。” 程佑略顿了一下,连忙说道:“吴庆的原话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谁叫你别处不去,偏偏来了左屯卫军,挡了我们的路,你不死谁死?’” “那名将少爷打入水中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头领说了一句‘我们杀的就是左屯卫翊府中郎将.’” “马四说吴庆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事,但他并不知情,吴庆每次都避着他。他也不知道吴庆背后还有谁,那些黑衣人他也是第一次见,身份是谁,他也不知道,但吴庆肯定是知道的。” (本章完) 第646章 程咬金的精明 第646章 程咬金的精明 程咬金听后一愣,慢慢冷静下来,嘴里不断的沉吟着吴庆和黑衣人说的两句话,略一砸摸,似乎他们并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自己儿子挡了他们的路,所以才被他们痛下杀手。 杀的不是程咬金的儿子,也不是程怀亮,而是左屯卫翊府中郎将。 莫非是吴庆想谋求左屯卫中郎将的职位? 不过,他说了句‘我们’,而不是我,似乎吴庆背后还有着一股势力。 此时程咬金已经确信,自己儿子的事应该不会和太子有关了。 因为若是太子要和自己儿子争左屯卫中郎将一职,在皇上那里,完全可以压住蜀王,哪怕蜀王在绥州之事上立有大功,程咬金其实是知道,皇上放出这个位置,实际上是想增加太子的实力。 没理由越过太子,给了蜀王。 倒是长孙皇后一直都在说长孙家族恩荣太盛,不要为她的娘家再增强实力了,这一点儿朝中无人不知。程咬金能想到,可能是长孙皇后的意思,让太子推了这个差使,再加上前段时间京中关于蜀王的流言。 程咬金也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将李恪放到火上烤,十有八九就是长孙老儿,也是符合为什么太子将左屯卫中郎将的职务拱手送给了蜀王,故意增加蜀王的实力,和这种计策是一脉相承的。 而蜀王却不自知,不加收敛,得意忘形,物极必反,果然遭到皇上的打压,这一切都符合长孙无忌老谋深算的手笔。 但若是长孙无忌出手,他肯定会掌握火侯,决不会对小字辈的人下死手。而且这在前段时间的两位皇子之间的博弈中,很明显是个败笔,很是突兀,仿佛火堆里炸了一个炮仗。 拿掉权万纪,剥掉蜀王的差使,打掉蜀王的威风,已经达到最佳的效果了。 过尤不及 若是再拿到左屯卫的五千禁军,实际上已经太过了,太子反而会处在蜀王之前木秀于林的处境,所以,自己儿子的意外,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混水摸鱼。 而且,高层的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决定权是在皇上和朝堂的大佬手中,不会有人愚蠢的认为杀掉现任上官,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这是低层草寇的思维。 想到吴庆之前是隐太子旧东宫的人,而且前段时间,隐太子侍卫统领孙达意外现身皇家禁苑,被太子带去的护卫斩杀,再想到吴庆嘴里的那个‘我们’,程咬金顺藤摸瓜、抽丝剥茧,隐隐捕捉到了一些踪迹,察觉到了某些势力的存在。 若是李言知道,必然会惊叹不已,这些能够闯过乱世而不死,在改朝换代的大浪淘沙中,脱疑而出,青云直上,获得最大好处的这批人。 果然绝非等闲,个个都是人精啊! 这才一天功夫,一个看似鲁莽的纠纠武夫,就攻到了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前,将旧东宫的势力给揪了出来,要是继续追察下去,李言当然不会被查出来。 因为他只是弦外有音的暗示了别有用心的常胜一句,将合适的人放到了合适的地方,间接的推动了一下形势的发展,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天衣无缝。 自己如九天的神龙一般,从厚厚的云层中,一闪而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就算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吴庆常胜被审理,也找不到李言的半点把柄。 而此时的程咬金则有些牙疼,看来,确实有这么一帮心怀不诡的人潜伏在左屯卫军中,意图搞事情,而自己儿子真是运气不好,掉到了豺狼窝里,被这群隐太子余孽给盯上了。 哎. 程咬金叹了一口气,这下凶手找到了,竟然是李建成的余党,为了谋求左屯卫军权,而对自己儿子痛下杀手。 这让程咬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憋屈,觉得自己儿子真是死的不值,没有倒在这一代的皇子之争上,竟然死在上一代的夺嫡余波上,权力斗争真是残酷啊! 跪在地上的程佑见半天程咬金说不出话来,感觉到对方已经平静下来了,说道:“家主,属下明天就去把吴庆掳来,相信一定能查出幕后的指使?” “算了.” 程咬金摆了摆手,颓然的叹了口气:“凶手已经找到了,不必再动手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我明日会进宫找皇上禀明这一切,让皇上替怀亮做主。” “里面的人,上点药,别让他死了,明日我把他交给皇上。” 程咬金恨恨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程佑一眼,他知道,粘上旧东宫的那批亡命之徒,就算程佑在场,也是白搭,无非就是多死两个人罢了,那些人不是程佑这种小人物能应付得了的。 他们明显在策划着什么,但肯定是跟谋逆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有关。 程咬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最后问了一句:“东宫有什么动静吗?” “家主,从昨天我们离京,到今天傍晚,东宫没有任何举动。” 程佑老老实实的说道:“据说太子整天待在宫里,潼关半个月都没去过了,永通渠也只是第一天接手的时候去安排了一下,以后也是再没有露过面。”“嗯!” 程咬金默默的舒了一口气,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在盯两天,若是太子没有去永通渠,就把人撤回来吧!” “你们这些杀才,以后跟着小少爷,若再有半点闪失,你们也不用请罪了,自己抹了脖子。” “是,家主,多谢家主宽佑”程佑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第二天一早,东宫承恩殿,文君带了一群侍女正侍候着刚刚起床的李言梳洗的时候,王玄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李言耳边悄声快速的说了几句话。 李言一怔,连忙挥退了服侍的侍女,疑惑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就在昨天下午,吴庆连修渠都顾不上了,派了大队人马在附近搜索,而且他还一脸惊慌的样子。” 王玄策回道:“据说是吴庆的内侄,是他的亲信,一直紧随其左右的。” “什么人这么重要呢?” 李言忽然想到昨天回京的程咬金,脸色剧变,问道:“是不是那天跟着他.” 问到一半,马上反应过来,王玄策并不知道程怀亮出事那天的具体详情。 “怎么昨天不来通报?”李言脸色一沉责问道。 王玄策一脸的委屈道:“这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等到吴庆发现人不见了,吵吵攘攘的要找的时候,我马上就往长安赶了,可两地间隔一百五十多里路,快马赶到长安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城门关闭也进不来,我只有在外面等了一夜,今天早上城门一开,就马上进来了。” “算了,这也不怪你。”李言挥了挥手,紧皱眉头思索起来,这个程咬金真是难缠啊! 吴庆他们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了,朝庭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这个老狐狸竟然还穷追不舍的,难怪是能混到天后时期的老人儿,都说此人外表粗莽,实则心细如发,真是名不虚传啊! 乱世中趟过来的人,果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们也要亲手过一遍。 李言顿时觉得,这大唐的臣子们,明显要比大清的臣子们要高上一个层级,一个普通的国公都这么难对付,那没打过交道的号称第一谋士的房玄龄又该是何等的妖孽呢? 李言一阵头疼,心里不断的吐漕着,只是干掉一个程怀亮而已,自己都已经这么小心了,还弄得这么麻烦。程咬金抓走的必然是吴庆的贴身亲信,那天一起去追程怀亮的人,那人也必然见到了他们干掉程怀亮的过程。 此人落到程咬金手中,真相多半是瞒不住的。 李言不知道常胜有没有参与,那人有没有见到常胜?但吴庆的真实身份和意图,肯定是藏不住的,虽然常胜做为卧底,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肯定不多,但吴庆一定是清楚的。 李言派去监视常胜的人,也在常胜的府中发现过吴庆的身影出现。 李言有些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常胜保不住了吗? 这种结果让一向对自己的头脑和智慧颇有信心的李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自己来到大唐一向顺风顺水,做了四件隐秘的事情,收服杨岌安排到了李世民的身边,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 推波助澜,把李恪架在火上烤,是让舅舅长孙无忌代为操做的。 收服权万纪,周魁和王玄策略微能嗅到点儿边,但也未必能猜测到事实的真相,王玄策肯定是自己人。在李言的规划中,是未来真正掌管锦衣卫监察内部信息网的亲信,李言偶尔也用真实之眼察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周魁只是个不起眼儿的小人物,这种人在京城庞大的官僚体系里,如同一个路人,和自己的来往也属正常,谁也不会注意的。 最后就是借着常胜和吴庆的手,干掉了程怀亮,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行藏,也没留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没有直言吩咐过常胜。事涉程咬金这么一个军方重将,李言十分小心,只是利用了形势而已。 李言自信无论如何,都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的。 只是单单保住自己,李言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夫,最主要的是想要保住常胜。 李言正准备着等到渠修完了,就将常胜拿下,再用他父亲和未过门的妻子做做工作,看看哪些人知道常胜的身份,帮他进行一下洗底。 (本章完) 第647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647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经过无间道十多年的潜伏生涯,李言也算是内行,清楚真正了解常胜真实身份的人不会超过一手之数,在经过玄武门之变后,剩下的最多也就一两个,甚至这两个人李言都能想到,一个吴庆,一个孙达。 自己干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只要解决掉,就能让常胜和旧东宫余孽彻底割裂。 但那再怎么说,也要过段时间,现在就干掉吴庆,不是很明显的将朝庭的注意力吸引到程怀亮之死身上去,让人想到是在灭口,虽然彻查下来,肯定会查到旧东宫的势力上去,跟自己没关系。 可能灭吴庆这么一个五品郎将的口去保的人,肯定是个比吴庆更高的人物,常胜和自己都会在嫌隙之内的。 武德九年燕辽军大营前面的那场冲突知道的人不少,朝中肯定会有人知道程咬金父子和自己的仇怨的,至少长孙无忌就知道,自己是有这个动机的。 要想保住自己,只有牺牲常胜了,让朝庭把常胜抓起来一审,前因后果全都大白,那样自己才能洗脱嫌疑。但就这样,一样后疑症很大,常胜做为东宫的人,长期担任自己的侍卫统领,做为自己的亲信,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呢? 这还要两说? 而且程怀亮还是自己推到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位置上去的,这个时代惊才绝艳、智比张良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他们将注意力关注过来,略一推敲,很容易就能推测个七七八八。 猜到自己肯定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常胜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但秘而不宣,故意将程怀亮推到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位置上,让蜀王一系和隐太子一系两帮人狗咬狗。 而自己坐山观虎斗,坐享渔人之利。 当然,若是蜀王发现了这帮势力而不相斗,反而和隐太子的人搅和到一起,那就更好了。 连蜀王一起除掉,这样的计谋,朝中不少人都想得到。 想到这里,李言不禁暗暗责怪自己,都是这段时间太顺了,每次出手都顺风顺水的,自己不自觉的也和李恪一样,有些得意忘形了。孰不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频频出手之下,肯定会露出破绽,只是之前要么是别人没想到,要么是有人帮自己担了责任,要么就是暗夜出行,像程怀亮的目标还是太大了,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完全掩人耳目,岂是易事? 要知道隋唐时期是三国之后,又一个架海擎天、才智卓绝之士辈出的盛世年华,大智近妖之辈比比皆是,想欺一朝人,把人家当傻子,哪有那么容易的?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李言此时焦虑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快速的思索着,接下来自己是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循规蹈矩的待东宫里悠然渡日?还是应该以视察差事的名义,去一趟永通渠工地,伺机替常胜扫尾? 随着吴庆的亲信被程咬金抓去,程怀亮之死的真相也会被翻出来,事情也会越来越大,现在还能断尾求生,舍弃常胜这颗棋子,轻松的脱身。若是自己舍不得沉没成本,再牵涉进去,露出形迹,再想抽身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防火墙是为了防火的,自己为了救防火墙而被火烧着,那就太愚蠢了。 虽然自己在常胜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可事事岂能皆如人意,智者当随机应变,根据形势的发展而不断调整自己的计划,当得则得,当舍则舍,勿蹈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 说不定现在就会有人在东宫门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参和进去,这时候再大摇大摆的去‘视察工地’,只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就算众人一时被蒙蔽住了,等到事情过去再复盘的时候,肯定就能把自己筛给出来。 想到这里,李言慢慢冷静下来,决定暂时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在不清楚第一手信息的乱局之中,还是做为一个无辜不了解内情的人存在最稳妥。 小心使得万年船,自己是太子,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无论如何,顺利继位是根本,别搞得最后连继位都完不成了,那才是玩儿大了。 系统的主线任务虽然没有明确要求自己一定要继位,但李言知道这是包涵在内的,只有继位才能让李世民当上太上皇,但长期思索下来,依然让李言找到一个漏洞,那就是没有时间限制。 哪怕让李世民当一天时间的太上皇,自己也算完成任务了。 而正常情况下,一个健康的人从生病虚弱到不能自理,不能说话,不能进食,最后到弥留之际,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自己有的是机会。 说白了,常胜还是自己的面子问题,失掉常胜,会让李言觉得输了一筹,一直的顺利让李言对自己要求颇高,不容有半点意外出现,这是执念和心结。 实际上局面还远没有到威胁到自己的地步。 防火墙也还在发挥作用,只要看开些,顺其事然,意外和变故本来就是客观存在的,做计划的时候就要考虑在内,预留一定的缓冲。系统是神,而自己不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成败得失都是很正常的现像,没什么输不起的。 李言舒了一口气,一念想通,整个人仿佛又打破了一个窠臼,心思通畅了不少,人也更加豁达了一些,想到有段时间没有清修了,沉浸在争权夺利中,被俗世的名利得失有些污染心志了。李言暗道,自己要跳出环境,修一段时间的心了。 看到眼前一脸紧张关切着自己的王玄策,刚刚的焦躁不安都烟消云散了,李言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恒连闯了进来,一脸急迫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宫内传来消息,娘娘昨天夜里又犯病了,太医们一早都赶过去了。” “什么.” 李言脸色大变,脑海里一震,胳膊情不自禁的一抖,手上的毛巾忽然滑落,掉到了地上。 王玄策连忙蹲下捡起毛巾,放到了边上的铜盆里。 恒连以为李言在担心皇后娘娘的健康,着急的说道:“殿下,快收拾一下,去宫里看看娘娘吧!” “嗯,对” “恒连说的对,孤已经收拾好了,这就去。” 李言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边往外走边问道:“母后前两天还说眼看天气渐热,春天过去了,身体也稳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就犯病了?” “不知道了,过来传信的宫女说,可能是娘娘昨天看着太阳不错,在殿外散步的时候吹了风,受了风寒,到了晚上整个人就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也焖得很,一夜都没睡踏实。”恒连边走边解释道。 走到门口的时间,李言忽然想到什么事,转过头对王玄策吩咐道:“玄策,你们就在东宫里,没事儿别外出,等孤回来。” 王玄策一愣,看到李言郑重的眼色,连忙点了点头:“是,太子殿下,臣会约束其他人的,没有殿下的命令,决不踏出东宫一步。” “嗯!” 李言这才放心,别人则罢了,王玄策可是知道权万纪和常胜一些事情的,可不能糊里糊涂的被别人绑了去,将自己的秘密都给挖了出去。 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到绮云宫,李言见到了正躺在榻上,一幅倦容,气息不稳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多年气疾,经验早已无比丰富,这病重的时候,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整个人如同脖子被人勒住喘不过气,嗓子如同有羽毛在轻轻拨动,刺激的人呼吸异常困难,并且伴有气促、胸闷或剧烈咳嗽。 可在瞬间发作,并持续数个时辰至数日,让人直觉生不如死。 李言在来大唐之前,就准备以此做为进身之阶,是以专门查过资料,了解过这种情况,后世这种病叫哮喘。 多与基因遗传有关,哮喘患者亲属患病率高于群体患病率,并且亲缘关系越近,患病率越高; 患者病情越严重,其亲属患病率也越高。 粉是最常见的引起哮喘发作的原因,另外谷物粉、面粉、木材、饲料、茶、家蚕、鸽子、蘑菇、松香等物也会引起哮喘发作,精神和心理因素也可能诱发哮喘。 李言之前就提醒过绮云宫的女官太监和宫女,决不能让长孙皇后接触到这些东西,不过在这春夏之交,百绽放的季节,气侯又剧烈变化,加上空气中被风吹散的粉,到处都是,也确实是难以避免。 “母后,您身体怎么样了?” 李言连请安都没有,一脸着急的上前坐在榻边,关切的看着长孙皇后,不断的询问着。 长孙皇后睁开眼,看着神色沉重的长子,心里一松,略略有些惭愧,自己这病是假的,儿子的关心却是溢于言表。 (本章完) 第648章 长孙皇后的维护 第648章 长孙皇后的维护 假装慢慢挣扎着要起身,身边侍侯的贴身丫鬟连忙上前搀扶着,从边上抱过来两床锦被,放在皇后身后垫着腰,拿下了头上敷的毛巾,在一阵忙乱中,将皇后安顿好。 长孙皇后眼神和蔼的看着一脸担忧的李言,气虚孱弱的说道:“昨日我看着天气好,又没有风,在殿里关着难受,就出去走了走,没想到这气疾又有些发作了,其实有这么多年的调养,现在发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只是略略有些气喘,胸口有些沉焖,休息几日就好了,你父皇非要招来太医,忙活了一个早上。” “母后,这可不是小事,春夏之交,风中的粉无形无迹却无处不在,不能不小心。” 李言忧心的说道:“这几年孩儿经常看些医书,另外也请教过不少高明的郎中,对此也略略有些了解,还是让儿臣替母后把把脉,观察一下吧?” 李言对此也有些无奈,这是个富贵病,在医学发达的后世都难以根制,治疗时更是需要很多化学药物,甚至要配上呼吸机,吸氧等,然后就是一般的调养身体,增加体质,加强身体元气来对抗疾病。 以往长孙皇后犯病的时候,李言都以按摩穴道的方式,悄悄将自己的内息注入身体,帮助稳定其燥动的气血和激动的情绪,慢慢促其睡眠,靠身体自身的免逸功能战胜疾病。 说实话,虽说医武不分,李言因为学武的关系,对身体的各大经络和穴道有所了解。来到大唐后,更是随时可以招太医院的医者们当面寻问学习医道,但时间尚浅,再加上大量的时间要用来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太子。 只是医道一途,博大精深,李言只是略有所知,诊脉问病更是不甚了解,说是把脉,其实就是用一股内息探入患者体内,观察一下身体有无异常状态。 长孙皇后倒也没有矫情,这季节她的气疾也确实是发作的时候,半真半假,只是没有表现的这么严重罢了。 想到长子做为一个太子,还常常在宫里翻医书,动不动请一大帮医者在宫里请教医理。 李言打着关心母亲病情的因素,倒也让朝庭上下对太子不务正业的行为,不但没有批评,反而是赞扬太子虽然年幼,却孝心可佳,为了治疗皇后的疾病,竟然亲自去学医,让太医院不少人都觉得自惭形秽。 李言将手指搭在皇后的皓腕上,略一闭目,一股夹杂着皇道气蕴的内力如一道细小的暖流顺着胳膊,流入到了长孙皇后的五脏六俯,缓缓滋润着皇后的身体。 对此长孙无垢也是十分好奇,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股暖流注入身体,每次病情发作,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儿子这一手,都能让自己快速的安静下来,身体上的痛苦得到极大的缓解。 儿子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表现,长孙无垢是心里有数的,因为那些太医院的医师们给自己诊脉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但她心思灵动,知道儿子的异常若是被外人知道后,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从来没有向外人说过,就连李世民也不得而知。 每次李言诊脉按摩之后,长孙无垢症状缓解后,都会对外人说,母子连心,儿子出现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看到儿子孝心有佳,身体再痛苦,也没那么难受了。 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无忌,闻言都是一脸的认同,实际上是觉得,这是皇后不愿看到儿子伤心,故意克制病情,强忍痛苦。 他们哪里知道,长孙无垢是真的缓解了不少. 长孙无垢慈爱的看着儿子额上微微冒汗的运着功,不时拿起手帕给儿子擦擦汗水,一脸柔和的看着自己生下的孩子慢慢长大,思绪已然沉浸在儿子孩童顽皮打闹的时候了。 虽然常年和李言接触的长孙皇后知道太子外表敦厚,内秀于心,也只当儿子慢慢长大,一点点的开窍了! 李言穿越过来的时候,李承乾只是个小孩子,只有不到十岁,之前还有三四年去中山郡了,这个年龄段儿本就是身体和才智不断快速成长变化的阶段,是以做为亲生母亲的长孙无垢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儿子的异常。 经过一段时间的滋养,长孙无垢感觉舒适了不少,面色也红润起来,心情更是平静如水。 但此时李言的脑海中已然翻起了滔天巨浪,心情乱成一团,额上的汗水一小半是因为运功所致,大半到是因为心绪不宁之故,因为经过探查,他已经知道长孙皇后的身体其实很正常。 虽然比一般人虚弱一些,但相比于哮喘发作的严重情形,则完全是正常状态。 之前在东宫时听到恒连说皇后病的时候,李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皇后病的太及时了,仿佛是担心自己冒失的做出什么举动似的?这也太巧合了,就在一大早,刚听说吴庆的亲信失踪的时候,自己还有过去永通渠一趟的想法。 而马上皇后生病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自己若是在外面则罢,即然在东宫里,那是一定要来探望的。做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幕后,暗中掌控大局的人,李言是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的。所谓的巧合,不过是聪明人精心布置的场景,为了就是达到自己的目地。 听闻皇后生病,李言第一个感觉就是,皇后是在保护自己,将自己叫到宫中,免得自己在山雨欲来的时局中胡乱落子,在危局中行差踏错,陷入波诡云谲的险境中。 做为一个大国的皇后,她手中的资源和底牌是不可想像的,这说明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或者说是在保护着自己。眼看局势紧迫,怕自己在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才借机将自己招入宫中。 呼. 李言又喜又忧,喜的是暗中盯着自己的这人是自己人,忧得是明里暗里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就更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哪一步又落到对方的眼中了,对方知道又多少? 疑神疑鬼下,自己什么都不敢做了 玛的,这些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不像清朝一样,经过几代人稳定后的天下,阶层已经严重固化,位高权重者基本上都是靠血脉关系和祖宗余荫上位,朝堂上营蝇狗苟之辈编织了一张庞大的关系和利益网,对那些从低层烈火寒冰中锤炼出来的优秀人材,大规模的依靠体量和潜规则进行压制。 让他们始终处在社会的最低层,眼界不得开,经验不得长,才华不得露,一辈子都耗死在为了斗米而折腰的境地。 李言经过几次出手后,已经明显感觉到,大唐世界的朝堂质量比大清世界朝堂的质量要高出一大截。 自己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啊! 现在李言只能牵希望于,对方只是察觉到了局势将变,把自己先摘出来,而不是猜测到自己借刀杀人的事情。 若真是那样,对方也太恐怖了! 毕竟从表面上来看,程咬金回京,吴庆的亲信暴露,接下来隐太子的余孽也会浮出水面。 左屯卫军会迎来一轮大清洗,那里那么多居心叵测、穷凶极恶的坏人,自己满世界瞎晃悠,万一那些人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把自己这个太子挟持为人质怎么办? 皇后的人听到一些风声,让自己这个二代中最金贵的小白兔远离大灰狼的巢穴。 早点回家,保护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言略略安了心,不能慌乱,越慌乱,越让人生疑,自己假装傻白甜,自然会有无数的大人物,帮自己洗干净的。 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辈子的靠山又多又硬碴,无人能比! 李言闭着眼睛,思绪飞转,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忽而紧张,忽而放松。当然,这种状态也通过真气,让长孙无垢感觉到了,她看到儿子的眼皮迅速波动的时候,身上的暖流就开始颤动起来。 顿时就让长孙无垢觉得奇妙无比,以前李言每次运气的时候,一心都扑在她的病情上,心思纯粹,但这一次,李言心情的波动,竟然让长孙无垢有一种血脉相连,母子连心的悸动感。 长孙无垢半躺在几床锦被垫成的斜靠上,闭起凤眼,轻轻感受着那股在身体里流动的暖流,忽尔燥动,忽而柔和,有时如溪水急流,有时如白云浮空。最后慢慢归于平淡,这种能感受到儿子心绪变化的感觉,很是奇妙。 过了一会儿,那股暖流慢慢从身体四周汇聚,顺着胳膊流到手腕上,撤出身体,母子两人都自然的睁开了双目。 “母后,感觉有没有好一些?”李言没有察觉到,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长孙无垢雍容华贵的面容缓缓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乾儿如此孝顺,有乾儿在母后身边,母后觉得心中一片宁静,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本章完) 第649章 回到东宫 第649章 回到东宫 “即然这样,那儿臣就在宫中住几天,好好陪伴一下母后。” 长孙皇后的爱护让他感动,一直以来,不管哪个世界,都是他一个人在奋斗,能依靠的除了系统,就只有自己。这次却有父母的关心,这让李言也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亲情包围,心中也是无比的感动。 不忍心让母亲为难,李言主动的配合道:“自从六岁之后,儿臣离开母后身边去了中山郡,一去就是三年多,后来回到长安,又去了罗艺军中为质,让母后伤心难过。” “幸赖母后福泽,儿臣不但平安回来,还做了太子,也挑起了大唐未来的重担,整日在东宫学习,很少能来宫中陪伴母后,儿臣不孝,这次就让儿臣在这里住几天,和母后朝夕相处,陪伴母后左右吧!” 见李言主动要求,长孙无垢爱怜的点了点头,但想到房玄龄的担忧,又有些好奇和关心的试探道:“那你的差使怎么办?你父皇不是交给你粮草转运的事情,不耽误事情吗?” “不耽误” 李言解释道:“疏通潼关关道的事情,已经定下了章程,儿臣派的有东宫属官在那边盯着。” “永通渠的决口修复也是一些力气活儿,有朝庭河渠署的官吏和征招的劳役在那里。三弟被父皇撤了差后,左屯卫军群龙无首,儿臣让常胜先在那边帮忙管着,又有儿臣招的侍读每日到东宫汇报工程进度和各项困难。” “其实儿臣除了第一天接下差使的时候去了一趟永通渠,这段时间也一直是在东宫里闲着,若是两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们自然会来宫里请示的,母后不用担心。” 长孙无垢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李言的额头,又揪了揪胖脸,赞许道:“乾儿端坐东宫,运筹帷幄于于四方,这可是大智慧者方能为之,在这一点儿上,不下于伱父皇呢?” “嗯” 李言借着长孙皇后的爱抚,将脑袋轻轻靠在母亲的腿上,享受着久违的母爱,每次待在皇后身边,李言都觉得自己的心不管有多烦燥,都能瞬间静下来,仿佛有母亲在,天大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虽然李言也知道这是一种心理安慰,依然是无比沉迷和留恋,外面的局面不去管了,就算有天大的乱子,李言也要先将自己抽身出来,等到大乱平定后,众人的视线撤走,再慢慢根据情况再从容料理。 心里一放松,一股发自内心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不一会儿,李言竟然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长孙无垢轻轻的说着家长里短,半天没听到回音,一看,儿子竟然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心里一疼,这么会儿就能睡着,说明儿子现在很是操心,心里也很累。 想想也是,大国储君岂是等闲,小小年纪就要抗起大唐的未来和无数朝臣的期待,哪儿是那么容易的,长孙皇后抚着儿子的小脸,眼中散发着无尽的慈爱。 悄然吩咐旁边站立的侍女拿来一张毯子,披在了李言身上。 就这样,李言心无旁鹜的在绮云宫里待了四五天,外面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关心,直到李世民前来探望长孙皇后的身体。 看到李言还待在这里,皱着眉头问到:“你怎么还在这里?” “父皇,母后身体不适,儿臣放心不下,所以在这里日夜侍侯,母后的身体是大事,不能轻忽。”李言一脸委屈的解释道。 李世民神情稍霁,说道:“好了,朕看你母后也无恙了,你快出宫去吧,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不少事,永通渠那边虽然工程进展不慢,却也有些变故,粮草转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早点修好渠道,漕运正常运转才是正事儿。” “好吧,那儿臣这就告辞了!” 李言微微一颔首,对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行礼道:“儿臣这就出宫了,父皇母后保重身体.” 随后在父严母慈的目光中,李言退了出来。 回到东宫承恩殿里,王玄策迎了上来,脸色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嗯,这两天外面都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一一汇报一下!” 王玄策一脸的惊愕,疑惑的问道:“殿下,您在宫中没有听说?” “母后病重,孤日夜不停的守侯,哪有心思去关心外面的事情?”李言摆了摆手说道。 王玄策一听,恍然的点点头,确实,外面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大事,但相对于长孙皇后的身体,于公于私,都不算什么了。做为慢慢取代恒连,做为第一秘书的王玄策想了想,按照轻重缓急说道:“太子进宫的当天下午,皇上命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率两万在北苑的十六卫军士,直接开到了华州龙王庙永通渠工地。” “将整个左屯卫军给邀了械,然后进行大规模的就地审问和追查?” 李言一听,略略点了点头,吴庆一暴露,旧东宫的势力浮了出来,恐怕左屯卫军会面临大清洗,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说了,左屯卫有隐太子的余孽,意图不诡,听说龙王庙的决口,就是这些人的杰作,意在切断漕运,在京中制造缺食危机,然后伺机谋乱,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儿,遭吴庆残忍杀害。” 王玄策解释道:“正因为卢国公怀疑儿子的真实死因,这才将吴庆的亲信绑下审问,偶然间才发现这个惊天秘密。卢国公已经太子您入宫的那天,将这人交给了皇上,在承庆殿,皇上亲自审理,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只是吴庆太过狡猾,已在前一天晚上就离开了左屯卫军,不知去向,朝庭已画影图形,发出海捕文书,官升三级,悬赏千金捉拿,堪比之前的孙达。” 李言深吸一口气,果然发展到这一步了,只是没想到吴庆竟然提前溜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左屯卫军不可能造反,又远在华州,只要被朝庭盯上,基本上什么也做不了。吴庆提前离开,等于切断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最明智的选择。 若是朝庭没有察觉到他的图谋,或许其他的旧东宫余孽还可以保存。 即便被发现,因为也没有造成大的破坏,加上法不责众,最多也只是踢出军伍,不至于送命的,但造反肯定是死路一条。 李言本想问常胜,但又有顾虑,于是婉转的问道:“那左屯卫军现在怎么样了?” “回殿下,左屯卫在尉迟将军的搜察下,查出近两百与吴庆有勾结,参与到挖断永通渠的事件中。皇上震怒之下,将左屯卫中以前出身旧东宫十率的一千多人,通通拿下。” “直接参与断渠事件中的人,已打入天牢待审,而没有直接参与的,只要与旧东宫有关系的,统统解职还乡,永不继用。皇上另外从泾州军中抽调了一千多人,补上左屯卫的人数。” “现在左屯卫被调回京,在北苑重新整顿,不再参与修渠了,朝庭将东宫左卫率的几个番上外府调去,由常胜暂时统领,仍然继续督促永通渠的工程?” “啊,常胜没有被抓?”李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王玄策则是有些疑惑看着李言,反问道:“殿下,常胜本来就是我们东宫的内府中郎将,和左屯卫军没有半点关系。在程怀亮殉职后,太子才暂时委任常胜帮忙在朝庭没有任命左屯卫主将的时候,管理下禁卫军,凭什么要把常胜抓起来?” 李言一怔,是啊! 常胜在中山郡开始发迹,后来又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去了云中攻打梁师都,回京担任东宫左卫率勋府中郎将和鸿胪寺卿,从表面上看,和李建成的势力没有半点关系。 李言是知道剧情的,所以下意识一直把常胜当成吴庆之流来看待,这才杞人忧天的。 再想想,即然事情发了,那吴庆也不会再白白让常胜暴露,这样连一个替他隐藏的人都没有了。 这么多天,李言有些自己吓自己了,朝中并没有人把常胜和隐太子旧部联想起来,程咬金和房玄龄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如果常胜是隐太子的人的话,李世民无论如何不敢将这么一个死仇放在自己的太子身边。 是以大家都没有怀疑,这等于是皇帝亲自为常胜的身份做了背书。 李言是灯下黑,纯粹是在用自己的视角来揣度大家,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常胜无忧,那程怀亮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头上的,只是一点点动机,未免牵强附会了 摇了摇头,李言有些心累的问道:“对了,这几天孤不在,潼关关道这段时间都正常吗?” “回殿下,一切都正常,被堵在潼关外面的漕运官粮,已在皇上的命令下,弃船行车,通过陆路往京中输运。永通渠那边也有常胜盯着,各项物质齐备,左屯卫军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渠道的正常修复。” (本章完) 第650章 组建镇抚司 第650章 组建镇抚司 说到这里,王玄策忽然想到一件事,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殿下,程怀亮死因暴露后,岑文本替蜀王求情,权万纪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这两天就要被放出来了。” “哦?” 李言眉头一挑,大感兴趣的问道:“是个什么说法?” “据长孙公子透露,权万纪私自收取外番使节的礼品,价值达七八百贯,被勒令退出脏款,降为典客署令。从六品上的鸿胪寺丞,降为从七品下的典客署令,权万纪可谓连降三四级啊!”王玄策不知道权万纪和李言有什么关系,于是照实的说道。 自从那次自己带着十侍读去拜访过长孙府后,长孙冲俨然和几位侍读成了朋友,隔三差五的来东宫的小马场,一块骑骑马,练练箭,玩儿得甚为开心。 李言点了点头,神色上看不出是喜是忧,过了一会儿,看着一脸谨慎的王玄策问道:“玄策,那天晚上,你也是跟着我一起走了一趟大理寺,难道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又做了些什么吗?” “呃” 心里的疑惑被李言直接点开,王玄策神情有些讪讪的,说道:“殿下想让我知道的,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嗯!” 李言欣赏的颔首道:“但你肯定是有猜测的,不如你说说看,要是说对了,孤赏伱一个正经的差使。” “嘶” 王玄策顿时大喜,这十名侍读中,只有薛仁贵有正经的校书郎的官身,可其主要的职责,还是侍卫太子。其他的侍读们,被李言到处丢,但也只是代替太子的耳目,在现场盯着,只是个临时的差事。 虽然大家看在太子的份上,都高看一筹,但确实是没有官职在身的,而且官职不在大小,更多的是太子的认可。 王玄策压住心中的暗喜,紧蹙眉头思索着说道:“属下之前是有所猜测,想着太子殿下是去招揽权万纪,或者是去威逼利诱,想得到一些不利于蜀王的东西。” “但经过这段时间,属下觉得还是小看了殿下的智慧,若是属下没有猜错,殿下应该是已经收伏了权万纪,然后又让他回到蜀王身边,做为一个内线存在,盯着蜀王。” 王玄策一说完,就神情紧张看着李言,看到李言一脸欣赏和赞许的脸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错,玄策你果然机敏聪慧、头脑过人!” 李言笑着问道:“玄策,你说,若是孤把权万纪交给你来管理,怎么样?” 说到底,在李言心目中锦衣卫真正的职能,还是监察内部,没有一个信息网,没有遍布各处的耳目,李言总是觉得不踏实,不能总是靠头脑去分析。 没有大量时实有效的信息做为支撑,哪能做出正确的决策,这次稍微遇到点儿冲击,就失去了对局面的把控,太被动了。 而且,自己又不是针对皇帝,不算是大忌,更不能算是死忌了,李世民就算知道了,也顶多是不满的训斥两句,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 即便他起了觊觎之心,也未必会从自己手中拿走? 不管怎么样,由自己一手建立的锦衣卫,必然会打上自己的烙印,谁知道自己会在里面埋多少暗子,现在的一代高层密探是一个一个埋,等到正规了,那就是二代三代,一群一群一批一批的往外撒。 而自己握有真实名单,李世民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可把这些人都给筛出来,万一漏掉一两个,其他的控出来也没用,所以,即便他知道了,也多半是让自己帮他管理。 天下还有比自己和他关系更亲近,更值的信任的人吗? 只要李世民不以自己为对手,那么父子俩就是最坚定的盟友,比臣子们还可靠。 呃. 王玄策一愣,试探的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让我来替您掌控这些私下的内线们?” 果然,不愧是一个人灭了一国的才智高绝之士,小小年纪就触类旁通,一点就透。 看到李言脸上确定的神情,王玄策迅速开始兴奋起来,做为一个自信饱渎诗书、才华满腹,只是没有用武之地的年轻人,王玄策对这项工作充满了极大的兴趣和信心。 看到王玄策没有对卧底工作有排斥,李言说道:“玄策,其实你也知道,做为一个太子,想要顺利继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挑战和攻击。” “前隋先太子杨勇就是在不断的攻击下,最后折戢沉沙,被杨广取而代之的。”“所以,本宫面临的危机和压力,决对不小。” “但碍于父皇,又不能明正言顺的发展力量,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到皇权,而遭受斥责。储君的位置非常特殊,不君不臣的,在皇帝正常存在的情况下,只是个备用的人选,孤只能等,而不能急。” “但就这样等的处境,也要面临那些兄弟们不断的打击和挑战,他们却可以肆意的发展力量。所以,孤打算建立一个信息网,用来监视那些竟争者和其党羽们,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能一直被动的去应付。” “而这几个侍读中,玄策你才能智慧眼界都是上上之先,所以孤打算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你有没有信心,成为一个黑暗中的影子,为孤的前进,保驾护航。” 王玄策这是第一次听太子坦露心迹,明白此时自己已经成为太子的亲信了,他等这一天,已很久了。 虽说成为侍读,就意味着远大的前途,但也未必,这十个侍读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也要看各自的机遇和太子当时的需要,也许有人飞皇腾达,也可能有人提前退场,人生的命运都不好说。 做为一个洛阳商人出身的士子,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社会地位,能得到太子的青睐,是王玄策改变家族命运唯一的途径,所以王玄策第一次间跪下表明了心迹。 “殿下,玄策蒙殿下看重,从一介普通低贱商人,进了这东宫侍驾,从此玄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和所有的能力来守护殿下,帮助殿下战胜任何困难,克服一切障碍,君临天下!” 王玄策一脸毅然的说道:“殿下只要不嫌弃,属下愿意成为殿下的一个影子,肝脑涂地,竭尽全力,誓死无悔。” “嗯!” 李言宽慰的点了点头,拉起了王玄策,没有说什么回报的话。 王玄策是正道出身,只要有自己这个太子在,自己的位置越牢固,以后天下都是自己的,随便赏赐点儿什么,都够让王玄策整个家族满意的了。 接下来,李言将锦衣卫的存在和用途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听得王玄策暗暗乍舌,原来太子殿下早就在建立这么一套系统了,而且梁振方和苏定方,表面上担着东宫左卫率的中郎将,实则就是这个部门的骨干。 难怪他们和常胜不一样,没有常胜亲近,却几乎天天来找太子,以前王玄策还疑惑,东宫左卫率哪儿有那么多需要太子亲自关心决策的事情,现在看来,竟然在私下运行着这么大一个部门。 那太子的意思是? 李言看到王玄策征询的眼神,低声说道:“锦衣卫的主要职责是向突厥派出密探,打探信息,替父皇提供决策。” “突厥是父皇的对手,但我的对手,却不仅仅只是突厥。所以我想在内部悄悄建立一个针对大唐内部的信息网,专门用来监控我的那些兄弟们,还有一些敌对方的大臣们。” 李言一脸的讳莫如深:“这是绝不能让父皇知道的,所以我只能交给亲信的人?” 说完,李言目光烁烁的盯着对方。 王玄策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略略有些紧张,毕竟这是背着皇上行事,一旦被发现,那可是大罪啊! 看着太子一脸笃定和严肃的看着自己,王玄策略一思索,咬牙道:“殿下,您是属下唯一的主上,属下唯你马首是瞻,只要您一声令下,就是刀山火海,玄策亦蹈死无憾。” “哈哈哈!” 李言拍着王玄策的肩膀,宽慰道:“好,玄策,我没有看错你。”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我是太子,也是为了守护皇权不被他人觊觎,只要我还在东宫里,你们所有的行为,都有我为你们做主。” “再说,这个部门只是锦衣卫职能的延续,而锦衣卫的存在也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守护皇权,是皇上手中的一柄利剑,而我们只是提前一步,或许要不了多久,父皇就会允许发展监视内部,所以你也不要太忧心。” “就算父皇知道了,也只会斥责我,而不会怪罪你们,而且整个锦衣卫,如果没有获得皇上的允许,决不会往宫中派出一个内线。” 听到这里,王玄策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不针对皇上,那太子就是最大的,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本章完) 第651章 权万纪出狱 第651章 权万纪出狱 接下来,李言解释道:“锦衣卫一共有四个百户所,最后的一百人其中一大半都用在架设组织体系确保正常运转上。” “但锦衣卫内部还缺乏一个纪律监督机构,不管什么组织,都需要有监督,锦衣卫有它的特殊性,独立于朝庭之外,所以,我们只能自己监督自己,对所有的成员进行约束。” “我打算抽调出来三十个人,组建镇抚司,进行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军纪、监察和人员档案管理。” “而你就是这个镇抚司的第一任镇抚使,拥有巡查和缉捕的权力,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锦衣卫违反法纪的成员。” 李言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职责融为一体,将范围限制在锦衣卫内部,也是为了给锦衣卫这个独立于司法和朝庭之外的权力机构,加上一个绳索,便于掌控锦衣卫,不使其失去控制。 王玄策一听,就知道这个部门权力极大,几乎凌架于锦衣卫之上,是核心中的核心,激动的应了下来。 随后李言说道:“这是你在锦衣卫中的职务,是有备案,可以被皇上查阅的。另外,刚刚孤交待你的事情,才是秘密的,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是要瞒着父皇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那部份势力,不能从锦衣卫内部调人,孤只能给伱钱和授权,你自己从外界招幕,什么名义你自己决定,而且也不能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和根底,你只能用钱或者其他办法来控制。” “可以把它伪装成五姓七望的那些大豪门世家的情报系统,发展的成员都是单线联系,要保证一条线出了问题,可以马上掐断。而且情报人员就算落到其他人手中,只能招出任务和直接上线,而无法得知你的存在和我们的真实意图。” “孤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玄策一听,脸色郑重点头道:“属下明白,殿下是让属下在锦衣卫镇抚使的掩护下,另外发展出一套情报体系,针对内部。除了属下之外,那些人只是拿钱卖命,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万一那些人落网,也连累不到我们身上。” “没错,玄策你果然一点就通。” 李言赞叹道:“不过,这个不着急,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先把锦衣卫的事情做好。” “经历司的档案库就设在东宫内部的内直局里面,孤给你一面令牌,以后你就可以凭此令进入其中查阅档案,熟悉锦衣卫的组织架构和运行规则,掌握各部门人事,并且要尽快制定出一套管理监察的法令出来,便于以后行使职责。” “私下的那套网络,慢慢发展建立,不过那个要谨慎点儿,宁可没有进展,也不能冒然行事,而被别人抓住把柄,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孤现在的位置还是稳如泰山的,也不着急,你一年半载的发展一个内线就可以,但每一条线都要十分隐蔽和安全,而且这套网络和锦衣卫要完全不交叉,你千万别混淆了。” “就比如,权万纪,孤以后就交给你来管理,过段时间,你可派一个亲信到他的府上做下人,传递情报,而我们则不用和他打照面,避免暴露身份。”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接下来,你可以想办法在魏王李泰的府上,安插一个内线,替我盯着他。” “是,殿下,属下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玄策此时胸口感觉像有一团火,这样的工作非常有挑战性,不像朝庭中的官职那样按步就班,而这种隐蔽战线的任务,更加适合天马行空有无数想法的年轻人。 而且太子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大的范围,剩下的都要靠自己去想象和发挥,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有能力,就能做出无限的可能来,上不封顶。 这是一个任由自己挥洒的全新舞台,对未来的工作,王玄策充满了信心。 至于半年发展出一个内线来,王玄策觉得太子还是太小看自己了,太子这才两个月,就建了一整套的锦衣卫,而且还揪出了常胜,发展了权万纪,难道自己就那么差,半年才能发展一个人? 王玄策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 李言在东宫和王玄策规划未来的时候,柴哲威驾着蜀王府的马车来到了大理寺门口,刚刚接受完朝庭处理方案的权万纪,走出待了十多天的牢房。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行人车马川流不息的烟火气,感受到天上的阳光照射到身上。 微风从脸庞吹拂而过,带来一阵自由的畅快,权万纪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再世为人的感觉。 马车上的柴哲威走到权万纪身边,给了权万纪一个兄弟般的拥抱,然后笑着说道:“万纪啊,你可算是出来了,走,去蜀王府,王爷在府里给你摆了接风宴。” “若不是王爷这段时间被皇上禁足在家,他肯定要亲自来接你的。” 往日亲密的兄弟,现在已是各为其主,权万纪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差使似乎没那么好干。刚刚柴哲威拥抱自己的时候,权万纪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僵,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戒备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自从跟着蜀王以后,他和程怀亮、柴哲威就被李恪当成最亲近的左膀右臂,三人出入蜀王府,如同自己家里。几人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在一起鬼哭狼嚎,控诉着家里父母和陈规陋习对自己等人的约束。 再加上蜀王也是人生不得意,在那个小小的王府里,几人仿佛摆脱了所有的束缚,没人监督,自由自在的欢声笑语,指点江山,评论天下,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唉. 权万纪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那样的日子,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再次和昔日的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欢笑也会带着心事,喝酒也要约束着嘴巴。 看到柴哲威脸上扬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脸关心的样子,还像以前那样坦率,权万纪心里感觉有些堵得慌。 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讪讪的:“那怎么能行呢,我们是臣子,王爷是主子,怎么能让他来接我?” “嘿嘿,你们文人就是喜欢讲这些繁文缛节,走吧,回去再说.” 柴哲威是个粗直的性子,没察觉到权万纪有些不太自然,或许就算感觉到了,也会觉得是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让权万纪有些不太适应,也没多想,拉着权万纪就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柴哲威替蜀王表达了这段时间对权万纪关心不够的歉意,然后将这段时间外面发生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一来权万纪本身就是李恪的智囔,在牢里待了十多天,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怎么给蜀王出谋献策? 二来,自己说了一遍,省得一会权万纪还要向蜀王询问。 大理寺所在的皇城,和蜀王府所在的永福坊离得有些距离,永福坊在长安城的东北角,这里住了大量的李氏皇族宗亲,又叫十六王宅,之前李言没入东宫的时候,李世民为李言准备的中山郡王府就在这一坊中。 两人在马车上边说边聊,经过这段时间的过渡,权万纪也是慢慢的适应了下来,调整好了心态。等到马车来到蜀王府的时候,权万纪已经像以前那样和柴哲威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了。 两人进入王府,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位于王府后宅。 蜀王府靠近龙首渠,一条水道蜿蜒穿府而过,王府在此基础上又挖了一片水塘,将挖出的泥土堆积在水塘边,形成了一个假山,再栽上各种绿植竹林,一幅山水美景就被引入到王府之中。 另一面临湖造了一片水榭,六七月份正是荷塘荷绽放的季节。 映日荷别样新,苍枝翠叶舞缤纷,一池碧伞遮天幕,半亩方塘照水云。 晶莹剔透的荷,犹如人间最洁白无暇的白玉,在池塘中亭亭玉立! 微风习习,粉色的莲好像是一个个刚刚临凡的仙女,飘然立于荷塘中,水面泛起的微波,让荷也轻轻摇曳起来,仿佛在翩翩起舞一般。 若是再配上春季的蒙蒙细雨,一朵朵荷,紧紧依偎着碧绿滚圆的荷叶。 在轻柔的雨丝沐浴下,显得更加清秀、雅洁、妩媚、可爱了。清悠悠的水,潺潺涂涂地流进布满碧绿荷叶的池塘;那红的、白的骨朵苞儿,像小拳头一样高高擎着,更有那一朵朵盛开的荷,令人陶醉。 李恪最是喜欢这里,甚至在荷塘边造了一处休憩之所,还有书房,卧室等配置,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将自己的居处搬至这里,借着这一方美景,舒发自己郁郁不得志的情怀。 柴哲威和权万纪对李恪的这个习惯也是很了解的,两人刚来到水榭,李恪就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拉着权万纪的手,亲切的说道:“万纪,你可算是出来了,这次,你都是代本王在受过,委屈你了。” (本章完) 第652章 蜀王李恪 第652章 蜀王李恪 看着李恪真诚的眼神,权万纪一脸的愧疚道:“王爷,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不知轻重,出些骚主意,而且办事不密,被魏征抓到了把柄,最后才会连累到你。”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想到以后自己就要做一个内奸,一个蜀王府叛徒,靠出卖蜀王来谋取荣化富贵,权万纪心里一颤,脸色羞惭,屈膝跪了下去,眼眶瞬间通红一片,情绪有些压制不住。 李恪还以为权万纪是因为遥言的事情懊悔,不疑有它,一手扶起了权万纪,看着对方神情悲嘁的低着头,仿佛是没脸见自己。 李恪原先还担心权万纪会责怪自己在太极殿的时候没有为他求情。 但现在看到对方羞愧的模样,心里更是感叹权万纪对自己真的是赤胆忠心啊,想到自己曾经一度想过要放弃对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万纪,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伱没有对不起我,这次的事情不怪你,都是本王没有经验,被人利用,才将事情弄成这样。” 李恪说到这里,表情一片恨恨的说道:“本王这段时间都查清了,权成只派了几个人散布了一些本王和哲威出使突厥的事情,后面那些异像神迹还有那些大逆不道的遥言,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岑大人带着权成去见过那些掮客,权成没一个认识的,他们嘴里的幕后指使,只是一个和你身形相似的人。” “哼,此事不会是别人,一定是长孙无忌那个老贼混水摸鱼,他对长安了若指撑,犄角旮旯都十分熟悉。早就盯上了权成,但没有惊动,反而派人伪装成你的样子,大肆雇佣一些两市游手好闲的懒汉,将遥言给闹得举世皆知,又鼓动萧禹去父皇那里参奏本王,所以才搞成这样。” 说到这里,李恪心里有一种挫败和无力感,颓然的说道:“姜还是老的辣,长孙无忌老奸臣滑,当年坑了封大人,现在本王也栽到他的手中,若不是他在背后搅风搅雨,本王也不会离开永通渠,怀亮也不会出事儿,这个老狗又欠了蜀王府一笔血债。” 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背后的原由解释了一阵,李恪拉着权万纪和柴绍走到一个亭子里,那里早已备好的一桌酒席,三人落坐后,李恪挥退了侍侯的下人。 柴哲威连忙端起酒壶给三人倒满,李恪举着杯子站起身对着面前的荷塘,说道:“这第一杯酒,本王敬失去的兄弟怀亮,真兄已经找到,怀亮之死大白于天下,望怀亮能早日安息” 权万纪和柴哲威也是一脸沉重的站起身,跟随李恪将杯中酒洒到地上。 回到位子上,李恪又倒满酒,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对着权万纪说道:“万纪,这杯酒本王为你接风洗尘,厄运已去,改换新颜,希望我们大家以后都能顺风顺水,前途光明。” 两人都是露出笑颜,跟着酒到杯干 看到李恪对自己的一番兄弟情义,比以前更重了,权万纪心里翻江蹈海的不是滋味儿,心里默默的对李恪和柴绍说了不知多少遍对不起,但他却没有后悔投向李言。 这个时代是家族横行的时候,个人的勇武和才智根本不算什么,哪怕取得再大的成就,官位再高,权力再重,后面没有一个藏在水面下的冰山,一切都是浮云。 若说人的寿命只有七八十年,最多不过百,但家族的寿命则可以轻易突破百年,甚至达到上千年,隋唐时期的家族眼界长远,视野宏大,家族的兴衰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权万纪心里哪怕再亲近蜀王,但当他发现,太子更有可能在这场夺嫡战争中获胜的时候,还是豪不犹豫的投向了太子。 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个人情感和得失,要服务于家族。 家族无论是寿命还是整体力量在面对个人的时候都拥有碾压性的优势,隋唐时代,也是家族竞争的时代。 权万纪这几天在牢中,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想得很清楚了! “蜀王,你说,怀亮的死会不会东宫的手脚.”权万纪一脸阴测测的问道。 李恪和柴哲威一愣,混身一震,顿时停下了筷子。 柴哲威还有些神色紧张的询问:“万纪,你是说,是东宫的人假扮隐太子的人杀死了怀亮?” 而李恪看到权万纪意味深长的笑容,立马明白了权万纪是在暗示自己,可不可以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太子身上,那样不但可以毁坏太子的形象,而且还可以激起程咬金的愤怒。 “确实是东宫,不过是旧东宫不是现在的东宫。” 李恪脑袋如拨浪鼓的一样摇着,断然道:“算了,皇上派了房玄龄和魏征负责此事,岑大人也是全程参与,实在是没有一丝痕迹可以牵连到太子身上。”“硬要往他身上栽,只能让父皇更加厌恶我,况且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关太子和一个边疆重将,皇上无论如何要给双方一个交待,这事情太大了,若是在这方面动手脚,岑大人也不会同意的,没有他的帮忙,我们操作不了,多半会像上次的遥言一样,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再说了,隐太子的事情,无论多小,都会引起父皇敏感的神经,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别在这上边儿跳来跳去,一不小心就会掉到火坑里去。” 权万纪连忙说道:“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是万纪莽撞了。” “别这说么,你也是一心替本王着想。”李恪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权万纪思索了一阵,又说道:“不过殿下,这事可以不提,但怀亮空出来的左屯卫五千禁军,却不能轻易放手啊?” “不错!” 旁边也明白过来的柴哲威也跟着附合道:“是啊,殿下,这修永通渠,您也是立了功的,带着怀亮没白天没黑夜的在渠上干了近十天,后来也查明了华州的口子是被隐太子的人扒开的,不关咱们的事儿啊?” “遥言这事儿,虽说咱们是有些过失,但王爷被扒了差使,回府禁足,万纪也受了相应的惩罚,这大理寺的牢房也坐了,官职也从从六品上的鸿胪寺丞,降为从七品下的典客署令,还要怎么样啊?” “这左屯卫军原本就是王爷甘冒大险,绥州谈判救回三万百姓,皇上奖励的,而且怀亮还是在和隐太子旧部的斗争中出事的,朝庭还追封了平原侯呢,这空下来的左屯卫理应还是交给王爷!” 见到两个属下都是这么认为的,李恪原本有些犹豫的念头顿时就坚定了下来,踌躇不定的问道:“可是本王这手头儿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怎么没有?” 程怀亮使个了眼色说道:“王爷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眼前不正坐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哲威挂着泾州军护军的军职,又是左卫大将军,霍国公的长子,是皇上的亲外甥,做个禁军的中郎将,不是绰绰有余的吗?” 李恪一愣,顺是着权万纪的视线看到一脸懵逼,正在大快朵颐的柴哲威身上,顿时一拍桌子,眉飞色舞的说道:“不错,不错,本王怎么把哲威给忘记了,而且绥州之行,哲威也有功劳,当时也没赏呢?” “这次替哲威请左屯卫一职,父皇肯定会同意的,就算不看怀亮和本王的面子,看着我那过世的姑姑平阳公主的情份上,父皇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而且,姑父在泾州镇守,离着长安也就二百多公里的距离,快马一天就可以回来。” 李恪当即兴奋的吩咐道:“哲威,就这么定了,本王和岑大人商量一下,然后就开始运作,你也让姑父那边找找人,两下里使力,一定要把这左屯卫拿下来。” “殿下,这.能行吗?” 柴哲威心里也是噗通的一跳,手上的鸡腿也不香了,没想到程怀亮的离开,还能让自己获得这么大的好处,一时心念电转之间,觉得好像程怀亮出事也不全是坏处了,以前蜀王明显更加看重程怀亮。 现在只剩下权万纪和自己一文一武两个人,蜀王更珍惜了,转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权万纪,老权够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说好了,这左屯卫的五千禁军,至关重要,断不容有失。” 李恪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军师权万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哈哈哈,不愧是人称赛诸葛的权三儿啊?果然是足智多谋,这段时间,本王被关在府里是一愁莫展,接连这么多损失,本王都有些灰心丧气了。” “现在万纪重新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也有了底气,哲威再将左屯卫拿下来,本王的实力也能恢复如初了.” 权万纪心里暗暗惭愧,想到李恪梦寐以求的,却是太子随手就可以丢弃的,高下立判,同时拥有了两方的视角后,权万纪也在心中将两位皇子在心里做着比较。 出了一个好主意的权万纪倒没那么兴奋,但李恪和柴哲威则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该怎么运作,王府的气氛也一改之前的沉焖,仿佛笼罩在王府的阴霾都散去了,重新变得天清气郎、风和日丽了! (本章完) 第653章 朝堂争夺 第653章 朝堂争夺 这一日,太极殿大朝会! 众臣山呼万岁后,文武分列而立,仰望着龙袍顶冠坐于丹陛之上的李世民。 李世民威严的扫视一圈,然后视线落在立于最前方的李言,顿时问道:“太子,这都一个多月了,永通渠修的怎么样了,漕运什么时候可以灌通?” 李言上前一步,禀奏道:“回父皇,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永通渠主体工程,已于昨日完工,只剩下些沿途堤岸的加固工程,三五日内即可了结。” “昨日下午,渠里的水已经升上来了,儿臣已令停于潼关外风陵渡的粮船顺着渠道往京师而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今日太阳落山之前,试航的粮船就能到达长安。” “哈哈哈!” 李世民龙颜大悦道:“太子办事精细勤勉,虽然永通渠的修复一波三折,但总算及时修通,解决了京师的缺粮危机。” “传朕旨意,太子修渠有功,加五百封户,以示嘉奖。另外,维修永通渠的十六卫官兵和都水监的官吏等,也应论功行赏,太子可拟一个有功人员名单上来,朕于大臣们商议后,即可落实。” “儿臣代众人谢过父皇!”李言拜谢道。 别看李恪要加三百封户,大臣们争的头破血流的,但李恪只是普通亲王,而李言是太子储君,未来的皇帝,是半个君上,皇帝爱赏什么,群臣没一人有意见。 一是太子身份特殊,别说几百户皇帝就是赏一万封户,也没人去他和比;二来,没啥意义,早晚天下都是他的,无非是提前给一点点儿而已,太子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不会滋生非份之野心,人家本来就是要当皇帝的人。 群臣见状跟着附合道:“皇上圣明!” 旁边在家闭门思过近一个月,穿着亲王服饰,才被皇上放出来的李恪,见状撇了撇嘴,心里憋焖的很。 接连遭受打击,前段时间提着脑袋走了一趟的绥州之行得到的荣耀和威望,全都毁于一旦,权万纪被连降三级带职留用,程怀亮被隐太子的余孽干死了,自己维修永通渠的差使也被连带着扒掉了,在家整整躲了一个月,看着太子收获的盆满钵满,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太子有何事,说来看看.”李世民心情大好,满意的看着李言。 李言从容的道:“父皇,这永通渠不只是儿臣一个人的功劳,之前的决口是三弟带人修的,三弟当时几天几夜都没有回府,一心扑在工地上,维修的渠道至今坚固如初。” “后来发生了左屯卫军的事情,三弟被众臣误会,这才被罢了差使。后来证明,这并不全是三弟的过错,希望父皇看在三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份上,也奖励三弟的功劳。” 此言一出,顿时朝臣们嗡嗡做响,大家都一脸赞许的看着太子,轻声夸道:“太子殿下胸怀宽广,果然是仁义敦厚。” “谁说不是呢,太子殿下有情有义,有长兄之风.” “太子殿下友爱手足,实乃社稷之福啊…” “.” 一时间,夸耀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也是一脸的愉悦,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恪则是心里一窒,一阵恼火,想着自己一个堂堂的亲王,一向自视甚高,远远强过太子,岂能受嗟来之食,顿时脖子一梗,就准备上前推辞掉。 身子还没动,身后一个文臣越过自己,因为抢上前太快,还碰了李恪一下。李恪一怔,原来是岑文本走上了前,似乎因为碰到了自己,岑文本转头稍稍致歉,然后给李恪使了个眼色,不管李恪难看的脸色。 连忙将笏板一举,笑着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胸襟宽广,爱护兄弟,有仁君之风,臣等钦佩之至。臣也赞同殿下的话,永通渠是太子和蜀王兄弟同心,共同努力的结果,皇上理当嘉奖。” 李恪心里倏然浮上一股苦涩之意,太子太他玛的会邀宠了,这个情自己不领都行,若是在这个当口推辞,恐怕谁都会认为自己不识好歹,偏要和太子对着干,那自己失去的可就更多了。李世民龙颜大悦道:“好,文本说的好,即然这样,蜀王修渠也当奖赏,朕看就封赐二百封户。” “皇上圣明.”众臣再次轰然附合,李言和李恪也跟着跪谢。 见此事已毕,李世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众臣都知道,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不能一直空缺,大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上来,朕酌情考虑?” 这话一出,群臣们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程怀亮是李恪的人,那么左屯卫军就算是李恪的势力范围了,而且程怀亮还是因公殉职,按理更因为照顾蜀王的情绪,该让蜀王推荐人选,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不然就是得罪蜀王了。 李言心里一动,他知道这段时间,权万纪已经开始撺掇着李恪要为柴哲威争夺这个职位了,几人还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商议过此事,由其是吴庆的事情一暴露,李恪更是觉得,为柴哲威争到这个位置没什么难度。 李恪私下已经向柴哲威许诺过,并要求柴哲威动员其父柴绍也找找关系,两下一起使力,毕竟柴哲威的母亲李秀宁是李世民的亲姐姐,柴哲威也算皇亲国戚。 不过,虽然打定主意不争这个位置,也不妨碍自己利用这个位置做些手脚,也不能让李恪得到的太容易了。 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恪正准备上前,李言抢先道:“父皇,儿臣举荐一个人,定可胜任此职。” “哦,太子举荐何人啊?”李言出来争,李世民乐见其成,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父皇,儿臣举荐驸马都尉程怀默接任此职!” 看到满殿众人一脸的疑问,包括人群中的程咬金都一幅吃惊的样子,李言侃侃而谈道:“父皇,前左屯卫翊夫中郎将程怀亮将军因功殉职,程老将军痛失爱子。如今程老将军和其长子程怀默都在定襄前线戍边,而突厥连年入侵,边疆兵凶战危,儿臣建议可将程怀默调回长安任职,一来可陪伴家中老母,以尽孝心。” “二来,长安毕竟安全些,程老将军也能放心为国效力。” “三来,程怀亮将军空缺出来的位置,由其兄来担任,也算是对怀亮少将军在天之灵的一种安慰。” 李言说完,还善意的对李恪笑了笑,一幅大哥都在为你着想的样子! 李恪顿时又被踹了一记窝心脚,涌到嘴边推荐柴哲威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了,大家都知道程怀亮是自己的铁杆,太子这个举荐很明显,也是照顾了自己的情绪。可李恪却知道,因为程怀亮的死,程咬金对自己颇有不满,而且程怀默一直跟随程咬金在边关,和自己之间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而且这次又是太子举荐,若是真的将左屯卫让给了程怀默,到时候他们只能记住太子的人情,谁还会想得起来自己做了重大牺牲? 但从明处来看,太子确实是为了自己着想,自己再将柴哲威推举出来,一来会给大家一种不给太子面子的感觉,二来也会让众臣觉得自己太过贪心,吃相太难看,竟然一次推出了两个自己人来抢左屯卫军的位置。 看看人家太子,多有礼让之风,两相对比,自己就更不是人了。 玛的,太子是真的傻缺,还是为人精明,又一次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什么进候有这种头脑了? 李恪略等了等,他想等程咬金自己出来推辞,他知道,程怀默是程咬的嫡长子,未来是要继承卢国公的爵位的,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参与皇子之争。武德九年之后,李世民上位,程咬金将两个儿子都带到边疆,一方面是历练,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免得儿子搅入夺嫡之争里面。 此次程怀亮意外身殒,程咬金更不会让一心培养的长子回京了! 但李恪猜对了一半,此时的程咬金看到太子推荐自己的长子,一方面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虽然自己儿子不是因为太子和蜀王之争之殒命,可却卷到了李建成的残余势力和李世民的争斗中,从某种角度也是党争。 他确实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儿子回来了,等一个月的丧假过后,他还要马上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赴边疆的。 可另一方面,现在程咬金心里也十分为难,因为武德九年的旧事,他太想修复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了,若是皇上不满太子,自己还可以不放在心上,可皇上对太子并没有任何疏离之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必须要做点什么? 自己不是尉迟恭和张公瑾那些人,那些人从来都不站队,置身事外,超然其上,无论谁继位,他们的位置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但自己私下可是做过冒犯太子的事情,和其他人不同,必须站队,要么投靠蜀王,铁了心和太子做对;要么就投向太子,这样或可修复关系,弥补自己的过失。 (本章完) 第654章 龙城飞将 第654章 龙城飞将 比如让长子扶保太子,或可原谅次子犯下的罪过。 若是置身事外,不论是蜀王继位还是太子登基,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时太子的举荐明显是一种示好和拉拢,自己可以不接受,但那要私下再婉转的回绝,若是当堂就推掉了,那不亚于当众扫了太子的面子,非但太子脸上挂不住,就连群臣和皇上也会觉得自己不尽人情。 人家推荐你儿子,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当众打脸,恐怕这朝堂以后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就这样,程咬金在纠结中,错过了最佳的推辞时机。 而李恪半响看着程咬金还没动静,偷偷瞄了几眼,程咬金低着头,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暗道,难道因为程怀亮的事情,程咬金已经投向太子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不然太子怎么会推荐程怀默。 虽然程咬金曾经受到自己的撺掇,意图谋害过太子,可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敢往外说,一旦说出去,程咬金或许还没死,自己就死定了,谋害去做人质的大哥,可是天理不容的,群臣都会厌弃自己。 别说争夺太子之位了,就算是蜀王也保不住。 李恪再也忍不住了,不能让太子打着为自己的名义,推程怀默上台,这样不但左屯卫的五千禁军没有了,而且程咬金也会被他拉拢过去的,就算为了破坏他们的靠近,也不能坐视不顾。 想到这里,李恪上前参奏道:“父皇,太子所言有理,只是马上就要展开和突厥的大战了,正是怀默建功立业的机会,再说,边疆也需要大量久经战阵的将士,这样的骁将留在长安,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儿臣推荐霍国公之子柴哲威接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之职” 看见两位皇子较起了劲儿,其他的大臣们,就更是闭嘴不言了,包括房玄龄、长孙无忌和岑文本都是不发一言。 李世民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其他人推荐人选,而太子和蜀王都冒了出来,微微一笑:“程怀默这些年跟随知节在定襄经过多年磨励,干的有声有色,而柴哲威上次护卫蜀王出使,也有大功,两人都不错。” “玄龄,你是左仆射,这官员任免,伱的想法也很重要,你是什么意见呢?” 房玄龄顿时就知道李世民有些为难了,或许暂时也不想定下来,欲待两位皇子斗上一斗? 于是略一踌躇说道:“皇上,两位将军都是少年英杰,只是左屯卫军现在还在北苑整顿,而且情况复杂,臣建议还是先等等,等到整顿完毕了再说,请皇上明鉴。” “嗯,玄龄所言有理,是朕有些着急了。” 李世民就坡下驴,暂时将此职给挂了起来:“这样,大家散朝后,再好好想想,此事容后再议。” 朝议议到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任用谁都会得罪人,另一方面,李世民也想将此职悬在两位皇子之间,让太子和蜀王争一争。 当然了,出于权力平衡的考虑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李世民操心国事的同时,也在太子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做了这么多,表面是为了权力平衡,但何尝不是为了树一个对手,找一些麻烦,好好磨练培养一下太子。 李世民做为从乱世中杀出来的强势皇帝,深知温室里陪养不出优秀的帝王,只有战场上,只有无数的敌人和对手,困境和磨难才能锤炼出一位打不垮拖不烂的硬骨头。 李恪自己认为有机会,孰不知,在李世民的眼中,培养太子成材,为了大唐江山社稷选出一位优秀的后世之君,才是第一位的,甚至比打败颉利更加重要。 在太子没有表现出无法胜任此职的能力之前,无论李恪还是李泰,都是磨刀石,没有半点儿取而代之的机会。李言自己一直缩着,以为李世民是忌惮自己实力膨胀威胁到他,主要是在大清时期九龙夺嫡时积下的老经验。 而更加英明果断,雄才大略的李世民,根本就不惧怕太子的能力强,反而更怕太子过于孱弱,无法承担大唐的万几重担。 这是李言现在还领悟不到的那一层,还一心想着低调猥琐发育,这不能不说,旧有的经验有时候也会帮了倒忙。 又议了一阵国事,散朝后,众人离开太极殿,三三两两的往宫外走去。 李言回到东宫没多久,就有侍卫来通报:“太子殿下,卢国公程咬金求见。” “请卢国公到崇仁殿,孤马上就来!”李言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浮现一股得计的神色。这老东西,恐怕是被自己烦得受不了了吧,上次在他家里吊唁程怀亮的时候,李言就示过一次好,这次为了给李恪添堵,又将他弄了出来。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等不到丧假到期,程咬金就会返边,避开京中这是非之地。 其实李言早就知道,因为武德九年的事件,程咬金这股势力注定了不是自己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盟友,他的过往导致他没办法想别人一样置身事外,这就叫一入江湖,再想抽身就难了。 估计程老头现在对武德九年的那次冲动,后悔的不得了了吧! 与其这样整天提心吊胆,还不如铁了心投靠自己,等以后自己登基了,再把爵位留给一心扶保自己的长子,那样或可善终? 李言享着小曲,施施然的来到崇仁殿,一看程咬金还穿着上朝时的官袍正神不思守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茶连动也没动。 “哎呀,程将军这刚刚散朝,怎么有空来孤这里了?”李言笑着招呼道。 程咬金粗犷的脸膛挤出了一丝笑容:“殿下上次亲临寒舍祭奠犬子,老夫就一直想来拜谢,可后来家中琐事繁多,再加上太子忙于永通渠的修缮,所以老臣也就没敢冒昧。” “今日在朝中,太子又记挂着怀默,臣若是再不来拜谢,那就太不懂人情天理了。” 李言挥了挥手,叹了口气:“将军家中的事情,孤也知道,哎,怀亮年纪轻轻,真是天妒英材啊!旧东宫这帮天杀的,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居心叵测、用心险恶,若非是怀亮替我那三弟挡了一劫,说不定最后遇难的就是三弟了。”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儿,所以孤才向父皇举荐怀默兄,一来是补尝一下怀亮为了大唐而牺牲,二来也确实是想让怀默兄回京任职,边疆兵凶战危,程将军也知道,眼看今冬明春,父皇就将发起北伐。” “这一战,是中原和草原争夺天下归属的一战,必然会有无数将士折戢沉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孤实在是不忍啊,将军刚刚失了怀亮,而怀默万一再受到什么闪失,将军和夫人可怎么受得了!” 李言一说完,程咬金不得不起身下拜道:“太子殿下用心良苦,关心老臣,臣代犬子拜谢殿下了!” “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承乾年幼,岂能受得起将军的大礼?” 程咬金现在只是觉得,李言在费尽心思的拉拢自己,从太子推荐自己长子接任左屯卫中郎将一职后,他就对次子之死,再无一丁点儿的怀疑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坦然接受。 于是一脸为难歉意的说道:“太子的一番关爱之情,按理说,老臣不应该拒绝。” “可不瞒太子殿下,怀默这几年一直都在为攻打突厥而做准备,眼看这一战马上就要打响了,他却要回到后方当缩头乌龟,老夫的儿子,老夫知道,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殿下,我们这些做将军的,沙场才是我们人生真正的舞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做为一个将军,眼看着大战将启,自己却不能参与,那有多痛苦啊!” “呃” 李言一怔,皱了皱眉头,看着程咬金拱手低着头站在面前,李言心里微微一动,真实之眼瞬间发动,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眉心,眼中精中一闪,只见程咬金头顶一片白光,并无代表仇狠和恶意的黑色光芒存在。 片刻,神通一收,李言心里放下了心。 看来,程怀亮的死,他确实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这样推辞主要还是从置身事外的角度去考虑,不想参和到皇子之争上面。 在程咬金忐忑的神情中,李言略略点了点头:“将军父子豪情壮志,一番报效大唐的赤胆忠心如烈日昭昭,是孤没有考虑周到” 李言说罢,站起身对外面守卫的薛仁贵说道:“仁贵,去我书房中,将那首出塞给孤取来。” “是,殿下.”薛仁贵匆匆离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候,薛仁贵捧着一个卷抽递了上来,李言接过后,转身交给程咬金。 “将军请看?”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李言当着程咬金的面徐徐展来,顿时一首大气磅礴的诗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七十年后的王昌龄的诗被李言提前写了出来,并且厚颜无耻的在后面蜀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 第655章 收服程咬金? 第655章 收服程咬金? 程咬金顿时被这首诗里面透出的那种霸气和忠诚所感染,仿佛让人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塞外,为国家守边的凌冽豪气扑面而来。为一个沙场骁将,程咬金比别人更加容易感受到诗中的苍凉和豪迈。 诗里的龙城飞将程咬金知道指的是汉时卫青奇袭匈奴龙城的事情。其中也指汉代飞将军李广,无论是卫青还是李广一生主要的时间都在抗击匈奴,防止匈奴掠边,其中每次匈奴重点进攻的汉地边城,天子几乎都是派遣李广为太守。 不管是卫青还是李广,都是汉时闻名天下的勇将。 程咬金自己虽然也自视不小,但却不敢和卫青还有李广相提并论,丛观程咬金的一生,主要都是在打内战,和自己人干仗才有今天的地位,从这一点儿上来看,恐怕就差卫李二人久矣! 感觉到太子对自己的褒奖和期许,程咬金更是激动莫名,如今朝中名将无数,比自己强的都不在少数,自己何德何能,让太子殿下以卫青李广相提并论,这让程咬金有些觉得汗颜且惭愧。 李言一脸正色的说道:“将军,秦汉时名将甚多,白起、韩信、楚项等皆是一时英豪,但孤却从来不称颂他们,将军可知这是为何?” 程咬金此里心里已然是颇为不平静,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太子。 “他们虽然勇武,可平生主要的战绩只在和内部人争斗上,虽勇亦奚为.” 李言此时身上散发出一股立于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使得程咬金这位悍将一时都为这侧目:“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为国家,为民族,为子孙后代争夺生存空间,拓展更多的领土,这才是真正的义战。” “孤将此诗赠与将军,一来赞赏将军父子为国戍边的忠义,二来勉励将军未来在沙场上再立新功,为我大唐抵御突厥,开疆拓土,名流千古,不输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名将,让后世提到我大唐,亦有与之相媲美的英雄豪杰!” 呃. 程咬金顿时怔住了,少年柔弱太子此时身上散发出的人性光辉还有气吞天下的豪气,让他有一种第一看到李世民的感觉,心神大受振动,并且从内心深入滋生出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使命感。 但这种感觉却一点儿也不让程咬金感到难受,反而觉得异常的光荣。 让他这位久经世事,心绪已然很难再有波动的心,再次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程咬金顿时激动的往地上一跪,如同每次从李世民手中接过光容的使命一般,正式的将这首诗给接了过来:“太子殿下赞誉,老臣感恩莫名,殿下放心,老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此次北伐突厥,若臣不能如同卫青李广一样为大唐远逐突厥于千里,臣便不配拥有太子殿下的褒奖,这首诗臣会收藏起来,不会让他人看到。等到北伐突厥后,臣要以自己的功勋,名正言顺的将这首诗挂于程家中堂,让它名正言顺,实至名归。” 程咬金一是感念太子对自己的褒奖,另外一方面,又被李言的黄金锁给架了起来。 另的不说,若是这首诗亮出来被李靖、尉迟恭、张公瑾那些名将们知道了,岂不是会揶揄笑话自己,你程咬金虽说名声不差,也打过两场仗,但要说强过其他人,那就和些自不量力了。 这首诗一看就是要流传千古的,就凭你老程的功绩,你将自己与卫青李广相提并论,伱有这个脸吗? 你好意思吗? 太子是在勉励你,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 若没有天大的功绩,敢用这首诗来自比,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连累着太子殿下无识人之明,看错了鼠辈。 但程咬金又实在是舍不得这种光彩的事情,这可是满朝里的独一份儿啊,注定要流传后世、名垂青史的,以后人们念诵这首诗的时候,都会记得他程咬金。就连被皇上信任的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恐怕也要嫉妒的发狂,宁可拿自己的右卫大将军来换这首诗。 李言抛出来的,是一个哪怕知道有钩,也不会有人拒绝的肥肉,在程咬金的眼中,甚至比自己的卢国公的爵位还要珍贵,国公一朝不知道要封多少,但这种旷世的诗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是以,在这么大的橄榄枝下,程咬金已经没得选择了,于是再不犹豫的就站了队,恭恭敬敬的给李言叩了一个头,然后说道:“太子殿下厚恩,臣无以无报,虽然犬子无法回京守卫殿下,但臣的另一名儿子,就是上次殿下莅临寒舍时见到的幼子。” “程怀弼,正值渎书的年龄,比殿下小一两岁。若殿下不弃,臣愿让他来给殿下做一侍读,服侍殿下左右。”李言顿时一喜,上前扶起程咬金,执着对方的大手,热切的说道:“将军这是爱护承乾,承乾喜不自胜,孤以后就将怀弼当成自己的兄弟般看待,必然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程咬金下定决心后,心里也彻底的松了下来,再也不担忧武德九年的旧事了,即便以后太子知道了,也不会在放在心上的,程怀亮已死,那一篇儿也就翻过去了,大家还要往后看。 实际上李言这首诗也是思量了很久,最终决定用在程咬金身上,因为有了这首名传千古的诗词,君臣二人相得必然也随着此词而传之后世,这样两个人等于被绑到了一块。 大家都会为了一个美好的正面的忠义的故事而努力奋斗,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这首诗将两人给捆绑到了一起。 对程咬金来说,若是李言最后失败了,那这首诗的存在,自己做为被废太子欣赏的忠臣,自然也会受到新君的排斥,甚至在新朝都没有程家的立足之地。 李言给了程咬金一条前途远大的堂皇大道,逼着他不得不去走,而且也是一条光耀千古的正道,是阳谋。 所以,程咬金没有选择,只有做一个忠臣孝子,全力扶保李言上位,那这首诗的效用才能发挥到最大,甚至会成为程家子孙后代的一个护身符,更会在天下享有巨大的传之久远的影响力。 这种积极的影响力,无论哪朝哪代,都会让程咬金的子孙粘光。 而李言更是不会再向程家下手,因为被你自己赞为卫青李广的忠臣,做为皇帝,自然也会百般维护,以给天下臣子们竖立一个忠臣贤君的正面榜样,除非程咬金造反,不然就没有理由去自打嘴巴。 有了这首诗,两人都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隐忧,程咬金再也不用担心武德九年的旧事被太子得知而报复程家,以后也可以放心的站队李言,用自己的功勋来洗涮曾经的罪过。 而李言也将程怀亮之死的所有后遗症全部消除,就算程咬金有怀疑,甚至知晓了自己借刀杀人,也不会在放在心上。 实际上这个时代,一个家族的不同分支站队不同的立场,很正常,被对方得势后干掉,也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其他人。 比如一个程怀默扶保李言,程怀亮扶保蜀王。 就算程怀亮不死,最后李言上位要清算也只有程怀亮一人,至于他的父母亲人,也是程怀默的父母,总不能牵连进去吧? 这些家族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是为了分散风险,多头押注,让自己不同的孩子跟着不同的大佬,最后失败的被干掉,也是心里有数的。他们更看重的是家族的延续和发展,牺牲的也是应该的,享受了家族的荣光和培养,为了家族献身,也是顺理成章的。 这才有传承数百年,举足轻重的大世家而存在。 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在不断的拆分和打压这种规模化的团体而努力,直至近代,一家一户只有几口人,而且人人都想着自己,谁也不会为了家族其他人而牺牲,自然也就不可能形成魏晋时期的俨然左右一国局势的世家大族们了。 李言经过一系列的事件,最后通过一首诗,将程怀弼收入东宫,将渐渐倒向李恪的一方势力给硬生生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可谓用心良苦,殊为不易啊! 同时,这也是李言做为太子,向李世民和朝中重臣递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展示了自己的豁达的政治胸怀和纵横捭阖的权谋手腕,无愧于一个大国储君。 最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李言在展示自己的政治理念。 李言千金买马骨,借着程咬金的事情隐隐向朝中的武将们展示了自己气吞天下的志向,对于武力开边,开疆拓土这种事情,自己是极感兴趣,并且持支持态度的。 随着太子的年岁渐长,李言的志向和理想,也越来越被朝臣们所关注,就算不站队,他们也想知道自己未来所效忠的君王是个什么理念,文臣就不用说了,治理天下永远也不会停止。 (本章完) 第656章 太子的政治理念 第656章 太子的政治理念 但对武将来说,若是没有仗打了,就是将归于朝,兵散于野,虽然算不上兔死狗烹,那也是马放南山了,也意味着以武传家的武将世家们必然要没落下去。 要是摊上一个柔弱的守成的没有野心的君主,对他们来说决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程怀亮和柴哲威这样的武二代们,会聚拢到颇有武略,类似李世民的蜀王身边去,实际上这不单单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又何尝不是代表了朝中武将们的一种隐晦的态度,在向李世民表达,他们更支持武略不凡的蜀王。 若不是怕刺激到了李世民,恐怕投靠的人还会更多一些,而程怀亮和柴哲威两个小字辈虽然无足轻重,但却表达了一种很令人担忧的态度。 因为在同时,却没有武二代们向李承乾的身边聚拢,去做出一般家族分散风险两边下注的决定,这不是明摆着说明了武将体系的真实想法吗? 包括武德九年程咬金的试探,何尝不是一种武将们不太喜欢文弱的太子的一种浅意识的表达,柔弱的储君会严重拉低武将们的天板,后世的老朱为了扶持懦弱的皇孙朱永炆,那叫杀的一个血流成河,一个时代的精英都被屠戮殆尽了。 武将们即使为自己考虑也要表达自己的倾向。 而李恪出使突厥,同样犯险,但武将们却没有利用这件事去做些手脚,意图干掉李恪,反而还派了柴哲威跟随。 所以,有些态度,就在那里明摆着,就看你是不是有心去发现了。 他们并不是左右下注,而是态度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政治倾向,偏向李恪,这是李世民也不能不考虑的事情,坐龙椅终归是要靠着那帮子手握枪杆子的人,一两个人的喜好,李世民可以选择忽视。 但整个武将体系的态度,李世民也没办法违拗,不是杀掉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除非向老朱那样,不顾国家的衰弱,将一整个时代的武将全都扫掉。 但这是在魏晋南北朝遗留下的世家豪门与皇族共同执掌天下的时代,就是李世民这样的强势帝王也是办不到的,这帮子可以决定国家命运的群体,是皇帝也得罪不起的。 是以,柔弱的李承乾被废掉,也是早已注定的了,一头绵羊,是无法在虎狼横行的世界里坐稳皇位的。 通过种种的考虑,李言思虑良久,才下定决心,通过程咬金一事,将自己的政治理念,宣扬出去,潜移默化的去影响武将体系,虽然有些话并没有说明。 但自己写的诗,就蕴含了自己对于卫青李广这样的扩边功臣的赏识,相信那些武将们看到后,自然会了解到自己的志向,是做一个像汉武帝那样的雄才大略的君主,而非文景那样的守成之君。 没有了对未来的担忧,武将们支持太子其实比支持一个普通的亲王风险要小多了,至少名正言顺,太子是皇帝钦定的储君,支持太子就是支持皇帝,不会被皇帝猜忌和诸王忌恨。 太子倒了再投靠其他人,也不会被人看为朝三暮四、首鼠两端。 而这首出塞柔中带刚绵里藏针,虽然推崇暴秦强汉,但卫青和李广这两位将军的性格又沉稳厚重,不像霍去病那样的锐气威人,杀气腾腾,侵略性十足。 在开拓发展中带着一些内敛含蓄,似乎又有守卫疆土之意,算是敛去了一些锋芒,攻守兼备,文武并重的意思,对文臣们也不会太过刺激,是十分合适的。 而程咬金在看到这首诗后,也没有再犹豫,果断的选择站队,又何尝不是多方面考虑的结果,在这种重大利益面前,就算知道一个儿子被太子干死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做为一个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人,考虑的是家族的平安延续和长远未来,区区一个儿子,只要家族存在,随时可以生他个十个八个的,繁衍血脉是为了替家族效力,而不是为了儿子将整个家族给拖进去。 这种仇恨,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没有家族后世长远未来考虑的那么重要。实际上程咬金这次回京,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而是他害怕这是皇上或者太子报复所为。 这意味着家族即将面临的来自以后的巨大的危机,被皇上或者太子恨上,这可是任何一个臣子都无法承受之重。 若是早知道是隐太子一帮人搞得,甚至程咬金都不会多余跑这一趟,而修复好程家和太子的关系,所获更多,得到了太子的赏识后,程咬金也可以放心去前线了。 程咬金的考虑其实并不是岂人忧天的,若是不能修复和太子的关系,而太子的地位又很稳固的话,皇上在传位之前,必然会将与太子有仇怨的大臣,由其是手握军权的将领们给收拾掉,为以后李言的上位扫清障碍。 而朝中的武将们,表面上并不轻易站队,也是这个道理。但真的没有站队吗? 武将真的可以不用站队吗? 不然 只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站队是很隐晦的,派个不重要的儿子晃悠一下,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亦有回旋的余地,进可攻退可守。而不是明目张胆的站队支持,那样万一押错了,整个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是以,终合考量之下,李言最终决定,化干戈为玉帛,展现自己折冲尊俎、合纵联横的大智慧和胸襟气度,点心思,化解那段仇怨,收服程咬金。 再说了,程怀亮被自己干死了,自己也没什么芥蒂了,唯一只是担心程咬金放不下,而程咬金担心自己放不下,大家都担心,久而久之,肯定会成为敌人。 与其这样,不如把关系拉近,朝夕相处,共同利益之下,用大势来逼迫两人精诚团结,这样谁也没有顾虑了。 这次的携手,没有输家,程咬金心里踏实了,而李言收获的却不至一个武将这么简单,所获远比程咬金得到的要更多! 李言忽然想到一件事,原本也不打算参和的,但即然程咬金投靠了自己,那或许可以试上一试,想了想说道:“将军常年在定襄守卫边镇,回京一次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就更是难了。” “仁贵,交待下去,让膳房多准备几个菜,等会我和程将军喝了一杯,好好聊聊。” 李言一边转过头吩咐着,没等程咬金拒绝就热情的说着:“父皇常常叮嘱我,做太子不能不了了解边事,边事不稳则内部不靖。平时在长安也很少能接触到像将军这样从前线回来的大将,今天可算是有机会,待会将军可要给孤好好说一下这边疆的事情。” 程咬金原本想着在东宫吃饭影响太大,本想推辞的,可刚刚才算正式投靠,之前拒绝了太子为自己长子谋取左屯卫军翊府中郎将的差使,太子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赐下诗作以为勉励。 太子如此热情,这不正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想到即然选择了投向太子,那就没必要在扭扭捏捏的,自己不像尉迟恭,被皇上信重,但有太子做为靠山,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再说,太子也给了台阶,皇上让其和边疆大臣们多学习一下边事。 有这句话摭脸儿,程咬金也就应了下来:“如此,那就打扰太子殿下了。” “不防事的,孤这里常年人来人往的,留下吃饭的,虽然不多,可也是有那么几个的,今天能有将军这样勇武的将军亲临,更是让孤这东宫,光彩了不少啊!” 李言见程咬金还有些拘谨,没办法,之前大家也不是很熟,还有矛盾,机缘巧合之下,反而比其他的将领们更早的接触到,不亲近是正常的。 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时间一长,关系就处出来了,也不会再有那么疏离了。 薛仁贵应下吩咐下去后,李言挥了挥手,薛仁贵立马将外间的侍女和门口的侍卫们都撤了出去,看到这一幕,程咬金略有些紧张,不知道太子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将军,你在定襄那边可曾听说过什么吗?”李言压低声音,一脸神神秘秘的问道。 程咬金顿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殿下指的是?” “父皇有意将长泽、朔方、宁朔、夏州、横山等云中一线府道州县联合起来,设置一个定襄道行营,设置行军大总管统一指挥前线防御突厥的战事。” “什么?” 程咬金顿时一脸的震惊,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这次回来也会见了秦琼、尉迟恭、李靖、段志玄等在京中的老将们,也看望过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样的宰府重臣,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风声。 想到这里,程咬金心里一沉,压力又重了一层,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更意味着自己被边缘化了? (本章完) 第657章 定襄道行军大总管 第657章 定襄道行军大总管 程咬金一看到太子一脸的笃定,马上明白过来,恐怕此事也只是在皇上心中刚刚开始酝酿,或许只有房玄龄几个枢要之臣知晓,还没有形成最终的决议。 而太子身在核心,天天侍侯皇上,肯定是听说了些什么? 程咬金第一时间感到了投靠太子的好处,这等于在大唐的权力核心,承庆殿里有了自己人,朝庭中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太子都能第一时间告知自己,那自己就处处占了先机。 这种事情,一旦等到众人都知道了,基本上也就定了下来。 所谓议而不决,决而不议。 官员任命也有其浅在的规矩,像左屯卫翊府中郎将这种职位不高影响不大的军职,皇上会放出来,让众人商议,是为了让太子和蜀王两方势力去争,而不怕伤了和气,因为皇上本就是想让两人斗来着。 而定襄道行营一事,事关重大,则要反其道而行知,一向是由皇帝乾纲独断,不会让众臣们商议,一旦对外公布,就已经确定了行军大总管,为的是避免众将争夺而伤了和气。 这么说,这个行军大总管还没有定下来了,太子即然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提前知道,为别人庆祝的。 一想到这里,程咬金激动的说道:“殿下,不瞒你说,老程我整年整年的扑在边疆,对长安的事情,确实知之甚少?” 说完一脸热切的眼巴巴的望着李言,内心的想法不言而预。 “这也难怪将军不知,其实父皇也只是最近才有这个想法的,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 李言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事情的根由还在我那三弟身上,一个多月前,他不是去了一趟绥州吗?” “回来之后,就和父皇说,我大唐与突厥千里相接,边疆与长安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旦突厥入侵,各府道都是各自为战,顾此失彼,结果被突厥各个击破。” “不如将边地各镇划成数道,择朝中久战之将为行军总管,统一调度各边镇兵力,以集中应对突厥的入侵。” “父皇虽有顾虑,没有全部采纳蜀王的建议,但想到马上就要展开的大战,却也有在定襄设一道以观效果的意图。” 李言说到这里,脸上不以为然的说道:“随后父皇试探了一番,询问这个大总管的人选,我那三弟就不自量力,毫不客气的就建言,由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来任这行军大总管一职。” “呃” “又是他” 听到这里,程咬金顿时脸色都黑了下来,手掌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心里暗骂道,李恪真不是个玩意儿,那时候自己儿子还在跟着他呢,自己也曾经为他冒过险得罪了太子。 现在遇到这种好事儿,竟然没有考虑自己,又推到尉迟老黑头上,而且还瞒得这么严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泄露出来。 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尉迟恭就占尽了风头,凭什么好事都轮到他啊?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是玄武门九将之一吗? 想到这里,程咬金表情僵硬,心里早已气的像要炸开了,脸上硬挤出一片难看的笑容,苦涩的假意说道:“尉迟敬德是皇上亲近之臣,作战勇武,功勋卓着,臣等怎么好和他相提并论?” “哼!” 李言则是毫无顾忌的发着牢骚:“我那三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柴绍和将军还不满足,现在又开始拉拢起尉迟恭了。” “他以为孤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嘛?” “去了一趟缓州,接触了大量的边疆将士们,回来就上了这封奏议,无非是在收卖边疆重将,笼络人心。并且还在京中大肆散播谣言,为他自己造势鼓吹,以谋取孤这东宫之位罢了。” 程咬金见李言口无摭拦,连忙四处看了看,一方面是感叹太子殿下是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另一方面也有些害怕,太子殿下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朝堂上那么兄友弟恭啊! “殿下,你可别误会,老程可不是蜀王的人。” 但李言话里的意思,却让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解释道:“老臣可从来没有和蜀王打过交道,虽然他一心拉扰我们家怀亮。但老臣为了避闲,从贞观初年开始,就带着两个成年的儿子在前线打仗,就是不想让他们和蜀王接触。” “绥州失陷的时候,怀亮还跟着老臣的,可没想到这蜀王也是狡猾多端,竟然以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为饵,诱惑了怀亮这少不更事的懵懂青年,这才让怀亮跑回了长安。”“哼,若不是这样,怀亮也不会遭此大难,怀亮出事,这一半儿的责任要落在蜀王身上,老臣也就是看在皇上和太子的份上,才不与他计较,不然,非和他没完不可。” 看到程咬金焦急的撇清自己,李言一脸的满意:“我信将军,再说了,今日将军能来东宫看望孤,还将怀弼送到东宫来陪伴孤渎书,将军的心意,孤已经尽知矣!” 果然,天家子弟,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程咬金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想到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焖声说道:“殿下,其实我和老黑也是袍泽,谁当这个大总管都一样,我这人也没什么野心,现在能做一方主将,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言听着程咬金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里一笑,从容不迫的驳斥道:“将军差矣!” 看到程咬金一脸疑问的样子,李言解释道:“其实孤对众将们都是钦佩的,对尉迟将军也没有半点意见。” “但平心而论,尉迟将军平时被父皇重用,任命为右卫大将军,掌十六卫半数的兵马,权威赫赫,坐镇长安,在这大唐腹地安享太平。” “而将军却栉风沐雨的在边疆抵御突厥,为国戍边,如今马上就展开大战了,好不容易守着这边陲荒凉之地出现了这大机遇。这定襄道若是不立则罢,若是立了,不在边将中选,反而将在后面安享太平的将领派到前线去摘桃子。” “将军,你做为边地大将,连续三年都守卫在边疆,如今却要把功劳让给别人,这个亏伱咽得下去吗?” “其他将士们心里能舒坦吗?” 李言这么一说,程咬金也有些面色讪讪的,脸色更难看了,是啊,凭什么平时都是我们顶着风沙守卫边疆,轮到占便宜的时候,又让给尉迟敬德了,等他把桃子摘了,再回京享福,这他玛的不公平啊? 不争馒头争口气,这太欺负人了! “而且将军,你糊涂啊?” 李言看到程咬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一乐,继续煽动道:“孤问你,若是我大唐和突厥的战役一旦开打,这主帅一职,会由谁来担任?” 程咬金一愣,这些事情他平时也没少琢磨,早就心中有数,于是不加思索的说道:“如此关乎大唐命运的大战,最大可能是皇上亲自挂帅,若是皇上要坐镇长安的话,那这大帅一职,非卫国公莫属了。” 这也是前方所有将领的共识,是以程咬金也没什么隐瞒的。 “着啊!” 李言激动的一拍桌子提醒道:“将军想想,这定襄道做为大战的最前线,和突厥颉利牙帐所在地遥遥相对,一旦开战,就是最重要的兵马钱粮汇集的后勤基地,这定襄道行军大总管,顺势就是唐突大战前沿指挥的副帅。” “如此重要的职务,泼天的大功劳,将军也不在意吗?” 原剧中就是因为这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被尉迟敬德所得,所以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李靖的副帅,结果尉迟敬德在前线得意忘形,摆老资格,听不进李绩的忠言,结果丢失了牧羊岭。 最后不但自己被撤了职,而且大唐军士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死伤无数才将牧羊岭夺回。 李言个人觉得,李世民在任用尉迟恭的任命上是不够成熟的,他只看到了尉迟恭的忠心和勇武,却忽略了他的才能,导致临战出了纰漏,被撤回到长安。非但尉迟恭丢了面子,李世民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种首战挫败军心的后果和朝令夕改的决策,间接的也影响到了皇帝的威望。 呃. 程咬金脑中顿时一个激伶,一个炸雷劈下来,瞬间脑袋嗡嗡直响。 是啊!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如此重要,不单单只是定襄云中一带的兵事管理权,还关系着接下来大战的指挥权。 若说失去一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还能接受,但北伐战役的副帅,却是自己损失不起的,这是自己再起崛起,追赶尉迟恭的机会。若是再错过了,谁知道这一战之后,下次大唐再有大战,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也许自己都老的提不动刀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况且自己这些将领在军中的地位除了自己个人的威望外,哪个人下面不是有一派势力,兄弟们都等着自己为他们争取立功的机会呢? (本章完) 第658章 彻底站队 第658章 彻底站队 程咬金知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若是看到自己在朝堂上不行,下面的中低层将领,谁还会跟着自己? 长此以往,以后在朝堂中,还有自己的地位吗? 做为一个曾经混到过朝堂顶端的李言知道,权力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党同伐异的,就算你不想争,下面的羽翼也会催促着你去争。 根本由不得自己,除非你愿意做一个孤臣。 而且,就算伱不在乎党羽,不拉帮结派,不发展势力。哪怕是一个孤臣也要皇帝的信任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皇帝的信任和重用是用成正比的,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有些位置你不上,就会有其他的近臣占据,久而久之,皇上就会把你这号人给忘记了。等到被挤到边缘,上面无靠,下面无势,就算现在的权力也保不住,随时都有可能给别人腾位置。 李言对此清清楚楚,不怕程咬金不入彀,将厉害关系讲到位后,就不再说话,施施然的端起桌上的茶碗,细细的品尝了起来,不时瞟一眼脸色不断变幻,显然心里极不平静的程咬金。 等着对方自己将这里面的利弊得失想透,不怕对方不就范。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程咬金思索良久,脸色不断变幻,一会帐然若失,一会眉头紧蹙,犹豫良久后,仿佛下定了决心。最后一咬牙,当即起身,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轰然跪倒在地,两条如铜砌铁铸的臂膀一拱。 慨然道:“太子殿下,我老程可是一直拥护您的啊!这个职位,你一定要帮老臣争一争。自从玄武门老臣缺席了之后,俨然就成了二流将军,被皇上发往边地,不受重视,若是再失去这次为大唐效力的机会,老臣死不瞑目啊!” “老臣在朝中也没有别的靠山,今愿投效太子门下,鞍前马后,至死不渝,还望太子殿下接纳!” 说完,程咬金一个头叩在地上,彻底表明了心意。 程咬金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么重要的职位,若是没有过硬的理由,太子凭什么去为自己争夺。这不知道要消耗太子多少政治资源,说再多感激的话都没用,唯有投靠这一条路可走。 对于程咬金这种朝中重将来说,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会轻易更改,不然,他以后必然无法在朝中立足。 而且,一旦选择投向李言,就等于拒绝了其他皇子,这也不单单是说说那么简单,这是要在太子需要的时候,当堂站出表明态度,坚决支持的,高层站队可不是儿戏,来不了朝三暮四。 因为无论哪个派系,都讨厌那种风吹两边倒的人,打击对方的叛徒,实际上也是为了给自己人立一个榜样,不要背弃主公,朝三暮四。这是所有势力的需要,所以历来叛徒的下场都是凄惨的,也是为了以敬效尤。 若是叛徒都能善始善终,安享荣华富贵,那谁还做忠臣,都这么干,队伍还怎么带? 见到程咬金在自己的运作下,终于一步步走到现在,明确的表明了立场,李言连忙将程咬金搀扶起来:“将军将身家性命放到承乾身上,承乾铭感于心,孤只有一句话,将军可谨记。” “将军若不负孤,孤必不负将军!” 着 有这么一句话,程咬金心里也算踏实了,再次给李言叩了一个头,李言安然接受之后,两人主仆关系就此确定。 此时李言心里也是无比的开心,程咬金为人外表粗犷、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头脑十分灵活,八面玲珑。 在军方很吃得开,朋友很多,但做人却比较低调,是个扮猪吃虎的性格,比较符合李言的胃口,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是长寿之相,活到了天后掌权的时代。 不像柴绍、段志玄、张公瑾、张亮等大将,连贞观一朝都没能熬过去,将那些人收入囊中,只有自己帮他们了,等不到用上他们,他们就驾鹤西去了。说不定自己还要为了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设,帮忙照顾他们遗留的那些将二代纨绔们,纯粹是负担。 但程咬金就不同了,虽然年龄和柴绍差不多大,今年四十出头儿,却活了七十六岁,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等到自己上位后,还能再为自己效力一段时间。 收下程咬金,等于收下了一大帮子势力,军中的将领们,自有程咬金替自己去搞定。 至于程咬金一直牵挂于心的缺失玄武门事件,在李言看来,这反而是程咬金秦琼李靖这些人的优点,他们不是不想帮李世民,而是不敢攻打皇宫,更不敢向李渊下手。 他们做为秦王府旧将,难道不知道李世民败了,他们的前途也是一片黯淡? 这是他们在守一个臣子的本份 毕竟李渊当时是皇帝,李建成李元吉更是皇家血脉,尉迟恭侯君集张公瑾那些将领们打下皇宫的时候,也失去了对于皇室的敬畏。由其是尉迟恭,亲手斩杀李建成李元吉,提着他们的头胪,威迫李渊退位的时候,整个皇家的颜面也被践踏到了地上。做为始作俑者的李世民不是意识不到这一点儿,而是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以此打击他们,就是在否定自己,李世民也没有办法,反而只能倚重这些一样和自己没有退路的人。 他们缺少的那份对皇家的敬畏,在程咬金秦琼李靖这些人心里,却是很重的。 李言做为一个和平时期的太子,为了统治天下,化育万方,只能去颂扬这种谨守本份的忠臣孝子,而不是尉迟恭那样的什么都敢干的臣子。 这也是太平天子和李世民这样离经叛道的帝王的区别。 心中的想法一瞬而过,等到两人确定主仆名份,程咬金再次坐到椅子上的时候,神态已然松驰了不少,一幅自己人的资态说道:“殿下,您有什么想法吗?” “原本孤打算劝父皇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东宫并没有可以担任此职位的老将。即然蒙将军不弃,那承乾也会尽力为将军争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 李言随意的说道,说出的话,却让程咬金一阵心喜,虽然自己在皇帝那里差了尉迟恭一筹,但在未来的天子这里,却占了先机,有太子为自己操心,那比自己到处瞎撞要好多了。 程咬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靠山的安心感,手脚麻利的提起旁边的茶壶,给李言沏了一杯,然后问道:“那,太子殿下,需要俺老程怎么做吗?您尽管吩咐,老臣唯殿下的命令是从。” “嗯” 李言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说道:“父皇那里,你就不用操心了,自有孤替你说项,你自可放心。” “但父皇那人,你也知道,一言九鼎,那主意是拿得很准的,成与不成,谁也不知道。孤有言在先,若是成了,那是你的福气,若是不成,你也不要心怀不忿?” “那是,殿下能为老程在皇上面前说项,臣已是感激不尽。” 程咬金当即拍着胸脯道:“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殿下对臣的一番恩德,臣只有心怀感恩,决无怨怼之言。皇上英明睿智,处事果断,一般不会受别人影响,臣和皇上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很了解皇上的性子,殿下可不要太勉强了,顺其自然就好!” 李言先将丑话说在前面,让程咬金心里有个准备后,然后两人开始进入商议阶段。 “这样,即然怀默暂时不想回京,那这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不如让给李恪,换取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的职位,父皇将左屯卫给了李恪,总不能再把定襄道大总管也给了他吧?” 李言思索着说道:“天下的好事都给他占了,那他还不撑死啊,没这个道理?” 程咬金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就是十个八个左屯卫中郎将,也换不来一个行军大总管,定襄一带可有十多万大军,更别说还是这么重要的关口儿,好奇征询的问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这样,将军回去后先这样然后明日再这样.剩下的事情,就给孤来处理” 李言小声的吩咐着,听得程咬金斗大的脑袋不断的点头附合,最后眼神越来越亮,两人所在的客厅里不时发出诡计得逞的笑容,站在门口守护的薛仁贵听而不闻,脸色不变的扫视着四周。 下午,程咬金在东宫喝得醉意朦胧的往府里而去,壮阔如山的汉子坐在马上摇摇晃晃,思绪万千,这让身边护卫的家将都有些担心自家老爷会不会摔下来。 程咬金到现在都些觉得不可思议,太子年纪轻轻,酒量居然不输自己,当然,说不输是高抬了自己,实际上自己是败了。 他这个纠纠莽汉,平时在军中饮酒可以说从无敌手。 虽然下面的军将们有些奉承自己这个上锋的意思在内,可程咬金是个外表粗鲁,心细如发的人,那些军中汉子有多少量自己也清楚,在喝酒上能胜过自己的人,还真没多少? (本章完) 第659章 霍国公柴绍 第659章 霍国公柴绍 今天在东宫,刚开始还是小杯,后来换大盏,再后来直接换上海碗,两个人喝了有好几坛酒,一开始程咬金还有些拘谨,但后来上头了之后,程咬金秉持着在军中的豪爽气慨。 半真半假的大口往下灌,一小半入了口,一大半都撒在自己的衣襟上了。 少年太子为人洒脱,喝酒文雅,颇有魏晋遗风,让人凭生好感。但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喝起酒来却甚是豪迈,动作不紧不慢后劲悠长,自己一碗,太子就一碗。 而且喝完,那衣襟上没有洒上半分。 直到后面程咬金都觉得腹内涨的再也灌不下去了,太子依然笑意溋溋的,眼神发亮,手上的筷子夹菜一点儿也不哆嗦,这让他这个酒桌上从来不服输的人第一次甘败下风了。 虽说李言是储君,但程咬金自己知道,决不是因为恭敬守礼而不喝了,若是再喝下去,自己真的就要出洋相了, 像程咬金这样的军中汉子,多半都会从酒桌上去观一个人。 但今天的这次近距离接触,真的让程咬金被震住了,到现在心里都翻腾着无法平静,嘴里不断的感叹着龙子凤孙果然不同。 这少年太子是真人不露相,外粗内秀,深不可测啊! 虽然没有和蜀王李恪打过交道,可平时通过自己儿子的述说,再亲自一对比,程咬金发现,李恪是有三分本事就想表现出七分来,性格浮燥,急于出头,逮着点机会就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而太子温文而雅,锋芒内敛,不急不缓,厚积勃发,端得是让人探不出深浅来,这让一直在小心观察的程咬金心里摸不着底。现在离开东宫再从头回想起今天的一番照面,自己完全被牵着在走,明明只是打算去婉拒推辞的,到最后却稀里糊涂的变成摆明阵势投靠站队了。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程咬金眼底深处生出了一丝敬意,真是后生可畏啊! 那蜀王还有魏王,就是加起来,也不会是个儿,就算在自己接触过的年轻一代里,也没有能这么让程咬金这么重视的角色,而且程咬金知道,这决不仅仅是对方身份的原因! 倒有一大半是对方那如渊似海的智慧,或许因为年轻性格上还有些起伏不定,但头脑是不输当年秦王的。 甚至程咬金都有些拿不准,那丝浮燥到底是真实的性情还是出于对外展示的需要,但程咬金知道了,这皇族李氏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让今天决定投向太子的程咬金心里感到庆幸。 幸好太子在自己身上下了足够多的功夫,也幸好自己近距离的去接触了解了太子本人,不然,恐怕真的要被传言所误了。 程咬金迷蒙的双眼里精光一闪,这样一个才智超群又懂收敛的太子,打败那些兄弟们顺利登位是没有问题的,程咬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秦王,把家族未来押在太子身上,也是十分明智的。 待一行人快走到卢国公府的时候,程咬金酒醒了几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对自己的护卫统领吩咐道:“程保,先别回府了,去一趟霍国公府,老爷我还有事儿呢?” “家主,今天您喝了不少了,不如回府休息一阵,明日再去吧?” 程咬金连忙摇着头说道:“这老柴平时在泾州驻守,一般不回朝,也就是赶着朔日的大朝会才赶了过来,最多待过今晚,明天一早,准会回泾州,要是错过了,就得跑个几百里去泾州找他了。” “都是老弟兄,不讲究那么多了,现在就去,反正也没多远,就隔着几条街,等到过去了,老爷我这酒也醒了” “好的,家主,您坐好了!”程保牵着程咬金的马往不远处的柴绍府里走去! 柴绍是邢州尧山人,幼以任侠闻,补隋为太子千牛备身,娶李渊之女平阳昭公主为妻。李渊起兵后,领马军总管,率先登陷阵。 武德初年,从秦王李世民征战,以功封霍国公。 贞观初年,转左卫大将军,以镇泾州,可见李世民是十分信任这个姐夫的,霍国公府也在永兴坊,和程咬金的府邸错着几条街。 程咬金到来的时候,柴绍刚刚回到府中,太极殿散朝后,柴绍被李世民招到承庆殿,问了一下泾州的防卫情况,中午留下吃了顿饭,也是刚刚才回来,正在和儿子说话。 今天蜀王举荐柴哲威继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刚好太子又推举了程咬金的长子,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父子俩也不想因此闹了生份,柴绍正在和儿子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的。 程咬金一进屋,柴哲威马上起身行礼道:“侄儿拜见伯父。” “哦,哲威也在家呢,陪你爹聊什么呢?” “我们爷俩这也就是闲话家常。”见到程咬金酒气熏天的,柴绍接过话头儿,诧异的揶揄道:“老程,你这是在哪儿喝的?这段时间,老兄弟们请你聚聚,伱都推辞说情况特殊,拒绝饮酒,装得还挺像的,咋了,这是为谁破例了?” “我中午可是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吃的饭,可也没有粘酒,你这是给了谁天大的面子?” 等到丫鬟们在柴哲威的招呼下奉上热茶,程咬金端起喝了几口,缓了缓神,抬起头撇了一眼屋里的柴哲威,还有屋外侍候的下人,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说话。 柴绍一看,微微一皱眉头,对柴哲威挥了挥手:“行了,现在不早不晚的,也不到吃饭的光景儿,不用侍候了。你们都下去了,我要和你程伯父说说话儿!” “是,父亲,程伯父你们聊。” 柴哲威想了想说道:“对了,父亲程伯父,你们平时一个在泾州一个在云中,一年到头儿的也难聚到一块儿,即然今天碰巧了,我这就去安排,晚上就在府里,你们老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要是伯父唱高了,晚上我带人送伯父回去?” 程咬金还没说话,柴绍就笑着道:“知道还问,去安排吧,对了你程伯父爱喝陈年的烧春酒,把我房里那几坛珍藏拿出来,别让他小瞧了.” “哈哈哈,老柴,可着你家里还有啊,上次我上门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时候人多,我要不这么说,还不被你们几个给霍霍净了.” 两人打笑几句,等到下人们都退下去,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柴绍鄙视道:“行了,又没外人,不就喝回酒吗,还弄得神神秘秘的,能有啥可保密的?说吧,在哪儿喝得啊?” “东宫!” 程咬金嘴里蹦出两个字,顿时惊得柴绍站了起来,诧疑的问道:“不是吧老程,你玩儿真的啊?” “不会一个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位子,你就把自己这三百来斤给卖了吧?至于吗?你的眼皮子也太浅了吧?” “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了十多年马勺的老弟兄,太子打什么主意,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要真想要这个位置,大不了让哲威再等等,怀默也是我侄儿,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还是说,因为怀亮的事情,你还在记恨蜀王。怀亮是蜀王的亲信,出那样的事情,蜀王也不想的,他失去一个左膀右臂,你当他愿意啊?归根结底,都怪吴庆那群人,谁成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抱着为旧主报仇的想法。” “兄弟们不是没和你宽过心,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程咬金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太子的想法,我当然看得出来,无非是打着挑拨离间的意思,让我们俩斗起来,冲着蜀王去的。可太子毕竟是储君,他推荐怀默从表面上看是人情,是善意,我能不给面子吗?” “我若是当堂驳回他的推荐,不但群臣们会觉得我不识好歹,不敬储君,恐怕皇上也出厌恶我吧?” “你是站在说话不腰疼,说的好听,要是太子推荐哲威,你敢当堂推辞吗?” 呃. 柴绍闻言一窒,怔着脸愣了半响,神情急剧变幻,良久,这才坐回到椅子上脸色悻悻的说:“呵呵.” “老程你说的有道理,要说太子这一招太高明了,肯定是长孙无忌那个老东西出的骚主意,老程你是不能接,也不能推,着实是有些为难了。若是我处在那个位置,也只能是事后亲自找太子斡旋了。” 说到这里,柴绍一愣,恍然道:“原来如此,老程你下了朝就去东宫,原来是去.” “嘿嘿,是我这老家伙,冤枉你了,你别介意,我这不是怕你中计了嘛?” “唉!太子上回代圣上祭奠怀亮的时候,就暗示过,怀亮升左屯卫中郎将的时候,他也说过话,施过人情。” 程咬金脸色严肃的一叹道:“后来看到我家怀弼后,又说他东宫里同龄的孩子们不少,一块渎书,孩子们玩儿也开心,老夫明白,这是太子想让我们家怀弼去给他做侍读。” (本章完) 第660章 程咬金的私心 第660章 程咬金的私心 柴绍这才默默的点了点头,接口道:“说来这太子也是狡猾啊,弄了一个崇文馆,招来一群各大世家豪门的少年们,说是侍读,实际上就是他仿秦王府为自己拉拢势力的地方。” “虽然刚开始只是找些山东世家和落魄分支的孩子,但那不过是掩人耳目,早晚会向朝中重臣下手的。这不,果然不出蜀王的预料,借着你和蜀王生嫌隙的机会,又盯上了怀弼。” “这次又推荐怀默,现在看来,这太子是盯上你了,三番两次,这么多人情施下来,也确实是难办。最主要的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拒绝,不然太子恼羞成怒,就连皇上也会怪你不给太子面子的?” “往后见到长孙皇后,可怎么有脸呢?” 柴绍自己也是一脸苦色的摇了摇头,颇有些闹心的问道:“那老程伱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能全接受,但也不能全拒绝,不然这仇怨可真的结下了。你别忘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武德九年的那件事,现在都已经快成为我的心魔了!”程咬金压低声音,晦莫如深的说道。 柴绍一怔,顿时脸色也凝重了下来,愁容满面,眉头拧得像是化不开! “对了,老程,你说,怀亮的事情,会不会和.” 柴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伸出手指往东边指了指,低声说道:“会不会和他有关?” “断然没有。” 程咬金头摇得的波浪鼓似的,小心的说道:“长孙无忌不会这么做,而太子年幼,决没有这样的胆子,而且他身边也没有那种老谋深算的谋士。我已经查过,在怀亮出事之前,左屯卫军和太子没有半点儿关系,说来他们的立场还是死敌呢?” “而且我和太子打了几个照面,太子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我相信那件事情,太子也不会知道,少数能猜到一鳞半爪的人也不敢对太子说出那种怀疑,又没有证据。” “若是皇上真的要计较的话,在立李承乾为太子的那天,就会料理了俺老程,但是皇上没有,就说明皇上也并未确定,或者说也没有把那事儿放在心里。” 说完,程咬金眼神中带着些让柴绍心虚的深意,若有若无的笑着,让柴绍老脸一红,脸色尴尬。 柴绍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若真的是太子出手,结下了这样的死仇,程咬金这次回京,就回不去了。 皇上处理不了太子,就会处理程咬金,不然就是天大的隐患。 这样说,也只是想牵强附会,割裂太子拉拢程咬金的意图,让程咬金彻底倒向蜀王,而程咬金很明显猜到了这一点儿。 柴绍想到程咬金刚刚的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婉拒了怀默的差使,但同意把怀弼送入东宫做侍读。” “什么,这怎么可以?” 柴绍激动的说道:“这样一来,你老程可就算站队了,就算你老程解释,蜀王也不会相信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左屯卫让给怀默,反正我们家哲威也不着急.” 程咬金脸色淡然的说道:“老柴,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字辈们玩得来,那是他们的事,并不代表我们的立场。” “之前怀亮跟着蜀王是如此,现在怀弼去东宫伴渎也是如此,老程我对皇上的龙子凤孙们,没有任何偏见,一视同仁,你可不要把我划归这一摊儿那一堆儿的,老程我自己可不认。” “太子没有因为怀亮跟着蜀王而对我程家有意见,反而更加笼络,几次三番的示好;若是蜀王因为怀弼跟着太子渎书,就心怀不满,那他的胸襟也不如太子啊?” “再说了,怀默若是回来到左屯卫军去任职,那就算是接受了太子的人情,必须靠向太子,若是远离太子,就会被别人认为忘恩复义,皇上也会厌弃的;但若是朝三暮四,再和蜀王搅合不清,那在满朝人眼里,怀默就成了首鼠两端的小人,名声就臭了,这辈子也就毁了。” “所以我宁可让怀弼跟着太子,也不会让怀默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 程咬金之前虽然不情不愿,但一旦发现太子奇货可居后,又想独享这份恩荣,最起码时间拖得越长,自己的资历也就越老,功劳也就越大,若是让柴绍也投靠了过去,那自己的作用就会被分散。 所以故意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样子,先糊弄着,这样太子的心思会都往自己身上使。若是让柴绍瞧出这里面的关窍,又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做为皇上的姐夫,他要是站出来争这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那自己和尉迟老黑都得闪到一边儿去。 等到定襄大战过后,尘埃落定,自己脱疑而出,那时候有再多的人投向太子,自己也不怕了,下次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自己在太子那里的地位,就是独一份儿! 柴绍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虽然之前程咬金并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但让程怀亮跟着李恪,而且又接受了左屯卫的军职,实际上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立场。 此时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倒向太子,毕竟话说的清清白白,肯定是和蜀王划清界限了。 这是在武德九年,程咬金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云中后,蜀王不知通过哲威努力了多久才达到的效果,随着中间的纽带程怀亮的意外离去,马上又断掉了,而且还断的如此干脆。 甚至李恪还没法儿说什么,人家一个儿子都赔给你了,你还好意思纠缠不清吗? 再加上之前的模糊立场,程咬金背弃蜀王,别人也说不了什么话。 柴绍看到程咬金这个老狐狸今天喝的醉熏熏的,那必然是和太子相谈甚欢,现在幼子又入了东宫,程咬金倒过去,那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一想到这些,柴绍心里就有些烦燥:“老程,你这一转向,那以后我们老兄弟们可怎么相处啊?” “什么转向?怎么怎么相处?” 程咬金装着糊涂说道:“我现在是哪个也惹不起,将怀弼送到东宫,只是给皇上和皇后一些面子,我以后还是带着怀默在云中,我不像你,离长安这么近,随时都可以回来。” “若是皇上不招,我一年半载的也难露面儿,远水解不了近渴,时间一长,太子许就忘记老夫了。” 柴绍顿时绷着脸说道:“你少装糊涂,你打什么主意,以为老夫不知道?” “都是十多年的老友了,我知道你老程外表粗犷,实则心细如发,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若是不然,老夫哪天踩错了板子,掉了下去,非得拽着你这老东西的腿,让你想摆脱都不行?” 程咬金会意的一笑,说道:“我说老柴啊,你也太性急了,皇上今年才三十多,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时间还长着呢!咱们的年纪都比皇上要大一截,说不定哪天还走到皇上前面了,考虑那么多干嘛啊?” “老程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大唐的头号驸马爷,身为皇亲国戚,有平阳公主的余泽护佑着,无论谁坐龙庭,都得给你三分薄面,你急着这边那边的乱站什么啊,这么卖力的给蜀王吆喝?” “都已经国公了,你还想混个郡王当当?别到时候郡王没当成,被抄了家,一家人流到岭南去受罪。” 程咬金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柴绍心头一震,是啊,自己都已经位及人臣了,还去趟那趟混水做什么呢? 若是成了,自己未必会比现在更好,若是败了,被新皇嫉恨,这多年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 柴绍忽然发现,自己还没有程咬金看得清,被儿子的立场给影响到了,甚至在主动帮着蜀王发展势力。 一念及此,心里豁然一惊,顿时额上的冷汗汨汨而出,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看到柴绍已不复刚刚的轻松随意,而是眉头紧锁,有些乱了分寸,程咬金微微一笑:“一视同仁,两不相帮,超然物外,任他风浪起,我自坐壁上观?” “可,哲威已成蜀王的头号亲信,朝中无人不知道?”柴绍一脸的为难,你老程是儿子不在了,又有怀亮在那顶着,自然可以从容后退,但自己不行啊,总不能为了抽身,让自己儿子也去殉国吧? “唉,你糊涂啊!真是当局者迷,还没我老程看得清楚,李恪不是推举了哲威接任怀亮空出来的位置吗?” 程咬金这才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虽然我今天趁着太子高兴,将怀默的事情推了,但除了怀默,东宫还有常胜、苏定方、梁建方,都能出掌左屯卫。” “上次是借着李恪绥州谈判,皇上将左屯卫交给了怀亮,皇上已经驳过太子一次面子。” “但这次李恪可没什么功劳,反而太子修渠疏通潼关关道有功,若是太子真的要出来争这个位置,皇上无论如何也会给太子面子,哲威想得到左屯卫,基本上不可能。” (本章完) 第661章 柴绍的动摇 第661章 柴绍的动摇 柴绍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程咬金这一分析,柴绍还真的发现,皇上在朝上按下左屯卫的职务不议,反倒是给了自己面子,不忍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堪。 可不是吗? 这么一算,就是怀默退出了,自己家哲威也没机会!皇上自己立的太子,就要维护太子的权威,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力挺蜀王。 程咬金见柴绍为难,主动说道:“老柴,倒有一个一石两鸟的主意,即能让柴绍接任左屯卫中郎将一职,又能修复你和太子的关系,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了?” “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倒是快说啊,我老柴记伱一回人情,下次一定还你。”柴绍神情一振,马上追问道。 程咬金这才说道:“说来,哲威这孩子还是不错的,虽然和蜀王搅在一块,但多少大家都是姑表兄弟,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你却不能犯糊涂,你是正经手握军权的左卫大将军,管着泾州五六万兵马呢?” “借着这个机会,你去东宫拜访一下太子,为哲威说说情,再怎么说,哲威的母亲也是太子的亲姑姑。你再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关系,太子施个人情就把左屯卫让给哲威了。” “有了这个情义做为纽带,以后你再和蜀王保持一下距离,基本上就抽身出来了,至于要不要投向太子,可以慢慢再看。” “另外,你也要叮嘱哲威,和蜀王关系好归好,但要有个限度,就算是有所倾向,也分远近力度大小啊?这夺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慢慢走着瞧着,万一事有不谐,也不至于被一撸到底,再无翻身的机会不是.” 柴绍听得频频点头,仔细揣摩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程咬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样的打算虽然比以前少了几份力度,但却多了几分回旋的余地,牢稳了许多。 如今大家都是家大业大的,真得是折腾不起了! 就这样,柴绍没有说动程咬金,反而被程咬金给说动了,事情谈开后,两人都放下了心事,开始天南地北的谈起朝中最近的奇闻轶事了。 当晚,程咬金在柴绍府里,又是喝的胡天海地,晚上被柴哲威给抬回府中。 第二天,柴绍取消了返回泾州的计划,一上午就去东宫拜访了李言,在柴绍刻意的迎合下,两人谈得还是不错的,李言最后也点了头,认可了柴哲威接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之职,着实给了柴绍这位便宜姑父一个大人情。 等到柴绍从东宫回到府中,看着因为自己在家,也没出去的柴哲威,便将儿子叫到了书房里。 秘谈了一个中午,等到柴哲威再次从父亲的书房中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格外的沉重,将自己关在房中,一下午都没有出门。 父亲让他可以继续和蜀王来往,但不要牵涉的太深了。另外,只是帮着蜀王积极的做好差事就行了,别出些骚主意,由其是攻击排斥其他兄弟的事情,千万别粘。 柴家几代人的奋斗,一家上下百十多号人,不能犯险。 柴哲威自是明白,这是父亲又不太看好蜀王了,所以想暂时置身事外,恐怕和昨天程咬金的上门有很大的关系,怀亮一死,程咬金与蜀王也起了嫌隙,听说还要把怀弼送到东宫侍读。 柴哲威是真的资质平庸,他做的事情,都是在他父亲的安排下做的,接近蜀王也是如此。虽然也有两人武略相当,志同道合的相投,但做为世家大族出来的嫡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哪怕他个人再欣赏蜀王,但父亲要让他转而支持太子,他也会照做不误的。 若是没有这份理智和担当,他柴绍也不会将爵位传给他,他还有个弟弟叫柴令武,同样可以继承家业。 都说好男儿不可荫祖宗之功,但那也只是糊弄外人的。 就如同玄武门九将之一独孤彦云的儿子独孤谋,若是没有独孤彦云的绥州战死沙场,恐怕自己的冒犯公主之罪也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在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后,去投军,若是别人投军,肯定要从低层小卒干起,人家一个‘元叔叔’直接就是军中小校了,而且还是守卫帅帐的那种。没有祖宗之功,就算独孤谋再骁勇,没个十年军伍,也做不到校尉的位置。 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还是少,普通人家,十代能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就已经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天才都出在你一家? 柴哲威自然也舍不得父亲和母亲留给自己的诺大家业,这是自己一辈也挣不到的荣耀,现在只要老老实实听爹的话,就能顺理成章的得到,何必要去拼死拼活呢? 柴哲威在房间里思考着未来和蜀王相处的模式,目前父亲只是不像以前那么笃定了,并不是说要完全改弦易辙,这条线还是要保留的。他要尽可能让蜀王感觉不到的情况下,慢慢的淡化,要做的悄无声息,尽量不引起蜀王的反感。 太子那边自有父亲去周旋,听说太子已经同意了,这次的左屯卫翊夫中郎将就不争了,让给自己。这是一份多大的人情,未来父亲要用什么来还,柴哲威不知道,但他相信父亲说的,若是太子真想争,这次左屯卫中郎将的职位,轮不到蜀王,这么说来,自己也欠了太子的人情。 甚至有可能比蜀王的人情还要大? … 柴哲威在愁肠百结的时候,太极宫承庆殿里的李世民,下了朝回到御书房,王德就来通报,程咬金前来拜见。 李世民想着,程咬金回来近一个月了,家里的事情也该办完了,边疆虽然暂时无事,可前方大将也不能总是缺席,万一突厥入侵,没有大将,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但人家毕竟死了一个儿子,李世民只好让附近定襄的李道宗帮忙照看着,给程咬金批了一个月的丧假,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程咬金是来向自己辞行的。 李世民暂时放下公务,专门接待了程咬金。 两人谈了一些边疆防御突厥,还有为今冬明春的大战提前做好准备,后来都准备送客的时候,程咬金提到自己的长子程怀默恐怕暂时回不了长安,又扯到左屯卫上。 李世民上次抛出这个职位就是为了引起长子和次子的争夺,那次没有成功,这次总算争了起来,正暗自得计的时候,程咬金提起这茬儿,难免又让李世民想到前任左屯卫翊夫中郎将程怀亮。 想到这里,李世民叹了口气,安慰了程咬金几句,结果这个威武雄壮的汉子,不知道触到了哪根神经,竟然在御书房,当着李世民的面开始痛哭起来。 还不是那种点到即止的,而是肝肠寸断,痛彻心肺,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一个国公和大将军的体面,也不顾场合,弄得李世民连忙赶走了王德等下人。 开始安慰起来,谁知程咬金这一下就如同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见到了父母,哭的泣不成声,最的趴在锦墩上,那股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哀嚎,就连站在门口的王德都暗自嗟叹。 此时正好李言前来请安,被王德止住,两人在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泣声,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见此情形,李言只好在外面等着,并且将其他要来拜见李世民的臣子给挡了回去。 李世民一脸的无奈,看着程咬金满脸的虬髯,靠着墩子,哭得不能自已,上气不拉下气。 丧子之痛,也难怪? 李世民想了想,以为程咬金是为左屯卫的事哭诉,于是提议道:“知节啊!其实朕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边疆兵凶战危的,要不,让怀默回长安算了,这几年怀默跟着你也长了不少见识。带个禁卫军守守城池,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程咬金只是哭泣,却坚定了摇了摇头。 李世民见状也没有办法了,只是神情沉重的安慰着,最后好说歹说,总算哄好了程咬金,告诉他,若是舍不得,就再多待两天,反正边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急。 李世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最后程咬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君前失仪进行了告罪,欲言又止的犹豫了半响,最后一脸悲伤的离开了承庆殿。 等到程咬金一走,李言就走了进来,对站在殿内皱着眉头的李世民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哦,太子来了!” 李言一边将锦墩放回原位,一边整理着御案,给李世民重新换上了热茶。 李世民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御案后,疑惑的说道:“知节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这么伤心,怀亮都去了一个月了,他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父皇,儿臣到了有一会儿了,刚刚也听到卢国公的哭声了,恐怕殿外的侍卫们都听到了。” 李言微微一定,踌躇的说道:“儿臣倒是知道卢国公今日为什么会当着父皇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了?” (本章完) 第662章 李世民的疏忽大意 第662章 李世民的疏忽大意 “哦,那你说说什么原因,反正朕是感觉知节今日总有些怪怪的,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李世民好奇的问道,边疆重将的情绪不稳定,这可不是小事儿。 “为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 李言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一下子让李世民怔住了,豁然坐直了身子,顿时脸色凌厉的盯着李言:“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言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世民忽然大声吩咐道:“马宣良,在外面守着,无论谁来,都给朕推了。” “是,皇上!” 站在门口的马宣良将房门一关,立在门口,将几个守门的侍卫都打发到走廊尽头儿了。 看李世民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李言这才说道:“昨日程咬金来东宫感谢我举荐程怀默一事,中午我留他在东宫吃了饭,最后喝了几杯酒,程咬金可能喝多了,有些嘴把不住门儿?” “说他平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父皇需要他们的那一天,他们被李元吉调走了,以至于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本份,让父皇孤身冒险。最后父皇生了嫌隙,将他发配到边疆,他也无怨无悔,只怪自己关键时刻没有尽到人臣的责任。” “他和秦琼为此将肠子都悔青了,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父皇浑身是血的在玄武门激战,他们却只能在远处看着,无法前去帮忙,他们愧为人臣,百死莫恕。” 随着李言的述说,李世民的神色已变得十分严严肃,脸色也非常难看,心里的伤疤再次被揭开,李世民的表情隐隐透着股狰狞之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已不自觉的握拳,牙关紧咬。 “父皇.”李言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问道。 “哦?” 李世民身子一震,反应过来,随后有些神情恍忽的说道:“朕在听着,你继续说.” “是,父皇!” 李言接着道:“后来儿臣见他情绪不好,细问之下,程咬金才说父皇有意将长泽、朔方、宁朔、夏州、横山等云中一线府道州县联合起来,设置一个定襄道行营,由行军大总管统一指挥前线防御突厥的战事。” “但却没有考虑过他们这些秦府旧将,他也不怪父皇,只怪自己做错了事,恶了皇上” “说来儿臣整天在父皇身边,都没有听说此事,程咬金这个一年到头儿回不到长安几次的边疆大将倒是知道。儿臣询问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程咬金当时喝得有些多了,东一句西一句的,含含糊糊,儿臣也听得不是太真切?” 说完,李言一脸好奇的看着李世民。 “哦,是有这么回事儿!” 李世民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上次李恪从绥州回来,说边疆和长安的距离太远了,我大唐和突厥千里相接,这两年战事很频繁,但边疆各镇互不统属,各自为战,总是被颉利各个击破,来不及救援。” “所以建议朕将边疆各府州县划成数道,设置行军大总管统一指挥,这样能更有效的集中力量,相互呼应,保护边镇。” “朕当时也没有想的很明白,随口问了李恪,若是在定襄设一个行营,由谁出任这个大总管,他向朕推荐了尉迟敬德,朕也不置可否” 说到这里,李世民话音一顿,瞳孔一缩,脸色顿时阴沉无比,这事自己连尉迟恭都没有透露过,朝臣中也只是私下和房玄龄商议过,但房玄龄是个稳重的人,断然不会满世界的吆喝的。 这么说,是李恪去向尉迟恭讨乖卖好儿了,要么就是和他那几个铁杆吹嘘过,那时候程怀亮还没死呢? 由此,碾转传到了程咬金的耳朵里,也是顺理成章的,这么大的事情,程怀亮肯定会告知其父的。 想到当时李恪一副公心的样子,自己还赞赏了他,没想到此子如此浮燥,不知轻重,未定下来的军国大事,能到处乱说吗? 更让李世民担忧的是,像程咬金这些没有参与过玄武门的旧将,在自己登基后,心里肯定会有心结的,他们在边疆镇守了好几年,感情上也不比京中将领。现在要设行营,却从后方调尉迟恭去任大总管。 这不是摆明着对他们有芥蒂,不信任他们吗? 这些人不在少数,若是一旦对自己有了心结,久而久之,甚至会因为担忧而导致恐惧,因为恐惧而发展成疏离,最后会离心离德,参加玄武门的只有九个将领,但缺席的却有好几十号。缺席的原因也各有不同,有的人是因为当时在外地坐镇,援手不及的;有的被李渊盯得很紧,不能打草惊蛇的;有的则是被李建成调到了李元吉手下,以出征的名义拉到军营的。 当然也有像李靖李绩这样亲口拒绝了自己的人,这些人不在少数。 若是这些人整天忧心自己这个皇帝在记恨他们,时间长了,肯定会出大事的? 刚刚程咬金当着自己哭得那么伤心,当时自己还以为他为儿子傻心,现在明白了,这哪里是在哭儿子啊? 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前途命运而哭泣,伤感被自己这个皇帝嫌弃和冷落,现在回想起来,程咬金诺大的七尺壮汉,泪眼里分明夹杂着懊悔、不甘、忧虑和不安。 以至于一个纠纠的武夫,统领几万大军的将军,竟然都被这重重心事给压垮了。 是啊 玄武门之事,自己每次都不愿想起,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李建成和李元吉被一刀枭首,鲜血喷的到处到里,眼神绝望不甘的盯着自己,到死都没有闭眼。 自己有自己的心结,而李靖程咬金他们也有他们的心结,秦琼这两年病的更重了,又何尝不是痛悔当初。 而这些人里程咬金还有着双重心结,以至于吓得他带着两个儿子三年不敢回京。眼看时过境迁,他好不容易将程怀亮放回长安,结果还因为隐太子余孽的事情意外身亡了。 这恐怕也是程咬金亲自回京的原因,他是在恐惧,害怕自己算旧帐,更害怕程怀亮是自己授意人干掉的,如此忧心忡忡,日子久了,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啊? 李世民再也坐不住了,脸色极其冷峻和凝重,站起身在殿内走来走去。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做为皇帝,竟然忽略了这群将领们的心思,只想着玄武门九将,而忘记了秦府旧将。 或许自己心中也有些忘不下,那些旧将们做为臣子,肯定看得比起自己更重,相互猜疑之下,就会变成一种梦魇和心魔。而且,还有李靖李绩那些人,若是他们一直得不到自己的信任和重用,最后恐怕也会在无奈之下选择背弃自己。 可这些人自己却是离不开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实力也太庞大了,若是他们每次喝醉了,聚在一起,聊的都是玄武门旧事,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那最后睡不着的,就该是自己这个皇帝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想到这里,让李世民这个铁血帝王都有些后背发凉! 李言心里微微一笑,看着李世民一脸焦虑的样子,装做不知内情一脸慌恐的问道:“父皇,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说错了什么?” “还是儿臣昨日不该留程咬金在东宫吃饭,若是父皇觉得儿臣私自接触这些边疆重将,犯了朝庭的忌讳,儿臣向父皇请罪!” “不,乾儿伱做的很好,若不是你提醒父皇,父皇恐怕会误了大事,现在朕总算知道刚刚知节为什么一幅失魂落魄、神情崩溃的样子了。”李世民回到御案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恢复了过来。 幸好,自己在北伐之前发现了这个问题,还能从容料理,甚至这个问题没解决,还可以拖延大战的时间。 若是真的拖到大战开始,谁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没事儿,乾儿勿须担忧!” 李世民看着被自己情绪影响,一脸忐忑不安的长子,笑着说道:“若是别的普通皇子和这些领兵大将们接触犯些忌讳,但你是太子,是我大唐明正言顺的储君,多接触这些将军,了解一些兵事和边疆的军情,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朕不会介意的。” “哦,多谢父皇!” 李言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儿臣还有一事禀报,上次儿臣代父皇前去吊唁程怀亮将军的时候,程咬金就拉着儿臣说了半天的话,并且还专门给儿臣介绍了他的幼子程怀弼。” “当时儿臣不解其意,但昨日在东宫,他说有意让幼子入东宫给我当伴渎,父皇,不知道儿臣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李世民一愣,脸上顿时一阵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天天忙朝务,忽略了这些将领们的心事,程咬金这分明是在努力向自己示好,修复君臣之间的关系,而自己却没有意识到,真是失败啊! 或许这也不是程咬金一个人想法,而是一群将领们的试探。 (本章完) 第663章 太子,你推荐谁呢? 第663章 太子,你推荐谁呢? 想到这里,李世民忽然发现了储君存在的另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为自己和文臣武将们之间做一个缓冲,于是断然吩咐道:“这是好事儿,你就收下吧,若是以后再有将领们要将子侄送到东宫侍读,你也照收不误。” “另外,你是皇储,平时也要多和这些将领们接触,代表朕和他们搞好关系。有些事情,他们碍于朕是皇帝不敢轻易说出口,而当着伱的面却可以畅所欲言,你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多和他们交交心,一来代表朕去笼络他们。” “二来,若是发现他们有什么心事或者忧虑,你也可以及时的转达给朕,知道吗?” 李言心里大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等于李世民又给自己松了束缚,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触那些文臣武将们,而不用担心他的猜忌了,于是恭敬道:“是父皇,儿臣以前忽略了,以后一定注意。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刚刚的事情,带着些考较的问道:“承乾,你觉得李恪的建议怎么样?” “父皇,这种大事一向都是您乾纲独断的,儿臣年幼,这些事也不便发表意见.” 李世民脸色一板的说道:“你怎么也跟李恪一样?你是太子,不是普通的亲王,以后要继承大唐这万世基业的,军国大事,怎么能不了解呢?你平时也算博览群书,就算纸上谈兵,也应该有些想法。” “怎么,对父皇还藏着掖着的吗?尽管直言,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即然这样,那儿臣就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有不对的,还望父皇指教?” 见李世民点了点头,李言这才假装思考了一阵,说道:“父皇,边疆离长安距离遥远,若是设为各道,从效率上来说,确实会好上很多;可蔽端也很明显,权力集中,又地处边陲,容易形成番镇割剧,尾大不掉。” “若是再有些野心勃勃的将领,私下主动挑恤突厥,引得管辖之地不断发生大的战役,这样朝庭的资源就会不断向那里汇集,就更容易使得将领坐大,引起祸乱,后患无穷啊!” 李言的回答,很是让李世民满意,做为储君没有像李恪那样,只见其利,而不见其蔽。 李言也是做过皇帝的人,虽然有些投机取巧,水平也未必有那么高,但在大局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实际上边镇互不统属,皇上和朝中大臣们都知道这样会造成各自为战的局面,效率低下?可集中权力,又会尾大不掉,最后平乱所耗费的代价会远远超过了节省的那部分资源。 是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避免边将军权过重,主动牺牲了一部份效率,来确保朝庭的稳定和安全,从长远来看,完全是值得的。 后世有句名言,稳定压倒一切! 不管在任何时代,治理天下的思路都是一样的,先求稳定在图发展。 而李恪却只懂得收买将领的人心,将军国大事当儿戏,不知道他是看不到这些缺点,还是刻意的忽视了。但无论哪一种,李世民都觉得这个儿子还是太莽撞了,也有些愚蠢。 牺牲朝庭的利益,去换取众将对他的拥护,实在是可恶之极。 “当然,这些事情,父皇打了一辈子的仗,肯定是心里清楚的。” 说到这里,李言话锋一转的说道:“儿臣猜测,父皇有意设置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也是因为今冬明春的北伐,将定襄一带定为北伐大军的后勤基地,统一管理,统一调配,也是为了集中力量,确保北伐的胜利。” “等到北伐之后,这个定襄道肯定是要撤掉的,以免其他边镇有样学样,为朝庭的长治久安留下隐患。” 李世民眼睛一亮,脸上浮现一股欣赏的神彩,赞叹的道:“乾儿果然聪明灵透,一眼就猜到父皇的用意了,这证明平时你的心思还是用到了正道上,学业也是卓有成效的。” “朕过段时间,要奖赏李纲、于志宁、陆德明他们,为大唐培养了一位优秀的太子.” “父皇过奖了,儿臣也只是胡乱猜测,倒是几位老师确实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整天辛苦教导儿臣,当得父皇的奖赏。”李言一幅乖巧的样子,让李世民老怀大慰。 “对了,朕再问你,这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的人选,你觉得谁最为合适?” “父皇,这种边疆重将的任命,儿臣可不敢置喙。再说,儿臣都不认识几个将领,哪能知道谁更合适一些?”李言照例先做推辞,一幅不予置评的样子。 李世民微微一笑,太子的回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几乎已经成为君王和臣子讨论重要事情的流程了,每个人都是先谦虚,以示谨守本份,绝无野心,最后百般推让之下,再说出自己的想法。越重要的事情,推让的次数越多。 这个套路,李世民有时候一天都要玩儿个好几遍,熟得很,就连房玄龄遇事也不例外,要推让一番。 是以也不奇怪,继续打着太极:“你也不小了,和其他人自是不同,这事儿李恪做为亲王不该多嘴是本份。” “但你却不能避免,因为你是太子储君,这大唐终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上,这文武百官内外臣僚,无论是朝中庶务还是军国大事,你都有资格参与,也应该承担起责任。” “像这次的事情,你倒是不想干涉,可程咬金却借着醉酒,将你拖了进来。你是太子,又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若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恐怕会被众将们小瞧。” 李世民感叹道:“朕进这太极宫也有三年了,办了不少事,总结出一个规矩,这大事往往都是从小的症兆开始的。这办错一件事,威望就减一分,错的多了,这皇帝在臣子们心目中,也就没有了对九五之尊的那份敬畏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谨受教诲!” 李言试探的说道:“不过儿臣确实对那些将军们不太熟悉,不如父皇将打算任命的将领说出来,儿臣在这几名将领中,再做一些思考,然后再给父皇答案怎么样?” “哈哈哈,你啊!” 李世民笑着说道:“真是个小滑头,难道玄龄说你外表敦厚,实则通透,外柔内刚。” “房大人真是过奖了,儿臣愚鲁之资,多亏父皇和母后倾心教诲,父皇更是在儿臣身上下了一番心血。” 李言一脸谦虚恭敬的说道:“房大人恐怕是碍于父皇的颜面,对承乾多加褒奖,也有鼓励鞭策之意,儿臣一定更加努力,不负父皇母后还有房大人的期望。” “托父皇的福泽,若是能达到父皇才智的三分,儿臣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略一思忖,随后说道:“要是在尉迟恭和程咬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觉得谁更为合适?” 果然,程咬金的一番哭诉和李言的暗示,还是让李世民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李言假装闭起眼睛思索起来,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李言说道:“儿臣与尉迟将军和程将军接触的都不多,对他们两人没有偏见,但他们即然被父皇任命为大将军,这份忠诚和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两位将军任行军大总管,都是十分合适的” 李言略微整理了一下言词,御前奏对,可不能轻忽,刚刚不涉正事,就是父子交谈。现在议到边疆重臣的任用,可就是关系利害了,不能再口无摭拦。 虽然李言觉得李世民任命尉迟恭不太妥当,但如何说服李世民听取自己的意见,则十分考较一个臣子的进谏水平,哪怕自己是太子,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比普通臣子要占优势。 不过幸好自己提前就对此有所准备,不至于太过突兀。 听着这种油光水滑的开头,李世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知道重点在后面,也不打扰,饶有兴致的等着太子的表现,甚至心中还微微有些期待。 作为皇帝,从朝中栋梁的宰府重臣到精于世故的基层老吏,李世民接见的都数不清,心中自然对各个层级的官员们怎么面圣心里有个谱,自己的太子,会处在哪个层级呢? 这让李世民十分好奇,他又会怎么完成这场君前奏对呢? 李言没有察觉到李世民心态的变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儿臣倒想起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一段典故挺有意思的,若是父皇有时间,儿臣可以和父皇一起探讨一下。” 一听这种方式,李世民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则是暗赞一声,太子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知道这两位重臣,无论提谁否谁都不是很合适,很有可能就得罪了另一位,所以借着历史故事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即说了自己的建议,又没有直说。 具体如何决择,全看当事人自己的感悟了,可以说进退两便,左右逢圆,也没有后患,端的显水平。 (本章完) 第664章 李言的智慧 第664章 李言的智慧 三国时期的历史李世民也知道一些,但没有看得那么细,太子想讲哪一段儿,又蕴含了什么样的意义呢?这让李世民更期待接下来的谈话,甚至连嘴都没张,点了点头,示意李言尽可畅所欲言。 李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从容不迫的说道:“三国时期汉昭烈帝玄德公刘备,年轻落魄的时候,曾经有过两个结义兄弟,分别是二弟关羽,三弟张飞。” “三兄弟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最后经过多年奋斗,终于打下了荆州之地,成为了一方枭雄。” “后来又得了军师诸葛孔明,在孔明的建议下,为了扩张实力,刘备将荆州根据之地,交给二弟关羽镇守。而自己带领大军西征巴蜀,建立了西蜀政权,与江东的孙吴,与北方的曹操鼎足而立,三分天下有其一。” 略略介绍了一下故事的背景,见李世民颔首认同后,李言继续道:“后来又打下了汉中之地,当时群臣们都认为,刘备有两个结义兄弟,关羽镇守荆襄,那么这汉中,肯定是交给三弟张飞来守。” “就连张飞也是这么认为的,踌躇满志的准备收拾行囊出镇一方,可最后刘备经过统筹考量,却下令由出身荆襄势力的魏延镇守汉中之地。” “那时候,刘备的势力主要有三部份组成,一个是刘备多年东征西讨蹉跎半生而至死不渝的以关羽张飞为代表的核心势力;第二个就是打下荆襄后,以诸葛亮、魏延、黄忠为代表的荆襄势力;第三个就是西川之地的新投靠的本土势力;” “汉中的还不算在内.” 说到这里,李世民眼神微微一跳,似乎明白了太子想表达的意思,但依然没有开口。 李言只好继续解释道:“这个命令一下,群臣无不诧异,张飞更是不能理解,整天在家里喝焖酒,甚至醉酒后颇有牢骚之言,隐有责怪刘备不讲兄弟情义的意思。” “张飞一个莽夫,自然觉得,当年结义的三兄弟,大哥做了西蜀之主,二哥镇守荆襄之地,这汉中自然应该交给自己,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但诸葛军师却上门劝解道,往日为兄弟,今日为君臣,昔日的大哥现在已经西南半壁河山的君主,心中不能只有两位义弟,还有更多投靠的臣子和势力,还有无数的百姓,都是刘备的子民。” “刘备征西川的时候,只是荆襄之主,任命亲信二弟镇守荆襄无可厚非,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但一干追随刘备攻打西川的荆襄将领们也指望着效忠君主,而后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若是汉中再交给往日的义弟来镇守,那么人心就会散了,大家会觉得刘备任人唯亲,不是论功行赏,而是按远近亲疏依次封赏,那么最早追随刘备的两位义弟封完了,还有糜竺简雍孙乾等人。” “随后才是荆州系的将领们,西川的就更排不上号了,剩下的都没得吃,汉中的新降势力,就更远了。” “若是这样,刘备的江山顷刻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经过诸葛孔明的解说,最后三弟张飞也明白了,大哥是皇帝,但皇帝却不仅仅只是大哥,皇帝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并无偏私,对所有的臣民都要一视同仁,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兴复汉室。” 李言最后一拱手说道:“汉昭烈帝只是西南一隅之主,而父皇是九州万方的天子,更加雄才大略、英明睿智,儿臣相信父皇一定能做出妥善的决择!” 李世民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叫好,喜不自胜,看着长子就像在看一个宝贝。这样的智慧,就算不是自己的儿子,做为臣子,也是宰府之材啊! 太子不但用历史典故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和倾向,而且并没有纠结于尉迟恭和程咬金才能武勇忠诚这些细节上的东西,考虑问题的眼光颇为宏大,竟然能从不同派系的平衡和稳定朝中的势力的角度来看待一个将领的任免。 这正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视野和格局,小小年纪,殊为难得,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大局观呢? 李世民自己也知道,其实现在的军中,又何尝不是分了三个派系,玄武门九将是核心中的核心,这些年下来,个个都是手握大权,身肩重任,镇守一方,被自己倚为臂膀。 第二个就是没有参与玄武门事件的秦王府旧将,这些人有的病了赋闲在家,有的镇守地方,有的被派往边镇,从大面上看,是有些失宠了,但仍然掌有部份军权。 第三个就是李渊和李建成李元吉的遗留下来,但又没有参与为乱的那些将领,还有一些李氏皇族和自己不亲近的,一些关陇大族没有站队的,这些人多半都有爵无位,有名无实,算是被自己架空了,但这些人的群体数量却是最庞大的,几乎无所不在。 太子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不能过于倚重玄武门九将,他们混身是铁,再能干,又能打几颗钉,分派出去,一个镇守一个大州,现在人都凑不齐。过于亲近他们,实际上是在人为制造远近亲疏,变相的将后面两派的人往外推。毕竟,自己是天下人的皇帝,不仅仅只是那九将的皇帝,要笼络团结绝大部份力量,才能驾驭好朝庭。 没想到自己刚刚才想到的问题,太子旁观者清,却看得明明白白,真是不易啊! 这一点儿,就连房玄龄都没有提醒过自己,可见太子之才,还是被自己低估了。 三国时有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如今我李世民也有不输孙仲谋的麒麟儿。 李世民此刻心中欢喜的仿佛要炸开了,嫡长子有如此才能,必然能克继大统,自己这孤身奋战的父亲,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老天总算不负我李世民。 李世民现在心里发自灵魂的舒了一口气,自从玄武门靠着铁血上位之后,世人都只看到自己君临天下的荣耀,可天知道自己怕别人有样学样,整天心里也是担惊受怕的,谁也不敢信任。 生怕自己万一出点儿意外,自己的儿子们掌握不了局面,一旦失去了皇权,自己这一支脉必然被天下唾弃,就算李世皇族也饶不了自己,所有妻子儿女只要是自己的血脉,全都会被赶尽杀绝,以为大逆不道者戒。 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慢慢长成,还有着超乎自己期望的智慧和眼界,再加以培养,以后必定不会输于自己。若是有了两代人的接力,天下就会安定下来,不复前隋的覆辙。 这是李世民在玄武门后,第一天有了一种,吾道不孤,后继有人的感觉。 看着拱手低着头站在御案前恭恭敬敬的少年太子,李世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和兴奋,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将眼中的光彩敛去。 良久,李世民恢复了一个帝王的理智和威严,满意的点了点头,控制着语气,平心静气的说道:“嗯,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能看到这一层,朕心甚慰。” “不过,也不能太过骄傲,朝庭任命一个行军大总管,要多方考虑,面面俱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伱这个年龄能有这个见识,想到这些,也是很难得的。” “这件事情,朕会综合考量的!” “永通渠虽然已经正常通船了,但一些收尾工程要做好,不能大意,夏季的暴雨更猛烈,趁着这个机会,你要在把关内道这三百里渠道全部检查一遍,该整修的整修,该加固的加固,别弄得下场雨又被冲垮了。” “另外,边疆和京师的粮食转运差事,你要继续管理着,一旦战事开启,粮道是重中之重,若是前线断了粮,朕拿你是问。” 李世民绷着脸,本着好兵就要多练、好铁就要多打的心态,压制了一下李言的气焰,让他戒骄戒躁,再接再励,叮嘱了几句后,就将李言打发走了。 李言一脸的诚惶诚恐,出了承庆殿后,一边思索着刚刚的奏对,一边想着李世民的反应,最后脸色不变,眼中微微浮现出一股笑意,此事估计成了 翌日,太极殿朝会! 每月朔望二日是大朝会,在京所有大小官员都要参加,往往规模达几百人之众,说是议政,其实只是将朝中重要事项发布一下,各个部门涉及的都有,主要是整肃一下纪律,督促一下工作态度,展望一下美好未来。 这种朝会一般都是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主要体现了天子的威仪和加强百官对朝庭的拥护,并没有具体商讨议论的环节。 而平时的朝会才是议事的,只需要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及各部负责人、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参加议论一下朝中重要事项,甚至无切身职责的官员们也可以请假缺席。 若是再重要的事情,就是李世民召集几个宰府重臣到承庆殿商议了。 (本章完) 第665章 尉迟恭的愤怒 第665章 尉迟恭的愤怒 第二天,李言和李恪都照例参与了朝会! 等到李世民将最近朝中的事项与各部大臣商议妥当,眼看一个时辰都过去了,马上要下朝,众臣们神情也放松的时候。 “接下来,朕宣布两件事。” 李世民咳了两声吸引了百官的注意力,然后脸色严肃的说道:“左屯卫五千禁军在北苑已整顿完毕,三军不可一日无主,朕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尽快挑选出主将,以安众将士之心。” “柴哲威!” 在右边靠后的一个年轻人迅速走出班列,来前御前,一脸激动的行礼道:“臣柴哲威,叩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李世民微微颔首笑道:“朕任命你为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你要勤勤恳恳,将这只禁军带好,不要再出任何乱子了.” “臣一定不负圣上所托,谢皇上!”柴哲威恭恭敬敬的跪下领旨谢恩。 皇上竟然驳斥了太子的意见,支持了蜀王的人,百官顿时有些愕然,看来蜀王依然得宠啊? 站在文官之首的李言看到不少朝臣诧疑的望向自己,脸色不变,端端正正的站着。 而旁边的李恪则是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着接旨的柴哲威,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掩盖不住了,心道父皇还是看重自己领兵的才能,并未因为上次的事情责怪自己。 柴绍看着儿子的荣耀时刻,听着身边同僚的小声恭贺,也让他没有太过激动和兴奋,反而神色间有些忧虑,欠了太子老大一个人情,儿子以后也不好死心踏地的为蜀王卖命了。 恐怕会夹在太子和蜀王之间,左右为难了。 众臣小声的议论着,李世民却继续说道:“另外,朕与左仆射房玄龄商议,一年半载之内,与突厥就有可能一战,而云中定襄一带与突厥牙帐遥遥相对,为了集中人力物力打好这一仗。” “朕决定将长泽、朔方、宁朔、夏州、横山等云中一线府道州县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定襄道行营,设置临时的行军大总管统一调度管理指挥前线抵御突厥事宜。” “嗡”的一声,这下朝中文武众臣没人再管什么左屯卫军了,被李世民发布的新消息给震摄住了。 此时站在右边的一列武将们更是兴奋莫名,面面相嘘的使着眼色,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也从皇上的话中听懂了,一旦开战,这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将会举足轻重,必然会担负更加重要的使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伱,从一开始的兴奋都转于警惕,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的,但等仗打完了,这个大总管必然会走向更高的位置,就连柴绍也是跃跃欲试。 李恪微微一笑,一种先知先觉的优越性涌上心头,借着大殿里群臣的动静,微微撇头看了一眼对面站班的一个面色漆黑,身影威武如铁塔般的汉子一眼。 那人正是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李恪提出这个建议,又推荐了尉迟敬德,这个人情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划过去呢? 他早就吩咐权万纪私下接触过尉迟恭,悄悄暗示了此事,而尉迟恭也是激动莫名的表示了对蜀王的感激,并且表示若是自己当了这个行军大总管。 到时候一定将蜀王亲近的几个臂膀调到关键的位置,在对突厥一战中,获得更大的战功。 等到权万纪回府后一说,李恪虽然略有些遗憾,玄武门之变后,尉迟恭可能感觉到夺嫡的残酷和血腥,早已不再参和到一下代的争斗当中,不与任何一个皇子过于亲近。 做为皇上最看重的亲信,尉迟恭一向持中立立场,不但是他自己,而且他的三个儿子,也并没有与任何一个皇子特别亲近。 这让几番拉拢的李恪觉得无处下手,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故做公正的推荐了尉迟恭,就是想尽一步位住这个掌了半个十六卫大军的将领,一旦尉迟恭投靠了自己,那自己就是有实而无名的太子了。 而且此人性情刚烈,侍主忠心,为了君主,可是谁都敢杀的。 李恪让权万纪私下接触尉迟恭,卖了这么大一个好儿,虽然对方没有明确自己的立场倾向,但能获得对方的一些感激之情,并且承诺为自己安排几个立功的机会,已经算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只要自己在接下来的接触中,再多次示好,不怕这员虎将最后不偏向自己,李恪微微看了看站在身边一脸淡然的太子,心里噬笑一声,撇了撇嘴角,微微不屑。 整天溜须拍马,假仁假义的,弄些个侍读,有个屁用,那些人要长到能济事儿的程度,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呢? 这次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自己都已经收入囊中了,恐怕自己这便宜大哥还不知道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父皇只会找房杜那样的重臣们商议,而不会去问一个文弱太子的意见,若不是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自己也是没资格参与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胜过太子一筹了,也会更被父皇看重,想到这里,李恪心里一阵激动。 众臣闹哄哄的,还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利弊得失,李世民就断然下了旨:“程咬金” 呃.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顿时傻了眼儿,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纷纷惊讶的看着走出武将行列,来到御前参拜着的纠纠大汉。 “臣程咬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眼神亲切的点了点头:“朕任命你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管理长泽、朔方、宁朔、夏州、横山等云中一线府道州县,统一调度兵力,安排防务,你勿必要确保这些与草原相接的城池,不再被突厥攻破。” “臣遵旨,谢吾皇信任,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谨守皇上的命令,加强戒备,不使颉利越过雷池一步。”程咬金轰然应诺谢恩。 见到这一幕,尉迟恭豁然转头,双眼如电般射向李恪,眼中闪过浓浓的愤怒。 他尉迟恭身为皇上的亲信大将,在玄武门立下拥立扶保之功,在京中又被皇上委以右卫大将军之职,在众将中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替代,本也不奢求别的,一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他却不能容忍蜀王一个小小的稚子随意戏耍,幸好自己为人稳妥,若是提前泄漏出去,那现在还不被人笑死,职位无所谓,但脸自己却丢不起。 可此时的李恪也有些傻了眼,一脸的慌张,不对啊,当时父皇不是很高兴吗?还夸赞了自己,尉迟恭不是他最信任的将领吗?是玄武门九功臣之首,父皇不用他还能用谁? 下意识瞟了对面的武将行列一眼,看到尉迟恭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恼怒的盯着自己,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仿佛一头意欲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李恪如遭雷击,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呼吸一窒,身上的血流都加快了流动,心里更是嘭嘭直跳。 靠,尉迟恭的眼神太他玛吓人了! 李恪马上收回自己的眼神,其实他很想看一下龙椅上的李世民,但受到尉迟恭的眼神暴击,他不敢再抬头,怕再看到一双凌利压迫的双眼,自己又如何去面对? 他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很明显,自己玩儿的那些招有可能被识破了,想到之前闭门思过一个月,才刚刚被放出来,李恪心里乱成一团。 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这一慕自然落在了有心观察的李世民眼中,他坐于高台之上,微眯着眼,看着站在前排一脸心虚的李恪,低着头,面红耳赤,一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而另一边尉迟恭压抑不住的愤怒的盯着李恪,也说明了尉迟恭提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李恪有自己的盘算的,他在拉拢尉迟敬德。 李世民心里怒道,前段时间才在府里闭门思过,却不思悔改,没有半点长进,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想要,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也想要,恨不得把所有的军队都揽到自己怀里。 整天不好好学着如何替朝廷分忧,绞尽脑汁的往武将堆里扎,恨不得将这些领兵大将都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就是冲着这一点儿,也不能把这个位置给了尉迟。 李言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众人反应逃不过自己的观察,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将卧底铺设到对方核心层的好处。以前都是自己做卧底,这一次自己安插卧底,之前的杨岌是死间,自己只能通过善待文君来牵住他,为了让他的作用能发挥到最关键的一刻。 这三年来,李言都没有私下与杨岌接触过,甚至这个时间还可能延伸至十年,二十年。 而权万纪则不同了,针对的是李恪,就算暴露了,自己也能承担相应的后果,搞不好李世民还会觉得自己有才有智有头脑。 (本章完) 第666章 太子的能量 第666章 太子的能量 在李恪的小团队中,权万纪担任的是出谋划策的军师作用,跟着李恪的时间也不短了,深受李恪信任,这私下示好尉迟恭的事情,就是权万纪在操作。 同时,这个消息也通过王玄策报到了李言这里,所以李言才会卡着时间节点儿,一箭多雕,即斩断李恪伸向尉迟恭的爪子,又收降程咬金,最后通过程咬金影响到定襄一带众多战将的军心。 至于尉迟敬德,李言并没有太过担心! 尉迟恭性情憨直、脾气暴躁,没有城俯,而且居功自傲,骄横跋扈,见到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常常当面讥讽他们,随口议论其长短,有时甚至不顾场合,在宫廷之上与众臣疾言争辩,和朝中显贵的关系也逐渐恶化。 与程咬金的以粗鲁来掩盖心细不同的是,尉迟恭是真的性烈如火,甚至在一次宴会上因为座位问题公然暴打过任城王李道宗,差点将李道宗一只眼打的失明,这已经超出了自污其身的范畴。 搞得李世民也深感头疼,不得不将他打发到地方上,这样至少不会得罪到连李世民都忌惮的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在历史上,要不了多久,尉迟恭就会被外放出任襄州都督。从此,离开京城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地方官生涯,在贞观十七年才以告老的名义回到长安城。 对这种暴躁冲动的武将,李言这样善于韬晦的潜龙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若是粘上他,恐怕天天给他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刚刚听到皇上任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不是他,马上就压抑不住的怒视蜀王李恪,恨不得上来暴打李恪一顿,李言就感到尉迟恭的难缠了。 也只有李恪这样的蠢人才会想到去拉拢这样的人,目标又大,破事儿又多,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和程咬金是比不了的。 至于斩断尉迟恭和李恪的联系,纯粹是李言怕李恪玩儿得太疯了,过早的将自己给玩儿死。 在看原剧的时候,岑文本真的是教了李言很多东西,李恪没记住,李言倒是谨受教诲,很多策略都有岑文本的影子。李言是真的不愿推倒李恪,然后再和李泰李治再开上一局,老对手总比新敌人要熟悉一些。 自己动摇了柴哲威,收买了权万纪,将李恪的基础一点点掏空,换上了自己人,他还要替自己分担李世民的注意力,排挤打击那些弟弟们呢?万一李恪倒了,自己这些心血和付出,不都成沉没成本了吗? 所以,他力量小的时候,李言要给他添点柴,力量过大的时候,再帮他降降温,保持在一个给自己打好掩护当好外围的位置上,熬到自己登基的那一天。 而且,就事论事来说,外粗内细的程咬金也比尉迟恭更适合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还有北伐大军副帅的职务。 尉迟恭是勇将却不是智将,战略眼光和容人之量上,都有些欠缺。原剧中当了副帅的他,还没开战,就失掉了恶羊岭,而且还在李绩再三提醒后,当场藐视奚落了李绩。 最后被愤怒的李世民直接扒了军职,调回到长安了。 程咬金在这方面却是要远胜于他,只是在忠诚上比尉迟恭略有欠缺,这是聪明人特有的属性,越聪明脑子越活泛,也就越难有忠诚。但摊上雄才大略、年富力强的李世民,他再狡猾也玩儿不出什么样儿来,在马上就要展开的对突厥一战中,能力比忠诚要更重要一些。 若都是尉迟恭这样义气用事的将领,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当殿宣布完毕,趁着众臣工们都沉浸在震憾之中,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威严的扫视了群臣一眼,站起身大袖一挥道:“退朝!” 众人此时被这一连串的意外给砸的头脑混乱,也没心思再议政了,心里都在疯狂的思量着这样的人事变动,背后又代表了怎么样的势力变化,对自己又会有什么影响? 匆匆行了一礼后,三三两两的往殿外走去,小声的发表着自己的推测。 而李世民的贴身侍候太监王德却是小步上前,走到程咬金身边说道:“程将军,皇上招您承庆殿说话呢!” “多谢公公.” 程咬金推掉了几个要拉着自己说话的袍泽,歉意的拱了拱手:“诸位对不住了,老程要去见驾,等回头再和老兄弟们聊天。” 身边的柴绍此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到春风得意的程咬金,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若说这事儿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信,但身为当事人的程咬金决对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情? 好你个老混蛋,昨天一幅掏心掏肺的样子,竟然瞒得死死的,一点儿风声都不露。 柴绍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被程咬金给坑了! 他把左屯卫让给自己儿子,劝自己去找太子讨人情,又把小儿子送入东宫侍读,自己还真以为他置身事外,迫不得已。搞了半天,是自己傻叉! 程咬金这个老混蛋,绝对是明明白白的投向了太子,做出了大幅度的表态,这才换取了太子的鼎力支持,提前得知消息,并且拿下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 不然,就凭程咬金这两年被皇上冷落的处境。若是没有太子在皇上面上说好话,这么重要的军职,凭什么能轮到他? 枉自己之前还以为太子有些拎不清,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善意,就将左屯卫禁军让给了李恪,实在是幼稚。 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的高明,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左屯卫,换到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而且还给自己施了人情,挖松了蜀王的墙角,这蜀王这下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获得了一些表面上的收获,却失去了真正的实惠,彻底的失去了程咬金这员大将,又失去了一半自己这个姑父的支持。可现在木以沉舟,自己现在能反悔吗? 出而反尔,恐怕就将太子殿下得罪惨了。 而且,随着程咬金这员军中重将的投靠,一些原来对太子不看好的军中将领们,也会受到影响,减弱对蜀王的支持。 再加上程咬这个不要脸的从中斡旋,整个定襄道的将领们,恐怕都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就算不会马上转而支持东宫。但肯定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好蜀王了,这才是蜀王在这次朝会中最大的损失了。 定襄道十数员骁勇善战的战将,十多万大军,岂是区区一个左屯卫能比得了的? 柴绍看着程咬金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儿子,嗫嚅的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口气,局势看不清的情况下,还是先退出来的好,不要贸然做决策。 该交待的昨天都交待了,儿子虽然不太聪明,却是知道轻重的。 走出殿门的柴绍心里空落落的,他很想和皇上说,其实这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自己也是可以胜任的。自己也可以离开蜀王,转投太子的,自己并不想要左屯卫啊! 可是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岂能朝令夕改,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定了下来,就是不想引发众将的争夺。 看到蜀王李恪一散朝就像避瘟神一样急匆匆的离开了太极殿,随后尉迟敬德也黑着脸从身边走过,一幅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柴绍苦涩的一笑,失意的人不只自己一个人,看来尉迟恭也是心中忿忿。没有理会其他将领们对自己的羡慕和恭喜,一个人往宫外走去。 程咬金再次来到承庆殿的时候,心情和昨日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已是天翻地覆,此时已经踏实了不少。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一个是诚惶诚恐,提心吊胆,而今日已经是再度被皇上信任,委以重任。 同时,程咬金对太子的地位和对皇上的影响力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没想到前天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儿,而太子在短短一天时间,就改变了皇上的心意,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太子的能量远超自己的预计! 竟然从尉迟恭手中硬生生把定襄道的领兵之权给抢了过来,让自己再度进入朝庭的权力核心。 想到这里,程咬金心里对太子又多了几分原本没有的敬畏。 “臣程咬金叩见皇上!”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唐时没有后世那么变态的繁文辱节,参见皇帝不一定要下跪,一般的文武大臣行躬腰揖手之礼即可,只是在上大朝或者重大典礼时需要行三跪九叩之礼。 武将表达自己的尊重,多半都是单膝叩地。 李世民的心情很是不错,殿内也没有别的臣子,似乎是专门抽出时间来接待程咬金,招呼着程咬金在锦墩上落座后,还让王德上了茶,然后挥了挥手,王德退出殿门,将门掩上了。 李世民戎马一生,和这些武将们打的交道不知凡已,熟得很,当了皇帝后更是日理万机,驾驭群臣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以前是忽视了,现在重视起来,马上就可以做出最佳的应对。 (本章完) 第667章 李世民的手腕 第667章 李世民的手腕 收大臣之心无非是恩威并重,像程咬金这样冷落了好几年的边疆,可以说已经将对方的心气磨到底了。 李世民知道他们心中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只需稍加笼络,施以恩德,就可以重新纳入到自己的亲信行列中来。 之前朝堂上任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是实惠,现在则是沟通感情,拉近关系。为此,李世民专门推掉了朝务,空出时间来接待程咬金。 这个礼遇和重视,不单单是给程咬金的,是给以程咬金为代表的一批在定襄云中前线武将们的。 两人落坐后,李世民将接下来的谈话做了些腹案,随后态度和蔼的说道:“知节啊,若是朕没有记错,自武德九年,便桥之盟后,你就自请到庆州安化一带守边。” “后来攻打梁师都,你又身先士卒,连克多处边城,接下来守在云中朔方夏州一带,这一去就是三年时间,每年都是匆匆回京述趟职,然后又返边了。” “这几年,朕接手大唐,一直忙于应付颉利和南边的反王,直到现在襄阳的丁节余部还没有平定。朝中之事,千头万绪,朕也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和你好好聊聊,这几年都有些生份了?” 李世民说到这里,感叹道:“现在想想,还是以前当秦王的时候好啊,没这么多烦心事儿。伱和叔宝、敬德、君集这些秦王府旧将跟着朕,东征西讨。”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提起长槊杀敌,朕带着你们几个将领和几百军士,就敢直冲窦建德的几万连营。那时候豪气盖天,志冲霄汉,简直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有你们这些老弟兄站在朕的身后,朕仿佛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听到李世民叙起往事,程咬金的思绪也跟着李世民的话语,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天,少年意气的时候,脸上涌起无限的缅怀,神情也带着回忆的憧憬。 “皇上,臣.”程咬金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 李世民见状眼神也低落了下来:“那时候,你们都是叫朕二哥的,现在朕做了这皇帝,你们也成了臣子。” “皇帝啊!九五之尊,至高无上,外人看来是荣耀无限,可又何尝不是一把黄金制成的枷锁。你们还能横刀跃马,征战沙场,可是朕呢?被这把龙椅死死的困在长安城,就连出一趟宫都不容易。” “就连玄龄和辅机这样亲近的人现在见到朕也是谨守朝庭礼仪,不敢和朕说真话。而你和叔宝更是躲着朕,每次见到朕这个以前的二哥,就像见到一个外人,礼数一丝不苟,可心却离朕越来越远了” “你和朕这几年也是越来越生份,有什么话,宁可去找太子哭诉,也不和朕这个二哥说了” 看到李世民黯淡下来的神情和期待的眼神,程咬金再也坐不住了,虎目含泪,跪到了地上,一脸悲戚的看着李世民,嘴唇哆嗦着:“皇上,都是臣有罪啊!” “臣糊涂啊,皇上视臣如兄弟手足,肝胆相照,可臣却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本份,先是在皇上最需要臣的时候,臣却退缩了,每每想起这些,臣心里都是一阵阵钻心的绞痛,痛的臣日夜不能安枕啊!” “后来在泾州的时候,臣又糊涂,犯了更大的罪过。” “皇上.二哥啊!” “臣罪大恶极,百死难恕,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这些年被自己的罪过压的喘不过气来,真是生不如死啊?自外于皇上,都是老臣的罪,不是皇上的责任啊?” “皇上,您降罪老臣吧,哪怕把臣的爵位官职全都剥了发配充军,老臣也无怨言啊!” 程咬金被触动心怀,情绪崩溃,一股强烈的冲动再也抑制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向李世民将心事倾诉了出来。 说完嚎啕大哭,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惨不忍睹. 他知道,无论是玄武门还是泾州之事,皇上心里都有数,这些往事却像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心里,与其这样,还不如借着这个皇上施恩的最好时机,将事情给挑明了。 若是李世民降罪,自己担着,年底就要展开定襄战役,在此前坦白是最好的时机,多半能得到皇上的宽佑。若等到大战结束,将归于朝,兵散于野的时候,恐怕反而会更麻烦。 搞不好皇上借着这些事情将自己给挂起来,那才极为被动。程咬金外粗内细,自从前两天得到太子的信任之后,程咬金一直在盘算着,玄武门的事不算什么大事,李世民胸襟宽广,他不会再提的;但泾州的事情,却是牵连到太子。 肯定瞒不过李世民还有房谋杜断这些人,甚至当时适逢其会出现在泾州的长孙无忌都能猜到个大概。 而蜀王做为始做甬者,这件事更成为了两个人的把柄,将两人无形中栓在了一条绳上。自己投向东宫的事情,摭掩不了多久的,万一李恪见到拉拢自己无望,反而还成了敌人,说不定还以此要胁自己。 后患无穷啊!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的,不如直接向皇上坦白,趁着皇上高兴拉拢和太子亲近的时候,主动请罪。只要皇上知道了,太子那边到时候自然有皇上为自己缓解。 毕竟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处在对立面,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以后自己投入东宫,多扶持太子,将功还不能恕罪吗? 这件事看起来十恶不赦,但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代改朝换代也是常事儿,帝王对臣子们的忠诚度要求也不高。 魏征、薛万彻、王珪、韦挺这些人曾经都是李建成的人,魏征还多次劝李建成杀了李世民,而薛万彻在玄武门当天疯狂攻打秦王,欲致其于死地。 可最后李世民都饶恕了这些人,还委以重任。 而自己也只是一时糊涂,犯了点错误,难道李世民的儿子还要记恨一辈子,将投入己方阵营的大将往外推吗? 没这个道理. 李世民见状,暗暗满意的点点头,神情沉重的起身将程咬金扶起,佯装责任道:“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前天还没哭够,今天还要再来一出啊?要是他们都像你这样,朕的承庆殿还不被淹了.” 程咬金老脸一红,伸出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着,弄得脸上乱七八遭的,胡须都被泪迹纠结成一团。 李世民将程咬金拉回到墩子上坐下:“玄武门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朕也没有怪你们,你们身为父皇的臣子,不肯向父皇亮刀,这是在谨守臣子的本份。” “你们无罪,有罪的恰恰是朕!” “朕被建成他们逼到绝境,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拼死反抗。你和叔宝、李靖、李绩他们虽然没有帮朕,可也没有向父皇建成他们透露朕的打算,已经对朕尽了君臣之情谊了,朕怎么能逼你们去攻打皇宫呢?” 李世民感慨道:“至于因此而生出芥蒂?朕连冯立和魏征那样隐太子的亲信都能容得下,又怎么会因此而和你们生出嫌隙,知节你们是小看了朕的胸怀啊!” 几句话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揭过,程咬金还没开口,李世民脸色一沉就问道:“知节,今天当着朕,你给朕一句实话,当初在泾州,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程咬金心里一颤,连忙再次跪下请罪,李世民见状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当时的事情都过去了,太子也安然无恙,朕并不是想追究什么,只是想知道真相。” 程咬金下定决心坦白,一来是自己这三年来,一直提心吊胆,被这样的心事压着,迟早会被逼疯,最后要么就是战死杀场,要么就做了逆臣,实在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二来,之前程怀亮投向蜀王,自己的半只脚就已经踏入了蜀王府,现在又抛弃蜀王投入东宫,必被蜀王所嫉恨,自己即然不能帮着蜀王干掉太子,那就要帮着太子干掉蜀王,永绝后患,让他以后再也没报复自己的机会和能力。 权衡利弊后,程咬金才下定了决心,此时听到李世民动问,毫不犹豫的就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拖出。 “皇上,当年臣因为缺席玄武门,觉得失了圣眷,心中患得患失,忧心前途未来。而正在此时,怀亮赶到臣营中,说奉了蜀王的暗中搜意,让臣在奉旨监视罗艺叛军之时,伺机挑起争端,发起攻击。” 程咬金跪在地上,一脸懊悔的说道:“臣对两位皇子并无偏见,只是当心中恍惚,见到尉迟恭和侯君集这些扶保了皇上的臣子们被重用,而自己却被发配到泾州看守罗艺。” “心里充满了没有参与玄武门的后悔,此时经怀亮这个逆子一劝说,蜀王武略不输皇上,未来必然能延续皇上的事业,老臣一时鬼迷了心窍,觉得帮助蜀王,或许也能弥补之前的缺失,所以就被说动了,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本章完) 第668章 再临东宫 第668章 再临东宫 李世民冷哼一声:“哼,果然是那个逆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实在是可恶。” 果然,这些将领们整天忧心彷徨,时间久了,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更坚定了李世民安抚程咬金的心思。 程咬金听到这里,心中忽然间生起一股极为怪异的感觉,皇上二哥,你不常说这蜀王是‘英果类已’吗?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这下梁歪,这蜀王小小年纪,就颇有乃父之风,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对兄弟手足一样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程咬金此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得扭曲了,怕被李世民看出端倪,赶紧趴在地上,死死咬着牙,额头伏在地上,连忙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李世民骂了一通后,看到正趴在地上请罪的程咬金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件事你不说朕心里也有数,和朕猜得也差不多。伱们这些人连朕和建成的事情都不想搅进去,又怎么会去参于太子和蜀王的事情呢?” “你都是被那些年轻人一时蛊惑,这才乱了心智,好在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归来。” “知节,老一辈的事情,朕不想再下一代再重演,太子重情重义,上对父母孝顺,下面友爱兄弟,对百姓也能宽容,朕很欣慰。这件事朕特意叮嘱过玄龄和辅机,以后谁也不要再提,就当那是一个误会,让他像罗艺一样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吧!” 李世民再次扶起程咬金:“你在便桥之盟后,就带着怀亮离开长安,朕就知道,你冷静下来就后悔了当时的冲动之举。这几年下来,你也是因为这两件事情,才一直躲着朕不回长安来吧?” “这两件事情,朕都知道了,若是你觉得有罪,那朕也给你赦免了,以后不要再放在心上,念得那么重。忘了吧,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咱们君臣联手,打败颉利,为后世子孙留下一片太平盛世!” 看到程咬金情绪恢复过来,李世民笑着说道:“本来设置定襄道一事,朕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昨日太子的劝说让朕下定了决心,而且太子还推荐了你做行军大总管。” “看来,太子对你可是一片诚心啊!” 程咬金哪能不明白,李世民将事情挑明,就是让自己记着太子的好儿,以后可摆脱过往,死心踏地的为太子效力。 这倒也好,经过这么一桩事儿,自己反而可以没有顾忌的倾向太子,不用担心像别的武将那样,犯忌讳了. 于是当即站起身,感动的热泪溋的眶说道:“臣愧对太子啊,太子却能如此待臣,臣以后必将肝脑涂地,忠于皇上,扶保太子,若有二心,皇天不佑。” “嗯,朕相信你,知节你一直就是一个忠臣!” 李世民谈完这两件事情之后,两人放下了心事,又开始商讨起今冬北伐突厥的事宜。 李世民拉着程咬金走到一张关内道北方的军事图面前,指着云中一带说道:“知节,定襄和突厥牙帐遥遥相对,是北伐大军最好的前进基地,你要为大军做好提前的准备,附近的山川地形,还有一些重要的军事地点,一旦开战,要做到马上抢占这些地方,占据战役的主动权” “陛下放心,臣知道轻重的。” 解开了心结,程咬金如果放下了心中大石,神清气爽、心无旁鹜的说道:“您看这里,还有这里,一旦到冬天,河水上冻,突厥的骑兵可以直接踏兵过河,原来的营塞就会变得形同虚设。” “所以臣打算将这几处集中起来,在这里设一个军事重镇,切断突厥大军” 程咬金也不含糊,对云中定襄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不断的介绍着情况,君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的补充着李世民心里的大战规划部署。 下午,在东宫的李言正和薛仁贵、王玄策等侍渎在东宫的小马场蹴鞠,忽然有侍卫跑到校场对站在旁边看得正起劲的恒连小声说了几句,恒连面色一变,程咬金可是军中重将,轻忽不得。 顾不得双方比赛正酣,连忙冲进场中,穿过人群,跟着李言小跑起来,边说道:“殿下,程咬金将军携子求见。” 李言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擦了擦汗。 恒连的声音不小,不少人都听到了,呼啦围上来一群人,一脸兴奋,七嘴八舌的说道:“程将军可是皇上才任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竟然来拜访殿下了?” “殿下,朝庭马上就要和突厥展开一场大战了,我等一身的武艺,正是报效朝庭的时候,殿下不如和程将军打个招呼,让我们也上前线,为殿下杀敌立功吧”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围着李言怂勇着道:“是啊!殿下,我们在东宫天天渎书练武,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朝庭需要的时候,能战死杀沙场吗?” “我们知道殿下担心我们的危险,可我们不怕死,只怕不能报效朝庭,为殿下立功.”“殿下,我们要征战沙场,让别人不能小瞧了我们东宫” 看到眼前的少年们都是一脸振奋的模样,李言微微一笑:“好了,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等会我见了程将军探探他的口风再说,程将军时间紧迫,不能久等。” “你们继续玩儿吧,我去去就来” 李言叫上两个侍卫填上位置,让大家继续赛,自己叫上薛仁贵和王玄策一块前往崇仁殿见客。 王玄策赶紧递过手中的毛巾,李言接过在脸了趟了趟,随手扔给王玄策。 王玄策心里一个咯噔,自从校场射箭那天之后,王玄策就不敢再小看李言,仿佛在小池塘里蹦跶的小泥鳅见到了大江大河一样,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王玄策反而收敛了以前年轻人的锋芒,变得沉稳厚重。 面对李言的时候,谨言慎行,小心观察,一门心思的都在李言身上。时间一长,王玄策还真的发现,自己对太子了解的更多了,对方的一言一笑,心情的一个波动,都逞现在王玄策的心里。 就如同刚刚的喧闹,太子表面上笑呵呵,和别人看到热烈的氛围不同,王玄策的眼神和精力一点儿都没有分神,全在关注着太子。他很敏锐的发现,众人吵着要让太子向程咬金开口推荐自己上前线的时候。 太子眼神中明显的闪过了一丝不悦,带着这个疑问,递了毛巾之后,王玄策更是笃定,太子不高心了。 所以几人往崇仁殿里去的时候,王玄策不像以往那样总是找着话头儿聊天。只是默默的跟随,心里揣摩着太子为什么不高兴?? 此时李言却仿若未觉似,转头看了看边上一脸肃穆,在东宫里也警惕着盯着四周,好像永远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薛仁贵,笑着调侃道:“仁贵啊,他们都想去前线报国,你怎么不向孤开口呢,难道你不想施展自己一身的武艺,沙场建功吗?” 薛仁贵一愣,随后皱眉纠结了一会儿,一脸正色的说道:“我也想,可是我要保护殿下啊” 李言脸上的表情不变,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嘴上却说道:“没出息,孤这东宫这么多人,还差你的保护了.” 薛仁贵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边上将这一慕尽收眼底的王玄策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有些呆板的薛仁贵,心道,薛仁贵不愧是太子第一个收入囊中的人材啊,有一颗忠心侍主的赤子之心,反而获得了太子的满意。 此人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崇仁殿离小校场并不远,只聊了几句话,就来到了目的地. “抱歉啊,程将军!” 李言穿着一身劲装来到待客厅里,刚刚跨进门,就热情的说道:“孤和一群侍渎们正在蹴鞠,踢到一半,听到侍卫来报,程将军过来了。” “孤见将军心切,也就没来得及换衣服,将军请见谅.” 程咬金此时的心情犹如雨过天晴,一扫往日之沉疴,混身透着清爽,仿佛年轻了十岁,哈哈一笑:“老程又不是客人,来殿下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殿下就别客气,殿下越是随意,老程越是觉得舒坦。” “将军说的好!” 李言转头吩咐恒连道:“以后程将军来东宫,可直接请进来,若是孤在校场,就带将军过去,一块活动活动身子。” “是,殿下!” 恒连笑着应了一声,知道这是自己人了,做为皇上任命的东宫侍卫总管,恒连的前途也和太子的命运紧密的联系到了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到太子的力量越发强盛行,他也跟着高兴。 “程将军请用茶.”招呼着侍女上茶后,恒连退到了一边。 薛仁贵和王玄策不发一言,跟着站到恒连身后靠殿门的地方,一幅随时侍侯的样子 程咬金笑着点点头,这次来和上次俨然不同,这次是得到了皇上的允许,以东宫自己人的身份上门,心中再无芥怀。 (本章完) 第669章 程咬金的示好 第669章 程咬金的示好 寒暄了几句后,程咬金将身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拉到李言面前说道:“殿下,这是臣的幼子程怀弼,今年有十一岁了,那天殿下在臣府上见过。自从殿下当日离开后,这孩子就求着老臣希望能跟着太子渎书。” “这不,臣今日将他带了过来,若是太子殿下不嫌弃,以后就让他给殿下伴渎,跑跑腿,牵牵马什么的。老臣一年到头在外地,这孩子被他母亲惯的不成样子,殿下尽管教育,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给老夫面子!” 程咬金说完,连忙对着儿子说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太子殿下磕头请安?” “程怀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少年连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李言叩了三个响头。 李言含笑点头,也没客气,连程咬金都是自己的臣子,他儿子的头自己还是受得起的,而且今日点了头,君臣名份已定,以后自己也要为他的前途操心负责,所以李言坦然受之。 等到对方磕完头,李言一脸正色说道:“起来吧” “怀弼啊,孤这里有不少和你年龄差不多的伴渎,他们来自天南地北的,家世有显有贫的,但入了孤的东宫,那些外面的身份和家世,都不消提起。” “在东宫里,不管是郡王国公家的孙子,还是平民百姓的儿子,所有的侍读都是平等的。” “入了东宫以后就是孤的人,就算是程将军也不能对你的前途指手划脚。在这方面,他也要听我的,而你们这些侍渎只能靠自己的才学来建功立业。” 李言自信的说道:“孤是大唐的储君,不怕别人说我任用私人,只要伱们有才学,孤随时都可以向皇上和朝中重臣推荐你们入仕,位置你们不用担心,别人谋求一个官职千难万难,但孤手中的空缺车载斗量。” “你们有多大的才华,孤就能给你们提供多大的平台,有朝一日,就算是封侯拜相,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东宫里没有靠裙带关系、祖宗余荫上位的可能,只能靠自己努力。” “这是东宫的规矩,未来东宫里出来的未必个个都是清官廉吏,但却不会有一个庸才。怎么样,你再考虑考虑,现在孤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不要入东宫,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是你现在反悔,孤也不会怪责,而且保证程将军也不会责罚你。” 程咬金笑眯眯的坐在边上喝茶,看着太子和自己儿子说话,并没有出言干扰。 程怀弼转头看了看程咬金,对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似的。 程怀弼思考了一下,有些嗫嚅的问道:“殿下,那我进了东宫,还能出去看娘亲吗?” 呃. 李言一愣,随后笑道:“当然了,东宫又不是龙潭虎穴,自然不会像你平时在家里那般随意,平时和一群同龄的孩子一起渎书习武。” “一个月有六天假可以自由活动,回家或者去逛长安城都是可以的,若是平时家中有事,也可以提前告假回家。” 程怀弼松了一口气,小脸坚定的行礼说道:“殿下,怀弼愿意进入东宫,望殿下同意?” “嗯,不错!” 李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古时家族传承很重嫡庶,像大世家嫡长子可以继承家业和家主的爵位,而其他的次子和庶子们则要靠自己努力,母亲得宠的,或许还可以求着家主些人情,荫个官当当。 若是家里人口多一些的,可能连入仕都很难办到,要靠自己从军从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打拼,或者自己去参加朝庭举办的科举考试进入官场,要么就是有些才学的,托些人情给官员们做做小吏,一点点摸爬滚打。 像程咬金家,嫡长子程怀默到时候肯定是要继承卢国公的爵位,而次子程怀亮则跟着程咬金历练了一番,自己在战场上立功才升起来,程咬金最多就是多给儿子两次试错的机会,而没办法直接任命军职。 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之职,是蜀王李恪自己的人情才谋来的,跟程咬金无关。 而刚刚长大的幼子程怀弼,也只能靠自己了,程家的一切都是大哥的,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类人在豪门世家里在所多有,李言的侍渎们多半都是这些背景看起来硬碴。 实际上跟本代表不了自己家族的政治立场,除非他们有一天,在李言的支持下,获得了比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更显赫的成就,或许那时候可以单独划出一个支脉,甚至压过主脉都有可能。 是以别看李言的侍读圈子里收罗了一大堆的世家权贵血脉,甚至连蜀王头号亲信岑文本的一个内侄,还有魏王李泰头号亲信杜楚客的一个外甥都在内,但这也改变不了这些重臣们的态度。说来,有一次李言在上朝的时候,遇到岑文本聊了两句,岑文本开着玩笑说道,自己一个内侄对太子颇为仰慕,想拜入东宫学习。 李言当即爽快的同意了,说自己有教无类,岑大人尽可送来。 岑文本一看李言一脸的认真,当时爽朗的一笑,没敢说自己只是开玩笑,而是含糊了过去。回到家中一说,谁知道那个内侄第二天真的跑到了东宫里。 李言讲完规矩后,对方欣然应允,随后就加入了东宫。 等到岑文本后来知道,想反悔也晚了,若是再上前去把人讨回来,恐怕就有些欺人太甚了。至此,自家内侄就成了太子侍读,整天在东宫里玩儿得不亦乐呼! 事后岑文本专门给蜀王道过歉,但李恪也并未在意,每个豪门世家都有一大堆的裙带要照顾,自己若是拦了回来,就得自己的资源去弥补,反正这也影响不到岑文本的态度,也就听之任之了。 李恪心里还暗暗嘲笑太子搞一大堆不能代表长辈的后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资源,真是愚蠢之极。 而岑文本的内侄进入东宫后没过多久,魏王心腹杜楚客也腆着脸上门,将自己外甥也送到了东宫里,李言自然是来者不拒。现在大部份皇子们都刚刚才长大,关系也没那么恶劣,所以李言也是广纳贤材。 而李言收这些人,也并不指望他们的长辈支持自己,而是留着一条线,关键时刻,那些势力不和自己死磕死底就行。不要小瞧了这条线,有了晚辈在东宫的家族,在和李言做对的时候,就少了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 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无形中攻击力就会弱了不少。 再说,各大家族都有人在东宫,那自己就有了一条和他们相连的渠道,有时候打个招呼,办点小事儿,就不用自己这个太子亲自出马了,让他们的庶子们带句话儿。 为了巩固自己孩子在太子面前的地位,留条后路,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办也就办了。 一个能在太子面前说上话儿的庶子,也比在家待业的庶子们强不是 在这些人和关系的掩护下,李言就可以挑一些贞观朝前期不显,但后期老臣调零后开始强势崛起,或者在高宗时期大放光彩的朝臣们,重点攻略,收入囊中,甚至发展成内线。 而有晚辈在东宫的这些臣子们,就算跟着蜀王和魏王,那些兄弟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想私下谋划点阴谋诡计什么的,就会觉得不太安稳,想纠结一帮子人搞什么玄武门之变,恐怕还在商量阶段就被自己得知了。 有了这些关系的掩护,李言就可以将锦衣卫内线源源不断的铺设出去,而做到无痕无迹。 特殊情况下,还可以加以利用,起到奇效。 总之,好处多多啊! 而李言培养这些人,并不需要太多的资源,他将这些人分成文武两个类别,又根据水平,分成了三个层级,类似于小学中学高中,开设不同难度的课程。 东宫里有的是占着位子没事干的属官和老师,平时李言一个人也用不到那么多人去教。 随着人数的增加,李言不时还去国子监挖两个助教和博士,硬是在东宫里搞了一个唐代版的大学。 至于练武这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东宫十率里有的是军官可以教授,这是小型版的黄浦军校。 这些人不管年龄大小,进入东宫就要从小学开始,经过学期的学习,经由老师们出题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入下一个层级,如此最后挑选出来的人材,和朝庭科考的人材,也差不多了。 这些认真的老师们也没什么经验,都是按照李言的要求,用朝庭科举的标准来要求的,并且在李言的要求下,又加上了一些热爱大唐,拥护李世民,维护朝庭统治,禁止地方分裂的思想方面的东西进去。 搞得恒连将教学内容送到李世民的案头后,李世民看得大为欢喜,甚至和房玄龄等众臣商量着,是不是朝庭也可以宣扬这些正面的积极的东西,让那些参加科举考试的学生们也加强一下思想教育。 最后虽然因为朝庭大战在即、滋事体大、不易大动干戈的原因,李世民很遗憾的暂时放弃。但李世民却放开了对李言的束缚,鼓励李言多收些二代们进入东宫进行二次锤练。 (本章完) 第670章 薛仁贵上前线 第670章 薛仁贵上前线 这些念头在李言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看着面前的程怀弼,李言对一边伺侯的恒连说道:“恒连,你带怀弼到后面去,给他介绍介绍情况,让他尽快熟悉。” 这一套流程,恒连很是熟悉,应诺了一声,就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程怀弼出了殿门,往外面而去。 程咬金看着儿子依依不舍的样子,苦笑着解释道:“老臣常年在外,这孩子年幼,又待在家里,被他母亲给宠坏了,有些恋家,殿下多包涵。” “没事,雏鹰总要一步步离开巢穴,不然,哪能飞向广阔的蓝天呢?” 李言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孤喜欢这些孩子,他们就像一张白纸,没有大人心里面的分别心和立场,可塑性强。在这里孤会创造一个平等的环境,让他们不被利益所诱惑,排除一切干扰,心无旁鹜的去吸取知识,增长技能,成长为朝庭的栋梁之材。” 程咬金听到这里,心里一震,若是这样的话,短时间看不出来效果。但时间一长,东宫就能培养出一大批杰出的人才,源源不断的被输往朝庭,这些人进入朝堂天然的就会维护太子。 二十年后,等到太子继位,这些人就是天子门生,太子将会比现在的李世民有更多的可用之才,更加强力的掌控朝堂。 想到这里,程咬金敬畏的看了一眼面前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年,真是高瞻远瞩,青出于蓝啊! 李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程咬金,问道:“将军已经见过父皇,要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京城返回定襄了吗?” “是的,殿下,这次回京皇上给臣批了一个月的假,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怀弼托付给殿下,臣也很放心。” 程咬金汇报道:“边疆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小的冲突却是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再加上皇上将整个定襄交给了臣,还有很多任务,事不宜迟,臣打算后天就启程。” “嗯,孤有一件私事,想拜托将军!” “殿下尽管吩咐,老臣必定尽力而为”程咬金连忙说道。 李言招了招手,站在一边的薛仕贵上前一礼:“太子殿下,见过卢国公!” 李言指着薛仁贵道:“将军,这人名叫薛礼薛仁贵,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人,出自河东薛氏。但他们这一支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三个月前才来到东宫为孤的侍卫。” “仁贵从小习武,略有武勇,平时总祈求我让他去战场上建功立业,但孤是太子,连出长安都难,恐怕短时间是没办法带他去沙场了。” “而将军此去云中定襄,正是和突厥接壤之地,冲突不断,天天都有仗打。现在孤身边人手也足,就将他托付给将军,带去边疆,带在身边多历练历练,长长见识,不然他们这些年轻人,总觉得会耍两下弓箭,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等到定襄会战后,孤会把他招回东宫,继续做侍卫.” 最后李言脸色郑重的说道:“孤并不指望他能建功立业,只希望他能见见真实战场的残酷,知道大唐百姓目前安享的太平生活,都是边疆像将军这样的汉子们抛头胪洒热血才换来的。” 程咬金顿时站起身,太子说的话让他心绪激动,以前听传言总觉得太子是个文弱的书生。现在才知道,太子文韬武略不输圣上,而且为人低调内敛,对自己这样的武将也有清晰的认识,而且还有这样高的评价。 有这样的一个储君,大唐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光明,不会出现前朝的旧事。 “殿下放心,臣一定悉心教导,等到来年,必然还给殿下一个生龙活虎的骁将。”程咬金轰然应诺。 “薛仁贵!” 薛仁贵此时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刚刚那么多人请求,太子并没有允许,反而将自己这个没开口的人推了出去,虽然说沙场建功也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 但自己现在的职责是保护太子,心里想推辞,但一向谨言慎行,事君以诚的理念根植于心,太子和卢国公面前,哪轮到自己发表意见,薛仁贵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和燥动。 “殿下?”薛仁贵眼神有些焦急的看着李言。 李言恍若未觉,吩咐道:“你此去一定要像守护孤一样,保护好程将军的安全,若是程将军有个闪失,你也不要回来了.” “是,殿下放心,末将一定逝死护卫程将军。”薛仁贵脸色见太子神色笃定,不容置疑,习惯性的恭声应道。李言没有理会心思动荡的薛仁贵,而是站起身,执起程咬金的手,神色关切的说道:“战场上兵凶战危,一旦进入沙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岁月不饶人,将军年龄也不小了,比父皇还年长十岁,也不是正当盛年。定襄一战,不知道会折损多少将士们,将军不可逞匹夫之勇,要保护好自己,孤会在这东宫摆下庆功酒,欢迎将军凯旋而归。” 程咬金内心如遭雷击,眼眶顿时通红一片,少年太子眼中的关切发自内心,让程咬金第一次有了些感动,对眼前的少年也多了一些认同。所谓上下同欲者胜,皇上的认可和太子的支持,仿佛给程咬金身上注入了一道沸腾的热流,让程咬金打心底涌起一股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 缓缓的抬起胳膊,将手抱拳拱起,程咬金表情凝重眼神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说完,在李言的依依送别中,程咬金离开了东宫。 李言站在崇仁殿门口,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两句诗,他当然听得明白,程咬金是借着抵御突厥来暗示,他会像守护大唐一样守护自己,像抵御胡人一样帮自己摭风挡雨,抵挡威胁自己太子位置的明枪暗箭。 “殿下,臣也会逝死守卫殿下的!”薛仁贵受到刚刚肃穆气氛的影响,也是一脸坚毅的说道。 “呵呵,孤相信伱!” 薛仁贵这时才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若是我走了,谁来保护你呢?” “呵呵,你这么说,要是让恒连他们听到了,情何以堪,感情以前你没来东宫的时候,我天天都生活在危险之中了?” 李言看了看被自己揶揄的一脸通红的老实人,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我是太子,未来要做天子,能保护我的,只有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个侍卫,一把弓,是护不住我的。” 薛仁贵神情一震,陷入了沉思当中. “定襄处在防御突厥的前方,战事不断,而且朝庭北伐不是今冬就是明春。战事一起,几十万兵马立将就会将定襄一带变成一个吞噬血肉的绞肉场。” “仁愿、仁师、君买、高侃、嗣业他们都像我请求过,但我只同意让你去前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你成熟稳重,识大体,顾大局,不会意气用事。” “此去前线,你一定要本本份份,听从程将军的吩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的,你就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能仗着东宫和程将军的倚仗,肆意妄为。” “程将军必然会把你带在身边,你要少说多听多看,跟着程将军长见识,开眼界,学习怎么排兵布阵,多揣摩请教他的用兵之法和为人处事。” “记住,孤派你到前线不是让你监视程将军,而是去学习的。程将军是少有的外粗内秀的将领,你跟着他,只要虚心,就能学到很多东西,会让你一辈子受益无穷。” “孤对你的期望是做一个统御大军攻城灭国的帅才,而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将,不要想着去杀十个八个的敌人,而是要学会运筹帷幄决定千里,怎么驾驭大兵团做战,一战屠掳百万军,摧城灭国如等闲!” 薛仁贵顿时豪气顿生,激动的说道:“仁贵必不负殿下所托,为大唐开疆拓土,扬威四方。” “好了,刚刚你也听到了,程将军后日就要起程了!” 李言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你去准备准备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东宫出来的人,孤给你配四个护卫,撑撑门面,不要让别人小瞧了东宫,你一起带去定襄吧!” “是,殿下!”薛仁贵激动的行了一礼,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李言微微一笑,薛仁贵是个直性子,藏不住心事,那种暗地里监视,心怀奸诈的事情他做不来,如果非要勉强为之,等于折了他的心志,毁了一个未来的擎天将材。 而且程咬金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薛仁贵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要是肩负这样的使命,肯定是瞒不过他的。但他的注意力都会在薛仁贵身上,只要两人相处几天,到不了定襄,程咬金就会对薛仁贵完全放心,这是薛仁贵的性格决定的。 可在最不起眼的护卫身上却可以动动手脚,这些人只是主将的防弹衣,一般都是些没什么思想,武艺较高的人。在大人物眼中,他们只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牺牲掉的下人。 (本章完) 第671章 李言的谋划 第671章 李言的谋划 这些侍卫们往往头脑梗直,思想简单,没有知识文化,更没有什么想法,三棍子焖不出一个屁来。只知道听令行事,让干啥就干啥,没人会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的。 李言借着这次的机会,将薛仁贵送到前线,一来是历练历练,二来就是为了给这些人打个掩护,让锦衣卫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军中,潜入各大将领的身边儿,布设信息网。 或许程咬金会认为自己将薛仁贵派出去是想培养将才,但他想多了。 李言对此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这最初的十个侍读,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舞台是在未来,而不是现在。李言现在反而要压着他们的成长,避免过早的暴露出来,进入朝庭的视线中,被老李摘了桃子。 当然了,也有另一个原因。 这些人里,薛仁贵和王玄策自己最用心,他们的忠诚度也最高,像高侃、刘仁愿、萧嗣业他们,或许是出身比较好的缘故,更不会轻易付出自己的忠诚。 还不到火候,现在放出去,一战成名,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毕竟才来到东宫两三个月,又没有经过事儿,对自己能有多大的忠诚? 历经三世,李言对人性有深刻的了解。 在他们有些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仗着父荫,投胎好些的孩子,头脑简单、心思单纯,说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报效朝庭的江湖切口就能忽悠的主儿,不会太把自己这个太子当回事儿的。 这些人只是把东宫当做一块进入朝堂的跳板,借着自己的名头儿,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却不一定效忠自己。东宫了时间精力和影响力,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 如何识人,收人、用人,驭人,也是上位者必备的技能,更是太子必须要过关的考验。 原剧中的李承乾连一个常胜都收服不了,李世民忍了;一个恒连,疑心被杀,李世民又忍了,最后一个侯君集李承乾一样驾驭不了,几乎被其掌控成为傀儡,被蛊惑的造反,李世民真的对李承乾死心了。 所以东宫里收的侍读再多,李世民也不会放在心中的,但真的以太子的名义放出去为官掌权的时候,就会被李世民和房玄龄那些人百般重视,这人代表着太子驾驭臣子的水平和能力。 是以李言会十分重视的,一个常胜经过了中山郡多年护卫和云中攻打梁师都,功勋累累。李言当着李世民的面提起后,到现在都还在东宫左卫率的内府中挂着一直没有放出去独挡一面,李世民也从来没有过问。 只要没有交卷,李世民就不审阅。 父子两人似乎有了一定的默契,李世民任由李言在东宫对常胜继续磨练,敲打,甚至将一个从四品的武将丢给李言做试验,从来都不管不问,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也是李言自己兼着。 苏定方和梁建方两人只任着两个指挥佥事,俨然成了管事儿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颁布什么规定,任命各百户总旗名单? 事事请教而后执行,从来不擅作主张,这两人老成持重,把自己当成了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得了家但却不做主。锦衣卫的所有大事都是李言一手决定,再由他们代为操持的。 而原定的锦衣卫指挥使常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东宫下面有这个部门呢! 李言对每一个放出去的人都十分的谨慎,反而对蜀王李恪的人,几次出手,三个亲信折了两个,顿时就使得李世民对李恪的用人驭人有了些意见。现在第三个柴哲威又冲到了台前,若是柴哲威再出问题李恪也就彻底凉了. 任用亲信去揽权哪儿有那么容易的,做好了给自己增光添彩,而出了纰漏,影响的也是自己的形象,损失的更是自己的人望。 所以那些侍渎们借着定襄会战,打着报效朝庭的名义几次请战,都被李言给驳了回去。反而将兢兢业业守护自己,从来没有开过口的薛仁贵放了出去,提前放到了定襄前线核心的位置,得到最佳的锻炼机会。 那些侍读跟着自己也是为了谋一个前途,李言不能都按着,得让他们看到一些希望,薛仁贵就是一个榜样。 但薛仁贵的任命,又给了那些一直受到东宫礼遇的侍读们一个下马威。主动开口请战的被驳了,一直本本份份尽职尽责的人却被主动提拔了,太子的用人策略就展现出来了。 若是聪明些的就该知道,这是太子不高兴了。 才来两三个月,人头儿还没摸熟呢,就吵吵嚷嚷得要外放,你们真当东宫是通往朝庭出仕掌权的一道终南捷径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把太子当成无知的孩子来糊弄? 忠诚是第一位的,才能是第二位的! 现在是人少,等以后人多了,李言还要加上一个开革的程序,那些一直进步不明显的人可以留着混日子,把一些居心叵测或者因为所谋不得实现从而对自己因怨生恨的人给开出去。任何体系,有进有出,有升有降,才是一个完美的生态链。 反正东宫学堂,李言也并没有开设什么跨时代的知识和课程,无论文武类别都是这个时代本来就有的知识,只是依靠东宫特殊的影响力,创造了一个环境,打造了一个体系。 核心竞争力就是自己太子的身份,一旦离开,就不可复制! 而自己又在这个特殊上加了一层只有自己才具有的更加核心的东西。 就是谁也想不到的真实之眼,李言能随时察看他们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哪怕表面上的语言和感情伪装的再好也没有用,头顶上的光是骗不了人的。是忠诚还是叛逆,是善意还是仇恨,一眼可辨。 若是忠诚度不达标的,就算再有才能,李言也不会放出去的。 而些人若是主动脱离东宫,也就失去了进入朝堂的机会,一是别人不会在相信他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玩无间道?二来,出身东宫,却连太子都不用你,那谁还敢用伱,不怕得罪太子吗? 三来,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深知太子的侍渎在未来将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擅自脱离就等于背叛,就算可以不在乎太子,可一个潜力无穷的群体,谁能得罪得起? 这些人以太子为核心组成了利益集团,自然会联合起来共同排斥你,到时候非但借不了势。 还会被这个群体所共同压制,这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这其中包括岑文本的内侄和杜楚客的外甥,他们不会太看重这些随时可以放弃的裙带,派出这些人也是为了家族嫡系主脉服务。 但这些人却不会甘于做一个弃子,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而奋斗。 只要李言给他们出头的机会,他们就会拼命的效忠太子,使劲的扩大自己在原家族中的势力,拉起一帮自己人,反将原来的主脉给吞噬掉,最终将自己的家族拉入太子的阵营。 不要小瞧了太子的号召力,那是未来的皇帝,这些人被未来的天子看重,自然有了宣宾夺主的想法和机会。 每一个将子弟送到东宫的家族,就等于被李言在其内部破开了一个裂口,在他们的家族内部开了一局棋,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恐怕他们自己也想像不到。 李言站在崇仁殿的门口,眼光看似在看向走远的薛仁贵,但又像是在看往虚无,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脸色微微一笑。 等到薛仁贵走远后,刚刚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的王玄策,感叹果然不出自己的预料,薛仁贵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走向前台了。 不,或者说自己才是第一个真正被太子委以重任的人,只是自己的差事特殊,性质上注意了自己不能抛头露面,却比薛仁贵更加重要,是太子的眼睛和耳朵,更是太子在黑暗中的影子,守卫太子的安全。 王玄策悄无声息的来到李言身边,低声说道:“殿下,臣会从锦衣卫里面挑出四个最机灵的,到时候两人跟随仁贵活跃在帅帐,另外两人放到下面基层。” “在定襄宁朔城内,设有一个百户所,这四名锦衣卫成员会和百户所接触,到时候还会有一批人通过他们进入军中。” 李言头也没回,默默的点了点头,叮嘱道:“嗯,做的好,吩咐那两个下去的人,一个接近张宝相,一个往李绩身边凑。张宝相的那边是短期的,而往李绩那边派的,要挑选最优秀的,不急于一时,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行。” “是,殿下,臣记住了。”王玄策一愣,将这两个将领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等下去了,好好查查他们的履历。 随后仿佛意识到什么,心里一喜,殿下刚刚表情很是随意,这说明殿下已经不在鞭策或者鼓励自己了。 神色如常,这说明殿下已经初步的认可了自己的能力,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不需要增加那些额外的感情润滑和过度了,这还是东宫侍读群里,第一个得到这种待遇的。 (本章完) 第672章 权万纪被揍 第672章 权万纪被揍 李言没有在意王玄策眼里透出的喜意,自顾自的吩咐道:“要注意,锦衣卫的每一个人都是十分宝贵的,他们的职责是打探情报,监视目标,而不是杀敌。” “要舍得钱打通关系,让他们尽量接近那些将领,只带着眼睛和耳朵,无条件的迎合目标取得信任,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管。哪怕那些人要心怀不诡造反,也要跟附合出谋划策,然后将情报送回来。” “另外,这些成员不少都是边疆几个府道调回来的斥侯,注意要错开他们原来服役的地点,比如将泾州的调到云中,云中的调到马邑,马邑的调到灵州,别让他们碰到熟人了?” “最后要严肃纪律,告诉他们,派往自己军队里面的人,牺牲了自然有厚重的抚恤,家人和孩子都不用担心,自有锦衣卫负责,孩子会进入东宫伴渎。但谁要是泄漏了身份,出卖锦衣卫,直接处死,家人孩子发配边疆,严重者可夷三族。” 李言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带着森寒的杀气,让王玄策心里都是一凛,把保密的重要程度又上调了几个档次。 忙应诺道:“是,殿下!” 李言也是没有办法,锦衣卫这样的情报机构,保密和安全是第一位的。 关乎着大唐的安全,这些撒出去的秘谍,有极强的自主性,部门却无法像正常的署衙那样做到有效监督,这些秘探的权力都是很大的,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大将军的生死,仅靠利益是无法约束和牵制他们的。 这东西和蘑菇弹一样,威力惊人,可一旦失控,他们的破坏力也是非常恐怖的。 只有靠内部更加严酷的纪律和森严的法令来制约,每一个成员都要选择家世清白,有家有口的,用这些人来约束住他们,限制他们的行为,确定他们对锦衣卫的忠诚和可靠。 李言从本性上来说,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政治不是请客吃饭,大唐的安全也不是儿戏,关乎无数百姓的福祉和江山社稷的安稳。 若是心慈手软,最后会害了朝庭,害了锦衣卫,最终也将害了自己。 李言只有硬下心肠,按照这个时代的情况,制定出严酷血腥的内部纪律,让大家望而生畏,不敢越雷池一步,谨慎行事,这样反而是保护了他们。 就像闯红灯,朝庭是体恤过马路的人,所以让车辆补偿一些,但行人反而有恃无恐,觉得不管我有没有理,反正我是弱者,你撞到我就要陪,最后搞得越来越多的人不在乎红绿灯。 但若是严格按照律法,闯红灯的人不但要自负损失,还要赔偿正常行驶车辆的损失,这样的处理看似无情。但当大家都知道闯红灯要自负盈亏,都自觉遵守信号灯,这样闯红灯的人反而会变得很少,出事的自然也就更少了。 宽容未必是福,严格未必是祸! 蜀王府! 权万纪顶着一个黑眼拳和肿了半边的脸庞,不知道被谁给打了。 行色匆匆的进入王府中,直接来到位于后院水榭的亭子里,李恪一个人正拿着鱼杆钓鱼,神色凝重,眉头紧蹙,一点儿也没有得到左屯卫五千禁卫军的喜悦。 权万纪来到李恪面前一行礼,神色焦急的说道:“王爷,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拜访了卢国公,将几个投靠过来的世家子弟推荐给了程咬金。可谁知他说此去定襄恐怕带不了那么多人,而且目标太大若人非议,让他们自己去定襄投军即可。” 李恪眉头一皱,程咬金的态度可不对啊,难道怀亮不在了,这老小子想改玄易辙不成? 李恪盯着水面,也没注意到权万纪脸上的伤势。 权万纪手抚着脸,看到李恪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心里略略有些不满,但想到自己的差事,没等李恪动问,顾不得脸上的伤痛,阴沉着脸说道:“可是我打听到,昨天上午程咬金亲自去了一趟东宫。” “而且还把幼子程怀弼送到太子身边做了侍读,而且听说这个老东西还接受了太子的请求,将太子身边的侍卫薛仁贵收到了身边,明日启程就会带往定襄。” “什么.” 李恪勃然大怒,站起身,将手中的鱼杆啪得一下摔在地上,如一头愤怒的狮子,虎视着权万纪,仿佛权万纪就是该死的程咬金,让权万纪心里都有些害怕。“该死,这么说来,程咬金果然是投入了东宫门下,要和本王做对了?” 权万纪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一边感叹太子的手腕真是厉害,不声不响的就将程咬金收入了囊中,而且还是新鲜出炉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边疆与草原几千里相接的边镇中最具有权势的一位。 一边暗暗高兴的同时,一边又得装作忿忿不平的和李恪同仇敌忾。 “殿下,如今看来,就算程咬金没有完全投过去,但态度上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在亲近太子,疏远殿下。” 李恪无限惋惜心痛不已的说道:“没想到怀亮一去,竟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若是说失去一个程咬金,本王还能承受,可朝庭马上就上北伐,做为最重要的后勤基地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就真的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李恪想到定襄那一大堆战将,还有战后的一个庞大的军事集团,顿时怒不可遏,有些失去理智的说道:“他程咬金莫不是忘了武德九年之事,以为还能和太子和平相处” “殿下!”权万纪见李恪盛怒之下已经有些口无摭拦了,大声吼道。 李恪一怔,连忙醒悟过来,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好这里视野空旷,没有外人。 内心也有些嘭嘭直跳,自己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那件事一旦暴露,恐怕程咬金还没死,自己就将万劫不复。而且拿这种事去要胁程咬金一个前线的大将军,恐怕只能让他更厌恶自己,甚至有可能为了灭口,还将自己给干掉。 程怀亮死后,李恪在程府虽然不受待见,但李恪并没有太过担心程咬金会弃自己而投太子,因为武德九年的事情,早就将两人绑到了一条绳上,一旦太子知道真相,决饶不了他。 是以李恪一点儿也不担心,总想着程咬金因为痛失骨肉而一时牵怒自己,时间长了,等到时过境迁,自己再拉拢一下,也就是了。 抱着程咬金没有后路,也跑不掉的心态,所以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李恪毫不犹豫的就推荐了尉迟恭,就连消息都没透露给程咬金知道,可没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而加速了程咬金的离开,但他为什么不投魏王李泰,而要去投一个结了死仇的太子,这让李恪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慢慢冷静下来,才注意到熊猫眼的权万纪,诧疑的问道:“他拒绝你就算了,也犯不着把你暴打一顿吧?再怎么说伱也是胪鸿寺的七品官员,还代表了本王,他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本王这个苦主还没发火呢?” “王爷哟,臣这伤不是卢国公打的.” 没等李恪询问,权万纪就解释道:“去完了卢国公府,臣想着王爷的叮嘱,去鄂国公尉迟敬德府上,就定襄道一事替王爷向他解释。没想到鄂国公这都隔了一天了,兀自怒火难消,逮着臣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若不是他的三个儿子拼死拉住了他,臣几乎要被他打死,此人真是脾气暴躁,无法无天。他边打还边说王爷您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不是个东西,竟敢戏耍于他。” “让他丢了大人,下次逮着机会要让您好看.” 权万纪添油加醋的发泄着对尉迟恭和李恪的不满,肆无忌惮的挑拨离间道。 李恪闻言一窒,顿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鄂国公性情憨直,状如赤子,就是见到房玄龄长孙无忌那样的人,也敢随便谈论鄙视,更何况是自己,就连父皇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没想到自己一时糊涂,意然惹到了这样一个人,说不定下次他再见到自己,会当场给自己难堪也说不定。 一时顾不上程咬金的事情了,李恪头痛的问道:“万纪,尉迟恭的性格就是这样,性烈如火,无论什么都藏不住,你说,这可怎么办,下次再上朝,本王总不能躲着他吧” 见李恪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势,权万纪心里更是失落了几份,皱了皱眉,思索了一阵,然后建议道:“王爷,恐怕这么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会小瞧了王爷。” “这鄂国公性格冲动,口无摭拦,在朝中人缘极差,讨厌他的人不少。不如王爷哪次找机会,或让岑大人觑个时机,向皇上进言,将他放到地方上去,这样保证那些宰府重臣们,也会举双手赞同的。” “不过,最好放到南方去,北边战事频繁,打仗的机会多,要不了多久,以他的一身武勇,恐怕就会立下大功,升得更高了。南方水网密布,他这个北方骁将施展不开,一旦陷进去,恐怕十年八年都出不来,也不怕他立大功。” (本章完) 第673章 惬意的内奸 第673章 惬意的内奸 听到自己的首席智囊权万纪的建议,李恪眼睛一亮,顿时赞赏的说道:“不错,这个点子说到了本王的心坎儿上,不愧是赛诸葛。” 心事一去,李恪这才注意到权万纪脸上的伤势,关切的问道:“万纪,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是为本王办事,才让你受此厄难的,本王给你放两天假,伱回去好好休养休养吧.” “是,多谢王爷体恤,那臣这就回去了.” 正准备转身的权万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王爷,有件事臣揣摩很久了,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尽管说.” “殿下,如今这漕运也通了,太子仍然兼任着边疆到长安的粮草转运,看样子这差事要长干了。到时候北方的战事一开,太子顺理成章的就成了三军粮草的总调度。” 权万纪一脸忧心的说道:“管着三军的后勤粮草,北伐将领们都会往东宫那边跑,等到仗打完了,东宫的势力就会越发壮大,此消彼涨之下,王爷的势力就更弱小了?” 权万纪提起这一茬儿,李恪的心情又沉了下来,烦燥的说道:“那你让本王怎么办,本来本王都参与进去了,可后来出了这一系列的意外,搞得现在又被踢出来了,不然本王至少也是个副调度,也能收获一票人心?” 权万纪却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殿下,你别忘了,这程咬金投向了东宫的怀抱,这定襄会战一半的功臣就算入了东宫,那这粮草转运上,皇上还放心让太子一个人管着吗?” “东宫手里即有兵又有粮,就是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此时王爷再出面参和上一把,恐怕皇上就会适当的削弱一下东宫,借着之前修渠有功,顺手就把王爷的势力放了进去,多少对太子也是个牵制。” “而且,这太子一向假仁假义,每次当着皇上和朝臣们,都是一副对你们这些兄弟爱护有加的样子,若是你提出主动为兄分忧,太子若是拒绝了,那就等于告诉别人,他之前的姿态都是假的。” 说到这里,权万纪挤了挤眼儿,一脸阴测测的说道:“嘿嘿嘿,若是他同意了,那您不就水到渠成的将手伸到了粮食转运的差使里面去了吗?只要进去了,凭着王爷您的号招力,还怕挤不死东宫吗?” “哈哈哈” 李恪听得眼神越来越亮,激动的说道:“不错,万纪你果然聪明,本王这正愁着该怎么打开局面呢!你这一语提醒了本王,这差使本来就是皇上交给我们两位的,现在即然弄清了是误会,就应该再让本王回去。” “下次再去上朝的时候,本王就主动请缨,看那个伪君子该怎么应对” 权万纪随着附合了两句,然后一脸期待的嗫嚅道:“那个.王爷,臣受上次的遥言影响,被连降好几级,在寺里几乎成了一个笑柄,处处被人挤怼。而且鸿胪寺是个清闲的地方,臣就算以前做鸿胪丞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散淡。” “这次要是派人去管理粮食,能不能考虑下臣,把臣调到司农寺,臣想换个环境,也好从头开始,您看” 李恪一怔,看看脸上鼻青脸肿小心奉承的权万纪,想想对方现在的处境,以前的下属,都变成上级,要小心的伺侯着,被众人嘲笑,都是为了自己办事才落到这幅田地的,自己早该想到的。 “万纪,都是本王疏忽了!” 李恪心里涌上一股惭愧,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放心,这次本王就是拼着这张脸不要,也要将你调到太仓去,找个肥差,好好过两年舒服的日子。” ‘得,此事成了!’ 权万纪大喜,激动的说道:“多谢王爷,臣一定鞠躬尽瘁,誓死扶保王爷。只要臣过去了,一定替王爷监视着东宫,管好粮草,拉拢前线将士,让他们感念殿下的恩德。” “哈哈哈,万纪,你是本王的智囊,你办事,本王一向是放心的。”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 权万纪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除了最开始有点不适应之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做内奸挺有天赋的,越来越得兴应手了。 这个位置即有现在,又有未来,如果做了对李恪有功的事情,可以得到李恪的奖励;若是做了对李恪不利的事情,可以在太子那边邀功,可以说怎么都有好处。而且有了太子为自己提供的消息,自己的信息来源就更会加灵通一些,久而久之,地位也会不断提升,会被李恪更加看重。 而将李恪的情报透露给太子,也可以得到太子的赏识,而且还不用太过担心,太子的谋划一般都比较长远,所做出的策略也对情报进行了一些摭掩,不会给自己的身份带来怀疑。 因为太子本身就不是为了干掉蜀王,有时候反而还会故意通过自己来帮助蜀王。 这让权万纪这个以智谋立身的才智高绝之士,由衷的钦佩太子的长远眼光,留着李恪这个目标,即能掩护东宫,又能利用他来对付魏王和齐王他们,真是高瞻远瞩啊! 而且有了两边的资源,权万纪按照太子给出的计划和策略,每次给蜀王出的方案,最后基本上都能得到太子的配合。 像这次引蜀王参与粮草转运,本身就是太子的想法。权万纪提出后,蜀王还在想着怎么可以办成,而权万纪早就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是可以成功的,这样自己又立了一功。 自己按照太子的吩咐,被蜀王派往太仓,不但摆脱了现在的处境,而且还能得到蜀王更加看重和赏识。 蜀王要提拔自己就不说了,太子为了让自己在蜀王这里发挥更大的作用,掌握更多的内幕信息,也会支持自己走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去。如此左右逢缘,有了两边力量的扶持,未来的前途,还用得着担心嘛? 权万纪心里暗自感叹,自从做了内奸后,自己简直是如虎入山林、鱼归大海,觉得找到了人生存在的意义。自己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儿啊,怎么早没发现做内奸有这么多好处,要是早发现,自己早就做了,哪儿用得着别人逼啊 “嘿嘿嘿” 两人一改之前的沉焖,笑的眉眼都飞了起来,看着眼前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一脸得意的蜀王,权万纪的眼里的笑意就更加畅快了。而权万纪顶着熊猫眼和半边青肿的脸庞,张口大笑的样子,让李恪也觉得忍俊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就连池塘水面荷叶上的青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愉悦的气氛,呱呱的叫了两声,后腿一蹬,噗通一声扎入水中,泛起一阵涟漪。 “臣常胜参见太子殿下!” 常胜今天当值后没多久,就被叫到了崇仁殿里,见到了正在喝茶的李言。 永通渠的工程已经在几天前全部完工,潼关关道那边也得到解决,恢复了原样。李言向李世民做了汇报,然后将派往工地和潼关的太子宫属吏一干人等都撤了回来。 想到两边差使都做完了,和李恪的交锋也取得了大胜,收服了权万纪和程咬金,又拿下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薛仁贵也在昨天跟着程咬金去了定襄。 程怀亮的事情也尘埃落定,朝庭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而在一个月前在永通渠工地离奇失踪的吴庆,也被暗中监视的王玄策,发现躲在平康坊常胜的府里。 真是灯下黑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躲在这皇城根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潜于闹市之中,难怪满世界的海捕文书都没有发现吴庆的身影。 李言觉得是时候处理常胜的事情了,于是趁着这天清闲,派人将常胜叫了过来。 常胜穿着当值的盔甲,照例一脸无精打彩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刚刚从云中回来的时候更加忧心忡忡,向李言行完礼之后,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等侯吩咐。 常胜觉得最近太不顺了,仿佛被霉运盯上了似了,干什么都不得劲儿,先是孙达意外死亡,后来又失去了左屯卫一职,除了干掉程怀亮比较顺利,但没想到瞒过了朝庭,竟然被回京的程咬金给掀了出来。 情急之下,吴庆只有先行离开,将程咬金的注意力给引开再说。可谁知道皇上对隐太子的事情那么上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就派人将左屯卫给控制了起来,然后拉到北苑,进行了大清洗。 不但将吴庆暗中笼络的旧部给抓了起来,就连以前从旧东宫六率出来的人,也都解职还乡了。从泾州调来了一千人,打乱整编,这下潜伏三年的暗子全都被筛了出来。 就算还有零零散散的个别漏网之鱼,也没什么意义了,空出来的左屯卫中郎将也被柴哲威占据了,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自己还要在东宫做冷板櫈。 未来该怎么办,常胜心中一片迷茫。 (本章完) 第674章 收服常胜(上) 第674章 收服常胜上 李言看着面前出神的常胜,心里微微一笑:“小胜子,你跟着我也有六七年了,现在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东宫里有不少朝中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家里有很多的适龄姐妹,不如孤替你谋一房媳妇儿。” “也好成个家,替你们老常家延续香火,伱现在都是朝庭从四品的武将了。朝中做到你这一步还单身的,委实不多,即然你自己找不到,不如让我替你做主好了。” 常胜心里一阵腻歪,自己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 这少年太子,每次见到自己都唠叨着要给自己找媳妇,到底是真关心自己,还是又想拉笼什么朝庭重臣了? 朝庭今年冬天就要北征了,做为太子储君,难道就没点正事儿干嘛? 天天关心着自己成家的破事儿 想到太子也是一片好心,常胜按捺着心中的烦燥,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常胜心中只想着杀敌建功,暂时还不想娶亲。” 生硬的推辞了一句,常胜表明了态度后就不再说话了. 李言仿佛没有察觉到常胜的不悦,依然和蔼的说道:“小胜子,你这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看了也确实不落忍。即然你不愿意成亲,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可以接来京中,现在你也算功成名就了,人家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就你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府,冷冷清清的,孤不忍心啊!” 常胜心中一黯,若是别人问到这话,常胜肯定心中警惕,但面对相处了六七年的太子,从来也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异样,时间一长,常胜也就放心了。 是以也没有多想,低着头沉闷的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武德五年,臣去中山投军之前,家里就遭了灾,亲人都不在世了,远房的亲戚也不走动了,臣没什么亲人了,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嗯” 李言看着常胜实在是兴趣不高,又安慰了几句,就将其打发出去了,弄得常胜莫名其妙的。 等到常胜一出门,李言吩咐门口的侍卫守着,谁也不准进来,然后关上门,走到旁边的一处房间里。 里面赫然绑了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头发白的老者,另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两人都被捆在椅子上,嘴上嘞了厚厚的布条,看见李言走了进来,两人挣扎着嘴里唔唔唔的叫着。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玄策盯着的常胜的父亲常三多,还有他的外甥女采矶,也是常胜从小订过亲未过门的媳妇。 这处房间和外面的待客厅中间只有一层木制的栏栅相隔,中间最薄处只有一层薄薄的纸,还被开了几个窟窿,里面光线较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刚刚李言和常胜的谈话,坐在里面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李言一挥手,旁边的王玄策将两人身上的绳子还有布条解开,一获得自由,两人连忙跪倒在地上:“草民参见殿下,小老儿不知有什么地方冲撞了王爷,还请殿下恕罪。” 采矶胆怯的看李言,跪在地上,脸色惊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警惕的看着李言和王玄策。 今天一直对自己和舅舅昭顾有加的王大哥带了一些熟食酒菜来,两人毫无防备,吃下后没多久,就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醒来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两人被捆的结结实实。 本来还以为落到了强人手中,接下来看到立于一旁的王大哥更是吓了一跳。还没弄清状况,就听到王大哥让两人禁声,默默的看着外面的一幕,采矶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刚刚那个身穿铠甲的武将,就是自己的令官表哥,而那个少年却不认识。 等到两人一交谈,常三多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对话。 两人对话没有多久,就是唠了两句闲篇,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但话里的内容,让常三多和采矶都是气愤不已,明明你爹还活着,你却说死绝了,真是大逆不道。 但更让两人惊恐的是,对面的少年竟然被称为殿下。 这年头敢称殿下的,无一不是天皇贵胄,至少也是个王爷之类的,所以两人第一时间告罪。 李言瞟了王玄策一眼,王玄策顿时解释道:“常老伯,面前的这位可不是一般的王爷,而是当今大唐的太子殿下。至于我也不是什么来长安经商的商贾,而是太子的属臣,之前是奉了太子的谕令,前去照顿你的。” 常三多一愣,更是跪头如捣蒜,嘴里哆嗦着道:“草民不知是太子殿下,还请殿下饶命.” 李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到面前只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民,态度和蔼的说道:“常老伯,你别怕,孤对你们没有恶意,今天请你们二位到此,也是有些情非得已,等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等到王玄策搀扶着两人落座,李言看着两人一脸紧张害怕的样子,才笑着说道:“常老伯可能忘记了,其实我们见过面的,采矶姑娘也见过。” 见两人疑惑的眼神,李言解释道:“你们忘了,武德九年七月初,在潼关蒲津渡附近的村塞里。那天夜里,半夜敲开了常老伯你的院门,讨了碗水喝的几个军汉?” “当时是一个小丫头,应该就是这位小姑娘,给我们打了水,说来,你们对孤还是有恩的。”李言这么一提,常老伯顿时回忆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小老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晚上,当时突厥人打到潼关附近,小老儿当时还以为是突厥人,吓的都不敢出门。” “当时不知是太子殿下,小老儿真是怠慢殿下了.” 提到往日的旧事,常老汉和采矶略有些安心了下来,这么说自己并没有得罪太子,说起来还有些旧情,太子也不会伤害自己了? “刚刚孤和那位将军的对话,想必两位都看到了,也听清了。” 李言话锋一转,问道:“那位将军,二位可还熟悉?” “熟悉.” “不认识” 前者是常老汉的回答,后者是采矶第一次说话。 王玄策眉头一皱,肃然道:“常老汉,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太子殿下当面,岂能信口开河,欺瞒殿下,可是大罪,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常老汉疑惑的看了一眼采矶,自己一个老头子都认出了自己儿子,采矶为什么说不认识? 看到采矶使着眼色,常老汉又看看一脸严肃的王玄策,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王玄策见状正要说话,李言心知肚明,采矶一直是个很灵俪的丫头,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养成了她警惕的性格。 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她肯定想的很多,担心坏了常胜的事情。 李言不在意说道:“即然没想清楚,那你们就慢慢想,但是关于刚刚那位将军的事情,我想两位或许有些兴趣,刚好我闲来无事,就给两位好好说说.” 见常老汉一脸好奇的样子,李言开始回忆起来:“武德五年八月,我做为秦王世子,被太上皇封为中山郡王到中山郡去戍边,当时中山地处边疆,常年受到突厥的袭拢。” “有一次,一名叫常胜的校尉为了救手下陷于敌阵的小卒,一个人冲入敌军几十名骑兵中,身中五箭,一阵成名。我甚为欣赏此人的武勇,就将他提拔到了身边做了侍卫统领。” “后来当今皇上登基,我被招回长安,这名侍卫统领就护卫着我一道回京。” “那次夜晚,就是在我们回京的路上,当时我就是那名站在院子中的小孩,而敲门的就是郡王府长史范兴,还有一名站在门口,背对着院子的人就是常胜” 常老汉顿时一愣,喃喃道:“原来是范大人,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在绥州的时候,几次小老儿都不敢相认。” 而采矶却有些兴奋的拉着常老汉的胳膊说道:“舅舅,我当时就说那是令官,你还不相信,我感觉.” 采矶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一脸羞愧的底下头。 李言继续说道:“后来回到京,我做为嫡长子被皇上任命为太子,而常胜却自请去了云中前线攻打梁师都,累功升为护军,后来被调回长安,在东宫六卫率里做了一名从四品的勋府中郎将。” “刚刚你们也亲耳听到了,常胜现在孤身一人,做着朝庭的四品武将,平康坊里有母后亲赐的一座大宅子,无论是皇上皇后还是孤这个太子,对他都十分看重。” “但他改名换姓潜入到孤的身边,还不承认自己有亲人在世。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说到这里,李言的脸色已经变的十分严肃了。 常老汉疑惑的眼神也开始惶恐起来,遇到儿子的惊喜已然不在,太子的话让他再也坐不住了,太子怀疑儿子的用心不良,这太让人害怕了。 而采矶也是眉头紧皱,两人都想当面置问常胜,这是为什么? 哪怕是没见过世面的采矶都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表哥不能向皇上和太子坦白自己家世。自己家里都是些普通人家,虽然贫穷但却清白,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不认自己,但为什么连爹都不认了。 这让采矶隐隐感到了不安,表哥隐瞒这么多事情,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本章完) 第675章 收服常胜(中) 第675章 收服常胜中 想到这里,采矶正准备撇清关系否认的时候。 李言叹了口气说道:“常胜来到我身边已经有六七年了,几次舍身相救,我是记得这份情义的。范兴已经死了,我实在是不忍常胜再重蹈覆辙,他隐瞒家世,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恐怕是不利于朝庭的,孤今日将你们请来,就是因为你们是常胜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希望你们能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亲情去感化他,让他坦白,看着多年的情份上,我会尽量保他一命。” “若是伱们否认和常胜的关系,那就没人能救他了,我会将他交给朝庭,一旦进了三法司,就得公事公办,到时候,那些人会怎么去审问,我也无能为力,就是想维护也管不了了.” 李言没有再问,而是直接说明了利害,让两人去考虑。 看到两人脸色都是吓的发白,混身哆嗦,于是宽慰道:“不过你们两位放心,当年一碗水的恩情,我还记着。而且玄策和你们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常胜的否认,孤相信你们对他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所以无论常胜犯了什么罪,看在多年的情份上,都不会牵扯到你们的。” “若是你们不认识刚刚的那位将军,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看到两人陷入天人交战的犹豫中,李言站起身佯装要离开,并且吩咐王玄策道:“玄策,送常老汉和采矶姑娘离开,给他们准备一份盘缠,要能让他们在老家买一处小院,二十亩田。” “然后将常胜抓起来,送到京兆尹衙门去,依大唐律处置。” “是,殿下!”王玄策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安排。 “不要啊” 常老汉和采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紧紧抱着李言的腿,常老汉再也顾不了了,涕泪横流的说道:“太子殿下饶命啊,刚刚那个确实是老汉的儿子常令官。我们找了他好几年了,从长安到大漠,又到长安,我老头子到是无所谓,死在哪里都是荒草一堆。” “可采矶是令官未过门的媳妇,若是令官有个好歹,你让她可怎么活啊?” “殿下,你看在令官跟随你多年份儿上,不要把他交给朝庭,救救他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老泪纵横的常三多,李言也是叹息着扶起了两人,说道:“我早就发现了常胜的可疑,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反而还要找到你们,将你们请来,就是为了挽救他。” “可常胜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很能拿定主意的人,就因为我没有信心可以说服他坦露心怀,所以才将你们请来。” “常胜是生死,就在于你们了,只要你们能让他对我坦白,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他隐姓埋名?哪怕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他能说清楚,我就能替他想办法,至少保他一条命。” “但若是他死不开口,顽抗到底,常老汉,采矶姑娘,我能饶他,但大唐律法饶不了他。” 常老汉连忙说道:“殿下,多谢你了,老汉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劝令官的,真犯了大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保他一命。” “多谢殿下开恩.”采矶也是一脸的感激。 见到二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言吩咐道:“玄策,待会你将常胜带过来,交给常老汉,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殿下放心,臣明白!” 王玄策应了一声,一个人出了门,随后李言也离开了,只留着忐忑不安的常三多两人,焦急的等待着。 常胜刚刚回到西内苑的东宫卫率军的营中,又有人来报,太子招见。常胜眉头皱了皱,很是不耐烦,但太子招见又不能不去,整理好盔甲,再次进入东宫。 来到崇仁殿,按照面见太子的礼仪,向门口的侍卫们将佩刀交了上去,王玄策带着常胜进入大殿,来到刚刚的房间里,推开门走了进去,常胜也不疑有它。 但一进门看到那两个熟悉的人影,竟然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常胜浑身的汗毛像炸了起来,瞳孔一缩,心脏骤然跳动起来,呼吸也变的异常急促。 一瞬间,常胜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唰’的一下,常胜没有半点儿犹豫,竟然从袖中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动作迅猛如猎豹般的架在了王玄策的脖子上。王玄策对此早有预料,常胜本就是东宫的侍卫官,有带刀在东宫巡逻的权力。 即便要见太子,交了佩刀,也没有再去搜身的必要。 若是心怀不诡的情况下,常胜身上藏有兵器是很正常的,只要最重要的太子不在,其他人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是以王玄策也就没做多余的动作,免得提前打草惊蛇。而且有常三多和采矶在此,常胜翻不了天。 “令官!” 采矶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的尖叫一声,浑身一软,摊倒在地上。 而常老汉则是伸着双手,颤颤巍巍的跪到了地上,老泪横流的哀求道:“儿子.” “儿子,爹求你了,把刀放下吧.” 这下无论是采矶和常三多都相信了太子的话,常胜隐瞒身份确实是要图谋不诡,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这让两人心里都是又惊又怕,自己老实本份的儿子,怎么会和谋逆扯到一起了? 常胜看到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年迈的父亲泪水打湿了脸庞,无助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采矶也是吓得面无人色,眼泪朦胧的看着自己。 自己要当着父亲的面杀人吗? 而且,这里是东宫,宫禁重重,外面到处都是侍卫,自己如何能杀得出去,又如何能带着自己父亲和采矶出去。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自己已经不孝了,还要连累父亲和采矶一起送命吗? 王玄策一动不动,神情自然,视劲下利仞如无物的说道:“常将军,太子命你在这里和常老汉还有采矶姑娘好好谈谈,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向殿下坦白,你就可以出去了。” “殿下说了,范兴死了,他身边跟了六七年的人,只剩下了一个你了,他实在是不忍心,只要你愿意回头,他都会帮你。” “若你执迷不悟,我一个区区侍渎,想来,杀我对你没什么意义。你也不会认为胁逼着我就能让你们父子三人出了东宫吧?殿下有情有义,你可不要自误啊!” 说完,王玄策缓缓的伸出手,慢慢的搭在常胜的胳膊上,将常胜失魂落魄,脸庞呆滞,如同木头般的手臂慢慢推了出去,从容的走出门,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等王玄策出了门,常老汉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摊倒在地上,而采矶挣扎着上前,搀扶起常老汉,坐到椅子上。 “当啷”一声脆响,常胜手中的匕首无力的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下,常胜跪倒在常三多面前,面容苦涩悲戚。果然,自己的预感还是没有错的,太子恐怕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怎么暴露的,常胜现在已经不关心了,他心里现在想到的是隐太子李建成救自己时的音容笑貌。 太子啊! 常胜无能,不能为你报仇了… 常胜没脸去见你,更没脸去见孙达和那些被抓起来的旧部,那些都是忠臣,一心为了替太子报仇而愿意牺牲生命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朝庭一锅端了。 想到这里,一股极大的愧疚之情涌上心上,常胜抓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送,而一直关心的采矶吓的面无人色,疯狂的扑了上来:“不要啊!令官.” 采矶一个女子扑的又快,常胜在最后的关头,怕伤到采矶,连忙将匕首撤了出去,两人在地上滚落一团。采矶不管不顾,状如颠狂的死命的扒着常胜的手,想要将匕首夺去。 看到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常胜于心不忍,心中一颤,不自觉的松开了手,采矶抢过匕首,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脸后怕的躲到一边去。 常三多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巴掌抽在常胜的脸上:“你这个兔崽子,鬼迷了心窍了,你要气死我不成” 一个时辰之后,在另一边崇文殿的一间书房中,李言拿着一段南北朝时期的史料,正看得津津有味儿。 王玄策走了进来,将魂不守舍,一脸颓废之气的常胜带到了李言面前。 看到坐在上首的太子,常胜往地上一跪,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趴在地上认罪。 王玄策见状,一个人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这两人。 李言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书说道:“小胜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为了救我身上受的伤也有五六处。这东宫里现在数百人,真论到和我感情最深,跟着我时间最长的,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了你。” “我之前就对你爹说过,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做了什么事情,但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只要你能向我坦白,我都会尽量帮你。” (本章完) 第676章 收服常胜(下) 第676章 收服常胜下 看到常胜还是不说话,沉默不语,李言又说道:“我以前就觉得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整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苦衷。”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论是对是错,人生总要往前看。你父亲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玄策专门找太夫调理过,不过大夫说,多年的颠沛流离,伤了元气,就算好好调养,恐怕也没几年可活了。” “采矶一个弱女子,失去了亲人,扶着伱爹,走南闯北的,听说还去过草原到过绥州,就是为了找你。你忍心为了一些所谓的使命抛弃他们,若是你一出事,你爹再一走,她一个小姑娘以后怎么生活?” “只要你能将所有的事情坦白,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即往不纠,还会为你和采矶姑娘主持婚事,你仍然是朝庭的四品武将。在平康坊的大宅里,好好生活,孝顺你爹,过个一两年,再给你爹添一个孙子。” “一家人齐乐融融的,这样你爹就是走了,也是高兴的” 李言上前将常胜扶起,发现常胜已是泪流满面,眼中一片痛苦的神色,将常胜按在椅子上。 李言亲自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常胜面前:“小胜子,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将天下搅乱,又能怎么样呢?” “刚刚我听说,你欲自尽以谢旧主,他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你还能念念不忘的想着替他报仇,最后无可奈何后,又愿以死谢罪。有这份儿心意,我相信,大伯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话一出口,常胜浑身一个激伶,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太子果然知道了! 李言继续劝道:“当年诸子争嫡,不知将多少无辜的人给卷了进去,说好听点儿,是为了天下江山社稷,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争权夺利,生者王候败者贼。” “进了这个逐鹿场,生死各安天命,难道要让失败的一方,将所有人的性命全都搭进去吗?” “你对大伯有忠,却对天下无义,念着自己一已之私,引突厥人入侵中原,霍乱天下,将无数像常三多和采矶这样的无辜百姓牵连进去,生灵涂炭,让他们在突厥人的铁蹄下哀嚎,你于心何忍啊?” 常胜听到这里,浑身一个哆嗦,一脸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李言。 太子竟然连自己和孙达在云中商量好的遗祸大唐之计都知道,这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也只是有个意向,具体怎么操作,还没有想得那么成熟,可太子竟然也知道了? 李言不在意常胜的眼光,继续说道:“我将孙达除去,就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你和吴庆丧心病狂,竟然又杀了程怀亮,意图谋取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之职。” “孤不是给你说过,只要禁军再有空缺,到时候再替你谋到职位,就是要拖延你们的计划,可没想到你们还是挺而走险了。” “不过好在,吴庆的失踪,导致你的身份现在朝庭还没有被发现,这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只要你能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并表示以后不再念着报仇的事情,孤可以不再计较,就当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告诉父皇,你以后和采矶姑娘还有你爹好好生活。” “若是你放不下往事,一意孤行,一心求死,孤也没有办法,只有成全你。这件事情,我不想惊动父皇,这样也会连累你爹和采矶姑娘,他们是无辜的,不该给隐太子陪葬。” “但你放心,你从小陪我长大,了解我的性格,我不会伤害他们的,等你死后,我会送他们回到河东蒲津渡附近的村子里,给他们置房买地,让他们好好生活。” 李言说完之后,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自己走到门口,背对着常胜,等待常胜自己的决定。 这是李言最大的一次考验了,将常胜逼到绝境,又将他爹和媳妇给找了过来,又将过去的事情挑明了,还打消了他所有的顾忌,若是再不能收服,李言只能辣手无情了。 常胜若是想着为李建成报恩,自可拿着匕首向自己攻来,在常胜眼中,他一个骁勇善战的武将,干掉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是轻而易举的。 就算暗中埋伏有侍卫保护,也来不及阻挡,何况李言也并没做这样的安排,王玄策提前有过提议,李言拒绝了。王玄策是觉得太子仁义,但李言知道用不着,而且还会让更多人知道内情,所以房子里真的只有李言和常胜两人。 若是常胜死不悔改,李言面对对自己露了杀心的常胜,下狠手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至于锦衣卫统领的事情,现在李言东宫里人材济济。 李言亲自兼着这个厂卫头子,干的也挺顺手儿的,也不是当时只能靠着常胜撑场子的时候了,损失一个常胜,李言也不是太在意。 “太子殿下.”常胜看到太子对自己如此信任,竟然一点儿也不设防,也不担心自己会伤害他,这说明就算到此时,太子也依然相信自己。 常胜看着桌上的匕首,心中感动不已,知道自己必须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了,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太子,以往的常胜已经在今天死了,他已经尽力了,也为您尽忠了,报了你的救命之恩,心中无愧。’ ‘如今我又遇到一个像您一样救了自己的人,接下来的余生,常胜将像对您一样去效忠于他。’ 常胜拿起桌上的匕首,将自己头上的一缕头发给斩了下来,手一松,往事如同发丝缓缓滑落。 做完这一切,常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丢掉匕首,常胜再次跪在李言面前,将过去的事情毫无摭拦的对李言说了出来。 经过常胜的细说,李言发现和原剧中差不多,常胜家人得罪了地方官被陷入狱中,常胜求告无门,差点冻饿而死在蒲津渡口的路边,是从洛阳回京的李建成救了他一命,又将他的家人救了出来,惩处了地方官。 从此常胜就受李建成之命,潜入秦王麾下做卧底,李建成在李世民手下也有人,而常胜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也怕被识破,就让常胜避开李世民去中山郡投军,伺机接触秦王世子李承乾,间接接近李世民。 谁知李世民行事果断,还没等到这些后招和内线用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李建成。 常胜也成了无根的浮萍,后来孙达这些人找上了门儿,常胜感念李建成的恩义,也就继续和孙达吴庆他们联系起来,继续图谋更高的权力,然后伺机为李建成报仇。 李言缓缓点了点头,常胜还算老实,并没有想着继续欺骗自己,不过李言还要继续最后一次试探:“小胜子,这些事情,我知道就算了,你以后就死死的烂在心里,谁也不要提。” “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当年大伯手下的魏征、薛万彻、王珪、韦挺这些比你更亲近的臣子们,现也不也得到了父皇的宽恕,继续为朝庭效力。孤也宽佑了你,以后你就将过去的事情都忘掉,重新开始吧” “现在孙达已经死了,你内线的身份,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吧?” 常胜神情一愣,踌躇了一下才说道:“隐太子去后,大部份部下要么战死,要么逃走,剩下的也投靠了皇上。” “在武将体系里,因为我是少数没有暴露的朝庭六品武将,又深得您的信任,处在关键位置,为防走漏消息,知道我身份的人,就只有孙达一个人了,后来又多了一个吴庆。” “吴庆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李言状似随意的问道。 常胜拧着眉头,纠结了半天,似乎是十分为难的权衡了一阵,最后想到李建成若是活着,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为他尽忠。 可人死不能复生,吴庆他们在暗中搅风搅雨的确实没有意义。 这是自己唯一可以摆脱过去重新开始的机会了,以前为了恩义而活。但自己已经报了恩,尽了本份,以后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若再纠缠下去,恐怕就连太子也会对自己失望的。 又想到在崇仁殿里老父亲的哀求和采矶的期待,最后常胜颓然一叹:“太子殿下恕罪,他被臣藏在了府中。” 李言悬着得心放了下来,露出了一个让常胜诧疑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巴掌。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王玄策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个箱子,往两人面前的桌上一放,将盖子拿开。 常胜顿时大惊失色,唰的一下,脸色变的一片惨白,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箱子里放着的,正是吴庆的脑袋,下面还涂着石灰,渗出的鲜血将石灰都染成了红色。 早上离开府的时候,两人还在一起说话,商量着未来的打算,可现在吴庆却已经身死了。 可见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太子竟然洞若观火。 (本章完) 第677章 锦衣卫镇抚司 第677章 锦衣卫镇抚司 李言云淡风轻的说道:“吴庆是隐太子的余孽,又杀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卢国公的儿子,罪大恶极,他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露面,不然就会将你牵连出来。” “知道你不忍心动手杀他,所以,也不让你为难了,这个恶人,我替伱做了。大伯泉下有知,只会怪我,不会责怪你的。” 常胜此时心里涌起了无限的后怕,他知道,刚刚太子是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继续隐瞒欺骗,恐怕现在等待自己的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常胜的认知,眼前相处多年自以为十分了解而熟悉的太子变的无比陌生,常胜第一次从太子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敬畏。 李言不顾常胜脸上复杂的神情,站起身走到门口,声音低沉的说道:“常胜,若是还有什么隐患,你自己处理吧,做好善后工作。此事已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你还是东宫左卫率的勋府中郎将。” “你爹还有采矶姑娘在东宫门口的马车上等着你呢,带他们回平康坊吧,早日和采矶姑娘成婚,以后好好生活。” 李言说完后,带着王玄策,走出了崇文殿,王玄策边走边说道:“殿下,要不要派人跟着,万一您就不怕他” 说到一半,王玄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言微微一笑:“你是说,怕他带着父亲和妻子远走高飞了。” 见王玄策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李言自信的说道:“孤是太子,不做那种宵小之事,强扭的瓜不甜。常胜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感情深厚,他要真的想走,我也不拦着,东宫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只要来去明白,便可来去自由。” “只要来去明白,便可来去自由?” 王玄策喃喃的重复了两遍,明白了李言的意思,不管是谁只要循着正道,想要离去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太子辞别,别做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可以堂堂正正的离开。 若是偷鸡摸狗的,太子自然还是要追究到底的。 王玄策暗自佩服太子的胸怀,对常胜的事情也不再提了 而这边的常胜,失魂落魄的走出东宫大门,看到旁边停的那辆马。掀起帘子上了车,在此等候多时的常三多和采矶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日半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采矶一个小姑娘,再也承受不住,扑到常胜怀中痛哭起来。 常胜想到了多年前离家的那个夜晚,也着抱着依依不舍的采矶,两着说着海誓山盟的话。此时抚着采矶的后背,感受到怀中温暖的心跳,仿佛人生经历了一场大梦。 梦醒过来,又回到了当初。 常老汉高兴的看着这一幕,从旁边拿出一张通关的文书递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说了,多年的情谊,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留下,以后就要做他的忠臣,不能三心二意的;若是你做不到,你就带着我们离开,天涯海角,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然,你会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更害了我们.” 常胜如遭雷噬,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通关文书,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常三多则劝道:“令官啊,我看着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对你也有情有义的。再说了,走到哪里不还是大唐的天下。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年东奔西逃的,活不了几年儿了,也不想折腾了。” “只想着你和采矶早点成亲,给我添几个孙子,延续我们老常家的香火。” “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若是可以的话,你就为太子殿下尽忠吧!如今你是朝庭的四品官,咱们庶民百姓挣来这么高的一个官身也不容易,丢了多可惜啊?” 常胜擦了擦眼泪,问道:“采矶,你说呢?” “令官哥,我你听的.” 采矶说道:“不过,我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若是你能对太子一心一意,那就留下;若是不能,那我们就离开长安,回老家过日子,不能再做以前那种危险的事情了。” 常胜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听你们的,效忠太子。” 采矶甜蜜的一笑,看着常胜,眼中尽是摭不住的满满的情意,三人都是喜笑颜开,好像过去几年的艰难都熬过去了,如今苦尽甘来,未来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东宫南面的正门,有四道门禁,而这四道门禁的左右两侧分别隔出了四大块区域,每块区域的面积大约各有两块足球场大小,最外面的左永福门里面驻扎着东宫十卫率的左右监门率的几百兵卒,分别负责这四道门禁的守卫。 而另一侧进入右永福门则是居住着东宫内部的太监宫女丫鬟仆役等勤杂类别的内侍人员居处,除了最开始来的十名侍读挂了侍卫身份可以进入军营外,后来的一些侍读们也在此处居住。 李言亲自视察过,地方很大,还专门划出一片区域建了房子,以供这些数量越来越多的人员居住,包括以后被招来东宫的各种人材,李言都细心的预留了地点。 而最里面的两大块区域分别是左春坊和右春坊的属部地点,左春坊类似于朝庭的中书省,中书省下面的各种机构,左春坊也一一齐备;右春坊类似于朝庭的门下省,各种部门同样是如些。 李言在左春坊下面的内直局里挑选了一处单独的院落,并派内率府的侍卫把守,做为锦衣卫的经历司,所有锦衣卫的档案资料全都设于此地,苏定方和梁建方平时就在此处办公。 自从上次和王玄策谈过之后,锦衣卫经历司就多了一个办公地点,王玄策成为锦衣卫的第四巨头镇抚司的镇抚使,锦衣卫的所有档案资料全面对王玄策开放。 但这个地方,李言从来不来,不是因为麻烦和不方便。 是李言知道,自己目标太大,东宫这么多侍卫和仆人,若是自己经常去内直局,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人注意上的。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李言宁可麻烦一些将苏定方、梁建方招入宫内询问,也不亲自来。 而王玄策更是常常侍驾,出入东宫内部很是方便,东宫所有侍渎,都有出入东宫前半部分区域的权力,而后半部份太子的生活区,只有李言允许的人才可以出入,目前只有薛仁贵和王玄策有这个权力。 但这两人从来都没有冒然使用过,每次进入都是和李言一起,被李言带进去,或者专门请示之后才进入。 这天,李言在后面的承恩殿里,和王玄策商量着锦衣卫的事情,如今这个差使才是李言心目中的头等事项。 “玄策,你是主抓监察和法纪的,经历司的护卫安全,孤也交给你,你要做好守卫工作。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严格保密的,除了皇上的圣旨和孤的太子令谕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李言想了想又凝重的交待道:“不过,那里都是锦衣卫关于大唐外部势力的分布,关于内部的工作开展,目前还没通过父皇的允许,只是孤私下交待的。” “这个你一定要分清,所有的资料,不得备份,你只需要牢牢记在心里,原件由你亲自交给我,由我收在承恩殿的书房里,若是你需要查询,直接找我就好。” 王玄策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一旦被皇上发现,太子恐怕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也是正色的说道:“殿下放心,玄策知道这里的轻重,就是皇上亲自审讯,臣也只有一死而已” “哈哈.” 李言一愣,看着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随后笑道:“没那么严重,这些事情都是针对内部的各种势力,为的也是维护大唐和本太子的权益,其实就算我们不说,父皇心里也有数。” “别忘了,父皇也曾经做过皇子,一个想当皇上的皇子在想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他老人家心里是清楚的,若是没有,反而是不正常的。” “孤吩咐你小心一些,主要也是为了防止别人,而对父皇则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若真的有一天,父皇动问,你即可和盘托出,父皇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王玄策松了一口气:“是臣有些想多了,殿下恕罪。” “没什么,你能有这份心,我心甚慰。” 李言赞赏的说道:“你的工作只需要记住一条,只要不突破这条线,你都可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所有工作不针对父皇。皇上以下,无论是谁,都可展开监视,安排内线,就算是我这个做太子的,也可以安排两个。” 王玄策一愣,李言解释道:“我身边难免不会有其他势力派来的内线,你们镇抚司派几个人,一来暗中保护我的安全,做一些拾遗补缺的事情;二来也可以小心留意一下,这些侍卫太监宫女,有没有一些别有用心者。” “原来如此,殿下要是不说,臣差点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环。”王玄策悄然大悟,连忙惭愧的说道。 (本章完) 第678章 侯君集回京 第678章 侯君集回京 “没事儿,慢慢来,现在父皇春秋鼎胜,诸皇子也都还小,所以斗争也没那么激烈。但等到后期,父皇年老的时候,那时候的矛盾白热化,才是最关键的时候,玄武门之变,也是在太上皇衰老的时候才发生的。” 李言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悠深莫测:“你现在有的是时间去成长,锦衣卫的责任是外面的势力,而你们镇抚司的职责是监督锦衣卫和内部的监察,这一点儿,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 “另外,锦衣卫的指挥使现在暂时由孤兼任着,但镇抚司不受指挥使管辖,直接对我负责,就算以后任命了其他的指挥使,你也不用听他的,知道吗?” 王玄策郑重的应道:“殿下放心,臣知道。” “对了,最近蜀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王玄策笑着说道:“臣的内线已经安排到权万纪的府中了,据权万纪传来的消息,蜀王被尉迟恭吓到了,打算最近向皇上进言,将尉迟恭外放地方任职,暂避锋芒。” “另外,权万纪已经说动蜀王要向皇上请示参和粮草转运之事,估计最近就要行动了。”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内线就是不一样,不但蜀王府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掌握,而且还可以有针对性的引导蜀王采取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举动。” “魏王齐王那边,伱也要加紧了,还有那些年少的王爷们,由其是嫡出的晋王,趁着他还小,现在安插也容易,等过个十多年,他长大了,我们的人也能混到他身边儿的重要位置了。” “对这些人,都要遵询一个原则,只监视,不干涉,待战时,见奇效!” 说到这里,李言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脸上露出一片奇诡的笑容:“玄策,你说,我们能不能帮蜀王建立一套信息网?” 王玄策一愣,略一思索,顿时脸上出现兴奋的光芒,激动的说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让权万纪出面,替蜀王建立一套内线网,然后将咱们的人派进去,利用蜀王的关系和力量,再往那些王爷世家们的势力渗透。” “这样,蜀王就成为了我们的一个傀儡,我们隐身幕后,万一那些人暴露,也只能牵连到蜀王身上,而我们却可以安然无忧,从容进退。” 李言微笑的点了点头:“你说这样是不是就更有意思了” “殿下真是聪明睿智,如此神来之笔,臣真是有些嫉妒殿下的才智了。” 王玄策奉承了一句,然后一脸奸诈的笑道:“不但是蜀王,而且我们未来还可以将这一套用到魏王和齐王身上,这两个王爷比蜀王小不了多少,也是野心勃勃之辈。” “他们只要有了夺嫡之念,早晚会走这一步的,我们提前预做安排,就可以将这一块儿给偷偷拿下来,由其是齐王,他远在山东,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咱们能利用他的资源和势力做很多事情。” “而且,到最后的关键时刻,还可以将这些信息网引爆,将他们的夺嫡野心毁于一旦,可谓一举数得啊” 李言一脸的赞叹:“玄策你举一反三,想得比孤更加长远,看来孤没有看错人,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王玄策一愣,顿时一脸的苦笑,不知道殿下是在损自己还是在夸自己,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忽然间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将李言和王玄策吓了一跳。 两人转过头,看到一个蹦蹦跳跳如同仙女临凡的女孩一脸开心的跑了进来:“太子哥哥,你在这里呀,我在宫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你.” “你不在宫里陪母后,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李言一脸的无奈。 王玄策连忙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太子,那臣先告退了。” 李言点了点头,安康跑的小脸通红,额上的汗都泌了出来,调皮的一笑,等到王玄策出去了,这才气喘嘘嘘的举着手中的桃一脸兴奋的说道:“哥哥,她回来了” “谁啊?” 李言一愣,看到安康一脸神秘的笑着,并且摇晃着手中的桃:“好奇的说道,你在哪儿摘的桃,挺漂亮的?” 安康顿时白了李言一眼儿,娇嗔的说道:“你个呆瓜,这哪是桃,这是海棠好不好?” 呃. 李言一怔,靠,海棠,可不是吗? 自己真是忘得死死的了,差点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从小定过亲的媳妇。 自从武德九年,便桥之盟后,李世民暂时稳往了北方突厥,然后就派自己的亲信大将侯君集去南方要冲襄阳平乱去了。禀承李世民北抚南剿的策略,侯君集对南方叛乱毫不留情,手段强硬。但南方水网密布,行势复杂,这一去就是三年,最近才将局面平复,只剩下少许的残匪。 李世民也放下了心,又将这员大将调回来,准备应对突厥了。 李言想像,差不多这个时候,侯君集也要回京替老李训练飞虎军了,那自己那未过门的媳妇,也要跟着一起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李言身体年龄还小的缘故,根本就没有想过成亲的事情,如今被安康这一提起,这才想到,恐怕自己也单不了多久了,一旦结婚,行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毕竟现在东宫只有自己一个主人,要是成了亲,就变成两个主人了,太子妃也是可以接触到很多事情的,就算不会干涉,也要了解不是吗?天长日久的在眼皮子底下,时间久了,一些秘密就保不住了。 说实话,李言现在是真的不想那么早成亲的,可有些事情却是由不得自己。 小安康见李言愣着半天没有说话,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哥哥,你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胡说,我是高兴的有些傻眼儿了.” 安康俏丽的眼睛一白,嘴角一撇:“你哪里是高兴的傻了,你本来就傻乎乎的.” “好啊,你敢这么说哥哥,看我不收拾你” “哎呀,哥哥,你又” 李言瞬间恢复了一个少年的活泼,将手伸到安康掖下挠着,安康顿时浑身扭捏起来:“嘻嘻嘻别.好痒啊.” “哥哥,你怀死了,人家不跟你玩儿了.”小安康如同一个精灵般,一边躲着,一边往外面跑着。 这天,在安兴坊的一处宅子里,李世民亲临迎接了从襄阳回到长安的侯君集父女一行,并当场任命侯君集为右卫大将军,顶了尉迟恭的位置,尉迟恭在前几天的承庆殿议事时,被岑文本建议任襄州都督,镇守荆襄一带,几个重臣纷纷附和。 所以此事很快落实,尉迟恭和侯君集两人的职位调了个儿。 后来李世民谈到要让侯君集训练飞虎军,却被侯君集婉拒了。 李世民郁焖的回到太极宫承庆殿,经过左思右想,和房玄龄商量过后,决定任命太子筹练飞虎军,李恪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 李言在东宫接了旨意后,顿时一头的黑线,知道这回不是什么好差使,摆明了是要丢人的。 但即便如此,自己却不能即丢人望,还要被李世民悄悄的摆一道,至少自己也要得一句瓷实话儿,不能再事后被李世民又当又立的。 心里也对李世民暗暗鄙视不已,自己现在已经很低调了好吧,谁让你把侯君集弄回来的,还将半个禁卫军给了他,关自己屁事儿啊? 现在又嫌自己实力太大了? 你要让我当摆设来翘动侯君集,完全可以和我说明白啊?咱俩一起坑老侯,可你却瞒着本太子,摆明了是想搂草打兔子,连自己一起给算计了。 李言怀着不忿的心情来到了承庆殿,见到了正在和房玄龄商议军情的李世民。 向李世民行过礼后,李言不客气的说道:“父皇,您知道的,儿臣不是不愿替您分忧,但儿臣有自知之明,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儿臣从小仁慈善良,平时连个鸡都不忍杀。正所谓慈不掌兵,三弟刚毅果决,杀伐决断,不如让三弟来训练这飞虎军吧?” “什么,你.” 李世民听到李言这坦率直白的话,不自觉的瞟了房玄龄一眼,刚刚这话房玄龄还和自己说过,没想到这才过一会儿,又听到了这种评价,还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的。 但房玄龄拟完旨后,就一直在承庆殿,并没有离开过,很显然,不能可和太子说这些话,这就是说,这是太子对自己的真实看法了。 李世民看着李言手中拿着刚刚颁发出去还热乎儿的旨意,顿明脸色阴沉了下来,勃然大怒。 站起身,走到李言面前,伸出手指指着李言‘你’了半天,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些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还当着朕和房大人的面,简直是厚颜无耻之极。” “上次让你修渠,你就推给了蜀王。这次让你练兵,你又要推给蜀王,不如你把太子之位也让给他好了” (本章完) 第679章 房玄龄的惊叹 第679章 房玄龄的惊叹 李言听着李世民的责骂,不慌不忙的跪了下来,解释道:“父皇,正所谓寸有所短、尺有所长,各担其职,儿臣从小就在东宫里念书,根本就没入过军伍,也没带过兵。” “而这飞虎军,一听就知道是父皇为北伐突厥准备的杀手锏。” “这么一支摧城拔塞的铁军,岂是儿臣这么一个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能练得出来的。若是父皇非要交给儿臣,到时候弄得一团糟,岂不是误国误民,最后还要责怪儿臣,还不如现在就降罪好了。” “你” 李世民听到太子这么肆无忌惮的贬低自己,好像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似乎对自己不能练出一支好军一点儿也不感到惭愧,反而还理直气状的,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但李世民自己知道,他就是看重了太子在这方面才能的贫乏,让太子练飞虎军,没指望太子将兵练成,这原本就是不可能的,是想用太子来激侯君集,顺带着一些不可宣之于口的盘算。 可这话又不能直接说出口,不然自己这个皇上不是明摆着利用儿子,陷害儿子吗? 下局下套儿在前,指责惩罚在后,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 李言的坦白和推辞一时让李世民十分的错愕不已,几次试探,太子还真是对兵权没有什么贪婪,左屯卫是这样,飞虎军也是这样,这似乎代表着太子并没有太强的野心。 这即让李世民心中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对接下来的打算头痛不已。 但李世民一时卡住了,李言却没有停止,面对李世民的算计也有些不爽,以直破巧,给李世民来起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父皇身为天子,一言一行身系天下万民的福祉,当甚之又甚,任命官职的时候,当衡量这个人能否具备完成职责的能力,不能因为儿臣的特殊身份而有所偏私,不然就是所托非人。” 李言挺着脖子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而臣子在接受君王任命的时候,也当有自知之明,看看自己能不能肩负起君王的重托。军国大事,不可儿戏视之,不然就是误国误民,最后也会误了自己,儿臣自觉不能胜任此职,故提前向父皇说明。” “儿臣有言在先,若是父皇非要任命,那最后差使办砸了,父皇可不要再以此责怪处罚儿臣。” 李言的话堂堂正正,而且隐有指责和劝谏之意。李世民被李言的话给堵住了,气的在殿内团团转,围着李言饶了好几圈,有些不知从何下口的感觉。 还有算计儿子不成的那种气恼和尴尬也让李世民有些脸上挂不住。 而站在一边的房玄龄则是眯着眼,捋着胡须,脸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太子小小年纪,有胆有识,看似在致歉,实则巧妙的避开了险地,而且面对李世民这个威震天下的皇帝。 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侃侃而谈,正所谓无欲则刚,太子究竟是不恋权才这么坦然,还是丝毫不担心李世民拿掉他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无所顾忌呢? 房玄龄坐在一边的锦墩上,看着父子俩对话,他能瞧出来,太子真的是无所畏惧,眼神里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而且被他这么一搅和,本来的君臣奏对,悄然变成了严父教子的场景。 比之前蜀王一板一眼的前来谢恩,俨然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君臣,一个是父子,孰优孰劣,房玄龄这个大唐第一谋士亲眼见到两幅场景的人,自然心中清楚。太子悄然将严肃的君臣关系,浅移默化的转换为更加亲近的父子关系,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呢? 房玄龄陷入了沉思之中,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太子不像蜀王处处占上风,事事争强好胜,而且还对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清清楚楚,该揽的权当仁不让,不该揽的坚辞不受,就凭这一点儿,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房玄龄是知道的,上次粮草转运的事情,皇上是真想给太子撑一撑腰的。但这一次,情况就不同了,程咬金这个军方重将偏向了太子,一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使得太子在军中的实力,空前膨胀,若是说皇上还能承受。 侯君集回京后任了右卫大将军,这一内一外,两个手握军权的将领拥护,太子的势力就有些大了,就算同时任命了蜀王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那也比不了太子。 所以借着此事,一来激侯君集将训练飞虎军的事使担起来,二来也是想让太子出些纰漏,事后再狠狠的批一通,打压一番,削减一些太子的声望和影响力,以达到诸皇子之间的势力平衡。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看到这一环节,总之,太子是不惜自暴其短,将自己完不成差使的事情挑明了。若是皇上在这种情况下,硬要任命,那最后再责罚就有些不要脸了。 但此时又不能摘掉这个差使,换任何一个人接手飞虎军,都达不到激侯君集出山的效果。 太子做事,每次都巧妙的于隐患擦肩而过,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这让一直用心观察的房玄龄一直都拿不准,太子到底是运气好呢,还是大智若愚? 上次程咬怀亮的事情,自己还担心太子会遇险,出于谨慎的考虑,房玄龄请出长孙皇后不着痕迹把太子保护了起来,同时也有试探的意思。 后来专门在东宫门口盯着的房升告诉自己,太子当天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去永通渠的意向,甚至没有派出任何人去打听消息或者善后的举动。 而且皇后娘娘也提到太子在得知娘娘凤体有恙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绮云宫,还主动提出要在宫中服侍母亲,待了几天,没有任何东宫的下人前来联系。最后也是被皇上给赶出绮云宫的,这一切都表明,太子和程怀亮遇难没有半点儿关系。 最让房玄龄拍案叫绝的是,太子竟然利用这个机会化敌为友,收服了程咬金这个在秦王府旧将中颇为重要的人物。 房玄龄是知道其实在李世民心目中,程咬金在某中意思上比尉迟恭还要重要的。 程咬金是众将中少有通晓权术的军事和政治的全才,大智若愚,深通韬晦之道,在诸将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魄力上略有不足,可这在和平时期,非但不是缺点,还是一种长处。 带兵的将领太有决断反而还会让人觉得无法无天,心狠手辣,难以驾驭,就像尉迟恭虽然勇武,却没什么头脑,不通政略,人情世故也差,到处得罪人,影响力有限。 而程咬金则不同,此人外粗内秀,心细如发,很善于和诸将搞好关系,无论在哪里都能拉起一个小圈子,很有能量。 李世民将程咬金放到边疆,而将尉迟恭放到身边,很明显对程咬金更加忌惮一些。 而太子竟然第一次出手就抓住了这么一个在房玄龄眼中都十分厉害而且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这是巧合吗? 太子会有这种眼光吗? 为什么朝中这么多大将,太子舍近求远的去挖一个几乎要倒向蜀王的人,搞定这一个立场对立的人,难度不亚于拉拢其他好几个将领了,还都比程咬金再朝中的地位更高,职位更显赫重要。 前几天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的争夺,房玄龄知道李世民最初的属意是尉迟敬德的,可最后皇上在没有征询自己的意见,直接闪电任命了程咬金这个之前没有被考虑过的明显被疏远打压的将领。 听说事前程咬金去过东宫,后来太子去过见过皇上,然后皇上毫不犹豫的就定了下来,还换了人选? 皇上没有找自己商量,说明皇上的主意拿的很笃定,理由也很充足。 事后程咬金又去了东宫,还将幼子送到东宫做了侍读,这代表着什么,房玄龄自然很清楚。 他好奇的是,李世民这样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竟然被太子说服了,这里面的原由还没有告诉过自己,太子是怎么办到的? 此次出手在房玄龄这个大唐第一谋士看来都是十分出彩的,程咬金倒向蜀王李恪在房玄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隐忧,自己还在忧心该怎么扭转这种情况,谁知太子就出手了。 而且办的十分漂亮,让蜀王少了一块儿重要的力量,又增加了己方实力,一次出手,解决了两个问题,此消彼长之下,实力大增,不复之前被蜀王压着的形势。还没有任何后遗症,顺带着连武德九年的旧患都解决了,真是漂亮之极,这一连串的手段让房玄龄都暗暗叫好,惊叹不已。 这让房玄龄再次想起程怀亮之死的真像,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的,到底是适逢其会,太子顺势利导,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太子的谋划呢? 若是后者,那给房玄龄带来的惊喜就太大了,就算是前者,太子有这样的智慧也是大唐之福。 正因如此,反而更激起了这位大唐第一宰辅的好奇,越是看不透,越是有兴趣,太子竟然可以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瞒过自己和皇上的眼睛,这一点儿更为难得。 (本章完) 第680章 震慑宵小 第680章 震慑宵小 房玄龄智深如海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面对李世民的算计,太子不但不接受,而且还给李世民上起了课,隐隐有批评皇上用人不当的嫌疑。 李世民反而被气得笑了起来,坐在御案后,看着梗着脖子一幅不退让的长子。 心暗,这小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恋权,这军权每次李恪都要死命的争,可这小子每次都是拼命的让? 李言见李世民半响没说话,最后说道:“若父皇一定要让儿臣出面,那儿臣也就接下了这个差使,儿臣东宫里有左卫率三内府的中郎将,苏定方、常胜还有梁建方,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上过战场。” “儿臣请父皇允许让他们辅助儿臣去编练飞虎军,有这三位将军出马,即便达不到侯将军在武德九年的飞虎军雷霆难扞、蹈死如归的程度,想来达到边军普通军士的标准还是可以的?” “不行.” 李世民一个激伶坐了起来,矢口否决道,若是让他们出面,那还能练成‘废物军’吗? 李言顿时一脸狐疑的看着脸色尴尬的李世民,一幅父皇你果然想坑我的表情,让李世民老脸一片通红,有些讪讪的。 李言不满的说道:“左卫率的内府就是个空架子,平时也是兼任着保护儿臣的安全,他们又没有什么事,天天闲得要死,父皇若是这也不批准的话,那就是摆明着想让儿臣难堪了.” “依儿臣的才能,这满朝文武,谁会相信儿臣能练出一支真正的飞虎军呢?” 大家都不相信的事情,父皇你硬要安排,这就有些不厚道了 李世民被李言质疑的眼神看得脸色僵硬,看了看房玄龄,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最后想了想,觉得还是请出侯君集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找机会,于是对房玄龄使了个眼色。 “呵呵呵” 房玄龄这才站起身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实话和你说,其实这个飞虎军,普天之下,只有侯君集能编练出来。” “但侯君集忧伤于以前的飞虎军损失惨重,有伤于怀,不愿出山,皇上这才让伱这个太子出面,引出侯君集。其实让你编练的飞虎军只是个晃子,你不但不能练好,反而要弄得乱七八糟的,甚至成为长安的一个笑柄。” “一来激出侯君集出山将这个担子挑过去,二来也是弄出来吸引突厥的注意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为真正的飞虎军做掩护。所以,这只军,你只能练差不能练好,越废物越好,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原来是这样…” 李言这才假装恍然的道:“父皇,房大人,你们果然狡猾,早说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父皇糊涂了呢?” 李言皮里阳秋,暗暗嘲讽着李世民。 “逆子,什么话” 李世民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忿的说道。原本的两雕,现在只剩下了一雕,李世民不耐烦的说道:“即然知道了,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滚去办差。” “是父皇,儿臣告退,父皇息怒!” 李言这才施施然出了承庆殿,李言刚一出去,殿内的李世民就轰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小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皇上这次出手有些着急,痕迹太重了,若是太子贪恋军权,利令智昏,就会不由分说一头扎进去。” 房玄龄也是笑着说道:“可是太子不贪权,面对皇上‘如此昏招’,肯定会来劝荐的,皇上又不许苏定方和常胜他们出面,这自然就坐实了太子心中的猜测。” 房玄龄这句话即夸奖了太子聪明睿智,又点透了太子不恋权就是没有太大的野心,两点都挠到了李世民的痒处。 而李世民对储君最大的期望,恰恰是精明强干却又没有野心,或者说不仅仅是对太子,而是对所有的臣子,都是这个要求。 “无私欲则能内心清明,不贪心方能破除迷障。” 李世民被揭穿了打算,非但没有挫败感,反而异常高兴:“太子能有这份心境,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培养,这大唐的江山社稷,也能担负得起来了,朕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太子敦厚仁义,精明内敛,实乃我大唐之福啊!”房玄龄附合着赞道。 任何朝代为什么都要扶持嫡长子,不单单是因为身份尊贵,更多的是长子继位能容下兄弟们,而下面的弟弟们继位,却未必能容得下兄长。唐朝开国之初就出现兄弟为了争位,血溅宫门之事,可谓开了一个坏头儿,影响之恶劣就不用说了。 虽然李世民自己做了这不仁不义之事,都说屁股决定立场,现在李世民又成为了当初的李渊,自然不想自己儿子们像自己兄弟们当年那么残酷了。 若是嫡长子能扶,他会尽量的扶持嫡长子继位,理顺继承制度,让后世的子孙们学着儿子,而不要学自己。 在这一点儿上,李世民的心事房玄龄自然清楚,而他做为一个大国宰辅,也不想每次帝位的传承都搞得腥风血雨的,传到后世,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这些剧烈的变动和意外,往往也意味着国家并未完全安定下来,他们这些人离明君和贤臣还差得远呢? 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臣子们,一心想辅佐李世民打造一个盛世大唐,又何尝不是想向后世证明,他们拥护李世民上位,不是为了个人心中的私欲和野心,而是为了天下安定,他们更能治理好江山。 出了承庆殿后,李言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着,自从候君集回京后,李言自己也感到了权力的失衡,也在想着辙,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危局,没想到李世民这就出手了。 估计也就是事情不凑巧,刚刚好儿碰上了,不然,李世民断然不会这么着急的。 看来,这次的脸是肯定是要丢了。 虽然在李世民这里,他不会再怪罪,可实际上最后的‘废物军’一定会大大的影响到自己储君的声望,一个不懂军伍的太子,肯定会让很多朝臣们失望的。 不过好在,也只是会削弱一些影响力,在李世民那里不会失宠。 但侯君集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不然,一个程咬金统率定襄十多万边军,一个侯君集又掌着京城的半个禁卫军,又是好几万人马,这势力别说李恪压不住,就连李世民都会有些担忧了。 若是自己不主动减负,那就会逼着李世民去给李恪增加权力。 这不,还没怎么着呢? 李恪就白得一个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名正言顺的插手军务了,若是继续下去,说不定把李泰也给提前弄了出来。 而这边,对侯君集深为了解的李言知道,此人虽然忠心耿耿,但却没什么头脑,是个无法无天的武夫,早晚还是要给自己惹祸的。他的回京表面上看是增加了自己的体量,实际上让自己变得目标更大了,需要操心防守的地方也更多了。 而自己又无法完全控制他,没有办法如臂使指的力量,只会让自己大而虚,大而弱,这和自己一向营造的小而实,小而强的策略是背道而驰的。 自己要尽量的收敛,侯君集却要拼命的强大,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暂时的压一压,让他受此挫折,晚些冒头。 想到原剧中的剧情,李言心里慢慢有了一个主意。 本来想干涉一下的,现在看来,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让他发生为好。 回到东宫,李言找来了王玄策,将手中的圣旨给对方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玄策,在东宫的侍读群里放出风声,就说皇上让本太子编练飞虎军,孤打算从侍读中挑出一些杰出的人才进入飞虎军,一来负责飞虎军的组建和训练;二来等到飞虎军成军的那天,这些人将会被直接转入飞虎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殿下,这个事情,您是不是还要慎重考虑一下?” 王玄策虽然年纪轻轻,但这段时间跟随李言左右,并且在接手锦衣卫镇抚司的任务后,成长很快,自觉自动的就担任起太子的首席亲信,处处替李言考虑,本能的感觉到了太子这个打算的不妥。 “皇上要练的飞虎军,肯定是一支骁勇善战的利剑,这东宫里,就只有苏定方、常胜和梁飞方三个可勉强任之。那些侍读们,少有军伍经验,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居心叵测的人,若是让他们担负如此重任,恐怕最后会出大事?” 王玄策的独立思考和拾遗补缺让李言很是满意,微笑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可这回,孤就要用他们的居心叵测,就是要让他们把飞虎军给弄得一团糟。” 王玄策不是外人,李言将皇上的真实用意一说,王玄策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给李言比了比,赞叹道:“殿下高明,若是这样,到时候皇上责怪下来,殿下再顺势将责任推到这些人头上,轻则可以借势将他们清理出东宫。” “再心狠点儿,斩落他几颗脑袋,也让那些人心疼心疼,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徒。” (本章完) 第681章 飞虎将军 第681章 飞虎将军 王玄策觉得自己猜到了李言的想法,借着这次机会,要将这些人清理出去,但李言却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谁说孤要斩他们了,他们这些人,可是有大用处的,在价值没有榨干之前,就算想离开也难?” 看到一脸诧异的王玄策,李言神秘的笑了笑:“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哪怕是一张纸,一条内裤,都会有他的用处。” 王玄策一愣,有这句话吗? 哪个有大才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玄策,接下来,你这样.” 李言小声的附在对方的耳朵边,说了一番话,听得王玄策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对李言简真是叹为观止、惊为天人。 “殿下果然高明,臣对殿下的才智,真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李言笑着打趣道:“你对孤的敬仰是不是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王玄策一窒,太子真是天马行空,一句马屁之词,都能想得这么新颖而回味无穷。 见王玄策限入思索中,李言淡淡的说道:“总不能白背这一次黑锅吧,总要捞点什么吧”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李世民当场宣布,任命李言为飞虎将军,在西内苑编练飞虎军。 满朝文武听到这个旨意,顿时惊讶的看着李言,由其是武将靠前位置的侯君集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 李言却是一副皇上伱把这个事情交给我,那算选对人了的表情,大大方方的接下了这个差使,让一边的李恪心里暗暗高兴。 等到散朝后,一大帮子文臣武将一下将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李言给围了起来,纷纷赞扬道:“殿下,皇上这次真是圣目如炬,您文武双全,必然能为朝庭重现当年飞虎军的荣光啊!” “皇上这次可选对了,太子殿下东宫里人材济济,练个飞虎军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是啊!是啊!皇上英明,太子殿下大才…” “…” 李言一脸得意忘形的样子,似乎沉迷在众人的阿谀奉承之中不可自拔,这时一个威严的武将走了过来,一下子将众人给挤开了,边挤边说道:“闹什么闹什么,太子殿下英明还用你们说吗?” “都让让,闪开,老臣找太子殿下还有事儿呢?” 李言转头一看,左骁卫大将军、薛国公长孙顺德拉着李言说道:“殿下,老臣和你可是自己人,这次差使任务艰巨,别人可以不管,老臣却不能不帮。臣也不废话了,我有一个未过门的女婿叫罗恩胜的,勇冠三军。” “是老夫亲自从军伍中万里挑一挑出来的,你要练飞虎军,我这老叔别的帮不了你,就将这个勇将送给你,他可在飞虎军中任一个郎将,必然能帮你将飞虎军练成举世无敌的骑兵,怎么样?” 说完,长孙顺德一脸关切的看着李言。 ‘我操.’ 李言顿时心里鄙视道:‘你丫的太不要脸了吧,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看到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想来分一杯羮。现在反而还成了帮自己,你比李世民的脸皮还厚,真是不要脸啊!’ 看着对面的薛国公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右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胳膊,大有不答应就不让走的趋势,李言当即一脸的为难。 最后斟酌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吧,谁叫我要叫你一声老叔呢?” “您这是头回向我开口,我就答应了,不过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好,爽快,没瞎了老叔平时对你的爱护,这个情,老叔记下了,下次你有什么事儿,只管来句话,老叔必然为你办了”长孙顺德见李言应了下了,还对自己如此尊重,大喜过望,画了一大堆饼。 李言的妥协,让身边怀着各种心思但没好意思开口的人大为振奋,如同被打了鸡血,刚刚被挤到一边的群臣们轰的一下,又围了过来,将话说到一半的长孙顺德都淹没了。 ‘滚吧,老东西,事儿都办完了,还占着地儿干什么.’ 众人白了长孙顺德一眼,纷纷说道:“殿下,臣家中也有一个万夫不当的勇将要推荐给您呢?” “什么万夫不当,你怎么有脸说.” 另一名绯袍官员直接说道:“殿下,他是糊弄你呢,那个所谓的万夫不当,其实就是他们家母老虎的外甥,而臣要给你推荐的,可跟臣没有血缘关系,是抵御突厥时候的绝世猛将,立下战功无数…” “哪有那么多绝世猛将啊?有那么多战功还不早出头了,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此人肯定是你未过门的女婿”前一个人话音刚落,另一人就挤到了前面:“殿下,臣内举不避亲,不像他们一样粉饰,臣的侄子,可力拔山兮气盖世,人称霸王重生,殿下若是不信,可当场测试一番.” “殿下,臣还有.” “.” 被长孙顺德撕开了一个口子的李言,再也堵不住后续的官员请求,最后只有一一应了下来,让众人都是感叹太子殿下仁义敦厚,果然名不虚传啊! 远处还没走远的李恪拉着岑文本,看着这一幕,一脸酸酸的嫉妒说道:“岑大人,太子如今可算是人生得意、繁似锦啊!” “蜀王不必忧心,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就怕蹦的太高,最后摔下来,粉身碎骨!” 岑文本看着眼前场景,眼含深意的微微摇头说道:“这么多权贵的子弟进入军中,就算是王爷这样的武略不凡的人恐怕也会很头疼,何况太子这么一个连军营都没进过的人呢?” “飞虎军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太子却将其当成笼络群臣的工具,最后必然难以收场。” 李恪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在羡慕嫉妒了。 “还是岑大人有远见,就让他暂时得意一时罢了。” 李恪抬头看了看天说到:“岑大人,小王在府里备了酒宴,中午一起庆祝一下。” “呵呵,多谢殿下,臣还要当值,等下了值,再去打扰” “哦,小王差点忘了,那改在晚上,大人一定要赏脸。” “哈哈,殿下真是客气,臣一定到场.” 等到众人宣闹一阵后慢慢散去,李言走到宫门口,正准备回东宫的时候,一个虎背熊腰,面貌如斧刻刀削,目光如炬,极有威言的将领伸手拽住了李言,不由分说直接将李言给拽到了一架马车上。 李言一愣,这才发现发现,侯君集正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殿下,您让臣说你什么好?” “这飞虎军哪是那么好练的,您从小习文,没有入过军伍,怎么可能完成皇上交下来的差使。万一最后练不好,皇上怪你不说,你自己的前途也会大受影响?” 想到侯君集待自己确实不错,而自己却合伙李世民一起坑他,李言也有些过意不去,可此时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潞国公说的我也知道,可这大唐天下,我不操心谁操心,我不为父皇分忧谁为父皇分忧?” “那你有没有想过海棠?” 侯君集似乎想发怒,但顾忌李言太子的身份,又忍着责怪道:“老夫就剩下海棠这么一个女儿了,若是你有个闪失,你让她怎么活?” “呃” 李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倔强的说道:“潞国公,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练练军队嘛,就算练不成,父皇难道还会废了我这个太子不成?” “再说了,蜀王处处都想压我一头,现在大唐不太安定,若是我一直不通武略,那很多军国大事上,肯定都会让给蜀王,次数多了,大家就会觉得,蜀王或许比我更适合太子这个位置,那时候才危险了。” “父皇也是瞧出我在军伍上有些短板,这才将练飞虎军的事情交给我,也是一片好心,让我多接触一下军队,提高一些统兵的才能,这是我这个太子的份内之事,大唐未来的皇帝,怎么能不知兵呢?” 侯君集一愣,太子所虑也有道理,自己在襄阳就听说蜀王处处压着太子一筹,这次又襄攒了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势力就更大了,若是太子在这方面赶不上,恐怕还真有可能重蹈隐太子李建成的覆辙。 若说让太子接触军伍,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可关键就在于飞虎军这三个字,他是大唐一柄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旗帜,是多少悍不畏死的将士们流血牺牲打下来的,是无数英灵铸就的大唐不灭军魂,就这三个字就注意了这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皇上对此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侯君集隐隐猜到皇上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又不能明说,心急火燎的。 李言却是不在意的宽慰道:“潞国公不用太过担心,这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我决能输给蜀王,我更要借这次的练兵告诉天下人,我这个太子不比蜀王差。” 李言一幅要争一口气的样子,看到侯君集一脸烦燥的样子,心里暗暗惭愧,这可真是欺负老实人了 (本章完) 第682章 初见海棠 第682章 初见海棠 侯君集的马车最后直接将李言带回了潞国公府,李言这才见到了自己在本世界的合法妻子,未来的太子妃海棠。 来到后院,在一片海棠盛开的海中,一个女子亭亭玉立如同嫡仙降世,就这样骤然出现在李言眼前。 侯海棠身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淡粉色的海棠。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李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据说是长安第一美人的海棠,原本以为安康就已经倾国倾城了,没想到还有能和她比肩的女子。 对面的佳人神态悠闲、美目流盼,盈盈俏目秀雅绝俗,桃腮带笑中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她独自伫立在海,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瓣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不忍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又有一番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心神为之所夺。 海棠缓缓走到似乎有些发愣的李言面前,含羞一笑,如新月生晕,如树堆雪,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李言仿佛被激发了一个男人的本性,这才发现,自己当孩子已经太久了,久到都快忘记自己的本色了。 果然,绝色的美人儿才是激发一个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动力。 李言看着眼前情意绵绵的痴痴望着自己的海棠,心里更觉得李恪不是个东西了。 玛的,有本事在权力场上一较高下啊! 没胆子挑战候君集,却欺负一个弱女子,自认为英雄在世,却欺负了自己的大嫂。这就罢了,权力争斗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即然占有了人家,就要好好的爱护。 就算是利用也没关系! 可李恪呢? 像是心理变态似的,天天把在朝堂上受的委屈潵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不顾人家身怀六甲,整天拿着一个破杏子去恶心人家,最后搞得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整天煎熬,日夜不宁,最后流产,实在是枉为一个男人。 就凭这一点儿,李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剧中的李承乾和李恪处在竟争关系,虽然智商堪忧,不够聪明,可为人厚道,从来提起李恪都是叫着三弟,侯君集父女几次对付李恪,李承乾都出面拦着,可见他确实把李恪当成自己的手足; 而李恪提起李承乾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第一次叫大哥,还是李世民去北方会面突利的时候,李承乾擅自发兵北征? 李恪要阴李承乾的时候,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一份兄弟情深的样子。若是李恪真的想拦住李承乾,大可以把阿史那云带来,小范围的说明情况,做为突厥二汗的公主,李世民又是去找突利会盟的,一定更有说服力。 可他却没有提供任何的证据,只是在那里假意的劝着,说着一些冠冕堂皇众人都不会听的言词,李恪的真实心意可以想见。 李言凭着三世为人的眼光能看出来,眼前的女孩,眼神澄澈,不含半点杂质,只是一个纯洁单纯的小姑娘,只是怀着对于爱情的憧憬。 当然了,或许也有一些嫁入皇家,攀龙附凤,母仪天下的幻想,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也是人之常情,却硬生生的被卷入权力的倾轧中苦苦挣扎,最后被带的黑化,可就算这样,也没有干出什么让人憎恨的事情来。 李言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既然不能避免,那要好好保护眼前的女孩儿,凭自己的能力,也必然不会重蹈原剧的覆辙。 李言伸出手,抓住了海棠的柔胰,也是一脸贪婪. 呃. 不是,是一脸爱慕深情的看着对方如般的娇颜,李言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那么赤果果,心里感叹到,真是歹竹出好笋,侯君集那粗胚竟然还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四目相对,海棠眼中蕴含的情意让李言的心都有些融化了。 当然了,李言的眼神肯定不如原来的李承乾单纯透澈,但肯定更有力度和深意。海棠禁不住李言炙热的目光,脸上一羞,挣了挣想把手给抽回去,感到李言的用力后,就放弃了。 同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海棠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或许是李言的太子身份,让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不顾女儿家的羞涩,勇敢的直视李言。 但最终还是架不住李言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败下了阵,柔柔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也不来看我.”“怎么会呢?” 李言此刻如同情圣附身,哄女孩儿的话好像连大脑也不用过,顺嘴就吐噜出来了:“我是不敢让自己想你,因为一旦想起你,就满世界的都是伱,魂牵梦萦,茶饭不思的,为此我曾经一个月就瘦了十多斤。” “后来我不断用学习和处理政务来麻痹自己,这样才能打断对你的思念。就连你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好几次都想来找你,又怕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只能看着满院的海棠,黯然伤感。” 说到这里,李言不禁有些惭愧,这处布满海棠的院落比原剧中小多了,自己一颗也没有种过,应该都是侯君集为女儿种的,自己一次也没来过,甚至连安康摘了一枝束递到自己面前,自己都错认成桃了。 但李言知道,女孩儿想听到的内容不用和事实有什么关联,只要好听就行了,真假不重要。 果然,海棠一脸的感动,一下扑到李言的怀里:“我相信你,都怪我不好,我早就该回京了。我也想你,天天想,可我又放心不下爹爹一个人留在南方,所以.” “不用解释。” 李言伸手搂着海棠说道:“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你,你这次回京,我就去和母后说,早点把我们的事给办儿了,这样你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 怀里的小姑娘提起谈婚论嫁的事情,羞不可抑的将脑袋埋在李言此刻不算太宽广的怀中,点点头道:“我都听爹爹的.”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两人正在缠绵的说着情话的时候,一个黄鹂般清亮的声音响起。 李言不用抬头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个长安第二美人的妹妹破坏了现场气氛。 安康并不知道,见色忘妹的哥哥,已经把自己的排行降到了第二的位置,蹦跳的跑了过来,拉着一脸羞红的海棠开始跳了起来:“海棠,这下好了,你可算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长安的这些年里,可把我给焖坏了,天天对着太子哥哥这个大木头,他有多无趣你都不知道,整天都和一群老夫子混在一起,都不跟我玩儿的.” 两个女孩如同两个精灵般,在满院姹紫嫣红的园中,不断的穿梭着,欢笑着,李言只好跟着后面,偷得浮生半日闲。 蜀王府,李恪正在后院水榭的亭子里钓鱼,权万纪在一边坐陪。 看着水面上浮动的水漂,权万纪笑着说道:“王爷,这下好了,皇上命你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军务了,怎么看着您好像也不怎么高兴啊?” “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是人家的一个陪衬罢了.” 李恪情绪底落,一脸的不忿说道:“皇上这是明显想培养太子的军事才干,又怕他一个人太过碍眼,这才让本王跟着做个伴,好显得不是那么扎眼。” “左武卫是十六卫之一,上有大将军、将军,中有长史﹑参军﹑中郎将,下面有校尉旅帅等各级将校管理,这个襄攒是个什么意思,到底能不能管事呢?” “至于左屯卫的中郎将是哲威,他管着和本王管着有什么分别,本来就是本王的,再加个执掌,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实际上本王的权力没有增加半分,而太子奉命编练的飞虎军却是实实在在的军权。” 权万纪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殿下,这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已经病了很常时间了,连军营都很少去。这大将军也是有名无实,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慢慢渗透进去,把这左武卫笼络到您的名下。”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推荐一个投靠过来的老将,这左武卫不自然就是您的了吗?” 李恪皱眉思索了一阵,微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即然担了这份差使,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这时,李恪的鱼漂猛的一沉,李恪手腕一摆,胳膊一提。一只半尺长的银色小鱼疯狂的在鱼钩上摆动着。 权万纪连忙放下手中的杆,伸手将鱼给取了下来,放到一边的小桶里。 高兴的赞叹道:“殿下,还是您的水平高,臣坐在这里半天了,您都上了几条鱼了,我这鱼漂还没动静呢?” “哈哈哈,万纪,你的心思不在钓鱼上,能钓上来才怪了”李恪眉飞色舞的炫耀道。 (本章完) 第683章 李恪的谋划 第683章 李恪的谋划 等到给李恪重新挂好饵料,落坐后,权万纪这才说道:“殿下,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照臣看,皇上或许有锤练太子的意思,可却并不是完全放弃了您?” “哦,这话怎么说,万纪你看出什么来了?”李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神色严肃的问道。 “殿下,你想啊,皇上让太子编练飞虎军不假,可十六卫那么多大将军领兵的皇上不安排,偏偏让您到秦琼的左武卫军里,这不是明摆着是对您的培养吗?” 权万纪若有所思的说道:“依我看,皇上虽然倾向于太子,但也不会全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子身上。太子为人柔弱,不知兵事,他能挑得起大唐这副重担吗?” “能镇得住尉迟恭侯君集柴绍那群如狼似虎的将军们吗?还有北方草草上的饿狼,对中原天下虎视眈眈的颉利,皇上能放心把这天下交给孱弱的太子吗?” “依臣来看,皇上也看到了太子的这块弱项,所以才想让他编练飞虎军,熟悉一下军伍。可万一太子撑不起来,最后为了大唐江山的传承,多半还是会考虑一个像他那样武略超群的继承人,所以才会同时任命您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 “不错,伱分析的有道理!” 李恪听的频频点头,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一脸兴奋的道:“万纪,看来本王真是有些当局者迷,竟然还没有你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楚,只看到了消极的一面,只有你这样的智比诸葛的人才能看透父皇的深意啊!” “所以,殿下,咱们一方面要兢兢业业的将左武卫军给管理好,另一方面左屯卫也不能落下,让皇上和众臣们好好看看,蜀王带出来的兵,个个骁勇善战,战力强盛。” 权万纪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同时还要想办法给东宫拆台,让他的飞虎军弄成一个长安城的笑话,如此对比之下,满朝文臣自然会看清楚,谁才是大唐的擎天支柱?” “嗯,不错,光咱们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想办法给东宫挖坑使绊子。” 李恪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万纪,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一定不要让他把飞虎军给练成了。” “嘿嘿嘿,殿下,臣昨天已经想了一夜了,早就为殿下想好了妙计。” “太子为了笼络群臣,良莠不分的将朝中大臣们的子弟才收罗到东宫,其中有不少都是咱们一帮势力大臣们的庶子和血脉,他自以为这样可以让这些人动摇,却为咱们打入东宫提供了方便。” 说到这里,权万纪眼神一厉,阴测测的说道:“这次我们就利用这些人,让东宫好好的现一回眼,让他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恪神情大为振奋,若说权万纪以前还有些轻浮之气,但自从上次谣言事件后,痛定思痛,整个人变得十分沉稳厚重,几次出谋划策,无有不中。 不但将尉迟恭给送到了南方去,而且将朝堂众臣们的心理分析的十分到位,谋划水准高了好几个等级。 李恪在承庆殿建议辅助太子管理粮草的事情,皇上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还将权万纪调到司农寺任太仓署令,给胡成做副手。 朝庭北伐一开始,这下至少能分到一半的粮管运输权,为将来拉笼前方将领,打下了基础。 几次筹谋顺利之下,李恪已经将权万纪依为第一心腹,在信任程度上隐隐还要高于岑文本,只是权万纪在朝中地位太低,无法和岑文本相提并论。 而且岑文本威严厚重,常常约束李恪的言行举止,遇到大事又会打着为李恪好的名义擅自做主,有时还动不动请出杨妃来压迫李恪。 李恪比太子只小几个月,年龄不大,心性不定,再加上少年初长成,心比天高,事事想自己做主却被管束,被激发出年轻人特有的那种逆反心理,对岑文本这种严父般的教导早就心中有怨,隐有不满。 而权万纪则不同,位置摆的很正,对李恪奉为圭臬,处处考虑李恪的颜面,事事请示而后施行,而且对李恪多有逢迎阿谀。 只要李恪的看法与其不同,权万纪马上就会果断放弃自己的坚持,无条件附和李恪,反过来为李恪的决断寻找理论依据,极大的满足了李恪的自尊心和成就感,这让李恪对权万纪越来越满意。 再加上岑文本是中书侍郎,常常在弘文殿侍驾,主要精力放在李世民和国事上,而权万纪则天天可以泡在蜀王府,天长日久下来,感情也更加融洽,是以李恪遇事更喜欢向权万纪问策,而不是去找岑文本。 “万纪,你想到什么点子了,快说来听听?”对于李恪感情上的亲近,态度上越来越看重的变化,权万纪自是看得清楚,心中微微得意。 随后笑道:“殿下,岑大人的内侄胡礼贤就在东宫侍读,据他传回的消息,太子打算在侍读中挑出一些人,帮忙管理飞虎军的招兵和训练事宜。” “而且还打算等到飞虎军成军的时候,将这些亲信塞进去领兵,牢牢掌控这支军队,这样飞虎军就变成了东宫的私军。” “即然这样,那咱们为什么不助其一臂之力,让胡礼贤想办法参和进去,到时候,若是太子管得不严,咱们就暗中搞破坏,让他练不成军;若是太子真的管得好,那就让胡礼贤占据重要领兵的位置,到时候飞虎军是东宫的,还是蜀王府的,那还要两说呢?” “哈哈哈,妙,果然是妙计,顺势利导,进退两便,万纪,也只有你才能想出如此高明的计策来。” 李恪抚掌而笑道:“即然这样,那就安排胡礼贤,让他按照这个思路操作吧!” 权万纪这才一脸的为难道:“殿下,只是此事毕竟不小,是不是请示岑大人之后,得到他的认可后再实行。而且涉及到岑大人,胡礼贤毕竟是他的内侄,是不是要和他打声招呼?” 权万纪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又对李恪极为了解,当然能看出李恪心里对岑文本的逆反,何况,这里面也有自己孜孜不倦的努力。 这么问即表达了对李恪的尊重,又为以后事败推卸责任做了铺垫,最起码李恪不会怀疑自己的用心,还再次挑拨了李恪和岑文本的关系。 果然,李恪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不悦的神情,马上摇头道:“不行,岑大人哪都好,就是太过迂腐了,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他肯定又要拦着。再说了,只是一个内侄而已,本王的命令,他敢不听吗?” 说到这里,权万纪又有些犹豫的问道:“殿下,若想让胡礼贤按照咱们的意思行事,臣地位卑微,恐怕还需要您亲自出面说服。” “另外,恐怕得不少钱去运作,胡礼贤文不成武不就的,逢迎钻营拉关系吃吃喝喝行,要是论起才能,单靠他自己,恐怕也是没办法出头的,东宫的侍读群里还是有些能人的?” “这有什么,只要能让东宫现了大眼,要多少钱,本王都出,你今天就把他约出来,本王要亲自吩咐。” 李恪不在意的说道:“而且本王就是看重了他无德无才专擅钻营这一点儿,让他不要顾忌,使劲的折腾,投机钻营吃喝嫖赌,将东宫的风气都给整歪了才好。” “告诉他,不但让他要钱谋到重要的位职,还要拉拢魏王齐王的那些门人子弟,也给我拼命的搅合,让东宫不但练不成飞虎军,就连侍读圈子也给我弄得乌烟障气的,不得安宁。” 权万纪谄媚的附合道:“殿下果然是高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臣只是想用胡礼贤来打入飞虎军,而殿下却举一反三,连消带打,攻入了东宫内部,这下太子恐怕真的是前院引狼,后院进虎,被殿下一网打尽了,微臣真是钦佩之致啊!” “哈哈哈,又来鱼了.”李恪一改之前颓废消沉的姿态,变得意气丰发,精神抖擞了! 青云楼! 长安东市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地处东市西北,靠近平康坊,青云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取自青云直上之意。 一连片几个亭台楼阁连绵相接,飞檐画角,高有七层,在最上面的观景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东市,甚至远处的太极宫的一角也隐隐入目,景色极佳,一向是长安城达官显贵登高宴饮的所在。 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青云楼一半是酒楼,另一半是青楼,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食客留连忘返。 据说青云楼的背后,是鲁王李元昌的产业,是以从来没人敢在青云楼闹事。 (本章完) 第684章 胆大包天的王玄策 第684章 胆大包天的王玄策 青云楼下三层是接待普通食客的地方,一般身份的人,能到三层就已经不错了,而上三层都是豪门世家并且在朝中但任官职的人才能上去。 而最高层的七层腾云阁,据说是鲁王为自己的皇上二哥准备的。 虽然李世民从来没有来过,不过鲁王却一直空着,除了自己有时候上去一下,从不不对外开放。 今天在青云楼五层的一间厢房里,胡礼贤做东,宴请太子殿下的亲信王玄策。 包厢里琴铮弹唱,歌舞飘飘,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之后,胡礼贤挥了挥手,做陪的四个薄纱轻装、粉妆艳抹、身段婀娜的女子,还有旁边奏乐助兴的一群舞妓都缓缓退了下去。 胡礼贤见王玄策已经有些熏熏然了,端起一杯酒说道:“王大人,小弟对你是万分敬仰啊!自从薛大人去了北方之后,要说这东宫里,也就您最受殿下的信赖,就连这次的飞虎军,殿下都委托你代为处理,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您说了算啊!” “唉,可不敢这么说?” 王玄策醉眼朦胧,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倒在案上:“都是殿下的信任,我可不敢马虎,一定要替殿下练出一只强军出来,在皇上那里好好露露脸,让天下人知道,不只他蜀王会带兵” “那是,我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侍读,这次一定尽心竭力,好好将飞虎军给练好,给太子殿下争一回面子。” 胡礼贤虽然笑容谄媚,嘴里尽是阿谀奉承之词,但打心眼儿里是瞧不对面的王玄策的,不过是一个洛阳商贾之子,一时侥幸,混入了东宫,被太子高看一眼,竟然还倚为心腹了。 就凭太子任用这样身份低贱的商人之子,他就不是蜀王的对手。 想到昨晚蜀王的叮嘱,胡礼贤试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王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不图别的,只希望能和王大人交个朋友,希望大人不要嫌弃,尽请笑讷。” 王玄策刚刚还昏昏然的双眼顿时放出让胡礼贤都惊叹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票拿到了手中,一看上面的数额,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动作闲熟的收到了怀中。 银票一收,王玄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胡老弟,干嘛这么客气,总叫大人,都叫生份了,以后就叫王大哥。你放心,今天过后,我就认了伱这么一个兄弟,只要大哥在东宫一天,就一定罩着你.” 胡礼贤被对方这熟练的动作给惊住了,虽然早知道这个商人之子不会是什么贞洁刚烈之士,可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震惊,一万贯钱啊,啥事儿也不问,就这么收下了? 果然是商人无义只认钱了,胡礼贤放下了心,应合了几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企图:“王大哥,不瞒你说,小弟从小除了勤读圣贤之书外,这兵法韬略也是样样不差啊!” “小弟来东宫都两个月了,一直想尽展这一身才华,为殿下效力,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总算遇到殿下编练飞虎军,所以想” “嗯?” 王玄策顿时脸色一变,将手伸入怀中,抽出刚刚才收下还没有暖热的银票往桌上子一拍,冷着脸说道:“我就说嘛,什么交朋友,还不是是为了进飞虎军。” “胡礼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这区区的一万贯钱,你就想买到一个忠臣的气节,我呸,拿着你的臭钱,给我滚。” 说完,王玄策忿然站起身就要离席而去 这刚刚还是春日暖阳,突然就变的狂风骤雨,让胡礼贤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出身世家的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拉着气呼呼的王玄策,不停的道着歉:“哎呀,王大哥,你误会了不是,听我一言。” “小弟真没有这个意思,你王大哥在东宫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谁人不知道,小弟决没有收买你的意思。这银票真的只是交个朋友,小弟不像王大哥那样可以侍奏殿下左右,但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平时殿下出入,喝茶饮案的,难免要有所消,这才是小弟的真正意图,王大哥千万别误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玄策一听,脸色缓和了下来,佯装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想拉拢腐蚀本大人呢?” “即然是对殿下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你的心意,我自会找机会向殿下表明的。” 在胡礼贤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刚刚出现的银票,再次进了王玄策的怀中。 胡礼贤一阵愕然,这才明白过来,什么他玛的忠臣的气节,不过是又当又立的主儿!心里暗暗鄙视了王玄策一翻,胡礼贤又小意的奉承了一阵,又将刚刚的话茬儿提了起来,只是此时换了一种说法,委婉的说道:“王大哥,小弟听说如今殿下组建飞虎军,可皇上却没有拨下太多的军响。” “殿下最近正为这经费的事情头痛,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小弟做为东宫侍读,被殿下信用,家中略有薄产,也想为殿下的飞虎军尽一份心意,不知殿下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王玄策眼神瞟了胡礼贤一眼,心里暗赞一声,这些豪门世家的人,果然都是人精,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于是装作思索了一阵:“胡老弟啊,你果然消息灵通,确有此事啊!” “不瞒你说,殿下接下了这桩差使,为了在皇上面前表一表功,压根儿就没打算向皇上要多少钱,而是想自已筹集军费。你这么一说,倒是启发了我,东宫侍读里面颇有些家世豪阔之辈,若有愿意支持者,也是可以接受的。” “着啊,小弟正愁无法报效太子殿下的一番知遇之恩呢?” 胡礼贤脸色激动的说道:“殿下平时待我们如同手足,这次可算轮到我胡礼贤尽忠的机会了,王大哥,你说殿下目前还缺多少经费,小弟一定鼎力相助?” 王玄策砸了砸嘴,摸了摸下巴问道:“你打算支持多少,说个数,我考虑考虑?” “十万贯。”胡礼贤直接将蜀王给的数额报了出来。 王玄策皱眉想了想,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推荐你担任旅帅之职。” 胡礼贤一怔,一是没想到这么顺利,二是听着王玄策话里的意思,若是钱多了,还可能担任更高的职位,于是试探的问道:“那王哥,若是我还能支持更多,是不是这职位还能再涨一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玄策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左右警惕的打量了一下,确定室内无人,小声说道:“胡老弟,你也不是外人,我给你透个底,30万贯可为校尉,60万贯可为郎将,100万贯可为中郎将。” ‘厮’ 胡礼贤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商贾之子,果然是胆大而且贪婪啊,竟然利用太子的信任,将飞虎军的职位拿出来直接换钱。 当然了,说法虽然很好听,什么经费支持,推荐任职,其实就是一种隐晦的卖官鬻爵,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想来多半是瞒着太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过这对于蜀王来说,却是极为有利的。 虽然对于一般普通百姓,几十万贯的家财自然是千难万难,可对于像胡礼贤这样的豪门世家来说,百万贯也只是等闲,因为除了太子殿下这里,就算拿着几个百万贯也买不到一个朝庭四品的武官,何况还是飞虎军的中郎将,胡礼贤心中一阵激动。 连忙说道:“王大哥,即然这样,无论如何,你要给我留一个中郎将的位置,我这就去筹钱,保证在三天之内,筹到一百万贯。” “那你可要快一点儿了.” 既然话已经说透了,王玄策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了,一脸倨傲的说道:“看在你这一万贯银票的份儿上,我就透露一点儿内部消息给你,飞虎军中除了殿下亲自任飞虎将军之外,也就设置两个中郎将的职位。” “而杜楚客的外甥周延德还有齐王的小舅子梁思进昨晚已经请本大人吃过饭了,他们口口声声说一定要拿下这两个中郎将的职位,杜楚客那边不敢说,可齐王在山东就番,可是财大气粗,一百万贯,对他来说可是小意思。” “到时候你要是来晚了,两个名额没有了,可别怪我没有提前说过。” 看到胡礼贤一脸的紧张,王玄策得意的说道:“另外,薛国公长孙顺德的准女婿罗恩胜,也请了我今晚去赴宴,估计也是盯上了这飞虎军中郎将的位置,僧多粥少,你动作可要快点儿。” “先到先得,晚了到时候拿着钱也没有位置了,你可不要怪我王哥不仗义了。” 说完,王玄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叫上在门口的两个随从,直接离去了。 而这边的胡礼贤得知内部竞争居然如此激烈,也没敢耽误,结了帐,坐上马车就往蜀王府里赶,他要说服蜀王,拿出一百万贯,抢到一个中郎将的位置。 (本章完) 第685章 权万纪的计策 第685章 权万纪的计策 第六百八十四章权万纪的计策 胡礼贤出了青云楼,来到永福坊的蜀王府,经过通报,直接被管家带到了蜀王府的后园。 此时蜀王李恪和权万纪正在商量飞虎军的事情,李恪昨天一咬牙掏了十万贯给胡礼闲去打点运作,虽然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要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东宫的侍读们几乎个个儿都有不俗的背景。 在这种情况下,关系几乎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想要谋得飞虎军的军职,还是要比谁更舍得下本钱。若是不钱,胡礼闲肯定会被排斥在‘利益交换’的圈子之外,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不会知道。 李恪有些肉痛的问道:“万纪,你说,十万贯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 听到李恪心疼昨天出去的钱,权万纪暗暗鄙视了一番,干大事而舍不得小利,昨天自己劝了半天,李恪也才舍得拿出十万贯。 十万贯就想买到飞虎军,进而给东宫造成巨大的损失,你也太贪心了吧! “殿下,臣到是不担心职位大小,只是忧虑,礼贤和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一开始就东宫有所防备?” 权万纪顾虑重重的说道:“您知道的,若是东宫真的把飞虎军的军职拿出来售卖,肯定多的是人愿意出钱,别说十万贯了,就算百万贯对那些世家来说,也是等闲,东宫何必要考虑像礼贤这样背景不干净的人呢?” “那些有意交好,而且又没有后患的权贵多的是,不是谁都敢,也有必要去得罪太子殿下的。” 李恪一听,顿时眉头紧蹙,也顾不上十万贯了,想到五姓七望,朝中权贵,地方豪族基本上都有族中子弟在东宫侍渎,那些世家个个富甲天下,家中银钱堆积如山。 而自己这个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一年也没多少收入。 虽然自己贵为亲王,每年各种俸钱、俸料、职田,里面包含禄米、人力、职田、月杂给、常规实物和特殊实物等各项加起来,也才折合几万贯的收入。 就这样,这几年李世民为了积攒实力对付颉利,首先将宫中自己的削用度砍了一半。 皇帝以身做则,那其他们还不争相效法,皇后和各宫嫔妃,太子和各位亲王郡王,文武百官纷纷自请缩减薪奉待遇,像李恪和李泰这样有志于邀宠夺嫡的皇子更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太子减了三分之一,李泰直接减了一半,都获得了李世民的赞许。 而李恪为了胜过这两人,直接申请削减了三分之二,搞得府中上下都勒紧了裤腰带在过日子。 李恪搬到水榭居住,一方面是为了附庸风雅,另一方又何尝不是为了减少王府庞大的仆人丫鬟侍候和消耗,节省开支。 也就是杨妃当年下嫁时携带了大笔嫁妆,虽然经过多次支持李世民争储和发展势力,现在依然有不少私房钱。在李世民登基后,李世民就不再从杨妃那里拿钱了。 一直吃老婆的私房钱,这有辱一个明君圣主的形象。 所以杨妃偶尔会支持一下李恪,还有像权万纪和柴哲威这样的拥趸借着年节孝敬支援一些,若不是这样,李恪现在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给胡礼闲去远作什么职位? 李恪现在听权万纪这么一说,自己拿出的十万贯在那些豪门巨贾面前确实算不上什么,想到自己一个亲王的身家还比不上一个地方上的豪强富有,就有些郁闷不已。 正准备吐漕一下的时候,看到远处的走廊上有人过来,没有再说话了。 胡礼贤在管家的带领下,给李恪见了礼:“微臣胡礼贤参见王爷,殿下千岁!” “不必多礼了,坐” 见到胡礼贤的到来,知道钱买官的事情有了信儿,李恪打发走了管家,连忙问道:“礼闲,谈得怎么样了?” 胡礼贤定了定神,又和权万纪打了个招呼,随后在亭子里落座,将刚刚在青云楼和王玄策所谈的内容一说,非但权万纪一脸的吃惊,就连李恪也是一幅震惊莫名的神态。 怒不可遏的道:“本王就说东宫那位品行不端,做事不行,大家还不相信?这不,如此行事张狂,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授意纵容下面的官员公然买官卖官。” “竟然还什么,厚颜无耻的标上了价格,一个校尉就要30万贯,郎将60万贯,中郎将竟要100万贯,那本王的十万贯岂不是只能换来一个旅帅?” 李恪的愤怒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酸酸的口气,似乎对于东宫做这么一大比买卖,这次能大嫌一笔,有些羡慕和嫉妒。 “什么筹集经费?挂羊头卖狗肉,本王这就上折子参他,看他怎么向父皇交待。” “慢,殿下不可.” 权万纪听到李恪话里话外,不由分说的,就想将这次的事情完全扣到太子头上,缓缓摇了摇头。一脸老神在在的说道:“殿下稍安勿躁,若是下官没料错的话,此事定然是那个王玄策擅自所为。” 话一出口,看到李恪一脸不满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殿下,太子纵人为然懦弱不堪,才能平平,但如此丧心病狂的公然将朝庭的飞虎军明码标价的往外售买,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 “别说皇上不相信,就连朝中文武百官也会置疑的” “当然了,臣料定王玄策在太子那里肯定不是这副说词,他会说朝庭要打突厥,皇上节衣缩食。怂恿太子以替父分忧的名义,打着自筹经费的晃子,而实际上却是行的卖官鬻爵的勾当,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啊?” “太子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他肯定是不敢也不会这么做的,只是太子年轻没什么经验,他也想不到下面的人会用这种方法来筹集经费,下面基层衙史的龌龊手段,又岂是一个两手不粘阳春水的太子所能知晓的。” “若是殿下伱这一上奏,皇上派人一责问,此事就算暴露了,现在大错还没有铸成,太子顶多挨皇上一顿批,一切都有可挽回的机会,实际上等于是殿下你救了太子一命。” ‘呃’ 听到这里,盛怒的李恪渐渐冷静了下来,经过权万纪隐晦的一提醒,也知道,就这样想搬倒太子好像也不太可能,连忙说道:“万纪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权万纪没有说话,眼神深邃的落在远处的水面上,眼中精光不断闪烧小,李恪很是相信权万纪的智慧,知道权万纪此时正在脑中飞速的思考着,忙屏住了呼吸,和胡礼贤一脸紧张的看着。 良久,权万纪眼神大定,微微一笑,李恪心中一喜,有了! “万纪,你想到什么点子了?” “殿下,如今这飞虎军内部刚刚出现的卖官鬻爵之事,就像东宫里起了一个暗疮,还是刚刚生发的阶段,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达到成熟。若是现在捅破了,最多也就是流些脓,但短暂的疼痛之后,这个暗疮就好了,人也健康了,等于是我们帮他治了病。” 权万纪一幅智珠在握、老谋深算的样子:“不如我们帮他养着,护着,摭盖着,让这个暗疮慢慢的生长发酵,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肆意的壮大。” “等到他长成一颗毒瘤,一颗能影响到生命的心腹之患的时候,我们将这颗暗疮捅破,到时候恐怕连东宫的老根子都会拔出来。” “也许到那一天,这东宫就会换了主人.” 李恪眼神豁然睁大,呼吸一窒,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权万纪,神情都怔住了。 心中也是一阵翻腾,看着面前神态从容而悠然权万纪,坐在那里如渊停岳峙,身上散发出一种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厚重,仿佛那胖胖的脑袋中蕴含无尽的智慧,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 自己已经高估了对方,但对方的智慧还是在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预料。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经过了一场牢狱之灾后,成长飞速,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这次的谋略明显比之前的那些点子都高出一大捷,已经算是一种高明的策略了。 看来,人受点罪确实能更快的成长。 李恪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把自己身边的人都送进大理寺改造一番,或许自己身边人的实力都会有一个大的上涨和跃迁。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恐惧滋生大智慧,果然有道理啊! “哈哈哈,果然是妙策。” 李恪兴奋的击掌叫好:“万纪,本王没看错你,以前众人都传你有‘赛诸葛’的名声,我看这些传言,都有些看低了你,在本王看来,你有王佐之材啊!” 权万纪得到李恪的赞赏十分高兴,趁机表着忠心:“臣有再大的才能,也是为了辅佐圣主而来的。孔明先生虽有擎天保驾才材,却未遇明主,被阿斗误了一生,而万纪此生能遇到王爷这样的明君圣主,不枉来到这世上一遭啊!” “哈哈哈,说得好,本王觉得.” 李恪爽朗的大笑一阵,像往常一下,下意识的正准备下命令,忽然话风一转,诚恳的向权万纪询问道:“先生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本章完) 第686章 一百万贯的中郎将之职 第686章 一百万贯的中郎将之职 见李恪对自己越来越认可,已经从以前的独断专行,变得越来越在乎自己的意见,不自觉的已经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尊为先生,权万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权万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演一个谋臣智士可比一个真正的谋士要容易多了,不需要挖空心思的权衡利蔽,不用谨小慎威的去考虑后果,剧本都是东家给的,后续的发展也不需要自己操心。 自己只需要修饰一下,加些表情就行了,这活儿太好干了。 看着李恪对自己态度越来越恭敬,简直将自己奉为上宾,权万纪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的很漂亮,太子以后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于是在李恪期待的目光中,装模做样的略微思忖了一阵,然后说道:“臣建议殿下给胡礼贤一百万贯,让他务必要拿到一名中郎将的位置。” “一百万贯?是不是太多了?” 李恪一听,顿时有些踌躇,不是拿不出来,王府的库里肯定是没有这么多的,实际上此时的蜀王府库房里,就连五万贯都拿不出来,而且还是维护整个王府运转的费用。 只是在任何一个王府里,都有公和私之分,府库里的钱材是公共开支,每项进出都有名义上属于王府,实际上是朝庭管辖的王府属官们记录,一旦出现巨大的收支不平衡或者赤字,都被会上报内侍省。 进而被报到李世民那里,李世民又会将王爷们招去,等待解释。 解释不合理,蒙混不过关,轻则被臭骂一顿,重则可能会被禁足限制消费等惩罚。 更重要的是,王爷们私下的小动作,比如拉扰官员,培植亲信等这些阴私的事情,会被从这些帐目来往中被发现,不管做什么勾当,总是要钱的吧! 所以王爷们各己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这是平时通过各种渠道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少则几十万,多则数百万,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李世民也知道的事情。 公是公,私是私! 说是公而忘私,大公无私,但基本上没人能做到,所以李世民和朝庭一向只管公,而不管私,只要没有出大的纰漏,没人去理会私下的小动作,但你要是管不好,出了差错,也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李恪小金库里有一百多万贯,大部份都是杨妃这几年陆陆续续给的,多年积攒下来,有一百多万贯了。 这一下都给了胡礼贤去买军职,那蜀王府里可就真要吃咸菜了。 权万纪看李恪迟疑不定,当即劝道:“殿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百万贯能拿下飞虎军的中郎将一职,很划算的。数额越大,太子的罪名也就越重。再从远了说,区区百万贯,就能将太子从东宫里请出来,买到太子之位,进而得到整个天下,恐怕任谁来算,都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是您舍不得这个钱,那魏王和去山东之地就蕃的齐王,可是不会犹豫的,百万贯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到权万纪这么一说,本着对权万纪眼光和智慧的信任,李恪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断然吩咐道:“安黑虎!” 在亭子旁边不远处守卫的一名纠纠大汉走了上前,安黑虎是李恪的第一心腹,是杨妃当年下嫁李家时所带的下人,在前朝时期就是宫中侍卫,担任杨妃的护卫二十多年,忠心耿耿,一直被信任。 在李恪出宫任长沙郡王的时候,被杨妃赠给了李恪,护卫李恪的平安。 安黑虎在蜀王府的资历也是最深的,比东宫的常胜还要靠谱,只是没什么头脑,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只知听令行事,李恪私下的事情,都是安黑虎在打理。 和朝庭任命的蜀王府管家,一私一公,各司其职。 安黑虎如铁塔般的魁梧身躯上前双拳一抱,毅然领命:“殿下有何吩咐?” “去本王书房里,给本王取一百万贯银票来。”安黑虎略一犹豫,看到李恪一脸的笃定,随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过了约盏茶时间,安黑虎手中拿着一叠钱票走了过来。 从安黑虎手中接过银票,李恪依依不舍的点了两遍,这可是自己多年的积蓄,也是王府最大的一笔流动资金了,最后想到自己念念已久的太子之位,为了纵敌为患,逢君之恶,引自己的大哥走上歧途。 最后一狠心,将银票递给了胡礼贤:“礼贤,你不要耽搁,马上找到王玄策,将银票交给他,务必要拿到一个飞虎军中郎将的位置。” “是,殿下,属下必不辱使命!”看到胡礼贤远去的身影,李恪有些患得患失的,打发走胡礼闲和安黑虎后,犹豫的问道:“万纪,这样真的能给太子致命一击吗,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对面的李恪很明显有些肉疼,舍不得那一百万贯的钱财,权万纪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则是混身轻松,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殿下放心,臣都替你想好了,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百万贯的不亏。” “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封原样的回来,说不定还有赚头呢?” “哦,这话怎么说?” 李恪眼中一亮,立马来了精神,虽然了一笔巨款,但若是可以搬倒太子,是绝对划算的,但是若能不钱,而且还能赚到更多的钱,再把太子搬倒,那就两全其美了。 权万纪小声说道:“殿下,那王玄策敢收钱,而胡礼贤当了飞虎军的中郎将,难道就不敢了吗?您别忘了,中郎将下面还有郎将、校尉、旅帅、伍长、火长,还有几万名普通士卒。” “就算上面高品级军职被王玄策拿去了,胡礼贤完全可以在低品阶军官和普通士卒身上收钱,这飞虎军是骑兵,光配备的战马一匹就值百贯钱,再加上其他的装备物资,这十六卫的军士还不都要往里挤。” “一个普通士卒收他个一两百贯钱,这一万军卒,伱算算能收多少钱?再加个火长伍长旅帅校尉等,这些基层军官也不少,让胡礼贤成千上万贯的往外卖。” “这样不但能将损失给补回来,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最重要的是,将飞虎军给弄的乌烟障气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京中的一个笑柄,到时候事情捂不住了,东宫那位非吃不了兜着走。” “不错,本王还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么玩儿,万纪你果然不愧是本王的智囊。” 李恪越想越兴奋,最后思索着说道:“即然这样,那就要胡礼贤搂钱的同时,也让魏王和齐王的那些门人们,也跟着一起搂,非要把这飞虎军弄成一个笑话不可。” “只是,若是闹到最后,胡礼贤恐怕也跟着受牵连,本王有些于心不忍啊!” 看到李恪假惺惺一脸的忧虑,权万纪里暗暗鄙视李恪又当又立,连忙开解道:“若是牺牲一个胡礼贤,就能将太子从东宫给挖出来,胡礼贤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大不了等到王爷以后登基了,再给他们家族一些补偿就是了。” 权万纪一幅舍身就义的神情,慷慨激昂的说道:“我等身为殿下潜邸之臣,本就是为殿下而生,能为殿下的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就是粉身碎骨也值得。别说一个胡礼贤,就算需要微臣抛却头胪,舍去这一身血肉,臣也心甘情愿,至死无悔。” “哈哈哈!” 权万纪的话说到了李恪的心坎里,李恪闻言感动不已,情不自禁的抓上前抓着权万纪的手,神情激动,真情流露:“先生,本王以前只知道先生有如渊似海的智慧,今日方知,先生的赤胆忠心,亦不是别人能比的,能得先生,实乃本王之幸。” “今日之后,就算是刘玄德,本王也不羡慕了,因为先生更胜诸葛孔明。” 权万纪心里暗暗感叹道,果然是会做的不如会说的,刚刚才离开去为李恪卖命的胡礼贤,浑然不知,他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此时,他在蜀王的心里,已经是预备牺牲的人了,但忠心侍主的美名却被加诸到了自己这个内奸身上。 胡礼贤百万贯去买官,一旦事败,依着李世民的性格,恐怕真就是死路一条了,而且还要背上一个臭名声,被记在史册上,如此臭名,李恪躲都来不及,生怕被粘上,怎么会给他洗白? 这一点儿,李恪和权万纪这样的聪明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权万纪找的自愿奉献的理由太伟光正了,在丝毫不影响李恪的名声的同时,还将李恪的心里障碍给打消了,这一点儿也让李恪十分满意。 李恪赞许道:“还是万纪考虑的周到,本王差点就因为一念之仁而误了大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紧紧的盯着胡礼贤,别让他耍什么招?” 权万纪会意的点点头,心中一凛,暗暗替胡礼贤感到不值,李恪刚刚表现的不忍,也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好让自己这个需要拉拢的谋士对他无情舍充下恪的事情不会心寒。 果然,上位者都是无情无义的 “殿下放心,臣在太仓里也没什么事,正好有时间来操纵这飞虎军!”权万纪此时已经不在意犹自沉浸在喜悦中一脸兴奋的李恪,而是在想另外一个人。 他到现在心里还一阵犹疑,搞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让自己怂恿蜀王这么干呢?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可是上次大理寺短短一个时辰的相处,让他对李言有了极大的敬畏之心,越是看不透,这其中就越有可能藏着什么惊天的谋划,这让权万纪更是小心谨慎,心里暗自揣摩不已。 (本章完) 第687章 魏王李泰 第687章 魏王李泰 在李恪和权万纪整日商量着阴谋诡计的时候,在永福坊蜀王府相隔不远的另一条街上,一栋不输于蜀王府的宅子,宽阔的亲王规制的大门匾额上写着魏王府三个大字。 这里正是长孙皇后的嫡次子魏王李泰的王府。 魏王李泰是李世民的第三子,长孙皇后第二个儿子,也是李世民最为宠爱的儿子,各种得宠的事迹屡见不鲜。 古时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也许是长子肩负家族传承的使命,父母更多的是从小将长子培养成材,为家族培养后世栋梁的责任使然,几乎每个世家的长子长孙都是严加教导,父母少有露出宠溺的态度,以免孩子耽于玩乐。 而幼小的孩子就不同了,也不需要继承家业,父母在大局稳定的基础上,对于次子或者幼子,就纯纯的将父母的爱倾斜到孩子身上,相濡以沫,天伦以润。 父母将大量的心血和理智给了长子,将更多的感情和宠爱给了幼子,以至于长子更像是君臣,而幼小的孩子更像骨肉。 这种模式固然各方面都兼顾,可长久的相处下来,父母明显和幼小的孩子感情更深。 在长安的世家大族中,长子成材,而父母宠爱幼子的情况,屡见不鲜,李世民家里也不例外。 做为皇帝,他对李承乾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甚少露出慈父的一面,而对于李泰则非常宠爱,常常招到身边,嘘寒问暖,关心衣食,频频赏赐,可以说包括李承乾在内的其他王爷加起来的关爱,都不如一个李泰。 李泰从小不但眉清目秀、相貌可爱,而且为人机灵、聪明伶俐,又会讨巧邀宠,十分得李世民的喜爱。 武德三年,李泰刚出生就被封为宜都王,次年又在李世民的请求下,李渊循李世民的功绩,进封李泰为正一品的卫王与上柱国,而此时李承乾和李格都还只是一个郡王。 贞观二年,李泰改封越王,并受封为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封地22州。 而除了都督的头衔外,贞观三年初,李泰改封为魏王,同时还兼任雍州牧与左武候大将军。 李承乾被封为太子后,只是尊位比较超然,但论到实际的封赏,除却太子的名位之外,其他的乏善可陈,就算加上李恪、李佑、李愔、李恽、李治等其他兄弟一块算下来,也比不上李泰一个人得到的封赐。 似乎在李世民心中,李泰才是他真正的骨肉,而李承乾只是国家的需要,李恪是太子的磨刀石。而其他的儿子,更只是自己一时快乐的附产品,证明自己生育能力没问题的产物。 这种异乎寻常的宠爱,不但让李泰有了觊觎储位的野心,更让不少朝中的臣子,汇聚在李泰身边,也许在他们看来,理智最终会输给感情,李世民最后也一定会将皇位传给李泰。 此时在王府正堂,只比李言小一岁的魏王李泰,正在接见自己宠幸的臣子,杜楚客。 杜楚客是长安城东南几十里外的杜陵村人,是当朝右仆射、兵部尚书杜如晦的弟弟。 杜楚客少年时代,崇尚奇异节操,长大成人后,负有极大的才能名气。贞观初,杜楚客任蒲州刺史,声望显着,后来李世民欣赏其才华,将其调回京任魏王府长史,同时又升迁为工部尚书,办理王府政事,以威严正直,闻称当世。 此时,在王府正堂的上首位置上,一个胖嘟嘟圆滚滚,看起来十分可爱的胖墩正一脸正色的坐于上位,胖墩一双亮晶晶的眼神,仿佛蕴含着灵气,让人见之心喜。 长史杜楚客正端坐于下首,捧着一杯茶,忧虑的说道:“殿下,这次皇上命太子训练飞虎军,又令蜀王襄攒左武卫军,执掌左屯卫军,这两人都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但我们却是一无所获,实在是可惜啊?” “哼,还不是因为本王年纪尚幼,不然,就凭父皇对本王的宠幸,哪能轮到他们两个?” 李泰不忿的说道:“怪只怪本王晚生了两年,这才让李承乾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占据东宫之位,不然,这大唐的太子,肯定是本王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王爷别着急,皇上从小对王爷特别宠爱,臣看得很清楚,这种父子间的儒沐之情,绝非其他皇子所能有的。再说,来日方长,能做太子未必能继承大统。” “古往今来,半道而殁的太子数不胜数,皇上春秋鼎胜,龙体健壮,时间还有的是,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杜楚客微微一笑:“远的不说,前隋杨勇当了近二十年太子,最后不也失掉了天下。当年皇上也不是太子,可最后隐太子折戟沉沙,惨死玄武门,不是依然被当今皇上坐了天下。” “皇上如今还年轻,诸皇子们都还小,当年也是因为突厥入侵,大唐岌岌可危,皇上应群臣所请,这才立了李承乾为太子。”“这时间一久,太子如果频频出错,皇上早晚会发现当初的选择太过轻率,等到那时,说不定会有改换太子的想法。所以王爷不必着急,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笼络群臣,向百官证明,您才是最适合大唐未来的储君。” 李泰圆润的小脸闻言稍霁,微微点了点头,在他懂事以来,皇上和皇后都最为宠幸于他,在大哥李承乾去中山郡戍边之后,他就变成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最疼爱的孩子了。 李泰曾经年幼时一度认为自己就是长子,可是在后来慢慢长大后,才遗憾的发现,原来自己头上还有一个哥哥,而且老早就出镇边疆了,这让李泰十分惋惜。 等后来自己慢慢长大后,明白了太子的意义和普通亲王的区别后,自己的大哥就因为比自己早出一些出生,已经被立为太子,占据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后。 李泰就对李承乾极为厌恶和憎恨,甚至就连亲生母亲长孙皇后都恨上了,认为都是母亲偏坦大哥,才让太子之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是以在贞观初年出宫立府之后,以学业繁忙为由,就很少再去绮云宫请安了。 和母亲长孙皇后的关系也渐渐的淡漠了下来,而李世民却并不责怪,有了李世民这位皇帝的支持和纵容,这让李泰越发的骄横起来,就连皇后和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人说的有理,只不过仅仅是本王进步还不够,还要想办法给我那便宜大哥制造些麻烦,让他多出些差错,而本王多做一些功绩,这样此消彼涨,双管其下,才能让本王脱疑而出。” 李泰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最为得力的臂膀杜楚客,眼神中的暗示之意不言自明,就是让杜楚客想办法,搞破坏。 杜楚客微微一笑,对于李泰的聪慧十分赞赏。 他一直认为,真正的王者不但要有明察秋毫的洞察力,把握复杂局势的掌控力,关键时刻敢于拼死一博的魄力,还要对各种阴谋阳谋的策略和驾驭人心烂熟于心。 而诸皇子之中,只有魏王天资最佳,是可造之才,可堪造就,其他皇子不过是庸材尔,李世民对李泰的宠爱也必然来之于此。 现在李世民才三十出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少还可以掌权二十年以上,漫长的岁月下不知会出现多少变数,现在占据大位成为众矢之的的太子和跃跃欲试不断挑战的蜀王。 还有躲在山东卧薪尝胆待机而动的齐王,都如当年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样,都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 真正的真龙天子,现在也必然是潜龙在渊,蛰伏潜藏。 而这其中,魏王的潜力是最大的,所以杜楚客将自己的未来押到了魏王身上,而这一点,也得到了身为房谋杜断的兄长杜如晦的认可。 如今面对魏王的求计,杜楚客胸有成竹的说道:“今天臣上门,正有一事要请教殿下?” “哦,杜大人有事尽管说,我们之间尽可畅所欲言。” “王爷,之前在您的搜意下,臣已将外甥周延德送到了东宫里做侍读,据他传回来的最新消息称,太子接下编练飞虎军的差使后,竟然以为飞虎军募集经费为由,偷偷往外出售飞虎军中郎将之职。” 说到这里,杜楚客也是一脸惊叹于太子的胆大包天:“据他所知,岑文本的内侄胡礼贤,已经打算拿出一百万贯私下内定一个中郎将的职位,他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臣。” “让臣禀报殿下,是不是我们也出钱买下一个名额?” 李泰一听,先是一幅怀疑的神情,但看到杜楚客一脸认真凝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最后再次确定是事实后,才大喜道:“竟然有此事,真是太好了” “呃不.” 说到这里,李泰压抑住惊喜不已的神情,想到幸灾乐祸有些太过肤浅,连忙收回表情,换上一副嫉恶如仇的正义形象,义正严辞的怒斥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太子他真是想钱想疯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卖官鬻爵,本王身为亲王,断不能坐视。” “若父皇知道此事,定然龙颜大怒,本王要马上进宫参奏,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 第688章 杜楚客 第688章 杜楚客 “慢,王爷稍安勿燥.” 杜楚客伸手止住了小脸上欣喜若狂的李泰,问道:“现在东宫里只是在私下有这个动作,还没有完全实施,大错还未铸成,胡礼贤的钱虽然给了,但任职并没有下来,一切皆无定数。” “或者太子正踌躇不定,或不知情也未可知?若是太子假意允准,然后将此事偷偷禀告皇上怎么办?他若将钱交给皇上,那此事不就是虚惊一场了吗?” “殿下一去禀告,皇上一查,是子虚乌有的,殿下难免会被皇上认为是心怀嫉妒,蓄意诬告,那时候非但惹上嫉妒兄弟的嫌疑,而且还等于间接的救了太子一命。” “退一万步,此事太子并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做成事实,他只要说是下面的人背着他所为的,皇上还能因为一点点监管不力的责任,就将太子废了不成?” “何况有长孙皇后替他保驾护航,朝中拥护他地位的臣子们也不少,这点小事儿,也无法伤筋动骨。” 李泰一听,慢慢冷静下来,思索了一阵,连忙点了点头:“不错,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孤王差点帮了他呢?” “母后这两年要么在宫里带李治,要么就是关心那个东宫的废物,早就把孤王的存在给抛到九霄云外了,一旦东宫落难,她肯定会死命的替他求情的,此事多半也会不了了之。” “那先生,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杜楚客从容不迫的捋了捋颌下的长须,胸有成竹的说道:“殿下你说,岑文本的内侄胡礼贤,拿得出一百万贯的钱去买飞虎军四品中郎将的军职吗?” 李泰一愣,刚刚差点忽略了这一点儿,连忙点头说道:“胡家虽然说是江南豪族,一百万贯肯定是拿得出来的,可他们却不会用在胡礼贤这个毛头小子身上?” “殿下英明.” 魏王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果然是头脑聪明,杜楚客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即然这样,那这一百万贯不是一笔小数,这钱又是打哪儿来得呢?” “你是说” 李泰一惊,脑中想到一个人的影子,严肃的说道:“是蜀王李恪拿出的这笔钱?” “不错!” 杜楚客一幅儒子可教的神情,继续引导着:“这说明蜀王对东宫卖官敛财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为什么非但没有上奏圣上,也没有出面阻拦,反而还掏了一百万贯出来,替胡礼贤谋到了一个中郎将的职位?” “你是说他贪图飞虎军的军权,想要暗渡陈仓,将飞虎军拿到手中。”李泰思索了一阵,试探的说道。 “殿下果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蜀王的企图。” 杜楚客先是赞了李泰一句,然后又说道:“不过,殿下宅心仁厚,禀性纯良,自然看不到蜀王的心思歹毒之处。” 李泰一愣,脸色微微一红,自然知道自己猜错了,于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 杜楚客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臣之前刚刚知道蜀王这么做的时候,也是像殿下这样,猜测他是为了谋夺军权。” “但昨晚臣了一整晚,这才弄明白蜀王的真实意图。” “说来此人真是工于心计,狡诈异常啊!他明知道太子现在在走一条赴死的道路,他非但不阻止,反而逢君之恶,纵敌为患,他掏出这么一大笔钱,就是想让太子把卖官鬻爵的事情做实。” “等到太子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时候,再将此事揭穿,那时候大罪已经铸成,铁证如山,太子百口莫辨,就算皇后和朝臣出面为他求情,皇上不忍重罚,但东宫之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这就是蜀王这么一笔钱的真实意图啊,说来此人谋略真是高深.” 嘶. 李泰虽然聪明睿智,但毕竟人生阅历和从政经验都尚浅,经由杜楚客这么一解释,这才明白,蜀王这看似昏聩的招数后面竟然藏着这么歹毒深远的谋划。 这让一向自诩才智过人的李泰也有些心中惴惴,脸色阴沉的说道:“好伱个李恪啊!以前本王总觉得此人是一介武夫,不值得太过重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深的心计,真是人不可貌相,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本王以前还真的小看他了” “不,蜀王的才智我是知道的,刚愎自用,资资平庸,只是一介武夫,不是我看不起他,他那个榆木脑袋,想不出这么高明的计策?”杜楚客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的说道:“蜀王府的那几个臭鱼烂虾我是知道的,他们有这个胆量,没这份心计,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杜楚客的脑中忽然想到一个涯岸清峻,气质儒雅的面孔出来,脱口而出道:“是了,一定是他,除了他,也没人有这个智慧了?” “哦,大人说的是谁?”李泰好奇的问道。 “岑文本,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了” 杜楚客这才说道:“岑文本是江南豪族出身,才学过人,智略超群,被萧禹提拔,推荐给圣上后,深为皇上所器重,而且被杨妃娘娘所推崇,几次举于圣前,而且能长期担任中书侍郎这么一个御前重要的职位,应付皇上的垂询,而不出错,可见其人的不凡。” “此人堪为王爷夺嫡的一大劲敌啊!” 李泰则是眼前一亮,精光一闪,岑文本这么被杜楚客所推崇,自己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此人给挖过来,辅佐自己。 当然,李泰知道杜楚客是肯定不乐意的,岑文本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智慧恐怕还在杜楚客之上,自古文人相轻,要是岑文本来了,那杜楚客就要靠边站了。 不得不如,小小年纪,李泰的智慧和胸襟,也是远超常人的,对待人材也有着如饥似渴的需求,更有着一般人不具备的容人之量,能被李世民一直宠爱,被杜如晦杜楚客这样的朝中重臣看重,自然也不是一般之辈。 李泰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对岑文本反而起了无尽的好奇和仰慕之心,丝毫没有因为岑文本现在跟着蜀王而心怀芥蒂,只想着挖人,充实自己的阵营。 杜如晦没有注意李泰的脸色,暗自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殿下,太子为人愚笨迂腐,不足为虑,可这个蜀王却不可小觑啊?” “自从绥州之行后,此人在朝野威望大涨,此次又接掌了两卫大军,势力几可与太子并驾齐驱,已经远远的将我们甩在了后面,若是不加制约,等到太子倒了,此人就是王爷入东宫最大的拦路虎。” “不错,大人说的有理!” 李泰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那大人,你说,在此事上我们该怎么办?” “此事臣已想得很清楚了,我们非但不能去阻拦,还要想办法摭掩此事,让其他臣子们也不要上奏。” 杜楚客断然道:“殿下也掏出一百万贯,助周延德拿到一个中郎将之位。” “呃” 李泰疑惑道:“即然李恪已经那么办了,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面?” “殿下,不可!” 杜楚客断然道:“此事若是不出钱,周延德就没法参与进去,被排斥在外,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们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胡礼贤手中的证据也是李恪手中握着,万一他以此为据,和东宫私下谈判,做了肮脏的利益交换,那此事我们就没办法了。” “万一事情中间有变故,太子极时修正了,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只有让周延德也参与进去,这样我们才能拿着第一手的证据,到时候才能引导事情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再说了,东宫现在的地位还是稳如泰山的,这些钱最后都是罪证,罪证越多,最后能发挥的作用才会越大。” “虽然李恪是我们以后的对手,但目前来说,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太子,只有共同使力搬倒了太子,下一步才是诸皇子争夺,轻重缓急可不能乱了。” “殿下,只有入局执棋,才有下棋的资格。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殿下不可吝惜区区钱财,能将东宫搬倒,这不是钱财可以衡量的。” 李泰忧虑的问道:“可一百万贯去买军职,最后会不会恶了父皇,牵连到我们身上。” “殿下英明,所以我们才让周延德出面,明面上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涉及其中。臣也可保证,一旦事败,他会将此事抗起来,周家颇有资财,此事都是他自己一人所为,并无人指使,臣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 李泰站起身在大堂上走来走去,脸色不断变幻,最后一咬牙说道:“好吧,不就是一百万贯吗?本王舍了,正好去年过年的时候,父皇偷偷给了孤王一百万贯的零钱,本王这就拿出来,为了让我那大哥尽快倒台尽上一份力。” “殿下英明.”杜楚客这才松了一口气,老怀大慰,看着胖嘟嘟的魏王,如同看着明君圣主。 (本章完) 第689章 两千万贯的生意 第689章 两千万贯的生意 在另一处的齐王府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一叠银票递给梁思进,吩咐道:“王爷从山东传来指令,不计一切代价,拿下飞虎军中郎将之职,另外,齐王府在东宫的内线全部交给你。” “这是两百万贯银票,你要想办法让我们的人都进入飞虎军中任将校,帮你掌握这支军队。” “是,属下坚决服从王爷指令!”梁思进接过银票后,恭恭敬敬的往东方磕了一个头,一脸的坚毅。 而长孙顺德此时也被自己的女儿缠的受不了,只好掏出一大笔钱,一面心里暗暗骂着太子贪婪,另一面又不得不拿出自己平时贪来的钱,本来还担心太子殿下管得太严,自己女婿很难在飞虎军中掌权。 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只要有钱,无论多高的军职都敢往外卖,也就是自己亲自兼任的飞虎将军没办法,否则恐怕也要被太子拿出来换钱了。 做为一个贪婪无度的勋臣,被迫掏出钱来给另一个人,实在是剜肉割心般的疼痛。 但谁叫自己疼爱这个女儿呢? 长孙顺德只是埋怨长孙无忌这个侄儿不在京,不然自己只要打个招呼就能省一大笔钱,但现在,听说有三四个人一起在竟争中郎将的职位,而且人家也愿意掏钱。 这样长孙顺德就没办法再去腆着脸向太子去讨官了,让人家损失一百万贯钱,自己的脸还没有那么值钱。 同一时间,长安不少世家大族,豪门巨贾都行动了起来,都是慷慨的拿出不菲的钱财交给了自己的晚辈,吩咐他们一定要抓住这次进入飞虎军的机会。 “殿下,胡礼贤、周延德、梁思进、罗恩胜四人,都要自愿捐献一百万贯的银票,来支持殿下训练飞虎军,另外,他们摩拳擦掌的,要竟争那两个中郎将之职。” 王玄策将最近和几人的接触情况汇报了一下,最后请示道:“另外,郎将一职也有不少侍读参与其中,有十多个人都有捐献意愿,并且想要竟争。” “现在明显职位有些不够用了,该怎么分配,还望殿下示下?” 在东宫的小校场,李言看着远处的侍读们分成两帮人在蹴着鞠,兴奋的大呼小叫,狼奔豖突,弄得校场上灰尘肆掠,乌烟瘴气的。李言背着手,在校场边缘慢慢渡着步,王玄策和恒连在一边伴驾。 李言和王玄策是知道内情的,而恒连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些傻眼儿了,竟然有人要这么多钱来竟争飞虎军的高级职位,什么支持训练飞虎军,这不是明摆着钱来买军职吗? 一时间恒连诧异的看着太子,他想知道太子殿下会怎么处理此事。 李言微微一笑:“都收下,送上门的银票,哪有往外推之理,平时一分钱都要掰成两辨,现在突然有了四百万,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可是,殿下,这飞虎军是骑兵,皇上的圣旨中的定制兵额是一万人,只有两个中郎将,这一下分出去四个,怕是不太妥当吧?”王玄策有些忧虑。 “那有什么,即然他们都想要,推了谁都不合适,还会得罪人,不如大家都做中郎将,想来谁也找不出茬儿来,不是有一万人吗?” 李言毫不在意的吩咐道:“这飞虎军的编练都是孤说了算,这一个骑兵在战场上可抵十名步兵,一万的飞虎军,就是十万大军,自然不能再按朝庭内府军制了,可将一名中郎将管理的人数定为二千人。” “这不就又空出了一个中郎将的名额,飞虎将军下,定为五名中郎将,每名中郎将再配两到三员郎将,那就又是十到十五名军职。一名郎将60万贯,这就又是六百到九百万贯的进帐,光只是这两层的,就有一千三四百万贯。” “剩下的各府长吏、参军、旅帅、队正之类的军职,可按最高标准,能配多少就配多少?” “长安城中有的是豪门世家,达官显贵,让他们钱买。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伱就不要出面了,把份额让给那四五名中郎将,让他们尽情的捞钱,不过,你的人要派出去,把帐记下来。” “谁捞了多少,这些钱留了多少,送给他们背后的主子多少,一定要清清楚楚的。” “另外,这件事最后肯定会闹大的,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要是从中截留,到时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保不了你。” 王玄策一阵心惊肉跳,暗自乍舌不已,太子殿下这次可真是玩儿大了,反正熟知内情的王玄策是担惊受怕的,自己是一文钱都不敢贪,老老实实的上交,唯恐将自己给牵连进去了。 连忙说道:“殿下放心,您这么大手笔,摆明了最后会出大事儿的,我哪儿敢啊?再说了,微臣家里虽比不上那些世家,可也算得上一方豪富,不缺钱。” “来京之前,我爹就千叮万嘱过,想要钱朝他老人家开口,可千万别在官场上伸手。他就盼着我跟着太子爷您混一个好的前途,光宗耀祖,不指望我为他挣钱,若是因为收受钱财被降了罪,非把我逐出王家不可。”李言想了想说道:“嗯,告诉那四个人,今天下午来崇仁殿,孤要当场宣布中郎将的任免名单。这都拖了好几天了,西内苑的军营朝庭也备好了,再没有动静也说不过去了。” “只要这五名中郎将一定,剩下的,就可以让他们尽情发挥了.” “是,殿下.”王玄策恭声应诺,随后直接下去安排了。 恒连是李世民亲自为太子挑选的侍卫统领,深知宫廷规矩,在王玄策和太子商量正事的时候,并没有插话,但神色已是十分的焦急,刚刚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吓住他了。 一千几百万贯啊? 这个恐怖的数字,就连恒连给祖宗上坟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数额。 别说见,恐怕连想都没最想过。 但太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真是大手笔啊,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太子不声不响的竟然在谋划着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让禀承皇命对太子负有保护守卫之责的待卫总管恒连心惊胆颤,口干舌燥,两腿都有些发软了。 恒连知道,别看太子殿下在东宫,但皇上的眼线随处都有,皇上也不可能将太子的平安只寄托在自己一人身上,太子干这么大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让皇上知道的。 此时等到王玄策一走,恒连再也忍不住,神色焦争的劝道:“殿下,皇上让你训练飞虎军,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那些人营蝇狗苟,太子殿下即便不将他们的恶行禀报皇上,也应该严厉制止,怎么能纵容他们,将飞虎军的重要职位按照标价往外卖,这种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恐怕会引起皇上雷霆震怒的。” 李言心里微微一笑,看着恒连神情里对自己这种行为的担忧不似作伪,暗暗点了点头:“恒连啊,你也不是外人,孤就不瞒你了,实际上父皇让孤练这飞虎军,本来就是要让孤配合着唱一出戏的。” 于是李言将皇上让自己练飞虎军的真实意图说了一遍,最后听得恒连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恒连之前也有些奇怪,皇上怎么会把练飞虎军这么重要的差使,交给了不通武略的太子,原来是为了激将侯君集出场,即然这样,那太子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要紧了。 但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那您这么明目张胆的卖官,皇上知道吗?” “什么卖官啊,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李言顿时脸色一板,皱着眉头说道:“孤练飞虎军缺少经费,那些人是自愿捐赠钱财的,人家帮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在职务上略微照顾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呃. 听到太子的狡辩,恒连心中苦笑。 太子爷啊,就算我能听你胡说八道,可皇上和满朝文武的大臣能听您这么解释吗? 想到这里,恒连劝道:“殿下,这么大的事情,您不禀报皇上就擅自做主了,最后恐怕不容易收场啊?” “恒连啊,你说的事情,孤都知道,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李言脸上摆出一份为国为民为父分忧虽死而无憾的神情说道:“父皇这些年来,为了打败颉利,宵衣旰食,省吃俭用。可武德九年,突厥入侵,贞观一年,大唐水灾;贞观二年大唐又旱灾。” “今年好不容易情况好一些了,永通渠又被冲毁了,京里险些断粮,国库干涸,父皇身为大唐天子,天天睡不着觉,即要抚民,又要积攒军资钱粮去打突厥。” “多少次孤这个做儿子的,看到父皇的桌上只摆着两盘青菜,堂堂一个大邦的帝王,竟然如此寒酸,而那些豪门世家的人却任意挥霍,一掷千金。 可即我们父子勒紧了裤腰带,不吃不喝,又能省也多少钱呢?相对于一个国家的战争,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本章完) 第690章 李世民的态度 第690章 李世民的态度 说到这里,李言愤然道:“你也看到了,父皇刚把飞虎军的差使交给我手中,就有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打着捐献的名义来贿赂本宫,为的就是求一个更高的军职。” “而且随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贯啊!” “这些人背靠着大世家,哪个不是家财巨万,富可敌国,这些钱父皇就算勒令整个太极宫的所有嫔妃下人一起节省,十年八年也省不出来,可他们随手就掏了出来。” “一面是父皇打突厥缺钱,一方面是那些豪门世家钱多的不完,正好趁着父皇让我做戏,索性就把两件事儿一块办了。” 李言眼神烁烁的看着恒连道:“你刚刚也听到了,仅中郎将和郎将一级的职务,就筹到了一千三四百万贯的钱财,若是等到下面的将校都招齐了,孤算过,至少能再筹得六七百万贯。” “总计下来就是近两千万贯的财富!” “这是多大一笔钱财啊,整个大唐的国库一年的收入才三千多万贯,仅这一次获得的财富占了库臧的一大半。若是父皇得到这笔钱财,那今冬明春北伐突厥的费用就有了,就不用再动用国库的钱财了,也不用也想着向百姓们增加税赋了,父皇也不用为缺钱而心忧了。” “父皇多年征战,身体本来就不好,每年到秋冬季节腿都疼的站不起身;而母后又有气疾的毛病,都在这省吃俭用,时间长了,身体哪儿受得了,我身为人子,怎么能不替父母分忧呢?” 李言神情恳切,言词激动,恒连听到这里,也不禁心中一震,深深的为太子的一片孝心所感动,最后默然思索了良久,才说道:“可是殿下,您的心是好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伱自己,若是皇上最后怪罪下来,您的太子之位恐怕都保不住啊?” “你也是好心,不如提前向皇上禀明,那样或可得到皇上的允许,到时候再实施,必然.” “恒连,你别说了!” 李言断然道:“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当为天下臣民的楷模,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提前阻止的,所以万万不能让他知道。” “等到最后我将钱都收了上来,木以成舟,飞虎军的案子必然会震动朝野,君臣讨伐。到时候,一切的责任都让孤来承担,父皇只需要将这些财物做为赃款没收,就能填补国库的空虚。” 恒连听到这里,明白太子殿下明知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依然要以自己的太子之位为替皇上筹钱,心急火燎的说道:“不可啊!太子,咱们再想想,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呢?” “长孙大人,对了,咱们可以找长孙大人出出主意,他一向最是关心您了?” 李言摇了摇头:“舅舅下江南去了,一时半刻的回不来,再说了,他就是现在往回赶也晚了,刚刚我已经让王玄策去收钱了。” “恒连,孤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会王玄策把钱收回来,你和他一起做好帐册的整理工作,别让一些人从中混水摸鱼了,等到父皇事后追究的时候,这多少也算一个凭证。” 恒连急道:“殿下.” “好了,你别说了,为了父皇和母后,就算有再大的罪责,孤也不在乎。”李言说完,不再理会恒连的劝谏,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恒连在原地看了看太子的背影,皱眉思索了好一阵,最后一剁脚,还是决定马上去向皇上汇报此事,太子为父分忧,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太子。 天下兴亡,和自己无关,但太子安危,是自己的使命! 眼看太子一步步的隐入危机,他不能不管。 对了,王玄策还没有收到钱,一切都还来得及,想到这里,恒连趁着太子进入了崇文殿,急忙转身向宫外走去。 而恒连不知道的是,此时李言正隔着崇文殿的大门缝隙,看着他远去。 李言甘冒此险,一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蜀王魏王齐王那些安插进东宫的棋子给踢出去,二来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自污其身了,与其自己一个人降级,不如拖着那些野心勃勃的弟弟们一块降级。 大家都降了,那最后一算,自己还是最强的。 但诸皇子整体实力下降,也能直接减轻李世民这个皇帝的压力,让他将注意力尽量放到外面和朝臣身上,而不是整天盯着自己这些儿子们,不然早晚会都会生出忌惮之心的。 而第三个目地才是向李世民邀宠分忧搞钱. 如今钱还没有收到手,他今日把恒连叫过来,实际上就是想通过这个眼线,将自己的打算婉转的告诉李世民,一来这其中还需要他的默认和配合,二来也是为了善后。李世民的智慧是勿庸置疑的,李言也是做过皇帝的,敢肯定他决不会为了自己这个太子的一些形象,而放弃唾手可得的两千万贯巨款,这可占了当前国库的一半以上,打一场突厥,明面上也不过是费这个数。 前段时间李世民还和房玄龄魏征等老臣商议过,是不是可以再加些税赋,被魏征严厉的驳斥了,魏征做为谏议大夫,只知道加税会导致百姓负担加重,却不去管国库空虚该怎么办? 但李世民这个皇帝和房玄龄这个宰相却不能不操心,而突厥连年袭边,又不能放任不管,各项事情都需要钱。 这次李言借着飞虎军,从权贵们那里捞一把,即不影响到普通百姓,又能补足北伐所需,李世民一定会默认的。 当然了,李言做为太子替他分忧是没问题的,但却不想自己最后也被李世民给扫了,白白做一个牺牲,被李世民又当又立的,于是提前通过恒连让他知道。 若是他真的不想要这笔钱,那么现在交易还没有达成,他完全可以冠冕堂皇的出面阻拦,而若是等到晚上宫门关闭,李世民还没有招自己入宫,那就说明他也起了贪心,想要这笔钱。 即然这样,那自己接下来的操作,就算是半合法的了,大家保持一种默契,李世民最后即得到了一笔横财,又不影响自己皇帝的尊严,坏人都让王玄策和胡礼闲、周延德、梁思进他们做了。 最后板子也会打到自己和蜀王、魏王、齐王等人身上,至于长孙顺德,那本来就是个贪得无婪的家伙,自己要往上凑,李言也就不客气了,算上了他一份。 而自己提前向他禀报,事后他自然要给予回报,让自己安然过关,这是两个人不可言说的默契。 真正被坑的,就是蜀王魏王和齐王长孙顺德等这些权贵们。 李言觉得自己目前表面上的实力有些虚高了,想做一做减法,拖着那几个王爷一块做,这样最后算下来,大家一块倒霉其实就不算倒霉了。 至于会不会得罪长安的权贵们,李言也不是很在乎,他对王朝兴衰荣辱看得多了,很明白,一个王朝的运行,更多不是在于外患,也不在于普通平民,就在于皇上能不能驾驭控制好中间那群庞大的统治利益集团。 皇帝也是通过这群文武百官、世家豪门来实施对天下的管理,将他们管好了,无论百姓还是外患,都不会是问题。 而一旦失去了对他们的掌控,反而被他们给架空了,那这个王朝的覆灭和交替,就是时间问题了。 王朝真遇到危机的时候,一定是向他们下手,而不是普通百姓,不然就是饮鸩止渴、自毁长城。 这些人看似强大,实则只是纸老虎,武德年间,这些权贵们大多都是支持李建成的,而李世民的拥护力量主要是在军中,事实证明,权贵们还是干不赢将军们。 李建成的失败,也宣告着资本败给了刀枪。 所以李言坑他们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更别说这次还有蜀王魏王齐王一起替自己分担了,原剧中李承乾为了拢络这些群体,失去了李世民对他的看重。 事实上也证明了,他们对李承乾也只是利用,李承乾在太子之位被废的时候,这些人屁用都没起,转头又投向了魏王。 魏王倒后,又转而蜂拥向晋王,可见这些人在你胜利的时候,跟着摇旗呐喊没问题,但要指望他们能像候君集一样拿着刀枪玩儿真硌的,基本没有可能。 下午晚些时分,当恒连再次出现在李言身边的时候,李言悄悄观察了一下,恒连什么话也没说,仿佛上午的谈话并没有发生似的,但很明显对方脸上的焦略神情已经不见了。 李言心里微微一笑,到底是一笔巨款,李世民这个又当又立的果然是心动了。 而且还不把自己招去一块商量,装做不知的置身事外,将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的,恐怕是想连几个儿子一块儿给坑了,李言淡淡的撇了撇嘴,原本老李就想削弱一下自己的影响力。 这下好了,正中其下怀,还能收上一笔巨款,老李今天晚上肯定能多加一碗饭了。 (本章完) 第691章 鲁王李元昌 第691章 鲁王李元昌 当天下午,李言没有等到李世民的消息,反而迎来了另一个重量级人物,鲁王李元昌。 李言在崇仁殿的待客厅里,热情的招待了李元昌:“七叔,有什么事情,您老吩咐一声就是了,侄儿必定上门伶听教诲,何必要亲自跑这一趟呢?” “您是长辈,若是传到父皇和朝臣耳朵里,还要责怪侄子不尊敬长辈呢?” “哈哈,承乾啊,七叔也是闲来无事,突然想你了,所以才来看看。” 李元昌吃的白白胖胖的,一幅富态的样子,但李言知道,此人在京中就有七处庄子,粮食堆积如山,家里的钱库都有好几个,可以说富可敌国啊! 李元昌是李渊的第七个儿子,小妾所生,他也知道自己和皇后嫡出的那些儿子们没法相提并论,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谋求非份的安荣,一心扑在享受荣华富贵上。 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李元吉对这些没有野心的弟弟们都颇为优渥。 由其是李世民干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上位后,为了显示自己对兄弟们的情谊,对李元景、李元昌、李元亨这样的庶出兄弟们更是大量赐下房宅土地金银美女,让他们安享富贵。 但这些有皇家血脉的兄弟们,却并不在朝庭任重职掌大权,就算亲王身份也是有名无实,基本上没有任何参与权力的机会。 李元昌见太子对自己如此尊重,爽朗的一笑:“承乾啊,说来七叔今天是遇到麻烦了,想找你帮个忙?” “看你说的,七叔,伱对侄儿一向关爱有加,侄儿早想对您表表孝心,可侄儿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即无钱又无权,只有一个空名太子的头衔儿,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你,所以一直也没机会。” 李言对于李元昌上门所求之事是心知肚明,于是热情的说道:“不过,侄儿一片诚心天地可鉴,难得七叔您开一次金口,您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侄儿能办到,决对没有二话!” “哈哈哈!” 李元昌眉开眼笑:“放心,七叔决对不会为难你的。这不,这几日七叔身子不适也没上朝,今天才知道,皇上二哥将编练飞虎军的差使交给你了,这可是好事儿啊!” “皇上慧眼识人啊,七叔早就知道这个重任非你不可,你是太子,以后要继承我们李氏天下的,多经些战阵的事情,不是坏事儿,皇上二哥这次的任命,七叔我是举双手赞同啊!” 李元昌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向了飞虎军,言外之意招然若揭。 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给了李言推辞的机会,他相信太子必然能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意思,要是太子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的话,此时悄无声息的将话题绕走,自己也不用将意图都挑明了。 真的说开后,再拒绝,就会伤了双方的情面,这也是高层人物交谈时的默契。 李元昌刻意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耽误了好一会儿! 直到再次将杯子放下,李言也没有出言阻止,李无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随后瞟了瞟李言,看到对方脸色并无变化,也并没有开口打断自己,依然笑溋溋的看着自己,彻底安了下了心,抛出了自己的企图。 “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妾,他的一个哥哥,在十六卫中当校尉。承乾你也知道,十六卫守卫京畿,没什么前途,而飞虎军就不同的,是皇上看重的一支骑兵。”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那大舅哥调入飞虎军中,谋一个前程,不知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为难的?” 李言看着对方绕来绕去的,自己都有些累,总算等到李元昌将意图抛了出来,马上慷慨的拍了拍胸脯:“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若是七叔你找我借个百十万贯,那我肯定是帮不了的。” “但飞虎军的事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七叔你吩咐一声就行了,还值当您亲自跑这一趟吗?” 说到这里,李言佯装责怪的说道:“您这不是拿侄儿当外人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 李元昌大喜,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当即开心的说道:“七叔有的是钱,不论是太上皇还是皇上二哥,每年的赏赐都不少,七叔不缺,要是你们这几个侄儿需要用钱,尽管向七叔开口。” “你也知道,现在七叔养尊处优,有时候家里人多了,难免也会有个人情需要托付的,还要指望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侄儿帮忙,总不能为了一点点儿小事,就去求皇上二哥吧!” 李言附合道:“那是,七叔,以后像这样的事情,您直接派人打声招呼就行了,小事儿一件,你那大舅哥叫什么名字?” “刘仁轨!” 李元昌笑着说道:“待会我就让他来东宫报道,此人也是经过些战阵的,还算堪用,以后这人就交给你了,承乾你要有个跑腿的差使,尽管吩咐他办就是。”李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但想了半天没想过在哪里听过,忽然想到和刘仁愿的名字很相似,连忙问道:“七叔,我手下有一名侍渎叫刘仁愿的,会不会和你这大舅哥有什么关系?”。 “应该不会,你那些侍读都十多岁,我那大舅哥都三十多了,而且家中也只有他和他妹妹两人,应该只是重名了,毕竟刘姓是大姓,起名又都喜欢带仁义礼智这些好的寓意,应该只是凑巧。”李元昌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性也很大,李言也没有多想,最后爽快的说道:“好吧,即然是七叔你的大舅哥,也是我的亲戚,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李元昌谈完事儿后,又和李言寒暄了一阵子,就告辞离去了。 等到李元昌一走,李言将王玄策叫了进来,将刚刚的事情一说,然后吩咐道:“等会儿那个刘仁轨来了,你就接收一下。” “好的,殿下。” 王玄策想了想,又问道:“殿下,这人在十六卫中是个校尉,那到了飞虎军该怎么安排?” “这还用问?” 李言眉头一皱:“我那七叔家里金山银海的,来讨差使连个银串子都没留,自然是安排为普通军卒了。” “当然了,你也可以暗示提点他一下,要想当官,就要钱,按照我们商量的让他自己看着办,若是没有钱,自然是最低级的普通军卒了,毕竟七叔的面子也值一两百贯了。” “若是他掏得起钱,就把最后一个中郎将的位置卖给他” 王玄策脸色怪异,鲁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就值一两百贯啊! 看着李言一幅明码标价,没钱谁也不给面子的市侩样子,就连亲叔叔也要来一刀,不自觉的为即将到来的刘仁轨感到难过。 第二天上午,李言在崇仁殿将东宫的一些侍渎们给招集了起来,其中就有岑文本的内侄胡礼贤,还有杜楚客的外甥周延德,齐王的小舅子梁思进,薛国公长孙顺德的女婿罗恩胜。 其中鲁王李元昌的大舅子刘仁轨赫然在列,李言猜的没错,刘仁轨回去和李元昌一商量,李元昌很大方的掏了一百万贯,为他拿下了最后一个中郎将的位置。 这些人看到太子身边的王玄策,心里都热切的盼着,这次太子就要任命飞虎军的重要官职,送了一百万贯的几人,心里都认为自己必然能拔得头筹,抢到中郎将的职务。 李言看着殿内这群别有用心的歪瓜裂枣,有种孙猴子看着满山的孩儿们的感觉。 心里微微一晒,然后说道:“诸位,你们大多都是我东宫的侍读,来我东宫时间也不短了,平时你们总吵吵嚷嚷的说你们都是有大才,而孤没有给你们用武之地,现在有了” 李言将圣旨一举,然后说道:“孤从父皇手上接下了训练飞虎军的差事,飞虎军大家都知道吧!武德九年的便桥之战中,在侯君集的带领下,只凭着八百人,就敢硬扞颉利大将执思失力的五千铁骑。” “这次皇上训练飞虎军,正是为了把这支铁军重亲组建起来,在未来的对突厥一战中,起到奇效的杀手锏。” “而你们,就是孤从众多的侍渎们中间挑出的杰出干材,孤要任命你们为飞虎军的将领,为孤训练出一支打不垮拖不烂的铁军,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轰’的一下,现场的十多名侍渎纷纷欣喜若狂、心潮澎湃,没想到刚刚来东宫两个月,就真的能接触到这么重要的差事,虽然大家都掏了钱,但李世民上位后,在朝庭职位,由其是军职这方面一向管得严。 在职位没有拿到手之前,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 没想到竟然所谋皆成,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拍着胸脯,表示要为太子殿下效死。 李言断然道:“胡礼贤、周延德、梁思进、罗恩胜、刘仁轨。” “殿下,臣等在此”五人纷纷上前一脸兴奋的见礼道。 (本章完) 第692章 皆大欢喜 第692章 皆大欢喜 “嗯”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几人不但家世背景强过别人一头,而且能力也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孤现在就任命你们五人为飞虎军检校中郎将之职,并兼任飞虎军训练的教习,全权负责飞虎军的招募和训练等一应事项。” “父皇的圣旨吩咐让孤在西内苑校练飞虎军,从选拔到训练,你们都要严格按照最高要求来执行,务必不要让皇上失望” “谨尊太子殿下谕令。”最后到来的刘仁轨不觉有异,第一个跪下拜谢。 而剩下的几个熟知内情的人都是一愣,不是两个中郎将吗?怎么现在五人都是中郎将,而且还是代理的检校中郎将。 那具体人数该怎么分配,一时间众人被这个突兀消息给惊住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甚至隐隐有人感觉到,似乎有些被耍了? 王玄策这才站出来解释道:“诸位,飞虎军是一支骑兵,贵精不贵多,大家都知道,一个骑兵在战场上可抵十个步卒,这一万大军就能抵得上普通的十万大军。” “所以,殿下在飞虎将军下设五名中郎将,一将统领两千骑兵。” “一旦上了战场上,这两千骑兵就能抵普通的一两万步卒大军。而且鉴于飞虎军正在组建阶段,并未成军,军职要等到成军的那天再由朝庭任命,所有军职都只能是暂时检校。” “怎么,伱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几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看,觉得王玄策说的有道理,若是这样的话,就算人数少了,严重缩水,不像之前自己想的那样可以统领五千骑兵,这样在飞虎军中的话语权就没那么高了? 但就算如此,这个中郎将依然比一般的内府的战力要强,再说,万一争执下去,太子一怒,将自己的职位撤了怎么办? 虽然人数少了,但中郎将的品阶却并没有降低,再加上这些人都代表了背后的势力,肩负有霍乱飞虎军的职责,于是胡礼贤马上领命道:“末将拜谢将军。” 一看胡礼贤领了职,其他几人纷纷上前领命。 然后王玄策又公布了十多名侍读为郎将,总之是皆大欢喜,没有一个人被刷下去,只要给了钱的,都得到了高级军职的任命。 呃. 是暂时任命! 有不少人到现在都还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前几天自己还是一介白身,如今竟然堂而遑之的成为朝庭四五品的高级武将了,但面前的太子殿下,还有王玄策分发下来的任命书却做不了假。 李言看着众人喜笑颜开:“好了,即然高层将领已经任命,西内苑的军营也准备好了,你们马上就开始挑选军卒,务必要在十天之内,将所有人都配齐,然后展开训练,孤到时候要亲自检阅。” “是,谨尊殿下谕令!我们必不负殿下所托,以死相报殿下知遇之恩。”众人激动的单膝跪地,轰然应诺,看起来倒是气势颇壮,有些高级将领的意思了。 当日下午,众人在西内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挑选飞虎军成员。 飞虎军做为皇上亲自重视的一只劲旅,特旨搜意可从南衙十六卫的番上府兵中挑选精锐以充之。 一时间之,十六卫的十几万大军都是跃跃欲试。 纷纷前来报名,看着眼前排出的长长的队列,新任飞虎军左卫中郎将梁思进穿着四品武将的明光铠,带着一群亲信属下,气势甚壮的立于营帐前看着下面的人开始招兵。 左卫招兵二千,梁思进带着几个东宫侍卫,就开始登记考验。 飞虎军要求极高,必须要身高体重武艺还有骑术都要顶尖的才能入选,而相应的,飞虎军的待遇也是极好的,只要入军就可配备一匹战马,一套盔甲,刀枪弓矢等骑兵全套用具。 “报,将军,胡将军那边已经开始招兵了!” 梁思进身后的三名郎将和下属校尉旅帅都是齐王府一派势力的亲信,梁思进了好大的代价,才将这群人都弄到飞虎军自己的麾下,而且听说齐王还派了几百亲信从山东赶来。 要名正言顺的混到飞虎军中担任各级将校,务必要牢牢的掌握左卫一府,等到战事一毕,这些人不知道会有多少立功升任高级将领,到时候齐王的势力必然能再次膨胀。 所以梁思进吩咐下面的人,将招兵标准拉高一些,尽量拖延时间,等着齐王给自己派来的亲信到位了,再将那些人填允到部属之中。 传令兵也是在京中的齐王府派来的侍卫,来到梁思进面前,小声的汇报着自己观察打听来的消息:“将军,胡礼贤将自己招兵标准拉得无限高,基本上一百个人都进不了一个人。”“然后他又在私下偷偷派人接触那些落选的人,声言有门路,只要两三百贯钱,就能保证进入飞虎军,刚刚属下观察了半个时辰,他已经拉拢了十多人了。” “什么?” 梁思进大惊,当然,他不是惊疑胡礼贤的胆大包天,而是有些愤怒,胡礼贤竟然想出来这么好的点子,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出去的钱,要不了多久就都赚回来,而且还会回报更多的。 这等于他不一分钱,白得了一个朝庭四品中郎将的军职,还捞了一大笔钱。 梁思进心中忿忿,于是和属下几人一商量:“玛的,老子刚刚还想装一下,竟然这样,那老子也不装了,吩咐下去,招兵处一个兵也不让通过,然后派人在私下拉人。” “一个成员三百贯” “不,一个成员五百贯,另外只要他们掏得起钱,就算火长队正旅帅校尉这样的军职,一样可以直接担任。这飞虎军是要上战场的,不是守卫京畿,一场大战下来,个个都有功劳,连升几级都非难事,这个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五百贯一点儿也不多。” 这时,下属一个郎将有些犹豫的说道:“将军,王爷并没有吩咐我们这么做,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是啊,王爷让我们好好练兵,将这两千飞虎军掌握在手中,然后将王爷派来的精锐加入进来,暗中谋夺兵权,要是将这些职位都卖了,要是王爷的人来了怎么办?” 另外一个郎将也有些忧心的说道。 梁思进不在乎的说道:“不用担心,王爷最多派二百人来,可是我们左卫有两千的名额,再说了,那些钱进来的,大不了让他们担任副职好了,这飞虎军的编制本来就是太子殿下说了算了。” “最多到时候,我找到太子身边的王大人,再些钱,多争取几个职位名额不就是了。”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捞钱的机会,胡礼贤和周延德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难道王爷为咱们了这么多钱,不想捞回本吗?再说了,咱们哥儿几个也可以趁此机会喝些汤,你们说呢?” 几名郎将听的怦然心动,最终贪欲还是占了上风:“是啊,在不影响王爷正事儿的情况下,想来王爷也不会介意我们占些小便宜。胡礼贤的后面是蜀王,周延德的后面是魏王,即然他们都敢这么干,咱们怕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齐王府不行呢?” “就是,法不则众,我们要是太过特立独形,反而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暴露身份,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和光同尘,王爷也不会说什么的。”另一人也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着合理的借口。 就这样,这三人一合计,也开始提升难度。 这样,本来就百里挑一的招兵,更是大片大片的被刷下去,然后又有一些形容猥琐的人偷偷上去攀谈。 另一个方向长孙顺德的女婿罗恩胜也接到了消息,原本他还记着媳妇和老泰山的交待,好好当差,为太子殿下建功立业。可是现在看到其他几个同僚都开始没有顾忌的捞钱,暗骂一声,也开始拉高招兵水准,再私下派人去联络 反而是鲁王李元昌的大舅哥,在十六卫军做校尉的刘仁轨并没有跟着有样学样儿,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开始招着兵,严格按照前飞虎军的标准招人,就算最后知道了其他几位王爷的门人卖官鬻爵,也没有改变初衷。 最后大量不愿掏钱,又有真实水平的士卒被招到了刘仁轨的麾下。 十多天后,在东宫崇文殿的书房中,王玄策正在向李言眉飞色舞的汇报飞虎军几个中郎将的招兵情况。 “殿下,胡礼贤、周延德、梁思进、罗恩胜和刘仁轨几人都招好了各自部属的两千人马,这几天已经开始在西内苑训练了起来。” 王玄策看着手中的记录说道:“飞虎军左卫右卫前卫和中卫除了基层的两千兵丁配齐之外,郎将以下的校尉、旅帅、队正除了正职之外每一个职位都配了好几个副职,其中就连最低级的火长都有一个副手。” 王玄策看得都心惊不已,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比自己还要贪婪,无所顾忌。 “对于加入飞虎军的普通军卒,他们每人收一百贯到五百贯不等,火长上千贯,队正上万贯,旅帅十万贯,校尉三十万贯,这些人简直是肆无忌惮,敛财毫无顾忌,令人发指。” (本章完) 第693章 王玄策的野望 第693章 王玄策的野望 “哼!这些人本来进入东宫就是别有用心的,此时豁乱飞虎军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是生怕孤这飞虎军不够乱的,更怕最后父皇追究下来,孤这太子罪名太轻了。”李言不忿的发着牢骚。 人性若是不加约束的话,贪欲果然是永无止境的。 这些人就像钻进笼子里吃玉米的野猪一样,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后来看到别人肆无忌惮的捞钱,而自己这个飞虎将军又没有去管,自然也放心大胆的开始作死起来。 说到这里,王玄策显得有些惊讶的说道:“只是,殿下,那个鲁王推荐来的刘仁轨竟然没有收钱,老老实实的按照您规定的方式在招兵,各阶军职也没有超标,都按朝庭的规定在执行。” “嗯?” 李言眉头一皱:“你确定,他一个官都没有卖?” “属下可以肯定,他们几个中郎将所属的飞虎军负责招兵的人员都是我派去的。” “刘仁轨的后卫两千人兵强马壮,领军将校在十六卫军中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所属军官以前在十六卫也担着同样的职务,只有降低,没有一个擢升的,一看就知道是完全符合规定的。” 说到这里,王玄策笑着说道:“依属下来看,就是其它四卫的人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后卫两千人马的对手。” 李言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没想到李元昌一幅自私贪婪的模样,这次推荐来的人,倒还是一个能谨守本份,踏踏实实的将领。 “早知道就不把后卫中郎将卖给七叔了,这下少收不钱啊?” 李言砸了砸嘴,心里隐隐有些后悔:“玄策,你合算一下,其余四卫总共能收多少钱?” 王玄策眉稍微微跳了跳,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 太子殿下,你这哪是想要钱啊? 您这是即想要钱,还想要命的节奏,这个刘仁轨要么就是看出了其中的危险,要么就是个秉性正直的将领。 将手中的记录翻了翻,王玄策说道:“殿下,依臣的记录显示,这四卫平均每卫收受的钱财都在一百万贯以上,总计核算下来,要超过了六百万贯。” 嘶. 李言听的都有些震惊不已,原想着这些人贪婪,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作死到这种程度,仅仅两千人的一卫,就敢敛财达一百万以上,他们是即捞回了自己购买中郎将的本钱,还赚了利润回去。 这明显也有自己几个兄弟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原因在内,他们是唯恐自己跌的跟头不够大啊? “即然这样,那也是要到该收网的时候了,要是拖久了,脏款被转移挥霍了就不好了。” 李言微微一笑,吩咐道:“玄策,伱联络一下权万纪,让他开始行动吧!” “好的,殿下,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在三天之内,蜀王就会动起来。”王玄策也是会意的一笑,心里暗暗感叹着太子殿下的高明,自从将权万纪收入囊中之后。 东宫想做些什么,实在是太方便了。 自己在魏王和齐王那边也要加快脚步了,若是其它几位王爷,甚至朝中文武大臣下面都有自己的人,那太子殿下就是暗夜中的帝王,随时可以掌控局势,甚至可以间接的影响左右朝堂上的格局。 自从进入锦衣卫之后,王玄策是彻底的打开了眼界,明面上的争夺是由皇上主导,太子殿下碍于皇上的威严,不敢轻易的扩张实力;但是在暗中,却是一片空白,殿下完全可以大规模跑马圈地,一点点儿将自己势力扩张至整个天下。 这让王玄策心中涌起了万丈雄心,他和他暗中主导的锦衣卫镇抚司,要成为决定天下归属举足轻重的力量,在真正了解了锦衣卫的架构之后,王玄策在心底认为,镇抚司才是锦衣卫真正的核心灵魂。 而负责对外监察的锦衣卫只是镇抚司的一个晃子,锦衣卫的存在只是为了掩盖镇抚司的真实力量。 等到锦卫衣监视天下的信息网真正成熟的那一天,殿下坐在这东宫,就能知道天下任何一个地方的事情,任何一个势力的真实想法,就算皇上想动摇太子的位置,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吧? 从这天开始,王玄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思维都放在拓展镇抚司的力量上,为未来李言驾驭天下,打造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信息网,后世明朝的锦衣卫开始在七百多年前开始逞凶肆掠,展现它独特的魅力。 这天下午,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已经有些炙热的阳光照射在整个城池,初夏的阳光洒得人身上非常惬意。权万纪当着李恪的面提起了上次卖马见过的那位北方胡商云公子,李恪来了兴致,拉着权万纪就来到西市,一边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边向售卖北方马的胡人马号询问道。 转了一圈,打听到最近一两个月,云公子都没来马市后,李恪略略有些遗憾,上次一晤,李恪就发现,这个云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佳人,一时玩儿心起,也没有揭穿。 想着将计就计,再逗逗这位性格洒脱的小娘子,谁知这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了。 即然找不到云公子,李恪就和权万纪在马市上转悠着,偶尔李恪也会来马市上掏一掏,遇到上品的良骥,也会收入府中,这也是李恪的一大兴趣所在。 在长安西市的马市上,有来自大宛和图仑的马商带来了大量西域的良骥,还有北方突厥各部族的胡商偷偷背着颉利运到中原的战马进行售卖,而且还都是些上好的战马。 当然,要是大老远的,躲过重重关卡,只是运些驽马,那就没必要了,卖不上好价钱。即然风险都是一样的,那还是运些成色较好的,这样才能卖高价。 草原上不缺良马,长安也不缺银钱! “先生,这相马可是门儿大学问啊!” “一是看牙齿来分辨它的年龄;二是看血统;三是看全身肌肉生长发育是否匀称结实,由其是腿部的筋骨;四是看是否驯良,性格如何;最后看跑的快慢、耐力、弹跳如何?” 李恪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各处的马群,一边卖弄着自己的相马才学。 见权万纪听得认真,李恪更是兴致盎然的指着一匹西域的高头大马随意的评点着:“你看这西域马比北方的马普便要高一头宽一膀,形体修长,身姿矫健有力,暴发力强,速度快,奔驰起来,让人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犹如腾云驾雾。” 随后又指着北方胡马,眼神放光的说道:“北方大漠的战马,形体稍小,跑也来也不快,但它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极强,好伺候,随便吃点东西,就能带着着你进长距离的跨越。” “西域马虽然快,但太过骄贵,不但挑食,要上好的精料伺侯,最多跑一两个时辰就不行了,非得休息补充不可;但这北方的胡马就不同了,韧性极佳,随便吃些草料就行了,好摆弄,就是跑上一天,也不嫌累。” “最重要的是,面对大风暴雨严寒酷暑等极端恶劣的天气,也不会大幅度影响它的战斗力,真的要大规模的武装骑兵,还是北方的胡万更胜一筹。” 说到最后,见权万纪听的认真,一幅被自己震住的神情,李恪脸上露出稍显得意之色做了总结:“所以这两种马各有优劣,就看怎么使用它们了.” “殿下果然是满腹经纶,这些门门道道的,万纪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权万纪带着微微崇敬的表情赞叹道:“要不臣怎么总愿意和您待在一起呢?书上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次和殿下出行,都是一次增长才学,积累见闻的好机会。” “哈哈哈,先生,不要总是夸本王嘛!” 李恪明显非常受用:“寸有所短,尺有所长,每个人都有比别人强的地方,也有不如人的,我们相互学习,一起增进,这才能让我们不断成长,远胜他人。” 李恪微笑着摇了摇头,权万纪是个文官,玩得是头脑算计,对这些军伍之事也不是很感兴趣,明显是在附合自己。 可惜啊! 程怀亮意外身勋,而柴哲威接手了左屯卫军,一天到晚扑在军营里,也没空来伴驾了,所以李恪平时就只有权万纪相陪了,虽然权万纪不通武略。 但长于谋划,而且很能迎合自己的心意,不像岑文本,总是一幅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对自己教诲的样子,在这点儿上,权万纪更合李恪的心意。 权万纪认可的点了点头,心里再次感叹,即生瑜何生亮啊! 若是没有太子殿下,蜀王的天资胆魄才学,在诸皇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之所以屡次遭挫,归根结底,还是蜀王的对手们太过强大,朝中拥护太子的那些重臣们都是追随圣上南征北战,打下整个大唐的英才。 蜀王小小年纪,和同龄的皇子们尚可堪一比,但是和那些人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本章完) 第694章 魏征出马 第694章 魏征出马 “卖马了,卖马了!” 这时,马市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唐军制式铠甲的军汉,拉着一匹雄健的战马走进了马市,一边走一边吆喝着:“大家都来看看啊,五十金一匹的战马,瞧瞧这麟腹、虎胸、尾如垂帚。” “这可是飞虎军的战马,平时一百金都买不到,今天本将爷急着用钱,只要五十金就可以拉走,可以说紧着整个西市,都找不着这么好的马,可遇不可求。”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快来看看啊!” 军汉的吆喝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围观,就连不少售马的马贩都围拢了上去,一些人伸出手摸了摸马腹和马腿,看了看牙口,顿时赞叹声不绝于耳。 “果然是好马,上好的西域良骥” 但大多数人只是看着,虽然对马不吝溢美之词,却没有掏钱的,都是顾忌对方口中的飞虎军战马一词。 这可是军马啊! 一方面让大家眼馋,同时又有些怕来路不正,惹来麻烦。 这边的动静刹时间吸引了在旁边转了一上午的李恪和权万纪的注意,两人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权万纪眼神幽幽的一转,幸灾乐祸的怂恿道:“殿下你看,这东宫练得好兵,竟然把战马都拉出来卖了。” “若是皇上知道的,恐怕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李恪眼中一阵意动,随后摇了摇头问道:“万纪,胡礼贤那边怎么样了?” “殿下,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了,飞虎军已经招满兵额了,现在正在西内苑里集训。” 说到这里,权万纪神色一振,滔滔不绝的说道:“那位太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胡礼贤还真的被任命为检校中郎将之职,另外的周延德、梁思进、罗恩胜、刘仁轧四人也是中郎将。” “这几人分属魏王、齐王、长孙顺德还有鲁王,据胡礼贤探查,他们的职位也都是了不少钱买来的。而且那些人打得主意也和王爷差不多,将下面大大小小军职按照不同的价格售卖了出去。” “现在这件事情,只要捅开,爆出来就会震惊整个朝庭,可以说是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腐蚀案件,就算是东宫也盖不住。” 说到这里,权万纪眉飞色舞:“殿下,事不疑迟,即然东宫吞下了这只饵,属下建议,是提杆的时候了。听说长孙无忌快回来了,他那人耳聪目明,万一提前得知,恐怕会想办法化解的。” 李恪略略思索了一阵,随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即然这样,那本王今晚就去魏王府跑上一遭,过几日就是朔日大朝会。到时候约上李佑的人马,在朝堂上一起发难,争取一战定乾坤,将我那好大哥从东宫里给撵出去。” “不过,在去魏王府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魏征府,让他给我们打个前站。魏征为人正直,禀性刚烈,由他挑头,皇上才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嗯,我看,就以这飞虎军贩卖战马的事情着手吧,魏老头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了,要是得知此事,他一定会马上炸了,不管不顾的开这第一炮。” “嘿嘿嘿,殿下英明!”权万纪伸出了大拇指,满面笑容的奏承了一句。 一个时辰后! 西内苑飞虎军中军帅帐 “魏征,别人怕你,我段通可不怕你。”一声爆喝,从一个身材壮硕,性烈如火,穿着明光铠甲的老将嘴里喊出。 段通虎视耽耽的看着立于对面同样是一脸怒色的魏征。 不过,段通明显有些色厉内荏,原因就是被绑缚上身,身着军服,一脸羞惭的跪在地上的儿子段平身上。 段平绰号段大胆,不过这个大胆,可不是在战场上打仗骁勇悍不畏死,而是仗着其出身匪寇,做过李世民侍卫的父亲段通的撑腰,从小在长安街头吃喝嫖赌,欺凌弱小,无恶不做。 由其是前几年其四位兄长都在便桥一战中,为了守卫长安城而战死后,李世民感于段家满门忠烈,对其照顾有加。有了皇上的撑腰,段大胆更是肆意妄为,隔三差五都会因为犯错而被京兆尹告到皇上那里。 仅李世民亲自出面为其开脱罪责的事情,都不下三次了。 所以这次段通发了狠,请了皇上的人请,将段大胆送到了飞虎军,指望用军中森严的规则来约束段平,让儿子早日脱子纨绔子弟的作风,好继承段家的衣钵。算来也是段大胆倒霉,好死不死的,遇到李世民和李言唱双簧,这飞虎军上贪下腐、军纪涣散,毫无规矩可言,再加上众王爷纷纷插手其中,更是成了一个诸皇子夺嫡之争的角斗场。 从组建一开始,就是乌烟瘴气、糜烂不堪,才十多天功夫,军营里整天喝酒赌博打架闹事,乱成一团,只差没把青楼里的小姐姐们叫到军营中嬉戏了。 段大胆本来还担心军纪森严,让自己脱下三层皮的,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飞虎军内部竟然是这样的,这下算是鱼入大海、鸟上青天了,整天玩儿得不亦乐乎,混然将军规军纪忘到了脑后。 李言这个飞虎将军也不管,十多天才来了军营一次,刚开始几个中郎将还天天去东宫向太子汇报情况,但每次都是一早去,等到日晒三杆,李言才打着哈气,一脸睡意的从寝宫里出来敷衍一下。 每次还一幅被人扰了清梦的不悦样子,几个心怀鬼胎的中郎将一见太子都这样儿不在意,于是上行下效,更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现在也就刘仁轨不受影响,谨守职责,照样每日去东宫面见李言,不管李言起得多晚,都一丝不苟的候着,汇报军情。 李言上次来视察情况后,发现刘仁轨的后卫军二千兵还相模相样,整天早起贪黑的训练,其他的几卫都乱的不成样子,索性将刘仁轨的后卫调到前军来撑门面,守卫飞虎军营,并且对外展示军容军貌。 其它的几卫放任自流,躲在后面,外人看不到就行了。 但这样掩耳盗铃岂能糊弄住外人,飞虎军的内情,恐怕朝庭的重臣们早就是心中有数了。不过,几位王爷的人马都没有上奏,其它人也不愿意得罪太子,也就装做没看见。 今日蜀王将段大胆在军营赌博,赌输后倒卖军资战马的事情,捅到了魏征那里。 性格耿直的魏征再也忍不住了,也不再顾忌太子的面子,直接带人在西市上将正兜售战马的段大胆逮个正着,但段大胆仗着段通和皇上的撑腰,并不将魏征放在眼里,还嘲讽魏征多管闲事。 魏征更火了,押着段大胆直接来到飞虎军的中军帅帐,要让太子来处理这起事件。 另外,李恪不闲事儿大,见魏征开始行动后,又派人通知了在十六卫中任右威卫将军的段通,想看太子的笑话。 段通得知后,撇下军务,急急忙忙赶到飞虎军大帐,来救自己的儿子,三言两语后,就和魏征在帅帐中不管不顾的争吵了起来。 段通久在军伍,可是知道,在军营赌博可是要打三十大板的,赌输后倒卖军资更是罪上加罪,要处以斩刑的。 李言早知道今天有这一幕,难得的一大早就来了军营,身穿威武的飞虎将军铠甲,正待在帅帐中听取几名中郎将汇报工作,郎将以上职务的都在帐中开会,魏征和段通押着段大胆就闯了进来。 经过一番争吵后,大家都明白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前卫中郎将胡礼贤更是一脸的羞愧,段大胆就是自己前卫的人马,胡礼贤当然知道现在飞虎军的军纪烂成什么样子了,这些都是出于自己的纵容,除了刘仁轨的后卫,其他几卫的情况也差不多。 虽然知道早晚要出事,但出在自己的前卫,而且当着满营将校的面,其他三卫的中郎将也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胡礼贤没敢出面,也学着其他几人一样,退到了一边,将地方让给了魏征和段通,假装不认识段大胆儿。 李言好整以瑕坐于上首,看到这一幕,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胡礼贤,对方连忙将头低下,不敢直视。 面对段通的恐吓,魏征丝毫不惧的怒视着对方:“姓段的,这可是飞虎军的军营,不是伱们家私宅,轮不到你这里大呼小叫的。” 魏征冷冷的撇了段通一眼,然后对李言一抱拳:“太子殿下,人我是给你带来的,按照大唐军律,在军营赌博依律最低当杖责三十,赌输后倒卖军资,更是要处以斩刑,皇上授你帅印,你就这么管兵啊?” “那还怎么保得住在唐的江山啊?” 李言心知肚明,段通是外强中干,恐吓魏征是为了宣扬气势,震摄自己,为接下来替段大胆求情做铺垫。而魏征不依不饶,不但斥责了段通,还搬出了皇上和大唐律,是一番爱护之心。 想将所有的责难和段通的仇恨集中在他自己身上,不让太子落埋怨,实是一番用心良苦。 想到这里,李言假装为难一阵,然后神情凝重的伸手欲去拿案上的令牌. (本章完) 第695章 老段啊,这个号废了,再练一个小的吧 第695章 老段啊,这个号废了,再练一个小的吧 “别,殿下.” 段通一看,也顾不上再压迫魏征了,伸出双手,一脸哀求、颤颤巍巍的跪到了地上,取下头盔露出了满头的白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一脸岁月留下的沧桑。 李言心里暗暗一赞,果然是人老成精儿,段通这个凄凉的卖像很是能博取人的同情啊,估计上几次在李世民面前,就是用这副形象,求得李世民饶恕了段大胆。 一个头发白的老将,眼泪一把鼻泣一把的,任谁再铁石心肠,此时的心都会软下来。李世民都抗不住,更何况一向以仁弱心善着称的少年太子李承乾呢? 段通眼中的老泪不要钱似的顺着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划落,悲戚的道:“殿下,老臣四个儿子都为大唐战死了,就剩下段平这一根独苗,你要是斩了他,我们老段家可就绝了后了。” “无论如何,老臣求您看在我段家为了大唐尽了一辈子忠的份上,给我留个香火吧” 李言心里一阵腻歪,大唐立国才十几年,李渊的武德朝九年,李世民的贞观朝才三年,怎么就尽了一辈子的忠了,在隋末的时候,你老段还带着一家老小在当匪寇呢? “爹” 段大胆看到神色悲戚的父亲,也适时的开始求饶起来。 不过,段通这一番作做,不但连满帐的将领们都开始同情起来,就连魏征也是神色一窒。 李言虽然没有受段通的影响,不过段通所说却不似做伪,自投大唐后,段通就跟着李世民做护卫,为了保护李世民,身上受过的箭射刀伤不计其数,混身到处都是伤疤,不比侯君集要差多少。 在武德九年的便桥一战,段通被李世民派出去领兵抵御突厥,只是他所属的一卫人马运气不好,被颉利亲信执思失力的骑兵给围住了,几乎全军覆没。 还好老段为人不迂腐,看到情形不对,就带着亲卫先溜了,可是在军中领军的几个儿子却战死了。 说是为大唐捐躯,满门忠烈,倒也不算言过其实。 李言看着也有些不忍,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试着对魏征说道:“魏大人,要不,孤为段大胆求求情,看在段老将军的面子上,念在段大胆是初犯的份上,打上三十军棍,禁闭十天,以做惩处怎么样?” 段通一喜,激动的看着李言,还没说话,魏征看着李言一副仁厚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所谓慈不掌兵,虽然太子仁慈不是坏事儿,但这是军营啊! 太过软弱,只会葬送江山社稷,于是怒其不争的吼道:“殿下,你是飞虎军的主帅,连营里的兵都管不住?” “好,好,即然伱不处置,那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来管你。” 魏征话一说完,就准备转身往帐外走去。 “魏征老儿,你敢欺我,我和你拼了.” 而段通一看魏征非要逼着太子杀子自己的儿子,顿时怒从心头起,‘唰’的一下,抽出腰中的长刀,做势就要往魏征身上砍去。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 焖雷般的声响在帐中轰然炸开,一下子震住了所有人。 就连抽刀在手的段通和气势汹汹的魏征都是一个哆嗦,愣在了原地,其他的众将们更是心头一震,而默默站于角落一向话少,没什么存在感的刘仁轨更是一个激伶,不敢置信的看向帅帐上方端坐的太子李言。 “放肆!” 李言沉声喝道:“段通,当着孤的面,你还敢拔刀,想造反啊!” 段通看到李言神色严肃,眼神如电,不怒自威。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颤,胆气一缩,手中的手不自觉的掉落到了地上。 “殿下,老臣五个儿子,如今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若是段平死了,臣还有什么可活的啊?”段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刘仁轧更是心里一阵翻腾,心中一凛,平时看着太子温文而雅,轻言细语的,脸上常常挂着让人亲各的笑容,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他做梦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有如此威势的一面。 刚才太子殿下的一震之威,让他这个久经战阵,古井不波的战将心里都是一抖,仿佛在山林中,被一闪而过出来掠食的猛虎扫视了一眼,混身发凉,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在帐中的其他将领们也差不多,魏征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一些胆小的将领则是腿肚子都在微微在颤抖,毕竟大家都是钱上来的,不少人之前还在街市上打混呢? 李言的气势一放即收,见震住了帐内诸人,随后慢慢起身走了下来,拉着段通走到一边的角落里,小声说道:“段老将军,你也看到了,不是孤不帮你,今天魏征堵在这里,段大胆是保不住了,一定要按军规处置。” “殿下,可是臣.”段通一脸哀求:“臣四个儿子都战死了,要是段平再被处斩,那老臣家的香火就断了,臣这一辈子的功勋和爵位还有什么意义,您还不如斩了老臣,留段平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段通平时一幅威风凛凛的样子,此刻小意的哀求着自己的样子,李言心里一软,思索了一阵问道:“老将军,也就是说,要是你段家有了香火,段平的事情你就不在争了?” 呃. 段通一时没有明白李言的意思,但自己一直口口声声的以香火来说情,自然是顺着李言的话点了点头:“是啊,太子殿下,只要能给我断家留一条香火,段平你随便处置。” 段通是武将出身,脑子太过耿直,没那么多弯弯饶,只觉得要留香火,就不能杀人,谁能想李言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脑袋瓜子非常灵活,能想出常人想不出的点子。 李言见状,微微一笑:“即然这样,那段老将军,孤有一个办法,即能给魏征和朝庭一个交待,不违军规律法,又能给你留个香火,两全其美,你看怎么样?” “啊,有这样的办法?” 段通一脸喜色,连忙应了下来:“如此甚好,多谢太子殿下,段家以后都记着太子殿下的恩德,老臣从今以后,更是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鞍前马后,报答殿下。” “不必客气,不过,段老将,段平还是要斩的” 李言话一出口,段通傻眼儿了,一脸懵逼的问道:“殿下,您这是,您刚刚不是说饶段平一命吗?” “孤什么时候说饶他一命的,孤只是说给你段家留一个香火。” “这不是一样吗?” 李言一脸不耐的说道:“这怎么是一样呢?段平是段平,香火是香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也只是要香火,没说要段平呢?” “那” 此时段通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段平死,香火绝,要续香火,就得段平活,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见段通有些迷茫,李言厚颜无耻的解释道:“老将军,段平违反军规被抓个正着,铁证如山,又有魏征在这里盯着,孤做为飞虎将军,肯定是要明正典刑的。” “不然,即便孤饶他一命,魏征闹到父皇那里,最后段平也是个死。只是如今让孤处理,孤可以变通一下,念在你段家四个儿子都为大唐献身了,孤可以给你几天时间。” “你带段通回去和家人聚一聚,和他老母亲告个别,几天后,再将段平在西内苑明令典刑,以正军法。” 没等段通发话,李言小声说道:“老将军,你段家好歹也是郡公府,家里的侍女丫鬟不在少数,有这几天时候,你让段平好好耕田,几天时候,难道还不能给你段家留一条血脉?” “啊,耕田?” 段通一怔,耕田怎么能留香火? 李言没好像的一白,像看土豹子似的撇了段通一眼解释道:“哎呀,就是找几个侍女,日认不停的行房事,这都不懂?” 呃. 段通恍然大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是这个意思,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留下血脉,而且说不定还不止一条。 可自己的儿子,还是死定了 看到一脸纠结的段通,李言劝道:“老段啊,你瞧瞧这个段平,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老大的人了,这几年给你捅出了多少事儿,为了他的破事儿,你只求父皇亲自开恩的必死之罪,就有三次,现在是第四次,以后焉知不会有第五次,第六次?” “你救得过来吗?” “你往日的功勋和情份,都浪费在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身上了,若不是这样,恐怕你也不会现在只是个郡王,和你一起的那些个老兄弟们,现在哪个不都是国公了。若不是段平屡次闯祸,你段家的门楣,现在还要高上一大截。” 看到段通一张老脸上满是为难神情,李言看了看不争气的段平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段通的肩膀:“老段啊,这个号废了,不如再练一个小号,来继承你们段家的爵位和香火吧?” “殿下,可老臣” 段通一把抓住李言的胳膊,正想摆摆可怜,再争取一下,往日在李世民那里,都是用这套安然过关的。 (本章完) 第696章 匿名举报信 第696章 匿名举报信 “啊,对了.” 李言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仿佛刚刚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小声提醒道:“老段啊,魏征这老家伙一向不管军伍之事,段大胆到西市售马的事情,我这个飞虎将军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怀疑是有人看你段家不顺眼,故意找茬儿,想借刀杀人,除掉段平。你有这个精力,不如去查查,到谁是谁和你段家有仇,暗箭伤人,好替段平报仇吧!” “而且,此人竟然设了这个局,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会请动父皇过来的,等会儿要是皇上来了,依他的脾气,说不定雷霆震怒之下,立马斩了段平,那样段平连耕田留种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给李恪上完眼药,又竖了一个死敌后,李言转身离开了。 段通隐入沉思之中,许是也是对段平失望之极,许是段家的香火有了差落,也忘了再争执,拉扯李言胳膊的手臂无力的滑落,神情也犹豫了下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中的悲伤慢慢转为仇恨,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魏征。 李言回到案后,拿起令牌断然说道:“段平违反军规,本当立斩,以敬效尤。” “但本将军念在段老将军一生为国尽忠,段家四位子弟战死沙场,给段平五天时间,回家与父母告别,五日后,在飞虎军军营,当着众将士之面,执行军律。” 说完后,李言看向脸色尤有不豫的魏征,神色沉重的说道:“魏大人,段平违反军规,理当处斩,不过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就算是狱中的死囚行刑,也要让他们吃顿饱的。” “段家一门忠烈,段平一个兄长为他借寿一天,再加上段老将军,孤给他五天时间,不违朝庭律法和军营规定吧?” 李言的话说的满帐的将领们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想到这里,看着满着白发,一脸悲戚的段通,众人都跪地求情道:“殿下有情有义,吾等心服口服。” “魏大人,就给段平五天时间,让他和家中老母告个别吧” 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魏征此时心里却有些郁郁,太子优柔挂断,心肠太过仁慈的一面,还是印在了魏征的心里,他更希望的是太子当即立断,杀伐果决的处理掉段平。 而不是悄悄和段通商量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怎么看怎么都显示不出一个将领的决断和魄力。 区区一个段平的死活,魏征根本不在意,他看重的是一个未来天子的素质。 见段通不再争执,何况军法无情人有情,一个帐内的将领们都为段平求情,而且还只是宽限几天执行,魏征也不是铁石心肠,于是将手一抱:“殿下英明,臣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帐外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段通蓦然一惊,一脸担忧的看着李言。 此时大帐一掀,李世民一脸怒色的带着马宣良和几个侍卫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李世民虎目一扫,看到地上丢弃的长刀和被绑缚的段平,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回到魏征和段通身上:“怎么,赶大集呢?” “这里是飞虎军大帐,军机重地。” “伱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踏进这大帐一步,飞虎军的事,由飞虎将军说了算。” “飞虎将军,你办理军务吧” 李世民说完,一脸威严的站在一边,一幅亲自坐镇,看看谁敢乱来的架势。 李言连忙解释道:“父皇,段平倒卖军马,被魏大人在西市个抓个正着,他将段平送到飞虎军来治罪,而段通老将军得知后,也前来请罪,儿臣正在处理呢!” “哦,段通也是来请罪的?” 李世民诧异的看了段通一眼,这不像自己所了解的段通,他应该是死皮赖脸的前来求情的? 李言使了个脸色,段通连忙说道:“是的,陛下,臣教子无方,出了段平这样的败类,扰乱军规。太子殿下禀公执法,依唐律判段平死刑,臣无话可说,只希望飞虎军的将士们以段平为戒,严守军规。” “哦?” 李世民一阵吃惊,段平屡屡犯错自己是知道的,每次都是段通唱苦肉计,一把鼻泣一把泪的求情,刚刚在宫中得蜀王报知段平军营赌博而后公然倒卖战马,被魏征抓到,闹到了飞虎军。 李世民怕太子性子软,震不住场子,勿勿前来,就是为了将段平给斩了,免得影响到太子威信。可没想到,段通竟然不再争了,再看看一旁的魏征,也是低头信服的样子,也没有再告状,于是向李言询问道:“你是怎么判的?” 李言启奏道:“父皇,段平违律,理当问斩,这没什么好说的,段通老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儿臣禀承父皇仁德,念在段氏一门,满门忠烈,段老将军的四个儿子在便桥一战,以身殉国,段平一死,段家就断了香火,实在不忍。所以判处段平死刑,五天后执行。” “这五天,就让段平回家和老母告别,以全人子之孝。魏大人和帐内众将都无异议,请父皇明鉴。” 李世民一听,就明白了李言的意思,这五天就是让段平回府留种的。 转头再看看脸上老泪纵横,头上白发乱飘跪在地上悲痛的段通,神色一缓,如此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即守了军律,又全了自己和段通的君臣情义。 李世民赞许的看了李言一眼,然后走下台阶,伸手将段通给搀扶了起来,安慰道:“太子身为飞虎将军,恪守军规,也是无耐,段通啊,你可不要怪他?” “臣不敢,太子殿下有情有义,对老臣已是格外的关照,都是臣平时对段平太过溺爱,以致于他犯下如此大罪。皇上顾念臣和四个犬子的功劳,屡次法外开恩,都是他自己不争气,臣谁也不怪。” 见段通很明事理,没有让自己为难,但段通腰间的刀鞘和地上的长刀,再加上魏征这个眼中不揉沙子的诤臣在此,说明之前这个情如烈火的老东西之前在帐内肯定闹过一场。 不过,即然太子都处理好了,段通和魏征都没有再说什么,李世民也就装做没看见,不再节外生枝。 李世民转头怒斥了李言一句:“你做为飞虎将军,军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辞其疚。还不好好约束众人,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朕决不轻饶。” “是,儿臣尊旨!”李言一脸恭谨,心里却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句。 见事态已毕,李世民拉着神色哀痛的段通,出了大帐,魏征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言一眼,也是叹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魏征回到府中后,忧心忡忡的开始处理起公务来! 管家卞思去照例在一边侍候,辅助魏征办差,看过几份御史台的资料后。 卞思去见魏征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屡屡出神,猜想和下午的事情有关,于是试探问道:“大人,听说您今天逼着太子殿下,将段通的儿子段大胆判了死刑?” “哦,你整天待在府里,消息竟然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索性精力不能集中,魏征就放下文案,和思去开始聊了起来,放松一下心中郁积的情绪。 主仆二人相处多年,早已有了深厚的信任和默契,在魏征眼里,思去不但是自己的管家,还是自己的老友。 当年在隐太子麾下的时候,思去就投靠了自己,这么多年,一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路走来,从李建成到李世民,若是说有一个人对自己最为了解,非思去莫属。 卞思去一脸忧虑的说道:“大人,现在恐怕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大家都说,你公正无私,生了一幅铁胆,执法不壁权贵,就算段通那样的老将,也丝毫不惧。” “只是,这次你不但得罪了段通,就连太子也给得罪了,您说不怕太子嫉恨,太子以后毕竟是要做皇上的,您就不为自己的以后想想。” “铁胆,哪儿有什么铁胆啊?” 魏征听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我是宁可让他现在记恨,也不想以后他做了皇帝,天下百姓恨他。” 得罪段通的事情,魏征并没有放在眼里,今天在飞虎军的帐中,魏征也看出了段通的色厉胆薄、装腔做势,魏征久在宦场,岂能不知,段通就是再胆大,也不敢杀自己这个朝庭大员。 那么做一大半都是做给太子看的,为的就是给太子施压,救他儿子一命。 太子最后拉住了段通,将断大胆判了死刑,可太子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还是给满大帐的臣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说段大胆之前就因为在军营中赌博,没有受到处罚,才发展到这一步的。 魏征虽然很少过问军务上的事情,可飞虎军现在的乱像,还是知道一二的,连他这么一个深居府内的臣子都听说了,其他人可想而知,再加上今天在飞虎军看到的一幕,更是让魏征忧虑。 他宁可太子是李世民那样的心狠手辣之辈,也不愿见到一个性格软弱,被众人所欺的样子,天下远未安定,这样一个仁慈或者说懦弱的储君,绝非社稷之福啊! 魏征的忧心,并不是在忧虑自己的未来,而是在为天下担忧 两人正在书房中聊着,忽然前院的老仆步履勿勿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笺:“老爷,大管家,刚刚府外有人敲门,老奴开门后,并不见人影,只在门口捡到了这封信,您看看.” 思去连忙站起接过,匆匆一扫,只见信封上写着:“御吏大夫魏征亲启。” 于是没敢拆,转手将信递给了魏征。 (本章完) 第697章 魏征的愤怒 第697章 魏征的愤怒 做为闻名长安的谏臣,魏征的刚直不阿,执法不避权贵几乎是人所共知、有口皆碑的。 是以每天都会有人向自己的府内投送匿名检举信,有绑上石块扔到院子里,也有塞到门缝中,甚至有束在箭杆上射入府内,总这,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方法层出不穷。 魏征也不甚在意,而且这些举报信的主人多数都是些受了委屈,求告无门的普通百姓,告到自己这里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指望自己能为他们伸张正义、一雪清白。 对于这些,魏征是十分同情的。 只要是比较靠谱一些,有证有据或者合情合理的,魏征都会交给御吏台专门的部门去查一下。 问题严重的,也会直接奏报给皇帝。 平时在府中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处理这些内容,一些捕风捉影、毫无事情根据的,魏征只会在心里留意一下。 信封拿到手后,魏征熟练的拆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片。 只看了一眼,瞬间双眼圆睁,表情极为惊怒,仿佛被信上的内容给吓住了,又似是不敢置信,闭了闭眼,再次浏览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年过五旬,见惯了世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风清云淡的老夫子,立马压抑不住的胸膛起伏不定,脸上涨红一片,显得十分的震怒。 气喘嘘嘘,哆索着嘴辰愤怒道:“简直是混账,岂有此理,胆大包天。” “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思去见魏征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也顾不上避闲了,连忙问道。 魏征手一颤,那张纸片从手中滑落,魏征犹是一副心痛不已的神情。 思去顾不得,连忙捡起纸片看了起来。 只扫了一眼,顿时脸上吓的一片煞白,只见信上写着:‘飞虎军军职内部售卖价格表:前卫中郎将胡礼贤10万贯、左卫中郎将梁思进10万贯、右卫中郎将周延德10万贯、中卫中郎将罗恩胜10万贯、后卫中郎将刘仁轨10万贯。’ 后面还有下面的郎将、校尉、旅帅、队正、火长,大大小小的将校,甚至连普通士卒都标了价格,只是和实际中的价格缩小了十倍,总计飞虎军售卖军职所得也只有不到二百万贯。 不知是举报人是真的不情详情,还是怕数额太过巨大,吓坏了魏征,使得魏征不敢插手,所以刻意缩小了规模,显得不那么扎眼。 但就算是这样,最后的涉案金额依然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所举为实,那就是大唐开国以来第一大案。 由其是此案竟然发生在太唐储君李承乾管辖的飞虎军之中,更是骇人听闻。 不知为什么,虽然举报信上只是一个简单价格表,没有随附任何证据,但魏征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 因为这段时间,魏征每次上朝总觉得朝中的气氛不太对劲,怎么说呢? 让人感觉特别沉重和压抑,仿佛在长安城上空蕴量着什么滔天的乌云。 平时三省六部各处衙门的大小官员们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吵的不可开交,争得面红耳赤。可最近这段时间,由其是这几天,大家好像情绪都特别温和,一些本来需要拿到朝堂上处理的事情,在各部门内部都消化了。 李世民下发的各种决策,各部的效率都特别高,一改往日推膛敷衍的作风,变得雷历风行起来。 魏征奏过几个关于兵部和吏部的庶务,皇帝还没问责,两部大人就主动承认了错误,并第一时间就责令下面的办事人员进行了更改,生怕被人抓住把柄似的。 魏征还在纳闷,怎么往日没事都要相互攻讦和扯皮的各部主官最近脾气都这么好,恐怕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飞虎军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儿,大家怕牵连到自己身上,都在小心的避祸。 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意识到飞虎军的事情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各大势力和派系在背后的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 权力场中,争斗永远是主旋律! 想比于飞虎军中的卖官鬻爵,魏征眼中散发着一股透骨的失望和悲哀,神魂不附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他可是太子啊!未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大人,您先别着急,这封举报信上没有证据,这些事情未必是真的,或许是诬告也说不定!”思去不忍见魏征失魂落魄的样子,说着言不由衷的宽慰之语。 “嘭”的一声震响! 魏征一掌重重的拍在案上,在寂静的屋里格外的醒目。 魏征奋然而起怒吼道:“什么诬告,这上面说的清清楚楚,就连普通军卒都要进献三五十贯才能进入飞虎军,一万军卒的飞虎军,几乎人人涉案,这事能做假吗?” “想要证据,随便从飞虎军中拉过来一个小卒都能确定,就算人家诬告,也没有这么离谱的。” 魏征歇斯底里的对着房内的屋顶肆意的咆哮道:“这就是我大唐的储君吗?这就是我大唐未来的天子吗?若是这样,那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还有什么意义.” “大人,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哼,我怕什么,一人生死再重,也重不过大唐天下、千万黎庶。” 魏征愤然道:“老夫可以容忍他懦弱,也可以包容他愚蠢,但绝不能接受他如此贪婪和自私。明天老夫就去奏他一本,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将天给捅破了。” “大唐的江山社稷,绝不给交给这样的人手中。” 此时的魏征一身浩然正气,凛凛之威仿佛能震摄无数魑魅魍魉,那种肩负天下安危,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担当,让思去将一切想劝阻的话都咽到了肚子中。 眼里只剩下自家老爷参和进这样巨大的政治旋涡中,未来风险莫测的担忧。 思去连忙走到门口,想将门给关上,看到刚刚递来信的老仆又去而复返,眉头一皱,正准备训斥的时候。 老仆一脸惊慌的小声说道:“大管家,有人求见老爷。” 卞思去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高悬天空的银盘,再想想正在房中发脾气的魏征,脸色一冷:“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无论谁来都不见,给我推掉。” “不行啊!” 老仆下意识说了一句,卞思去正要发火,老仆赶紧从手中递过来一面令牌,卞思去接过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令牌只有巴掌大小,纯金材质,后面雕龙刻凤,正面有着四个古篆小字。 大唐太子! 卞思去手一哆索,做为略有见识的老吏,知道这面令牌是太子李承乾的专用信物。 仅次于皇帝的如朕亲临 卞思去连忙问道:“来人是何模样?” “来人穿着黑色斗篷,整个人都摭掩的严严实实,他只是递给了小人这副令牌,要见咱们家老爷。小人见令牌是纯金的,知道在长安城中敢用这种令牌的人非同凡响,所以一刻不敢耽搁。” 老仆尽量描述着来人的信息,希望能给自己家大管家以明确的判断:“来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弱,像个半大小子,声音稚嫩中带着些嘶哑,像是略进入少年变声期的样子。” “而且对方说话理直气状,颇有些自信从容的样子,身上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仿佛只要看到令牌,我们家老爷就一定会见他似的。” 随着仆人的述说,一个翩翩少年郎的形象浮现在卞思去的脑海中,此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待在东宫吗? 他深夜来这里做什么? 别看卞思去刚刚和魏征在书房中一幅对太子失望透顶的样子,但此时太子真的来到自己面前,卞思去还是忍不住有些胆怯。 毕竟,那是大唐做了三年多的太子,身份尊贵无比,不是邻家任自己评点的少年。 卞思去连忙走进房中,将令牌一递,把老仆转述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老爷,十有八九是太子殿下亲临了,该怎么应对,您快想想办法吧?” 魏征手中拿着令牌,慢慢冷静了下来,兀自气愤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什么,老夫这就去接驾。” 见魏征有些失了分寸,思去连忙提醒道:“老爷,太子深夜来临,又隐迹藏形,必然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说不定有什么机密的事情需要找老爷,不若由我前去迎接,您在书房里会晤,这样更合适一些。” 呃. 有道理! “那好吧,思去,你去迎接一下,将来人带到这里,不要让府中的下人们知道了。” 魏征闻言赞赏的看了卞思去一眼,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看到飞虎军大帐中太子的软弱,还有刚刚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情绪失控,太过气愤。 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连最起码的常识都忘记了。 想到这里,魏征慢慢冷静下来,重新恢复到一个大国枢要重臣应该具有的状态上来。 过了一会儿,卞思去带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来到魏征的书房。 “殿下,老爷在里面等你,老奴就不进去了!”走到门口,卞思去打开房门,自己站在门口,将李言让了进去。 太子殿下深夜莅临,又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本着知道太多,是祸不是福的原则,卞思去选则是了明哲保身,自己以守护的名义,打发走了老仆,亲自守在门口。 至于端茶递水的事情,魏征不招呼自己,自己决不多管闲事,想来太子殿下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来拜访自家老爷,也不是来喝茶闲聊的。 (本章完) 第698章 夜访魏征府 第698章 夜访魏征府 魏征的府邸很是简陋,没有一般朝中重臣的显赫和奢华,也没有世家大家族府宅的精致悠雅,即没有假山,也没有荷塘。除了位置在紧临皇城的崇仁坊外,看起来就像一般普通人家院落,甚至还没有长孙皇后赏赐给常胜的三进宅院看起来气派。 门口更是只有一个老仆守候,前院长满了杂草也没人打理,附近的院墙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几乎要倒的样子,整个府内看起来就像让人想到家徒四壁,一穷二白的样子。 李言一路走来,仿佛进入了一个农家院落,还是破落的那种,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朝中重臣,谏议大夫魏征的府邸。 进入房中后,四顾一扫,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墙角摆了一些书籍,屋子正中一张案几,几个椅墩,就连晚上的蜡烛也只点了一支,看起来光线甚为昏暗。 李言感慨,果然不愧是千万第一诤臣,李言心中升起无限的崇敬之情。 虽然自己耽于享乐,甚至会做一些龌龊的事情,但并不代表自己不尊敬那些洁身自好,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人。 一个人有资格,有能力享受生活,而依然严格要求自己,那才是真正的难得。 大部份底层的普通人,过着穷困节俭的生活,并不是不想享受,金钱美女佳肴也不是不想粘染,只是囊中羞涩,迫于无奈,没有放纵的条件而已。 就算李世民身为一国之君,现在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也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江山,要以身做则积蓄财力打败敌寇。等到天下安定,被四方各邦执力尊为天可汗的时候。 也是一幅熏熏然志得意满的样子,开始享受生活,腐化堕落了。 而魏征则不同,数十年如一日,直到临死,依然不改其志,两袖清风,一身正气,这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就连李言自已也是做不到的。 大唐有此良臣,是大唐之福啊! 魏征在贞观时期,先于李世民架鹤西去了,是做不了自己的臣子了,也不知道自己临朝时,朝中还有没有这样的谏臣了,李言轻叹一声进入到屋子中。 取下头上的摭帽,露出一张白净中略带点稚嫩的脸庞,魏征这下看清了,果然是太子李承乾。 魏征从案后走出,还没有行礼,李言倒一脸恭敬,先是躬身一揖,彬彬有礼道:“承乾见过魏大人,深夜来访,实属冒昧,还望大人见谅。” 此时的李言气宇轩昂、温文尔雅,仿佛和白天不是同一个人,身上散发着沉稳异常的气质。 挥手投足间,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向魏征迎面扑来。 “殿下折煞微臣了” 魏征一愣,刚刚怒其不争的情绪不翼而飞,连忙把平时面君的那一套礼节捡了起来,也是一回礼:“臣家中简陋,慢怠殿下了。” 说完,魏征连忙请李言上坐,提起桌上的茶壶,给李言沏了一杯茶,这是刚刚卞思去去迎接太子的时候,魏征亲自去准备的,不管怎么样,条件差归差,但待客的礼节不能少。 待寒暄几句,双方落坐后,魏征的心情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询问道:“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魏大人两袖清风、铁骨诤诤,御吏台自魏大人进入后,一改之前的懈怠做风,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父皇和母后不至一次的夸奖魏大人的节操风范当为天下为官者的楷模,实是大唐第一诤臣。” 李言没接魏征的话茬儿,摆出了太子接见臣子的驾势,毫不客气的对魏征的工作进行了评价,而且还是正面的褒奖:“父皇常说,在御史台,若论性子倔强耿直,卿不如萧禹。若论忠心为国,不偏不倚,大公无私,敢于犯颜直谏者,萧禹亦不如卿。” 历经三世,李言的实际年龄还在魏征之上,也曾做过比目前大唐的国土还要广袤的大国之君,见惯了可以左右时局,手握重权的大人物,如今不再摭掩,将自己的气度释放出来。 一番话说的极是自然洒脱、气蕴自然,没有半点迟滞和装模做样的别扭感,让对面的魏征听起来如沐春风,很是舒坦。 没等魏征回过神,李言又放了一炮。 “夫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矣!” “满朝文武,唯卿可当此评价.” 这一句传之后世的千古名言,本来是在贞观后期由李世民提出来的,李言提前喊了出来,可谓振聋发愦,瞬间挠到了魏征的痒处,激起了魏征心底潜藏以久的志气。不顾李言当面,魏征连忙起身,拿起案上的笔,抽出一张纸,将这句话给写了出来。 写完后,久久凝视着,喃喃自语的重复了好几遍,激动的抬起头,当看到少年太子一脸的稚容时,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极为怪异的错觉。 李言的动作神情用词和气度都没问题,唯有一张还没长开的面容还带着少年的稚嫩,虽然唇上已经起了一层淡淡的绒毛,脖子上的喉结也已突出,声音因为处在变声期,听起来略带嘶哑。 若是只闻其意,不听其声,不见其人的话,魏征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和朝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硕儒在对话。 现在气度俨然的太子,与平时自己听闻和今天下午在飞虎军大帐中看到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脑中的冲突而杂乱的思绪一闪而过,魏征嘴上却不停顿的道:“殿下谬赞了,臣出身于隐太子麾下,是曾今犯过大错的人。” “圣上不以臣鄙薄,不但宽恕了臣的罪责,慨然起用臣,任命为御史台的谏议大夫,身上肩着监察百官的职责,臣怎敢不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魏征此时已经忘了,刚刚还准备当面问责太子飞虎军的事情,被李言带偏了节奏,自然而然的将君臣奏对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李言微笑的说道:“父皇常常叮嘱孤,要多向大人学习,学习大人那种敢为天下先的诤诤风骨和刚直不阿一心为民的作风,承乾一直没机会向大人请教,今日刚好机会合适,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一说到请教,魏征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少年,又想到之前的种种,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李言深夜上门的用意如何,又为何如此打扮,一副行事不光明正大的样子? “即然殿下不耻下问,臣就倚老卖老僭越了。” 魏征是个急性子,再加上为大唐未来担忧,也就开门见山的质问了起来:“敢问殿下,陛下任命殿下为飞虎将军,将组建训练飞虎军的重任托付给了殿下,飞虎军的事情,殿下可都知道吗?” 看着魏征一幅心急的的样子,李言洒脱的一笑:“那是自然,孤是父皇钦命的飞虎将军,管的就是飞虎军,这是承乾份内之事。飞虎军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到人事任命,小到物资调拨,孤样样清清楚楚,事事了然于心。” 见李言一幅自若的样子,魏征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板:“那飞虎军中明码标价、卖官鬻爵的事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喽?” “大人何出此言?”李言一愣,诧异的问道。 “哼!” 魏征毫不客气的将一边案上刚刚收到的举报资料放到了李言面前:“太子殿下,这是臣刚刚才收到的匿名举报信,你看看吧!我希望殿下能给臣一个交待,不然,即使是太子殿下当面,臣身为谏议大夫,这种事情也要向皇上参奏的。” 李言不慌不忙的捡起案上的纸张看了起来,略略一扫,随后微微一笑:“不瞒大人,承乾正为此而来” 魏征神色一怔,略一思索,随后脸色一黑:“殿下在监视臣!” “大人误会了” 李言连忙解释道:“大人是正人君子,一身正气,做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有什么好监视的?” 见魏征一脸的疑问,李言将手中的纸随意抖了抖:“孤是在监视我那三弟李恪,这个举报信也不是什么匿名的,而是蜀王亲信护卫安黑虎在傍晚时分,送到大人府上的。” 听到李言承认派人监视别人,魏征眉头一皱,虽然不是叮梢自己,但这种事情总归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事情,想到蜀王下午才向自己告发了段大胆在西市倒卖战马的事情,晚上又送来这样举报信。 这明显是在拿自己当枪使,真是卑鄙无耻。 下午的事情还可以说是路见不平、堂堂正正,可晚上就用这匿名举报之事,就不能明正言顺的将事情向自己说明,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举动,这摆明了是祸水东移,借刀杀人,而且还怕将他自己牵涉其中了。 这种行为比太子派人盯着蜀王更为恶劣,权力中枢的人物,相互留心故对方的举动,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太子的行为虽不值得提畅,但也在情理之中。 (本章完) 第699章 大唐的财政状况 第699章 大唐的财政状况 魏征也发现了,随着诸皇子们渐渐长大,由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蜀王明显和太子卯上了。明里暗里的和太子做对,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蜀王对储位起了觊觎之心,是冲着太子之位去的。 太子若是不做提防,那才见鬼了。 至于李言说的是真是假,魏征并没有怀疑,举报信和太子一前一后到府上,太子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不过,现在魏征担心的并不是这些细节,而是举报信上所说的内容是否属实? “那殿下,这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希望殿下能给我一个答复。” “假的,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假的。”李言断然否认,魏征一听,下意识的就松了一口气。 谁知还没有说话,李言就说道:“一个中郎将才10万贯,一个朗将6万贯,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是飞虎军啊?皇上倚为重任的杀手锏,这个价格简直是在打孤的脸。” 呃. 魏征被李言有些搞糊涂了,合着您是嫌价格低了? 李言不屑的将举报信往边上一丢,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帐册,递给了魏征:“这才是飞虎军所有售卖军职真实的成交价格和详情,大人即然感兴趣,不仿过一过目。” 魏征头脑乱成一团,傻傻的接过帐册,看了起来! 刚刚看了一个开头,就神情巨震,眼睛睁得和铜铃一般大,嘴巴张得合不拢,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前卫中郎将胡礼贤100万贯、左卫中郎将梁思进100万贯、右卫中郎将周延德100万贯、中卫中郎将罗恩胜100万贯。” “左卫左部朗将胡三60万贯,左卫右部朗将周延嗣60万贯,左卫左部郎将.’ 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几十名飞虎军高级将领,还有几百名中低级将领,总的核算下来,一个校尉30万贯,一个旅帅10万贯,下面还有队正,火长,甚至就连普通士卒也有两百到六百不等的银钱。 魏征如遭雷噬,嘴唇颤抖,双手哆索着,越翻越急,最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一看汇总合计高达一千九百万贯的银钱。 这个如同重膀一般恐怖的数字瞬间击中了魏征脆弱的神经,魏征眼前一阵泛白,头晕眼,险些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最后如丧考妣,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抬头的看向李言问道:“殿下,大晚上的,您一定是在和臣开玩笑?” 李言缓缓的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将魏征最后一丝期待给击的粉碎:“没有,这都是真实的,其中郎将以上所有收入一千三百万贯已经收到东宫,其它的几百万贯在那几个中郎将手中。” 李言将刘仁轨的一百万贯给去掉了,一来事涉鲁王李元昌,这是宗室,要是把他牵涉到里面,李世民也不好办了;二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刘仁轨老成持重,还是不错的,值得李言一保。 除了他之外,他下面的大小将校和士卒并没收取钱财,这也让最后的总额少了那么一块,达不到两千万贯。 鲁王是自己的长辈,一向在立场上也是支持自己的,区区一百万贯,他送了,自己收了,只要不落在帐册上被翻出来,不当什么大事儿,刘仁轨自己也不会找死的往外说。 就是李世民知道了,也不妨事儿,都是自家人。 刚好李言也缺钱,之前李世民给的一百万贯都完了,正好需要经费填补镇抚司的发展。 再说了,这次为李世民筹得这么多的经费,自己也要拿点提成好吧,皇帝还不差饿兵,接下来还有得黑锅要自己背呢? “天哪? 魏征看着李言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仰天悲泣道:“一千九百万贯,现在整个大唐的国库每年的收入也才三千多万贯,这一笔就占了国库的大半。” “真是骇人听闻啊,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次案件就涉及这么多钱财的。这可怎么得了,要是掀出来,恐怕刚刚稳定的大唐,就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看着魏征已经有些神魂不守,李言淡淡的一句话,将即将陷入魔障的魏征重新又给拉了回来:“大人急什么,父皇都没着急,你担心什么?” “什么.” 魏征一个激伶,猛然扑到李言面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满脸希冀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皇上也知道此事了?” “父皇可不是那种王朝末期的傀儡皇帝,是英明神武的圣明帝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种事情,他能不知道吗?” 李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魏征手中的帐册说道:“几乎八成以上的将校和士卒都了钱,事情轰轰烈烈的闹得这么大,恐怕现在长安臣的官员们就没有不知道的,父皇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他这个天子就白当了。”在魏征疑惑的眼神中,李言眼神紧紧的凝视着对方缓缓的说道:“可是,到现在为止父皇都没有招我到宫中问过此事,今天下午在飞虎军帐中,父皇也没有提起此事,大人可知为什么吗?” 魏征一愣,略一思索,明白了李言的意思,此事皇上是知道的,但皇上又不能知道。 “这是为什么?” 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魏征已经不想去推测了,直接问了出来。 李言神情一肃,吐出了四个字:“因为军费!” “因为军费?” 魏征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蓦然一愣,神情一怔,这才明白了李言的意思,莫非? 李言缓缓的说道:“大人知道朝庭这几年在积蓄钱粮,准备对突厥的倾国一战。可父皇登基三年,大唐连年灾难,不是境内天灾,就是边境人祸,府库里积下的军资根本就不够打上一场仗的。” “父皇无奈之下,只有向百姓加税,这半年来父皇屡次提起加税一事,都被大人劝阻了。” “可突厥对边疆的侵扰越来越猖狂,他们在消耗大唐,不让大唐有休养生息的机会,父皇要先攘外而后安内,下定了决心要在今冬明春发起征讨突厥的战役。” “对百姓加税,势不可免,大人挡得了吗?” 见魏征眉头紧锁,一脸愁容,李言说道:“虽然这几年整个朝庭积攒了一些军资,但能支持多久还不一定,万一打成持久战,草原民族全民皆兵,可以以战养战,他们只要避我锋芒,拖下去。” “不削两三年,只要半年时间,我大唐就会垮掉,到时候内忧外患一同爆发,大唐有亡国之危,前隋不就是因为征伐高句丽,而导致内部生乱,失了天下吗?” 见魏征听得入神,李言继续分析道:“好,就算我大唐战力惊人,一战而胜,可战争之后的善后之事,才是更要海量消耗钱粮的事情。战死的将士,家属们要抚恤,受伤致残的朝庭也不能不管,打下的疆土要设府派兵去镇守治理,迫降的士卒们要收编,百姓要负担衣食生存” 李言正色问道:“魏大人,国库里积攒的那点儿家底,够吗?大唐立国后,百费待兴,本来百姓们的税负本就不低,若是再加征税额的话,百姓压力就更重了。” “况且要加多少,才能解决大唐即将面临的一揽子麻烦,除非大人可以劝阻父皇不打这一仗?” 李言说的问题,是大唐现阶段所面临的最主要的矛盾,虽然朝堂众臣已经对于征讨突厥达成了共识,可后勤粮草压力依然不容乐观,就这样魏征算的还是战争所需。 刚刚李言提到的战后重建问题,更是一个巨大的赤字。再联想到刚刚李言提到的军费问题,魏征一愣,手上之前觉得沉重如山的罪恶,顿时就变成了大唐的救命稻草。 魏征颤抖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飞虎军里的贪腐问题,就是皇上暗中授意,实际上为了解决北伐所需军资?” “不,父皇没有这个意思!” 李言断然说道:“父皇是天子,一举一动都当为天下谐模,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飞虎军发生了这么多的问题,是我这个太子擅自所为,让下面的侍读们私自操控的。” 听到这里,魏征已经全部明白了,虽然太子口口声声和李世民无关,可魏征不是傻子,这么大的手笔,岂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办到的? 大唐的财政状况魏征做为重臣是清楚的,虽然大唐国库每年总收入三千多万贯,可那并不是收到国库就不动了,仅维护庞大的官员系统的正常运转所支出的就超过了两百万贯。 再加上中枢到地方各地的水力农田建设,各种设施的修善,各地受灾的支援救助,长安到地方的驰道和水渠的维护,等等。 每年的支出都高达四千多万贯,赤字亏空达近一千万! 比如大运河的维护和黄河两岸河堤加固,每年朝庭都要拔出不低于五百万贯的经费。 (本章完) 第700章 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避趋之! 第700章 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避趋之! 可关键是帐面上应该是拔出五百万贯,可实际上库藏里只能拔出四百万贯,到地方上再层层苛扣,雁过拔毛,仅正常合理的‘损耗’就达一百万贯,还不算那些贪腐官员私下再截留的了。 最后落到实际只有二百五十万贯,其中一半都做为‘损耗’给漂没了! 所谓损耗,在明朝以后叫火耗,字面上是指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实际上就是各种摊派各级官府施加的附加税。 有中枢的,也有各府道州县的,很难介定是否合理是否合法,这一块从古到今都是一笔糊涂帐,不是算不清楚,是根本就不能算清楚,是朝庭理论预算和实际地方需求中的一条模糊的弹性空间。 熟知内情的官员人都知道,这些损耗从根子上来说就缺了一大块,即有各级官府维持地方治理的硬性客观需求,也有一些官员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灰色收入。 之所以无法算清楚,归根结底,这一块从设计之初就是用来合理的将国库每年的‘赤字亏空’分解到全国各地,一地担一点,一点点儿给消化分解了。 不然,那些赤字怎么办,难道真的是朝庭去借钱补上不成,这个时代又没有银行可以印钱,更没有发债一说,要是去年亏空今年补,那今年的亏空又怎么办? 而这一块往往又因为朝庭监察不到位,给了各级官府浑水摸鱼的机会。 天下的治理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并不能像公司的财务管理那样每一分钱的用处都计算的清清楚楚,严格按照预算规划来。这些详细李言在大清的时候,就了解过一些,到了大唐,就看得更清楚了。 而李言都清白的事情,魏征就更是心知肚明了。李世民上位后,勒紧裤腰带,三年下来,也没有节省到多少钱。 虽然魏征不管户部,但他知道,朝庭积攒下来北伐突厥的钱粮折算成银钱,不会超过五百万贯。 而今仅一个飞虎军用了十多天,就折腾出来近两千万贯的巨额财富,对于李世民来说,绝对一笔无法拒绝的天文数字,有了这笔钱,无论是打仗还是善后,都绰绰有余了。 难怪最近在朝堂上,虽然群臣们不安,但李世民却是天天心情大好,仿佛卸下了一幅重担,有时还能和他们这些臣子们开开玩笑,搞了半天,是北伐的军费有了着落。 想到这里,魏征舒了一口气,即然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腐蚀案件,那他就放心了。 有李世民的背书,难怪太子殿下有恃无恐,自己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想想也对,近两千万贯的案子,还是发生在太子亲自主持的领域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不但皇上不知,就连房玄龄和高士廉这些人也都选择了漠视,朝中众臣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魏征没好气的将帐册往案上一丢,带着些情绪的说道:“看来,老臣是白替殿下操心了。” “大人一番关切,承乾铭感于心。” 李言诚恳的说道:“不过,戏唱到这个份儿上,接下来,就要大人出场了,而且承乾能否安然过关,也要靠大人帮忙了。” 见魏征疑惑的神情,李言说道:“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事情能进行的这么顺利,不乏我的那些兄弟们‘支持’,若是弄不好,恐怕承乾想安然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这话怎么说?” 魏征一愣,当即拍着胸脯慷慨道:“殿下为了大唐的千万百姓和江山社稷,不顾自身名节,冒着失掉太子之位的风险,亲自上场为国分忧。臣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只要是为了大唐江山,臣这把老骨头,就听殿下调用了。” 虽然知道以大义说服魏征并不难,但这么容易就让这个倔强的老头就范,也是李言想不到的。这只能说在魏征心中,真的是在恪守信念,以天下为重。 李言打叠起精神,向魏征介绍起了这本帐册里面的详情:“大人请看,前卫中郎将胡礼贤是中书侍郎岑文本的内侄,是蜀王一系的人;右卫中郎将周延德是工部尚书杜楚客的外甥,是魏王一系的人。” “中卫中郎将罗恩胜是薛国公长孙顺德的女婿。” “几部下面的郎将和校尉、旅帅等大小将校,因为财力有限,一小半都是用的他们各自所属派系的人马,一大半用的是朝中显贵大族的子弟,都是靠钱上位的。” “这里面最猖狂的就属远在山东就蕃的齐王李佑了!” 说到这里,李言愤然道:“除了左卫中郎将梁思进是齐王的小舅子,下面的左卫左部朗将胡三和右部朗将周延嗣,还有大大小小两百多的将校,基本都是齐王的亲信人马。”“现在飞虎军整个左卫二千人,孤这个飞虎将军的话,恐怕还没有齐王说的话管用了!” 魏征听着李言介绍着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和分布,也是眉头紧蹙,一个飞虎军,诸王和各方势力纷纷插手其中,这代表着什么,魏征再清楚不过了。 这说明蜀王、魏王和齐王这三方人马,都在针对太子,一方面是钱将自己的送入飞虎军,暗中掌握兵权;另一个恐怕也是为了时机合适的时候,引爆飞虎军的腐蚀事件,将太子从东宫里赶出来。 或许这三个王爷之间也有明争暗斗,但在对付太子的事情上面,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采取了同样的动作。 恐怕这段时间朝中的平静,也和这些人的故意忽视和压制有关。 再想想傍晚时分的匿名信,魏征这下全明白了,这是他们商量好了,决定先干掉太子,而且还不亲自出面,让自己这个谏臣出面打前站。 魏征几乎可以想像,只要自己在朝堂上一参奏飞虎军的事情,蜀王、魏王和齐王在朝中的人马就会群起而附之。 一鼓恼的参奏,将太子给拱出东宫。 而太子心忧国事,不惜以自身储位为代价,配合皇上演了这么一出戏,那些王爷们却不顾大局,不但置即将爆发的大唐和突厥的倾国一战于不顾,反而在背后偷鸡,死死的盯着太子。 眼中只有私利,而不顾朝庭安危. 再看看眼前憋闷的少年太子,原以为太子风风光光的,没想到暗中竟然有这么多的敌人,整天在盯着他,想方设法的找他的把柄。 匹夫无罪,怀壁无罪! 实在是太狂妄了,做为一个忠心为国的诤臣,魏征觉得,太子是否胜任储君一职是一回事,但诸王暗中算计和陷害又是另一回事儿,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魏征觉得太子做的没错。 拿那些整天不干正事的王爷和世家豪门的钱来填补国库的空虚,避免了从民间征税,这是魏征也乐于见到的。 想到这里,魏征感动的看着李言,嗫嚅了半响,轰然往地上一跪,激动的说道:“太子殿下,臣代天下黎民和万千百姓,谢过殿下一片仁慈之心。” “大人快起请起,折煞承乾了!” 李言连忙上前扶起魏征:“孤是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若是孤都不为天下百姓考虑,那还能要求别人吗?这满朝文武,谁的礼孤都受得起,唯独无法承受大人的大礼,大人快起来吧!” “可是,这次事件过后,殿下可是要罪诸王和朝中权贵的啊?”魏征起身后,忧虑的说道。 李言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坚毅神情,挺胸抬头,慷慨激昂的说道:“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避趋之!” 仅只一句话,如同洪钟大吕,重重的击在魏征的脑海里。 魏征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之前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太子,平时只看到了他的软弱和愚笨,可今天晚上的一番交谈,让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重新的认识。 太子有舍身为民的胸襟,又有着不怕得罪满朝权贵的胆魄,他把江山社稷和百姓的福祉看得比自身的荣辱得失更重要。魏征看得出来,这个案子一但掀出来,李世民但凡心里有一点动摇,扛不住群臣的压力,东宫就可能易主? 但对面的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的百死无悔的神情告诉自己,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且能说出‘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避趋之!’‘夫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矣!’这样千古名句的人,能不堪到那里去? 或许太子的眼光才能和魄力,还远在自己这些臣子之上,只是碍于李世民的权威和诸皇子的嫉妒,所以才表现的平平无齐。 想到这里,魏征心里热切了起来,有李世民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当今天子,再有李承乾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后世之君,大唐的天下就真的稳了,只要有两代英明天子的接力。 再加上房玄龄、长孙无忌、高士廉、萧瑀和自己等这一批从乱世走出来的贤臣们的治理,必然能打造一个繁荣昌盛、远超前隋的江山。 (本章完) 第701章 魏征的提醒 第701章 魏征的提醒 “殿下一心为民,实在是让老臣佩服!” 魏征躬身一礼,得知李言所做的一切后,也是由衷的钦佩,随后说道:“可殿下糊涂啊!” “大人何出此言?” 李言疑惑的问道:“承乾不明,还忘大人指教!” 在李言不解的神情中,魏征神色郑重的解释道:“不论之前事情是怎么样的,可进行到这一步,飞虎军的筹建基本上已经完全,所有的钱都收到了军营中。” “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和陛下将事情给摊开了,否则到时候在朝中,几位王爷的势力一齐压上来,仅凭太子一系的力量根本就抵抗不住的,而此案一旦被定性为腐蚀案件。” “数额如此巨大,涉及人数达几千人,最后皇上也有可能抗不住其压力,选择牺牲太子殿下。” 呃. 李言神色一沉,之前李言并不太过操心自己的储君地位会动摇,一来现在李世民的精力还放在抵御外敌和巩固自己大唐天子的地位上;二来,大唐经过隋末的多年战乱,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接下来还要发展国内经济。 等到贞观后期,国家的大目标都完成后,李世民也老了,身体不行了,才会考虑安全和传承的问题。 现在的太子,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的举措,朝庭只是需要一个太子,至于是谁,是否英明,能不能干,并不是太重要。在这种情况下,李言其实就是个摆设,就是再作,李世民也不会轻易动摇国本。 最多就是作出一系列的惩罚措施,太子的根本地位不会动摇的。 何况,在这个节点上,北方草原上的突厥也没闲着,颉利整兵经武,训练士卒攻城拔塞的军事素养,一统十八个部族,加强集权的脚步也在加快。而中原对草原的情况却没那么了解,这就给了李言从中做小动作的机会,可以从外围向李世民施加压力。 东宫的锦衣卫初见成效,几个百户所的探子像蝗虫一样随着商队撒向草原各地,消息也在源源不段的传回大唐。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李言却可以根据剧情的发展,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 每过段时间,李言都会通报李世民,颉利又干掉了一个部族首领,换上自己的亲信,用以增加危急气氛,凸显锦衣卫的重要性。 李世民也是越来越着急,现在两大势力对于近期要展开的当今天下最大力量的对决,以决定天下谁主沉浮的局势,也是越来越清楚,双方都在争取时间,加紧整合内部,积极备战。 不然李世民也不会允许李言用这种损坏东宫名义,透支朝庭信用的方式来攫取军资。 因为哪怕大家现在看不明白,但等到事后,众人一定会发现,这次飞虎军的贪腐案件,就是李世民父子导演出来的掠夺权贵,积蓄军费的一场闹剧。 若是没有李世民在背后的支持和默认,一个年幼的太子根本干不了这种大事。 所以的真正的帐还是要算在李世民身上的. 可毕竟自己对这个时代并不是太了解,对于封建时代掌权者们在面临危机时具体该怎么取舍,背后的势力们又会展开怎样的博弈,实现怎样的政治目标,李言没有魏征这个年过半百的当朝老臣更加清楚。 即然魏征都觉得自己是有危险的,那还是应该多听听他的意见,毕竟魏征的立场一贯是中立的,和李世民和房玄龄那一堆老狐狸们打交道的时间更久,也更了解他们。 李言忽然发现自己的权力架构中少了一块重要的短板,就是没有一个像魏征和房玄龄这样的老辣的谋国之士来匡正自己的决策,之前的侍读群也好,锦衣卫也好,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参与国政。 侍读群体还孱弱,而锦衣卫又是暗中的力量,飞虎军才算是自己第一个插手的武装力量了,李世民让自己练成废物军,但外界并不知晓,所以废物军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和形象。 这里面真正损失的东西和所冒的风险,或许自己也无法客观的去衡量,但魏征老臣谋国,他一定看得比自己要更清楚。 李言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给自己寻找一个像大清时代乌思道一样的国士来参谋自己的事情。 虽然东宫有那么多德高望重的老臣,但都打着各自的主意,像张玄素名义上是自己的太傅,实际上更多的,他还是把东宫做为一个跳板,对于是否能教导出来一个优秀的太子,他的兴趣并不是太大。 此公名利之心颇重,旁征百家,尤好申韩法家之说,志在辅助君王治理天下,伸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何况他年纪不小了,而李世民才三十多岁,比他足足小了一大轮。 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到自己身上,等着几十年后自己上位,太子太傅也只是他重新踏入官场上的一个阶梯。由其是经过隐太子一事后,张玄素更是小心谨慎。 自一个月前永通渠事毕后,他走通了长孙无忌的路子,进入东宫为太傅。之后更是打着东宫的招牌广结朝中臣子,拓展人脉,对于教导太子成才,也不甚上心。 从剧中张玄素的经历也可以看出来,张玄素不是那种惊才绝艳的谋士,论计谋策略不如房玄龄长孙无忌,论正直敢言又不如萧禹魏征,心思有些活泛,一会在东宫做太傅,一会儿又跑到云中去统兵。 文不成武不就的,最后也没有混出个什么名堂。 几次李承乾犯大错,做为李世民专门为李承乾配备的谋臣,都见不到他的影子,使得侯君集主持了大局。 李承乾最后走到造反的地步,做为太子太傅,张玄素是难辞其疚的。 但魏征李言却是信得过的,不是信魏征会怎么对待自己,而是信任魏征的操守和人品,一个人很难忠于另外一个人,但他的所做所为却是会忠于自己的思想和作风。 听到魏征的提醒,李言虚心求教道:“此事发殿到这一步,下一步就是收尾了,后面会怎么发展,孤也是心中没底,所以今晚才斗胆来拜访大人。” “还请大人不吝赐教,助承乾安然度过此关。” 魏征这才找回了一个老臣的面子,点了点头:“殿下一番赤子之心,为国为民不计得失,这是值得钦佩的。但就算是为皇上做事,也要留个心眼儿,不要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此事进行这一步,老臣建议太子殿下一定要去面见皇上,把事情挑明,然后老臣再去拜见皇上,为殿下保架护航,就算是舍掉老臣的一身紫袍,老夫也要在皇上为殿下请命。” “接下来,也只有皇上亲自出马,才能平息即将到来的诺大风波。” “其实现在朝堂上哪有什么秘密,皇上和殿下的谋划,也未必就没有人看出来。只是那些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不过是打得顺水推舟的主意,只要到时候皇上不出面。” “他们就可以把飞虎军的事情做成泼天大案,扣到太子头上。” “到时候,这么大的案子,总要找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出来背黑锅,而太子即力弱,身份又尊崇,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合适的,最后若是皇上一担抵挡不住,就会选择暂时牺牲太子。” “就算不皇上不废太子,他们也会抓住此案大做文章,穷追不舍,将太子的名誉摸黑,从根本上动摇储君的地位,那时候或许殿下也承受不住天下人的指责,主动退位让贤。” “所以,这里面还是有诺大的风险的,无论如何,此事一定要拉皇上出来,也只有皇上亲自出面,才能震慑群臣,让那些暗中有着各种盘算的人收起心思。” 魏征在心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这次自己就算是和群臣们做对,也要在李世民那里,保太子安全过关。 李言听到魏征的分析后,顿时心里一沉,果然大生意就有大风险,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一些,权力场上的事情,原本就不能完全按照事情的本身去发展。 哪怕再简单的事情,经过各方派系的纷纷插手,最后也会变的面目全非,或许就连李世民也没办法完全预测其中的风险。 自己也不能太高看他了,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毕竟他是皇帝,更多的是扮演一个超然其上的裁判角色,很少会亲自下场参与博弈,各方势力的角逐,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 李言真心的给魏征揖手行了一礼:“大人见识非凡,不是承乾一个懵懂少年所能及的,接下来的事情,大人有什么不知的,尽可以发问,承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嗯,好说,老臣必尽力而为!” 魏征惬意的捋了捋须,太子能做成这样的大事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略显粗糙,比朝中那些老狐狸们是差了一些,可比起之前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又给了自己巨大的惊喜。 不怕太子做错事,只怕太子天资太差,只要不是死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魏征觉得都是可以教导的,随后魏征开始心无旁骛的商讨接下来如何在朝堂上操作这件事情。 (本章完) 第702章 朝会争锋 第702章 朝会争锋 几日后,太极殿朔日大朝会! 众臣从太极殿前的广场上,迎着初生的红日,三五成群的往殿内走去,李恪和岑文本一边聊天,一边和各位熟悉的臣子们打招呼,另一边的魏王李泰也是如此,身边聚集了好几个绯袍臣子。 “原来是三哥啊!” 两人走到殿前,李泰连忙弃了身边的官员,上前一步,脸带笑容,如沐春风的打着招道:“小弟见过三哥,听说三哥最近在西市转悠,是不是又掏到了千里良驹,有时间可要让小弟见识见识?” “是四弟啊!” 见到李泰揖手行礼,李恪随意的点点头,语带揶揄的说道:“四弟整目埋首府中,以诗词经典为伍,小小年纪,满腹经纶,连父皇都常常夸赞你学识渊博,才华远在众皇子之上。” “愚兄没有你的天资,这书怎么都读不进去,只有寄情于行武,也是无奈之举啊.” 两人都不将愚鲁柔弱的太子长兄放在眼里,在他们心里,太子早晚是要易位的,两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在争夺嫡位。 李恪认为内忧外患繁多,大唐外有突厥、吐蕃、吐谷浑、西域高昌诸敌国,内有五姓七望那样实力比肩皇族的大世家待机而动。国家远未安定,需要的是强势天子,走的是李世民的路子,以武立志。 而李泰则认为打天下要靠强弓硬弩,治天下却要靠笔杆子,再加上自己从小养尊处优,身材肥胖,舞不得枪,上不得马,是以果断的弃武从文,学习汉之文帝景帝。 赌的就是李世民现在还年轻,下半辈子必然会将国家该打的仗都打了,能收服的敌人都给收服了,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统一而强盛的王朝,到时候自己只需将国家重心从战争与兼并转移到和平与发展上来,安心治国就是。 两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自身特别的发展道路,在朝中也都得到了一部份臣子的拥护。平时表面上一片和谐,实际上在暗中,两人也是争锋相对的竞争者,冰炭不同炉,平时见面也是明嘲暗讽,相互看不顺眼。 这几天,两人通过亲信,频频接触,已然定下了联合齐王,一块利用飞虎军的事情,将太子掀翻的共同目标。 只是长久的敌对,让两人不自觉的还是相互含沙射影的讽刺着。两人都知道,一旦东宫的位置空出来,两方马上就会展开新一轮的争夺,注定了你死我活。 不过,看在今天有共同的敌人的份人,两人都人都在克制着。 见两人皮里阳秋,附近的大臣们也是见怪不怪,微笑点头,不顾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位王爷,越过大殿的门槛,进入了殿内。 看到李格沉不住气,李泰越发的高兴了,心中鄙视李恪粗俗,表面上却更加彬彬有礼,表现出一个儒雅高士的应有的风范,身子略一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哥先请.” “哼!”李恪也看不惯李泰一幅道貌岸人的伪君子的作派,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踏入了太极殿。 随后李泰也在众人的礼让下,进入了殿中。 没过一会儿,钟鼓声乐齐声大作,众臣连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几百名官员在殿内密密麻麻的排了六个长长的队列,有一半绯袍官员和所有身穿绿袍的低级臣子们都在殿外面站着。 大朝会在京各级官员都可以参加,是以京畿地区数量庞大的基层官员们都到场了。太极殿虽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是以不少人都站到了殿外,甚至于太极殿外的广场上,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各部官员。 这也是王朝威仪的一种体现,实际上大部份的官员参与大朝会只是为了突显朝庭的权威和统治力,要知道连太极殿都进不来,皇上都看不到,能议个毛线的政? 太极殿内,东文西武,李言一身淡黄色太子礼服站在左边文臣之首。 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整个朝堂只有皇帝和太子有资格穿,皇帝是深黄色,太子是明黄色。但李言觉得满朝堂的人,只有自己穿着明黄色,未免太过乍眼,李世民看久了也会不顺眼。 而且明黄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比深黄色更加璀璨夺目,看起来比李世民更加出风头。 李言只试过一次,就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就挑了这黄色比较稀薄的淡黄色。 说是淡黄色,但黄色已经非常不明显了,打眼一瞧,更像是米白色,李言为了避免刺激李世民,将自己的太子礼服换成这种颜色,其他的金丝滚边,飞龙刺绣都合乎礼制。 即体现了太子和其他兄弟臣子的不同,又锋芒内敛,体现了自己的谦虚之德,李世民不知道有没有注意过,反正从来也没有说过。 自此之后,李言都是这种礼服上朝。 在李言身边的,依次是蜀王李恪和李王李泰,李佑在山东就藩,并未在京,不然就是再往下续了,其他年龄更小的皇子们则是还没到上朝的年龄段儿。 “皇上驾到!”殿前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郎声大吼道,声音威武雄壮,如同震雷般经过四周建筑的回音在太极殿内众臣的上空滚滚回荡,将帝王的威仪传递到每一个臣子的心目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在众臣山呼海啸的叩拜中,穿着一身深黄色龙袍,缓缓走向丹,随后站在龙椅前,没有果断下坐,而是挺直腰板,在冕旒冠下垂的珠帘后方,用一道威严的视线缓缓扫视了一下整个大殿。 此时群臣皆伏跪于地上,殿内外的侍卫,还有因为殿内站不下,而在殿外排队的低级臣子们都是如此。 最后李世民的视线落于殿外一眼看不到边的广场上,从龙椅的高度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外面台阶下面的广场,密密麻麻的跪着几百名官员,仿佛置身为凌霄九重,威凌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有龙椅后方雕龙髹金屏风边上的侍女和丹下的太监们没有跪伏,大殿四周的侍卫们目不斜视的守着岗位,只是低头不敢直视。不是他们地位高到可以免跪。 而是在这种场合,在上位者眼中,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道具,连跪的资格都没有。 李言则是用神识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李世民,只见李世民站在台上,看着密密麻麻跪伏于地的‘天下万民’,再听到如山崩地裂般的呼吼声,仿佛真的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李世民嘴角悄然浮上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微眯,沉浸在其中感受着此刻的那种凌驾于众生,至高无上的迷醉。 李言偷偷的撇了撇嘴,这种感觉,李言在大清最后的几天也感受过,确实令人陶醉,仿佛腾云驾雾,超脱凡尘的舒坦,是以李言在大清最后的十天,几乎天天大朝。 李言相信,后世即便是做了大国总统,也不会有这种至尊的享受。 所谓咸阳日丽月轮高,千古圣雄凌紫霄;万里长城功盖世,九州春色竟折腰。 那种芸芸众生,只贵一人的感觉,是再多的物质享受也无法达到的,难怪李世民会短暂的沉迷其中,李言很能理解老李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想再活五百年的感觉。 仅仅只有几秒钟,李世民回过神来,脸色断然一肃,大袖一挥,从嘴里威严的吐出几个字:“众卿平身!” “谢皇上” 等到诸王公群臣起身的时候,李世民已经恢复成原样,缓缓落坐于龙椅之上。 王德将手中的拂尘缓缓一挥,从丹一侧上前一步,肃穆的说道:“皇上临朝,众臣有事且奏。” 这是升朝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一般这个时候,左仆射房玄龄会首先启奏一些在弘文殿或者承庆殿和几位宰府之臣议好的事情,都是定下来的,说是启奏,不如说是让下面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知道朝庭最近的工作重心和动向。 今日照例是如此,等到房玄龄和各部尚书奏过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般这个时候,朝会也差不多了,李世民这才说道:“兵部尚书兼右仆射杜如晦病情越发严重,很多事情都耽误了,由其是兵部的事情又是都是急务。” “前段时间,杜如晦已经递交了辞逞,朕也批了,伱们商量一下,看看朝中有谁能担任此职,推举个名单上来。” “是,皇上。”房玄龄上前应了一声。 这一下空出两个重量级位置,又够搅动群臣之心了,李世民微微一笑:“若是没有其的事情,就退朝吧” “皇上,臣有事启奏。” 正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文臣们中间传出,顿时昏昏欲睡的群臣们神情一震,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李恪和李泰更是条件反射边的相互转头看了一眼。 眼中都是透出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情,针对太子,他们不能出头,只能在后面附合助威。 不然,太子倒了,他们也会被李世民厌恶。 之前商议的时候,两人都想让对方出头,一箭双雕,将对方一块算计了,但大家都是十多年的狐狸,都知道这里面的狠气,所以都不上套,最后只好利用魏征出马了。 (本章完) 第703章 朝堂乱象(上) 第703章 朝堂乱象上 李恪和李泰两人相视一对,眼神交错,各自眼中闪过一道含义莫名的决绝之色。 最后一点头,仿佛达成了默契,确定了一同进同退的方略。然后借着假装转头回望是谁在说话的功夫,两个人都在给自己在朝中的拥趸使着眼色。 其实魏征几乎天天上奏,谁听不出他的声音呢? 李世民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面无表情的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魏征:“有事就奏吧?” “是,皇上!” 魏征行了一礼,一脸刚毅的说道:“臣接到举报,飞虎军中有人欺上瞒下,收受钱财,私下将军职授于一些明显不合格的人,此举公然违反大唐律法,请皇上严查。” 魏征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击起千层浪,让群臣轰然间炸开了,瞬间一股压抑不住的嗡嗡声骤然而起,李世民眉头一皱,冷冷的‘哼’了一声。 群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都一脸诺诺的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胆大包天?” 李世民看了看站在文臣之首,低头不语三个儿子,略一思忖,问道:“魏征,你所说的可有证据?” “有的,陛下。” 魏征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封举报信,正是三天前自己收到的飞虎军将校军职售价表。 王德瞧了一眼李世民,连忙从侧面走下丹,从魏征手中接过信笺,一溜小路,跑到李世民身边,将之递了上去。 李世民接过后,只扫了一眼,顿时脸上巨变,愤然暴怒,眼神如电般射向低头站在首位的太子李言,质问道:“太子,你是飞虎将军,飞虎军内的事情,你可知晓?” “儿臣不知魏大人所奏何事,还请父皇明鉴。”李言一幅茫然不知的模样,让身边的李恪和李泰都是一脸愤恨。 装. 这么大规模的贪腐行为,谁不知道? 铁证如山,竟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不过此时还不是他们出马的时候,只有先看着事态一步步的发展。 “哼” 李世民将手中的信笺一扔,对王德说道:“拿下去,让这逆子看看,他管的飞虎军,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李世民话一出口,李恪和李泰连忙将头埋下,摭掩住自己眉头飞翘,有些抑制不住的表情,李世民现在目光正看着自己三人的方向,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幸灾乐祸。 “污蔑,纯粹的血口喷人。” 李言从王德手中接过信纸一扫,顿时一脸的愤怒,似乎蒙受了不白之冤似,一跳三尺高,大声哀嚎道:“父皇,儿臣自从接了飞虎军的差使事,每日早出晚归,兢兢业业,不敢须臾放松,对于飞虎军中大小将校的任职,更是每个人都细细察问。” “绝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 说到这里,李言转头愤然看向蜀王李恪,同时扫向魏王李泰,李泰头一低,置身事外假装没看到,李恪则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自己可不想和太子同归于尽,便宜了李泰。 眼看太子就要将祸水引到自己头上,连忙站出来正准备分辨 “这一定是突厥的颉利害怕我飞虎军练成,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所以故意在散播摇言,隐害于我,侍机挑起我大唐的内部争斗,削弱我大唐的实力,三弟四弟,伱们觉得呢?” 李言这个话锋一转,差点没让李恪咬到舌头,脱口而出的话急忙咽回肚中,因为这个转折太过急迫,还被呛的咳了起来。 趁着李恪在缓气,李泰连忙一脸笑容的站出来说道:“父皇,大哥说的是啊,儿臣也不相信大哥会做出什么旺法的事情,大哥平时做事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若是真的出错,那一定是大哥太过宽容,以致下面的人背着大哥肆意妄为的,大哥一直都是想把事情做好的,还请父皇看在大哥一心为国分忧的份上,若是事情不大,就不要怪罪了吧?” 李言顿时脸色一沉. 玛的,这个阴逼,什么叫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什么叫下面的背着自己妄为,还事情不大就算了? 表面上在替自己求情,实际上则是极尽贬低鄙视之能事,句句提醒众人,太子能力有限,根本做不了事儿,被人欺上瞒下,那自己的能力岂不是要受到置疑? 李恪此时也缓了过来,连忙附合的说道:“是啊,父皇,儿臣也不相信大哥会故意纵容下面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儿臣相信四弟的判断,是下面的宵小之辈背着大哥所为。” 李泰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玛的! 小人,都他玛的是小人! 你要说就说自己的,事事把自己顶在前面,什么老子的判断? 我刚刚说的假如你懂不懂,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我的判断了,真是该死!李言心里一冷,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自己明明都把事情往谣言和突厥身上引了,这两人却不接腔,口口声声是下面的人背着自己所为,自己是飞虎将军,对飞虎军负总责。 下面的人背着自己,那也是自己监管不到位,试想一个将军管不了下面的将领和军士,还算什么将军? 见几人开始争论起来,众臣拿不清状况,都是不发一言。 但魏征却继续道:“臣参太子殿下身为飞虎将军,却对下手将校鉴管不力,纵容下属贪腐,收受钱财,致使飞虎军嬉戏成风,军纪败坏,以致出现军卒倒卖军资之事,请皇上冶其之罪。” 魏征一说完,呼拉拉上来一群御吏台的官员,纷纷表示附议。 见此情形,李恪和李泰觉得时机合适了,对着人群中自己一方的人马一使眼色。 顿时从人群中站出更多的臣子,一个个的上前启奏道: “陛下,臣也收到过类似的举报,飞虎军中存在收受钱财,倒卖官职的情况,望皇上明察。” “是啊,皇上,臣听说飞虎军一个普通士卒加入飞虎军,都要交几百贯钱,这也是飞虎军中风气糜烂,军营里赌博喝酒寻衅滋事频频发生的原因,而且那些了钱进去的将校们更是肆意妄为,请皇上详察。” “皇上,飞虎军现在被长安城中的百姓们戏称为‘废物军’,将大唐将士们的脸面都丢尽了,太子身为飞虎将军,难辞其疚,请皇上治罪。” “老臣请皇上.” “.” 轰的一下,群臣几乎一边倒的开始攻击起飞虎军来,进而从飞虎军牵连到太子身上来。 李言见群臣争相上奏,大殿内有混乱的迹像,顿觉时机合适了,对着人群中的一人微一点头。 此时处在人群中自己的准岳父,大理寺丞周魁也跟着在乱糟糟的人群大声喊道:“皇上如此信任太子,太子却纵容下属卖官谋利,实乃妄顾圣恩,大逆不道。” “实在不足以居太子之位,臣请废黜太子,另立贤王,以正朝纲。” 呃. 这句话在乱成一团的朝堂中特别突兀而且刺耳,一下扩大了打击范围和力度,从刚刚还只是一个匿名举报信,转眼前竟然就发展到了要废黜太子的地步。 就连魏王和蜀王的人也是一愣,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眼看人群有被这一句话给震住的趋势,另一名官员高声附合道:“杜楚客大人说的对,微臣赞同杜楚客大人的意见,废黜太子,并且臣举荐魏王殿下继任太子。”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人群中又有一人高声大喝,将舆论的风向又开始往深入推进,甚至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废黜太子,换上魏王。 ‘轰’的一声,更大的冲击瞬间炸开,群臣们心中一震,纷纷沸腾了,虽然不知道闹哄哄不知道是谁说了那么一嘴,但杜楚客的位置大家还是知道的,纷纷转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杜楚客。 大家的神情都十分诧异,难道刚刚在人群人号招要废黜太子,举荐魏王而代之的人是他? 是了,杜楚客一向和魏王走的很近,是魏王一系在朝中的主要旗手,他一向倾向魏王是众人所共知的,而且刚刚那个声音,似乎也和杜楚客很是相似? 不过,此时大家都鄙视起来。 现在魏征才奏了飞虎军的事情,你就开始拖太子下水,要推举魏王,玩阴谋诡计也要一步一步的来,这么急功近利,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见众人鄙夷的目光纷纷看过来,杜楚客顿时跳了起来,使劲惦着脚步到处搜寻着,一脸涨红的四处查找着,同时还不断的解释道:“不是我,刚刚不是我说的。” “哪个王八糕子在这里血口喷人,敢说不敢认,往老夫身上灾赃,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废黜太子了?” 杜楚客这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周边同僚,气急败坏的四处查看着。 还没找到刚刚接话的人,这时另一个方向又有一人喊道:“杜大人说的对,确实是要废黜太子,但魏王不过是个伪君子,假仁假义的,还是蜀王高义,智斗颉利,救回绥州三万百姓。” “蜀王在百姓们心中的声望有口皆碑,臣等推荐蜀王接任太子一职。” 这又是谁啊? 简直是顶风上啊,真是吃了豹子胆,众人齐唰唰又转过头瞧向另外一边,踮起脚根,脑袋伸的老高,试图找出说话的人。但刚刚传来声音的方向不少人都在说话,而且大殿内的人群非常密集。 这一乱起来,谁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或许那些说话的人身边的人才知道。 但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站出来去得罪人呢? (本章完) 第704章 朝堂乱象(下) 第704章 朝堂乱象下 “啊,呸,蜀王欺世盗名,乃庸材尔,若真论到诸皇子中最贤者,当属齐王。小小年纪,就出镇一方,守护着整个山东的平安,若不是齐王在,山东河北之地真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靠,疯了,疯了,这又是谁啊? 如此生猛,一上来就把齐王往曹老板身上引,简直是视龙椅上的李世民如无物? 众人目不瑕接,还没找到人,后方又一道骤然而起:“魏王殿下才华横溢,待人宽和,人称贤王,必然能继承皇上的衣钵,将我大唐天下治理的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臣赞同楚衡大人的提议.” 哗的一下,众臣又开始寻找京兆尹楚衡的位置。 顿时站在文臣靠后方的一名官员,脸色一片发白,身边的臣子们轰的一下都躲出其老远,想要和他划清界限,楚衡连忙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摆动道:“老夫没有说话,刚刚的话不是老夫说的” 但刚刚声音仿佛就是从楚衡的方向传来,楚衡也听到了,离自己耳畔很近,很明显就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连忙转身搜寻着,但刚刚人群豁然避开,那说话的人也缩回到了人群中。 楚衡一脸焦急的四处看着,而四周扫过来的置疑目光,让他急的直跳脚。 偏偏楚衡也是魏王的人,说的话也十分合乎其立场和身份. 此刻大殿中乱成一团,闹轰轰的,连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的脸都黑了,一脸愤怒的看着面对失控局面有些心惊胆颤的魏王和蜀王。 你这是想要提前接班的节奏啊? 连太子都还不是呢,想造反了? 此时群臣也都开始肆意议论太子蜀魏王和齐王的贤愚起来,你一言我一话,七嘴八舌的。见此情形,人群中蜀王魏王齐王的拥趸受到气氛的感染,以为这是自家王爷的搜意,于是也开始群起而拥护自家的主子。 不知为什么,李世民和几个宰府重臣,也都没有说话制止,任由众人议论着。 慢慢的,群臣中分成了三帮人,相互吹捧着自己家的王爷,顺带着贬损着对方。 这一下大殿内近一半的臣子们都乱了起来,唧唧喳喳的讨论起来,就连不属于这几派的臣子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殿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再也没有人去寻找最开始将话题引向深入的那些人了。 就在这时 “嘭”的一声巨响,从丹上传来。 文武百官们一愣,迅速安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菜市场,而是在太极殿,大唐的核心中枢,议论朝政的殿堂,不是街头巷尾可以胡说八道的地方。 在李世民震怒的目光下,众臣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甚至还有有臣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原来刚刚蜀王的人和魏王齐王的人推推嚷攘的,都快上演全武行了。 眼见再有一会儿,就会开打了。 等到群臣安静下来,李世民阴沉着一张脸:“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伱们不是市井中的混混,而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如此议政,朝庭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经过李世民的一番训斥,众人头脑也都清静下来,一脸内疚的低头站在殿中。 李世民没有去管刚刚在人群中谁引导了舆论,而是转向看向还站在前方的魏征身上,冷冷的道:“魏征,你的话说完了?” “没有,臣刚刚参奏了太子,现在还要参奏三个人?” “哼?还有谁?” 魏征断然道:“臣参奏蜀王、魏王和齐王,这三位王爷派遣亲信潜入东宫,混入飞虎军中,大肆扰乱破坏军纪,意图豁乱军营,陷害太子殿下,意图谋取东宫。” “胡说八道,魏征你不要乱说话?”李恪断然否决道。 李泰也顾不上温文而雅的气质了,脸色涨红的指责道:“说话要有证据,别以为你是言官,就可以随意诬赖他人。” “是吗?” 魏征冷冷一笑质问道:“飞虎军前卫中郎将胡礼贤是中书侍郎岑文本的内侄,是蜀王一系的人;右卫中郎将周延德是工部尚书杜楚客的外甥,是魏王一系的人;左卫中郎将梁思进是齐王的小舅子,这些还不是证据吗?” 几人没想到魏征真是不怕死,竟然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将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给捅了出来,而且一下子将三个王爷都扫到了,这下几人连辨解好像都变成了掩饰了。 但不管怎么样,即便大家都清楚,这事情也是不能承认的。 李恪将紫色的亲王袍袖一甩,矢口否认:“胡说八道,胡礼贤是岑大人的内侄,他是凭自己的才能上去的,和本王有何关系?” “就是,周延德是杜大人的外甥也不能证明什么,难道朝庭任命官员还要看谁是谁的亲戚不成吗?”李泰冷冷一撇魏征,刚刚还觉得这个老头可爱,现在看起来,十分可恶。简直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魏征这一下将太子和几位亲王都扫了进去,甚至远在山东的齐王都不能免,众臣即惊叹于魏征果然是铜皮铁骨,谁都不怕,另外对于事态的发展,也是心里一松。 攻击一个太子,那事态就很严重,可像魏征这样,将几位成年皇子,都干了个遍,事态大到一定程度,反而什么事都不会有。因为皇上也不可能一下子处理这么多皇子。 诸皇子渐长,在皇帝的引导下,也是朝中势力最核心的一部份,起着平衡朝局的作用。 所谓法不责重,就是这个道理,魏征一下用飞虎军的事情将几位皇子一块扫了起去,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李世民脸色一肃:“房玄龄,此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皇上,依臣之见,即然有人举报,不可不察。” 房玄龄胸有成竹的说道:“而且事涉诸位皇子,为避免办案过程中受到干扰,请皇上派专人调查,若真有打着皇子旗号为非做歹的人,自然是犯到哪条治哪条?若是没有,也好还诸位皇子一个公道。” “嗯,玄龄言之有理!” 李世民略一思索,当即果断的宣旨道:“魏征,即然此事由你挑起,那朕就将这件案子交给你了,由你任钦差,从御史台挑选精干人手,进驻飞虎军,开始彻查此案。” “侯君集!” 站于武将前方的侯群集上前领命道:“你是右卫大将军,此次飞虎军征兵不少都是从十六卫中招收的,为免生乱,朕命你辅助玄成调查此案,你要做好安抚稳定军心的任务,免得激起乱子。” “是,皇上,臣领命!” 李世民的处置非常妥当,这么一桩涉及到军中的案件,嫌疑人和犯罪份子肯定都是军中之人,若是没有大将镇压场面,稍不小心,就会酿成一场变乱。 而侯君集身为右卫大将军,去镇场子是十分合适的。而且,只要他涉及案中,自然能发现飞虎军的乱像,到时候,为了救太子出火坑,这编练飞虎军的事情,自然是无法推辞的。 见李世民和房玄龄一唱一喝的就将这么大一桩事情闪电般给定了下来,不少臣子心里都是微微一怔,前面乱的太离谱了,此时的处理又太顺畅了,仿佛提前排练好似的。 群臣们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不少派出子弟进了东宫,并且了钱送自己人进入飞虎军的世家官员们,则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安排好了一切,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李世民起身脸色一肃,大袖一挥道:“散朝。” 做为处在舆论风暴旋涡中的李言却好像没事人似的,一幅清者自清的坦荡模样,面色自然的和李恪李泰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而李恪和李泰到现在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的乱局在一瞬间就发生了,仿佛众人都疯颠了一般,迅速将本来该过段时间之后一步步办的事情,忽然拉到短短的一刻中,完全失控了,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李恪和李泰都是心胆欲裂,拦都拦不住,由其是李世民还一脸虎视耽耽的看着三个成年的儿子,使得几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局面失控。 自己的拥趸们也加入进去,开始争夺起来,甚至于最先闹事的人都偃旗息鼓了,最后只剩下自己的人在闹腾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李恪和李泰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怎么自己只是使了一个眼色,本来只有一二十个臣子上前,相对于殿内的两百多号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仿佛整个大殿的臣子都成了自己的人,接到了自己的指使,一鼓脑的开始了乱战。 两人欲哭无泪,一脸慌张的看着李世民,有苦说不出。 这种局面大概只有李世民和李言、房玄龄、魏征最清楚了,这三天来,魏征频频进宫议事。 将水搅混,乱拳打死老师傅,这才是李世民的真正用意。 飞虎军的事情,一开始就源于自己的纵容,李世民要的也只是那一千九百万惯的钱财,至于诸皇子,也是借故打压一下,而其他泄及到的世家豪族,李世民连动也不想动。 激出侯君集,拿到了军费,李世民的战略目标基本上就完成了。 在目前,对付北方草原上的霸主颉利是大唐朝庭的根本战略,无论什么事情,在这个目标前面都要让步。若不是飞虎军身牵多处北伐突厥的必要因素,李世民甚至都不会让李言将飞虎军闹到现在这副模样。 是以一开始,李世民就决定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策略,不会大动干戈的。 (本章完) 第705章 进驻飞虎军 第705章 进驻飞虎军 朝会一结束,魏征就拉来原本想去东宫见见太子,提前摸摸清况的侯君集,直接来到了位于西内苑的飞虎军中。 侯君集调集了两千骁勇善战的百战精锐,整盔挂甲,气势汹汹的进驻了军营里。 一入军营,就接管了帅帐,侯君集看了魏征一眼,就开始果断的发号施令:“迟德立。” “末将在!” 一名国字脸膛,身材魁梧的亲随上前应道。 “拿着圣旨,让飞虎军大小将校约束士卒待在各自的营房中,无令不得擅出军营一步,所有军马器械一律收入库房,任何人胆敢私自携带刀枪箭戢,一律以谋反罪直接拿下。” 侯君集此来本就是为了镇压军卒,给魏征这个文官创造一个良好的查案环境。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对于军中之事,侯君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办。 而魏征也清楚这一点,查案的事情自己管,维持次序的事情归侯君集,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另外,招军中旅帅和校尉一级以上军官前来帅帐议事,其他人除火头军按步就班供应三餐之外,所有军卒一律待在营帐之中,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相互串联,违者直接拿下。” 迟德立跟了侯君集打了一辈子仗,若是一直在军中,恐怕现在最低也能混到个郎将一职了。只是他无心仁途,一心追随侯君集,是以每次都是被侯君集委托,临时兼任各项军中之职,事毕即卸。 迟德立对军旅之事也没有一点怵手,接令后,直接调集两千大军,布蜀在飞虎军的各处营帐之外,收拢兵器,安排安好各项巡逻事宜。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招集军中高级将校入帅帐议事,等到大大小小的将校们进入营帐后,无论是侯君集还是魏征,都愣住了。 呼拉啦来了两三百号人,大帐中只能站十多人,其他大部都站在大帐前面的空地中,魏征不通军伍之事,还以为侯君集将所有火长以上的人都招来了。 连忙责问道:“侯将军,只招高层即可,下面的低级将校们,可以一步一步来,这么多人一块拥来,怎么弄吗?” “迟德立,怎么搞的,本将的军令,你没有听清楚吗?” 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侯君集脸色一黑,对着迟德立训斥道:“本将是让你将校尉旅帅以上一级军职者招来,你招这么多人做什么?” 迟德立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刚刚我也询问过,飞虎军编制一万人,分了五个卫,每卫一名中郎将配两到三名郎将,每名郎将下面又有四五名校尉,每名校尉下又有四五名旅帅。” “是以,仅旅帅以上职务者,就达近三百人,全都在这里了,帐中都是郎将以上职务者,其他的都在帐外。” 呃. 迟德立的话一说完,无论是魏征还是侯君集都傻眼了,由其是侯君集,眉头拧的都解不开了,按照一般军中编制,一万人的军队,最多配两个中郎将,四名郎将。 旅帅以上职务者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人。 但飞虎军竟然扩充了十倍,两人再看看这些身穿铠甲,但站在那里松松垮垮,一幅吊而郎当,像是赶大集似的。面对自己这个右卫大将军和手持圣指的钦差也没有半点敬畏之情,好奇的打量着,不时交头结耳的议论两句,指指点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心中一沉,脸色都垮了下来。 现在这副样子,案子还用查吗? 只看这臃肿到极点的配置,还有这幅军容军貌,坊间流传飞虎军卖官鬻爵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侯君集心里怒火万丈,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婿,心里抱着太子不通军事,又心怀仁慈,肯定是下面的人背着他乱来的想法,脑中疯狂的转动着,为李言找着合理的借口。 嗫嚅的张了张嘴,讪讪的说道:“魏大人,飞虎军正在筹建,目前还未成军,许是太子殿下多招一些将领,到时候看看哪些人合适,毕竟一支强军的淘汰是很高的。” 说完,侯君集转过头厉色问道:“伱们都有朝庭正式任免的军职吗?” 侯君集百战老将的威势一放,众人竟然有些抗不住对方身上那股凌利的杀后,情不自禁的往后齐齐缩了一步,帐内十多人还抵不上侯君集一人的气势,这又让侯君集心里一阵悲观。很明显这些人只是穿着军服的平民,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连普通士卒的标准也达不到,怎么可能胜利高级职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盯在前卫中郎将胡礼贤身上。 毕竟,一般情况下,前卫是最重要的,胡礼贤也是诸中郎将之首,此时由他出来应对钦差的问话是最合适的。 平时胡礼贤看到诸人隐隐以自己为首还挺高兴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心里却是哇哇大叫起来,你们这群混蛋,让我出来抵挡这个杀神,侯君集可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之辈啊! 正准备低头假装没看见的时候,侯君集目光如电:“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你来回答本将的问话?” 胡礼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魏大人,侯老将军好,末将叫胡礼贤,腆为飞虎军前卫中郎将。刚刚侯老将军说的没错,我们身上的军职只是为了便于管理,所有职务都是兼任,前面都加有检校二字,而且还是私下检校,没有经过朝庭正式任命。” “是啊,是啊,胡将军说的对,都是检校,并不是正式任命!”胡礼贤的话一出口,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都是异口同声的附合。 是啊 此时众人都反应了过来,朝庭派魏征来查飞虎军,还有侯君集这个杀神带了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军卒,一来就缴了武器,将所有军卒困在营中,肯定是为了查飞虎军内部的贪腐之事。 而在飞虎军内部,除了刘仁轨的后卫一部严格的按照朝庭律令在行事,其它四部几乎都是钱买进来的。 谁身上都担着诺大的干系,而如此大规模的贪腐行为,是无论如何都摭掩不住的。实际上一进入飞虎军,众人都被飞虎军丧心病狂的卖官行为给震住了。 虽然无论是朝庭还是地方上,不管文官还是武将系统中,这些贪腐行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 走后门的违规操作是永远不可能杜绝的,哪里都有裙带关系,哪里都避免不了上下勾结,哪里都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算顶级学府也少不了特招生。 只是多数都会严格的控制数量,不会影响到主流,就算控制得好,这些人占比也会无限趋近于零,却永远不会是零。 一般部门靠着裙带金钱等特殊情况上位的人只在二三成,达到四五成的时候,就非常夸张了,而达到六七成以上,基本就烂透了,若是八九成,那不好意思,多半都是王朝末期了。 但飞虎军的贪腐,却高达八成以上,除了刘仁轨的后卫之外,其他四卫,几乎找不到一个清清白白进来的。 实际上,飞虎军溃烂成这样,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虽然大家都想走捷径,但当所有人都走捷径的时候,那就太可怕了,身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上级同事还有下属,乃至最基层的士卒们,全是钱进来的。 这非但不让人庆幸,一些颇有些眼光的人,还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和恐惧。 裙带关系的人,也需要大量的普通将领和军卒做为摭掩,就像小偷混迹在人群中。 可当一个群体中,所有人都是小偷的时候,众人非但没有群体的安全感,还觉得好像在牢狱中一样,都是犯罪份子。这让不少人都是心中惶恐不安,唯恐会出什么事? 上午太极殿的议事一结束,在魏征被叫到弘文殿领取圣旨办理各项手续的时候,飞虎军的将领们就知道,太子的事发了,毕竟进入飞虎军的大小将校多数都和朝中权贵世家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不是嫡脉,毕竟也是同属一族,是以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时看到侯君集顶盔押甲、虎视耽耽进驻军营的大军,一入军营就将所有人都卸了武器,关在营房中。还有谁不知道魏征查案从来不询私情,他的金字招是众所共知的。 大家都知道危险了,太子最后的下场他们不知道,不过他们可没有一个皇帝老子的亲爹,和皇后娘娘的亲娘。 此时听到侯君集和胡礼贤的问话,大家一开始听到自己的军职前面加有检校还十分不满,此时却像是抱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梁思进连忙说道:“魏大人,侯将军,我等只是来试一试,并非是真正的军职。” “当初我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军职只有等到成军时,朝庭才会一体任命。在此之前,我们的军职不做数,飞虎军随时可以把我们解职,我们也可以随时离开,朝庭并不能以此来责难我们。” (本章完) 第706章 杀鸡敬猴 第706章 杀鸡敬猴 另一边的周延德见此情形也眼前一亮,忙接起话头跟着顺了下去:“不错,即非正式的任免,也就不存在违反朝庭律法,魏大人,侯将军,你们不能以此来治我们的罪。” “是啊,是啊,就是如此.” 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附合着,一瞬间,大帐里像进入了菜市场,刚刚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都轻松了起来。 “吵什么.” 侯君集大声一吼,顿时乱糟糟的场面快速安静了下来,听到这里,侯君集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太子还不是太过张狂,总算有些顾忌,没有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而魏征则是心里早就有数,或许这个检校的官职,就是皇上和太子为了最后收场而留下的后路了吧? 想清楚了接下来办事的路子,魏征脸色一肃,摊开圣旨一宣:“钦命魏征为钦差调查飞虎军贪腐一案,依律凡朝庭正式官员军卒,收受百贯以上者,仗责清除出军营,移交刑部处理;” “千贯以上者,充军发配;万贯以上者,抄家灭族,钦此!” 魏征漆黑的脸膛,说着让帐中跪伏接旨的众将们心胆欲裂的森森冷酷之言。 万贯就抄家灭族,那军中队正以上者,皆不能保全。非但帐中帐外的两三百号中高级将领一个都保不住,就连很多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人都要有牢狱之灾。 而胡礼贤,周延德,梁思进,罗恩胜和刘仁轨等送了百万贯的,还不得扒皮抽筋,凌迟处死啊! 一众高级将领,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慌了。 虽然他们各自都有所属的强硬靠山,背后都有大大小小朝中文武的关系,可原本众人了巨额钱财,也只是想进入飞虎军中谋取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嘴上说是为了这个家主,那个王爷的,什么忠心耿耿、死而后已的表白切口也没少说。 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谁愿意真的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何况,这些人在各自所属家族中,本就是庶出偏房,按照众多庶子们的待遇来说,他们和主脉嫡系的关系都是十分冷淡和漠视的。 做为他们本人,并不甘心做为一个炸弹,为了背后的主子和东宫同归于尽。 魏征宣完旨后,看到大大小小的将校都一幅心虚,如丧考妣的样子,神色一缓,脸上浮现一股笑容说道:“不过,刚刚你们也说了你们情况,都是检校军职,而且还不是朝庭任命的检校。” “现阶段,飞虎军还处在筹备和整训阶段,每天都有不合格的军士被刷掉。” “伱们的情况,并不符合大唐律,老夫可在此给你们一条正路。” 看到帐中的将校们一脸期待的神情,魏征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天之内,若是有收受钱财通过歪门邪道进入军营担任军职的,赶快到老夫这里来,退回所有脏款,并交待所有违规行径的。” “老夫可依诸位并未进入朝庭官职序列,让诸位退出飞虎军,并不追究其他罪行。否则,三天之后,老夫将严格按照圣旨,查出一个严惩一个,无论你是国公的侄子,还是大臣的外甥,一律严办。” 说到最后,魏征语气中已带着寒冬般的酷冽,透着股腾腾的杀气。 正在这时,帐外一名士卒来报:“报,飞虎军前任校尉段平因犯军法被判处死刑,太子垂怜,他回家告别父母已毕,今日前来伏刑,报请将军示下。” 魏征眼前一亮,顿时说道:“太子殿下不在,飞虎军如今之事由老夫和侯将军主持,你将人带到中军大帐,老夫和候将军还有飞虎军将校都在这里,正好当着众人之面,以正军法。” “侯将军,此事就由你来执行吧” 侯君集看了魏征一眼,明白了魏征是想借着段平的脑袋,镇慑飞虎军的将领们,于是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噬血的亢奋:“老夫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事儿。” “在襄阳的时候,老夫就算没仗打,每天也会从牢里拎出几个丁节匪徒,杀上一杀,就着人头落地的场面下酒,可是人生一大快事。正好,到长安这半个月来,一滴血都没见,真是太寂寞了。” “皇上真是体谅老夫啊,给了这么一个差使,老夫最喜杀人了,桀,桀,桀!” 胡礼贤和罗恩胜等人看到侯君集那如夜枭般的笑声,看着自己等人如看弱鸡,顿时众人的心脏一缩,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牙齿都开始咄咄做响,混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侯君集不顾众人的胆颤心惊,带头儿出了营帐,面对两三百号所谓的将领们。 脸上露出一个鄙视不屑的笑容,大吼一声:“带段平上来。” 片刻功夫,五大绑的段平,被几名士卒带了上来。 只见平时趾高气昂、无法无天的段大胆,此刻如同混身被抽了脊椎的软体动物站都站不稳,眼神黯淡无光,嘴唇发白,脸色蜡黄,无精打彩,连头也懒得抬。 侯君集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段大胆怎么成这幅了模样了。”前几天在飞虎军帅帐中的高层将领们和魏征都心知肚明,这是耕田耕多了,累的。 魏征不好明说这里面的详情,于是支吾了一句:“估计是知道必死,吓的。” “软蛋!孬种!段通一条好汉,竟然生了这样一个废物儿子,呸。”侯君集不屑吐了一口唾沫,鄙视的看了段平一眼。 但侯君集的话顿时让身边的魏征和胡礼贤脸色怪异,不自觉的将视线扫了一下段平的下体,心中都在想,连着耕了五天的田地,为了段家的血脉,估计段平现在想硬都硬不起来了。 “本来还想给你们这群免崽子们露一手的,不过,这样的废物,不配我侯君集亲自来砍。” 侯君集郎声道:“迟德立。” “末将在!” “让老夫看看,离了沙场,你的刀还利不利了,段平就交给你了!” 迟德立兴奋的一笑:“将军,你就瞧好儿吧!” 说完,直接抽出腰中的长刀,也不废话,直接从士卒手中拉过段平,挥手让众人退下,毫不犹豫,亦不拖泥带水。 奋臂一挥,长刀如电! ‘唰’的一声,凌厉的破空声还未传出,刀身反射着炙烈的阳光,光影从周围两百多号将领们面容上掠过。 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 ‘噗’的一下,长刀携带的巨大力量,段平的脑袋瞬间脱离身躬,划过一道抛物线,顺着刀劲的方向,跃起两米多高,飞出去十多米远。 段平的脑袋滚落到围拢在四周的将校们脚底下,眼睛还兀自不甘心的睁着,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大家吓的齐齐往后退去。 而此时段平无头的身躯还直立着,脖腔中的血液,受到身体中的巨大压力,如瀑布般的往外飙射。 漫天的血雨,将迟德立淋了个满头满脸,有一些甚至落到了附近将校们的身上,大家又是被惊的一退。 过了好一会儿,段平的身体才轰然倒在地上,四肢兀自一动一动的抽抽搐着。 看到这幅场景,现场不少靠着钱进入飞虎军中的校们吓的脸色发白,混身颤抖,甚至不少人被吓的失禁,没过一会儿,大帐上空飘荡的若有若无的异味。 但此时众将们谁也没有嫌弃,因为大家都处在高度紧张和害怕中,别说嗅觉了,就是有人踢自己一脚,恐怕也不会发现。 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二世祖和世家子弟们,谁见过这等血腥残酷的场景啊? 那可是段通的儿子,真的说杀就杀了,而且还杀的如此暴虐和残忍,有很多富家子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一块喝酒吹牛的段平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让大家对飞虎军中森严的规矩和酷烈的手段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原本只是以为些钱买个官好耀武扬威的,现在不但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可能死得这么惨? 皇上的老侍卫,如今已贵为郡公的段通都保不住段平,那这飞虎军中一大半的人背景还不如段通。何况段平现在还是‘独嫡子’了,自己还只是个庶出,有些更是只和大族有一点儿拐弯抹脚的亲戚亲系。 一想到这里,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迟德立混身是血,眼神热切的瞟了众将们一眼,舔了舔嘴唇,仿佛杀的不够过瘾,很想从这群将校们之中再挑出几个人玩玩儿。 吓得众军校们都是浑身一个哆嗦,又往后退了退。 迟德立这才舒服的咧了咧嘴,来到侯君集面前,双手抱拳道:“将军,迟德立执行军规已毕。” “很好,退下吧!” 侯君集满意的点了点头,迟德立很准确的领悟了自己意图,杀鸡敬候,镇住了这帮宵小。 魏征见状,心里一舒,又将刚刚在帐中宣布的法外开恩的政策宣布了一遍,然后大声说道:“三天,老夫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过了三天后的此时,凡是没有来自首认罪的,自动取消检校之称,转入正式军职,编入飞虎军序列。然后一个个审察过关,按朝庭律法,只要查出违法之事,一律严惩不怠。” “若是钱入职的,有要主动自首的,可来帅帐交待问题。退脏完毕后,可退出飞虎军,并且不留任何案底,以前在十六卫中当差的,依然可以回去,既往不疚。” 魏征说完后,再不停留,和侯君集进了大帐,其他将校们面面相觑,不少人眼里都透着股胆怯之意,不过此时人多,谁也不好意思直接站出来自首。 (本章完) 第707章 但求自保胡礼贤 第707章 但求自保胡礼贤 众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幅目光闪烁,神情慌乱的样子,大家虽然此刻身披军中将领的铠甲,道貌岸然的站在军营中,实际上之前不过都是些混迹在长安城的纨绔子弟。 甚至有很多人连最基本的军事素养都没有,军营都没有待过。只知道仰仗父辈的关系狐假虎威、蝇营狗苟。 现在太子不在,面对自由被限制,又有手握圣旨的魏征和拥有生杀大权的侯君集,早就乱了方寸。 即然段大胆都敢杀,也不会不敢动他们。 众人相互看了半天,面对魏征的提议都是一阵意动,萌生退意。只是碍于脸面,谁也没敢做第一个自守的人。 有些人试着往营门口走,看能不能出去? 结果,大营门前整盔挂甲、全副武装的军士,刀出鞘,弓上弦,早已将飞虎军营给围的严严实实。 飞虎军中所有的人都被收了兵器,大营内部也有一队队的军士杀气腾腾的在巡逻,普通军卒连出自己营帐在大营内转悠的机会都没有,一些将领们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飞虎军现在完全被关起来了。 于是各自回营,躲在各自的帐中,忧心忡忡。 “报,将军,奉旨查案钦差魏大人传将军前去中军大帐问案。”前卫军营所在地,一名传令兵进来通报道。 中郎将胡礼贤听到第一个就是传招自己,心里一颤。说到底,胡礼贤之前只是一个文人,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连一点官场经验都没有,更何况是军旅之事。 原本也只是想通过自己姑丈的关系在官场上谋个出身,但岑文本虽然身为朝中三品的中书侍郎,可却从来不提携自己,自家姑姑说了好几次,岑文本都以胡礼贤文不成武不就给推脱了。 上次偶然间听到自己姑姑发牢骚,岑文本曾向太子举荐自己入东宫为侍读,太子明明都同意了,可是又让岑文本给否掉了,胡礼贤气不打一处来,凭着一股长期憋屈的愤怒直接跑到了东宫。 没想到一说自己是岑文本的内侄,太子竟欣然同意了自己入东宫侍读,进入东宫后,胡礼贤原本也想好好为太子效命,后来蜀王又找上了自己,又为自己的前途谋划,出钱出力。 胡礼贤对于钱买官的事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官场上自古就是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这是飞虎军,太子的买卖,又有蜀王掏钱,自己升官掌权,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到时候脚踏两条船,有了两位皇子的背书,自己左右逢圆,进退两便。 可没想到,还真有人敢踹太子的买卖,就是皇上。 胡礼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着侯君集那一脸见惯了大场面、挥手间人头落地视人命如无物的冷漠面容,还有他调来的两千久经沙场的悍卒,飞虎军一众靠着裙带和钱财上位的将校们无不心中惴惴不安。 胡礼贤现在想起来还双腿发抖,心中发颤。 之前骤然被升为朝庭四品中郎将的喜悦给冲昏了头,现在被一盆冷水冲下来,胡礼贤已经完全清醒了。 想想之前太子也太胆大包天了,什么钱也敢收,真敢给自己一介白身升到四品武将,要是放在别人,胡礼贤肯定是嗤之以鼻的,可都怪太子的招牌实在是太硬了。 自己竟然鬼迷心窃,相信了什么‘支援军费一百万贯’就能获得飞虎军四品中郎将的差使,现在看来,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所谓军职也只是安慰自己的,最后肯定是落不到实处的。 想到这里,胡礼贤十分愤恨,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侯君集杀人不眨眼,自己涉及这么大的腐蚀案件中,那一百万贯的暗厢操作根本瞒不住,别说姑丈岑文本,恐怕蜀王也保不住自己。 没看到连太子都不出现了吗? 不过还好,可能牵连的权贵们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魏征也不敢上来就用大唐律处置,给了一个三天的期限。 看到外面一队队眼神冷漠,看自己这些人仿佛看待宰羔羊一样的巡逻士卒,胡礼贤再也坐不住了,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了,至于蜀王之前给自己承诺的那些什么进可执掌兵权,退可攀诬太子的想法也顾不上了。 胡礼贤想明白了一切,整了整衣甲,和来人一起,再次回到了帅帐之中。 此时帅帐外面众多士卒守候,但进入帐内却发现只有魏征一人坐在案后,正拿着一叠资料在翻看。 胡礼贤连忙唱名禀报道:“飞虎军检校前卫中郎将胡礼贤,参见钦差魏大人。” 检校两字念的声音格外的大,生怕魏征听不见。 “嗯,进来吧!”魏征头也没抬,从案上的一摞纸中翻找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念道:“胡礼贤,扬州延陵人,其姑母嫁给当朝中书侍郎岑文本为妾,以岑文本的关系进入东宫为侍渎。” “后又费一百万贯,从东宫校书郎王玄策手中谋取了飞虎军前卫中郎将一职。” “进入军中后,上下其手,私下将前军下属郎将、校尉、旅帅等军职依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价格卖给了京中大族豪门子弟,共敛财达一百三十八万九千六百贯钱。” “胡礼贤,老夫可有冤枉你啊?” 魏征说完,眼神烁烁的盯着胡礼贤,仿佛一头狮子盯着一只绵羊。 魏征拿着李言转过来的明细帐册,冷冷的说道:“伱下面有几个郎将,几个校尉、率帅、队正、甚至是火长和普通军卒,各送了你多少钱,老夫都查的清清楚楚。” “你背着太子卖官鬻爵,竟然捞了这么多,简直是无法无天,骇人听闻。大唐立国已来,一次就贪上百万贯的,老夫还没有见到过,就仅此一项,要是报到皇上哪里。” “你扬州胡家一族二百余口,一个都保不住,甚至那些远嫁在外的,有联姻家族的亲属们,也是死路一条。” 胡礼贤吓得魂不附体,如坠冰窖,浑身寒意大冒,双腿一阵发软,再也站立不住,半摊半跪的伏到了地上,虽然自己前来就是有交待的打算,但魏征竟然将事情查得如此清楚,这是胡礼贤没想到的。 魏征描述的可怕场景,瞬间击垮了胡礼贤的心里防线,顿时磕头如捣蒜,鼻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魏大人,饶命啊,小人犯下如此滔天罪过,实在罪该万死。” “小人也不知怎么了了,看到别人贪,就也管不住自己了。” 为了减轻罪行,胡礼贤开始攀扯大人物下场:“小人要举报,这卖官之事,非是小人首昌,太子殿下” 说到这里,胡礼贤看到魏下眼神一瞪,顿时心里一个激伶,嘴唇一哆嗦,到嘴边的话一转,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身边的校书郎房玄策,他先收钱的,是他暗示我,只要给飞虎军捐赠一百万贯,就可以得到中郎将之职,所以小人才” “哼!真是个小人,到现在还不忘诬陷别人!” 魏征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惊堂木一拍,义正言词的大声说道:“房玄策奉太子殿下筹集军费乃是实情,你捐赠的那一百万贯,早已记录在案,并被太子殿下呈报给了皇上。” “你自己看看” 说完,魏征将一封奏折扔到了胡礼贤面前,胡礼贤捡起来一看,正是太子上奏皇上的折子。 上书东宫侍渎胡礼贤、梁思进、周延德、罗恩胜,自愿捐献银钱百万贯,用以筹建训练飞虎军,因几人贡献较大,太子建议将几人放在优先提拔名单中,放在检校中郎将的职位上试用。 若是几人合格,在成军之日,便可正式得朝庭任命,若不合格,则打回不予录用。 另有胡三和周延嗣等人自愿捐献六十万贯,优先考虑检校郎将之职。而且上面还有李世民的朱笔批示: 众人自愿捐助,实乃国之大幸,值得嘉奖,在各项素质达到所举军职标准的情况下,可予以优先录用。但此事不宜公开,以免其他家族拮据的臣子们争相仿效,乱了朝庭礼法——李世民。 看到皇帝的亲笔批示后,胡礼贤彻底摊了下来。 完了,当时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王玄策不是太子敛财的工具,竟然真的是在筹集军资,但皇上的一句,各项素质达标就堵住了自己上位的可能性。 自己一个一天战场都没上过的文人,怎么可能胜任中郎将一职呢?还是要求最高的飞虎军的职务? 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捐赠对象和数额,胡礼贤知道内情的几个人赫然都在其中,数额一点儿不差,看来太子果然没有贪占一分一豪,可自己竟然以为他们是始做甬者,放肆的大笔捞钱。 太子,还有王玄策,这些人简直把自己给坑惨了 “嘭!”的一声,魏征的惊堂木如雷鸣般敲打在胡礼贤的心头。 “原以为你是真心为国,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打着钱买官,再卖官敛财的败类。” (本章完) 第708章 气急败坏杜楚客 第708章 气急败坏杜楚客 魏征神色俱厉的斥责道:“仅你一人,上任不到半月,就捞了一百三十多万贯,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依这样的罪行,就算将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胡礼贤,你可知罪?” “大人,饶命啊,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是检校,检校啊,中郎将一职做不数的啊” 胡礼贤浑身抖如筛糠,原以为上面有大佬可以罩着,天塌下来了,有个儿高的顶着,自己狐假虎威。可没想到一回神,老虎不见了,那自己一只弱小的狐狸,如何抵挡恶狼呢? “哼!” 见折服了胡礼贤,魏征问道:“老夫接下来要问的话,伱若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那还可有一条活路。但凡有所隐瞒,颌府上下,必定让你鸡犬不留。” “是,大人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点侥幸。” “你捐赠的一百万贯,是从哪里来的?” 胡礼贤听到这里,顿时浑身一炸,豁然抬头看向魏征,一道电光在脑中闪过,胡礼贤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还是离不开朝中诸皇子之间的争斗。 蜀王想隐害太子,而太子将计就计,借机挖了一个大坑,将蜀王给诱了进去,不但收了蜀王大笔的钱财,而且还将蜀王埋入东宫的钉子给拔了出来,真是一箭双雕啊! 高,实在是高。 胡礼贤现在已经全想明白了,魏征和侯君集将飞虎军军营围的严严实实,让军营内外信息不得相通,然后以雷霆之威,拿下诸将,就是为了剑指诸王,而自己一早就落到了别人的盘算之中。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明白了也是无可奈何,胡礼贤本就不是蜀王亲信,只是因为岑文本的关系,进了东宫侍读,才被蜀王高看一眼的,后来蜀王拿钱,不过是为了对付太子。 而太子反击,谁也怪不了谁? 神仙打架,凡人但求自保,胡礼贤到现在也顾不上其他的,只能先顾着自己,救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竹筒倒豆子的将蜀王先是拿出十万贯,让自己去贿赂王玄策,后来在王玄策的暗示下,又去蜀王府找李恪拿了一百万贯,谋取了中郎将一职。 进入军中后,在蜀王的暗示下,又霍乱飞虎军,出售大小军职以收回本钱。 听得魏征暗暗心惊不已,虽然这些自己能想得到,但诸王私下的明争暗斗如此激烈,也是让人始料未极的。 这些情况,魏征甚至都不敢落在纸上,做为口供让胡礼贤画押,因为事情太大了,此案不但将诸位成年皇子都牵涉其中,而且巨额的赃款一旦传扬出去,满朝文武,及至天下万民都会难以接受。 所以魏征将别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帐中审训胡礼贤,就连侯君集也不让参与。 待弄清所有情况后,魏征严肃的说道:“胡礼贤,若是你欺上瞒下卖官鬻爵的事情传出去,恐怕谁也保不了你。” “不过,算你运气好,飞虎军并未成军,军中大小将校还有士卒并未正式录入大唐兵部体系,一切都还有得商量。” 魏征凝视着胡礼贤,眼中幽光闪现:“你听好了,若是军中所有军校都是自愿捐献,而你只是代为收纳,那就不是卖官了。虽然未经太子的同意,但总归是一番好心,只要将所有钱财如数上缴,就可免于处罚。” “若你是背着太子殿下,以中郎将之威,私下售卖官职,敛取巨额财富,那老夫也保不住你,只有呈交朝庭法办。” 魏征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胡礼贤也马上心领神会,心里暗自庆幸,那些收取来的银钱,因为飞虎军的人马刚刚招齐,每天事务繁多,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在拖关系往里塞人。 自己也并未将钱财交给蜀王,于是连忙点头道:“是捐献,大人,是捐献啊!臣所做的一切,也是为太子殿下分忧,臣不该未请示太子私下做这些事情,但臣都是一片为朝庭分忧的心情啊!” “那些钱财,都在臣的帐中,臣并未动一丝一毫,臣愿将所有钱财上交,以做军资,还望大人手下留情,饶小人一命!” “嗯!” 魏征满意的点了点头:“即然这样,你去把所有钱票,都拿来,本官做完登记后,你再写一个自愿捐献的声明,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对了,虽然本官不会在你的档案上留底,但你自己以后要严于律已,谨守律法,若是再像这次这般冒冒失失的,早晚还是免不了以正国法的下场。” “小人知道了!” 胡礼贤失魂落魄的起身,颤颤巍巍的说道:“经此一事,小人已经知道,想要谋取官职和地位,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询正道,即便所谋不成,也不会陷入天大的灾难中。” “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就算有天大的馅饼落到头人,小人也不敢捡了!”魏征满意的点点头:“嗯,去吧.” “来人啊!” 魏征打发走胡礼贤,高声吩咐道:“下一个,宣检校右卫中郎将周延德前来帅帐.” 还没走远的胡礼贤一个哆嗦,赶忙快走几步,只想远离那个仿佛龙潭虎穴灌的中军帅帐,同时对于其他几名中郎将,都是即有些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 魏王府,杜楚客匆匆忙忙的来到李泰的书房,两人此刻都是十分的焦急。平时讲究风度,待人和气,一惯行事洒脱从容的李泰也是发了慌,挥手打发走了下人。 只剩两人的时候,急忙问道:“杜大人,联系上周延德了没有,现在飞虎军内是个什么情况?” 杜楚客气喘嘘嘘的拿起桌上也不知道谁的茶杯一饮而尽,在李泰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殿下,飞虎军守得严严实实,是侯君集在负责,没有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许进出。” “要是魏征还好说一点,侯君集可是彻头彻尾的东宫派,资格老,功劳大,在皇上面前也不怵,谁的面子也不给。” “而且,刚刚我们的人说,现在别说飞虎军了,整个西内苑都戒严了,那可是直属皇上的禁军体系,兵部也调不动,看来这次的事情,皇上是动真格了。” 李泰神情带着无限的惋惜道:“哼,侯君集不过是东宫的一条狗罢了,父皇在玄武门之时,为了利用他,才定下了太子和他女儿的亲事。这倒好,直接让这员骁勇善战的大将投入了东宫的怀抱,真是可惜啊!” “其实本王也小不了多少,也是嫡子,当初父皇为什么不把海棠说给我呢?” “侯君集这个老货,真是歹竹出好笋,生出来的那个女儿海棠,听说可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满长安都找不到这样的美人儿。如此佳人偏又性格恬淡、超凡脱俗,再加上掌管半个禁卫军的侯君集,要是这朵海棠落入了我魏王府,那本王还在私下弄这么多动作干嘛?” “谁说不是呢?” 眼见李泰说着说着,注意力就转移到美人身上了,杜楚客眉头一皱:“今天的朝会真是开的窝囊,明明是我们三家向太子发难,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往老夫身上栽赃,若是让我找到此人,非把他的皮给扒了。害得老夫解释了好半天,皇上和房玄龄那些个老臣们都一副看奸臣的模样看着我,以至于后来,我都忘了该攻击太子了?” “昔非是他出手了” 听到杜楚客提起今天的朝会,李泰也是一脸憋屈的样子,连忙问道:“大人说的是谁?” “哦,我说是会不会太子殿下提前听到了风声,所以故意搅和的”杜楚客神情沉重,其实他想说的是李世民出手了。 按照今天朝堂上乱成那个样子,几乎一半的臣子们都参和了进去,直接将大唐最高权力中枢闹成了菜市场。 若是没有皇帝的默许,怎么会乱成那个样子。 做为一个踩着兄弟鲜血上位的帝王,杜楚客从来没有怀疑过李世民对朝堂的掌控力。 但他不敢说,若是让李泰知道李世民出手了,说不定就会心生胆怯。 别看李泰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所有的底气全都来自李世民非同寻常的溺爱。 对于李世民,李泰是不敢有半点违逆的。 可是,做为皇帝,李世民一向是超然其上的,为什么要亲自下场帮助太子呢? 杜楚客一时还没有将事情往军费上面想. “不过殿下也不用担心,即便我们联系不到周延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飞虎军里面的事情,涉及到这么多皇子和朝中权贵,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去碰的。” 杜楚客安慰道:“只要不是针对我一家,那就没什么关系了,殿下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大不了就是损失一个周延德和一些钱财而已。现在真正该着急的倒不是我们,而是东宫了.” “不错,只要能给东宫找麻烦,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李泰也放下了心。 (本章完) 第709章 案件具结(上) 第709章 案件具结上 在李泰和杜楚客商议朝会的时候,蜀王府的李恪和权万纪也在紧急磋商应付当前的危局。 今天太极殿的一场乱战,实在是出乎意料,太被动了,将李恪和李泰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明明是一场针对飞虎军内部贪腐事件的问责,却被混乱的人群给引到诸子争嫡上来了。 虽然那些人说的,都是李恪和李泰的心中所想。 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如今飞虎军内部的情况还没有被翻出来,太子是否牵涉其中,能否顺利脱身还不一定呢? 在李恪和权万纪的商议中,整个事件的操作要先从低层开始揭露,朝庭立案派遣重臣调查,若是钦差能查出来事情最好,若是不能,蜀王和魏王再丢出胡礼贤和周延德,牵连到东宫校书郎王玄策借筹集军资大肆敛财一事。 最后再将王玄策下狱,然后从他口中撬出太子。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一步才是对太子问责,将太子拉下马。等到将太子拱出东宫,再找合适的机会,用一个不起眼七八品的官员试探着上奏另立太子,试探一下李世民的态度。 若是李世民不抗拒,再串联大臣,大举推荐新任太子人选,蜀王和魏王一较高下。 一系列的操作,大约要持继几个月之久的,急不得,可现在却在短短一个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全都露了出来,之前的打算全都搞杂了。 今天朝堂上明显有一批人在混水摸鱼,飞虎军的事情还没坐实,就马上暴露了几位王爷的意图,甚至为了争夺新太子,几方的人马在朝堂上直接干起来了。 玛的,旧太子还没废呢? 大家就在争新太子,吃相太难看了,使得原本大家心照不宣的私底下的矛盾,一下子都摆到明面上了。 李恪紧急将另一个亲信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柴哲威都找来了,三人在蜀王府的水榭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想着办法。 李恪焦急的问道:“哲威,你是左屯卫的中郎将,西内苑平时也是你们的驻扎地,伱能不能想想办法,见到胡礼贤,打探一下,现在魏征现在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没办法,殿下,飞虎军本就是单独的一个区哉!” 柴哲威无奈的说道:“西内苑的禁军守护的是外围,侯君集的人拿着圣旨,飞虎军营一律不准靠近。我下午已经试着纠结一批高级将领,以拜访侯君集的名义去过了,直接被挡了,连侯君集的面都没见过。” “唉,今天的朝堂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失控了,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参和了进来,难道是长孙无忌偷偷回来了?” 李恪见柴哲那里问不出什么名堂,又开始向权万纪求助起来:“万纪,你怎么看?” 权万纪的智慧李恪还是信的过的,想到今天在朝堂上李世民那阴冷的目光,李恪到现在还是心惊肉跳的。 “殿下,臣官职卑微,只是在外面的广场上摆样子,大殿里抽事情并不知晓详情。不过听您说了朝堂上的情况,若是臣猜想没错,恐怕是他出手了?” “谁,你是说长孙无忌?” 权万纪摇了摇头,一幅运筹帷幄的高明样子:“无论是长孙无忌,还是太子,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们也不敢搅太极殿的大朝会。而今日的乱局,只能说明,是皇上亲自出手了。” “呼” 李恪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万纪,你是说,皇上亲自下场来保太子?” “不,殿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权万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之前唯恐太子的坑不够大,所以使命的往里塞钱,仅我们蜀王府一家,就往飞虎军投了一百万贯,其他王爷呢,魏王和齐王呢?” “甚至还有朝中的文武百官,世家豪门,若是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那飞虎军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银库,里面的财富简直是堆积如山,而钱多到这个份上,皇上能不心动。” “别忘了,皇上可一直在为北伐突厥发愁,愁的是什么,是缺少独当一面的将领吗?还是缺少英勇善战的军卒?” “都不是,缺的是庞大的军资粮响后勤补给,要是有钱有粮,根本就不用等,现在立马就可以发起对突厥的战役,而此时飞虎军又汇集了那么多的钱财,皇上若是把这些钱收上去,那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呃,权万纪这番高屋建翎的分析,直接击中了朝中最大的矛盾,李恪顿时傻了眼? 换个角度思考,若自己是皇帝,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么一笔巨额款项的。李恪的脑子顿时不够用了,若是李世民亲自下场,那谁还会是他的对手,满朝堂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他的臣子,必败无疑啊! 李恪现在最关心的不是损失的钱财和军权,他关心的是,太子会不会出事情。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胡礼贤求见. 三个立马愣住了,在这种情况下,胡礼贤怎么可能出来呢? “会不会他把殿下给招出来了,所以侯君集来拿人了?”柴哲威试探的问道。 李恪顿时吓的一个激伶,自己授意胡礼贤的那些事,如果真的暴露,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连忙摇头道:“他只是一个人,而且穿的常服,并没有兵卒和陌生人跟随。” “快,让他进来.”李恪连忙吩咐道。 没过一会儿,孑然一身的胡礼贤神色黯然的来到了几人面前,还没开口,权万纪就问道:“礼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飞虎军中应对魏征吗?” “唉,殿下,全完了.” 胡礼贤长叹一声,将面见魏征的场景全都说了出来,最后失魂落魄的道:“没想到太子授意王玄策筹集军资是真的,东宫没有贪占一分一毫,所有收取的钱财都交给了皇上。” “不但殿下给臣的一百万贯被查了出来,而且臣背着太子殿下,私下售卖军职的事情,都暴露了,所有的钱财,都被没收了。若不是最后因为牵连甚大,魏大人将这些钱财都做为主动捐献的善款,恐怕不但微臣罪不可恕,就连殿下也是脱不开身?” 李恪一怔,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思索良久,最后颓然一叹,没想到那么多钱财,太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心动。 即然这样,那这次的事情,就牵不到太子身上了。 反而自己阴谋乱政,豁乱飞虎军,意图攀诬太子的意图被皇上发现了。而且自己还损失了多年幸苦积攒下的百万家财,想到这里,李恪有一种陪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愤怒的差点吐血。 “对了,礼贤,你说你看到的奏折,会不会是太子见机不妙,怕事情太子,所以才主动将钱上缴了,难道皇上就没有看出这一点儿吗?”李恪不甘的问道。 “殿下,你别自欺欺人了!” 权万纪遗憾的说道:“什么太子见机不妙,这分明是一开始就是皇上和太子利用组建飞虎军的事情,设下了一个圈套,主要就是为了筹集朝庭北伐大军的军费。” “太子从头到尾,都是在皇上的搜意下行事,而现在就是皇上收网的时候了,我们都被皇上给耍了。” 李恪失神的往椅子上一坐,经过权万纪的提醒,李恪终于意识到,那个懦弱的太子根本就操纵不了这么大的盘子,若不是李世民在背后运作,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根据胡礼贤所说的飞虎军内部的情况,现在东宫手中至少汇集了上千万贯的财富。 “不过殿下也别太过自责,皇上亲自设的局,谁能逃得开,殿下中计很正常,若是不中计,那才是怪事了。” 权万纪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责任也给推了出去,即然皇上亲自出马,败给皇上也不丢人,你堂堂王爷都被算计了,我一个普通的太仓署的小官算不到皇上的意图,也在情理之中嘛! “殿下不是败给了东宫那个窝囊废,而是败给了英明神武的皇帝,就连太上皇、隐太子,还有北方草原的霸主颉利都胜不了皇上,您一个皇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权万纪这么一说,李恪慢慢的收拾起自己沮丧和颓败的心情,是啊,太子皇和隐太子、颉利,哪一个不是一世之豪杰,连他们都被父皇给算计了,我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想到这一层,李恪的心情忽然间好了不少,看向权万纪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李恪是一点儿也没怪权万纪的意思,权万纪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虽然比起一般的人强了不少,可比起太上皇和颉利那样的枭雄,还是远远不如的。 对上李世民,也是不够看的 不得不说,做为下属,权万纪时时刻刻考虑李恪的颜面这一点儿倒是非常让李恪赏识的,和权万纪待在一起,李恪的那种上位者优越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章完) 第710章 案件具结(下) 第710章 案件具结下 “殿下,这次的事件,现在我们完全看明白了,太子这次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看到李恪一幅不爽的样子,权万纪说道:“不过,这次事件,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就是经过今天的朝会一闹,魏王这个一直藏在幕后的竟争者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还有那个一直守在山东之地,隔岸观火的齐王也暴露了出来。” “之前一直是王爷在和太子较劲,这是皇上和满朝文武都知道是,但魏王和齐王却悄悄的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坐山观虎斗。经过这次,他们也跳到了明面上来,以后就不是双雄并立,而是四王争嫡了。” “能将他们两个人的意图暴露给皇上,以后皇上和朝臣们的目光就不会仅仅只盯在王爷身上,有了他们两个的掩护,王爷自可以暂避锋芒,好好积蓄实力,待机而动了。” 柴哲威此时也跟着附合道:“是啊,王爷,之前您一直有些锋芒太露,以至引起皇上和东宫的忌惮,我也觉得您该暂时偃旗息鼓,养精蓄锐,让魏王和齐王上场和东宫斗,您坐壁上观,从容进退。” 柴哲威是知道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军中高层对太子的态度有所改变,再加上此时太子为皇上筹集了这么多的军费,有了资源,对突厥的战役马上就可以启动了。 军中高层可以说都因此受惠于太子,太子此时的地位可以说空前稳固,李恪又是自己的好友,这种环境下对上太子,恐怕凶多吉少。 李恪见两个重要的臂膀都是这样的看法,想到无论是岑文本还是杨妃都劝自己要低调,不要张扬,于是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想到这次竟然败给了一向瞧不上眼的太子,心里一阵窝囊。 而此时,齐王府的快马还刚刚驶出长安城,往潼关方向而去,等梁思进回到齐王府后。 没过一会儿,又是几匹快马出城,往山东方向送信而去。 七天后,在太极宫承庆殿内,魏征抱着一摞资料前来拜见李世民,汇报调查详情。 经过几天的忙碌,飞虎军的案件在李言将所有内情全都对魏征开放的基础上,在大量事实和证据面前,魏征没有遇到什么顽固抵抗的份子,都坦白交待了。 这起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腐蚀案件,牵涉到近一万人,涉案资金达近两千万贯,牵连到长安城无数王公贵胄的事件,只动用了两名重臣,了七天时间就审结清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的,正因为涉及到的势力和人数太多,所以李世民没有动用太多的人,只是让魏征一个人前去处理,侯君集也只是维持次序的。 甚至于没有让大理寺、刑部这两个一般处理重要案件都要参和进去的部门干涉,就是为了将案件的重要性降到最底,以免引起朝中世家们的抵触和反抗。 法不责众,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李世民也只是想要这笔钱而已,若是引得那些涉案人员背后的势力团结起来,群起对抗,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是以一开始就叮嘱魏征一定要在短时间内结案,而且没有做出重要的惩罚措施,就连胡礼贤、周延德这些人,也只是交出所收赃款,说出全部实情后,踢出飞虎军了事。 也没有在他们的档案上记上一笔,不影响他们以后再次继续‘报效朝庭’。 “皇上,臣不辱使命,已将飞虎军内部的事件全部查清。” 魏征将一份具结案件的奏折逞上,说道:“经查,胡礼贤、周延德、梁思进确属蜀王、魏王和齐王指使,费巨资进入飞虎军中,豁乱太子殿下的练兵事宜。” “他们三个禀持背后诸王的指令,大肆出卖下属各级将校的职位,谋取利益,并且主动败坏军纪,纵容下属军校在军营赌博喝酒玩乐,以至飞虎军军纪涣散,溃烂不堪。” “而罗恩胜是薛国公长孙顺德的女婿,只是想谋取一个职位而已。” “刘仁轨虽然受鲁王推荐,却并未送取银钱,而且其以前在十六卫中就是中郎将之职,所以并未超额提拔。在飞虎军五卫中,他所属的后卫,完全按照朝庭要求认认真真挑选兵额,严加训练,下面两千人人也并未发现有靠输送利益进入的人。” 说完,魏征又附上一叠厚厚的钱票:“那几人所收所有钱财,一共五百八十九万贯,一文不少,全部在此,请皇上过目。” “按皇上要求,所有银钱皆以捐赠的名义,所涉各极将校均签属证明文书,飞虎军除后卫将校外,其他四卫自火长以上职务者,全都开革出飞虎军,普通兵卒则留在飞虎军,请皇上示下。” 普通兵卒是飞虎军数量最为庞大的一批人,若是这些人都开掉了,那他们为了进飞虎军而上交的几百贯都要退回去,不然,恐怕会引发大的乱子。 那些丘八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他们交了那么多钱,为了就是进行飞虎军这支北伐军先锋之中,可以杀敌立功,不会任由朝庭把他们的钱给吞了。 若是就这样把他们赶出去,那些人肯定是不会干的。对于李世民来说,这支废物军还是要存在的,用来为真正的飞虎军摭掩耳目的,反正现在有了这么多钱,无非就是多买几匹马的事情,到北伐突厥的时候,若是那些人还是闹腾,调到前线去就是了。 那些人没有经过严酷的军事训练,军纪败坏,真的上了战场,在巨大的绞肉磨盘中一打转。 恐怕要不了两场仗打下来,就剩不了多少了。利用突厥,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问题,还没什么后遗症。 “嗯,玄成做的不错!” 李世民坐在案后,一脸惬意的接过厚厚一叠银票,心里满意极了,加了前段时间太子交上的一千三百万贯银票,就是一千八百八十九万贯,这可是占了国库年收入的一大半。 是自己登基三年以来,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五六百万贯的三倍以上。 果然还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自己做了皇帝后,所言所行都讲究规矩,以至于处处受到制约和掣肘,以皇帝之尊,攒了三年,还不如太子一次捞的多。 孙子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果然没错。 要做成大事,还是要出奇制胜,诸皇子处在争夺的位置上,为了讨好自己这个父皇,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争取进步,最后获益的是谁,还不是自己这个超然其上的皇帝。 看来臣子们要争,而诸皇子们,也要争。 他们在不同的领域疯狂的博弈,自己才能得到这么多好处,这更是坚定了李世民继续引导诸子夺嫡的形势格局。 虽然他对太子非常满意,但并不影响他在表面上压一下太子,给其他诸皇子一些机会和诱惑,以至于众子像驴拉磨一样,使劲给自己贡献着力量。 还可以磨励太子的能力,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看到案上的一叠厚厚的钱票,李世民激动起来,近两千万贯啊,有了这笔钱,自己马上就可以提前展开北伐战役的各种部属,而且前几天,侯君集来自己这里为太子求情,已经接下了秘密训练飞虎军的差事。 自己所谋皆成,这场闹剧是时候收场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情十分愉悦,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欢愉,从案后起身走了出来,亲自将魏征扶了起来:“玄成啊,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朕也是无可奈何啊?” “上次咱们议的准备对百姓加税的提议就此做罢吧,大唐立国不久,朕登基后接连三年都有灾情,百姓们生活已经够艰苦了,若非万不得已,朕岂能不心疼他们,他们都是朕的子们啊!” 事已至此,魏征还能说什么,总算这一刀没有砍到百姓身上。亲自审训的他也知道,飞虎军一个普通军卒的进入都要费好几百贯,更不用说那些担任军职的,动辙几万几十万贯。 都是些豪富之家,没有一个普通百姓,对于皇上打他们的秋风,魏征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些人家财累富,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贡献一点儿力量也是应该的。” 魏征正色提醒道:“只是皇上身为天子,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一言一行都当为天下之表率,万千臣民之榜样。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当汲取教训,可一不可再。” “说到底,这是在透支陛下在君臣当中的诚信,若是次数多了,若怕皇家在文武百官中也会失去威严。” 听到魏征又开始数落自己,李世民心里一阵腻歪,不过看在魏征为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的份上,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了。何况,这次其实也利用了魏征在朝臣们心中的正派形象。 毕竟,魏征办案一向刚正,这次为了坦护自己也是担了不少的干系。 “嗯,不错,爱卿说的对,太子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了,朕要批评他,下不为例。” “.” 魏征见李世民一幅敷衍的样子,心里一叹,算了,皇帝毕竟不同于诤臣。 要是真的事事光明正大,胸怀坦荡,事事拿得到台面上,那这个皇帝也不要当了。朝中那些臣子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没点手腕也治不住他们,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罢! (本章完) 第711章 突厥情况 第711章 突厥情况 打发走了魏征之后,承庆殿里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他揣摩着,这次侯君集被自己利用太子逼着赶上架,其实对方心里也都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啊 若不是侯君集的妥协,恐怕太子也没那么容易收场? 但自己儿子好说,侯君集却是被自己生生的算计了一番,让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受了委曲,心里憋着火,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办法安抚一番。 想到两家之前的事情,李世民有了主意,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前,自己和侯君集定过亲,登基后,自己不提,侯君集也不敢提,此时将太子的婚事提上日程,侯君集的女儿就是太子妃了。 有了这么一件大恩德,想必侯君集心里有再多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吧,不怕他不死死的为自己训练飞虎军。 于是马上吩咐道:“王德,宣太子太敷张玄素马上来见朕。” “是,皇上!”在门口侍候的王德应诺一声,领命而去。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后,李世民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李言交上的一千三百万贯,再加上魏征交上来的,厚厚的一摞银票,两只手都拿不住,李世民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原来近两千万贯的财富有这么多啊? 正感叹时,门外传来马宣良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将银票收进抽屉里。 如今尘埃落定,虽然李言不知道魏征和李世民谈了什么,但有魏征的据理力争,李世民亲自出面将水搅混了,蜀王魏王和齐王的攻势在李世民的强压之下,也被从容化解了。 自己基本上也就算是脱身了,李言今日来是向李世民汇报突厥军情的。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言行了一礼后,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在李言还没有拜下去就伸出了手:“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讲那么多礼节了,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父皇,儿臣是来向父皇汇报最近的草原信息的。” 自锦衣卫几个百户所都撒向北方后,李言就每隔一段时间来向李世民汇报一些成果,帮助李世民了解草原的时势情况。 虽然李言来到大唐之前,也查过相关的资料,不过那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慨,草原诸部好几年的动向,在史书上,也许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但真实的内情却非常之复杂。 等到锦衣卫陆陆续续的传回情报后,李言也着实为草原上各个部族的组织架构、生活作风、打仗习惯,甚至于那些晦涩绕口的地方名称和首领名字,还有部与部之间的地域接壤,还有复杂的联姻关系搞得晕得转向的。 像隋义成公主曾经嫁过三个突厥可汗,那些同母义父,同父义母的事情比比皆是。 谁是谁的侄子,谁又是谁的叔叔,那些特勒和设乱七八遭的。 实际上这段时间飞虎军混乱的时候,而李言也没闲着,在东宫查阅了大量的关于前朝记载的关于草原各部族的分布、实力、还有相互之间的关系,包括与中原王朝的纠葛。 饶是李言思维强大,也是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的。 “父皇,据锦衣卫的探子传回来的密报,突厥的颉利继铁血收拾了拔野古、突骑施、忽尔汗等十五个部落后。” 李言打迭起精神道:“又准备对二汗突利、契必何力的契苾部和处罗的薛延陀部下手了,若是他将除牙帐本部之外最强大的三个部落再收服后,那颉利就有可能重现隋大业之乱,前突厥始毕可汗咄吉控弦百万的威势,到那时,就更难收拾了。” 听到这里,李世民之前的轻松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 是啊,自己在快速的积攒实力,可对方也没闲着,甚至发展比自己还要快。 李世民顿时脸色凝重下来,起身走到殿内一边摆着的一幅北方草原突厥势力分布图上来。 李言跟着走到边上,看到这幅只有几根粗细不等的线条和一些地名组成的漠北地域形势图,头上一阵黑线,由其是大多的地名和线条都是中原内部的,一个粗粗的几字型,算是黄河了。 这个明显的河流让人大概能明白北部的地理位置。 然后就是长安、晋阳、洛阳这些大城市,标注的比较清晰的就是祁连山往东,关内道北部的甘凉二州,贺兰山往东的灵州、盐州、云中、朔方、马邑一带边疆重镇。再往北的黄河几字型上部的丰州、九原、榆林一带,现在还在突厥人的手中。 估计也就是这里在包括隋朝在内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军事热点冲突地区,所以才会更清楚一些。 就这样,过了河套之后的北方,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了,稀稀落落的标着几个部落的名字,都挤在一块,中间是于都斤山,颉利的突厥的牙帐所在地。 虽然在地图上只是隔着黄河与长安遥遥相对,但来自后世的李言知道,这个距离约有三千多里。这还是直线距离,考虑到这个时代没有高速,都是一些曲折弯蜿蜒的道路,实距的路程就更远了。 这个距离是非常遥远的,比从长安到大陆最南边的儋州和崖州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李言心里有这个时代大唐详细的区域分布图,就算是吐蕃、吐谷浑、西突厥、dtz、还有东北部的室韦、靺鞨诸部的势力分布图,但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也没办法直接抖落出来。 因为在李世民心中,李言做为一个少年太子,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不过,有了锦衣卫撒向大草原,再结合他们实际探查的情况,可以慢慢的放出来,让老李好好开开眼界,将自己的精力放到打天下上,不要耽于享乐。 老李的任务伟大而艰巨,子孙后代们还指望着宣示主权呢? 目前突厥的人马还分散在辽阔无边的北地草原上,游牧民族的活动非常有规律性,每年春夏草原丰茂的时候,各部落的牛羊马匹都分布在各自所在的区域拼命的生长续膘。 等到秋冬季草原温度下降、漫天大雪的时候,就迁徙到黄河沿岸,伺机南侵,掠取资源。 所以这个仗在冬季之前是打不起来的,南方河流纵横密布,对于都是骑兵的突厥人是天然的阻隔,他们即担心大队人马过不了河,又担心过了河一旦被中原的军队切断了后路回不去了。 真要开打,要等到入冬大河封冻,一马平川之后了。 “承乾啊,你东宫的锦衣卫组建也有一段时间了,人也都放了出去,对于突厥这个大唐的死敌,你了解多少呢?”李世民仿佛是想借此了解一下李言的能力,亦或是想借机传授给太子一些战争的知识,是以沉默了半响,开始就是一句询问。 “父皇,儿臣平时课业甚忙,只是抽时间查阅了一些东宫典藏的书籍,还有一些前方传回来的零星信息,对突厥了解的肯定不如父皇多,若是儿臣说的有误的话,还望父皇指正。” 李世民摆出了授课的姿态点了点头:“没关系,你了解多少就说多少,让父皇看看伱这段时间长进了多少?” “父皇,突厥阿史那氏是古匈奴的北部。居于金山之南,臣服于蠕蠕,种族繁衍。至吐门时,才强大起来,改称可汗,就如汉时称单于一样,其妻称可敦。” “其地三面近海,南接大漠,广袤无边。” “别部领兵者称为设,子弟称特勒,大臣有叶护、屈律啜、阿波、俟利发、吐屯、俟斤、阎洪达、颉利发、达干等二十八级,世代为官而无员限。” “卫士称附离,突厥可汗建王廷于都斤山,牙门前竖金狼头大旗,坐以面向东为尊。” “隋朝大业之乱时,始毕可汗咄吉即位。其时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等国都臣属于他,突厥有精兵近百万,地域辽阔无边,戎狄之强盛实为空前,以至有兵围雁门之乱。” “咄吉在武德二年南倾太原时病死后,始毕子什钵绊年幼,不能即位,被立为泥步设,居位东郊,立其弟俟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 “第二年,处罗又在南侵时病死,义成公主因其子奥射设丑而弱,不立他为可汗而立其弟咄绊,是为颉利可汗。颉利可汗,当初是莫贺咄设,牙廷近中原,在五原之北,颉利又以义成公主为妻,以始毕之子什钵绊为突利可汗。” 李言说到这里,伸手在地图的北部划了一个大圈,说道:“现今北地游牧民族从东到西横跨万里疆域,被中原统为突厥,但其下实有突厥人、回纥人、靺鞨人、铁勒人、室韦人、契丹人分属六大族群,再其下中小型部落无数,类似于我们中原的府道州县。” “其中较大的十八个部族占据了北地靠南的富饶土地,汇聚于颉利的牙帐,我们中原常称乎于草原十八部,实际上颉利麾下部族远不只十八个,只是拥有控弦之士一万人以上的部族才可称为大部族。” “才有资格在颉利的牙帐内占据一个位置,而颉利也是通过这十八个大部族来控制突厥的万里疆域的。” (本章完) 第712章 转移矛盾 第712章 转移矛盾 “父皇,据儿臣了解,目前颉利直接所掌握的控弦之士在十万人左右,是当之无愧的草原第一大部;其次是二汗突利,约有五六万人;薛延陀部排第三,有三四万人左右;第四是契苾部,也有差不多三万人;” “其他的拔野古、骨利干、思结、同罗等十五个部族,人数都在一万到两万之间,虽然分开来算人数并不多。但集合起来,也有二十多万人马;再加上一些能抽调几百到几千人不等的小部族。” “颉利所能动员的全部战争潜力,不会比始毕可汗可差到哪里去,也接近了百万之众。” 李言一口气将自己所了解的突厥详情说完后,深深的喘了口气,近百万大军,别说打了,就在放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眼看不到边,就像一团乌云一样,高悬于初生的大唐帝国头顶之上。 难怪雄才大略,在几千年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强势帝王李二面对突厥都缩手缩脚,十分棘手。 李言钦佩的看了一眼李世民,也就是弑兄逼父的千古狠人李二哥,才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打败这样的敌人,反正像李言这样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只靠耍弄阴谋诡计偷机取巧的人自忖是应付不来的。 当然,成长都需要有一个过程,至少现在的李言,别说对阵颉利了,连想想都觉得两腿哆嗦,心里发颤。 李言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听着李言将突厥的前世今生简略的介绍了一遍,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没闲着,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对突厥的了解远远超出了父皇的预想。”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颉利的百万大军,在父皇眼里,如同土鸡瓦狗。只要给父皇一些时间,父皇就能击败他,将突厥再次打成一盘散沙,给你留下一个强大而没有外患的国家。” 此刻李世民身上散发的那种蔑视强敌,仿佛挥手间强虏飞灰烟灭的霸气实在是令李言佩服。 李言能感觉得出来,自己面对强大的突厥,还有那百万敌寇,心里的胆怯几乎无法抑制。 而李世民则有一股舍无其谁的霸气,是真的不将突厥放在眼里。那种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豪气,是一次次的胜仗,战胜一个又一个强敌,最后打下整个大唐疆域的底气浇灌出来的。 不是像自己这样算是见过些世面,拨弄些事非的纸上谈兵之士所能具备的,没有经过沙场血与火的磨砺,没有一颗颗人头一具具尸骨一场场战役的支撑,是永远达不到的。 李言敢说,就算后世那些大国总统和首相,虽然掌握的土地、人口、财富和综合国力更加强盛,但他们却不会有李世民这样的气势,这是从乱世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真正的强者才能具备的素养。 有李世民这样的强者给自己依靠,李言觉得一股强大的安全感,瞬间涤荡了心中的怯意,豪气的说道:“儿臣相信父皇一定能打败颉利,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大唐的。”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伱刚刚说颉利又准备对剩下的三个部族动手,有什么具体信息吗?” “没有,只是儿臣经过各种情况分析,相比于中原的水灾,今年夏天草原大旱,河流都见了底,草原也都出现大片的荒芜,各个部族都出现了牛羊旱死的情况。” “薛延陀部的处罗为了渡过旱灾,甚至主动宰杀了两万多只羊,可见情势之严峻。” 李言介绍道:“每当草原遭了灾的时候,颉利为了转移突厥内部的矛盾,都会祸水南引,以侵略中原来缓解内部的灾情和压力,按照惯例,颉利会引大部到黄河一线就食。” “今年秋冬之季,就会发起大规模的南侵!” “现在突厥分成了两股力量,一股是以颉利为首的十五个部族,一股就二汗突利、契苾部和薛延陀部,这三大部族隐隐独立和颉利不对付,最多再网罗一些长老和零散部族。” “但这三大部族并未团结在一起,而是各自为战,这就给了颉利各个击破的机会.” “听说,颉利打破了祖陵附近五十里不得放牧的规定,将月亮湖附近的草场让给了拔野古部,此举赢得了不少民心。然后又让契必何力将河水源让出一部份给薛延陀部的处罗,此举就是想二桃杀三士。” “利用河水源,引起契苾和薛延陀两大部族的火并,好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也不知道契必何力和处罗是不是私下有所接触,最后处罗没有进入河水源,两部族也没有打起来,以至于颉利的阴谋没有得逞。” “不过,依颉利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善罢干休的,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一系列的动作,激化两部的矛盾。两虎相争,大虎伤,小虎死,颉利这是想一举解决两个部族,若是这两个部族被收服后,二汗突利独木难支。” “面对绝对力量的碾压,他没得选择,也只有全面附合颉利以求生存了。”李言危言耸听,极尽恐吓之能事,就是想提升自己的重要性,并且用外部的军事压力来转移李世民的视线,让他尽快将飞虎军的事情完结,把注意力放到外敌身上。 李言思索着说道:“而这种两方势力隐隐制衡的格局一旦被打破,若是颉利统一了草原,很有可能不等到冬季大河封冻,在秋季粮食下来之前,也许就会提前南侵。” “一来直接收割北地的粮食,以补充军力;二来也可以破坏我中原的秋收,给大唐造成致命的破坏。” 后面李言汇报的突厥内部的情况就连李世民也不曾知晓,是以听的极为认真,到最后听到李言的分析后,心里一紧,更是眉头紧皱,李世民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阵时不我待的紧迫感重重压来,使得李世民的心情更加凝重起来。 看来敌人也并不会完全按照自己设想去行事,万来在秋粮下来之前突厥就大举入倾,大唐就真的危险了。 以前朝庭对于突厥内部的情况并没有了解的太过清楚,只是按照突厥以往多年的行事风格来推测的,但太子建立的锦衣卫才不到三个月,就能有如此的收获。 能探察到突厥内部的军情,这实在是太出忽李世民的预料了,这让李世民重视起锦衣卫的事情来。 “这些都是锦衣卫探查出来的?” “是的,父皇,锦衣卫的人跟随长安往草原的商队,接触到了一个小部族头领身边的侍卫,重金购买的。” “恩,短短的时间,这么点人手,能探查到这样机密的情报,看来你在锦衣卫上面投入的精力和资愿没有白白浪费?”李世民眼中满是赞赏的说道。 “上次李恪出使突厥,只知道颉利收服了十五个部族,但具体的详情,我们并不知晓,经过你这么一说,对于突厥内部的情况,父皇也有个更加深刻的印象了。” 李世民神情沉重的说道:“目前我们大唐各项准备还没有到位,兵力和战将都没有安排,秋粮也还没有下来,对于大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了。” “一定要争取时间,将大唐和突厥的一战拖到秋收之后,要想办法牵制住颉利,不能让他顺利的统一突利三部。” “只要这三大部族能够牵制住颉利,哪怕暂时拖住,那颉利在短时间内就没有精力南侵。” “是的,父皇,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三部若是结成同盟,面对颉利或许还有抵抗之力,可这三部各自为战,恐怕最终抵不住颉利的分化瓦解。” 李言提议道:“儿臣正想请示父皇,是不是可以更尽一步,以大唐朝庭的名义,接触一下这三部首领。他们不联合,咱们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或许也可以加上咱们大唐,四方结成同盟,共同对付颉利。” “突利、契苾和薛延陀三部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马,由其是突利可汗是始毕可汗之子,颉利可汗之侄,驻守突厥的东部,管辖契丹、靺鞨、奚、霫等数十个部族,影响力非常大。” “若是能把他们从突厥的阵营拉到咱们这边,颉利少十几万,咱们多十几万,此消彼涨之下,双方的力量就缩小了二十多万。” “退一步来说,他们就算独立出来,坐壁上观,只要不附颉利两不相帮,那颉利和咱们对阵起来,也少了一大块力量,到时候大唐就平添了几分胜算。” 李言的提议让李世民怦然心动,以敌人来制约敌人,这是最为划算的策略。 李世民当即兴奋的道:“不错,这个想法很有远见,通过合纵联横消弱敌人而不大动干戈,而且具备很强的可操作性,朕可以授权给锦衣卫,可以接触一下这几个部族的首领。” “只是.”说到这里,李言一脸的为难。 有了这样一条不动干戈就牵制颉利的思路,李世民心痒难耐,见李言吞吞吐吐的,连忙问道:“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本章完) 第713章 趁火打劫 第713章 趁火打劫 李言适时的哭起穷来:“父皇,锦衣卫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北方草原地广人稀,茫茫大漠,动辙千里之遥,几百人撒进去,就像泥牛入海,没了声息。” “另外经费也都完了,那些探子在草原的每一步举动,就要费海量的金钱,前段时间父皇给的一百万贯已经见底了,所以.” 锦衣卫的费确实是大,但也没有大到李言说的那种程度。 锦衣卫虽然是从零开始,但李言却是有的放矢,突厥需要关注的核心也就汗帐和几个重要部落而已,只要有针对的探查,现在的体量如何都够用了。 只是李言的格局太广,一下子铺的太开,从西域的土蕃、吐谷浑、高昌诸国到东边的室韦、高句丽、新罗、百济等大唐北部未来的敌人和隐患都想兼顾着,这样区区五百人就捉襟见肘了。 所以李言心心念念的都想扩大锦衣卫的规模体量和监视范围,现在用突厥内部的危急形势给李世民施加一定的压力。 再加上飞虎军一事,圆满的完成了李世民交付的任务。又额外的为他弄了近两千万贯的财富,面对如此巨量的资原,李言不是圣人,自然也是眼馋不已。 这也就是案子还没有完结,若是让朝中诸部得知李世民这里有这么多计划外预算,恐怕全国各地的灾情会在短期内上涨几倍,各地都会想方设法的从这里挖一块走的。 李言也不例外,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要主动割上一块,不然李世民还以为自己私下有截留呢? 虽然确实有. 这么大一笔巨款过手,水过地湿,怎么可能干干净净呢? 但自己截留和李世民认为自己截留是两码事,趁着目前的有利态势,于私来说,自己刚刚立了一件大功需要奖赏;于公来说,锦衣卫提供的情报对接下来的定襄会战十分重要。 在这个时机下,只要提的要求是合理且有必要的,李世民都会酌情考虑的。 果然,听李言一说,李世民顿时神情一怔。 半响后,露出一幅早知道会这样的架势,叹了口气,走回御案后,从抽屉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李言:“朕再拨给你一百万贯,另外再允许你再招收一千名探子,以补充锦衣卫。” “侯君集已经答应训练飞虎军了,不过他那个是秘密进行的,朕让他在终南山原禁卫军禁苑训练。接下来你还要在明面上继续管着飞虎军,给他做好掩护任务。” “伱就以筹建飞虎军的军义,从十六卫中招人补充吧!” “不过,人可以给你,但剩下的钱你就别垫记了,朕准许你自己去经营东厂,用获得的利润来填补锦衣卫的用度已经很不错了。你与其总是从朕这里打主意,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自己解决用度,那才是长久之计。” 锦衣卫最主要的力量,都撒向了北地,长安城中几乎没留什么人,这也是李世民这么爽快的原因,相对于北地动辙几万几十万的边兵,区区一千人,连个浪也泛不起来。 所以李世民对于锦衣卫的人数,没什么想法,之所以没有给的更多,最主要的是舍不得给钱。之前五百人就给了一百万贯,现在一千人才一百万贯,要是再加人的话,就得再加钱。 李世民是真舍不得,哪怕自己手中有近两千万贯,但战争机器一开启,这些钱就会像流水一样淌出去! 李言闻言大喜,本来只想拿点钱,说人手的问题也不过是漫天要价,没想到李世民这么慷慨,竟然让自己扩充一千名锦衣卫。 估计这也是看中了锦衣卫确实能打探到有用的东西,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李世民加大了投入,再加上这次自己为他背一回黑锅,敛财近两千万贯的奖赏,才这么爽快。 “父皇放心,这也就是因为突厥战役迫在眉睫,没有时间了,不然儿臣自可以让他们慢慢的发展,这不是为了更快的建功,阻止颉利一统草原嘛?” 李言接过银票,开心的说道:“而且,锦衣卫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探更多的突厥内部情报,为父皇指挥决策和北伐大军提供详细的数据。锦衣卫就是大唐军队的眼睛和耳朵。” “费在锦衣卫上面的任何一文钱,也都是用于对付敌国,不会浪费的。” “父皇尽可放心,有了这些人手和资金,儿臣一定会尽快的做出成绩,不计一切代价的促成突利、葜必和薛延陀三个部族的结盟,给父皇一个更大的惊喜。” 李言这么一说,李世民心里舒服了很多,想想也是,仅仅是之前的情报,锦衣卫的投入就值得了,更何况还要执行接下来的分化拉扰的战略,牵制住颉利的脚步。李世民不知道的,现在锦衣卫只是初步架构,很多人的工作都还在摸索之中,甚至连一些部族的地点位置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打探到汗帐核心的内容呢? 这些详情都是李言根据剧情的时间线,还有前方传来的一些零星信息和未来发展,东拼西凑的提前透露一些给李世民,以趁着最近李世民手头有钱,还有大战开始之前,尽量的发展护充实力。 若是不趁着现在朝庭需要的时候,等到唐突之间的大战完毕后,北地的军队多到李世民都要想办法裁减,哪里会允许李言扩充锦衣卫? 再说了,锦衣卫成立到现在,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归根到底,朝庭任何一个部门或者一只力量的设立,总归要于国于民有利才行,不能只是自己需要,最终这个部门在朝庭存在的价值和重要程度还要落实到效益上。 锦衣卫现在还小,但随着它的发展,总归要浮到面上,被群臣们知晓的。 到那时,能不能抗住朝庭诸臣的置疑,还是要看它在国家和百姓利益中起着什么样不可替代的作用。 现在是自己这个太子庇佑锦衣卫,到那时,反过来还要锦衣卫来支持东宫的。 所以,即将到来的突利、契必和薛延陀三部联合,并暗中投向大唐,以在接下来的唐突大战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就被李言给盯上了,反正这也是接下来形势要发展的。 自己让锦衣卫从中插一杠子,那么这个巨大的功劳,就落到了锦衣卫和背后的自己头咂上了。有了这份功劳,就算以后有臣子们置疑锦衣卫存在的正当性,那自己还有李世民就有了交待。 锦衣卫为朝庭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敌方情报,并且促成了草原三家联盟,分裂了突厥,将十多万本会站在颉利一方的敌对力量拉到了大唐一边,有效的支援了正面战场,是大唐取得对突厥一战胜利的重要组成部份。 有此一件泼天的大功,锦衣卫就算立住了,任谁也无法再对它说三道四的。 等到战争胜利后,锦衣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向台前,成为大唐军方的重要一份子,并在关键时刻,通过外围来有效支援东宫。 遥想李世民做秦王的时候,若不是大唐一直有外敌时刻威胁着初生的唐政权,李渊需要李世民的军事才能来吞并诸反王和抵御外寇,怎么可能容忍李世民在军方一步一步的做大。 逐步的积累起了对抗太子,乃致于凌驾于太子和朝庭之上,拥有了接掌整个大唐帝国的威望和实力。 锦衣卫对外的探察作用,为李言将影响力伸到外围提供了便利,往小了来说,锦衣卫只能被动的打探些敌方的情报和资料,往大了来说,甚至可以间接的影响到敌方的决策,左右敌方的行动。 通过引导,时不时的在外围刺激一下,就能影响到大唐的决策层,为李言在长安的行动和处境起到摭掩和侧其作用。 锦衣卫的发展壮大,是迫在眉捷的,这也是李言这次来最重要的意图。 毕竟,成立只是第一步,若一直在暗中,那他的规模和作用就会受到限制。要想发展壮大,总归要正大光明的搬到台面上来,只有真正在朝庭运行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才能真正的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李言的规划中,等到唐突大战结束后,锦衣卫就要谋求公开。 以前李言也未曾接触过这种特殊的部门,等到真正的掌握运行了一段时间后,李言就发现,自己以前担心锦衣卫发展起来了,被李世民摘了桃的想法有些小家子气,实属多虑了。 这种秘密部门从建立之初,因为他的特殊性,就无法向外界公开。 部门内部涉及到大量机密,甚至一些岗位的设立,任务打探以及情报传递方式,都是无法复制的,其最核心最具价值不是部门本身,而是那些像飞蛾一般扑向各处目标,打入敌人内部隐藏极深的暗探。 这种绝密的内情,一般都掌握在部门负责人手中,不是一个撤职调岗就能更换的。 所以老朱的每一任锦衣卫负责人,只有死亡,没有解职一说。 (本章完) 第714章 扩张实力 第714章 扩张实力 若是李世民真的觊觎这样的力量,他只会重新另外设置一个类似的忠于自己的机构,从一开始就挑选自己信得过的人进去,不是把东宫的锦衣卫直接接手过去。 因为他根本搞不清楚,是否完整的接手了锦衣卫。 若是完全将内部洗净,那等于重新建了一个,不划算;若是洗不干净,说不定还帮李言陪养了亲信,为他人做嫁衣。 谁知道李言在锦衣卫内部留了多少后门,别人跟本无法信任。 有鉴于此,所以李言也没有以前那么顾虑了,谨小慎微、如覆薄冰的,只会束手缚脚,错过锦衣卫发展的大好良机。 锦衣卫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北方草原的突厥人存在的,可是李世民的手脚太快了,一战就活捉了颉利,定了乾坤。等到打完定襄战役,或许李世民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再一封圣旨把锦衣卫给裁撤了,李言到哪儿哭去? 是以,在锦衣卫弱小的发展阶段,李言必须得不断的为其寻找存在的意义。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朕要和你说一下。” 李世民看到正开心数钱的李言:“你年龄也不小了,也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朕已经打算让太子太傅张玄素为你向侯府提亲,再让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就把事情办了吧!” “不要光想着玩儿,早点成家收收心,成家之后才算是大人了.” 李言早知道有此一遭,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对于娶谁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为了权力服务,对于政治婚姻,李言没有半点抗拒,入乡随俗。 “儿臣谨尊父皇旨意,一切都听从父皇的安排!”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嗯,去吧,另外,替朕宣房玄龄、岑文本等人来承庆殿,朕要和他们议一议突厥的事情。” “是,父皇,儿臣告退。”李言走出大门,刚好看到王德带着张玄素来谨见,打了个招呼。 随后去弘文殿里传了旨,自己就出宫去了! 东宫,崇文殿! 李言回来后,第一时间找来了苏定方、梁建方和王玄策,将刚刚面圣的结果一说,最后吩咐道:“父皇这次又批了一千名探子的名额,孤打算划出一半出来,再建五个百户所。” “另外五百人,交给镇抚司,做好内部管控的工作,伱们觉得呢?” 对锦衣卫内部的事情,李言一向和几员大将一块商量,谁的建议好就听谁的,相当民主和随意,是以现在苏定方和梁建方干的都挺开心的,心也就定了下来,一心扑在工作上。 一个重要的部门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的建起来,那种感觉就像亲手抚育自己孩子,相当有成就感。 苏定方想了想说道:“殿下,陛下重视我们是好事,可是目前为止,末将感觉那四个百户所的人基本上都够用了,好多人撒出去后,现在都没有一点信息传回来,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陛下越看重,若是最后出不了什么成绩,那陛下也就越失望,到时候怎么交待呢?” 梁建方也是皱眉道:“是啊,而且将军中做为喉舌的探子拎出来专门使用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一个探子的维护成本抵得上十个军中斥侯,这个代价太大了,人数越多,我们的负担就越重。” “东厂那边现在还没有收益,这次又赠加了一千人,会不会负担不了?” 李言微微一笑,看来苏定方和梁建方现在是真的沉下了心,不做他想了,只有这样,才会将心思全都放在锦衣卫上面,也才会为了锦衣卫的长远去考虑。 其实锦衣卫这样的部门,不像普通做战的队伍,有时候一个关键位置的密探,其维护成本可能达到一只小型做战部队的代价,而大部份普通的成员只需要基本开支即可。 但关键位置的密探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可能一支万人大军都达不到。这些在以后的时间里,苏定方和梁建方都会知道的。 “这些你们不用操心,父皇那里孤自会应对,你们要知道,正是因为父皇对锦衣卫的工作十分满意,所以才会增加人手,又增加了一笔预算,足够我们这段时间的运作了。” 梁建方和苏定方面面相觑,都是诧异无比,锦衣卫做什么了? 所有的信息都是经他们手转到李言这边的,没什么重要军情啊?不就是汇报了一些草原上的旱情,还有一些大部族的风土人情,这就立了大功,李世民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两人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锦衣卫的工作,也没有那么难嘛? 想到这里,两人眼中均是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神情。 而只有在公开场所话十分少的王玄策心里才略微明白,恐怕是因为飞虎军的事情,皇上是对太子十分满意,而不是对锦衣卫十分满意。 飞虎军的事情,太子替皇上背了黑锅,激出了侯君集,而且弄了那么多钱,皇上这是在筹功。这两件事都拿不上台面,也没办法在明面上奖赏太子,所以才用增加锦衣卫力量的方式来补尝殿下。 看到苏定方和梁飞方的兴奋,王玄策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暗暗的摇了摇头。 “另外,锦衣卫不能只是应对突厥,突厥虽然是大唐目前最主要的敌人,但却不是唯一的敌人。” 李言瞬间将锦衣卫的格局扩大了:“孤准备将锦衣划成两个部门,之前的四个百户所划为一部,成立一个千户所,归梁建方统一管理,以后突厥所有的军情都由你来负责。” “另外新成立的五个百户所划为另外一个千户所,归苏定方管理,主要针对西边的吐蕃、吐谷浑、西突厥、西域高昌诸国,顺便兼顾一下东北的高句丽、新罗、百济、甚至更远的室韦、鞨靺。” “定方你可以根据地域和重要程度,将这些势力分为五大片区,刚好由五个百户所分别负责一片,东北两个,西北三个。” 李言看着苏定方,想到他在历史上的功绩,就是一阵眼热。 在贞观四年,苏定方随李靖北伐dtz,在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夜袭阴山一役中,率两百名骑兵先登陷阵,攻破了颉利可汗牙帐,为击灭dtz立下大功。 以功授左武候中郎将。 永徽六年,随程知节出征,败西突厥鼠尼施等部于鹰莎川。 显庆三年,升任伊丽道行军大总管,作为统帅西征,击破西突厥阿史那贺鲁的主力,追至石国,俘获贺鲁,灭西突厥。 因功升左骁卫大将军,封邢国公。 显庆四年,受任安抚大使,再次西征,至叶水,围马保城,迫降叛乱的铁勒思结部首领都曼等,安定葱岭以西。 再迁左武卫大将军。 显庆五年,以神丘道大总管统帅十万唐军征伐百济,擒其王扶余义慈,灭百济。 晚年受任凉州安集大使,防御吐蕃。乾封二年,苏定方在边疆病逝,终年七十六岁。 这是一个寿命不输程咬金,功勋更有过之的百战名将,看他的经历就知道,在贞观一朝,苏定方一定是屡受排挤和打压,郁郁不得志,幸好他活的足够长,将一个时代的名将们都熬死了。 不然,这辈子也出不了头。 苏定方少年时曾随父苏邕征讨当地贼寇,安定乡里。隋朝大业末年,他投奔窦建德、刘黑闼领导的河北义军,屡建战功,名声大躁。刘黑闼兵败后,苏定方回归乡里。 至李世民上位时,才被授为匡道府折冲都尉。 但就这样一个名将,在北伐突厥的时候,几十万大军,仅被授予了带领两百骑兵的任务,这种冲锋陷阵的活,本应该是孤独谋那样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将的任务。 却被这样一个年近四旬,声名赫赫,本应独挡一面,坐阵后方指挥的老将来担任,可见苏定方当时有多么不受重视。 但这样一幅烂牌,依然被苏定方打出了王炸的效果,突袭了颉利可汗的牙帐,但最后的结果呢,苏定方的功绩被一笔带过,生擒颉利的功劳也落到了李靖亲信,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的身上。 若不是后来李治时代苏定方强势崛起,恐怕突袭颉利牙帐的事情,也不会出现在史册上。 也许经过这次战役后,大唐军方高层觉得苏定方太猛了,这老小子打仗真是厉害,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给他点颜色他就开染坊,于是将其给雪藏了起来,不再让他再有上战场立功的机会。 其后的贞观一朝十多年来,苏定方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甚至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一个男人最黄金阶段的时期,竟然在历史上没有半点记载。 可想而知,在接下来的漫长的时期里,苏定方根本就没有半点出头的机会,等到永徽六年,贞观朝名将大面积凋零,苏定方这才等到了再次出头的机会。 那时候苏定方都六十三岁的高龄了,在大唐时代,这个年纪的人土都埋到鼻子眼儿了,吃饭都成问题,大小便恐怕都不由自主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生猛。 人生都快谢幕了,依然驰骋沙场,百战百胜,迫降击败收服了那么多敌国和势力。 真是老骥伏励,老而弥坚啊! (本章完) 第715章 李言的感悟(上) 第715章 李言的感悟上 做为一个即得阶层权力核心的李言却有另外一种感悟,从阴谋论的角度来揣测,或许大唐高层是想让这些隋末反王出身的骄兵悍将们都在突厥一战中报效了,给国家消弥一些隐患。 要不然战前还在匡道府任折冲都尉的苏定方怎么会出现在云中战场上,梁建方也是,这并不是孤例,还有很多类似出身的将领们都在战前被大面积抽调,布署到了前线战场上。 美其名曰立功的机会大家都有,朝庭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的,也不会区别对待,实则是高层想用敌人来解决自己不方便解决的问题。 李言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苏定方和梁定方,或许他们在历史上也不知道,所谓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实际上是朝庭想把他们送入地府的一条通道。 只是苏定方命大,逃过了一截,事后的长期雪藏,更是说明了这一点儿,大唐的权力高层根本就不信任他们。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说是不信任,更深刻的原因是国朝安定之后,即得利益的权贵阶层不原意有更多的人来瓜分自己的蛋糕,所以对这些后来者和慢了一步者,找出各种理由在进行屏蔽和设置壁垒。 这一点就算李世民这个帝王也做不了主,他不可能为了一些归降的曾经敌对阵营的臣子们,去和一直拥护自己的力量们做对,是以对于这种权力圈子之间倾轧,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非那些人危胁到自己的地位,那时候李世民才会想办法应对,可实际上皇帝和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权力圈子的利益是一致的。 刘邦的沛县利益集团,老朱的淮西利益集团,都是这样的,就算皇帝想找平衡,也是在这个圈子内部找,这个圈子本身对于外来者是排斥的,根本原因就是想垄断国朝中枢的权力,独占资源,不被他人分享。 但这种情况也不能长期存在下去,不然一个大国的权力被一个小圈子长期占据,其他庞大地域所产生出来的人才融入不进来,长期得不到信任,时间久了,就会对朝庭失望。 进而组建新的权力圈子,到哪时,就会反过来制约朝庭。 时间长了,中枢政令不畅,失去对新圈子的控制和掌握,就会形成藩镇割据和地方高度自治,再恶化下去,就会出现反叛和对抗,进而改朝换代。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朝庭中枢的权力核心一定要长期吸纳各地的人才,而且权力阶层本身也要有良性的内部竟争,将一些陈腐朽烂的力量给排斥出去。 不断的更新换代,这样才能保持一个王朝核心血液的新鲜,汇集天下最精明强干的一批人,治理好天下。 索性贞观期苏定方出不了头,所以李言就主动的将苏定方收入东宫,也不要去参加什么北伐了,在东宫好好的避避风头,等到后期再大发神威,攻城灭国。 现在刚好可以将精力放到对这些外患的前期了解和探察上,这样以后苏定方由锦衣卫转而领兵征伐的时候,就会对这些外族敌人和势力的情况了如指掌。 打起仗来也能有的放矢,事半功倍。 见苏定方没有意见,李言叮嘱道:“定方你以后就不要管突厥的事情了,将所有的精力放在西域几个大的势力身上,要对西域诸国的情况搞清弄透,烂熟于心。” “大唐收拾完突厥后,早晚要和西北、东北的势力对上,到时候,你就要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你的任务不是轻了,而是非常重,于私来说,关系着我们锦衣卫在突厥大战后,是否依然被朝庭倚重的关键。” “于公来说,关系着大唐的长治久安。至于东北的室韦、鞨靺、高句丽、新罗、百济等,伱先兼顾着,等以后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接手,你看怎么样?” 苏定方默默的点了点头:“殿下放心,老臣知道轻重的。” 安排完梁建方和苏定方的任务后,李言又转过头对王玄策说道:“玄策,孤将五百人调入你的镇抚司,你要妥善安排。” “镇抚司的任务是监管锦衣卫,是确保这么一股力量不会失控的最主要约束力量,你将一百人分入梁将军的千户所,将两百人分入苏将军的千户所,负责纪律约束和监督。” “你们两人都要全力配合,锦衣卫负责打探敌方情报,而镇抚司负责监督,各司其职。” “另外两百人组建执法部门,什么都不干,只负责武力清除锦衣卫内部的违纪和失控力量,是锦衣卫最后的暴力机构,平时要训练刺杀、投毒等各种镇压剿灭方式,确保完成孤” “呃是完成朝庭和皇上交付的各种光荣使命。” 说到这里李言小脸一红,差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不过梁建方、苏定方和王玄策则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锦衣卫表面上是朝庭,实是上肩负的是维护太子的使命。 当然要将太子的利益放到第一位,现在锦衣位的三大部门,其所在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只了解了自己所辖的一部分,锦衣位真正的底蕴和全部实力,都在李言的掌握之中。“不过,招人的事情,也不用太过着急,王玄策以招收飞虎军的名义从十六卫中细细的甄别筛选,一定要精益求精,选出最优秀最顶尖的一批人来,这也是父皇同意了的。” 李言微微一笑说道:“现在锦衣卫的人手还应付得过来,等到今冬明春的对突一战后,更是有着大量骁勇善战的锐士等着你们去挑选,我们锦衣卫的人数不多,所以宁求质量不求数量,优中先优。” “锦衣卫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也了解自己的职责,三部所需的人才,你们自己定标准,然后自己去挑选。孤不管过程,只要结果,若是最后孤需要的时候,你们拿不出成绩来,孤可是要问责的。” 李言又最后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要求,给三人施加了一些压力后,就打发几人离去了。 等到三人离去后,李言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崇文殿的书房里。 宽大的书中静悄悄的,阳光透着窗户的缝隙斜射在房中,打成一道道如利剑般的光柱,空气中的尘埃无规则的飘荡着。书房中间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檀香从铜制的香炉中袅袅升起,将书房的静谧和幽深慢慢拉得更广。 李言的思绪不断的发散,他在思考着刚刚没有完全想明白的问题,朝庭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一些争权夺利,抢占更多政治资源的斗争需要,还有没有更多的原由? 毕竟李世民做为皇帝,也要关心权力平衡的,他不可能刻意纵容甚至变相帮助那些朝中利益集团去巩固加强他们的力量。 安静的环境更容易做深度的思考,李言将自己放在李世民的位置上,从一个帝王的角度去思索这些问题,尽量的消除自己的主观看法,客观的看待局势。 一柱香过后,李言安静下来,心无杂念,凝神静气,脑中的想法越来越少,整个人的心绪也越来越平静,慢慢的,头脑越来越清净,达到了一个极静的状态。 蓦然间,仿佛静到了极致,物极必反,如同四面八方往中心收敛的光线遇到核心,短暂的碰撞后,思维又开始往外发散,视角越来越广,心胸越来越开阔。 李言看到了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信息,眼神也越来越亮,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 果然,不在其位,不谋不政,自己之前的想法不能说不对,但还是太狭义和小家子气了。 现在把自己当成大唐江山的主人,脑中就有了更多的思想和看法。 一个雄才大略的英明帝王做出的决择,不用怀疑它的正确性,这样做一定是有客观需要的,只是一般人想不到而已! 李唐建国不久,为了尽快的完成唐帝国的统一,高层广开门路,合纵联横,收降纳叛,内部吸收了太多隋末反王们的异已势力,好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兼并,完成了形势上的一统。 可坏处就是人心未必都归唐了,这些都是国朝的隐患,若是不加妥善处置,一旦形势突变,大唐在对外战争中遇挫,内部矛盾激化,那么这些平时一盘散沙,各怀鬼胎的势力们就会趁乱而起。 重蹈隋失其鹿,群雄共逐之的场景。 要知道这不是承平已久、人心向一的汉末,而是魏晋南北朝之后,五胡乱华,神州陆沉,近三百年分崩离析后的刚刚统一,和秦统一六国的形势也差不了多少。 人心离乱,百姓不附,天下还远未安定,世家豪门逆臣贼子遍地都是,北方游牧虎视耽宛,西方戎狄养精蓄锐,不知有多少野心家在暗中窥测着初生的唐政权。 他们在观望着,等待着,只要稍有机会就豁乱天下,取而代之。 从乱世中走出来的英主李世民对这种情况洞若观火,这才有那种打天下易,治天下难的感叹! 而做为太子的李言,拥有三世的人生经验和阅励,又处在储备天子的位置上,并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的懵懂少年,对这种客观现实也是感触颇深。 所以他才知道,系统给自己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真的干掉李世民就能取而代之完成任务,那李言早就做了,背靠系统的强大资源,自己又是深受李世民信任的太子,出入宫禁如在自家后院,李世民的衣食住行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端茶递水又是家常便饭,太极宫的侍卫们又不搜自己的身,随便下点毒药就解决问题了。 (本章完) 第716章 李言的感悟(下) 第716章 李言的感悟下 可李言深知,李世民是支撑李唐帝国的擎天之柱,毁掉容易,可江山社稷,万千生灵,这么大一个摊子怎么办? 毁掉原来的柱子,就要立一根新的柱子! 毁掉了原来的,自己又撑不起来,那么头上的大殿就会轰然坍塌,大唐帝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乾坤倒转,生灵涂碳,天下大乱,那时候还谈什么完成任务? 完成任务的障碍不在李世民,也不在时间,而在于李言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撑起大唐江山。 这么一个泱泱大国的治理,事情太多了,四周的外患和敌国,百姓的生存和发展,中枢的权贵世家,地方的豪门望族,各阶层的矛盾调和,各民族的和谐容洽,相容共生。 思想的统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还有随时可能发生的天灾人祸,和需要救助的弱势群体,基本保障等等。 这些问题哪一个,都比和李恪李泰那些兄弟们争嫡来得复杂和艰难。 现在想想,诸子争嫡还是最简单和容易的一关,大清王朝的时候,李言胜得太侥幸了,幸好只待了十天。若是时间一长,疆域庞大的清帝国,非让李言给弄得四分五裂,乱七八糟的。 治理一个国家,哪有那么简单? 李言知道,后面雍正时期的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整顿吏治,整理旗务,才是真正的硬骨头,更不用说西北的准葛尔叛乱,康雍乾三朝帝王,打了七十多年才平定下来。 这些都不是当时的李言能应付的下来的,而此时大唐面临的问题,不会比大清的时候少,因为交通的不便,生产力的落后,还有几百年实力堪比王侯的大世家们的存在,问题只会更多。 李言现在想想都感到吃惊,李世民是怎么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打造出那么一个幅员辽阔、多民族共生的强盛帝国的。 各种社会矛盾都是怎么解决的? 迫在眉捷决定大唐命运的倾国战争和朝庭内部的各种伺机待变的利益集团,这些都如同一座座大山一样,沉重的压在李世民肩膀上,李言虽然不担主要责任。 但只要有心,就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的窒息感。 远得不说,就算是眼前的大唐,统合了自身的关陇集团、前隋遗臣、薛举集团、刘武周集团、王世充集团、窦建德集团、萧铣集团等隋末的十八路反王的遗留势力。 那些草头王们都不在了,可他们下面的人却不能都杀光。 朝中汇聚的臣子也是来自各个势力,面对这些人心不一,出身不同的群体,如何调合他们之间的矛盾? 当然,也未必人人都有二心,大多数人还是想过太平日子的,可世上无所谓忠诚,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这些人中的多数都不算十恶不赫,只是在乱世中苦苦挣扎的普通百姓,若是天下安定,生活无忧,子孙幸福,自然会本本份份的度完一生,一辈子都是忠臣。 可万一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再加上朝庭对地方掌握力度不够,这些人就会揭杆而起,重新搅乱天下。 更何况这些人里本身就有一些迫于无奈,暂时蛰伏的野心家,无时无刻不在暗中搅风搅雨,对这一部份人的压制和管理,也是消弥隐患,稳定天下的需要,更是朝庭的责任和使命。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应对北方的突厥,想想都让人头大。 在来大唐之前,李言看到过一份资料,在后世人人称道的盛世贞观一朝,期间的反叛和平乱的战争几乎从未间断过: 贞观元年正月辛丑,燕郡王李艺反于泾州,伏诛。 贞观元年十二月戊申,利州都督李孝常、右武卫将军刘德裕谋反,伏诛。 贞观六年正月癸西,静州山獠反,右武卫将军李子和败之。 贞观九年正月,党项羌叛。三月庚辰,洮州羌杀刺史孔长秀,附于吐谷浑。 贞观十二年二月甲子,巫州獠反,夔州都督齐善行败之;十月乙未,钧州山獠反,桂州都督张宝德败之。十一月己巳,明州山獠反,交州都督李道彦败之。十二月辛巳,壁州山獠反,右武候将军上官怀仁讨之。 贞观十三年四月甲申,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反,伏诛。 贞观十四年三月,罗、窦二州獠反,广州总管党仁弘败之。 贞观十五年正月,卫士崔卿、刁文懿谋反,伏诛。 贞观十七年正月,代州都督刘兰谋反,伏诛。 贞观十八年十二月戊午,李思摩部落叛。贞观二十二年四月丁巳,松州蛮叛,右武候将军梁建方败之。 以上这些都是大唐的内部叛乱,还是有资格记载在史册个影响较大的,有些小的都没顾得上,这还没有包括大唐与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谷浑、高句丽等国家或部落的战争。 舍身处地的生活在风暴核心,李言经常帮李世民处理奏折朝务,接触到更多的核心机密才知道,李世民的帝位坐得并不踏实和安心,说在火炉上坐着也并不为过,所以李言一点也不羡慕九五之尊的风光。 无限荣耀的背后,是打断了牙齿往肚里咽的艰难苦涩,龙椅是一把皇金锁,让人失去了自由和快乐,将一辈子的时光都消耗在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之中。 李世民五十一岁就挂了,不光光是死命嗑药原因,更多的是和打天下时长期征战沙场,遗留下不少暗伤,还有治理天下整天心力憔悴,点灯熬油,耗尽了心血也是分不开的。 还是做一个二代好,安享荣华富贵的同时,又不用承担一代的那种责任和使命。 可无论李言愿意与否,只要李言不愿做一个只享受皇权和尊荣,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的昏君,但凡有一些责任心,李世民面对的这些问题,早晚都会落到自己头上来的。 面对像苏定方、梁建方这样的土着军头儿,又有反王的背景,这些人在朝庭上占了相当大的一个数量,若是李言,最后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老朱的做法,简单粗暴。 但李世民就不同了,明显眼界思维比李言的层次要高,处理的方式也让李言打开了格局,深受教诲。 此时大唐的对突厥一战明显朝庭有更多的考量,担心对突厥战事不利,这些人又会重新做乱,成为大唐不安定的因素。 将这些人尽数抽调到前线,一来可以将内部隐患抽空,减少内部的危机。 二来也显得重视,免得这些人在地方个郁郁不得志,觉得被冷落了,时间长了对大唐心里有怨。这下好了,这么一场关乎国运的大战,都让你参与立功,你总不能说大唐不重视你了吧? 三来充斥前方的军事力量,这些人虽然出身不好,但打仗那是没得说。有了这么多骁勇善战,能打敢拼的将领充斥其中,大唐的军力就会得到空前的膨胀,打败突厥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其四,兵凶战危,一场大战下来,不知道多少人要为国捐躯,若是这些人就义了,那他们对大唐的隐患自然而然的就消弥掉了,腾出来的权力空白可以用更多忠心大唐,身家清白的人。 最后,若是从这样一场国战中冲破重重危机,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幸存者。那也好办,伱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这种功劳足以将自己以前不干净的历史给覆盖掉。 你的信用等级重亲得到提升,在资历上和那些大唐的开国功臣们也没多大分别了,有了这份功绩,这些将领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国朝的高官厚禄,不用担心秋后算帐了。 而不像之前,他们这些人对大唐并无功劳,只是朝庭为了安抚其不作乱而给出一些爵位和职禄,这些人在享受这些待遇的时候,无时不刻的不在忧心自己前途和命运。 毕竟自己是招安过来的,并不是大唐的功臣,万一朝庭秋后算帐怎么办? 打完国战之后,也等于从根本上消除了隐患,无论是战死的,还是活下来的,都可以安心了,这场对外战争为这些逆臣出身的将领们重塑金身了。 是以,此举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解决武将隐患的一剂良方,就算李言也不得不为大唐高层的智慧所折服,真是历害啊! 相对于老朱的简单粗暴,留下苛待功臣的不良名声,大规模的损失国防力量,最后导致前脚自己离去,后脚自己指定的继续人就没有足够的战将使用,被四叔给篡夺了江山,不是强得多吗? 比起简单的杀掉,或者弃之不用,李唐虽然也是解决骄兵悍将之害,但用的却是堂堂正正之道,即打击了敌人,保护了国家,又消除了内部隐患,还没有将路封死。 杀中隐含着一个救字,制约中多了一份慈悲,给了这些将领一条重塑金身,改头换面,堂堂正正入主精英中心的机会。 就算战死的人,也是功臣,可以入忠烈祠享受香火供奏,受到万民的敬仰,家人子孙还可以顶着这份荣光,正大光明的做大唐的荣属,无论是渎书还是种田,都受到各种优待。 相比于老朱的功臣杀掉,全家杀掉,统统杀掉的做法,高明了不至一筹啊 所以说,刘邦和李世民这样的枭雄没有诛戮吗? 当然不是,即然后世老朱的大明都有这个需求,同样的封建王朝,大汉和大唐就没有这个需求了吗? 一样的王朝,一样的模式,问题和隐患肯定都是一样的,需要解决的麻烦肯定也是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的。 只是李世民是贵族出身,长期在权力核心打转,权力智慧深厚,政治手腕高超,他有着更英明更隐晦的方式,潜移默化不动声色解决问题的能力,即解决了这些麻烦又不留下屠戮功臣的臭名声。 而刘邦出身低微,尽管天资非凡,依然是留下了很多的痕迹,而老朱同样年轻有更多的时间处理这些问题。 可老朱出身实在是太低了,小时候也没念过什么书,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就显得蛮力十足,没有李世民的智慧,也没有刘帮的巧妙,落下了刻薄寡恩的名声。 高下立判,李言自然要学习李世民了! (本章完) 第717章 李恪要钉钉子了 第717章 李恪要钉钉子了 第二日在朝会的时候,魏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汇报了调查飞虎军一案的详情。 “启奏皇上,据老臣查实,因之前筹练飞虎军的时候,国库没能拨出出够的军响,是以太子殿下禀承皇上的意思,私下募捐所需军资。” “因此,一些明显不合规定的人打着捐献的名义,混入了飞虎军中,比如岑大人的内侄胡礼贤,杜大人的外甥周延德,还有齐王的小舅子梁思进,薛国公长孙顺德的女婿罗恩胜等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魏征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着:“正因为他们踊跃捐献,所以太子殿下以飞虎将军的名义,暂时任命他们为检校中朗将军职,一来用以挑选飞虎军军卒;二来也看看他们的能力是否胜任。”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虽然对飞虎军筹建有所贡献,但却无法胜利其所领职务,在臣领旨进驻飞虎军之前,太子殿下已经打算将他们都撤下来了。” “当然,因为他们的不合格,确实有一些京中纨绔子弟混入了飞虎军,经过筛查,现已全部清除出去。” “一些朝臣和百姓并不知道其中详情,将捐献军资的行为当成了腐蚀现象,产生了极大的误会,而且他们并不知道,飞虎军并未成军,军中将校乃至普通军卒都未被朝庭予以承认。” “所以,就算其内部有些不良的现象,也不在大唐律管辖范围,不够成犯罪。” 此时站在文臣前方的李格和李泰脸色阴沉,十分不忿的看着魏征,明显一幅置疑的神情。不过,高坐龙椅之上的李世民却是十分满意,眼神不时扫过两人,使得两人不敢横生事端。 而其他的臣子们知道此事已被皇帝接手后,也不敢再起衅,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敢将事情挑破。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魏征啊,那经你查实,飞虎军在这半月之内,共筹集了多少经费呢?” “禀皇上,经老臣查实,共筹集军资一百九十余万贯。” 此话一出口,除了站在首位的李言脸色如常外,李格和李泰都是脸色涨红,怎么可能?仅两家所出就达到了两百万贯,而魏征才查出一百九十万贯,明显是有人从中在捣鬼。 两人立马转头看向李世民,似乎想向李世民告发。 谁知迎来的却是极为凌厉的警告目光,两人神情一窒,一种让人心慌的想法跃上心头,确实有人搞鬼,不过不是魏征,也不太子,而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 一想到这里,两人急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置疑了。 魏征却是面色如常的说道:“皇上,事实证明,这种筹集军资的事情不利于监管,容易慈生腐蚀现象。老臣及御吏台上下一致认为,此风不可涨,此例不可开,还请皇上下旨,以后无论是谁,皆禁止打着捐献名义擅自筹集军资。” “嗯,爱卿言之有理。” 得了一笔横财的李世民心情十分舒爽:“此事朕之前确实想的简单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隐患,这也是之前没有经验,即然这样,那这种事情以后就不可以再施行。” “太子,魏征所说,你都听清楚了吗?”李世民对着李言说道。 李言站出来老老实实应道:“是父皇,都是儿臣莽撞了,不但差点害了自己,还险些连累了三弟四弟五弟,还请父皇治罪.” “算了,你还年轻,年轻人犯些错,走些弯路是正常的,朕也是这么过来的。” 李世民大度的包容了少年太子:“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证明了,在军伍之事上,伱的经验还是太浅了,做为一个泱泱大国的储君,不知兵可不成,飞虎军还是继续交给你。” “你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将飞虎军练成一支强军,其战力至少要不输于武德九年的时候。” “是,父皇,儿臣尊旨!” 李恪和李泰看着李世民和李言两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演戏,心里即是恨的牙痒痒又心痛自家的银子,这次两位王爷损失都达一百万贯以上,由其是齐王,更是将在外面多年搜刮的银子耗了个干净。 还好齐王不在朝上,不然恐怕马上就要造反了. 魏征报了不足二百万贯,可两人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却都知道,恐怕李世民这次所获,还要再翻上十倍。 但却没人敢捅穿,谁会知道李世民竟然真的出面替太子扛过了这趟子事儿,有了皇帝的背书,谁敢不怕死的往上冲,而那些普通的臣子们都不敢生事了,做为儿子的李恪和李泰哪敢节外生枝? 甚至害怕李世民会追究自己为什么会拿那么多钱替亲信买官,他们可是知道魏征把飞虎军内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现在没有问他们的责,估计已经是看在他们为北伐做出贡献的份上了。 谁能想到太子真的一文钱都没贪呢? 这次的哑巴亏是吃定了,若是继续不依不饶,恐怕最后还是自己倒霉!而李世民能这么容易压下百官,不仅仅是凭着皇帝之威,主要还是大势所趋。 有了军费,一场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对外战争马上就可以打响了。 军方诸将摩拳擦掌,心情激动,知道困扰皇上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包括李靖、李绩、柴绍和李道宗等在内的军方重将,并不愿诸皇子之间的权斗影响到自家的功绩。 这是一场将领们的盛宴,此战过后,升职,封爵,赐邑,缴获,甚至提携后辈,打击政敌等诸多意图都可实现。 谁还有精力去管皇帝家的小孩子们打架的破事儿. 于是纷纷出面施压,在军中诸将们一块使力之下,一场涉及数百名官员,包括太子太内的好几位王爷参与其中,涉案达近两千万贯巨额财富的案子,就这样平息了。 一般朝中争斗都是文官系统的事情,军方并不参与其中。 但只要军中诸将意见一致,基本上也不用争论了,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捋其锋。很明显,这笔钱,军方惦记上了,对于筹钱的太子,大家心是心存感激。 当然了,做出贡献的皇子们,也不会再责怪,就这样了了吧!反正大家都没受到惩罚,更没有动到文官系统的核心利益,只是破点财而已,大理寺刑部没关一个人,还说什么? 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别耽误俺们分蛋糕了。 接下来,不差钱的李世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定襄会战的筹划中,数日间,在北方和突厥沿线的几千公里边境线上,沿边疆重镇,接连设置行军道。 一连五天,李世民每天都要接见一名军方重将,下达一道诏命。 其中并州都督李绩任通漠道行军总管,左武卫大将军柴绍任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任城王李道宗任大同道行军总管,幽州都督卫孝节任恒安道行军总管,营州都督薛万淑任畅武道行军总管。 再加上之前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程知节,一共六名重将从西北到东方一字排开,为接下来的定襄会战做好了组织准备。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岑文本等宰府之臣每天不是待在承庆殿,就是和李世民一道在弘文殿安排着各项筹备事谊,天天忙的脚不粘地。 而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依然不忘李言婚事,着令太子太傅张玄素到侯君集府中提了亲。 李言知道,李世民这是在用行动向朝庭表示,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无论是蜀王还是魏王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所有臣子都当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将精力放到接下来关于大唐命运的决战中来。 但李世民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最不可能出事的候君集却生了妖蛾子。 不知张玄素和侯君集聊了什么,在张玄素代表皇室提亲后不久,跟着侯君集二十多年的亲信迟德立却突然间背叛了侯君集,投向了蜀王李恪的怀抱。 向蜀王告发了侯君集贪渎一百万贯的事情,而李恪忍不住再次出手,故技重演,借刀杀人,将此事捅到了魏征哪里。 魏征眼里不容沙子,在李恪的撺掇之下,带兵围了侯君集的府邸。 最后虽然搜出了一张百万贯的银票,却也惊动了李世民。 李世民站出来亲自为侯君集做了证明,训斥了魏征,并且将李恪的亲王爵位褫夺了。 在侯君集设计阴李恪的时候,李言一直都待在东宫里冷眼旁观,并没有干涉。 一来权力核心的日常政治生态本就是斗争,做事是基层的事情,高层的本职工作就是争权夺利。在极其残酷的层层竟争中,挑选出综合实力最强的选手,然后带领团队向外拓展民族生存空间。 因此在各个阶层的圈子中,勾心斗角无所不在,尔虞我诈更是生活常态。每个人都可以下棋,也可以是棋子,都在为自己的权力更大化而出手,李言也不能事事插手,更无权干涉; 二来,李言穿越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提前知道剧情,若是自己事事都管,最后剧情被弄的面目全非,那自己就开了不挂了,只能全靠自己的政治智慧去应对,难免会失了先手。 不过,在王玄策向李言汇报侯海棠去城外会昌寺上香,而蜀王也尾随其后进入会昌寺的时候。 李言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就要戴帽子了,这是李言不能容忍的. 李言带着王玄策和几名侍卫来到城东会昌寺的时候,李恪也和海棠谈好了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寺庙的大门,就准备往李恪的别院而去。 (本章完) 第718章 阿史那云 第718章 阿史那云 出了寺庙大门口的时候,李恪看着眼前身段儿窈窕婀娜的海棠。感叹果然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有弱柳扶风之姿,娇照水之貌,想到这只小白兔待会就会任自己蹂躏。 一时心痒难耐,竟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搀扶,同时轻浮的说道:“海棠姑娘慢些,当心门槛。” 海棠一个惊吓,没想到李恪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拉拉扯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但李恪感受到那微弱的抗拒,胳膊上一带劲,海棠顿时想到对方手中的程蕴良,僵硬的娇躯无助的软了下来,一滴清泪,从戴着斗笠的脸颊上滑落。 突然,李恪如同触电似的甩开自己,躲到了一边,站在了原地不动。 海棠一愣,下意识的往前一看,顿时一个哆嗦,心里嘭嘭直跳,浑身颤栗了一下。竟然看到寺庙门口打横站了一行人,最前面的赫然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太子殿下。 见李言站在门口,脸色如同寒冰,十分难看,冷冷的瞧着自己。 海棠压住心里的慌乱,咽了口唾沫,带着侍女灵儿,急忙上前说道:“太子殿下,今天我为父亲上香祈福,刚刚好碰到了蜀王殿下为杨妃娘娘祈福,聊了几句。” “正准备回去呢,您.您怎么在这里?” “即然海棠姑娘上香已毕,那就早些回去吧!” 李言仿佛没有听出来海棠颤颤巍巍的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害怕,眼神冷冷的看着后面的李恪,连撇都没撇海棠一眼,淡然的吩咐道:“玄策,派人护送海棠姑娘回府。” “是,殿下。”王玄策大手一挥,东宫护卫里立马分出几个人,走到海棠身边。 海棠此时心里乱成一团,一边心忧程蕴良的事情会将父亲给牵扯出来,一边又担心李言胡思乱想,虽然刚刚在庙里,蜀王并未说去别院做什么,但海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隐隐约约也有所猜测。 但李恪捏住了侯君集的把柄,掌握了侯府的命运,她也无可奈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时面对太子的突然出现,海棠大脑完全乱成一团,即怕太子瞧出什么,又怕李恪鱼死网破。 正想再挣扎一下,灵儿拉了一下海棠的胳膊,使了一个眼色:“小姐,这里交给殿下,我们先回去吧。” 海棠转过身哀求的看了一眼李恪,然后上了马车。 等到海棠离去,李言才带着王玄策慢慢的走到了李恪的面前,一脸冷然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半岁的弟弟。 “呃,大哥啊!” 李恪内心也非常慌乱,毕竟,海棠已经和太子订过亲,名义上就是自己的大嫂了,而自己却打着暗中钉钉子的主意,在门口又遇到了正主,眼中的失措一闪而过。 面对李言的死亡凝视,李恪再也压不住内心的不安,讪讪的笑道:“小弟为父皇和母后还有母妃祈福,刚好遇到了海棠姑娘,马上都是一家人人,就多聊了几句,不知大哥怎么在此?” “啪”的一声,李言毫不犹豫,抬手一个耳光狠狠搧在李恪脸上,打的李恪一个咧咀。 李恪瞬间怔住了,一时间耳朵嗡嗡做响,半边脸感到一阵麻木。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李恪待在原地愣了半响,理智恢复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自己一个亲王,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挨过揍,何况还是这么屈辱的耳刮。 由其是被自己一向瞧不起,视为懦弱无能的太子大哥所打,还在众目睽睽,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前。 这种常人司空见贯的体验,竟然让李恪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倏然间,李恪心里升起无限的屈辱,腾起万丈的怒火,被打的眼冒金星的视线中,看到李言一脸鄙视的看向自己。 李恪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践踏,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抽出腰中的宝剑,举起剑就要扞卫自己的尊严。 “殿下,不可啊,那是太子”安黑虎和身后的侍卫见状大为恐惧,亡魂皆冒,一窝蜂般的拥了上来,其他人拉住暴怒的李恪,安黑虎连忙抢下李恪手中的剑。 刚刚太子出手太快,他们也都傻眼儿了。当然,他们的反应比李恪要快多了,但反应过来又怎么样,虽然他们职责在身,可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太子打了自家王爷,又不是要杀人,至少在他们的理解里,巴掌是要不了人命的。 神仙打架,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哪儿有资格去参与? 但自家王爷不堪受辱,要抽剑报复的时候,他们不能不管了,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了。太子但凡受一点儿伤,李恪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死定了! 安黑虎是李恪最贴身的侍卫,一向形影不离,无论是昨晚会见程蕴良,还是今天蜀王带着人在会昌寺里堵未来的太子妃,安黑虎都是全程见证了这一切,自然明白自家王爷不会安什么好心。 此时被太子殿下堵个正着,不管太子知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 于私来说,太子是兄长,哥哥打弟弟一耳光,弟弟再委屈也得受着;于公来说,太子是储君,蜀王是臣子,更是不能反抗,更别提拔剑相向了,这是忤逆啊! 而且自家王爷盛怒之下,没轻没重的,万一真的刺伤了太子,就完蛋了,没看到太子下面的护卫们都没动吗? 而且打心眼儿里,安黑虎也觉得,自家殿下这个巴掌挨的不冤,该! “殿下,你冷静一点,或许是太子殿下误会了什么!” 安黑虎一边解释,一边将李恪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太子无理,殿下若是心里有气,大可以去宫中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告状,万不可大庭广众之下拿剑对着太子。若是传扬出去了,殿下再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李言看着在侍卫们的拉扯下,渐渐冷静下来的李恪,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李言也不想把事情挑破,这样对谁都不好,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威摄了李恪,救回海棠,为接下来的计划添上了一把火后,就转身离去了。 见太子离去,安黑虎慢慢松开了李恪,挣脱了众人的拉扯后,李恪暴怒的说道:“玛的,这个废物,竟然敢打我?” “安黑虎,我们回去,哼,本王马上将程蕴良送给父皇,原本还想给他一次机会的。现在看来,他一点都不念手足之情,即然这样,本王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鱼死网破,我看侯君集这下怎么交待,贪污一百万贯,侯君集的人头都保不住,还想与皇室结亲,他做梦” 在东市一处热闹的街市上,一名穿着蜀锦衣袍的俊秀少年,动作十分轻盈的在各处摊位之间窜来窜去,像一只在林中穿梭的百灵鸟,显得心情非常愉快。 无论是南方的织物,还是北边的手工艺品,都让这个女子感到十分好奇。 一会瞧瞧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不时和摊主交谈两句。 少年身材高挑,略显纤瘦,五官生的十分精致,轮廓柔和,瑶鼻挺翘,皮肤白晰,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瞳孔中带着一丝魅惑的淡蓝色,像夜空一样迷人。 除了她自己之外,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此人女扮男装,定是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而且还是带有胡人血统的女子。 此人正是最近和李恪打得火热的突厥公主阿史那云。 走到街中心的地方,阿史那云看到几个卖艺的人将手中的火圈耍抛来抛去,耍的团团转。娇憨的小脸一片兴奋,跟着人群不断的吆喝着,巴掌拍得震天响。 最后丢下几个银角子,又转向其它地方。 没过一会儿,又买了一串葫拿在手上边吃边东张西望的看着,对于这与草原孑然不同的中原风茂,阿史那云对什么都十分感兴趣,不时有一些尖嘴猴腮的人想上来占便宜。 也被后面两个蜀王府的便衣护卫给拦下,所以阿史那云也不担心,四处搜寻着好玩儿的事物。 正在这时,一个素衣男子骤然拦住了阿史那云的去路,伸手揖了一下,脸带微笑,礼貌的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那史那云公主?” 阿史那云一愣,顿时脸上带着浓浓的警惕之色,戒备的问道:“伱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正在这时,阿史那云身后在人群中跟着的两个侍卫见状,正想上前解决掉这些麻烦的时候,突然从两人身前闪过一个算命的,举着宽大的旗幡一挡。 “唔唔.唔.” 后面各自拥上来几个大汉,捂着两人的嘴,又从两边夹着两臂,在两人奋力的挣扎中将两人拖进了人群里。 背对这面的阿史那云并没有发现异状,而面向这边的王玄策则是视而不见,对阿史那云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殿下不用担心,我是东宫校书郎王玄策,这是我的腰牌。” (本章完) 第719章 海棠求助 第719章 海棠求助 阿史那云是突厥二汗突利的独生女,从小受到突利的万千宠爱。北方大漠的风沙和草原的辽阔塑造了这位突厥公主外柔内刚的坚韧性格,在年初女拌男装来大唐贩马时候,在马市遇上了蜀王李恪。 从此一见倾心,对李恪生了爱慕之情。 于是这位小公主借故多次偷偷跑来中原会见李恪,这次也是如此,刚好碰到李恪被削了亲王爵位,意志消沉情绪沮丧的时候,阿史那云趁虚而入,对李恪百般鼓励和慰勉。 锦上添不如雪中送碳,在落难时,众人纷纷抛弃转投他人的时候,阿史那云的支持由其显得珍贵。 再加上阿史那云那宽阔的胸襟和如水般的柔情,李恪一个毛头小伙哪儿扛得住。 所谓赌场失意,情场得意,面对北方大漠胡族女儿热辣滚烫的大胆示爱,李恪也瞬间落入情网,双方情投意合,更是挑明了真实身份,与之确定了恋爱关系。 一连数天,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青年男女抛开了世俗烦扰,一心一意的沉溺在爱河中,李恪天天陪着阿吏那云到处游山玩水。 今天本来约好了一起游玩的阿史那云,因为李恪的临时缺席,只好一个人在东西两市闲逛,没想到就遇上了东宫的人。 见到递过来的腰牌,阿史那云看了看不似作伪,表面上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心里更是警惕起来,东宫和自己的情郎一向不对付,最近更是斗得如火如途。 阿史那云因为和李恪的私人关系,更是将自己站在了蜀王一边,敌视东宫。 现在东宫的人私下接触自己,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将腰牌递回,阿史那云态度淡淡的问道:“我不认识东宫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公主,远来是客,太子殿下知道公主来长安,想尽一尽地主之谊,还请公主移步,太子在前面的酒楼里摆下了宴席,请公主一叙。”王玄策接过腰牌放入怀中,彬彬有礼的说道。 大唐和突厥是敌对状态,蜀王和太子也不对付,阿史那云人生地不熟的,不愿招惹是非,果断的拒绝了:“多谢太子殿下的盛情,只是我此行是私人往来,并不代表我父汗。” “何况,我与蜀王私人关系甚笃,有蜀王招待,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本以为搬出蜀王可以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王玄策浑不在意的说道:“蜀郡王虽是王爷,却并不能代表大唐,而且在朝中的话语权远不如太子殿下,如今我们都知道大唐和颉利之间,在不久的将来必有一战。” “太子殿下身为皇上的左右手,参与枢要军机决策,很多关于突厥的事务,都是殿下亲自在过问的。” “公主殿下即然来到大唐,若是让突利可汗知道,公主有机会与大唐的太子殿下交好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可汗也不会赞同的。” 王玄策的话公私兼顾,软硬兼施,隐含威逼利诱,让涉世未深的阿史那云陷入纠结之中,有些动摇起来。 王玄策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听说一个月前,突利可汗为了公主殿下和颉利可汗发生了激烈的军事冲突,在牙帐与颉利兵戎相见,针锋相对,险些打起来。为此,突利可汗有一月都未曾参与颉利可汗举办的诸部首领会议。” “在这种情况下,突利可汗处境和压力一定非常大。” “若是公主殿下能为突利可汗带回与大唐交好的消息,想必可汗会十分愉快的,也能减少一些独自面对颉利的压力。” 阿史那云听到这里,浑身一震,俏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那场冲突发生在汗帐,而且还是晚上,无论是颉利还是突利都下了封口令,一些突厥的部族都不知道。 没想到远隔千里的大唐竟然了如指掌,而且还知道两位可汗的冲突是因为自己,那就太可怕了,这意味着,或许突厥内部对大唐根本就没有秘密。 在王玄策的提醒下,阿史那云想到了最近自己父汗整天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整天长嘘短叹,脸上的愁容,还有部族的困境,身为部族公主的使命感涌上心头。 阿史那云立马觉得自己太过感情用事了,自己和李恪的关系是私,而与大唐的关系是公,面对大唐储君的邀请,自己确实不该拒之门外,这样于自己的部族是不利的。 李恪毕竟代表不了大唐,而太子却可以。 而且,对方是大唐的储君,正大光明的邀请,相信也不会有什么恶意的。 阿史那云性格洒脱,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想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下定了决心。 于是展颜一笑:“说来是阿史那云失礼了,本来应该先去拜望殿下的,原本不想给太子殿下添麻烦,没想到殿下如此好客。即然这样,烦请王先生带路,我这就去觐见殿下。”“公主客气了,殿下不在东宫设宴,而在外面的酒楼里,就是不想让公主拘谨。此行为私不为公,太子殿下只是想认识一下公主,和公主交个朋友而已。” 王玄策的说词,阿史那云没有在意,礼貌的一笑,和王玄策往另一边走去。 离开会昌寺的海棠心里藏着心事,又怕待会太子追上来,问东问西的,耽误了大事。于是趁着太子和蜀王谈话的功夫,赶紧催促着侍卫们先送自己回了潞国公府。 一到府里,不顾侍女灵儿的搀扶,就跳下了马车,往府里跑去。 “侯贵,我爹呢?”在前院遇到管家侯贵,海棠神色焦急的问道。 侯贵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小姐这么失态的样子,连忙行了一礼,急忙说道:“小姐,老爷刚刚下朝,正在后面换衣服,吩咐老奴备马,然后就要去军营里了。” “嗯,你去门口守着,若是太子追来,你先拖着,我有急事和我爹商量。”海棠叮嘱了一句,连忙向后院跑去。 海棠不再停留,一口气直接冲进了后堂侯君集的卧房里,只见几名仆人和侍女正在服饰侯君集更衣,海棠一脸凝重,气喘嘘嘘的说道:“伱们都下去,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是,小姐!” 仆人丫鬟们可是知道在侯府里,小姐的话有多重,就连老爷也会听的,没等侯君集发话,就退了出去。 “你这丫头,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就是太子妃,未来就是我大唐的皇后娘娘,还这么不知轻重,冒冒失失的。” 侯君集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半,看女儿一脸通红,满头大汗的样子,宠溺的说道:“这也就是在府里,以后嫁入了东宫,可不能这样慌里慌张的,要是叫皇后娘娘看到了,还说我侯府没有家教呢?” “爹,不好了,程蕴良还活着。” 没有了下人伺侯,正自己伸手系衣扣的侯君集被女儿一句话给惊的浑身汗毛倒竖,一个激伶,豁然转头,整个身体瞬间紧绷,如同下山的猎豹,如鹰隼般的目光,锐利的射向海棠。 海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父亲,百战余生的威势肆无忌憧的向自己扑来,那种尸山血海的涛涛杀气让海棠的灵魂都仿佛一震,呼吸顿时有些喘不过来,下意识的身体一抖,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女儿惊怕的神情蓦然提醒了侯君集,他连忙将四溢的煞气收敛,脸色严肃的问道:“你说什么,程蕴良?怎么可能?” “是真的,爹!” 海棠焦急的解释道:“今天上午女儿去会昌寺上香,谁知被蜀王堵住了,他不但拿出了程蕴良的亲笔信,而且还让女儿见到了程蕴良本人。在襄阳的时候,程蕴良不只一次来府中拜会您,女儿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有误!” “他不是覆江罹难了吗?” 侯君集瞳孔骤然一缩,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双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懊恼的说道:“是了,老夫差点望了,程蕴良督过河工,有一身的好水性,想要淹死也难!” “爹,快想想办法吧,刚刚在会昌寺,本来蜀王要约女儿去他的别院商议此事,但没想到出寺庙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太子。” 海棠此时已然有些方寸大乱了:“太子看到我和蜀王一块儿,脸色非常难看,他一向对女儿态度十分温和的,可刚刚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让侍卫将我送回来了。” “什么,李恪要约你去他的别院?他想干什么?还有太子怎么会出现的,太子知道程蕴良的事情吗?” 侯君集顿时神情焦急起来,程蕴良的事情已经够要命了,李恪得到了程蕴良不去皇上那里告发,却找上了自己的女儿,而且太子还参和进去了,一瞬间这么大的信息量,让侯君集脑子一片混乱。 “海棠,你别着急,听爹说,你冷静一下!” 侯君集神情严肃道:“你慢慢说,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一不要漏,给我说清楚!” (本章完) 第720章 暴怒的侯君集 第720章 暴怒的侯君集 海棠知道此时越乱越坏事,此时只有求助父亲,必须要让父亲知道所有的事情,让他来解决这种危局了。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冷静了下来。 将上午在会昌寺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包括和李恪的谈话,后来遇到太子,李恪在寺庙门口对自己殷勤搀扶的举动落入太子的眼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侯君集。 这种时候,海棠已经不敢再隐瞒了 侯君集听完后,脸色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原来只觉得李恪心计深沉,一肚子鬼心眼儿,现在看来,其私德也极其败坏,他私下找到自己女儿,用程蕴良的事情威胁,又动手动脚的,分明是起了不良的居心。 也就女儿这种少不更事的闺中少女,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李恪想干什么。 侯君集看了看自己如似玉的女儿,再想想当时太子的愤怒,很明显,太子没有误会。 多年征战,侯君集的亲人多数都殁于战火,只剩下海棠这一根独苗,侯君集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海棠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也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了。 而李恪竟然想打自己女儿,未来太子妃的主意,这比用程蕴良来攻击自己还要让侯君集暴怒。 “玛的,这个兔崽子,老夫非要杀了他” “爹,不管怎么说,蜀王是皇上的儿子,不看憎面看佛面,我们侯家得罪不起的。” 海棠连忙劝道:“现在关键是,太子和蜀王起了冲突,太子那边好解释。可蜀王恼羞成怒,回去后会不会把程蕴良交给皇上,那样爹在襄阳的事情就保不住了。” 是了,经过女儿的提醒,侯君集才反应过来,还好太子及时阻拦住了李恪,太子的误会可以慢慢解释,李恪的仇也可以慢慢报,但程蕴良却不能让他活着见到皇上。 不然,自己是死是活,侯君集并不在意,但女儿嫁给太子的事情,则会被搅和了,这是侯君集无法接受的。 想到这里,侯君集断然说道:“行了,今天的事情,你也是太冒失了,李恪分明是不怀好意,你怎么可以被他威胁,爹宁死也不愿意你受半点委屈。” “从现在开始,直到出嫁,伱都不许出侯府一步。” 海棠一脸的惭愧,其实李恪要胁自己去别院,海棠隐隐也能猜测到不是什么好事,可当时被程蕴良的出现给吓住了,想到李恪去告发的灾难后果,一时鬼使神差的,就被裹挟了。 此时连父亲都是一脸的责备,海棠连忙低着头:“是,爹爹,可是程蕴良?” “程蕴良的事情爹会处理的,爹从十多岁从军,身经百战,死过多少次了,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拔爹的虎须,他的牙口中还嫩着呢?” 侯君集说完,大步迈出了房间,吩咐道:“让侯贵到书房来见我。” “是,老爷!”门外的仆人应了一声,连忙去前院叫人去了。 等到侯贵来到侯君集的书房里,侯君集将所有人打发了出去,问道:“侯贵,骨力那些人最近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 侯贵神色一震,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他们就在旁边永兴坊的一家院子里,平时在东市里开着一家胡人酒肆来掩人耳目。” “老爷,这些人可是我们侯府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未可轻动啊!” 侯贵说的这些人正是在武德九年,颉利入侵大唐的时候,侯君集的飞虎军抓到的突厥俘虏。本来都是要杀掉的人,但在迟德立的建议下,侯君集从中挑了一批武力强悍的人出来,私下训练成了自己的死士。 当时迟德立扣下了三百多人,经过严格的训练,大多数都淘汰了,最后只剩下七八十人,一多半跟着侯君集充当家将和亲卫,带去襄阳征战沙场,战死了一些,还有十多人。 另一半化明为暗,分成两批,一批在西市,以经营胡人皮货栈为掩护,另一批在东市,经营酒肆。 这些人从表面上看和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侯君集养着这些人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为了做些暗底下见不得光的腌臜勾当,比如暗杀政敌、陷害同僚、祸水东移、背黑锅等等。 以前是迟德立在管着,迟德立在前段时间为了引蜀王入彀时牺牲了后,这些人就交给了侯贵。 侯君集说的骨力,就是东市这一批十多人。 听海棠说了刚刚的情形,侯君集觉得李恪很有可能一回来就要向皇上参奏程蕴良的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兵行险着。 但愿李恪不会那么着急,以防万一了。看到侯贵一脸的担心,侯君集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是十万火急了,你听说我.” “待会你直接去找骨力,让他们” 见自家老爷下了决心,侯君只好认真的听着侯君集的吩咐,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提醒道:“老爷的计划很好,可那个地方人来人往的,离皇城很近。” “巡城的兵士很快就可以赶到,若是骨力的人不能及时撤离,落到了他们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且骨力这些胡人在永兴坊本就扎眼,若是他们这么一露面,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他们,找到他们的居所。” 侯君集眼中一道厉芒闪过,冰冷的说道:“你放心,到时候老夫会亲自替他们断后,为他们收尾的。” 侯贵一怔,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事不疑迟,老奴这就去安排.” 泰和楼,位于承天大街东段安兴坊的东北角,一座高档酒楼,前面是三层高的酒楼,后面是几间院落改成的客房,一些喝醉酒或者错过宵禁的客人可以在此居住一宿,第二天再离开。 此时在面对街道口的三层厢房中,刚刚离开会昌寺的李言王正在此处饮酒。 侍卫们都在门外的走郎里守着,泰和楼的三楼本就只有几间厢房,李言来到后,直接就清了场,包下整个三楼,只留自己人。 此时在对着承天大街的一间雅室内,李言一人临窗独坐,边酌边欣赏着风景,看着外面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见从街道的另一边驶来几匹快马,王玄策护卫着那史那云来到楼下。 没过一会儿,木质的阁楼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了,王玄策恭恭敬敬的通报道:“太子殿下,阿史那云公主到。” “呵呵呵,公主殿下请!” 李言忙站起身:“听说公主微服来到大唐,承乾早想与公主一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偶然间听下面的人说看到公主一个人在东市闲逛,刚好孤也无事,就请公主来此一会。” “地方简陋,有些怠慢公主了,还请公主见谅” 阿史那云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唐的太子殿下,李言一袭白袍,温文而雅,风度翩翩,接人待物让人如沐春风,挥手投足间,一股极贵之气,从身上自然的流淌。 阿史那云微微一怔,心里下意识将李言和李恪暗暗对比了一下,发现太子无论个头、相貌、还是风度,都隐隐超过了自己的情朗,不过想到恪哥说的太子的情况。 阿史那云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中原人都是这样,徒有其表,草原上以实力为先,还是敬仰恪哥那种可以折服强者的英雄,而不是所谓的君子之风。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并不是相亲,而是面见大唐的太子,阿史那云摆脱了脑中的胡思乱想,有些拘谨的说道:“我自小仰慕中原,这次来长安也是私下一个人来的,并不代表我父汗,是以并未去拜访殿下,反倒还让殿下主动邀请,是阿史那云失礼了。” 说到这里,阿史那云双手抱肩,深深的弯腰揖了一礼:“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公主不必客气,请坐!” 李言将手一挥,请阿史那云入坐:“听说公主和我三弟蜀王李恪相交莫逆、情投意合?” 阿史那云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李言将阿史那云的心事一下子捅开了,顿时让阿史那云有一种好像在见家长的感觉,瞬间俏脸一片通红,露出十分羞涩的小女儿状。 “蜀王的母妃杨妃娘娘和我母亲淮南公主都是前隋的皇室,我们是表兄妹关系,父汗也叮嘱我若是来到长安遇到麻烦可以求助蜀王,所以一来二去的,我和蜀王就比较熟悉了。” 李言看阿史那云一幅陷入爱河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在李言看来,北方的汉子整日与牛马兵戈打交道,性格粗旷,脾气耿直,这位小公主见惯了草原汉子的野蛮粗鲁和直来直往,猛的一下见到中原从小受文墨滋养、彬彬有礼的君子。 一时新鲜和好奇,又处在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年龄,自然就陷了进去。 即然李恪想动自己的后院,那自己也给他找些麻烦。 (本章完) 第721章 考验 第721章 考验 今天李言约阿史那云来,原本只想挑拨离间,搞破坏的。 略知历史的李言隐隐知道突厥人后来被李唐打败后,一部份投了大唐,另一部份西迁,到了中亚中东一带,就是后世的土耳其、土库曼、哈萨克、雅库特、吉尔吉斯斯坦等等人。 原以为突厥人整天放马牧羊、茹毛饮血的,肯定都是骨骼宽大、皮肤粗糙、红脸膛、阔嘴巴的。 可眼前的阿史那云,却和中原的女孩没有太大的区别,仔细观察下来。 阿史那云的身材比同龄的中原女孩要高挑一些,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瞳孔中略带一丝幽深的淡蓝色,头发也是黑的,倒有少许后世中东女孩儿的影子。 不过想想也对,阿史那云虽是突厥人,却有一半的中原血统,母亲是隋朝宗室。自己从小又是公主,养尊处优,生活优渥,自然不会像普通突厥女人那样要放马牧羊,操持家务。 看着眼前略带异域风情的阿史那云,因话题触动女儿家的情感,一副闭月羞的娇俏模样,似一朵在生在高山绝壁上的雪莲,李言心中怦然一动,一股莫名的念头在心里缓缓滋生。 不就是钉钉子嘛,谁不会啊,李恪才几斤几两,估计毛都没长齐,还没钉过呢? 老子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和阅历,那技术是出类拔粹,出神入化! 即然李恪可以钉,自己为什么不能钉? 再说了,阿史那云和李恪本就有缘无份,最后让人家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阴山顶上,天天对着南边吹雁归来,生生蹉跎了青春,连小表叔施罗叠都看不过去了。 即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来拯救她呢?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李言迅速在心里盘算着,表面上却违心的说道:“公主真是好眼光,我那三弟生的仪表堂堂、武略超群,在诸王中都是最杰出的一位,若能和公主在一起,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李言这么一说,阿史那云更是一脸羞不可抑的模样,娇俏可人的脸上瞬间腾起一朵红云,那股少女怀春的女儿态,让李言这个老司机看得都是心痒难耐。 “只是我那三弟虽然生的模样俊朗,但心性未定,恐怕会辜负了公主的一片深情。” “嗯?” 阿史那云脸色一怔,慢慢的,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红云消散,脸上重新恢复冷静,甚至带着些隐隐的愠怒,暗自责怪自己一时失态,意然忘了太子和蜀王是死敌,太子当然不会说蜀王的好话。 “多谢殿下提醒,阿史那云自会分辨忠奸贤愚,不劳太子殿下担心了!” 看到阿史那云从一个温柔的小猫瞬间化为一头凶悍的护崽母兽,对自己的态度也从和逊的春风变为冬日的冷冽,李言也不在意,淡淡的说道:“即然公主自信对李恪十分了解,不如我们来考验一下他如何?” “你是什么意思?”阿史那云警惕的问道。 李言说道:“昨天晚上公主和李恪出城游玩,回到蜀王府的时候,是否在门口遇到一个可疑的乞丐?” “你怎么知道?” 阿史那云诧异的问道,这个太子好像无所不知,远在几千里之外突厥王庭的事情他知道,近在长安的兄弟府门口发生的一场巧遇他也知道? “李恪有争储之心,东宫门口一样有他的人在盯着,这也不算什么?只是公主可知那个乞丐打扮的人是谁?” 见阿史那云一幅虽然不太感兴趣,却也没有打断自己的样子,李言继续道:“本来这些事情和公主无关的,只是即然要考验我那三弟对公主的一片情意,我不访多介绍两句。” “那人名叫程蕴良,是前襄阳刺史,朝庭正四品的地方重臣。他因参奏潞国公侯君集贪污一百万公帑,而和侯君集发生冲突。据说死在了襄阳,实际上程蕴良借着假死,扮做乞丐回到了长安,在昨天晚上找到了蜀王。” “蜀王若是将程蕴良交给皇上,那侯君集贪污的事情就暴露了,不但和皇家的亲事结不了了,而且右卫大将军和国公的爵位恐怕都保不住,还要身隐囹圄,这一辈子就完了。” “啊原来是这样!” 阿史那云惊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难怪昨天晚上一见来人,李恪就把自己给打发了,原来这里面牵涉到这么严重的权力争斗。 阿史那云是知道李恪这次正是因为参奏侯君集贪渎一百万,亲自带人去搜查侯府,这才遭到皇上痛责,被褫夺了亲王爵位的,这几天李恪发着牢骚,将这里面的事情都说给了阿史那云。 即然程蕴良还活着,那恪哥岂不是可以在皇帝那里洗清自己了. 不过,想到侯君集的女儿正是和眼前的太子订有亲事,侯君集要倒霉,肯定也会连累到太子。 阿史那云闭上了嘴,心里怦怦直跳,又有些担心,即然恪哥掌握有这么一个关键的证人,那太子怎么有闲心在这里喝酒,他不是应该急着去处理此事吗? 侯君集身为当朝国公,右卫大将军,掌握着半个禁卫军的兵权,马上就是太子的岳父了。 他的安危,太子应该很急才对。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试探的问道:“这么说,侯君集贪污公帑的事情是事实了?” “不错,据我所知,侯君集确实贪渎了那么多钱。”见阿史那云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李言淡淡的说道:“本来我也以为李恪会在第一时间,把此人交给皇上,为自己洗刷清白,若是这样的话,我也会高看他一眼。” “可惜,我那三弟并没有将程蕴良交给皇帝,而是在今天上午,约了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在会昌寺私下见面,利用程蕴良要胁海棠去他在城东的别院一叙。” “公主,你说,李恪这是想做什么呢?” 呃. 峰回路转,事情到这里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难怪昨天分开的时候,两人还计划着今天要去城南游玩。但今日一大早,管家就告诉自己,李恪有急事出去了,赴约的事情,往后推一推,这才有了自己一个人去东市逛街。 听到这里,阿史那云脸上已然是沉了下来,心乱如麻,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个少年王爷,用把柄要胁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去自己的别院,能干什么? 想到昨天两人还打马飞奔、郎情妾意,李恪对自己信誓旦旦山盟海誓的样子,阿史那云有些手足无措,惊慌的说道:“不会的,伱在骗我,恪哥不会这样做的” “这个你不用怀疑,孤是大唐太子,未来的天子,就算是撒慌,也不会当着你一个突厥人信口胡说,更何况,一般人也没资格让孤去欺骗。即然连侯君集贪渎的事情孤都敢直说,就不会冤枉了李恪。” 李言一幅让我撒慌你也配的骄傲样子,冷冷的说道:“我和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姑娘刚刚订亲,下个月就会举行婚礼,海棠就是太子妃,是李恪的嫂嫂。李恪却有着不诡的心思,这让我对他的人品产生了质疑。” “今天上午得到下人汇报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置信,所以亲自去了会昌寺,没想到真的看到李恪和海棠正准备一块离去。海棠是未来的太子妃,就算我要污蔑李恪,也犯不着连自己的太子妃也一块带进去。” 听到这里,阿史那云舒了一口气:“即然你拦住了他们,那就不能证明恪哥起了龌龊的心态,你的话,我不相信。” “呵呵呵!” 李言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口说无凭,所以想让公主亲眼看看,看看我那三弟是什么样的人?看看他对公主的情意有多真?公主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你想干什么?” 看到李言一幅打量猎物的眼神,阿史那云‘铿’的一声,将腰中的短剑给抽了出来,戒备的看着李言。 听到房中的动静,王玄策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看到阿史那云拿着宝剑对着太子,纷纷抽出腰中的长刀,将阿史那云给围了起来。 “不必紧张,玄策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李言一声令下,侍卫们瞬间都从房内撤了出去。 “公主不必担心,突利可汗和颉利关系不对付,对我大唐来说是好事,若是公主在长安出了意外,高兴的可是颉利。” 是个么个理! 就是因为如此,阿史那云才敢肆无忌惮的跑到大唐来会李恪,再加上自己现在处在别人的手中,太子若真要伤害自己,一支短剑根本护不住自己。 与其小心翼翼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免得大唐的人小觑了草原儿女的胆魄。 待阿史那云重新坐了下来,看到阿史那云腰间插的一根鹰笛,李言眼前一亮。 “公主腰间的是什么?” 阿史那云顺着李言的目光低头一看,然后将鹰笛抽了出来,拿在手中摩挲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脸憧憬的说道:“这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父汗送给我的,是我们草原儿女的乐器。” “这叫鹰笛,据说善吹者,可用发出的声音,将天边的雄鹰给招来,代表了我们草原民族对自由自在和广阔天空的向往。” “可否借我一用?” 见李言很好奇,阿史那云没有多想,递了过去。 李言接过来一看,入手略沉,似是金属打造,上面有几个孔洞,类似后世的笛子一样,可以发出几个音符,只是比起笛子要短得多。 待在影视世界多年,李言闲来无事,各种各样的技艺都掌握了一些,笛子也会吹奏。 知道这种鹰笛的吹奏方法和洞萧有些相似,都是竖着吹的。 (本章完) 第722章 襄阳事情的内情 第722章 襄阳事情的内情 李言毫不客气的试着吹了几下,找了找音符的位置,然后在王玄策和阿史那云诧异的目光中,一串苍凉大气中带着婉约和无尽的思念的节奏如水银泻地般的在房内响起。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 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就骄傲的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家乡 一首后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从鹰笛中缓缓飘出,如同在落日的余晖中沐浴的羊群,又如月光下青草上潺潺而过的流水,让人沉浸而陶醉,瞬间让阿史那云和王玄策呆住了。 而来自草原的阿史那云则比王玄策更加能体会乐曲中所蕴含的那种大漠儿女的感情,仿佛在一望无尽的草原上,夕阳西下,如同伞般开遍草原的帐篷,袅袅炊烟缓缓飘荡在上空。 老人开始准备晚上的晚餐,年轻人一群一群骑着俊马在白云下自由的奔驰,孩子们在河边嬉戏打闹,远处放牧的人们赶着一群一群的牛羊往家走。 一幅生动的草原情景在阿史那云的脑中展开,就连从没有去过大漠的王玄策,也能感受到音乐中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浓对家乡的思念和深情。 一曲结束,李言将鹰笛一收。 “你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阿史那云眼神复杂,此人倒不完全是外表光鲜,这些奇淫巧技,倒是十分精通,于是有些好奇的向李言询问。 李言没有说话,而是将鹰笛递给了王玄策,吩咐道:“派人将这件东西送到蜀王府,告诉李恪,让他在一个时辰之内,拿着程蕴良的人头,到会昌寺的门口儿来换人。” “若是一个时辰没有见到程蕴良的人头,他一辈子也别想见到鹰笛的主人了。” “是,殿下!”王玄策伸手接过信物,看都没看阿史那云一眼,直接出去了。 “你” 阿史那云听到李言俊秀的面庞,用湿和的语气说着如此血淋淋的话语,刚刚吹笛子产生的那一点点儿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脸色一变,冷然道:“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谓的交朋友,这就是你们大唐人的待客之道吗?” “公主别误会,我刚刚已经说过,这里并没有人会伤害公主!” 李言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若是公主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我只是想看看在三弟的心中,公主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即然公主对李恪有信心,相信他对伱的感情是诚挚的,为什么不考验一下,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的原由我刚刚已经和公主说过了,在公主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李恪到底是杀了程蕴良来救公主?” “还是置公主死活于不顾,将程蕴良交给皇上,来搬倒一个政敌。孰轻孰重,权衡利弊之下,李恪到底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说实话,李言对程蕴良并不是太感冒,虽然他参奏了侯君集贪渎之事。但侯君集只是缴获了丁节的钱库,属于战场缴获,并不是挪用朝庭经费或者是喝兵血贪军响。 反而还将自己的响银和奉禄用来抚衅飞虎军的遗孤,自己天天吃咸菜度日,又没有像一般的功臣那样开衙建府,没有起居八座,没有三妻四妾,更没有欺男霸女。 节衣缩食,勤俭持家,在李言看来,侯君集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好的将领了。 现在大唐还处在战乱当中,诸将领兵在外出生入死的,为朝庭平乱,打下一块又一块江山,战死伤残者甚多。 众人只看到大唐建立的光鲜,谁会去管那些在一场场的战争中献出了生命的儿郎们,他们的家小又有谁去管? 而朝庭百费待兴,又要对付突厥的连年入侵,并没有能力一一抚恤到位。 做为将那些娃娃们送上战场的将军们,无论是谁,只要有些良心的,都不会孰视无睹。从侯君集的经历可以知道,多数将领们都是从战场上缴获来弥补这一块的不足。 迟德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侯君集年龄大了,逐步要退出战场,没有了额外收获,用什么来管飞虎军遗孤? 要知道这不是承平治久的和平时期,是李氏代杨的关键时刻,正在打天下的乱世,前方将领冒功领赏、私吞缴获,这算个什么事儿? 李世民当将军的时候,也没少干这种事情,武德皇帝手中的把柄抓了一大堆,大家心照不宣,从来也没有哪个帝王会在打天下的时候和武将们计较这些,甚至都算不上罪过! 严刑峻法,清正廉洁,那是要到天下稳定了之后才干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这么干,朝庭要是太计较,还想要天下不要?而程蕴良不到三十岁,就是朝庭正四品的封疆大吏,可谓少年得意,就因为是李恪的门人,逮着侯君集的一点纰漏就往死里干,浑然不管和侯君集多年的配合融洽。 李言查过吏部的档案,程蕴良没有豪门大族和关陇世家的背景,之所以能当上襄阳刺吏,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唐朝初立,襄阳处在王世允和萧铣势力相交的地方。 虽然隋末这些大的反王们已经平定,但地方上依然还有很多的流兵乱匪占山为王,对抗朝庭,襄阳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被划为大唐的领土,因为地方乱匪横行,实际上并没有控制在朝庭的手中。 所谓的襄阳刺史,不过是有名无实,是以朝中权贵没人看得上,才便宜了程蕴良。后来襄阳渐渐稳定下来,成了一块肥肉,朝中权贵的视线投了过去,程蕴良才被李恪看重。 而程蕴良此时也需要朝中有力的支持,不然这襄阳刺史的位置也坐不稳,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这才投入了蜀王门下。 若是没有侯君集,丁节乱匪豁乱襄阳,哪儿有的安定环境让程蕴良去治理,侯君集拼死拼活的平乱打下襄阳,然后程蕴良摘了桃子,不但不感念恩情,还为了一点战场缴获,将侯君集置于死地。 按理来说,侯君集是东宫的人,那襄阳也应该是东宫的势力范围,要挑桃子,也该李言来摘。 在李言看来,这次事件,就是程蕴良和侯君集为争夺襄阳的一次权力斗争罢了,只是用贪渎的方式去体现。 不允许汉东有比自己更牛逼的存在的瑞龙少爷曾经说过,哪儿有那么多的贪渎,说白了不都是你们内斗嘛! 侯君集私扣缴获的事情,肯定不至一次。 武德九年,便桥之战后,侯君集就去了襄阳平乱,和程蕴良一文一武,配合默契,侯君集的粮草都是程蕴良督运的,北寨打下来后,侯君集也让程蕴良去清点帐册,这说明什么? 说明侯君集十分信任程蕴良,任何事情都没防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军中大小将校私吞缴获的事情,程蕴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都是心里有数的。三四年里,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起类似的事情?可为什么以前程蕴良没有发现? 没有告发? 偏偏在这种时候暴出了侯君集贪渎,这个时间节点就非常耐人寻味。 李言暗自揣度,无非是之前襄阳没有打下来,程蕴良还需要侯君集为他继续卖命。 而打下最后一个北寨的时候,丁节余部已被消灭,钱库都被缴获了,乱匪肯定也被平定了。 这时候程蕴良担心侯君集会长期滞留襄阳,影响到自己的权力,甚至东宫会借此插手襄阳的事务。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所以程蕴良毫不客气的将侯君集的事情奏了上去,即有讨好自己在朝中的靠山蜀王的想法,又能将侯君集踢出襄阳,出于自己独揽大权的实际需要。 在乱世,不到三十岁的武将很正常,可不到三十岁的正四品文官,实权中州刺史,在朝中都不多见,程蕴良犹不知足,贪婪成性,最后还想用侯君集的尸骨,再立上一功。 就这样,侯君集也不忍心杀了他,只是将他软禁在船上,不与外界联系,这是干什么,无非是要等到闲下来了,好好劝说劝说,做做思想工作,威逼利诱,将这件事情化解了。 对于一个手握大军的将领来说,又在战乱的时代,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借着丁节的余患或者直接找人假扮匪患,等等,想无声无息的处置掉一个文官实在是太容易了。 若是李言,就绝不会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了后患,软禁在船上有个屁用。程蕴良这种文人心计深沉,目标明确,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直接杀了最是方便。 就凭这一点儿,侯君集就不是什么坏人。 不过,程蕴良暂时还有点儿用处,所以李言不会让李恪杀了程蕴良,他还有后着。之所以传话让李恪用程蕴良的人头来换阿史那云,就是给李恪和阿史那云一种暗示,让他们有人头换人头、一命换一命的错觉。 实际上,无论李恪杀不杀程蕴良,阿史那云自己都不会碰。 (本章完) 第723章 口舌之争 第723章 口舌之争 这两人,一个是突利的女儿,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突利的态度。而程蕴良毕竟是朝庭正四品的高官,若是因为自己而死了,以后也是一个麻烦,所以李言将海棠放了回去,通知了侯君集。 侯君集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想到这里,李言看着阿史那云摇了摇头,一脸随意的继续说道:“当然了,若是能搬倒一个太子,李恪就有了争夺储君的机会,在天下的诱惑面前,公主就算再重要,我想李恪也会选择牺牲公主。” “但此时只是一个侯君集而已,就算侯君集完蛋了,也丝毫牵连不到我的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李恪会不会放弃一次打击政敌的机会,来换取公主一命呢?我很好奇?” 阿史那云到此刻总算明白了李言的打算,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着急程蕴良的事情,原来一切都落到了自己他上,他想用自己来要胁李恪,做掉程蕴良。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的犹豫和踌躇。 说实话,做为一个刚刚陷入爱情的小姑娘,她也很想知道李恪对自己的真实心意? 在这种选择中,李恪会如何取舍? 是救自己,还是去争权夺利? 经过李言的解释,她已经知道程蕴良对现在的李恪有多重要,甚至能重新夺回自己的亲王爵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侯君集不是你的岳父吗?” 阿史那云有些患得患失的问道:“若是李恪真的把程蕴良交给皇上,那皇家和侯家的亲事肯定也会做罢,他是右卫大将军,手握长安一半的兵权,这样的损失,你能接受?” 李言站起身,来到窗边,背着手看着窗外,义正辞严的说道:“只是定亲了,还没有成亲,还不算。而且侯君集贪污一百万贯,孤做为太子,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对于这种贪官污吏也是十分厌恶的。” “他是不是能不能逃此劫,我并不是太在意。” 说到这里,李言的语气已经有些落陌和无奈:“我身为大唐的储君,婚姻大事并不由我做主,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我和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姑娘并没有感情,我们的结合也只是一桩政治婚姻,是父皇的需要;” “即便不是侯君集的女儿,也会是其他王公贵胄世家大族的嫡女,没有什么分别!” 阿史那云听到这里,眼神微微变得柔软了不少,虽然此人能力平庸,但好歹还是个心怀正义,能辨是非的人,而且身为大唐太子,事事都要听皇上的,自己做不了主,也挺可怜的 就像恪哥一样要受到朝庭的管束,不是每一个身居上位者,都能像自己父汗一样宠自己,什么都惯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幅幸福的笑容,她再次感受到了父汗对自己的宠爱。 回到坐位上,李言指了指窗外说道:“这里是安兴坊的东北角,往西就是进宫的必经之路承天大街,往东出城就是去往昌寺的必经之路通化门,往北就是蜀王府的所在地永福坊。” “所以待会李恪究竟是出城救伱,还是进宫将程蕴良交给皇上,我们在这里会看得清清楚楚。” 阿史那云听到李言这么一说,连忙起身走到窗边,紧张的观望着。 “别着急,李恪也是刚刚回府,玄策派的人去蜀王府还得一会儿。” 李言笑着说道:“你大可先坐下来,狂了一个上午,想来你肚子也饿了,桌上的菜我都没有动过,先填填肚子,等会蜀王府的车驾经过街口的时候,下面的人会提前通知我们的。” 见阿史那云心不在焉的坐了下来,李言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倒了两杯:“听说草原的女儿气魄远胜中原,五岁就会骑马,十岁就会饮酒,个个豪迈不羁,不让须眉,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那是,我们草原生长的女孩儿不像你们中原的女孩,从小就深待闺中,与琴棋书画为伴,个个都像骨朵般娇嫩。” 阿史那云听到李言话语里的推崇和夸奖,挺起胸膛道:“我们从小就要跟着父母放牧,风里来雨里去,草原上的风灾水灾火灾旱灾和雪灾都是司空见惯的。”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个个性格坚韧,脾气倔强,所以我们的军士一个在战场上能打你们三个。” 阿史那云一脸的小傲娇,伸出三根白嫩细长的纤纤玉指,在李言脸前晃悠着,丝毫不觉得在中原之地,当着大唐的太子殿下这样抬高自己,蔑视对方的能力,会有什么样的不对,犹自得意洋洋的说道。 “北地苦寒,我们饮酒不像你们中原只是为了尽兴,更多的是为了抵御冬季的严寒,所以人人都有一身好酒量。” 阿史那云目露不屑的撇了一眼面前的小酒杯,轻蔑的一笑,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摇了摇头,一幅看不上眼的样子。“酒倒是好酒,就是这杯子,太小了,喝得不过瘾” 李言心里一怔,你个小娘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太子是有涵养的人,不和你作口舌之争. 呃! 想到这里,李言下意识的看了阿史那云一眼,只见小公主撅着如玫瑰辨的樱唇,仰着如似玉的小脑袋,露出如天鹅般的雪白脖胫,心里莫名的一荡。 其实,和这样漂亮的小公主,做一些口舌之争,好像也挺合适的。 “看来是我狭隘了,真是小看公主了!” 李言将小杯撤去,直接从边上拿过两个海碗,从地上抱起一坛酒放到桌上,假装不服气的说道:“要说你们草原人能喝过我们中原的女人我相信,但若说我们中原男儿酒量不如你们一介女流,孤是不服气的。” “今日有缘一聚,若是公主能在酒量上胜过我,公主问什么,我便告诉公主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史那云心中一动,想到之前王玄策说过,李言身为太子参与军机,那关于大唐对待突厥的详情内情肯定也是了如指掌的,说不定自己还能打探到一些内幕情报。 不过这些都是敏感的机密,若是在李言清醒的状态下,肯定是不可能说的,但. 阿史那云不自沉的看了看李言,俊秀的相貌,身材修长弱不经风,一幅文质斌斌的样子,肯定是从小渎书长大的,言行举指都透着股渎书人的文雅之气,若论耍心眼儿自己不如他。 但喝酒比的可不是脑子,就他这样的,十个八个自己都不在乎。 想着在草原上父汗手下那些膀大腰圆,壮如熊罴的汉子都夸自己酒量不错,眼珠骨碌碌一转,抱着酒后吐真言的想法,阿史那云激了李言一句:“那说好了,就咱俩喝,你不能让你的那些侍卫们帮忙。” “那肯定了,你一个弱质女流,我身为大唐大子,堂堂男儿,还要下人们帮忙,那我还有脸吗?” 李言脸上露出明显的色厉内荏,但又在阿史那云戏谑的眼神中强撑架势的说道:“我就一个人,没我的吩咐,外面的人谁敢进来,看我不代表中原男儿和你们草原好好比比,让你敢小瞧于我?” “呵呵呵!” 阿史那云露出银铃般的笑容,如同看着猎物,浑然不觉已经落入了大灰狼的陷阱中,主动端起桌上的酒坛给两人满上,对于李言身后的架子上放了一排酒坛的事情虽然有些诧异。 但只当中原风物自是与草原不同,或许有些酒楼里就是这样,包厢里不便店家窜来窜的,喝多少就拿多少。 看到对方一脸的谨慎,眼神有些惧意的看着眼前的海碗,阿史那云心里得意的一笑,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殿下,以往我觉得你们中原人都太过矫情,个个都是文绉绉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 “没想到您身为太子,竟然不输北地男儿的豪迈,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来,我们干上一碗,感谢殿下的盛情款待。” 阿史那云仰头,爽快的一饮而尽,随后伸出秀气的皓腕一抹嘴角的酒渍,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对面,端着酒碗半响,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下口的李言。 一看就知道没这么喝过,阿史那云心里暗暗鄙视,继续激道:“若是殿下觉得阿史那云有所失礼,那这第一碗,就由我代为喝了,就当是给殿下陪罪了。” 说完伸手就要去接李言手中的酒碗,李言顿时抬眼一瞪,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将酒碗举到嘴边,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在喝的时候,一碗酒有半碗都洒在了胸前的衣襟之上。 最后放下碗还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么一番表现,更是让阿史那云瞧不上眼。 李言酒碗刚一落桌,阿史那云毫不犹豫的捧起酒坛,又给两人满上了。 之前的一番交流,阿史那云着实是被李言给吓到了,想到恪哥一直在对方手下吃亏,起了想教训李言,替自家情郎出口气的心思,接下来,阿史那云每次都是酒到碗干。 攀扯着一脸如丧考妣,后悔不该和一个女孩子拼酒的李言,一碗一碗又一碗。 没过一会儿,一大坛酒就见了底。 (本章完) 第724章 李恪的心思 第724章 李恪的心思 另一边的蜀王李恪,带着安黑虎等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回到蜀王府,刚一进府门就遇到前来蜀王府请安的权万纪。 “属下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权万纪虽然兼着蜀王府的属官,但在朝中正式的职务是从七品的太仓署令,给胡成做副手。平时在太仓署任职,只是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来蜀王府伴驾,给李恪做谋士,赞划机务。 “哼” 怒气冲冲的李恪顶着通红的半边脸,看到权万纪理也没理,哼了一声,一甩袍袖,直接来到王府的正堂主厅里。 安黑虎见状,连忙打发走了侍卫,和一边的下人交待了两句,给权万纪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跟了来。 李恪一进大厅,就将桌上的瓶和茶杯拿起来,愤怒的摔到了地上。 一连摔了好几件,边摔边骂,四周的下人们从来没见过自家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都是禁若寒蝉的跪在一边,发泄了好一会,李恪才怒气稍缓的坐了下来。 安黑虎连忙接过丫鬟端来的铜盆,从旁边的下人手中接过毛巾,放在冰凉的水中一浸,然后拧得半干,来到李恪面前,递了上去。 难得安黑虎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一番动作做的极为流利顺畅。 李恪接过毛巾敷在自己热得发烫的左脸颊上,碰触了一下,‘嘶’的一声,有些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玛的,当时只感觉到太子随手挥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疼? 不但半边脸都肿了,而且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脖子发麻,半个脸庞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了。 想到自己竟然被从来看不起的懦弱大哥给打了,现在想起来,李恪犹自感到一阵屈辱,尤其是那朵盛名远播的海棠,果然是国色天香、我见尤怜。 李恪想到自己都拿住她了,马上就可以带到自己别院去享受了。为此李恪还恶趣味的将自己的别院起名为杏园,就是为了长期霸占海棠,给自己的大哥好好的戴上一顶帽子,出出这十几年被他骑在头上的恶气。 自己压不了他,就压他的女人。 这是昨天晚上见过程蕴良后,李恪左思右想做出的决定。 本来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将程蕴良交给皇上,只要程蕴良一出现在皇上面前,侯君集贪渎一百万贯的事情就摭掩不住了。 有程蕴良这个人证在,侯君集百口莫辨,这样前几天和魏征夜查侯府的事情,自己也可以自证清白了。 不过,李恪左思右想之下,现在把侯君集弄倒了,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儿。 破坏了皇上联姻的计划,弄垮了侯君集,也牵连不到太子身上,侯君集在襄阳时候的贪污行为和太子无关。大不了皇上终止和侯府的联姻,另外再给太子找一家不输于侯君集的亲家,长安城里手握大权的权贵重臣们一大把,也不缺他侯家。 与其弄垮侯君集,不如把程蕴良掌握在手上,默认侯府和东宫的联姻,把这个病灶给养起来。这样侯君集的隐患,就会变成东宫的隐患,有了这个把柄握在手上,自己随时都可以给东宫致命一击。 而且 想到那个号称长安第一美人的海棠,少年初成的李恪就是一阵心热,那天晚上在侯府,李恪也亲眼见到了这个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绝代佳人,虽然晚上视线不太好。 可灯下看美人,别是一番滋味。 尤其是美人轻嗔薄怒的时候,眉稍眼角透出的倾世风情,身上散发的海棠辨的香味,配上幽幽的处子暗香,让李恪更是一见难忘,就连被扒掉亲王爵位的打击,都抵不过对佳人的思念。 一想到如此国色,竟然便宜了自己的废物大哥,李恪就有一种明珠暗投,抓心挠肝的心痛感。 色欲熏心之下,李恪这才痛快的接受了投怀送抱的阿史那云,不过虽然每日和阿史那云游山玩水,可心里总是放不下侯府那个朝思幕想、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美貌女子。 若不是心存海棠,恐怕阿史那云早就被自己吃掉了。 就在这种纠结思念中,程蕴良送上了门,这让李恪心里一亮,有了程蕴良,侯君集这条老狗的福祸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间,那海棠做为一个弱女子,还不是随便自己摆弄吗? 一想到这里,就连打击侯君集,破坏东宫联姻,恢复自己亲王爵位的事情都被李恪给抛到了脑后。 过几天海棠就要出嫁了,若是现在不抓住机会,这头道汤可就轮不到自己了。做为一个龙子凤孙,集两朝天子的高贵血脉于一身,李恪心中无比骄傲,怎么能吃别人的剩饭呢? 再说了,有程蕴良在手,侯君集自己随时可以收拾,亲王爵位也随时可复,还是先摘了这朵海棠儿再说。到时候不仅可以一亲芳泽,而且还可以在东宫埋下一颗谁也想不到的钉子。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李恪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迫不及待的就推掉了阿史那云的约会,派人跟踪了海棠。没想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天作之合,海棠竟然离开侯府去会昌寺上香去了。 李恪急不可耐的带着安黑虎,押着程蕴良就往城外赶,在临出府门前还不忘吩咐下人们云将自己的别院给收拾一下,换上了崭新的被褥和床上用品,做好了大战前的所有准备。 这也是自己人生的第一场战役,对方又是名冠长安的第一美人儿,自己一定要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为免初战失利,一夜未眠但精神十分亢奋的李恪,顶着黑眼圈,还在百忙之中,偷偷找王府的管事要了龙飞凤舞十八式,悄悄在自己的马车上研究了一路。 随后来到了会昌寺,果然,一切都和自己所预想的一样,海棠一看到程蕴良,马上就丧失了抵抗能力,哀求自己放过侯君集,并摆出了任自己为所欲为凄婉神情。 在李恪得意洋洋的神情中,两人刚刚走出寺庙的大门,就遇上了李承乾,当时李恪真是被吓住了,心中一片慌乱,这种偷大嫂的事情,一但传出去,自己就完了。 不但在朝臣们心中的印象全完蛋了,就连李世民都会厌恶自己,毕竟这种龌龊的行为,和争权夺利是两码事儿。别看李世民能做,他却容不下自己的儿子有样学样儿。 在慌乱中,竟然被李承乾给抽了一巴掌,少年心性经不得刺激,李恪当时怒火万仗,恨不得杀了李承乾。 现在回到府后,依然咬牙切齿、气愤难当,想到自己的大哥那冰冷的眼神和愤怒的态度,李恪很难说服自己不是李承乾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心里又惊一怕,甚至还有一股难堪的羞愧。 想要睡自己的大嫂,还被自己的大哥给抓到了? 李恪平时坦坦荡荡的豪狭形象轰然坍塌,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下裤子一样,又是丢人,又是自惭形愧,最后统统转化为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恨不得马上找人将李承乾给干掉,杀人灭口,让自己这耻辱的一面不被暴露出去。 李恪如此愤怒,更多的还是想掩盖自己的卑劣形径。 想到接下来那朵海棠自己暂时肯定是无法粘染了,与其如此,不如就把程蕴良交给父皇,将侯家给打入尘埃。 侯君集一获罪,海棠一个犯官之女,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抄家被打入教坊司为妓,或者被充军发配,等到那时,这朵海棠淡出人们的视线,说不定自己还能收入禁娈,一亲芳泽。 想到今天在会昌寺里,海棠那梨带雨,又是羞愤又是哀怨又无可奈何的诱人模样,更让李恪魂牵梦萦,心痒难耐。 越是得不到的,李恪就越是馋的荒。 “玛的,那个窝囊费,竟然敢打本王,即然你不在乎手足之情,老子也不顾了。” 李恪愤怒的吼道:“安黑虎,马上给我传程蕴良,告诉他,本王要立刻带他进宫面圣。” “是,王爷!”安黑虎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去后院找人去了。 而权万纪却是一脸的诧异,疑惑的问道:“程蕴良,什么程蕴良,殿下,您在说什么?” 呃. 李恪听到询问,这才发现,权万纪还在一边侯着,眉头一皱,本来程蕴良这么大的事情,李恪是要找岑文本或者权万纪这些平时给自己赞划机务的谋臣们商量一下的。 但因为自己的私心,垫记着侯家的海棠,若是让这些人知道内情,肯定会逼着自己把程蕴良交给皇上,达到政治斗争的胜利。若是被他们察觉到自己的龌龊意图,指不定会对自己多失望。 所以李恪谁也没有通知,基至还盯嘱了一直寸步不离身的安黑虎要保密。 即然自己的打算被太子破坏了,那自己的意图,估计除了安黑虎之外,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安黑虎是个浑人,未必能猜测到自己的想法,而且,这是自己的死士,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本章完) 第725章 先摘海棠花,再吞天边云 第725章 先摘海棠,再吞天边云 “这段时间,先生忙于公务,也没来府里,有些事情还不知道。” 想到自己的私心,李恪不自然的咳了两下,然后将昨晚在府门口遇到程蕴良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道:“程蕴良在东江覆舟,侥幸逃得一命,扮成乞丐,避开了侯君集的耳目,找到了我。” “本王就要为他伸张正义,等会儿父皇下了早朝,本王就带程蕴良去面圣,将侯君集贪污公帑,并试图杀人灭口的罪行揭露出来。” 权万纪一听,顿时大喜道:“太好了殿下,侯君集掌着半个禁卫军,权势滔天,一旦侯府和东宫联姻,那太子就凭添强援,想要搬到太子就更难了。” “如今真是老天开眼了,有了程蕴良,这侯君集算是完了,最低也会被皇上剥掉一切军职爵位,不死也要去掉三层皮。” “现在皇上忙着筹备北伐事宜,若是和侯府的联姻一事不成,短期内皇上就没功夫再管东宫了,就算再寻找一个足够份量的大臣联姻,那也要到打完突厥之后了。” “到那时,谁知道还会发生多少变数,所谓夜长梦多,就是如此,殿下英明,真是天助我们啊!” 看到权万纪也是极力赞同,李恪心里舒服了不少,想到刚刚那个娇滴滴的海棠,眼里更是闪过一道变态的阴狠之色,老子一定要让你跪下来求我,主动宽衣解带的伺候本王。 到那时,看本王如何蹂躏你 想到这里,李恪嘴角微微弯曲,浮现一股阴险的笑容,谁知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势,又是一阵吸气。 想到太子对自己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李恪心里更是愤怒不已。 权万纪看着李恪脸上的略略带着五个指头的红色印记,半边脸都肿了,想到自己正在大仓署理公务,王玄策派人紧急传招自己前来蜀王府,给自己安排了临时差使。 估计和李恪脸上的伤痕有关系,这天底下能对李恪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皇子下这么狠的手,还让李恪硬憋着回到府里摔家具来发泄,除了皇上,就是太子了。 蜀王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弄得一向以好脾气示人的太子都忍不住动手了? 而且还让蜀王不敢去向皇上和杨妃娘娘告状,这里面的水肯定很深。 李恪即然没有解释,那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权万纪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啜着,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面上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不断的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两位皇子怒目相对。 自从暗中投靠了太子之后,权万纪自信升官就是时间和能力问题了,是以对太仓的事务颇为认真,对李恪的事情反而不那么上心了,更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儿的泡在蜀王府里。 岑文本整天在宫里伴驾,而柴折威又待在军营中,是以李恪这边没了人约束和辅佐,李恪少年人的性格就有些搂不住了,看对方那眼神闪烁、摭摭掩掩的样子,肯定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权万纪暗暗责备着自己,太子将蜀王交给自己,自己却忘了主要任务,有些分不清主次了。 看来,自己要在蜀王府里发展几条眼线,以免自己被蒙在鼓里。 “殿下,老奴有事求见” 这时,程蕴良没有带来,王府管家却领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来到外面,自己一个人走入厅内,对着李恪耳语了两句,然后将一根一尺长的银制鹰笛递给了李恪。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李恪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快把人带进来。” 管家一招手,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来到大厅,给李恪行了一礼:“见过蜀王殿下。” “是你们绑架了阿史那云小姐?” 李恪连敷在脸上的毛巾都顾不上了,厉声质问道:“伱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阿史那云小姐是本王的贵客,瞎了你们的狗眼,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拖出去斩了,碎尸万段。” “噗通”一声,见到李恪这幅要吃人的暴怒模样,来人直接被吓得摊倒在地上。 “王爷饶命啊,小人可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敢绑架和王爷有关的贵人!” 男子跪在磕头如捣蒜,慌忙说道:“殿下,是刚刚有人找到了小人,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让小人前来递个信物,传个话儿,小人只是一时贪心,这才”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找你的人是什么模样身份?给本王从实招来,但有一句不实之言,定叫你人头落地。”男子亡魂大冒,解释道:“小人王四,就是长安本地人,平时在东市做些小本生意谋生.” 说到这里,王四抬头看了一下李恪,见李恪一幅要吃人的样子,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心里一怯,连忙解释道:“就是贵人们嘴里的那种街头地痞,平时到处东游西荡,不务正业,混吃混喝的掮客。” 李恪眉头一皱:“说重点,再扯东扯西的,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小人说。” 王四忙道:“刚刚在东市,有个人中年人找到了小人,给了银子,让小人来传话儿,小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人,也不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 “本来这种涉及到王爷这种贵人的事儿,有再多钱小人也不会做的,但那人威胁小人,若是来了,还有银子可拿,而且蜀王仁义,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但是若不来,他们就杀了小人全家。” “小人看得出,那些人真能做的出来,想到王爷的狭义之名,必然不会为难小人这等平民百姓,小人就壮着胆来了。小人真的只是传传话儿,决不敢干得罪王爷的事情啊!” “王爷饶命,小人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没断奶的婴儿,他们都指望着小人活命,这五十两银子够小人全家吃上好几个月的,若是小人死了,那她们就活不成了啊”王四说到最后,已经害怕的痛哭流涕起来。 李恪疾言厉色,瞪着双眼,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王四,直到对方吓得瑟瑟发抖,额上冷汗直冒,眼神里的恐惧挡也挡不住,眼泪鼻涕弄得满脸都是。 半响后,李恪叹了口气,对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街上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这种人也不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死了也是白死。 失去了刨根问根的兴趣,李恪回到椅子上,淡淡的问道:“说吧,那人让你带什么话?” “那人说,用这个笛子的主人,来换您手上的一个人,叫什么,程什么良的?一个时辰之内,拿着他的人头,到城东会昌寺的门口去换人,不然,您永远都见不到笛子的主人了。”王四连忙将来意给说了出来。 “嗯?” 听到程蕴良这个敏感的名字,李恪再次跳了起来,在权万纪的眼神中愤怒的说道:“这不是太子就是侯君集,玛的,手脚这么快,刚刚离开,就绑架了云妹。” “简直是猖狂,竟然用云妹来威胁本王.” 让管家将王四给带下去详加审问后,李恪暴躁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神情十分的焦急。 一想到阿史那云竟然落到了对方手中,李恪就心痛不已,他对海棠纯粹是见色起意的个人欲望,想占有美好事物的同时,给东宫钉上一颗谁也想不到的钉子。 但对阿史那云则是真的动了真情,想到两人几天的相处,情感交融,柔情密意的,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情郎的深情和依恋,李恪自己也陷入了爱河。 原本想着先摘海棠,再吞天边云的,结果现在海棠那边没了着落,这朵云也被人掳走了,两边踩空,形势明明大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急转直下了。 该怎么办呢? 此时的形势格局要让自己在云妹和程蕴良之间做出选择,李恪心乱如麻,即放弃不了阿史那云,又舍不得马上就要到来的对侯君集乃至东宫的致命一击。 狂怒的发泄了一通,李恪颓然的往椅子上一坐,向权万纪问道:“先生,你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若是本王拿程蕴良的人头去换云妹的安全,你会赞同本王吗?” “阿史那云是谁?”权万纪一脸的诧异,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太仓大批量的往边疆调动粮草,权万纪身为太仓署令,整天忙得脚不粘地,来蜀王府也少了,根本就不知道阿史那云的事情。 而两人坦露身份,确定恋爱关系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就是几个月前我们在马市上遇到的云公子,后来我们不是去过几次找过他?前几天他又来到长安,本王才发现,原来他是女扮男装的,另外,她还有个身份,就是突厥二汗突利的独生女。” 李恪将事情一说,然后面容略显扭捏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受父皇责罚,她对我多有安慰和鼓励,也已向我坦露了身份,而且我们两人相处的还是挺不错的。” (本章完) 第726章 阿史那云的鄙视 第726章 阿史那云的鄙视 权万纪一听,再看看李恪一幅少男怀春的浪荡样子,他是过来人,马上就明白,两人年龄相当,身份也是门当户对,少年男女相处久了,肯定会产生感情,相互爱慕了。 想到阿史那云突厥公主的身份,权万纪隐隐有些明白太子殿下让自己前来的用意了,可是为什么是让自己劝李恪牺牲那史那云,将程蕴良交给皇上,这样明明对东宫不利啊! 权万纪摇了摇头,从心里产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太子的谋略始终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让自己劝李恪牺牲阿史那云可以理解,阿史那云背后是突厥二汗,李恪一旦娶了阿史那云,就有了强援,这对东宫是十分不利的。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突厥不但是外族,而且远在大漠之外,人马再多,也不可能越过重重关山,调到长安来帮李恪干架,而侯君集却是十六卫的大将军。 长安一半禁卫军的军权在握,一声令下就可以调入长安城,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宁可牺牲侯君集这么一个近在咫尺的右卫大将军,拖着阿史那云一块死,明明不划算啊. 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要严格的执行太子的指令,更何况这也符合蜀王的利益,办起来也不难,于是权万纪打迭起精神劝说道:“殿下,您糊涂啊?” “阿史那云只是一个胡人,就算是突利的独生女儿那又怎么样,突厥的兵马对您没有半点益处,除非到时候你登基做了皇帝,和突厥搞好关系,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侯君集手握十六卫一半的兵权,和皇上的关系又堪称莫逆。” “此事还用考虑吗?” 权万纪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牺牲阿史那云,把程蕴良交给皇上,搬倒侯君集,拆掉东宫的一根支柱最重要了。” “可是,突利可是突厥的二汗,手上有五万人马,还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若是能把突利拉过来,在父皇那里也是一份大功劳,而且有了突厥的支持,我蜀王府也算有了一支布署在塞外的奇兵了。” 李恪一脸为难的说道:“即便不提突利的实力,云妹和我情投意合,不远千里前来找我,更是对我一片深情,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陨?” “殿下,江山重还是美人重?” 权万纪情急之下站起身,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是阿史那云是太子或者侯君集绑去的,他们必不敢真的伤害公主。一旦阿史那云公主死在长安,必然会激怒突利,突厥人会以此为由,对大唐同仇敌忾,他们怎么向皇上交待?” “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除掉程蕴良而已。若是这样,那就更不用怕他们了,只要将程蕴良交给皇上,并且把阿史那云的事情禀报给圣上。皇上必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有皇上问责,谅他们不敢伤害公主。” “殿下,目前想要救出公主,只有尽快把这些事情禀报皇上,让皇上干涉,这样公主就是安全的。” 李恪嚅嚅的张了张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纠结了一阵,默默将内心的顾虑埋了下去。 他知道权万纪是在安慰自己,对方没有露身份,找了一个混混来传信,就是为了事后查不到根底,这正说明对方是干得出来那种辣手催的狠事儿的。 但这是唯一一次搬倒侯君集,折掉东宫支柱的机会。 今天在会昌寺里,李恪已经把程蕴良活着的事情露了出来,海棠亲眼看到了活着的程蕴良。后来太子横插一杠子,这里面牵扯到侯君集贪污公帑的事情,海棠未必会把程蕴良的事情告诉太子。 但她回家后一定会告诉侯君集的,侯君集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唬住的小孩子,他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有这么重要的把柄落到自己手上,他睡觉都不会安稳的。 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程蕴良,这绑架要胁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侯君集所为。 唯其如此,自己要快点把程蕴良交到宫里,不然恐怕夜长梦多。 程蕴良是能要侯君集命的人,侯君集多年带兵,胆大包天,没什么不敢干的,说不定晚上派死士冲进王府灭口都有可能,所以自己的手脚一定要快。 另外,今天在会昌寺门前,兄弟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自己对未来大嫂起了觊觎之心的事情,就算太子之前不知道,但在回去质问海棠后,必然能得到证实。 哪怕太子脾气再好,性格再软弱,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不会容忍的。 从今往后,太子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即然撕破了脸,就要不择手断的把对方干掉。不然,等到父皇晏驾,太子登基的那天,自己这个蜀王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海棠到时候就是皇后了,她也容不下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恪心里一阵烦躁,今天怎么会那么巧,太子竟然就那么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会昌寺,将两人堵在寺庙门口,难道太子和海棠提前就约好了? 是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一见就让人忘不掉。 要是自己,肯定也是整天黏着的,或许太子也得到了海棠去上香的信息,要去会自己的情人,骤然看到自己和海棠一起,这才起了嫉妒之心,怀疑上了自己。 李恪暗骂一声,海棠这个贱人,竟然没有告诉自己,她一定是被程蕴良出现的事情吓得乱了方寸,害得自己被太子‘误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侯君集都已经出手了,自己必须要抢占先机。正在这时,安黑虎带着一身便装的程蕴良来到前厅。 李恪安抚了几句,然后吩咐道:“黑虎,你去准备马车,将程大人藏在马车里,我们这就进宫。” “是,王爷!” 安黑虎去王府前面准备车架,李恪又找上一个斗笠给程蕴良戴上,从蜀王府到太极宫的承天门约要小半个时辰,又是在白天,附近的坊市住的都是有身份的显赫门庭,平时治安也很好,李恪并不是太担心。 待一行人走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安黑虎已经准备好了侍卫。 程蕴良钻进马车里,李恪翻身上马,吆喝着在安黑虎和几名侍卫的护恃下,出了永福坊,顺着长宁街,就往安兴坊所在的路口走去 在泰和楼三层的雅间里,李言和阿史那云正喝得尽兴。 桌上摆了两个空酒坛,阿史那云虽然是女子,但酒量甚豪,动作干脆利落不让须眉,碗到酒干,一点儿也不脱泥带水,这两坛酒一大半都被阿史那云喝了进去。 在阿史那云的刺激下,李言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但阿史那云虽然唱了那么多酒,却只是脸色微微有些涨红,眼神依然清亮如常,眯着狐狸般漂亮的眼睛,挺着骄傲的小脑袋,看着对面十分不堪的李言。 李言虽然身为男人,但从一开始,就被阿史那云发现了自己酒量不行,才喝了半坛酒,就脸色通红一片,眼冒金星,眼神漂忽不定,说话间舌头都打着结,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 阿史那云知道对面的年轻太子看着自己已经开始重影了,因为对方和自己说话时眼神看的方向是自己左侧,说话间偶尔伸出手指,指的方向也不是自己真实的方位。 李言一幅头脑不清晰的样子,说起李世民在北疆的军事布署起来:“公公主,你” “伱知道吗?父皇这次发了狠,一次就在北疆从西到东设了六个行军道,整整六个啊” 阿史那云心里更开心了,一面细细将对方的话记在心里,一面随意的问道:“六个?需要这么多吗?不是你在吹牛吧?” 心里对眼前的人更鄙视了,暗骂道,大唐的太子,真是个饭桶,才喝这么点儿酒,就晕头转向,什么话都兜不住的往外放了,此人果然不堪大用,和恪哥比起来,真是酒囊饭袋。 “什么.你竟然,竟然怀疑我在.在.在.” 李言如同播放电影被卡住了一般,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下文,让阿史那云都开始着急起来,睛珠一翻,露出一片漂亮的眼白,没好气的接口道:“在吹牛” “是是.吹牛” 李言摆着通红的脑袋,仿佛十分难受似的,伸出手指放在眼前一根根的数着道:“我我给你数数啊?” “并并州都督李.李世积任通漠道行军总管,左左卫大将军柴绍任金.金河道行军总管,灵灵州大都督任城王李道宗任大.大同道行军总管,幽幽.幽.” 阿史那云心里激动的暗暗记着李言透露出的大唐机密,一点儿也不敢打断,只是李言说话断断续续的,又是最关键的时候,阿史那云又不敢出声,她怕一插嘴,眼前的醉鬼注意力又转移了。 ‘笃笃笃’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兀的被敲响了,阿史那云心里一阵失望,连忙端起酒碗掩饰道:“殿下,今天真是高兴啊,阿史那云感谢您的盛情款待,再敬您一碗。” “好喝.”李言一脸懵逼,摇头晃脑的就去找碗。 王玄策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李言醉熏熏的端起酒碗一脸笑意,憨态可掬的正准备喝酒的情景。 走到桌边,王玄策轻声提醒道:“殿下,蜀郡王的车队过来了!” 呃. 李言一幅摸不着头脑的疑惑神情,诧异的问道:“三三弟也来喝酒了吗?” 阿史那云脑子一清,瞬间想起来刚刚两人的谈话,‘唰’的一下站起身,手中的酒碗都没来得及放下,急忙走到窗台边往北边望去。 (本章完) 第727章 李恪的选择 第727章 李恪的选择 阿史那云刚刚为了灌李言,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起身又太急,头脑猛然间有些晕眩,眼神有些,娇躯一阵摇晃差点摔倒,忙扶着窗栏,屏息疑神,集中注意力往对面的街道望去。 果然看到一支七八人的马队往这边驶来,其中几名护卫护恃着中间一名少年公子,后面跟了一辆马车。 等到车队渐渐走到路口,阿史那云看清了中间那名贵公子,正是和自己相处了几日的蜀王李恪,这些天两人出双入队,朝夕相伴,哪怕是喝了些酒,阿史那云也能清晰的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那后面的马车里一定就是那个可以换取自己活命的重要的人证了,恪哥会怎么选择呢? 李恪带着车队走到街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阿史那云俏眼圆睁,心脏顿时嘭嘭直跳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神情烁烁的盯着站在路口踌躇不定的李恪。 往东转就是出城,往西转就是入宫。 看着马上的李恪转头望向城外,她知道李恪现在一定是在犹豫,是去城外救自己,放弃程蕴良;还是放弃自己,入宫把程蕴良交给皇上,打击政敌,换取自己的亲王爵位? 这几天两人早已坦露了心意,恪哥对自己的心意也不似做假,他对自己表述过衷肠,虽然没有山盟海誓,却也互诉过爱意。也曾经执手相望,情意绵绵。 而且告诉过自己,过段时间就向他的父皇说明两人的关系,求得李世民的支持。 两人各自说服自己的父亲,为走到一起而努力排除各种障碍。 得知自己遇到危险,恪哥一定会救自己的,阿史那云心里对李恪有着十足的信心。草原上的儿女,只要确定了心意,哪怕是没有成亲,男人也会为了心爱的女人付出生命的。 阿史那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说服着自己不该怀疑李恪。 但站在路口望向东方半响没有动静的李恪,让阿史那云心里涌上了一丝自己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阴霾。 阿史那云银牙紧咬,神情紧张,如葱白般细嫩的玉指抓在窗台上都有些泛白,心里忐忑到了极点。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权衡一些利弊也是正常的,恪哥必竟是志向高远的人,像雄鹰一样胸怀天下,只要他最后经过考验,选择自己,那这些短暂的犹豫徘徊就都不算什么? 阿史那云在心里不断的找着借口安慰着自己,心儿越跳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神情也出现了自己无法察觉的慌乱。 “不,不会的,恪哥只是在想哪条路更近一些,他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救我,他对我一定也是真心的”阿史那云喃喃自语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连站在旁边的王玄策都听见了。 王玄策没有去看外面街道上的李恪一行人,结果他早已知晓。 太子曾经说过,窃国者侯,只要手握权力的人,就没有不渴望登上至高无上的宝座,哪怕是普通的豪门世家都暗自觊觎,何况是皇帝身边这些龙子凤孙们。 只要是皇帝的血脉,不管平时表现出什么样子来,都不会脱俗。 只是争的方式不同而已,有些以整舞枪弄棒为掩护,好像自己只是个武夫;有些以渎书习文来以示清白,显示崇尚圣贤之道;也有些人天天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焚香修道,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信奉的是不争而争。 其实都是在暗暗窥测着神器 就像太子设立锦衣卫,不管明面上是打探敌情也好,监视地方也罢,都是些冠冕堂惶的理由。万变不离其宗,其核心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争龙,就是保护太子安然继承帝位,其它的都是摭掩。 锦衣卫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控制约束这些王爷们! 太子曾经吩咐过,皇子以外,归皇帝管,皇子以内,归东宫管。只要是皇帝的血脉,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也要派出人手,加以提防。 王玄策知道,所谓的归东宫管,具体下来,就是归他王玄策管,所以他对这些王爷们十分用心。 由其是李恪李泰这种野心勃勃,有志于争龙的王爷们,他十分肯定李恪会怎么选择,何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还招呼了权万纪去做了双重保险。 是以此时王玄策一点儿也不在意外面的李恪,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胡人公主身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看到阿史那云陷入紧张之中,以至于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王玄策嘴角浮上一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殿下还是高明啊,攻敌攻心,这位胡人公主恐怕还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 经此一事儿,恐怕这位胡人公主再也不敢相信李恪了吧. “驾” 李恪站在十字路口,久久望着城东的方向,最后一咬牙,嘴里发出一声暴喝。 蓦然转过身子,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快带的奔跑起来,顺着李恪手中疆绳的方向,往西边太极宫的方向跑去。 “啪”的一声脆响,阿史那云如遭雷噬,手中的酒碗无声的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之前如同小鹿一样活泼可爱精灵般的少女,闭月羞的面容瞬间苍白,双眼变得一片呆滞,眼神空洞无物,眼角的泪珠顺着细嫩的脸颊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肆意的流淌。王玄策心里暗叹一声,他知道,同时碎掉的还有眼前这个胡人公主那颗刚刚才燥动起来的爱情,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被心爱的男子无情的抛弃,这种打击实在是太残忍了。 “公主,您没事儿吧.”王玄策关心的问道。 阿史那云眼睛死死的盯着远方,湿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中的马队,随后昂头紧闭双眼,整齐洁白的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仿佛沁出了丝丝鲜红,在一片惨白的悄脸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阿史那云混然不觉,在窗前默然站立良久,将眼中最后一颗泪珠挤掉,失魂落魄的来到桌边坐下,看到熏熏然还坚持着没有醉倒,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的李言。 阿史那云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也听不到,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酒坛,拿掉酒封,连碗都没有用,直接捧着酒坛就往嘴里倒着酒。 酒液倾斜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撒的阿史那云满脸满身都是,但阿史那云仿若未觉,依然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她要用一场大醉来麻醉自己那颗伤心欲绝、支离破碎的心。 酒液在不断倾倒,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公主不可啊!” 王玄策在边上假意急得手足无措:“公主,这样喝酒可是会伤身子的,公主要保重身体,可不能这么摧残自己啊” “是是啊公主少喝点儿” 李言也伸着手胡乱的抓着,也许是醉的厉害,几次都没拦住酒坛,直到阿史那云将一坛酒全都喝完,君臣二人也没拦得下来。 搁下酒坛,阿史那云放纵的大笑着:“真是好酒啊,中原的酒果然不同,我们草原可以难得喝到,我还要喝.” 说着阿史那云又抓起一坛,等到又一坛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阿史那云终于也喝迷糊了,眼神迷离,苦笑着说道:“你你们中原大唐的男人真是不行,比.比不上我们草原的男人洒脱憨直,尽会耍心眼儿骗人” “谁谁说的。” 李言见状,颤颤巍巍的起身,来到阿史那云身边,不动声色的挨着阿史那云娇嫩的身子坐下,拍了拍胸脯,有些神智不清的说道:“我大唐的太子储君,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你” 也许是草原男女没有中原那么多的礼仪规矩,也许是阿史那云已经头脑一片昏沉。总之,在王玄策十分惊讶的目光中,太子和突厥小公主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但阿史那云却对李言这明显有些无礼的举动视而不见,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嘴角嗤笑,藐视的撇着李言:“伱你最不是东西了,恪哥呃.李恪那个混蛋,说你无能.还说你废物.说你就会溜须拍马邀宠卖乖,讨.讨好皇上皇后,没没有半点真本事.” “我我之前还只相信一半,但今今日一见,你连喝酒都婆婆妈妈的,没个男子汉的痛快样子,真是让我瞧不上。” “什么.你敢取笑于我” 李言当即大怒道:“玄策,给孤抱两坛酒来,今天要不把这个小妞儿给.给喝趴下了.我.我这个太子,就不当了” “殿下,您的酒量本来就不是太好,何必要和公主一较高下呢?”王玄策不敢违拗,嘴上说着劝解和泄气的话,但腿脚甚是麻利,动作敏捷的从边上抱来两坛酒干脆的放到了桌上。 “呵呵呵呵.” 阿史那云听到王玄策的话更是鄙视起来,露出了银铃般的笑容,将手不客气的搭在李言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幅豪气的样子说道:“好,太子果然是男人,来,我们喝,今天不醉不归。” “你你要是把我喝趴下了,本.本公主.就和你结成安安.安.安答” “太子?” 王玄策刚刚说了一句,李言马上将眼一瞪,一副受不得激,义气用事的样子怒道:“孤王喝酒,还要你来拦着,给孤滚出去,没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李言一急,这句话说的十分顺畅,但阿史那云却没察觉到不对,脸上的表情已然是无法控制了,放肆的笑着,笑容十分灿烂:“哈哈哈,说的好,都都滚出去,不不准打扰我们喝酒” “那殿下,臣在门外守着,若是有事情您就叫我。”王玄策见状,眼皮一搭,低着头叹了口气,只好退了出去。 等到门一关,李言和阿史那云端起酒坛就继续喝了起来 (本章完) 第728章 突如其来的刺杀 第728章 突如其来的刺杀 李恪在路口依依不舍的往城外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最后果断的转向承天大街,倒不是他放弃了阿史那云,而是他相信权万纪的判断,对方不敢伤害阿史那云。 一边的安黑虎见李恪兴致不高,劝道:“殿下放心吧,权大人说的对,等会把阿史那云公主的事情禀告给皇上,皇上必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嗯,希望如此吧”李恪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马车,心事重重的往太极宫而去。 过了安兴坊,再经过一个永兴坊,然后就是皇城的范围了。 承天大街处在长安城的东北方,是典刑地的权贵区域,两边的坊市沿街都是各种高档酒楼、客栈和茶楼等店铺,马上就到中午了,正是吃饭喝酒生意最好的时候。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各种店铺门口都是一些穿着体面的达官显贵三三两两的往里拥。 李恪的东队正要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嗡’的一声弓弦强力复位的沉焖声,夹杂在鼎沸的闹市声中传了出来。 “殿下小心.” 时刻小心谨慎的安黑虎口中暴喝一声,心中警兆蓦然炸起,头皮发麻,身上的肌肉瞬间贲起。 “唰”的一声,想起不想的就抽出腰中的长刀,往一道闪电般扑向李恪的黑影砍去。 “嘭”的一声脆响,一只雕翎箭被辟成两半落在地上。 李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惊怕不已的往客栈的二楼方向望去,只见那里出现两名扎着胡辫,身穿胡人装束,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表情凶狠,眼神锐利,杀气四溢,正拉开弓弩对着自己的方向。 “嗡嗡.”一瞬间,又是两道羽箭向自己射来。 “有刺客,保护殿下!” 安黑虎目眦欲裂,顾不上其他,丢下长刀,如同一只猛虎一般从鞍上腾空而起扑向李恪,同时用身体挡住了正前方。 ‘璞璞.’两声锐器入体的声音闪过,一只羽箭插在安黑虎的背上,另一只正中李恪的右臂。 而后,由于巨大的惯性,安黑虎将正愣在马上的李恪给扑到在地上,两人滚落一团。 李恪受痛之下,忍不住惨叫一声:“啊!” “殿下,您怎么样了”安黑虎自己的受疮还重一些,却没有去看,反而忙着查看李恪的伤势,后面的侍卫们也纷纷抽出腰刀,护了上来,将李恪和安黑虎给围在中间。 楼上的胡人见状丢掉弓箭,抽出弯刀,用别扭的长安话大喊道:“蜀王李恪用一千石粮和五百匹绢骗了大汗,这是我突厥人的奇耻大辱。大汗有令,一定了杀了李恪,以雪大汗之耻。” “杀了李恪,为大汗报仇.” 一声令下,从两边的客栈里冲出十多个胡人,手持弯刀,一脸凶悍的往李恪杀来。 满大街的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 短暂的呆滞之后,一个个都是惊恐的大喊着,然后抱着脑袋往远处跑去,一时之间,热闹的承天大街鸡飞狗跳,一些商铺门口的旗幡都被人群给掀掉,大街上混乱成一团。 蜀王府的侍卫们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的,都是状如商虎似的冲上前去,抽出刀和刺客们杀成一团,以至于最后面的马车被孤零零的丢在大街的正中央。 “你们去挡住侍卫,不要让他们分身。”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胡人指着街道中间的马车,怒吼道:“坐马车的是蜀王,快去,杀掉蜀王!” “是,将军.” 冲出的胡人们一大半去围堵李恪,另外分出两三人,动作麻利来到马车后面,脸色狰狞的拉开车厢的帘子,如同饿狼般的冲了上去。 正在车厢中的程蕴良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眼前一,外面的光线射进来,还没看清是什么状况,弯刀闪着凛冽的寒芒就落了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街,然后马车厢巨烈的晃动起来,两个胡人的弯刀疯狂的落下,锋利的刀尖随着胡人的挥舞,将马车的篷子刺得七零八落的。 ‘噗呲.噗呲’的刀锋入体声不断响起,中间夹杂着越来越弱的呜咽声,最后只剩下刀辟骨头的渗人声。 刚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李恪虽然武略不凡,但做为一个皇子,由其是才十多岁刚刚成年的皇子,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很少见到过死亡的残酷。骤然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刺杀,真的是吓到了李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由其是安黑虎和自己中箭后,更是有些惊慌失措,心惊肉跳,几个侍卫都拼命的将李恪围在正中间保护着。 看到对方一身胡人装束的打扮,又提到了绥州之事,一瞬间真的以为是突厥人来报自己戏耍颉利的仇来了。 直到听到胡人下的命令,还有马车里传来的凄惨叫声,李恪顿时醒悟过来,不好,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主要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程蕴良. 想到这里,李恪怒气上涌,抱着右臂大吼一声:“糟了,他们的目标是程蕴良,你们快去保护程蕴良。” 但李恪的话身边的侍卫们却充而不闻,依然面无表情的举着刀对抗着眼前的胡人。 在安黑虎中箭倒地的情况下,侍卫们牢记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蜀王,蜀王一旦有失,他们这些人都是死罪,至于别人,不管有多重要,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意义。 由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恪才十多岁,面前的胡人们却没有半点留情,刀刀不要拿的往自己身上招呼,侍卫们更是不敢抽身,更不敢相信李恪的什么胡人的真实目标。 在危急时刻,他们只能启动应急机制,强制性保护蜀王的安全,不管蜀王发出什么指令都不会听,直到确定蜀王解除危机,才会去执行其他的指令。 马车里面的人有多重要,他们不管,他们只负责蜀王的安全。 解决掉程蕴良后,两个胡人跳下马车,兴奋的大喊一声:“蜀王已被杀死,兄弟们,撤!” 一声令下,围攻李恪的胡人们纷纷转头往街边的小巷子里跑去,瞬间消失在街道上。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安黑虎和李恪中箭,程蕴良被杀死在马车上,胡人跑的干干净净,留下一片狼藉的街道,还有远处和楼上偷偷往这边打量的路人们。 没过一会儿,一队在皇城巡逻的士卒接到举报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带队领队大声问道。 街对面酒楼的掌柜见到胡人刺客已经离去,巡城兵士过来后,指着李恪一群人连忙说道:“军爷,刚刚一群胡人刺杀蜀王,被王府的侍卫们打跑了,他们顺着那条街道进去了,你们快去追吧?” 带队的校尉一听,竟然有胡人刺杀蜀王,忙分出一队人马往巷子里追去,自己过来分开人群,一看果然是蜀王。对方右臂上那根明晃晃的羽箭,更是让校尉心胆欲裂,连忙行礼道:“属下参见蜀王.” “哼!参见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皇城咫迟之遥的承天大街竟然都能发生这样的恶性事情,幸好蜀王无恙,不然伱们都等着发配边疆吧?”蜀王府的侍卫们愤怒的责骂道。 他们并没有去追行刺的胡人,依然小心的戒备着,缉凶不是他们的职责,见到姗姗来迟的巡逻兵士,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真是太危险了,若不是那些人不认识蜀王,今天非要报销在这里。 负责这一坊安全的巡城兵士们都暗叫一声倒霉,校尉看了看身上中箭的蜀王还有倒地的侍卫,更有马车上被砍的稀巴烂的尸体,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一边吩咐下面的人赶紧去找大夫,一边上前替蜀王查验伤口。 这种刀箭伤在战场上实属常见,一般军卒们都知道该怎么处理,校尉一看伤口,松了口气。其他地方没事,只是胳膊上中了一箭,而且伤口流血鲜红,说明无毒。 也没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这就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只要蜀王没事,其他的都好说,查验过现场后,校尉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蜀王,暗自揣度着,没想到蜀王还真是鸡贼啊,就这么点路,还搞个‘替身’。 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说话间又来了一队军卒,校尉分出几人留下照看现场,自己亲自带着人顺着巷子追刺客去了。 不管怎么样,态度十分重要。 随后皇城大批得到消息的卫士们一队队的开过来,将整条大街给控制起来,附近药铺的大夫也出来给蜀王府的人看伤。 见控制住局面,蜀王府的侍卫们这才放松下来,收起了刀剑,其中一个副手庆幸的说道:“幸好他们认错了人,把马车里的人认成蜀王了,不然今天真的危险了。” “是啊,是啊,还好咱们王爷是骑马的,他们没认出来,不然就看他们刚刚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儿,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另一名侍卫也是接口道。 (本章完) 第729章 针锋相对 第729章 针锋相对 此时被包扎好伤口的李恪,看了看被人搀扶的安黑虎,不顾其他侍卫们的阻拦走到程蕴良所坐的马车后面,掀起轿帘一看,顿时眼睛睁的状似铜铃。 李恪仿佛被车上的情景给吓到了,眼神死死的盯着车厢里惨不忍睹的程蕴良,又惊又怕,脸上一阵红一阵黑的,不断变换着,最后转为惨白一片。 手臂不自然的一抖,帘子无声落下。 王府的侍卫们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暗自乍舌不已,只见里面躺着的已经不能算是一具尸体了,简直可以说是一堆烂肉。程蕴良浑身被砍了有数十刀,鲜血流了一车厢,腰部以上已经没有形状了。 脸上面目全非,脑袋都被砍烂了。 现在就算长安万年两县最好的忤作来了,都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了。 若说之前的刺杀都已经够冲击李恪的了,车厢里的情形则是彻底吓住了这位才十多岁的少年,程蕴良惨不忍睹的死状不断在脑中浮现,李恪又惊又怕又是愤怒,只觉胸口一股恶气堵得实在难受。 这可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太极宫前面的承天大街,对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以刺杀自己的名义,将堂堂的朝庭四品命官当街砍成肉泥。 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李恪咬牙切齿,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的嘶吼道:“侯君集!” “蜀郡王换老臣何事啊?”正在这时,一阵粗豪的声音悠悠的从人郡后面传出。 军卒们听到动静连忙转身,看到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带着十多名军士骑着马走了过来,急忙让出一条通道,纷纷行礼道:“参见潞国公” “见过潞国公” 侯君集轻轻一提马缰,双腿一夹,带着十多名将校施施然的来到事发现场中央。 在朝中,亲王是正一品,而郡王和国公都是从一品的爵位,在等级上不相上下。 但宗室郡王到底是皇家血脉,一般朝中的功臣元老国公们见到这类人,哪怕只是普通的宗室,也都会行礼拜见,这个姿态是给皇家的,以示谦虚和尊崇。 更不用说李世民的儿子了,更是态度恭敬。 按理侯君集见到李恪应该第一时间下马参拜,但李恪刚刚被削了亲王爵位,侯君集的国公和郡王是同级,可以不用拜见。而且此时侯君集身穿铠甲,一幅军务在身的样子,更是可拜可不拜。 就算在马上拱拱手,也不算失礼。 但此时侯君集仿佛忘记了这一点儿,也没有任何要下马的意思,他不下马,身后的将校们也只好安坐马上不动。将校们甲胄在身,就要以军中规矩为先,将军没有军令,他们也不好逾越。 随着战马缓缓走近,侯君集脸色冰冷,如罩寒霜,沙场骁将的铁血威势毫不摭掩的向李恪释放,高大的战马,再加上寒光铁甲,一行十多名将领缓缓压来。 甲胄的金铁撕磨声和众人居高临下的府视,顿时在双方之间产生一股沛然莫名的肃杀之气,肆无忌惮的倾泄到李恪一行人身上。 非但周围巡逻军卒们承受不了这股气势,不自觉的齐齐往后一退,就连蜀郡王府的人也都面容紧张,脸色难看,纷纷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李恪瞳孔一缩,顿时感受到了侯君集对自己的那种杀意和震慑,眼中的慌乱和怯懦一闪而过,但天皇贵胄的骄傲和骨子里的倔强让他誓死也不愿向侯君集低头,咬着牙关抬头不甘示弱的看着侯君集。 他相信在大庭广众之下,侯君集不敢把他怎么样。 但李恪身后的侍卫们却承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齐齐围拢上前,护着李恪,一脸戒备的看着侯君集。 马上的侯君集看到李恪竟然在自己的势中一步不退,而而眼中的敌视和仇恨不加掩饰,再想想自己那老实憨厚的女婿,侯君集心里的杀气顿时涌上心头,右手不自觉的握了握腰中的长剑。 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上,就这么针锋相对的凝视着,侯君集也不下马,低头俯视着死撑着寸步不退的李恪。 “哼” 良久,侯君集抬头望了望宫城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高坐在太极殿上的李世民那双威严的双眼,还有对方对自己的宽容和爱护,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 侯君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最终没有做的太过份。从马上下来,侯君集这一动,后面的将校们纷纷下马,牵着马站在后面,侯君集敷衍的将手一拱,神情极度藐视的说道:“见过蜀郡王,恕老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侯君集这一动,两帮人之间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王府的侍卫们纷纷舒了一口气,李恪也是下意识的神情一松,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面一片发凉,估计是刚刚的短短一瞬,身上的冷汗将衣服都打湿了。 侯君集是当朝国公,又是老资格的军中老将,只要将资态做了出来,虽然刚刚坐在马上,耀武扬威,隐隐的欺压了蜀郡王一番,但总归还是依照礼数做了出来。 一来李恪不是皇上,臣子们只要表面上尊了礼节就可,毕竟大家在年龄和功绩上都远超过你一个皇上的裙带,至于臣子们态度上是不是恭恭谨谨的,你也没资格挑剔。 二来侯君集打了擦边球,马走得进了点儿,下马晚了一点儿,威势收得慢了点儿,行礼敷衍了一些。 可态度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只能凭当事人自己的感受,很难有一个明明白白的标准去衡量,朝庭也没有规定,国公见郡王在什么时候要下马,抬手要举到什么高度,用词如何,也没那么细。 李恪若是拿着这些东西去说事儿,只能认人觉得苛刻,从而得罪满朝的臣子们。 侯君集的傲慢和蔑视,李恪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真正能感同身受,觉得受到冒犯的,就只有同为皇族的亲王郡王们了,不过前段时间,李恪亲自带兵搜了侯君集的府邸,‘污陷’侯君集贪污公帑一百万贯。 这可是要杀头抄家灭族的罪行啊,李恪明显是要置侯君集于死地,这是死仇,侯君集恨上李恪,在见礼的时候敷衍一些也是正常的,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性如烈火的侯君集。 有了私仇在前,那侯君集的无礼也就没有了代表性,诸王们也不会将侯君集的行为当成是对诸王群体的挑衅,也就不会有人同情李恪了,小胳膊小腿的,老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将们头上蹦来蹦去,被收拾也是自找的。 “末将等参见蜀郡王!” 侯君集后面的大小将校们则没有侯君集的底气,他们和李恪也没有私怨,纷纷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见到众将士跪倒一大片,李恪心里郁结的心情稍解,示威般得意的看了一眼侯君集,谅你再张狂,不是依然不敢不行礼,伱下面的人还不是要给本王叩头。 心里想着让对方的人也多跪一会儿,好出出刚才侯君集在马上居高临来的恶气,谁知眼神一撇,看到侯君集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眼中还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再看看周围的军士和远处围观的人群,顿时心里一阵憋屈,暗暗问侯侯君集的八辈祖宗。 侯君集分明是想让自己得罪诸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让诸将跪的时间越长,那些人心里对自己就越是不满,周围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欺人太甚,竟然借机牵怒诸将,罚众人跪地。 军中将士多半都是性情豪爽的耿直汉子,肯定会将此当成奇耻大辱,以后就恨了自己了。 想到侯君集可以利用规则挤兑自己,自己却不能同样反过来相对,李恪憋闷的几乎要吐出血来。 不敢耽误,连忙挤出一片和善的笑容说道:“诸位将军快请起来吧,甲胄在身,不必行此大礼。” “谢郡王!” 众将轰然起身,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是飞虎军新招的中层将领,多是洛阳一带的府兵出身,消息没那么灵通,也不知道自家大帅和蜀郡王之间的恩怨,只是隐隐觉得两人好像关系不那么对付。 李恪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侯君集,皮里阳秋的说道:“本王有重要的事情入宫面圣,谁知刚刚走到这里就发生了刺客事情,而那些刺客刚逃走,侯将军就出现了,真是巧啊?” “郡王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新招幕的将领,散朝后臣带着他们正要赶去城外军营,刚巧路过这里。” 侯君集随意的说道:“看到这里被堵住了,周围到处是围观的百姓,臣还以为是京兆尹的衙役又偷懒了,让一些耍把式的人占了街道,在这里嬉戏玩闹,谁知道竟然有人行刺郡王。” “真是万幸啊,郡王只是受了轻伤。”侯君集说是万幸,但脸上毫不掩饰的幅幸灾乐祸和无限惋惜的神情。 (本章完) 第730章 侯君集的心痛 第730章 侯君集的心痛 “哼!都是些只敢暗箭伤人的鼠辈而已,不敢明刀明枪的来,本王瞧不上眼儿!” 即然已经撕破脸了,李恪也不再伪装,一脸讥讽的说道:“不管那些人跑到哪里,背后是谁指使,本王都会把他们找出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老夫征战一生,老婆儿子都教人杀光了,只有海棠一个女儿,若是谁敢打她的主意,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贵,背景有多深,老夫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侯君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已然变得一片狰狞,杀气腾腾,眼神中的寒意让李恪神经一跳,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猛将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黑暗气息,让李言心里都是一阵颤抖。 双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管心里再愤怒不甘,李恪在侯君集冰冷的注视下,还是心虚的低下了头,以沉默来应对。 他知道侯君集是在为这事儿警告自己,在这海棠这件事情上,李恪确实做的拿不出手,有些卑鄙无耻了些,就算闹到李世民那里,自己也占不到上风。 见震慑住了李恪,侯君集没有半点得意的感觉,只是战胜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值不得高兴。 随后转过身旁若无人的走到旁边的马车后面,马鞭伸了一半,忽然间,仿佛感到这样好像不合适,想到里面人的身份,于是缓缓将马鞭交到左手上。 沉默了半响,然后站直身子肃穆的伸出右手,掀开了轿帘。 入目就是一幅被砍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侯君集心里一痛,面色也变的悲伤起来。 侯君集知道这就是程蕴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心里也默默的说了声抱歉。 不管怎么样,在侯君集的认知里,程蕴良算是个好官,在襄阳的时候,供给粮草,支援后勤,两人经常打交道,相处三四年,配合非常默契,也算老朋友了。 但丁节的钱库,像一把从天而将的钢刀,在两人之间狠狠的劈了一刀,划出了一道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自己派迟德立将其软禁在船上,而不是马上杀掉灭口,就是不忍心对老友下手。得知船翻在下游找到程蕴良尸体的时候,侯君集又是懊悔又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为此侯君集还偷偷的在深夜祭奠过程蕴良,向他说了无数声抱歉。 但天意弄人,程蕴良竟然没死,还跑回了长安,到了蜀王府里,和自己做对,逼得自己下此狠手。 看着眼前的一堆烂肉,侯君集如同刀绞,即心痛又难受。 同时又愤恨起来,为什么,即然你没死,那就该隐姓埋名安渡余生,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跑到长安来搅风搅雨,难道你不知道朝庭已经为你立了忠烈祠。 福荫子孙,世代享受供奉。 这是多大的荣耀,这里面还有我侯君集的一份功劳和心意,就算是伱们家族的后人,恐怕也不想看到你再出现了。 依现在朝中的形势格局,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出现在长安,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是我侯君集不杀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蜀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东窜西跳的,做事没轻没重的,你就敢将自己的生命押在他身上? 难道你不知道,他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住你呢? 侯君集默默的站在车厢前在心里悼念了一阵,然后转过身阴冷的看着李恪,心里无比的愤怒,若不是这个小王八蛋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程蕴良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侯君集面无表情的走到李恪面前,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真是万幸,死得只是一个普通侍卫,那些刺客们认错了人,郡王殿下没有坐在车厢里,否则被剁成肉泥的就是郡王了!” “哼,若是本王坐在车厢里,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李恪退了一步,强撑着说道。 不知为什么,侯君集再次回来后,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愤怒和暴燥,仿佛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变成了一团冰,好像没有任何感情了,但这样的侯君集让李恪真的害怕了! 侯君集不屑的撇了色厉内荏的李恪一眼,视线从李恪右臂的伤口一掠而过:“郡王运气真是好,若是那些胡人在箭头上抹上毒药,由其是见血封喉的狼毒,恐怕就这会儿功夫,郡王就算不死,也得去掉一个臂膀。” 说完后,侯君集不再说话,翻身跃上战马,带着众多的将校们,往刺客跑的方向追去了。 李恪顿时感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直冲头顶,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最后看着侯君集离开的方向,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心里的忌惮升到了极点。 李恪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知道侯君集不是在恐吓自己,他是在明晃晃的威胁自己,若是把他逼急了,他是真敢杀掉自己的,哪怕自己是皇子亲王。 转过头看了看停在路中间被乱砍过的马车,李恪浑身一冷,吩咐道:“我们走” “殿下,我们去哪里?”安黑虎连忙问道。 “回府。” 安黑虎一怔,此时不入宫还待何时,正好可以告侯君集一个刁状,于是提醒道:“王爷,阿史那云公主还在他们手上呢.”“哼,程蕴良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们还押着云妹干什么!”李恪愤然的说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安黑虎在提醒自己。 可刺客的事情没有证据,涉及到侯君集这么一个军方重将,皇上岂能听信自己一面之词。 另外,程蕴良都没了,侯君集也告不倒了,再进宫已然没有意义了,万一逼急了侯君集,他把海棠的事情抖逻出来,自己变成和他狗咬狗了,事已至此,只有退上一步消劫了。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胆量和凶悍程度,李恪颓然叹了一声,招呼着王府的侍卫们搀扶着安黑虎,打道回府了! 李恪一行人路过安兴坊泰和楼的时候,三楼一个房间里,王玄策正站在窗口一脸淡然的看着这一幕,身边一个普通衣袍打扮,脸形坚毅,神情冷漠的青年男子正在汇报刚刚发生在永兴坊承天大街上的刺杀事件。 “嗯,没想到侯君集的手脚真是快啊” 王玄策点着头,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调集了这么多的胡人死士。看来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将们,个个都是狡兔三窟,底牌众多,短短时间就能策划出这么一场天衣无缝的行刺事件,并付诸实施,最后还将黑锅甩到了颉利身上。” “这种预先备有随时待命的死士,还有预设刺杀现场,快速计划行刺方案,完美实施后又妥当善后的能力,值得我们镇抚司学习。” “刑义,你们要将这次行刺事件当成一次成功的案例来分析,总结经验教训,然后落实到自己的行动中去,要学习他们的优点,保证你们的方案要比他们更善,动作要比他们更精悍,善后更干净,更完美的完成任务。” 名叫刑义的年轻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大人.” 眼看蜀王府的车队消失在路口,王玄策收回注意力问道:“殿下怎么样了?” “房间里好半天没有动静了,估计都喝趴下了!” 王玄策略略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出房门,外面的走廊上站的都是东宫的侍卫。 走到隔壁,王玄策轻轻敲了敲门:“殿下?” 没有回音,王玄策附耳听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李言和阿史那云勾肩搭背的,趴在桌上,都没了动静。 “来人啊!” 外面的侍卫们走了进来,王玄策吩咐道:“阿史那云公主喝多了,在后面的客房里找个院子包下来,送公主进去休息。” “是,大人!”应了一声,侍卫们就分出两个人正准备上前搀扶的时候。 “慢” 王玄策一皱眉,在不知所措的侍卫疑惑的眼神中,责备的说道:“公主是金枝玉叶,男女有别不知道吗?” “去客房里叫两个女侍来服待公主,若是没有就让客栈的老板娘和女眷来。” “是,大人!”两名侍卫脸色一红,连忙退了下去。 等到大家忙活一阵,阿史那云被送入客房后,侍卫们搀扶着人事不省的李言问道:“大人,殿下怎么办?是现在回东宫吗?” 王玄策略一斟酌,想到李言今天的奇怪表现,心里隐隐已有了猜测,不过始终不能断定。但到了这里,看到李言依然一幅昏迷的样子,终于下了决心。 “外面风大,殿下又饮多了酒,受凉了怎么办,先让殿下也在这里休息吧?” 说完,两名侍卫就准备扶着李言往旁边的客房走去。 王玄策断然道:“等等,你们干什么?” “扶殿下去休息啊?”两名侍卫疑惑的说道。 王玄策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说道:“这不是有房间吗,何必舍近求远,东宫里经费也不宽裕,能省一间就省一间吧,把殿下送到这里休息” (本章完) 第731章 太子问责? 第731章 太子问责? “唔” 侍卫们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王玄策指着刚刚那史那云进去的房间,很想提醒王玄策,这个院子我们都包了,就算不睡也要给钱的。何况东宫经费再紧张,不用省太子的一间房钱啊? 王大人,您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王玄策此时明显是想玉成太子美事儿,这两人有些意动又有些担忧,一脸为难的说道:“大人,这不好吧,殿下现在人事不省,我们擅自做主,万一殿下醒来责怪我们,那怎么办?” “殿下怪罪自然有我担着,你们听令行事就好。” 王玄策说着,亲自接过烂泥似的李言,和另一个侍卫扶着李言进了那史那云的房间。 这处主卧是外面客厅,里面卧房的布局,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王玄策不敢不多看,连忙将李言的外衣解下,只留贴身衣物,放到了阿史那云的身边。 然后将床帐边上的挂勾取下,帘子缓缓落下,将两人留在了里面。 王玄策出来后将房门关上,然后对两个侍卫吩咐道:“你去外面的铺子里买上两身衣服,里面外面的都要,男女各一套。” “你去厨房盯着,让掌柜的准备好热水和沐桶,随时听用。” “是!” 两人应诺后分头而去,王玄策则是心事重重的站在客房门口,患得患失的守着。 整个院子布满了如青松般挺立的侍卫们,个个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就从下午等到了第二天。 王玄策也不记得屋里的动静响了几次,等到次日晨曦微白,守了一夜的王玄策都困得不行的时候。 “啊” 一声响彻院落的尖叫声从屋里骤然传出,声音清脆悦耳,但里面透出的那种不敢置信、痛苦、伤心和绝望,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让整个院中的侍卫们都感觉得到。 仿佛上面的大将军马上要莅临检阅,站了一夜身心俱疲,松松垮垮的侍卫们纷纷深吸一口气,打迭起精神站的笔直,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倦容的王玄策,马上要直面太子的愤怒。 果然,大家刚刚整理好,就听到屋内传来熟悉的暴怒声:“王玄策,给孤滚进来。” 王玄策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整了整一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李言穿着白色的里衬,站在床边,赤着脚,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指着床的方向道:“王玄策,伱个狗奴才,这是怎么回事?” “给阿史那云公主” “不是,是给孤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怎么当的差?嗯?” 而另一边的阿史那云柔弱的缩在床的一角,身体卷缩成一团,用被子死死的捂住身躯,露出的半个脑袋埋在膝盖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神情悲伤,眼眶通红,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淌。 此时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显是一幅有事情的样子。王玄策一脸吓傻的模样往地上一跪:“殿下,昨天您和阿史那云公主都喝醉了” 说到这里,李言愤怒的走上前,一脚将王玄策给踹的滚到了一边:“孤酒量不行,喝醉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跟着孤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出过事情?” “这次好不容易请阿史那云公主吃顿饭,你们就搞成这个样子,孤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废物,连个主子都照顾不好,你们让孤怎么向公主交待?” 王玄策连忙爬起身跪到原地,一脸冤委的说道:“殿下,都是臣的罪过,昨日殿下见了公主高兴,兴致颇高,喝起酒来没个节制;而公主也不知怎么了,酒来杯干,所以你们两人喝了足足六坛剑南的烧春酒。” “这个酒初喝微甜,入口舒适,但后劲极大,臣当时使命阻拦来着。” “谁知后来公主见到蜀王府的车队后,心情波动甚大,抱起酒坛就喝了起来,借酒消愁,臣劝了两句,你们就将臣赶出了房门,还下令不让臣进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史那云泪眼微微一个波动,经过王玄策的提醒,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好像就是自己发现太子酒量不好,又想套取大唐的军情,这才不停的灌酒。 后来受到李格抛弃自己的刺激,又拉着李言不停的喝,当时这位王大人好像是在劝阻,后来还被自己轰了出去。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是自己造成的,阿史那云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刚刚骤然醒来看到两人竟然躺在一起,这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心态崩溃下情绪失控。 现在慢慢冷静下来,听到王玄策一解释,顿时脸上浮现无尽的苦色,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流。 李言偷偷一瞟,见阿史那云低头垂泣,声音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理直气壮,嚣张气焰也低落了下来,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自己三世为人,从来水到渠成,或者被人推倒。 还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就像做贼被人抓了现行一样。偷了人家养了十多年的小猪,面对失主的问责,李言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见王玄策的应对十分合理,安抚下了阿史那云。 李言暗赞一声,干得漂亮。 随后继续立牌坊,脸色一肃,迅速转过来厉声责骂道:“喝醉了就喝醉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不是头一回了,可是孤为什么会和公主在一张床上?” “殿下,臣冤枉啊!殿下是大唐储君,贵为太子,一向是洁身自好,尊循圣人之道,从来没有过失礼之事,臣等东宫属臣亦是十分钦佩。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殿下啊?” 王玄策将想了一个晚上的应对之词说了出来:“昨天殿下和公主都喝醉了,本来臣想送殿下回去的,可不知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长安城都戒严了。” “若是让人看到殿下喝的烂醉如泥,传到皇上和皇后那里,肯定要大发雷霆,责罚殿下,满朝的重臣和百姓们也会说殿下不修边幅,放浪形骸,有失太子之尊。” “所以谨慎之下,臣就擅做主张,让殿下和公主在酒楼后面的客栈里休息。谁知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公主醒了过来,非要拉着殿下说话,一会儿问昨天殿下吹奏的那首乐曲,一会儿又问殿下平时都忙些什么?” “殿下就和公主进房中叙话了.” 李言顿时上前一步,问道:“那接下来呢,孤和公主都喝醉了,你们就不会照顾着点儿啊!” “殿下,昨天在城里发生了刺杀案,长安城里的兵士到处搜查刺客,搜到这里的时候,臣怕他们惊扰了殿下和公主,就出去应对了。” 王玄策痛哭流泣的解释道:“刚刚打发走卫兵,东宫侍卫总管恒连又找了过来,说皇上有急事传招太子殿下,臣见殿下那个样子,怎么能去面君呢,就急急忙忙和恒连一起去后宫找皇后帮忙掩饰了。” “臣离去后,忙了整整一晚,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侍卫们说殿下已经入寝。他们这些杀才只知道保护殿下,哪里知道殿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等臣问清情况后,知道大错已经铸成,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殿下,臣有罪,都是臣没有照顾好殿下,以致于殿下失身于胡人,致使皇家血脉遭受玷污,请殿下治臣死罪。” (本章完) 第732章 恒连找上门 第732章 恒连找上门 王玄策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看着缩在墙角的阿史那云,一幅你这个蛮夷女人真是可恶,太子殿下好心邀你一叙,你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占了我们殿下的便宜。 说不定之前的喝酒,就是有预谋的,不然怎么拼命拉着殿下狂嗨,真是心计深沉啊! 说完后,王玄策一个头磕到地上,一幅任其刨割的样子。 阿史那云听到这里,心里又是愤懑又是委屈,合着我一个突厥公主,竟然玷污了伱们殿下,哪有这个道理? 但这种事情又不好去争辨,于是刚刚有些平息的心情,又变得悲伤起来,而且还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婉迷茫之情。 “胡说八道些什么,公主冰清玉洁,品行高贵,岂是你说的那种样子。” “唉!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就是杀了你又有什么用,你一条烂命,如何抵得上公主的清白。” 李言见状,在屋里转了两圈,仿佛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哼,孤现在就停了你东宫校书郎的差使,给孤滚出去,去外面跪着,看孤回去后怎么收拾你?” “是,殿下!” 王玄策如丧考妣,一脸颓然的出了房门,临出门前还‘幽怨’的撇了阿史那云一眼,将房门关了起来。 门一关,只剩两人的时候,李言顿时一脸的尴尬道:“公主,都是喝酒误事啊,不管怎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孤的不对,孤在这里向你陪罪了!” 说完,李言揖首深深的行了一礼,抬头蓦然间看到因为被子被阿史那云裹到身上而露出的床单,上面一串鲜艳的血色梅,格外的刺目,顿时心里又是开心,又有些忐忑不安。 “其实孤虽然贵为太子,东宫里侍女无数,可孤一直谨守已身,从来没有过放纵之事.” 李言说到这里,面色有些羞红而且扭捏的说道:“昨天晚上孤也是第一次,而且还醉的不省人事,到底孤做了什么,孤自己也没有印象了。不过即然发生了,孤就不会逃避,愿意承担责任。” “公主.” 阿史那云虽然性格崛强,外柔内刚,但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且自己现在也不是在大漠父汗身边,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 等到王玄策将所有的事情一解释,阿史那云抬起朦胧的泪眼,又看了看一脸青涩中带着惶恐的李言,心里又是一悲。 对方明显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那位王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对方贵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太子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也没有理由非要来玷污自己一个胡人女子? 哪怕自己是突厥二汗的公主. 说是公主,其实不过是自己往自家脸上贴金,大漠塞北草原的胡人部落在锦衣华服,礼仪文章的中原人眼里,只是茹毛饮血的野人而已,打心眼儿里是瞧不上的。 若是被那些满口仁义的大唐臣子们知道了,说不定还真的说是自己居心不良,玷污了纯洁的太子殿下呢? 可昨天的事情怪谁呢? 也难道那位王大人会那么想,自己昨天是太过主动了一些. 人家好端端的宴请自己,可自己明明发现对方酒量不行,却不断的言语相激,想要灌醉对方,打探一些大唐的机密,顺便为自己的情郎出口恶气,让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的丢回人。 自己后来受到李恪选择的刺激,拉着对方借酒发泄自己的情绪。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又拉着人家进入房间,怎么看都像是自己预谋以久的。 虽然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记不得了,但姓王的大人说的自己非要拉着太子聊天的事情是有可能的,自己喝多了有时候会发酒疯,父汗都责怪过自己不少次了。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和惨然,或许自己下意识里一直垫记着大唐军情吧.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 阿史那云现在真想扑到父汗怀里,大哭一场,让自己父汗来为自己做主,这是从小到大每次闯了大祸后,阿史那云都会做的,每次父汗如山一搬的身躯,都会为自己摭风挡雨,带来平安。 可这次的事情,父汗也帮不了自己啊,小猪没了. 阿史那云悲从中来,心里的委屈无处述说,丢了女儿家的贞洁,抬头看了看正在不断向自己解释的少年,对方说的话,阿史那云一句也听不进去。 “你出去吧.” 呃. 李言一愣,合着自己说了半天,对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正想再解释一下的时候,阿史那云突然暴发了,愤怒的像一只小母兽,带着无限的委屈吼道:“出去,快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正在这时,王玄策在外面着急的说道:“殿下,宫里来人了,皇上急召殿下,已经发了脾气了,恒大人已经到了院外,连面圣的袍服都带来了,快进宫吧!” “唉!” 李言深深的一叹,只好一脸无奈的说道:“那我就先离开了,侍卫们会留下来保护公主的,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等下朝后,我再过来看望公主殿下。”说完后,李言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门。 刚出门,就看到恒连带着一群侍卫太监们在院子里等着了,手上端着李言平时常穿的太子上朝的礼服。 不由分说,拉着李言就在旁边找了一个房间,在众人的服侍下开始换衣衫。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李言也成了五指不粘阳春水的人。最开始还想尝试自己动手洗漱更衣叠被,但第一次做的时候,卧室里包括恒连在内的所有仆人和侍女全都跪地请罪求饶。 见此情形,李言只好入乡随俗,任由恒连和女官安排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李言伸着胳膊,仰着脑袋,任由太监们忙碌着,随意的开口问道:“恒连,父皇召孤何事?” “殿下,您不知道?”恒连十分诧异。 “知道什么,昨天中午孤喝醉了,一觉睡到刚刚才醒,玄策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 恒连恍然的点了点头,汇报道:“殿下,昨天中午时分,蜀王在入宫途中,遇到刺客的刺杀,侍卫们一死一伤,蜀王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皇上在下午的时候,已经驾临蜀王府看过了,皇后也派人来东宫,招殿下一块去探望,昨天下午整个长安城戒严。臣行动不是很方便,找到殿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殿下喝得人事不省。” “臣将殿下的情况汇报给了皇后娘娘,娘娘无奈,只好让臣盯着,提前做好准备,让殿下一早醒来,马上就去绮云宫,和娘娘一块去探望蜀王。” 李言一怔,这么重要的事情,王玄策怎么没有向自己汇报。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昨天喝得天昏地暗的,随后又腾云驾雾,折腾了一宿。今天一早,王玄策还要出来背黑锅,被自己训斥的和三孙子似的,确实没机会说话。 “蜀王被什么人刺杀,有没有抓到凶手?”李言一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恒连说道:“应该是突厥的胡人,昨天事发的时候,潞国公刚好带着一群军士路过,顺着刺客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最后将那群贼子堵在了一个民居里。” “那些人负隅顽抗,誓死不降,不但拼命反抗,最后还放火试图与潞国公同归于烬。” “等到潞国公组织赶来的禁卫军扑灭大火后,十多名刺客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只留下做案用的弯刀,还有被烧成残骸的弓弩。不过他们刺杀蜀王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们正是一伙隐藏在永兴坊的胡人,平时在东市开着酒肆。” 李言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这么说,三弟还要感谢侯君集,帮他报了仇。” 果然,侯君集不会坐以待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程蕴良一旦进宫,侯君集就完了,她女儿也别想再嫁入皇家了,自己的爵位和军职都保不住,贪渎一百万贯啊? 放在一般的官员身上,抄家灭族都不是问题,侯君集就算功劳再高,对朝庭的用处再大,和皇上的交情再深,至少也是剥夺军职,解除爵位,充军发配的下场。 和现在的处境可是云泥之别,难怪侯君集如此疯狂,什么都顾不上了。 说来李恪真是胆大啊,想将侯君集这么一只军中猛虎连根拔起,竟然只带着几个侍卫就出门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侯君集没连他一起做掉,已经是看在佛面,手下留情了。 “谁说不是呢?” “潞国公真是大度,要知道蜀郡王前段时间还带人搜查了侯府,没想到潞国公竟然不计前嫌,这么卖力的帮蜀郡王追查凶手。” 恒连一脸赞同,继续说道:“据现场的人说,那些刺客曾经大叫着是因为蜀王在绥州的时候欺骗了颉利,所以他们才要杀掉蜀王,为他们突厥除去一害,并一雪他们大汗之耻。” “万年县衙和京兆尹的人都参与了调查,初步判定为是突厥对大唐的报复,皇上和房大人,长孙大人,岑大人也基本上认定是这样的,皇上昨天下午莅临了蜀郡王府,对蜀郡王进行了抚慰。” “因得殿下没有露面,所以皇后娘娘也没去,以至于魏王、齐王、赵王、鲁王、酆王等其他王府都没派人去。因为王爷们没动,好多朝中重臣也不敢轻易露面,以至于皇上都发了好大的脾气,催促着殿下快点进宫呢?” (本章完) 第733章 清晨的太极宫 第733章 清晨的太极宫 呃. “父皇为什么发火?” 李言神情顿时一窒,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收回,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下意识的问道:“我是喝醉了不知道才没去,他们为什么都不去?” “殿下,您是太子,诸皇子之长,你不动,其他人谁敢越过您前面去。” 恒连一脸的怪异,吃惊的看着李言,好似奇怪李言怎么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诸皇子不去,那些宗室王爷们若是去了,不是宣宾夺主,不将诸皇子们放在眼里嘛?” “王爷们都没动,朝中大臣们,又岂敢主动冒头儿?” “这种事情虽然朝庭没有明文规定,可都是有规矩的,上下尊卑,纲常有序,层级分明,谁也不敢轻易的逾越。不然往小了说就是目无尊上,往大了来说就是居心不良,欺君惘上。” “玛的,官僚,官僚,简直是官僚!” 李言当即愤怒的斥道:“老子不过喝多了,睡了一下午,整个长安的官僚系统好像都瘫痪了,都看着孤。要是孤不在长安,那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怎么出门了?” 朝庭的皇亲贵胄和大小官员们都在眼巴巴看着自己,那岂不是自己到酒店开房间的事情,也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这样自己还有什么人权,还有什么自由,出门逛一下,都被无数的人盯着。李恪受伤了,大家都不去看,还美其名曰不能僭越了,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难怪李世民那么愤怒? 一想到这里,李言就有一股无名火在心里腾的一下燃烧起来,都是些官样形式,看个病人都这么多屁事儿? 见李言发火,太监们都跪了下来,恒连还好,相处了三四年,对于少年太子的脾气还是能接受的,也没有害怕,只是在肚里腹诽了两句,可不是官僚嘛? 可是太子殿下,这些形式还不都是为你们这些天皇贵胄服务的,你们可都是食肉的权贵者,还是在权贵阶层的最顶端,除了皇上之外,就属您的地位最尊崇了。 这都是待遇啊,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在肚了发了几句牢骚,恒连讪笑着说道:“殿下说笑了,若是伱去东都或者江南巡视,他们自然不会攀扯您。但剩下的人,还是会依据身份显贵的程度,按步就班的,不会有半点改变。” “哎” 李言叹了口气,想到在宫里焦急的长孙皇后和太极殿里黑着脸的李世民,不用说,那两位说不定已经知道自己昨夜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派了恒连守在客栈门外,让自己醒了马上进宫伏罪。 匆忙将衣服一系,李言走出了门,看到院子里的王玄策,略一思索,走到一边低声说道:“玄策,孤进宫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做好保密工作,务必不能让别人发现内情。” “是,殿下,臣知道轻重。” 不管怎么说,能瞒多少就瞒多少,阿史那云的身份,长安城里没多少人知道,也就李恪和自己。昨天饮酒也是在厢房里,阿史那云后来才到,来的时候还是做男装打扮。 别人最多知道自己在酒楼里喝多了,睡了一晚,未必知道详情。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手眼通天,翻云覆雨的事情,他们真的想知道,自己也瞒不住,可他们也未必知道阿史那云的真实身份。 交待完事情之后,李言出了门,坐上门口停驻的太子仪驾,往太极宫的方向而去。 此时天才刚刚开始亮,夏天的早上雾又重,街上没什么人,只有一队队巡逻的禁军,依然不敢松懈的在履行职职。 上朝的臣子也是稀稀落落的。 清晨的太极宫,沐浴在朦胧的雾霭之中,如同在仙境,身材高大的甲士如松而立,宫墙高大厚重,宫殿威严肃穆,是成片的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让人仿佛来到了九霄之上的天宫。 来到承天门,宫门禁卫一看是太子仪驾,连忙放行。 李言下了轿,和恒连两人一起进了宫。 此时还没有到上朝的时候,两人过了嘉德门、太极门,绕过太极广场,穿过朱明门、两仪门,绕过两仪殿,到了甘露门的时候,恒连无旨已然是不能再进了。 李言则是没什么顾忌,一个人进了后宫。 绕过御园,通过曲曲折折的廊道和小径,抄近路来到了李世民平素休息的承庆殿。 一般李世民没有临幸妃子的时候,都是在承庆殿休息的。 果然刚刚走到殿门口,李言就看到马宣良守在寝殿前,连忙上去打了个招呼。 “臣参见太子殿下!”马宣良单膝叩地行了一礼。 李言随手一摆:“马总管,父皇起了吗?” “起来了,刚刚才洗漱完,膳房端了早膳进去,估计现在正在进膳,王德在里面伺侯着呢!” 马宣良微微挤出了一些笑容说道:“不过,昨天皇上好像心情不太好,发了火,晚上更是忙到子时才睡。早上起床练了会儿剑,舒展了一下身子,看脸色还不错,快进去吧!”李言感激的点了点头,马宣良是李世民的亲信,不是自己的臣子,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照顾自己了。就这样还是因为自己和李世民的父子关系非常融洽,算是善意的提醒。 若是父子两人有隔核,马宣良白天说这些话,晚上估计就看不到人影儿了。 李世民作为大唐帝国的皇帝,系天下安危于一身,他休息的地方重重守卫,宫禁森严,明岗暗哨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就刚刚进入后宫,若非自己的太子身份,那是寸步难行。 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就算是走到哪里折了根草,在园里小了个便,李世民都会知道。 更别说在承庆殿门口了,马宣良对自己笑了几下,行了什么礼,和自己说了几句话,都是些什么内容,只要李世民想知道,都会清清楚楚的,唯其如此,这份儿情自己得领。 想到接下来要应对李世民,李言心里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殿门。 “父皇,大事不好了!”李言大呼小叫的先声夺人,岂图转移家长的注意力,蒙混过关。 一进殿内,就往李世民用餐的地方看去。 果然,李世民好整以瑕的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不时抬头看看窗外的风静,百绽放,绿草成荫,早起的鸟儿唧唧喳喳的鸣叫着,李世民的神情很是惬意。 听到动静,李世民往这边瞟了一眼,随后脸色一沉,嘴里的动静不停,眼皮已然是耷拉了下来。 李言对李世民的不悦视而不见,脸上挤出着急的神情,慌乱的说道:“父皇,不好了,出事了.” “哼!” 李世民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闯祸了就好好认罪,别弄得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弄这些鬼招,无非是想转移老子的视线,你当你老子不知道吗? 见唬不住李世民,李言直接放了大招:“父皇,儿臣刚刚接报,葜必何力手下的侍卫长窟哥,杀了薛延陀部的首领处罗,外罗的儿子夷男接掌薛延陀部。” “随后果断的投入了颉利的怀抱,在颉利的支持下,尽起薛延陀四万兵马,攻向了葜必何力,将葜必部逐出了河水源。” “什么.” 李世民闻言大惊,一个哆嗦,手上的面饼直接落到了桌上,将肉汤给打翻了,王德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收拾。 “闪开!” 李世民顾不上弄脏的衣服,将王德推到一边,直接站起身,往另一个方向的御书房走去。 李世民没有问准不准确,人名事件都说的这么详细,肯定不会是李言胡编乱造的。 加上前段时间汇报上来的草原形势,发生这种事情是顺理成章的。李世民自己也是帝王,也做过推演,能想得到处在颉利的位置上,会怎么收拾剩下的三个刺头儿。 李世民要是颉利,也不会亲自出马用铁血手段解决这三个势力的。眼看大唐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马上要展开大战,颉利决不会用武力收拾异己分子。 这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损失的都是突厥的实力。 最大的可能就是许诺收买、分化瓦解、挑拨离间、以敌攻敌。 果然,李世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薛延陀和葜必部打了起来,一石二鸟,剩下的二汗突利独立难支。 颉利极有可能提前统一草原,然后发起南侵。 相对于这么严重的后果,李言小孩子家家的破事简直不直一提。 李世民站在简易版地图前面,当然,李言后来标注了几个重要部落所在地和附近的河流山川情况,让李世民更加直观的能了解到突厥的态势,这些都是锦衣卫最近的工作成果。 是的,锦衣卫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堪验地图,而不是打入突厥内部打探什么内情。这对初初成立的锦衣卫,还是太难了些,但赶到规定地定,看下地形记在心里,返回后绘于图上,这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至于突厥的内情,暂时只有靠李言根据剧情酌情处理。 (本章完) 第734章 你是用飞的吗? 第734章 你是用飞的吗? 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地图,李世民神色沉重,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是刚刚。” 为免李世民误会,李言解释道:“父皇,应该昨天晚上就到了,只是宵禁后城门关了,消息耽误了一夜,等到早上城门开了,探子就把信送了进来。” “朕是问草原上的事情,没问你信使是什么时候到的?” 李世民一脸审视的看着李言,一副你小子不会早就知道了,压着不报,专门等到老子要收拾你的时候,才拿出来抵挡吧? 李言假装没有看懂李世民脸上的疑惑,一脸真诚的说道:“大约十天前。” “十天?” 李世民眼睛瞬间睁得溜圆,略一沉吟,随后脸色就沉了下来:“突厥牙帐离长安有四五千里远,朝庭的最急军情是八百里加急,这还是在唐境之内,每隔二十里设一个驿站。” “长安到塑州马邑有二千里的路程,最快也要三天,过了马邑之后就是茫茫的大草原,没有驿站,没有补充,没有战马可以更换,还要隐藏身份,躲避突厥人,一天能跑上百十里也算不错。” “伱们锦衣卫都长了翅膀不成,七天就跑了两千里,你用飞的?” 说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要么就是这小子报错了时间,要么就是消息早就到了,却被压着没有说,眼看闯了祸才急急拿出来应对自己。 至于信息的真实性,李世民到是没有怀疑过,李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而且十分符合李世民的推测,这样的军国大事,谅太子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来欺骗自己。 “父皇,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从汉时就开了,据说张蓦出使西域的时候,就曾携带大量鸽子往长安传递路途见闻,唐时也有一些广州的官员通过这种方式寄家书,所以鸽子传递信息李世民是知道。 但很难用于军事上,因为鸽子飞行途中可能会遇上很多困难,比如狂风暴雨等恶劣极端天气,鸽子需要躲避,或者遇到猎人或者天敌的捕食,自己去寻找食物的时候遇到风险等。 而且鸽子传递情报需挑选专门的鸽子,不是随便的种类就可以,还要经过专门的训练,鸽子并不认识路,只是通过其归剿的天性,从远处往固定的地方飞行。 总之,鸽子只是非官方的势力,用于传递不重要的一些信息,像军事上都是十分重要的军情,很难通过这种随意的方式传递。 所以,历朝历代,官府主要还是通过驿战,靠人力加急投送,比较稳妥。 不过,鸽子虽然不太靠谱,失败率极高。 但在这个时代,效率是惊人的,鸽子一天可以飞一千多里,而且基本上都是直线飞行,不像地上的道路,蜿蜒曲折,需要绕过山川、河流、城池和一些匪患严重的地方。 地上几乎需要近一个月的路程,若是全程使用信鸽,一切顺利的话,突厥牙帐到长安的信息,最快三天就可以到达。 李世民闻言一愣,若是这样的话,时间上都合理了。 随后不可置信的问道:“草原上的民族都喜欢射杀飞禽走兽,鹰也非常多,鸽子几乎无法生存,你怎么可以用这么不稳定的方式传递这么重要的情报。” “父皇,儿臣的锦衣卫只是朝庭的辅助部门,目前还只是东宫下面的一个非正当机构,若想生存,只能尝试常规以外的方式。” 李言一本正经的干着胡说八道的事情:“相信父皇也有官方的渠道,那个倒是十份稳妥,只是效率太慢了。飞鸽传书在锦衣卫中也只是刚刚开始试行,在摸索阶段,没全指望它。” “估计也就是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所以探子们才冒险一试。” “正常的信息估计要一个月以后才能传递到长安,儿臣是心里焦急,这才提前报来,让父皇心中有数,早做准备。” “当然了,儿臣不敢保证消息的真实性,仅供参考,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军驿的信息了。” 李言不得不加上这一句,锦衣卫用飞鸽传输是真的,但消息却是实实在在的假的,不过按照剧情,葜必部和薛延陀部火并,也就这段时间的事儿了。何况,李言通过多次汇报,早就发现,大唐对于突厥的情况了解的非常少,而且信息也非常滞后,好多自己说的事情,包括锦衣卫探查到的基本情况,李世民竟然都不知道。 这说明唐军在北边根本就没有系统性的信息网络用来搜索敌情,都是靠抓一些俘虏,或者一些商队传回些零散的消息,这种方式太落后了,也太被动了。 有些边城被突厥人攻破了,竟然还是从一些逃出来的流民嘴里得知,不可思议啊! 从信息时代过来的李言,很轻易的就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使得李世民越来越依赖自己。 当然了,也不能说这个时代的人不重视信息,像李世民和颉利,不都懂派出卧底到对方身边潜伏,来达到自己的意图,像是葜必何力身边的侍卫长库哥,侯君集身边的大将屠长贵。 只是他们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控制内部势力了,对于外面的世界,则是比较顺其自然,只知道个大概,有时候西域某国改朝换代了,朝庭过个一年半载的才知道。 至于往敌对方派出卧底,基本上就别想了,连正常的往来一次动辙就需要一两个月,又没有电话,信息沟通极难,派出去的人随随便便就是一年半载的,这点儿时间还不够自己人打入内部。 而长期卧底根本无法保证卧底的忠诚和可靠,最后多半是鱼入大海,消失于无踪。 根本没有可操作性,所以大家宁可事到临头,大量的代价去临时策反收买,也不会派出长期的线人。 李世民听到李言这么一解释,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突厥的事情要等到确定,恐怕还要二十多天。 不过这依然不能缓解李世民的压力和焦虑,信息自己可以晚一点知道,可草原的变数,颉利统一的脚步却不会因为自己不知道而停止下来,也许等到一个月后,颉利都已经收拾完突利了。 是以锦衣卫在这方面的作用,现在其他方式根本无法替代。 李世民想了想,问道:“你上次说的,促成突厥、葜必部和薛延陀三部的结盟,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吧?” “父皇,儿臣已经开始做了,锦衣卫的人已经接触了薛延陀的处罗,向他表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对于是否联合大唐,处罗未置可否,但对于和其他两个部族拉近关系,他很感兴趣。” 李言脑中疯狂的转动,开始信口开河,说着自己的猜想和推理,窃取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处罗去葜必部,就是为了和葜必何力结盟,可随后就传来了葜必何力的侍卫长在送处罗返回的时候,将处罗给杀了。” “儿臣猜测,正是因为两部的接触,让颉利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他收买了窟哥,杀了处罗,然后将屎盆子扣到了葜必何力的头上,推波助澜,引发了两部的火并。” 李世民脸上浮现惊奇的神色,震惊的说道:“锦衣卫竟然有如此能量,接触到突厥的核心,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们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都是因为父皇的教导和感召,他们抱着为大唐尽忠,报效父皇的心态,这才舍生忘死,深入草源,冒着杀头的风险,在刀尖上拼搏。” 做戏要做全套,李言一幅为锦衣卫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成就感到骄傲的神情,厚颜无耻的说道:“只是因为他们的处境和性质,为了完成任务,打探出有用的情报,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假意投敌,贪财好色,腐化堕落的行为来掩饰和取信于敌人。” “到哪个时候,还望父皇能看在他们一心为公的份上,能宽恕他们的罪行?” 李言这么说,实际上是在为自己以后出错打基础。 是在变相提醒李世民,自己为了大唐,也会犯一个锦衣卫该犯的错误,父皇你也不要介意啊. “这一点儿朕当然知道,生活在唐境之外,他们的所有行为都不用尊崇大唐的律法,其所做所为,也可以不受大唐约束,自然没什么的,朕只会记他们的功,不会记他们的过。” 李世民很显然听出了李言的务未言之不预,到唐境之外的时候,语气略略重了一些。 李言顿时一脸的无奈,李世民嘴角微微撇了撇,最后感慨了拍了拍李言肩膀安慰道:“只是你要约束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失去控制,反被敌人所用就好了。” “不过,你设的那个镇抚司,朕看很不错,能起来监督和制约的功能,你能考虑这么周全,朕心甚慰。” “对了,昨天中午李恪被行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昨天一天都看不见人,你干什么去了?” (本章完) 第735章 宫禁令牌 第735章 宫禁令牌 呃,你咋还记得这一茬儿,这么重要的军事情报,这么沉重的气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李言立马慷慨激昂的说道:“儿臣昨天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若是事情顺利的话,有可能将突利拉到我们大唐这一边来,为了促成草原三部的结盟,儿臣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李世民额上黑线瞬间下流,转过头睁睁的看着李言:“哦,这么有意义的事情,给朕说说?” “父皇,儿臣做事一向稳妥,在没有做成之前,不喜欢吹嘘。这里还请父皇容儿臣卖上一个关子,等到事情成了,儿臣再向父皇邀功不迟。” 李言一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一脸坦荡的看着李世民。 和李言对视了半响,李世民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脸皮是真的厚啊,明明自己去喝酒,喝得五迷三倒的,到今天早上才醒,现在竟然厚颜无耻的把自己放浪形骸说成为国尽忠。 不管怎么样,这幅厚脸皮的样子,倒是不让人讨厌。 不过太子的表现一向都令自己满意,识大体,知进退,不管是在朝中还是民间名声都还不错,有时候还给自己一个惊喜,比如锦衣卫的事情,还有这次的情报。 真真假假的,自己也无法判断,不过总归是有了点成果。自己原本也没指望锦衣卫能做出什么成绩,同意太子设立这个部门,也是为了起培养和锻炼的作用。 没有效果也无所谓,有了更好。 而且太子一向听话孝顺,也从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偶尔放纵一下,也不算什么。 就是昨天马宣良来报,似乎在会昌寺门口,太子和李恪发生过一些冲突,太子竟然打了李恪一巴掌,后来又发生了刺杀事情,李世民有些担心,不过刺杀事件已经搞清楚了,肯定不会是太子所为。 即然打了巴掌,就不会再行刺杀,若是要刺杀,就不会在表面起冲突。 太子是长兄,又是储君,教训一李恪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李世民担心的是手足相残。 他只担心刺杀这种恶劣事件,只要不是太子所为,其他的,无论是谁,李世民都能接受,也都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排除了这一点儿,李世民又十分好奇,李恪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逼得一向脾气甚好的太子竟然动了手。李世民昨天在蜀王府里,也看到了李恪脸上的红肿和指印,这明显不是刺客干的。 那些刺客用的是弯刀和弓箭,肯定没有心情去搧巴掌的,奇怪的是李恪对此也绝口不提,难道他昨天要进宫不是来就此事向自己告状的,那他进宫是为什么? 还有,马车上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侍卫吗?以前也没听说李恪出行要用替身啊? 再说了,在京中,谁不认识他,大摇大摆的骑在马上,刺客真的是睁眼瞎,认错人了,把马车中的人当成蜀王了吗?听说那些胡人在京中待了好几年了,怎么在行刺的当天,认错了人? 若不是认错,那马车上的人又是谁,难道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马车上的人? 无论是刺杀事件,还是被太子抽了一巴掌的事情,李恪都没有说,很明显是有什么龌龊或者是把柄,被人拿在手中了,心虚所致,所以也不敢告状。 总之,昨天发生的一连事情,李世民都感到十分的怪异。 李世民已经让马宣良着手在调查了,但这种内情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那么快。 当着太子的面,李世民本想问问的,但具体内情没搞清楚之前,李世民也不想糊里糊涂的无的放矢,事关两个皇子之间的关系,冒冒失失的,影响自己这个父亲兼皇帝的权威。 最后想了想,李世民还是没有开口,想等到搞清内情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走到御案前,拿起自己时常在手中把玩的一只玉如意,想了想,转过身递给李言道:“算你这次汇报敌情有功,这支如意朕就赏你了.” “多谢父皇,儿臣会再接再励,不负父皇期望的!” 李言眉开眼笑的接过如意,入手温润软滑,如婴儿股肤般柔嫩,心里感叹,这时代也没有人工合成的,这么一大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如意,恐怕价值连城啊! 由其是这是李世民常常把玩的,不少王公重臣都知道,拿着手上,可谓如朕亲临啊 李世民见李言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心里也是微微一乐,眼神深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是天子的权柄,也是统御天下之道。赏是恩,罚是威,有赏才能激发臣子的进取之心,有罚才能让臣子心生敬畏,决不能搞功过相抵那一套。 哪怕是太子,立了功就要赏。 当然,要是查出来有过,李世民也不吝惩罚,而且有了赏之后,罚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让对方心服口服。太子负责的锦衣卫能打探到这么重要的军情,执行几千里之外分化瓦解敌人这么艰巨的任务,就算在军中,也是大功一件,不能不赏。天子执掌天下生杀赏罚之大权,若是不赏,何以展示天子恩威? 适当的赏赐能激励人心,更加努力的去做事,去立功。 当然了,若是只有赏赐,则体现不出皇帝的高明,李世民的赏赐里面,也隐含着高悬头顶的天威。 伱小子汇报的这些东西,目前没有旁证,无法证实,只能靠你个人的信用来背书。 朕只能相信! 但军国大事,不能儿戏,这些赏赐就是代表着朝庭的认可,做实了情报的真实性,万一哪天查出来你是在信口开河,那么这些赏赐就成了欺瞒君父的铁证,到时候的雷霆之威,也要你来承受。 但赏什么东西,李世民也着实做了些思量。 太子不同寻常臣子,以后注定要君临天下的,一些普通臣子的爵位和官职都不合适,即降低了太子的身份,而且这些职务和爵位以后都不能用了。 太子是朝庭权力核心十分重要的一环,起着稳定民心的重要作用,是天下安定的第二个制度保障,皇帝即要培养,又要制约,不及了不行,过了也不行。 立功当赏,但若是随意增加太子的实力,也容易引起人的贪心,激发人的野心,让太子生出不安定的心态,扰乱自己培养太子,驾驭天下的步骤。 而太上皇李渊的问题,并不在于限制太子,而在于限制太子后,又无法扼制自己这个次子实力的膨胀,以至于威胁到太子的安全,让太子仇视自己,引起两子间的对抗。 矛盾剧烈激化,以至于引发极端事件。 所以李世民必须控制太子和诸皇子实力的增长,用一些不会引发人贪欲的物质来奖励。 而一般用于物质赏赐的封邑、田宅、金银、绢帛,说实话,对于其他亲王和臣子有意义,对于要拥有天下的人来说,意义不大。 李世民想来想去,就只能用一些自己使用过的御用之物来赏赐,用以激励太子,表达亲近之意,还没有负作用。皇帝用过的东西,别的人自然是没资格享用,就是其他皇子亲王也不好随便给,搞不好就会引起群臣的胡思乱想。 但太子就无所谓了,还体现了皇帝和父亲的双重心意叠加,十分合适。 臣子们也不会多想,独一无二的身份,也没有可比性,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 这些幽深入微的考量都是处在李世民所在的位置上,才能感受到的东西,李世民是在潜移默化的用这些举动来言传身教,教自己的太子如何去做一个上位者,如何去做一个君临天下,统御万方的帝王。 能领会多少就看太子的悟性和用心了? 但李世民也知道,现在就要求十几岁的太子有这样的眼光和阅历不太现实。 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童真,捧着玉如意爱不释手的儿子,李世民心里闪过一丝舐犊之情,心里一软,同时暗暗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能领会多少,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自己这个父亲的良苦用心,早点成长起来。 “昨天李恪受了伤,你做为太子,又是兄长,要过去看看,关心一下。今日的朝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出了宫就去吧!你是太子,天下人都在看着,要为天下做出表率。” “是,父皇,儿臣等出了承庆殿,就去绮云宫。” 听到李世民提起李恪的受伤,李言连忙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略带歉意的说道:“母后昨天就想去看三弟了,就是因为儿臣之故,这才耽误了,待会儿臣就和母后一块去三弟府上。” “嗯!” 李世民想了想,又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一个盒子。 从里面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令牌,一面雕着金色的五爪金龙,另一面刻了一道门的形状,递给李言:“这是出入宫禁的令牌,除了可以进入太极宫之外。” “还可以在城门关闭后,容许十人以内的数量进出,而且可以宵禁后在长安城中畅通无阻。” “朕赐给你,若是下次锦衣卫再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可以让人拿着这个令牌,直入禁中,向朕禀报。不过你要慎用,这面令牌每次使用,都会严格的登记在册,并且在第二天报到朕这里来,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言一愣,这可是好东西啊? 宫门和城门晚上一旦关闭,就是自己这个太子也不能随意进出,少数的几次半夜进宫,还是长孙皇后病了,李世民下达圣旨,派马宣良接引自己进去的。 (本章完) 第736章 李世民的小动作 第736章 李世民的小动作 李言做为太子的特权,也就是在城内宵禁的时候,在街上晃荡而不被约束。可这个权力,一些王公贵胄和资格老的臣子们也有,算不上什么特殊的。 而现在这面令牌,让李言有了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隐隐感受到了皇权的霸气。 天知道,自己这个太子被天下人寄予厚望,天天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的人看着,做任何事情都要为天下表率,见了谁都得客客气气,有时候还不如蜀王魏王那些普通亲王自由自在。 而老李虽然是皇帝,表面上为天下人的榜样,实际上拥有绝对的权力,可以拒绝监督,高高在上,为所欲为,想干嘛就干嘛,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想睡谁就睡谁。 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比的,君臣和谏臣对皇帝的监督,也是像征性的,有时候也要哄着来,生怕皇帝耍不要脸,翻脸不认人,主要还是靠皇帝的自觉。 可他们对自己这个太子的监督却是实打实的,容不得半点松懈,动不动就以天下为任,万民福祉为要,强制约束自己这个不许干,那个不能碰的。 自己要是不听,马上就会告到皇帝那里。 等待自己的就是一顿训斥和责罚,甚至还有更换太子的威胁和压力。 现在好了,李言心中无限激动,有点儿苦尽甘来的意思,虽然李世民是用军情需求的方式赐给自己的。但李言也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太子的身份,这面令牌也不可能发出来的。 最多就是偶尔派个人出去办差,比如让马宣良临时去执行个什么任务的用一下,过后即缴令的。 而现在,李世民的意思明显是,这面令牌就赐给自己了。以后自己就可以半夜出城去玩儿了,回来晚了也能回家睡觉了,不用被关在城外军营了。 只不过,自己不能干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李世民第二天就会知道。若是自己没有过硬的理由,老李一生气,令牌就会回收或者失效。 李言心里微微一晒,自己有私人空间,毁尸灭迹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费事儿! “是,父皇,儿臣一定牢记父皇的嘱咐,谨慎使用!”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朕也要上朝了.” “是,父皇,儿臣告退。”李言揖了揖手,然后退出了承庆殿,往长孙无垢绮云宫的方面而去。 李世民则是在王德的伺侯下,换了件龙袍,往太极殿的方向而去。 看到在前面守护的马宣良之后,李世民心里一动,想到了刚刚李言说的拉拢突利的事情。太子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做事一向稳重,而且颇为圆滑,每次都让自己抓不到首尾,总能自圆其说。 就像这次,知道自己发火了,用草原的军情来抵挡一样。 李世民不是看不出来,但太子昨天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儿,只是稍稍误了时辰而已。何况太子喝酒在前,李恪遇刺在后,之前还发生了冲突,说不定是去喝焖酒了,没来得及去李恪府上,连过错都不算。 草原的情况未必是今早收到的,但这么重要的情况,肯定是要落实的,太子压一压,确认一下,也是正常的。 即然他说昨天的事情很重要,那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的,由其是还和突利有关。 若在草原就算了,在长安城中和拉扰突利有关的事情,李世民就不能不过问了,若真有这样的效果,那自己这个皇帝出面,肯定力度更大一些,太子年少,经验不足,万一误了大事怎么办? 突利做为二汗,在突厥中的影响力不小,就算打败颉利之后,突利的态度对于大唐收服突厥,稳住草原局势也很重要,所在关于突利的事情,一定要慎重。 “马宣良?” 正一脸严肃的马宣良听到李世民的招换,连忙回过头来:“皇上,末将在!” “昨天下午太子去做什么了?” 呃. 马宣良一愣,皇上昨天问过,自己昨晚不是汇报过吗? 太子在安兴坊的泰和楼酒喝,据说喝多了,人事不省,就在后面的客房中休息了,难道皇上忘记了。 但马宣良马上就反应过来,一定是有些情况自己没搞清楚,连忙说道:“皇上,末将这就去查一下。” “嗯,马上去,记住,不要惊动别人了.”李世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也没为难马宣良,只是叮嘱了一下。 马宣良知道,这个别人,肯定是指太子,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对于这些皇子们的动态,马宣良也只是在外围观察一下,只有皇上允许,才会进行深入调查。 “是,皇上!”马宣良应了一声,撤出了队伍。 李世民在剩下的护卫保护下,往前殿走去 李言手握着玉如意,一边把玩,一边往后宫而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长孙无垢带着一大堆的宫女太监。“儿臣参见母后,母皇万福。” 李言上前行了一礼,好奇的问道:“这么早,母后这是要去哪里?” “能去哪里,还不是去承庆殿。” 长孙皇后上前宠溺的看了看李言,伸手摸了摸李言的额头,眉稍眼角尽是一片慈爱之色:“母后听说乾儿一大早就去承庆殿了,怕你父皇责骂伱,想着去帮你保驾护航的。” “骂我,怎么会呢?” 李言将手中的玉如意拿到长孙皇后面前显摆了一下,得意的一笑:“父皇不但夸了儿臣,还把他的心爱之物赐给了我,母后你看!” “你啊,从小就老实憨厚,不善言词,没少让母后操心。但从中山郡回来后,突然像开了窍,聪明灵透,大智若愚。” 长孙皇后这才将悬这的心放了下来,温婉的一笑,又转而佯装责怪道:“只是变得太过机灵,像个泥鳅似的,油嘴滑舌的,将你母后哄的晕头转向的就算了,连你父皇也糊弄住了。” “每次闯祸都能安然过关,倒是让母后省了不少心。” “昨天你父皇可以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次你又说了什么,竟然让你父皇都不怪你,还把这个宝贝赏给你了,我几次向他开口,想要过来给雉奴压压灾,他都不舍得?” “哪有,什么糊弄啊?” 李言身子一转,很自然伸出手,挽住了长孙皇后的胳膊:“母后,儿臣是为父皇解决了大问题,于国有公,父皇才赏赐的,你说的好像我是馋臣,父皇是昏君似的?” “对了,刚刚父皇提了三弟受伤的事情,母后,父皇免了我的早朝,咱们一块去看看三弟吧,儿臣都听说了,这些胡人太可恶了,竟然刺杀三弟?” 提到这一茬儿,长孙无垢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我们大唐和突厥的一战势不可免,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备战,战前派出大量奸细和刺客,刺探军情,刺杀对方重要的将领和官员,都在情理之中。” “看来突厥将目光盯上了皇子,你还是太子,更加危险。你父皇已经加派了禁卫军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也要当心,这段时间就不到要处溜达了,老老实实待在东宫里吧!” 李言心里一暖,笑着说道:“儿臣知道了,这段时间就不外出了,不让母后担心。” “嗯,那我们这就去蜀郡王府吧”长孙无垢点了点头。 从李恪府中回到东宫后,李言刚进宫门,王玄策就上前行礼道:“殿下,您回来了?” “嗯!” 李言心情甚手,下意识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一停,骤然回头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殿下.” 见李言想起来了,王玄策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李言手一挥:“进去再说。” 来到承恩殿的内书房,打发走了下人,还没落坐,就疑惑的问道:“你不在酒店” “呃,不是,你不在客栈里守着阿史那云,怎么回东宫了?” 王玄策一脸苦色的说道:“殿下,你刚离开,阿史那云公主就在房中哭了起来,臣怎么劝都劝不住。” “后来好说歹说,臣派人送进去了热水和衣物,公主清洗过后,就要离开。臣想拦着,但公主用匕首架在脖子上相威胁,臣见公主情绪激动,态度坚决,又怕公主伤害到自己,只给放她离开了。” 李言脸色一沉:“她回蜀王府了?” “没有,她要了匹马,直接出了城,臣的人跟到城外,见公主往北而去,就没有再跟了,估计公主是回草原了。” 说到这里,王玄策一脸忧心的说道:“殿下,阿史那云是突利的独生女,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说她会不会向突利告状,若是知道这里面的详情了,突利会不会攻打我们,或者向皇上问罚。” “哼,都是你做的好事,若不是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李言吃干摸净,提上裤子就不认帐,厚颜无耻的训斥着王玄策,一幅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样子。 (本章完) 第737章 幼虎也是虎 第737章 幼虎也是虎 王玄策顿时摆出一脸慌恐加内疚的样子,低着头认罪,也不敢辩解。 心里却发着牢骚,殿下,您太不要脸了,你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一两坛根本就不在话下,就是喝醉了也从来没有过失态的举动; 可昨天您醉的也太快了,而且动作着形,略显浮夸,分明是垫记上人家小姑娘养了十多年的小猪。 这就算了,还要将屎盆子扣到人家一个情窦初开,对爱情憧憬的小姑娘头上,假装人家睡了你。 真是阴险卑鄙无耻加下流! 和一张白纸、天真烂漫的阿史那云比起来,您就是一只城府极深的大灰狼。 不过,王玄策知道,自己也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 昨天感觉到李言奇怪的举动后,略一思索,比李言大四五岁的王玄策就猜到了李言打算,然后做了完美的助攻,假意相劝,实则怂恿,暗中推披助澜。 君臣两人配合默契,一块儿将心地善良的突厥小公主给装进了布袋里。 想到上午自己亲自去邀请来的时候,突厥小公主像个骄傲的小鹿,欢乐如同林中的百灵鸟,蹦蹦跳跳的。而离开的时候悲伤欲绝,眼睛哭的和两个小桃子似的,走起路颤颤巍巍的。 就这样还要挣扎着离开,连西市的马号都没去,回家告状去了。 王玄策自己都觉得有些禽兽不如,不过为了太子,他王玄策也只好做为回恶人了。 但现在没有外人,只剩自己两人的时候,李言依然装做受害者的样子,王玄策即是无奈,又暗暗吐漕李言年纪轻轻,真是又当又立,果然上位者都没有一个好人啊? 李言皱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孤说的话一言九鼎,这校书郎你就别干了!” 啊. 王玄策心里一阵慌恐,顿时有些失措起来,刚刚是假的,现在是真的,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误,太子殿下其实没有那个意思,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 一想到自己擅做主张,害得太子失去第一次。 不管是阿史那云后面的突利,还太子背后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随便一人问责下来,自己一个暗害太子,居心叵测,阴谋乱政的罪名压下来,自己都承担不起啊! 想到那种严重的后果,王玄策恐惧异常,吓的魂不附体,额上冷汗汨汨而出,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颤颤巍巍的说道:“殿下,臣有罪,都是臣擅自揣测.” 想到这里,李言似乎想到什么,当即愤怒的指责道:“伱们这些奸佞小人,就知道逢迎上官,蝇营狗苟,一点也没有家国百姓的概念。就知道对上谄媚,对下压诈,结党营私,排斥异已,一点也不顾忌普通百姓的死活。” “知道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哪儿来的吗?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挥汗如雨,一锄一锄干出来的,粒粒皆幸苦你知道嘛!” “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知道吗?” 王玄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太子又发了什么神经,您说的道理是没错,完全正确,臣没有一点儿不赞同的。 可是,您是普通百姓吗? 您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您把自己放在老百姓那一堆里面,这么肆无忌惮的打击我这么一个下人,这合适吗?还有天理王法吗? 不过看到太子动了真怒,王玄策不敢反驳,只好跪下低头认罪,不断的检讨。 李言发了一通无名火,见镇慑了王玄策,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主要是被早上的事情,勾起了自己一些不好的记忆,有些牢骚罢了,和王玄策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不过,上位者就是这样,心情不好了就骂,骂完心情顿时就舒坦多了。 “好了,起来吧,孤又没有怪你。” 李言坐回椅子上,淡淡的说道:“下次别乱猜孤的心意,瞎揣测什么啊?” “这次看在你当差一向兢兢业业的份上,孤就不怪你了。” 说完,李言从案上取来一份文书说道:“上次飞虎军的事情,你也是有功劳的,再加上锦衣卫的事情做的也不错,孤升你为东宫内直丞。吏部已经入档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唐的正八品官员了。” 呼. 大起大落来得实在是太快了,王玄策顿时转悲为喜,哆哆嗦嗦的伸手接过李言递来的官凭文书,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职位和级别,还有应该享受的奉禄和待遇。 以前自己是崇文馆下属从九品下的校书郎,是朝庭最低一个级别的官吏,而且还是有级无位的那种不入流,说是官,其实也就是一个储备官员,一般县的县尉和县丞也只是这个级别。只是人家有实权,而自己只是一个待遇。 如今太子直接将自己提拨到正八品下的内直局的内直丞,越过了从九品上,正九品下,正九品上,从八品下,从八品上,三个大阶,五个小阶,力度不可谓不大啊? 虽然是东宫的属官,依然算是有级无职,但东宫的级别和朝庭的级别是相通的,调出去就可以到京兆、河南、太原这些大县做县丞。 在这个从魏晋时期九品中正制走过来的隋唐时代,虽然经过南北朝时期的动乱,做官没有那么严苛了,可主流社会依然被大世家所把持,奉行的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做为一个商贾出身的贱民,短短半年不到,就做到了朝庭正八品的官员,王玄策是非常激动的。 由其是太子殿下亲自招的第一批侍读中,不乏世家豪门出身的人,可自己却升得最快,就连薛仁贵现在也不及自己的品阶。 王玄策当即再次跪倒在地,激动的热泪横流:“多谢太子殿下,臣一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肝脑涂.” 没等王玄策表完忠心,李言就打断了:“好了,好了,以后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尽量少说点儿,把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有份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你的心意孤知道,只要一心替孤办事的人,孤都不会亏待他的,你去把交接手续办一下吧”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一棍子给个甜策,赏罚之道,老子也会玩儿。 王玄策千恩万谢的出了书房,满心欢喜的往崇文馆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随即一脸的苦笑,太子殿下果然是天生的帝王种,恩威并重,刚柔相济。 这分明还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奖赏自己的,王玄策仔细揣摩着,也许文书早就办了,无论是飞虎军的事情,还是锦衣卫的事情,殿下都决定要重赏自己。 但昨天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早上还免了自己校书郎的职务,若是真的怪罪,这次升官肯定会放一放的。可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文书交给自己,分明是在暗示自己。 昨天的事情,办得很漂亮,太子殿下十分满意,所以马上就赏赐了自己。 在此之前,还因为此事敲打了自己。 王玄策仔细揣摩着李言的话,本职工作就罢了,本来就是要干好的,可‘份内之事’又是什么鬼? 本职工作自然有朝庭规定的职权范围,可什么才是份内之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份内之事呢? 王玄策觉得,肯定是了,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份内之事。 再回想着刚刚太子和自己的相处,又训又赏的,思索良久,王玄策闪过一丝明悟。 这就说明,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哪怕大家心里都知道,也不能宣之于口。 也说明其实有很多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儿,需要自己格外的用心去揣摩殿下的心意,然后心照不宣的加以配合,甚至自己在事后还要背黑锅。 但只要办得让殿下真心满意,自然会有巨大的补偿,甚至会远超一些光明正大的立功得到的封赏。 当然,坏处也是有的,就是殿下没有吩咐,自己擅自揣摩,办对了,好处极大,要是办错了,估计打下来的板子也是十分的严重,而且自己还没法解释和分辨,只能受着。 想到这里,王玄策患得患失起来,虽然太子只是太子,可王玄策隐隐已经有了一些伴君如伴虎的感受了。老虎就是老虎,哪怕只是一只幼虎,那种虎啸山林的王者威严是骨子里的血脉带来的。 也是会吃人的。 刚刚的雷霆雨露隐含锋芒,让王玄策心中凛然,手中的升职文书好像也沉重多了,没有了刚刚那股惊喜雀跃的浮躁劲儿头了。 对少年太子也从心里变得更加敬畏起来,整个人也更加沉稳了。 王玄策知道,这种改变叫做成长,跟在太子身边后,处在大唐的权力核心,自己又贴身伺侯太子,耳濡目染之下,接触的更多了,了解的更多,成长也最快。 也只有经过世事的不断磨励,自己才能成长成为太子的臂膀,朝庭的栋梁,说来,现在自己兼着锦衣卫镇抚司的差使,实际上却没有半点建数,镇抚司的架构是太子构建的。 一些重要的探子也是太子亲自布设下去的,现在的锦衣卫实际上是靠太子一个人撑着的。 太子刚刚的敲打,会不会是对自己工作的不满,才会训斥自己? 太子身份尊贵,东宫里侍读的少年又多,不会一直把精力放在培养自己身上的,自己还是要早日成长起来,若是自己一直不能独挡一面,太子失望之下,也是有可能放弃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王玄策就多了一层压力和时不我待的紧迫感,督促着自己加快脚步,早日扛起大梁。 (本章完) 第738章 百骑司 第738章 百骑司 这天下午处理完朝务后,李世民伸了伸懒腰,看到夕阳西下,快到了宫门关闭的时候,估计这时候也没什么臣子会来了,吩咐王德给自己弄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 然后打发走殿内伺侯的人,叫来了马宣良。 “马宣良,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马宣良知道皇上问的是几天前吩咐的事情,于是说道:“皇上吩咐后,臣就派人去客栈外面盯着,后来发现一名身穿男装的人步履蹒跚的骑上马离开了。” “当然了,虽然她穿着男装,但从她的面容、身形和姿态中,还是可以很容易的辨别出是一名女子。” “而太子前一天下午在泰和楼宴请的就是此人,并疑似在醉酒后在后面的客房中与其发生了关系。后来太子入宫面圣,东宫属官,也是太子的亲随王玄策一路小心的护送其出了北门,此人一个人往北方而去了。” “据臣的人这些天的调查,此人曾多次出现在西市,是胡人大马号的掌柜,一向都做男装打扮,能力很强,实力通天,经常能在突厥严格的禁令之下,搞到大量上好的马匹,来中原贩卖。” “此人极有可能和突厥的大部族首领有关系,臣请示皇上,是不是可以将胡人马号的那些人抓捕,具体审问,一定可以查到此人的身份?” 李世民闻言一愣,随后想到太子所说的拉拢突利等人,分化瓦解突厥的事情。 疑惑道,难道此人和突利或者葜必何力那些人有关系? 虽然李世民对太子如此草率的和胡人女子发生关系有些不太高兴,但想到当前面临的局面和北方的军事压力,叹了口气。 算了,若是真的能分化突厥,就算让太子再娶上一个胡人公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都这个时候了,别说太子,就算是自己,也是可以亲自下场的。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回想起那日太子面君时一幅慷慨激昂、英勇就义的神情说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还真是做出不了不小的牺牲。 摇了摇头,李世民又感觉颇有些棘手,若是别的事情还罢了,可这种涉及到小儿女之间感情的事情,自己又不好去帮忙,随意插手又怕打乱了太子的步骤,帮了倒忙。 不过,只要确定太子不是在乱来就行了。 最后李世民思索了一阵,摆了摆手:“罢了,此事你们就此打住,不要惊动他们,朕自有打算。” “对了,蜀郡王遇刺案的凶手查的怎么样了?” 马宣良连忙说道:“皇上,臣查过那些胡人,带头的叫骨力,据说是贞观初年来到大唐,一直在东市做着生意。” “不过,这些人不像普通的胡人,家中也没有女眷,也没有孩子,除了经营酒肆之外,也没有过什么越轨的举动,除了这次意外的出现在承天大街刺杀蜀郡王,之前也没有任何违法之事。” 李世民听到这里,脸色一垮:“这还不叫可疑啊,十多个胡人聚在一块,又没有家眷,你们早就该关注的。” “那天李恪为什么出现在那里?马车上被砍死的人是谁,还有之前李恪为什么和太子在会昌寺门口发生冲突,这些你都查清楚了吗?” 马宣良心里一颤,有些踌躇的说道:“据蜀郡王所说,那天他是来给皇上请安的,车上坐的也是普通的侍卫。而在会昌寺门口的冲突,皇上不让臣惊动太子和蜀郡王,所以臣还没有弄清楚?” “哼,真是废物,百骑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李世民见马宣良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发了脾气。 李言一直以为大唐没有锦衣卫,实际上李世民早就在使用这种机构了,只是一直都是秘密存在的,不为外人所知。 百骑司,就是直属皇帝的密探机构,最早的时候,是李世民身为秦王为了大唐打江山,东征西讨,从军中抽调了一批精干之士,组成了自己的密探组织。 主要的用途也是用于对付王世充、窦建德、萧铣这些反王们的,后来天下归唐之后,又对来对付太子和齐王,为李世民夺嫡争储立下了汗马功劳。 武德七年的杨文干谋反案,就是百骑司的作品。百骑司在李世民登基之前一直由长孙无忌在负责的,等到李世民上位后,大立提拔长孙无忌,让他做了吏部尚书。 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觉得再让长孙无忌掌握百骑司就非常不合适了。 这样一柄利器,万一最后变成长孙家族的,反而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就收回了百骑司,交给了对自己忠心耿耿,曾经为自己舍身忘死的马宣良来负责。 当了皇帝之后,事情太多,再加上马宣良军伍出身,是个直率的性子,本来也不是善于搞阴谋诡计的人,心思也没那么诡谲,所以百骑司没有任何发展和创新。 只是在长孙无忌以前的打下的基础上,维持着基本的运转。 本来在登基时,李世民都想将这个机构给撤消掉的,毕竟做皇帝的要光明正大,要坦坦荡荡,弄这些魑魅魍魉的蝇营狗苟的勾当,有些不符合李世民对天子的理解。 但又想到百骑司能发挥出来的奇效,天下还远没有安定,李世民一时犹豫,就保留了下来,让出身军伍,心思比较正派的马宣良来负责管理,也可以保证百骑司不会失控。 时不时的,让百骑司往一些手握大权的军方重将,还有地方封疆大吏身边按插一个眼线,替自己看着那些不在放心的臣子们,用以维护大唐江山的稳定。 李言一开始向李世民申请要成立锦衣卫的时候,李世民就想到了百骑司,虽然李言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对付突厥啊,以经济手段辅助军事手段啊,控驭敌对势力啊. 但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李世民,焉能不明白太子的真实想法,这种部门,一开始都是对外。 然后就是对内,概莫能外。 只是一来李言的说法,确实给了李世民一个思路,用经济手段影响外邦,不是没有可能的。中原大地有的是资源,只要那些人想要,自己就可以用倾斜的方式,在对方内部制造麻烦。 二来,太子处在东宫这个招惹事非的敏感位置上,出确实需要一些力量来保护自己,前隋太子杨勇,后来的太子李建成,不都被取而代之了吗?太子没有安全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这种力量,一般的世家大族都会有,其他的王爷们说不定也会私下豢养。 若是自己不让太子干,而其他人都干了,这不是自己限制了太子,帮着其他人打压太子吗? 而且太子有了这个想法,即便自己制止了,他依然会在私底下偷偷的干,长孙无忌就是干这个出身的,自己不同意,太子也会求到长孙无忌那里,甚至放到长孙无忌名下,偷偷发展。 那样更不利,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允许,然后隔断长孙无忌参与其中,太子经验不足,身边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有那些老奸巨滑的智者,不敢明目张胆。 明面上还是要以发展对外的密探为掩护,自己偷偷摸摸的搞几个内线,这样规模就会受到限制。 再说了,发展锦衣卫,顶天了也只是增加了一些耳目,派几个细作,获得一些信息上的优先权,是一种防卫式的力量拓展。 总比拉拢朝中重臣,笼络军方重将,增加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些行为要好的多吧? 而且这也是锻炼太子能力的一种方式,在自己的高压监控之下,若是太子任然能像自己当奏王时一样,有避过皇上和隐太子、齐王,潜移国祚的能力,那自己到时候把江山交给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有了多方面的考虑,李世民就同意了,还找了理由将长孙无忌放到江南去巡查了。 李世民可是知道,长孙无忌老奸巨滑,天生就是搞阴谋诡计的料,若是让他参与进去,那锦衣卫就是另一个百骑司,而且说不定比百骑司还要恐怖,那和把百骑司直接给了太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让恒连严密的关注着,不让太子和长孙无忌商议锦衣卫的事情,还给锦衣卫配备了苏定方和梁建方这种战将,而不是房杜那种老谋深算的智者,这样其实就等于增加了一些卫率的力量而已。 太子和一群侍渎们,能搞出什么来? 同时,太子的想法,也让李世民有所触动,更加放弃了要废除百骑司的想法,并且还加强了百骑司的力量,隐隐去尝试一下太子所谓的对外经济干预手段。 即然太子的点子好,那李世民就没指望太子的锦衣卫去完成任务,毕竟太子受到各种限制,力量太过薄弱,等到锦衣卫能完成使命的时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是以李世民一面经常找太子讨论这些事情,了解详情,一方面加大了对百骑司的职责范围和人手,用百骑司来达到太子所说的那种效果,而太子的锦衣卫,就让他慢慢去玩儿吧. (本章完) 第739章 李世民盯上了权万纪 第739章 李世民盯上了权万纪 李世民的想法一变,顿时只是维持状态的百骑司就不够瞧了。马宣良原本就只是一个守城的将领,武人一个,没渎过什么书,头脑简单,思维疆化,完全不能满足自己需要。 但朝中的大臣们,李世民又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免得大权外落。 而且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心栽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太子的小孩子把戏竟然屡屡建功,多次搞到突厥的重要情报,而专业机构百骑司竟然成了摆设,这让李世民感到非常没有面子,极为不满,幸好太子不知道百骑司的存在,不然还不笑掉大牙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跪在地上请罪的马宣良,即是愤怒又是无奈,此人忠心是有的,只是力不能及,就是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是搞情报的那块料。 自己就是把他杀了,也逼不出什么来,还是要找一个人来专门负责百骑司,让马宣良专心护卫自己的安全。 可是这样的人,又不容易找。 自己现在是皇帝,身边能接触到的人,最多的太监宫女侍卫这些地位太低的人,他们没有能力,也没资格; 而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萧禹、戴胄那些重臣们,这些人能力是有的,可是那些人的心眼儿比自己还多,容易失控。 侯君集、程咬金、李靖、张亮这些武将们就更不用提了,百骑司现在最主要的职责就是监控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来管理自己,这不是把狼放进了鸡窝里,自找麻烦。 李道宗、李孝恭、李元昌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用他们还容易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马宣良见李世民发怒,连忙解释道:“皇上,百骑司之前最重要的职责是监视朝中手握军权的武将和一些地方重镇的刺史督府们,后来皇上吩咐我们把注意力放到突厥身上,所以大部力量就转到了外围。” “在京中诸王身上,也只是关注了几个能感胁到皇上的亲王们。” “在年幼的几位皇子身边,原也没有放到什么人,一些公开的信息我们还能知道,可若是皇子们稍微低调一些,我们就查不到内情了,而皇上又不许我们直接询问,是以.” “废物,就算是放到了外围,你们百骑司也没什么建数?” 李世民烦燥的站起身,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太子的锦衣卫才建数月,就能查到突厥牙帐内的情报,上月突利和颉利差点火并,你们百骑司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原由。” “半月之前,薛延陀的首领处罗被杀,薛延陀部和葜必部打起来了,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就能知道?” “锦衣卫才几百人,伱们百骑司都几千人,竟然还没有锦衣卫管用,朕看你们是闲得时间太长了,牙齿和利爪都磨掉了,忘了自己还需要捕猎了。” 马宣良连忙伏在地上,将头深深的抵在地板上,不敢分辨。 面对皇上的指责,太子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区区几百人,就能打探到这么重要的军情,还比自己更早获取,马宣良也是满脑袋的疑问,也有些惭愧,难道真是自己能力不足。 “李恪府上在那两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马宣良连忙思索起来,随后说道:“蜀郡王和太子在会昌寺发生冲突后,臣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加派了人手关注,那天蜀郡王回到府上后,太仓署令权万纪权大人去过一趟。” “但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随后蜀郡王就在入宫的路上遇刺了” “权万纪?” 李世民一愣,顿时想到之前因为散步谣言被自己从鸿胪寺丞的位置上拿下来的胖胖的官员,之所以印象深,还多亏了魏征给自己的那幅画影图形,让自己颇是想象了一下。 最后查出对方身份后,自己还专门做了比对。 果然和图像上一模一样,因了这件事情,李世民对权万纪的印像还比较深。 马宣良一提,他就想到了那幅图像。 李世民诧异的问道:“他不在鸿胪寺任职吗?怎么又跑到了太仓署去了?” 马宣良当时为了谣言还挨了几十棍,是以对权万纪的印像也比较深,后来权万纪的几次变动,也都留了心。 于是说道:“皇上事务太多,可能记不清了,因为谣言事情,权万纪被连降几级,因他兼着蜀王府的属官,所以后来蜀王帮忙说话,皇上又任了他太仓署令的职位。” 马宣良一提醒,李世民顿时想起来,自己让蜀王也插手了粮草转运的事情,以做制衡。 只是这种低级官员的任用,自己哪儿会去记. 见李世民对此人十分感兴趣,马宣良顿时精神一震,觉得自己又有用了,连忙将权万纪的首尾道出:“陛下,权万纪是陇西天水略阳人,其父是隋朝匡州刺史权琢玠。” “权琢与前右仆射封德彝关系甚好,因得这层关系,权万纪一来到长安,就拜于封大人门下。” “封大人死后,权万纪顺势就投入了蜀郡王府,为王府属官。此人从小博览群书,略有头脑,人称‘赛诸葛’,常常给蜀郡王出谋划策,甚为蜀郡王倚重。”“哦,还有这种事情?” 李世民一怔,顿时对权万纪起了浓厚的兴趣,喃喃道:“从七品的太仓署令,刚好那天他又出现在蜀王府,那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 “这样,你现在就去找他打探.”想到这里,李世民断然道。 说到一半,李世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将手一摆:“算了,这样,你现在就出一趟宫,将权万纪秘密给朕召到承庆殿来,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了。” “是,陛下!” 马宣良看了看日头,想了想又说道:“陛下,宫门已闭,还请陛下旨意。臣目标太大,若要不惊动他人,臣就不能亲自出面了,派别人去得出宫信物?” 李世民来到旁边的架子上,接出一枚和赐给李言差不多的令牌,递了过去:“再把权万纪的档案都给朕调来,朕要查阅。” “是,陛下!” 马宣良应了一声,接过令牌,退出了御书房。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黑,权万纪穿着一身在家的常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手持圣旨的陌生人给带到了宫里。 虽然来人自己不认识,但圣旨做不了假,权万纪没敢耽误,跟着来人,穿过重重宫禁,来到了承庆殿。马宣良验无误后,将权万纪带到殿内,禀报了一声。 李世民挥了挥手,包括马宣良和王德在内的所有殿内太监宫女都撤了出去。 看到这幅阵势,权万纪连忙跪下行礼:“臣太仓署令权万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整个御书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李世民没有叫起,权万纪也不敢乱动,甚至不敢问一声,也不敢抬头看,只是竖起耳朵听着李世民坐在案后不时翻动纸张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权万纪心里面是十分慌张的,暗暗揣测着自己又犯什么事了? 自己只是一个从七品的署令,芝麻大小的官员。平时上朝都没资格,也就大朝会的时候,可以在太极殿外面的广场上充充数。 上面还有司农寺丞,少卿,卿,户部那里还是仓部司和户部尚书,皇上要问粮草调运的事情,上面还有太子在负责,也轮不到自己啊? 太仓署最近粮草调动十分频繁,各军将校也时有交往。 可权万纪也没敢再伸手,不是他不贪,酒食财气,权万纪样样都好。只是因为上次鸿胪寺的事情没过多久,权万纪还在危险期,所以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即然太仓没什么事情,那就是其它的事情了,这更让权万纪恐惧。 是蜀王的事情?还是太子的事情? 这两位都是爷,自己都得小心伺侯着,哪一位发生点儿事,自己都担不起来? 李世民不紧不慢的翻着权万纪的档案,不时的瞟一眼下面跪着的胖子,神态悠闲。 没错,他在晾对方,也是在敲打对方,让对方自己反思,想想清楚,不然说不定还抱着幻想,心存侥幸,想着糊弄自己。 权万纪此时脑子里会想些什么,李世民很清楚,无非是患得患失,权衡利弊,选择取舍等等。 只要把对方的那股心气熬没了,自然会对自己坦诚交待,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做为皇帝的李世民,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主动权。 直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权万纪趴在地上,浑身冒汗,气喘嘘嘘,两支胳膊微微颤抖,额上的汗将地板都打湿了。 以前权万纪每次见到李世民的时候,身边都是人山人海的,权万纪一向自忖自己满腹经纶、才智超群,只是欠缺一些机遇。自己入仕的时候在,大唐已立,要不然哪有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魏征这些人什么事儿了。 他们也只是赶上好时机,若是有单独面奏君王的时候,他权万纪一定要一展所学、滔滔不绝,用自己的才智折服李世民,说出大唐的隆中对,不让诸葛丞相专美于前。 可是当真的自己一个人面对李世民的时候,权万纪心中的骄傲却瞬间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现在好了,整个御书房只有李世民和自己,连个下人都没有,这种场景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为什么事到临头,自己却这么恐惧和害怕,皇上还没说话,自己就汗流浃背,感觉都要晕过去了。 “权万纪!”正在此时,一声威严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惊醒了昏昏然的权万纪。 (本章完) 第740章 李世民的帝王之术 第740章 李世民的帝王之术 权万纪只觉着头低得太久,倒流的血憋着脑袋涨的难受,耳朵嗡嗡做响,眼前也一片模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连忙抬起头一看,果然李世民在凝视着自己。 一个激伶,连忙回道:“皇上,臣在,臣在啊” 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哀求和乞怜之意,让李世民都听得都是心里一颤。 “起来回话!” 权万纪这一抬起头,李世民这才看到对方的脸色红通通的,本来就胖的脸越发的涨大了,心里一个咯噔,这下马威好像给的时间长了,心里略略有些歉意。 “谢皇上!” 幸好权万正值壮年,这要是个老臣,此刻就算没有晕过去,肯定也是摊倒在地上了。权万纪挣扎的站起身,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上的气息回流,脑子慢慢清明,这才舒服了不少。 “权万纪,朕问你,你是朕的臣子吗?” 李世民话一出口,权万纪心里的恐惧和慌乱顿时不可遏制的涌遍全身,腿一软,再次跪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皇帝的询问实在是太重了,重到权万纪根本就承担不起。当皇上就这个问题置疑你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怀疑伱的用心了,而这种情况下,一般离死也就不远了。 “皇上,臣当然是皇上的臣子,臣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 怕自己的话没有力度,权万纪又坦白的解释起来:“皇上,臣以前是有些臭毛病,管不住手脚,贪杯好色。但那都是臣觉得郁郁不得志,又粘杂了一些官场的坏习惯,这才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可自从上次鸿胪寺的事情之后,臣牢记皇上的训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再也不敢胡乱伸手了,不信皇上可以去查,若再发现臣有贪渎之事,尽可将臣抽筋扒皮、千刀万剐,臣决无怨言。” 权万纪的话说的很光棍,看似理直气状,但李世民却是心里十分不屑,若是魏征那样的直臣,就会挺着腰杆,正大光明的质问自己所犯何罪,一幅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样子。 而这个权万纪的骨头却是很软,先是跪到了地上,话里话外听着坦诚,实则带着祈求之意,还隐隐将责任推到了自己不被重用的外因之上,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 李世民闻言眼神微眯,放松身子,靠在软榻之上,仰着脑袋看着殿顶上的彩绘,右手不断的捋着颌下的漂亮的胡须,一幅不在意的样子,随口说道:“朕还以为你是李恪的臣子呢?” ‘轰’的一下,神情一震,权万纪马上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蜀郡王的事情。 连忙解释道:“皇上,臣是蜀郡王府的属官,所以平时才和蜀郡王来往的多了一些。但蜀郡王是皇上的儿子,臣只觉得在其位谋其政,对蜀郡王尽忠,就是对皇上尽忠。” “臣是因为皇上的缘故,才忠于蜀郡王的啊,绝没有将蜀郡王放到皇上前面的意思,望皇上明察。” 权万纪的回答都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李世民姿势没动,头也没转,甚至于眼皮都没动,略略颔首温言道:“那你说说,你即然是朕的臣子,那你怎么向朕尽忠?” 呃. 权万纪微微松了口气,眼珠骨碌碌的一转,官场生存必备指南中的惯口儿就开始不要钱的往外甩:“皇上,臣一片丹心,侍君以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世民这才抬起头,虎目一凝:“这么说,你愿意像诸葛武侯尽忠昭烈帝一样忠于朕了。” “愿意,愿意,臣千般愿意,万般高兴啊!” 权万纪激动的点头如捣蒜:“皇上,臣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像诸葛武侯那样的忠臣,扶保大唐,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爱卿是忠臣啊” 说到这里,权万纪一愣,忽然有一种十分怪异的错觉,眼前的一幕怎么这么有即视感。 如此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蓦然间,权万纪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太子殿下不也是和自己上演了这明君贤臣相得的一幕,当时自己颇有一种得遇圣君明主的感慨。 如果皇上又来了这一套,不会也是让自己做二五仔吧! 权万纪脸上顿时浮现无比复杂的表情,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有做奸细的天赋,太子看重还说得过去,毕竟要对付蜀王,可皇上富有天下,什么人才没有,竟然也看中了自己这方面的才能? 李世民没有在意权万纪的想法,感觉震慑的差不多了,直接问道:“那朕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是答得好,朕有奖赏;若是答的不对,那你就不必出宫了!” 不必出宫,什么意思? 让自己住在宫里吗? 随后权万纪脸色大变,心惊肉跳,皇宫里是不能有其他男人的,自己又不是侍卫,不用出宫,肯定就是死在宫里了,绝不会给自己一间房子,让自己在里面养猪的。 至于做太监是想都不用想,阉掉一个七官朝官来服侍自己,会引发官场震动。物伤其类,无数的官员们为了自己的幸福,也绝不会允许皇上开这样的先例。 不然今天阉权万纪,明天说不定就是萧禹了,谁他玛的接受得了,还不如死了呢? “皇上尽管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那你告诉朕,上周承乾和李恪在会昌寺门口为什么发生冲突,李恪后来为什么会遇到行刺,那辆马车上死的人又是谁?”说完,李世民眼神烁烁的盯着权万纪。 权万纪没想到李世民会问得这么直白,下意识的就辩解道:“皇上,这段时间太仓粮草转运的事情非常急迫,臣没白天没晚上的扑在太仓署里.” “可是那天中午,你却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趟李恪府上。虽然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可你是李恪的谋士,他平时对你也甚为看重,他有什么事情,想必不会瞒你。” 李世民没等权万纪继续找借口就说道:“你这么一个聪明人,李恪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涉世不深,阅历也不足,就算他刻意背着你,但以你的心智,只要你想知道,你就一定能知道,对吗?” 李世民的话如同一声声重锤敲在权万纪的心中,让权万纪的脸色越来越白,哆嗦着嘴唇嗫嚅着:“臣臣.” “来人啊!” 马宣良立马带着两名侍卫,杀气腾朕的走了进来! 李世民见权万纪依然抱有侥幸心里,脸色一冷:“权万纪胆敢欺瞒朕,拖出去斩了.” “是,皇上.”两名侍卫不由分说,拖起权万纪就往外面走,都不带犹豫一下儿的。 权万纪吓的亡魂大冒,拼命的喊道:“皇上,臣说,臣什么都说,不敢期满圣上啊!”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马宣良将权万纪丢在地上,带着侍卫又出去了。 “权万纪,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朕想知道些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皇上,臣不敢欺骗皇上,臣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很少去蜀王府。” 权万纪喘了口气,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可蜀王的事情,臣还是知道一些的,呃” “都是通过王府侍卫们知道的,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用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来面奏皇上。” 权万纪说的情况,李世民也知道,也没有为难他:“你姑妄言之,朕姑妄听之,是非曲直,朕自会验证,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李世民只需要一些线索来参考,只要知道一些内容,后面的事情真相,做为帝王,他自然能判断出来。 “是,皇上,其实您问的几个问题,都是一件事,那天刺客根本就不是冲着蜀郡王来的,而是冲着马车上的人来的。” “哦?” 李世民神情一震,果然,自己的判断没错,马车上的人才是主角,一个侍卫,有什么深仇大恨,被人砍的面目全非的,分明是为了不想让人发现死者的真面目。 而事后李恪也是三缄其口,晦莫如深。 李世民就更感兴趣了,若是李世民没有猜错,李恪那天是想带着此人来见自己,禀报什么事情的。只是因为后来此人死了,死无对证,就只好做罢。 这么说来,此人肯定十分重要? 依李世民对于官场的了解,矛盾激化到这种程度,不顾物议,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杀人,肯定离不开背后的权力倾轧和派系斗争,说不定就是自己十分关心的争储之事。 古往今来的朝庭里争斗不断,可最重要的就是皇权和相权之争,然后就是后位之争,第三个就是储位之争。 如今在自己的朝中,没有什么权相,皇后之位也没什么争的,未来的的主旋律就是夺嫡了。 虽然自己立有太子,但李世民却不会觉得,其他皇子就会安守本份了。 不过,自己还年轻,皇子们都还小,不但年龄小,实力也弱小,即便有些想法,也只是些小孩子把戏,不会牵动大批朝臣参与其中。 毕竟,朝堂上汇聚的都是一个国家的精英,个个头脑聪明,智慧高深,过早的陷入皇子之争,只会让自己越早的被牵连,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皇帝衰老,需要更新换代的时候再下场,比较安全一些。 所在李世民不觉得,在现在才刚刚长成的儿子们会翻起什么大浪。 “那人是谁?” 权万纪一咬牙,反正蜀王也是条死狗了,不差自己这一脚:“回皇上,那人是程蕴良!” (本章完) 第741章 权万纪的急智 第741章 权万纪的急智 “谁,程蕴良?” 李世民一愣,猛得站起了身,犹自不敢相信,走到权万纪面前质问道:“哪个程蕴良?” “就是前襄阳刺史程蕴良.” “他不是早就死了,东江覆舟罹难了吗?” 李世民脸色严肃起来,若是程蕴良的话,那这就不是两个儿子之间的一些小孩子把戏了,涉及到朝中四品官员和右卫大将军的争斗,进而会影响到自己在整个朝堂的布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从头到尾说清楚?” “是,皇上,据臣得知,事情是这样的.” 权万纪打迭起精神,开始述说起来:“贞观二年冬,程蕴良在襄阳给侯君集督运粮草,打下北寨后,程蕴良在清点敌军帐目时,发现在丁节在寨中库存有一百万金。” “但在清缴物资时,这一百万金却下落不明。” “于是程蕴良就开始暗访,发现在破城当日,是侯君集的义子迟德立接管了钱库。当时确有一百万金,可第二天这笔钱就被密密的运走了,程蕴良写了一道奏折给皇上,后来这道奏折却落到了侯君集的手上。” “侯君集下令迟德立将程蕴良囚在一艘船上,禁止程蕴良和外界勾通,谁知这时来了洪水,船被掀翻了,程蕴良曾督过河工,有一身的好水性,活了下来。” “为了避开侯君集的耳目,程蕴良将自己的官服和印绶换到一具被泡烂的尸体身上,借着假死脱身,一路辗转,在行刺案的前一天,找到了蜀郡王。” 李世民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李恪第二天,就是要把程蕴良带进宫来,结果在路上发生了刺杀案。” 权万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李世民眉头一皱,权万纪不敢卖关子,连忙解释道:“据臣所知,蜀郡王当时并不想把程蕴良直接交给皇上,而是在第二天,找到了去会昌寺上香的侯君集的女儿侯海棠。” “蜀郡王以程蕴良相要挟,欲行” 说到这里,权万纪迟疑了一下,瞟了一眼李世民,发现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说下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蜀郡王要挟海棠姑娘,到他在城外的别院一叙,欲行不诡之事。” “大胆,放肆!” 李世民听到这里,勃然大怒,厉声道:“权万纪,不可胡说八道,这都是你的猜测之词,海棠与太子已然定亲,是李恪的大嫂,他焉能行此禽兽之举动。” “伱再胡说八道,朕这就斩了你” 这次李世民虽然雷霆震怒,但却并没有侍卫进来,权万纪一个头磕到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蜀郡王说程蕴良的事情,只能告倒侯君集,却牵连不到太子身上。” “而将程蕴良秘而不宣,则能祸水东移,坐视东宫和侯府联姻,这样侯君集就和东宫死死的绑在了一起,程蕴良也就成了东宫的把柄。” “只要此人在手上,随时都能用,他要在东宫钉上一根谁也不知道的钉子。” “并且要把程蕴良好好的供起来,让他成为一把永远悬在东宫头上的利剑,只要他心情不好,随时都把程蕴良请下来,威胁海棠姑娘,给东宫上上眼药。” “可没想到,刚刚出了会昌寺,就遇到了前来接海棠姑娘的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是误会了,还是没有误会,于是太子就愤怒的打了蜀王一个耳光。” 权万纪一口气说完,反正已经得罪了蜀王,那就要保住太子,不然自己就真的没着落儿了。 “混帐东西!” 李世民顿时上前将权万纪踢的一个咧咀,暴怒道:“此计如此歹毒,李恪年幼,如何能想出这么阴暗而且卑鄙的计策,一定是你这个该死的出的主意?” “朕这就斩杀了你,除去蜀王府的一害.” 说完,‘呛啷’一声宝剑出鞘的刺耳摩擦声,在御书房内骤然响起。 权万纪见愤怒的李世民抽出剑,心脏一缩,浑身瞬身汗毛乍起,急忙哭嚎的叫了起来:“皇上误会了,臣是昨天中午见了蜀王一面才知道蜀王的打算,臣当时极力劝阻来着,只是人微言轻,无法改变蜀王的意图。” “皇上,冤枉啊.” 见李世民依然不相信,权万纪再也顾不上了,他知道皇上要杀他,根本跑不了的,求生的本能迅速激发出头脑中的智慧,情急之下,权万纪心思电转,往前一扑,抱着李世民的腿就开始涕肆横流。 悲嘁的解释道:“皇上,臣蠢笨如猪,呆板如驴,就是有这个立场,也没有那个头脑想出如此高明的毒计啊?” “您是知道臣的,传个谣言还被弄得面目全非,后来更是魏征抓个现行,搞得一头的屎。臣自己有几斤几两,皇上是知道的啊,根本想不出这样的点子”呃. 李世民一怔,这句话迅速让他冷静下来,看了看在自己剑仞之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权万纪,此刻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胖胖的脸看起来还有些呆萌。 权万纪的话提醒了他,这么高明的计策,也不像是这种肥头大耳的蠢材能想出来的。 但李世民又不好收回自己的话,居高临高的问道:“哦,不是你,那是谁,总不能是朕的儿子吧.” 权万纪顿时心里一苦,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攀扯蜀王吗? 于是脑中疯狂的想着能让人信服的‘智者’,忽然,一个最合适的人影出现在权万纪的脑海里,此人一向瞧不上权万纪,将他视为只懂阿谀奉承的小人,即然这样,那自己就小人一回。 想到这里,权万纪脱口而出道:“一定是岑.” “岑什么.” 其实李世民此刻也想到了岑文本,做为朝中重臣,中书侍郎,他的智慧是勿庸置疑的,李世民也怀疑到了他,所以说聪明人之间不用交流,只看计策的水平,就能让人猜出出自谁手。 不过,此时李世民还不想将岑文本牵连进来,不待权万纪说完,就一脸虎视的打断了权万纪的话。 呃. 这个也不行啊? 一看李世民的脸色,权万纪就知道,岑文本也是皇上想保的,合着就自己一个人最适合背黑锅吗? 这次真的和自己无关啊 见李世民死死的相着自己,脸色越来越阴沉,权万纪疯狂压榨着自己头脑中不多的智慧,忽然,眼前一亮,急忙说道:“皇上,臣是想说,一定是程蕴良。” “您想啊,他是个文臣,胸有文采,腑有韬略,这些毒招一定是他撺掇着心思单纯的蜀郡王干的。这段时间,岑大人在中书省侍驾,臣也忙着转运粮草,一时疏忽了对郡王的教育,这才让其钻了空子。” “皇上,臣等有罪啊.” 权万纪虽是解释,却把岑文本给点了出来,还将自己和岑文本捆在了一起,一起请罪,有岑文本这个重臣替自己分担,皇上不处理岑文本,也不好意思再处置自己了吧? 要是岑文本听到权万纪的话,非要抢上前去,把李世民的宝剑夺下来,将权万纪刺个透心凉,让你心飞扬。 玛的,关我屁事啊? 老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和你一起有罪了 李世民却假装十分满意,将剑丢到了地上,心里还暗赞一声,这‘赛诸葛’还真不是白叫的,颇有点儿急智。 “好了,松手吧,朕相信你” 等到冷静下来,李世民走向自己的御案,并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情背后的东西来。 把权万纪说的和马宣良汇报的情况一对,李世民就知道权万纪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李恪得到了程蕴良,不第一时间交给自己,却去找了马上要嫁入东宫的海棠,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让李世民即心痛又难过,他可以接受皇子之间的争斗,但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小人,见色忘义,连自己的亲大嫂都惦记,虽然侯君集和他和冲突。 可太子每次都是态度明确的护着李恪,哪怕是装,太子的表现也非常让自己满意。 李恪明着做对,自己也可以接受,毕竟兄弟情义再重,也重不过江山社稷。可李世民却看不起李格去采取这种龌龊的主意,虽然这种策略不失为高明。 他李世民接手四弟的遗霜,那也是在四弟不在了以后,而且后来兄弟关系已经相当恶劣,你死我活,却不会在自己兄弟们关系尚可的时候,去染指自己兄弟的女人。 不知道是对李恪的举动失望,还是想到了上梁下梁的问题。 李世民反而平静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问道:“接着说下去,然后呢?” 听到李世民的提问,权万纪一怔,这才想起来刚刚的内情描述还没说完,被暴怒的李世民吓的只顾求生了,都忘了自己说到哪里了,细细思索了一阵,这才接着叙述起来。 “蜀郡王被打后,非常愤怒,回到府中,就要把程蕴良交给皇上,折掉东宫一根柱子。可能觉得程蕴良已经暴露,自己的企图又被破坏,已经放不了长线了,蜀郡王当机立断,就要见好就收。” 权万纪斟酌着说道:“估计是海棠姑娘回到府中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下朝的侯君集,所以侯君集组织了力量,对路上的蜀郡王车队进行了刺杀。” “胡说八道!” 又是一个牺牲不起的人,李世民断然否定道:“刺客明明是突厥人,侯君集只是适逢其会,面且还帮忙缉捕凶手,那些人最后被堵在一个院子里,走投无路之下,才引火自焚。”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就连李恪也没有和朕说过侯君集有嫌疑,难道他会包庇侯君集。” (本章完) 第742章 李世民的顾忌 第742章 李世民的顾忌 虽然李世民是在替侯君集辨解,但他心里却沉了下去,权万纪说的严丝合缝,海棠回府对侯君集一说程蕴良的事情,只要程蕴良一进宫,侯君集贪污公帑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自身难保不说,和皇家联姻的事情也会做罢! 在此情况下,侯君集挺而走险,半路截杀也是很正常的,侯府马上就要和太子联姻了,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丈深渊,侯君集不可能坐视不理。 而且他那么巧刚好在刺杀完成,就出现在了现场,后来又亲眼见证了那些刺客的‘闭嘴’,是十分可疑的 “皇上,臣也不知蜀郡王为什么替侯君集隐瞒,可那天蜀郡王受伤回府后,十分愤怒,他亲口对臣说过,那些刺客就是侯君集派去的,在现场的时候,侯君集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还口出威胁之言。” 李世民眼神一冷:“哦,侯君集说什么了” “侯君集当时对蜀郡王说,他打了一辈子仗,老婆孩子都让人杀光了,只有海棠一根独苗。谁要是敢打他女儿的主意,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身份有多尊贵,背景有多深,他侯君集豁出老命,也要报复他” “临走时,侯君集还威胁蜀郡王,说郡王运气真是好,若是那些胡人在箭头上抹上毒药,由其是见血封喉的狼毒,恐怕就这会儿功夫,郡王就算不死,也得去掉一个臂膀。” 权万纪也清醒了下来,他知道,身为蜀郡王的人,刚刚说的那么多都是对蜀郡王十分不利的,容易让人怀疑自己的立场。 所以此时一口咬死侯君集,也可以撇清自己心向太子的嫌疑。侯君集是太子的铁杆,攻击他就是攻击太子,两边都攻了,自己的立场就容易让皇上相信了。 虽然暴露自己心向太子的可能性不大,但权万纪却宁可小心些。 而且,攀扯出来的大人物越多,才更让皇上忌惮,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才更容易脱身。 果然,李世民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沉思起来。 他和侯君集在一起并肩做战十多年,侯君集对他一向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在李家起兵后,侯君集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他这边,成为他的前锋大将,立下战功无数。 在玄武门的时候,侯君集也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资历比尉迟敬德还要老,忠诚更在李靖程知节之上。 自己也是有感于侯君集为了自己,老婆叫人杀了,儿子也战死了,只有一个女儿,这才定下了两家的亲事,意味着只要他在一天,侯家就和李家就不分彼此。 侯君集就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孤狼,只有海棠这一条血脉了。 可想而知,他会将女儿看得有多重,若是自己的话也一样,虽然自己有这么多子女,可自己独爱淑妃的女儿安康。 不管谁动了安康,自己也会和对方拼命的。 李恪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攻击侯君集就算了,竟然去碰海棠,侯君集没宰了他,就已经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 难怪自己总觉得这次的刺杀案有些怪怪的,即然刺杀李恪,怎么刺客连李恪都不认识,冲向了坐在马车里的人,而且一般这种刺客为了确保成功,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箭上抹毒药是常规操作,没抹才不正常。 原来是这样,一起看似普通的刺杀案后面还藏着这么多的隐密内情。在程蕴良死后,李恪没有了证据,自然也不敢再起衅,再加上侯君集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估计也吓住了李恪。 在这种情况下,李恪打海棠的主意没有成功,再将内情说出来,无论是侯君集还是太子都得罪死了,满朝文武都会不耻这种行为,思前想后之下,李恪选择了暂时认怂,结束掉这次事件。 而侯君集之所以没有将事情做绝,也是不想影响到自己女儿的婚事,在干掉程蕴良,李恪妥胁之后,也默契的不再节外生枝,所以自己这个皇帝就被蒙在鼓里了。 李世民气愤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一是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下面的人斗成这个样子,自己这个皇帝竟然不知道,那他们那天拉起军队干起来,是不是也可以无视自己的存在。 第二个是生气李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一而二再而三的去挑衅侯君集这么一个军方重将。他真当侯君集是吃素的,乱世刚刚结束,这些人刚刚才从沙场上下来,他们的刀口上还滴着血呢? 他们真的疯起来,连皇宫都敢攻打的,皇帝的脑袋在他们眼里,也是肉长的,皇权抵不过他们手中的钢刀,上一个肆无忌惮向文臣武将们下手的皇帝,已经在江都被勒死了。前车之鉴,谁不害怕. 这些悍将们见惯了王朝更迭,从心底里不会把现在的大唐太当回事,前隋文帝时期,实力不比现在要强大多了,周围十多个国家和势力的使者前来朝拜,突厥的可汗还要隋文帝下旨册封。 那时候文臣如云,武将如雨,国力何等强盛。 但不过二世,就轰然坍塌,被大唐取而代之了,谁知道大唐又能延续多久呢?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自己面对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们,也得小心翼翼的去处理,以抚慰为主。而李恪一个毛孩子,却不知天高地厚,拿着程蕴良的一封折子就奏了上来,自己明明都驳了回去。 却又不甘心,先斩后奏,撺掇着魏征,竟然带兵去搜查侯君集的府邸。 要知道,侯君集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了一大批出身和经历类似的军方将领,身为朝庭的国公,右卫大将军,和皇帝的关系这么亲近,却被李恪这么一个小字辈的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非但那群秦王府的将领们有意见,就是其他派系的将军们也是暗暗不满。 大家多年带兵,刀里来血里去的,都是在死人堆滚过多少回的人了,侯君集为了大唐一家老小都死光了,就是贪点钱财那又怎么了,何况还是战场上缴获的,又不是喝兵血,从朝庭的公帑里苛扣下来的。 你李恪一个靠着父荫才当上亲王的毛头小子就这么看我们不顺眼,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整,没有我们这些人抛头胪撒热血的,你有什么资格当上亲王,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和高高在上? 对于侯君集贪污一百万公帑的事情,李世民不是不相信,也不是查不清楚,是压根就不想管。 大唐刚刚从乱世中走过来,立国不久,骄兵悍将的群体很庞大,而且背方还有突厥年年寇边,时时威胁着大唐的安全,朝庭还要倚重这些人为大唐抵御外寇,保家卫国。 将帅私吞缴获的事情司空见惯,李世民就是从一个将军一步步走过来的,他能不知道吗? 正是因为朝中多次弹核军将贪污的事情被李世民压了下来,所以魏征才有所顾虑,做为一个老臣,魏征是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知道李世民的为难的。 李恪一个初生茅庐的牛犊子,却不知这里面的厉害,以为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处置犯罪的臣子,将前面的事情都办好了,这才找到魏征,把形势给逼到了墙角处。 而且侯君集一次就贪污一百万贯,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魏征也想杀鸡敬猴,震慑一下朝中武将们的贪腐之风,多少让他们有些收敛,别那么张狂。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直接越过皇上,抄了侯君集的家。 可是魏征是个文官,他也未必能衡量到此事背后的利害得失和影响之大。实际上这件事情非常危险,因为李恪触动的是整个武将体系的整体利益,容易引起诸将的反弹。 当然了,若是证据确凿的话,他们不会以侯君集贪污的事情说事儿,但马上就要展来的定襄大战,这些将领们若是态度消极,出工不出力,就够李世民喝一壶的了。 李恪此举直接将李世民给放到了火炉之上,其实证据并不难找,就像岑文本说的,一百万那么大的一个瓜,只要想找,肯定就找得到,这么一笔财富,总要有个落脚点。 何况,窦氏的福源盛就在那里,再讲信用,皇上要查,他们也不敢隐瞒,所谓的死也不会透露主顾的一丝秘密,那是不包括皇上的。 但李世民要是真的查出了证据,不但是个诺大的丑闻,而且依律侯君集一家老小都保不住。若是真的杀了,兔死狐悲,诸将就会联合起来对抗朝庭,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就算是李世民面对这种事情,也不敢深究,还得维护侯君集,不然万一将军们认为是李世民要兔死狗烹,要卸磨杀驴,行汉高祖故事,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可若是不杀,朝庭威信何在,律法军规何在,贪渎百万公帑你都不处理,那以后律法在臣民们的眼中就是一张废纸了,这对朝庭的恶劣影响更是无比的严重。 进退唯谷,李世民深知这里面的轻重,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天大的灾难。 (本章完) 第743章 皇权和军权的隐秘较量 第743章 皇权和军权的隐秘较量 李世民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往侯府去制止,要知道一个帝王都等不到第二天,入睡后又爬起来紧急出宫去处理的事情,能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匆忙之下,还不忘叫上了在宫外的房玄龄。 那么着急就是为了不陷入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李世民连查都不去查,直接当众宣布,那一百万就是抚恤飞虎军遗属的,就连房玄龄也马上为这件事做了背书。 除了被李恪拿到的银票本就是皇上给的之外,房玄龄也知道此事根本就不能查。 房玄龄考虑的是侯君集不但是奏王府军方势力的核心,玄武门九功臣之一,刚刚平定了襄阳丁节乱匪,功勋卓着,而且现在还是朝中的右卫大将军,掌京畿之地一半的禁卫军兵权。 私下又编练着飞虎军,女儿和太子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此时暴出他贪污百万公帑,这让朝庭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侯君集代表了一大批军方势力,未置可否。但马上要展开的定襄会战,侯君集不是带兵冲在前线,就要坐守京城,稳住后方。 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李世民再去从容的调整布署了,若动侯君集,要多大的代价啊! 可突厥却不会因为大唐内部调整而停下脚步,现在两方都知道,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马上就要展开,胜则执掌这天下沉浮,败则成为阶下囚亡国奴。 现在就是一场巨大暴风雨的前夜,大家都在厉兵秣马,为接下来始无前例的惊世一击积蓄实力,谁都停不下来。 做为宰辅核心的左仆射,房玄龄知道,李世民为了对付突厥,对内部的文武百官和世家豪族们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就是为了统一所有的意见,一致对外。 先搞定突厥,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然后再从容治理内部。 这是国策,绝不能因为一些贪腐的事情影响到大局,所以侯君集贪读的事儿根本就不能查。 李世民也不想查,这一点房玄龄知道,李世民知道,侯君集更知道。 不然侯君集怎么敢用这种事情设下陷阱,诱惑李恪上钩,他是瞧准了李恪年轻幼稚,性格冲动又贪功心切,又没有那份眼力和阅励,看不到这件事情背后皇权和军权的隐密较量和博弈。 更看不到大唐目前岌岌可危的处境和大势,这才一头扎进了这无底深渊,这个亏是吃定了. 其实侯君集这么做也担了很大的风险,他是在透支自己和皇上的交情,更是利用了李世民对朝堂的布局和接下来的定襄会战来逼皇上放弃李恪,支持太子。 李世民做为一个乱世中杀出来的帝王,眼界能力手腕都是上上之选,看清了这背后的玄妙,所以只能当机立断,选择牺牲李恪,革去李恪亲王爵位,将其一脚踢出了争储的逐鹿场。 对贪污的事情视而不见,安抚了侯君集,并且在定襄会战之前快速的让太子和海棠成了亲,给了侯君集一个定心丸。稳住了侯君集就是稳住了整个军方派系,为未来战胜突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对于魏征,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训斥一番了事。李世民知道侯君集的目标是李恪,而魏征只是适逢其会,是不是重惩魏征,侯大将军根本就不在乎。 后面的事情也证明了,李恪一出局,大家都安心了。 可事情都过去了,好死不死的,程蕴良又冒了出来。说到这里,李世民还要暗暗感谢侯君集,若不是侯君集当机立断,程蕴良一入宫,就会掀起一场官场的地震,到时候自己就真的难办了? 说不定再掀风波,大家把突厥的事情放到一边,先开始内斗了,这是李世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何况,侯君集并没有将事情闹大,只是解决了程蕴良,没有把李恪怎么样,这就是顾全大局。 而程蕴良和李恪却不知道,目前还远没有到收拾这些将领们的时候,外面有突厥在北方虎视耽耽,内部有世家大族待机而动,大唐还站在悬崖边儿上,没有真正的安定下来。 这些将领们,由其是像侯君集这样忠于自己的将领们,对自己和大唐还很重要。 就是要收拾他们,怎么着也要等到定襄会战过后,大唐彻底稳定下来后,周边没有威胁到大唐的军事力量后。那时候不用他们,自己也会动手开始削减诸将兵权。 将归于朝,兵散于野的。 可惜,程蕴良只看小节,不顾大局,不到三十岁的实权正四品高官,襄阳刺史,已经是朝庭的一方重臣了,还不知足,为了自己的政绩,抓住一些缴获,就和一个手握军权的将领斗了起来。 侥幸逃脱后不来找自己,反而在深夜找到了蜀王,结果被蜀王利用,死得不明不白。李世民对程蕴良的下场没有半点同情,自己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哪个大臣都有机会进忠烈祠,永享供奉,福荫子孙的。正因为里面有侯君集的事情,自己才这么大方,给他一些补偿。 可程蕴良不甘心躺在忠烈祠里,想利用蜀王,打倒侯君集,重新回到权力场上,继续风光。 飞虎军里一百万贯只够买一个四品的中郎将,而侯君集的正三品十六卫大将军,还有从一品的国公爵位,又值多少钱,岂是区区一百万贯能买到的。 程蕴良还是太年轻了,少年得志,骤居高位,有些得意忘形。对于权力场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官场上有明面的一套东西,也有暗底下的一套东西,私下的那一套往往更重要。 三品以上实权官职,哪里是立功就可以升上来的,那些位置都是权力稳定的需要。 忠诚和能力是第一位的,正直和清廉都是次要的。 而偏偏侯君集的忠诚和能力都是顶尖的,是李世民权力圈子核心的一员,更是目前李世民稳定江山社稷,巩固权力的重要一根支撑。 他哪儿是东宫的柱子,是自己太极宫的柱子,自己岂能任由程蕴良和李恪毁了他。 况且,李恪并不是基于国家安定的考量,而是出于攻击太子的权力斗争需要,眼界窄了不说,选择的目标,使用的方式也十分的愚蠢,所以失败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段时间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底下竟然酝酿着这么汹涌的暗流,而这些情况自己都没掌握,这让李世民十分的懊恼,觉得自己做了皇帝后,过于注重讲究正大光明了,以致于对形势的把控,隐隐有些失控。 这是李世民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要把百骑司运行下去的想法,不但不能废除,还要充斥力量,加大投入,增加自己的耳目,扩展更多的信息渠道,加强对形势的掌握。 可马宣良明显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料,朝中有什么人能当此任吗? 李世民思索了半响,一转头,忽然看到地上跪了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走神,竟然忘了还有臣子在御前对奏。 眉头一皱,正要发话让权万纪滚蛋的。 忽然心头一动,自己真是骑驴找骑啊,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吗? 权万纪之前最高只做到六品的鸿胪丞,现在更是从七品,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的。 而且此人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官员最年富力强的时候。 权家是官宦世家,不算大豪门,却也不是普通庶民。从小渎书,有头脑有文采又有见识,在李恪身边也是充将谋士的作用,以前跟着封德彝,也知道权力场上的规则。 做事情不会冒冒失失的,也不会像马宣良一样畏畏缩缩的。 程蕴良不到三十,就做了朝庭正四品的一州刺史,而权万纪三十多了,背靠蜀王,封德彝这样的人物,之前才做到从六品,说明此人和他们的牵扯也不深,背后也没有更大的能量来支持。 人称‘赛诸葛’当然是扯蛋的,但也说明了,此人还是有一些头脑的,刚刚自己也是亲眼看到的,权万纪还是有一些急智的,至少察言观色的水平比马宣良要强,脑瓜子转的也快。 之前的散布谣言和飞虎军的事情,说明此人虽然有些想法,但也没那么历害,至少不会让自己把控不住。 这样的人来给自己掌握百骑司,在自己的掌控下,做些具体的操作,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得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仅次于胡成了。刚刚的奏对也表明对方并不是魏征那样的诤臣,油滑的很,那自己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此人天生就是当狗的料。 想到这里,李世民越看权万纪越顺眼儿,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权万纪,朕打算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差使,你过来,朕和你好好说说” 权万纪蓦然间眼神睁的溜圆,看到李世民露出的猥琐笑容,只觉得浑身一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本章完) 第744章 西内苑的神秘院落 第744章 西内苑的神秘院落 第二天上午,在李世民上朝的时候,权万纪跟着马宣良来到了北衙禁军的驻扎的西内苑。在马宣良的带领下,来到位于西内苑靠近掖庭宫一方的一处军营里。 依托城墙,这里建有一连串的高大宽阔的院落。 每一处院落前都有执盔挂甲、全幅武装的军卒严密看守,若是没有通行令牌,就是北衙军士也不能擅自进入,对普通人来说,这里防守严密,是禁区中的禁区。 反正为官十多年了,权万纪从来没有来过禁军军营,也从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种地方。 跟着马宣良,来到靠西边一处依城墙建设的独立区域。 通过门口的多处查验,终于走了进来,这里和普通的民居差不多,层层相套的院落,若不是外面是禁卫森严的军营重地,权万纪还以为来到一处农家院子了。 来到正房里,只见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副猛虎下山图,下面放着一张四方桌,两张椅子分置两旁,堂下两边各放了两张小桌,每张小桌两边都放着相邻椅子。 相比于一般家族客堂的正厅,这里的椅子稍微多了一些,权万纪感觉略有些像会议室的样子。 正堂两边一眼能看过去,左边是一间茶室,中间摆着架子隔开,右边像是一间作战指挥室,墙上挂着到处都是山川地形图。 马宣良没有停留,带着好奇的权万纪直接绕过前面的正堂,往后面走去,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还有两重院落,两边都是各种房间,有些房间里还有人员在活动。 两人直接走到第三重院落的最里面,最后是一间小院子,院门口依然有卫士站岗。 马宣良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出示了一下,然后带着权万纪走了进去,通过小庭院,就进了里面的客堂。 本以为这里最严密,应该最神秘才对,没想到进来后,权万纪发现,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居所,中间依然是一个待客中堂,另一边像是一间卧室,左边则是一间书房。 马宣良说道:“权大人,这里以前是我在百骑司的办公地点,以后这里归你了。” 权万纪正想发问的时候,马宣良走到书桌前,将桌上的一只貔貅摆件用力的往左边转了一圈,然后又往右回了半圈,将之前进来的时候拿出来的令牌竖着放到桌面上的一个槽里,使劲一按,令牌陷了一半进去。 ‘咔咔咔’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随后另一边占了半面墙的书架突然陷了进去,划向一边,随后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门户。 马宣良取下令牌,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进去,权万纪回头看看,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好跟着马宣良走了进去,刚刚进来,又一阵机括声响起,刚刚的书柜门又关闭了起来。 权万纪一害怕,连忙往回推了推,只见入手冰凉,像是一整块石头雕成的大门,无论如何靠人力是推不开的,大门一关上,仿佛和周围的山体连成一片。 不远处,马宣良带着回音的声音传来:“这里四周都是一尺厚的岩石砌成,留有只容小猫通过的通风口,还有金铁铸造的围栏,老鼠都进不来,没有钥匙,你是打不开的,随我来吧” 权万纪只好跟着往里走,只感觉一阵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度比外低了不少。权万纪推测,就刚刚在外面看到到情况,这里应该是在城墙里面了,石壁外面的四周都是夯土铸成的城墙,坚若磐石。 里面非常安静,外面的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了。 窄窄的走廊,走进去没多远,就是一个幽长的大厅,如同一间仓库,两行腰粗的石柱撑着顶部,分列在大厅中间,隐隐将整片区域分隔了很多小间,每间房里都摆了一连串的档案柜。 虽然这里光线有些阴暗,却并不潮湿,空气中还有新鲜的气流在缓缓流动,通风还是保持的不错,这么一个存放资料的仓库,却保持干燥通风,没有发霉的气息。 马宣良介绍道:“这里就是百骑司最隐密的地方,档案库。这里有从百骑司建立已来,所有打探到的信息,处理过的事件,一些朝中大家耳熟能详的事件,在这里都有真相。” “从晋阳起兵后,当时还是秦王的圣上,为了攻城掠地,建立了百骑司,打探敌情,后来逐渐发展成和隐太子争夺储位。到武德九年,圣上登基后,将原来在城外的百骑司移到了这里。” “百骑司也从最初的一两百人,发展到现在的三千人,一个禁军内府的规模,职能也扩展到打探敌情,监视内部,散布谣言,挑拨离间,刺杀敌酋等,现在在圣上的指示下,又增加了经济战。” 呃. 听着马宣良的介绍,权万纪心里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做官十多年了,竟然不知道朝庭还有这么一个机构,原以为百骑司只是北衙禁军的一支。 现在才了解道,这分明是一支成规模的密探组织。 之前听马宣良介绍的那些百骑司的职能,权万纪还听得懂,可最后却不明白了,急忙问道:“马总管,什么叫经济战?”“我也不知道!” 马宣良脸色一黑,正是因为这该死的经济战毫无进展,让皇上不满,所以皇上才把百骑司交给了眼前的胖子:“皇上也在摸索阶段,我以前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以后都是你的事情了。” “百骑司设中郎将一名,长史一名,没有郎将,下设八名校尉,分别负责大唐八个区域,所有组织架构和人员级别,成员分布,职能范围,档案库里都有,伱可以慢慢察看。” “想必皇上也跟你说了,以后你就是百骑司的长史。不过目前,你只是检校长史,有三个月的考察期,在这三个月内,这间档案室和外面的休息室就是你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 “你要在这个三个月内,把这里的档案做到烂熟于心,把百骑司的事情搞清楚,完全掌握,然后接受皇上的考察,考察通过,你以后就是百骑司的长史,若是不能让皇上满意,那结果” 马宣良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嘿嘿,等你看完这些档案,你自然就明白了” “什么,三个月都要待在这里,那我的衣食住行,还有我在朝庭的职责怎么办?”权万纪一听,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放心,这里按时有人来送饭,饿不着你。” 马宣良笑着说道:“朝庭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皇上已经下旨安排户部派出一队人马下江南考察秋收情况,以便安排今年的粮草。” “想必你也知道,大战在即,今年消耗极大,朝庭等不到像往年那样慢慢运,要在秋粮下来的第一时间,提前运往京城,保障北伐和长安的用度。” “你就在这只队伍当中,任务很急,今天上午已经出发了。” “从关中到东都、河北,再到江淮、江都、江南,最后经襄阳,入巴蜀,从汉中回长安,总共需要耽误三个月时间,刚好时间够用。” “档案室的门需要令牌才能开启,我就不关了,外面的三间客房,还有小院子,你可以生活,也可以活动一下。 院子外面我加了岗哨,吩咐过他们,三个月内,哪怕有一只耗子从院子里出来,不由分说,都马上乱刀砍死,他们执行的是死命令,你最好悠着点。” “你想问的问题,这里都有答案,权大人,你慢慢看吧,本将先走了!” 说完,不待权万纪再发问,马宣良直接出了档案库,留下了权万纪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权万纪出来一看,果然,通道的门没有关闭,外面的三间房间自己可以自由进出,再外面的小院里已然空无一人,权万纪出来转悠了一下,看了看头上的天空,叹了口气。 走到院子门口,透过门缝往外打量了一下。 果然,刚刚来的时候还是两人,现在外面已经站了八名护卫,钢刀出鞘,虎视耽耽的盯着门口,仿佛只要有东西出来,马上就剁成肉泥。 权万纪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进了屋子。 屋里空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只好又回到最里面的档案库,慢慢察看起来。 这里有太多的隐密了,对于像权万纪这种喜欢琢磨阴谋诡计的人,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藏满金银珠宝的宝库里,是以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本关于百骑司的介绍资料翻了起了。 百骑司共约三千人,其中分为八个团,每团设校尉一名,每团有人数三百人,每团负责一至两个道不等。 另有六百人为执行处,是百骑司的机动力量,分为两个团,分别是执法队和行刑队,各有三百人,执法队是负有监督百骑司执行任务和尊守法纪的部门。 而行刑队则是负责执行上面下达的各种复杂的临时性任务,也是百骑司总部的机动力量,在中郎将的指挥下,随机支援各部和听取总部的调动,完成总部交予的任务。 (本章完) 第745章 三个月的考验 第745章 三个月的考验 百骑司大概的组织架构一下就在权万纪的脑海中铺展开来,继续看下去,那八个团各自负责一片区域,百骑司的主要职责还是监视各府道州县的军事主官,主要是一些手握军权的将领。 顺便监视一些刺史,都督等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权万纪先是将整个档案库转了一下,这里约有二十多个隔间,约有一半里面放的有资料,隔间门口分别标有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和岭南道,共十个道府。 权万纪知道贞观元年,李世民分天下为10道,这么说这里以区域划分,每个道府的资料都能查到? 好奇的上前翻了翻文档,果然,离自己最近的淮南道里各种地理,水文,关山,湖泊,军情,民情,出产,官吏,地方豪强,土地情况等资料,应有尽有。 放回资料,权万纪直接走到一间标有京畿地区的隔间内走了进去,作为一个中枢的官员,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长安的情况,说不定就有自己不曾了解过的隐秘。 果然,在武德九年的一栏里,权万纪找到了自己一直心存疑惑的事情。 伸手拿起一叠资料,看了起来。 百骑司关内道尉,第二队记,情况:武德九年七月初五,中山郡王李承乾回京途中,于潼关附近的密林中遇突厥游骑刺杀,后经百骑司查探,疑为右仆射封德彝为长沙郡王争储所派。 后在中山郡王赴罗艺营中为质期间,封德彝曾夜坊长沙郡王府,第二日,王府属官程怀亮去泾州探望程咬金,不久,即发生了程咬金攻罗艺军营一幕。 封德彝有挑拨诸王,相互倾轧,谋害皇子嫌疑! 处理方法:经请示圣上批示,停止调查。 看到这里,权万纪心里咯噔一声,头皮一阵发麻,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当时自己在封德彝身边,略有耳闻,本以为封德彝做的天衣无缝,谁知早就落到了百骑司的眼中。 这百骑司也太恐怖了,为什么前就没听说过呢? 也没有听封德彝和蜀王说过,这说明百骑司的存在,本就是高度的机密,不为朝臣所知,是皇帝暗中统御天下的影子。 权万纪看着上面涉及到的知情人、参与人名单,好多自己都认识,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时没有参予其中,不然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想到后来不少人都淡出视野,就连封德彝身边的管家都失踪了。 权万纪连忙翻过一页,继续看下去。 贞观元年十月初八,补档:奉帝令,鸩杀封德彝,执行人:关内道执行处,行刑队。 执行人员:史小山,张万牛。 十一月二十三日,封府管家封全于河北观州蓨县被溺死,执行人:河北道执行处,行刑队。 执行人员:刘封,马田宝。 ‘嘶’ 看到这里,权万纪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下来,双眼瞬间睁得如铜铃一般大,汗毛倒竖,一阵不可抑止的颤栗让权万纪的双手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权万纪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权万纪颤颤巍巍的靠在书架上,摊坐到了地上,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低头看去,在自己的视线中,自己的双腿都在哆嗦。 良久,权万纪才重重的喘了口气,心里涌上无尽的恐惧和寒冷,怪不得,封德彝的身体一向硬朗,皇上登基的时候,他被任为右仆射,还笑着对自己说,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但贞观元年十月的时候,突然就生病了,然后没过几天,就形销骨立,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时候封德彝看着自己的眼光,那种复杂,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自己都不知道封德彝想说什么,现在看到这里的档案后,权万纪都明白了,皇上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将封德彝的权力架空后。 果断的弄死了他,却没有对外公布,别人都以为是封德彝是年世以高,身体衰老所致。 封德彝死前安排家人和孩子,落叶归根,并叮嘱自己的管家,自己为官一辈子,得罪了不少人。 自己死后,后人就退出官场,不与他人相争,以后回到老家种田渎书,除了娶了李渊第十二女淮南公主的封言道之外,其他人都不可再入仕途,安心在老家生活。原来是这样,估计封德彝对自己的下场,早就心里有数,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后事安排。 而在封德彝身体垮掉的那段时间,权万纪怕封德彝命不久矣,还天天求着封德彝再发挥一下余热,趁着还活着,给自己谋点福利。 按一般的情况,自己谨小慎微的伺侯了他好几年,如今封老头儿就要驾鹤离去了,多少也要给自己安排一下。权力现在不过,过期就做废了,反正你也不拱自己的儿子了。 不管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看,不看自己鞍前马后的份上,要对得起封权两家的世交啊? 可是封德彝就是给自己装糊涂,直到死都没替自己尽把子力,只是引荐给了蜀王,得了个王府属官的位置。自己鸿胪丞的职位,还是蜀王看自己尽心心力的伺侯了两年的份儿上,在年初才给自己谋划的。 当时权万纪还对封德彝暗暗恼恨不已,现在想想,封德彝为自己做出的最大的回报,就是没有提拔自己,不然自己肯定也被皇上当做封氏一党给清理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 封德彝没有提拔自己,给自己身上打上封系的烙印,还费尽心思的做出剥离,将自己托付给了蜀王,对自己还真是不薄啊。 在看到这些内幕后,权万纪终于放下了对封德彝的仇恨 权万纪看到这里,深深的为官场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暗暗乍舌不已,同时也知道了刚刚马宣良为什么说,若是经不过皇上的考验,结果如何,等看过这些东西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权万纪脸上闪过一丝明悟,心里苦笑一声,这才看了几页,而这里像这样的机密,汗牛充栋,浩如烟海。即然知道了这么多的隐密,若是自己不在这里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难怪古人说,察见渊鱼者不详,智料隐匿者有恙。 若是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自己宁可不来这里,也不知道世上有百骑司这么一个机构,在官场上按步就班的混着,拉拉关系,搞搞权斗,活的也挺滋润的。 可没想到,太子让自己做奸细就算了,皇上也看重了自己,让自己进了奸细窝,做了奸细头子,难道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自己在奸细这一行当里,就这么有天赋? 权万纪惨然一笑,天知道,自己的梦想是做一个像诸葛武侯那样辅弼天子,青史留名传千古的忠臣啊? 就这样,在长安城墙里面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权万纪坐在地上,发了一天的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想到了自己的仕途,也许想到了自己的家族,也许在担心着自己的未来。 一整天时候,权万纪就这样不吃不喝的坐着。 直到第二天,权万纪饿的受不了,来到小院,看到放在院子门品的一个食盒,权万纪拿进了屋,开始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起来,吃完觉得犹不够,肚子还是咕咕的叫。 来到院子里,正要吩咐再拿点饭食进来的时候。 看到门口又放了一个食盒,估计是外面的人知道权万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肯定饿的很,这一吃,一个食盒不够,这不,又立马安排了一份,保证不能饿着权大人。 说不定权大人以后就是自己的顶头上级了,可不能怠慢了。 吃饱喝足的权万纪,打迭起精神,一头扎进了档案库里,疯狂的吸收着信息和知识。权万纪颇有头脑,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退缩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努力奋进,或许还可以趟出一条活路,掌握更大的权势。 “权大人,时间到了,今日太阳落山后,皇上在承庆殿召见,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入宫面圣吧!” 三个月后,马宣良再次出现在百骑司在西内苑的总部,来到最里面的档案库,叫出了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如疯似颠的权万纪。 权万纪一怔,这么快,三个月都过去了。 在这三个月里,权万纪可谓大开眼界,百骑司里不但有长安和地方各个权贵和掌兵大将的档案资料,还有前隋乃至更早前北周北齐南陈的档案,看得权万纪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甚至他还看到了这个时代最隐密的东西,无论是行军总管,亲王宗室,朝中官员,边疆重臣,世家大族,甚至是太上皇还有太子蜀王魏王齐王,宫中嫔妃们身边,都安插有百骑司的细作。 皇上利用百骑司,几乎将自己的眼线密密麻麻的伸到了大唐的每一处角落。 透过这里,权万纪眼界大开,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天下,几乎拥有了等同于皇帝的视角,以至于权万纪的心态都变得成熟了不少,性格也稳重了起来。 他知道,以后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臣子的,而是皇上在暗中的一个影子,替皇帝监察天下。 (本章完) 第746章 这位大人就是靠着吹吹捧捧上来的 第746章 这位大人就是靠着吹吹捧捧上来的 在马宣良的提醒下,权万纪沐浴更衣,整理了头面,修剪了发须,穿上了一套极为普通衣袍,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宫门落钥之后,从侧门进入了太极宫。 权万纪知道,从此之后,自己基本上就要活跃在晚上了,白天太极宫里大臣们人来人往,皇帝不方便接见自己,以后再汇报事情的时候,多数都会是夜晚的时候,这和自己的工作性质是分不开的。 百骑司的主宫身上有随时入宫的令牌,往日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宫墙将为自己开放。 而自己也将越过重重壁垒,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放到各个对皇帝有威胁的大臣、将军和王爷们家里,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有不利于皇帝的行为。 李世民专门抽出时间,单独接见了权万纪,君臣二人在承庆殿里一直谈了一晚上,马宣良守在门外,直到快到子时的时候,权万纪才从承庆殿内出来。 马宣良趁着深夜,穿过太极宫的重重禁卫,一路护送着权万纪往宫外走去。 看着权万纪手中拿着的令牌和圣旨,马宣良的心态很是纠结和复杂,即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解脱和轻松,同时还伴有一种不舍和忧心。 最后微微一笑道:“恭喜啊,权大人,从今以后,你就是百骑司的长史了!” “哪里,马大人还是万纪的上司,以后还要马大人多多关照了.”权万纪客气的说道。 “说到关照,其实有些事情我不说,大人也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大人一下。” “大人请赐教” 马宣良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在档案库里待了三个月,想必对百骑司的规矩也很清楚了,身为百骑司的一员,包括你我在内,除了百骑司内部的人员之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关于百骑司的任何信息。” “包括自己的家人和朝中同僚,一旦泄露,百骑司将会执行清除任务,就连泄露者,也会受到严格的军纪处罚,这一点儿,还希望大人时时谨记在心。” 权万纪也是正色的道:“将军放心,权万纪知道轻重,无论告诉谁,其实都是害了谁,万纪决不会犯禁。” “嗯” 马宣良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有些帐然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并不适合统领百骑司。自从皇上把百骑司从长孙无忌手中收过来交到我手上后,百骑司的发展很是缓慢。” “上次的蜀王遇刺案,很多内情更是没有查到,所以皇上下了决心,找了你来,就是为了替换我。现在也就是伱刚刚来,还没有完全胜任,等到你完全能扛下百骑司的那一天,这中郎将一职,肯定也是你的。” “知道了这么多隐密,我的下场会怎么样,我也很清楚,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突然消失吧!” 权万纪看过很多档案,知道百骑司在皇上登基之前,一直是长孙无忌在统领的。 第二任中郎将,才是马宣良。 “百骑司的档案你都看过吗?” 马宣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基本没有看过。” 呃. 权万纪顿时一脸的惊讶,马宣良苦笑了一声:“我的本职工作是侍卫皇上,每天除了休息,就是侍驾,根本就没时间去看,何况我识字不多,里面很东西也看不懂。” “皇上把百骑司交给我,是看重了我忠心耿耿,并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实际上我只是起了一个传话的作用,把皇上发布的命令,传给百骑司,然后再把百骑司调查出来的结果反馈给皇上。” “即然这样,将军不必忧心,皇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怎么会,我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 马宣良一愣,问道:“而且,你知道吗?在你去百骑司的前一天,百骑是有长史的,是一个姓周的中年文士,但是被皇上下旨给处理了,给你腾了位置。” 权万纪点了点头,这些档案上都有记载。 “前任中郎将长孙无忌不是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是吏部尚书,从江南巡查回长安后,还被任命为了右仆射,即然他都可以全身而退,那将军为什么不可以。” 马宣良一面置疑一面似乎又想从权万纪这里寻找一个答案:“我怎么能和长孙大人相提并论,他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又是皇上的功臣,在朝中辅佐皇上,是不可或缺的,而我呢?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权万纪解释道:“将军曾经在武德九年突厥入侵的时候,替皇上挡过箭,救过皇上一命,这才被皇上提拔到身边恃驾。而且将军性格耿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还需要你的护卫。” “何况,皇上早知道将军不适合管理百骑司,对那些隐密也不感兴趣,不会把将军怎么样的!” 说完后,权万纪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若是一旦要离开皇上身边,恐怕就难说了. “真的.” 马宣良头脑简单,没有听出权万纪的弦外之音,仿佛卸下了心中的大石,显而易见的轻松起来:“权大人是有智慧的人,你这么说,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吃不下睡不香的,偷偷连后事都安排好了,生怕哪天突然就消失了?” “大人放心,万纪估计,您这个中郎将还得兼上一阵子。” 看了看明显喜形于色的马宣良,权万纪笑着摇了遥头:“百骑司需要有人长期坐镇西内苑,处理诸多事务,根本就不可能随时待在宫里,若是皇上料理了将军,还提找一个人来传话。” “那和将军又有什么分别,不是多此一举吗?” “所以,万纪估计,以后多半还是将军侍驾御前,而皇上有什么吩咐,由我在百骑司里处理。” “以后,这些事情还要靠咱们两人精诚团结,将军你在皇上面前周旋,属下在宫外处理,一内一外,争取将百骑司重新运转起来,不负皇上的重托。” 马宣良默默的点了点头,一脸钦佩的眼光:“皇上没有看错人,大人果然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有了大人坐镇,以后皇上那里,我也不用独自面对皇上的怒火了。” 呃. 权万纪一愣,随后苦涩的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干这一行的料啊! 马宣良放下了心中的负担,看着权万纪拿着的文书问道:“大人手中拿的是什么,皇上交待的任务吗?” “皇上免去了我蜀郡王府属官和太仓署令的官职,重新任命了我殿中省尚辇局的奉御之职。” 马宣良恍然,殿中省是管理皇帝日常生活的机构,里面有尚食局、尚药局、尚衣局、尚舍局、尚乘局、尚辇局等机构,分别负责皇帝的衣食住行。 其中尚辇局掌管舆辇、伞扇,就是皇朝会或祭祀出行的时候管理皇上乘坐的龙辇,并且在朝会时负责安排人掌扇执羽,奉御是正五品下的官职,任务不重,管理几个太监和仆从,却可以常常合理的出现在皇帝身边。 在外人看来,权万纪从七品的太仓署令升到正五品的殿中省奉御,虽然职级提高了,却从重要职务变成侍侯皇上的闲差了,一般官员们都不愿意换的。 从田市长的职务贪权量公式来算,是妥妥的明升暗降,极不划算的。 当然,若是升到从四品的殿中少监,或者从三品的殿中监,那又是另一翻格局了。 可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升上去的,毕竟给皇帝处理一些衣食住行的小事,怎么能跟处理朝庭事务的大臣们相提并论。 殿中省的人,走的都是阿谀媚上的路子,不是正途,一般朝中官员们都是瞧不上的。 只是放到权万纪身上,大家又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因为权万纪本身就是佞臣,用达康书记的话来说,这位大人本来就是靠着吹吹捧捧上来的。 以前逢迎封德彝,像哭坟这种事情,肯定也没少做。 后来封德彝死了之后,又傍上蜀王,照样阿谀奉承,一心讨好蜀王,就是为了求得一个进身之阶,现在不知道又走了谁的门路,巴结上了皇帝,给皇上摇扇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职位是升上去了。 而马宣良却是知道,这个位置非常适合权万纪,不用像其他部门的官员那样需要办差,需要天天守在衙门里,又淡出了主流官场,不被其他人所注意,又可以时常出现在皇帝身边。 殿中省的官员们,不少都在住在掖庭宫内,在太极宫当值,外面的官员们很少会注意到他们,权万纪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出现,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这样权万纪就可以整天待在西内苑,处理百骑司的事情了。 马宣良顿时笑道:“我们百骑司的官职不为外人所得知,但品阶却在一般的禁军内府之上,一般中郎将是从四品或者正四品,而我们百骑司的主官是从三品的高级武将。” “一般内府的长史都是从六品正六品,可咱们百骑司的长史直接就是正五品,下面的校尉队正等皆是如此,比一般卫府要高一级。” (本章完) 第747章 王玄策的疑惑 第747章 王玄策的疑惑 “皇上任命你正五品的尚辇奉御,也是不想委屈了你,其实除了不能公开,百骑司不但军职比起一般卫府的要高,而且重要性更在其上。” 说到这里,马宣良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在皇上眼里,我们的作用,不是一个普通的卫能比的,很多时候不是说可以参与核心军机,而是核心军机就是咱们打探出来的。” “比之朝中的大臣们要更早获知。” “甚至咱们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封疆重臣或者行军总管的身家性命,可谓大权大握,那些在朝堂上威风显赫的大臣们,他们的命运就捏在咱们的手心儿里。” 马宣良说的这些,权万纪一早就想明白了,只是虽然大权大握,却只能锦衣夜行,不能显赫于外,接受众人的欢呼和奉承了,只能自己心里偷偷暗爽,这也算是为了朝庭牺牲了。 “太仓署的差使好说,蜀郡王那里你要想个说辞,不要让郡王怀疑到伱身上了。” 马宣良提醒道:“你以前是蜀王的人,但以后就是皇上的人了,绝不能再和蜀郡王勾连在一起,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利用百骑司长史的身份,为蜀郡王争权出力,恐怕不会轻饶了你。” “多谢将军的提醒,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蜀郡王的事情,已是昨日黄,我知道怎么向他交待的。”权万纪叹了口气,蜀郡王可以果断的了结了,可是太子呢? 若是现在也了解了,那未来怎么办,权万纪想到自己的双重身份,一时有些为难了。 太子当初在大理寺接触自己非常隐秘,不旦外人没人知道,而且百骑司里也没有半点察知,权万纪一直都把这段关系当成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密,也没有向皇上说过。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暂时依然可以保留这种关系,为自己多留一条退路? 毕竟,现在的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而且,有了百骑司的身份便利,自己就更容易做好这种关系的隐藏了。 权万纪和马宣良一时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顶着满天的繁星,慢慢的消失在漆黑的宫禁之中。 “太子殿下,有信儿了” 王玄策横冲直撞,一脸激动的来到东宫承恩殿的内书房里,只见眼前一。 从坐在临窗的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忽然惊慌失措的站起一名身穿华贵宫装的女子,赶坚伸出素白的藕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和头饰。 王玄策一怔,连忙歉意的低头行礼道:“臣王玄策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臣一时激动,失礼了。” “讨厌,都是你,大白天的,非要动手动脚。” 如似玉的俏脸一片羞红,海棠轻轻伸出皓腕娇嗔的打了坐在椅上的李言一下,小声的责怪了一句。 然后转过身子,动作优雅端装大度的说道:“王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刚好有事,就先离开了,你和太子谈正事吧!” 没等王玄策起来,棠海莲步轻移,从一边走了出去。 王玄策慢慢转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也不抬的恭送太子妃离去,这才来到李言面前。 在权万纪考研的这三个月里,李言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的命令下,由房玄龄做了证婚人,在太极宫举行了盛大的成亲仪式,在朝中文武百官的祝福下,完成了和海棠的联姻。 这次婚礼像征着大唐后继有人,李言也从一个少年太子,完成了加冠仪式,成为了一个大人,正式走上权力舞台,为大唐的千秋万代,国祚的久远延绵,承担起了历史责任。 秦始皇就是在成亲之后接过了帝国的权杖,开始亲政,拉开了统一天下的帷幕。 不过李言不是赢政,李世民也不是吕不韦,权力不需要交接。 李言依然如往常一样东宫太极宫两头跑,只是李世民对他的要求更加严格了,平时不但要上朝,而且下朝后也要和自己一起去弘文殿,承庆殿,学习看奏折,旁观重臣们如何议政,处理国事。 在成亲后的两个多月里,李言为了唐朝血脉的传承,夜夜奋力耕耘,终于在最近,海棠感到头晕乏力,食欲下降,四肢沉重并时不时的恶心,伴有呕吐症状。 经过几位御医的小心诊断,海棠已经怀孕了! 太子妃有孕,这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因为朝庭目前正是紧锣密鼓的备战,也无心旁顾,可李世民依然十分高兴,大手一挥,让李言最近可以在东宫多陪一下太子妃,务必要保证皇家血脉的安稳成长。怀孕的前三个月特别重要,只要这三个月能稳下来,基本上孩子就可以平安诞生了。 因为李言的及时插手,海棠也没有受到李恪的干扰,父亲侯君集的危难也安全度过,自己顺利的嫁入了东宫。 样样顺利使得海棠的心情很是愉悦。 成亲这两个月和李言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和太子的夫妻关系处的也非常好。 李言面对自己在大唐的头一胎,也是十分激动,刚刚正准备拉着海棠,听听动静的。少年血气方刚,食髓知味,一时忍不住,稍稍放纵了一下,没想到就遇到王玄策破坏了气氛。 嫁入东宫的这段时间,海棠生活的很幸福,也没有了在剧中的那种尖锐和激烈,因为怀孕的关系,性格上反而柔和了不少,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对待东宫的属吏和下人们也十分的宽容,看到王玄策闯了进来,也知道王玄策是东宫属官中唯一被李言信任,可以自由出入东宫最后一片生活区域的人。 再说了,这里是太子的书房,平时也做待客区使用,又不是两人的卧房,说来还是自己失礼了。海棠招呼了一声,就自己离去了,把书房留给了君臣二人。 王玄策都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自己没有敲门,而是承恩殿非常宽阔,最外面的殿门一般都是不关的,从殿门走到里面的书房,要经过好几处厅房隔间,内书房的门口也只是由从顶上高高垂下的帷幔隔着。 白天的时候还在敞开着,根本就没有门可敲。 “什么事情有信儿了,这么慌张?”李言倒是没有太在意,海棠身上里一件外一件,层层叠叠的,自己掏了半天都没碰到实质性的东西,外人能看到什么。 王玄策这才一脸兴奋的道:“殿下,您交待给我的那两件事情,都有眉目了。” “等等!” 李言脸色一肃,顿时伸手打断了王玄策的话:“跟我来。” 李言起身,走出了书房,拐向了另一边,经过几处廊道后,从承恩殿的后门走了出来。 承恩殿的后面是一片小湖,湖边四周都围绕着园,这里有一片和李恪的蜀王府中类似的亭台修建在水边,李言带路,两人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带,走入了一个伸入水面的角亭里。 有些事情就连皇帝也不能知道的事情,李言就喜欢在空旷的地方谈,还是用物理方式隔绝一切有可能的泄密。 “说吧!” 王玄策这才说道:“殿下吩咐的两件事,今天同时有了回应,权万纪消失三个月,今天终于出现了。朝庭免去了他蜀王府的兼差,同时撤掉了太仓署令的职务,任命其为殿中省正五品的尚辇奉御。” “哼,这老小子说是和户部的人到地方巡视去了,可我们镇抚司的人回报,无论在东都、河北、还是江都、襄阳、巴蜀都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露面,而且在他府里的眼线也回报,这三个月,权万纪从来没有回过府。” 权万纪消失以来,最担心的要属李言了,这是自己的一张暗牌,权万纪只是一名不起眼儿的官员,难道被人盯上了,或许是谁发现了自己和他的接触? 他就怕背后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一连三月,权万纪活不见人,死不见死。 除了李恪派安黑虎去权府问过一次,自己甚至都不敢去打听,唯恐这事儿是冲着自己来的,听完王玄策介绍的情况,李言头脑疯狂的转动着,眼神不断闪烁。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一失踪就三个月呢? 想到某种可能,李言心里一动,问道:“是中书省的诏书,还是父皇的手赦?” “回殿下,是皇上的亲笔赦令.” 一听到这里,李言顿时心情沉重了不少,权万纪大小也是个从七品的朝庭官员,又在太仓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在大战开始前大家都忙的脚不粘地的时候,竟然名正言顺的消失了三个月。 再次露面就是殿中省的正五品宫吏,在李世民的身边任职,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服务性职务,淡出了主流权力层,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一切的,就只能是皇帝了。 李恪都办不到 李言觉得,权万纪一定是肩负了重要的使命,还是不能对外人言的那种,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个老小子,油奸水滑的,平时贪财好色,也不是什么正经做派的人,难道还会有什么奇遇,被李世民赏识了,这让李言十分好奇。 (本章完) 第748章 收服孛贴(一) 第748章 收服孛贴一 “胡三儿有没有带话过来.” 李言嘴里的胡三儿,正是镇抚司安排进权万纪府里的下人,王玄策连忙说道:“胡三儿只说权万纪回府了,其它的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王玄策也觉得有点怪,按理来说,若是之前权万纪离开不由自主,可即然回来了,应该让胡三儿带来话儿解释一下的,但他也没有专门交待,若说是被人发现了,胡三儿就会被人灭口。 可胡三儿也依然如旧,即没出事,也不解释,这权万纪到底在搞什么鬼? “殿下,你说这老小子是不是起了洗底的心,要不要我们安排胡三儿去问一下,看他怎么说?” 李言在上辈子,可是干了十多年的卧底工作,经验丰富,专业知识雄厚,做为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言人,李言经常有事没事的向王玄策传授一些潜伏隐藏等卧底相关的内容。 长期受李言熏陶,一些独属于这个特殊行业的名词,也被王玄策掌握了。 “除非干掉本宫,要不然他怎么洗啊?” 李言思量了半响,缓缓摇了摇头:“算了,若是有必要,权万纪会解释的,即然他没解释,就说明他觉得没有必要,或者是他暂时没办法说,那我们就不要去逼他。” “胡三儿没出事儿,这条线就依然在,只要权万纪还是那个权万纪,那就没必要担心。让胡三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权万纪不找他,他就当自己不存在,我们这边不要轻举妄动。” “离开了蜀郡王府,权万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着急用了,先放着吧.” 李言担心的是,权万纪连自己这个太子都不方便说,那整个大唐,也只有李世民了。若涉及到李世民,那权万纪的事情就会非常重要,这个老小子的保密等级有可能尽一步提高? 或许权万纪现在依然处在不安全的状态。 也有可能是权万纪心里起了想法,在踌躇和为难之中。 若是这样,那李言就更不用急了,只要胡三儿没出事,线就没断,事情太急,也许权万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暂时先放一放,让他慢慢的去想清楚。 处理完了权万纪的事情,李言又问道:“另一件呢?” “殿下让我留心的人,在昨天下午已经入城了。” 王玄策打起精神,兴奋的说道:“他们一行约有七八人,都打扮成胡人客商的模样,入住了万春楼对面的同福客栈。” “他们像是两帮人,其中三人直接进入了万春楼,叫了几个歌妓,就开始胡吃海喝的放纵起来。另外五人没去,而是在同福客栈包了几间上房,随后就有四个人轮流在客栈下面的茶摊里盯着,另外一人在客房里安顿了下来。” 指定是北方草原的客人们来了,李言微微一笑:“我们的人安排进去了吗?” “回殿下,客栈里进去了两个人,一个在做小二,可以正大当明的出入这些人的客房,送水送饭;另一个在后面的马厩里,给他们的马匹换草料,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 “至于万春楼里,人来人往的,随时都在我们的掌握中。” “嗯,做的不错.” 李言略一思索,最后说道:“给我安排个时间,我想和客房中的那人一会。” “没问题” 王玄策点了点头道:“这个很方便,昨天来了之后,那帮进万春楼的人就没有出来过,听说那些人直接给了两个金元宝,包了最红的歌妓,要玩儿上好几天呢?” “而同福客栈的那人一进屋子就从来没有出过门,他的那四个手下,有两个在楼下的茶摊里盯着万春楼,另外两个去了北城外西内苑的外面晃悠着,估计是想查探咱们的军情。” “若说见别人不方便,但那个待在客房里的人,一天到晚都在房间里,也不出门,绝对人不知鬼不觉的。” “好,事不宜迟,今天下午就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言意味深长的笑道:“另外,吩咐宫门口的侍卫,要是下午有人来求见太傅,就说太傅不在,让他明天上午再来。” “是,殿下!”王玄策不知道李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是小事一件。 同福客栈三楼的一间客房里,孛贴听完下人汇报,夷男还在万春楼里放纵,听说昨晚夷男和两个手下玩儿了个通宵,现在还睡着呢,一点儿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心烦气燥的打发下面的人继续盯着,然后安排了人轮流去飞虎军所在的西内苑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些什么。随后一个人叫店小二上了几个菜和一坛酒,一个人坐在房里间喝着焖酒,长嘘短叹间不断的埋怨着。 大汗派夷男来打探唐军的情报就算了,干嘛要让自己来监视他,夷男这个浪荡公子二世祖,在颉利面前乖的和猫似的,可再怎么着,也是薛延陀部的首领。 自己只是颉利身边的管家,说好听点叫亲信,说得不好听点,和一条狗也没什么分别,自己能管得住他吗? 到时候飞虎军的事情打探不到,大汗肯定不会怪夷男,却不会原谅自己这条狗,所以这事还要落到自己身上,与其靠夷男,还不如自己派人去看一下。 多少探听点情报,回去有个交待就算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唐都城,孛贴也担心万一泄露行藏,把自己的小命给丢到了这里。 正在这时,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麻集的脚步声,孛贴还以为自己的人上来了,眉头一皱,夷男不听话就算了,难道那些奴才们,也不听自己命令了。 ‘嘭’的一声. 只见房间的门被暴力推开,几个身穿便袍的劲装男子,手持利剑,迅速冲了进来。 “不好,暴露了.” 一见陌生人冲进来,孛贴头皮一炸,如同一只猎豹般的从地上腾空而起,在跳起来的瞬间。 ‘铿’的一声,自己腰后不离身的弯刀被唰的抽了出来,锐利的眼神,紧绷的身躯,像一只野狼一样对着来人,随时应对即将发生的围攻,并四处打量着,从哪里可以突围出去? 孛贴心里无比紧张,恐惧的阴云在心头飞速的酝酿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刚到,今天就出事儿了,想到落入唐军中,被严刑烤打,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 这里是长安城,自己陷入了虎穴,有再多人也杀不出去啊! 只这一瞬间,孛贴刚刚微熏的酒气瞬间消散,额上的汗水汨汨而下,嘴巴干燥,神经极度紧张。 谁知闯进来的几人一进屋内,就动作迅速在室内展开阵型,干脆利落的拿着利器对着自己,没有马上进攻,只是将自己围在墙角,谨防自己跳窗逃离,然后就一声不吭的虎视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孛贴见来人没有穿铠甲,心里抱着侥幸,希望来人是认错人了。 若是自己冒然出击,打斗起来,乱成一团,必然会暴露身份,引来唐军的关注,那时候就完蛋了。 这时,一名锦衣男子一脸从容的走了进来,看到被围在墙角,一脸紧张的戒备着的孛贴,笑着说道:“先生别误会,我们不是唐军,只是我家主人想和先生一晤,还望先生行个方便。” 一句话,孛贴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立刻落了下来,只要不是唐军一切都好说。 不得不说,孛贴在突厥大汗身边长期为奴,能屈能伸,最善长的就是察颜观色,在夹缝中生存。听到这里,假装松了一口气,收起戒备的架势,将弯刀收回鞘中。 孛贴爽快的一笑:“哈哈哈,即然是朋友相见,那是我多想了,不知你们是哪里的朋友,是高昌的,还是于阗,疏勒的?我这人走南闯北的,最喜欢交朋友了?” 孛贴说完后,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自己收起了刀,但围着自己的几人还是摆着进攻的架势,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依然包围着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刑义微微一笑:“先生得罪了,我家主人身份尊贵,不容有失,若是先生同意的话,我们想先搜一下身,并且帮助先生保管武器,等我家主人离开后,自会还给先生。” 孛贴看着对面的人虽然一脸的礼貌,但周围明晃晃对着自己的剑尖却是一幅不容商量的余地,顿时脸色板了起来:“若是把武器交给伱们,那我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你们杀剐了。” “先生说笑了。” 刑义自信的说道:“不瞒先生说,我这几名手下都是高明的剑客,随便一人都可以轻松取先生的人头,就是先生拿着武器,在我们眼里,依然是可以随意刨割。” “只是我家主人身份尊贵,想和先生有一个愉快的聊天环境,先生总不能让我们在先生脖子上架上几柄宝剑,和我家主人谈话吧?” 孛贴一愣,可不是吗? 自己陷入了别人的包围,自己的手下还不知道,再说了,对方是什么来路自己也不清楚,谁知道对方外面还有多少人,就是一柄弯刀,也保不住自己的安全。 “你家主人是谁?” (本章完) 第749章 收服孛贴(二) 第749章 收服孛贴二 刑义微微一笑道:“先生的身份我们不问,我家主人的身份我们也不便说,等会若是谈得好,你们自可以相互认识,如何?” “即然这样,那我就给你家主人一回面子.” 人为刀俎,己为鱼肉,反抗不但没用,反而只能让自己更丢面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可能丢命,所以孛贴爽快的交出了弯刀,并且在周围人虎视耽耽之下被搜了身。 孛贴面上一幅不悦的神情,实则心里悄悄舒了口气,做为颉利的奴仆,面对再大的羞辱,孛贴也不在乎,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见这些人没有了结自己,而是真的仔细搜了身。 将自己身上一大堆随身物件取了过去,依然没有限制自己,孛贴知道,恐怕是真的有人想见自己。 恐惧一去,心里又好奇起来,自己在长安没有熟人啊? “先生且稍待,我家主人马上就到,这些东西我们一件也不会碰,等会儿谈话结束会原物奉还。” 孛贴看着拿在对方手中的一小包毒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刑义说完,将手一挥,一屋子的人都果断的撤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袍,上绣云纹图案的少年走了进来,在孛贴好奇的打量下,自顾自的来到了孛贴的对面。 “刚刚下人有所得罪,还忘先生多多见谅.” 李言袍袖落落大方的一挥,双手合十伸手揖了一礼,动作温文而雅,语言彬彬有礼,浑身上下透着股极高为贵的气质,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出身不俗。 这让草原奴仆出身的孛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惭形秽感。 无论是草原还是中原,这里是贵族统治天下拥有一切,草民一无所有,为奴为仆的时代,只在一瞬间,确定了对方高高在上的身份后,孛贴迅速的摆清了自己的位置。 “不妨事儿的,不知贵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孛贴手忙脚乱的伸出手拱了一下,学着中原人见面时候的礼节,可无奈自己没那根雅骨,两只手揖的礼不伦不类的,连自己都觉得丢人,老脸一红,面露羞惭之色。 整个人的气势也完全被李言压得死死的. “若是我没猜错,先生应该不是西域人,而是北方突厥人?” 孛贴见自己的根脚被别人猜出,忙着解释道:“贵人果然好眼力,不瞒贵人,我是突厥忽儿汗部族酋长的王子哥舒打.” 说到这里,孛贴脸上略一迟疑,觉得对方的眼力实在太毒,自己长期服侍颉利,整个人奴仆的痕迹太明显,若说是王子恐怕很难取信于人,随后又在后面接道:“哦,我是哥舒打的管家赤贴。” 说完,孛贴眼神紧紧的盯着李言,似乎想看看自己的谎言有没有蒙蔽住对方。 “哈哈哈哈.” 李言爽朗的笑了起来,直笑的孛贴心里越来越发慌,心也沉了下去。 “先生刚刚说的话里,只有最后一个字的贴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赤贴,而是孛贴。先生果然不愧是颉利可汗身边的第一亲信,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处变不惊,从容应对。” 李言话一出口,孛贴心里的侥幸瞬间破灭,面如死灰的看着李言,遭了,身份果然暴露了。 自己这样的身份,若是落到唐军手中,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即然死路一条,孛贴倒也放下了心里的紧张,光棍的说道:“即然你们都发现了我的身份,那要杀要剐,就随伱们便吧。不过,想要我出卖大汗,出卖我们突厥人的利益,你们想都别想?” 看着孛贴的色历胆薄和故做忠义,李言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改变。 他知道,这样的人肯定是会投降的,只是长年察颜观色,他们对于世事人心比一般人都看得透,知道投降也有不同的方式,这背后往往代表着之后的地位、待遇和处境不同。 不过,对方是颉利的亲信,李言要的可不是一个俘虏,打探一点儿机密而已。而是一个长期为自己服务的猎鹰,自然不能威服,而是要利而诱之,这样才能最大的发挥孛贴的作用。 李言开始拉近关系,和孛贴唠起了家常:“不瞒先生,草原地域辽落,部落众多,又好迁徙,逐水草而居。草原人部族的文化和一些习惯,我到现在都不是太清楚,先生叫孛贴,是姓孛名贴,还是孛贴是先生的姓氏还是名字,另外还有名字或者姓氏?” “我们草原部族的姓名都比较长,所以一般称呼都是截取姓和名里面的几个字合在一起称呼,就像我们突厥在你们中原耳熟能详的葜必何力,就是葜必部族的何力雅多,简称葜必何力。” 孛贴见对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过份的举动,虽然不知道对方不问颉利的军情,问这些常识做什么,但本着不触怒对方总是对自己有利的原则,耐起性子解释道。“就像我们部族,只是草原上的一个很小的部族,孛儿只斤氏,我的全名叫孛儿只斤.贴木尔,大家都叫我孛贴,时间一久,我也这么称呼自己了!” “什么,你们是孛儿只斤氏?” 李言闻言大惊,这个姓氏在几百年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叫孛儿只斤.铁木真的蒙古人,打下了古往今来最庞大的疆域,无论欧亚都在他的阴影下颤抖。 那是一位听到他的名字,一个国家都会瑟瑟发抖的狠人啊. 眼前这个面容猥琐的人,竟然是他的祖先吗? 李言犹自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部族生活在哪里?草原上还有其它的孛儿只斤氏吗?” 孛贴不知道对面的少年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见其感兴趣,就详细的解释道:“我们是苍狼、白鹿的后代,长期放牧于克鲁伦河和肯特山、不儿罕山周围,是古尼伦诸部之一。” “经过世代繁衍,我们在不儿罕山附近,形成了孛儿只斤、孛儿吉德、孛儿吉根、孛儿吉济锦、博尔济吉、博尔济锦、博罗特、布儿赤金、孛尔吉、包尔积金、包尔赤金等十多个氏族,各有名号。” “而我,孛儿只斤.贴木尔,就是孛儿只斤氏的族长。” 说到这里,孛贴似乎是颇有些想为自己的姓氏感到骄傲的意思,只是如今自己身为孛儿只斤氏最大的族长,在草原上都没有丝毫地位,除了自己家乡那一片,别的部族都没有听说过,何况是中原。 在对方眼里,自己也只是阿史那氏的一介家奴吧! 想到自己家从爷爷辈开始,为了部族的延续和发展,就给阿史那家族当奴仆,就是为了能有出头之日。可经过三代奋斗,直到自己,也算是自己家族最有出息的了,是突厥大可汗的奴仆了。 不过,草原上的一个部族,大的能堪比中原王朝的一个府道,小的只能算是一个乡村,自己孛儿只斤氏的实力,在对方面前,只相当于一个乡老罢了。 而落到对方手中,生死不知,自己一死,刚刚有点起色的孛儿只斤氏又要落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其他部族吞并了。 想到这里,孛贴深深的一叹,感到前途一阵渺茫。 李言却陷入了深深的震憾当中,竟然真的是,未来横跨欧亚大陆,震的一个时代都颤抖的成吉思汗,竟然是此人的后代。 李言心中生起强烈的想干掉对方的欲望,眼中凶光不断闪烁着,不过想到那个可怕的人物诞生在五六百年之后,都到宋朝末朝了,隔着这么久的历史长河,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思索良久,李言放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 罢了,一切都是天意,这个时代极为落后,更不用说靠放马牧羊生活的游牧民族了。这些部族分分合合、起起落落的,生存轨迹极为复杂,就算是自己将草原人都干掉,也未必能阻止成吉思汗的诞生。 即便自己扼住了孛儿只斤氏的成长,或许上天还会创造一个更加恐怖的人物,也许是西方的人呢,也说不定,自己还是不要妄图影响大道运转罢了! 不过,即然自己阻挡不了,却可以利用嘛 略一思忖,李言的眼中蓦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如看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样看着对面一脸忐忑的孛贴。 “孛贴兄弟,你可知我是谁?” 自从李言一进门,孛贴就想问了,不过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会影响到自己的结局,所以孛贴特意避过了这一环,对方不说,自己也不多打听,最好是对方想得到些什么消息,得逞之后就把自己给放了。 从始至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看到李言有做自我介绍的意思,而且还善意的称呼自己为孛贴兄弟,态度也变得亲切了不少,孛贴这才试探的问道:“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李承乾!” “哦,原来是李先生,真是久闻大名呃.” 孛贴下意识的开始客套着,说到一半,脑子忽然反应过来,孛贴瞬间双眼圆睁,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惊恐的伸出手指哆嗦着道:“李” “李承乾,难道是” 李言一脸笑意的承认:“不错,家父讳字世民!” 得到确认,孛贴连忙起身右手抚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突厥野人孛儿只斤.贴木尔拜见大唐太子殿下。” “孛贴兄弟不必客气,快起来吧!”李言十分高兴的将孛贴扶起。 心里疯狂的盘算着,这孛贴原本就十分有价值,若是能吸收过来为我所用,就等于直接在突厥的汗帐核心,安插了一双眼睛,可以知道颉利的一举一动。 (本章完) 第750章 收服孛贴(三) 第750章 收服孛贴三 现在得知了这是那位猛人的先祖后,李言更是觉得奇货可居,不管怎么样,先结一个善缘,以后多多少少能起点儿用。 这心态一变,李言的思维就开始发散起来,顿时想到,就算五六百年之后的事情无法控制,可眼前的孛贴若是用好了,在没有颉利的后突厥时代,其实也可以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在中国悠久的古代史上,出现过许多的少数民族政权,尤其是位于北方高原之上的游牧民族,先后出现匈奴、鲜卑、柔然、突厥等较大的能威胁到中原的部族。 未来还会出现回鹘、契丹、党项、女真、蒙古、鞑靼、瓦刺等草原政权。 这些游牧民族政权成为与南边的中原政权相互交融又相互冲突,一共构筑了辉煌灿烂而又充满曲折的华夏文明。 其实在突厥的阵营中,阿史那氏虽然还是草原上的统治家族,可因为这些年突厥不断的和中原王朝冲突,已经隐隐露出些盛极而衰的颓意,到了贞观时期,颉利连内部都无法做到统一。 已不如始毕可汗最强盛时控弦上百万,可以硬扞隋文帝留下的强大隋朝了。 几次攻略大唐,最危险的时候,就是趁着玄武门之变,大唐人心不稳的时候,攻到京畿之地,兵临渭水了。 之所以没有攻下长安,并不是颉利心慈手软目光短浅,也不是李唐实力强大抵抗意志足,而是因为颉利内部掣肘严重,使得他无法全力攻唐。 在武德七年的时候,李渊听闻颉利南下,竟然想迁都襄阳,可见李唐此时的实力是远远比不上突厥的,这是大唐高层的共识。 武德九年,颉利兵临长安,若是下定决心与唐军一战,最后大唐肯定会战败灭亡,不过颉利也会元气大伤,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草原就会重新换个主人。 这才是颉利见好就收,拿到一些好处后就退去的根本原因。 这三四年来,颉利用铁血手断统治草原,虽然明面上突厥趋于一绝,实际上只是将矛盾暂时隐藏了。 这里面有颉利和突利两汗相争的原因,更多的是回鹘、契丹、铁勒等部族趁着突厥人几十年将重心南移之际,让出了北部大片优良的牧场,他们在北方大漠暗暗积蓄实力,不断繁衍壮大,从而威胁到阿史那氏的统治根基。 李言知道,草原太大了,历史上先有秦始皇修筑长城将匈奴挡在塞外,也有吸取了经验教训的大汉,将其打败之后把匈奴内迁,以图彻底解决草原上的危胁。 可是都失败了! 当匈奴人离开草原之际,遥远的呼伦贝尔奥克里堆山,一支被驱逐的先秦东胡支脉鲜卑人又悄然从寒冷的东北方悄然崛起,得到了广袤的草场,他们迅速繁衍壮大。 最后将群雄争霸,诸部林立的大草原一统,重新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鲜卑拓跋氏为了长久的统治天下,开始汉化,以适应农耕文化为主的中原王朝模式,这才给了隋唐以重新夺回统治地位的机会,但最终这些民族并没有被消除,而是一一被强大的汉文化所吞噬。 大唐的朝堂上实际上是以汉民族为核心,屹立着各个不同的民族臣子们的朝庭。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农耕民族机会,也给了草原民族机会。 几千年的王朝历史,真正算下来,到底哪个文化占上风的时间更长,还真是不好说。 曾经的草原霸主匈奴,竟然被手下的鲜卑打得抱头鼠窜;而威风不可一世的大鲜卑,竟然要对突厥严防死守;而当今带领几十万铁骑动辙南下耀武扬威的突厥,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回鹘和契丹脚下颤抖了。 历史上没有多少新鲜事儿,总是固定的套路不断的在重复。 只要有生存资源,哪怕只有一丝的血脉流传,生命就会拼命的繁衍发展。 北方辽阔的草原只要存在,哪怕把草原上的所有种族全部牵入中原,依然会有北方的人们为了更好的生活,跑上草原,在那里扎根。就算没有中原的人,极东和极北极西之地,一样会有化外人种侵占优良的生存地。 所以,李言知道,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外患,根本不可能。所谓的内迁,不过是把自己民族的土地和生存资愿分给战败的草原民族一部分,这些人待在内地,不但为自己的内乱增加了无数的隐患,还会让草原上崛起更加强大的敌人。 人只要活着,就永远要面对生存压力,一个国家只要存在,就有威胁存在,就算这片土地发展到一千五百年后的工业强国,没有了大漠铁骑的威胁,不一样要面对来自大洋彼岸的坚船利炮吗? 据此而论,李言敢断定,就算是哪个国家能一统地球,上天依然会安排地球之外的存在来临,依然要面临生存危机。 所谓的一劳永逸,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李世民后来打败突厥后,将大草原划成几个都护府,派出官员军队去管理,在李言看来,实在是有些想当然,徒耗国力而无所获,反而还忽略了对内部的治理。 草原的游牧生存方式决定了他们迁徙而居,很难像中原地区的农耕民族一样,依托土地面长期聚集,别说现在交通信息军力都十分原始的唐朝了。 就算是一千五百年后的工业化大国,不一样只能用区域自治的方式来统治这处土地。 李世民与其把这股精力放在北边,还不如放在西边,至少西部诸国林立,具体了统合的基础,把西域纳入中原的管辖范围,维护好与中亚的丝绸之路,对于国家的强大才是十分重要的。 北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永恒不变的争斗和麻烦,永远重复徘徊在最原始的阶段,永远没有社会进步。 所以,对于大草原的威胁,李言能想到的只有保持自身强大,对外分而化之,不让其形成一个强大的政权,只要他们一直在统一的路上,就永远没有精力南顾,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突厥马上就要衰落了,草原接下来是回鹘和契丹的天下,即然这样,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扶持一个古尼伦族孛儿只斤氏呢? 如果孛儿只斤氏注定要崛起,那现在自己只需要使一点儿力,让大草原上再多出一个强大部族,和回鹘、契丹三分天下,让他们为了争夺草原霸权不断的争斗,为中原王朝的强大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言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起来,眼神忽而凝重,忽而喜悦,表情也不断的变化。让坐在对面一脸忐忑的孛贴心里也是忽上忽下,不知道对面谈话好好的,忽然陷入沉思当中的太子殿下在想些什么? 不过对方是大唐的储君,未来必然要做皇帝撑握整个大唐的,而自己只是突厥可汗身边的一条狗,双方地位太过悬殊,现在又处在长安,对方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孛贴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这个不怀好意,潜入大唐打探军情的奸细。 “孛贴兄弟,不知为什么,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熟悉感。” 回过神来,李言一脸热切的望着孛贴:“和你交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若是孛贴兄弟不介意,我愿与你结为安答,一起同享荣华富贵,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怎么样?” 李言话一出口,孛贴速迅站了起来,目登口待,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什什么.,您您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太子殿下,大唐除了皇帝之外,就属您身份最高了。” “而我您虽然抬举我是颉利的亲信,可我有自知之明,我实际上只是颉利的一个仆从,地位卑微而下贱,大汗招集部族首领议事的时候,汗帐里除了侍卫,就只有我在站着伺侯了。” 孛贴唯恐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将自己的处境都说了出来,然后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入流的角色,而您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要和我这个草原最卑微的人结为安答,我怎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雪中送碳,这就是雪中送碳,将一个最卑微的人捧成草原诸侯之一,这才叫恩莫大焉! 有了这份恩情,当然不可能永远吃下去,但至少孛贴在活着,孛儿只斤氏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而有了这份再造之恩,就算孛儿只斤氏的后人,也会记着自己的一断香火情。 要扶持就要扶一个起步低的,像李世民那样,扶持薛延陀来对抗颉利,结果颉利刚刚完蛋,夷男就造反了,连几年都没管到,就是因为夷男起步太高了,李世民的恩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连心里都不感恩,何况在利益面前的诱惑了。 “孛贴兄弟,伱不觉得这是长生天的旨意嘛!” 李言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把抓住孛贴的手,动容的说道:“它把你送到了长安,又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一个大唐太子,见到你的第一面,竟然就想和你结为安答。” “这还不能说明,一切都是天意吗?” (本章完) 第751章 收服孛贴(四) 第751章 收服孛贴四 见李言再决确认了自己意图没有表达错误,孛贴顿时激动的走到窗口跪了下来,双手抚胸,默默的念诵了一阵,然后伸出双手热流满面的说道:“伟大的长生天,是您给了您最卑微的奴仆旨意吗?” “您一定是听到了奴仆无数个日夜虔诚的祈祷,把大唐太子送到了我的身边,给了我们古尼伦族孛儿只斤氏一次崛起的机会,您没有抛弃古尼伦族孛儿只斤氏。” “您的奴仆一定牢记您的旨意,与大唐最有权势的人结成安答,永远忠诚于他。” 说完后,孛贴转过身,走到李言面前,热泪盈眶的跪了下来,在李言目瞪口待中,像对待自己的信仰一样,吻了吻李言的靴子,然后说道:“太子殿下,若是您没有改变主意的话,孛贴愿意永远效忠于您。” 不是孛贴立场不坚定,姿态过于卑微,而是李言给的太多了。 一个是突厥可汗的奴仆,一个是天朝上国太子的安答,无论是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何况,在突厥人眼中,中原那些做工精良的瓷器,美伦美焕的丝绸,还有中原王朝灿烂的文明,都不是茹毛饮血、以放牧为生的草原突厥人能比的。 这简直不亚于后世的三哥加入了漂亮国,拿到了绿卡,还是金毛亲自颁发的。 但孛贴却不知道,眼前人蓄无害的少年却有一颗奸滑猥琐的心,自从结拜之后,大唐周围的异族们就遭了殃,自己的余生都将为此人南征北战,为大唐征东伐西,打下了诺大的疆土。 将整个北疆和西域的诸国给搅得稀烂,提早为汉民族贡献出了秋叶海棠图。 李言将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孛贴扶了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不,孛贴兄弟,你不是我的奴仆,而是我的安答,是我的好兄弟,我的亲手兄,我愿意当成长生天的面,和你结成安答。” “以后相互扶持,相互关照,同生共死,患难与共,让我们大唐人和你们草原人成为朋友,愿草原和中原之间,永远没有战争和伤害,大家相融共生,共同生活在这片蓝天下,幸福的生长。” 呃. 孛贴没想到大唐的太子殿下,竟然有这样伟大而光荣的梦想,顿时眼神中多了一些钦佩和叹服。 最后两人在房内,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氏,李言和孛贴结成了兄弟,在论大小的时候,虽然孛贴年长了不少,不过他以死相逼,非认年幼的李言做了大哥,自己当了小弟。 主要是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了,能不做狗而做兄弟已然是求知不得了,还奢求什么辈份高低啊? 经过一轮客套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孛贴终于相信李言不会伤害自己了,不然完全没有必要废这些事儿。 等到大家再次入坐后,李言热情的说道:“孛贴兄弟,伱也知道,我是大唐的储君,未来只要按步就班的接我父皇的位置,就是大唐的皇帝,富有整个中原天下。” “你呢,你那边是什么情况,需要大哥我帮助吗?” 勃贴顿时老脸涨红,中原皇帝的安答至少也要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大可汗才是,怎么可以只是一个草原奴仆,说出来都替大哥感到丢人,孛贴发誓在自己没有混起来之前,决不将今天的事情往外说。 不然整个草原都要耻笑自己,更让大哥替自己蒙羞。 “不瞒大哥说,刚刚我说的都是实情,我们古尼伦族本身在不儿罕山脚下就是一个小部族,就像你们中原的一个郡县,而我们孛儿只斤式更是只有一个村子的大小,整个姓氏的人口只有几百人。” 孛贴颓然的说道:“为了族群的发展,我的祖父投靠了阿史那氏为奴,经过我父亲还有我三代的努力,现在也只是突厥可汗颉利身边的一个管事儿,和大哥的身份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 “要不,大哥,我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论安答了,若您不嫌弃,我给您做奴仆吧” 李言顿时脸色一肃,拍了拍孛贴的肩膀,正色说道:“孛贴兄弟,我们中原有句古老的名言,叫英雄不问出处,意思就是说,再伟大的人物,也是从弱小的时候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现在的突厥部阿史那氏最初的时候不也只是游牧于金山的一支匈奴分支,后来归附于柔然,又臣服于鲜卑,最后得到中原王朝的支持,这才有了今天的造化,成为大漠草原的主人。” “而你,孛贴兄弟,虽然弱小,但有了大哥我这个中原之主,呃.” 李言说得有些顺嘴,俨然将太极宫里的那位给丢到了九霄云外,连忙往回拉:“我未来必定是要做大唐皇帝的,有了强大的中原的支持,兄弟你就是想不发达难也难啊!” “别看你们孛儿只斤氏现在只是一个村子,但我会全力扶持你,有了我的支持,要不了多久,你们孛儿只斤氏就会是草原上举足轻重的大部族。别人再提起你,就不是孛贴了,甚至都不是孛贴首领,而有可能是孛贴可汗!”“呃孛贴可汗?” 随着李言鸡汤疯狂浇灌之下,孛贴顿时亢奋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亮,最后听到孛贴可汗的时候,几乎不敢置信的喃喃重复着,眼神也变得炙烈和恍忽,脑中幻想着颉利开诸部族大会的情景。 仿佛自己穿着颉利的衣服,戴着颉利的白毛雕翎王冠,拿着颉利的权杖,那些什么突利啊、葜必何力、执思失力、夷男等都在自己的面前低下头胪,亲吻着自己的靴子,口呼大汗万岁。 想着想着,孛贴的嘴角都开始多了一些口水。 李言眼神微迷的看着孛贴沉浸在自己画的大饼当中不能自拔,嘴角微微的划出一个弧度,拿后世的鸡汤、洗脑文和成功学,来忽悠一下自大漠的草原土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孛贴兄弟?你还好吧” 李言伸手在孛贴前面晃了晃,惊醒了陷于美梦中的奴仆。 孛贴却不觉得李言是在说大话,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可李言却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自己是他的结义兄弟,若是有了中原皇帝 呃. 孛贴也有些漂了,恨不得李言现在就是皇帝了,可惜的看了看李言,砸了砸嘴。 有了未来的中原皇帝的支持,那我想要发迹也不是难事儿了,此时孛贴想到颉利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恨,玛的,这个老贼,孛儿只斤氏当牛做马的侍侯了你们三代人。 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成立部族,发展壮大的机会,到现在都只是可汗身边的随从,以至于自己和大唐太子结义,如此的没有底气,身份如此低微,但凡要是个小部族的头领,自己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大哥,我期待着您早日继承大唐,成为中原之主。到时候,我这个安答还能指望着你振兴部落呢?”孛贴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惋惜,他也知道,李言说的是未来。 至少现在,一个少年太子是帮不了自己什么的。 李言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孛贴兄弟,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奋斗,长生天只会眷念勤劳勇敢的人。你自己也要努力,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我的身上。” “你知道的,我才十多岁,而我的父皇才三十多。” “等到我继承大唐的时候,谁知道还需要多少年,也许都几十年后了,你等得了吗?” “对了,刚刚结拜的时候,大哥也没来得及问你,你现在多大了?” 孛贴老脸一红,竟然有些羞愧的说道:“二十九了。” “就是啊,孛贴兄弟,你比我大上十五岁。” 李言对于认一个比自己年龄大这么多的小弟没有一点儿异样,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十四岁就是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了,走到哪里别人都得低头参拜行礼。” “可你呢,都快三十了,竟然还只是跟着颉利打酱油,干些吹牛拍马的事儿?” “不是大哥责备你,你这样不思进取,孛儿只斤氏什么时候才能在草原上出头,你们十多个部族才共分一个不儿罕山,而颉利一个家族就享有美丽的月亮湖,而且还有整个草原的势力范围。” 李言的训斥让孛贴几乎脑袋都要扎到裤裆里去了,孛贴虽然被骂的抬不起头,不过在心中对李言这个大哥也多了不少认可,至少在自己父亲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就部族的发展壮大,这么劈头盖脸的责备过自己了。 这让孛贴心里对李言生起了一丝亲切的感觉,有一些把刚刚认的大哥当亲人了。 再加上李言年龄弱小,在孛贴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能有多少心计和心眼儿? 草原人原本就心思单纯一些,再加上地位的巨大差异,孛贴也不认为李言对自己会有什么岂图,说来双方换个身份,孛贴自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和一个低贱的奴仆结拜的。 再加上草原人也看重这种义气相投的结义,原剧中突利让李世民亲自去一起盟誓,就是对于天道神明的敬畏。 (本章完) 第752章 收服孛贴(五) 第752章 收服孛贴五 本就因为结义而关系亲近了不少的两人,又因为李言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让孛贴对李言又多了认同感。 “大哥所说,实在是让我惭愧不已,我也很努力了,可是颉利一直都不给我在草原南部建立部族的机会,我也没办法,只有更加努力的忠诚于他,让他看在我的虔诚效忠的份上,会同意我建帐。” 李言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孛贴兄弟,机会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行,你的努力没错,只是方向错了,你若是愿意听大哥的,大哥保证你不出一年,就建立自己的部族。” “真的.” 孛贴兴奋的问道,在水草丰茂,气侯怡人的草原南部占有一度之地是部族发展壮大的唯一机会,不然就只能在北部冰天雪地的地方苟延残喘,将部族迁徙到南方,是他们孛尔只斤氏祖祖辈辈的愿望。 没想到李言可以帮助他在一年之内实现. 孛贴当即发誓道:“大哥,若是伱能实现我的愿意,那你就是我孛儿只斤氏的大恩人了。从此以后,我孛儿只斤氏当以你李氏为主,世世代代为你李氏的奴仆,永不背叛,世代效忠。” 对于孛贴的信誓旦旦,李言表面认可,实际上心里却没太放在心上,背叛与否只取决于双方的实力,与个人的主观意志无干。 不过,孛贴有这个态度,总比没有好。 让孛贴踩着颉利的尸骨,孛儿只斤氏取代阿史那氏在草原上的地位,别说孛贴只是颉利的一个奴仆了,就算是颉利最忠实的大将,依然会毫不犹豫的背叛。 李言点了点头,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孛贴兄弟,现在草原上被颉利铁血统治,利益也被一些大部族所瓜分,你们孛儿只斤氏想要在这种环境下,从夹缝中发展起来,几乎是痴人说梦。” “若想最快速的发展,只有打破颉利的控制,让草原重新回到混乱无序的样子,这样大家都会将注意力放在相互争斗,争夺新的草原霸主上,那样就是你孛儿只斤氏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李言偷偷瞄了一眼对方,果然,孛贴对于李言分析的要弄垮颉利没有半点心理障碍,频频点头。 若论奋勇杀敌,战场争锋,中原人在天天与牛马为伍的突厥人面前,还有些势弱,但论到纵横捭阖,合纵联横,运筹帷幄这些动脑子的事情,突厥人就不够看了。 李言的分析,直给打破了孛贴以前的那种努力拉磨,以求主人赏赐的模式,给了孛贴新的思路。 不知想到了什么,孛贴眼神一亮,试探的说道:“大哥,你说我找个机会下毒,把颉利给毒死怎么样?” “不行,那样孛贴兄弟你自己不也危险了吗?” 李言心里鄙夷,脸上却是一幅关心的样子:“颉利是突厥大可汗,他要是身死,下面的人肯定会严加盘查,孛贴兄弟你就是再小心,也难免露出意外,我可不愿意让你去冒险。” 孛贴一听,脸上有些失落,心里却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李言只是利用他而已,中原人太过狡猾,孛贴虽然和李言结拜为兄弟,依然不敢太过放心。 “其实颉利现在看似强大,败亡已是大势所趋了” 孛贴一愣:“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做为颉利身边的人,孛贴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颉利在走下坡路了。” “孛贴兄弟,有很多事情,其实你也观察得到,只是你从来不去思考,不然你也会得出这个结论。” 李言仔细说道:“我中原王朝在日益强大就不说了,就说你突厥内部,突利二汗已经好几个月不敢入汗帐议事了,而颉利纵容薛延陀攻入河水源,葜必何力也是和颉利十分仇视。” “而这些年颉利过于看重南方,而忽略了在自己后方,回纥、靺鞨、铁勒、室韦、契丹等部族日渐壮大,他们对于颉利铁血统治草原十分不满,而且随着中原进入稳定王朝时期。” “草原诸部南下的收获越来越小,而损失却越来越大。” “那些部族臣服颉利不是为了让颉利鱼肉的,而是因为颉利能带领他们获得更多的好处。现在好处没有了,他们自然不会满意颉利的统治,早已在后面串联,伺机取而代之。” 孛贴长久的站在颉利的角度考虑问题,顿时大惊失色道:“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们真的有这样的野心?那大汗可怎么办?” “我是用眼睛看的,用头脑分析的。” 李言没好气的撇了撇眼:“我问你,他们是不是一直怂恿鼓动着突厥和大唐一战?” “你”孛贴闻言想到李言的身份,表情有些讪讪的,不过仔细想了想,那几个部族的首领好像确实是这样,每次要打大唐的时候,他们总是最激动的一群人。 “着啊.” 李言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现在颉利内部不稳,突利和葜必何力还未收服,他们为什么要鼓动颉利大举南下。”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看到阿史那氏在内部团结一致,这样不合乎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想让颉利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仓促和大唐一战,两败俱伤。” “一战过后,颉利损失惨重,就失去了统御草原的实力,他们再一拥而上,解决掉颉利,然后自己部族趁机崛起,成为草原新的主人” “嘶” 孛贴双眼圆睁,恍然大悟的道:“竟然是这样,难怪他们每次都那么积极,损失兵马也不在乎,一心撺掇着大汗和大唐拼死一战,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阴谋,若不是大哥说,我还想不明白。” “哼” 李言继续搧风点火:“之前几次颉利南下,就是考虑到他们人心不一,怕被他们捡了便宜,这才每次都克制住了自己,只从大唐要些财物,来不断的强大阿史那史,削弱其他部族。” “在这种情况下,颉利不断强大,其他部族越来越弱,这激起了他们极大的危机感,这才暗中支持突利,叛了颉利。不然你想想,突利才五万兵马,怎么敢和拥兵十万,十五个大部族支持的大可汗做对?” “而颉利面对明显势弱的突利却不敢放开手脚一战,就是因为他清楚,突利的背后不只一个葜必何力,一旦双方开战,那十五个大部族不知道会有多少站在突利那边,对自己捅刀子。” 孛贴豁然起身,一脸的惊叹:“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说怎么大汗在面对大唐的时候,明明已方占了优势,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和大唐一战?” “面对二汗突利的挑战,也一直是束手缚脚,明明大军一到就能平定的,却任由突利反叛自己而无所作为,原来那十五个部族首领们也是心怀鬼胎,暗中打着两头得利的主意,这样也确实难办了” 李言见孛贴又坐了回去,提醒道:“是颉利难办了,而不是你难办了,颉利的处境艰难,其实对孛贴兄弟你是有利的。” “这话怎么说?”孛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现在也算是心怀鬼胎的那群人了。 “俗话说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言断然道:“孛贴兄弟,你不觉得,颉利和突利,葜必何力,还有那几大部族打起来,对你有好处吗?” “他们打起来,只会失去对现有地盘的掌控;草原乱成一团,你们孛儿只斤氏才有趁势崛起的机会;他们相互消耗,损失惨重,才不会有扼制你们孛儿只斤氏的实力。” “在这种群雄争霸的环境下,你们孛儿只斤氏才能左右缝圆,在缝隙中一点点发展壮大,直到膨胀到一统草原的实力和机会。” ‘呼’ 孛贴在李言描绘的一幅幅场景中迷失了,他觉得李言说的太对了,只有这些人乱起来,相互削弱,自己才有机会成长,不然像现在这样,三代了才混到一个奴仆管事,实在是太慢了。 以前没有这种大视野和大格局则罢了,现在有了李言的撺掇和怂恿,孛贴也产生出了一种只争朝夕的急迫感。 “大哥,说的不错,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从长安回去后,我要仔细观察那些部族,然后将大哥你的分析说给大汗听,让他去怀疑那些部族,进而去试探。” 孛贴常年居于颉利身边,也见识过不少阴谋诡计,知道有时候一些挑拨离间和适当的安排,就可以引起大人物的猜忌,进而发展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然后我在从中做些手脚,不怕大汗不对他们动起手来,由其是暗中勾结突利,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大汗本来就有这样的猜疑,我再煽下风点下火,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打起来。” “等他们打得都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我孛儿只斤氏在大唐的支持下,就会迅速的壮大起来。”说到最后,孛贴已经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753章 收服孛贴(完) 第753章 收服孛贴完 不怪乎孛贴没想到李言的不诡意图,在他在看来,草原各部族乱起来,肯定是符合中原的利益的,可最多也只是草原人不来打自己了,是一种单纯的防卫思想。 因为过往的历史都告诉他,游牧民族可以马踏中原,而中原人却是无法在草原上生存的,汉朝时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打得强大的匈奴四分五裂,尽数西逃。 可那又怎么样! 草原还是草原人的天下,永远也不可能划入中原的版图,别说孛贴了,这是任何一个草原人都知道的常识,所以孛贴没有,也不会怀疑李言会有其他意图的。 反正大草原不设防,谁有本事就是谁的,你们大唐人就算是一时称雄也占不去的,更不会感兴趣。 这就让草原人和中原人合作起来,心里没有半点负担。 孛贴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草原地域辽阔,民族众多,交通不便,灾难频发,生存艰难,草原大一统的难度是中原的十倍以上。而就算这样,也要遇到中原混乱,无力抵挡的时候,才会神州陆沉。 只要中原王朝自己不内乱,然后随便扶持一个草原部族,分化瓦解,就能将草原的危机限制在草原上,可就算这样,很多王朝也是做不到的,不是农耕民族不够聪明。 而是他们太聪明了,一旦没有了外部的危机,就会安逸。 安逸下来就会展开内斗,永无止境的内斗,一直斗到国家破碎,山河沦丧,依然不改初衷,只有到了民族遭受灭亡的危机,生灵涂碳,才会暂时捐弃前嫌,共同御敌。 而往往等到大家醒悟的时候,不需要多久,这些剩余的聪明人就会焕发出无比伦比的智慧和战斗力,将外敌全部赶跑,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度,重新凌驾于其他民族之上。 纵观历史,都是这样,在灭亡的边缘强势崛起,然后缓慢堕落,直到再次来到灭亡的边缘。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概莫能外 李言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在这个时代,草原对中原完全是鸡胁般的存在,食之不下,弃之可惜,即不能种地筑城,环境又恶劣,没人愿意长期待在这里,就算后世这片土地也是不断易手。 那些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矿藏对现在的大唐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很难长期守住。 在没有进入热兵器称雄的工业时代,游牧民族对中原王朝的威胁,几乎是无解的。 而中原王朝自己对自己的威胁,则是永恒无解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言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色的龙凤玉佩,在孛贴疑惑的眼神中,拿在手上不断的摩挲着,眼神中也露出怀念的神情,感叹了好一会儿。 这才看着孛贴,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道:“孛贴兄弟,这个玉佩是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皇和母后为了庆祝得嫡长子,由太上皇亲自赐下来的。” “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但今天,我愿意把他赠送给你,你一定要妥善保存。这代表了我对伱最深厚的情谊,若是以后你遇到危难,派人拿着他找到我,我会提供给你最大的帮助,助你渡过难关。” 孛贴一听,顿时神情变得直分严肃,庄重的跪地伸出双手接过,看着眼前通体透亮的碧绿色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上面还在龙凤图腾之间刻了一个乾字。 孛贴十分动容,没想到对面的太子,如此看重和自己一介奴仆的情谊,竟然将这么宝贵的东西赠予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对方对自己助益甚大,而对方贵为太子,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求到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孛贴就为太子对自己的情谊感到发自内心的珍视。 二话不说,孛贴将中指伸到嘴里,狠狠一咬牙,手指上鲜血直冒,孛贴郑重的说道:“我以我孛儿只斤氏族长的名义,用我们部族最高的礼仪向长生天保证,孛儿只斤氏永不与李氏为敌,永远忠于太子殿下。” 说完,孛贴将中指按在额头,脸色虔诚,嘴里喃喃不停的念着李言听不懂的咒语。 过了一会儿,孛贴起身说道:“我需要太子殿下的帮助,同时,也将向殿下力所能及的做出一些贡献,我知道大唐和突厥之间必有一战,我愿意尽我所能的向太子殿下提供一些突厥的情报,用以回报殿下的恩德。” 说完,孛贴从脖子里取下一个状似狼牙的黑色铁质状物件递了过来,有些神圣,又有些悲伤的说道:“殿下大恩,孛贴无以为报,这是我们祖先当初迁徙的时候,到达不儿罕山附近,这时正好从天上降下一块神物,状如狼头。” “祖先认为这是长生天让我们在此扎根繁衍的旨意,所以我们就在那里落了脚,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了。” “后来,祖先一直供奉着这块神物,并以狼做为部族的图腾,在一次盛大的祭祀活动中,它被雷电劈中,裂成了两块,状似狼牙。” “碰巧的是两辨断裂的地方,形成的纹路正好是孛儿只斤的字样,一只阳文,一只阴文,两面合起来,正好是一只狼头形状,所以我们部族就改姓孛儿只斤氏。” “多年繁衍,依托此姓,才有了孛儿吉德、孛儿吉根、孛儿吉济锦、博尔济吉、博罗特、布儿赤金、孛尔吉,包尔积金,包尔赤金等姓氏。”“后来为了部族的发展,祖父离开了祖先生存的地方,在部族的期待中为部族开辟更广扩的生存之地。临走之前,族人将这只狼牙让祖父佩带,并说祖先有预言。” “狼头合一的时候,就是我孛儿只斤氏大出于天下的时候。” “而另一只在祖地祭祀台上放着,族人年年祭祀,他们觉得能通过狼牙让我们感受到来自血脉和亲人的力量,不至于感到迷茫,永远充满斗志。” “而今天遇到太子殿下,并被殿下不嫌弃结为安答,这是我孛贴此生最大的机遇,也是我们孛儿只斤氏最大的幸运。所以,我原将这只狼牙赠与殿下,代表我孛儿只斤氏的永恒友谊。” 见孛贴说的这么郑重,李言也不好轻忽,于是态度诚恳的接过一看。 物件约有两指宽,一指长,通体漆黑,入手略沉,像半片月牙,上面凹凸不平,上宽下窄,中间确实有阳文西里尔蒙古文Бopжnгnh孛儿只斤的字样。 最怪异的是还泛着些蓝色。 这也是李言在大清世界里待了十多年,那个环境下对满蒙臧回等少数民族的文字都有了解,又搭帮了那位大人物在满清世界的地位也不低,李言才能一眼认出这个蒙文姓氏。 再想像一下另外半片,要是合起来,确实像一个狼头。 而且像是天外损铁,奇怪的是放在手中却温润如玉,一点也不像铁质的那样冰冷,不然孛贴天天放在脖子里面,冰得也受不了。看着上面磨出来的包浆。 没有个几代人,也招呼不成这个样子。 李言有些惭愧,孛贴的这件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非人力所能及之。而自己那一件却是专门让人打造的,李言记得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传家宝非常有意思。 此时唐代的好玉也多,李言身份便利。 就让人找了各种各样的玉石,打造出了各种造型,关键时刻用来笼络人心。 自己用一个大路货,换了一个部族之前经几百年供奉,未来可能还会发挥巨大用处的信物,实在是有些惭愧啊! 不过,想到孛贴现在的处境,和自己的地位差距,李言又坦然了下来。 李言感慨的说道:“孛贴兄弟,我的好兄弟,以后我们兄弟两人,精诚联手,你在草原,我在中原。咱们兄弟两人,共分天下,我们两个民族,永远和慕相处,永为兄弟之邦!” “哈哈哈,说得好,大哥!” 孛贴也是激动异常,毕竟大哥主中原是指日可待的,而自己的草原,现在还是阿史那氏手中。 但李言的承诺,和未来的展望,怎么不让他激动万分。 李言眼珠一转,毫不嫌弃的将胳膊搭在孛贴的肩膀上:“我说孛贴兄弟,我觉得,咱们今天的结拜和友谊,以后必然会改变草原的局势,并且在后世广为流传,影响巨大。” “不如这样,你回家之后,将我们结拜的事情,记录在祖谱上。” “这样未来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也都能见证到我们今天的场景,不忘我们之间的友谊,岂不美哉!” 孛贴眼前一亮,顿时伸出了大拇指:“大哥说的不错,我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殿下给予我们孛儿只斤氏的巨大帮助,永远不望殿下对我们的恩德。” “哈哈哈,好兄弟,这就对了.” 不管怎么样,一面交好,一面利用,之后再加以限制,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五六百年之后的事情,谁也管不了,那时候大唐或许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李言和孛贴在房内越聊越投契,爽朗的笑声不断的传出房间,外面守着的刑义也是放下了心,安心的守护着。 (本章完) 第754章 王玄策的小心思 第754章 王玄策的小心思 李言回了东宫,王玄策立马接了上来,太子年幼,正处在快速生长阶段,相貌变化较大。 有时候乔装出行,不一定能被人认出来。 但是王玄策长期随侍,容易被人识破,所以一些隐密一点儿的事情,王玄策就没办法跟随了,李言就会随机选择一些生面孔的侍读,一般都是最初的十侍读之一。 不过这也依然改变不了一些有心人刻意的关注,像这种十分隐密的事情,就只好使用镇抚司的人出马,就像今天用的就是王玄策的亲信,锦衣卫里的刑义。 刑义长相平平无奇,属于混到人堆里就不会让人瞧上第二眼的,为人思维缜密、颇有头脑,做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名字里虽然有个义字,但做的实实在在的是不义的事情,负责的正是镇抚司的执法部门。 当然了,说得好听叫执法部门,实际上就是给李言干黑活的那种,见不得光的。 护送李言回到东宫,刑义退了下去。 王玄策迎了上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言,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憋出一个:“殿下幸苦了” 两人来到承恩殿的内书房,李言知道王玄策关心什么,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孛贴已经搞定了。” 王玄策闻言大为振奋,太子殿下真是厉害啊,第一次出手搞定了权万纪,从此蜀王府对东宫就敞开门户了,这一次又摆平了突厥大可汗身边的亲信。 因为他负责的是锦衣卫内部纪律的整肃,还有唐境内的业务开展,对于突厥的事情,不是很熟悉。所以在李言出去的这段时间,王玄策特意去锦衣卫经历司查过资料了。 这帮突厥人里,一个是孛贴,一个是夷男,虽然夷男是薛延陀部的首领,可在王玄策眼里,孛贴的重要程度,绝对远在夷男之上。 这个孛贴在突厥权力上层虽然地位不高,权力不大。 但位置却非常关键,相当于李世民身边的王德和马宣良的身份,随侍颉利左右,与闻突厥核心机密,若是将此人收服,那突厥汗帐对于大唐可就没有秘密了。 之前李言说要尝试收服孛贴,王玄策还有些怀疑,这种人一般深受信任,都是十分忠心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改旗歇帜了,就算现在惧于太子的淫威,为了活命暂时妥协了,等到一离开大唐就会变卦。 太子怎么能长期让其心甘情愿为己所用,这一点儿在王玄策看来,几乎是办不到的。 但太子坚持,王玄策只好做了安排。 没想到太子竟然真的成功了,王玄策倒是不怀疑在这方面太子会判断失误,只是想知道李言是用什么方法收服他的。 不过李言也没有解释,递了一张纸条给王玄策,严肃的说道:“孛贴在马邑城内开有一个皮货行,是他自己的产业,挂的是别人的名义。这是地址和接头暗号,他以后会通过这里来传递突厥的情报。” “不要用梁建方的人,他们现在还在摸索阶段,只能画画地形图之类的事情,暂时搞不到情报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路子给暴露了。” “若是其他的线人就算了,但这个孛贴十分重要,大唐和突厥的大战随时都会开启,我就指望着此人在父皇那里保住锦衣卫的面子,所以绝对不容有失。” “你安排一条专门的线去接洽,从镇抚司里面的网络走,不要经过他们。” “殿下放心,属下知道轻重的。” 王玄策接过纸条看了看,郑重的放入怀中,随后兴奋的说道:“太好了殿下,有了此人,我们锦衣卫就算是站稳脚跟了。若是大战时再立些功劳,那个时候就算满朝庭的人,也无法置疑锦衣卫的存在了。” 对于王玄策这样的人来说,新成立一个部门,绝对比硬生生挤进现有的朝庭机构中要划算。 那些部门设立已久,上有大佬势力划分,下有成员拉帮结派,没个一年斗载的,跟本就搞不清谁是谁的人。自己就算太子打招呼进去了,也难以置身事外,会被卷进派系争斗当中的。 但新成立的部门就不同了,一切从零开始,自己就是大佬,自己就是派系,规则由自己来定,红线由自己来划,而且扩张极快,升职也是飞快,不用等上面的人给自己腾位置。 若说锦衣卫要是被皇帝裁撤了,苏定方和梁建方还能去十六卫或者地方折冲府做个低级军官,但自己这样人就完全没了着落儿,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所以,在这几人中,王玄策是最希望锦衣卫存在下去的。 在他看来,锦衣卫以后就是自己的。呃. 当然,还有可能是常胜的? 让王玄策唯一感到不美的就是,在几个月前,太子将跟了他多年,又在左卫率勋府中郎将位置上混日子的亲信常胜调到了锦衣卫,虽然没有任职。 但锦衣卫除了内部需要保密的几个内线之外,其他的都向常胜开放了。 常胜无论年龄,阅励,和太子的关系都远甚于王玄策,他进入锦衣卫引起了王玄策的警惕。 不过,由于常胜担任的鸿胪寺少卿职务,还有内部几个关键的细作太子没有让常胜知晓,这让王玄策稍稍放下了一些心,这证明,自己仍然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而且,常胜的鸿胪寺少卿身份让王玄策觉得,常胜最大可能是太子用来替代或者管辖苏定方和梁建方的人,因为鸿胪寺少卿是和周边诸国打交道的机构,用来掩饰身份最为合适。 锦衣卫实行的是严格的内外分离双轨制,镇抚司高高在上对内外两个部分都有监督责任,但内外两个部门却没有任何交叉,这也是王玄策之前不了解夷男和孛贴的原因所在。 知道外部的情况也没什么用,根本干涉不了,所以苏定方和梁建方也从来不打听王玄策职权范围的事情。 本来锦衣卫这种监督机构的任务就非常繁重,若是因为一些好奇心,再把精力放在对方势力范围,出了差子,恐怕吃不了兜着走,是以大家各司其职,谁也不管谁的差使,只负责自己的一摊子事儿。 “嗯” 李言也是附合的点了点头,有孛贴一人,胜过整个锦衣卫的突厥千户所。 “今天下午,东宫里有什么事情吗?” 李言这么一问,王玄策当即想起来,连忙说道:“殿下预料的果然没错,在万春楼里的那帮突厥人里,有一个偷偷溜到了东宫,要见太傅,臣亲自在门口守着,说让他们明天上午再来。” “是夷男吗?” “不是,是他的一个随从,来打打前站,探探情况。” “很好,更衣,孤这就进宫向父皇禀报。” 王玄策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夷男虽然来了长安,可毕竟咱们也没有摸清他的意图,若是弄错了,会不会在陛下那里” “他即然来了,又鬼鬼崇崇的避开了孛贴,肯定是找我们谈联合的。” 李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分化突厥,将这么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拉到我大唐阵营,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孤都给争取到锦衣卫身上了。你要和梁建方做好沟通,安排好细节,说不定父皇会亲自询问的,别弄杂了。” “是殿下!” 王玄策笑着说道:“殿下放心,梁建方这段时间还整日忧心锦衣卫无所建数,以前还有苏定方一起扛着,现在整个突厥方向,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压力非常大。” “即怕没法儿向殿下交待,又担心殿下在皇上那受责罚。现在殿下就降下了这么一阵甘露,他是老军伍了,若是连功劳怎么领都不知道,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李言起身道:“那就好,孤这边把一切都推到他头上,让他按这个信息对好口径,在父皇那都做到一个说法。” 安排好东宫的事情,李言在太阳快落山之前,进入了太极宫,见到了正准备进晚膳的李世民。 将情况一介绍,李言口干舌燥的说道:“父皇,经过儿臣不懈的探查,终于得出结论,夷男和葜必何力前段时间是在演双簧。” “为了怕在处罗死后,颉利对薛延陀动手,夷男这才假意投靠颉利,并且表演了和葜必何力的两部落撕杀的场景,用来迷惑颉利,实际上夷男在私底下加紧了和突利、葜必何力的联系。” “说来,他的处境是最危险的,所以他也最积极卖力,这次的三个部落的联合,离不开夷男的串联。这次借着颉利想打探我飞虎军的虚实,夷男自告奋勇,这次就是他前来的长安,和我们大唐接洽。” “儿臣已经确定,在明日上午,他将亲临东宫,会见太子太傅张玄素,他父亲处罗以前带他拜过张玄素为师,所以他和张师傅有一定的交情,会通过张师傅来将他们的意图转达给父皇。” “因为之前夷男对颉利的态度,锦衣卫的士卒们没敢直接接触他,所以他并不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儿臣思来想去,还是让他通过张师傅的路子拜见父皇最为妥当。” (本章完) 第755章 李世民的考量 第755章 李世民的考量 李言现在说慌编瞎话儿几乎已经成为本能了,自然而然就做了出来,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真是惟妙惟肖,十分投入,让李世民半点儿也看不出破绽。 最后说完后,拿起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杯子,一饮而尽,润了润喉咙,卖了个乖:“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父皇批评指正” 李世民听完后,顿时龙颜大悦,奋然起身,右手握权狠狠的击在左掌中,激动不已,他没有功夫儿去计较太子的小动作,而是深深的沉浸在喜悦之中。 这段时间颉利的动作频繁,不断整合内部,整顿军备,并且因为草原旱灾的缘故,将整个草原部族不断南移,都快接近黄河一线了,这使得大唐北部的防御压力极大。 突厥的每一个举动都会给几千里之外的李世民带来沉重的负担,使得李世民也是忧心忡忡,吃不下饭,食不安寝的。 生怕哪一天前线告急,突厥就大举入侵了。 李世民这段时间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商量过多次,两人都认为,秋粮下来之前,不宜和突厥大举决定,除非颉利主动入侵,否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拖到粮草下来之后。 不然战不能胜,大唐有亡国之危。 现在好了,突利的使者终于到了长安城,这对于心焦气燥的李世民,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有了这么大一团势力的离心离德,颉利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不敢轻动,前线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哈哈哈,干得好,承乾,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也没有选错你这个太子,你没有辜负朕对伱的期望.” 李世民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对李言加以抚尉都是直接称呼名字,李言这时就知道,李世民是把自己当成骨肉了,在表达亲近,李言可以稍稍的放肆迎合一下; 而直乎太子的时候,李言就知道,自己又是臣子了,需要谨守君臣之礼,不可造次。 李言在内心里颇有些吐漕,国家这么多事情,你是怎么做到切换自如不受影响的。 不过在此时,还是不能败了李世民的兴致,最好趁着高兴,多要些好处才是真的。 “这此都是父皇洪福齐天,所以上天都帮着我们大唐,若不是颉利对突利和葜必何力步步紧逼,让他们退无可退,身临绝境,他们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李言也是一脸笑容的凑着趣儿:“也不亏了儿臣这段时间日以继夜、呕心沥血,督促锦衣卫上下一干人等日夜不停、不眠不休的探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有了好的结果,将突利等人拉了过来,总算没有辜负父皇的重托。” 咳咳咳. 李世民正畅快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切换不及,两种情绪相冲突了似的,变得十分怪异,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李言连忙端起茶杯递了过去。 李世民喝下一口水,顺了顺气,最后没好气的盯了李言一眼,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李言的奉承话儿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完全是敷衍,连摭掩都没有,就暴露出自己的企图,话里话外的都是些什么‘日以继夜’‘呕心沥血’‘不眠不休’‘日夜不停’。 李世民有些后悔上次奖赏是不是有些太丰厚了,所以太子有点吃顺嘴了,立点功劳就要赶快在自己这里赶紧变现,邀功请赏的市侩嘴脸简直让他这个皇帝加父亲不忍直视。 做为一个太子,以后天下都是你的,还要争这点功劳吗? 看着李言眼光烁烁,一幅期待的样子,李世民心里一阵腻歪。 不过还好,太子年少,天真无邪,这样非但不让人讨厌,还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像李恪和李泰,每次面君,礼仪十足,让自己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父子之情。 李世民在殿内走来走去的思索了一番,最后拿定了主意,夸奖道:“锦衣卫这次确实是立了大功,能将突利等部拉到我大唐的阵营,有效的削弱了颉利的力量,延缓了突厥南侵,为大唐争取了有效的宝贵时间。” “太子也是功不可没,这样,朕再批准锦衣卫招纳五百人,用于查探舆情。” 加人啊? 李言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住了,反应过来连忙讨价还价道:“父皇,锦衣卫的人都是些探子,费极大,现在的人手已经够用了,上次增加的一千五百人,现在都还没有招齐呢,就不用再扩张了” 李言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一幅父皇您换点实际的奖励成不成?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打趣的神色,然后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朕这奖励的五百人,可以用来探查大唐内部的舆情,你真的不想要吗?” 啊. 李言顿间反应过来,一脸的惊喜,惊讶的看着李世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世民当然知道太子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对内部探查的权力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而做为同样是皇子出身后来登基为帝的李世民对于这类机构的作用也是心知肚明。不管太子绕再大的圈子,根本利益还是为了维护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从锦衣卫成立的那天,恐怕就一直在谋求着监察内部,就算自己不松口,太子也依然会偷偷摸摸的做,这是他生存的需求。 而且李世民敢肯定,太子已经在这么做了,对锦衣卫的架构十分清楚的李世民,一眼就能看出,这部份意图,多半是隐藏在王玄策的镇抚司下面,也只能是在那里。 苏定方和梁建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己的臣子,太子不可能完全信任,让他们一个负责北方,一个负责西域,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而太子自己找来的侍读王玄策就不同了。 那是太子的自己人,交给他十分安全可靠。 李世民对于太子的小动作,即感到可笑又感到无奈,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当亲王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找着各种借口,躲避着父皇和隐太子的监视,努力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如今一代人过去了,新的一代人又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对此李世民也是无可奈何,其他皇子们也都找着各种借口发展着自己的力量,若是自己对太子太过苛刻,只能导致太子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心态越来越失衡。 与其这样,不如在可控的范围内,让太子明正言顺的扩张实力。 这即表达了自己这个父皇对太子的支持,做为皇上,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的去监督和干涉。 若是自己一直不授权,太子偷偷摸摸的,早晚会搞出事情,等到那时,反而不美。 何况,太子为了得到这种权力,确实也付出了很多,完成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些大臣们都做不来的事情,分化了突厥,将突利等三个部族十多万人马从颉利的阵营给拉了出去。 哪怕是他们不站在自己这边置身事外,也为朝庭省下了不少力气,到时候战场上,不知道要少死多少大唐的将士。 太子用事实证明了,锦衣卫的存在和设立是对大唐是有价值的,不单单只是太子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这是阳谋,也是正道,做为一个帝王,李世民也不得不考虑到这些。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上位者对于权力的设置永远要考虑平衡和制约,而不是靠着自己去亲眼看着,这才是长久之道。 朝庭已经有一个密探机构百骑司,对此,李世民即怕不用的时候,它会肆意妄为,又怕用到的时候会无所作为,之前百骑司的地位在李世民的心中一直是模陵两可的。 是加强还是放弃,一直在李世民心里徘徊,难以取舍。 这也是百骑司在马宣良的带领下,越来越无力的一个重要原因,自己都举棋不定,支持力度不足,下面的人哪能踏踏实实的放心发展? 百骑司缺乏监管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么一股力量,缺乏制约。 而监管和制约是不同的,监管是自上而下的制度性约束和管理,是外部强加的,是被动的;而制约是从权力的建立那一刻,就有一股力量同时诞生,本能的生存发展需要让其对另一方的所有行为进行督促和克制。 同生共死,又和它相生相克。 后者才是真正长期有效的 而有了锦衣卫这个同样属性和功效的机构后,百骑司补足了先天不足,就可以放开手让它存在和发展了。 百骑司有三千人,是这个领域内主要的监督力量,而锦衣卫经过多次补充后,维持在两千五百人的规模,略少于百骑司,是次要的补充力量。 百骑司主要责任是监督内部,是内重外轻;而锦衣卫主要任务是在外部,是内轻外重; 百骑司是皇帝的,锦衣卫是太子的。 同样的权属和不同的立场,又可以想互制衡,不用担心任何一方会失去控制,为所欲为;对方的存在会形成重要的相互竟争关系,时时刻刻威胁着另一方。 让任何一方都不敢懈怠,唯恐被对方压下去,取而代之。 (本章完) 第756章 以史为鉴(一) 第756章 以史为鉴一 百骑司和锦衣卫两者一主一次,相辅相成,又相生相克,形成了一个完美而有效的生态链,成功的融入了朝庭的整体机构架设中,成为朝庭监督机制中的重要一部份。 使得大唐官场健康成长。 这才是李世民做为一个帝王,天下万民的安全和福祉系于一身,总揽全局下,左思右想后,基于长远和未来的考虑,同意锦衣卫进行内部监察的重要原因。 不然哪怕是他再高兴,太子的功劳再大,于江山社稷不利的力量,他也是绝不会轻易松口的。 正是因为李世民要大力发展百骑司,这才对锦衣卫的设置进行调整,做到即能让锦衣卫制约督促百骑司,又不足以让其宣宾夺主,和百骑司恶性竟争。 就像朝庭设置了左仆射就得有右仆射,一个部门设置了主官,就得有副职的存在;一个为主的强一些,一个为辅的弱一些,而且往往两名官员不会同属一方势力。 即能保证相互促进,又相互制衡,不至于一家独家,至使权力失去控制。 而这些道理,李世民觉得凭现在的太子,是暂时领会不到的。 看着一天天成长的太子,李世民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感慨的说道:“父皇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你的付出父皇都看得到,不管你想做什么,父皇都会支持伱。” 李言神情一震,李世民的眼神和态度都在告诉自己,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理解自己的行为,只是一直在默默的支持自己,慢慢的将自己该拥有的东西都一步步的交给自己。 不管是监察百官的权力,还是未来的大唐江山。 李言顿时一阵动容,激动的说道:“父皇,儿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早日成长起来。今天,您不但是大唐千万子民的靠山和依赖,还为儿臣摭风挡雨。” “等到未来儿臣成长起来,儿臣也会像您一样,成长为一座巍峨挺立的高山,为您和母后,还有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撑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嗯,朕相信你!” 李世民一脸安慰的看着脸上还带着些稚嫩却难掩蓬勃朝气的儿子,心里也是极为畅快,父子两人在这一刻的感情交融没有任何障碍,一种久违的血脉相联的亲情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 李世民贪婪的闭起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已然恢复了清明,肃然道:“你的锦衣卫架构朕都已经看了,很好,你将所有的人几乎都打发了出去。” “不但考虑到了突厥,连突厥之后,大唐周边有可能的隐患都考虑进去了。你和他们说过,大唐未必要和周边的势力为敌,但却不能不对有可能成为敌人的势力一无所知。” “这一点儿很好,格局宏大,眼界深远,这说明你时刻不忘你太子的身份,着眼长远,没有局限在东宫那方寸之地,能看到整个天下,这是很不容易的。” 说到这里,李世民替李言分析起来:“锦衣卫有两个司,一个外部司下辖两个千户所,未来还有可能分出更多;然后就是镇抚司,用来整肃内部法纪,这很好。” “但是缺一个内部司,用来监察内部。” “以后大唐安定了,主要问题就是治理内部了,对于这些豪门巨贾、世家重臣们的管理,是个大难题,也确实得找个机构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为所欲为。” “所以,父皇思来想去,决定给你监察内部的权力,这五百人,你都放在内部司吧,慢慢撒出去,有了前段时间的经验,相信该怎么做,也不用父皇教了。” 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巨大奖赏,正是李言现在最急需的,别小看这个权力。 若是没有得到李世民的授权,李言私下做的那些小动作,就是违法的,不被人发现,不捅搂子还好;但万一出了纰漏,被人抓住把柄,告到皇帝面前,那李言的行为就是赤果果的挑衅整个朝堂的权威。 由其是做为储君,带头私设权力机构,游离在体制之外,逃避朝庭监管,情节比之臣子们更为恶劣。 所以李言才会让王玄策想办法找个势力挂靠,以世家大族情报系统的方式以做为自己的防火墙,为得是什么,就是万一出了事情,好甩锅,不牵连到东宫。 但那样做不但费事儿,而且还极大的限制了发展步子,程序一多,还容易出现失控的局面。 因为太过私密的东西,好处就是可以逃避朝庭的监管;坏处也是非常明显的,就是下面的人瞒着自己任意妄为,自己也很难去监管。 若是再设一批人去监管,那设置的那批人谁又去管呢? 难道再设一批人去监管那些监管的人? 最后不搞成一团乱麻了,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不如光明正大的得到这项权力最好,这样内部司就可以直接纳入镇抚司的监管之下,不用再想办法制约了。这等于少了很多风险,绝得算得上一个重赏了,于是李言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谢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李世民没有说这个‘内部’监管的范围,李言也适趣儿的没问,若是真的问出来,李世民再来个三品以上,或者王公贵胄不得查探,那自己不是自找麻烦。 不知是李世民没有意识到这些细节,还是故意忽略了,反正在李言这里,只要生活在大唐内部的,都是监察对像,即然没有限制,那自己就可以放开手施为了。 怕李世民想起这茬儿,李言连忙转移着话题道:“父皇说的是,这一点儿儿臣深有感触。” “儿臣最来阅渎史书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正想请教父皇呢?” 突厥的事情有了着落,李世民放下了一块心中大石,整个人都松驰了不少,出了口气。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宫门落钥,没有天大的事情,不会再有臣子们进来了,李言又有了通行令牌,进出宫禁都十分方便。 刚好趁着心情好,李世民也有心尽尽自己的职责,教导一下太子,看着另一边的桌上吃了一半的晚膳,说道:“你来宫里也没有进膳吧,正好,朕让王德吩咐御善房加上两个菜,朕再拿一坛好酒,我们父子俩边喝边聊,刚好朕也考较一下你的学业。” “那敢情儿好,好长时间没和父皇一块吃饭了!”李言连忙去外面吩咐王德去安排了。 李世民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两人走出御书房,来到上次李世民进早餐的地方,这里临着后园,百争艳,满目繁华,远处又是一片小湖,空气清晰,风景怡然。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撒向太极宫,给这座一千五百年前的宏伟宫殿上披上了一层金烂烂的霞光。 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微风袭来,带来一片湖水的清新,再混杂着园的芬芳,两人心中都是十分的惬意,神情悠然。 李世民在临湖的一片空草地上慢慢的渡着步子,时不时活动一下身子,舒展一下案牍劳形之乏累:“说吧,有什么问题,父皇给你解答。” “是,父皇!” 李言心里暗暗斟酌了一下,问出了一个如今只有李世民才能回答,而自己又一直盘桓心头的问题:“父皇,经过长期的阅渎史书,纵观历朝历代之兴衰荣辱,儿臣发现,其实打江山,历来是需要打两遍以上的。” ‘嘶’ 李世民本来带着微笑的随意表情,听到李言的问题后,浑身蓦然一僵,豁然转身,眼神精光四射,如同一只捕食的猛虎,死死的盯着李言。 吓得李言脸色一白,瞬间屏住了呼吸,一脸忐忑的看着威势四溢的李世民。 “父皇,儿.儿臣说错什么话了吗?” 看到李言稚嫩的脸上一幅慌乱的神情,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沸腾的血液和内心深处的震憾。 转过身,语气有些僵硬的低声说道:“没什么,朕一时想到了别的事情,和你无关,你继续.” “为什么说要打两遍以上呢?” 李言知道这个问题对李世民的冲击有多大,实际上自己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也是久久平无平息内心的悸动。 但这样的事情,又不足与外人道,若说如今的大唐能有一个人可以坦露襟怀的探讨一下这个问题,那就只有眼前的李世民了,所以李言是真的想听听李世民这个现存帝王的真实看法。 印证一下自己的判断和结论,到底对不对? “是这样的,父皇,儿臣发现,近代以来,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是秦朝,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始皇天纵之资,绝顶聪明,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威临天下,若说他是昏君,那天下就没有明君了。可这样一位旷古绝今的人物开创的一代皇朝,竟然二世而崩,这又是何等的令人唏嘘。” (本章完) 第757章 以史为鉴(二) 第757章 以史为鉴二 李言一开始就提出了一个到后世都让无数人为之侧目的丰碑,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他知道,李言只是在做铺垫,真正的重点还是后面,所以没有打断,只是颔首表示让李言继续说下去。 李言会意,继续分析道:“而秦朝未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力拔山兮气盖世,于万军中之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楚霸项羽,又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蔑视群雄如视草芥,巨鹿一战五万对四十万,一战而定天下,诸侯跪迎,莫敢仰视。” “可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建立的西楚,却连五年都没管到。”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又起,最后三分天下,终被雄才大略的魏武帝所建立的曹魏政权所吞,可甚至等不到天下安定,就被老谋深算的司马氏所窃。” “南北大乱数百年,至前隋文帝杨坚一统寰宇,九州归一,可依然免不了始皇覆辙,二世而亡,被我李氏取而代之,接掌神器。” 李世民这时眉头紧蹙,情绪已经有些渐渐不安,逐步失去耐心,整个人显得颇为烦燥。 做为皇帝,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江山永固,世代流传,以往的那种江山流转,他最不想看到的。看到史书上一代代江山,一朝朝轮换,即让他触目惊心,又后怕不已。 以前少年时,每当看到史书上描绘的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逐鹿场景都让他热血沸腾,憧憬不已,恨不得跃马扬鞭,凭手中七尺长槊,搅动宇内乾坤,打出一片火红的江山。 可现在当了帝王之后,再看到史书上那一行行的字,一慕慕的场景,都让李世民极度的厌烦和暴燥。 恨不能将史书撕成碎片,以往那一个个让人崇敬的乱世枭雄,现在再看来,是那么的刺眼,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都该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但李世民是明君,亦是智者,知道杀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无论是秦始皇还是楚霸王,亦或是魏武帝隋文帝,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哪个人手上不是粘满了鲜血,若是杀人能解决问题,他们也不会吝于举于手中的屠刀。 李世民也是这样的乱世走过来的,他深知,问题的核心不在野而在朝,不在臣而在君,不在于那些趁势而起祸乱天下的反王,而在于朝庭和统治者能否治理好天下。 让这个世道海清河晏,让无数的百姓能过上太平日子! 所以李世民当了帝王后,宵衣旰食,殚精竭虑,一刻也不敢懈怠,战战兢,一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整天扑在朝政上。 对外,在大唐遇到灭顶之灾时,以皇帝之尊亲自去便桥,拦住突厥肆掠中原的铁蹄。关键时刻牺牲自己的儿子去反贼的营中为质,并封疆割地许官赐爵,软化罗艺的造反决心,为朝庭争取时间。 对内,包容那些老臣的倚老卖老,在朝堂上搅风搅雨,撺掇着自己儿子们相互残杀,容忍萧禹和魏征这样的倔强脾气,整天骑在自己头上指指点点,约束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这步步的退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千金买马骨,以身做则,让才能之士都能效仿自己,群臣群策群力把江山治理好,而不是去挑动矛盾,扯旗造反。 但就这样,燕郡王罗艺、庐江王李媛、义安王李孝常、长乐王李幼良等接连造反做乱,甚至这些人里还有本应成为皇族羽翼的李氏宗亲们,他们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纯粹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可以说李世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怎么样让江山永固,永远在李家的手中,而不是未来被其他的世家大族或者地方反王们所取代。 李言提出的疑问,李世民早就想过无数遍了,由其是那些完成了大一统的王朝,为什么他们守不住,项羽和曹操就算了,李世民自认自己能力在他们之上。 提到赢政和杨坚,李世民就有点踌躇了,这两人建立的王朝,和在他们当政时期王朝的强盛程度,都不是现在的大唐所能比拟的,李世民自觉这两人都不是昏君,不然也不会取得那样的成就。 可连他们都守不住自己的江山,自己行吗? 前两者至少没有在活着的时候,把天下搞定,可后两者呢,不但完成了大一统,还治理的颇为强盛,可前脚撒手人寰,后脚天下就乱了,是继承人没选择好,还是江山本身就不牢固呢? 胡亥还好说,时间太远了,历史上记载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更是勾结大臣擅自篡位的。 可杨广之事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下,历历在目。 杨广那人自己也见过多次,绝对不是个昏聩无能之辈啊?统一南北,举科举,开大运河,征高句丽,一庄庄一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现在的大唐都因此而受益,至于高句丽,说实话,在李世民心中,自己早就想征了。 贪安一虞的弹丸之地,却屡屡与天朝上国相抗衡,若非杨广因征高句丽而亡国,现在朝中谈高句丽而色变,无论谁提起来,都会受到满朝文武的齐声讨伐,使得李世民也不敢提。 不然,他早就尽起大军,将之扫灭了。 在李世民看来,高句丽灭之不难,杨广就是太贪心了,又想征伐,又想利用征伐之事发动对世家贵族的战争,两面做战,腹背受敌,这才致使诺大的帝国轰然坍塌。 若不动内部,仅仅只把征伐高句丽当成一次纯粹的军事对外战争,大军一到,绝对将高句丽碾为齑粉。 大隋之亡,李世民看得很清,绝不是因为征伐高句丽的原因,倒有一些像秦朝时期,民力透支太过,内部矛盾太多,再加上外患,内外一齐爆发,杨广无力收拾才导致隋朝二世而亡的。 虽然自己在名义上也是帝二代,但在李世民的心里,自己才是大唐真正的开国之君,实际上的帝一代,李渊不过是刘邦的刘太公而已,只是自己孝顺,才让他装了几年逼。 自己早就该做皇帝了.. 而当了皇帝之后,李世民考虑的事情就只有两个了,第一是如何才能让自己长生不老,永远的享受下去;第二个就是万一前一个达不到,自己也要遴选一个优秀的后世之君,万勿重蹈历史上那些短命王朝的覆辙。 所以他才对自己的太子那么看重,了诺大的心血去培养和浇灌。 他知道自己和赢政、杨坚一样都是雄才大略的英主,只要自己还活着,大唐就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可架不住再伟大的人物,都抵抗不了天道法则,生死病死的循环。 李世民也不得不面对,是人都会死的。 自己的太子会不会变成秦二世,隋二世,让祖宗抛头胪撒热血,抓住了千载难缝的历史机遇,披荆斩棘、荜路蓝缕开创的江山二世而亡。 他该怎么样,才能让江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子孙后代手中呢? 李言描绘的朝代更迭,新旧交替的问题,再次将这个问题放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让李世民本来愉悦的心情,又想起了这终级难题,以至于李世民的心态也开始烦闷起来。 但李言最开始说的话,又给了他一种深陷迷雾中遇到瞬息而过的曙光的感觉,李世民隐隐感觉到,太子发现的问题,极有可能可以解决一直苦苦困扰着自己的难题。 可那丝光亮就如同远在天边,一直晃来晃去,却又若隐若现的,始终让李世民抓不住。李世民在脑中不断的思索着,却不敢打扰李言,怕因为自己的干涉,使得他对自己的启发半道而止。 此时看到王德准备好了晚餐,过来向自己请示,李世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神情十分凝重。 吓得王德连忙止步,拦住了后面跟随的人,他知道皇帝发脾气时候的可怕,但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形,就是用眼神威慑,连脾气也不发的时候,就更恐怖了。 这时候的皇上就像是受伤的老虎,若是稍有触怒,十有八九是要丢命的! 王德不敢惊动李世民,连忙止住其他下人,慢慢退了下去,远远的站在旁边守侯着,阻止着任何人的靠近。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李世民沉声催促道。 “是,父皇!” 李言连忙说道:“历史上从古到今,有史可查的,就只有两个大一统,而且统治时间达几百年以上的朝代,一个是先秦时期的周朝,一个是汉高祖建立的汉朝,一个八百年,一个四百年。” “周朝时间过于久远,史料不全,我们暂且不讨论,儿臣研究最多的是汉朝,汉朝就像夹杂在这些乱世之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显得格外的壮观和瑰丽。” “父皇可知为什么只有汉朝可以延续四百年之久,而其他朝代不行?” 终于谈到重点了,李世民精神一震,就算没有永恒,没有八百年,四百年也不错,总比二世而亡要好,先解决四百年的问题,再争取八百年,最后再奢求永恒。 (本章完) 第758章 以史为鉴(三) 第758章 以史为鉴三 李世民用尽量平稳的口气说道:“朕怎么知道,古往今来无数的仁人智士都在探讨这些问题,至今所总结出来的原因各种各样,什么勤政啊,爱民啊,亲贤人远小人啊,不胜烦多。” “可你说的秦魏隋这些朝代,也未必没有做到。” “可难的是一代容易,代代难,甚至连两代三代都坚持不过去,谁能有什么办法?” 李言微微一笑,他的参考样本更多,所以知道这个问题到后世都没有解决,后世宋元明清,数个朝代,无数仁人智士绞尽脑汁、皓首穷经的都在研究,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在时间的滚滚长河之下,新老更替,前赴后继,以后会怎样,只有天知道? 李言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您说的这种问题,是无解的,人的寿命有限,不能长生久视。而江山的延续需要的是一代一代的帝王接力而为,非一代英明圣主所能决定的。” “这接任的人多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物,大体来说,可以分为三种,明君,常君,昏君,一个王朝遇明君则兴,遇常君则弱,遇昏君则亡,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后世之君一直都是明君。” “别说明君了,不出现昏君都难,而一代昏君坐朝对于江山社稷的破坏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深深的透出了一种无力感,他能决定上一代,也能掌控下一代,可下下代,再之后的,就无能无力了,就是现在搞一套皇明祖训,也约束不了啊? 变数太多了. 想到这里,做为一个帝王,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人,李世民也是无可奈何。 对于无解的问题,索性也不去管了,李世民问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不是,儿臣想说的是,儿臣发现,开国的时候,能不能稳定江山,其实对于江山的长久传承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李言也是抛开了时间长河的问题,打迭起精神说起了自己的感触:“汉高祖就是因为稳住了开国的前三代,于是后面自然而然的就顺了下去,就是后面再出现昏君弱君导致国祚丧失。” “可后世凭着先前二百年的影响力,只要出一个英明的人物,依然可以再造乾坤,将社稷延续下去,以至于又传了二百年之久。” “而那些在开国时期,没有能稳住前三代的,基本上都亡了,要么被取而代之,要么就是分崩离析。”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可见国基肇始之时的状态对后世的影响是何其之大,所以儿臣认为,决定王朝是否能长存的关键,其实就在刚刚开国那几代打下的基础如何?” 李言说的观点,便得李世民瞳孔一缩,眼闪不断闪烁,脑中疯狂的想着历史上各朝各代的情况,良久之后. 嘶.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一下变得亢奋起来,表情激动的附合道:“咦,你没说朕还没有注意到,好像是有这种情况” “秦和隋都是二世而亡;曹魏也差不多,曹丕、曹睿早亡,曹芳、曹髦就是个傀儡,名存实亡;蜀汉二世而亡,东吴也差不多;南北朝时期的西魏、东魏、北周、北齐时间都不长,最多的也不过二三十年。” “南朝的宋、齐、梁、陈差不多也都是短命王朝。” “而汉朝就不说了,之后的两晋加起来一百五十五年,共传十五帝,北魏一百五十年,也传了十五帝.” 李世民越说越快,眼神也越来越亮,他有种感觉,自从登基之后,一直苦苦困扰他的关于江山延续的问题,很有可能会找到一些解决的途径,这让他越来越激动。 见李世民被自己引导,陷入了深度思索之中,李言没有打断。 他知道,在修行上来说,这叫领悟,是极大的机缘,若是能有所得,就对会未来的江山治理有极大的帮助。 李世民看来对江山的传承也特别看重,以前刚刚成年就在打仗,东奔西跑的,也不可能看太多的史书,这估计也就是完成人生终极目标后,有了更大的追求,这才在历史中下了一番苦功夫。 自秦以降的历史如数家珍,比李言这个来自后世,受过流量时代的信息狂轰滥炸的猛人一点也不惶多让,不但顺序没有搞错,甚至在一些朝代的时间和人物上,说得极为准确。李言暗暗乍舌不已,看来李世民在宫里还真没闲着,才短短三年,国家不外患就是内灾,还要处理朝政,培养接班人,竟然还有时间将历史给细细的翻阅下来。 虽然李言心思活泛,看书不如古人认真专注,但是他知道,古人在智商和记忆力上也并不比后世的人要强多少,能记得住这么多时间和人名地名,靠得就是熟能生巧。 也就是说,李世民至少要对历史看个七八遍以上,才能搞清这些朝代的承接变更和分分合合,从曹操的几个子孙和魏晋的朝代年限,帝王代数烂熟于心,随口说出,就知道李世民的历史功底之扎实。 其他的那些短期政权肯定也是知道的。 而那些,就连李言也不敢深入探讨,像魏晋时期好多王朝的开国之君姓什么,李言都记不大清了,传了几代而亡更是说不清楚,只知道时间不长。 以至于在和李世民探讨到汉朝的时候,也是十分含糊的用前汉约有二百年,后汉约有二百年的笼统说法概括。 原以为李世民这个皇帝整天不是上朝就是玩弄权术,对内制衡朝臣,对外抵御突厥,剩下的时间还要看着太上皇不搞出事情来,自己做为帝王不得淫乱一下后宫啊? 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三百,上品格的也有大几十,都是二八年华的季少女等着自己临幸,哪有功夫去渎书啊? 可没想到,李世民真不愧是千古明君,不但打下了诺大的唐帝国的版图,对治理天下也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这两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就是装饰效果,而用在李世民身上,那是实致名归啊。 “承乾,看来伱在东宫也没闲着,父皇都三十多了,天天点灯熬油,才对历史有些了解。而你才十多岁,别说成年了,就是懂事儿也没多久,竟然对历史研究的这么深刻,还能观察出父皇都没有看到的规律。” “在天赋和努力上面,父皇都不如你啊.” 李世民一脸赞许的拍了拍李言肩膀,随后脸色一沉:“那些杀才们还说你在东宫天天放纵玩乐,整日和宫女嬉戏,睡到日晒三杆才起,荒废时光。” “哼,那些人是不知道你在历史上的造诣,只有父皇才知道,你能对上千年的历史了如指掌一定是下了无数的苦功夫,甚至在这些基础之上,能得出稳住开国前三代就能让江山安稳的传承下去这种入骨三分的远见卓识,就胜过朝中不知道多少老臣了。” “朕敢说,在年轻一代中,你也是无出其右的皎皎者。” 李言老脸微红,有些略略感到尴尬,他很想坦白,那些人没有说错,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不原吃苦,安于享乐,骄奢淫逸,之所以知道这些,不过是三世为人,多年积累而已。 而且后世的流量时代,有大量的博主点评时事,将众多朝代的历史拿出来肆意品评,翻来覆去的讲,为了怕观众觉得无趣,有些弄得和说相声似的,有些还做成动画,配上音乐。 那是老少咸宜,喜闻乐见啊 可现在的历史书呢? 都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还没有标点符号,让人看着都头晕,大多数人都是吃够了咬文嚼字的苦头儿,才能学到一些知识。 无论如何不是自己能比的. 此时看到李世民一脸的赞叹,甚至还有些自愧不如的神情,绕是李言脸皮厚比城墙,此时也有些觉得羞愧。 面对李世民不加掩识的欣赏,李言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额头上落下一滴汗珠,脸色尴尬的说道:“父父皇。” “儿儿臣牢记父皇和母后的谆谆教诲,深感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为了祖宗暴霜露、斩荆棘,栉风沐雨打下的大唐江山,还有万千百姓的福祉,一刻也不敢懈怠。” “每日回到寝殿之后,都让侍女点起油灯,认真学习先贤们的智慧,细细的品渎他们的思想,感悟他们治国理政的得失。有时沉浸其中,废寝忘食,以至于雄鸡打鸣,天边即白的时候,才从知识的海洋中醒来。” “这才导致有时候睡的比较晚,几乎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日晒三杆才起床,使众人产生了误会,儿臣惭愧啊!” (本章完) 第759章 以史为鉴(四) 第759章 以史为鉴四 说到这里,李言头上仿佛窜出一个小人在疯狂的呕吐,在鄙视,在唾弃,在声讨李言的鲜廉寡耻,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你丫的晚上不睡觉,拉着文君小侍女在研究身体的奥妙。 弄个叶子牌,还叫个两个美貌俏婢在床上,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荒淫无道,场面不堪入目之极,弄得太晚了,还扒拉个火锅在寝殿里涮羊肉,喝酒跳舞,玩闹到天亮。 自己又爱睡懒觉,说什么睡到自然醒合乎天道,醒来后还要吃营养早餐,以至于东宫膳房里都多加了一顿餐。 若让张玄素这个太傅知道内里详情,非气的胡子都直了,说什么也不做太傅了。 要是让李世民知道了,更是要果断的废黜太子,另选贤良。 李世民却是老怀大慰的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你还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不像蜀王魏王和齐王他们,就知道表现自己,有三分才能就要展现出八分来。” “唯恐天下人看不到,不知道他们多有本事。” “而你就不同了,小小年纪,就知道隐介藏形、韬光养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嫉妒和仇恨,整日看似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到处玩闹嬉戏,甚至故意将学习放在夜间,白天睡觉,让人觉得自己极为懒散不自律。” “对外展示昏愧无能的懦弱形象,对内刻苦努力、勤学苦渎,孰为难得啊!” “就凭这一点儿,就远胜过伱的那些兄弟们了。” 李言神情一窒,脸皮都有些发麻了,父皇,您,这么解释,倒也十分合理啊! 自己回到寝殿里了,门一关,谁知道自己在干嘛啊? 至于那些个美貌俏婢们,她们刚刚长成,个个情窦初开,对这种游戏比自己还要感兴趣,个个脸红心跳的想偷窃自己的基因,以求一朝得逞,攀龙附凤,成为人上人。 每次散场时都是依依不舍,意尤未尽的,若不是自己还把持得住,早就被她们给吃掉不知道多少遍了。 “父父皇儿.臣.” 李言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圈来,节奏完全被李世民给带偏了,颤颤巍巍的吱唔着,磨蹭了半天,没有一句囫囵话放出来。 李世民看着一脸汗颜羞惭的李言,却是大度的会意一笑:“朕知道,东宫是个招风雨的地方,你处在这个位置上,整天也是如覆薄冰,战战兢兢。” “不比朕在太极宫里舒坦多少,你用自晦其身的方法来生存,也是无奈之举,朕理解你的苦衷。” “从你对历史的刻苦研渎,还有卓越的见识上,朕就知道,你在背后下了多少常人无法想像的苦功。所以,朕不会怪你,只要朕知道你有多努力就够了,别人的看法和说法,朕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言拱了拱手,一字一句仿佛如山岳般沉重的说道:“父皇英明,洞若观火,明见万里,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儿臣对您钦佩的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李言在心里再次感叹道,果然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长,古人诚不欺我,还是做小人好啊!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在别人眼里自己什么都做了;明明什么都做了,可别人却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荣华富贵享受了,还这么被人理解。 生活,真是美好啊 至于真相! 什么真相?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别人以为的,才最重要! 李世民明显对李言的吹捧十分受用,却是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摆了摆手:“好了,这些奉承话外人讲讲就算了,你我父子,血脉相连,就不用这样了。” “你说说,那个帝传三代的问题,还有什么想法,今天咱们父子俩敞开了说,说清搞透,朕是现在的帝王,你是未来的帝王,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 眼看天色有些暗了下来,李世民皱了皱眉头,拉着李言进了殿内:“走,刚好朕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来到殿内,案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碟子,边上还放了一壶酒,李世民兴致大涨,吩咐道:“王德,马宣良!” 随身内侍和纠纠大汉上前应道:“皇上.” “王德,你去杨妃那里交待一声,朕今晚有军务要处理,就不过去了。” “是,皇上!” 王德脸带微笑,善意瞧了一眼李言,心里叹道,太子每回都能让皇上特殊对待,这份殊荣远非其他王爷可比啊! 王德还没有感叹完,李世民想了想又说道:“今晚朕要教授太子冶国理政的道理,可能会很晚。这样,在承庆殿里,给太子收拾一张床铺,要是聊得晚了,就让太子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出宫。” 马宣良这个武夫还好,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在马宣良看来,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儿子睡在父亲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可王德却是一脸的震惊,皇上可不是一般的父亲,皇上的寝殿除了嫔妃,可从来没有留宿过外人,就算是侍寝的妃子们,在被耕完田后,都要在皇上清醒的状态下撤出去。 皇上是真龙天子,身系天下安危,皇上睡着失去知觉之后,身边不得有任何人,这是规矩。 做为贴身侍侯太监的王德知道,就算是长孙皇后,也是在秦王府的时候,才和还是秦王的皇上共寝。当了皇帝之后,除了最开始皇上受到隐太子和海陵王的梦魇做祟,长孙皇后不眠不休的伺侯过一段时间。 等到皇上恢复如常之后,就是分开安寝。 这之后,哪怕是皇子都没有过这种待遇,李世民十多个儿子,王德就没见过哪个龙子凤孙在李世民身边睡过。 就连初生的婴儿,还有不懂事的稚童也不例外,可今天,皇上竟然让太子这么一个成年的皇子 “父皇,这不妥吧” 李言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换了一种说法:“儿臣睡觉不踏实,打呼噜,恐怕会影响到父皇的休息。” 李言的话一出口,王德要进行的劝阻自然就收了回来,一脸征询的望着李世民? “无防,你是朕的骨肉,以后的大唐江山都要由你来继承,若是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 李世民大手一挥,断然道:“朕以前打仗的时候,和将士们也都是睡在一起,和衣而眠,就是当了皇上之后,敬德和叔宝还执戢持戈的为朕守卫过寝殿。” “就这么定了,王德你去安排。” “马宣良在外守护,朕和太子的谈话,不可为外人道,把太监宫女和侍卫们都撤出去,任何人不准倾听。” “是,皇上!”马宣良是个直肠子,倒是没想那么多,皇上怎么吩咐自己就怎么办。 王德见状,也只好退了下去。 皇上情绪上来了,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但在提醒过后,依然如故,那就是皇上的本意了。 谁也不能违背 李世民领着李言在桌边坐下,李言连忙提起酒壶为李世民斟上,然后两人就着桌上的菜就开始喝了起来。 不管是大臣还是皇亲国戚,和皇上同桌共饮的,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哪怕自己心里并不惶恐,也要做出来受宠若惊的样子,那是吃不好也喝不好,全程都要盯着圣上的脸色行事。 唯恐做出一点儿冒犯,让皇帝不悦的事情来。 面对皇帝,没有人会不在意,患得患失之下,也就容易进退失剧,着形在意。 但李言是个例外,一是太子的地位和长子的身份,让他不用太过谨慎。 二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超然物外的心态,让他在面对李世民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重的得失心,因为他的命运并不把握在李世民的手中,而是在自己手中。 论身份,自己也曾做过大国君主;论年龄,自己三世为人,还远在李世民之上;论人生的经验阅历和见识,也不在对方之下,唯有人生的高度和对这个社会的认识略有欠缺。 不过现在的李世民也才三十出头,刚刚登上帝位,还不是后面那个庞大帝国威临四海的天可汗。 李言还是罩得住的。 而且,虽然当年在大清,也只做过十天的皇帝,但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李言还是体验的十分深刻的,到了那个位置,可真是孤家寡人,除了高高在上的威风,就剩下铭刻在骨子里的孤寂感。 真是孝庄太后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这天,任你来闯;地,任你来踏,可孝庄太后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就是,这江山,要你来支撑;天下,要你来负责。 当爬上了权力的顶端,得到了最高的权力之后,就剩下无尽的责任和负担。 魏东亭问过少年玄烨,皇帝为什么喜欢杀人? 玄烨想了几天后,回答魏东亭,是因为别人都想杀皇帝,所以皇帝才会杀人。 当时李言不太理解这句话,但在大清世界真的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后,李言没有半点君临天下的喜悦,剩下的全都是担心和害怕,甚至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本章完) 第760章 以史为鉴(五) 第760章 以史为鉴五 试问,这个世界上,什么职业,会让人整天担心别人来杀他。 估计也就是皇帝了,因为拥有的最多,所以害怕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不敢相信任何人,怀疑一切。 皇帝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安全感的职业了。 所以李言很是理解李世民现在的处境,连夜里睡觉都不敢让自己宠幸的妃子待在身侧。 李言还知道,现在李世民正值壮年,自己也还弱小,所以李世民才会放心自己。 可是哪怕他再放心自己,父子感情再好,等到他衰老的那天,自己又长大了,他也不可避免的会走到老年康熙和晚年刘彻的处境,对身边的一切都猜忌起来,就连太子也会成为重点防范对像。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李言却是可以敞开心扉和李世民这个千古名君聊一聊,以前李言总想着充实成长自己,等到自己继位之后,再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完成任务。 不过想想,自己还是有些保守了些,李世民还有将近二十年的执政时间,这么长的时候,只是积蓄实力,不做点什么,有些对不起自己来这一回。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完成任务不一定非要靠自己,若是能借力,不是更好吗? 李世民正值壮年,他的一生波澜壮阔,经历了从打天下到治天下的辉煌成就。 贞观短短二十年,他做成了好几代君王都做不成的事情,以汉朝为例,从刘邦到吕后,到文帝、景帝,历经四代君王,直到武帝,才达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霸气。 可李世民在自己不长的人生里,将这些全都做了,灿然文治,赫赫武功,打下了一个比汉朝还伟大的国家,将帝国的版图北延至贝加尔湖以北,西至中亚以西。 比秋叶海棠图还要胖上一些. 即然这样,那李言完全可以站在历史的长河上,给李世民以启发,让他做的更好,借贞观一朝的这些千古文臣武将,去完成系统交给自己的特殊任务。 以自己的见识格局加上李世民的智慧胸襟胆魄霸气,未必不能将盛况空前的唐帝国给尽量的延续下去。 从而决定三百年后的事情,阻止五代十国的出现。 想到这里,李言内心激动的嘭嘭直跳,果然啊,眼界有多广,世界就有多大,自己以前老想着陪养侍读们,靠捡点贞观朝剩下的残羹剩菜,网络几个人才,拾遗补缺,自己一点点打天下。 可为什么不能直接利用朝堂上的这些明君贤臣呢? 唐初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的人才比比皆是,自己何必舍近求远,见树木而不见森林呢? 这些人完全都可以为自己所用嘛,任务现在就可以开始做嘛.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就是失败了也无所谓,自己不是普通人,背后有系统的支持,有挂有底牌,大唐世界就是自己的一个试练场,有什么不敢干的。 一念通达,李言顿觉豁然开朗,胸中激荡不已,颇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感。 索性放开了自己,不再压制自己的气度,也不再扮演一个太子的角色,不再装作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样子,而是将自己当成李世民的朋友,两人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若是被李世民一直当成小孩子,那自己的发言就没有多少份量了,必需得争取和李世民平等对话的资格和地位。 李言一放开,李世民顿时就感受到了,这种朋友之间的平等相处,李世民也有几年没有感受到了,也没刻意提醒,反应十分享受这种亦父亦友的感觉。 也放开了自己的帝王威仪和束缚,和李言你来我往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都是喝的微醺,再加上夏季的傍晚,凉风习习,温度舒适,两人都是十分放松。 “承乾啊,刚刚你说的那个开国稳住前三代,基本上就能长久的延续江山。” 李世民罕见的拿起酒壶,给李言的杯子倒满,又给自己添上:“这个对父皇非常有触动,父皇以前都没有观察到这一点儿。今天没有外人,咱们父子俩好好聊聊,怎么样才能把我们李家的江山,永远传承下去。” 李言笑着说道:“父皇.” “哎” 李世民皱了皱眉,赫然打断了李言,摆了摆手:“今天不讲那么多礼数,这里没有皇上,也没有太子,只有父子,叫我父亲就行了。” “呃”“好吧,父亲!”李言也不扭捏的人,果断的叫了出来。 李世民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正色说道:“别说,你之前没有提,我也没有注意到,一般能稳住前三代的,最起码都能有百年以上的国运。” “而稳不住的的话,基本上就是一两代的命,就算传到三代以后,基本上也都是权臣们的傀儡了。等到权臣们顶着大义的旗帜,潜移国祚之后,面临的就是改朝换代,新的王朝了。” “伱说这是为何?” 李言能感觉到,李世民在尽量的淡化两人之间悬殊的地位,创造一个宽松的沟通环境,让自己帮他解答难题。 而李言也是想让李世民成为先驱,将贞观朝当做一个试验田,来测试自己的一些想法。两人一起,集贞观朝丰富的人才之合力,利用集体的智慧,共同完成系统交予的特殊任务。 李言隐隐有一种感觉,真正决定一个王朝命运的,还是前三代。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开国时朝,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王朝的一切都在这时候打下基础,若是开国开得好,国运自然绵长;若是开国不行,就是勉强撑到数代之后,积重难返,更难改变。 若想决定三百年之后的问题,仅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等到自己继位时,或许一切都定型了。唐初人才济济、群英荟萃,是几千年的华夏历史上,一个少有的繁华盛世。 自己若是不能利用他们的力量,恐怕特殊任务就会十分艰难。 想到这里,李言下定了决心,放下了心里的顾忌:“父亲,你知道在汉武帝时期,武帝从西域引进了一样东西,几乎改变了后世的战场形态,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世民一愣,李言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谈起了武帝时期的事情,但是李世民也没有奇怪,他知道,李言不会无的放矢,所问的问题,必然和自己的问题有紧密的关系。 而往往越重要越核心的问题,越是不能说的太过直接,得绕着来,李世民深谙此道。 只是没想到,李言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习惯和定力。 李世民很老实的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武帝大举北征,又打开了丝绸之路,万邦来朝,引入中原的东西太多了,你指的是什么?” “父亲,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汉代以前,青铜兵器占据军事舞台;西汉初期,开始大规模使用铁质兵器,同时夹杂着一些青铜兵器。” 李言斟酌着说道:“而随着武帝打通西域通往中亚的商道,冶铁技术和锻钢工艺开始飞速进步,钢铁兵器兴起。到西汉末期,钢铁兵器已逐渐将盛行约两千年的青铜兵器挤出战争舞台,冷兵器进入鼎盛时期。” 李言一说的顺嘴,名子里面就少了修饰,使用了很多后代词句。 结合上下文的意思,李世民大概也能听明白李言的意思,做到无障碍理解。 虽然对于一些,中亚和冷兵器之类的名词还是有些疑惑,可他关心的重点不在这里,所以也没打断李言,静静的听着。 “父亲知道,这个精钢是比铁更加坚硬的存在,虽然现在我们大唐最普通的士卒用的还是铁质兵器,但只要是伍长以上的军官,使用的都是精钢制成的兵仞。” “自从武帝时期,大汉从西域引进了精钢锻造技术,从此大汉上层就有了精钢制成的高强度武器,相比于铁质武器,它更加坚韧,锋利,有弹性,远胜铁质武器。” “而精钢是怎么来的,父亲可知道?” 李言开始发问了,李世民不能再沉默,虽然他什么样的兵器都用过,但对于精钢如何铸造却不基了解,于是含糊的说道:“这个制做工艺,将做监里应该是有的,具体是怎么个流程,朕还没有注意过.” “其实孩儿也不知道详细的精钢铸造流程,大约需要十多道工序吧!” 李言坦然道:“不过,大体上来说,是两个流程,首先从山里开采含铁量大的铁矿石,经过锻烧,提练出生铁,最早的铁质品,就是这种层次的东西。” “不过它含杂质高,坚固性不强,很容易断裂,所以只能用在一些农具上,制成武器也很容易损毁。” “而精钢就是从生铁进一步提练出来的,用更高的温度锻烧,反复锤练,然后低温粹火,周而复始,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一步步将生铁里面的杂质全都挤出来,最后才成了精钢。” “所谓百炼成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本章完) 第761章 以史为鉴(六) 第761章 以史为鉴六 李世民眼神一凝,默默的点了点头,李言对于精钢的了解,和自己所知的差不多,都处在道听途说的外行阶段。李世民没有细究其根,他知道,李言是借精钢在说人事。 隐隐约约知道了李言提出精钢的用意,虽然还是不能很清楚的理解对方的思想精髓,不过,刚刚在园里的那种模模糊糊若隐若隐的亮光又在李世民脑海里出现了。 这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让李世民急的抓耳挠腮的,恨不得将李言的脑袋给撬开,找出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李世民又怕这一闪即逝的灵感再次消失,只好催促道:“说下去” “父亲问为什么大多数的朝代时间都很短,而周朝、汉朝却很长,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大多数人打造的江山是铁制的,而周朝和汉朝是精钢浇筑的。” ‘轰’的一下! 李世民如遭雷噬,表情瞬间凝固,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经历了一场思维风暴,如醍醐灌顶,一种破开重重迷雾终于得见青天的感觉充斥在自己胸腔,心中热血沸腾,整个人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李世民豁然起身,隐入了颠狂之中,不断的走来走去,并喃喃自语,做为一个皇帝,几近失态,可见他此时受到的冲击是何等之大。 最后思索了半响,李世民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朕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周汉能够长存的原因之所在,原来这就是江山永固的答案。” 殿内骤然暴发的动静吸引了外面侍卫们的注意,马宣良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还没有行礼。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世民脸色一冷,瞬间暴怒道:“都给朕滚出去,百步之内,不许有人,没有召唤,胆敢闯入者,杀无赦。” “是,陛下!” 马宣良被李世民吓的一个哆嗦,动作麻利的退了出去,赶紧将死死关上,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过后,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 经过马宣良这一打扰,李世民平静了下来,重新回到桌上,脸上的兴奋犹自难以自抑,端起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然后畅快的说道:“好,好,真是痛快,自从登基之后,朕从来都没有这么舒坦过。” “来,承乾,喝酒,咱们爷俩儿边喝边聊” 李言一脸微笑的给李世民满上,然后端起杯子和李世民碰了一下,两人酒到杯干。 “承乾,你解开了困扰父亲许久的问题,就此一功,这太子就非你不可。” 李世民夸赞了一句,然后好奇的问道:“伱即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儿,一定领悟的更加深刻,你给父亲解释一下,这江山也要如同锻钢一样,周而复始的粹练吗?” “父亲,儿臣阅览史书,见到了无数的王朝兴衰,又受到岩石烧制成铁,铁又练成钢的启发,再去看这些起起落落周而复始的历史过往,就有了不同的理解。” 李言眼神灼灼的说道:“咱们就从这打江山开始说起,父亲是过来人,亲身经历,最有感触。这事情的开始,总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真命天子带着一帮子兄弟,不断的发展壮大。” “最后克服一切困难,一一吞并反王,将天下平定。” 说到这里,李言停了停,看李世民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时候的江山,就如同那石头成了铁,虽然比起石头坚硬,但不过是徒有其形,内部杂质多,极不稳定,就像一个大杂荟。” “这个时候的江山,与其说是一家一姓的,不如说是以皇族为代表的一群势力集团的,而皇帝只是董事长” “呃” 李言见李世民一脸的不解,连忙换了种说法:“就是一群人做买卖,大家都出钱出力,只是皇帝出的最多,最后被推举为掌柜,这家货栈能说是掌柜的吗?” 李世民想了想,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道理浅显易懂,货栈肯定是大家的。 “汉高祖刘邦当初联合大小诸侯一块推翻了项羽,建立了大汉,虽然刘邦做了皇帝,可实际上当时汉朝内有吕氏、萧何、曹参、张敖、周勃、樊哙、郦商、奚涓、夏侯婴、灌婴等功臣。” 李言使劲儿思索着自己的记忆:“外有赵王张耳、长沙王吴芮、淮南王英布、燕王臧荼、韩王韩信、齐王韩信、梁王彭越、燕王卢绾等八个诸侯王,割地封疆,据有一方。” “这个时候的江山,只是名义是属于刘氏,实际上是大家的。” “汉高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江山并不牢固,现在只是靠着自己的威信名望和纵横捭阖的能力勉强将大家给聚到一块儿,这些从乱世走过来的枭雄们是不会甘心的。”“大家以前都是诸侯王,推翻暴秦功劳最大的是楚项,而不是你刘邦。” “即然你刘邦可以偷鸡,干掉项羽,窃取了江山,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重蹈其辙。说来你刘邦文不如张耳,武不如英布,打仗又不如韩信,你都能做天下,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此时的大汉,不过是狂风骤雨中飘摇的一支火烛,随时都会熄灭。” 李世民听到这里,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一开始李言提出的观念,脱口而出道:“于是汉高祖就开始打起了第二遍江山。” “父皇英明!” 李言钦佩的说道:“这第二遍就是扫平诸侯,将这些杂质一点点儿清除出去,可以说大汉的江山从高祖平定诸侯王之后,才算是基本上巩固了下来,有了一点儿抵抗力。” “呃” 李世民顿时一脸惊愕的看着李言,在他的脑子中,此时的大汉江山已经是固若金汤了。诸侯王平定,国内的那些吕氏、萧何、曹参等人不过是些据有高位的功臣,已经不足为患了。 做到此处的大汉,和现在的大唐,差不多已经一样了。 可没想到,在自己眼里已经完事的江山,在李言眼中,也只是基本上成形,有了点儿抵御风险的能力? 自己的太子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头脑,有着什么样的远见卓识,这样的江山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那什么样才叫稳如泰山? 李世民再也不敢小看自己这个才十多岁的儿子,摆出了礼贤下士的心态,虚心的问道:“你不说杂质都清除掉了,难道做到这个样子,还是不行吗?” “精钢要经过多次锻烧锤炼淬火,反复敲打才能变得无比坚固。何况,此时的大汉,依然是铁,无非就是多练了两道的铁,离钢还差得远呢?”李言微微摇头道。 “嘶” 李世民老脸微红,有些讪讪的,不过此时李世民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 在李世民眼中,现在的李言俨然已经不是他的太子,而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智者,他急不可待的想知道后面的金玉良言,于是问道:“那大汉江山,什么时候才算是淬炼成钢的?” “这第三道至关重要的成钢的工序,并不是由汉高祖完成的,而是由一个被后世评价为心胸狭隘、手段残忍、暴虐贪婪的女人完成的,若是没有她,大汉未必有后来的久远绵长。” 李言话一出口,李世民顿时眉头紧皱,在那个时期符合这种评价的,就只有吕后一人了。 太子的评价明显和自己在史书上看到的描述不同,在史书上,吕后淫乱后宫、嫉妒贪婪、野心极大,满心的做着吕氏代刘的事情,最后被周勃等忠于汉室的功臣们拨乱反正。 在看到这里时,李世民十分痛恨,暗暗告戒自己,要严防后宫干政,不让自己的女人们影响到朝政。 可听到李言的描述,似乎对此并不认可,反而还觉得吕氏对大汉江山贡献极大,若非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大智若愚,之前又给了自己多次惊喜,现在李世民就会果断的站起来怒斥一番了。 不过有了之前的交流,李世民也不敢再轻易下判断。 他知道,这个儿子聪颖异常,可算是个怪胎,那他的看法一定别出新裁,自己若是随便下结论,恐怕待会自己打脸。 想到这里,李世民抑制住了要教育李言的冲动,阴沉问道:“原闻其详.” 李世民没有摆皇帝和父亲的架势,渐渐有被李言折服的意思,李言也不再摭掩,摆出了自己三世为人的气度。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容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喝尽,然后不紧不慢的提起酒壶,为两人满上。 然后从容的问道:“父亲,之前我们说过,江山的延续长久最重要的就是开国那三代,父亲可知是为什么?” “你不是和朕说过,要石头练铁,再练钢,这些都需要时间,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李世民沉着脸接了一句。 李言一愣,随后心里一乐,自己这番做派并不是为了在李世民面前摆谱,而是想让他放松一下,别这么绷着,思维的拓展,需要完全的放松,这样才能激出智慧的火化。 自己也思索一下接下来的用词,毕竟这种深度的探讨也是很费精力的。 (本章完) 第762章 以史为鉴(七) 第762章 以史为鉴七 但很明显,李世民觉得有些受到冒犯了,不但脸色沉了下来,还罕见的在在回话中把‘朕’这个字咬得很重。 李言知道,李世民是在提醒自己,别以为老子给你点礼遇,你就翘尾巴,老子不但是你爹,还是皇上,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李言不自觉的将放松的身体正了正,将腰板挺了挺,李世民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一些。 “虽然这个时代人们成亲的时候年龄大小不定,以至于生孩子的时间也不定,但三代人大约需要一个甲子的时间,父皇是认同的吧?” 见李世民点了点头,李言继续道:“江山的真正稳固是要靠人心,人心向汉,汉朝才会稳如泰山。” “可什么样的人心才会向汉?” 李言不待李世民思索,就直接说道:“只有在汉朝出生的人,才会真正的做到人心向汉。因为他们生下来就是汉朝人,懂事后所见所闻,长大后所思所想,都是汉文化。” “他们是真正的汉人,自然发自内心的拥护自己的朝庭。” “父亲,您是哪朝的人呢?” 李言不动声色的将称呼又换了回来,这也是一种隐晦的博弈,所以李言要不断试图主导整个谈话的氛围,唯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将自己的思想灌输出去,让李世民信服。 试问,谁会是听信并执行一个输给自己的人的看法和意见呢,这里无关父子,君臣,只有主次。 李言的看问题的角度非常刁钻,让李世民耳目一新的同时,又对自己无比熟悉的天下江山有了全新的看法,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李言的小动作,思索了起来。 是啊,自己是哪个朝代的人呢? 隋朝? 怎么可能,现在隋朝都没有了,若自己是隋朝人,那现在的大唐又怎么算? 可说是唐朝? 好像不完全对,自己生在前隋,长在前隋,后来才开始打天下,那时候还没有唐朝呢? 按照李言的观点,要生于斯,长于斯,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是如此,才能定性为唐朝人的话,自己确实不算。非但自己不算,就是整个唐朝八成以上的人都不算。 武德时期有九年,贞观才过了三四年,大唐满打满算也才立国十三年。 更何况,武德四年才平定王世充、窦建德和萧铣,朔方的梁师都去年才平定,襄阳的丁节今年才被侯君集扫灭,到现在大唐仍有很多地方没有完全归化。 不算这些小的反王,从大势来看,武德四年之前,大唐才据有关内之地,战据一角,撑死了从武德四年平定中原和河北,大唐才算是确立正统,天下大定。 这样武德五年,贞观四年,大唐怎么算,也才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 真正心向大唐的那批人,现在都才五岁,还没断奶呢? 想到这里,李世民蓦然间浑身发凉,额上汗珠滚滚而下,自己的大唐,九成以上的人,竟然都是隋朝人。 “父皇,咱们的大唐,还远没到江山稳固的时候。” 李言见李世民想到了这里面的关键,斩钉截铁的话语如同利箭,直透李世民的肺腑:“从大定元年二月,杨坚接受北周静帝禅让,即位为帝。到大业十四年六月,杨侑禅位于皇祖父。” “隋朝两代帝王加起来,国祚三十八年,那些和您一样从前隋,甚至更早还有北周时代走过来的人。” “他们很多人或者手握兵权,或者在朝中身居高位,或者执掌世家豪门,实力强大不输李氏。他们从乱世中走过来,见惯了乱世,对于朝代兴衰更替习以为常。” “前隋文帝时代突厥臣服,万邦来朝,疆域庞大,文臣如云,武将如雨,粮库里囤积的粮草到现在还没吃完,实力是何等强横,国力又是何等鼎盛。” “可那么强盛的隋帝国,骤起乍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我大唐如今无论是国土面积、军事实力、人口数量、财政收入等综合实力都远不如当初的隋文帝时期,而内忧外患却比大业年间更甚,谁能断定我关陇李氏就一定能坐稳这江山呢?” “谁又能说我大唐就不是第二个大隋,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勃勃之辈在等着历史重演,覆辙再现。他们好趁势而起,跃马扬鞭,重新争夺这江山之主的位置。” 呼. 李世民心神震荡,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言,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初初长成的少年,却有如此深刻的见识,字字句句犹如洪钟大吕震人心神,摄人魂魄。 在一瞬间,李世民感觉自己对面坐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的祖父,在对自己谆谆教诲、耳题面命,提醒着自己江山还没有真正的稳固下来,还不能真正的松懈。 李世民不自然的摆了摆脑袋,定了定心神,张大嘴巴,喘着粗气,李言说的那些话,给自己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就像一座座高山从天而落,层层叠叠的垒在自己的心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那伱说该怎么办?”李世民双手握拳狠狠的击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暴响,额上青筋暴出,眼中凶光四溢,杀气腾腾,死死的盯着李言:“总不能让朕学习汉高祖,举起屠刀,斩杀功臣吧!” “就算是朕为了家国天下,狠得下心肠,可杀功臣就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吗?一个不好,天下就会大乱” “没用的,父皇可以杀十人八人,百人千人,难道还可以杀尽天下人吗?” 李言果断摇了摇头:“其实这些问题,不用父皇担心,有一样东西可以完美的替父皇解决这个问题,还不留一丝的后患。” “什么东西?”李世民眼神一凝,断然问道。 “时间.” 李世民一愣:“时间?” “不错,正是时间,整整一个时代的人,只有靠时间才能平息!” 李言侃侃而谈:“这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三代人,一个甲子的时间,有了这六十年,再加上人们长大成人需要十年,一共七十年,那个时侯,就算年龄最小的人都七十岁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便还有人活着,生活自理都成问题,还有什么心思再去搅风搅雨。”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天下人九成以上都是唐朝人,心向大唐,大唐就是自己的依靠和信仰,就是争权夺利,也是内部斗争,在整体上,还是会维护正统的,因为这是大家共同的利益。” “大势之下,谁也翻不了天的!” 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紧握的拳头松开了,整个人也松驰了下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确实是这样,原来所谓的三代定江山的根由是在这里。 把那些从乱世走过来,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干的人都熬过去了。新出生的一轮人,生于唐,长于唐,成于唐,自然会将唐朝视为正统。 只会争权夺利,却不会想着改朝换代。 因为没有那样的土壤了,而且新生的人没有受过乱世的洗礼,能力和胆魄上都差了许多,都是顺民了,朝庭管理体系稳定,人们出人头地都会非常艰然,造反做乱更是想都不敢想。 即没那心,那没那胆了! 有理,太子说的有理啊,怎么这些事实都在自己眼前摆着,为什么太子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种眼光和悟性,而自己同样自视甚高,是一个时代的翘楚,却看不到这一点儿呢? 李世民想到这里,又是自责,又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天纵奇才的儿子感到骄傲和激动,由其是这还是自己的嫡长子,大唐的继承人,有子如此,大唐无忧矣! “哈哈哈,我儿果然见识非凡,乃是我李家的麒麟儿.” 仿佛是为了发泄刚刚的紧张和沉焖,李世民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声畅快而又响亮,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嗡嗡的声音,将刚刚的肃杀和凝重冲的无踪无影。 李世民又是高兴又是欢喜,最后忍不住将脑袋伸到李言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最后心里暗道:‘没错,没有被人替换,还是自己的儿子,下巴嘴角处的一颗蚊子屎还在那里,只是长大了一点点儿.’ 李世民平静下来,放下了悬着的心,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口干舌躁,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时代的酒含酒精都不高,和后世的黄酒差不多,酒量大的人,喝起来如同饮茶。 “来,承乾,咱们喝酒,别光顾聊天了.” 在李世民凑近打量的时候,李言心里不禁微微一动,不自然略略一紧,看来,自己今天显露太过,李世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种了。 幸好自己是灵魂穿越,又从小穿越过来,肉体和性格契合的天衣无缝,连做为母亲的长孙无垢都没有一点儿的怀疑,李世民这个天天想着造反打江山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发现? “承乾,你说的很对,可是需要三代人,一个甲子,这天下才能大定。” 李世民缓了缓,又开始担心起来:“咱们大唐从武德初开始算,才只有十三年的时间,还有将近五十年,该怎么把这五十年撑过去,保证不出意外呢?” (本章完) 第763章 以史为鉴(八) 第763章 以史为鉴八 见李世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观念,不再强求一朝一夕就打造出铁桶般的江山后,李言这才舒了一口气。 在李言的眼中,李世民留下的江山,其实并不太稳固,真正的安定下来,还要靠李治时代的精耕细作,但就这样,依然免不了被女帝篡夺的下场。 女帝可不是垂帘听政,做太上皇把持朝政那么简单,是实实在在的更改了国号,换了武周的牌子。 国号就像是一个摭羞布,连这最后的体面都没有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女人玩玩儿而已,当不得真的。若是连国号都当不了真,登基称帝都当不了真,那什么才叫真? 什么才叫改朝换代. 帝传三世而亡,这本身就说明了唐朝的立国,在先天上是有致命的缺陷的,贞观治世再辉煌,也不过是一时的繁华,昙一现而已,和隋文帝时期的开皇之治差不多。 飞得是挺高的,可却不持久 虽然打下了空前辽阔的疆域,臣服了无数的势力,可就像一个大杂荟,大而混乱,并没有能做到真正的消化下来,各民族也并没有真正的融合在一起,把大唐当成自己的国家,这才会出现安史之变。 并且在大唐遭遇重创,衰弱的时候,纷纷分裂出去,重现南北朝时期十六国的场景。 而系统让李言解决的,洽洽是这样的问题,解决大唐大而不强,杂质太多,纯度不够的问题。 数量多只能做到一时的辉煌,而质量高而能解决长久的问题。 唯有经过一遍遍的锤打淬炼,让大唐这块破铜烂铁脱胎换骨,改头换面,变成百练精钢,这样才能去面对未来出现的各种危局,挺过暴风雨,穿越时间的长河,到达李言都去不了的彼岸。 “父亲,您还记不记得,刚刚儿臣说过,大汉最重要的一次化铁为钢的脱变,就是吕后时期完成的?” 李世民顿时点头道:“不错,刚刚我还想问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大唐才刚刚开始,所以上一个真正长时间大一统的王朝汉朝就成了大家最好的研究对像,对于李言一直紧盯大汉,李世民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想听听李言有什么高见? 他知道,别看两人谈论的话题一会儿是汉朝,一会儿是隋朝,其实真正的谈论的还是大唐。 李言也是精神一震,马上就要谈到自己的核心思想了,于是打迭起精神说道:“汉高祖刘邦为了稳固大汉江山,平定诸侯,以甲之年御驾亲征,在讨伐英布叛乱的战役中,被流矢射中,而后病重不起。” “他这时候已经走到人生的未尾,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江山的传承!” “众所周知,刘邦此时已立吕后之子刘盈为太子,不过刘邦觉得刘盈性格软弱、资质平庸;他宠幸戚姬,觉得戚姬所生之子刘如意天姿聪颖、文韬武略、英果类已。” “想废刘盈而立如意,可最后却没成行,父亲可知为何?” 呃. 李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虽然做为儿子,和父亲兼君上的李世民谈话,老是反问,这种带有教导和提点的态度让李世民略略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之前的李言不凡的表现,让李世民下意识已经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字辈。 而房玄龄魏征等朝中一众老臣大多数人的年龄和智慧都在李世民之上,和他们比起来,李世民只是个小字辈。所以大家沟通起来,也没有特别的森严的那种君臣上下尊卑。 长期下来,李世民早已养成了虚怀若谷的风格,是以也没有太过计较。 而是思考起李言的问题来 但思索了半响,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只好按照史书上的记载说道:“据礼法来说,刘盈是嫡长子,早立,名份已定,诸臣拥护。而且吕后是皇后,若动刘盈,就得废后,刘邦当时的身体已经垮了,没有那个时间了。” “再加上吕后请出了商洛山四皓辅佐刘盈,刘邦见人心已定,于是做罢.” 李世民没有提刘邦宠幸戚姬的事情,他知道,刘邦能在短短几年打下大汉江山,决非庸才,这样一个明君圣主,怎么可能因为宠幸一个女子就去动摇国本。 处在那个位置上,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大局,为了江山社稷,不会受半点儿女私情的影响。 李世民的回答中规中矩,基本上后来人总结出来的几条都概况在内了。 李言点了点头,李世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李言话锋一转,就说道:“刘邦打天下的时候,人才众多,有张良、萧何、韩信、陈平、曹参、叔孙通、周勃、郦食其、王陵、樊哙、彭越、英布、卢绾、夏侯婴等人。” “但要说汉初真正惊才绝艳,堪称人中龙凤,无双国士的,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良张子房。” “刘邦关于江山未来的打算,怎么可能不听一听这位智慧如渊似海的谋士的看法。” “儿臣看过一段野史,说出来,父亲听一听可否有道理?” 李世民听到这里,神情一震,是啊,正史上并没有记载张良对于此事的看法,因为他那时功成身退,已经离开了政治中心,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他。 从这一点来看,张良不愧是真正的高士,说隐就隐,还让人们下意识的忽略掉他,就此一点儿,就堪比古之范蠡。 但张良是隐居了,又不是死了,这么一个大才,刘邦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肯定会就此事询问他的意见,此时听到李言说起这段隐密,顿时升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更想知道,子房先生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智者,对于刘邦的欲行废立,又会是怎样的看法? 他一定更想让自己耗尽心血,辅助汉高祖打下的大汉江山永远传承下去,面对新旧交替,他一定有独特的看法,李世民下意识的做直了身体,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 以表示对先贤,对与闻这种大道之言的尊重。 “据说,刘邦找到在终南山隐居修道的张良,说出了自己欲行废立的原因,刘盈暗弱,恐不堪社稷,而刘如意文武双全,果毅敏达,必然能守住大汉的江山;” “而且吕稚野心勃勃,贪权恋位,在朝庭中遍布党羽,势力庞大,若是自己一旦离去,刘盈的性格又软弱,朝庭必然被吕后所把持,久而久之,恐怕刘氏会被吕氏所篡。” 见李世民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言正色说道:“可张良先生认为,刘邦顾虑的虽有道理,可是却只见一斑,不见全貌,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不能只看吕氏擅权的坏处,却不去看吕氏擅权的好处?” “戚姬虽善,但她却没有那种纵横捭阖、驾驭乱局的智慧和能力;吕氏虽然有野心,也贪恋权势,却聪明睿智、手腕高超,面对刘邦留下的局面,吕氏能从容掌握,而戚姬却最终会轮为权臣们的傀儡。” “子房先生的看法和我们刚刚谈的差不多,乱世走过来的人,还远没有安定下来,刘氏江山也没有到坚不可摧的程度,随着新旧更替,天下仍有可能再渡陷入动荡之中。” “刘邦选择继位人,首先要保证大汉江山的稳定和延续,然后再谈其他,要是江山都没有了,自己的儿子别说当个诸侯王了,就算连做个太平犬亦不可能!” “这才是首要的问题,至于吕氏擅权的问题,最起码她的儿子姓刘,吕氏和刘氏的利益是一致的,吕刘两家形同一体,为了吕氏的强大,她也必须扶持好刘氏,一致对外。” “至于吕氏擅权的问题,在子房先生看来,比汉家天下稳定的问题要小得多,完全可以提前做一些安排,用以拨乱反正。” 说到这里,李言正色说道:“在儿臣看来,刘邦问的是把江山传给刘盈还是刘如意,但是子房先生认为为了江山的稳定,两个人都不合适,他的意见其实就是传给吕后。” “吕稚比那两个娃娃都要更能保证汉家天下的稳定。” “吕稚其实就是另一个刘邦,是刘邦生命的一种延续,这种在开国之初的持续稳定局面,对于汉家江山长久的传承是至关重要的。” “后来高祖一定是觉得深有道理,所以不在两个儿子中间徘徊了,而是一心开始加强刘盈的地位,巩固长子的根基,并做一些限制吕后的行为,比如分封诸子为诸侯王,斩白马盟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诛之等等。” “由其是给周勃留下了遗诏,为以后的扫平诛吕之乱埋下了伏笔。” 李世民听到这里,神情一窒,心里骤然翻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竟然是这样,不得不说,张良不愧是无双国士,眼界非凡,一眼就看到了刘邦晚年面临的危险局面,就是刘邦的年龄太大了,比起一般的功臣勋将的年龄都要大,注定要走到那些人前面,已经没有时间去锤炼江山了。 (本章完) 第764章 以史为鉴(九) 第764章 以史为鉴九 尽管刘邦已经是天纵之才了,一生活了61岁,48岁开始起兵,6年后,54岁就登基做了皇帝,剩下的7年还东征西讨,为了不让自己替代项羽的旧事重演。 平定了张耳、吴芮、英布、臧荼、韩王韩信、齐王韩信、彭越、卢绾等八个异姓王。 平均一年一个还不够,在这个时代,搞定一个地方割据势力很可能就要打好几年,而六邦却在年近甲的时候,一年一个,他是在和命运抢时间啊! 长年征战,一个年轻力壮的中年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甲的老人,正是因为长期的奔波劳累,让刘邦耗尽了最后的精血。若非如此,待在长安城中享受生活,好好调息。 用一国家的资源来供养,依刘邦的身体,就是再活个十几年也不是问题。 李世民也是多年军伍生涯,他知道那种高强度的做战生活,对人身体精力的消耗和摧残有多大。自己一个刚刚年过三十的人,就留下了一身的毛病。 每当阴雨天气,腿都疼的直不起身。 这么一想,李世民顿时对汉高祖升起了无限的敬仰和尊崇之情。 “刘邦和父皇不同,他在以他为首的功臣利益集团中的年龄基本是最大的,其他陈平、曹参、周勃、樊哙都比他小,这也就意味着,在刘邦走后,这些人依然会长期活跃在朝堂上,执掌大权。” 李言说到这里,忧虑的说道:“他们是刘邦的兄弟和臣子,只要刘邦在,他们就是大汉的忠臣孝子,但刘邦不在,换了刘邦的儿子,他们的忠心还能剩下多少呢?” “在权力面前,又没有了制约,谁能把持住自己?” “刘邦尚在,张耳、英布、彭越这种后来风云际会结识的豪杰则罢了,可像卢绾这种跟着刘邦长期打天下的好兄弟都背叛了,谁又能保证周勃、樊哙、陈平这些人会永远忠诚于那个做在龙椅上的娃娃呢?” “若是没有了强有力人士的庇护,刘盈也好,刘如意也罢,刘邦的这些儿子们,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成长起来的时间了?” “有些力量,无所谓正邪对错,你能驾驭得住,就是维持稳定的可靠坚定力量;可若驾驭不住,最大的危险可能来自于它,父皇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李言说到这里略略顿了顿,看了眼眼色沉重微微颔首的李世民,继续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子房先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儿,才坚决支持刘盈上位,吕后摄政,依托刘氏诸侯王和吕氏外戚的影响力,制约住功臣集团,先确保江山留在刘吕两家,然后再从容去解决吕氏的问题。” “时间是最宝贵的,也是最无情的.” “它可以带走刘邦,也能解决吕稚,更能让刘邦的儿子们安然成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吕后的问题,皇子弱小的问题,功臣揽权的问题,都可以水到渠成的被解决掉。” 李言伸出两根手指在李世民面前晃了晃,然后说道:“当时刘邦的江山面临两个危机,一是诸侯王拥兵自重,二是骄兵悍将把持朝政;而前者被刘邦解决了。” “但又制造了一个新问题,就是后来的刘氏诸侯王发起的七国之乱。” “后者被张良解决了,但也制造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后来的诸吕之乱。” 李言说到这里感叹道:“子房先生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任何事情,任何一种选择都会有利有弊,无非是看取舍罢了。他和刘邦用两个新问题,代替了两个老问题。” “后者是眼前的燃眉之急,而前者是未来的心腹大患。” “可这一取一舍之间,最宝贵的时间就被争取出来了。有了这个时间,秦末乱世那锅沸腾的开水就可以冷却下来,天下百姓就可以慢慢安顿下来,所以,时间是对江山稳定最珍贵的东西。” “不管再严重的问题都可以慢慢去解决,也都可以得到解决,关键是有没有那个时间?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无论是吕氏之乱还是七国之乱,不都被解决了吗?” 李言话音一落,李世民神情一震,随后神情变得无比凝重,随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这段历史太宝贵了,先贤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他给了自己极大的启发。 原来问题还可以这样解决,在矛盾大到一定程度,无法两全的时候,寅吃卯粮! 可以用未来的隐患,换取现在的安宁。然后把未来的事情交给子孙后代去解决,若是太过急迫,就会像隋炀帝一样,现在都没有了,哪还有什么未来? 李世民将自己代入当时汉高祖的处境中,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处理,依自己现在的智慧,都无法想出比高祖当时的处理,更加妥当,更加周密,也再加完善的办法了。 若是高祖一意孤行,非要传位给刘如意,后面的情形虽然没有发生,但李世民可以想像的到。 远得不说,就说离自己这个时代最近的北周武帝宇文邕死,其子宇文斌即位为皇帝,是为宣帝。 此时北周政局非常不稳,宣帝死,其子年仅八岁的宇文阐即位为静帝,两年后,在刘方、郑译、高颖等人直接策划下,国丈杨坚迫使静帝退位,擅夺了女婿的江山。 自立为帝,改国号为隋。 这就是发生在五十年前的事情,太上皇李渊那时候刚好十五岁,可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发生的。 由此可见,汉高祖和张良是何等的睿智和高明,开汉四百年之张子良,名不虚传啊! 李言犹自钦佩的说道:“后来的历史也证明了汉高祖和子房先生的英明。” “吕后执政的十五年里,抚民以静,轻徭薄赋,鼓励农商,在政治、律法、经济和思想文化等各个领域,都取得了重大成就,全面为后面的‘文景之治’垫定了坚实的基础。” “同时为通过各种手段,压制功臣集团肆意扩张实力,加强中枢集权,巩固朝庭权威,可惜吕后的行为虽然于国有利,却大大的得罪了功臣集团,以至于在她死后,功臣集团强力反扑。” “不但将吕氏在朝中的掌权者一扫而空,还将吕氏一族尽数诛杀,未免将来被报复,以不合继承礼法为由,将吕后立的小皇帝刘弘一并斩杀,从诸侯王中挑选了宽厚仁慈但性格软弱,可随意被众臣们掌握的代王刘恒继位。” 听到这里,李世民忍不住的怒斥道:“胡说,分明是吕氏欲为乱,周勃陈平等中臣奉汉高祖遗命诛除乱贼,史笔如铁,人言滔滔,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为妖后正名?” 李言知道,现在的史书上对吕后都是一边倒的讨伐之声,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敢为吕后翻案。 于是正色道:“父皇,吕后当政的十五年里,大汉治理的如何?” “虽然她确实做出过贡献,父皇也不否认。” 李世民断然否决道:“但她临朝称制的时间,肆意打压排斥甚至迫害刘氏诸侯王是不争的事实,还违背了高祖非功不得为侯,非刘氏不得为王的誓言,大肆任命吕氏为王,把持朝政,诛除功臣,欲使诸吕取代刘氏” “吕后诛除功臣,诛了谁了?” 李言不等李世民说完,便质问道:“实际上也就淮阴侯韩信和彭越是死在吕后手中,其他的陈豨、韩王韩信、九江王英布、燕王臧荼、燕王卢绾等都是被刘邦所杀。” “而在朝中的缵侯萧何、平阳侯曹参、安国侯王陵、曲逆侯陈平、绛侯周勃、颖阴侯灌婴、北平侯张苍、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舍、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强侯庄青翟、商陵侯赵周、汾阴侯周昌、江邑侯赵尧、广阿侯任敖、舞阳侯樊哙、曲周侯郦商、汝阴侯夏侯婴、阳陵侯傅宽、信武侯靳歙、崩城侯周緤、申屠嘉、陆贾、朱建等一百多位功臣勋将都得以善终” “就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和力量支持,这才给了周勃陈平后来拨乱反正的机会。” “若吕后欲使吕代刘,为什么不在她活着的时候做,要等到死后才为之?” “若不是吕后执政期间大力打压了功臣集团,侵夺了那些人的利益,限制了他们的扩张,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她恨之入骨?” 李言的连珠质问,让李世民一时有些哑口无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啊,都说吕后残忍,歹毒,主要是将彭越躲成了肉酱,在宫中杀了韩信,将戚姬制成了人彘,毒杀了赵王刘如意,其他的好像也没听说大规模的清除功臣。 可为什么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呢? 李言不屑的说道:“吕后若真是心狠手毒、蛇蝎心肠,有取刘而代之的心思,就应该在她掌权期间,奉天子以令天下,将周勃陈平等刘邦的遗臣们一扫而空,全都换上自己人。” “有长达十五年的时间,吕后足以完成吕氏代刘的举动。” “吕后是任用了一些吕氏族人,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刘盈又性格懦弱,优柔寡断,更重要的是短命之相。面对刘家的孤儿弱小,欲守住刘邦留下的大汉江山,不被功臣集团所裹挟,不用一些自己家族的人,行吗?” (本章完) 第765章 以史为鉴(十) 第765章 以史为鉴十 “当然了,吕氏家族的人实力膨胀,或许是有些人起了欲取而代之的觊觎之心是很正常的。但最多就是想想而已,要说发展到付之于谋逆的实际行为,这种可能也是不大的。” “首先取代刘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吕氏族中没有能扛大梁的人,最主要的是吕氏也没有那份威压天下的功劳。” “即便是有些人自不量力,儿臣敢断言,吕后一定是极力制止的,因为若是吕后配合,十五年的时候,足够将那些功臣们一一清除掉,换上阿谀吕氏的臣子们,为接下来的禅让不断的打基础。” “父皇雄才大略,也是做皇帝的人,若是您处在吕后的位置上,十五年的时候,您有多少种方法可以取刘而代之?” 李世民听到这种反问,下意识的将头一抬,傲然的说道:“岂用得了十五年,只需五年,朕” 说到这里,李世民看到太子眼中的戏谑和玩味,李世民一怔,这才发现上了儿子的当,眼神一瞪,鼻子里不悦的哼了一声,随后没有理采太子,开始思索起来。 是啊!不太合理啊 吕后是从刘邦时代走过来,身为皇后,亲身经历了打天下的过程,性格强势,见识不凡,手腕更是不输刘邦,其后的十五年里,让大汉百业兴旺,国泰民安,巾帼不让须眉,决非一般女子可比。 这样的一个女中枭雄,若是真的想取刘而代之,处在她那个位置,大权独揽,儿子又懦弱无能,功臣勋将诸王又都谨小慎微,就算五年不成,十五年也足够了啊! 李世民第一次开始怀疑起史书来,喃喃自语道:“这么说,吕后并没有那种野心” “当然没有,反之,吕后一意在加强中枢集权,巩固刘吕两家的权力,维护大汉江山,非但功臣们得以善终,就连刘邦封出去的儿子们,大部份不都好好的待在封地上为王吗?” “吕后难道不知道,这些小孩子们随着时间渐长,会慢慢成长起来,变得越来越强大,增加刘家的影响力?” “别忘了刘邦为了保护刘如意不受吕后的迫害,可是配上了周昌这样类似魏征的忠直刚毅之臣,还留下了不去长安的圣旨,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在刘邦死后的第二年,就被召入长安弄死了。” “那些功臣们连刘如意都护不住,更不可能护住别人。” “刘邦最疼爱的刘如意都像小鸡崽一样被吕后随手捏死,其他的刘姓诸侯王们可想而知。说是诸侯王,不过就是一个个失去强大庇护的娃娃们,在吕后这样的强权人物面前,覆手可灭,没有半点儿反抗之力。” “可吕后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派出了贤臣去辅且佐这些诸侯王们成长,这从哪儿看都不像是潜移国祚的行为啊?” 李言可是知道,要不了多久,大唐就会出一个堪比吕后的女帝,只用了七年的时间,就篡夺了李氏三代帝王数十年打下的江山,更别说十五年了,做什么都够了 吕后还能不如武后? 李言眼色一沉,冷然的说道:“别说什么人心向刘,汉高祖48起兵,6年的汉王,7年的汉帝,满打满算,起兵的时间也算上,撑死了就13年的江山,哪来的人心?” “何来的向刘?” “但凡吕后有一点取刘而代之的私心,完全可以将刘家的利益牺牲掉,将刘氏诸侯王都废黜掉,然后把属于皇帝的权力拿出来和功臣集团们一起分掉。” “有这么大的让步,必然能让功臣集团极大的满意,从而换取众功臣勋将们支持吕氏代刘的举动,哪怕最后像周天子一样,将汉氏江山都封出去,吕氏也能得到名份大义,不至于落得个满门被诛的下场。” “嘶” 李世民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人蓄无害的儒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气腾腾,寒意森森,让李世民这个杀人无数为了江山早已心硬如铁的枭雄都感到一阵阵的凉意。 真是大智近妖啊. 若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长子,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笼络到身边,天天看着。不然,若是为敌,自己就算是睡觉也会不得安宁,此人活在世上一天,自己就会如芒在背,如梗在喉。 就是投靠了自己,在自己死前也要让此人先去为自己探探路。 都说一言以丧邦,一言以兴邦。 以前自己还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物,可今日一见,方知天下之大,真是不可轻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最重要的是,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还懂韬晦自污之道。 潜龙在渊,不显山不露水的,若非今天晚上的一番谈话,大唐面临的危机,让其露出了行藏,恐怕整个朝堂,就连自己都会担心太子太过弱小不堪,需要大力扶持。 幸好,真是庆幸,这种人物生在了李氏,而且还是自己的嫡长子,真是天佑大唐。 心里的忌惮慢慢消散,李世民细想想太子说的话,想反驳都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感。 是啊!吕后有太多的机会和时间可以完全代刘,可是她没有,不但没有大规模的铲除那些障碍,也没有大肆诛杀刘氏诸侯王,仅仅只是任用了一些自己的娘家人而已。 直到临死,也没有过任何篡位的实际举动。 若是排除吕后的私心野心和篡位的动机,那吕后为了大汉江山的延续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说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也不如过,如此人物,可称贤后,为天下万民后世百姓所敬仰。 可最后却落得满族被诛杀的下场,还被盯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为天下人所不耻,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两人都在心里感叹,历史果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只有被任意打扮和丑化。 再次的被冰冷的现实所冲击,李言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汉朝的江山在汉高祖打败项羽称帝后,只是第一遍,也是矿石成铁的第一步。” “扫平异性诸侯王是第二遍,吕后执政是第三遍,文帝景帝平定七国之乱是第四遍,武帝大出是第五遍,有此五遍,大汉才真正的变成精钢铁骨之江山。” “而吕后这执政的十五年时间,尤为重要,这一步才是汉朝真正的脱变,炼铁成钢关键一步,经过这十五年的治理,百姓才真正的安定下来,天下才真正向汉。” “可以说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期,若是没有吕后在关键时侯的接力,大汉不一定能稳住形势,刘邦虽然天纵英才,可他的时间太短了,给汉朝留下的根基实在是太薄弱了。” “有了吕后的化铁为钢,才有了后来的文帝、景帝的接连淬练,经过两朝英明帝王的持续锤打,大汉才变得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都说秦朝是奋六世之余烈,而汉朝又何尝不是好几代人的艰苦奋斗、荜路蓝缕。” “才有武帝时期的大出于天下,远逐匈奴,封狼居胥,威名远播,万邦来朝。” “为后世带来了几百年的太平天下,纵然其中有王莽篡汉的插曲,可天下虽然分崩却没有离析,很快被光武帝平定。不能不说,天下百姓受汉之恩深重。” “人心在汉,所以才会那么快的重归于一。” “这都是汉朝开国时期几代帝王打下的坚实基础,为后代子孙留下了珍贵的遗泽。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打了整整一个甲子,才将汉朝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元气给真正的打没了。” “可见根基的重要性,而我大唐能否于世长存,就在于开国时期的根基是否雄厚?” 李言说到这里,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父皇是吕后,那儿臣必然就是文景,若父皇是吕后加文景,那儿臣就是大出天下的汉武帝,远逐匈奴,万族臣服。” 李言没有提在大安宫里造小孩儿的太皇李渊,很明显,他就是已经完成历史使命,虽生犹死的汉高祖了. 话声甫落,李世民眼中射出锐利的精光,目光炙烈的盯着李言,帝王霸气全开,如海啸般的向李言席卷而来。 而李言有皇道气蕴在身,又曾经君临天下,也是半点儿不怵,一脸坦荡的直视着,无论李世民的气势多凶悍,扑向李言也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言脸上始终从容不迫,眼中古井不波,呼吸也没有半点急促,气度始终是风清云淡的样子。 父子两人,犹如两朝帝王之间的对视,视线在空中几乎激出火。 良久,李世民的眼神缓和了下来。 心里暗叹道,这个小子,明明才十多岁,嘴上的毛都还没长齐,气势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面对自己的帝王之威,没有半点惧色,到底是无知者不畏,还是有天大的依仗。 亦或是无欲则刚,心无挂碍? 又或是智慧太高,所以对尘世间的这些名利并不在意,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 听说太子在东宫里有专门的静室,书房中也有不少道家经典。 太子天资如此聪疑,一般的学问恐怕不入其法眼,而佛道的学问如渊似海,这小子莫不钻了进去,最后修的一颗超然于外的心态,对俗世间的名利不感兴趣了? 那样才是我李氏天大的损失,一想到这里,李世民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些担忧,以后要多给这小子找点事儿干,别天天的泡在那些书籍中了。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留些心则罢,眼前还是要想想江山永固的事情。 (本章完) 第766章 关陇贵族(一) 第766章 关陇贵族一 李世民再次闭起眼思索起来,不是李世民装象,也不是故做高深,实在是今天和太子探讨东西太多了,而且也太深奥,简直不下于自己打上一仗硬仗。 再加上刚刚的目光威慑,李世民现在感到精力都些透支过度,头脑中出现了疲惫的困倦之感,谈这些国家大事,实在是太耗废精神了,比自己平时处理奏折要累多了。 不过想到眼前的儿子,依然精神熠熠,目光湛然,李世民不禁苦笑一声,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像个牛犊子,精力充沛,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 除了精力上的疲乏,更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无力感。 李世民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真是受教了,太子说的十分有道理,让自己无可辩驳,汉朝的历史和其他的朝代确实不同,其他的短期王朝大多也只是走了汉朝的第一步。 也就是太子所说矿石成铁的过程,而且大多还只是偏安一隅,连刘邦的一统天下还没有做到。 秦朝、曹魏、西晋、隋朝,这些短暂的大一统王朝,也只是走完了第一步,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实则就是破铜烂铁,含杂质极大,和精钢差之远矣。 只要经受巨烈的动荡就会舅枯枝败絮般轰然坍塌,徒有其形而已! 李世想到这里,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疲惫涌上心头,心里浮上无限的苦瑟和不甘。 自己东征西讨,攻城掠地,平灭各路反王,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违,逼父弑兄,历经十三年的苦心孤诣,也不过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 果然,江山不是那么好打的? 江山和江山也有不同,破铜烂铁的江山和精钢铁骨的江山也有云泥之别。 太子看问题的视角真是入木三分,直透本质,与常人不同。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打心眼儿里觉得太子的见识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自己不是皓首穷经研究学问的硕儒。 但如今大唐的朝堂里人才济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虞世南、张玄素、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魏征、刘洎、岑文本等以智慧着称的一时大家。 也从来没有人向自己提出过这种看法,更没有太子的这种眼界和格局。 这让李世民即感到失落,又感到骄傲。 失落的是以前自己总觉得那些人才已经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了,可太子展现出来的才华,就仿佛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一下子极大的拉高了自己的视野和格局,让自己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下。 自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认为的天下,就是一片小山沟,外面还有更加辽阔的天地。 这是一种层次上的差距. 李世民此时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井底之蛙,不见大海,在一小片水域里称王称霸,为了一丁点成就而沾沾自喜,自鸣得意。 孰不知,自己引以为豪的江山,也只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 和大汉远远不能相提并论,而那样一个在自己眼里精钢铸就的江山,也只不过延续了区区四百年,中间还差点变了颜色,那什么样的江山才能万世永存呢? 亦或是根本就没有永恒存在的江山.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就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天下太大了,自己太妙小了,想到以前自己嘴上动不动就说大唐会万世永存,现在想想,李世民都感到脸皮发烫。 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万世永存,先解决四百年的问题再说吧! 从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以来,四五百年间。 四分五裂的乱世比天下一统的时间还要长,世道纷纷扰扰,各种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 皇帝轮流坐,今天换我家? 换了多少朝代,多少皇帝,又何曾有过第二个大汉,如今又轮到自己的大唐了,大唐又能持续多久呢? 不过,自己和那些人不同的是,自己终于找到大汉与别的王朝根本不同的地方了。原来同样是江山,质地却不同,就好比同样是人,有些人身体好,就能活到七八十岁,有些人身体差,一二十岁就没了。 江山和人一样,都是根基不同,决定了能走多远。 想到这里,李世民吓出一身冷汗.. 真是万幸! 幸好自己及早的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找到了问题的原由,找到了江山延续的关键所在,也就知道了以后该怎么办。 不会像以前那样愚昧无知,一味的去追求疆域的扩张和广大,追求一时的荣耀和光彩。可以学着汉朝开国的那几代君主,将自己的大唐反复的淬火锤练。将其中的杂质给逼出去,练铁为钢,再有这么天纵之才的太子接力,再度淬练,将钢再度锤打成高硬度的精钢,给大唐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就是不能万世永存,至少也要超过大汉的四百年. 良久,李世民睁开眼睛,复杂的看了李言一眼,随后坚定的说道:“你放心,父皇还年轻,无论是诸侯之乱,功臣擅权,还是后宫干政的问题,都不会有的,父皇会留下一个铁打的江山传给你。” 李言缓缓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李世民顿时脸色一肃:“朕一登基就立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条律,而无论是你皇祖还是朕,都没有分封诸侯王,亲王们也都是只享受爵位和俸禄,并没有实际的地盘。” “像任城王李道宗和河间王李孝恭那些亲王们虽然还在军中统兵,也是因为天下未定,需要用他们来制约朝中的外姓大将,等到打败颉利,天下安定后,朕自然会让他们卸甲归田。” “将归于朝,兵散于野之后,骄兵悍将的问题也会迎仞而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父皇,儿臣不是担心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芥癣之疾。” 李言斟酌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就算父皇不管,依儿臣的才能,儿臣也能从容料理,儿臣担心的是朝中的世族门阀,五姓七望,关陇八大家那些固疾。” ‘轰’的一下,李世民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露出了之前无论是如何震惊,都没有流露出的凌冽的杀意,一瞬间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出,身体变成无比紧绷,在衣袖中的拳头也捏的指节发白。 李言提出的问题,是魏晋南北朝几百年间笼罩在中原大地的核心问题,和这些贵族们比起来,无论是后宫干政还是武将擅权,都算不上什么大难题了? 所谓五姓七望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关陇八大家是陇西李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太原王氏、赵郡李氏和清河崔氏。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关隋军事贵族集团。 西魏、北周、隋、唐四代皇帝,都出自“关陇贵族集团”,这些世家大族以姓氏为主要标志,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家族上下同气连枝、生死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李言对这些人的认识,集合了后世的资料和观点,比当代人更了解。 门阀、士族、世族、世家、豪强等,其实都是一种意思,是门第和阀阅的合称,是一个对在历史上存在了数百年的阶层的称谓。 一个因种种原因而产生的怪胎,集诸多种特殊权利于一身的恐怖存在,是一种畸形的政治生态。 门阀政治起源于两汉,在魏晋时期达到鼎盛,南北朝时开始衰落,最终在晚唐五代彻底消失,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曾经深深影响着数百年的历史进程。 以至于在民间流传,历史上无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 最初,士族是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他们世代读书,研究儒学,有声望、有历史,德高望重。 豪强地主,是地方上经商、务农甚至通过不正当方式聚敛巨量财富的人,之后经过正当或不正当的方式,拥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他们拥有经济实力,但政治地位却不见得高。 自东汉末年以来,士族与豪强逐渐合流,成了众所熟知的门阀,正式作为一个阶层诞生。 而随着中央朝官和地方势力的合流,门阀出身的官员在官场上所占据的比例,一直在上升,汉献帝建安年间占据了朝庭官员的29%,至东晋时期达到了顶峰的80.8%。 在之后的整个南朝期间,一直保持着半数以上的比例。 到了隋唐时期,这一比例仍然很高,不过数据呈下降趋势。隋朝时为67%,唐朝安史之乱前为56%,安史之乱后仍在五成以上。 此后数据反常的逐年上涨,甚至一度达到了89%以上,超过了士族政治的顶峰东晋时期,但实际影响力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数据上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唐朝的中央朝廷已经无法在向地方上派遣官员。 从汉末到晚唐,无论王朝怎么更迭,门阀却屹立不倒,总能在新王朝中继续身居高位,继续荣宠显贵。如果说历史是帝王将相的历史,那这八百年,就是门阀士族的历史。 (本章完) 第767章 关陇贵族(二) 第767章 关陇贵族二 别的不说,就说李言手下的侍读薛仁贵,就是出自关西六大姓之一。 河东薛氏先祖为汉高祖刘邦所封千户侯薛鉴。 其后世代表人物为汉元帝时御史大夫薛广德,三国初年“八俊“之一的薛兰。薛广德刚正不阿,以“悬车之荣“教育子孙,因此家族分支逐渐兴盛繁荣。 东汉末年,薛兰子孙随刘备入蜀,蜀汉灭亡后迁回河东郡,成为拥有家族武装和城垒的地方豪强。 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河东薛氏由地方豪强,发展为文官武将盈门的一流士族,官至五品以上者三百余人,驸马二十余人,获封公爵侯爵的主要家族分支三十多支。 河东薛氏是士家大族发展的一个缩影,而这样一个家族,还算不得一流家族,没有资格位列五姓七望,在关陇军事贵族集团里面,也只是敬陪的角色。 而那些核心成员世家的实力,可以想像有多恐怖。 在李言看来,所谓一鲸落而万物生,这些世家大族所掌握的权势和拥有的资源力量,其实就是本来应该属于朝庭的那部份权力。 正是因为没有大一绝的王朝来统治这片区域,就好比没有了老虎的山林,各种飞禽走兽将老虎的权力给瓜分了,享受到这种土皇帝的待遇后,大家再也不愿意头上多一个爹了。 是以每次面临中原大地,即将有势力强大到要统一天下的时候,这些人便会通过扯后腿,通敌引寇等种种方式,阻止天下归一,因为他们很清楚。 老虎的出现,下一步必然是统合权力,消除割据势力。 纵观历史,即便是在五胡时期,神州大地陷入一片腥膻时候,苦的也只是最底层的百姓,而这些世家大族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过着锦衣玉食、骄奢淫逸的富足生活。 当神州陆沉,大部份百姓被视为两脚羊,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很难想像,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是怎么避开那些在中原大地肆意驰骋的胡人野兽们的。 所以历史这东西,经不起推敲,细思极恐,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一看,三国中经常听到一句话,天下百姓受汉恩重矣! 果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何为幸福。在李言看来,哪怕是为了个人的野心和权欲,只要在满足个人需求后,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太平安宁,就值得尊重和认可。 那些大一统的开国之君们,虽然是为了自已的野心和家族的兴盛,可从客观上,也确实挑起了天下兴亡的重担,开边,修长城,和亲,抵御异族等,都是功德啊 就算是李言,在看过几千年历史后,只能庆幸,幸好躲在基因里,熬到了盛世太平才投身为人,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那一段又一段腥臭不堪的时期。 而经过几百年的乱世,之所以能形成统一,不过是这些世家们经过跑马圈地时代,粗暴迅猛的发展后,开始进入相互兼并吞噬时期。 最后抱团竟争,形成了以地域为划分的关陇贵族、山东高门、江南华族。 体现在形式上的就是西魏和北周,东魏和北齐,南梁和南陈三方势力的长期角力,最后被关陇贵族支持的隋朝统一了天下。 这就是为什么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各方势力都在不断的换董事长,但却没有丝豪没有影响到整个势力的发展。 从北魏分裂出来的西魏变成了北周,北周变成了隋杨,而隋杨又成了现在的李唐,董事长一直在换,但公司市值却一直稳步上涨,业绩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归根结底,公司的所有权在董事会的手上,而不是董事长,所以董事长的更换,并不影响公司的发展。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集团的可怕力量和影响力,所以杨坚和杨广两代帝王都在致力于消弱这个集团的实力,试图将国朝的实权收归国有,变董事长为真正的总裁老板。 杨坚还好,通过联姻拉扰江南豪门,再行科举从天下选才,温水煮青蛙,以分化瓦解的方式,一点点儿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一切,所以受到的抵制还小些。 可杨广就太急迫了,大开大阖,举倾国之力征伐,动撤抄家灭族,引起了这个集团的强力反弹,以致于天下沸腾,最后自己也被赶去江东,失去了江山社稷。 李氏趁机而起,打着维护关陇军事贵族集团的利益,得到了这个集团的强力支持,这才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从晋阳起兵,打入关中,建立了大唐。 又在数年时间,平定了薛举、刘武周、王世允、窦建德、萧铣等隋末众多反王,据有天下。可以说现在的大唐,虽然是李氏天下,不如说是关陇贵族集团的天下,而李氏不过只是一个代言人罢了。 李渊和李世民东征西讨,不管打谁都可以,这等于是在做大蛋糕,大家都可以获益,所以能得到这个集团的强力支持,但若是敢向关陇集团下手。 前车之鉴,血淋淋的前隋就摆在那里。 李氏依靠这个集团成事,但心中对这个集团也是无比的忌惮,但现在李氏和这个集团几乎是一体的,血脉相融,筋骨相连,也被这个集团所捆绑。 只能像隋文帝一样,小心翼翼的做些小动作,根本就不敢大动干戈,不然也会被这个集团所抛弃。 李世民深知这里面的历害,任他如何的天纵奇才、雄才大略,他敢直面自己的父皇李渊,敢果断处决自己的兄弟李建成李元吉,却不敢向这个集团下狠手。 原本以为李言一个刚刚成长的少年,对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了解,但没想到李言看事情如此透澈,李世民知道,朝中大臣无论是房玄龄还是魏征,就算是亲如长孙无忌,也不敢和少年太子谈起这些事情。 因为这太敏感了,晋阳起兵以来,李世民和手下的大臣们谈过所有的事情,但很少谈起关陇贵族,就是登基后,李世民在整个朝堂上,也只是和房玄龄对此事私下有些沟通。 但一向无所不能的房玄龄提起此事,也是三缄其口,无比慎重。 李世民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已经有过再三交待,外面不许有人,可做为一个皇帝,李世民依然觉得没有安全感,他知道,这个集团的势力无所不在,就算在宫中。 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不会逃出那些人的掌握。 别的事情都可以谈,就是玄武门之变的前夜,李世民都没有这么谨慎过,唯有这个话题不敢肆意谈起,唯恐落在那些人的耳朵里,引起他们的警惕。 虽然李氏原本也是关陇贵族中的一员,但自从化家为国的那天开始,自己就和这个集团站到了对立面,那些人的私下聚会,已经将李氏给排除了。 历史上的东晋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话,其实现在又何尝不是李与陇共大唐。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的说道:“这个问题不是你该考虑的.” “不,父皇,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个问题才是大唐能否长久延续的核心问题,其他的不过都是皮毛而已。”李言却无所顾忌,在谈论到这种敏感话题后,早观察过四周,确定安全了。 李世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儿,想到李言今天晚上的出色表现,倒也没有出言训斥,而是一脸苦涩的说道:“你还小,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的强大和可怕。” “伱知道吗,在玄武门之后,你皇祖专门叮嘱过我一句话,不管我怎么折腾,在李家怎么闹,但不要轻易的去触碰这个集团的利益,否则大唐就是第二个大隋。” “父皇殚精竭虑,苦思冥想,能想到的办法都只能是像隋文帝一样,通过扶持山东大族和江山豪门,再加大科举选才,一点点儿的消除其影响力,而不敢轻易的动其根本利益。” 李言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是江山不稳定的根本因素,有这些人在,皇权就分散在各个世家里,面对外部的威胁,想要发起大战,就得先满足这些人的利益,然后再发起对外战争。 而所获的利益,也会第一时间被这些世家大族所瓜分。 久而久之,社会财富不断集中,土地资源不断的被并兼,皇家要么主动参与其中,抢夺最大的那一块,以保持自己的优势;要么就割自己的肉去填补天下百姓的不足。 前者会带领世家大族走向百姓的对立面,最后被活不下去的百姓所推翻,而那个时候,世家大族也会抛弃皇室,用皇家的人头向百姓谢罪,用皇家的血肉来暂时安抚愤怒的百姓。 然后再推举出一个新的家族出来,继续开始新的轮回。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正是因为这种因素,所以有实力有远见的世家们,才会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不会主动去争做那个名义上的江山之主,而做在背后垂帘听政的真实掌权者。 (本章完) 第768章 关陇贵族(三) 第768章 关陇贵族三 关陇贵族里其他几家的实力不在陇西李氏之下,若是那些人真的想当皇上,怎么会轻易的让李渊做了董事长? 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皇上是暂时的,虽然表面风光荣耀、威临天下,实则是坐到了火炉之上,享虚名而处实祸,而且被排除出了世家的群体圈子,和大家站到了对立面。 在下一次轮回来临之前,若是不能破局,就会被无情的肢解掉,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而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却可以提前布局,吃够改朝换代的红利,继续发展壮大,等待着下一次的轮回。 正是因为其余几家对于自己所处集团和几百年形成的王朝模式有清晰的认识,大家对于如何制约皇权了如指掌,但对摆脱权贵世家的控制和掌握束手无策。 众人才会舍难就易,选择更稳妥的方式。 实际上李氏在这个世家群体里,并非是最强的。恰恰相反,李渊之父李昞早逝,李渊六岁就袭封其父唐国公爵位,从小无依无靠,在关陇世家群体里算是属于家道中落的情况。 李渊一直都在隋炀帝身边做一个牵马坠镫的角色,五十一岁才做到了太原留守的位置。 就因为这样,众人才觉得好掌控,李家这才被大家推选为法人代表,事情成了好掌握。 万一失败了,随手可以牺牲掉。 这种模式持续了几百年,也是汉朝灭亡之后,没有马上完成新的一统,经过六十年的三国鼎立,造成的巨大深远影响。 六十年,一个甲子,三代人。 三国的持续战争,不但打烂了自奏始皇统一后,经汉朝四百年治理,留下的社会资源和充足的人口红利,而且造成了世家大族的形成,朝庭权力的流失。 普通百姓也接受了合久必分的状态,不再渴望一统。 这些世家们也适应了在没有中枢控制管理下的生存发展模式,找到了更加有效的膨胀家族实力的方式,发现没有朝庭管理后发展的更加如鱼得水,反而对于天下一统开始排斥起来。 而魏晋两朝又没有能稳住,接连发生司马氏篡魏,八王之乱,国家最后一点元气终于被多年战乱给彻底掏空了。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没有朝庭的统一管理和有效聚积国力,在面对游牧民族的南下后,几乎无力抵挡。这些人只能南迁,利用自然形成的长江天险来抵挡北方的铁蹄。 把祖宗留下的大好河山,丢给了胡人,神州陆沉,无数炎黄血脉,在胡人的铁骑下,苦苦哀嚎,求生无门。 五胡时代,撤底的葬送了华夏大地最后一丝统一的希望。 可以说精彩纷逞的三国时代给后世造成的影响是非常巨大而且深远的,后来的几百年乱世,都和此时的三国分立是分不开的,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刘备,都是历史的罪人。 覆巢之下,没有英雄. 梁启超曾经说过,东汉初的人口数量视西汉全盛得三之一,三国视东汉全盛得七之一,可见一个甲子的战争,对整个社会的破坏有多大,人口锐减有多严重。 李言想到如今好不容易国家再度统一,最少是在形式上统一了,可若是不能解决这个根本问题,后世一个安史之乱,异族南下,天下又将陷入纷争之中。 五代十国,又是一个不输五胡时期的暗无天日的时代。 其实在李言看来,唐朝历经五代明君圣主,李渊,李世民,李治,李武氏,李隆基,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朝代,任命一个人都是明君,他们之间相互争归争。 但无论是谁上位,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保住了天下的统一,没有让百姓陷入生灵涂碳的境地,就是不易! 按理来说,李渊类似刘邦,李世民李治和李武氏相当于文景二帝,而李隆基就类似于汉武帝,虽然晚年昏聩,可几代帝王的精耕细耘,自己年轻时更是英明睿智。 就是糊涂个几年,不至于天下就被搞乱了。 一个地方军阀的造反,竟然就动摇了数代英明帝王打下的江山,几乎是不可想像的。说白了,李氏皇族手中的资源和力量,并没有那么强,江山也并没有那么坚固。 一百多年下来,皇族都在不断的和捆绑自己的这个世家集团做斗争,长期的打压和博弈。那些世家大族渐渐势微,对李氏极为不满,再加上他们之间也会强力竟争,有兴有衰,都想着重新洗牌。这个时候,皇族和他们多年消耗,大家都很疲惫,国力也衰弱了下去。 多年积怨,李氏已经很难再凝聚起世家们的力量,一致对外了。 再加上王朝自然发展,开国初期的红利已经吃完,进入中朝后,土地兼并问题、宫员冗余问题、府兵制衰弱的问题、再加上皇室自己的外戚干政问题、太监干政问题、诸子争嫡问题、党争问题等等。 才导致诺大的帝国在此时和汉朝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无法维持自己的体面了。 而李言知道,要想解决这些每个王朝都要面对的问题,就必须先把这些世家贵族们把持国朝权力的问题解决掉,不然根本就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解决之后的常规问题。 于是眼神烁烁的看着李世民断然道:“不,父皇,儿臣有两把利器,可以帮助父皇解决他们的问题,让我李氏成为实至名归的社稷之主,主宰天下。” “哦” 李世民一怔,若是之前,李世民如何都不会相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对这样的固疾有什么办法的,但之前的谈话,太子所表现出来的远见卓识和英明睿智,又给了他一些期待。 自己想不到办法,也许儿子天纵奇才,能有一些奇思妙计呢? “父皇不是不想解决,而是现在无可奈何,若是你真的有办法,那父皇愿意做这个恶人,替子孙后代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李世民精神一振,说道:“不过,让朕兔死狗烹,斩杀功臣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不是父皇心软。而是你现在也知道,大唐的问题不同于汉初,根本就不是杀几个功臣的问题。” “相反,他们的存在,还可以对世家进行一定程度的制约,若是再把他们砍掉,那世家大族就更没有顾忌了。” 李言微微一笑:“父皇放心,儿臣的办法,不用杀人.” “即然如此,那你说说看,只要能行,等到打败突厥,安定下来后,父皇马就着手布置。” 李言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帛递了过去,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掩饰,实际上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李世民好奇的接过一看,顿时一阵迷糊,只见上面画了四幅图,第一幅上有很多的小方块,像是一个个印章,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个长方型的盒子里,只是盒子边上空出了一角。 第二幅是将小方块放大的图样,上面刻着一个凸出的阳刻文字,李世民看了半天才发现是个道字。 第三幅是在对小方块上墨,然后一张白纸铺了上去。 第四幅是一张满是字体的白纸,李家据有天下后,追本朔源,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人,所以对于道家颇为推崇,对道家经典也很是熟悉,纸上正是千古名篇道德经。 没错,李言拿出的就是到北宋时期毕升才发明的活字印刷术,历史上的雕版印刷也是在唐朝中期才开始大规模使用,在贞观时期,反正李言询问过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 现在大多数人的书籍还是靠着手抄写出来,雕版就算是有,估计也在哪个家族或者匠人家里偷偷使用,毕竟这个时代还是敝帚自珍的时代,远没有后世一项技术的诞生那么容易普及。 技术没有太过复杂,原理也很简单,有时候就是固有的思维限制了人们的见识。 李言细细的给李世民介绍了这几幅图的原理,越说李世民眼神越亮,最后兴奋的说道:“太好了,承乾,据伱所说,朕觉得这个制造出来并不是太难,只需多试几次即可。” “现在一本书出来主要是靠人抄,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还容易出现纰漏,而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本书印刷出来。” 李言见李世民只顾高兴,没有意识到这件东西背后隐藏的深意,提醒道:“父皇,世家大族之所以实力强大,是因为他们占有了社会上大部份资源,而之所以能占有,就是因为他们能累世为官。” “为什么他们能累世为官,就是因为世家大族的子弟们能有机会渎书,增长学识。而知识同样是一种稀有的资源,被把持在大家族手中,普通的农家子弟根本就没有机会能接触到。” “有了活字印刷之术,就能在短期内,海量的印刷出各种经典书籍,将书籍的成本降到最低。” “现在一本道德经最便宜也要卖差不多一贯钱,好一点的珍藏版要十贯以上,大部份普通人是买不起的。但若是我们大规模的印制,将一本的价格降到十文钱,甚至五文钱。” (本章完) 第769章 分封制(一) 第769章 分封制一 李言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笑道:“父皇,您说那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咔嚓’一声,随着李言的述说,李世民的思维仿佛突破了某种桎梏,瞬间变得无比开阔,想到一本书卖五文十文,那岂不是天下人都可以很轻松的买到一本书,去研习阅渎。 ‘呼’李世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颤栗,豁然起身。 他就是世家出身,焉能不知世家大族的根本核心就是对于知识的垄断,就算是隋文帝搞出科举制,那些世家也不怕,因为大部份能渎书的人,还是世家的人。 科举制实际上是徒有其形,只是为世家多了一条进入官场的捷径,普通人是享受不到的,除了权力的控制之外,更多的还是限于普通人家里的经济条件,渎不起书。 但若是能向市场上投放大量廉价的书籍,这样只需一二十年,占天下最多数的底层普通人就能渎书成材,人才一多,朝庭就不用只是倚重世大家族的子弟了。 可以录用大量贫民子弟为官,时间一长,世家大族维持的那个体系就会轰然坍塌,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啊! 不举刀兵,不动干戈,也不用拿任何一家开刀,就能潜移默化的瓦解掉他们的根基,比自己之前想的扶持新的家族来取代旧的家族要强上无数倍,那样不过是换了一批人。 用新的世家来代替旧的世家,是治标不治本。 而这种方法却是可以从根本上解决世家大族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激动不已,手中紧紧的拿着这张轻如蝉翼的绢帛,仿佛它有千金重。 不,这不只是一张绢帛,也不是一项技术,这是大唐的江山社稷。 它能让自己瓦解掉自汉末以来,四百年的贵族世家,将秦汉时期的帝王们才能享有的真正号令天下的皇权收回到手中。 让李氏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也成为实至名归的皇帝,而不是看世家大族们的脸色行事。 “好,好,好啊!” 李世民压抑不住内心激越的情绪,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承乾,承乾,承乾啊,你真是上天赐给我们李氏真正的财富,父皇都有些嫉妒你的才华了。” “不过,幸好,你是我李世民的儿子,是我大唐的储君。” “只是.” 说到这里,李世民眼神一凝,身为帝王的谨慎和睿智瞬间回到脑海,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这东西太珍贵了,也太危险了,若是那些大世家们知道这种利器的存在,就算伱住在东宫,他们也会拼死冲进去,把你除去的。” “因为如果父皇不是皇帝,做为世家中的一员,父皇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这样东西,现在交给父皇来保存。父皇会找人秘密的制造,还有印制成书后,也可以从江南山东等外围开始投放,不引起那些世家们的注意。” “这些都是你一个太子做不到的,而且也太危险了,你是我李家的未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参和这件事情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嗯那些人是不会希望一个英明太子继承皇位的,所以以后你继续韬光养晦、游手好闲,暗底下偷偷努力。” 李言知道李世民说的没错,所以自己只是画了图,连试验都没有,因为东宫里也不保准,盯着自己的人也很多,于是点头应道:“是,父皇,儿臣知道这里的轻重,这张绢除了儿臣之外,就只有父皇一人看过。” “嗯,这样就好!”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是,太子这么聪明,能看到大唐最核心的问题,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李世民郑重的将绢帛叠起来,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衣襟中,然后回到案前,提起酒壶,给李言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身起身举着杯,神色十分认真的说道:“承乾,就凭这张绢帛,父皇敬你一杯.” “父皇,你是父,也是君,承乾是子,也是臣,如何能当父皇如此礼遇?”李言连忙惶恐的推辞道。 “不,你当得起!” 李世民断然道:“当初我打败王世充和窦建德,你皇祖亦是亲自迎接,举杯相敬。而你年龄虽少,却已然是我李氏的功臣了,这件东西所能发挥的重要作用,不在父皇打天下,和你皇祖开基立业之下。” “功有打天下开疆拓土之功,也有治天下,巩固基业之功,你这活字印刷术,就是不世之功,若非你是太子,换成外人,就是封王亦不为过。” “此乃神术,虽不显于世,却能久利天下,天下人都将因此而受益,我李氏更是最大的得利者。因为至此之后,我李家能摆脱被他人掌控的境地,真正的主宰大唐。” 李言一怔,这才起身端起酒杯,正色道:“儿臣微薄之力,却当父皇如此之看重,儿臣愧不敢当。与其说这活字印刷是儿臣想出来的,不如说是上天垂怜,不忍天下黎民,百姓苍生再险于乱世之中。” “又见父皇心怀天下,殚精竭虑,勤政爱民,上感于天。”“这才借着儿臣的手,将如此利器赠于父皇,以筹父皇安定天下之功,治理天下之德。父皇当兢兢业业,克己怀仁,将这片大好河山治理的海清河晏,国泰民安,不负上天将这数千万生灵托付给父皇!” ‘嘶’ 李世民一怔,顿时脸色升起一片庄重之情,那种面对祖父的感觉又出来了,仿佛对方还是那个托孤之人。 李世民觉得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见识身份上,太子的这番话说的都极为不合身份,但此时太子的神情和气度,仿佛浑然天成,没有半点违合感,似乎这么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今晚上发生的好多事情,都颠覆了李世民的认知。 李世民只能觉得这是天意,真像太子说的那样,是上天冥冥之中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这才借着太子之口,在给自己指点,这么说来,玄武门之变,上天也不责怪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内心深处涌出一片激动至极的情绪,慢慢在冲散自己心中长久埋藏的阴霾。 玄武门逼父弑兄之举一直都是李世民心中永远的痛,大唐以孝治天下,自己的所做所为,无论怎么看都无法自圆其说,虽然没有人敢当面指责自己。 但李世民知道,天下的百姓其实都不耻自己的言行。 自己只有呕心沥血,勤勤恳恳的将天下治理好,让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可贞观不到四年,年年有灾,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要不就是蝗灾,朝堂内部的世家大族把持权力,大唐边境的突厥铁骑压境,大唐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随时都可能夭折。 自己之所以铁血夺位,又何尝不是因为李建成李元吉不是那块料,撑不起这满目疮夷的河山。 别人要么是觉得自己权欲熏心、心狠手辣,为了皇位六亲不认;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做为皇帝高高上在,享尽荣耀、抖尽威风,可谁能知道自己心里的压力是何等之大。 内忧外患,各种问题像一坐坐高山一直高悬在头顶,压的自己精力憔悴,几乎要崩溃. 现在好了,上天终于理解自己了,对自己认可了,给了自己支持和鼓励,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李言这么一说,李世民就迅速的接受了这种观点,今天晚上,太子对自己的种种提示,还有怀中的活字印刷不就是上天对自己所做所为的认可吗? 上天给了自己一个优秀的太子,就是给了大唐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太子的出类拔粹不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支持吗? 李世民转过身,走到窗边,郑重的跪下,李言也连忙紧随其后。 父子两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浩渺神秘的星空,郑重其事的叩首拜谢,然后将杯中酒洒在地上。 良久,回到桌上,李世民仿佛卸下了心中重担,开始拉着李言喝起来。 估计李世民自从玄武门之后,就从来没有过如此放松的时刻,是以心情格外的亢奋,不像是一个帝王,倒像是一个将军,拉着李言开始推杯换盏。 父子两人都不再约束自己,开始没大没小,你来我往,肆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刻。 “对了,承乾,你不是说有两把利器吗?” “那个活字印刷术是一件,另外一件是什么?” 因为第一件的神奇,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是不是能给自己带来同样的惊喜。 由此可见,那些世家贵族们给李世民带来的压是是何等之大。 李世民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和对朝庭长治久安的不利,只是这些人不可轻动。 原本也只能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通过几代人百多年的功夫,慢慢用水磨功夫,一点点消弱世家的影响力,这种事情不能急,急了就是隋炀帝的下场。 可时间拖久了,夜长梦多,若是能在一代帝王的时间中解决掉,留下一个牢固的江山,不是更好吗? 毕竟皇权在消磨世家的影响力,而世家们又何尝不是顽固的在侵蚀着皇权。 如今看到了短期解决世家的署光,李世民心中涌起了极大的雄心壮志。 想了想,李言一脸正色的看着李世民,思索良久,才凝重的说道:“父皇,儿臣的另一个方法,就是请父皇实行分封制。” “什么,分封制?” 李世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炸了起来。 (本章完) 第770章 分封制(二) 第770章 分封制二 李世民闻言神色勃然一变,刚刚的欣喜和激动荡然无存,脸色也阴冷了下来,如鹰隼般死死的盯着李言。 一股百战余生的杀伐之气和帝王之威,瞬间笼罩着李言。 李言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空气也开始凝结起来。这让李言啧啧称奇,这些古代的战将们虽然没有修行,但长年在尸山血海中浸泡,挥手间无数人头落地,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股独有的气势。 无形无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你知道吗?” 李世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阴寒和冰冷:“如若你不是太子,不是朕的儿子,就凭你这样的提议,朕马上就会让人将伱碎尸万段,抄家灭族。朕自从起兵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对朕提出过这样的提议。” “或许一些武将们心中也想过,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 话题谈到这份上,李言也少了以前的那种谨小慎微,淡然的问道:“儿臣不解,周朝可以行分封制,汉朝也可以,晋朝也行,为什么到了咱们大唐却不行了,还望父皇解惑?” “哼” 李世民想到太子刚刚神一般的表现,强压内心的愤怒:“分封制是国家祸乱之源,周朝延续了八百年,就打了八百年,汉朝也有七国之乱,汉高祖时期留下的隐患,直到一百多年后的武帝时期,才真正平定下来。” “晋朝就更不用说了,开国初期的八王之乱是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皇族内乱之一,致使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的破坏,更是导致了西晋亡国以及近三百年的动乱,到隋文帝时期才平定下来。” “这么多血淋淋的例子,还不能说明分封制对国家的致命威胁,你对历史那么了解,朕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李言缓缓点了点头:“父皇说的没错,可父皇忘了昨夜和儿臣的谈话了吗?” 见李世民皱起眉头,很明显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李言这才说道:“这世个没有绝对有利或者绝对不利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就看你在当前如何取舍。” “子房先生不是不知道刘邦选择刘盈继位会导致吕后专权。” “可他看到了吕后专权对当时汉朝稳定天下的好处,用吕后的问题替代了汉高祖缺失导致江山不稳的问题,为大汉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将问题往后延。” “始皇大一统之后已经改分封制为郡县制了,可刘邦杀了那些异姓诸侯王后,依然实封了刘氏诸侯王,他难道看不出分封诸王有可能给朝庭带给隐患。” “可隐患是未来的事情,若汉高祖像始皇帝一样,前脚走,后脚就天下大乱,所谓的诸王做乱的隐患就是个笑话。” “有了未来,才说得上隐患,若是连未来都没有了,就连想解决隐患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了。” 见在自己的提醒下,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李世民没有了一开始的抗拒和排斥。 李言继续说道:“郡县制固然是好,但自从郡县制诞生以来,为什么实行郡县制的王朝寿命都那么短?” “秦朝二世而亡,曹魏二世而亡,前隋依然是二世而亡,那些南北朝时期的地方小国势力,有哪个延续长久了?” “反而是实行分封制的几个朝代,延绵时间明显更占优势,周朝八百年,汉朝四百年,而晋朝更是从立国一开始就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整个国家乱成一锅粥,最后更是被打到了南方。” “可就算是苟延残喘,偏安一虞,两晋加起来的时间也有一百五十年,这还不能说明,分封制虽然致使国朝常年处在混乱之中,可对于整个王朝的寿命却是有着巨大的好处。” “而郡县制虽然杜绝了诸侯王的野心,可时间一长,开国时的土地红利被分完后,依然会进入长期的兼并状态,最后地方上依然会因为各种原因形成割据势力。” “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说明以此时的社会经济和生产力发展状况,根本就不足以驾驭太过广袤的国土。和平时间一长,战争总是无法避免的,分封制和郡县制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前者是内战,后者是外战。” “前者换个皇帝,后者换个朝代,周而复始,循环不绝。” 虽然有些地方李言表达的并不是太准确,但李世民现在已经顾不上去计较那些细节了,反而心里掀起了涛涛巨浪。 是啊 以前还没有注意,为什么大家都说分封制不好,明显实行分封制的国家几乎长年处在战乱之中,可国家的寿命却出奇的长,而高度集权的郡县制明显更占优势,却都是些短命王朝。 这是为什么呢?李世民有些迷糊了,看了看一脸正色的儿子,刚刚那种被连续暴击的感觉又出现了,对面的儿子像个久经世间沧桑的智者,而自己却像个急需释疑解惑的迷途羔羊。 “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世民下意识的问了出来,有没有面子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管了,只想迫切的知道答案。 以前关于分封制和郡县制的优劣,史上早已定论,朝中才智卓绝之士也是一边倒的看法,以至于李世民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详细思考过,只是随大流的人云亦云。 总以为大家都这么看的问题,就连置疑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自然也就不去想了。 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 李言对于这些事情也没有想得太过清楚,但他知道,郡县制确实是好,可是实行的时机不对,那需要便捷的交通,发达的通迅,大一统的思想深入人心等等客观条件。 在交通极为落后的古代,从长安到最南边的涯州,不提军驿,普通的人们来往至少要走上三个月,就要到江南也要走上一个多月,到河西之地更是随随便便两个月。 这种不便的来往才是江山拓展最大的障碍,而不是那些地方有多难打下来。 成吉思汗的时代离大唐才五六百年,就能打下大半个欧亚大陆,可见问题一直都不是打不打得下来的问题,而是交通来往困难,打得下来也守不住,即便一时守下来了。 时间一长,也容易形成名义上属于一个朝庭,而实际上成为诸势力联盟的情况。 所谓的分封制,其实就是迎合了这种客观条件。 在古代对于朝庭和地方都是一样,没有能耐,你就割据一方,有能耐你就消蕃将其纳入中枢管辖,或者地方靖难清君侧,一样完成大一统,归根到底,就是被取而代之。 不过若是实行分封制的话,都是一家一姓,就算江山轮换,也在内部,换代而不改朝,就像明朝那样。 若是分封异性诸王,就会被换了招牌,就像周朝和秦朝那样。 而实行郡县制,要么是像秦朝那样一开始就被天下拱翻掉,要么像历史中的大唐一样,靠着一代代明君去维持,但实际上朝庭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去长期维持。 开国时期分配土地的红利一结束,就会陷入地方自制,时间一长,不管朝庭愿不愿意,都会形成实际上的蕃镇割据,群雄逐鹿的局面。 其实汉朝也不例外,只是碰巧,其中最大的诸侯王他也姓刘,打下天下后,自然以刘姓正绝自居,若是刘秀姓朱,那不好意思了,汉家天下就只有两百年了。 而真正的郡县制在清朝的时候才真正的实行,当然,也不是很确切,毕竟封建时代,皇权不下乡,朝庭也管不到乡镇一级,这一级的权力依然在地方豪强手中。 真正意义上的郡县制,要到进入工业时代的新时代了。 李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因为客观条件延制,而导致郡县制无法完全落实之后,说道:“父皇,郡县制是皇权高度集中的产物,但却无法适应辽阔的疆域。” “从长安到幽州和江南或者河西之地,动辙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山水相隔。” “权力和责任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分封制的权利虽然下放了,但维持地方的责任,镇压地方不臣的使命也落到了地方诸侯王身上,而郡县制虽然把权力收到了朝庭,可地方上的事务和麻烦,也都需要朝庭来解决。” “一个势力能直接管理的区域是有限的,而一个利益集团能镇压的地方反对势力也是有限的。” “权力高度集中的朝庭,就行成了所有的府道州县侵蚀朝庭的共同目标。” “在一个王朝开国的时候,经过多年战乱,地少人多,官员高效,人心思定,朝庭还能收上足够的税收,有充足的财力来应对地方的各种需要,但王朝进入中间,利益分配从跑马圈地进入强力兼并时期。” “因为和平而大量出生的人口对资源土地的消耗又将成倍的增加,朝庭哪来那么多的财力去解决那么多的地方问题,今年山东水灾,明年江南旱灾,都需要朝庭拔款救灾。” “等到朝庭财力耗尽的那一刻,一样会失去对地方的实际掌握,最终所谓的朝庭,能管辖到的地方,也就京畿之地那一块儿。” (本章完) 第771章 分封制(三) 第771章 分封制三 李言说的这些事情李世民又何尝不知晓,实际上治理天下,不但要解决当时的问题,更要解决长治久安的问题。可涉及到长远的未来,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变得无比的麻烦。 因为那是自己寿命达不到的地方 李世民虽然十分不愿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认李言说的是有道理的,依然挣扎的说道:“可,分封制” “分封制是感觉上像是洪水猛兽,实际上没那么恐怖,而郡县制感觉上安全,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危机重重。” 李言没等李世民问出来,就断然说道:“郡县制将所有权力集于皇帝一身,集于朝庭,就需要明君圣主,一旦遇上常君或者昏君,天下就会分崩离析。” “而分封制则宽容的多,主要依靠各诸侯王相互之间的野心来支撑,相互忌惮之下,反而能坚持的时间更长,就算是常君或者昏君在位,也能把场面支应过去,撑到诞生明主的那天。” “时间长河的伟力之下,智者不该妄想着去杜绝战争和叛乱,那是永远不可能的;而是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控制和驾驭战争,顶层设计上就应该给战争留下存在空间。” 李言想到这里,也不得不感叹后世明朝老朱的英明,说道:“若是控制得好,诸侯王都是自家人,就算是争,也是肉烂在锅里,无非是太子一系被亲王一系取而代之,天下依然是一家一姓的。” “相对而言,外姓人想取而代之就难多了。” “郡县制的时候,是所有的反王们联合起来反抗朝庭,而朝庭的宗室们都是待宰的羔羊,就像秦朝,所有赢氏宗亲都没有任何的权力,面对关东天下大乱,只能束手待毙,连参与逐鹿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在一开始,始皇帝就把他们下场的权力给剥夺了。” “而分封制就是乱,也是自家儿孙再打,谁赢谁输,倒霉的只是主枝主脉,其他的子嗣后代则可能迅速掉头,至少能求得一家老小活命,血脉得以延续。” “而开国时的宗庙也得以保存,换代而不改朝,百姓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总之,同姓王之间的战争,总比异姓王之间的战争破坏力要小一些。” “而同族之间的战争,又比异族之间的战争破坏度要小一些。” 李言话音一落,李世民神情一震,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言半响,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考虑问题总想着战争和王朝末期,事情不能总往坏处想!” “呵呵,父皇,好的事情不用想,它也跑不了,而坏的事情却不能不想,它关乎生死存亡。” 李言笑着说道:“父皇是开国明君,儿臣也不差,相信稳住大唐,治理一个时代,仅靠父皇一个人就够了。儿臣才智虽不及父皇,但也不是昏庸之辈,守成足够了。” “有你我父子的接力,开国一个甲子的时间基本上问题不大了。” “那咱们就要考虑到那些不孝无能的子孙后代们了,从制度上尽量想的周全一些,帮他们把王朝撑得更尽一些。永世长存儿臣就不做这种奢求了,儿臣相信父皇也不会觉得大唐可以万代长存。” “但保底汉朝,追赶周朝,儿臣觉得还是可以努努力争取一下的。” 李世民想到时间的无情,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未必都是不孝子孙吧,总有一些像文帝景帝武帝那样的。” “当然,按照规律,历史上的王朝帝王传承,不可能都是明君,但也不大可能都是昏君,大多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守成之君,而且王朝中后期的麻烦事儿更多,能守住局面已经不错了。” 李言神情凝重的说道:“从周朝和汉朝来看,就算几代昏君下来,也会出现一个明主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制度上尽量设置的稳妥一些,让那些昏君在任时把寿命熬过去而江山不灭,为后来的明君圣主的诞生争取时间,像秦朝在孝公之前几代昏君而秦朝不灭。” “终于撑到了孝公变法,秦国东出。” “从这点上来说,始皇帝固然伟大,但他实行的郡县制没能在他离世后稳住局面,在狂风骤雨的乱世冲击中,轰然坍塌,连秦二世一代昏君都没撑过去,其实就是制度上的缺陷。” “别说一代帝王,仅仅几年的昏庸,祖先数百年、几十代的积累就毁于一旦,这想想都让人恐惧,这种制度导致的隐患几乎是致命的,父皇您不害怕吗?” “若秦朝之前的数百年也是这样,秦朝的亡国哪儿轮得到秦二世,又有哪来的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恐怕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李言的话瞬间让李世民混身寒气大冒,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是啊 制度的设立,本来就要考虑到昏君和战争的存在,若是连一代昏聩的君主都撑不过去,后面连拨乱反正再造乾坤的机会都没有了。“父皇,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些地方上的同姓诸侯王的存在,对朝庭的天子也是一种制约和隐隐的威胁,只要天子昏庸,弄得朝庭乌烟瘴气,宠幸奸臣、胡做非为。” “地方蕃王随时可以取而代之,那样朝庭就不会任由一个无能的天子上位,而会选择最优秀杰出者,带领大家与诸侯展开竟争,甚至为了削蕃而励精图治。” “那是一种团队与团队之间的竟争,集体和集体之间的角力。” “在这种情况下,内部的派系倾轧和消耗会被降到最底,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那就是一个个大国强力竟争下,文化蓬勃发展的颗璀璨明珠,而往往大一统之后,这种活跃的生机会被渐渐压制住,归于窒息。” 李世民听到这里,眼神里闪烁着之前没有的光彩,很明显,对于分封制和郡县制已经在重新思考,而没有之前的那种一面倒的排斥了。 李世民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笑着骂道:“胡说八道,朝庭怎么会选一个无能的天子登基?” “怎么没有,若是世家大族把持朝政,选择一个无能的天子做为傀儡,那样天子的权力就可能由大世族们分配,这样更符合世家大族们的利益。” “而那些世家大族,几乎占据了朝堂中八成的中下级官员,就连军中也不例外,依托这样密密麻麻的触角,他们哪个世家的实力不是堪比诸侯王。” “不,应该说我们大唐现在实行的就是分封制,只不过那些诸侯王不是我们李家的人。” “而是五姓七望,关陇世家们。” “而西汉时,韩信彭越那样的诸侯王还在关外,他们的实力地盘和朝庭的实力地盘泾渭分明,朝庭遇到明君英主,军力强盛、财力充足,大军一出即可平定;” “而这些世家大族们却和朝庭血脉相连、同气连枝,几乎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比明刀明枪针锋相对的地方诸侯王更难收拾和剪除,下手轻了不管用,因为他们的人数和力量远比父皇要多;若是像杨广一样下手狠了,损失的也只是大唐的实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最后情况好点就是重蹈前隋的覆辙,改朝换代,世家们重新推举一家世族出来做皇帝;若是万一势均力敌,打个两败俱伤,国力衰弱,便宜了北方异族,就会是南北朝时期神州陆沉的局面,我们李家就是历史的罪人。” “那时候比杨广的罪恶还深,有可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至少隋朝的烂摊子因为我们李家的及时出手,在短时间内澄清玉宇,而显得情况好了不少。” “恐怕父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心思,靠着水磨功夫,长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去解决,可父皇一个人的精力如何能应对那么庞大的一个群体。” “而最大的可能是,皇权被世家大族们架空,李氏变成有名无实的皇族,被他们找一个听话的人上位。” 呃. 听到这里,李世民刚刚才松驰下来的表情,也阴冷了下来,他知道李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自己李氏不是皇族,也不希望遇到强势的英明天子,扶持一个像西晋的司马衷上位是最合适的。 纠结良久,李世民眼神复杂的问道:“你是大唐的储君,朕打下来的天下,迟早要交到伱的手中,你的意见朕不能不考虑,这么说,你是希望像汉朝那样实行分封制了?” “不,儿臣料想的是朝庭、李姓诸侯王和异性诸侯王三级并存的王朝模氏。” “哦?” 李世民兴趣大增,好奇的问道:“何谓三级并存,你详细解释解释,若是你说的有道理,父皇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你知道的,对于朝廷和世家们的情况,你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太小了,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把设想说出来,即便现在时机不合适,不能实行。” “若是朕能提前布局,或者在你以后继位的时候,就可以在父皇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把大唐的江山打造的更加坚实。” (本章完) 第772章 分封制(四) 第772章 分封制四 李言点了点头,王朝延续是个大难题,李世民雄才大略、英明睿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远甚自己,威望又高,手上有一帮子乱世跟着走过来的功臣勋将。 这些都是可堪使用的力量,可以说,在李世民的贞观时代,随着战胜北方突厥,李世民的威望空前高涨,李氏的皇权一度达到了最强大的时候,可随着时间的流逝。 新的天子的继位,这种优势会慢慢缩小。 若是李世民能理解配合自己的想法,提前布局,或者等到自己上位后,真的能轻松点儿,早日完成任务。 “父皇,其实依照现在的客观条件,我们大唐能打下来,并能控制住的疆域,几乎已经达到了最大程度,若是再增加,就会出现负担过重,甚至反过来拖累中枢的情况。” 李言尽量用直白的话解释道:“儿臣的意思是,周朝是完全分封,秦朝是完全的郡县,而汉朝是两者相结合,咱们呢?结合周秦汉三个朝代的特色,采取类似于汉朝的制度,分封和郡县合并使用,大分封小郡县。” “何为大分封,小郡县,你说的详细点?”李世民眼神一闪,急迫的问道。 “就是以目前我们大唐能直接有效控制的最大疆域为基本盘,实行归朝庭直管的郡县制,同时在地广人稀的遥远疆域实行分封制。” “而分封制又分为李姓王和异姓王,李姓王在朝庭直管区域的外围,异性王则在更加遥远的边疆地带。” 李世民眼光一亮,呼吸一窒,问道:“你是说,在我们大唐已经掌握的中原故有的领土上,依然施行郡县制不变,然后再打下的北部或者西域之地做为间接管理,分封给诸王?” “不错。” 李言断然道:“这样的话,即能保证中原内部不生乱,同时还能继续扩大疆域,哪怕那些地方是有名无实的大唐疆域,可至少有个名义,有了这个名义,以后条件合适的时候。” “我们后世子孙就可效仿景帝消藩,将这些地方真正的纳入到朝庭的管辖中来。” “这样的话,好处是极大的。” “其一,就是我们大唐可以利用开国时的强悍军力国力继续开疆拓土,给子孙后代打下更加广阔的生存天地;” “其二,可以持继性的打击周边的异族,消弱他们的实力,或赶走驱逐,或融合吞噬,让他们无法威胁到大唐,彻底消弭外患;” “其三,此举可以将朝中那些世家和追随父皇的骄兵悍将的注意力吸引到对外扩张上,我们李氏就可以获得更加强有力的支持,江山更加牢不可破;” “其四,父皇可以用这些打下的领土实行分封制,将李氏宗亲,皇族诸王,甚至那些世家大族,朝中骄兵悍将,有挑选的分封出去,一来拱卫大唐,二来又可以将这些不稳定的因素给合理的请出大唐。” “这些打江山时的力量,在治理江山时,就会成为国家的不稳定因素,他们的存在,也会阻碍朝庭新鲜血液的循环。” “一般这些力量都会在天下安定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所谓太平都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就是这个道理。南北朝几百年乱世,王朝林立,这些大族和将军们都不是省油的没,长期的战争,让他们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个规律了。” “所以大家心里对于父皇在天下安定之后,会怎么对待这些功臣宿将,心里都是有所担忧的,在这种情况下,必然引起皇权和军权的隐隐对恃,皇家和世家们的互相防范,于江山稳定不利。” “若说世家大族是江山未来的隐患,而功臣宿将就是迫在眼前的燃眉之急。” “若是父皇能在大唐实行分封制,哪怕是封到那些偏远地带,可也是分封了一个独立王国不是?”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哪怕是像高昌那样的小国之主,不也比在长安城中当一个有名无权的国公要强不是吗?” “而那些世家大族,也未必不羡慕这样的结局,他们明知道天下大平后会和皇权展开无穷无尽的撕杀和博弈,但为了自身的发展却不得不为之,可若是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独立建国的机会。” “他们还会坚定的在朝庭上和皇权内耗争锋吗?” “不是每个世家大族都是野心膨胀的,只要有一部分接受封国,那就能分化他们的力量。” “剩下那些不走的,和父皇死扛到底的世家,父皇就可以炮制出各种案子,像杨广那样毫不犹豫的祭起屠刀,大开杀戒。” 李世民听到这里,已然是兴奋了起来,他被李言的思路彻底给打开了,有了更广扩的视野,激动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是啊 自己以前总想着和这些人你死我活,或者熬死他们,可自己也不能长生不死,熬死他们的时候,自己估计也快了。 而且,真论起来,自己日理万机,呕心沥血的,说不定还走到他们前面了。 若是按照太子的想法,在不影响大唐固有领土的情况下,将新打下来的地方封出去,由其是无边无尽的西域辽阔的大地,那是不下于中原的广袤领土啊? 即能让这些人去镇守,和平的将这些附骨之蛆给请出去。 又能增加大唐的地域面积和影响力. 那些地方不是打不下来,而是地域遥远,环境恶劣,无法长期驻守,就连军士们也不愿意长期待在那里。 可大家不愿意去,那是因为是在替大唐在守边,而不是自家的领土。 俗话说的好,穷家值万贯,若是把这些土地分封出去,世袭罔替,给他们治权财政权用人权甚至是独立设置军队的权力,一个国家能有的,统统给他们,谁能不动心? 而这些人封出去后,必然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经营自己的国家。 李世民想到这里,脚步一驻,神色严肃的问道:“可若是他们造反怎么办?” 李言却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父皇说的没错,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造反的。” “大部份人会想着积累实力,然后领兵打回中原,问鼎天下。可越是这样,他们越会拼命的发展,把自己家族的精英和资源都调动出去,以求在最短的时间膨胀实力。” “父皇要知道,他们所思所想,不过是每一个大唐周边的小国和势力们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谁不想一统天下啊?” “就连东北方向的高句丽,新罗,百济这样的弹丸,不是一样做着问鼎天下的美梦,可谁又能做到,真正限制他们的是地域,是环境,是资源,是人口,而不是野心。” 李言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大唐据有整个富饶的中原天下,依然敌不过边锤一隅之地、环境恶劣、资源贫瘠的蕞尔小邦,烂到这种程度,就是没有外敌,也会被内部推翻掉的。” “这样的王朝,就算是被取而代之也没什么可惜的。” “退一万步来讲,边锤之地真能游出这么大的真龙,也是我汉家天下的豪杰,总比被异族占据了中原要好的多吧,他们占了中原也会善待百姓,而异族哪一次马踏中原不是杀得血流成河,白骨如山。” “他们侵略中原是要亡国灭种的,我汉家儿郎据有天下,也不过是在我们内部流传,孰轻孰重,父皇三思之。” 说到这里,李言想到后来的安史之乱后,草原上的回纥契丹,高原上正积蓄实力,对中原天下虎视眈眈的吐蕃,周围的游牧民族又是一场如同五胡入中原的戏码,脸上就浮现无尽的悲悯之色。 中原大地的民族有何罪孽,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生,不过就是求个温饱,妻子儿女能够活命而已,却无数次的被异族无情的蹂躏和践踏。 李言宁可把周边的土地都打下来,封给汉家儿郎,以后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内斗,也不愿意整个民族沦落在异族的铁蹄之下。 实在是太惨了,绕是李言心硬如铁,将这个时代的人都当成游戏里的npc,但真正看过南北朝时的史料后,依然被那个暗无天日的时代那种血腥和残酷所震慑,至今都没有勇气翻开第二遍。 战争和吞并是整个人类存在时代永恒的话题,就是神仙也改变不了。 在李言看来,若想打造一个一劳永逸的王朝,永远和平下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是违背人性规律的,而和人性相悖的事情,注意定会失败的。王莽不论是不是穿越者,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李言反其道而行之,顺应人性,利用争斗,顶层设计极有容错的弹性和余地。只是把中原和异族之间的战争,变成了炎黄血脉自己人之间的内战,这种内战不但无害,反而有利于内部的竟争。 使内部不受统一王朝那种僵化风气所影响,依然保持热血和激情。 (本章完) 第773章 分封制(五) 第773章 分封制五 汉武帝时期,若不是文景时期地方诸侯王的威胁,朝庭如何能在经过好几代承平之后,依然可以保持强悍的战斗力,拥有那么多久经战场洗礼的将军和士卒。 可以说汉朝内部的七国之乱,不完全是坏处,它不亚于给汉朝练了一次兵,为接下来武帝时代的大面积暴兵和武力开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见,保持内部的适度的矛盾和竟争,是有利于一个国家保持血性和活力的。 若是将那些原本打得下来却守不住的土地都分封出去,他们必然会拼命的汉化,因为异族是很难被中原所接纳的,世家大族们对这些是很清楚的。 而他们只要进行汉化,那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中原。 这就是李言为了完成系统交予的特殊任务,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延续李唐王朝,制止五代十国乱局再现而想出来的办法。 即能完成任务,又能将整个中原王朝的格局顺势放大,西部和北部那些地方到后世工业时代都没能完全实现朝庭直辖,就是因为流动太少,保持了不同的文化,不相兼容,以至于一直实现的都是自己治理的方式。 真正隔碍融合的,其实不是地域,而是文化的不同。 几百上千年,各族之间打来打去,轮流占上风,在李言看来,都是无效的战争,而只有配合文化普及和融合的战争,才是有意义的。 而若是将大唐看成一个人,大唐内部的世家大族和功臣宿将们则是一些过剩的营养和肥肉,给这个躯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以至于非要通过内斗的方式消化掉。 现在李言因势利异,将这些内患给引出去,则化腐朽为神奇,一举两得,在内部会制造麻烦的力量,封出去耕耘那些朝庭现阶段无法征服的土地。 时机合适的时候,不管是内制外,还是外制内。 都能形成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因为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信奉的都是中化文化,自然就是一家人。 而文化的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影响,比之地域的侵占和统治更为重要,它能让生活在这片大地的所有民族,都有共同的信仰,信奉同一个朝庭,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 呃. 李世民一怔,眼神复杂的看向面容还不那么成熟的儿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么大的胸怀,眼界已不再局限于一家一姓,而是着眼整个民族的利益了。 仅此一策,若是顺利施行,后世不知多少生灵会因李言而受益,李世民和李言父子两人都会是功德无量,大唐也会成为,甚至会超过大汉,成为第二个让万民受恩深重的朝代。 李世民的眼神变得慢慢柔和起来,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再也不能用看孩子的眼光来看自己的太子。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自己这个太子未来的成就,可能会远超自己,让大唐真正的成为一个伟大的王朝,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一个皇冠。 “承乾,那你觉得,这个封国该怎么划才能更有利于大唐的长远未来呢?”李世民又开始询问起具体的事项来。 “父皇,殿内有我们大唐的地理全舆图,我们还是参考地图来商量一下吧?” 李言此时也没有谦虚,只要李世民能接受自己的意见,说不定就会开始做出规划和打算了,所以自己必须要把自己意图全面表达出来。 封王这样的事情,会引起朝臣们的巨大反响,一旦做出来非常容易,但若想更改,就千难万难了,稍不顺利,就要诉诸武力,所以最好在一开始就考虑的更加周详一些。 李世民和李言来到御书房内的地图前面。 展示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幅一面墙高的全舆图,在这几个月内,李言以锦衣卫探察还有查看历史古籍的理由,给李世民划出了一个大概的囊括北部西伯利亚和西部中亚的部份地图。 东边和南边则是直到海边,一些列岛,不过现在大唐主要的威胁还只是北部和西部,东边和南边的大海是天然的屏障,千年之内,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份舆图出来之后,立马就成为了大唐最高的机密,李世民将其放在了承庆殿的内书房,除了自己,也只有房玄龄等少数几个重臣才得幸开扩了眼界。 几人有喜有忧,喜的是终于可以对‘整个世界’有所了解,大唐周边的所有地理和势力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忧的是,整幅图一出来,原本大家心目中已经是天下的大唐,居然仅仅只占了东南边的一个角落。 大唐在‘世界’的位置,就相当于以前的江南道之于大唐。 此时的大唐面积着实不大,北到长城一线,河套的几字型上半部还在突厥手中掌控着,关内也只是到了云中定襄一线,长城以北大片的土地都是突厥的势力范围。而西南到巴蜀汉中,河西之地现在也不在大唐的控制范围之内,大唐的势力也就延伸到陇西的部份地区。 总之,后世的几大自己治理的区域,现在都不属于大唐。 别说秋叶海棠了,就算雄鸡也远远达不到。 李世民和房玄龄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将几处掌握或者听闻过的地方一对照,就知道,此图是符合实际,没有太大误差的。 原本在唐朝的众多臣子们眼中,大唐北部草原不会有多大的,西边虽远,但由于自汉以后,就只有一个河西走廊,对于河西走廊以南以北广大地区,大家都是一句环境恶劣的,不足以生存的推辞给打发了。 时间一长,大家下意识就忽略了那些地方的存在,好像那些地方就是不毛之地。 可当看到这副全舆图之后,看到缩于东南一角的大唐,再看看北部庞大的突厥,还有雄居西部高原的吐番,西北诸国林立的场景,房玄龄和李世民的心理压力都是极为沉重的。 这么看来,大唐的西部,西北,还有北部,东北之地,围了一圈的都是敌人,任何一处地方出纰漏,中原之地都将陷于无尽的战火中。 看完这副图后,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以前心目中那种天朝上国,唯我独尊的心思都淡了不少,人也踏实多了,处理起国政来,也多了一份超然其上,但却谦虚谨慎的作风。 李言和李世民来到承庆殿内书房里,站在舆图之前。 李世民现在看到这幅图,就仿佛看到了整个天下,每次都会胸中热血沸腾,激动的不能自已,他在心中暗暗决定,若是有可能,要把目之所见的地方都打下来,打造出一个远迈汉朝的强盛帝国。 “父皇,依朝庭目前实行的郡县制来看,大唐的疆域其实已经扩展到能有效管理的上限了,就算再扩张,空间也不大了,地盘再多,就会形成秦统一天下后,外重内轻的局面,反过来拖垮大唐。” 李言伸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将现在大唐的地盘都包括了进来,然后指着辽阔的北方草原和西部高原,神色严肃的说道:“若再想扩张,就必须施行松散的分封制,迎合西部和北方的客观生存状态和实际情况。” “而这些地方,并不适合约束力较强的郡县制。” “事实上并不是我们改变了制度,原本的辖地并不做任何改变,依然是郡县制管理,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封国,归朝庭直辖。” “而将再度扩张的领地实行分封制。” “实际上是以郡县制为核心,辅之以分封制,来尽量的扩大大唐的地域范围,减少周边威胁。” “儿臣预想的封国,依据一个封国内的财税权、人事任命权、军事权、行政管理权等的不同,划分为三个等级。” “最低级的三级封国,诸侯王没有任何权力,有名无实。” “只是在封国内坐镇,可以监督地方的管理行政,向朝庭汇报,封王可享受封国一定的税赋和供养,王府内养有少量的仆从侍卫,并不能干涉地方的管理。” “这样可以打发一些在长安的皇室宗亲们,给他们找点事干,不让他们在长安搅风搅雨,又能监督地方,将朝庭的负担下放到地方上。同时让地方也多一层顾忌,不会瞒着朝庭任意的欺压百姓。” “反正地方上一久,总会滋生一些地方豪强,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这些诸侯王,实际上就是顶了个王爷的名头,实际上被下放成了豪强,和地方官府形成制约。” “当然了,也会有所勾结,渔肉百姓。但总的来说,在大方向上,他们会维护李家天下的,因他们本身也是李家人。” 李言一说完,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宗室贵戚们,他们确实是个麻烦,待在长安城又不在朝中任职,享受巨财的财政供养还经常串联,利用自己的地位,抢占京畿之地百姓的土地。 若是弄到地方上,真是两全其美,朝庭减少了负担,而地方上也多了监管,一举两得。 (本章完) 第774章 分封制(六) 第774章 分封制六 “而最高的一级诸侯王则是这些军权、财权、人事财、行政管理权统统给他们,让他们享受高度自由,称王称霸,就像一个独立王国般的存在。” 李言指着西北部说道:“不过,这最高一级的诸侯王,只能设立在西北部,那些地方自古就有小国存在,不像草原流动性大,不好管理,西北部完全可以建城设国。” “要用我们大唐的诸侯国一点点将原本的地方异族势力取而代之。” “但有一点儿,一级诸侯国中所有的权利都可以给他们,但有一个根本性的东西不容有任何的动摇,那就是诸侯国的主权归我大唐,和以前周边的藩属国不同。” “他们必须打我大唐的旗帐,承认我大唐对其的主权,不得相互侵犯,擅自扩张实力,背着我大唐,以独立的身份与大唐以外的国家和势力建立对外关系,承认诸侯国是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必须全面实行汉化,学习汉字和我中原大地的经典学术,说我们的语言,按照大唐的规矩去行事,放弃原本的文字和有可能造成巨大分歧的风俗习惯等。” 李世民听到这里,自傲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大唐国力军力无双,那些地方打下来就是我大唐的国土了,连人口带财产都是我们的。现在分封出去,就算我们不要求,那些诸侯王也会这么干的。” “不然他们就永远被排除在中原正统之外,被视为蛮荒野人,而那些落后的地方土着也永远不会接纳和承认他们的统治地位。” 听到这里,李言也是舒了一口气,他是在用未来的民主和人权的角度想着,移风易俗会不会引发巨大的对抗,但想想,现在可是只要有实力就可以随便扩张的古代啊! 打下来的地盘,可以随便杀人放火,夺走一切,现在只是让他们放弃自己的陋习,学习天朝上国的‘先进文化’,对于他们融入主流社会是有极大裨益的。 只要打掉那些地方的领主土司等拥有微弱反抗力的原始统治者,下面的百姓只要能生活的更好一些,让他们干嘛,他们就会干嘛 李言可是看过在近代世界上大部份国家都已经进入文明时代了,西部高原的百姓还生活在奴隶主时期,被自己的领土随意处置生命,现在想来那里的百姓们应该生活的更为艰难。 大唐这等于是提前解放了他们。 若是这样的话,大唐只要像原来历史上对外保持两三百年的优势后,高原地带与中原大地,就是事实上的一个整体,无论哪边占优势地,更换的都是上层建筑,而不会大面积的动摇到基层。 古代时两方势力的侵占,之所以大范围的杀人放火,主要还是没有办法被另一方的百姓所接纳,只能通过暴力镇压的方式来维持统治,若是基层面姓对于上面更换统治者抱着都是自己人的心态。 那占上风的势力,也绝不会那么凶残,不管怎么说,打赢的一刻,都是自己人了嘛. 李言点了点头,继续道:“至于中间地带的二级诸侯王则可以跟据地域的远近,治理的难易,地区经济的发展情况,还有对于大唐的重要程度,可以给一部份的权力。” “比如将治权和部分人事权给诸侯王,而朝庭保持驻军权和财政权,一些重要主官的任命权等等,这个都可以跟据实际情况,做不同的灵活调整。” “甚至在时间机合适,汉化程度高的地方,可以通过调整,逐步收回距离上比较近的诸侯国,纳入朝庭的统一管辖,而将诸侯王再分封到更远的地方。” “如此,像波浪一般层层推进,监督的,过渡的,完全丢出去的,整个体系就能保证大唐不受内部资源的制约,扩大疆域。” “遇到明君圣主,甚至可以削藩,扩充实力,遇到常君昏主,至少保持中原的基本地盘足以自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大唐失去了对于诸侯国的掌控,由于环境的恶劣、资源的匮乏,他们之间相互吞并,也决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无论谁想要将整个西部统一起来,也需要好几代,甚至更长的时间。” “而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地方势力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挑衅朝庭,周朝时的周天子,最后沦落到只剩洛阳四战之地,剩下的强国也不敢随意灭之。” “只靠一个大义名份,就撑了数百年。” “而这么多时间,就增加了无尽的变数,足以给大唐以分化瓦解、收拾局面的机会。” 李言说到这里,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当然了,几百年都翻不了盘,那走到灭亡也没办法了” 李世民则是越听神情越激动,最后拍案叫绝道:“不错,虽然还没有实行,但朕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方式是可行的。你这一整套的想法,完全打破了大唐以前的巢臼,让大唐有了更加广阔的未来。” “不瞒你说,朕和玄龄无忌他们,基本上已经做出了,等到突厥之战后,若是不受到巨大威胁和挑衅,大唐已经不会对外主动展开大规模的战争,将所有精力转移到内部建设之上了。” “但今天听了你这番高瞻远瞩的规划,我大唐完全可以两步并行嘛,一边治理一边扩张.” 李言接口道:“是啊,父皇,其实只要计划好,适当的对外扩张还可以解决国内的许多难题,比如资源制约的问题,土地稀少的问题,人口不足的问题,就可以通过对外战争得到缓解。”“再比如这些世家大族,还有功臣勋戚的问题,也可以将这些精英放出去。” “他们在内就是祸患,可在外就是人才了,利用他们的才能和贪心、野心,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守卫边地。而且他们离开了长安城,能看到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看到更远方的敌人。” “他们为了国家得以保存,就会主动依赖朝庭的支持,才能抵挡外部的压力,从外面弄好处,而不是只盯着自家的两亩三份地,与朝庭,与百姓争利。” “伐冰之家,不蓄牛羊。” 说到这里,李言由然生出一丝不忿之情:“大唐内部是新手村,是弱者长大变强的试练场,一旦强大,就应该去外面拓展生存空间,而不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和资源规模,和本土的普通百姓们内卷。” “什么?” 李世民看着情绪忽然有些失控的李言,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是新手村?还有内卷?” “哦” 李言慢慢平复了一下,这才解释道:“儿臣是说,这些强大势力们,他们不像普通百姓连生存都难。” “他们拥有卓越的见识和经济体量,雄厚的实力,本来就应该是国家的先锋,把眼光放在外面,而不是去绞尽脑汁的拿走普通百姓家里的生存口粮。” “他们在内为祸,在外则为利,有了他们守在大唐外围,无论谁想侵入我大唐,都得先搞定他们,等打到内部,我大唐以逸待劳,就可从容应对。” “总之,好外多多,比大家都挤在一个地方拼命内卷要好的多。” 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对于这一点儿,他也是赞同的。 见李世民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李言提醒道:“不过,父皇要记住,我大唐中原腹地是控驭外围诸侯国的根本,保持绝对的对外优势是维持庞大疆域的基础。” 李言将手指到东北之地说道:“东北之地,虽然只有三个附属国,高句丽,新罗百济,还有北方苦寒之地的一些势力,这里后面就是大海,没有纵深,这里是绝不能划出去的。” “这里气侯寒冷,也不行吗?”李世民一愣,在他看来,这些地方也没什么用处。 李言顿时就知道自己的提醒是有必要的,想到后世的蒙古和女真都是崛起于白山黑水之地,神色严肃的说道:“这里绝对不行,别看这东北小小一角,蛋丸大的地方,可他给我中原制造的麻烦却是不小。” “隋朝杨广就是因为打高句丽,间接导致灭亡的,虽然这里面原因复杂,但这小小一偶,硬抗住了整个大隋的举国攻击,还将大隋拖垮,就可见它的生命力之顽强。” “别忘了,它也是农耕民族,是有野心也有希望取我中原而代之的。” 一听到这里,李世民豁然而惊,脸色阴沉的盯住了半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东北,东边,还有东南之地,南边,西南巴蜀汉中都必须纳入大唐的范围,保持足够的国力制驭外围。这样倚中原而控西北,依托西北制横草原,后顾无忧。” “就算北方之地闹得再大,我大唐也不会腹背受敌,两面做战的。” “就算搞成七国之乱,我大唐也可从容平定。” “不过,这些地方,没个百年以上的时间过渡,很难纳入中土,一时半会儿的不用着急,就算他们不听话,大唐可以出兵打下来,然后还是再封出去,这样就不会引起众多的诸侯王群起而攻。” (本章完) 第775章 分封制(完) 第775章 分封制完 “等到这些地方完成汉化,我中原再出一个父皇这样雄才大略的英主,只需几场战争,整个西域就可纳入中原。” 李言解释道:“北方草原则不同,他们居无定所,逐水草原居,可以暂时不划诸侯国,没有那个条件,可以再商量,是以大唐的主要诸侯国就在西部高原,西域之地。” “但河西走廊是中原腹地的丝绸之路,是一定要保留的,有了那么多诸侯国,这里我们也就有了管理的可能,毕竟暂时没有了敌人嘛,河西走廊以南以北都是诸侯国。” “有了这条通往中亚的走廊,一来可以保持对外的沟通和商道,二来,也是我们控制诸侯国的一条命脉,不然有些远一点的地方,我们跟本就管不到。” 李世民凝重的点了点头:“河西走廊从汉朝就是我中原的固有领土,不用你说,朕也不会同意封出去的,就算朕答应,大唐的千万百姓也不会答应的,这一点儿你尽可放心。” 李言提醒道:“父皇,这些偏远之地,地盘我们大唐可以封出去,但一定要有一个部门归朝庭直辖,即是维护大唐主权的象征,又可以观察当地的情况,军权财权人权治权我们可以不插手。” “但保持汉文化对这些地方的影响力,则必须时刻监管。” “哈哈哈,你尽可放心,那些人朕最是知道了,他们要的就是那些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地位,像这种空泛的东西,就算是伱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理采的。” 李世民的心情显得十分的愉悦:“承乾,不瞒你说,对于朝中的这些世家大族们,不管是太上皇还是朕,都十分头痛的。朕原本想着上几代人的功夫,慢慢削弱他们的影响力。” “可朕就是担心,你们这些后世继位的君主生于安逸的环境,即没有向他们发起挑战的胆量,也没有那份智慧和能力了。” “现在好了,朕终于看到可以在朕这一个时代将这些问题解决的希望了。” “堵不如疏,有了这么好的办法,对于朝中的世家大族和功臣勋贵,朕也能着手开始处理了,封出去一部份,剩下的力量大为减少,就不怕他们对抗朝庭了。” “本来那些世族们对抗朝庭也是出于生存的本能,真正想取而代之的野心家也不多,如今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离开大唐出去立国建业的机会,谁还会留在内部和朝庭做殊死的争斗。” “等到大部份世家一被瓦解,留下来的就是砧板上的肉,根本对抗不了朝庭。” “依朕看来,只要有一部份人动心,剩下的人权衡之下,说不定也会争着来的,这是阳谋,不亚于汉朝的推恩令,因为等到好地方都封完了,剩下的世家们就是想再离开都难了。” 李言听到这里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人性是不可对抗的,朝庭也不可能对所有的世家都采取这么优厚的待遇,封国建王,可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机会。 大唐周边的空余土地不多,东边南边都是大海,北边的大草原又不能立国,能拿出来封出去的只有西北部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只能看着别人逐鹿天下,自己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当然,肯定会有世家想着,自己先拿下诸侯王的机会,另一部分继续在大唐内部发展,脚踏两条船。 可真正实施起来就会发现,人的精力和家族的资源是有限的,有了退路,留下的人就很难破釜沉舟的和朝庭干到底,稍遇压力,就被很容易被朝廷发配回诸侯国。 回去的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那些世家们一样会内卷的。 就像李世民说的,这是大唐版的推恩令。 世家大族在大唐内部就像是汉朝的诸侯王,而分封制就把这种有实无名的诸侯王给显化了出来。 一旦被踢了出去,就只能依靠朝庭才能生存。 不然那些立于西部的小国们为什么不打入中原,环境的恶劣和资源的匮乏让他们生存都很难,除非遇到中原王朝自毁长城不设防的时候,不然他们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是中原王朝的对手。 “承乾啊,朕十分庆幸今晚能和你有这么一番坦诚的交流,不然,等到大战结束,就错过了一次绝佳的调整机会了,有了这种思路,朕再和玄龄商量一下,能借着这次大战的机会,将第一波封王和封地给确定下来。” 最大的忧患得到解决的路径了,李世民心里大为振奋,回到酒桌上,和李言边喝边聊。 正当李世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言的脑海中闪过一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 ‘物殊任务启动中’ ‘宿主做出的努力,已经直接的影响了大唐世界的未来改变和走向,在慢慢偏离原来的轨道。’ ‘大唐亡国时间推迟1年,任务完成度,1%,请宿主继续努力’ 李言神情一震,连忙将系统面板调了出来,看到任务栏中的四个任务,前面三个都是待完成中。 而最后一个任务则是下面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进度条,显示进展幅度已经有了1%。 见状李言大为振奋,激动异常,原本这些想法自己只是一个构思,能不能使用,李言心里也没谱,但能得到李世民这么一个天子的认可,那说明自己的想法是有操作的可行性的。 李世民已经下定决心施行,这就说明自己的想法,深深的影响到了李世民,已经初步的在变为国策。而这种改变是系统认可的,会直接影响到唐朝未来的。可能还没有付嘱实行,所以进度不大,只有1%。 但这个任务的启动和激活,就代表着自己的方向是对的,以后只要一点点的往这个方向操作,就能持续推进任务进度。 最重要的是,只要延续百年,就能达到100%的完成任务,并不是非要搞个几百年那么久远。 五代十国不像五胡时期,持续了好几百年,就算将唐末的几个傀儡皇帝算进去,也就只有百年左右。 而且有了进度条可以观测,哪些行为会促进王朝延续,哪些行为会导致王朝提前结束,自己就可以随时调整了,不像自己刚开始想的那样,做一大堆的事情,最后统一结算,那时候就没法改变了。 这样的实时检测对自己是有利的 李言微微一笑,果然,做事不能束手束脚,要大胆尝试。 原本自己想的是等到自己登基后再开始做这项任务,但现在看来,随时都可以嘛? 用建言献策的方,只要能推动李世民去施行,一样是算是自己头上的。 毕竟按照汉高祖的刘痞子的说法,李世民是功狗,自己是功人嘛 自然功劳最大。 说不定等到李世民退位的时候,整个格局都能垫定下来,提前完成任务了。 见系统没有其它提示,李言收回面板,和犹自兴奋不已的李世民开始对饮起来。 没过多久,两人已喝的醉熏熏的,在李世民要醉倒之前,李言先行倒了过去。 看到李言一睡过去,李世民摇了摇脑袋,他今天也确实是喝得有点儿多了,看着旁边依靠着自己酣然入睡的儿子,心里一阵柔软,一股深深的舐犊之心充盈在心间。 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脸,露出慈爱的笑容。 自从起兵之后,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觉得像今天这样踏实过,好像未来都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希望,仿佛有再多的困难阻挡在面前,李世民也能将其击的粉碎。 李世民此时已是头晕眼,天旋地转的,但做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上前将醉倒在地上的李言抱起,摇摇晃晃的来到自己的龙榻上,将李言放了上去。 就这点动作,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主要是他也喝多了。自从接过了天下这幅重担,李世民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一回,而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也放开了自己。 做完这一切,李世民也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华贵宫装的妇人走了进来,看看殿内的杯盘狼藉,又看看床上躺着呼呼大睡的爷俩儿,妇人即是吃惊,随后又露出无限的爱怜之色,上前扯出被子,将挺身而卧的爷俩都盖上。 原来,李世民和李言谈话太过投入,不知不觉已入深夜,再加上后来两人放开了喝酒,天南地北的聊着。 之前被李世民打发到百步之外的马宣良和王德,看着夜色已深,还没有皇上的旨意,殿内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急得团团转。 可皇上有旨意,靠近者斩,他们又不敢冒然上前察看。 万一李世民还在谈关键的话题,怀疑自己偷听,那真是死都白死。 最后看到夜半三更,殿内的牛油蜡烛一个个的熄灭,还没有旨意,两人就着了急,担心两人喝醉了直接睡着了,门窗都开着,若是这样躺地上睡一夜,非冻病了不可。 可没有旨意又不敢上前,思来想去,两人决定去绮云宫,将这里的情形通报给长孙皇后。 王德做为皇帝的贴身侍侯太监,半夜时分求见长孙皇后,这一下可不得了,侍女们不敢阻拦,叫醒了早已入睡的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不知何事,将王德唤进去一问,得知太子入宫陪伴皇上喝酒,现在还没有散呢? 长孙皇后一惊,急忙穿起衣服,带着侍女们就来到了承庆殿,看到连马宣良也是殿外站着,又有擅自靠近者斩的旨意,长孙无后也没有为难众人。 将其他人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殿内。 看到父子俩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一张龙榻上呼呼大睡,简直是哭笑不得。 睡成这样,肯定不会去管圣旨了,长孙皇后也不能加以干涉,不然第二天李世民醒来,就是后宫干政。细一思量,又出去将情况说了一下,让马宣良和王德守在外面,加强防卫。 自己一个人来到榻前,也不睡了,坐在墩前,默默的守着,喝醉酒的人容易出酒,也容易口干舌燥。 长孙皇后就忙前忙后的,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盖被,亲自侍侯着父子二人,直到第二天天亮。 (本章完) 第776章 突利的要求 第776章 突利的要求 李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晒三杆。 不得不说,李言是真不委屈自己,无论在哪儿,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安然入睡,何况昨夜真的是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弄得精疲力竭。 李世民卯时初刻就醒来了,没有惊动在身侧仰着脸呼呼大睡的儿子和趴在床沿边上休息的妻子,给长孙无垢盖了一件衣物后,自己一个人起床,来到寝殿外。 此时王德早已带领着太监宫女在外面等着了,招呼着下人们服侍自己一番后,李世民就自顾自的上朝去了,这份自律和勤恳,决非莫些假借韬晦,实则懒散和怠堕的穿越者能比的。 李言本着最低保障四个时辰,一般争取五个时辰的做息,一直睡到巳时未才伸着懒腰姗姗醒来,坐起了身子,打了个哈欠,睁开迷糊的眼皮,下意识的吩咐道:“文君,服恃本太子起床了” 隐约看到床边的一个宫装丽人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痛感瞬间让李言一个激伶,定睛一看,立马诧异的问道:“母后,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儿臣宫里了?” “什么你宫里,好好看清楚,这是你父皇的寝殿。” 长孙皇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喝那么多喝,还睡到了伱父皇的龙榻上?” “母后,父皇一时高兴,拉着儿臣传授治理天下之道,聊得晚了些,父皇呢?”昨晚和衣而睡,也省得穿衣服了,李言直接汲起地上的鞋子穿了起来。 “你父皇上朝都已经结束了,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前殿里处理奏折了,不过今日却是奇怪,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李言一愣,看了看窗外的烈日无情的撒在房内,忽然想起来今日夷男进宫的大事,脸色一急:“遭了,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去见父皇,您快去后宫看看,若是安康妹妹在蹴鞠,就让她别蹴了。” 说完拔腿就准备往殿外跑去,谁知长孙无垢一句话让李言彻底的慌了神儿:“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安康妹妹早就蹴完了,刚刚母后才从御园里回来。” “啊?” 李言一怔,完了,完了,喝酒误事果然不错啊! 李言记得就是因为这次蹴鞠,被夷男看中了安康,这才有了后面的那些波折,本来想着自己提前阻止的,可谁知昨晚临时的酒局,害得自己错过了。 最后李言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母后,你有没有遇到陌生人啊?” “你别说,刚刚安康那疯丫头,还差点把球踢到人家身上了” 长孙皇后不明所以说道:“听说好像是太傅带进来宫来的客人,是一个北方胡人,好像是什么延陀部的少头领,看起来挺年轻的,比你大不了几岁.” 安康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长得漂亮可爱身材好就算了,还到处晃悠,这不是明摆着招惹是非吗? “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就不和你说了。”李言顾不上再和长孙皇后寒喧,直接跑出了承庆殿。 差点和匆忙进殿的马宣良撞个满怀,没等李言训斥,马宣良焦急的说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皇上和几位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在两仪殿里吵起来了.” “岑大人让属下叫太子过去劝劝!” “快带孤过去!” 在马宣良的带领下,两人匆匆赶来。 果然,刚刚来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李世民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行,朕绝不同意.” “皇上,无论如何,臣等也不会同意您亲自去的。” 魏征刚烈的声音直接传出了殿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你是一朝天子,何等尊贵,怎么能轻易涉险,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百姓想想。” “中原大地久经战乱,才刚刚安定下来,百姓们盼太平如盼云霓,需要的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安定环境啊?” “身为帝王,怎能如此轻率,将江山社稷置于不顾,皇上要想去突厥,除非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魏征的话一落,岑文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皇上,不就是七八万兵马吗?大不了臣等勒紧裤腰带,再征他几万人马,还怕打不赢颉利,何必要皇上亲自去冒险?” 随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劝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殿内顿时争论起来。 “你们以为朕只是看重了突利他们的几万兵马吗?” 李世民面对群臣的阻拦,毫不气馁的解释道:“朕看重的是一颗贴上来的心,若是今天咱们拒绝了突利,那来日平定颉利,大唐又如何安抚草原上无数百姓呢?”李言一听,就知道这些人已见过夷男,而对夷男带来的要让李世民亲自前往北方会盟的要求。 诸臣意见不一,正在争论着。 自认为搞清了状况,李言不敢耽误,焖头就冲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调动着情绪,让自己显得焦急迫切,叫嚷着:“父皇,儿臣也不同意父皇亲涉险地,大唐的千万百姓也不会同意,父皇要以天下为重,以江山为重啊.” 这万金油的话是张口就来,极是顺口,反正这种话无论搁在哪里都不会有错的。 李言嚎这一嗓子着实吓住了殿内的群臣,刚刚还乱糟糟争成一团的几位朝中重臣,见李言冲了进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都是一脸怪异的看着一脸激动的李言。 “怎么了,各位大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承乾?”李言心里咯噔一声,是不是刚刚来的太急了,连脸都没来得及洗,惺忪的脸上说不定还带有昨晚睡觉的遗迹。 李言不动声色的将脸抚了抚,然后看向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顿时把脸一板教训道:“太子殿下,臣等正在和皇上议重要的事情,没有旨意,就是身为太子,也不能擅自闯进来,实在是太无礼了,还不退下去。” 呃. 这是什么情况,关于李世民去北方盟誓的事情,自己不是还要坐镇监国呢? 这事瞒得了别人,岂能瞒着自己? 再说了,这种事情,自己不表表忠心和孝心那么能行,反正李世民的主意拿得很稳,去这一趟也是有惊无险,身为人子,哪儿能不管不顾,必要的劝说还是需要的! 李言还没反应过来,岑文本眼神一亮,急忙上前,一把攥住李言的胳膊,焦急的说道:“太子殿下,您来的正好,快快劝劝皇上吧?” “刚刚突利的使者薛延陀的首领夷男来见过陛下了,说愿意和我们大唐结盟共同对付颉利,只不过需要皇上亲自去北方会盟,才能相信我们的诚意,放心结盟。” 李言下意识的驳斥道:“那怎么能行,父皇万金之躯,怎能” “太子殿下真是仁孝啊,实在是让臣钦佩。” 岑文本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将李言夸了个透亮,随后话音一转:“当然了,突利可能也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过份了,说若是皇上不能亲至,派太子殿下代表天子与当面盟誓也可以。” “若是连太子也不亲至,那就说明大唐一点儿诚意也没有,突利也不会相信我们的。” “刚刚我们大家都觉得,突利的要求不算过份,太子为大唐储君,当可代替皇上。可皇上却坚绝不同意殿下去这一趟,非要自己亲自前去,您快劝劝皇上吧” 呃. 怎么会这样? 李言一听傻眼儿了,不对啊,剧情中不是说突利指名只能让李世民去,没这一出儿啊? 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剧情被自己影响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代替李世民干这么大的事情吗? 就算自己在长安里折腾,也影响不到几千里之外的突厥却啊,莫非突利想趁此机会干掉自己,替他女儿阿史那云的心上人李恪除掉自己,扶他上位? 糟了,李言脑中一闪。 忽然想到三个月前,自己睡了阿史那云,顿时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 是了 人家女儿高高兴兴的来大唐玩儿,结果被自己一针见血,这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是致命的,对突利也是晴天霹雳。突利又是个宠女狂魔,估计也就是因为这,才临时加了这么一条。 这是想让自己送上门,然后好好替阿史那云报仇啊? 原本上李世民亲去,李世民是没得选择。 可有了这一条加在备选里,换上李世民的皇帝身份,表面上是备选,实际上已经是没得选了。 有太子可以替代,众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异议,更不可能让李世民去了 李言情不自禁的扫了魏征、房玄龄和张玄素一眼,大家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长孙无忌则是叹了一口气。李言这下明白了,原剧中大家都不同意李世民前去的,那是因为李世民太过重要了。 而李言一个太子,虽然身份也贵重。 但和皇上还是比不了的,去北边跑一趟就能换回突利和颉利的分裂,拉过来几万人马,大家都觉得是十分划算的,而且太子身份,并非不可代替。 相对来说,危险也低一些。 (本章完) 第777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777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可长孙无忌知道,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外,而是来自于内,来自于有可能和自己争储夺嫡的那些皇子们的。 太子这一趟离开长安城,风险还是非常大的,长孙无忌这才想在李言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给赶出去。 不过,现在李言都知道了,也没得选择了. 李言这才想起,刚刚马宣良好像说过,是岑文本让他去叫自己。 玛的,这些个朝臣们,争斗已然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了,稍有机会,就会借着各种突发事件施展。 李言心里无奈的哀嚎一声,自己成亲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正式的踏足官场,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天天都会遇到,让人防不胜防。 久守必失,逃过了这次,也未必能逃过下次。 还有十几年时间,漫长的倾轨下来,自己也难保不会有所闪失。 北方大漠风沙严重,条件艰苦,李言从内心讲也不太想跑这一趟,突利的问责暂且不提,一旦离开长安,失去了李世民和长孙家族的庇护,李恪李泰还有朝中的那些政敌们,完全可以借着突厥人之手,让自己有去无回。 斗争可不是请客吃饭,为了帝位,谁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言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长孙无忌和张玄素脸色沉重,眼里忧心忡忡; 魏征和房玄龄则是目光暗含期待,明显是希望李言主动出来提下这份差使。 而岑文本则是表面忧虑,眼底透着股难以言预的暗喜。 而李世民执拗的表情下,有些纠结和踌躇,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脸关切的看着李言; 李言心里一沉,岑文本将事情说完后,现场诡异的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给了李言充足的发表意见的时间,就连长孙无忌也不好替自己开脱了。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李言知道,这个时候退缩,只能让众人小看,只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道:“父皇,即然这样,那儿臣就代父皇跑这一遭。” “不行。” 李世民断然否决:“太子虽是储君,但年纪尚幼,如何能代表朕与突利等人周旋,结盟一事事关重大,此行风险莫测;还是让朕亲自去这一趟吧,朕做皇帝才几年,做将军都十多年了。” “太子还是守在京城,替朕守卫后方吧.” 经过昨晚的一番坦诚的交流,李世民知道儿子的天资和智慧后,更是不想轻易让太子涉险,万一太子有所不测,那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给谁呢? 李世民话音一落,几位宰执之臣马上开始劝阻起来。 其他人还好,都在分析利弊,而魏征却是个火暴性子,大有皇上不听劝荐,就撞死在大殿上的架势。 见此情形,李言就知道,完了,自己这次是没得选择了。 李世民虽然看似态度坚定的在否决,可话语里并没有拍板,将事情敲死,明显给接下来的争执留下了余地。 而之前只是委婉劝荐的房玄龄和张玄素,也使用了魏征的方式,拼死反对,再加上长孙无忌不便表态,岑文本又声泪俱下,深谙权术的李言就知道,留给自己的余地已经不大了。 忠与孝摆到自己面前,主动和被动结果却是天差地别,给人的感观也是不同。 即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场面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人明明愿意,却要装做不愿意;有些人明明不愿意,却要装做十分情愿。 “父皇,三弟半年前还亲自跑了一趟绥州与颉利面对面的争锋,都没什么事情?” 李言深吸一口气:“何况儿臣只是去见下突利,替父皇安一下他的心,这样就能为大唐接下来的定襄会战中,减少好几万的敌人,即便是冒点儿风险,儿臣也觉得是值得的。” “父皇身为大唐天子,在这种时刻,更是应该坐守长安,未可轻动,更不该擅自冒险。” 一方面是情势所迫,另一方面李言也有些后悔,悔不该一时冲动,睡了阿史那云。 现在人家父亲找上门来,李言又怎么能逃避呢? 李世民和朝臣们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自己却不能装糊涂。 早晚要给突利和阿史那云一个交待,若真是等到打完定襄会战,突利被任命为定襄郡王,自己就更尴尬了。 女人果然不是随便可以睡的,善后太难了。 而长孙无忌虽然舍不得让太子冒险,但他更不愿意让李世民出马,他知道,若是李世民有所闪失,刚刚平稳下来的大唐,马上就会重新陷于动荡之中。 现在的大唐,除了李世民,没人能稳得住大局,长孙家族和李世民在这方面是同气连枝的。而且若是李世民去了北边,必定要让自己跟随。 原剧中李世民就亲自点了长孙无忌一起去与突利会盟,李言觉得与其说是信任长孙无忌,倒不如说李世民是不放心这厮。 长孙无忌善弄权术,心计极深。 若是李世民孤身离开长安,留下少年的太子监国,长孙无忌万一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让李世民有去无回,自己把持朝政,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司马氏。 所以李世民从来不会放心将太子交给长孙无忌,反而还隐隐的隔开了两人的关系。 纵观全局,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关系明明很是亲近的,却一直是若有若无的。若是李承乾真的事事听从长孙无忌的,以此人的老奸巨滑,恐怕再怎么着,李承乾也不会走到最后造反的地步。 “是啊,皇上,太子业已成年,代替皇上跑上这一遭,也未常不可!” 见大势所趋,长孙无忌眼中精光一闪,随后皱眉说道:“只是,太子此时去往北边,真正的危机在于内而不在于外,皇上子嗣众多,突厥人不会以为拿着一个太子就可以要胁大唐,倒是内部” 长孙无忌是非常现实理智的人,即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趁机要些好处,也不能让太子白白跑这一趟。 岑文本一听,顿时脸色垮了下来,长孙无忌也太张狂了,这不是明摆着挑拨皇子们的关系,暗指蜀王和魏王会趁此机会陷害太子吗? 见长孙无忌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说了出来,房玄龄和魏征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诸子争嫡,这是谁也不愿意轻易牵涉进去的。 倒是张玄素一脸认可的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的样子 在看似激烈的争论中,已悄然对此事有了定论,李世民也只好慢慢平静下来。 李言此刻也是迅速的思索了起来,思考着是去是留,各有什么利弊利失。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能离开长安出去走走,也未必全是坏事儿? 老拘在京城里,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盯着,太不方便了。 自己不是普通人,是有挂的,外面的天地才是自由自在的。 若是原本的李承乾,手无缚鸡之力,离开了老巢是非常危险的,一国太子身处险地,基本上出去就难回来。可自己不同,自己有一身的武艺,还有私人空间,从系统里还能用积分购买很多保命的药物。 除非陷入万军之中,否则根本就不用担心会遇到不测! 若是去了没有规则约束的大草原,说不定才是真正的龙归大海,鸟上青天。 心态一转,李言马上就发现,此行对自己是十分有利的,可以摆脱在长安小心翼翼的局面,随着诸皇子慢慢长大,皇子们和李世民之间的冲突也会越来越大。 经历过大清时代的九龙夺嫡之后,李言知道,接下来必然是极为惨烈的长期胶着战,一直到拼的几方精疲力尽,几败俱伤,最后便宜那些不争而争的人。 自己身为太子,更是众皇子主要的目标,避无可避,决不可能像大清的时候一样,躲在敌后战场打游击,最后出来捡好处。 若是自己暂时离开这个是非窝,会不会更好呢? 说实话,大唐马上就要进入多事之秋了,即将展开的定襄大战,李言做为太子。 在此次战役中,无论怎么表现都不太合适。 若是太过低调了,会让人瞧不上,毕竟以前是小孩子就算了,现在也长大了,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事事都要让自己先表态。 平平淡淡的,不但会让跟着自己的人失望,还会让别人觉得太子太过无能,非社稷之相。 可若太过显摆了,又容易让李世民看不顺眼,他现在才三十出头,正是一个皇帝最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没有要交接的时候,自己的锋芒毕露会和他起冲突。 实在是太难做了. 而且,就算大战结束了,摊上李世民这个不甘寂莫的主儿,马上就要进入内部的大力改革。 谁都知道,这些都是硬骨头啊,妥妥的深水区! 处置颉利,草原百姓南迁,征粮抗旱,并省官员,武将归朝,还有狭乡迁宽乡,件件都不是容易干的,原剧中的李承乾就倒在这一件件的大事中。 做为太子,必须要主动站出来替李世民分忧,不可能事事都躲着,置身其外。 若真是这样,等到人都得罪了,就会被满朝文武所唾弃。 可若参与其中,做为皇长子,就会首当其冲,挡下大部份差使,进退两难。 (本章完) 第778章 李言的决择 第778章 李言的决择 原剧中李世民北上与突利会盟,李承乾最开始不愿意发兵的,可满朝堂逼着他,大势所趋。 最后就连房玄龄最后都抗不住,借着病避开了。 别看李世民最后回来重惩了李承乾,李承乾发兵的决策虽然愚蠢糟糕,可多少透着股忠孝在里面,李世民表面愤怒,实际上对于太子的仁孝还是满意的; 若是李承乾从始至终,按兵不动,稳如老狗,恐怕李世民会更生气。 怎么? 君父身陷危局,命悬一线,你掌握着监国的权力,却一卒不发,你是不是起了什么邪恶的念头,想让老子死在外面,你好提前继位啊? 多少也该尽尽心吧 见死不救,冷眼旁观,毫无作为,虽然从客观上来说是理智正确的,但却隐含无情无义,居心叵测,李世民表面上会赞赏太子处变不惊,应对从容。 可实际上却会心寒失望,觉得李承乾是白眼狼,关键时刻靠不住。 是以无论李承乾发不发兵,最后下场都不会好。 两害相权,李承乾还是选择了宁可让父皇觉得自己无能,也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无情。 不能说做错了 若真的被逼到那个处境上,李言虽然聪明睿智,也没有选择,唯有发兵营救这一条路可走。在这种环境下,犹如猴子身处于荆棘从中,任伱再机灵狡猾也难以事事周全。 李世民身为皇帝,面对整个朝堂的请征表,在承庆殿内暴跳如雷,可当着满朝文武,不也只能给自己找台阶,将大家的奏折一烧了事,不予追究。 老大又怎么样,老大也不能和整个阶层的意志对着干,老大也不能得罪所有人。 李恪和李泰这样的次子也无法置身事外,随随便便接了些差使的,就弄得灰头土脸的。 李恪为了打井抗旱征粮的事情,得罪了满朝的权贵,被众人所唾弃;而李泰为了避开狭乡迁宽乡的事情,不得不让人砸了自己的腿,借着受伤躲在府里。 两兄弟都替李世民背了不少黑锅。 并省官员时,李世民最开始属意长孙无忌的,可长孙无忌深知这里面的历害,宁可得罪妹夫也要借口推辞了,并将侯君集推出来顶杠,侯君集得罪的人,都要算到东宫头上。 最后李世民为什么选择李治,其中很大一部份原因就在于其他皇子们或多或少都被朝臣们记恨,而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和到这些事情中的李治,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得罪。 他上位是最‘合乎人心的’。 李世民晚年和康熙晚年的情况是大不相同的,康熙是年轻时做的事情多了,那股子冲劲儿也没了,年老倦怠,又顾忌着自己十全老人的名声,不愿意再给自己‘完美’的帝王生涯再涂上不光彩的一笔。 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又得收拾,所以才选了‘坚刚不可夺其志’的老四上位,就是为了利用他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来趟深水区,啃硬骨头的。 胤禛后来的死得莫名其妙的,和那些被他得罪利益群体的反扑和报复是分不开的。 而李世民经过贞观一朝二十年的努力,差不多把他能做的都做了,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该改革的弊政也都改了,情况和乾隆继位时差不多,江山已经十分牢固了。 有了雍正时期的多项改革,康熙一朝积累下的弊政经过扭转,国库充盈。 乾隆只要萧归朝随,就算往下顺,也能再撑个百八十年,好几代人。 想到这里,李言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接李世民的位,其实就相当于弘历接胤禛的位置,而不是胤禛接玄烨位置。朝庭处在不同的情况,自然要采取不同的策略。 不能死搬硬套,要灵活实际。 即然是这样,那自己就绝不能大量得去得罪人,恶人,只能让别人来做。 李世民好高鹜远、贪功心切. 啊!不是 李世民志存高远、文韬武略,绝不可能安份的,再加上昨天的彻夜长聊,接下来大唐的朝堂上肯定会掀起极大的波澜,原本的改革加上自己的分封制,短期内肯定无法平静。 自己要是一直在东宫的位置上,指定会被他拿来顶杠的,除非自己暂时缺席? 是啊 想到这里,李言一阵激动,自己真是傻啊? 一直只想到着政治旋涡里左右支拙的,可就算自己再聪明,也难抵一朝人啊? 为什么不跳出旋涡,暂时先离开长安城? 古人都说过,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李世民还有十多年的执政时间,贞观刚刚才过了三四年,李言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更别说还有那么长时间。让李恪李泰李佑他们在内部先卷着,和那些朝臣们勾心斗角,顺便被李世民利用,替李世民背黑锅,间接的帮自己打工,将内部的事情都给收拾妥当。 而自己则放飞自我,可以在外围逍遥自在。 那些任务也需要时间,小安康还在吃葫芦的年龄,离嫁人还需要好几年,胡人内迁口虽然迫在眉捷,只剩一两年了,可说到底,大唐的这些名臣们不是不知道内迁胡人的坏处。 只是当时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自己能就这样的事情,用未来的危机和李世民发生冲突吗? 李言到现在都没想到阻止胡人内迁的办法,可自己若是去了草原,那就不一样了,凭着自己的才能,和网罗的一个时代的名臣武将们,不怕不能在草原上打出一片天下。 到时候釜底抽薪,将胡人困在草原上,不就没有内迁的事情了,这个任务也等于被自己完成了。 都说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其实打江山也不容易,只是相对于治理还是更容易一些。 毕竟打江山只要能杀人、搞破坏、攻城掠地就行了,而治理江山都是些精细活,在和自己人周旋,很难施展开来。 那些世家大族和势力集团也不完全是祸害,他们即是帮助统治者维护天下的必要力量,又是江山长久延绵的心腹之患。 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李言,也是很难大刀阔釜的下手整理的。 虽然系统把自己丢在了贞观初期,可自己却是可以选择跳出这个安逸的环境,去到北方动乱之地,替李世民营造一个和平的内部治理环境,从容料理内部的隐患。 而依自己的能耐,在李世民要传位之前,自己完全可以将北方甚至西北地区都给搅得稀啪烂。 李言知道,就算在一千五百年后的工业化时代。西部和北部地区也都是采用区域自己治理的方式在管辖着,归根结底,不是地域太远,而是文化不相统属。 由其是西域地区,小国林立,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文化和管理方式。 所谓不破不立,只要能维持,人们就不会想着改变。 除非能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将旧有的格局和模式全部打破,才能为接下来的分封制和汉化做好铺垫。 大唐的农耕文化属性决定了,他永远不可能扮演这股角色。 这样的话,就要从外部寻找力量了,而北方大漠侵略性十足却又江河日下的突厥,是最适合背这个黑锅的。到时候,搅动祸害天下的是突厥,而收拾局面、再造乾坤的是大唐。 李世民在内好好治理好内政,而自己在外,创造条件将这些莽荒之地都给纳入大唐的统治范围。 父子两人携手并行,用直辖加分封的模式替代未来切实可行的直辖加自治模式,以内制外,一主一次,中央辖地方,就可以形成后世的秋叶海棠的局面。 格局一被打开,李言顿时感到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自己以前活着实在是太憋屈了,明明是一条龙,却硬生生被挤成了一条小泥鳅,与这些一千五百年前的土着们在这方寸之地争一时之得失,太不符合自己穿越者的逼格了。 自己要补上打江山的那一课,去领会一下大草原的辽阔与苍茫。 横刀立马,驰骋天下! 让李世民和朝堂的诸公们看看,自己不是任人摆布,等着吃现成的,只能做一个安安份份的守门之犬,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样可以做开疆拓土、挥斥方酋的开国之君。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下,李言终于拿定了主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躁动的心,毅然将手一揖,脸色凝重的说道:“父皇,温室里的朵固然鲜艳,却经不起风吹雨打。” “儿臣是太子,以后也要像父皇一样,替大唐的百姓们摭风挡雨,若是连自己都经不起风浪,又如何撑得起江山社稷呢?”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香自苦寒来!” “儿臣即然接过了储君的身份,就要有能挑起大梁的担当,这次前去会盟,不但是一次国事,而且对儿臣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和成长机会,还望父皇允准!” 李言话一出口,房玄龄和魏征都是眼放异彩,一脸的欣赏和赞叹,这样的太子,才是大邦储君该有的样子。 (本章完) 第779章 请旨 第779章 请旨 岑文本瞳孔一缩,眼神诧异,心里更是忌惮了,刚刚自己将太子推到火炉上架起来,是摸准了太子的性格,一方面是想让皇上和其他大臣们看看太子软弱没有担挡的一面; 最后再将这个差使推到太子头上,将太子送出长安城,一旦脱离了皇上和长孙家族的庇护,那变数就多了,就算蜀王魏王不出手,这么难的差使,太子自己也会露出屁股的。 一个仁厚懦弱的太子不可怕,可这样的太子也知道培养自己,那早晚有一天能成长起来,胜过蜀王。 这更坚定了岑文本心中,此次借机除去太子的想法. 李世民想了想,现在太子的能耐和出色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他人是不会把太子当成太子的威胁。 当然,除了自己那几个成年的儿子。 太子说的也有道理,天资再好的人,若是一直保护着不加励炼,不经风霜,最后也有可能废掉的。 自古以来,天命在身的人,自有上天护佑,李世民自己就多次从必死的战场上活了下来,所以他更相信天命所归,自己的太子若有天命,那他这辈子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却会是曲折充满坎坷的。 这才是上天对于一个明君圣主该有的配置和待遇,无论是秦始皇还是自己,不都是这样一路荆棘走过来的吗? 苦难铸就辉煌! 这话是一点儿也不错,李世民现御敌治国理政的智慧都是那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争历炼出来的,所以他更知道,那些对手和磨难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起着何等重要的作用。 李世民转头看看眉头紧蹙的长孙无忌,最后沉思良久,默默点了点头:“太子在武德九年,就勇于担当,亲自赴罗艺军营为质,为朝庭分化瓦解敌人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以弱冠之年,又要为大唐担当重要使命。” “是以,朕决定,若是太子此行顺利来往则罢,若是太子有所闪失,太子妃已有孕在身,若诞下男婴,朕即刻立为皇太孙,以继太子的储君之位。” 说完,看着殿内的几位重臣,神情严肃的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唔. 几位众臣面面相觑,大家一时之间,都没想到李世民会有这种提议,都在飞速的思量着得失。 魏征似有不虞之情,房玄龄则是不置可否,岑文本是明显的不赞同,心里一沉。 不过碍于太子还在场,而且马上就要冒险前去北方,一时不好说。 长孙无忌则是大喜的说道:“陛下的意见甚是妥当,若如此,则太子此行必然安全,臣完全赞同。” 随后张玄素也是附议:“臣也赞同.” 想到李世民还年轻,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为了避免在太子出行期间,其他皇子起了不诡的心思,借刀杀人。 于是房玄龄也拱了拱手:“皇上英明,老臣也无异议。” 见大多数臣子们都是赞同,魏征也点头同意。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岑文本,由其是长孙无忌更是一脸的质疑,岑文本只好硬着头皮道:“臣也赞同皇上的意见。” 虽是如此,岑文本想的却是,夜长梦多,太了妃也只是刚刚有孕,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产,就是生下来也未必是男是女,就是最后生个男丁也未必会被立为太孙。 就算被立为太孙,离真正成长起来,还得十多年。 而这么多年,在蜀王,魏王,还有其他的王爷们围攻之下,能不能撑到皇上传位那一天,还不好说呢? 此时最要紧的是安抚好太子,将其送去北边,然后借突厥人之手,将之除去,蜀王真正的障碍还是太子,而非那个还没出生的娃娃。 “即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由太子前去与突利会盟。” 见此事确定了下来,李世民下了决断:“玄素,朕派你前往朔州前线,提前与突利接洽,安排好会盟之事。” 两方结盟,事关重大,涉及到的细节都是千头万绪,需要提前商议,最后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言,只是在双方谈好条件,敲定一切后,出面走个形势,表达个态度,具体细节肯定是不用自己去谈的。 “文本,你去拟旨,朕即位这么久,还没到过东都,朕决定派太子,替朕前往东都视察,然后再去一趟晋阳,顺利替朕巡视一下北方诸镇,慰问一下边地的将士们。” “太子与盟突利,关乎两边的安全,此次借着出巡,秘密前去,切勿泄露消息,以免对太子和突利等人不利。” “是,皇上!”张玄素与岑文本连忙应了下来。 李世民安排完后,说道:“即然这样,伱们就先去吧,朕还有一些事项要交待太子。”“是,皇上,臣等告退。” 诸臣退去,殿内剩下了李世民父子两人。 李世民丝豪不加掩饰自己对李言的欣赏和宠爱,赞赏道:“承乾,昨日你为朝庭献了两策,都是大功。而明日又要为大唐远赴突厥,更是功不可没,你说说看,朕该怎么赏赐你?” “父皇,儿臣已然是太子储君了,父皇把大唐的未来都许给了儿臣,儿臣为大唐谋划奔波是应当应份的,怎么能再要赏赐呢?”李言下意识的照例客气了起来。 李世民将手一摆,摇了摇头:“那是以后的事情,有功就要赏,这是天经地义的,说吧,只要是合理的,朕无有不允。” 李言一愣,见李世民态度坚决,不似客气,转念一想,估计是占了自己大便宜,有些不好意思,想安抚一下,思索了一阵:“即然这样,儿臣斗胆,想向父皇请一道圣旨.” 李世民疑惑道:“哦,你想做什么,说说看?” 李言立马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安康现在还小,夷男要到结盟的时候才会提出求娶安康的想法,不过,结盟换成了自己,自己自然会想办法应对的。 不过,安康嫁人的问题,根儿上不在夷男。 夷男最后反了,安康没嫁成,不是一样被整个皇室所裹挟,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独孤谋,原剧中李承乾不是没向长孙皇后求过情,只不过他也无法撼动整个阶层。 而自己这一去,是打着暂时避开的想法,就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了。 不在长安,就无法照看到安康,不如趁此机会,从李世民这里求得一道圣旨,有了这道旨意,安康就有了能对抗长孙皇后争取自己幸福的机会了。 于是李言正色道:“父皇,淑妃娘娘早逝,安康妹妹从小就没了母亲,父皇和母后对安康都是加倍的疼爱,也养成了安康无拘无束的性格,不像其她妹妹那样安份老实。” “天上的雄鹰自由自由,若是强制性的被关在笼子里,就会死掉。” “别的事情还好,安康懂事,也不会忤逆父皇和母后,儿臣只是担心安康的婚姻大事。” “即然父皇降恩,那儿臣就斗胆向父皇请一道圣旨,以皇帝之名,赐予安康妹妹自己选择夫婿的权力,任何人不得限制。” 呃. 李世民一愣,原以为太子会求得一些权力和职务任免之类的福利,没想到竟然是为安康说情。 长乐公主说给长孙冲之后,长孙皇后就惦记上安康了,一直在自己耳旁念叨着,要给安康找一家勋贵里面的杰出子弟,因为自己忙于朝务和战事,没有精力过问此事。 而安康这丫头最近听说和宫外的一个商贾子弟打得火热,虽然年纪小也不怕出什么事情,但总归安康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李世民觉得就算不嫁给世家大族,最起码也要是个功臣勋贵之子。 皇后估计也是注意到了这种苗头儿,所以想从根子上扼杀掉,免得以后出现棒打鸳鸯的事情。李世民也就顺口应了下来,让皇后留心,等到大战过后,再从容考虑。 可没想到此时太子竟然就这样的事情和自己讨价还价起来。 李世民眉头一皱,一方面感觉微微有些不悦,可另一方面又为李言将这么天大的一份功劳,换来妹妹的称心如意,一番爱护之情,也令自己感动。 李世民半响没有说话,或许是李言那句‘自由自在的鹰被关在笼子里会活不下去’的话打动,想了想安康那无法无天的性格,还有已经死去的淑妃。 最终,李世民觉得自己最看重的一儿一女即然都是一样的想法,最后后问了一句:“你确定要用这份天大的功劳,换取一份让安康自由选择的旨意,安康年纪小,未必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一旦选择了商人子弟,安康以后就算脱离了皇室,会被别人瞧不起的,你确定你的做法是对安康好?” 李言一听就知道,李世民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说不定已经在考虑安康的事情了,自己这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可谓是虎口夺食,若是之前,李言还想到时候慢慢解决,但现在马上就要离开了。 稍稍逾矩,李言也不在太在意。 他知道,等到自己再返回长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左右自己的意志了。 (本章完) 第780章 临行前的准备(上) 第780章 临行前的准备上 李言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妹妹想要的,哥哥都愿意去呵护,哪怕是错的,哥哥也会无条件的为妹妹收拾残局,儿臣和父皇的想法一样,都是想让安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 李世民盯着李言的眼神,李言也是一脸坦然的相对,眼中的笃定和坚持没有半分动摇。 良久,李世民叹了口气,走到旁边的御案前,提起毛笔。 李言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铺在了案上,李世民眼含深意抬头看了看,然后,略一沉吟,在手帕上写了一行字,随后提笔放在一边,拿起放在案上批阅公文的御印。 蘸了蘸朱砂红泥,印了上去。 李世民没有用代表自己私人身份的印章,而是用非常正式下发圣旨的御印,这就说明,这道圣旨非常官方,具有极强的法律效用,不像自己印章那么随意。 当然了,这个印章所约束的人也就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而已,李世民很清楚李言要这道圣旨的用意,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用其堵住自己和皇后的嘴。 所以,考虑的很周到。 李言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一件任务就等于完成了。 用完印,李世民拿起手帕递给了李言,提醒道:“这件东西不要提前让安康瞧见,或许等过两年她心性定了,自己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也不用咱们费心思了?” “父皇放心,安康现在还是个孩子,儿臣求此恩典,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愿她能幸福。” 李世民点了点头,心里有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自古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自己还想操操心的,可今天自己竟然亲手把最痛爱的女儿婚姻大事的权力让了出去。 “北边事急,明天你就启程吧?” 依依不舍的看着李言将手帕郑重的收入怀中,李世民摇了摇头,担忧的说道:“离开了大唐,你的生命安全就要靠自己了,父皇也无能为力,你自己多带点儿人手,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去和伱母后告个别吧,别让她担忧” 李世民也是因为太子要远行,此去离开唐境,深入突厥之地,风险还是很大的,也是为了让太子安心,所以李世民这才爽快的同意了李言的‘非份要求’,让其无牵无挂的去办差。 “是,父皇!” 李言神色一肃,想到了武德九年的时候,想了想,这次真的是一别好久,于是郑重其事的跪下叩了头,再起身的时候,眼中已蕴酿了生离死别的悲伤。 “儿臣此去,生死未知,福祸难料,父皇一定要珍重自己,善保龙体。天冷的时候多加衣物,晚上睡觉盖好床被,平时吃饭不要太节省了。弟弟们不懂事儿,若是触怒父皇,父皇尽可责罚,却不要伤了自己的心。” “无论遇到再大的事情,都不要着急,一定要等儿臣回来。” 呃. 李世民头上一头黑线,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太子的话里有一些让自己不太舒服的东西。 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话里的嘘寒问暖虽然不太合乎君臣礼节,不过普通百姓家的子弟远离,也是这样叮嘱自己的父母吃饱穿暖不操心的。 李世民身为帝王,并不太喜欢这种分别的伤感场景,只好转过身子,摆了摆手。 李言见李世民已经不太像四年前那样容易被自己pua了,无奈的撇了撇嘴,看来这一招使用的机会不多了,只好收起剩下的台词,有点尴尬的离开了御书房。 从绮云宫离开后,李言少有的从南面承天门出了太极宫,直奔东西两市。 马上就要去草原了,听说那里干旱无水,到处都是灾荒,恐怕什么都缺,虽然以李言的身份,肯定亏不了自己,可离开大唐,自己就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了。 什么都要靠自己。 所以李言开始了大采购,反正空间是个真空的地方,食物放里面也不会变质,李言直接到酒楼里,点上了十几桌上好的饭菜,就让他们往包厢里送,搞得小二都不知道李言一个人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 后来又采购了各种有可能用上的洗漱用品、香料、衣物、药品、酒水等,不过自己忙了一个下午,就只填满了空间的一个小角落。 想到自己这次不是一个人,可能还需要带手下,草原上别的都好说,武器可以缴获,衣物也可以反复的穿,唯有粮食才是活命的根本。 最后李言来到了太仓,以太子的身份打开了仓库,以检查的名义支走了守卫,将最新的扬州米整整搬了一千石到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反正太仓里的粮窖数之不清。区区一千石,太仓里每天进出大量的粮食,谁也不会去盘帐的。 再说,就算发现了,胡成他们也会将帐做平的,随便虚购一些开支,就完事儿了。 李言的空间里最多只能放下一千石粮食,主要是粮食太占空间了。 一千石粮够一千人吃上三个月的,一万人吃上十天。 何况,这次李言不打算带太多的人,轻装简从,就常胜还有最初挑选的几个侍读,现在这些人的忠诚度都是最高的,无论自己叫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有异议的。 在东宫待了半年,这些人早就闲得嗷嗷叫,跟随自己去了草原,稍一历练,就能展露出原本属于他们的名将之姿。 回到东宫,李言叫来了常胜,一听要去北方,常胜就十分激动,虽然放弃了仇恨,可待在长安城里,常胜还是觉得不自在,在战场上待久的人,听不到战马嘶鸣的声音,总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 告诉常胜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就启程后,常胜兴冲冲的离开了东宫。 李言又让王玄策叫来了孙仁师、高侃、席君买、萧嗣业、李敬玄、刘仁愿、裴行俭、李谨行八个侍读,这几人是李言最开始亲自让侍卫们天南地北找来的,也是和李言最亲近的一批人了。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恭恭敬敬的向李言行了一礼。 虽然现在东宫的侍读已经破百,但和任何地方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划分出小圈子和派系。 这是人性决定的,李言也无法左右。 现在东宫里的侍读群里的世家子弟和功臣子弟各自聚成一团,通过家里的长辈在朝中的职务高低不同,也各自隐隐划成圈子。 实际上现在的侍读中除了李言最开始寻找的十侍读中,几乎没有平民出身的子弟,所谓的平民系,就是家中长辈是地方豪强,在朝中任职的也是六品以下的低级官员。 李言将众人通过才学精进程度,划分了不同的级别,但也阻拦不了别人私下里和谁亲近,只是大家在对外的时候,都以东宫侍读宣称,总算是让李言感受到了一点校长的感觉。 不过,不管大家怎么划分,最初找到的十个侍读都牢牢的抱成一团,在东宫学校中,隐隐有一种高年级学长的待遇,平时也是帮李言管管纪律,约束一下这群二世祖们。 对他们来说,他们和别人是不同的,他们是太子礼贤下士请来的,而别人大多数都是自己拖人找关系进来的,这也是这十名侍读一直骄傲的原因,他们自己也会维持自己的体面。 “仁师,高侃,你们的学业和骑射练习的怎么样了?”李言看着朝气蓬勃的未来名将们,高兴的询问起来。 这里面孙仁师和高侃年纪最大,今年都十八九岁了,平时也最是稳重,在侍读群中属于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之人,在薛仁贵去了定襄后,王玄策又跟着李言管理锦衣卫。 剩下的八名侍读,李言并没有再增加,而是依然单独为一火,由孙仁师和高侃两人轮流管理,平时偶尔为李言值戍,大部份时间都在西内苑练习骑射。 见高侃看过来,孙仁师当仁不让的上前一步说道:“殿下,属下等不敢懈怠,课业每月都是排在前列,而骑射方面,就连最小的行俭和谨行都能做到百步之外,百发百中。” “我们几个年长的,两百步外,箭不离靶。” “骑术就算在东宫率卫里,也是名列在前的,在马上射箭,基本上都能做到六十步内,绝不失手。”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整天混在一起,这一火人也是自己亲自带的,他们的本事自己也是知道的,询问一番,也只是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 果然,孙仁师话一说完,最小的李谨行就激动的叫嚷着:“殿下,听说我们大唐和突厥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启了,您是不是要派我们上战场了?” “是啊,殿下,仁贵大哥都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在定襄怎么样了,好男儿就要沙场取功名,我们也不想总是听别人说我们靠着太子的关系才出头的?”裴行俭跟着附合道。 李谨行和裴行俭年纪最小,和李言差不多大,思想上还没那么成熟,其他几人都稳重多了,虽然眼神中都是一副意动的样子,却没有人接口,一幅听李言安排的架势。 (本章完) 第781章 临行前的准备(下) 第781章 临行前的准备下 李言威严的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大唐和后世不同,此时这些人的年纪,已经可以进入社会打拼了,像孙仁师他们虚岁都二十了,若放在一般的世家中,这样的年龄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都厮混好几年了。 “孤刚刚接了一个差使,明日就要启程前往东都,随后要往北方边镇代父皇巡视几个行军道。” 李言说到这里,神色一肃:“孤打算带几个人一块儿去,全凭自愿,这一去时间上也说不清,有可能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是几年。不过,孤有言在行,此行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战场上兵凶战危,古来争战几人回?” “一旦踏出长安城,那你们就是一个大唐的军人了,生死只能依靠自己,孤没有吓唬你们,若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心有牵挂者,可以留在东宫,你们要想清楚?” 几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看,最后齐齐上前一步,拱起双手抱拳一礼,都是一脸坚定的神色:“属下愿意追随太子殿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从今往后,伱们几人都是承乾的兄弟,我们福祸相倚,生死与共。” 面对几人的效忠,李言也是豪不吝啬的给出了承诺,上了战场,就没有君臣,都是兄弟了,大家把相互的生命交给了对方,在生死关头,能依靠的,除了手中的刀箭,就只有彼此了。 “你们去做准备吧,我们这次是要上战场的,所以把自己最趁手的刀箭都带上,明日一早就出发。” “是,殿下!”众人激动的退了下去。 几人刚刚离开,王玄策就急着说道:“殿下,臣也要跟随你前去。” “玄策,你别着急。” 李言笑着安慰道:“你和他们不同,他们多多少少还有武艺在身,而沙场是他们求取功名富贵的地方,而你确是个纯粹的文官,靠头脑吃饭的,战场不是你活跃的地方。” “可是,殿下,锦衣卫在北方的力量也是需要有人打理的,我可以做您的耳目啊.” 见王玄策还想争辨,李言摆了摆手:“你是镇抚司的,主要的责任在内,至于北方突厥,不是有常胜吗?他在锦衣卫里学习了几个月,做一些沟通联络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他是武将,更熟悉战场。” “对了,忘了和你说,父皇已经同意锦衣卫设置内部司,用来监管那些官员世家们,批了五百人员的名额。” “目前,这一块还是交给你暂时负责,以后你要是有合适的人手,也可以先用着,把架子搭建起来,以前的那些人可以挑一些优秀的,充实进内部司。” “不过,你要记着,别人都无所谓,唯有权万纪,从现在开始,在孤下令之前,暂时停止一切的动作,就当没这个人存在,除了你之外,之前用来联络权万纪的几个中间人,全部处理掉,不要惊动任何人。” 唔. 看到李言一脸凝重的表情,王玄策郑重的点了点头,权万纪一下消失三个月,再次出现,就成了皇帝的近臣,这种情况让王玄策也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什么。 做为锦衣卫,干的又是秘密差使,对于这种诡异的情况,王玄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即视感,仿佛自己下面很多线人都是这种路数,这让他不得不想到皇帝身上。 现在听到李言这么正式谨慎的安排,也是咽了咽唾沫,脸上浮现一股后怕的神情,连问都没最问:“殿下放心,臣不知道什么权万纪,也从来没认识过此人。” “嗯!” 见王玄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言默默点了点头。 “殿下,您不就是代皇上去北方视察一下吗,怎么” 王玄策试探的问道,刚刚通过和那些侍读们的只言片语,还有现在所做的安排,王玄策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仿佛李言这次离开会很久似的,这让一直都将李言当成心中信仰的他有些慌了起来。 “玄策,你也不是外人,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我受了朝庭的命令,要去突厥和二汗突利谈结盟共同对付颉利的事情,所谓的巡视只是个晃子,实际上要越过边界,进入草原腹地。” 李言神色严肃的说道:“一旦离开唐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太子的身份只会给我更来更大的风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从一开始就会脱离朝庭安排的队伍,轻装简行,隐姓埋名,进入草原。” “殿下,那皇上.” 王玄策听得脸色大惊,说到一半又意识过来,这次结盟对大唐的重要性是勿庸置疑的,一定是得到了皇上和朝中几位宰府重臣的同意,这么说,此行是板上钉钉的了。“殿下,那您不如多带些人,对了,飞虎军里面有两千人训练的都不错,不如请示皇上,把那支军队带上,也好确保安全。” 李言笑着摇了摇头:“进入草原后,带再多的人也没用,人再多也没有突厥人多。再说了,人少了反而不引人注目,还可以扮做商人,可人多了只能是更加危险。” “好了,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离开后,你要尽可能的保持低调,内部司宁可慢一些,也要力求稳妥,万一出了事情,小事就找安康帮忙,大事就直接禀报父皇。” 李言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了过去:“这是父皇赐给我进入宫禁城门的令牌,也是为了让锦衣卫有紧急的事情时,可以直接进宫面圣,我将它留给你,万急之时,可直接面圣。” “另外,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要轻易动用,我是无所谓,你用的多了,当心被父皇收回令牌,那损失就大了。” 说到这里,李言小声吩咐道:“记住,关于东宫的事情,你就听恒连的,他是父皇的人,有直接见圣的权力,一般的事情,你就交给他。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出了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顶着。” “锦衣卫的事情,他也可以知道。” “但关于锦衣卫内部的事情,千万别找亲近东宫的朝中重臣们,甚至要刻意避开他们。” 王玄策一愣,这些秘密的事情,自己平时都不知道,原来恒连是皇上的人。 不过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太子年纪还小,皇上也要找人看着,多是出于照顾的心思。 至于避开重臣们. 在王玄策想来,别人就算了,可右仆射长孙无忌即是太子的娘舅,又是太子在朝中最铁杆的拥趸,而右卫大将军侯君集又是太子的岳父,都是死心踏地的东宫派系的臣子,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么一想,王玄策就问了出来:“长孙大人和侯将军也不行吗?” “你真是糊涂” 李言顿时眼神一凝,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句,左右看了看,小声提醒道:“父皇嫡出的孩子有三个,除了我还有李泰和李治,长孙无忌未必只有我一个选择。” “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老奸巨滑,做事求稳,不会孤注一掷,把希望只押在我一个人身上的,虽然我现在机会最大,但却不是唯一,你懂吗?” 王玄策心弦一下子提了起来,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一幅慎重的样子。 李言这才继续说道:“侯君集只有海棠一个女儿,他的未来都押到了我身上,倒是能做到死心踏地,不过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夫,只知道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 “性格冲动,遇事只会用简单粗暴的武力去解决,很容易坏事儿的。” “若是他们能用,我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培养你,直接让他们代我建立锦衣卫好了,规模也会比现在大上好几倍,之所以不用,就是因为他们说到底是父皇的臣子,很难事事都听我的。” “若是被他们知道锦衣卫的详情,孤不在的情况下,你以为你还能对锦衣卫的事情做主嘛?” “而且,父皇很是忌讳那些朝中重臣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在父皇看来,我们就是一群头脑单纯的小孩子,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要紧,但那些重臣们参和进来,事情就复杂了。”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你都不能让他们干涉锦衣卫。” “我让你找恒连,实际上就是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父皇帮忙看着,他老人家才会放心,放心了才会继续支持。而安康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父皇也不会介意的,若是朝中大臣参和直来,说不定父皇会亲自出手的。” 王玄策听到这里,神情一震,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太子划定了圈圈,自己以后行事就有的放矢了。 感觉王玄策虽然跟了自己,在权力圈中打滚了这么久,但对于权力的本质还是有些拎不清,李言觉得自己必须要再给他上一课,不然自己若是一去几年。 等到回来时,锦衣卫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也是对王玄策的一个巨大考验。 (本章完) 第782章 河东道 第782章 河东道 李言带着王玄策来到承恩殿人迹稀少的后园里,说道:“玄策,你要知道,在权力场中,你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你手中获取的权力。” “除了给予伱权力的人,任何人想要染指你的势力范围,都是你的敌人。” “你要无情的给予打击,必要时要不择手断的将其击垮和消灭,来保卫你的权力,因为失去权力的那一刻,你失去的还有你的生命。” 王玄策闻言一震,看到太子眼中肃杀的神情和眼中露出的不带有任何感情温度的冷漠,虽然是在炎炎夏日,依然觉得浑身涌上了一阵寒意,让王玄策发自灵魂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王玄策为人聪明,也有头脑,但自来到东宫,一直在太子的保护下,看到的都是笑脸,接触到的都是友善,没有经历过权力的倾轧,更从来不曾感受到斗争的残酷。 反而像李言一样,颇有些游戏人间的心态。 可他不知道,李言是以愚笨示人,心里却知道自己处在旋涡之中,一刻也没有过放松,对外展示的柔弱只是一种生存需要,是一种保护色,为了蒙骗外人的。 当然,或许王玄策也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亲身经历过血腥和杀戮,永远无法真正领悟到权力和斗争的本质。 “玄策,假如你是一个统帅,你将一万大军的军权交给了一个将军,可过了段时间,那名将军来告诉你,他的权力被别人架空了,被统帅的小舅子夺去了,你该怎么办?” 王玄策一愣,随后正色说道:“我会将其解职,并且永远不能再让其带兵了。” “若是我,我会马上将这个将军斩首,以敬效尤。”李言的脸色十分阴沉,话语里面也透着股森林的寒意。 王玄策一听,瞳孔一缩,感到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良久,干瑟的咽了口唾沫,喉结一阵颤动。 “上位者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实际上就把这份权力交给了你,让你代为掌控。” “可你却弄丢了,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李言冷冷的说道:“权力和职务是不一样的,职务是朝庭任命的,但权力却需要你自己去争取,有多大的权力,其实并不完全取决于职务,有些人职务很高,但实际权力却很少。” “有些人职务不大,但手中的实际权力很大,这些以后你慢慢会体会到的。” “以前万事有我,你总可以依靠,可待在温暖的巢穴里。不经风雨,永远也成长不成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鹰,所以我要离开长安,去草原上历练。” “而你,离开了我的庇护,以后能依靠的就只有你手中的权力了,锦衣卫暂时没有指挥使,镇抚使就是有实无名的指挥使。” “苏定方和梁建方的指挥佥事在职务排序上比你低了一级,但他们经验丰富,资历厚,手腕老到。而你的镇抚使有监管他们的职责,又实际掌握内部司,还有我赐给你的面君令牌。” “从客观上来说,你们就是锦衣卫的三巨头,各有自己的优势,你占据的优势远在他们两个人之上,如何争取权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在搞好内部团结的基础上,将锦衣卫的工作搞好。” “这是你的责任,也是对你的考验。” 最后,李言淡淡的说道:“常胜在锦衣卫的三个月,基本上把锦衣卫内部的事情都搞清楚了。不过,他不会是你们的竟争者,我会把他带走,让他替我从暗处观察锦衣卫,看着你们三人的表现。”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从你们三人中,找出表现最佳者,直接任命为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 “玄策,我很看好你,对你也了很多功夫,可我不会扶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这一去,时间上也说不准,有可能三五个月,也有可能三五年,这些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很多内情你也比他们了解的多,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依然输给他们,那我只有放弃你了。” 说完之后,李言一个人走了。 明天就要离开,他还要见很多人,安排很多事情,做很多准备。海棠和文君那边都需要安抚,苏定方和梁建方也需要提前交待,还有安康长乐等妹妹们需要告别,事情很多。 本来李言想去找长孙无忌问问权万纪的事情,长孙无忌是李世民最亲近的人。 若说李世民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瞒不过长孙忌。 不过最后想了想,李言暂时还是放弃了。 自己在长安还好说,若是暂时离开,知道权万纪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了,还容易引起李世民的警觉。若是能问,还不如直接去问权万纪,谅这老小子不敢隐瞒。 不过,现在李世民肯定盯得紧,对于出现在权万纪身边的任何人,都会十分警惕。权万纪连话都不敢递,足见他的处境。 还是先放一放吧,以后再说,暂时又用不上 王玄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湖边的,看着远处天上的白云,一片片倒映在随风荡漾的水面中,陷入了沉思。 王玄策心里有些担忧,有些茫然,还有一丝隐隐的激动和兴奋。 太子的离开,即让他失去了靠山和心里依赖,同时也是放开了对他的枷锁。 以前锦衣卫的事情,基本上都要汇报给李言来决策,王玄策从侧面上来说,只是个跑腿管事儿的。但太子的暂时缺席,将锦衣卫的实际权力交给了王玄策,也将王玄策的生命交给了他自己。 锦衣卫存在的表面意义和实际用途,还有职责范围,权力架构王玄策都了如指掌,缺乏的就是实际的掌握和操控,没有权力就没有责任,所以李言以前也不会安排具体的任务。 但这一次的放手,即是对王玄策的考验,也是一种历练,能不能成长起来独挡一面,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王玄策双手握拳,想到刚刚太子话里透露出的那种失去权力的可怕后果,心里有忧有喜。 他知道,太子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变相的敲打自己。 从今天开始,自己将真正的踏上大唐的官场,走入权力中枢。 未来能走多高,就看自己的锦衣卫能为太子发挥多大的作用了。 发源于高原巴颜喀拉山脉的黄河由西向东进入关内道后折而向北,遇阴山受阻转而向东,在东部的胜州榆林辖地又南下,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几字型,几字型内部就是富饶的河套地区。 本来天然形成的阴山和黄河就是中原地区的天然屏障,可惜在隋末中原大乱,中原陷入群雄割据之时,被突厥趁机南下,侵占了大半河套地区,兵临渭水,几乎逼的大唐放弃长安,迁都内地。 越过阴山和黄河的关中之地几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后来李世民和突厥定下便桥之盟后,大唐在几字型中部依拖黄河支流的灵州、五原、云中、绥州、定襄一带的城池构筑了一道防线。 这条防线就成为大唐对抗突厥的前线,其中最重要的云中一带在年初才扫平盘踞在这里的梁师都势力。 反而是旁边的河东道因为特殊的地理形态,一直保持着较为完整的防御体系,地势延伸至黄河几字型东部的右上角,更接近草原腹地。 河东道地处黄河流域中部,四周环山绕水,东有巍巍太行山作为天然屏障,与河北道为邻;西、南依吕梁山、以黄河为堑,与关内道、京畿地区相望; 北跨绵绵长城,与大草原毗连。 疆域轮廓呈东北斜向西南,汾水河谷从北至南,在龙门河津一带汇入黄河,几个重要的府州都是依水而建。 李渊起兵太原,就是从这条线打入关内,占胜长安,建立了大唐。 由此,河东道被大唐认为是“龙兴”之地,晋阳被封为北都。 和朝庭的大队人马出了潼关之后,李言连洛阳都没去,就直接带着常胜和几名侍读沿汾水河谷北上,过晋阳而不入,一连跑了七八天,终于在这天下午,赶到了河东道最前沿的北部边城马邑城。 据说秦时,筑城于武周塞内,以备胡,城将成,而崩者数焉。 有马驰走,周旋反复,父老异之,因依马迹以筑城,城乃不崩,遂名马邑。 南起雁门关、北至杀虎口,人们就走出了一条“马邑古道“,古道南延北伸,形成了中原和大漠以至中亚互通的交通大动脉,并保持着类似于丝绸之路一般的畅通。 雁门关外的大片土地都属于马邑郡所辖,而郡衙所在是四十里外的善阳城。 李言一行人风尘仆仆的翻越一道山梁后,这坐闻名已久的古老城池赫然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或许是离开了大唐的权力核心,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就连一向话比较少的常胜也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他曾经在马邑待过一段时间,对这里很是熟悉。 来到边地,感受到边疆的金戈铁马和空气中飘散的沙场气息,常胜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 (本章完) 第783章 马邑城 第783章 马邑城 见李言对马邑很感兴趣,解释道:“殿下,马邑城城墙包砖,以石为基,高约四丈,女墙高一丈,周长有六里,角楼有四座,城内三横四纵12条街道,周围设置了望敌台24个。” “东南西北各开一门,门外各有月城。防御功能十分完备,马邑虽僻在一隅,实边陲要害,历经数不清的战乱破坏,和突厥反复异手,可最终还是在我们大唐手中。” “常胜啊,你说,马邑这么一座坚城,要多少敌人才能攻下来?”李言微笑着问道。 李言此行基本上都是没出过远门的人,经验最丰富的就要算是常胜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常胜就成了实际上的领队,一路上的行程都是常胜来安排的。 见两人在说话,其他人也都默契的立于后面,没有插话。 众人一路风尘,来到的地方正是马邑的东门外,看着马邑城门还没有关闭,城门前来来往往神色自然的行人。 李言就知道,马邑还没有被颉利攻下来,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行程和原剧中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行差不多。 估计也就是这几天,马邑的守军们就要闯下一个天大的祸,把擅自背着颉利去泡妞的世子施罗叠给抓了起来,结果惹下了大麻烦,引来了好几万突厥铁蹄。 多年坚守的孤城马邑在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被碾为齑粉。 常胜一笑,太子不谙军事,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也不算什么,何况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要增长阅历的。 于是常胜仔细解释道:“殿下,马邑城之所以不失,并不是因为马邑城本身有多坚固。” “实际上马邑只是个小城,只有三千守军,若单纯以防御来看,只要一两万敌军就能攻克。” “不过,单单只攻一个马邑没有什么意义,河东道北部多山,地势险峻,壁垒很多。就算打下了马邑,后面还有朔州、宁武、忻州、阳曲等一系列的雄关。” “都是硬骨头,然后就是北都重城晋阳。” “若是从这一路打入中原,突厥人就是有三十万铁骑也是不够死的。” “所以,一般而言,突厥人南下还是过黄河,从关内道入京畿一路更为方便。是以马邑虽小,突厥人却不会去攻克,一般而言,还是很安全的,再加上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都需要物资交流。” “中原的盐、茶、漆器、瓷器、锦帛,还有草原上的药材、皮毛、牛羊等货物都在此交易,突厥的贵族们也有很多人在马邑城内设立了商行货栈,将这条路当成了一条重要的商道,一般也会避开这条线。”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如何.” 怪不得原剧中绥州城都扛了那么久,但马邑在历史上更有名,明明更加深入草原腹地,但无论是李世民长孙无忌,还是朝中的房玄龄和岑文本萧禹等人对于能不能守住马邑却没有信心。 原来是这样,山西一线雄关漫道林立,极不好打,另外也有维持商路、保持经济交往的原因。 也就是说,突厥人不会去打,只要想打,随时都可能攻下。 不但是李言,就连后面的很多侍读们也是大长了见识。 常胜见折服了众人,也稍稍有些自得,提醒道:“殿下,太阳要不了多久就要落山了,我们今晚就歇在马邑吧,弟兄们连着赶了七八天路,都没好好歇息了?” “据朝庭之前提供的消息称,突利在桑干河北岸扎营,休息一日再赶路,也来得及。” “更何况一过马邑就是突厥人的地盘了,突厥人流动性极大,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还要避开颉利的人马,夜宿在草原,正好趁着在马邑休整一下,补充一些帐篷、毡毯、食物之类的生活物资。” 李言也拿不准,突厥人围马邑是哪一天了,不过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天都有可能,还是小心些为好。 于是故作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闭起眼睛感受起来。 见李言闭目沉思,身边的常胜等人都有些不明所已,疑惑的看着李言,难道这点儿小事还要斟酌吗? 可李言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越来越凝重,最后眉心紧蹙,再次睁开眼皮的时候,脸上全是惊恐惧怕的神色,看着面前的马邑城,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似的。 整个人也显得很是萎靡和颓废,仿佛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常胜有些诧异的问道:“殿下,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常胜,你们也都是孤的亲近之人,所以有些事情,孤也不瞒你们。” 李言一脸正色的说道:“实际上,孤在被立为大唐的储君之时,冥冥之中,就有了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能感知到眼前的灾难和福祉,只是这种感知要耗费很大的心神和精力。”“刚刚孤就感到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若隐若现,是以特意调动了这项能力去体察了一下,结果” 呃. 不管是常胜还是孙仁师、高侃都是面面相觑,在古代人们还是很相信天命的。 李言是大唐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必然也有天命的,若说这样的人有什么预测吉凶的能力,大家都不会怀疑。 若是和大家都一样,伱凭什么做真龙天子啊? 可这事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没有见过,现在大唐有两个做过皇帝的人,一个是后宫里养老的太上皇李渊,另一个是当朝天子李世民,他们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们有没有这种神异的表现。 当然,就算说了,大家也没法验证。 李言做为太子,也算是一条小龙了,口口声声能预测吉凶祸福,大家都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都是渎书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黔首草民,上位者往自家脸的贴金的事也见的得多了。 那些被剿灭的反王们不都是这么糊弄大家的,前些年,瓦岗寨的李密还说自己是真龙下凡,王世充这臭不要脸的西域胡种,明显就不是中原人的,竟然也说自己梦到一龙罩身。 李言现在这么一说,大家明显都有些半信半疑,而且这半信估计也是为了照顾李言的脸面而故意表现出来的。 常胜却没有多想,相比于其他人,他跟着李言的时间最长,经历的也最多,太子多次死里逃生。 他更相信李言是有天命相助的,于是下意识的问道:“殿下,您看到什么了?” 李言一脸的恐惧,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慌乱说道:“孤看到无边无际的大军将马邑给包围,最后邑城被攻破,将士们死伤惨重,无数的百姓在铁蹄下哀嚎,整个城池陷入大火之中。” “常胜,孤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进入马邑,我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呼. 常胜也被李言描述的场景给吓住了,自己刀山火海的,什么场面都不怕。 可此行有李言这么一个太子,那就不能冒一点儿险了。 最后看了看天色和附近的地形,常胜果断的提议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就是上天在给殿下警示,即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入城了。” “东边三里之外就是延绵的大山,山下就是桑干河,殿下,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那边扎营?” “让仁师和高侃他们几个年长的去一趟马邑城里,采购一些安营扎塞的必备品,另外多准备一些吃穿用度之物,我们歇息一晚,明日直接进入草原,就不入马邑了。” 李言看了看东边的地形,一望无际延绵起伏的群山,默默点了点头,常胜不愧是经验丰富,选在这里扎营,已经考虑到了,万一草原上有大军袭来,背倚大山,往山里一钻,再多的人也威胁不到自己。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去安排吧.” “是殿下!” 常胜一拱手,对后面的人吩咐了一阵,随后分出五六个成年侍读往马邑城而去,其他人继续往东边走。 李言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来是真的害怕,李世民是皇帝,本身就是百战名将,能带着马邑城中的精锐从北门中杀出,而自己却没有这个能耐。 再说了,自己身后的都是下个时代的名将,若是损失一个,对于李言来说,都是将星殒落,无法承受之重。即知有险,为什么还要亲身入局,还是待在外面安全。 二来,离开大唐境内,自己太子的身份带来的威摄就会慢慢减弱,所以自己开始展露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来统御部下,让他们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始终坚定不移的跟着自己走。 反正这是在古代,适当的展现一下神迹,能在众人心里烙下天命在身的感觉,更能折服众人。 他知道大家未必都相信,只要突厥大军一围城,他们就会对自己疯狂的崇拜起来,将自己视为天神般的存在。 几人来到几里外的一处山上,寻找合适的扎营地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在太阳落山之前,孙仁师和高侃几人赶着十多匹找了过来,买的东西不少,再加上一些马匹,基本上可以保证一人双马,将这些东西带上。 (本章完) 第784章 八百里加急 第784章 八百里加急 众人有序的忙碌起来,有人扎营,有人喂马,有人开始生火煮饭,营地里迅速热闹开来。 最后支起了四个帐篷,用木楔和绳子锚在地上。 帐篷里面空间不大,仅够一个睡觉所用,连腰也直不起,地上铺了干草,铺上一层牛皮,牛皮上再覆盖一层厚厚的羊毛毯,不受地下湿气的侵蚀。 李言身为太子,身份尊贵,一人住一个,其他人包括常胜在内,三人一个。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完全黑下来,白天热闹的马邑城此时就像一只巨兽爬在大地上沉睡。 天空黑云密布,没有半分月色,远处城头的火把和城中少许的光亮显示一切都很正常。众人也没多理会,按照军营的状态,安排好了轮流值戍,剩下的人就入睡了。 “殿下,快醒醒.” 直到半夜时分,李言被常胜推嚷醒了:“殿下,出事了,突厥人来了,我们要马上转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李言一个激伶,再次钻出帐篷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只见山下远处的马邑城已经像油锅里倒上了一瓢水,剧烈的沸腾了起来,数以万计的火把从漆黑的草原深处冒了出来,如同焖雷般的马蹄声扑天盖地的传来。 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将整个马邑给团团包围起来。 “杀,杀,杀” 就着无边无际的火把,在山上的几人可以看到无数头盖牛角盔,手拿弯刀戢叉,身着皮甲的突厥人,喊着杀气腾腾的号子,战鼓擂的震天响,对着城内不断的挑衅,只是没有进攻。 而马邑城上的火把照耀着城头也是一片肃杀,大唐的将士们拿着弓箭对着城下,城墙后面还有无数的人影在将箭矢火油滚木擂石等物,源源不断的通过马道运到城墙上。 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城战。 双方就这么隔着一道城墙对峙着,城下的突厥人口号喊的震天响,用弯刀的刀背不断的敲击着左手的盾牌,发出‘轰隆隆’的威摄声,一股雄浑的杀气直扑城头。 马邑因为特殊的位置和作用,承平已久,城上的守卫们虽处边疆,却很少经历这种场面,个个都是紧张的盯着城下。 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黑夜中看起来无边无际,一块儿向着马邑城挥舞着钢刀长戢,肆无忌惮的咆哮着,小小的马邑城就像身处洪峰之中,被围得水泄不通,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更远处的黑暗中,还有无数的军队正不断的开来,加入围城当中,其中分出不少人,向李言等人所在的山峰处奔来。 此时常胜和那些侍读们此时都傻了,震惊的看着李言,如看神只。 常胜再次被李言的表现征服了,太子白天说有预感,进入马邑不利,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常胜在这前后可是一直跟随李言,并没有见到有人来通风报信,或者有人离队。太子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消息,马邑城有好几年都没有受到过进攻了,常胜更多的还是出于对李言的信任和服从。 反正现在是夏季,温度适宜,睡在外面也没什么,草原上的人都是这么生活的。 身边的那些侍读们,个个天姿卓越,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真实的围城攻城战,由其是头一回开眼界就是几万人的大场面,那种真实的战场上散发出的凌冽杀气。 离着五六里,依然能感到让人心惊胆颤。 李言比其他们更敏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战场上笼罩了一层无形无迹的沉焖气息,让人非常容易亢奋激动,整个人都被刺激的热血沸腾,有一种想拿起刀枪加入其中,肆意杀戮的冲动。 众人中唯有常胜久经沙场,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没有像众一样沉迷其中,被战场所夺心志,断然说道:“殿下,黑夜攻城不利,那些突厥人又都是空手而来。” “必然要上山砍树乏木做冲车木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立刻拔营,连夜往山中撤退,再晚被突厥人发现,就走不了了。” “嗯,你说的对。” 李言立马转身对众人吩咐道:“我们这些人里,就常胜经验丰富,是久经战场的猛将,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一队人马,进入军事状态,一切都听从常胜的指挥,敢有不听从号令者,军法从事。” 众人心中一凛,大家平时在东宫也都有军士身份,和东宫卫率一起训练的,而常胜又是朝廷正四品的勋府中郎将,此时又面临这样的危险局面,都是没有异议。 同声应道:“是,殿下,常将军,你就下令吧.” “好,殿下,常胜不客气了!” 情况危急,常胜也顾不上其他,摆脱危机最为重要。 于是脸色严肃的转头看向众人,断然道:“刘仁愿,高侃,孙仁师,席君买,萧嗣业!” “属下在”被点到的几个连忙答应。“你们几人马上收拾帐篷,打点行装,立刻行动。” “李敬玄,裴行俭,李谨行!” “属下在”几个年纪较小的,闻言马上也是一脸紧张的应对道。 常胜吩咐道:“伱们几人去将战马牵来,记住,别让马嘶叫起来,引起山下的突厥人注意。” “是,将军!”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而常胜却紧张的开始观察着山下和远处的情景,最后对李言说道:“殿下,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大同道行军总管李道宗,马邑是他的防区,他手下的军队足有五万人马,是最近的援军了。” “大同离这里有多远?” “大约有二百多里路.” 李言顿时感到牙疼,最后想了想说道:“算了,马邑不是人迹罕至的孤城,这里的峰火很快就可以传到雁门关,他们会通知的,我们还有重要的使命。” “若是能将突利等人拉过来,不亚于减少了十多万的敌人,我们的任务明显更重要一些。” 常胜一愣,立马急道:“殿下,突厥看这情况已经是大举入侵了,两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必要去找突利吗,谁知道他的人马有没有在围城之中?” “我们跑这么远干嘛来了,眼看离突利的大营就隔着一道河水,上千里路程都赶过来了,只有一步之遥,难道就迈不过去了吗?这个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 常胜争辨道:“可殿下,这一步可是九死一生啊,您是金枝玉叶,身份贵重,就算现在退回去,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错,父皇是不会怪罪,可突利的选择对我大唐十分重要,若是突利等部坚决的站到颉利一边,到时候我大唐军士在战场上就会多出十多万敌人。” 李言坚定的摇了遥头,看了看山下危如累卵的马邑城:“除非突利亲自拒绝,不然我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常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你是一名将军,在开战之前,你会先跑吗?” 呃. 常胜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一抹苦色。 “这就对了,马邑城墙上的将士们,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马邑城,明知道敌人强大,实力悬殊,就算是死,也会死在城头上。而我们的职责就是找突利谈判,为我大唐争取外援,减少威胁。” “我们也是在做战,只是战场不同,做战方式不同而已。” “临阵退缩,伪敌避战,别说你们,就连我自己都会瞧不上我自己的。孤是大唐太子,必须要冲到第一线,保护好大唐的百姓。” 李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后的侍读们不知什么时候,都来到了身边,被李言的担当和大义所感动,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誓死追随殿下,一往无前,百死无悔。” “好,即然如此,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们同生共死,杀出一条坦荡的通天大道。” 李言豪气顿生,将手一挥:“有你们在,无论遇见什么艰难险阻,孤也不怕,我们走,去见突利” “是,殿下.” 对于山下的马邑,李言没有太过担心。 马邑是商城,而且城中还有颉利的世子在,突厥人不会轻易攻城,原本剧中也是因为李世民突围的时候将施罗叠给带走了,这才导致颉利愤怒之下,攻破了马邑。 现在施罗叠还在城中,关键时刻,城中守军会拿其与突厥换取和平,只要施罗叠安然回到突厥。 小小马邑,颉利未必会放在眼里。 最后众人收拾停当,趁着夜色,从山的另一边走了下去,沿着浩浩荡荡的桑干河,摸黑往东北方向而去,趁着突厥人没有发现,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三日后! 一匹身上背着三杆红色小旗的边卒,满脸疲惫的出现在长安北门外。 隔着老远,城楼上的小校就大声对城下吼道:“快,八百里加急,快清道,清道。” 门站岗的守卒连忙将城门口来往的行人赶到一边,空出道路让给了信差。 信使马不停蹄的通过城门,一路疾驰,穿过承天大街,进了太极宫。 弘文殿,一名舍人将通过层层宫禁传进来的信笺,打开勿勿一看,脸色一变。 (本章完) 第785章 岑文本这条老狗? 第785章 岑文本这条老狗? 急忙进入内值房,递给今日当值的大臣长孙无忌:“长孙大人,兵部八百里加急,马邑被突厥骑兵给围了,元太守的奏报上说围城的骑兵足有七八万,还打着颉利的大纛。” “马邑?颉利?” 正署理公文的长孙无忌放下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疑惑的说道:“颉利不是一直在阴山黄河一线吗?怎么跑到河东道去了,马邑有多少年都没出过事儿了?” “颉利这又是发什么疯了.” 长孙无忌伸手接过呈文仔细观看起来,一边思考着颉利此举的用意,等看到突厥近十万大军,围着一个只有三千守军的马邑围而不攻之后,忽然心中一震,想到太子此行正要经过马邑。 算算时间,围城是三天前了,而那个时间,太子一行正好进入马邑。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长孙无忌顿时身子一僵,脸色大变,头皮都要炸了,再也顾不上宰辅之臣的威仪了,慌乱的拿起呈文拔腿就向承庆殿跑去。 弄得舍人有些不知所措,见长孙如此不顾形象,暗暗鄙视道:‘不就一个马邑嘛,大唐这些年,哪年不丢个三五个边城,个个都比马邑大,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还右仆射呢,真是沉不住气,呸.’ “皇上,大事不好了.” 长孙无忌一脸惊恐之色,一路叫嚣着,冲进了承庆殿,以至于门口的马宣良都不敢阻拦,连忙闪开了身子,将状如疯狗般失态的长孙无忌让了进去。 正在殿内批阅奏折李世民见长孙无忌这副模样,眉头一皱,不悦的斥责道:“辅机,你现在是右仆射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燥燥的?什么事情大惊小怪,让你连君臣之仪都不顾了?” “皇上,你快看看吧!” 长孙无忌怒气冲冲的将公文往御案上一丢:“马邑太守八百里加急,颉利近十万大军将马邑给包围了?” “马邑?” 李世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问:“突厥怎么会进攻河东道了?” “哎哟,我的皇上啊,伱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长孙无忌极为不忿,压低声音提醒道:“你忘了,太子代您去和突利会盟之事?” “什么,你是说.”李世民心里一个咯噔,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双眼顿时瞪的溜圆。 “根据我们提前规划的路线,太子在三天前,正好到达马邑!” 长孙无忌说完后,愤怒的说道:“马邑是我们双方约定俗成的商贸流通之地,那里的突厥商人也很多。按理来说,突厥人是不会进攻那里的,就算是想吃掉马邑,一两万人足以。” “也不值得颉利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要动用十万大军?” “这一定是我们内部有人将太子此行的意图和行程,泄露给颉利了,他们是想用突厥人的手,除去太子?” 长孙无忌玩惯了阴谋诡计,首先想到的就是阴谋论,一心认定是朝中党争才导致太子遇险,见那些人已然不顾吃相,不择手断,也不再顾忌什么了,口无摭拦的就攻击起来。 李世民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不过身为帝王,还没有像长孙无忌那样失态,连忙吩咐道:“王德,把马宣良叫进来。” “是,皇上!” 站在殿内一角侍侯的王德此时大概已经猜到什么,更是心惊胆颤,连忙疾走出去,唤来了在门口的马宣良。 没等马宣良行礼,李世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马宣良,朕问你,太子一行走到哪里了?” “皇上,据秘报,四天前太子途经崞县,之后就没有消息传来了。” 马宣良看了看长孙无忌,思索了一阵说道:“不过按太子的行程,三天前应该到马邑了.” “马邑过后就是突厥的地盘了,按常规太子一行会在马邑休整两天,略做补充再起程,要是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越过桑干河,进入草原腹地了。” “你看看,你看看!” 马宣良的话还没说完,长孙无忌就迫不及待的接口道:“我就说吧,怎么会那么巧,不早不晚,刚好在承乾到达马邑的时候,突厥人就围了城,还动用那么多人。” “除了是冲着承乾去的,我想不到马邑还有什么能吸引颉利的?”说到后面,长孙无忌已经十分痛心疾首,不顾场合的痛哭流泣:“可怜我那外甥,小小年纪,就多灾多难。三年前刚从中山回来,还没享一天福,就被封德彝那条老狗,送到了罗艺的虎口。” “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被罗艺折磨的不人不鬼的。” “这次为了大唐的安危出使突厥,又被朝中那些奸臣借刀杀人。” “承乾这孩子从小敦厚仁义,孝敬父母,友爱兄弟,他有什么错?他最大的错就在于不该做了这太子,挡了别人的路,所以那些人不顾一切的要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好给他们腾位置。” 长孙无忌越说越悲愤,想到平时对自己格外亲呢,自己也视如已出的外甥此刻落到了颉利手中,生死未仆,心里一阵绞痛。 似乎想到了什么,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吼道:“岑文本?” “他是李恪的人,那天在场得知内情的就我们这几个,房玄龄老成持重,魏征是个坦荡君子,玄素是太傅,又去联络突利了,这里面就他最有可能。” “一定是这条老狗,此人表面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处处为大局考虑,实则城府极深,阴险狡诈,一心为了蜀王谋取东宫之位筹划。” “若是太子出事,蜀王就变成了长子,就可取太子而代之,他和蜀王是最大的获益者,借突厥人之手,将太子除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端得好计谋!” “皇上,你可要为我那可怜的外甥做主啊,他可是代你这父皇才出事的” 长孙无忌颇有些不管不顾,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态,口无摭拦、肆意抨击。 虽然长孙无忌的态度十分放肆跋扈,但李世民也顾不上这些了,长孙无忌说的十分有道理,除此之外,李世民也想不到在这个关头儿,颉利为什么要攻打马邑。 河东一线坚城无数,自从黄河阴山一线落到突厥人手中后,关内道北部门户已开,突厥屡次侵犯大唐,都是从关内直入京畿,大唐的都城在长安,突厥人从这里可以很容易的打入关中。 早已经放弃了攻略河东,小小马邑,攻下来又有什么用? 除非是提前得到了太子的行程,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也是涌起了万丈怒火,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牙关紧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杀气腾腾的吩咐道:“马宣良,叫岑文本来见朕。” “是,陛下!” 百骑司的信息没有朝庭的八百里加急快,马宣良此时听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交谈,已经猜测到是太子出事了,心里极为惶恐。想到太子一向对自己不错,此时也是一脸的阴沉。 地处皇城东侧的崇仁坊,这里居住的都是朝中的达官显贵,康宁街更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们扎堆的主干道,两边都是门牌高大,庭院深深的豪府大宅。 长孙无忌的府邸就在这条街上,不过在靠近皇城的西侧,而岑文本的府邸在靠近东市的东侧。 今日岑文本没有当值,下了朝就回府了。 此时正穿着一身体闲宽松的蜀锦薄衫在府中喝茶下棋,岑文本丝毫不知道一场大难即将临头,神态悠闲,落子从容,眼含自信的笑容,大家气派尽显无疑。 对面坐着的正是刚刚养好伤的蜀郡王李恪。 一局棋收尾,李恪投子认输,笑着逢迎道:“先生一心三用,棋艺出神入化,小王真是望尘莫及啊,若是哲威的话,小王还能胜他几子,可到了先生这里,只有伏首认输了。” “呵呵,老夫能在朝堂上屡经风浪而屹立不倒,靠得就是这一心三用的法子,不但看着自己,还要盯着对手,另外留心那些旁观的,这样才能把屋全局而不疏漏。” “殿下天资聪颖,文武双全。” 岑文本轻捋胡须,笑着说道:“只是血气方刚,少经磨难和历练,是以性子有些急燥。做起事来,贪功冒进,急于求成,容易落入别人为你设下的圈套中。” “上次迟德立和侯君集事情,就是如此。” “若是殿下经此一挫,能反躬自省,做事力求稳妥,不要弄险,假以时日,必成大气。” 李恪心里十分腻歪岑文本这种时时刻刻表现出谆谆教诲,像训孙子似的对自己耳提面命,不过今天是有求于岑文本,所以就顺着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正色说道:“先生教诲,李恪一定铭记于心。” “对了先生,我让先生帮我打听的万纪的事情,先生打听的怎么样了?” 岑文本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久经宦海,悦人无数,李恪的敷衍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随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权万纪现在是皇上的近臣,不过却和臣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他不是你的人嘛?” “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找我不是舍近求远吗?” (本章完) 第786章 李恪的郁闷 第786章 李恪的郁闷 “先生有所不知,这权胖子一声招呼不打就下了江南,我派人暗中打听过,实际上户部的巡视队伍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李恪眉头紧锁的说道:“十天前,他一回京就是正五品的殿中省奉御,还辞了蜀王府的属官和太仓署的职务,我专门去他府上问过,但他就像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权万纪对我的态度虽然还是很客气,但我明显感觉到,礼貌中透着一股生疏的味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权万纪了,现在攀上皇上的高枝,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说到这里,李恪心里有些烦燥,岑文本和权万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少有的王佐之材,相比岑文本的循规蹈矩和高高在上,李恪还是喜欢权万纪的灵活多变,处处迎合自己。 权万纪的疏远,不亚于程怀亮的殒落,让他李恪又断了一条臂膀。 “权万纪是怎么说的?” 岑文本对此也是十分好奇:“谁不知道权万纪是你蜀王府的人,又有封大人的托付,想下船也没那么容易吧?” “权万纪说让我以后自己昭顾好自己,他和我的主仆情意已尽,以后就是普通的同僚关系,他也是身不由已,让我别多问,不然对我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是别人的话,就算闹到父皇那里,我也敢争争这个理儿!” 李恪脸色十分难看:“可我见过权万纪的第二天,父皇就亲自招见了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说权万纪以后不再担任蜀王府的署官了,不要去找他。” “对于他,朝庭另有任用,让我不要多打听,好好做好自己的郡王,不要总想着拉帮结派,搞小圈子。” 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李恪显得十分郁闷。 近来诸事不顺,自从打海棠主意不成,被侯君集射伤后,阿史那云也消失了。 李恪几次去胡人大马号打听,得到的都是他们公主回草原了,而且还说长安是她的伤心地,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李恪知道,一定是自己没有去救她,伤了她的心。 一想到这里,李恪恨得牙痒,侯君集这狗东西,不但绑架了云妹,而且还挑拨离间,使用这等攻心之计,蓄意破坏两人的关系。 不过,李恪一来顾忌阿史那云胡人公主的身份,对两人的未来有些踌躇;二来自己当时也确实做出了送程蕴良进宫,放弃阿史那云的取舍,是以心里也有些愧疚,对向阿史那云解释与否有些逃避。 索性借着养伤,将这些烦心事给抛到了脑后。 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连遭打头风,连最不会出问题的权万纪也出了纰漏。 反观东宫最近这段时间,事事顺遂,又是成亲,太子妃又怀了长孙,太子前段时间还代天子巡狩东都去了。侯君集这个老东西,天天乐的合不拢嘴,这下更是铁了心的死保东宫了。 这让李恪十分沮丧,颇有些意志消沉。 岑文本思索了一阵,随后摇了摇头:“殿下,若是臣没料错的话,权万纪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被皇上看中了,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不顾天子之尊,硬生生的挖墙角。” “不过,即然是这样,你就暂时别管他了” “不管怎么说,权万纪被皇上看重,委以重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儿。多少伱们之间还有多年的主仆情谊,权万纪在你身边,也只是出出主意罢了。” “可到了皇上身边,谁知道会有多大的造化?” “真等到到关键时刻,说不定他还能帮上更大的忙,只是暂时皇上看得严,你前一天找上他,第二天皇上就出面了,说明他确实是身不由已,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那你就和他保持距离,也别得罪了,对于权万纪从其他方面加以拢络,比如对权家多多关照一下,不管怎么说,皇上重用你的人,不都说明是对你的看重吗?” 岑文本还是见多识广,这么一说,李恪顿时就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不管怎样,权万纪和自己的关系还是摆在哪儿,只要不是被其他皇子截走,到了皇上身边,那早晚还是自己的人。 暂时只有这样了,放下权万纪的事情,李恪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 眼神烁烁的问道:“先生,这朝庭马上就要和突厥打仗了,太子这时候代皇上巡视地方,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玄机啊?” “开战在即,皇上关心边疆的防务,不便亲自出巡,让太子代自己去各行军道看看布防情况,安抚边防众将们,也在情理之中,这有什么好生疑的?” 岑文本微微一笑,此事皇上特意交待过,不准向外透露。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岑文本知道此次太子和突利会盟,事关定襄会战的输赢。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大唐在对突厥战争中取得胜利是关乎所有人的大局,任何势力派系的斗争都不能脱离这个根本,大唐要是输了,有亡国之虞,没有任何人是赢家。斗争可以,但不能破坏这个根本。 虽然岑文本也是想借此机会做做文章的,不过那要等到太子谈判结束之后,在返程途中,那样就算太子出事,有个闪失,影响的也是诸子争嫡的小局,而非大唐存亡的大局。 前者朝堂可以接受,但后者李世民决不能容忍。 岑文本的谋算是,在太子返回的时候,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最好是借魏王或者齐王的手,武力袭击,使太子伤而不死,却又能无法胜任储君之位。 现在若是提前告诉李恪,依他的性子,万一不顾大局,敌乱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恪看着岑文本一幅智珠在握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顿时脸色变得严肃,半施压半试探的道:“看来大人是不相信我,连我也不告诉了” “殿下,老臣” 岑文本刚说到一半,只见管家带着马宣良,还有几个御前侍卫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进来。 “老爷,马总管说皇上有旨意。” 管家着急的说道:“老奴让他们暂驻一下脚,通知老爷摆香案接旨,他们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来,老奴实在是拦不住” “岑大人,皇上口谕,让你马上进宫见驾!” 岑文本眼神一缩,只见马宣良脸色严肃,没有半点儿笑容,仔细看上去,还透着几分火气。 大家伙儿平时都是皇上近臣,经常照面的人,关系都差不到哪儿去,平时马宣良看到岑文本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今天马宣的态度却十分遭糕,或许从马宣良身上,就能看到皇上的态度。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岑文本迅速将自己最近的行为思考了一遍,嘴里却不停顿的说道:“即然这样,那容老夫换上官服,这样去见驾,实在是太失仪了。” 说完,岑文本一脸的笑意,摆了摆身上的衣服。 边上的李恪也小意的站起了身,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先生这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就看马宣良的态度和几名持刀的侍卫的不客气劲,隐隐透着股压迫,就知道皇上生气了。 “不必了,岑大人!” 马宣良冷冷道:“皇上在承庆殿发了雷霆之怒,恐怕这会儿已经没功夫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了,大人还是快点随我进宫吧,别让皇上久等了,那就是罪上加罪了?” ‘唔’ ‘罪上加罪?’ 岑文本闻言更慌了,这么说,皇上已经断定自己有罪了? 这年头,做官的,由其是做到岑文本这个级别的,哪个人身上没点破事儿,就看皇上是不是追究了。 岑文本看到这副情形,更是吓的内心‘噗通.噗通.’直跳,有些慌张的向李恪看去,眼中满是求救的期待。 李恪略一思索,挤出笑容上前说道:“马总管,大家都不是外人,岑大这就随你进宫,你看看,若是不涉及重要机密的情况下,你能不能说说岑大人了什么错,触怒了父皇?” “父皇让你请岑大人进宫,估计也是为了问明情况,不然就让你们直接抓人了。” “提前让岑大人知晓,岑大人也好准备准备,不然等会父皇当面问起,岑大人回答不出来,不是更让父皇生气吗?” 李恪毕竟是皇子,多少有些面子,而且权万纪以前还是蜀王府的人,多少有些香火情。 马宣良想了想,对于这些皇子们打架的事情,自己还是少参和,万一蜀王得了势,那自己今天的行为不是把他得罪死了吗? 而且马邑被围的事情,通过兵部后,要不了多久,朝中都会知道的。 看到李恪一脸期待的神情,马宣良犹豫的说道:“郡王殿下,实不相瞒,兵部八百里加急,颉利十万大军,围住了马邑,皇上震怒,急招岑大人面君,不过皇上十分生气。” “皇上的原话是,叫岑文本来见朕!” 呃. 李恪有些不明所已,马邑一个边城被围,招近臣商议很正常,可为什么感觉父皇对岑大人的态度十分恶劣,马邑又不是岑大人围的? (本章完) 第787章 突利的‘攻击\\\’ 第787章 突利的‘攻击’ 但岑文本此时却神色大变,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在算着太子的行程,通过马宣良的只言片语,就知道,马邑被围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而三天前,太子一行正好到达马邑附近。 再结合皇上的愤怒,岑文本立马就知道,皇上一定是怀疑自己泄露了太子的行踪,故意致太子于死地。 一想到这里,岑文本心胆俱裂,体如筛糠,这是谁动手了,手脚这么利索,简直是愚蠢之极。 十万大军,太子必死无疑,可现在自己却成了被皇上怀疑的对象。 岑文本的心无尽的沉了下去,脸上也露出绝望的神色,这种事情,自己能解释得清楚吗? 皇上能相信自己吗? 经过几日的行程,李言一行人跨过桑干河,越过几道山峦后,进入到大草原,终于来到了突利营盘之外。 草原部族全面皆兵,突利部族仅骑兵就有五万人,加上其他部众,共有十多万人之多,在依山沿水的一片山域之地设营。 远处山峦叠嶂,连绵起伏,一条小河如玉带从山脚蜿蜒而过,河水清澈。 突利部族的帐篷扑天盖地,沿河水两岸密布,营盘首尾相连,放眼无穷无尽。 李言一行没走多久,就被一群突厥斥侯给围了起来。 常胜上前做了接洽,然后被对方收缴了武器,带回了营盘。 突利正和部族内的几个领兵大将商议颉利包围马邑一事,忽然得前营信使来报,巡逻的兵士们抓到一个中原的商队,来人自称是突利的熟人,应缴前来商谈购买粮食一事。 突利一愣,自己没有派人前往中原购粮啊! 打发走了部众,突利疑惑的命人将来人带上来。 其余几人被单独扣下,李言和常胜两人被带到突利所在的大帐之内,这还是众人年龄都不大,一看就像是富家少爷出行,而常胜一身的军伍气息,看起来比较像正主。 突利的毡帐建的颇为高大,圆形尖顶,以柳木组合成,围成硬圈,四周以一至两层厚毡覆盖,上如伞骨,顶开一窍,延伸出去像把顶上大伞,即做通风采光之用,又可以挡雨阻雪。 几根立柱将帐内空间撑的颇为宽大,像一个小型宫殿,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面门的方向摆着一张帅椅,前面放着条案。 中间的场地摆着两列小小的炕桌,不少上面还有一些容器,一看就知道突利之前正在议事。 “突利可汗,李承乾应邀前来,没有失期吧?”经过十多天的急行,风餐露宿,李言也显得有些憔悴。 不过依然打起了精神,和突利寒喧了起来。 “李承乾?” 李言也是第一次见到草原上的枭雄,只见突利约有四十岁左右,北地草原的汉子,生的虎背熊腰,身高挺拔,四方脸膛,浓眉重目,狮鼻阔口,颌下胡须密布,虎目炯炯有神,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彪悍的杀伐气息。 听到对方的介绍,身着威风铠甲的突利豁然起身,神色一凝:“是你?” “早就听说过可汗的威名,可惜一直缘悭一面,今日总算得机拜见可汗,实乃三生有幸!” 李言尽量挤出一个最和善的笑容,拱着手揖了一礼道:“可汗身体可好,家父一直记挂着可汗,让我代他老人爷向您问好呢?” 突利并不接话,对李言的尴尬问侯视而不见,隔着帐内的空间打量着对方,虎目仔细扫视着这个‘欺负’了自家女儿的‘歹人’。 对面的少年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远道而来,处弱冠之年,长身玉立,生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一股文人的诗书之气飒然而出,言谈之下,颇有世家贵胄子弟的从容风采。 突利不得不暗自感叹,自家女儿从小向往中原锦秀风华,被这样的青年才俊所吸引,最后大意之下失了身,倒也可以理解。 对方的相貌、气度、还有身份,配自己女儿都是绰绰有余了。 “狸儿,贵客远道而来,带下去休息一下,准备些酒水饭食,洗洗路上的风尘吧?”突利对帐内的亲信使了个眼色。 狸儿起身招呼道:“客人请随我来吧” “即然这样,那我们先缓缓再过来拜见可汗!”李言微微点头,带着常胜就准备离去。 “不是说你,说的是他。” 谁知狸儿眉头一皱,眼神一瞪,指着常胜,嗡声嗡气的说道:“他随我来,你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常胜一怔,立马站到李言面前,冷然道:“不行,我要和我们家少主待在一起,护卫他的安全。” 狸儿见状,转头看向突利。 而突利却是一脸不善的看向李言,李言一怔,硬着头皮吩咐道:“常胜,伱先下去吧,我们和可汗是朋友,可汗不会伤害我的。再说了,这里是可汗的地方,可汗真要对我们不利,你在不在都一样。” 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李言使了个眼色,最后常胜带着担忧的眼神,无奈的离去了。“可汗,说来,我和公主还是朋友呢?” 见众人离去,大帐内只剩下突利和李言两人,李言笑着说道:“公主在长安期间” 说还没说完,只见场面忽变。 突利疾步走到一边,‘唰’的一声,抽出一把镶着金玉宝石的弯刀,暴怒的说道:“好你个小免崽子,竟然欺负了我的女儿,实话告诉你,这次的结盟,本身就是为了把你哄骗来的。” “今天,我就要为了云儿,将你碎尸万断,替云儿报仇” 说完,突利面色凶猛狠厉,不由分说,举着半米长的弯刀,就向李言砍来。 “可汗误会了” 见寒光闪闪的刀仞毫不留情的落下,李言神色大变,闪身一避,在帐内奔跑起来,边躲避,边神情焦急的向便宜老丈人解释道:“我与公主一见倾心” “呃,不,是一见如故。” “公主远道而来,承乾当尽地主之宜,款待公主,我们相谈甚欢,十分投契,一时谈得高兴,大家就多饮了几杯。承乾绝没有借机欺负公主的意思啊!” “无奈天意弄人,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这才” 突利听得更是火冒三丈:“哦,这么说,好像你还觉得吃了大亏,是我家云儿欺负了你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东西,看我不将你大卸八块儿,然后起兵和颉利一起,打入长安城,向李世民问问是何道理?” 突利一个跳跃,翻过桌案,弯刀挥舞着落下,李言屈身一个打滚,刀仞落在帐内的柱子上,砍出一片木屑,四散飞溅。 “突利叔父,承乾年轻识浅,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晚辈介意。” 李言趁机解释道:“公主生得容月貌、沉鱼落雁,承乾第一眼就被公主的姿容所打动,自然也是有些爱慕之心.” 两人在帐内扑腾了半天,外面不见有侍卫进来,李言就知道,突利不是真的恼怒自己,而是在为了阿史那云的事情找回面子。 举刀相就之间,颇有些手下留情,处处慢了半拍,也避开了要害之地。 突利见几次落刀都被李言轻松避过,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意。 但脸上更加恚怒,厉声道:“所以你就见色起意,欺负我家云儿少不更事,灌醉了她,最后占了她的便宜?” 随后话音一落,突利的步伐骤然紧凑,弯刀的攻势更加凌厉起来,力度也大了几分,一片刀光从李言头上闪过,空中光影斑驳。 刀锋过处,空气发出璞璞的破空声。 李言身法如游龙般从容闪避,躲闪间从帐内的廊柱和矮桌之间跳过,如履平地,步法矫捷敏锐。 长安是大唐的权力核心,人们之间的争斗,比得是头脑和智慧,是党同伐异,朝堂较力;而草原人信奉的是武力,强者为尊,之前的那一套到这里就会水土不服。 是以李言也放开了手脚,开始展露出自己的无敌之姿。 每次突利说话的时候,都会停住脚步有一个缓冲,而李言却丝毫没有停顿,边跑边解释着。 虽然‘确实’是被阿史那云给睡了,但当着人家的父母,这么说不是找抽嘛? 木以成舟,无论怎么样都要把这个罪名揽到身上,女孩子可不能背这样的黑锅,也背不起,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李言只好说道:“突利叔父,承乾年幼,又血气方刚,碰到公主这样天仙般的绝色佳人,虽心生仰慕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发乎情而止乎礼。若是清醒状态下,绝不敢轻薄公主。” “可一时和公主聊的开心,就多喝了几杯,后来失去神智,对公主做了一些无礼的举动,实在是罪不可恕,还请突利叔父息怒啊” “哼!小子找死。”突利听到这里,见李言隔着大帐逃到了对面,暴喝一声,用足了劲。 ‘嗖’的一声,弯手脱手,如一只大雁般,闪电向李言的身影激射而去。 李言目光一凝,左脚一蹬,身影迅捷的闪过,在刀影从面前飞过的刹那,右手急速一捞,精准的抓住刀把。 ‘嘣’的一声焖响,弯刀如狡龙一般被傅于李言的手中,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李言将弯手轻轻一挥,划出几道凌厉的光影,随后往旁边的刀鞘中一插,舒了口气。 (本章完) 第788章 再见阿史那云 第788章 再见阿史那云 李言的最后一个动作做完,突利瞳孔一缩,心里暗赞一声,眼中暴出一股过不加掩饰的赞叹,好身手,这小子可不是银样蜡枪头,武艺不凡,文武双全。 李世民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大唐后继有人啊! 看到李言朝气蓬勃的样子,突利想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心里黯然的叹息一声,回到了帅椅上。 脸色不善的撇了李言一眼:“听说你刚刚才成亲?” 呃. 李言脸上浮现无法解释的尴尬神情:“突利叔父,我的情况您也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抗,其实我心里真正喜欢的,还是公主,只是当初公主不告而别,承乾也不知公主心意,是以.” “哼!” 突利冷哼一声,板着脸:“算了,这件事情我事后都听说了,也是云儿胡闹,最后才弄成这样。” “不过,即然云儿失贞于你,你就得负责,不然云儿以后怎么嫁人?” 李言当即拍着胸脯道:“那是当然,承乾这次来就是抱着最大的善意,若是别的事情,承乾也不敢做主,但云妹的事情,承乾义不容辞,若是您和云妹没有异议,我愿意娶公主为妻。” 见李言这么爽快的认了帐,并且愿意负责,突利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看着李言也多了几份善意,对方的家世、相貌、才华、身手都是不可多得的俊才。 尤其是其大唐太子身份,更让突利满意。 原本自家女儿喜欢上蜀王李恪,突利也是乐见其成的,李恪自己也见过,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 可是和眼前的太子一比,就显得过于刚强和执拗,不够圆滑通透,这样的性格在草原上,在中低层生存是没什么问题。若是到了一定的高度,需要比拼头脑和灵活的时候,劣势就明显了。 可惜的就是自己慢了一步,对方已经有正妻太子妃了,若是自己女儿嫁过去,就只能做侧妃了。 突利想了想,站起身就往外走去:“伱跟我过来!” 李言有些疑惑,刚刚的考验难道还不够吗? 听说有些少数民族的风俗特别奇葩,有上刀山、下火海、过天梯之类的陈规漏习,想到这里,李言的心都提了起来,脚底板都有些发痒,自己虽与当世人有些不同。 可也没到飞天遁地的程度,不会今天搞得一身血吧? 伸了伸手,想挣扎一下,说点儿什么的,不过看突利一脸不爽的神情,李言默默的闭上了嘴。 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突利出了大帐,来到侧后方的一处略小的帐篷面前,此处一看就与其它地方不同。李言一路走来,突利营中大多的帐逢都是深色或者灰色的毡毯包裹。 而此处一道清汪汪的溪水在绿草地中缓缓流过,发出潺潺的流水声。 眼前的帐篷外面都是洁白的羊毛毯,垂下的帘门上透有精致的纹图案,附近的地面也是绿悠悠的青草,姹紫嫣红的不知名野遍布,五彩斑斓的蝴蝶扑闪着飞来飞云,此处更像是精心布置的园。 这片区域专门扎了木制的栏栅,帐篷门口站着两排身材高挑,身姿挺拔矫健,穿着皮甲的女武士。 见突利过来,女武士们恭身行礼:“参见可汗.” “都起来吧!” 突利摆了摆手,最后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言,就像自己家养了十多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崽给拱了似的,不悦的说道:“进去吧,云儿近来身子多有不适,有什么话,你就对云儿说吧” 说完,突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言想到三个月前在长安见过的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孩,一时有些心跳加速。 一咬牙,掀起帘门,毅然走了进去。 帐内光线明亮,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在空中暗暗浮动。 内部空间不大,却布置的格外雅致,四周的‘墙壁’上铺设了一层厚厚的米白色锦缎,地上是雪白的羊绒毯,左侧的榻上整整齐齐的叠着锦被,中间摆着一个小巧的红木小桌。 右侧有一个暗金色的梳妆台,一个戴着精美头饰,身材浮凸有致,曲线玲珑的窈窕倩影背身而坐。 女子身穿蓝白相间的美丽裙袍,胸前高耸,腰身盈盈一握,系着一条青色的腰带,修长紧致的长腿掩在长裙里,裙边绣着银色的云纹图案,看起来极为华贵。 桌上的铜镜光可鉴人,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女子正面的如玉娇颜,经过了精心的装扮。 听到身后来人,女子身形微微一颤,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小腹前,柔声说道:“很抱歉,把你请到了草原。” “本来那件事的责任并不在你,都是我太过任性,所以事后我也没打算追究,只想把它当成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可” “谁知道我回来后不久,就感到身体不适,恶心、呕吐、乏力、嗜睡,吃东西也吃不下,本来我还以为是生病了,也没在意,后来持续一个多月也没见好,精力也更加不济。” “父汗就请了族内的巫师来为我瞧病” 阿史那云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后来巫师查验后,说我有孕在身,这才瞒不住了。在父汗的逼迫下,我只好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 “本来我是想打掉孩子的,可父汗不让.” “父汗说那样对身子不好,而且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对子嗣很是看重,说即便是你不承认,他也要将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养。” 说到这里,阿史那云有些愧疚的说道:“可我知道,他其实是看重了你的身份,父汗近身体不太好,想促成我们俩的事儿,给我找一个依靠。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 “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帮你离开的!” 说完,阿史那云站起身回过头,一脸忐忑的望着李言,似乎十分想知道李言的回答,眼中也露出患得患失的情绪。 李言是老司机了,闻言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快速的漂了对方略略隆起的小腹。 不再矫情,大步上前,轻轻拉着阿史那云的小手。 阿史那云不自然的缩了一下,然后就任由李言握住,低下脑袋,脸色有些羞红的撇向一边。 “公主,实不相瞒,自从第一次见到公主,承乾就被公主的绝世风彩所打动,起了爱慕之心。只是碍于当时公主已心有所属,所以才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李言一脸正色的望着阿史那云羞不可抑的俏脸,此时两人距离很近,阿史那云眼大而明亮,淡蓝色的瞳孔带着迷人的魅惑。 眉目如画,琼鼻高挺。 脸颊的曲线柔和而弧度圆阔,泛着一层淡淡的绒光,纤细洁白的脖劲下是高耸的白腻。 李言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咕嘟’一声落入阿史那云的耳中,佳人螓首一低,脸上更添几分红润。 “其实那时候,我对三弟就十分羡慕和嫉妒,羡慕这世上竟然有公主这样的佳人,嫉妒三弟何德何能,竟然能获得公主的青睐,所以才会借着考验的机会,来挑拨离间。” “我承认,是公主的美色让我失去了一向自恃的君子之风,心态也不再淡然。” “后来发生的事情,虽非我所愿,但这天赐的良缘,也让承乾十分喜悦和乐意。那天我面君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公主,得知公主不告而别,承乾心中十分失落。” “以为公主讨厌憎恶承乾,所以才没有去找公主,不然哪怕公主在天涯海角,承乾也绝不放弃” 阿史那云抬眸看了一下李言,眼中闪过十分复杂的神色,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和李恪没什么的,他的母亲杨妃娘娘和我的母亲淮南公主都是前隋宗室之女,我一向把他当成哥哥来看待的。” “我常常跑去长安玩儿,父汗让我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我们之间并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别误会了” 阿史那云心里也是一阵苦涩,虽然她一开始是一颗心系在了李恪身上,可李恪在将程蕴良送入宫中的时候,就深深的伤了她的心,再加上后来阴差阳错的,和李言造成了即定事实。 胡人虽然没有中原女子那么讲究三从四德,可失身于一个男人,就等于此生有了归宿。 她和李恪之间实际上已经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在伤心痛苦犹豫徘徊之际,自己又有孕在身,父汗听说自己怀了大唐太子的孩子,喜不自胜,细细打听一番,自己怀孕还在东宫的正牌太子妃之前。 若诞下男丁,岂不成了大唐太子的长子,李世民的嫡长孙。 抛开突厥和大唐的立场不谈,大唐的太子可是天下含金量最高的金龟婿,有了这层关系,突利和李世民之间就有了和平相处的基础,联姻事实上将两家给紧密的联系到了一起。 就算李世民得知后,也不得不给自己女儿一个名份,不然双方肯定会兵戎相见。 是以突利大喜,马上就把李恪给抛到了脑后,天天做着女儿的思想工作。 说着部族和大唐太子联姻的好处 (本章完) 第789章 李言的打算 第789章 李言的打算 而那史那云本来和李恪的感情就不是太深,毕竟是异地恋吗? 加上李恪的无情抛弃,给了阿史那云重重一击,若是没有李言横插一杠子,经过解释,或许还能有挽转的机会。 可现在阿史那云怀了李承乾的孩子,此事就再无回头的可能,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与其左右为难,不如果断决择。 阿史那云只好在心里斩断了和李恪的最后一丝牵绊,半推半就之下,再想想当时和少年太子的短暂相处,似乎李言也不差。 时间一长,慢慢的就改变了想法,将心放到了李言的身上。 这心态一变,又得知李言已然大婚,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还是突利老到,双方有了共同的结晶,那李世民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借着结盟,将李言给诓了过来。 给女儿的事情,找一个结果。 “原来如此,若是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启奏父皇,推了侯君集的婚约,向可汗求娶公主好了”李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茫,心里感叹,这就是生米做成熟饭的好处啊! 自己不得不认,甚至要主动表明心迹,阿史那云也不得不改口,把李恪放到了‘误会’的境地,撇清关系!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身处权力中心,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才会利益最大化。 木以沉舟,生米做成了熟饭。 两人都会为接下来的相处创造条件,而美好幸福的生活和感情上的交融,也需要‘有缘千里来相聚’这样的天意来铺垫,而非一个‘精于算计’,另一个‘迫不得已’。 那样的结果,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李言历经三世,早就不会轻易动心了。 他更知道,感情是可以服从于理性的,由其是女人的感情,更受自己的潜意识支配。 只要你天天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喜欢上;可你天天暗示自己讨厌对方,就算夫妻,最终也会分道扬镳的。 李言有信心,让孩子他妈爱上孩子他爹。 轻轻抚着阿史那云微微隆起的小腹,李言心里沾沾自喜,还是我儿有力度,帮为父将你母亲给夺了过来。 阿史那云俏生生的白了李言一眼,略带淡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娇媚的神色,虽然知道李言是在说便宜话儿,但依然沉浸在被李言看重的情绪当中,神态也愉悦起来。 “云妹,算算时间,有三个多月了.” “嗯,差不多有四个月了。”阿史那云小声说道。 李言顺势将阿史那云搂入怀中,十分自然的关切道:“我听说刚开始的时候,胎儿还不稳定,反应也很强烈,吃不好睡不着的,咱们孩子有没有折腾伱?” 阿史那云身子微微一僵,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与另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近,不过想想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太过排斥和抗拒,呼吸急促了两下,随着李言的节奏,缓缓将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 “现在还好,不是很明显,族里有经验的阿姆们都说,要四五个月才会有剧烈的胎动呢?” “虽然这孩子的出现是个巧合,不过我父汗却是十分喜爱和高兴,说这是长生天对我们的赐予,要将他养太成人,若是男孩儿,就继承我父汗的衣钵。” “所以,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想生下他.” 李言断然道:“怎么会呢?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会认的,我这就上奏父皇,娶你为侧妃,这样就明正言顺了。” “可” 见阿史那云一阵纠结和为难,李言一怔:“怎么了,莫非你不愿意?” 阿史那云摇了摇头,最后踌躇良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言:“可我父汗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当初他属意蜀王李恪,就是看在他只是亲王的份上,打算让他到草原上来生活。” “而你却是大唐太子,无论如何不能来到草原的。” “我要是嫁给你,就是李家的媳妇,也要到长安去生活,那父汗就只剩下孤孤伶伶的一个人了,连个血脉也没有。” 李言顿时一乐,伸手捏了捏阿史那云可爱的鼻子,宠溺的说道:“那你想怎么样,你说说看,我都听你的?” “我” “我能不能不去长安,就生活在草原,还有.带着孩子,和父汗一起生活。” 阿史那云怯生生的试探道,说完一脸忐忑的望着李言,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生怕李言拒绝。 “那有什么不行的,当然可以了!”“真的!” 阿史那云脸上瞬间炸开喜不自胜的笑容,像只活泼的百灵鸟一样在李言怀中跳了起来,胳膊情不自禁的搂着李言的脖子,在李言的脸上使劲儿亲了两下。 伸后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又生怕李言反悔似的确定道:“说好了,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许反悔。” “当然了,云妹在我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离开了长安,仿佛卸下了心中枷锁,李言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阿史那云翻了翻眼白,娇声道:“你可别说大话,那我让你留在草原,你能愿意吗?” “当然,若是云妹愿意收留我,留在草原也没什么的。” 阿史那云眼神一怔,死死的盯着李言,随后脸色慢慢凝固下来,最后眼眶里缓缓蓄积了泪水,泫然欲泣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见过世面的蛮夷,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还是你跟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在乎,反正也只是敷衍.” 李言顿时一急:“怎么会呢?你看看,我要是拒绝你,你更要伤心了,觉得我不在乎你。” 李言拉着阿史那云,坐到床榻边上,伸手将淡蓝色眼珠中出的晶莹泪珠擦去,这才解释道:“云妹你有所不知,别人看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储君,身份尊贵,万人之上。” “可这样的身份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又是何等的沉重。” 李言也开始矫情起来:“我每日都有繁重的功课,朝中大事也要参与,稍有失误错陋便会受到众人的置疑,父皇和母后对我期望极高,而我的那些兄弟们则是视为我眼中钉肉中刺。” “百般抵毁污蔑,逮着机会就挖坑陷害打压,面对父皇和母后还有朝中臣子们的殷殷期待,还有骨肉兄弟们的离心离德,我生活的就像笼子中的鸟一样,并不快乐。” 说到这里,李言脸色沉重了下来,循循善诱道:“若是突利可汗真的以婚配为由,将我滞留在草原,哪怕只有几年时间,我也能自由自由的生活一段。” “我只有开心的份,怎么会失落呢?” 呃. 阿史那云闻言,再想想以前接触李恪时候,李恪对太子的种种不屑和鄙视,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可李世民的皇子们,也都才刚刚长大,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若说坏能坏到哪里去,废物又能废物到哪里去,李恪做为最年长的次子,对身为太子的哥哥都是这种仇恨态度。 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白了,不就因为眼前的少年处在了众矢之的的位置上,引起了众多弟弟们的觊觎和愤恨。 “你真的愿意留在草原吗?”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眼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言:“要知道你可是太子储君,若是长时间身处外面不归,有可能会动摇你的位置,那可是储君的位置,未来继承的可是大唐的万里江山。” 李言摇了摇头,面容苦涩的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江山归属我也不在意,只渴望能有一个红颜知已相伴,白天纵马驰骋在辽阔的大草原,夜晚与妻儿共眠。”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就是我最渴望的生活。” 阿史那云怔怔的凝视着李言好一会儿,思索了半响,这才说道:“前几天大唐的代表张玄素已经到了父汗的帐里,就我们双方结盟共同对付颉利之事,进行了磋商。” “过两天他还会再来一趟,若是你真的愿意留在草原,那我让父汗提出,让你暂居草原十年,十年后你可自由返回大唐,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阿史那云主动倚在李言怀中,素白的小手抚着李言胸膛,温柔道:“我不奢求你永远留在草原,若是你能陪我十年,即便到时候你离开。” “我还有孩子可以陪伴,我父汗也能得到慰籍。” “若你永远不回去的话,即便我愿意,我父汗和大唐皇帝也不会同意,不过现在皇帝还年轻,十年时间,估计他也能接受,而你为大唐笼络突厥,牺牲了十年时间,朝庭也不会以此废黜你的太子之位。” “到时候,你进退两便,即便我跟着你返回长安,父汗也不会说什么了” 李言心里一跳,他可是知道,突利看似龙精虎猛,实际上可活不了多久了。 历史上定襄会战之后没几年,突利就因为健康原因离世了。 而突厥的大汗颉利被扣中原,二汗突利突然崩逝,草原无主,这才给了夷男这个头领坐大的机会。不然,有二汗突利压着,怎么着也轮不着夷男一个年轻的部落头领出头。 (本章完) 第790章 将种子撒满草原 第790章 将种子撒满草原 实际上李言来这一趟草原,也是有接收突利遗产的想法在内。 系统的第二个任务是制止草原百姓南迁,定襄会战迫在眼前。而突厥战败后,因颉利统治而长期压制的草原灾情就会暴露出来,成为大唐的问题,这项事务马上就会提上日程。 连年战乱,中原的人口数量仅有一千多万,而草原民族的数量在几百万之数。 这么多人是不可能全部迁往中原的,可供迁徙的也就是靠近大唐边境的漠南一带的草原部众。 主要有三大块,一块是大汗颉利的原属民,一块是突利二汗旗下的百姓。 第三就是夷男的部属,这三大部众占据了最好的草原,实力也最为强横。其他的零零散散的部族,分布在广大的草原中部和北部,依托于这三大部而存在。 若是这三大块部族都不迁徙,基本上草原百姓就动不了。 夷男是知道迁移百姓的害处,不愿被李世民捆住了自己的手脚,失去了独立自主的生存之路。以至于为了迁移百姓之事,在大战后没多久,就和李唐闹翻了,自己带着部众占据了阴山以西之地。 此后一直在和大唐对着干. 而对于南迁最积极的突利一部,在自己入主之后,要不要迁也是自己说了算的。 剩下的最大数量的颉利一部,到时候李言还会另有动作。 这样下来,三部都不会动,南迁之事基本上就成了泡影。 事实上别说几代人之后了,李世民将漠南的突厥人迁到河套地区十多年后,突厥人就频频的和关内的汉人发生冲突,游牧民族不适应农耕的环境,也受不了官府的约束,就不断的发生群体相持的对抗事件。 再加上空出的草原被北部回纥部众南下侵占,大唐也发现了,南迁不但将内患引到了中原,而且还让草原重新崛起了新的部族,眼看内忧外患,不得不将迁入的突厥人再次往草原上赶。 希望突厥人能迁制回纥的崛起. 但这样一来一回,重新回到草原的突厥人已无力对抗强大的回纥,被回纥人残杀掠夺迫害,以及吞噬奴役,致使中原和草原的关系变得极为恶劣,为后世的内乱冲突埋下了隐祸。 现在的突厥内部派系杂乱、山头林立,颉利铁血统治草原使得无数的部众不满,敢怒不敢言。 可以说,突厥已经盛极而衰、颓势已现,回纥却在北方冉冉升起,生命力强劲,大唐的敌人很快就会发生改变。 突厥可以打,但不能打得太惨,不然无法制约回纥,这是大唐的朝臣们现在都无法看到的。 李言目光长远,已经着眼未来,无论如何,要保留一部份突厥的力量,用以制约草原新崛起的力量。 所以他需要暂时留在草原,更需要一个立足点,一些本土的力量接纳和支持。 而事情比自己想的更加顺利,阿史那云有了自己的骨肉,而突利又命不久矣。等突利一去,自己就可以顺势扶持阿史那云接位,有了整个大唐的支持,突利的几万兵马就被牢牢的控制到自己手上了。 当然,自己一个中原人,很难明正言顺的统治部众。 但阿史那云可以啊 到时候请动李世民将阿史那云封为新的可汗,而自己带着一帮小弟从旁辅助,顺便练兵,培养将才。 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就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再继承阿史那云的汗位,就顺理成章了。 李世民做为皇帝对此肯定也是乐观其成的,草原落到自己的孙子手上,比再乖顺的部族首领都要可靠。 那时候,中原和草原可谓是真正的兄弟之邦了! “夫君,你说这样好不好?”阿史那云见李言隐入沉思,半响没有回应自己,有些焦急的问道。 阿史那云提出的方案十分的符合自己的心意,李言连忙说道:“当然可以,父皇还年轻,才三十出头儿。其实我这个太子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也免得待在长安和那些兄弟们手足相残了。” “还是我的云妹聪明,一时三刻就想到了这两全其美的主意,若是能有几年陪伴你们母子,那我也算尽到了一个当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 阿史那云心里的担忧一落地,舒了一口气,看李言的眼神多了几份柔情,俏脸一红:“去你的,还不到四个月,哪能知道是男是女,伱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儿?”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女孩了.” “只要是云妹替我生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李言眼神闪过一丝光亮,轻轻抚了抚阿史那云的脸颊,戏谑的说道:“再说了,即然要待十年那么久,我多努努力,让云妹替我多生几个,想要儿子还怕没有吗?” “岳父他老人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都舍得给了我,到时候挑上一两个,可以跟着突利老泰山姓阿史那氏,给他老人家继续香火,让他高兴高兴,也让可汗放心安享晚年。” “真的,夫君你真的愿意让我们的孩子姓阿史那氏?”阿史那云闻言眼中迸发出不可扼止的惊喜神色,尤自不敢相信的看着李言。李言可不是普通世家,也不是普通子弟,而是大唐皇室,还是最重要的太子储君一脉。 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物,这样的家族对血脉看得都很重,阿史那云没想过李言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改姓。 李言则是不在意的说道:“不管姓什么,不都是我的孩子,血脉是改变不了的。再说了,我未来注定是皇帝,子嗣众多,那些个小子们都集中在一块,为了皇位,指不定猪脑子打出狗脑子。” “储君之位只有一个,若是能将其他的子嗣分离出去,好好生活,享受一世平安,也不是什么坏儿事。”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孩子就继承不了皇位了,云妹你别介意” 阿史那云果断的摇了摇头,俏脸生晕,美目流盼:“我才不羡慕大唐的皇位呢?我只要儿子能跟着我在草原上幸福的生活就够了,父汗留下的部族虽然比大唐皇帝的位置,可也有十几万族人。” “在草原上做个土皇帝不好嘛,何必要为了争夺帝位,骨肉相残?” 见阿史那云超然的态度,李言放下了心。 此刻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多生几个,然后将自己的血脉封到草原各部,开枝散叶,中原和草原血脉相连,同气连枝,怎么着,让大唐多撑个百八十年也不成问题啊! ‘叮’ 正在此时,一声清脆的系统提醒声,如同仙音般在李言脑海中响了一下。 李言一愣,悄悄将系统面板打开。 果然,在任务栏中的特殊任务进度条又进了一小格,显示完成任务度2%。 李言大喜,上次就是这样,在承庆殿和李世民商讨完分封制,得到李世民的认可后,特殊任务启动,完成了一格,今日再次提示,说明系统检测到了自己的想法。 而自己的打算确实能影响到大局,还是正面积极的,所以给予提示。 这让李言信心百倍,原来无影无迹的特殊任务接连喜报频频,而其他三个常规任务则都是没有动静。 想想也是,那些任务都是当下时间段儿的,等到完成后,就会一次性提示完成。 而特殊任务要想见到成效,要等到两三百年后了,若是没有提示,谁知道所做的举动有没有用,万一努力一辈子,最后没有半点功效,那不是坑人吗? 李言不自觉的将笑容带到了脸上,落到了佳人的眼中。 见李言说的发自内心,喜悦之心又真情流露,阿史那云情不自禁的欢呼一声,紧紧的抱着李言,激动的喃喃道:“我现在终于知道,长生天为什么会安排那么一场酒宴了?” 怀里的阿史那云,仰起头,眸光溋溋如蕴万般情意,幽幽的说道:“一定是长生天不愿意他的女儿误入歧途,所以引导她遇到了生命里的如意郎君,把她灌醉,促成了这段美好的姻缘。” “是吗?” “那你要怎么感谢你的如意郎君呢?” 李言略显轻佻的伸出一根手指,挑着阿史那云曲线柔美的下颌,暧昧的说道:“云妹,咱们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可我们还见了两面,我觉得有些太慢了。” “不如我们进行一些近距离的交流,来拉近关系,匹配咱们孩子的进度。” “不要,我觉得.我们还不是很熟悉,还有些生疏,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一回生,二回熟,云妹,拉近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坦诚相待,做一个君子之交。” “讨厌,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再怎么说也等到晚上好吗?” “谁说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世界没有半点光亮。再说了,你把我请到你的闺房,现在还拉着我坐到你的榻上,难道不是在暗示我大胆一些吗?” “混帐,我没有这个意思.” “.” 李言来自后世,各种哄女孩儿子的套路信手粘来,轮翻攻击之下,不一会儿就将心思单纯的阿史那云哄的云山雾罩、晕头转向,倒在李言的怀里,任由李言施为。 帐篷外裹着一声羊毛毯,中间还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基本上将声音都给消除了,站在门口的几名女侍卫在突利走的时候也被带走了,偶尔从缝隙中飘散一些也被草原的风给吹散。 远处的守卫是一点也听不到帐内的绮靡之音 (本章完) 第791章 长孙无忌的疑惑 第791章 长孙无忌的疑惑 当李言在大草原上享受美丽景致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太极宫承庆殿内,岑文本也迎来了自己的狂风暴雨。 “岑文本,是不是你把太子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刚进承庆殿,李世民愤怒的咆哮就向岑文本狂暴的席卷过去,帝王之威毫不客气的施加在一脸忐忑的岑文本身上,让他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停止了一下,随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岑文本再也顾不上假装不知情了,慌忙往地上一跪:“皇上,臣没有啊,太子此行事关大唐的生死存亡,何况又有皇上的特意交待,臣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啊?” 经过这段时间,长孙无忌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没有冲动上前质问,而是站在边上冷眼旁观,一副怀疑的表情。 李世民脸色冰冷,直接将急报,扔给了岑文本:“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颉利早不去晚不去,刚好太子前脚踏入马邑,后脚就被大军包围了,一个小小的马邑城。” “若不是因为太子的缘故,颉利为什么要动用十万大军去围攻?” 说到这里,李世民走到近前,俯下身子,虎目凝视着岑文本,脸色阴寒可怖,咬牙切齿。 一双龙目死死盯着岑文本的眸子,厉声道:“这一定是有人想借机除去太子,所以将太子北巡的真实意图,透露给了颉利,借刀杀人,意图谋取东宫之位。” “伱说是不是?” 岑文本额上的汗珠汨汨而落,李世民要吃人的眼神近在咫尺,让人不寒而栗。 ‘咕嘟.’岑文本的喉结滚动,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皇上分析的有道理,臣也是这么看的。” 岑文本不敢辩驳,急忙顺着皇上的话往下说:“皇上,那天在两仪殿议事,知道真相的人不少.” “嗯?”李世民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岑文本一个哆嗦,不敢再往别人身上攀扯:“虽然知道的不少,可嫌疑最大的却是臣,众所周知,臣平时和蜀郡王交情匪浅,若说最有可能泄露消息,对太子不利的,就是臣了。” “可恰恰因为臣是最大的获利者和嫌疑对象,所以臣才比别人更怕太子殿下出事。” 岑文本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皇上,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臣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太子北巡的意图,蜀郡王是向臣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可臣没有说啊!” “蜀郡王平时与太子殿下相处的并不融洽,而他自己又性格急燥,做事冲动,万一知道实情,难保不做出什么鲁莽之事来。臣这样做不是害了他吗?” “所以臣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 “不信,臣就待在宫里,皇上可以宣蜀郡王问话,也可以调查臣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要臣有泄露朝庭机密的情况,臣任凭皇上治罪,千刀万剐也决无二话。” 说完,岑文本满头大汗,一脸坦诚的看向李世民。 岑文本此时是光明磊落的,自己是有不诡的想法,可并没有付嘱实施,所以也不怕李世民调查。 李世民凝视半响,岑文本眼神没有任何躲闪,转头望向长孙无忌,对方也是一脸皱眉的样子。 岑文本说的也有道理,嫌疑最大的反而不会轻举妄动。李世民想想岑文本平时做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样子,暗道此人行事稳重、老成谋国,也许他会出手。 但却不会挑这个时机,他会等到太子会盟突利之后返回途中动手,不会这么愚蠢。 舒了口气,李世民将岑文本扶起,歉意的说道:“朕一时情急,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 岑文本心中绷紧的弦也骤然松了下来,连忙说道:“臣瓜田李下,确实有这么做的动机,不怪皇上怀疑。若不是臣自己知道自己没有这样做,处在旁观的角度,也会第一个怀疑臣的。” “臣受些委屈没什么,但为了太子的安危,愿意这段时间就留在宫中,皇上一定要彻查到底,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 岑文本心里闪过一阵后怕,果断的放弃了这段时间在心中反复思量的方案。这种事情隐患重重,还好自己性格稳重,尤其是对这样的阴谋勾当,更是谨慎万分。 小心使得万年船,果然没错,又救了自己一次。 这行刺太子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干了,没吃到葡萄还惹得一身臊,要是真的动手了,哪怕是通报个信息,也会提心吊胆,晚上连睡觉也不得安生的。长孙无忌自从岑文本一进来,就在全神灌注的盯着他,岑文本的表现十分正常,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现在刚刚入秋,岑文本就穿了一身薄衫,站在后面的他更是看到岑文本吓的脊背都打湿了。 衣衫紧紧贴在后背上,明一块儿暗一块儿的,明显吓得够呛。 长孙无忌眉头紧蹙,他可以怀疑岑文本的动机,却不能小看他的智商,此事确实不像是岑文本的手笔。 可若不是岑文本,那又会是谁呢?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无尽的疑惑和凝重,难道是房玄龄或者魏征那里出了纰漏。 不该啊,这两人一个受皇后大恩,倾向太子;另一个保持中立,一向不参与诸皇子之间的争斗。 若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那问题就严了. 这一日上午,李言和阿史那云两人出现在突利大帐的时候,突利很明显看李言的眼神变得无比亲切和热烈,毕竟自家女儿传来的消息,太过让人振奋了,对面这小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饶是突利再苛刻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李言以大唐太子的尊贵身份,愿意割舍长安的富贵荣华到条件艰苦的草原来陪伴女儿,并同意自己的孩子随女方姓氏。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惊喜,面对如此舍得下身段儿的大唐太子,突利还能说什么呢? 只有准备了最丰盛的全羊宴来款待李言。 这是草原部族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才有的礼节,不但有蒸羊羔、手撕羊肉、清炖肥牛、袍子肉、牛肚人参汤、牛骨鹿鞭汤,还有几个李言也认不出来的撅类青菜,荤素搭配。 帐篷中央还架了一只烤全羊,正用果木炭熏烤着,滋滋的往下掉油,整个帐中充斥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突利看见李言看到这一桌子的美食,瞬间展露出的喜不自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用心没有白费,连忙招呼着:“殿下远道而来,突利那日实在是慢待了,今日特备此宴,欢迎殿下来草原做客。” “可汗此言差矣!” 李言看了看一旁如雨后春笋般,皮肤白里透红的阿史那云,笑着说道:“蒙可汗不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何来做客之说。”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李言恭恭敬敬的给突利行了一礼,无论是哪个世界,这种礼节总是李言做出的最舒服和高兴的礼节。 毕竟这意味着,又一颗白菜,被自己给拱了 “哈哈哈” 突利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忙上前扶起李言,又看了看一脸幸福的女儿:“好,好,好,云儿能找到你这样的青年俊彦,我也就能放心了,以后你万不能对不起云儿。”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呵护云儿。” 这样的套路李言历经三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经验丰富,对答如流,熟悉的很。 “好了,父汗,都别客气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和李唐结盟的事情现在还是机密,不宜张扬,所以帐内宴席虽然丰盛,却只有突利父女和李言三人,外面是突利的亲信手下狸儿守着。 李言端起桌上的铜壶,给突利斟满一杯马奶酒,随后举杯相邀:“岳父大人,小婿敬您一杯,感谢你将草原最美丽的朵许配给承乾,以后承乾一定和阿云一起好好孝敬您。” “呵呵,好!” 突利拿着杯子一饮而尽:“能找到你这样的贤婿,也是我突利的福气啊” 几杯香甜的马奶酒下肚,李言开始大快朵颐。 突利豪气干云的拍了拍李言的肩膀以示亲近:“承乾啊,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突利年轻的时候,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射雕好手,等哪天天气好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草原狩猎,这里的风光不输中原” “好啊,岳父,不瞒你说,我对草原的生活也是充满期待啊?”李言拿起一段羊排狠狠咬下一口,顿时满嘴油腻。 肥瘦相间的羊肉撒上了西域香料,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软滑可口。 再端起浓郁香醇的马奶酒润润喉,无论是味蕾还是腹脏,李言都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满足感瞬间充斥整个身心! 阿史那云不时给两人夹菜布酒,如笑颜一会儿看看对李言吹嘘年轻时勇猛的父亲,一会儿看看时而惊叹,时而仰慕,时而一脸钦佩,曲意迎合的夫君,心里别提多甜蜜了。 (本章完) 第792章 他乡遇故知 第792章 他乡遇故知 看着两人相处融洽,阿史那云顿时觉得人生最幸福的生活莫过于此了,以前都是自己和父汗两人冷冷清清的,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人,就好像突然多了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阿史那云无比沉迷眷念,不自觉的轻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这里育孕希望和未来。 等到两壶酒下肚,李言酒足饭饱,脸色涨红,眼神开始漂忽。 没办法. 李言和阿史那云的‘误会’就源于一场酒宴,所以必须要维持自己酒量不好的人设,突利可不是阿史那云,万一通过李言的酒量察觉出自家乖女儿被人算计了。 就算不能反悔,恐怕也会找机会出这口恶气。 突利见李言一开始犯糊涂眼前一亮,连忙借酒性来落实昨日李言的承诺:“承乾,听说你为了阿云,愿意暂时留在草原?” “是啊,愿意,我愿意陪着阿云,牧马放羊.”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果然是男子汉有担当,阿云没有看错来,来,贤婿,我们再喝一杯!” 酒杯还没落桌,突利眼神一转,又接着半诱惑半询问道:“听说你心痛阿云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伱愿意以后生的孩子姓阿史那氏,继承我的香火和所有财产?” “是是啊” 李言眼神迷离:“岳父大人也不容易,连最宝贵的女儿都给了我,我给他一两个儿子又有何妨。大不了我以后和阿云多生几个,怎么着,也不能让岳父大人留有遗憾啊” “哈哈哈,好,果然是我的好女婿,你这个女婿我认定了!你的顾虑我知道,你放心。大唐那边,我去和他们谈,绝不让你为难就是,也不会影响你未来回到大唐继承皇位!” 说完,李言晃晃悠悠的倒伏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突利得到实锤,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兴奋的起身在帐内走来走去,没想到自己只有一个女儿的人,也有香火可以延续了。 想到这里,一向性格的温和的突利眼神中也忍不住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杀机,自己父亲始毕可汗死后,本来可汗的位置就该自己继承,可义成公主以自己性格软弱又无子嗣为由,剥夺了自己的继承权。 将可汗之位交给了有儿子的颉利,可颉利此人性情暴虐、桀骜不驯,自从接掌汗位以来对外穷兵黩武、手段凶残,以铁血统治草原,这些年将草原的部族都给得罪遍了。 对内嫉贤妒能、排斥异已、打压阿史那氏的优秀杰出人才,致使兵权旁落,家族衰微。 现在的突厥早已不复始毕时代的强盛,已然有颓落之势。 在突利看来,现在的阿史那氏最大的敌人不是李唐,而是草原上的回纥、靺鞨、铁勒等北方新崛起的部族。 李唐现在的皇帝是一手打下整个中原的枭雄李世民,此人雄才大略、冷静睿智、文武双全,又懂纵横捭阖之术,亲手拱翻了占据绝对优势的李渊和李建成,将帝位给抢到手中。 又平定各处叛乱,稳住了大局,渭水以六骑独挡颉利的十多万铁骑,胆魄惊人,这样的明君雄主,决不是可以轻易击败的,只可交好为援,而不能与之为敌啊! 突厥需要的是和大唐搞好关系,养精蓄锐,将薛延陀、同罗、拔野古、骨利干等新崛起的大部落压制住。 可颉利太过自信,一意孤行,死盯大唐不放,自己只是劝说了几句,就开始疑心自己。而那些人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挑拨颉利向自己下手。 颉利盯着大唐和自己,而那些人又盯着颉利和阿史那氏。 一旦落于下风,那些人就会像恶狼一般扑上来,将自己的部族瓜分掉,也间接削弱阿始那氏。 逼得自己不得不为了自保,和李唐私下媾和,为阿史那氏保留一些元气。 若不是颉利步步紧逼,自己何以要走到出卖部族的地步。 一想到这里,突利又是愤恨,又是心痛。 “父汗,你又想起旧事了.” 阿史那云见突利刚刚还无比高兴,忽然就变得脸色沉阴难看,深知突利心结的她马上就知道,一定是香火的事情,勾起了突利的心结,上前安慰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突利清醒过来,摇了摇头,甩掉那些陈年旧怨和烦心事儿,笑着说道:“你的眼光不错,我看得出,承乾是个心地纯善的孩子,就是酒量有些差了。” 看了看呼呼大睡的李言,突利眼光柔和的说道:“你扶他回去休息吧!” “明日李世民的使者张玄素就要来了,我会和他谈的,哪怕是做出一些让步,我也会尽量将你们留在草原的。” 阿史那云担忧的问道:“大唐皇帝会同意吗?毕竟他是储君,不是普通的皇子。” “你放心,颉利目前还能掌握住草原,能动员的兵力不下三十万,而李唐差不多也是这个数,骑兵只有不到二十万,其他都是步兵,守成有余,但想要击败颉利,基本上没有可能!”突利自信的一笑:“一旦开战,步兵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双方较量的就是骑兵了。” “这里面还包括我和葜必何力还有夷男,我们三个部族的兵力加起来就有十多万,这十多万就是左右胜负的关键力量,若是我们帮助颉利,李世民必败;” “若是帮李世民,颉利必败。” “要是两不相帮,颉利和李世民旗鼓相当,胜负在五五之数,李世民和颉利无论哪一方,就算侥幸取得胜负,也是惨胜。” “那样的胜利,其实就是失败了,无论是谁,都无法压制内部的反对力量,会引发大乱子的。” “李世民想要干脆利落的取胜,就在于我们这第三方的态度上,他是皇帝,考虑问题要以江山为重,此战若败,大唐有亡国之危;是以区区一个儿子,是完全可以舍弃掉的。” “何况,我只是借他儿子十年时间,还把女儿嫁给了他,以后整个部族也给了你们,他没理由会拒绝的。” 阿史那云听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无声的松了口气,叫来自己的女护卫,搀扶着李言,出了大帐。 张玄素比李言还要先离开长安,并不知道太极宫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和李言在千里之外的草原相聚,或许是远在异国他乡,两人相见也格外的亲切。 原本李言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对张玄素的认可度虽然不高,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张玄素平时在东宫里做太傅,位置尊贵,却无甚实权。 老爷子名利心颇重,向往着指点江山,挥斥方酋,平日里与诗书为伴,教导东宫的侍读们,也被关的十分难受。 头发胡须都白了,学了一罪子的学问,再不发挥一下就老了。 这回因为夷男的关系,张玄素再次被李世民重用,亲自主持谈判事宜,老头儿心情格外愉悦,誓要证明自己的身子骨还硬朗,接了圣旨就动身了,生怕李世民反悔。 比起李言还先一天到达,和突利进行了初步的接洽。 这里是突利营中的一处待客营帐,张玄素激动的行礼道:“臣张玄素参见太子殿下!” “师傅快快请起,孤不是说过吗,非正式场合不必行礼。” 张玄素一板一眼的说道:“若在长安就算了,可是这里是突利的大营,礼不可废,不然我们师徒会被胡人小视了。” “学生承乾,见过老师!” 李言见状,也只好恭恭敬敬的行了师徒之礼:“师傅,这次来准备待几天,你和突利可汗谈得怎么样了?” “殿下,今日上午老臣已经和突利进行过最后的商议了,突利这次很是坦诚,但也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条件,有些老臣也无法做主,见过殿下后就准备返回长安,请皇上定夺。” 张玄素眉头闪过一丝忧虑,一脸担心的看着李言。 李言装作什么一无所知的样子,兴奋的说道:“这么说,孤这次的差使也快办完了,等到达成盟约,我就可以回长安了。” 说到这里,李言倾斜身子,低声抱怨道:“不瞒师傅你说,这草原上实在是太让人不习惯了,衣食住行,样样都难以接受,每天晚上的蚊虫盯咬,弄得我整夜都睡不好觉,你看看我的胳膊,都被咬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李言撸起袖子,露出一片红疙瘩的白嫩手臂,向张玄素诉着苦。 中原人到草原,会有一些水土不服的情况,张玄素也是如此,李言一个娇生惯养的太子爷,更是不能免俗。 听到李言的牢骚和对马上就能返回的喜悦期待,张玄素神情更是沉了下去。 “殿下,老臣问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李言眉头一挑,诧异的说道:“师傅想问什么?” “你和阿史那云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呃” 李言一听到这里,眼神圆睁,下意识的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它:“这些都是些小儿女风雪月的事情,张师傅问这些干嘛?” (本章完) 第793章 李言的装模作样 第793章 李言的装模作样 张玄素见李言的态度,心里一苦:“我的太子爷啊,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不瞒你说,突利说你和他女儿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而且珠胎暗结,他要留伱在草原做女婿。” “什么?” 李言脸色大变,神情慌乱:“张师傅,那可不行呢?” “我可不能待在草原,还要回京城呢,父皇和母后还在等着我,安康妹妹走的时候还让我给他带礼物,对了,太子妃刚刚有孕,正盼着孩子的父亲早日回去呢?” 李言一副方寸大乱的样子,有些急不可耐的就想拉着张玄素离开这里。 张玄素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住了焦急的李言:“突利所说的事情,老臣以前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殿下一定要如实向我说明,此事该当如何,老臣还要请示皇上。” “但无论皇上怎么决断,请殿下务必要以大局为重。” “大唐和突厥的战事就在眼前,突利的选择十分重要,可以说整个大唐的社稷系于殿下一身,无论如何殿下不能触怒了突利。” 李言一脸都要被吓哭的慌乱表情,将三个多月前在长安泰和楼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哭诉道:“师傅,我都是奉父皇的命令,去交好拉拢突利的,为此我还牺牲了自己的名节清白。现在突利对大唐的友善态度,可离不开我的勤劳耕耘,这些父皇都是知道的啊!” “你回去和父皇说说,实在不行我可以娶阿史那云,纳为侧妃,但决不能把我留在草原啊?” “我可是太子啊,未来要继承皇位的”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内情在里面!” 细细听完之后,张玄素捋了捋须,松了口气:“即然这样,那太子和突利女儿的事情,就是有功无过。” “而且皇上也是心里有数的,怪不得这次突利态度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还提出了让你过来会盟的条件,而皇上最后也同意了。” “有了这层关系,那我们两家的结盟就更多了一层保障,更牢靠了,毕竟连孩子都有了。不过,突利就这一个女儿,他提出让殿下暂居草原十年,才肯和大唐结盟,这也非常让人为难。” 李言连忙急着挽回道:“师傅,那可不行啊,我是太子啊,不是普通的皇子,大唐一日不能没有太子的,你回去和父皇说说,我一定要回去侍奉他老人家的,实在不行,你就去找我母后哭诉。” 说到这里,李言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一幅做贼的样子,小心观察了一下,回到帐内压低声音说道:“师傅,你有所不知,我听阿史那云说过,突利早年和颉利为争汗位,被颉利派人刺杀,身体留有沉疴。” “几个月前,颉利又在牙帐和诸部族首领议事的时候,以宴请的名义,在酒中下毒。” “突利回营后吐了一盆黑血,虽然侥幸没死,可身体更差了,恐怕命不久矣,别说十八年了,就算一两年都未必能撑得下来,他一死,我怎么办呢?” 张玄素神情一紧,急道:“这则消息属实吗?这么机密的消息,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这”李言顿时踌躇起来。 “我的殿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突利的身体状况,直接关系到我大唐的生死存亡,他现在可不能死,不然颉利吞并了突利部族,就算结盟也没意义了。”张玄素十分急迫的问道。 李言尴尬的笑了笑,有些讪讪的说道:“师傅,虽然在治国理政上,我还年轻,比不得你们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可在哄女孩儿上,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突利仅有阿史那云这一个骨肉,从小那是宠爱有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您也知道,这样的女孩女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多半都任性刁蛮,心思浅薄,就和安康那疯丫头似的,没有半点儿脑子。被我这貌比宋玉,才过子建的翩翩少年郎一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再加上连孩子都有了,木以成舟。” 李言说到这里,挤了挤眼,自得的一笑:“这几天那史那云对我小意讨好,百般奉迎,只要我问什么,她就告诉我什么,只希望我能和她在一起,不要离开她。” 张玄素一愣,诧异的抬眼看着一脸自信,得意洋洋,对此十分骄傲的李言。 太子殿下眉眼清秀、相貌俊郎,虽说长得不算差,可若说比起古之宋玉潘安,还是差了老大一截,就算在长安的俊彦中,太子也不算特别出类拔萃的。 别的不说,李恪李佑这些个弟弟在相貌也稳胜太子一筹。至于才学,张玄素悄悄撇了撇嘴,暗啐了一口,做为太傅,他是最清楚的。 对李言的评价是有些小聪明,没有大智慧,本来头脑就愚笨,又不愿下苦功夫,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在才学上,连李泰都不如,在长安年轻一辈中,更是属于下等末流。 堪与独孤谋、柴哲威这样的浪荡公子比肩。 张玄素现在又在心里加上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标签,真是厚颜无耻,怎么好意思和曹子建相提并论。 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没点逼数吗? 张玄素在心里对胡人又看低了一些,胡人的公主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被这么一个金玉其外的小骗子给蒙蔽了。 不过想想自己来到突利部后,看到的那些草原上的男人,个个邋里邋遢、奇形怪状、裹着牛皮坎肩的样子,张玄素再看看身穿月白色衣袍,模样清爽的少年太子。 大概懂了胡人公主为什么会心系太子了? 和那些茹毛饮血,整日和牛羊打交道,浑身一股动物膻腥味道的突厥年轻人比起来,来自长安的太子殿下确实算是万草丛中一枝独秀,鹤立鸡群了。 张玄素没多计较李言的自鸣得意,而是思索起和突利的会谈起来,从太子这方面得到的内情,也能让他对突利的处境和态度有了更清晰的理解,很多疑惑也得到了答案。 李言不忿的说道:“师傅,你快说说看,父皇会不会被突利所要胁,让我留在草原呢?当初说好的只是来会盟,很快就会回去,孤才答应跑的一趟的,怎么会又生出这么多事端呢?”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就算被父皇打死,孤也不来了.” 张玄素看着李言一副一刻也不想待的样子,想想也是,天朝上国的太子储君,怎么会愿意滞留在草原上呢? 突利的女儿虽然身份尊贵,但说到底,只是蛮荒草原上的一介胡女,如何能配得起我大唐的诸君? 张玄素觉得,依目前大唐面临的局势,突利什么条件都没提,就提出要太子待在草原十年才能与大唐结盟。这样的要求,虽然十分过份,但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朝堂诸公,权衡之下都会同意的。 是以一听到突利的条件,张玄素就知道,李言恐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去了。 这次拜访,一来尽礼数,二来也是想将李言的想法转达给长安,顺便安抚住李言。 看到李言十分不乐意的神情,张玄素只好耐心安慰了起来,让李言不要急燥,不管双方交涉结果如何,都要以江山为重,切勿使小性子,一定要安抚住突利父女,将突利拉过来。 最后在李言依依不舍,百般叮嘱之下,张玄素离开了. 李言十里相送,站在山坡,看着张玄素一行返回,心里舒了口气,虽然留在草原是自己的意愿。 但却不能让李世民怀疑到自己的用心。 反过来,自己还要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这样离开长安那个是非之地,才会显得合情合理,让众人不但不会觉得自己是刻意在躲避,还会认为自己为了大唐做出巨大的牺牲。 有了这么大的功劳,战胜突厥后,无论是朝中百官,还是天下百姓,都会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们会认为,正是因为自己为质突利,才换取了大唐的胜利。 这样才能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让李世民有理由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而张玄素得知突利仅有一女,阿史那云怀有身孕,突利身体不好,命不久矣这些因素后,远在千里之外的李世民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已经是注定的了。 十天后,一路风尘的张玄素,顾不上旅途的劳累,直接进了太极宫,在承庆殿内见到了等待消息的李世民。 殿内只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在,没有外人,张玄素将事情一说,得知是太子一行因为在山上宿营而避开了突厥人围城,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心里暗叹,真是天佑大唐,太子运气也实在是好,没有进入马邑,不然别说会盟,恐怕生死难料。 在几天前,颉利攻城,马邑遂破,不过颉利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肆屠戮,反而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只是满城的搜查,说好像寻找一个年轻人,最后也不知结果如何。 将城内大索了一翻,将粮草财物洗劫一空就离去了,俘获的守军都没有杀死。 这让李世民和几个得知内情的人更是确定,颉利是在寻找太子。 (本章完) 第794章 张玄素的马屁 第794章 张玄素的马屁 李世民已经下令马宣良和权万纪,让百骑司严查泄密事件,可到现在都没个头绪,几名知晓内情的人,又都是枢要重臣,李世民也不好太过严苛。 将侥幸活下来的独孤谋和房遗直等人招回长安问询,竟然都说没有见过太子,也不曾听说过太子在马邑出现。 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子并没有落到颉利手上。 颉利也并没有让大家给李世民带话儿,这让众人对太子的下落生起无尽的猜测。 此刻见到张玄素,这才知道原委,太子已经顺利抵达突利营中,多日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松了一口气后,李世民开始询问起了会盟事宜。 等到张玄素将突利的条件一说,李世民顿时面罩寒霜,刚刚放松的脸色又变得无比难看。 ‘嘭’的一声,将桌案拍的震天响,李世民愤然起身,暴怒道:“好个突利,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竟然扣下了朕的太子。朕是大唐的天子,决不受人的胁迫,当年的颉利不行,突利更不能。” “大不了朕不打颉利了,马上下旨让李道宗,尽起大同道的全部骑兵,冲进突利营中,救回太子!” “皇上,不可啊?”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连忙劝阻道:“我大唐的二十多万兵马都在关内道的定襄前线和颉利的大军对恃,河东道大同一线只有少量守备军队,先不说能不能抢回太子。” “就算可以,也不能轻举妄动。” “突利对我大唐的态度一直颇为含糊和友善,而颉利才是真正的敌人,放弃颉利而进攻突利,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房玄龄沉思片刻,也是进谏道:“皇上,此事还需三思啊!” “是啊,陛下,其实突利并没有强扣下太子的意思。” 张玄素连忙解释道:“他说当初他女儿来长安游玩,却被太子欺负,生米做成熟饭。如今木以成舟,阿史那云公主怀有身孕,他就算找到陛下和皇后面前,您也得给他一个交待。” “如今他大度,就不追究您教子不严的责任了。” “只是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一旦阿史那云嫁入皇室,自己就膝下无子嗣,晚年凄凉。他并不要求太子入赘,只是留在草原陪伴一些时日,并不过分。” “他把女儿嫁给了李氏,又为李氏皇族繁衍子嗣,若是陛下连这么一点要求也不愿意的话,那我们随时可以接回太子,他并不会勉强,只是结盟一事,就此做罢。” 张玄素最后将从李言那里得到的情况一说,最后道:“陛下,突利身体不好,恐怕寿数不长,估计这也是他欲强留太子的原因。他就这一个女儿,若是来了长安,他再一去,整个部族就群龙无首了。” 呃. 李世民一听到这里,顿时老脸微微一赤,仿佛突利就站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怀孕的女儿,在控诉自己儿子的罪行一样。 想到这里,李世民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看着几个亲近臣子都是一脸八卦的好奇看着自己,顿时态度软化了下来,有些讪讪的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道:“太子不知轻重,邀功心切,借着醉酒,就把阿史那云那啥了,朕也是事后才得知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突利才会转变对我们的态度,不然何来现在结盟之说?” 房玄龄默默点头说道:“此事虽然有些鲁莽操切,不过太子殿下年幼,一时失足,总归还是功大于过的。突利一方有十万兵马,骁勇善战,背颉利而投入我大唐的阵营,殿下功不可没。” “这次突利的条件,算是上次事件的延续。” “若是抛开结盟一说,其实突利的要求也合乎情理,他没有要求殿下入赘,只是希望女儿女婿陪伴自己十年,十年之后,来去自由。” “臣有一些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李世民顿时摆了摆手:“今日不是正式的奏对,无忌和玄素也都是自己人,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朕又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大家畅所欲言,不要藏着掖着。” 长孙无忌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刚刚李世民的愤怒,他就觉得有些虚张声势,有些反应过激了,此时摆出一副唯众人之意是从的样子,熟知李世民性格的他就知道。 突利的要求,并没有超出李世民的底线。 太子滞留草原,储君之位虚悬,短期是无妨的,时间一长,就算名份不变,太子也会和朝中臣子们渐渐疏远,和李世民的父子之情也会慢慢淡下来,而李恪李泰这些成年皇子整子尽孝膝前。 夜长梦多,容易生起变数啊?可另一面当前大唐所面临的局势,又不能拒绝突利,凭的把这么一个强援推到敌对的一方去,着实是让人左右为难,长孙无忌一时也没了主意,劝阻李世民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房玄龄也是心思灵透的主儿,见李世民的态度软化下来,就知道李世民并非不可接受突利的提议。 所以马上开始为李世民寻找理由起来:“其实突利的条件,乍一听,十分过份,细细一想,并非不能接受。” 房玄龄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李世民没有打断自己,心里更加有数了,分析道:“从古至今,就有两方势力结盟,用重要人员为质的,这样更有利于双方相互信任。” “而突利还不是单纯的将太子扣下为质,而是将自己的独女嫁于太子,更巧妙的是阿史那云公主已经怀有身孕,事实上和我们大唐成了一家人,突利和皇上成了儿妇亲家,有了共同的血缘至亲。” “双方结盟有了坚实的基础,信任方面有了保证。” “抛开结盟的事实不谈,陛下怜悯突利一个人孤苦无依,降恩让自己的儿子去儿媳妇家住一段时间,更显皇恩浩荡,就是放在普通家族里,也不是什么太难为情的事情。” 房玄龄的这个理由和方式让李世民听得十分舒坦,脸色好了不少。 “突利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嫁给了太子,而突利身体又差。那以后突利不在了,他的整个部族都会做为遗产留给阿史那云,也就是交给了太子。陛下,这等于我大唐吞并了突利部族,比之前的结盟更加实惠。” 说到这里,房玄龄眼中放着智慧的光芒,脸上浮现兴奋的神彩:“若是阿史那云诞下男婴,就是陛下的亲孙,以后我大唐扶持其登上可汗之位,再有我大唐在背后的支持,整个草原就可以落入陛下血脉的手中。” “这不等于将整个草原牢牢的掌控在手中,纳入中原,以后草原部族和中原百姓真正的成为了兄弟之邦,有此血脉羁绊,百年之内,不用担心草原的威胁了。” ‘呼’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呼吸一促,还是玄龄眼光长远,自己只看到眼前的结盟,却没有看到,此举会使李家血脉撒向草原,在广袤的草原繁衍生息。 有了大唐的支持,自己两支血脉,一主一中原,一控草原。 再缓缓施行新政策,将一些皇族子嗣借着分封制的东风,撒向西北之地,那整个天下,都将在我李氏的手中。 一些到这里,李世民的眼神越来越亮,心跳也越来越快。 张玄素之前还没想到过一层,经过房玄龄的提醒,也发现此举好处多多啊! 说实话,张玄素之所以对教导太子并不是太上心,就是因为人老成精,见过了前隋的杨勇,大唐的李建成,做为废太子曾经的老师,他太知道太子之位的风险了。 不到最后登基的一刻,谁也不敢保证太子一定会顺利继位,这中间的变数太多了。 尤其是之前突利当着自己提出要太子留在草原十年后,张玄素更是觉得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悬了。 可经过房玄龄的提醒后,他发现,太子牺牲自己促成结盟,不但有诺大的盖世奇功,而且有了大唐的支持,太子等于提前接手实权了。 突利的几万兵马和未来突厥势力的归宿,都是太子未来上位最坚实的保障。 一旦李世民同意了这种方略,那以后再动摇太子之位,就可要考虑突利和阿史那云所代表的草原游牧势力了。 “是啊,皇上,太子此举,不但于眼前有功,而且利延长远啊!” 张玄素立马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劝说道:“说实话,皇上任命老臣为太傅,臣为了太子的成长也是费尽了心血,可殿下不同于皇上,生于乱世之中。” “面对破碎的山河,陛下披荆斩棘、摧城拔塞,金戈铁马的生涯锻炼了陛下钢铁一般的意志,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就是天塌了,陛下也能凭一已之力给顶回去。” “地陷了,陛下也能伸手给捞起来。” “臣等只要看到陛下在,能听到陛下的声音,就什么都不怕。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臣等都会团结在陛下身边,戮力同心,奋楫笃行,共克时艰,天下万民也相信跟着陛下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张玄素一本正经的马屁拍的李世民十分舒坦,李世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驰下来,眯着的眼睛透出来的喜悦,有些压抑不住的从眉稍眼角泄露了出来。 (本章完) 第795章 张玄素的存身之道 第795章 张玄素的存身之道 “咳咳.” 李世民紧绷嘴角,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过轻浮,但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喜悦的表情。 不着痕迹的转过身子,李世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玄素,朕的经历就不说了,说太子” “是陛下!” 连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被张玄素没有底线的跪舔给怔住了,偏生张玄素一脸正色,好像自己说的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一样,这一点儿连另外两人都有些钦佩了。 ‘呸,一把年纪的人了,真是臭不要脸。’ 长孙无忌心里更是一凛,若不是这老家伙是太子一系,是坚定的自己人,自己一定要防范此人。 房玄龄瞟了张玄素一眼,不愧是载浮载沉,三起三落的老臣啊,就这股能曲能伸的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张玄素却是毫不在意,暗暗鄙视另外两人,你们两个老东西,一个是皇上的大舅子,一个有匡扶辅弼之功,自己要不舍下身段儿奉迎一下,如何能在这朝堂上立足,参与军机。 没理会两人异样的眼神和复杂的心理活动,张玄素有些忧虑的说道:“太子生于太平时期,被陛下和娘娘宠爱,没吃过苦,过于柔弱,是以说话行事之间,已经有了些世家纨绔子弟的轻浮和随意。” “臣虽然多次劝说和教导,依然改不了太子殿下懒散的脾性。” “突利的要求,其实并不会影响到陛下培养太子,草原上艰苦的环境能磨砺出最勇敢的汉子,太子暂时离开长安的脂粉繁华,去见识一下边疆的风吹雨打,并不是坏事儿。” “陛下登基不久,春秋鼎盛,精力充沛。” “一时半刻的,也不需要太子履行职责。太子的身份和普通皇子也没什么差别,或许十年后,经历过锻炼的太子,成长的更加符合陛下的要求呢?” “是啊,玄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房玄龄也接口道:“老臣对于家中的两个小子也是费尽心思而见效甚微,无奈之下,把长子遗直都丢到了军中历练,靠着边地战事来教他如何成人。” “人教人很难教,而环境和事情教人,却能让人很快的成长起来。陛下一路走来,不就是被一位位敌人和对手,用一场场的战争和苦难,生生浇灌出了今天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明君圣主吗?” “太子暂时远离朝庭中枢,去地方上锻炼锻炼也未必是坏事儿?” “从时间上来说,突利明显也不想影响到太子的前途,所以只要求十年时间。这十年,其他的皇子们感念太子为大唐所做出的牺牲,也必然都能安心替朝庭办事了。” 房玄龄才智高绝,早就看出了如今皇子们渐渐长大,对嫡储之位,都是虎视耽耽,接下来的夺嫡之争已是不可避免。 而李世民还年轻,才三十出头儿,离传位还早着呢! 过早的冒头儿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早早的被狂风骤雨所摧残。 太子处在风口浪尖上,房玄龄受皇后娘娘恩情,必然会因为太子而无法置身事外。 可这种事情一旦被卷进去,躲得了这次避不了下次。 太子及壮,非但是会被其他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百般攻击。 时间长了,就算皇帝也难免不会看不顺眼,毕竟,太子是预备皇帝,时刻准备接班的,而皇帝也是人,只要是人,还在活着,就会对准备接手自己一切的人不会喜欢到哪里去的。 饶是房玄龄才智过人,被视为大唐第一智囊。 身处左仆射,实际上的首辅之位,房玄龄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感到十分棘手,为未来的巨大风险所忧虑,更为家族未来感到悲观。 把长子送到马邑从军,其实就是在为房家安排后路,让未来继承自己爵位的长子暂时脱离权力斗争的旋涡,这说明房玄龄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辅佐太子顺利继位。 一个首辅的长子不为政而去从军,可见房玄龄心里的真实态度。 而这次的意外,让房玄龄眼前一亮,一种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若是借此机会,暂时把太子摘出去,远离长安的是非,淡出人们的视野,不做事就不会犯错,就不会给别人拿下太子之位的机会,又能在外面发展积蓄实力。 还避开了被李世民看不顺眼的境地,自己也不用左右为难了,更不用时刻担心,准备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了。 这样以后十年的朝堂格局就会变成,若说是有太子?但太子却不在长安; 说没有太子?太子又在草原。 即可以避开朝中党争,在外积蓄实力,又让朝庭百官没有理由借机剥夺太子之位。毕竟太子为了大唐为质突厥,在外受罪,你们不奖励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 剥夺原本就有的储位,谁他玛好意思? 太子不在,那些人就算想拨脏水,也找不着人,着实是妙啊! 经过房玄龄的一提醒,李世民也反应过来,是啊,太子若在长安必然会和李恪李泰他们明争暗斗,飞虎军和侯君集的事情都已经显露出这种苗头了。 接下来的几年,是大唐最重要的几年,李世民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大唐也会迎来巨大的变革,这其中不知要牵涉进多少势力,展开多少次波诡云橘的博弈。 太子尽自聪明,眼光长远,可还是太嫩了,也太过弱小,未必能挺过这么多的惊涛骇浪。 暂时避一避也好,有十年时间,大局也初步会定下来,那时候最恐怖的阶段也过去了,太子也能安安稳稳的等着接位。 呃. 想到这里,李世民内心一突,刚好是十年,刚好是最危险的时刻,太子刚好在暴风雨来临前遇到这档子事儿,太巧了吧? 李世民眼神一凝,看向张玄素问道:“玄素,你此行有没有见过太子?” “见过啊?” 张玄素一愣:“臣身为太傅,又是身受皇命,去突利那里,怎么能不见太子殿下?” “那突利的条件伱有没有和太子说过,太子对此是什么看法?”说完,李世民眼神炯炯,一脸严肃的盯着张玄素。 “知道啊,这么大的事情,臣怎么能不和太子通通气,万一太子一时冲动,私自跑了怎么办?”张玄素一时没弄清李世民想问什么,还以为自己办错了事儿,解释了一句。 “把你见太子的详细情况,一个字都不要露,说给朕听。” 张玄素不明所已,老实的说道:“是陛下,臣和突利谈完后就去向殿下辞行。殿下一见臣就发牢骚,抱怨在草原生活不习惯,身上被蚊虫虰咬,到处都是红疙瘩。” “饮食也吃不惯,睡觉也不踏实,吵吵着让臣早日谈完,好早点儿离开。” “后来殿下一听突利要他留在草原就急了,当时就坐不住了,要拉着臣马上离开。” “臣苦口婆心,好说歹说,劝说殿下以大局为重,以接下来的战事为重,这才安抚住了殿下,暂时稳住了。不过临走前,太子百般叮嘱,让臣在陛下面前将他的难处告知。” “让陛下一定不能同意突利的条件。” 张玄素转头看向长孙无忌:“殿下还偷偷交待臣,要是实在不行,可以让老臣偷偷去见皇后娘娘和长孙大人,让他们从旁劝阻,说太子妃有孕在身。”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父亲也离不开孩子,务必务必要把他接回去。” 长孙无忌见外甥交待给这老匹夫的话,这老东西竟然一点摭掩都没有就向皇上坦白了,连忙一脸慌恐的看着李世民:“陛下,太子年幼,受此大变,一时乱了方寸,这才慌不择路” 李世民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太子也没预料到有此一劫,若说太子在三个多月前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这才睡了阿史那云,那也太诡异了。 李世民无论如何不相信,太子能看这么远,将每一步都算得这么精。 若太子真的这么精明,那就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智计百出的模样,将自己暴露出来,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平庸的太子,很明显更符合太子的心态。 那天得知要代自己会盟颉利,太子老大不情愿,最后无奈才接下了这个差使。 所以,李世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事赶事儿,碰巧的缘故。 对于长孙无忌的解释,李世民则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外甥求助舅舅,这是常规操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李世民莫名其妙的反应,房玄龄略一揣摩,想到了李世民的疑心。 随后心里也是一咯噔,是啊,太巧了,这一步,实在是惊为天人,却又十分顺理成章,难道这都是太子自己运筹的结果? 若是这样,太子也太恐怖了吧! 要说和太子无关,每一步都有太子的身影,每一步都有可以操作的空间;要说和太子无关,这次的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对其不利,可实际上太子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若太子真有这样的心计、魄力、智慧和格局,那诸子争嫡就没啥好争的了。 这样的太子,可以轻松秒杀其他皇子,自己都探不出深浅,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就算其他皇子抱团,也不是他的对手。 (本章完) 第796章 顺水推舟 第796章 顺水推舟 李世民摆了摆头,将刚刚滋生的怀疑和迷惑抛到脑后,看着众人说道:“即然这样,那你们最终的态度都是答应突利的条件了?” 张玄素第一个站出来,太子不在长安,他的太傅就是朝中重臣。 太子若在,他就只能在东宫做个师傅,所以他是最不想太子回来的,于是断然说道:“老臣赞同答应突利的提议,与之结盟。” “老臣也赞同!” 房玄龄想了想又说道:“太子为了大唐与突厥战争的胜利,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臣觉得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影响到太子的储君之位,否则恐怕会让天下人心寒。” 长孙无忌见状,虽然十分不乐意,但也只好说道:“臣赞同玄龄的意见,不能让做事的人受委屈。” “不过,若是太子长期滞留草原,对外就要有一个说法,即使不能一直瞒着,至少在打败颉利之前,不能把真相泄露出去。不然,若是朝中有人将太子的行踪透给颉利,恐怕突利护不住太子的安全。” 李世民神色一凝,默默点了点头:“辅机所言有理,玄龄,你觉得此事当如何交待?” “皇上,这有何难?” 房玄龄微微一笑:“如今知道真实内情的就咱们这几个人,最多再加一个皇后娘娘,都是识大体知轻重的。” “刚好前段时间颉利数万人马围了边城马邑,当时太子的行程也正好到达马邑,咱们还吓了一跳。幸好太子殿下福大命大,没有适逢期会,臣怀疑确实有人泄露了太子的行踪。” “即然这样,不如索性对外就说太子北上视察期间,意外遭遇突厥袭击,在马邑围城之后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朝庭对外继续调查,这样反而能保护太子的安全。” “就这样先拖着,等到打败颉利之后,再向众人说明情况,那时候以突利的力量,足以保证太子万无一失。” 房玄龄果然足智多谋,长孙无忌和张玄素都是暗暗点头。 “就按玄素说的办,真实情况就我们几个人知晓,切勿外泄。” 见大家意见一致,李世民断然道:“太子此次奉朕之命,与突利和亲,暂居草原,功莫大焉,谁也不能以此为由动摇储君之位。” “玄素,朕这就下旨,赐突利之女阿史那云为太子侧妃。考虑到边疆战事一触即发,来往不便,又要避过颉利的耳目,不宜张扬,就不必来长安了。” “可在草原由你代朕主持两人的婚礼,一切仪式依突利的意见为主。” 张玄素拱手应道:“老臣尊旨。” 李世民又转过身对房玄龄吩咐道:“玄龄,皇后那边,还不知道情况,伱去一趟,向皇后解释一下其中的原由,还有其中处境之微妙,让皇后能接受这个局面。” “是,皇上,臣知道轻重!”房玄龄会意的点点头,知道李世民是让自己尽量挑有利的一面说。 “辅机,你抽空也替朕好好劝劝无垢,朕也无奈,定襄一战,关乎我大唐的生死存亡,朕也只能以天下为重,暂时将儿女情长放到一边。不过还好,太子是成亲,而不是为质。” “是,陛下!” 长孙无忌想了想,又说道:“陛下,太子曾经说过,雏鹰总要离开巢穴独自面临蓝天,在外面经风雨见世面,能让太子的肩膀更强壮,毕竟太子未来可是要像皇上样挑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皇上和妹妹为人父母,也该为了承乾的成长而高兴!” “无忌说的对,太子就算在草原,也不是无依无靠,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咱们也要干好自己的事情。” 李世民放下儿子远行带来的愁绪,激动道:“即然这样,那突利结盟一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此消彼涨之下,战胜颉利不再是一种希望了,而是一种必然了。” “来,咱们商量一下,前方该怎么安排,这场仗该怎么打?” 李世民带着几位重臣来到地图前,开始就前线军队调动、大将部署安排、军马出栏数量、粮草运输章程开始商讨起来,几人各舒已见,一个模糊的军事计划在李世民心中慢慢成形。 塞外,突利大营! 张玄素宣完旨后,李言和阿史那云接过了旨意,虽然一切都不出自己的意料,也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但李言的脸上还是不加掩饰的露出不渝的神情。 张玄素恍若未见,将圣旨、婚书和一封长长的礼单,递给一旁兴高彩烈的突利:“皇上说,本来应该给公主办一个盛大的典礼的,现在情况特殊,只好暂时委屈公主了。”“不过皇上和皇后依然很挂念公主这个儿媳,在长安给公主赐的有亲王规格的府邸,各种丫环仆妇数百,还有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等礼品,都是按照太子正妃的标准配备的。” “皇上说了,具体的仪式该怎么办,都听可汗的.” 突利倒是没有过为已甚,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以嫁女之名,行招赘之实,也就是颉利步步紧逼,大军压境,不然李世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这种屈辱的城下之盟。 看了看自己一脸喜悦,但小腹已经有些摭掩不住的女儿,突利知道,李世民这次是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自己也要有所回馈。 “请太傅回去禀告皇上,皇恩浩荡,突利感佩于心。” 突利当下表态道:“从今天之后,突利就是大唐的臣子了,我麾下的五万兵马,任由皇上调动,就算是葜必何力和薛延陀部下的骑兵,也听凭皇上差遣,尊皇上旨意行事。” “哈哈哈,好啊,突利可汗,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张玄素和突利客气一番后,拉着李言走到旁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大唐现如今的局势和皇上所面临的巨大压力一一告知,最后总算是劝的李言暂时接受了这种状况。 “东宫里,臣也去看过了,太子妃情况安好。” 张玄素苦口婆心道:“太子不在,皇上和皇后对太子妃更是关爱有加,照顾的不微不至。皇上娘娘亲自安抚了太子妃,太子妃也接受了殿下暂时离开的局面。” “嘱咐殿下保重自己的身体,以大局为重。” “殿下,臣临走前皇上和皇后都叮嘱过,让殿下暂时先受些委屈,稳住突利。等打败颉利后,皇上再和突利商量,从长计议,到那时或许能让突利改变主意,同意殿下和公主回长安呢?” 李言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低声说道:“即然这样,那还能说什么呢?你们尽快打败颉利,商量好,把我接回去吧,这草原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张玄素也知道太子这次牺牲大了,叹了口气:“臣最多待上两天,等到亲眼见到殿下成亲,待三部首领会盟之后,就要回京复命了。” “颉利近来动作颇大,不断的调动军队越过黄河,进入定襄前线,大唐的压力骤增,颉利前段时间还攻下了马邑。” “不过,皇上说,颉利的重心还是在关内,围攻马邑是因为有人向他泄露了殿下的行程,他去马邑也是为了堵截殿下。不知道他了解到多少内情,所以就算是在突利这里,殿下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陛下已经在查消息泄露的源头了,就连岑文本也被皇上狠批了一通,关在宫里好几天呢?” “经过和房玄龄长孙无忌商量,皇上决定,对外就说是太子在巡视马邑期间受到颉利围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样即能掩盖和突利结盟之事,又能保护殿下的安全,尽量拖延殿下的行踪。” “等到战胜颉利之后,再将殿下和亲突厥一事昭告天下,让万民都知道,殿下为了大唐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付出,让百姓都感念殿下的仁德。” “皇上说过,太子的储君之位谁也夺不走,坚若磐石,雷霆难撼,殿下不用担心。” 呃. 李言一愣,颉利围攻马邑是去救自己儿子施罗叠的,怎么朝庭会觉得颉利是为了堵我的? 不过想想当时自己的行程,确太过巧合了! 颉利为了怕唐军拿自己儿子的姓命做要胁,肯定也是不会对外说的。 不过李世民做这样的猜想和安排,对自己倒是有利的,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也不敢乱动了。 “我知道了,我虽然年少,却不是第一次做人质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自然明白。” 李言淡淡的道:“烦劳师傅禀告父皇,让他们放心,我会完成使命,不负父皇所托;还有叮嘱母后,不要为我的事担心,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等我回家。” “太子妃那边,有母后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去,让她安心养胎,不要东想西想的,我只爱她一个人,心里也只有她。” 说到这里,李言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下,见阿史那云不在附近,小声说道:“你告诉她,胡人公主在我眼里,只是一介蛮夷,和天仙一样的海棠儿根本没法儿比,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只是敷衍她,拉拢突利而已,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海棠的肚子里怀的才是我大唐的嫡脉,让她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出来,未来继承我的储君之位。” (本章完) 第797章 三家结盟 第797章 三家结盟 张玄素看李言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听着对方说出的小儿女之间的情话,心里也是一松,暗暗发笑,看着李言也多了几份对晚辈的关怀和对青春岁月的回忆。 最后应道:“殿下放心,老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了,一定替殿下将心意传达到位,安抚好太子妃。” “殿下还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吗?” 李言想了想说道:“对了,听那史那云说,颉利派了使者过来,想调突利的五万大军越过黄河,逼近定襄前线,葜必部和薛延陀也收到了调令,他们三人正在紧急磋商。” ‘嘶’ 张玄素随意的表情一收,严素的说道:“不行,殿下,您一定要尽量想办法,阻止突利前往定襄。” “师傅,我们和突利结盟就是为了把他拉过来,突利前去,到时候和唐军两面夹击,颉利腹背受敌,不是败得更快吗?” 张玄素看李言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殿下,虽然我们和突利结盟了,可毕竟突利和颉利是叔侄,就算突利和颉利的关系不好,可他们都是阿氏那氏的族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万一有阿史那氏的族老从中斡旋,大敌当前,突利反悔了怎么办?” “即便突利不反悔,那颉利要逼着他,让他打前锋,突利敢翻脸吗?” “退一步说,就算突利不和颉利联合,可他敢明目张胆的联合大唐进攻颉利吗?那他以后如何面对阿史那氏的族人,吃里爬外,他以后又如何统领突厥部族,在草原上立足?” “所以,突利前往定襄,要么中立,要么帮颉利,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即然如此,那就不如让他避开前线,置身事外为好。” “皇上和他结盟,本身就没指望他能攻击颉利,只要他两不相帮,我们大唐自己就能收拾掉颉利。”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反正他是无所谓的,怎么样都行。 突利原本就没帮上什么忙,颉利调突利南下本来就是为了收拾他,在开战之前利用阿史那思摩挤兑的突利拔营西进,然后用施罗叠调主力以为夷男父亲处罗报仇为名,在路上围剿突利部。 攘外必先安内,草原上的枭雄也是会这一套的。 若不是突利暗中和夷男、葜必何力早有默契,仅青石峡一战,突利部就可以从草原上消失了。 李言不知道的是,在得知阿史那云怀上李氏骨血,并且突利又命不久矣时候,李世民就改变了策略,将突利部当成了自家的自留地,大唐的外围力量,反正突利部族早晚都是自己儿孙的。 在预设战场形态的时候,自然要加以保护,免于战场消耗,用来收拾草原的战后残局。 “那薛延陀和葜必部呢?也按兵不动吗?” “不,薛延陀是铁勒人,葜必何力是靺鞨人,而阿史那氏严格来说,算是古匈奴的一枝,那们不是一家人。” 张玄素给李言普及了一下,然后说道:“铁勒和靺鞨这两大部族这些年在突厥人的带领下,发展十分迅速,早有取阿史那氏而代之的想法了。” “他们若是南下,一定会消极避战,见风使舵。” “一旦大唐占据上风,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对颉利发起攻击,取代颉利在草原的霸主之位。” “陛下怕到时突利物伤其类,临时变卦。所以让我们一定要让突利留在河东道北部,避开正面战场,颉利由我们大唐军队联合薛延陀和葜必部来攻掠,这也符合突利的利益。” 李言默然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考虑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是一族人,颉利死不死的突利不在乎,可颉利属下有众多阿史那氏的族人们,突利很有可能会心软。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突利驻留不动的。” 张玄素捋须微笑,刚刚看阿史那云接旨时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一颗心早已系在了太子身上,而突利又是宠女狂魔,有这层关系,突利就算稳住了。 第二天,在突利的大帐里,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都充满着喜庆的气氛。 众人举办了一个秘密的小型成亲仪式,见证参与的人虽然不多,但份量都是极重的,有突厥二汗突利、大唐太傅张玄素、薛延陀部首领夷男,葜必部道领葜必何力。 “夫妻对拜.” 在张玄素主持下,喜气洋洋、身着喜服的李言和阿史那云完成了最后一个仪式,头戴大红喜帕的阿史那云被丫鬟搀扶着袅袅娉娉的离开了大帐,进入了后面做为洞房的小帐篷中。 夷男一脸羡慕的拱手笑道:“恭喜啊二汗!” “是啊,二汗,大唐太子和可汗公主成亲,结为亲家,这下我们和大唐就真成了一家人了!”瘦高的葜必何力也是一脸笑容的祝贺着,心里也算是放下了心。 “阿云刚刚好生的时候,才这么大点儿!”突利将两只宽大的手掌捧在一处,脸色复杂的说道:“他母亲去的早,是我一点一点的将她抚养长大,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到蹦蹦跳跳的丫头,没想到一晃,这就嫁人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突利又高兴,又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大概是每个看着自家白菜被人拱了的父亲都有的那种不舍心态。 葜必何力也有几个子女,最是理解突利的心情,感慨道:“我也是看着阿云长大的,不过,儿女大了,总是要成亲的。阿云还好,大唐皇帝体恤二汗不易,让太子殿下暂时留在草原。” “这样不但阿云没有离开可汗,您还多了半个儿子,可喜可贺啊!” 夷男这时却走到张玄素和李言面前,先是道了几句贺,然后话风一转,说道:“太子殿下,太傅大人,马上我们三家就要结盟了。” “如今二汗和大唐天子结为亲家,夷男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我们薛延陀部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大唐皇帝成为一家人?” 张玄素一愣,不知夷男是何意? 果然来了,李言心里一沉,在张玄素还没接话前,先笑着说道:“哎呀,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夷男少头领,你也有女儿要嫁给我吗?” “那本太子今天就算双喜临门了,你不早说,若是早知道你也想招为我婿,趁着刚刚一起办了,岂不美哉” 李言话音一落,顿时将夷男憋了个大红脸,就连一边正聊天的突利和葜必何力都看了过来。 “咳咳.” 夷男尴尬的咳了两声,讪讪的说道:“殿下说笑了,夷男比伱大不了几岁,也才不到二十,并没有成亲,哪来的女儿?” “那是我唐突了,这么说,夷男少头领是要将妹妹嫁予我了?” 夷男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一脸期待的惦记着自家女性成员的少年,顿时印象就差了起来,娶了我们草原名珠的阿史那云还不满足,真是贪得无厌。 “殿下误会了,上次去长安的时候,我对大唐宫中一位美艳绝纶的公主一见倾心,所以想求娶公主,还望殿下和大人玉成。” 张玄素疑惑道:“不知少头领心仪的是哪位公主,等我回到长安,可以向皇上禀报。” “安康公主殿下!” “什么,安康?” 李言顿时脸色一正,随后惋惜的说道:“少头领啊,你有所不知,安康已经许配人家了!” “嗯?这么巧?” 夷男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我洽好看重一个,就名有主了,安康才那么大点儿,就许人了,太子莫非是在欺骗我?” “怎么会呢?” 李言笑着解释道:“想来少头领也打听过了,安康是淑妃娘娘遗女,在淑妃娘娘临终之前,放心不下这个女儿,所以亲自为她挑选了婆家,只等她长大就出嫁,恐怕是不能再指给少头领了。” “是啊,少头领,我大唐礼仪之邦,最重信义,此事已成定局。” 张玄素虽不知道安康有没有许过人家,可却知道李世民有多疼这个女儿,要是自己擅自做主,将李世民的掌上明珠给承诺出去,恐怕自己这次无论立下再大的功劳,都弥补不了这个罪名。 见李言这么说,连忙顺着话道:“若是少头领,真的有意与大唐联姻,我可以将少头领的意思转达给皇上,让皇上从其她公主中,择其才貌全双者,赐姻少头领。” 夷男脸色十分难看:“哼,看来大唐天子是瞧不起我薛延陀部,我薛延陀部虽不如二汗兵强马壮,可也有三万兵马,难道配不上做李世民的女婿吗?” 见夷男翻脸,张玄素一脸的为难,下意识就想妥协。 李言却面色不改,笑着说道:“即然少头领就看上了安康,这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但自古嫁姻大事须听父母之命,无论是我还是张大人,都做不了主,还要等父皇决择。” “这样,让太傅回去禀告皇上,想来皇上会酌情考虑的。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齐,咱们先结盟吧?” 李言说完,扫了一眼突利,使了个眼色。 (本章完) 第798章 夷男的节外生枝 第798章 夷男的节外生枝 突利一愣,连忙上前打起了哈哈:“是啊,少头领,此事确实不是承乾和张太傅可以决定的,让太傅回去请示大唐皇帝再说,颉利虎视耽耽,我们还是先结盟共同对付颉利要紧。” “哈哈哈,大唐皇帝连太子都送到了草原上,一个公主而已,想来不会拂了少头领的美意。” 葜必何力也上前拉着夷男劝道:“少头领,还是正事要紧,别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大业,颉利才是迫在眼前的祸患。” 经几人一劝说,夷男略一犹豫,确实,李世民不在,张玄素是臣子,太子是儿子,都做不了主,这一来一回的,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 “即然这样,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 夷男志向高远、野心勃勃,无论是突利还是葜必何力都不放在眼中,只要干掉颉利,吞并其部众,草原就是自己的天下,那时候手拥几十万雄兵,就算是要李世民的龙椅,也非难事儿。 还怕他舍不得一个公主吗? “只要大唐皇帝答应将安康下嫁于我,我薛延陀部将对大唐执以婿礼,三万铁骑,任由大唐皇帝差遣。” 李言眼神微眯,眼中精中一闪,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随后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咱们还是结盟吧?” 将此事含糊过去后,突利一招手,亲信狸儿带领一群卫士将提前准备好的用于祭天的牛羊猪三牲头胪,香烛之类的用品端了上来,还准备了一壶马血。 突利、葜必何力、夷男还有李言四方一起在大帐内对天盟逝,携手一致,共同对付颉利,最后将提前准备好的马血分与众人,宣逝完毕,一饮而尽。 再次起身的时候,突利和葜必何力都十分高兴,大家都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回到席上,众一边吃饭饮酒,一边商量着如何应付颉利,当众人听到张玄素转达的李世民要求突利驻扎在原地,不得越过黄河后,夷男和葜必何力的脸色顿时一冷。 还没有发作,突利却勃然大怒,将手上的羊腿,往桌上一丢。 ‘哐当’一声,将桌上的杯盘砸的乱响,酒水菜肴撒了一桌子,愤然道:“哼!大唐皇帝这分明是不相信我,疑心我会与颉利联合对付大唐,这才不让我的部族越过黄河。” “刚刚结盟就如此心疑,那还联合个甚?” “盟友之间,如此相互猜忌,处处防范,即然这样,那这盟不结也罢。” “张玄素,你这就回去转告李世民,即然他怀疑我,那我就索性投靠颉利,一起攻打大唐。反正我们都是阿史那氏,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有那么多族老帮衬着,颉利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张玄素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连忙说道:“可汗息怒,有话好好说,皇上只是让我征求您的意见,并没有强制可汗的意思。可汗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再商量嘛?” 说完,张玄素紧张的额头冒汗,看着夷男和葜必何力:“二位首领帮我劝劝可汗,皇上绝没有不相信可汗的意思啊?” 张玄素说完,对夷男和葜必何力隐晦的挤了挤眼,一脸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大家心照不宣的感觉。 “我说,即然结为盟友,就要坦诚相待,何况二汗把唯一的女儿都嫁给大唐太子了。” 契必何力没有领会张玄素的意思,也是一脸不满的说道:“我们三家守望相助,同气连枝,共进共退。可大唐皇帝却想把我们三家分开,让可汗留在漠南,却让我们两去对付颉利,哪有这个道理?” 夷男最开始也是极为不忿,不过得到张玄素的提示后,略略一想,心里一突,突利和张玄素的话提醒了他,同是阿史那氏一枝的两部,确实有私下媾和的可能。 张玄素的故弄玄虚,对葜必何力这种头脑简单、性格冲动的人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但对夷男这种心思活络、疑心重的人,就足以让他脑补出很多画面了。 好谋者无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夷男心思诡谲,在私下串联对付颉利的同时,也将未来的三位盟友算计在内。这样的人自视才智,笃信阴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想到自己是否也落入了其他人的算计之中。 于是夷男眼珠一转,看看犹自怒气汹汹的突利,心怀不满的葜必何力,小心陪养笑脸的张玄素。 又看看在一旁不顾众人吵闹,低头大块朵颐的大唐太子。 心里闪过一丝鄙视,汉人的大族贵公子们,个个都是文质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这个太子自己虽然打交道不多,但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于众人谈论的关于天下格局的大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就知道抱着一盆虎鞭汤,吃的满脸流油,吧唧吧唧的弄到到处都是汤汤水水的,席上吵成一团,也没分散他的注意力。 真是不知道突利看上他哪点儿了 刚刚盟誓喝马血的时候,他跪在自己身侧,自己就发现他对马血就是一脸的厌恶,才喝了一半,就嫌弃的放下了。虽然自己对生马血也是难以下咽,却不至于流于表面,可见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也对,身为太子殿下,万千宠爱于一身,肯定没吃过什么苦。 从小骄奢淫逸,这回沦落到大草原,肯定也是十分不乐意的。 一个想法倏然间在夷男脑海里出现,夷男顿时一脸笑意的说道:“葜必何力首领,即然我们宣誓结盟,事后向大唐称臣,那大唐皇帝的旨意,我们就不能不考虑。” “二汗留在漠南也是可以的,不过.” 夷男话音一转,视线落在一边的李言身上:“我们两部南下,一方面要与颉利周旋,一方面还要假意与大唐对恃,蒙蔽颉利,难免要沟通联络、相互配合。” “大唐的将领们我们又不熟,说话也没什么份量,很难取信。” “战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瞬息万变,万一因为沟通不畅以至不能配合默契,出了什么乱子,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们想邀请太子殿下去我们薛延陀做客,随我们两部南下,到时候也好做个联络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葜必何力一怔,疑惑的问道:“少头领,伱” 夷从伸出右脚,碰了碰右边的葜必何力。葜必何力顿时将剩下的话咽回到肚子里,转头看向张玄素和突利。 “这” 张玄素当然听得出夷男隐隐的威胁之词,很是为难,将皮球喝给了突利:“若是突利二汗和太子殿下没有意见,我也没什么意见?” “我们都是盟友,太子在我营中和在少头领营中没什么分别,即然如此,那就让太子殿下走一趟了。”突利心里一沉,其实今天的状况他和李言早有预料,并进行过沟通。 颉利一败,草原雄龙无主,就会陷入诸侯争霸的时代,突利和夷男、葜必何力这几个现在的盟友,立刻就会变成竟争对手。 而大唐若胜,大唐的势力就将突破长城和黄河的限制,伸入草原,能和大唐联姻,就能得到大唐的承认,部族首领就可以打着大唐的名义,大肆招兵买马,兼并其他部族,扩大在草原上的影响力。 目前,只有自己一部和大唐联姻,这个优势是别的部族所不具备的。 所以李言提前让突利阻止葜必何力和夷男有可能的联姻之举,突利经过提醒,也意识到了,葜必部和薛延陀部只是摄于颉利的压力,才附合自己,三部族的联盟是为了抱团求生。 自己对这两部并没有实际的控制能力,若是不趁这时进行压制,这两家做大,必然会危胁到自己部族。 虽然突利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不愿意别部坐大。 是以从旁相助,将夷男求娶大唐公主的事情给敷衍过去了。 对于能留在草原保存力量,不参与大唐与突厥的大战,突利心里是十分乐意的。不管打大唐,还是打颉利,他都不想参与,不然事后无法向阿史那氏的族人们交待。 李世民的安排正如其所愿,只是碍于另外两部,所以不得不故做愤怒之色,话里话外的提醒两部,自己南下对他们是有风险的,好让两部接受独自对付颉利的事实。 谁知夷男果然狡猾,竟然想到将李言要过去,做为人质。 自己不去就已经很过分了,若是再阻止李言前去,恐怕夷男和葜必何力就要怀疑自己的用心了,突利思索之下,只好同意了,只要大唐方面不节外生枝,太子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张玄素顿时一脸为难的看向李言:“太子殿下,您看,少头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在定襄前线确实需要有一个足够份量的人居中联络,此事恐怕来不及请示皇上了,您的意见是?” 李言一怔,将嘴里的羊排放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随便,反正回不了长安,到哪儿都行,定襄离长安还近一些,就这么办吧.” “太子殿下果然是智勇双全,人中龙凤。” 夷男大喜,顿时赞颂之词不绝于口:“其实从刚刚结盟之后,我们就都是皇上的臣属了,太子不但是大唐的太子,也是我薛延陀和葜必部的太子,我们一定会尽心侍奉,保护好殿下的。” 夷男将此事做实,席上的众人都是一幅复杂的神情,葜必何力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突利是一脸无所谓,眼底深处有些纠结。 而张玄素的脸色十分忧虑,即担心李言的安全,又在发愁谈判谈成这样,该怎么回去向皇上交待。 (本章完) 第799章 夷男和葜必何力的打算 第799章 夷男和葜必何力的打算 夜晚,在突利部的一个待客营帐中,夷男和葜必何力在此休息。 外面守卫着两人带来的侍卫,帐中灯光晕暗。 还没坐下,葜必何必就发起了牢骚:“我说少头领啊,我们明明说好三家共同对付颉利,现在却成了我们两家。” “我看就是李世民的儿子和突利的女儿成亲了,所以李世民才将突利保护了下来,让我们两家去冒险。” “哼!突利不去,那我们也不去了,让李世民一家去对付颉利好了。” “葜必何力头领稍安勿燥,其实我又何尝看不出李世民的意图呢?” 夷男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李世民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突利毕竟是阿史那氏的一枝,虽然现在和颉利势同水火,可对阿史那氏还是认可的,若是到了前线,再由阿史那思摩和其他有威望的族老们一斡旋。” “颉利对突利的态度一变,两家很有可能会化敌为友、沆瀣一气。” 葜必何力豁然一惊:“不会吧,这两人势同水火,颉利几次暗害突利,突利对他也是恨之入骨,怎么能臣服颉利?”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知道,突利身体不太好,未必能坚持多长时间,这也是我们急着动手的原因所在,若是突利提前离去,突利所在的部族根本无法抵抗颉利的吞并。” “但突利也不是傻子,对我们也不可能不加防范,他和亲李世民,就是为了找个靠山,在他万一出事后,保护自己的女儿和部族。” 夷男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说到底,突利和颉利两部都是一家人,只是两部首领互相敌视,若是走投无路,必然会媾和。” “而我们俩,一个是铁勒族,一个是靺鞨族,相对于阿史那氏来说,是异族,颉利和突利两个人,一旦其中一个妥胁,若者突利暴毙,两部之间的联合没有任何障碍。” “但我们是永远无法和颉利并存的,部族与部族之间的分歧和冲突,远没有本族与外族之间的矛盾要大。” “我们俩帮助突利,实行的就是强枝弱干的策略,怕突利太过弱小,被颉利随手给收拾了,没人能制衡颉利了,那我们就永远要受到阿史那氏的压榨和统治了。” 对于掀翻阿史那氏在草原的霸主地位,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上,薛延陀和葜必部,还有其他的部族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葜必首领,趁着突利和颉利敌视,我们借阿史那氏和大唐的力量来对付颉利的目标已经达成。李世民怕节外生枝,我们又何尝不害怕颉利和突利合好。” “攻打颉利的主力是大唐,其次就是我们,绝不要指望同是阿始那氏的突利部众。” 夷男眼中充满严肃和慎重:“突利要是真的南下了,到时候看到大唐和我们的弯刀肆意屠戮阿史那氏的部族,万一心有不忍,倒戈一击,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牺牲和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他不去也好,那样颉利失败的时候,就没有人能帮他,我们能趁此机会大肆消弱阿氏那氏的力量。” “此战过后,阿氏那氏就没有足够的实力来统御草原了,那时就是我们薛延陀和葜必部崛起的机会。” 夷男分析的有条有理,葜必何力瞬间就被说服了,笑着说道:“哈哈哈,不错,他们两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帮助突利,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他们自相残杀。” “等阿史那氏被消弱之后,草原上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夷男却没有像葜必何力一样乐观,而是脸色无比阴沉的说道:“可惜,李世民估计也是看到了这点儿,所以才将突利部留在了漠南,还大度的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突利营中。” “什么施恩突利,都他玛的是借口。” “他分明也看到了突利这块肥肉,把自己的太子留在突利营中,等到突利死了之后,好接手突利部族的势力。他现在已经将突利看成他盘子里的肉了,所以自然不想突利部在大战中消耗,真是狡猾啊!” 葜必何力看到夷男眼中闪过的无限惋惜的神色,好似突利本来是他的猎物似的,心中一凛,没想到夷男年纪轻轻就如此腹黑,心计深沉,看得远,谋划又毒。 他能算计突利,是不是也能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 葜必何力心里暗暗起了警惕,他不怕李世民垫记,却怕夷男算计,无数的历史证明,中原王朝是不可能征服草原的,他们只能寻求代言人,推举出对中原和善的头领来统治草原。 打击凶悍暴虐的颉利,扶持性格软弱的突利,就是出于这种策略。 草原越分裂,中原王朝越安稳。 而同样是草原狼的夷男却能吞并像自己这样的部众,他不会只甘心于让部族摆脱颉利,独立生存。夷男的野心不在颉利之下,心计之深更有过之,他若哪天得势,必然是另一个颉利式的人物。 葜必何力状似无意的安慰道:“算了,少头领,就颉利留下的利益,咱们能吃下大半,就已经够消化一阵子了,突利的女儿嫁给了大唐的太子,有大唐撑腰,咱们也动不了他。” 说到这里,葜必何力恍然大悟:“所以少头领你才会将大唐的太子要过来,间接的割断李世民伸向突利的手,少头真是用心良苦。” 夷男心里暗暗鄙视,脸上的笑容却逾发真诚:“其实我主要是怕被李世民和突利算计,如今这位少年太子,一边牵着大唐,一边牵着突利,只要他在我们手中,就不怕他们两家玩儿出什么样儿” “少头领高明,你的智慧真是让人羡慕,葜必何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葜必何必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夷男脸上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容奉承道:“葜必何力头领见多识广,老马识途,这些都是您玩儿剩下的;夷男年轻识浅,班门弄斧,倒是让头领见笑了。” “哪里,江山代有人才出,少头领后浪推前浪,以后这草原就是少头领这样的草原俊杰的天下了,我葜必何力只求能有一片草场,安享晚年就心满意足了。” 葜必何力和夷男都是各怀心事,相互吹捧着,两人的笑容都有些含义莫名的味道 “什么,我不同意!” 夷男和葜必何力离开,张玄素也去休息后,李言独自一人,来到后面的羊毛帐篷,将刚刚众人商议事情告诉了阿史那云。 阿史那云一听,顿时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掀开被子,露出玲珑起伏、曲线完美的身姿,愤怒的站起身:“我们才刚刚成亲,好不容易说服大唐皇帝,将伱留在草原,可夷男却节外生枝,要把你带到定襄?” “夫君,我跟你说,这个夷男狡猾奸诈、野心勃勃,他和颉利一样,都是草原上的狼。” “云妹,你别这么着急,这不是为了部族能留在这里,避免上战场吗?” 李言看着经过多次丈量,已经无比熟悉的柔软身段儿,轻轻的嗅了一口帷幔中散发出的幽幽女儿香。 现在不是博斗的时候,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李言耐下性子解释了半天。 最后拉着阿史那云柔软的小手道:“云妹,即然你嫁给了我,那你父汗,就是我父汗,你的部族,就是我的部族,为了部族的百姓能平平安安,我就是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不行,大不了让父汗南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阿史那云娇俏的脸上此刻已布满寒霜:“夷男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人心计深沉,动机歹毒。自从处罗大头领死后,他就上窜下跳,没一刻安生的。” “一方面假意投靠颉利,一面又对我父汗百般怂恿。” “后来又提出联系大唐,他这么积极的奔走是为了什么,若是他安安份份的,颉利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他野心膨胀,他是想取颉利而代之,成为第二个草原大可汗。” “他把你从我父汗这里要走,就是想拿你做为人质,关键时刻要胁大唐皇帝和我父汗,你不要被他蒙蔽了” 看到往日在自己怀中如水般温柔的突厥公主,此刻浑身散发着护犊子的母兽气息,充满了一个战士的棱角和锐利,李言感到了一个弱者被人呵护的温暖。 轻轻上前将阿史那云搂在怀里,感受到对方的身躯慢慢柔软下来。 李言这才轻声说道:“云妹,定襄是中原和草原两方势力争夺天下霸权的角斗场,一旦开战,那里就会是一个血肉磨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那里。” “若是可汗真的把部族带去了,面对尸山血海,白骨成堆,你说他该如何选择?” “如果他帮着颉利,就违背了誓言,必然会被大唐和夷男、葜必何力围剿,部族里无数的将士会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他帮着大唐,攻打颉利。” “颉利死不足惜,可颉利下面有那么多无辜的那史那氏的族人和同胞,可汗又如何下得去手,手上粘满自己族人的鲜血,无数的阿史那氏的后辈亲手被可汗砍去脑袋,可汗以后又如何面对族人?” “云妹,你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在自己面前出现吗?” (本章完) 第800章 后续安排 第800章 后续安排 “这” 阿史那云被李言描绘的情形给震住了,一想到往日血脉相联的族人要相互残杀,阿史那云娇嫩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眼泪如珍珠般从眼眶中滑落。 双臂紧紧抓着李言,仿佛要将整个身子缩在李言怀中,语态悲戚的泣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战争,大家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草原儿女和中原百姓都是善良的,为什么要为了某些个别人的野心和欲望,破家舍业的去杀戮,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 这个问题李言知道答案,却无法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怀中的善良女孩儿对人世间失望。 只好转移了话题,轻声安慰道:“咱们管不了别人,但能尽量保存自己的部族。” “草原这些年灾患频发,百姓生存艰难,又要为了颉利的皇图霸业走向战场。此战过后,颉利若败,不知有多少家族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可汗置身事外,保存力量,正可收纳流民。” “为被卷入战争而失去家园的草原儿女们,留下一条活路。” 李言见对方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伸手刮了刮阿史那云细腻而高挺的琼鼻,戏谑的说道:“颉利若胜,我这个大唐太子首当其冲,云妹这里还可以收流我,免得我无家可归。” “去你的!” 阿史那云破涕为笑,小手轻轻的打了李言一下:“颉利道行逆失、暴虐噬杀,他才不会赢呢.” “那就是了,薛延陀和葜必部都答应在消灭颉利后向大唐称臣,那他们就得保护好我,不然大唐和可汗联合向他们问责,这是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所以,除非大唐战败,不然,夷男绝对不敢伤害我半分的,你就放心吧” “即然伱们都商定好了,那我也不拖你的后腿了。” 阿史那云直起身子,淡蓝色的眼珠中充满无尽的爱恋和柔情,温和的将李言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泪眼迷离:“你就算为了我们未出生的孩儿,也要好好保全自己,不然我们母子以后靠谁呢?” “云妹放心,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能不在乎呢?” 李言宠溺的说道:“再说,我也舍不得孩子的母亲啊,像你这样美丽的公主,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等到战事结束后,我就留在草原上,陪着你们母子俩,白天放牧,晚上教我们的孩子渎书。” “远离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远离俗世间的倾轧和争斗,我们一家安安生生的生活。” “嗯,这是我做梦都想过的日子!”阿史那云一脸的向往,轻轻爱抚着自己的肚子,眼里尽是甜密和幸福。 虽然知道以李言的身份,很难长久的待在草原,但阿史那云还是沉浸在李言编制的美好当中,抱着李言,喃喃道:“我知道,你是大唐的太子,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天下百姓还等着你带给他们安宁的生活。” “我不奢求永远,这样的生活,只要有十年,就是死了,我也是心甘心愿的。” 两人温存一阵,李言想到一些事情,于是说道:“对了,云妹,这次来到草原,我带了九个随从,这次我不打算再带去定襄了,我把他们留给你,让他们替我守护着你。” “嗯?” 阿史那云一怔:“你是说常胜和刘仁愿他们,他们不是你的恃读吗?要是不带他们谁来保护你,不如我再让父汗调上两千勇士,随你左右,护佑你的安全?” “云妹,你听我说,接下来的这些话,对我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记在心里,谁也别告诉。” 见李言神情变得无比郑重,阿史那云心中一甜,他愿意告诉我他的秘密,那就是真正把我当成了他的妻子。 一想到这里,阿史那云认真的点了点头:“夫君,你放心,你的秘密,谁我也不会说的!” “云妹,你知道的,我虽然是太子,但自古以来,真正能从太子的位置上顺利登上皇位的,也没有多少。几百年的王朝历史下来,无数的太子都倒在储位之上,没能顺利登基。” “前隋杨勇是如此,我大伯隐太子建成,也是如此。” 李言神色严肃的说道:“你也接触过李恪,应该知道,我的那些弟弟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的父皇为了上位,弑兄屠弟,逼着皇祖将皇位让了出来。” “天家无私情,一但夺位失败,下场惨不忍睹。”“我那大伯四叔,不但身死玄武门,而且满门被诛,孩子尽数被杀,四叔的宠妾被收入禁中,这些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身为太子,我注定了身处旋涡之中,无法置身事外,就算不争也不行,除非亲眼看到我死掉,不然我那些兄弟们都会针对我,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云妹,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懒散的性子,对于帝位本来就不在意,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的逃离长安,借着可汗的名义,躲到这大草原来和你双宿双栖。” “身为太子不是我的选择,但我却无法逃避,就算我想放弃,可那些兄弟们不会相信,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会将我视为最大的威胁。”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云妹你和海棠,还有你们肚子里的孩子,我却不能不管,就算为了你们的平安,我也不得不争下去,直到胜利或者死亡。” 阿史那云对此自然是清清楚楚,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在这方面中原和草原都是一样的,奉行的是丛林法则,颉利为了巩固自己的可汗之位,刀下人头无数,这些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阿史那族不少能威胁到颉利可汗之位的,都被颉利杀了。 自己爷爷始毕可汗的十多个儿子中,除了自己父汗,其他都被颉利除掉了,颉利的堂兄哥伦,骁勇善战,就因为在阿史那一族中的名声大了点,就被颉利以违背军纪的名义在处死在华亭了。 一想到自己和李承乾也有可能落到那种地步,阿史那云情不自禁的身子开始发抖,盛夏的暖风,也驱散不了发自内心的寒冷。 “夫君,自从在长安那一夜之后,长生天让我有了你的血脉,我就认定了你。我们生死与共,你说吧,你需要我怎么做,就是让父汗起兵助你瞪上皇位,父汗也会答应我的。” 李言淡淡的一笑:“没那么严重,父皇还年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真正的战场不在眼前,而在多年后,等到父皇身体衰老,需要传位的时候,现在还都是在准备。” “你知道的,父皇靠军功起家,也是靠军权上位的。” “所以他对我们这些皇子看得特别紧,跟本就不让我们接触军中的领兵大将,也特别忌讳我们干涉军权。” “我只能另辟蹊径,想别的法子,这次我带来的这些侍读,都是我从东宫精挑细选出来的,带入草原,就是为了磨练他们,培养他们的军事才干,这样等到未来的那天,他们才能帮上我。” “这次我去夷男军中,就把这些人留给你,一方面是保护你们母子;另一方面,我希望你能说服可汗,让他们进入可汗的麾下领兵,锻炼他们的军事素养。”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可汗反感,以为我想惦记他的权力?” 阿史那云这才明白李言的意思,皱眉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父汗对兵权看得特别重,谁也不许染指。他说过,兵权就是我们一家的命,一但失去兵权,我们父女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即然这样,那就算了,当我没有说过.” 见李言一脸的失望,阿史那云连忙说道:“不过,夫君,你也不是外人,我们是一家人。而且,你是大唐的太子,未来要继承整个中原的,父汗手上这五六万兵马,放在别人那里是不得了的存在。” “可对于未来的你来说,不过是一个行军道的力量而已,根本瞧不上眼儿。” “你的舞台在长安,草原只是你暂时的栖息地,能帮上你的,也许就是在你弱小的时候,给你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这样,明天我就去和父汗谈谈。” “父汗手下有五个万夫长,都是父汗的死忠,不太可能交给你。” “但千夫长以下的位置,父汗应该还是能均出来的。而且,你的那些人都是中原人,和草原人天生就是不同的群体,没有父汗的支持,根本坐不稳领军的位置。” “只是让他们培养一些统兵的经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太好了!” 李言喜不自胜,抱着阿史那云的小脑袋,‘吧唧’就亲了一口,然后神情激动,一脸爱怜的说道:“我就知道夫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千夫长就行,这对于他们来说,从纸上谈兵,到领兵上千,已经是跨越了一大步。” “最好是从百夫长开始做起,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们之前最多也只是在东宫的卫率府中练过一段,并没有实际统兵经验,一下子带那么多兵,他们不一定能把握得住。” (本章完) 第801章 李言的规划 第801章 李言的规划 李言不放心的叮嘱阿史那云道:“你告诉可汗,让他们从百夫长做起,等到积累经验和功勋,再慢慢升。” “兵凶战危,一下子担子太重,万一他们扛不住,即害了他们,也害了将士们,一点点儿来。” 不得不说,女孩子是离不开爱情滋润的。 被夫君宠爱的感觉,让阿史那云仿佛喝了一大勺的蜂蜜,无论身心各个角落,都感到无比的甜蜜和幸福,这种感觉是阿史那云以前不曾体会过的,而在李言到来的这一个月里。 阿史那云已经多次体会,深深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没问题了,仅父汗分给我的私人护卫队就有五千人,完全可以让他们先进去历练一下。” 呃. 李言见阿史那云一脸自豪的样子,有些无语,不得不感叹,胡人的公主真是豪横啊,突利这个宠女狂魔,竟然一下子就给了阿史那云五千人,而且这些还都是骑兵啊? 这要放在大唐,相当于几万人的私军了. 自己这个大国太子,仅有几百人的东宫卫率可以随意调动,东宫十率全算上,再加上锦衣卫,也才不过几千人,连阿史那云的零头都比不上,真是寒酸。 不过,李言也幸庆,草原这一步是走对了。 突利的五六万骑兵,放在中原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左右大局了,现在都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呃. 现在好像还是突利的,不过,突利命不久矣,阿史那云对自己又言听计从,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 自己把这些侍读们留下来,一来可以培养将才,二来提前和这些突厥人打成一片,熟悉草原的实际情况。等到突利挂掉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就可以帮助阿史那云把军队掌控起来。 不然突利一死,群龙无首,阿史那云一个女孩子,是很难服人的。 突利麾下那些虎狼之将也不是没有野心勃勃之辈,突利能震得住他们,不代表阿史那云一个弱女子也可以。 但有了大唐的强力支持,再有未来一个时代的名将们的制衡,阿史那云又有大义名份在手,稳住局面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李言微微一笑,附到阿史那云晶莹剔透的耳廓边:“为了感谢夫人的一片盛情,我决定了,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让岳父他老人家来起名。” “嘶” 阿史那云浑身一个激伶,豁然起身,漂亮的淡蓝色美眸睁得大大的,一脸激动的看着李言,眼中满是征询的期待,生怕自己误会了李言的意思。 李言含笑点了点头。 “夫君,谢谢你,阿史那云这一辈子都感激您!”阿史那云顿时热泪盈眶,狠狠扑到李言怀中,激动的哭泣起来。 直到将李言胸前衣襟都打湿了,这才起身,双手抚胸,郑重的给李言深深的揖了一礼。 “夫人,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阿史那云感动的说道:“夫君,我能想到,父汗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么高兴。” “父汗身体不好,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唯一牵挂在心的,就是怕他走后,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被人欺负,所以才会向皇帝提出了这么过份的要求。”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不合情理的,但父汗都是为了我,夫君,你不责怪他老人家,好吗?” “若是要怪,就怪我,不要去恨父汗好吗?” “除此之外,父汗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到我这里就断了香火。可今天,伱再次给了父汗一个不用愧对祖宗的机会。” “而你的出现,让父汗的两个心愿都得到了满足,谢谢你,谢谢长生天对阿史那云的宠爱。” 李言将这个内心柔弱而又无比坚强的女孩搂在怀里,给予自己此时能给的最大安慰:“傻丫头,你别这么想,我谁也不怪,我只希望你能生活的幸福快乐。” “至于我自己,是无所谓的” 李言心里想着,阿史那云怀的孩子更在海棠之前,算是自己的长子了。 可问题就在于海棠才是正室,阿史那云是侧妃,长子不是嫡子,这就尴尬了。 而在封建时代,嫡子比长子更加重要。康熙的时候,长子胤禔的母亲是惠妃,而次子胤礽的母亲赫舍里氏是皇后,所以康熙只有立了次子胤礽为太子,谁也不能说什么,这就是嫡庶有别的封建礼法制度。 阿史那云不但是侧妃,而且还是胡人。 就凭这一点儿,她就永远无法替代海棠的正室身份,阿史那云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取代海棠生的孩子。 李言是储君,未来的天子,这件事不是个人的私事,而是关乎皇室血统纯正,还有朝堂权力结构的大事,代表了无数人的前途和命运。 若是李言含糊不清,那只能是在海棠和阿史那云之间制造矛盾,让两人处不好关系,久而久之相互敌视。海棠和阿史那云背后都站着各自的强大势力,弄不好这两大势力就会给李言带来头痛的麻烦。 所以李言才会让张玄素带话给海棠,阿史那云母子并不能替代她们的位置。 而将阿史那云的孩子起名权交给突利,实际上就是默认,这个孩子可以姓阿史那氏,继承突利的香火。当然,在李言这个务实的人看来,主要是继承突利的部族。 以及未来的草原. 若是孩子姓李,那他就很难被草原民族所接纳,哪怕是他生于厮,长于厮。在草原人眼里,他也是中原人,对草原来说,就是外来者,会被排斥。 而选择了姓阿史那氏,就模糊了两个民族的界限,他就更容易在草原上生存,被草原民族所认同。 一个姓氏的改变,阿史那云生的孩子就永远不可能威胁到海棠所生嫡子的地位,这样不但海棠可以和阿史那云和谐相处,而两个孩子也有各自的归宿。 一南一北,也可以放心相互依靠和扶持。 名份已定,两个妻子背后各自所属的势力,也能形成默契,相互利用和包容。 实际上阿史那云和突利对这个孩子未来能不能继承大唐帝国并不看重,他们生于草原,长于草原,这里是他们的家乡,是他们的根,他们骨子里是热爱这片土地的。 他们更想让自己的世世代代,在草原上生活。 若说之前,是突利在帮李言的话,那阿史那云的孩子一个姓氏的变更,就变成了李言对突利父女的帮助了,突利为了回报李言,必然会尽心培养那几个侍读。 这是一种上位者之前的交换和默契,何况这些人一旦成长起来,也会成为中原和草原之间的联结纽带,未来都会拼了命的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孙子。 李言这么一分配,两条血脉泾渭分明,却又同种同源。 于私来说,一个人横跨南北两个区域,其地位可以说更是稳如泰山,牢不可破,就连李世民想动李言的储君之位,也要考虑考虑北方草原势力的态度。 以后自己就不是一个空头儿太子了,自己那些兄弟们还没有发起进攻呢? 未来的战争,胜负就已经提前分出来了! 于公来说,中原王朝的真正威胁,还是北方游牧,想要利用武力,将这片土地上的人,全都除掉,或者迁往内地生存,是不现实的。 唯一的方式就是深入敌境,从内部影响和控制,让其和中原形成一个交往密切的整体,被朝庭所控制。 可这仅仅由自己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刘仁愿和高侃这些未来的名将们,通过突利和阿史那云的部族,接触草原,了解草原,最后融入草原,这样在未来,他们蹬上权力核心的时候。 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对草原势力产生排斥和恐惧,反而会下意识的将草原纳入朝庭的管辖。 当然,等到未来自己接手大唐政权的时候,还会不断的往这些边地派驻人员,加强互动和来往。 而自己到时候肯定会离开的,但自己留下的分身,足以寿命达到一百之上,也就是说,自己最少能执政六十年以上,如此只需坚持一个甲子的时间。 那草原和西部就能真正的和中原融为一体,还怕不能替大唐延寿百年吗? 渐渐的,李言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翌日,李言送走了回京复命的张玄素,然后和常胜等人交待了接下来的安排。 得知李言要独自离开,常胜第一个反对道:“不可,太子,臣此行就是保护您的安全,怎么可以把您一个人丢给夷男,万一您有所闪失,臣怎么向皇上和皇后娘娘交待?” “是啊,属下等人也绝不离开殿下”刘仁愿与高侃等侍渎们也是齐声反驳道。 李言看着自己的这些爱将,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结盟已成,等到打败颉利后,夷男和突利也会向大唐称臣,夷男把我要去,只是担心大唐不守信用,将结盟之事透露给颉利。” “让他们这些草原部族自相残杀” (本章完) 第802章 大战开启 第802章 大战开启 “但朝庭并没有这个意思,即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在朝庭信守承诺的份儿上,夷男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们要是陪我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平时在东宫里,都说自己一身的才学,苦无施展之地。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父皇赐婚,将阿史那云公主赐给了我,那突利部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说到这里,李言压低声音道:“如今,阿史那云公主已经怀有孤的血脉,伱们留下来,一来可以保护公主,二来,也可以得到机会领兵征争,增长实践经验。” “而突利部族,早晚也会是孤的势力,若是无人掌控,恐怕最后会失去控制。” “孤把你们留下,真实的意图,就是让你们和他们打成一片,让他们接受你们,潜移默化的将他们掌控在手中,有了突利这五万骑兵,大事可为啊.” 一听李言说起这种事情,众人都是激动起来。 终于来了,太子殿下终于动了,一想到将有五六万的骑兵等着大家去统率,平均每个人都能分到六七千骑兵,众人都是摩拳擦掌,将要保护李言的想法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殿下放心,我们一定替殿下掌好军权”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吩咐道:“颉利一旦战败,他麾下的士卒必定会大范围的北逃,不少部族都是阿史那氏的势力范围,到时候你们劝突利可汗以二汗的名义,大肆收拢残兵败将,扩大实力。”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但那时,我希望你们不在是仰望东营庇护的侍读,而是能带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这样才能给予孤最大的支持。” 最后好说歹说之下,李言说服了众人留下。 自己告诉别阿史那云,随夷男一起返回薛延陀的部族,不久之后,夷男和葜必何力两部,拔营南下,越过黄河,直抵定襄前线,与大唐军队对峙。 北方的冬季,寒风呼啸,干枯的草木逞现一片破败,一眼望去,满目疮夷,整个大地陷入枯寂。 在大唐的关内道北部,有一段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而修建的长城,西起银川灵武一带,经盐州五原到塑方夏州,最后与绥州河东交汇,组成了一道抵御突厥的防线。 其中黄河支脉浑水河从西向东,在长城前方形成了一个天险。 整个长城沿线,汇聚了大唐和突厥六七十万兵马。颉利所带领的突厥三十多万铁骑,在浑水河北岸扎营,而大唐的三十多万军队,在浑河南岸长城一线的城池驻守,与其对恃。 这次是大唐建国以来,和北方突厥最大规模的会战,双方都调动了最大的力量,力求一战击败对方,获得整个北方的统治权。 突厥一方除了大可汗颉利亲自到位之位,还调集了执失思力、阿史那思摩、雅尔斤、密苏阿等能征善战之将。 大唐一方更是动用了第一名将卫国公李靖出任行军大元帅、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程咬金为副帅,金河道行军总管柴绍、岷州都督高甑生、李绩、张宝相等名将。 突厥的十多个部族,秘秘麻麻的沿浑水河北岸扎营布防,其中薛延陀一部,按照颉利的吩咐,驻扎在左侧靠后的德静一线,葜必何力则靠近前线长泽一带,防守颉利主力军的右侧, 原本颉利是要在战前挑拨夷男和葜必何力的关系,打击二汗突利的。 不过此次突利严词拒绝了颉利的出兵要求,没有南下。 颉利认为没有了突利的掣肘,夷男又是自己的狗,仅葜必何力一部,独木难支,自己可以轻易拿捏,暂时压下了葜必部和薛延陀两部之间的矛盾,先力求打赢李唐再说。 颉利相信,等到战胜大唐,携大胜之余威,自己可以轻易收拾突利。 而不怎么听话的葜必何力,这次被颉利安排在靠近战场的长泽一带,就是为了借大唐的军队,消耗其实力。 在德静的契吴山一带,薛延陀的三万多军队驻扎在这里,密密麻麻的毡帐乱七八遭的遍布整个山坳。 薛延陀帅帐不远处,一座豪华的大帐赫然屹立。 整个帐篷不比薛延陀首领夷男的帅帐差,两层厚厚的牛皮包裹,地上铺着白色的羊毛毯,帐中各种生活用具齐全,中间的沙土地上架着果木碳,烤着一只鲜嫩的羊羔。 外面是冰天雪地,凌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雪席卷着扑向大地,而帐篷中却是莺歌燕舞、温暖如春。 有三人围着烤全羊席地而坐,吃肉饮酒。 旁边还有身材高佻、体态婀娜的波斯美女在马头琴、胡茄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助兴,不时有幼小的女仆将烤好的羊羔肉用小刀割下一片片,放在盘子中,送入三人面前。 几人用刀叉着肥瘦相间,软嫩可口的肉片,蘸着西域香料和细细的盐粒送入口中,顿时香气扑鼻,满口生津。不时说说笑笑,气氛极为融洽。 等到大家喝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年长留着短须的青年拍了拍手,音乐声缓缓停止,所有伺侯的仆人起身行礼退下,将帐内的空间留给了谈话的三人。 “太子殿下,我敬你一杯!” 夷男举着马奶酒,满脸堆笑的歉意道:“草原条件艰苦,比不得长安的繁华,这段时间殿下在薛延陀部中做客,实在是委屈了殿下。” “因为要蒙蔽颉利,所以我经常要在颉利的牙帐中伺侯,以便监视和打听军情,更是没有时间常来向殿下请安,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李言来到薛延陀部中已经有三个月了,从盛秋时节到了寒冬凛冽,终于等到了大战在即。 这三个月也没白待,李言弄懂了突厥语言,也学会了很多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和经验,唇上蓄了短短的胡须,穿上了胡人的羊皮袄,盖着牧民们常戴的毡帽,捅着牛皮靴子。 乍一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草原人。 “少头领哪里的话?” 李言举着杯子和善的笑道:“这几个月虽然少头领不在,但给我配了最好的毡帐,还有两个波斯美女服恃,顿顿都是羊羔肉、葡萄酒,我能看得出来,在整个部落中,我的待遇是最好的。” “少头领已经用自己最有诚意的方式来款待承乾,要是这样的话,承乾还吹毛求疵,那就是恶客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几家要团结一致,将颉利打败,给草原百姓带来自由和幸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少头领,颉利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这话一问出口,另一边身穿牧人皮甲的薛仁贵也是神情专注的看着。 薛仁贵自从随了程咬金来到定襄前线,在帅帐中待了一个月后,就自请进入前线斥侯小队中,进入战场历练。半年下来,积功已升任斥侯队正,带领五十人的斥侯小队,与突厥斥侯厮杀。 经过这半年的战场实战,薛仁贵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兵士,神态沉稳,不焦不燥。 得知李言已经到薛延陀部后,薛仁贵此次是代表大唐,受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程知节委托,前来与薛延陀和葜必部进行联络,以便双方互通消息,随时掌握战场动向。 “是啊,少头领,目前双方斥侯不断交手,频频发生冲容,阵亡率是之前的十倍。” 薛仁贵忧心道:“双方都想获得对方的军事布属详细,但我们这边缺乏核心信息,需要少头领能提供更多颉利大军的最新动向,确定颉利的主攻方向,提前做好准备。” “你们那边是怎么安排的?”夷男眼珠转了转,没有回话,而是先问起了大唐的布置。 薛仁贵微一皱眉,看向李言。 见李言点了点头,薛仁贵这才说道:“陛下前两天已经任命了卫国公李靖为负责定襄会战的行军大元帅,不过卫国公随大军前来,还需要几日时间。” “但颉利麾下,执失思力部从昨日开始,在浑河上游大肆造船架桥,副帅程将军认为,颉利很有可能从此处渡河,率攻打夏州城,以期在李帅到来之前,先撕开我大唐的定襄防线。” 夷男想了想,神情凝重的说道:“不错,我从颉利牙帐中得到的各种信息判断,颉利的主攻方向也是这里,所以请你务必向程将军进言,让他在夏州一线布署主力,争取堵住执失思力渡河。” 薛仁贵一愣,征询的看向李言。 李言微微一笑,他是知道夷男刻意隐瞒颉利攻打恶羊岭的消息,是为了让大唐和颉利两败俱伤,都被严重消耗的。 但此时却没有揭穿,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少头领,听说草原第一猛将是哥伦的弟弟,阿史那思摩,不知他什么时候到达?” 夷男心中一凛,看来这位纨绔太子这几个月也没闲着,倒是打听了不少草原上的信息。 “这样的大战,怎么能缺了他呢?” 夷男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瞒太子殿下,阿史那思摩将军今日下午已经到了颉利牙帐,今晚颉利打发走了所有的头领,专门设宴款待阿史那思摩,所以今晚我才能有时间回到营地。” (本章完) 第803章 将计就计 第803章 将计就计 “少头领言之有理,看来颉利要拢络阿史那思摩了.” 李言转头对薛仁贵说道:“若是一切顺利,颉利有可能明日就会派阿史那思摩打前站,在李靖将军到来之前,先打下唐军一个阵地,给予我军重创。” “所以你回去要叮嘱程将军,务必防守好浑河上游沿线,谨防颉利的人马过河。” “我和少头领多次推论,得到的推断都是这个,你可以回报程将军,照此排兵布阵,应该无虞了” “是,殿下。” 薛仁贵雷历风行,立马站起身:“程将军还在等消息,即然这样,事不宜迟,那我这就告辞了!” “嗯,我送送你” 李言起身,将薛仁贵送到门口。 推开毡帐的大门,一股凛冽的寒意迎面扑来,北风裹挟着沙砾般的雪仔拍打在人脸上,让人有些挣不开眼。 三人被寒冷的空气一激,不禁混身哆嗦,连忙将羊皮袄裹了裹。 “要不等风雪小点儿了再走吧?”李言迟疑的问道。 薛仁贵一脸的坚毅:“风雪虽大,但这样恶劣的天气,颉利的人也不会出来巡营,反而安全,属下这就告辞了,殿下保重。” “等等!” 李言连忙将身上羊毛坎肩脱了下来,递给薛仁贵,关切的说道:“伱穿的太单薄了,把它穿上吧,多少能保点儿暖?” “这”薛仁贵略一犹豫。 李言断然道:“穿上,这是命令!” “好吧!” 薛仁贵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多谢殿下关心,殿下保重,属下这就走了.” “嗯,一定要叮嘱程将军,按照军情布署防御,万一有错,一切后果都由本太子担着。”李言眼神凝重的嘱咐道。 薛仁贵坚毅的点了点头:“是,殿下,仁贵记住了.” 看着薛仁贵消失在茫茫的雪黑中,李言的眼神中依然有着浓浓的不舍,夷男连忙将李言拉回帐篷:“殿下,外面风寒,还是屋里暖和,刚好我今天没事,今晚陪殿下好好喝一杯。” “来人啊,将刚刚的歌妓都叫回来,咱们继续快活” 经过这一打岔,李言从离别的伤感中回过神,笑着说道:“好啊,少头领,今天你带过来的几个胡姬,身段相貌都是一流的。你别说,这草原胡姬的滋味还真是不同啊!” “哈哈哈,殿下,看来,你年纪不大,和夷男却是同道中人啊!”两人的欢声笑语,被厚厚的羊毛毡给隔开,一道帘门,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帐内温暖如春、莺歌燕舞,帐外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薛仁贵离开夷男的驻地,像一只狸猫,窜入茫茫的旷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赶路,翻山越岭,来到浑河岸边。 和早就在这里埋伏的斥侯小队接上线,松了口气,坐上藏在岸边草丛中的羊皮伐子。 冒着风雪,渡过河水,回到了朔方城。 定襄道的府城在南边长城以内的定襄城中,但前方局势越来越严峻,尤其是颉利的主力大军到达之后,程咬金觉得定襄离前线还是远了点儿,所以将副帅行营给前移到了浑河岸边的朔方城内,就近指挥。 朔方城不大,和马邑差不多。 不过因为地处前线,以前是梁师都的起兵之地。在梁师都起事后,又加以修筑和扩建,极为坚固。 在年初被大唐打下后,又在附近加筑了几个哨楼和箭城,城墙拓宽,增高,变得如同一只刺狎,做为抵御突厥的最前哨。突厥人要想攻克这里,不死上个万把人,是极难成功的。 此时在朔方城中的副帅府里,程咬金正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子时初刻,下面人来报,薛仁贵回来了,程咬金神情一松,第一时间招见。 “属下参见副帅.”薛仁贵行事稳妥,虽然紧急,却不忘礼议。 “薛队正不必多礼。” 程咬金顾不上这些,急忙问道:“路上还顺利吗?没出什么差子吧?见到太子殿下了吗?他还好吗?”见程咬金不问军情,先关心自己和太子,薛仁贵心里一暖:“托副帅的福,小的一切顺利,殿下也一切安好。” 随后,薛仁贵将会面的情况详细一说,然后从羊毛坎肩的内兜里抽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说道:“不过,副帅,属下从太子殿下临走前给的御寒衣物中,发现这封信。” “估计当着夷男,太子殿下有些话不便说,所以才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传讯,副帅看看殿下说了什么吧?” 程咬金一愣,接过信笺,疑惑的打开,匆匆一浏览,然后神色沉重下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副帅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变数?” 程咬金这才皱眉道:“这个夷男,真是狡猾多端,都已经和我大唐结盟了,还耍这种心眼儿,真是其心可诛,用意歹毒。” “殿下在信中说,突厥人在浑河大肆造桥,不过是虚张声势,颉利的主攻方向必然是恶羊岭,别看这个土塞子不起眼儿。” “可一旦再过些时日,大河封冻,这个塞子就成了一马平川的浑河中一个重要的壁垒。” “只要占住这里,就能将我大唐东西两线大军切开,使我首尾不能兼顾。若是一旦丢失,再想夺回,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不然定襄一战,我军必败无疑。” 程咬金咬牙切齿的说道:“而夷男也知道这一点儿,但他却居心叵测,想坐山观虎斗,看着我军和颉利消耗,然后他保存实力,为接下来收拾草原局面,取代颉利成为新的可汗做准备,实在是用心诡诈啊!” 薛仁贵也恍然大悟道:“不错,要不了多久,浑河封冻,直接就能从河上走人,突厥人何必要造船架桥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来,副帅,我们要加强恶羊岭的防卫,现在那里只有一千人,实在是太少了,若是颉利真的派人来攻,肯定是撑不住的。” 程咬金摇了摇头,将信递了过去:“太子殿下说,颉利对恶羊岭势在必得,为此不惜动用最强战力,意在泰山压顶,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我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恶羊岭拿下来。” “而殿下让我们不要只是死守,而是将计就计,在恶羊岭上布置五千人,然后动用十万大军埋伏,争取一举吃掉来犯之敌。” 薛仁贵接过信笺,匆匆一看,然后神情一振,倏然间兴奋起来:“副帅,太子殿下说,颉利把最精锐的汗帐直属三万大军交给了阿史那思摩用来攻恶羊岭,只要我用内应外合,就能将这三万人给吃掉。” “一旦攻不下恶羊岭,又损失了这三万大军,颉利在定襄也就待不下去了,必然会退回黄河阴山一线,那样颓势已现,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些人再趁势而攻,颉利必然大败。” “即然这样,那我们就按太子殿下的安排布署好了” 程咬金却没有薛仁贵的兴奋,反而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似乎十分犹豫,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副帅,您是有什么为难吗?”薛仁贵见程咬金踌躇不定,于是试探的问道。 程咬金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殿下若只是让我们加强恶羊岭的守卫,那倒没什么,这也在我的权责范围之内。可要动用十万大军去围剿阿史那思摩,这动静就太大了。” “定襄前线现在仅有十多万人马,分别防守各处要垒,另外的十多万由皇上钦定的大帅李靖正带领着,在前来定襄的路上,皇上有过旨意,定襄会战要由大帅来指挥。” “现在我擅自调动这么多人马去围剿恶羊岭,其他地方必然薄弱。” “这等于是把此次胜败给押了上去,万一有失。” “当然,我不是怀疑太子殿下的判断,而是担心颉利狡诈,声东击西,把我们的主力都调去恶羊岭,实际上却主攻朔方城,那此处必然失守。” “朔方一失,前线的整条防线被撕破,颉利要是顺势攻过来,将会直接影响到整个会战,大唐危矣。那时候不但是我,就连太子殿下也会受到牵连,如何向朝庭交待呢?” 薛仁贵听到程咬金对全局这么一分析,顿时也是犯了难,最后想了想:“副帅,那能不能少调些军队,比如五万人,即能围剿阿史那思摩,又至不于其他地方削弱太多?” “不行!” 程咬金断然道:“太子说了,这次攻恶羊岭的,是颉利直属牙帐的最为骁勇的三万人,而且阿史那思摩本身也是突厥人中最能征善战将领,绝非庸才。” “由他带领的这三万精锐,我大唐非动用十万人不能歼灭。” “所以,要么放弃,只是加强恶羊岭的防御,保证在李将军到来之前不失就行;要么就孤注一掷,拼死一博,将阿史那思摩连同这三万人给吃掉,提前分出定襄会战的结果?” “太子殿下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要么取得大胜,成为整个大唐的功臣;要么身败名劣,成为罪臣。” (本章完) 第804章 四面包围 第804章 四面包围 程咬金苦笑了一下,还有一层意思他没和薛仁贵说,明日阿史那思摩就要攻恶羊岭了,请示朝庭已经是来不及了,正在路上的李靖大帅,更是赶不过来。 这次该如何选择,他只能靠自己去判断。 自己若是错过这次歼灭颉利最强一股力量的机会,而朝庭又知道了太子殿下提前有所安排,自己恐怕会被满朝文武所唾弃,认为自己没有魄力,不敢决断。 机会来了都抓不住,手把手的都教不会,庸才一个。 最重要的是,自己违背太子殿下的命令,恐怕以后太子也不会再接纳自己了。 薛仁贵倒是没那么多患得患失想法:“若是依副帅判断,太子殿下的计谋,有几成胜算?” “至少六成以上.” “若是我们连夜调动军队,而颉利发现后猛攻其他方向,我军遭遇惨败的可能有几成?” 程咬金一愣,随后仔细想了想:“不足三成。” “即然这样,那副帅就别犹豫了,有六成胜算,三成失败,无论怎么看,我们的机会都更大一些。再说了,这可是太子殿下冒着生命危险为质薛延陀给我们探查到的情报,要是错过了,我们就是大唐的罪人。” 程咬金一脸的为难:“可是,万一” 薛仁贵此时忽然想起,临别之际,李言神色郑重的向自己嘱咐的话语,再看看眼下的局面。 恍然道:“对了,副帅,属下忽然想起,太子殿下最后在分别的时刻,神色特别的凝重,对我说,让您一定要按照军情布防,万一出了纰漏,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担着。” “哦,有这种事?”程咬金神情大振。 薛仁贵这才点了点头:“而且殿下即然给了副帅亲笔信,其实就是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我想殿下的意思是,若是此战大胜,此信就当做没有,一切功劳全归于副帅。” “此战若败,副帅自可拿着这封信对上面交待,有太子殿下的担保,无论是皇上还是大帅,看到此信,都不会苛责副帅。” 说到这里,薛仁贵眼中涌现出深深的崇敬之情,豁然转头望向北方的深夜,仿佛看着自己的信仰,掷地有声的道:“这就是大子殿下的担当,有功将军领,有过殿下担着。” “若是这样,将军还不敢放手施为,将来如何面对太子殿下呢?我相信就算皇上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也会扼腕叹息的。” 程咬金满是虬髯的老脸一红,顿时一股羞愧之感充斥在心间,右手一握,狠狠的锤在桌上,愤然起身道:“哼,殿下真是小看了本将,程咬金戎马一生,岂能没有这点儿担当。” “薛仁贵!” 薛仁贵神色严肃的拱手:“末将在” “随我出城入军营,击鼓升帐,这次恶羊岭之战,就按太子殿下的布署,一切后果,都有本帅担着。” “是,副帅!”薛仁贵顿时热血沸腾,满眼的钦佩之色。 随后,程咬金带着侍卫们顶着夜色出了城,在风雪漫天中来到城外军营之中。 没过多久,帅帐附近响起了轰隆隆的升帐鼓声,传遍整个营盘,军营中各级将领的侍卫们,纷纷冲进帐内,叫醒了自家将军,到帅帐内议事。 三通鼓毕,唐军的几位重要将领齐聚灯火通明的帅帐之中。 程咬金穿着威风凛凛的明光铠,站在台上,神情严肃的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断然道:“诸位,定襄会战,从现在开始,就打响了。” “现在我开始安排军务,诸将可有异议?” 程咬金说完,帐内顶盔挂甲的各位将领们都是面面相觑,站在前首的张宝相试探的问道:“副帅,皇上任命卫国公为主帅,要不了两天就要到了,什么事情这么急,是不是再等等。” “等到李帅到了再动啊,若是现在提前安排,大帅到了不满意,将士们还得调动,这不是折腾人吗?” 张宝相是李靖的忠实部下,一心维护李靖,认为程咬金这是想趁着李靖还没到,好抢功,更是在抢属于李靖的主帅大权。 话里话外的,提醒大家,程咬金是有私心的。 “是啊,副帅,你是个谨慎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急迫的事情,颉利进攻了?若不是这样的紧急情况,也不用这么着急,需要连夜安排军情啊?” 柴绍和程咬金关系颇为不错,表面上是在置疑。 实际上是在提醒大家,程咬金为人沉稳,若不是军情紧急,也不会连夜升帐的。 程咬金虎目一凛,拿出李世民任命自己为副帅的圣旨,断然道:“本将身为皇上任命的副帅,在主帅不在的情况下,有临阵指挥一切前线兵马的权力。” “诸将只管服从,本将自会向主帅和皇上交待。” “但本将有言在先,本将的布署,若敢有违背者,严惩不怠。” “是,末将等谨尊副帅调遣。”众将已经尽过提醒的义务,程咬金连圣旨都搬出来了,就没人敢再争辨了,反正大家依令行事,出了事也是由程咬金一人担着。 随后,程咬金从桌上放置的军令筒中抽出一枝令牌,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通汉道行军总管李绩。”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武的汉子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本帅令你率本部精锐五千人,人衔枚,马裹蹄,不要惊动突厥的斥侯,趁夜偷偷潜上恶羊岭,加强防务,若有大军来攻,务必坚守一天一夜的时间。” 李绩精神一振,原本他最近就在忧心,恶羊岭这样的战略位置,防守薄弱,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天气再冷一些,浑河封冻,突厥人能从冰上趟过的时候,这里能将唐军一分为二。 一直想找机会向副帅进言的,没想到副帅已经考虑到了,而且还让自己亲自带领大军镇守,虽然离自己所想的一万人差了一些,不过原本岭上还有一千守军。 再加上副帅只让自己守一天一夜,这样的话,就算来他个十万突厥骑兵,李绩也有信心完成任务。 于是振奋的接了下令牌:“副帅放心,就算颉利亲来,这六千人李绩也能守上三天,若然有失,李绩提头来见。” “好,拜托将军了” 程咬金交待完毕,又抽出一只令牌:“金河道行军总管柴绍。” “末将在!” “令你尽起所部三万兵马,于恶羊岭东南方向三十里外的群山中埋伏,一旦恶羊岭遭受攻击,务必以最快速度包围恶羊岭东方,勿使敌兵后退,与其他几部一起围歼来犯之敌。” 柴绍轰然接令:“末将遵令。” “岷州都督高甑生!” “末将在!” “令伱尽所所部三万大军,于.” “.” 一道道军令,在程咬金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不断发出,众人都是十分兴奋,原本的担忧也尽退去,这明显就是得到了情报,大家以多欺少,去欺负人去的。 眼见有功可领,众人都是一改半夜议事的疲惫,精神熠熠起来。 等到程咬金安排完毕,众人纷纷赶往自己的营帐,开始调兵起来。 “副帅,末将呢?大家都有事情做,你怎么不安排末将任务?”最先出言置疑的张宝相一看大家都走了,急着问道。 “你,你是的任务最重了?” 程咬金微微一笑:“我们大军出动,朔方城池空虚,你带所部人马,加强防卫,封锁浑河南岸,捕杀突厥斥侯,务必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大军已出。” “并且要在军营大造声势,多摆旌旗,镭鼓助阵,迷惑颉利,不要暴露了我军虚实。” “呃” 张宝相一怔,颇为不满的说道:“是,副帅!” 三日后,一则消息在关内道北部迅速传开,草原第一名将阿史那思摩,带领颉利的三万精锐,猛攻恶羊岭,结果遇到强烈的抵抗。 阿史那思摩率人拼命攻打,最后在损失达近万之后,察觉到不对,正准备率人撤走的时候,被唐军埋伏的大军赶来包围,经过猛烈的激战,最后三万大军,被唐军围歼。 阿史那思摩和侄儿阿史那忠拼死逃脱,不知所终,但其所部三万大军,尽数被歼。 这三万人果然不愧训练有素,是颉利最强悍的力量,拼死反扑之下,给唐军造成了不下四万人的损失。 不过,大唐军队相对于突厥来说,骁勇本就不及,通常在战场上三个唐军士卒才能换取突厥的一个军卒。 而此次以四万换得颉利三万精锐的全军覆灭,大唐上下,无一不觉得这是场大胜,就连李世民和房玄龄等朝中重臣,也激动的不能自已。 随后,颉利见已失了先手,果断退出定襄战场,将关内让给了李唐,带领大军退往黄河,依阴山扎营,继续和唐军对恃,算是勉强摆脱了先前的颓势。 只是在这时,薛延陀和葜必何力鼓动那些对颉利不满的部族,起了内哄,趁颉利立足未稳,从后面猛攻颉利大营。 而这时,咬上来的唐军,里内外合,也毫不客气的发起了进攻,在多方围攻之下,颉利牙帐都被李靖带领飞虎军给端了,颉利仓惶带领亲信部众和卫队逃往大漠。 (本章完) 第805章 太子失踪 第805章 太子失踪 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估名学霸王。 李靖和程咬金果断的下令追击,突厥已然全面溃败。这时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各级将领不待命令就率着自己的全部兵马,杀入草原,扩大胜利成果。 务必不让颉利有喘息的机会,将其最后的力量给打散,消除一切后患。 突厥本就是部落联盟,颉利只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影响力将这些部族汇聚起来,平时连战连胜的时候还能听从号令,同进共退。 而眼下遭遇如此惨败,树倒猢狲散。众多部族纷纷逃窜,逃不掉的就投降。 唐军对草原不熟,大部份只能在大漠南部晃悠,但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两个地头蛇,面临如此大的机遇,怎肯轻易罢手。 夷男带领部族所有兵马,死咬颉利不放。 几次颉利断尾求生,都被夷男察觉,一直追到碛口一带,颉利收扰几万兵马,意图扭转局面。 结果夷男汇合大唐精心训练出来的飞虎军,疯狂的发动多次攻势,再次将颉利击败。 此次战败,颉利亲信大将执思失力被俘获,颉利再也组织不起大规模的抵抗,带着亲信孛贴、儿子施罗叠和几十名侍卫,仓惶逃往了漠北。 贞观四年三月庚辰,在夷男的带领下,颉利最后被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生擒,并奉命押往长安。 太极宫,承庆殿! 李世民刚刚在太极殿招开了盛大的朝会,宣布突厥被大唐打败,颉利被唐军生擒的消息,这让长久在突厥铁蹄阴影下的大唐君臣们,陷入了巨大的兴奋当中。 为了这难得的胜利,李世民当朝宣布,普天同庆,长安城解除宵禁三日,百姓们可自发上街庆祝。 官府也组织了盛大的社火,整个长安城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百姓们载歌载舞,鞭炮齐鸣,锣鼓宣天。 当众人都沉浸在喜庆当中的时候,承庆殿内却是众臣云集,只是大家的神情都比较凝重。 其中有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右卫大将军侯君集、御吏大夫萧禹、中书侍郎岑文本、鸿胪卿唐俭、谏议大夫魏征、礼部尚书王珪、工部尚书杜楚客等重臣们齐聚在这里。 三皇子李恪和四皇子李泰赫然在其中 从殿内群臣的构成,也可以看出现在大唐中枢的权力分布,房玄龄和萧禹、魏征是一向保持中立。 并没有明确倾向哪位皇子,这些人算是中立派。 房玄龄虽然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有时候会向东宫伸出援手,但其子房遗爱又是魏王府的属官,长子房遗直又远在马邑从军,并不参与朝中任何党争。 房玄龄以文官之首左仆射之职,实际上并没有明确站队,这也是李世民的要求。 而长孙无忌和侯君集是立场分明的太子一党,因为侯君集的回朝,李世民为了平横东宫一派的力量,提了与李恪交好的唐俭任鸿胪卿,并弘文殿行走。 在杜如晦去世后,升任魏王府长史杜楚客为工部尚书。 岑文本和唐俭算是蜀王一派,而王珪和杜楚客则是明明白白的魏王一党。 承庆殿内的群臣基本上代表了目前李世民的朝堂中势力架构。 齐王李佑虽然上窜下跳,但其母阴氏受其外公阴世师的牵连,曾入掖庭为婢,出身低微,母家势力薄弱,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大唐权力核心之外。 从李恪和李泰年纪渐长,却可以赖在长安不去地方就藩,而李佑身为第五子,年龄明明更小一些,却被仍到齐地,就可以看出李佑是那种不受待见的皇子。 李世民连一个做陪衬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上次飞虎军一事,若不是牵连皇子众多,恐怕李佑很难轻易脱身,就算这样,李恪李泰都是被训斥了几句。 而李佑却被李世民罚奉三年,禁足三月,足可见李世民的一碗水,其实是很斜的。 在这举国欢庆的时候,承承殿的气氛却格外的压抑和沉焖。 这都是因为在前线大军不断传回来的喜讯当中,夹杂着一道十分败兴的坏消息。 大唐太子李承乾不见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世民在太极殿上面的激情扬溢和喜气洋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礼部举办的庆典都没有参加,匆匆说了几句,散朝后,将几位重臣招到了承庆殿商议。 此时的李世民脸色阴沉得如同腊月的寒冰,似乎随时都会杀人。 “夷男是怎么说的?”沉默良久,李世民才缓缓问道,声音中没有半分感情。鸿胪卿唐俭之前并不负责太子一事,但张玄素还待在前线没有返回,长孙无忌督促大军粮草,分身乏术,这种联结突厥部族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没想到就摊上了这种事情。 唐俭在心里默默的问侯了夷男的祖宗十八代,这才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夷男说,太子殿下在颉利退往阴山黄河一线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在薛延陀部之中。” “但因为攻打颉利,夷男将部族大部份军力都抽调前方进攻颉利,至此忽略了对太子的看顾。” “后来颉利全线溃败,夷男更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追剿颉利主力大上面了,带着部族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当然,太子身份尊贵,夷男怕太子留在战场会有所闪失,所以将太子也带在军中加以保护。碛口一战,颉利很是顽强,双方打得十分激烈,薛延陀和葜必部两方人员混在一处。” “这时候就顾不上了,之后各方都在分散围剿,等到颉利被擒,收拢部众的时候才发现,和太子失散了。” “夷男对此感到很抱歉,他表示和葜必部的人会在草原上寻找殿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我大唐也可下令前方将士们加以寻找,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当会平安归来的。” 从去年秋季李言离开长安与突利结盟,到现在大唐完全打败颉利,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了。 无论是李恪还是李泰,朝中重要一些的臣子们,都已经知道太子代表皇上去草原拉拢二汗突利,后来又碾转被夷男要求做了人质,被卷入了战场之中。 李恪对于自己的初恋阿史那云被李世民赐婚给太子,最初是十分不满的,后来得知突利要暂扣太子留在草原,又无比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陷进去,不然现在滞留草原回不了长安就是自己了。 李恪可不愿意因为一个胡人女子,放弃自己的夺嫡梦想。 对于突利父女将太子留在草原,李恪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最好太子永远也不回来了,那样自己就又有机会了。 现在大唐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但功劳最大的太子,却消失在前方战场上。 李世民此刻的心情遭透了,但对于李恪和李泰,还有两人的部属来说,却是难得的双喜临门。几位众臣还好,见多识多,城府深沉,心里的真实想法并不会逞现在脸上。 而李恪和李泰两人站在最前方,心里的喜悦和激动几乎有些压抑不住,李泰更代是用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皮肤的刺痛,来掩盖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恪的脸上也是有些抽搐,紧绷着嘴巴,瞟了身边的李泰一眼,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底下了头,不让李世民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 “嘭”的一声巨响。 在沉焖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让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大家又多加了几分小心。 李世民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夷男这个狗东西,太子代朕已经和他盟誓了,他竟然还怀疑朕的用心,将太子要去做了人质。若非他节外生枝,承乾待在突利营中,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面对李世民的雷霆之怒,众人都是不敢接话。 房玄龄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陛下息怒,突利留在漠南不动,夷男和葜必何力担心我们把双方结盟的消息透露给颉利,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 “是以将太子请去,多个保障,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也是怕夷男和葜必何力也留在漠南不动,引起颉利的怀疑,这才舍身深入虎穴。” “事实证明,正是太子殿下的果断,加强了我们双方的信任,并导致程咬金打赢了有决定性的恶羊龄一战。这才让夷男和葜必何力坚定了投向我们的决心,并且有了后续一连串的胜利。” “在这种情况下,夷男就是我们大唐的臣子了,何况,他一心想娶安康公主,做我大唐的女婿,就更没有必要伤害太子。” “当时战场形势十分混乱,将颉利最后一点火星给扑灭是所有人的共识,何止薛延陀,就连李靖、程咬金、李绩和柴绍他们在那几天也打疯了,一日驱驰千里,几万人的部队,通常跑着跑着身边就只剩下几千人。” “所以老臣还是相信实际情况如夷男所说,是走散了。” “可着前方将士慢慢寻找即可,对于夷男和葜必何力,皇上还是当以安抚为主,不可因小失大啊!” (本章完) 第806章 颉利世子施罗叠 第806章 颉利世子施罗叠 李世民闻言更是不屑的道:“夷男一个部族头领,竟然还想娶朕最疼爱的女儿,朕看他是痴心妄想。当时太子都已经以安康许过人家回绝他了,没想到他还是不甘心,屡次上奏,并说太子已经默认过了。” “可是朕知道,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只是在拖延而已。” 房玄龄皱眉道:“可能此次弄丢了太子,夷男也知道罪过极大,所以在这次上奏的奏折上面,并没有提起此事,估计是想等到找回太子之后,再以功要胁朝庭吧.” 长孙无忌接口道:“皇上,从太子那边转过来的消息看,夷男此人是野心极大。他想求娶大唐公主,也是为了在颉利败亡后,借着大唐的旗帜和影响力,收拢颉利旧部,取代颉利成为草原新的大可汗。” “所以,对于他的要求,我们万万不能答应。” “若是非要任命一个可汗,臣宁愿推荐突利,毕竟突利性格相对软弱和善,又只有一个女儿,对于统御草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将这样一个容易掌控的人推上去,总比夷男要强。” 长孙无忌的话一出口,李恪和李泰就着急了,纷纷给自己一方的大臣使眼色。 现在太子娶了阿史那云,那突利以后不就成了东宫的外围力量,若是再当了草原上的大可汗,那东宫的地位就更是牢不可破了。 突利无子,未来的势力还不都是阿史那云的,这一点儿各位大臣们都想得到。 “夷男成为大可汗固然不行,突利也不可取。” 岑文本对李恪递来的眼色,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连忙进谏道:“皇上,草原多年威胁我大唐,如今一朝平定,岂有再度放任的道理。” “臣建议在草原设置羁縻州府,改突厥的可汗为王公爵位。” “改草原叶护、屈律啜、阿波、俟利发、吐屯、俟斤、达干等旧有的官职为我大唐的大将军、都督、刺史、行军总管等相应的职务,彻底将草原纳入大唐管辖,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危胁。” 王珪和杜楚客眼前一亮,岑文本还是老辣啊! 并没有从突利的角度去说,太子刚刚立了一个大功,现在还沦落草原生死未卜,若是直接否掉突利,很容易让李世民想到,众人是在忌惮东宫的势力扩张。 而从大唐打败颉利之后,如何统御草原的角度去考虑,那就和争权夺利挨不上边了。 就算是长孙无忌,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能用郡县制,取代过去扶值分化削丝弱草原势力的旧有方式,肯定更加利于大唐。 长孙无忌也没办法堂而遑之的将东宫的私利凌驾于整个朝堂的利益之上。 还悄无声息的转移了话题,岑文本果然高明啊 “岑大人的意见很好,臣等附议。” 众人纷纷赞同道:“这样即能增加我大唐的疆域,又能永远解决草原之患,一举两得,甚是妥当。” 就连房玄龄和萧禹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经这么一打叉,李世民也暂时将李言失踪的事情丢在一边,和众臣开始探讨起战后如何对待草原的大政上去了。 春寒料峭,在阴山以北两千多里的横岭一带,此处群山环绕,满目疮痍。 从西伯利亚南下的冷空气,依然笼罩着大漠。 北风呼啸,吹得干枯的树木东摇西摆,石头缝中的干草也在这人力不可抵御的寒风中,倒伏一片。 狂风裹挟着沙子和雪粒,拍打在人的身上,最低温度已经不知道零下了多少度了。放眼望去,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羊毛毯子,覆盖摘在这广漠的荒原上,闪着寒冷的银光。 晨光熹微,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生着一堆篝火,一个穿着羊皮袄的青年,正坐在火堆边,安然的烤着一只打来的野兔。 野兔被烤得滋滋冒油,香味惊醒了另一边缩成一团,将自己裹在破毡毯里呼呼大睡的突厥少年。 熊熊大火,驱散了大漠的寒冷。 突厥少年穿着华贵的服饰,袍服上镶满了金丝银线,身上还戴着不少饰品,头上留着只有贵族才能留的发型。 只是明显近来遭遇不佳,往日体现尊贵身份的衣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有些地方甚至被利器划破,混着暗红色的血迹,又粘上不少灰尘,看起来很是邋遢。 少年睁开眼,看着香气扑鼻的野兔,掀开毡毯站起身,抚了抚脸,让自己精神了不少。 骤然迎来外面的寒风,冻的又是一个哆嗦。 “我穿得那么多那么厚,将唯一的毯子都裹在身上。可是这该死的风还是一股劲地往我的身子里面钻,让人冻的浑身哆嗦。”少年连忙将身子凑到火堆边,伸出两只手取暖,一脸兴奋的说道:“李言,真有你的,一大早就能猎到野兔,今天总算是能吃顿饱饭了。” “我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点儿吃的,世子将就着对付一下吧?” 穿羊皮袄的青年正是失踪的李言,在草原上待了半年时光,不像长安那么安逸,李言也不再打理头面,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往日凸显身份的蜀锦白袍,也换成了草原上常见的羊皮袄。 草原环境如此,无论再讲究的人到了草原生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变成草原人。 而对面的突厥少年,正是草原枭雄颉利的独子施罗叠。 十天前,颉利带着残兵败将逃亡到这里,被薛延陀部和葜必部的人马追击。 大唐的骑兵不太适应草原恶劣的环境,也不熟悉草原的地形,补充更是比不了草原人,是以远远的落到了后面。 薛延陀和葜必两部在夷男和葜必何力的带领下,对颉利穷追不舍,无论是夷男还是葜必何力,都铁了心要致颉利于死地。 颉利一旦逃走,依他的号召力,要不了几年,就能卷土重来。到时候他拿大唐没办法,但他们这些曾经背叛过颉利的部族,肯定会被颉利生吞活剥,赶尽杀绝。 夷男和葜必何力也没有办法,这次不是颉利死,就是他们死。 谁能想到颉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带着最后也是最精锐的五千汗帐精骑,一路杀一跑逃跑,不断的冲破薛延陀部和葜必部设下的阻拦力量。 最后三部人马都杀疯了,夷男和葜必何力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对颉利发动了最后一击,硬生生将颉利最后的骑兵给剿灭了。 可是几部人马搅和在一起,在几百公里的逃亡线上边跑边追,不时停下来厮杀一番,几次冲锋围堵下来,李言也和知晓自己身份薛延陀侍卫们被冲散了。 众所周知,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穿着越是华贵突出,招致围攻的可能性就越大,李言为了不引人注意,成为别人的猎杀目标,早就换上了普通牧民的衣服。 这样的打扮一旦离开了薛延陀‘保护’自己的人,混迹在大队人马中,再加上他一口流利的突厥语,邋里邋遢的外表,任谁也弄不清李言的真实身份。 本来李言只觉得好玩儿,一路找寻着夷男的中军。 但当薛延陀将颉利最后的几百号人围在一个小山坳里围而不攻,联络后面的大唐军队,来对颉利父子进行最后的收尾的时候,李言忽然心中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李言打消了去找夷男,而是在最后的关头,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颉利知道自己被包围后,用剩下最后的护卫,往北发起了死亡突围,用最后的力量,冲出了包围圈,然后让剩下两百多名护卫兵分两路。 一路保护着自己往西,一路人马保护世子施罗叠往东。 父子两人,南辕北辙,分别突围。 不得不说,颉利还是颇有些头脑的,知道两人骠在一起,谁也跑不掉,所以用自己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给儿子留下了最后的逃生之路。 当然,哪怕薛延陀和葜必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之间,只是分出了一小股部众来追击施罗叠,也不是施罗叠能应付的。 在逃忙了三十多里后,施罗叠的一百多名护卫被斩杀殆尽,可追击的人也只剩下二三十人了。 其中,李言就混迹在这些人中。 在最后的关头,李言横空出世,依托自己惊世的剑法和武艺,将追击的人斩杀一空。 然后带着施罗叠迅速脱离战场,往东方逃去。 经过十多天的逃亡,遇到多次散兵游卒的追杀,终于逃到横岭山脉的外围,一头扎到了山里。 还好李言有私人空间,总能借口找来吃的,甚至还拿出一条毯子,不然在这么寒冷的冬季,即便能躲过薛延陀的人追杀,也逃不过恶劣环境的威胁。 施罗叠看了看四周,往日桀骜的面庞此刻却十分的庆幸:“终于进山了,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夷男和葜必何力的追击?” “这群该死的奴才,一点儿也不念往日的情份,父汗都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竟然还不罢体。对我这个世子也要赶尽杀绝,等我回到祖地,东山再起,非得把这些人都给碎尸万断,方解我心头之恨。” (本章完) 第807章 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做吧! 第807章 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做吧! 听到施罗叠的牢骚,李言淡淡的笑了笑:“世子,这横山地处草原和北方荒漠之间,横跨数百里。躲进来两个人,就像泥牛入海,他们就算是调十万大军,也不可能找得到的。” “何况,可汗已经被他们捉去,对于你,大唐不感兴趣,应该只是薛延陀和葜必何力想要斩草除根,怕你以后报复吧.” 李言在心里一阵吐漕,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就知道施罗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学无术,骄横拔扈,完全是个废物。 夷男想多了吧,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能东山再起? 李言都觉得很是荒谬。 施罗叠神情一僵,随后脸上浮现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六神无主,喃喃道:“父汗,父汗,你在哪里?儿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看到施罗叠一副神魂不守的样子,李言叹了口气,开始思索着自己的谋算。 突利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了,没有了突利的阿史那一枝,若是不依靠大唐,自保都成问题,根本就没有实力和影响力与夷男争夺草原霸主的位置。 甚至连制约都未必能做到,没有了对手的夷男,很快就能收拾汇拢颉利留下的部众,重新崛起,威胁到大唐的安全。 所以草原必须要继续分裂,陷入到群雄割据的状态,不能让夷男一家独大。 不然大唐这一仗就白打了,是以李言这才会临时起意,救下施罗叠。 原本以为施罗叠多年跟随颉利这样的枭雄霸主,怎么说也历练的有些担当了,脱离了现在的险境,再加上颉利独子的身份,多少有些号召力,随便招揽一些颉利旧部。 也能在草原上拉起一帮势力,和夷男对着干。 两人现在已经是死仇,这样的格局一旦形成,再有葜必何力和突利一部这样的中间派,时不时的搅搅局,就会使得草原无法重新聚合起来。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颉利真是把儿子给宠坏了! 自己现在虽然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孔武有力,身材健壮,实际上才十多岁;可眼前的施罗叠年近二十,比自己还大上好几岁,可却没有一点儿男子汗的硬气,总是哭哭啼啼的。 离开了颉利的庇佑,一点担当也没有。 对于未来该做什么打算,如何整顿兵马,收拾残局,重新崛起,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完全是个手足无措的爹宝男。 这样的人要硬生生的扶起来,自己还不脱掉三层皮啊! 李言虽然有这样的能力,但说到底,也是个懒散的人,只想动动脑子,耍耍嘴皮子。在关键的时候,拨弄一下时局的转向,做些机巧诡诈的事情,而不愿意幸幸苦苦的去打江山。 好不容易把大唐的未来十年规划大纲做好丢给李世民,自己撂了挑子,躲在外国享清福。要是在几千里之外,条件艰苦的大草原,再捡起这一摊子破事儿,那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根本就不想干这种保姆的事情。 李言对此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太过悲观,迅速的调整了自己方案。 自己的大局规划是没问题的,只是在细节上,有些偏差,还有拯救的可能。即然施罗叠扶不起来,那自己还有另一个人可用,那个人应该可以承载自己的野望。 想到这里,李言望着南方,略略思索一阵,下定了决心:“世子,可汗被押往大唐,这一路没有两三个月是走不到的,待会我们收拾一下,就去追他们。” “若是顺利的话,能将可汗从唐军手中救下来,那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颉利此次败的如此快,就说明颉利对草原的统治方式是有问题的,这才会在关键时刻,众叛亲离。 而且,经此一番打击,草原上相当多的部族都对颉利落井下石,经过这场败亡后,颉利在草原无数部族心中的威望已经大跌,即便活下来,也很难有以前的那种威势了。 这样的颉利,就不可怕了。 一个丧家之犬,被草原一半部众抛弃的颉利,已经失去了可汗的尊严和民众的信服,即便重整旗鼓,也只是能和夷男葜必何力这些新崛起的枭雄相提并论。 那些人多半都是颉利往日的家奴,和颉利肯定是势不两立。 此时的颉利已经值得再次扶持了,再说了,有李言混在颉利身边,等到颉利打下一些基础,施罗叠慢慢能撑起来的时候,可以再让他回复到人生该有的轨迹。 颉利败得太快了,夷男崛起的太过迅速了,而大唐在打败颉利后,也有些过于得意了,根基不牢,容易栽根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以让颉利再发挥一下余热,完成他该有的历史使命。 李言觉得,自己救了颉利父子,他们父子也该为自己打打工,完成自己的梦想了,有些任务大唐不太适合干,但又想不留后患的得到,那就只有找一个黑手套了。 有些脏活累活,在历史上会留下臭名声的事情,总要有人做吧!经验丰富,手段铁血,一惯习惯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草原旧日霸主颉利,明显最适合担任这样的角色了。 想到这里,李言情不自禁的又将目光移向东方,那里有着隋炀帝杨广的遗憾。 李言将手中烤的外焦里嫩的兔子递了过去:“世子,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施罗叠瞬间高兴起来,激动的接过兔子。 他可是知道眼前的青年有多历害,手中三尺长剑,这些天带着自己杀了数百人,每一拨遇到的敌人,都被其斩杀殆尽。 对方的身手和武力,让施罗叠感到很是忌惮。 但想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施罗叠又有感激,对眼前名叫李言的男子,心中又敬又畏。 中途施罗叠求了对方无数次,想让对方去救自己父汗,对方都是默不着声。 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施罗叠对李言一种天神般的信服感,觉得只要对方愿意出手,无论自己父汗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他都能将父汗救出来。 “李言,谢谢伱,只要父汗能回来,现在的不利局面一定能扭转过来,无论是夷男还是葜必何力,父汗都能轻易收拾掉。” 施罗叠当即拍着胸脯许诺道:“我知道你是汉人,肯定是南边失意的人,到时候,我让父皇帮你把大唐抢过来,交给你去管理,让你去做大唐的皇帝。” “呵呵,多谢世子殿下!” 李言脸上露出一片莫名的笑容说道:“我本是大唐皇族中人,但却和当今皇帝李世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此次前来草原,本来就是想联结可汗,做一番大买卖的。” “只是没想到,可汗败得这么快?” “原来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我们的仇人都是李世民,只要将他打败,你我的仇都可以报了。”施罗叠咬牙切齿,一边大口的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 心里更是了然,前些年隋末,中原的那些反王们,就没有不向自己父汗称臣的,就算李渊,也是突厥的臣子,在突厥的支持下,这才据有中原的。 李世民上位后,一些被李世民剪除掉的宗室们,也有不少北逃草原,投靠了突厥,只是大多数人都失了根基,没什么用处,所以颉利也置之不理。 出现在草原上的中原人,十有八九都是这样的出身。 施罗叠第一时间就想到,眼前救了自己的青年,说不定也是这样的处境。 果然,在自己试探之下,李言透露出了一些根底。 施罗叠连忙封官许愿,几番保证,只要救出颉利,一定帮助李言打回中原,抢回自家的江山。 等到一只兔子被吃掉,施罗叠意尤未尽的伸出金丝滚边的袖子,趟了趟自己嘴上的油渍,站起身,收拾起自己的细软。 没过多久,两人牵上马,就着天光大亮的清晨和早春的薄雾,往南边赶去。 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 漠北和漠南,中间有着一片一千多里宽的沙漠戈壁地带,当地人称曼达尔戈壁。 走进戈壁滩,犹如进入原始荒野,满目苍凉,毫无生气。 曼达尔戈壁滩天然的将大漠草原分隔成了漠南和漠北两部份,漠南靠近中原,气侯适宜,水草丰茂,突厥一些强大的部族,将南部的草场瓜分,并不断向南侵袭。 而漠北干旱少雨,相对于南部,更是地广人稀,分布在那里的草原部族多半都贫困积弱。 大漠南北的部族想要来往,必须要穿越辽阔的戈壁。 偏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却有一条几百里长的河流,从西北流向东南,穿越戈壁而过。 河流滋润了两岸的沙土,草木得已生长,沿河两岸形成了一条十多公里长的绿毯,沟通了大漠南北,自然而成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条后世被草原人称为参天可汗道的通途,此时还叫做通漠大道,用以联通南北,之前颉利大军失败,残兵败将便是顺着这条道逃往北方。 偶尔也会有迁徙的部族在此短暂停留,歇息脚步。 (本章完) 第808章 营救颉利 第808章 营救颉利 在一处绿草成茵的水边,正停驻了一个稍小的部落。 苏尼部族之前是漠南追随颉利手下大将密苏阿的一支小部族,在拔也古部被夷男和葜必合力攻击之后,十多个附属小部族都被打散了,像苏尼部这样的不愿投靠大唐的小部族便通过通漠道前往北方,以躲避战乱。 苏尼是个小部族,人口仅有几十人,牛羊等牲畜有两三百只,马匹几十,是以这样的小势力也没有人在意。 首领苏尼赫在迁徙途中被从漠北赶来的施罗叠和李言遇到了。 一路上遇到在通漠大道上来往的突厥和大唐军队不少,而苏尼族却让李言眼前一亮,向施罗叠打听起来。 得知这个部族的具体情况后,第一时间让施罗叠以世子的身份,来到了这个部族。 虽然颉利失败了,但虎死威不倒,颉利统治草原十多年,无数颗人头落地,就算没有德还有威。 苏尼赫面对施罗叠的微服私访,尤如地方豪强面对落难的太子殿下,俱于可汗世子的淫威。 一点也不敢反抗,接收了施罗和李言两人。 苏尼赫的部族虽小,但家族成员非常丰富,有老人女人孩子一大堆,结构成份很是合理,青壮只有十多人,这样的部族一看就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施罗叠和李言都换上了普通牧民的衣服,很轻易的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多日的沿途打听,两人早就摸清了大唐押赴颉利颉利的运行轨迹和路线。 第二天快到日落的时候,一只车队在肆虐的风沙中缓缓从远处驶来。 这队唐军约有两百人,个个身着盔甲,执戢持矛,长达数月的战争和二十多天不眠不休的追击,让这些唐军也是十分疲惫,一路押送突厥可汗,不断遭受散兵游勇的袭击。 带队的正是大同道行军副总管,亲自俘获颉利的张宝相。 原本押送颉利的一行人有一千士卒随护,但不时冒出来的小股散匪让大队人马日夜不宁,神经高度紧绷,眼看这样下去,没被打垮,就要被拖垮了。 张宝相久经沙场,颇有些才智,果断将一千士卒分成三批,前中后三个梯队。 最前面有五百人开道,同样押着一辆囚车,只是找了一个身材和颉利着不多的人,留着虬髯的胡须,头发蓬松,衣衫褴褛,弄得乱七八遭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后面有三百人,同样如此,做为垫后扫尾。 而自己带着最精锐的两百人,不用囚车,将颉利穿上大唐士卒的盔甲,双手后缚,混在军阵当中,任谁也发现不了颉利的真实位置。 果然,这样一番调整后,前后两队不时遇到意外,而中间的队伍却十分悠然,好几天都平安无事。 在遇到第一批囚车的时候,李言和施罗叠正准备采取行动。李言忽然发现最前面带队的将领十分眼熟,仔细查看了一番,才想起来,此人正是薛仁贵前去定襄的时候。 自己让王玄策安排的四名亲信中的一位,当初按照李言的吩咐其中两人留在程咬金的中军大帐,另外两人,一人追随李绩,另一人就是跟着张宝相。 近一年的时间下来,混到张宝相身边的探子,经过金钱和关系开道,再加上无条件的奉迎,已经打入张宝相身边,混到了亲军校尉的职务。 此次被张宝相授以重任,统领第一队的五百人,在前方扮演诱饵的角色。 李言借故将其招了出来,这才问明了实情。 不禁心中大感庆幸,幸好自己有内线,不然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同时对张宝相的老奸巨猾暗暗吐漕不已。 第一次劫囚还没开始就失败了,这让李言和施罗叠两人更加谨情小心,安全的送走了第一梯队。 等到张宝相来到此处的时候,前方开路人马已经将平安无事的情况告知了。 所以来到此处,看到在河边驻营放牧的苏尼部众,张宝相没有半点惊讶。 苏尼赫带着一家老小,站在门口恭迎道:“草原部族苏尼赫带领全家老小,恭迎将军,将军一路幸苦了,小人准备了最鲜嫩的羊肉和马奶酒,希望将军来帐中做客。” 张宝相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交给副将,高兴的上前回了一礼:“苏尼族长客气了,不瞒族长,我们押送贼酋,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部族不少,但对我大唐的态度都不是太好。” “没想到首领如此热情,让本将有些受宠若惊啊?” 苏尼赫不慌不忙的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我的部族是同罗诸部的一支,我们首领因为爱好和平,反对颉利南侵,前两年被颉利残忍的杀害了,颉利就是草原上的恶魔。” “将无数的部族拖入了战争的泥潭,使得无数的老人将自己的儿子,妻子将自己的丈夫,孩子将自己的父亲,送上了战场。”“大唐皇帝起仁义之师,征伐无道,给草原降下甘霖,带来太平,我们发自内心的感谢大唐皇帝。” 张宝相从前面人马传回来的消息已经确认这支部族对太唐军队的良好态度,再次确认后,看到对方脸上热情的笑脸,和后面家中老老小小的族人,放下了心里的戒心。 “苏尼首领,我的人太多了。这样,我们几名带队的就打扰首领了,其它人在旁边扎营,向首领买些牛羊肉和马奶酒,并且请首领派几名熟练的火夫帮着做下饭可好?” 这次追击颉利,大多数将领为抢功,都将附属部队抛在后面,带着最骁勇的锐士就追了上去。 这攻是抢到了,就是后勤没了保障,在没有人烟的情况下,将士们吃饭都是就着饼啃一下。 好不容易遇到能做饭的人,自然是要吃顿好的! “没问题,昨日那名将领就是如此,将军不必客气” 安排大队人马扎营后,张宝相带着几名护卫,在苏尼赫热情的招待下,进入了部族的大帐。 李言和施罗叠混在苏尼部族的人中,赶着一群羊,拿着一些做饭用的炊具和食材进入了大唐的军卒临时搭建的火灶旁。 饶是如此,进入的时候,唐军对几人也做了细细的搜查。 由于有李言事先打听到的情况,进入营中之后,施罗叠小心的四处打量着,看到一名身穿唐军铠甲,身材魁梧的将领后,身子一震,连忙用手肘怼了怼李言。 压抑着激动的声音说道:“李言,我看到父汗了,就是那边那个穿着明光铠的将领,被十多名军卒给围拢着。” 李言闻言不动声然的悄悄一打量,果然看到在人群中间有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约有五十多岁,脸庞宽大,满脸胡须,狮鼻阔口,眼似铜铃,看起来十分彪悍勇武。 此时双手被缚于身后,披头散发,坐在地上,隐隐透着股不凡的气息。 估计是一般的唐军制服无法适应此人的身材,张宝相给颉利找了一套将领们常穿的明光铠。 穿在此人身上,更显威武霸气,坐在身边那些唐军士卒中,显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所以那处人数虽多,李言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颉利。 颉利此时虽然狼狈,形容憔悴,但眼神凌厉,神情凶恶,隔着十多丈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溢出的那股枭雄气质,不愧是近十多年草原上的霸主啊! 在这个草原铁骑横行天下的时代,草原上的大可汗,实际上比中原的皇帝实力还要强大,对四方诸国的影响力更广,可以说颉利是比李世民更加有权威的存在。 草原的政体和统治方式与中原农耕文化不同,虽然像突利和夷男这样的人,也称可汗。 这样的可汗,就相当于中原王朝的王爷,只有大可汗,才类似中原的皇帝。 所以一般的地方霸主,可以称汗,只有整个草原共主,才会称大可汗。 在整个唐初,武德和贞观年间,天下公认的大可汗,只有颉利一人,夷男虽然在叛唐后,也是只称可汗,却不敢称大可汗。 他的影响力一直受到大唐的压制,龟缩在草原西部。 只被草原部族承认是地方性的可汗,而非颉利那样可以代表整个草原的大可汗。 不然,得知颉利被擒后,李世民和朝中诸臣也不会那么兴奋了。 李言的心情也波动起来,这就是这个时代曾经最强有力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担负为自己开疆拓土的重任,扛得起自己为他量身打造的那口大黑锅。 施罗叠和他比起来,就像一只臭虫。 按下情绪激动的施罗叠,两人老老实实来到临时搭建的火灶边,配合着几名苏尼部的族人开始生火做饭。 施罗叠在火堆上,架起一只烤羊,蹲着一边,不断的将香料往羊身上撒。 小声问道:“李言,你说,苏尼部就这点儿人,男女老少加起来才几十号人,怎么干掉这二百唐军,救出父汗?” “放心世子,我早就想好了。” 李言将一大包盐直接混在香料里,悄声说道:“多放点盐进去,等会他们越吃越渴,我身上带的有蒙汗药,待会下在汤里,只要他们一喝汤,保证今天夜里,就算打雷也弄不醒。” (本章完) 第809章 顺利得手 第809章 顺利得手 施罗叠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李言露出一脸钦佩的神情,赞叹道:“真有你的,刚刚他们搜身,连踢羊肉的小刀,都被挑了出来,你怎么做到这么多蒙汗约带进来的?” 李言不屑的一撇,心里暗暗一啐,老子有私人空间,搜身对自己来说,就是儿戏。 “碰巧了,这群唐军也是省事儿,就着昨日那队唐军留下的灶做饭,我提前将蒙汗药埋到这里了,待会直接挖出来用,搜身有个屁用?” 呃. 这样也行? 施罗叠挤了挤眼,暗暗伸了伸大拇指:“果然,还是你靠得住,要不然这么多人,我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差不多了!” 李言看着旁边的一大锅蕨菜汤快做好了,起身对那位熬汤的老头儿说了一声:“好了,这里我来弄吧,伱去帮忙烤肉。” 趁着没人,李言将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无色无味的蒙汗药,撒到了汤里,拿起荡勺,使劲搅了一遍,确保药粉均匀分布。 等到二百人的饭食做好后,两人随苏尼部族的人离开,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唐军。 没有了外人,幸苦了一天的唐军瞬间围拢了上来,开始大快朵颐。 是夜,整个营里静悄悄的。 一个黑衣人无所顾忌出现在唐军营里,不断的到处查看着,动作敏捷而大胆。 李言提前走了一遭,确保包括值夜的所有士卒都睡着了。 不然待会营救颉利的时候,遇到清醒的士卒,难免要大开杀戒。虽然对于塞外的胡人李言可以毫不留情,但对这些为了守卫大唐征战在外的将士们,李言实在是不忍心下手。 没过一会儿,施罗叠也赶了过来,开始措黑寻找起来。 当找到待在角落里同样陷入昏迷之中,人事不醒的颉利,施罗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走失的小孩终于找到了亲人般,抱起颉利魁梧的身躯就开始哭嚎起来。 “父汗,父汗,你受苦了,儿臣终于找到你了。” 施罗叠看着颉利身上的伤痕,愤怒的吼道:“他们竟然这么对待父汗,我要杀了他们。” 说完,施罗叠抽出旁边陷入昏迷的唐军士卒的刀,就要开始杀人。 李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捂住施罗叠的嘴,制止道:“小声点,你疯了,这二百多人,要杀到什么时候了。在苏尼赫的大帐中睡觉的唐将可没吃蒙汗药,万一惊醒了他们,我们还走得了吗?” “救可汗要紧,快,把可汗抬到马上,我们连夜离开!” 施罗叠这才不甘的放下刀,和李言一块,将绑傅颉利的绳子解下,赶来几匹马,将颉利费劲的给抬到马上放好。 颉利身子颇为沉重,施罗叠身形本就瘦小,又常年吃喝玩乐,早就被掏空了,等到把颉利安置好,已经累得气喘嘘嘘。 就这样,三人连夜离开营地,没有大道,而是向东遁入了茫茫的戈壁滩。 等到第二天上午,颉利被奔驰的马颠的受不了,醒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顿时激动起来:“施罗叠,是你?” “父汗,你醒了!”施罗叠听到颉利痛苦的挣扎声,连忙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和李言一起,手忙脚乱的将颉利放到地上。 颉利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靠着施罗叠的肩膀,转头四顾,看到一望无际的荒芜和苍凉。 此处沙化严重,荒无人烟,茫茫戈壁滩上布满粗砂、砾石,踏在上面,沙沙作响。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地横卧在上面,除了一些麻黄、沙拐枣等耐旱植物点缀其间,很少有植物生长,动物也是一闪即逝。 暴风肆虐的大漠,偶尔生起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黄沙跟着跳舞。 这种环境颉利并不陌生,有些猜测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怎么没有唐军了?” “父汗,儿臣已经将你救出来了,这里是曼达尔戈壁滩。”施罗叠连忙说道。 李言看颉利嘴辰干裂,一幅难受的模样,将马上的水壳取下,拧开壶盖,递了过去:“可汗受苦了,喝点儿水吧!” “你是谁?”颉利没接水壶,而是一脸警惕的盯着李言,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李言虽然穿着打扮类似草原人,但眉眼相貌还是带有中原人的明显特征,说话用词也不同于土生土长的突厥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南人特有的气质。 稍一留心,还是能看出来,并不是胡人。李言没有说话,脸上浮现一股和善的表情,转头看向施罗叠,这种事情自然要由小犊子来解释。 施罗叠连忙接过水壶,又递给颉利,解释道:“父汗,他叫李言,是中原人,和李世民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次来草原,就是来投靠我们的,可惜草原混乱,被卷入了战场。” “儿臣就是被他从薛延陀的追兵刀下救出来的,这次能把您从唐军中营救出来,也是出于他的帮助,他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 颉利的眼神这么缓和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颉利再清楚不过了,这小子自己能逃出生天已经是托天之幸了,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头脑,从唐军手下救出自己。 想来必是此人帮助,自己才能脱困。 颉利放下心,接过水壶,一仰头‘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等到一壶水见底,颉利这才舒坦的喘了口气,抬起衣袖抹了抹嘴边的水渍。 站起身,四目打量了一下:“你们怎么带着我跑到戈壁上了,这里土里贫瘠干枯,缺少水源,若是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很难走出去?” 施罗叠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说,最后无奈道:“父汗,通漠道以北都是薛延陀和葜必部的叛贼,南边又有大唐的数十万大军,我们只能往东西两面跑。” “而东边的金山是我们阿史那史的祖地,肯定是唐军的重点搜索对像,李言说只有向东,才是生路。” 李言这才接口道:“是啊大汗,我们三人的脚力,比不上唐军大队人马。金山是大汗您的祖地,无论是李世民还是夷男葜必何力,下一步的重点都是攻略金山一带。”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我们唯一的生路只有穿越戈壁,路程是难走了一些,但胜在安全,就算有追兵也难以找到我们。” “等到东部草原,那里是大汗的地盘,大汗整顿兵马,要不了多久,必能东山再起,重整乾坤。” 颉利虎目一凝,仔细想了想:“不错,考虑的很是周全。” 说完后,颉利露出豪爽的笑容,上前拍了拍李言的肩膀,慷慨的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叫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你救了我们父子,就是我们的恩人,从此之后,你和施罗叠一样,都是我最亲,也是最信任的人。” “你放心,李世民虽然勾结突利和夷男葜必何力这些小人,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我依然还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可汗,在东边还有广袤的领地,拔也古部、仆骨部、多览葛、同罗诸部依然是我最忠实的部下。” “要不了多久,本汗的麾下,依然会有几十万大军。” 果然不愧是草原霸主,气吞山河啊,不是施罗叠那个废物能比的,李言也是松了口气,要是颉利也像施罗叠那样像个女人一个崩溃,那自己这一趟就白忙活了。 几句话说下来,李言和施罗叠的精神都被鼓舞起来,李言更躬身行礼道:“可汗,实不相瞒,在下的身份非常特别,万一泄露出去,顷刻间就会引来塌天大祸,是以在下连世子都瞒着。” “不过,可汗也不是外人,说与可汗听来,也不算什么,在下还要请可汗为我伸张正义呢?” “好,起来说!” 颉利现在手下就只有两个人了,在这种众叛亲离,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对待救了自己父子姓命的李言,也是十分亲切,将李言搀扶起来。 做为上位者,他深知,不怕被人所用,就怕没有利用价值,李言要求自己的事情越多,对自己就会越恭顺。 颉利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必会为你做主。” 颉利久居上位,别说夷男了,就连南方的一些反王,落魄的贵族,失意的重臣都时有投入草原的,对这样的情况熟悉得很,一番安抚的话不加思索的说了出来。 李言告谢一声,顺势起身:“可汗,其实我是李世民的亲侄子,名叫李言。” 脱离夷男之后,李言就使用了自己的真名,反正在要草原上生存,李承乾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的,李言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在大唐用过,用在草原上正合适。 “什么?” 颉利父子神情一紧,下意识的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缩了一步。 这在种亡命奔逃的时刻,蓦然间听到李世民的名字,而且眼前之人还和他有那么亲密的关系,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 (本章完) 第810章 编造身世 第810章 编造身世 看到外四处没有伏兵,颉利这才定了定心神。 但眼底已经多了几分戒心,想想对方又救了自己,按捺住心里的问动,有些疑惑的问道:“即然你是李世民的侄子,为什么会流落草原,还救了我们?” 颉利十分疑惑,若是把自己押回中原交给李世民,就是天大的功劳,就算不为立功,哪怕有天大的罪过,也能被赦免了,何必要投靠自己? 见颉利询问,李言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要想混到颉利身边,就要充份取得他的信任,不然,哪怕自己是救了他,他也可以不认,或者给自己一些财富就打发了。 还好李言对此经验丰富,长期混迹于权力上层,对待这些上位者的心态,还是能把握一些的。 李言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将视线看向南方。 虽然眼前是无尽的戈壁滩,李言的眼神却像是穿透几千里,落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城。 慢慢的,李言的神情越来越深邃,表情也越发凝重,眉宇间也积聚起无尽的悲伤,眼中流露着刻骨的仇恨,嘴角紧抿,整着脸都有些挣拧和扭曲,仿佛内心深处压抑着难以启齿的往事和伤痛。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刹那变得沉重,就连施罗叠也是摒住了呼吸,深怕打扰了李言。 良久,李言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行热泪从脸颊淌下。 见此情形,颉利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用说,眼前的年青人一定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转过身,李言将提前之前想好的打算合盘拖出:“不瞒大汗,其实我是李建成的儿子。” “什么?” 颉利一脸的惊愕,皱眉思索了半响:“我记得李建成好像有六个儿子,可在是玄武门之后不就都被李世民杀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李世民在这样的事情上,难道也会大意?” 见颉利眼中怀疑的神色更甚,李言嘴角浮上一片苦涩的嘲意:“我不但是李建成的儿子,而且还是他的长子,只是我是他在成亲之前,于民间游玩时招惹的民间女子所生。” “因为家母的庶民身份,所以,我从一生下来就不被李建成所承认,甚至不李家其他人所知,从小被养在外面。” “后来,李氏起兵得了天下后,李氏族人迁去长安,李建成为大唐太子,我这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孩子,就更不可能堂而遑之的出现在长安了,家母带着我一直在太原生活。” 原来如此,听到李言介绍的内情,颉利这才放下了心,那些世家大族,哪家没有几个浪荡子弟,年轻时风流倜傥,在外面搞东搞西的。 私生子被正室所嫉,不被承认是很正常的。 有些正室娘家实力大的,甚至根本就不敢让正室知道,否则极有可能被安乐死。 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也是其中一员,而且还是李建成的长子,说来也算是大唐的核心成员了,若是没有那些世俗礼法,李建成又不出意外的话,此人该当是现在的大唐太子,未来拥有天下的人。 在旁边的施罗叠也是感同身受,心里无延庆幸,幸好救出了颉利,不然自己也要像此人一样,流落他方的。 李家的破事儿,天下无人不知,为了争夺皇位,兄弟相杀,不比草原上要好多少。 “哈哈哈哈,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李言说到这里突兀的大笑起来,情绪十分激荡,神情中露出无比的快意,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肆意的咆哮道:“李建成抛弃了我们母子,以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继承大唐天下。”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连皇位都没有碰到,自己就命丧玄武门,全部家小老都被李世民斩杀殆尽,自己也饮恨西去。” “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他,幸好他当初没有认我们母子。李世民也不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不然,恐怕在四年前,我受他拖累,也活不到今天。” “真是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李言不顾颉利父子的愕然,自己疯狂的飙戏,将自己代入角色,沉浸其中,笑到最后,脸色一转,神态悲戚,开始喜极生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趟,最后泣不成声。 “该死的李建成,真是废物,身为兄弟,连自己的弟弟都压制不住,全家死于非命。” 李言看着颉利恶狠狠的发泄道:“只是,李建成虽然该死,但他若是顺利继位,我就算不是王爷,也会荣华富贵的享乐一生,但他死了,我怎么办?” “天知道,我甚至不敢让李世民知道我的存在,可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未来的前途又在哪里?” 等李言情绪激动的将自己的身世一坦白,颉利已经彻底的放下了疑心。 对李言的遭遇,他十分能理解,这么复杂而曲折的生世,难怪身为李家的核心一员,如今却落得丧家之犬的地步,说来大家都是同病相连。施罗叠最能感同身受,当即说道:“李言,伱放心,你即是李建成的长子,那就应该有继承大唐的权力和资格。等我父汗重新掌握大军后,我们就挥师南下,打下大唐,公开你的身份。” “将大唐的皇位交到你的手上,那时候,我们两族携手并存,共享天下!” 李言瞬间眼神发亮,激动的看着颉利,一脸的期待,嘴唇颤抖的问道:“可汗,真的吗?世子是不是在宽慰我?您真的愿意支持我做大唐的皇帝吗?” 颉利当即衣袖一挥,一股雄霸天下的气势,飒然而出。 虎目如电,炯炯凝视着李言:“世子说的话,就是本汗的话,别看本可汗现在一时落难,到了这种地步,可是我依然是草原上众人所承认的唯一大可汗。” “无论是突利还是夷男狗贼,都无法否认的,就连李世民也无法剥夺。” “只要走出这片戈壁滩,要不了多久,本可汗依然是主宰天下沉浮的草原雄主,就连李世民,也不敢忽视我的意志。当然,大唐经此一胜,一时半刻的,很难被征服。” “你本来就是李建成的长子,李渊的长孙,有资格继承大唐的。” “只是,你还要耐心等待一阵子,等到我收拾完突利和夷男葜必何力这些草原上的小人,再次将十八个部族纳入麾下后,必然尽起大军,帮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帝位。” 得知李言真实身份后,颉利不但放下了戒心,更是怦然心动。 除了恩情不提,此人是可以利用的,对方李建成长子的身份,足以从大唐内部搅动风云。 从武德初年开始,颉利就在打击大唐,但经过这么多年,大唐不但没被自己打垮,反而越来越强盛,而自己却从威风凛凛的大可汗,沦落到这步田地。 颉利也在反思,看来大唐这样的国家是很难从外部打垮的。 想到当初隋末的时候,中原分裂,无论是薛举、李渊、窦建德这些反王们,无不向自己称臣,以获得自己的支持。颉利也发现,还是扶持代言人,从内部颠覆的方式,才是正确的打烂大唐的方式。 而眼前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却又野心勃勃,想求助自己帮其夺回帝位的伪世子,正好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棋子。 颉利爽快的给出承诺,开始安抚起李言。 李言看着颉利和施罗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番作态已经起到了作用。 不得不说,人生经验还是很管用的,李言记得站长曾经说过,想要骗过一个人,不单单要在逻辑上编的天衣无缝,更重要的是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语言只能蒙蔽对方的耳朵,还有眼睛和思维的破绽,而语气和神态就可以弥补这一点,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性。 再次过大喜大悲的几次反复对颉利的冲击,李言相信,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但八成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李言当即抱拳表示:“即然这样,李言愿意鞍前马后,效忠可汗,助可汗早日重整旗鼓,一统草原,君临天下。待到李言做上皇帝后,一定向可汗称臣,年年上供,岁岁纳赋。”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种混迹于上层上社会的江湖切口,颉利往常也是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只是此次大败,不少忠心耿耿的部族都背叛了,自己又落入唐军手中。 这对颉利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嘴上不说,但对于落到这种下场,颉利也是有些心态失衡的。 险死还生,侥幸逃得一命,再次得到别人认可,对于落难的颉利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和重施信心的希望。 颉利慷慨激昂的说道:“从此以后,你和施罗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年纪大了,等到将草原收拾停当后,一统中原。然后把天下一分两半,草原交给施罗叠,中原交给你。” “你们可以兄弟相称,肝胆相照,相互扶持,共享天下” 于是,在颉利的刻意拉扰下,几人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些,战败的阴霾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随后三人启程继续向东进发,施罗叠和李言轮流在前方开道。 在一次颉利和施罗叠两人相处的时候,颉利向施罗叠打听了一下自己被擒这段时间外面的形势。 得知自己亲信大将执思失力被大唐俘获,而拔野古的首领密苏阿也不知所踪,唐军占领了漠南大部,漠北被葜必何力所占。 “哼,我不怕李世民有多强大,就怕突利和夷男这些同样在草原上生活的部族,等着吧,待我颉利回到东部,收拾兵力,将这些叛徒们一一斩杀。” 颉利的神情变得无比阴沉,对自己人的痛恨,尤在敌人之上。 (本章完) 第811章 施罗叠:李言真是奸诈啊! 第811章 施罗叠:李言真是奸诈啊! 看到儿子眼中的茫然和担忧,颉利打迭起精神安慰道:“施罗叠,以前我一直以为你被我惯坏了,遇事没有担当。但经过这回的挫折,让我看到了你坚强和勇敢的一面。” “你不但自己逃了出来,收了李言这样智勇双全的人才。” “还和他一起设计救出了父汗,足见伱经过这次磨难,已经成长了起来。未来我会让你开始统兵,培养你的领兵才能,你要好好努力。等到我老了,你就接手我的位置,做草原上的大可汗。” “多谢父汗夸奖,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施罗叠也是第一次得到颉利的肯定,兴奋的不知所措,混然忘了自己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开心了一会儿才问道:“父汗,李言虽然有能力,可我们毕竟对他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说的身世是真是假?” “我们还是要留个心眼儿,不能让夷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一提到夷男,颉利舒展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若说现在整个草原上,颉利最恨的不是李世民,也不突利,这些人本来就是自己对手,和自己做对也在情理之中。 而突男这个小畜生,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鹰,竟然被这个小兔崽子蹬了眼睛。 夷男的事情有些丢人,颉利不愿意当着儿子的面提起,而是说起了李言的事情。 颉利看着在远方探路的模糊身影,若隐若现的。 对于李言的来路,颉利也是半信半疑的,做为曾经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他本就生性多疑,再加上这次经历了背叛和失败,更是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斥着警惕。 这次的被俘,让他意识到了培养儿子的重要性。 虽然无所判断真伪,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了加强对于儿子教育,而主导整个话题的走向。 “施罗叠,如果我告诉你,李言说的都是假的呢?” “什么?” 施罗叠大惊,连忙勒住马缰,诧异的看着颉利:“父汗,你是说,这个李言一开始接近我们,就带着某种目地,即然这样,那就太危险了。” “父汗,我忘了告诉你,李言此人身手十分历害,骁勇异常,我曾经亲眼看他单独面对薛延陀一个小队的人马面不改色。” “最后依仗自己的武力,将这队人马全都斩杀,而自己却没受任何伤势。” “若是他对我们心怀不诡,那我们父子两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施罗叠小心的描了描远方的身影,脸上带着无比的忌惮和害怕。 颉利有些不悦看了看神色慌乱的施罗叠,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转而看了看前方年龄比自己儿子还小,却独自一人在草原闯荡的李言,缓缓摇了摇头。 “施罗叠,拿起你的勇气来,这世上谁没有自己的目地,若是怕千里马太过桀骜,就去骑那些驽马,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 颉利挥了挥马鞭,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只要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不管是谁都可以为我们所用,当然,我们也可以被别人利用。” “你是天上的雄鹰,要有气吞天下的胸怀,不要怕被别人利用,最怕的是你什么都没有,别人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李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别说他是李建成的儿子,就算是李世民的儿子又怎么样,只要愿意和我们合作,能帮我们对付李世民,那就够了。” “当你无法验证别人说的是真还是假,就全当成假的。” “你要关心和思考的只有两点,一是他说出来的理由背后想要达成的目地;二是他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和我们交换。” “父汗说的是,儿臣听你的。” 施罗叠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最后问道:“那父汗,你说李言接近我们的目地是什么?” 颉利自信的仰起头,用一种看透人心的眼神和统御天下的霸气,漠视着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教诲着自己的儿子。 “我是谁,草原上无可争议的君王,至高无上的大可汗,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 见施罗叠一脸的茫然,颉利解释道:“他说自己是李建成的长子,可李建成全家都被李世民所杀,死无对证?” “当然了,这一点儿是真是假不重要。” “我们就把他当成李建成的长子,他救了我们的事情,却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你要搞清楚的是,李言说出这样的身份背后的意图,你说说,李言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李建成的儿子?而不说是其他人,比如窦建德王世充或其他的那些李氏宗亲的血脉?” 颉利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没有揭出答案,而是循循善诱的启发着施罗叠。 “父汗,儿臣猜,他是想暗示我们,他和李世民有不共戴天之仇,打消我们的顾忌,让我们相信他。”施罗叠略一思索,眼中闪过恍然的神情,兴奋的说道。颉利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若是他不出手,你死在夷男这个狗贼手上,我被押到长安,被李世民所杀,一切都结束了。” “他救我们的举动,本身就说明了,他不可能是李世民的人,最起码他不站在李世民那一边儿,不然我都轮为阶下囚了,李世民何必要这么干?” 施罗叠脸一红,知道父汗说的有道理,自己父汗多次带兵入侵大唐,李世民对自己父汗早就恨之入骨,绝不可能纵虎归山的。 李世民就算对草原有天大的企图,也没有俘获突厥大可汗的成就更大了。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颉利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此人野心勃勃,明显是冲着整个中原去的,但随着李唐做稳江山,天下民心归唐,外人想推翻,可以说千难万难。” “那只有一条路子,就是李家人内部相争,这样还有一些可能。” “李世民兄弟相争,喋血玄武门,很多事情都被埋没了,李建成的家人都被杀的干净,想查也查不到,不像其他李氏宗亲,很难蒙混过关,极易被拆穿。” “李建成的儿子,若在中原,那是没有半点出头的可能,只要露面,不管真假,都是死路一条。” “可到了草原,这样的身份,反而变成了优势,会更加被我们看重,从而去利用。” “而他说出那些身世的用意已经很清楚了,李建成是谁,是李渊的嫡子,是大唐王朝的合法继承者,而李世民则是篡位。” “李言给自己找了一个那么光鲜的出身,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他救我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借用草原的力量,打回中原,夺下李世民的江山,他好去当皇帝。” “现在的说辞,就是为了以后可以顺利的接手皇位,而不被中原百姓所排斥。” “我槽.” 施罗叠顿时一个激伶,有些忌惮的看了看远处的身影:“这家伙看起来人畜人害,一脸斯文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心计,现在还流落一方呢,就开始为未来做皇帝打算了,真是阴险狡诈啊?” “哼” 颉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敢觊觎皇位的人,哪个人是简单的,也就你最单纯。” “父汗,这家伙野心这么大,会不会是第二个夷男?” 颉利此时心都有些绝望了,儿子比自己想的差得了太多了。 但此时也没有再责怪,而是耐下性子道:“其实李言并没有欺骗我们,他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们他的志向,同时为了获得我们的帮助,他也会全力相助我们重新夺回草原的霸主地位。” “这是一场交易,救我们脱困就是他的诚意,大家各取所需,这就是双方的默契。” “李言和夷男不同,他是中原人,看不上草原的位置,就算我把可汗之位让给他,他也不会做的,而且草原部族也不会接受一个中原人来做可汗。” 颉利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儿子:“而夷男和我们是同样的人,追求的也是在草原上实现自己的野心,所以夷男这样的草原人和我们是有冲突的,而中原人却不会。” “李言最终的野心,就是做中原的皇帝。” “草原上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实现抱负的一个手段和过程而已;这样的人,你尽管放心大胆的重用,哪怕是做上一方首领的位置,也只能依靠我们,没有了我们的支持,他也很难在草原上立足。” “因为这里是草原人的天下,中原人在这里,没有根基。” “他救过我们的姓命,有了这些恩情在内,我们双方就有了信任的基础。况且,他想得到我们的帮助之前,先要帮助我们重回草原巅峰的位置,在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合作都是亲密无间的。” “只有到他真的当上中原皇帝的时候,处在李世民这样的位置,我们之间才会对立起来。”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尽早回到东部收拾局面。这次大败,难免会有人起异心,只要顺利将局面稳下来,我们这口气就算喘过来了,才能奢谈以后。” 施罗叠闻言默默的松了口气,有父汗在,自己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了,那些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父汗,那些动武的事情,就交给李言,自己准备继承汗位就可以了。 “父汗英明,儿臣都听你.” 颉利看着施罗叠一脸欣喜的神情,眼里不禁流露出一片慈爱之情:“经此一败,突厥已经失去了问鼎天下的可能。未来我会把人生最后的时间,都放在给你给打造一片基业上。” “施罗叠,父汗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快点儿成长起来。不然,等我死的那天,你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施罗叠脸色一僵,随后想到之前十多天没有父汗可以依靠,像个丧家之犬,流落天涯的日子,心情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本章完) 第812章 颉利回归 第812章 颉利回归 半个月后,三人出了戈壁滩! 来到了高原中部的肯特山南端,鄂尔浑河支流图拉河畔。 这里是铁勒和回纥的聚集地,在广茂的中部草原,分布着这两大族群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仆固部、同罗部、纥浑部、思结部、拔野古部、阿布思部、骨仑屋骨部等。 而颉利、施罗叠、李言三人来到的是拔野古部族核心地带,乌尔格。 乌尔格南北两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清澈的图拉河从城南的博格多山脚下自东向西缓缓流过,东西两面为广阔的草原。 来自后世的李言更是知道,在一千多年的后世,此处正是外部草原的核心城市,乌兰巴托。 现在这里还叫乌尔格! 在乌尔格的东西两面各一千公里庞大的疆域,像凤凰伸出的两支翅膀,密布着纵横交错的河流水道,正是这些水域,滋养了大片的草场,依水草而居的部族,星罗旗布。 而乌尔格,就是这只凤凰的心脏。 阿史那氏崛起于西部的金山山脉,后来征服草原后,曾经就将牙帐设在乌尔格,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居于草原中心,更容易控驭草原; 另外也是为了避开中原王朝的锋芒。 后来中原天下大乱,突厥大可汗为了进一步攻略中原,将重心南移,更是迁到了漠南一带。 如今南部草原已失,颉利自然而然的就回到了这里,收拾旧山河。 颉利带着施罗叠和李言,直接进了乌尔格。 这里的拔野古部本就是颉利最亲信的一支部族,也是颉利南下后留在北方,控驭中部草原诸多部族的一根钉子,这里除了拔野古部,还留有不少阿史那氏的部族。 是以对于颉利的到来,这些将领们都是极为激动。 “可汗,您终于回来了!” 在阴山前线,拔野古部首领密苏阿遭到夷男和葜必何力的攻击,最早崩溃,正是因为他的溃败,导致颉利全线出现松动,他比颉利先一步回到部族。 密苏阿带领众人将颉利迎回了大帐:“可汗,我们都担心您的安全,有不少逃回的人都误传,您被薛延陀埋伏,被大唐的军队俘获了,现在看到你安然无佯,我们就都放心了。” 密苏阿十分殷勤,此刻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颉利会问责。 “密苏阿,那不是谣言,我确实被李世民的人所擒。” 颉利却是没有怪他,反而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儿,然后指着施罗叠说道:“但我有一个如同雄鹰般的儿子施罗叠,是他带人,施展自己的智慧,将我从唐军的囚车中救了出来,还结识了中原的豪杰李言。” 一听到这里,密苏阿等人都是一脸的钦佩,向施罗叠表达了赞颂之意,也向李言表示了感谢。 同时对颉利能坦然承认被俘而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可是知道颉利有多么骄傲和霸道。 看来这次的战败,让这位不可一世的袅雄也收敛了不少。 “可汗,还好您及时回来了!” 密苏阿一脸忧虑的说道:“多览葛、阿跌、骨利干、仆骨等部听说您在前线战败后,都在私下密谋,意图脱离我大突厥汗国自立,由其是那些铁勒的部族们,更是在夷男的搧动下,有组成联盟的意图。” 颉利在前线战败,溃兵不断逃回各部,这里的不少部族都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由其是在得知颉利被大唐俘获之后,众人都在蠢蠢欲动,意图脱离阿史那氏的控制。 拔野古虽被阿史那氏牢牢的掌握着,可时间一长,也震摄不住这么多势力。 现在颉利的回归,虽然没有带回一兵一卒。 但多年的铁血统治,颉利还是在草原诸部中烙下了深深的威严,所以众人的燥动纷纷被暂时给压制下来。 等到密苏阿将实情一说,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言和施罗叠都有些感到棘手。 颉利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沉,但他知道,做为大可汗,无论遇到再糟糕的情况,自己都不能慌,不然只会让更多的人觉得自己完了,更会蠢蠢欲动。 而现在,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颉利相信,除了李世民之外,在这片草场上,还没有敢于明目张胆挑战自己的人:“你们不用担心,那些跳梁小丑,只要本可汗在,他们就不敢乱动。” 众人见到颉利的从容,心里也都是松了口气,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可汗,我们拔野古和阿史那氏都是您最忠诚的部下,只要有您的命令,我们不会惧怕任何敌人。”密苏阿和阿史那氏的将领们纷纷拍着胸脯向颉利保证道。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回可汗,拔野古部还能抽出一万多人,阿史那部族还有五千卫队,总共不到两万人。” 看过汇集上来的力量统计,众人心里都是沉垫垫的。 密苏阿建议道:“可汗,不如可汗先在乌尔格立下牙帐,然后召集众部首领来此召开会议,一方面安抚那些部族,稳定人心;一方面可从各部族抽调一些人手,将王庭直属力量充斥起来。” “是啊,父汗,现在当务之急是加强汗帐的实力。”施罗叠也是点头附合道。 颉利却是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帐中多数人都是十分意动的样子,唯有李言一幅皱眉的神情。 心中一动,颉利问道:“李言,你认为呢?” 众人一愣,都是转头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比施罗叠年龄还小一些的青年,眼神都有些诧异。 原本以为颉利只是一说,没想到这真的如此看重此人。 倒也听听此人有什么高见. “密苏阿首领的建议十分有道理,李言也是赞同的。” 李言一开始,先是附合了密苏阿,让这个留着白胡须的老人,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对李言也多了几分好感。 李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可汗先前遭受突利、夷男和葜必何力等南部草原部族被叛,在阴山大败,威望已经有所削弱,再加上王庭直属力量不足,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可汗回归,到底带回了多少力量,那些人并不知情。” “若是直接召集那些首领前来,他们或许会来,但来到之后,看到王庭的实力,会不会更加让他们轻视,从而坚定背弃可汗的决心呢?” 见众人陷入沉思,颉利也是脸色沉重的微微点头:“李言说的有道理,那伱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虽然被否决了建议,但李言话语间很是委婉,充份的顾忌到了密苏阿的面子。 密苏阿也就没有太过计较,反而觉得李言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得知颉利被俘后,连自己都有些动摇,暗自做出了一些小动作,更别说别人了。 密苏阿见李言年龄虽小,但说话条理分明,气质却很沉稳,给人一种见过大场面的感觉,不像施罗叠那么轻浮草包。 于是接口问道:“李先生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可汗已然回归,要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出去,若是长期没有动作,别人也会疑心的,李先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密苏阿首领客气了,那李言就畅所欲言了。” 李言应了一句,然后神情严肃道:“我建议可汗将手上所有能动用的兵力组织起来,以离我们最近的纥浑部勾结夷男投降大唐的名利,不宣而战,突袭纥浑部,将其拿下。” “什么?” 密苏阿脸色一变,刚刚产生的此许好感荡然无存,严厉的看着李言。 有些焦急和愤怒的道:“虽然有些部族蠢蠢欲动,但那都是因为可汗不在,群龙无首之故。可汗现在回来,他们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纥浑部则对可汗忠心耿耿,并无背叛之举,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参与了那些人的密谋,这样无故攻击,无疑会让其他部族心寒,你是汉人,如此挑拨我们,是何居心?” “是啊,大汗现在兵败,正是需要收拢人心的时候,怎么能自相残杀?”众人纷纷指责。 李言却不着急,看了沉默不语的颉利一眼,心里一晒,刚刚听到自己提议后,明显看到颉利的眼底有些意动。 做为一个长期在权力圈子中打转的人,李言当然知道在当前的形势下,颉利最大的威胁是什么,他现在最想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只要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顺马流缰。 李言不慌不忙,从容对众人说道:“各位大人们还不知道吧,这个纥浑部其实早就和夷男有勾结,暗中投降了大唐。”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帐内众人纷纷置疑。 “可汗在被唐将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张宝相所擒获时,这个张宝相以为可汗必死无疑,曾经得意忘形,当着可汗的面炫耀过投降大唐的一些草族部落。” 说完,李言露出一幅思索的样子,有些拿捏不定的说道:“当时张宝相说了好几个,有薛延陀、葜必部、阿跌部、同罗的一些部族,其中纥浑部好像就是其中一个,是不是可汗?” “草原上的部族众多,而且有些比较拗口,我也记不是太清了。” (本章完) 第813章 此人很厉害啊! 第813章 此人很厉害啊! 见李言说的有模有样,密苏阿带着明显的怀疑神色,一脸征询的看着颉利:“可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颉利面无表情,微微瞟了李言一眼,略一沉吟,直接点头道:“不错,张宝相确实是这么说的,纥浑部的咄罗勿多确实和夷男勾结,暗中投降了大唐,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咄罗勿多这个狗贼,还几次来打听可汗和世子的下落,我还以为他关心可汗的安危。没想到,他竟然居心不良,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此人该死。”一看颉利点头,密苏阿连忙和其撇清关系。 “就是,还装作自己人的样子,真是狡猾” “这些回纥人,真是不可信” “.” 众人不再怀疑,纷纷对纥军部开始痛骂起来。 施罗叠张了张嘴,有些疑惑,但看到颉利也是这么说,最终没有出声置疑。 他清楚的记得,在来乌尔格的路上,李言还向他们父子打听过东部草原的势力分布,那时候李言还不知道纥浑部,现在却口口声声说纥军部背叛了父汗。 最诡异的是父汗竟然也附合了这一点儿,为什么之前父汗没有告诉过自己。 怀着这些疑问,等到众人都散去之后,施罗叠向颉利问了出来。 “父汗,刚刚李言明明是在撒慌,他之前连东部草原有哪些部族都不知道,现在却说纥浑部背叛了父汗,父汗为什么不拆穿他,还是帮他圆慌呢?” 颉利看着一脸不解的儿子,缓缓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李言确实在是撒慌,我也从来没有从张宝相嘴里听说过纥浑部投降了大唐。” “什么?” 施罗叠一脸的不解:“父汗,那你为什么要替李言圆慌?” “施罗叠,今天我再给你上一课,伱记好了。” “纥浑部有没有背叛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攻打纥浑部。” 说完,颉利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开始给儿子介绍起现在的局势:“中部草原主要是铁勒和回纥两部,附近千里范围的部族,基本上也是他们的。” “而我们除了拔野古部和一些王庭直属留守力量之外,只在乌尔格西部,有几个直属于我们的小部族。” “他们这些部族随随便便都有三五万人,一个部族就算抽出五千人,几十个部族联合起来就是多达十多万人。” “我们无论是部族数量,还是武力都远逊于他们,从事实上已经丧失了大可汗的根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以一个大可汗的空名头来统治他们,基本就不可能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强实力。” “可仅仅为了我们汗帐增强实力,就无故攻打其他部族,吞并其力量,这是很难被其他部族所接受的,刚刚你也看到了,密苏阿那样的亲信都不同意,何况其他人。” “李言是中原人,才智出众,腹有韬略,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儿,他才说回纥同罗等部暗中投向了大唐,就是为了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合理的攻打其他部族,吞并其实力的理由。” “纥浑离乌尔格只有二百里,是回纥的核心大部族,有族人十多万,能抽调出三万上以的兵力,对汗帐有致命的威胁,无论是出于消除隐患还是增加汗帐实力的目地,都需要对他进行攻击。” “李言强的不只是身手,更多的是对大局的清醒认识。” “此人厉害啊,眼光很毒辣,而且很有魄力,杀伐果决,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这一点儿你以后要多和他学学,知道吗?” 颉利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施罗叠也是被训斥的服服贴贴,同时对于李言,更是多了几份佩服,他就没想到这么多。 接下来,颉利收拾了现在还能掌握的实力,然后利用自己刚刚回来,众多部族短暂受到威摄,不敢轻举妄动的时机,在乌尔格重新立下了牙帐,然后先下手为强。 带领密苏阿的一万多留守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了离自己最近的回纥最大部族纥浑部,打了纥浑一个措手不及,在最短时间内,将纥浑的三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 随后,将纥浑上层斩杀殆尽,对于普通牧民和部族,颉利手断更加狠辣,顺我者昌,逆我者昌,硬生生将其吃掉。 只此一战,颉利实力迅速嘭涨。 以铁血手段,镇压不臣,硬生生将一个濒临崩溃的突厥给重新整合起来,在东部草原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颉利又不停歇,发动闪电战,东征西伐,将还没有组成联军的多览葛、阿跌、仆骨、同罗诸部,大部族拆分,小部族吞噬,将其一一征服。就这样,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五年里,颉利带领施罗叠和李言,像滚雪球一般,不但将以前隶属突厥的部族纳入麾下,而且率领众人向东北和东南方向攻略,把以前不在突厥实际统治范围内的靺鞨、室韦、契丹等族也吞并。 在草原的东部,又重新建立了突厥汗国。 而这五年,颉利一直在朝东朝北打,并没有向西方和漠南进行过扩张。 漠南是突利部族的地盘,再南方是大唐的河东道和河北道。 西方自从贞观四年的定襄会战后,实际上已经算是大唐的领土范围了,大唐在西部突厥旧地设置了羁縻府州来管辖。 所谓羁糜府州是朝庭于边远少数民族聚居地区设置的一种类似于内地的行政单位,大者称都督府,小者称州,以当地少数民族首领为都督、刺史,皆得世袭。 朝庭不向这些府州征收贡赋,一般内部事务也任其自治,但仍须接受朝庭委派的大都督府领导。 管十州以上的为大都督府,不满十州称都督府。 在获得草原西部和南部的领土后,大唐根据草原各部族势力范围,设置了几十个府州,分属三大都督府管理。 分别是漠南大都督府,由突利女儿阿史那云任大都督;金山大都督府,由薛延陀的首领夷男任大都督;而最荒凉的安北都督府由葜必何力担任大都督。 三人几乎瓜分了以前的东方突厥汗国的西部。 颉利失败后,庞大的东方突厥汗国土崩瓦解,留下的势力范围比原本的大唐要大上两倍以上,这么辽阔的地域,大唐一时也吞不下,再加上颉利逃到东部。 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在短期内消灭。 大唐只好先消化草原南部和西部、北部,至于东部,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解决。 实际上草原分裂,对中原已经沟不上威胁了,剩下的东部草原突厥颉利旧部,还要收拾烂摊子,根本就无心,也没有胆量再来招惹统一的中原王朝。 贞观九年十月 长安,太极宫承庆殿! 李世民正在招集朝中重臣议事,参予会议的人有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中书侍郎岑文本,谏议大夫萧禹,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李靖,鸿胪卿唐俭。 这几年里,大唐俨武修文,努力改革内政,完成了征粮抗旱、并省官员、散兵归朝等大事,目前正在推进李言留给李世民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等政策。 没错,李言深感在大清时代把原本属于老四的皇位给抢了,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把老四在雍正时期该做的各项改革整理了一下,留给了现在的老四,让他把自己的任务做完。 不然,他的人生会有缺憾。 正因如此,李世民的担子更重了,贞观一朝的文臣们,也开始了深水区的攻艰战。 可以说,这五年来,大家伙儿跟着李世民,宿兴夜寐,靡有朝矣,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是尽显老态,刚刚年过四旬的岑文本头上也多了不少白发。 几位重臣将各自负责的一摊事儿一一上前汇报,内政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这几年里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几起地方百姓和官府的冲突事件。 往日李世民总要详细的询问,再三叮嘱要小心从事,随时将发生的各项事务向他禀报。 但今天李世民却显得对这些内政格外的不感兴趣,简略的问过一遍后,神情严肃的说道:“诸位,原本经过定襄会战,颉利也被我军生擒,本来整个草原都已经在我大唐的撑控之下。” “可颉利却在押送回京途中,被颉利独子施罗叠带人所劫。” “颉利逃到草原东部,却遭受当地的部族反叛,本以为突厥会陷入乱战,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突厥也会就此消弥,等到他们奄奄一息、实力大损的时候。” “大唐出一只军,便可从容收拾局面。” “可现在却传来消息,颉利死灰复燃,重新统一了草原东部,立起了突厥汗国的旗帜。” “鸿胪卿刚刚从漠南大都督府回来,带来了草原的最新消息。” 说完,李世民看向坐在左手最后一位须发白的老年官员身上:“唐俭,你来给大家说说具体情况吧!” (本章完) 第814章 大唐高层中枢会议 第814章 大唐高层中枢会议 “是,皇上。” 唐俭年近六旬,面容苍老,和萧禹是同一个时期的人,只比萧禹小四岁,但看起来比似乎萧禹还要憔悴。 萧禹年事虽高,但出身显贵,又整日在中枢理政,长安的文风浮华滋润下,老头儿显得老而弥坚,加上又是个耿直的性子,眼里不揉沙子,时不时的还能和李世民吵上一架。 但唐俭常年主掌鸿胪寺的工作,与周边各方势力打交道。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北方的突厥和西域诸国,常年奔波在路途,塞外的风沙和西域的苦寒,还有锱铢必较的王朝利益纠纷之下,过早的摧残了他的身体。 唐俭颤颤巍巍的起身,轻微的咳了两声,然后向李世民拱了拱手。 向诸位臣僚点了点头,道:“大家都知道,原本颉利统治下的大突厥汗国,仿效中原的行政治理模式,设立各级官职和属吏,意在集中牙帐权力,加强颉利的统治。” “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有了中枢管理机构,颉利可以在牙帐统治整个草原。” “但坏处也是很明显的,增加稳定性的同时,权力被分散了,相互的制衡增加了。” “中原农耕方式下实行这一套是可以的,但草原是游牧放养模式,哪怕突厥已经对管理系统进行大范围的简化,但遗留下的驾构依然会约束限制住草原。” “突厥的整体实力被大大的削弱了,等于是用追求稳定,替代了部份战斗力。” “在座的都是治理经验丰富的老臣了,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懂。” “五年前的定襄会场,我们正是利用了颉利这种统治方式所带来的内部矛盾和制约,策反了二汗突利、薛延陀和葜必等部,最后一举打败了大突厥。” “但实际上,当时我大唐的实力并不是太强,骑兵加步兵也才三十万,在战场上,突厥一个骑兵,更是堪比我们三个府兵。这样一算,实际上,突厥当时的整体战力,并不是太强。” “而正是因为颉利采用的这种统治管理方式,致使他的内部,各部首领矛盾激化,关系不和,动员能力不足,以至于在和我们大战的时候,颉利费尽了心思才组织了三十万骑兵。” “再加上各部叛变,颉利等于在用阿史那氏一族的力量和我们决战,同时还要应对夷男和葜必合力等人的背刺。” “而并非是因为整个草原的实力不行.” 唐俭介绍了基本情况后,见众人没有异议,都是默默点头认可了他的分析。 这才继续道:“而五年前,我们打败了颉利后,将因为颉利而聚合在一起的草原各部族在形式上给打散了,好处就在于各部分散,无法形成合力,针对我大唐。” “可坏处就是,草原的各部族也纷纷放弃了以前的冗余繁杂、层级众多、效率底下的那种汗国式的中枢集权,而开始采用虽然控制面积不大,但却能快速凝聚发挥实力的部落式的管理方式。” “这种方式虽然无法统合整个草原的势力,却能将部族的实力极大的施放出来,实际上现在草原的力量虽然分散了,但却比以前颉利统一管辖下要强多了。” “在我们大唐大力改革内政的这五年里,颉利将整个东部草原的所有部族全都纳入麾下,重建了新的突厥汗国。现在颉利统治下的草原东部面积,并不下于不包括草原在内的大唐中原的地域范围。” “因为地盘缩小,颉利也放弃了原来的管理架构。” “原本的汗国架构和官职,或许是因为颉利的死要面子,还在维持着,但只是沦为表面,有名无实,实际上颉利采用了更为实用,更加有凝聚力的部落形式。” “在原本所属的叶护、屈律啜、俟利发、俟斤、达干等多级官职上,效仿匈奴古制,增设了左右贤王。将整个地盘上的各大部族划分成两大部来管理。” “这样一来,他可动员的军事力量和整体实力都被释放了出来。” “虽然偏安一隅,只有以前疆域的一半,但其国力并不弱于五年之前定襄会战的时候,反而因为没有了像突利夷男这样的内部人员的掣肘,颉利的力量会比之前更强。” “等一等!” 李世民伸手打断了唐俭,向身边的王德招了招手:“王德,把漠北的地图搬上来。” “是,皇上!”王德应了一声,连忙叫上两个小太监,快步走进李世民的内书房。 将一幅详细而宽大的大漠军事详用地图给抬了上来。小心放到了大殿中央。 “唐俭,把详细情况说一下.”李世民神色凝重,带着众人起身,来到地图面前,这下更真观了。 “是,皇上。” 唐俭站在地图前,指向大唐北部东边广袤的地域中一处红色标记处说道:“这里,就是乌尔格,中部草原的中心,是颉利现在的牙帐所在地,在我长安正北方,有三千里的路程。” “乌尔格以东所有的地域都是颉利的势力范围,乌尔格以西五百里的横岭以西就是我大唐的安北都督府葜必何力的管辖范围。” “颉利将整个草原中东部划为两大部,牙帐所在地的中部草原最好的地带,归左贤王管辖,管理中部的回纥和铁勒两大族群,附近的多览葛、阿跌、纥浑、仆骨、同罗等部都在其内。” “但左贤王部与我漠南并不接壤,中间隔着辽阔的曼达尔戈壁滩,遥遥相望,就算越过戈壁,也有突利部做为缓冲,对我大唐基本上构不成威胁。” 这时,唐俭将手指从乌尔格往正东横移了二千里的距离,指着一大片草原中间的一片湖说道:“这里是呼伦海,是右贤王王帐所在地,整个右部都归右贤王管辖。” “管理室韦、靺鞨和契丹三大族群,靠近东部海域方向的粟末、伯咄部、安车骨部、拂涅部、号室部、黑水部、白山部、深末怛、钵室韦等部族。” 说完后,唐俭伸手划了一个大圈,将东部靠海的一大片区域都涵盖在内,然后重重的击了一下,落在大唐幽州以前的辽东之地:“左贤王部地域宽广,可大多是一些山林贫瘠的不毛之地,原本也不足为虑。” “但其东南的乌护和栗末部却在辽东,与我大唐最东北的营州与高句丽接壤,漠南大都督的管辖范围覆盖不到这里。” “这是颉利所部唯一与我大唐直接壤的地方,从这里出兵,没有半点缓冲,可以直接进入幽州河北之地。” “所以,我认为,颉利以后要是再入侵我大唐,将不会是关内道,而是东北方向。我建议将重心东移,加强幽州营州的力量,用以防御有可能的威胁。” 这时,萧禹被唐俭介绍的情况搞得有点懵,皱眉道:“草原部族无数,这些部族的名称所代表的具体实力和地盘,咱们根本就不清楚,有些部族不起眼,占地也不大,但能调动的兵力能达到好几万。” “有些看似占了咱们中原好几个道的范围,实则连几千部兵都拿不出来,这样实在是没法直观的去判断啊?” 闻言,侯君集也有些疑惑的向唐俭看去,埋怨的说道:“我说茂约,你就别说那么绕口了,你就说,他们具体有多少兵力,对我大唐的威胁有多大就行了。” 唐俭笑了笑,草原的事情确实麻烦,往往一个姓氏就是一个部落,整个草原大大小小的部族有上千个之多,中原的臣子们确实弄不清楚,就算他也是经常待在草原上,也不敢说了若指掌。 唐俭解释道:“其实也不难,草原从大范围上来说,继柔然之后,有六大族群,分别是阿史那、回纥、铁勒、靺鞨、室韦、契丹,对外统称突厥。” “突厥核心部族是阿史那部,现在主要分支是阿史那氏的颉利部和突利部为代表,实力最强。” “回纥和铁勒纠葛较深,你中有我,我中有伱,从大的方面来说,算是一枝,现在分成两部,一部由西边的夷男统领,一部由颉利麾下的左贤王统领,占据了草原中部。” “这两部实力在第二梯队,仅次于阿史那部。” “另外的靺鞨、室韦、契丹三部,集中在草原的最东部,辽东以北的地方,地盘广大,但部族分散,资源匮乏,部众人数稀少,三部实力加起来,也排在最末,由右贤王统领。” “而草原上八成的上规模部族都是隶属于这六大族群,但又不以族群划分势力范围,各部族有各部族所依托的势力和生存地域。” “总之,现在的突厥汗国,左贤王麾下主要辖草原中部的回纥和铁勒诸部,是颉利核心的力量,有骑兵十万。” “而右贤王麾下骑兵只有五万,是左贤王的一半,辖地的大部份地盘都是荒凉偏辟的原始森林地带,多数部族都生活在山森之中,过着茹毛饮血,在山中打洞的生活。” “只有少量沿着山脉边缘的东南部族,算是开化部族。” (本章完) 第815章 突厥右贤王 第815章 突厥右贤王 等到唐俭将详细情况一说,侯君集恍然点了点头:“这么说,右贤王虽与我们接壤,其实并不重要,对我们大唐威胁最大的,还是颉利本部所在的中部草原,也就是这个左贤王了。” 侯君集一说完,长孙无忌、萧禹、岑文本等文臣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有房玄龄和李靖皱皱着眉头,似乎有着不同看法。 “不然!” 唐俭见殿内不少人都是这样的看法,怕误导了众臣,连忙说道:“大家有所不知,颉利本来都快败亡了,逃到东部,面临的也是众多部族的背叛,按理来说,很难东山再起。” “可就在这时,他麾下出了一个名将,就是这位右贤王。” “此人年纪不大,但骁勇异常,文韬武略不在颉利之下,正是在他的辅佐下,东征西讨。颉利不但收回了以前的地盘,而且还把疆域拓展到极北和极东之地,实力不输其全胜时期。” 房玄龄看着地图,疑问道:“看来突厥也是以左为尊,左贤王更是在突厥牙帐所在地。即然这样,那为什么右贤王会被分到偏远的东部,而富饶的中部却交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左贤王?” “而且,左贤王麾下有十万骑兵,而你说的这位骁勇异常的右贤王也才五万人马?” 见李世民也是一脸的不解,唐俭解释道:“忘了告诉大家,左贤王正是颉利的独子施罗叠,当初就是他带人劫走的颉利。” “颉利在统一草原东部后,麾下一共有二十万兵力,是多年征战,大浪淘沙剩下的精锐,都是些能征善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不容小觑.” “在论功行赏的时候,颉利将这二十万兵力分为三部。” “其中五万归大可汗直接掌控,驻守乌尔格牙帐,而另外五万分给右贤王,迁徙到东部两千里外的呼伦湖附近驻扎,镇守东部。” “而最后的十万,划归施罗叠的管辖,驻扎在牙帐西部三十里外的横岭一带,防备葜必何力。但大家都知道,横岭正是通漠道的北部,一旦颉利入侵。” “同样可以通过这里,迅速将兵力南调。” 岑文本忽然心中一动,向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卫国公,颉利今年也不小了吧?” 李靖在定襄会战后,发生了虚报功绩的白道大捷事件,差点引起边兵动乱。 虽然被李世民的大智大勇所化解,但李靖依然免不了拥兵自重的嫌疑,为了避闲,就回到长安,任了兵部尚书。 经此一事,李靖怕引起李世民的忌惮,以身体原因,常年待在终南山别院里休养,也不上朝,兵部尚书也只是虚任。 现在兵部的事情,都是兵部侍郎在负责。 这次的御前会议也是因为涉及到颉利,做为对颉利最为了解的战将,李世民将其也叫了过来。 不过,李靖很是小心,谨言慎行,一幅万事不关心的样子,除非李世民动问,否则决不发表任何意见。 见岑文本询问,李靖略一沉吟,曲指算了算:“颉利生于北周大成元年,现在是贞观九年,算下来,颉利今年有五十六岁了。” 岑文本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世民:“皇上,颉利都五十六了,能将整个东部收拢,已然很不错了,常年的征战,对一个人的身体消耗是非常大的。” “我看颉利将地盘巩固之后,也没打算在短期内再有大动作。” “而且他的年龄也经不起再折腾了,这么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遴选继位人了。若是臣所料不错,按照突厥人的传统,应该就在这左右两位贤王之间了?” “虽然右贤王武力强横,但看颉利的布局,应该是属意自己的儿子施罗叠了,我们大唐未来的敌人,必然是这位施罗叠无疑。” 萧禹和侯君集都是微微点头,很是认可岑文本的推测。 李世民本来也想认同,但看到唐俭有些异样的脸色,心里一动,问道:“唐俭,你觉得呢?” 唐俭眉头紧蹙,思虑了半响,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脸的纠结之色。 李世民脸色一板:“怎么,唐俭,按你刚刚所说的情况,应该是这样,伱还拿不准吗?” 唐俭一愣,随后歉意的笑了笑:“皇上,您有所不知,突厥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施罗叠是下一任的大可汗是无疑的,可是他又不能说是实致名归的大可汗?” “什么意思?” 房玄龄皱眉道:“你说清楚一点,别弄得模棱两可的,要知道草原西部和漠南归附我大唐后,只剩下东部的颉利了,这是我们大唐外部最大的敌人了。”“而我们大唐现在忙于改革内政,短期内根本没有力量大规模对草原出兵。” “颉利已老,对突厥的战争,肯定就会落到这未来的继承者身上,继任者的性格脾气能力倾向就十分重要了,一旦判断失误,就会给我大唐造成不可预测的损失。” “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而草原的情况,你又是最熟悉的,我们大家都要参考你的意见,你可不能闪烁不定。” 见众人都是一脸凝重的看向自己,唐俭叹了口气说道:“岑大人说的没错,颉利已老,这几年在东部统一战争中,真正出手的,不是颉利,也不是施罗叠。” “颉利年事已高,施罗叠能力平庸,皆不足为虑。” “真正让人忧心的正是这位右贤王,据说这是颉利亲自选拔出来的人才,此人心狠手辣、杀伐决断、武力强横。” “从出现在草原上的那一刻,就如同一颗闪亮的慧星般,展露出惊世骇俗的超凡实力。” “每战必亲自冲锋陷阵,曾经创造过率八百骑兵,冲跨对方两万铁骑的战绩。” “这五年来,右贤王曾击败过十八个大型部族,三十多个中小部族,砍下无数颗头胪,曾经下令屠杀不服从颉利的阿特一族,将对方整个部族三万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斩杀。” “杀得整个草原风声鹤唳、尸山血海,小儿闻之不敢啼哭,在草原东部的威名,比之颉利更甚。” “在右贤王出道这几年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征战无数却未尝一败,在草原上被人称之为战神,也有人私下称他为阿图斯莫德,用突厥话来说,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自此之后,草原东部所有部族,一见到右贤王的旗帜,无不望风归降,连逃都不敢逃。在征伐室韦诸部的时候,右贤王甚至没有出面,只是让下面的人打着自己的旗帜,整个室韦五部就直接投降了。” “剩下的靺鞨等部,更是直接派出小股部队招降,凡接到右贤王旨意的部族,无论大小,不敢犹豫,皆降于右贤王麾下。” 在唐俭的描述中,承庆殿的众臣在脑中不断的具现出这样一幅场景。 在漆黑的旷野中,一轮血色圆月高悬在天空,大地不断的震动,最后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传出让人心胆欲裂的声响。 在滚烫的岩浆中缓缓浮现一具青面獠牙、红色眼珠、肌肉虬结,手拿钢叉的魔鬼。 此魔头一出现,所有的生命全都鬼哭狼嚎,绝望嚣叫。 魔鬼桀桀一笑,钢茬一挥,无数的地狱之火从天而降,落到集镇上,在一瞬间,整个集镇被从地面上抹去,镇上的人连尸骨都无法留存。 一想到这里,众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有些不寒而栗。 “哼” 侯君集最先反应过来,见殿内众臣被吓的不轻,冷哼一声:“此人凶残暴虐、嗜杀成性,必然是野心勃勃之辈,颉利又老了,我看早晚颉利父子都将死于此人之手。” 唐俭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颉利麾下的二十万铁骑,都是这位右贤王带出来的。” “按理来说,他完全可以取颉利而代之,可他偏生的对颉利十分忠心,在回到汗帐后,第一时间将所有军权交给了颉利,任由颉利将大部兵马据为已有,分配给自己的儿子。” “然后自己老实的带领了五万大军,回到自己右贤王的领地去了。” 萧禹老脸微红,似乎有些因为刚刚被吓住了,有些惭愧。 此时反应过来,也冷着脸说道:“此人虽然武力惊人,却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他竟然想不到,颉利是一代袅雄,根本容不下这样的人。” “即便他能容下,可他还想将汗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必然会在传位之前将此人给除掉,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此人也活不到颉利闭眼的那一刻。” 萧禹这么一说,大殿内的众人都是神情一松,实在是被唐俭描绘的场景给吓到了,这样的人几乎比大唐的第一名将李世民还要恐怖,实在是让人不想去面对的敌人啊! 按照唐俭说的突厥汗国的现状,颉利和这位右贤王之间,必有一战,无论是谁赢谁输,都能去一大敌。 但李世民却没有丝毫轻松,又谈了一会儿后,众人散去,独留下房玄龄一人在御书房内。 (本章完) 第816章 李世民的忧心 第816章 李世民的忧心 “玄龄,刚刚有些事件不好当着众人谈,现在就剩下你我两人,实话告诉你,唐俭带回的消息,让朕感到不安,朕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右贤王早晚会成为我大唐的祸害。” 众臣一离开,李世民就一脸忧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陛下,不瞒你说,臣也有这种感觉。” 房玄龄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根据唐俭所说,右贤王非但不是个莽撞的勇夫,在老臣看来,此人眼光长远,智慧超群,是个比颉利更难对付的角色啊?” “他身经百战,未尝一败,这绝不是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人可以做到的,哪怕草原上的人在头脑上略逊中原一筹,右贤王也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亲自打下了整个东部草原,却拱手将军权让给颉利和施罗叠,这说明,他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颉利斜磨杀驴,看似将汗位让了出去,实则此举能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陛下,草原和中原不同,突厥人信奉武力、崇尚英雄,右贤王杀伐果决、残忍暴虐的行为若是在中原,会失掉无数民心,但在草原这个追捧原始野蛮之力的地方,只会让更多人去仰望他。” “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其实手中有没有兵权根本就无所谓。” “草原部族全民皆兵,崇拜强者,只要有诺大的威名,哪怕手中无一兵一卒,只要他想,在挥手间就能聚起无数的追随者。文本和萧禹他们用中原的思想去衡量草原上的情况,本就失之偏颇。” “现在我才明白唐俭为难的地方,不管颉利将汗位传给谁,突厥汗国真正的王者,一定是这位右贤王。” “而施罗叠,不管是突利部族,还是薛延陀、葜必等部族的人都说过,此人骄生惯养、性格跋扈,难堪大事,早就被颉利给宠坏了,除了营救颉利的时候,雄起了一把,基本上没有任何让人嘱目的作为。” “不管颉利以后会不会将汗位传给他,这样的人,都不会威胁到我大唐。可没想到,眼看突厥就要灭亡了,却出了右贤王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让人心忧啊” “陛下,看来我们要更多的去关注这位右贤王了,唐俭那里有没有更多的关于这位右贤王的情报?” 李世民摇了摇头:“东部草原和漠南隔着上千里的戈壁沙漠地带,人迹罕至。自从定襄之战后,整个草原乱成一锅粥,我们忙着消化西部和漠南,对于漠北和东部着实有些鞭长莫及。” “加上得知颉利逃到哪里后,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无法消灭。” “这时若派大军压境,反而还会促使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对会大唐,反而还是帮了颉利,所以我采取辅机的策略,限制一步一卒越过戈壁滩,以达到让突厥诸部相互争斗的效果。” “后来的情况伱也看到了,他们确实杀了起来,为了争夺汗位,杀得暗无天日,血流成河,我们也就放心了,开始放心改革内政。” “谁知道,这才五年时间,就决出了胜负,竟然是颉利再度统一了草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本来朕还没有太放在心上,朕和颉利打了一辈子交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十分了解,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在他最巅峰的时候,都不能拿朕怎么样,现在朕就更不怕他了。” “可没想到,现在又出了右贤王这号人物,是草原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晨啊!” 李世民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朕已经让锦衣卫将重心放到东部草原身上了,这个右贤王十分神秘,见过他的人不多,对他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 在贞观五年的时候,定襄会战后的第二年,锦衣卫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庭的管理序列,朝臣们得知是主要用于侦察外部敌情后,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对于这个部门隶属于东宫,蜀王和魏王的人都担出过异议,后来因为太子出使突厥功劳巨大,再加上现在东宫无人,太子未归,最后也没有调整。 现在锦衣卫是由李世民直接管辖,李恪和李泰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到这里,李世民似乎有些拿捏不定:“此人十分神秘,年龄、姓名、出身哪个部族,我们都不知道,只是隐隐听说,这位右贤王,似乎并非草原出身,而是位汉人?” “什么,汉人?” 房玄龄心一突,面色一紧:“怎么会,颉利怎么会让一个汉人做右贤王呢?阿史那云部和颉利部族都是一姓,她那里有没有这位右贤王的情报?” “自从三年前,突利死后,阿史那云全力倒向我们大唐,再加上隔着辽阔的戈壁滩,和颉利部就很少有往来,对颉利部族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李世民表情十分凝重:“若是这位右贤王真的是汉人,那他能做稳右贤王的位置,其各方能力还会更强一些。”“玄龄,你说,即然这样,那我们能不能派些人接触一下这位右贤王,看看能不能拉到我们这边来,若是右贤王倒过来,那草原所有外患将全部消弥?” “陛下,我们还是不要太乐观了。” 见李世民一副意动的样子,房玄龄一盆冷水泼了上去:“此人能得到颉利的信任和重用,并稳坐右贤王的位置,恐怕他对大唐的态度不会太友善,甚至很有可能是敌视。” 呃. 李世民闻言一愣,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确实是这样,能在中原混得风声水起的人,谁会跑去塞外伺侯突厥人,去受那份儿罪? 尤其是这种文武双全的人,背景离乡,多半都背有血海深仇,搞不好还真是自己的仇人。 见李世民愁肠百结的样子,房玄龄宽慰道:“不过,右贤王的地盘在东北的苦寒之地,一时半刻的,也很难对我们造成威胁,可以暂时不必考虑。” “臣觉得现在应该担心的,反而是西北的夷男。” 李世民听到这里,气愤的将手中的茶杯往案上一笃,有些气急败坏的起身在殿内走来走去:“夷男真是狼子野心,朕看在他当年奔走窜联的份上,对他已然待遇优渥了。” “将颉利故地金山一带封给了他,可他贪心不足,竟然以部族需要放牧为由,在朝庭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私下向西扩张领地。” “这才短短五年,就私自征伐了西北的葛逻禄左右两厢、密悉拔、都播、典温、结骨黠戛斯等部族,其实际掌握的地盘已扩张至金山都督府的三倍有余。” “简直不将我大唐的命令放在眼里,他还有没有当自己是大唐的臣子了?” 房玄龄也是无奈:“陛下息怒,我大唐在定襄一战后,得到草原的地盘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消化不下,漠南、漠北、金山还有庞大的陇右道,就相当于大唐的领土扩张了一倍有余。” “对于金山以北的地方,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夷男也就因为这样,才将自己的势力不断北扩,他是看准了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其实,他扩张的那些领地,也不属于我大唐的,表面上来说,还是为我大唐扩张了疆域。可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夷男的实力不断嘭涨,早晚会生出反判之心的。” “可惜,我们即要消化漠南,又要开拓西域,实在是无力控制更多的地盘了。” 李世民显得很是烦燥不安,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以前太子就曾对朕说过,在农耕经济发展固定的情况下,中原政权能控制的实际地域是有限的。” “一旦超过这个限度,非但不会对大唐有所助益,反而还会拖累本土。” “尤其是草原地带,人员迁徙流动大,根本控制不了,强行纳入,只能导致资源外流。” “可惜朕没有放在心上,还有些半信半疑,开疆拓土还能有什么错的?” “可现在还仅仅只是将一半的草原纳入我大唐,朝庭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草原灾患频发,再加上没有战争后,人口繁衍生息,三大都督府每年都要向朝庭要救助。” “漠南还好一些,虽然给了东西,但我们的将领和官员也渗透了进去,等于在北方养了兵。” “可漠北和金山每年都要掏走大唐府库两成的税赋,我们对其内部却没有任何掌握,我们贴补的资源还间接的增强了他们的实力,只是获得了一个都督府的空名。” “朝中已经隐隐有人在提出置疑,对薛延陀部和葜必部的处理是不是有问题?” 房玄龄苦笑一声,这一点儿他也知道,这也是后来大唐没有对颉利再动兵的原因之一。 包括今天李世民再次提起了突厥,不管唐俭说的颉利和右贤王的威胁有多大,大家虽然讨论,但却没人提出动用武力去扼制颉利,实在是现在的西部和北部草原都有些养不活了,若是再加上东部。 大唐岂不是要被拖垮? (本章完) 第817章 房玄龄的猜测 第817章 房玄龄的猜测 在外人看现,现在的大唐,绝对要算得空前的强盛,疆域庞大,万国来朝,就连李渊这位被李世民亲手赶到后宫繁衍后代的太上皇,也在临终前发自内心的认可了李世民的功绩。 天下百姓更是无不称颂,将李世民推到了神坛上。 可李世民现在却没有一点儿在朝堂上那种天可汗的霸气。 “真是鸡肋啊” “不,鸡肋多少还有点滋味,这两大都督府连鸡肋都不如。” “地域距离遥远,我们鞭长莫及,一旦夷男或者葜必何力要造反,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等事后出兵再平叛。” 李世民忧虑的说道:“夷男在西域不断壮大,而东北又出了右贤王这等人物,中间的葜必部被夹在两边。朕看,早晚不是同流合污,就是被这两部所吞噬,现在看来也只有漠南的突利部靠得住了。” “陛下不必忧虑,这主要是我们这几年在大唐内外都有大动作,开疆拓土,改革弊政,而且都取得了显着的成绩,只是有些过于急迫,只争朝夕,积累的问题这才多了些。”房玄龄宽慰道。 李世民看着头发白,脸上布满皱纹,身躯被繁重的国事压弯的房玄龄,脸上充斥着明显的懊悔之色,有些歉意说道:“玄龄,当时你劝过朕,大战过后,百废待兴,让朕稳上几年,再开始内部改革。” “可朕却被连翻大胜冲昏了头脑,贪大贪多,不愿轻易动用太子献上的分封制,甚至奢望在不行分封的情况下。” “利用大胜的威势,压制住世家大族的反弹,提前进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纳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政策,解决国内的人地矛盾。” “这才导致世家豪门对朝庭生怨,以至于将原本应该镇慑草原的兵力撤回国内,来稳定局势,这才对夷男和葜必何力失去了控制,让他们趁势作大。” 房玄龄见李世民自责,虽然心中也曾有过埋怨李世民不听进谏,贪功冒进,一意孤行。 不过现在李世民已经知道了,自己也不好过于苛求。 这么大一个国家的事情,样样都急不得,急则生变啊!” 轻微的点了一句,然后就转移了话题并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揽:“不过,这也怪不得皇上,太子留下的治国之策中,有这么多的办法,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 “若是真的放手,也确实是让人舍不得。” “突利在三年前病死之后,也幸好皇上力排众议,开了女人不为官的先河,敇令突利独女阿史那云担任漠南都督府大都督一职,并继承了突利北平郡王的爵位。” “面且她还为皇上诞下了长孙,和我大唐已然一体。” “在我大唐的支持下,当初太子殿下带去安排给阿史那云的侍读们,现在都已经成长起来,在突利部族领兵。” “最年长的刘仁愿、孙仁师和高侃等将,已经做到万夫长的职务,相当于十六卫从三品的将军之职。” “其部族半数兵权,尽在我大唐将士手中掌握。” 说到这里,房玄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扼止的兴奋和激动:“经过这些年的招揽部众和繁衍生息,突利部族已达二十多万人,可战之兵在八万以上。” “突利部族中的不少将校,也由我大唐派遣武举中选出来的平民将领担任。可以说突利一部,现在已经完全在我大唐的掌握之中,整个漠南也实际上纳入了大唐的管辖,成为了我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有突利部众守卫漠南,大唐就多了一层屏障。” “丝毫不用担心颉利部会南下,就连夷男想要攻略大唐,若是不从西域诸国入手的话,也绕不开突利部。” 李世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神色一悲,眼中浮现无尽的哀伤之色,整个人也像受到重重一击,无力的摊坐在靠椅上,看着御案上李言当初留下的传给程咬金的最后一封信。 神情悲嘁,眼神茫然. 似乎比年中太上皇李渊离世的时候,还要痛苦难过。 房玄龄刚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说错话了。 在这五年内,大唐朝庭都知道,在太极宫有一个禁忌话题,就是太子李承乾。 自从定襄一战之后,为质薛延陀的太子消失在茫茫大草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战之后,夷男为了撇清关系,将当初负责保护李言的侍卫仆从,甚至是歌伎都一鼓脑的押到长安,交由李世民的人来审理,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经过锦衣卫和百骑司的共同审理,李言在薛延陀部生活的几个月里,确实非常自由,并没有受到约束和限制,后来也确实是在追击颉利的过程中走失了。 百骑司甚至动用了各种刑罚,隔开单独审训,那些保护不周的人都只是说走散了,并没有人特意加害。 至少,李世民也是没办法了 这五年来,明查暗访,无论是夷男和葜必何力,还是大唐和突利、阿那史云都是派出了无数人,将当初的战场覆盖范围犁了不知道多少遍,也并没有半点儿太子的行踪。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五年的时间,李言就是走,也能从横岭走到大唐了。 现在还不出现,多半是殁于乱军之中了。 茫茫大漠,又是几十万人混战的战场,若是死个人,真如大海捞针,出动再多人马也没用。 房玄龄见状微微的叹了一声,最后还是说道:“陛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大唐蒸蒸日上,国力日渐强盛,您还是要往后看。” “太子殿下在天有灵,也不愿您这么伤心难过,伤到了身子,太子殿下还要为您担心。” 李世民犹如胸中憋了一口闷气,良久才缓缓一吐,喃喃道:“朕的太子小小年纪就有龙凤之姿、天纵之材,更是有胆有识,他给朕谋划的那些内政改革和统纳西域之地的分封制,玄龄你也看了。” “若是太子不出事,将来的皇位再由太子接力,足以为我大唐打下万世之基业。” “可惜.真是天妒英才啊!” “无论是李恪还是李泰,其才能比之太子,都远远不如,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李世民亲眼看过李言的惊才绝艳和雄才伟略,再看李恪的英果类已,还有李泰的腹有诗书,就像吃过了山珍海味,再看叫鸡的时候,就怎么也看不顺眼了。 靠在龙椅上,李世民抬头凝视着殿内雕刻着九龙盘踞的穹顶,仿佛透过屋顶看向了浩渺的苍穹。 脸上写满了回忆和忧虑,慢慢的,充满伤感,有些痛彻心扉的捂着胸口,露出刻骨铭心的悔恨。 李世民咬牙切齿道:“朕真是好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太子给送到草原上?若是在长安,无论如何不会出这些事情.” 房玄龄老眼中露出担心的神色:“皇上,您要不要紧,若是心口焖的难受,老臣这就宣御医?” 李世民摆了摆手,沉默不语。 良久,紧闭的双目睁开:“朕不要紧,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太子即然不在了,大唐不能没有储君,这两年无论是李恪还是李泰都上窜下跳的厉害。” “可在这种时候,朕能怎么办?” “当初太子出使突厥的时候,朕当众承诺过,若是太子出事,就立太子妃所生的嫡子,可李象今年才四岁,若是朕真的立了他,就是将他置于危险之地。” “其他的皇子和朝臣们不会放过他的” “若是不立他,侯君集和长孙无忌这些东宫旧臣们,焉能善罢干休?” “长孙无忌还好说,他是个文臣,可侯君集却掌着半个禁卫军,军权在手,他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自己的外孙被人挤下去,何况海棠守寡这么多年,朕也不忍心啊!” 房玄龄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十分头痛,他倒是对于皇上立谁并无太大的意见,虽然自己的幼子和魏王走得过,但那也只是房府的一条后路,并不能左右房玄龄的意见。 做为大唐的左仆射,事实上的首辅,房玄龄并不希望立一个太过年幼的孩子。 这样初生的大唐,很难不引发动乱。 “陛下,国赖长君,想来君集能识大局,体谅皇上的为难!” 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的说道:“侯君集还是次要的,他是一介武夫,没有了辅机的出谋划策,他也影响不了大局。实在不行,朕还可以将他调到边疆去统兵,地方上去坐镇。” “可突利部族的阿史那云,还有那些东宫的侍读们怎么办?” “他们和朝中交集甚少,阿史那云的大都督府军权财权人事权都是高度自由,朝庭根本管束不了,那些东宫出身的侍读们如今统领重兵,深受阿史那云的信任和重用。” “早已形成了一个以东宫为核心的团体” “若是立其他皇子为储君,那朝庭和突利部族之间的联系就被斩断了,那些侍读们也失去了在突利部族立足的基础,阿史那云的儿子也是承乾血脉,还是长子,又岂能甘心被边缘化?” “她能接受承乾和海棠的儿子继承皇位,那样阿史那云的儿子和大唐未来皇帝还是兄弟,可她能接受蜀王和魏王这些承乾的兄弟们继位吗?” (本章完) 第818章 右贤王部 第818章 右贤王部 房玄龄张了张嘴,半响没有说出话,以往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目光中,现在也是愁的有些化不开。 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定襄会战之前的大唐了,草原和西域之地占了大唐国土的一半,朝中的臣子们也多了很多异族面孔,情势也比之前要复杂多了。 李世民又说道:“阿史那云不是一个人,因为种种机缘之下,她和她的儿子代表了整个草原部族。” “朝堂上的执思失力、阿史那思摩、阿史那忠等草原出身的大臣们,都因为承乾和阿史那云的联姻,和大唐拉近了关系,他们平时都倾向于承乾,算是太子一系的势力。” “就连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两个野心勃勃之辈,也极为推崇,常常拿承乾和阿史那云说事儿。” “若是放弃承乾一脉,选择了蜀王或者魏王为太子,他们岂能同意?” “整个草原都会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承乾当初出使,为大唐和草原百姓搭建的纽带就会失作用,草原势力也会和大唐越走越远,这些都是朝庭无法接受的。” 李世民眉头紧蹙的按了按眉心:“现在朝庭处在一个脱变的关键时期,过得去就将破茧重生,凤凰浴火,让整个大唐脱胎换骨,变成真正的强国,为江山延续打下根基。” “若渡不过去,内忧外患之下,很有可能重归于乱世。” “国内改革正在攻坚期,而外部夷男在西北积蓄实力,东北的颉利右贤王部又如日东升。在这种情况下,做为缓冲的降唐草原诸部的态度非常重要,尤其是做为联姻的突利部族。” “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阿史那云” “对于太子的事情,朕想了很久。现在朕也做不了主,只能装糊涂,当做承乾还在,只是遇到种种困难,暂时迷失在草原上了,朝庭和突利部族都要继续派人去找。” “维持着现在的局面,把时间往后拖,等到内部的改革完成,那样我大唐有了实力,才能从容应对各种复杂情况。” “玄龄,朕需要你帮助朕稳住现在的微妙态势,对于太子的事情,谁也不能提,好在朕还年轻,一时半刻的,也没到需要传承的时候,还拖得起。” 房玄龄又何尝不知道李世说的这些,原本以为打败颉利,大唐就能摆脱困境,谁知现在的情况更加危急,也确实不能再生事端了。 这时候若是重新议论储位,确实容易引发巨大的动荡,还是先拖着吧,事缓则圆。 太子虽然人不在,但东宫在朝堂中的势力却更加庞大了。 大唐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草原的执思失力和阿史那思摩,再加上在大唐北部漠南的突利部,侍渎将领们。不知不觉间,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已然是根深蒂固,不可撼动了。 从朝庭到地方,从文臣到武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 太子一系的力量发展的太快了,已经有些宣宾夺主,威胁到李世民的存在了。 这也就是太子缺失,若是太子在长安,恐怕李世民就睡不着了。 想到这里,房玄龄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离奇的想法。 在见过太子献上的分封制和对历朝历代的经验总结后,房玄龄就惊为天人,深深的为少年太子如渊似海的智慧和天马行空的设想所折服了,对于对大局有如此深刻认识的太子的能力也有了些判断。 再加上现在东宫一系在朝中的势力,若是太子回归,几乎就是另一个皇帝了。 依太子的智慧,会不会早就料到现在的局面了,所以将自己这条大龙中点晴的最关键一颗棋子给抽出去了。 使得整个太子系的势力因为太子的缺失,而有实无名,失去了凝聚力和活力,更没有了和李世民掰腕子的实力。 若是这样的话,那太子应该就没有死? 而是躲在草原某个地方,或许等到未来需要继承皇位的时候,再神兵天降,将这几块势力给串联到一起,以绝对的优势拿下皇位。 这样即避免了威压李世民,造成双头政治格局。 又增加了大唐的实力,将太子一系的力量和皇权结合在一起,让李世民能从容进行各种布署和改革,不然太子怎么会在临走前,将大唐未来二十年的规划都告诉皇上了呢? 这样一看,太子对于长期离开是有安排的。 想到这里,房玄龄心中涌起激动的兴奋,张口就欲将自己猜测告诉李世民。 但话到临出口的那一刻,房玄龄却突然止住了。 太子用心良苦,若是自己提前告诉李世民,那不是凭的多生事端,反而会让李世民生起猜忌。 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李世民和太子这两父子在血脉亲情的思念之下,各自干好各自的事情罢!想到这里,房玄龄原本焦虑的心情,蓦然间平静了很多。只是有些可惜,依太子的才能,若是在长安,必能为皇上出谋划策,做出巨大的贡献。 若是就这样避于草原,有些荒废了。 突兀的,房玄龄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划过,但等到房玄龄想去抓的时候,又是一片迷糊,再也捕捉不到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最后摇了摇头道:“还是皇上考虑的有道理,即然这样,那就将储位暂时空缺,反正太子也只是失踪了,并没有见到尸体,谁也不能断定太子不在了?” “那我们就加大搜寻的力度,或许有一天,太子就找到了呢?” 看到李世民痛苦的神情,房玄龄有些不忍,于是很隐晦的提点了一下,并没有将话说透,毕竟自己也是猜测。 李世民闻言一怔,看看房玄龄已经恢复过来的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北方大漠! 距离乌尔格以东一千公里外的呼伦海南侧,海拉尔山下,依托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优质牧场,这里集聚了大量的部族,并且形成了一个人口密集的集镇。 这里正在突厥右贤王的驻扎地,也是东部草边的中心地,可以说,这里是右贤王领地下最好的地方了。 在海拉尔山下的军营中,一处居高临下的山丘上。 一座格外宽大的帅帐中,右贤王麾下直属部族的将领们和一群东部草原的各部族头领和齐聚一堂。 这里汇聚了整个东部草原的权力核心,能进入大帐的首领们,都是族中至少有五千控弦之士的大势力头领。 “赫尔木,你说,这次颉利可汗来旨意传招我们右贤王去乌尔格,会不会对我们右贤王不利啊?”左手第一个位置上的汉子,脸带忧色,嗡声嗡气的向对面的中年人问道。 此人名叫古仁图,正是右贤王座下第一战将。 古仁图年约三十岁左右,面容粗旷,魁梧壮硕,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两米,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 北方的十月已进入深秋,温度中带着丝丝寒意,多数人已经穿上羊皮袍。 但古仁图依然穿着坎肩,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比寻常人大腿还要粗壮,背上肌肉虬结有力,线条分明,浑身煞气四溢,再配上胳膊上和腿上密密麻麻的刀疮枪疤,如同一尊远古凶兽。 附近的不少部族头领,都离此人远远的,保持距离。 坐在对面,右手第一位的赫尔木比古仁图年龄大上不少,年过四旬,头戴灰色毡帽,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脸形尖尖,穿着褐色衣袍,眼神有些漂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草原人通常能对付就对付,邋里邋遢的打扮不同,赫尔木明显衣着整齐,发须收拾的很是清爽。 听到对面古仁图的询问,帐内不少交谈的部族首领们都停止了交谈,看着赫尔木。 赫尔木回过神来,还没说话,脸上就浮现一股智珠在握的神情,笑着说道:“古仁图,你可不要乱说,可汗对我们右贤王的倚重,草原上的人无所不知。” 古仁图冷着脸说道:“哼,伱当我傻啊,现在的突厥汗国,是靠右贤王带着我们一帮人打下来的。” “牧民们都说,功高盖主,右贤王的风头太盛了。” “颉利可汗现在年龄大了,要选出新的可汗,他只有那一个儿子,施罗叠废物一个,打仗根本不行,一个嵇落部才三千的青壮,他带了一万人,打了七天都没攻下来。” “后来还是靠着对方粮草耗尽才投降的。” “就这样的战绩,草原上有多少人不服,他要是当可汗,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赫尔木见古仁图口无遮拦,顿时脸色板了下来:“本来右贤王没事儿的,就是因为像你这样不服的人多了,所以才会带来更多的变数。” “照我说,当初右贤王就应该交出军权,直接称汗多好。”古仁图有些越说嗨有些无所顾忌。 赫尔木摇了摇头:“右贤王是留落草原的汉人,没什么根基,得可汗重用,岂能不以死相报。若是反了可汗,那在草原上就会被大家看不起,更不会被其他部族所接纳。” (本章完) 第819章 李言现身 第819章 李言现身 “汉人又怎么样?” 性格火爆的古仁图不屑的说道:“我是靺鞨族的白山人,你是西域栗特,都不是草原土着,不一样做了做了一方部族首领吗?” 古仁图是李言四年前在征讨铁勒的时候,从一个部族中救下的人。 当时古仁图做为那个小部族的奴隶,却和主人家的小姐暗生情素,私订终生,在一次私奔过程中,被部族抓回来。 全家都被牵连,关在死牢中。 而他更是被绑傅在广场上,欲被部族长老们执行火刑,以敬效尤。 李言带领大军,突袭了这个部族,李言看古仁图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起了爱材之心,不但将其释放,救出了其家人,还将被收为俘虏的小姐一家交给其处置。 从此古仁图对李言忠心耿耿,死心踏地,成为李言麾下大将. 为李言冲锋陷阵,攻城拔塞,立下战功无数,现在更是被李言封为贵族,拥有一个大部族。 “首领和可汗不一样的。” 赫尔木叹了口气,觉得和古仁图这样的粗胚说不清楚,最后直接道:“这些事情,自有右贤王考虑,你只管打仗就行了,别的不用操心,右贤王的智慧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古仁图大人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下面的靺鞨族首领接口道:“右贤王现在不但是我们右部草原的首领,更是我们整个突厥汗国的支柱,颉利可汗若是一心想将汗位传给自己的儿子,难免会想着除掉右贤王,给他儿子减少威胁。” “右贤王若是有个闪失,我们右部草原群龙无首,瞬间就会四分五裂。” 室韦部头领也是一脸的担忧:“就是,右贤王一身关乎汗国的未来,我们身为右贤王下面的部族首领,怎么能不关心呢?” “我们待会儿还是劝劝右贤王,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称病不去为好。”契丹族的族长也是提议道。 五位右贤王部的重量级大头领们一发话,剩下的部族头领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意见,从数都是反对右贤王在这种情况,赴乌尔格面见颉利的。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声大吼:“右贤王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停止了讨论,帐内为之一静,众人纷纷起身迎接,都是崇敬的望着门口的方向。从这一点儿,就可以看出右贤王在这群人中的威望之高。 大帐的垂帘被打到两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米白色衣袍,长身玉立,相貌俊逸,眼似郎星熠熠生辉,浓眉如剑斜插入鬓,颌下整齐的短须让年龄不大的男子,更是增添了几份成熟稳重的气息。 黑长的直发随意的束于脑后,看起来颇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若是阿史那云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正是两次抛妻弃子,从漠南消失长达五年之久,被大唐无数人寻找的太子李言。 李言在这五年中,并没有联系过大唐的任何人,就连待在漠南的阿史那云和那些侍读们,也不会知道,曾经在他们心中,那个弱不经风需要人保护的少年太子。 竟然成了今天威振大漠半个草原的突厥右贤王。 李言迈着从容的步伐,脸上带着一惯温文而雅的笑容,径直走向摆在上首位置,铺着一张白虎皮的帅椅上坐了下来。 将身子往后一靠,随意的看向下方。 众人在古仁图和赫尔木的带领下,齐声向李言行礼道:“属下等参见右贤王。” 李言眼神温和的扫过众人,和煦的点了点头:“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气了,都坐吧!” 李言说的一点儿不错,若说在中原还有所顾忌,有时还要留一些外人来做摭掩,但离了中原来到信奉丛林法则,人们头脑相对简单的草原世界,李言就简单粗暴多了。 利用自己的真实之眼,收服了众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众。 那是真做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王的程度。 凡是对自己有异心的,全都除掉,凡是忠心自己,哪怕是为了求一个更好前途的,都来者不拒,加以重用。 靠着识别人心的开挂手段,使得李言在短短时间,身边汇聚了大量自己人,这才能替颉利将整个东部草原统一,重新组合起来,形成了现在的新突厥汗国。 古仁图和赫尔木这两个臂膀,一武一文,就是李言在众多的属下中挑出来的皎皎者。 赫尔木是西域栗特族人,为人精明,善于算计,在贩卖西域货物到草原的时候,被草原马匪劫杀,不但货物都被抢光,身边带来的伙计们也都被屠杀。 在将死之计,被路过的李言所救,不但杀了马匪,还将其货物归还。但经过此次险死还生,赫尔木痛定思痛,也觉得没有武力保障,自己在草原上行商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索性弃商从军,追随李言。 刚好李言身边也需要一些精通理财之道的人,正好收下赫尔木帮忙打理一些战利品,统计一下各种数据。 而赫尔木不但在经商上有一套,还颇有头脑,再加上忠心值很高,就被李言提拔起来,倚为臂膀。 赫尔木和古仁图这两人,帮李言将整个右贤王部打理的井井有条,让生性比较懒散的李言确实省了不少心。 后来李言带着大军来到呼伦海后,将下面的五万人直接分成了三部,一万人直属王帐,另外两万人分别交给古仁图和赫尔木统领。 见李言如此信任,两人对李言更是心服口服、忠心耿耿。 右贤王麾下主要的势力构成是三大族群,分别是靺鞨、室韦还有契丹。 对这些部族,李言也懒得费事,管理十分简单粗旷却有效。 就是直接从三族中挑选一些对自己忠诚度最高的几人做为部族首领,统一管理各自的族群,对于原本族群中不服的人群,直接武力平掉,换上自己人。 像契丹的耶律金,原本在契丹族中只是一个小部头领,并没有资格统领整个契丹。 但在李言慧眼识人的挑选下,直接将其提拔成整个族群的首领。 并且对原来的上层进行武力除障,不但消弱了对方的族群,还将剩下的人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以李言麾下族群数量虽众,但大规模反叛的情况却很少,整个帐内没有一个内奸,都是绝对忠诚的人。 李言是中原人,这一点儿突厥汗国上层的人都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真正的进入草原,在这里生存下来之后,李言才知道,自己原来的顾虑有些多余,草原根本就没有中原那样明显的华夷之分。 草原部族众多,从大面上能划分出六大族群,从小的来说也能分出无数,这里真正的做到了海纳百川,可以容纳任何一个种族的人种在这里生存。 同时,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他们也可能向任何人亮出獠牙和弯刀。草原部众也会为了对付中原而暂时凝结起来,以游牧民族的方式来面对农耕民族。 草原恶劣的环境,造成了他们对强者的崇尚,同时也是对生存的追求,只有强者才可以带领他们抢到更多的生存资源,可以让部族繁衍生息,发展壮大。 上层一盘散沙,族大而分;底层战力彪悍,团结一致,这是游牧民族的典型特征。 在这里生存,只看伱的武力,没有任何的温良恭俭让。 只要你能征服他们,打破原有的部族隔模,带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走向一个个的胜利,那他们就会臣服于你,而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族群不同而敌视。 真正的统治他们,远比李言原先想的要容易多了。 李言武力强悍,斩杀的强者无数,带领他们征服一个又一个部族,走向一场又一场的辉煌,在这些闪耀的成绩面前。 李言在草原上的威望真的如太阳般升腾。 在敌人眼里,他是地狱里走出的阿图斯莫德;可在属下眼中,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帐内各部族首领们看着李言一双双热烈的眼神,如同看着自己的信仰。 这就是李言打造的,以自己为核心的一个利益群体,除了获得草原所有部族都认可的共主,大可汗之外,李言几乎做到了一个外族人在这里得到的极致待遇。 “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可汗下个月要在乌尔格举办秋木达盛会,招各部首领齐聚,左右贤王更是都要到齐,你们都收拾一下吧,过几天我们一块儿出发。” 李言刚一说完,做为右贤王部智慧担当的赫尔木就说道:“大王,您难道没听说现在草原上的一则流言?” “什么流言?”李言眉头一皱。 赫尔木接口道:“王爷,众所周知,秋木达是我们突厥汗国的盛会,在盛秋的丰收之季,草原各地的部族首领们带领最杰出的族人,齐聚一堂,赛马比武,联姻结亲,载歌载舞。” “只有大可汗牙帐所在地才有资格举办,更是汗国国力强盛的一种象征和代表。” “上次的秋木达还是在十年前,可汗武勇最强盛的时候。” (本章完) 第820章 再见颉利 第820章 再见颉利 赫尔木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自从五年前和大唐的一战后,突厥已经四分五裂,其中一半的土地,和部族都已经投入了南边的大唐,现在的汗国,只不过是占了东部一地,和全盛时期已然不能相比。” “根本没有举办秋木达的条件。” “再说了,这样的盛会一般都是提前半年通知各部,十月中旬在汗帐举办。可现在都十月中了,到了汗帐已经十一月份了。天已渐寒,各部族都要忙着准备牛羊过冬的牧草了,哪有时间去办什么盛会?” 赫尔木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可汗是看现在突厥汗国已经稳定,分过去的军队也已经消化完毕,现在要准备考虑下一任可汗的时候了,所以想借机除掉你。 对于赫了尔木的警惕,李言很是赞赏,却装做不明所已的样子问道:“赫尔木,那你觉得可汗此举是为了什么?” 另一边脾气暴燥的古仁图早已按耐不住,眉头一挑,当即一拍桌案,大声道:“大王,现在大家私下都在说,颉利可汗重建突厥汗国后,已经没有体力和精力再度统一全部草原,他最关心的事情是汗国的下一任君主是谁?” “此次大会,颉利可汗将各部首领都招去,明显是为了可汗之位的传承。” “如今,汗国有左右贤王,一个是颉利可汗的儿子施罗叠,是他最亲的血脉;另一个就是战功无数的右贤王您。” “此次的秋木达,若是颉利不将汗位传给你,肯定就会杀了伱,为世子施罗叠除去最大障碍。” 古仁图性子急,看不得李言和赫尔木在那里绕来绕去的打机逢,直接将事情挑明了。 帐中其他头领们,都是默默点头,一脸认同的样子。 李言并没有着急,看向众人:“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赫木尔眼神一凝,直接提议道:“不如大王称病不去,由下面的部族首领们带些人前去,以大王如今在汗国内部的威望,只要您不出现,可汗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是啊,大王,不能去啊!” “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只要大王不去,颉利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施.” “.” 其他人纷纷赞同附合,都是十分担忧。 这些人能坐在这里,堂而遑之的享受着半个汗国的权力,都是因为右贤王的存在。 依赖武力征服的好处就是快速简单,再加上李言提拔人只看忠诚度这一项,其他的能力,威望,品性,都不在乎。 这样做的坏处也是很明显的,就是高层聚集了大量无德无才,唯李言之命是从的奴才们,下面有很多人口服心不服,异心份子会摄于右贤王杀神的赫赫威名暂时蛰伏,在暗中静静的等待时机。 除了李言,没有人能震摄住整个东部,是以这些人比谁都要关心李言的安全。 李言也没办法,做为一个中原人,在草原上混,真正有本事有见识有野心的人,即便对李言的能力在心里是认可的,也会为了争权夺利而排斥李言的身份。 他只有用一些能力和品性差一些的人,这些人往往处于底层,只能通过放弃原则去阿谀逢迎上位者,而得到特殊的荣宠。 不过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这些无能之辈一旦占据高层后,为了怕失去现在的富贵和权力,只有对李言保持死忠,紧紧团结在李言周围,多少用规模效应抵挡住了人才不足的缺点。 只要李言下令,这些人什么都敢干,也什么都愿意干。 李言曾经在攻打阿特一族时,借着阿特一族对抗颉利的名头,下令屠族,结果自己手下这群魑魅魍魉竟然毫不犹豫,将对方全族三万人从草原上抹去。 其手段之凶残,出手之狠辣,连自己都暗暗咋舌。 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这让李言也深感震撼和警惕,以前还没有发现,这些只有忠诚而没有道德和人性的小人们,一旦占据高位,手握重权,将会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的利益。 哪怕毁灭一切,也在所不惜,太可怕了。 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训,回到大唐后,选人要以德才忠三者齐备,管理层才能健康长久。 不过,现在是在草原上,本来就不求长远,只是暂时利用而已,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这不,李言稍有犯险之事,这些人就像死了亲爹一样极力阻止。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人虽然头脑欠缺,眼光也不行,忠诚度却没问题,都是顶格的。 脸上却没有半分担心之色,李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放心,我和可汗打了多年交道,对他我是了解的,他虽然不是大度的人,可却对现在的汗国看得很重。”“左贤王并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就算除掉我,左贤王也做不稳可汗之位。” “再加上可汗现在的身体还撑得住,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急着传位,对于施罗叠,他也是有一些防范的,我的存在,正是施罗叠不敢轻举妄动的保障。” “除非他快到咽气的时候,不然,除掉我之后,施罗叠也会急着取代他的位置,他不会那么傻的。” “这次举办秋木达,主要是可汗想煊赫一下现在的威严,安抚一下前段时间因为征服各部而造成的杀戮过重,现在的汗国还并不稳固,根本经不起内斗。” 说完后,李言摇了摇头,草原上的人头脑还是简单一些,相比于大唐的朝堂,整体上低了好几个层次,就算号称智者的赫木尔,也因为视角太窄,经验太浅,看不透高层的形势。 他不知道上位者的任何举动,都要根据时势来的,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些流言他也听说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之所以现在在草原上有这样的流言,就算李言这几年没有接触过以前的势力,也能看出来,明显是出自大唐之手。 大唐现在忙于内政改革,无力北上,已吞并的草原西部,对薛延陀和葜必部的消化都流于表面,有名无实,也就突利部在自己的布置之下,在大唐的掌控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牵制统一了草原东部的颉利,就是必然的了。 在没法武力出兵的形势下,依现在突厥汗国的实际情况,发动舆论攻势,释放谣言,挑拔离间,制造内部不和,引发内部动荡,让颉利刚刚稳下的局面再次陷入战乱之中,就是最划算的了。 李言对此是心知肚名,他知道一般情况下,确实是如此。 但对于重建的突厥汗国内部的真实状态,大唐内部并不知情,只能采用经验主义来了。 世间万物就没有完全一样的东西存在,前面成功的路子,有可能是现在失败的陷阱;而现在是绝境的死路,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绝处逢生,这就是天道变化的魅力。 如今偏安一隅的突厥汗国一半是依仗颉利大可汗的威名,一半是依赖自己的铁血手段,还远没有真正的安稳下来。 颉利短时间内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因为现在的大局是靠这两个人撑着的。 这两个人都有致命的缺陷,颉利威望虽高,但年纪太大了。 自己虽然凶名在外,毕竟是中原人,不是本地土着,又没有血脉族群可以依靠,根基又浅,依仗大可汗做一个地方割据势力是没问题的,想要统治整个草原,做大可汗,还是不够的。 最适合接掌汗位的还是施罗叠,而施罗叠偏生威望不够,打仗也不行,众人多有不服。 所以对于颉利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维持现在的大好局面,争取足够的时间,让施罗叠成长起来,能够撑得起大势。 对此,李言没有太过在意,安抚住了麾下的部属们,吩咐各部准备,择日启程前往乌尔格。 十日后,经过游山玩水式的旅行式出游,李言携右贤王部属浩浩荡荡的来到乌尔格。 眼看离招开秋木达的日期越来越近,不断有来自四面八面的部族成群结队的往乌尔格而来。不但将小小的集镇挤的到处是人,就连镇外面四周的草原上,到处都有部族划地扎营,安顿下来。 看到李言来到,所有的部族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两边迎接,对威名赫赫的右贤王都表达了足够的尊崇。 将众人安排在镇外,李言带着古仁图和赫尔木两人,来到大可汗颉利的牙帐。 “右贤王李言,参见可汗!” 李言简单的行了一礼,突厥没有大唐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要抚胸躬身,表达完对上位者的敬意就行了。 坐在上首正在和施罗叠以及下面几个重要部族的头领说话的颉利,一看李言到来,起身走了下来,脸上堆满笑容,显得极为开心:“哈,看看是谁来了,是本可汗手下的第一战将,威震草原的右贤王到了。” “见过右贤王!”原本陪颉利聊天的诸位头领们纷纷起身迎接,恭行礼敬。 他们可是知道这位右贤王的手腕和威望有多高,是仅次于颉利的存在,一点也不敢马虎懈怠。 李言略略一扫,见并没有人跳出来挑刺找碴儿,就知道此次颉利并没有恶意,于是脸上堆起友善的表情,和众人寒暄起来。 (本章完) 第821章 剑指高句丽(上) 第821章 剑指高句丽上 对于李言的到来,大家非常热情,纷纷和李言打起招呼,经过一轮应付后,李言来到颉利汗座右首的位置,和对面的施罗叠拱了拱手。 然后坐了下来,这才看向颉利。 都说人成长的时候是慢慢长大的,但老起来,却是断崖似的下跌,果然没错。 这才大半年没见,颉利似乎又苍老了不少。 曾经身姿挺拔,威武雄壮的枭雄,如今已是暮年,头发胡须皆已斑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身躯变瘦,也开始有些微微下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腐朽的老态。 那个戴着鹰翎头盔,身着白色铠甲,骄傲的像个狼王,领着麾下几十万铁骑,在渭水河畔耀武扬威,举着马鞭,大声质问李世民谁来主宰天下沉浮的身影再也不见了。 李言看着眼前这个横行草原十多年的霸主,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凭借一已之力,将草原拧成一股绳,压得整个大唐战战兢兢,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现在也逃不过无情的时间摧残,如落日般走向人生的末尾。 自从李言来到颉利身边后,或许是因为有救命之恩的缘故,颉利对他着实不错,不但大胆提拔重用,更是精心教导,常常和他交心,多年下来,两人几乎已成为忘年之友。 李言见多识广,格局宏伟,知道草原和中原的对立是自然法则,很多时候中原王朝的灾难和灭亡,改朝换代,更多的并不是外敌所致,而是自身的原因。 若是一个王朝强大到举世没有一个对手,或许那也是一种灾难。 所以李言并没有受到出身立场的影响,单方面对草原人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草原这五年里,李言心态平和,该交朋友就交朋友,该铲除异己就铲除异己,该往上爬就往上爬,就当自己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体验另一种生活一样。 颉利对李言的到来,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拉着李言好好的寒喧了一会儿。 这个时间段,基本上突厥汗国的核心人员都已经到齐,就等离得最远的右贤王势力了。 等到大家都坐定后,颉利看着麾下的人才济济,高兴的说道:“左右贤王一到,本可汗心里就踏实了。” “这次将大家招来,一方面是举办秋木达盛会,大家伙儿高兴高兴,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大家都已经修整半年了,眼看冬季即将来临,正是我草原部族大规模用兵的时机。” “自五前年与大唐的一战失利后,我们内部有不少逆贼趁机反叛,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虽然经过五年的平乱,东部草原大部都已经重新纳入汗国的范围。” “可是漠南西部依然有阿史那云、夷男和葜必何力等人助纣为虐。” 颉利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帐内诸人的神情。 当然,主要是看看李言的态度,现如今的突厥汗国,再也不是以前颉利一言九鼎的时候了,加上五年前与大唐一战失利,诺大的草原被打的支离破碎,颉利自己也差点被俘虏。 自此之后,颉利也吸取教训,收敛了不少。 不再像以前那么霸道,也知道违背众人意愿的事情根本办不成,大家不支持的战役也打不赢。 是以每临大事,都充分听取众人的意见。 现如今的突厥上层是两强并立,一方面是颉利以大可汗之尊,占据了大义名份; 另一方是经过五年的收拾旧山河,战功显赫、威望甚高的右贤王李言,门生故旧遍布,是强有力的实力派; 这五年的经历早就告诉了颉利一个事实,凡是李言支持的举措,基本上都能顺利落实,被李言认可的战争,从无失败的可能。 所以接下来的计划,颉利也希望能得到李言的支持。 看到李言神情不变,依然认真的听着,颉利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然后威严的扫了一下剩下的杂碎们,郑重的说道:“所以,我计划在这个冬天,继续用兵。” “但我们现在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南边的阿史那云部,另一个就是东边的葜必何力部,大家畅所欲言,我们该向哪个方向进攻,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颉利话音一落,众人都不说话,纷纷看向最能征善战的李言,等待他的意见。 毕竟不同以往,以前的战争都是剿灭内部的弱小部族,而这次无论是往西还是往南,都要对面一个庞大的帝国,南边是大唐的漠南大都督府,再后面是本土的河北道和河东道。 葜必何力从大面上来说,现在也是大唐的臣子了,这样的举国战争一旦开打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见大家都不说话,颉利直接看向李言,温和的问道:“右贤王,这场大战真要开打,还要你来冲锋陷阵,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相信大家也都是这个意见,你就先说说吧”李言拱了拱手,先是表达了对颉利的敬意。 在这方面,有良好出身的李言一向很是注意,不像本地的土着们,一高兴起来,就忘了上下尊卑,甚至敢和可汗称兄道弟,说话间也是口无遮拦。 而李言却是时刻不忘颉利可汗的身份,这也是李言如今在突厥实力如此雄厚,威望又高,而颉利不疑的原因所在。 李言这么做甚至带动了其他人,也对颉利非常尊敬。 能做到这点,李言也不是完全出于避免颉利猜忌的因素,更多的还是刻意维护颉利的可汗地位。 即然认同了颉利大可汗的身份,那就不能再不将他放在眼里,那样只能削弱其威信,滋生出内部不和,会导致人心离散,严重的损害到突厥的整利实力。 当然,对颉利的维护是出于维护这个利益群体本身,并不防碍自己随时会取而代之的意图,毕竟,快点把内部搞定,自己还要用突厥干大事儿呢? “可汗,若南下,主要的目标是阿史那云部,而西征主要的敌人就是葜必何力。” “这两部都不难对付,依仗可汗的威名,起正义之兵而讨不臣,大军一到,必可如犁庭扫穴,将之一鼓荡平。” 李言的话瞬间让颉利和帐内的诸部首领都激动起来,这就是战无不胜的右贤王,五年的经验都告诉他们,只要右贤王想打的部族,就没有不能征服的。 见大家兴致高昂,李言话风一转:“不过,这两部不足为虑,可他们背后的大唐,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五年前的定襄之战,可汗亲自率三十万铁骑南下,却败于李世民之手。现如今,我们突厥只有当年全盛时期的一半地盘。而李世民却多了三个实力不弱的草原部族帮助。” “此消彼涨之下,双方实力相差更悬殊了!” “而且我们现在的西边和南边都与大唐的势力接壤,无论是打阿史那云部或者葜必部,大唐都必然会出兵。那时候我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很有可能连现在的地盘都保不住?” 李言话音一落,刚刚还群情沸腾的场面瞬间为之一静,就连颉利也是皱也了眉头,忧虑了起来,面对大唐,他还在用惯性思维去看待,一向只有自己入侵。 大唐只有被动防守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大唐入侵自己。 经过李言这么一说,颉利这才反应过来,今非昔比了,南边的唐帝国再也不是自己随时可以攻打的对象了。 真要起兵,带兵少没什么用,将兵力全都带上,自己的老剿又容易被人掏了。 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当年只能固守的势力了,阿史那云部和薛延陀、葜必部都是草原部众,随时可以从南边或者西边攻入突厥汗国。 就连一向最骁勇善战的右贤王也觉得开战不利,颉利一时也犯了难,可颉利现在最大的心愿,已经不是征服大唐了,而是将整原重新给统一起来,留给自己的后人。 若是忌于大唐而停止统一,颉利又不甘心:“那照伱所说,我们现在就不能动了吗?” “那倒也不是,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打的,而且,打下来,我们突厥的实力将比现在嘭涨一倍不至。” 见大家都是眉头紧蹙,李言抛出了一个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方案,终于露出了自己舍身潜入突厥的真实意图:“可汗忘了,在南边,还有几个小国家,其中一个曾经拖垮了前隋。” 颉利一愣,倏然脱口而出:“你是说,高句丽?” “不错,就是它!” 李言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别看此处地域狭小,却硬生生挤进了三个国家。” “高句丽和新罗、百济,都是实实在在的农耕民族,人口众多,城池林立,也颇有些从中原借去的文化和资源。” “小小一隅之地,所有人口加起来有两百多万,是大唐的十分之一,堪比现在的新突厥汗国人口数量。” “最重要的是高句丽是伸向大唐的一个桥头堡,大唐现在西部有葜必何力和夷男,南部有阿史那云部,无论我们向哪一个方向进攻,都越不过这几部人马。” ps:感谢书友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投票,订阅 (本章完) 第822章 剑指高句丽(下) 第822章 剑指高句丽下 李言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分析道:“这些部族为虎做怅,助纣为虐,有他守在大唐的外围,就像前胸和后背的两块厚厚的护甲,将大唐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可东边却不同,我们东部草原最南端的粟末部与高句丽接壤。” “此处战略位置非常紧要,拿下高句丽,实际上就将刀尖刺向了大唐的腹部。” “我们突厥和大唐的态势就会扭转,真正掌握整个战场的主动权,随时可以威胁到大唐。” “更妙的是,唐是继承隋朝,而隋朝的灭亡又和高句丽是脱不开关系的,两边十分仇视,几乎可以说是不共戴天,若是我们攻打高句丽,大唐多半会幸灾乐祸,坐壁上观。” “这样我们的敌人就只有一个了,若是能打赢,我们能得到高句丽亲罗百济这几个国家的所有人口和财富,即便胜不了,我们也能从容而退,谅他们也无力追击,也不敢追击。” 李言将整个天下的势力格局分析了一遍,又把攻打高句丽的利弊得失逞现了出来,顿时就让草原这些头脑简单的武夫们重新兴奋了起来。 “不错,右贤王果然眼光毒辣,高句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攻打对象,实力弱小而不缺金银和女人,简直就像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我看行。”一个铁勒部族的首领当即赞叹的点了点头。 同罗部首领也认可道:“高句丽虽然在辽河平原修筑了不少竖城,但那些主要是为了防范中原王朝的,若说从大唐的河北道进攻,自然是千难万难。” “可若是咱们从北方粟末部的地盘南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啊!” “是啊,是啊,右贤王英明,我看可以.”群情沸腾,众人纷纷出言附合。 很明显,大家还是想捏软柿子,怕啃硬骨头。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施罗叠也是站起身一脸兴奋的请缨道:“父汗,儿臣也觉得打高句丽甚好,如此弹丸之地,若是攻打,儿臣愿当先锋,将之一鼓荡平。” 帐内诸部首领对于和大唐敌对,都有些犹豫和害怕,主要是五年前的一仗,突厥差点覆灭在大唐手中,如今大唐实力更胜往昔,又有了半个草原部族为其羽翼。 李世民又是雄主,更难对付了。 无论是阿史那云部还是葜必何力,亦或是在西部不断扩张实力的薛延陀,众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些人曾经都是颉利的属下,面对颉利有天然的怯弱心理。 可那些人现在都是大唐的臣子,只要对他们出兵,大唐必然不会坐视。 要是对付小小的高句丽,就不会刺激到大唐,和那个庞然大物对上,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由其是施罗叠,本是颉利的世子,是可汗之位的唯一继承人。 所欠缺的,就是威服众人的功勋。 草原本来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若说原本的大一统突厥汗国,施罗叠还可能混混日子,但现在草原四分五裂,面对大唐的压力,众人不可能接受一个平庸之辈来带领他们。 这样大家看不到希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亡了。 草原人虽然没那么奸滑,可也知道在这种危机存亡之秋,必须要由雄主统治,才能有更辉煌的明天。 这是施罗叠的短板 之前在颉利的规划中,无论是打漠南还是西北,都要和大唐对上,对此施罗叠也有自知之明,这不是自己可以抗得下来的。 不过,现在李言给了一个新的思路,竟然可以以强凌弱,打高句丽新罗和百济这几个渣渣,尤其是高句丽,地方小而名气大,若是把他灭了,那自己就有了灭国之功。 不就有了威压草原的资本了? 一想到这里,施罗叠按捺不住的起身请战,生怕自己老糊涂的父汗将这个刷功勋的机会又让给了李言。 施罗叠迫切的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提高自己的威望,为不久的将来接任可汗之位打基础,而这也是颉利急着发动对外战争的一部份原因所在,就是培养施罗叠,给儿子创造机会。 “高句丽?” 颉利眼神一亮,听得怦然一动,喃喃道:“是啊,本汗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记了?” 李言心里有些无语,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小呗,瞧不上呗 高句丽这样的弹丸小国,地方又偏僻,自古以来就是抱中原大国和草原霸主的大腿,在夹缝中生存。 尤其是这些年和中原的关系闹得颇僵,更是对北边草原大国突厥阿奉的历害,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在向颉利递交的国书中,不惜自己称儿国来跪舔突厥。其言行之卑微,姿态之低下,突厥上层的掌权者们都不屑一顾。 李言自从做了右贤王之后,高句丽也向自己送过厚礼,执礼甚恭,但李言知道,正是这种能屈能伸的奴才做风,让其渡过了无数的劫难,撑过了中原和草原无数强者的时期。 熬到了后世的工业化时代,抱上了毛熊和鹰酱的大腿,由其是新罗和百济,给中原大国找了无数的麻烦,拼命的给鹰酱做代言人,使劲扯中原大国的后腿。 后世的李言无数次扼腕叹息,几千年的历史,中华大地出现了无数的人杰,建立了数个大一统的强大国度,可为什么没能将三韩之地纳入中原国土呢? 在李言看来,中原王朝最令人遗憾的不是失去漠北,也不是丢掉中南半岛,而是没有将三韩之地纳入统治范围。 中原王朝吞并同化庞大的草原是千难万难,基本上没有可能。 可若是已中原之辽阔,人才之鼎盛,实力之强横,搞定三韩之地,区区一两个道的地方,难道还做不到嘛? 以古代的天下寰宇来论,这里确实是偏辟的角落地带。但放眼全球,从海洋大国的视角来看,这里是东亚门户,属兵家必争,是妥妥的战略之地啊! 要是说中原的地图像一只大公鸡,而三韩之地就是这只公鸡的喙,即是向外吞吃食物的地方,也是对外攻击的像征和武器。 这里若是中原大地的固有领土,那就能直接将边疆推到倭国的大门口。 毕竟,三韩之地在手,离倭国就隔着一道海峡了,打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而整个黄海都能变成内陆海,倭国海也能变成自家的外海域。 燕京之地也能被山东和半岛层层守护起来,那时的京城更是虎距龙盘、固若金汤。 这才是李言不惜以太子之尊,放下安逸的生活,跑到草原上建立一方势力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李言更是知道,高句丽和新罗百济之地虽小,但却滑得和泥鳅一样,极懂生存传续之道,面对强敌,绝不会死扛到底。 只要见机不妙,会第一时间投降,以保存根本。 这也麻痹了任何对这里感兴趣的人,认为区区贫瘠之地,也不值得攻下来。 或者也可以换一种说话,每次都不用攻就征服了,所以也不会有人大动干戈。 只要愿意上贡,就可以留着他,还省得管理了 而李言恰恰是想利用高句丽这种特殊的生存方式,将此地完全占下来,把原本这些地方上的人一鼓脑的迁徙到大草原。 表面上是给突厥补充人口和实力,实际上是三韩之地空出来,然后让大唐占据,再把内陆人口慢慢往此地补充,真正的做的将这里完全纳入大唐的版图。 李言有几千年的视角,经过后世信息大暴炸时代的洗礼,知道征服不同的地方,使用的方式也会不同。 对于西北,采用分封制,慢慢汉化融合; 对于大草原,靠播撒血脉掌控,扶弱锄强分化瓦解,分而制之,能管得了一时,却无法永久。一旦内陆王朝衰败,依然会摆脱,反过来威胁中原。 这谁也没有办法,古代拥有绝对优势的机动化力量掌握在游牧民族手中。 只有到热兵器,才能取而代之,现在只需羁縻即可。 可对三韩之地,李言看得很重,不容有失,同时也对文化影响没有太大的信心,这里的人总是能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然后编造出一套思想来蛊惑自己人。 据说三韩才是世界的发源地,整个地球都他们祖先遗失的领土? 所以,与其用那些精细化的措施,不如直接简单粗暴将所有人全都给搬家,在草原上划出一块‘肥沃’的土地,让他们生存好了。 颉利这时被李言的提议打开了思路,果断的放弃了西南两面的阿史那云和葜必何力这两块难肯的骨头,注意力开始朝东南转移。 派人将辽河一带的地图给找了出来,颉利当场开始查看起来,最后抬头询问李言:“这里地方虽然狭小,但国力却是不弱,能抗住当年炀隋帝百万大国的连翻轰击,也确实是不容小觑。” “我们现在最多只能动用十五万骑兵,能拿得下这里吗?” 李言自信的一笑:“可汗不必忧心,隋炀帝征伐高句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实是借战争来解决国内的世家军权过盛的问题,不然十个高句丽也被灭了。” “刚刚同罗部的布罗禄首领说的没错,高句丽的重镇都在辽河平原,针对的是大唐。” (本章完) 第823章 颉利的试探(上) 第823章 颉利的试探上 “高句丽对我突厥的东北方向,则是不设防的。” 李言微微一笑:“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盯上他,从这里进攻,必然势如破竹,再加上隋炀帝时期的战争虽然没有取胜,但对高句丽的破坏也是致命的。” “连年的作战,早已困弊不堪,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敢保障,现在的高句丽,空前的虚弱,只要我们大军一到,必然如摧枯拉朽,反掌可灭。” 李言的话音一落,迅速得到了众多部族头领的认可,就连颉利也是一脸的赞同。 他虽然想给儿子出头立功的机会,可也不想为现在刚刚稳下来的局势招来大敌,原本在将攻击目标选在阿史那云部或者葜必何力部的时候,就有些踌躇不定。 而李言提出的高句丽,十分合乎颉利的意图。 高句丽地盘不大,实力不强,名声却非常响亮,毕竟是拖垮了隋帝国的存在。 对此颉利是颇为不屑的,认为诺大的隋朝,打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都把命搞没了。若是让自己去打,只需二十万铁骑,要不了三个月可以将三个小国给扫平了。 三韩之地虽小,但人口和财富都不弱,对于草原来说,此地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唐,都是农耕民族,有时候突厥缺少衣食需要过冬的时候,也会派人去打秋风。 对于征服这里,颉利还是很有信心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借这次的灭国之战,将自己儿子给培养起来,只要施罗叠成长起来,自己又何尝想把汗位传给别人。 见众人意见趋于一致,颉利热血沸腾,那种君临天下的霸主豪气又充斥在胸腔里,虎目一扫,当即拍板道:“好,即然这样,就这么决定了,各部回去准备,调遣精兵强将。” “等到进入冬季,辽河封冻后,咱们尽起大军,攻伐高句丽,若是一切顺利,就把新罗和百济也拿下来。” “是,可汗!” 帐内诸部族首领纷纷起身应诺,随后大家开始商议各部出兵数量和分派任务。 和上次攻打大唐时候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退避,众人摩拳擦掌,都争着要冲在最前方,抢着你争我夺,将高句丽北部的几个城池给瓜分殆尽了。 众人都认为,高句丽是软柿子,打仗不行,不会有什么抵抗力。 只要大军一到,必然是望风而降,谁抢在前面,就能缴获更多的财宝,俘获更多的女人。 对此李言很是大度,他要的是战后的地盘,对于地域上面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不感兴趣;而这些突厥人,对城池地盘却是一点儿不感冒。 游牧民族武力强悍,草原广阔无边,对于土地根本不看重。 他们的逻辑是,只要有草原,就可以养活无数的战马和牛羊,他们就会有无数的人口和战士,只要有了人有了马,再拿起刀枪,中原大地就有无数的城池可以随时取用。 他们又不会种地,打破的城池,也是抢走财富,掳走人口,城池还是丢给中原人。 在突厥人的眼里,中原人就像牧草一样,割过一茬儿后就要养一段时间。 等到长出来,再来割,要是连根都挖掉了,那以后就没得割了。 这种思路不能说错了,反而很是合乎情理,符合实际,就连真正在草原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李言也无可辨驳。 提到最重要的谁为统帅的时候,帐内有些尴尬,刚刚颉利是想让李言出头,可现在不打阿史那云和葜必何力了,改换成弱小的高句丽,所以施罗叠又冒了出来。 本来颉利是大汗最合适,可他在突厥汗国的威望已经足够高了,现在是要培养下一代的时候,所以一开始颉利就表示了自己不会挂帅。 李言当即站出来道:“可汗,我推荐世子施罗叠为统帅,带领大军南征,我愿为副,辅助世子建此不世之功。” 施罗叠没想到李言竟然还是像以往一样,一点也不恋权,分明是想给自己机会,将自己推到可汗的位置上去,一脸感激的握着李言的手:“右贤王果我不愧是我施罗叠的好兄弟。” “我施罗叠在此立誓,此生必与右贤王同享富贵,生死与共。” 李言也当着众多的部族首领表了态:“世子放心,我是可汗的臣子,也是世子的臣子,必当感念可汗知遇之恩,辅助阿史那氏,忠心耿耿,此志不渝。” 颉利看得老怀大慰:“哈哈哈,左右贤王精诚团结,何愁此战不胜,我突厥不兴?” 最后经过商议,由施罗叠出动本部八万大军,做为绝对的主力,颉利和李言各出两万,其他十个部族,每部出兵八千,凑足二十万大军,打左贤王施帜。 由施罗叠指挥,发动南侵。而战后的收获,土地城池交给李言,其余人口和财富,归其他部族瓜分。 施罗叠能获得灭国的战功和继承汗位需要的威信,颉利也能借此机会将突厥的影响力扩大,李言得到念念已久的‘鸡喙’,众部族得到女人和财富。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颉利将李言单独留了下来,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宴席来招待李言。 帐内只有颉利和李言之外,就连侍卫和奴仆都被赶了出去。 今天颉利兴致极高,精神有些亢奋,频频举杯,不不会,一大瓮酒就见了底,两人也都有些醉意熏然起来。 颉利放下酒杯,开始和李言谈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一会又扯到继承兄弟的汗位后,如何殚精竭虑,如何统治群臣,最后说到武德九年,带领三十万骑兵打到大唐都城之外。 颉利眼中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彩,激动的说道:“李言,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本可汗当年是何等的雄风,三十万铁骑在草原上展开,无边无际。” “铺天盖地,投鞭断流。” “那种气吞天下的声势,本汗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挥手间一座座城池破碎,无数敌人灰飞烟灭。” “在长安城外,本可汗与李世民问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说到这里,颉利脸上的表情缓慢的僵硬下来,又充满了无比的懊恼和悔恨。 咬牙切齿,眼里散发着让人发寒的彻骨仇恨:“若不是突利和葜必何力这些狗贼,本汗那时候就踏破长安,灭了李世民,吞并整个大唐,何致于有后面的定襄之败?” “还有夷男这只杂碎,给我玩了一出人在汉营心在曹,在关键时刻背后偷袭,还有言过其害的阿思那思摩,更有见死不救的突利,是他们,一手毁了父兄留下的大突厥汗国。” “都是他们的罪过,他们都该死” “有朝一日,本汗统一草原后,一定要将这些小人们都抓回来,五万分尸、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李言听着发牢骚的颉利,心里略微有些不太舒服,同时又觉得颉利是真是喝醉了,竟然当着自己一个汉人说要把大唐灭了,不知道又触到哪根神筋了。 之前的五年里,颉利时不时的就要把这些人拿出来鞭挞一番,发泄心中的郁愤。 这也是人之常情,常人遇到颉利这样的事情,估计早就垮了。 都这把年纪了,遭遇这样几乎灭国的惨败,不是谁都能东山再起的,虽然有自己的帮助,但老骥伏励的颉利,那种重整旗鼓的雄心和霸气,也确实让李言钦佩。 对颉利的怨愤和唠叨,李言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照例的说一些安慰的话。 忽然,醉熏熏的颉利一把抓住李言的胳膊,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和认真:“李言,我要把可汗之位传给你。” “伱是右贤王,战功显赫,威名远扬,草原部族无不佩服。也只有你,能带领突厥汗国征服那些背弃祖宗的部族,重新统一草原,将汗国发扬光大?” 李言心里一突,我靠,刚刚才放松了一下,觉得颉利喝醉了。 现实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把掌,这哪儿是颉利醉了,分明是自己醉了? 面对颉利的试探,李言心里一凛,瞬间警惕起来。 在权力场上,试探和考验是永恒的话题,上位者频频使用,下位者要经常面对。 这种试探往往最为凶险,一旦出纰漏,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当然了,这种考验同时也蕴含着巨大的机遇,上位者不会凭白的去考验你,一般都是在重大的决择之前进行的判断,顺利通过,后面也会有莫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对此,李言身经百战,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错。 “可汗,您喝醉了” 李言面不改色的说道:“您忘了,世子施罗叠智勇双全、文韬武略,是人中龙凤,更是我突厥未来的大可汗,这一点儿草原上无人不知。而且我是中原人,怎么能做草原的可汗呢?” 说完后,李言还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颉利手上的杯笺,心缘意马的想着,万一自己说错话了,颉利会不会摔杯为号。 然后大帐外冲进来无数脸色狰狞的刀斧手,将自己剁成肉泥 (本章完) 第824章 颉利的试探(下) 第824章 颉利的试探下 “不,李言,你以为我喝醉了?” 颉利现在哪有半分醉意,脸上尽是凝重之色,怔怔的看着李言,衰老的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最后巍然一叹,说道:“李言,我现在老了,撑不了多久了。” “突厥需要一个新的可汗,一个能撑得起突厥这半天边的雄主。” “我观察了很久,施罗叠懦弱少勇,寡谋而无断,根本就不是那块料。若是把突厥汗国交给他,要不了多久,不是被大唐所吞并,就是被各部族所推翻。” “而施罗叠被拉下汗位的那一天,整个阿史那氏也会面临巨大的灾难。” “为了汗国的长远,也为了施罗叠这一辈子能平平安安,更为了阿史那一族的兴衰荣辱,我再三思索,还是把汗位交给你最合适,你别觉得是抢了他的位置,实际上伱是在救他。” “享受什么样的权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旁人只看到王者翻云覆雨,唯我独尊的霸道,只有真正的王者才知道,宝座之下白骨如山,王位之上担着无数的兴衰荣辱,更有千万人心的期待。” 颉利眼中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后怕之色:“一旦你辜负了他们,他们同样可以把你从王位上拉下来,撕成碎片,碾成肉泥,本汗是从宝座上掉下来,又艰难爬上来的人。” “更是知道其中凶险,绝非一般人可以担当的。” 颉利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回想那段让人恐惧的记忆。 转过头看着李言,眼神十分诚挚,态度也非常恳切:“何况,自从五前年,我们结识之后,我就没把你当外人。可以说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和施罗叠是一样。” “施罗叠也拿你当亲人看待,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出来,” “你若是担心施罗叠会想不开,我可以去劝他,而且他是个性情中人,若是别人,他肯定不会同意,可他视你如弟,你来接任可汗之位,施罗叠以后一定会死心踏地的辅佐你。” 说完,颉利期待的看着李言。 李言眉头紧皱,果断的拒绝道:“可汗,世子是您唯一的儿子,也是接任可汗的不二人选,草原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我也不行,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可汗之位。” “不,你可以的,草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崇尚的是强者为尊,你智勇双全,杀仗决断,战功显赫更是无出其右。” 颉利似有些真情流露,动容的说道:“你一个汉人,却能将右贤王部那些桀骜不驯之辈治理的服服贴贴的,这说明你对驾驭臣子也是得心应手的,即然这样,那你就能挑起整个突厥的担子。” “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一定能统一整个草原,到那时,封施罗叠一个二汗的位置,让他在你的羽翼之下,安享太平,繁衍生息,我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现在的突厥汗国不过占了东部草原,可汗也相当于一个大的部族首领,或许到统一草原的那一天,施罗叠的二汗,统治的范围不比现在的东部草原要小?” 说到这里,颉利已经是老泪纵横,哀求的看着李言:“除去大可汗的光芒,我只是一个老去的父亲,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儿子被架到火炉之上,去硬扛他承担不起的重担。” “那样不但是害了汗国,也害了他啊!李言,你就答应我吧.” 颉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出的话让人心酸和无奈,苦口婆心尽显一个老迈父亲对孩子的担忧和放心不下。 看到人前威风凛凛,至高无上的一代袅雄,现在哭诉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神情凄惘,语调悲哀,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眼中的祈求让人动容。 李言铁石般的心也为之一软,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在颉利期待的目光中,还是缓缓而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管颉利是真情还是试探,李言都不会接受。 更何况,李言敢断定,颉利这么一番做态十有八九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稍有动摇,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如山崩地裂般的打击。 颉利以为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或许只是武力强一些,在政治场上没有混过,不懂权术,摆出一副推心置腹姿态,找出合情合理的理由,就能让自己就坡下驴。 露出真实的想法. 但李言三世为人,却知道,在利益面前,永远不要高估人性。 论到演戏,李言不输颉利,于是在面上摆出感动莫名的神色,一幅士为知已者死的模样。 态度坚定,慷慨激昂的说道:“可汗,我流落草原,无依无靠,是你收留了我,又对我培养重用,还提拔我做了贤王的位置,可谓恩重如山,李言铭感五内却无以为报。” “李言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条命都是可汗的,只要可汗一声令下,就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所有事情李言都可以答应可汗,唯有这可汗之位,恕难从命。”说完,李言似乎怕颉利不信,又解释起来:“可汗,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早晚要回到中原的,可汗之位只有施罗叠兄弟可当之,我从来没有想过。” “就连右贤王的位置,也是可汗的恩典,只要可汗需要,随时可以拿去。” “可汗放心,我向长生天保证,只要我在草原上一天,就鞍前马后,为您执鞭坠镫。等以后您将汗位传给世子了,我也会像对您一样忠心的辅佐世子,绝无二心。” 看到自己这么苦苦哀求,李言还是断然拒绝,颉利脸色一变,似有些脑羞成怒,如一头猛虎般锐利的眼睛散发出强烈的怨忿之色,空气中凝结着让人窒息的威摄力,紧紧的盯着李言。 直到看到李言神色不变,眼中透着坚定和坦然,颉利这才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知道是被李言拒绝后的失望,还是觉得没有看透李言真实内心的失望。 但李言却在颉利苍老的眼底深入,看出一丝丝的如释重负。 李言猜的没错,颉利确实是在试探李言。 他当然知道李言是有野心的,只不过李言的野心是大唐帝国的皇位,而不是突厥的可汗,但颉利就想知道,李言现在是不是依然不改初衷,坚持着最开始的理想。 毕竟现在的李言是突厥的右贤王,还有争夺可汗的机会,不再是当初那个从中原逃出来一无所有的人了,权利使人疯狂,中原大唐的江山越来越稳固。 或许李言看到造反无望之下,就改变了想法,留在草原上发展了也说不定。 若是李言志向没有改变,那就不会对可汗之位起觊觎之心,自己的儿子不但不会受到威胁,还能得到李言发自内心的支持和拥护。 若是李言有所动遥,那颉利就会不动声色的开始布局,在自己传位之前,要想办法将这个祸害除去,为自己儿子上位扫除一切有可能的隐患。 只是李言的表现没有半点儿疑问,一切都让颉利满意。 李言不惜得罪自己依然坚辞的态度也让颉利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神情也松驰下来,装做无限惋惜的样子:“罢了,罢了,人各有志,你心不在此,我也不再免强你了。” 为了抚平刚刚试探带来的此许隔阂,颉利肯定道:“李言,你的忠诚我是知道的,这些年你的所做无为都证明了这一点儿,不但对我们父子有救命之恩。” “而且出身入死,替我们阿史那氏南征北战。” “挽救了我们突厥汗国,打下了现在的江山,若是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局面。” “所以我才更加看重你,刚刚你说过,只要不是让你继承汗位,无论什么事情你都答应我,没错吧?” 李言一愣,看着一脸和缓,眼神浮现莫名笑意的颉利,不知道这老东西又要耍什么招? 只是当此之时,李言只有硬着头皮:“那是当然,就算可汗让我领兵攻打大唐,我也毫不犹豫.” “哈哈哈哈,没那么严重?” 颉利爽朗的一笑,略一思忖,似乎拿定了主意:“我想赐给你一件喜事,一件天大的喜事,就是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颉利重重的击了击掌。 随后不久,在外面等了许久得到暗示的施罗叠,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一块儿走了进来。 这个女孩儿李言也不陌生,正是颉利唯一的女儿。 颉利膝下有一子一女,其中儿子就是施罗叠,女儿是小妾所生,名叫阿史那景。 李言刚来草原时,阿史那景才八九岁,是个孩子。 对融入颉利家族的李言十分好奇,常常跟前跟后的,向李言打听着中原的风土人情。几年下来,两人也非常熟悉,李言更是把这个略有些娇憨的女孩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这五年过去,阿史那景也长成大姑娘了,正是情窦初开待出嫁的年华。 阿史那景虽是草原女子,却生的貌美如、身姿窈窕,含苞待放如菡萏初绽,玲珑剔透似汉宫飞燕,比之李言的前任阿史那云也不遑多让,又是一朵草原盛开的鲜。 (本章完) 第825章 联姻 第825章 联姻 今天或许是受到颉利的提前交待,小姑娘精心打扮,穿上了漂亮的锦袍长裙,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头饰,脸上还扑了腮红,漂亮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晨,扑闪扑闪的看着李言。 浑然没有往日的调皮和大大咧咧,显得十分文静和闲雅。 阿史那景看着李言的眼神纯真而憧憬,里面透出的那种少女怀春的绵绵情意,让李言的心也变的柔软。 颉利一幅看女婿的样子看着李言:“李言啊,你来到草原也有五年了,现在也不小了,都是右贤王了,也不能总这么单着,你们中原有句话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可汗,我.” 李言有些坐立不安,刚开口就被颉利打断了:“我知道,你终有一天是要回中原的,可即便去中原当皇帝,那也要成亲不是,景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平时看得比施罗叠还要重。” “不管伱是草原上的右贤王,还是中原的皇帝,做为突厥正宗的公主,嫁给你都不算辱没了你。” “而且,这也是施罗叠的一番好意,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颉利的试探,施罗叠是知道的,现在父汗让自己将妹妹带进来,毫无疑问,李言忠诚没有问题。 父汗选择了拉拢,而不是铲除。 施罗叠也是十分高兴,将手搭在李言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说道:“是啊,李言,我们是生死兄弟,景儿是我唯一的妹妹,模样身段儿在草原都是万里挑一的,又是你看着长大的。” “她的心意我最清楚,一早就对你有意,交给你我也放心。” “从此之后,我们不但是兄弟,还是亲人了,谢就不用说了,以后好好对我妹妹就行。” “再说,除了你,现在草原上还有谁能配得上突厥的公主?” 呃. 李言心里翻了翻白眼:‘靠,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谢个毛啊,谁想娶你妹妹了?’ 正想着该怎么找理由推掉的,随后一抬头。 三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一看这样的架势,面对千军万马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李言顿时有些忐忑起来,心里暗自吐漕:‘你们父子两这一唱一和就把本王.’ ‘不是,把本太子,还有未来的本帝的亲事就定了下来,朕同意了吗,你们就这么干?’ 李言看了看坐在一边如似玉,含羞带俏的美人儿,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 阿史那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 脸庞宛如精致的瓷器,白皙透亮,微微泛着红晕,就像初春桃的娇羞。 眼睛深邃如海,闪烁着纯真与温柔的光芒,仿佛能静化人心。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这算是自己经过考验后获得的回报吗? 李言当然知道,颉利父子这么做,是绝对的好意,是为了拢络自己,施以大恩,以便自己未来能支持施罗叠继位,并死心踏地的为阿史那氏尽忠。 只是有些愕然,这副画面很有即视感。 皱眉想了想,李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原剧中长孙皇后为了拉拢长孙无忌,要将女儿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的场景吗? 李言额头一阵黑线,联姻确实是两方势力联合最快,也是最稳固的方式,比结拜要靠谱多了。 李言看了看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脸色局促的阿史那景,淡蓝色的美眸中有着少女明显的害羞之色,但草原女儿的大胆却依然促使她勇敢的直视着自己,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情。 心里一叹,原以为离开了长安,自己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情况。 没想到,到哪儿都一样,身处权力上层,合纵联横都是不可避免的。颉利明显是在拉拢自己,或许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不过那时候阿史那景还小,而自己又是外人。 可现在就不同了,自己身为右贤王,是突厥汗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换位思考,若是自己处在颉利的位置上,肯定也会想把女儿嫁给自己,无论是右贤王对施罗叠的支持,还是未来回到大唐做皇帝,用联姻将双方给捆绑到一起,都是很有必要的。 李言心里快速的思索着这件事对自己未来规划的影响,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会一帆风顺,超出自己的预计变化也是再所难免,对此李言只能是随机调整,以适合事态的变化。 仔细想到,似乎和颉利联姻对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无非是多娶个老婆,多生几个儿子的事情。 自己原本就要广撒血脉的,只是离开突利部族之后,没了阿史那云,这项计划暂时停止了,现在娶了颉利的女儿,好像和突利的女儿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草原广阔无边,部族无数,阿史那氏一族内部也是派系林立。由于自己救了颉利,帮助他撑起了新突厥汗国,阿史那氏现在依然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和势力,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可以说,自己要想掌握草原,离不开阿史那氏。 更离不开两族的结晶,共同的孩子。 反过来,自己拒绝了颉利,对双方的关系就会造成了不可弥补的裂痕,反而对自己不利,颉利父子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对可汗之位有所觊觎,这才不接受他们的好意。 尤其是自己努力了五年,马上就要对高句丽下手的时候,更是会产生无尽的变数。 对于权力人物来说,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或许拉拢不成,颉利就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为避免自己成为施罗叠的威胁,将自己除掉也不说定。 虽然自己不怕,可多年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颉利见李言怔住了,半响不说话,顿时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难道你看不上景儿吗?” 见颉利生气,李言马上把和阿史那景的兄妹之情抛到了脑后,脸上浮现着无限喜悦之情:“可汗,景儿妹妹天姿国色又惠质兰心,是草原上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 “我早就对景儿妹妹心有所属了,只是怕我是汉人,入不了您的法眼,这才不敢开口。” “不瞒您说,我这么多年未有所娶,其实就是在等景儿妹妹长大,没想到,您今天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的浩荡天恩?” “哈哈哈哈.” 颉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施罗叠,要不然我还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呢?” “感谢世子看重,李言一定赴汤蹈火,以报世子天高地厚之恩。”李言没有半分犹豫,对施罗叠用上了君臣之礼。 久在权力场上打混,这种表达忠诚的话李言早就烂熟于心,不加思索就能捧出一大堆。 施罗叠更是大喜,有了这个大恩和这层关系,自己再打下高句丽和新罗百济,那可汗之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阿史那景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眼看自己的心意达成,小姑娘像吃了一大勺蜜一样,心里充斥着不可扼止的甜美喜悦,再也坐不住了,娇声说了一句:“父汗,哥哥,我去后面看看,还有些什么菜” “哈哈哈哈.”阿史那景的羞不可抑,更是引起颉利和施罗叠的爽朗大笑。 颉利更是果断拍板道:“即然这样,那我们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到打完高句丽回来后,我就给你们办亲事,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切听凭可汗做主!”李言也是不再犹豫,应了下来。 施罗叠十分高兴,笑着打趣道:“到那时,恐怕李言你就要改口,叫父汗了,哈哈哈”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格外的融洽,彼此之间的心贴的更近了,通过联姻,三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隔模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成为了一家人。 李言面上也是心满意足,但心里却有些苦笑,原本只是想利用颉利父子一把的,这下好了,一脚踩进来,又粘得满身是泥,到时候拔出来,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后几人开始边喝边商量起出兵的大事,结亲之后,明显大家关系更进了一步。 颉利看李言的眼神也变得亲切,就像在看一个自家的晚辈。 一些对部族首领的看法,还有行事打仗的心得体会,颉利也是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对施罗叠和李言都有传授培养之意。 面对颉利的谆谆教导,和施罗叠的坦诚相待,李言也有些纠结起来,自己怎么又体会到了无间道干卧底时候的感觉? 半月之后,秋木达结束。 李言带着右贤王部的属下们回到呼伦海,开始调兵遣将,让各部族自备武器干粮,慢慢往东南角落集结。 赫尔木也得知了可汗将唯一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了李言,这意味着右贤王在颉利的权利阵营中,找到了一个长期存在的合适位置,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古仁图更是一个战争狂人,一听就要仗,就激动的嗷嗷叫,把其它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开始挑选出征兵马,做战前准备。 (本章完) 第826章 战事开启 第826章 战事开启 三个月后,长安城太极宫。 承庆殿. 几名核心重臣正在商议军情,坐在上首的李世民将一封军情奏报丢在案上,脸色凝重的说道:“营州都督薛万淑来报,颉利携二十万大军南下,已到达辽河一线。” 几位重臣心里一紧. 长孙无忌先是说道:“自贞观四年定襄之战后,颉利忙于收拾残局,已经有五年没有南下过了,我大唐现在只有河北一道与突厥接壤,莫非颉利要从河北道进攻我大唐?” 从长孙无忌脱口而出的话中,就可以看出。 在大唐君臣心中,也没有将漠南的阿史那云部族与漠北的葜必部当成自己的一部份,实际上颉利与漠南大都督府和漠北大都督府离得更近,入侵也更加方便。 虽然这些草原部族名义上是归属大唐,实际上朝庭对其并无管理权,现在也只是把那些人当成自己的外围势力,用以做为制衡草原,缓冲颉利的力量。 从侧面也能看出来,大唐并没有能真正的消化已经打下来的草原地盘。 其他几人都是关注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缓缓的摇了摇头:“根据薛万淑的汇报来看,颉利这次不是冲着我大唐来的,而是为了攻打高句丽。” “此次突厥南下,颉利一共动用了二十万骑兵,分成两部。一部五万人,由右贤王带领,进驻辽河以西的怀远一带,并在怀远城外的辽河北岸扎下营盘,与营州隔水相恃。” “颉利本人的大纛也出现在怀远的营中。” “另一部十五万大军,由左贤王施罗叠带领,向高句丽的东北方沿线一系列边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高句丽北疆防线城池虽然坚固,但大多都是在西部和我大唐接壤一线,在东部并没有什么大的城池,此次突厥又是从东线进攻,是以势如破竹。” “十天就拿下了十多个城池,打入了高句丽腹地。” “高句丽使者已经到了鸿胪寺,急着向我大唐求援,使者说高句丽是我大唐的藩属,希望我大唐能出兵,牵制突厥,缓解他们本国所受到的压力。” “大家议一议,对于颉利的南侵,我们该持什么态度,对于高句丽的求援,我们又该怎么答复?” 介结完了情况,李世民让众臣们商量。 岑文本首先说道:“陛下,高句丽自从隋末以来,就和我们中原是死仇了,直接导致了隋朝的灭亡,而突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两个狗咬狗,我们正好坐壁上观。” “有道是两虎相争,大虎伤,小虎死,都对我们大唐有好处。” “再说了,我们大唐现在正在改革内政的关键期,臣不建议干涉他们两国的战事。” 萧禹也是点了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高句丽一向蔑视我大唐,虽然在武德年间,受过太上皇的敕封,可他们从来都没当回事儿,也没有来朝供过。” “也就是贞观四年,我大唐大败颉利之后,摄于我们的威势,高句丽才派了使者前来摆摆样子。” “严格来说,高句丽和我大唐并没有关系,臣也不建议出兵。” “两家有血海深仇,若是真的出兵,也是去攻打他们,万万没有去营救他们的道理。”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房玄龄却是摇了摇头,一脸忧虑的说道:“各位别忘了,高句丽与我大唐接壤,虽然长期与我敌对,但毕竟实力弱小,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若是颉利拿下了高句丽,就等于将手伸到了东北,随时可以发起对我大唐河北道的攻击。” “那时候恐怕更麻烦,所以我建议,还是要干涉一下,不能让颉利吞并高句丽。” 岑文本笑了笑:“房大人说笑了,颉利是草原狼,以前年年入侵我大唐,也不过是为了掠夺人口,抢劫财富。如今我大唐国力强盛,颉利龟缩于草原东部。” “无论南边还是西边,都是我大唐的地盘。” “他只有攻打高句丽,来补充自己的不足,抢掠一番就会离去,不会在高句丽长待的。” 长孙无忌也是点头认可:“是啊,皇上,颉利扰边这也是常事,如今他没有侵略我们大唐,而是找上了高句丽。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让他们削弱一下高句丽。” “高句丽才能向我们大唐做出更多的让步,为以后我们腾出手收拾他们减轻负担。” 大唐君臣们在对待高句丽的问题上,都有共识,那就是早晚必灭之。 之前是忙于对付最大的敌人突厥,颉利失败后,又忙于内政改革,,这才暂时容忍其存在。 一旦大唐形势稳下来,是一定要征伐高句丽的,毕竟唐继隋制,李渊是接受禅让这才当上的皇帝,那么隋朝的遗恨自然也落到了大唐的身上,大唐现在多半的臣民们都经历过那个耻辱的时代。 攻打高句丽也是收服民心、扩大疆域之举,于公于私,李世民都要接过这个使命的。 眼见大部份臣子提起高句丽都是恨咬牙切齿,都不赞同出兵,李世民也是缓缓点了点头,他内心也是这么看的,颉利和高句丽相互消耗,对大唐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好吧,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先看看再说” 辽东城! 城池高大,城墙坚固,是高句丽北部最重要的一个边防重镇。 施罗叠三天前带领十万大军来到这里,稍做劝降,就发起了对辽东城的攻击。 经过三天的激烈战斗,战争已进入白热化,双方你争我夺。 城墙上布满了血污和豁口,城剁上插满了箭矢,城池下到处是残肢断臂,尸体铺满了一地,鲜血浸满了战场,城门口东倒西歪的攻城梯和撞城锤被城上倾倒下的火油吞噬。 一大群身上粘着火油,被火焰肆略燃烧的突厥兵士,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惨叫,在地上打滚。 残酷的场景如同修罗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在出兵前,颉利通过联姻,安抚了右贤王,完成了上层权力的稳定和出兵动员,然后自己亲自坐镇辽河北岸右贤王的营中,将这次建功立业的机会全都留给了施罗叠。 这也是施罗叠首次独立指挥这么大的战役。 在出兵的前一天,颉利和施罗叠这一对父子,已经就可汗的权力交接,进行了坦诚的沟通。施罗叠是颉利独子,没有其他子嗣和他竞争,但这并不意味着施罗叠就可以做稳汗位。 在军事上的建数是施罗叠最大的短板,若是没有巨大的功勋,就算做上汗位,也不会让人心服的。 就算李言不争,还有一群能征善战的部族头领们。 所以,此次战役许胜不放败,颉利将所有的精兵强将都调给了施罗叠,让施罗叠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伏,以此来告诉突厥汗国的所有人,自己是能胜任可汗之位,能带领大家都向辉煌的。 施罗叠早已下定决心,要在这次战役中大放光彩,打下三韩之地,竖立自己在突厥汗国中的威望,为将来接任可汗之位扫平障碍。 一连十多天,打下十个多城池,施罗叠信心倍增。 眼前的辽东城,就是高句丽北方的核心重镇,只要攻克下来,就能进入高句丽的腹地。 经过前面几天的试探,施罗叠和麾下大将们已经试探出了辽东城的虚实,今天调集了重兵,要一鼓做气,拿下此城。 谁知辽东城似乎也隐藏了实力似的,在关键时刻,竟然从城内补充了无数的后备力量,将险险就要被攻破的城池重新稳固了下来,一些通过攻城梯登上城楼的兵士也被围杀。 随后,无尽的火油,铺天盖地的往城下浇来,无数从房子上拆下的砖石梁木,像雨点般落下,将突厥人的攻势彻底瓦解,人命像烈日下水蒸气一样在双方的厮杀中迅速泯灭。 短短一个白天,死伤就达五千余人。 十个千人队马不停歇,轮流攻击,虽然给辽东城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可己方的折损也是非常巨大的。 立于指挥台上的施罗叠暴跳如雷,恨的咬牙切齿,愤怒看着远处的城头,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气。 哪怕死伤惨重,战损在不断扩大,施罗叠依然不断的下达一道道催促进兵的命令。 前队被打残,失去战斗力后,马上撤到后方。 然后调来生力军,一拨一拨的往城头上冲去,稀少的几辆撞城锤被烧了之后,就扛着竹子制成的梯子,不要命往城头攀爬。 稍有犹豫胆怯退缩者,就被后面的执法队无情斩杀。 施罗叠现在已经顾不上战损了,死多少人他不在意,他要的是辽东城,要的是功勋。 草原上的最大障碍右贤王,已经被自己的父汗用妹妹给解决了,然后又给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和舞台,剩下的就需要自己做了。 眼前的城池已然成为他蹬上可汗之位最大的拦路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将之拿下来,对于顽固的高句丽土着,施罗叠恨之入骨,早已在心中做出了攻下此城,必尽屠之的决定。 “左贤王,不能再这么打了,弟兄弟损失惨重啊!”一名头戴虎皮毡帽的将领看着城下惨状,有些心疼的说道。 另一名身材墩实如同铁塔般的汉子,也是忧虑的劝道:“左贤王,我们进兵太快,攻城器具又不足,这样纯粹是在拿兄弟们的命去填。” “之前攻占的城池中有不少前隋留下的投石机和床弩,不如催促他们尽快运过来,这些东西才是坚城的克星,等到东西到齐,我们再攻击,必能一鼓而下。” “是啊,左贤王,才刚刚入冬,时间还有得是,不急于一时.”围扰在施罗叠身边的十多员战将纷纷劝道。 (本章完) 第827章 颉利的忧虑 第827章 颉利的忧虑 施罗叠本身才具平平,胸中更没有什么沟壑。 在他的印象中,打仗就是靠着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在草原上的一些战役多数也是骑兵冲锋,然后杀成一团。 最后谁剩下的人多,谁就取胜。 来到中原后,施罗叠用的也是这一套,前面的小城池,本来城墙不高,防守力量又少,突厥的十五万大军,无边无际的围来,早就吓得胆寒,多数都是直接投降。 少数顽固的,只要几轮齐射,守城兵卒们也是抗不住了。 辽东城却是高句丽北方防御战线的核心城市,有抵抗过前隋百万大军的经验,对十多万突厥骑兵嗤之以鼻,不但斩了施罗叠劝降的使者,而且还羞辱了施罗叠一番。 说他在草原上就是个废物,能有现在的地位,就靠两个爹,一个是可汗颉利,一个是右贤王李言,对施罗叠极尽嘲讽之能事,把施罗叠气的连休息都没有,直接开始攻城了。 今天更是组织了最大规模的一次攻势,却依然无法撼动眼前的城池。 这对一直顺风风水的施罗叠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不甘的看着前方固若金汤的城池,施罗叠的心中有一种无以言说的挫败感,他记得以前看右贤王打仗很容易啊? 只需坐在帅帐,几道命令下去,下面的人冲锋陷阵,要不了多久,前方就会传来大捷的消息。 这让施罗叠产生了一种误解,打仗似乎不难。 之前的进兵顺利,也让施罗叠开始小觑李言,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心里还觉得就是以前父汗一直不让自己独立统兵,不然,自己早就是名镇草原的勇将了。 可眼前的辽东城和城下无数的突厥士卒的尸体,给了施罗叠沉重的打击,见身边的将领们都在劝说,甚至有些人都急眼儿了,施罗叠知道不能再战了。 抬头看看就要沉入远处山峦的落日,不甘的下了退兵命令。 在刺耳的鸣锣声和城头守军的欢呼声中,垂头丧气的突厥兵开始缓缓撤退。 距离辽东城百里之外的辽河北岸,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塞僚望台上。 颉利和李言正站在这里,看着南岸的营州城,对面的唐军为了防范突厥有可能的入侵,也调集了大量的军队,更是在南岸修筑了无数的营垒,对北岸严防死守。 颉利看着对面城池上飘扬的唐字大旗,心里涌起无限的惋惜,定襄一败,唐军坐大,而突厥则分裂成两部,彻底失去了制约李唐的实力,恐怕这一辈子也别想看到战胜唐军的那天了。 “报,大汗,世子经过十日苦战,已于昨日黄昏,顺利攻下辽东城。”一名传令兵急带跑来,递上一封军报。 颉利接过看了看,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吩咐道:“你去告诉施罗叠,攻城的大军休整三日,让他亲自率领其余兵马越过辽东城,趁热打铁,继续往南推进。” “辽东城刚失,后面的城池来不及准备,是最虚弱的时候,这时候正是扩大胜利果实的时侯,务必不给高句丽以任何喘息之机。” “是,可汗!”传令兵迅速离去. 颉利转过头,有些自得的对李言说道:“这小子,还不错,我原以为辽东城要打上一阵子,没想到,十天就攻克了。” “呵呵呵,都是仰仗可汗威名,世子也是成长的极快。”李言恭维了一句。 颉利高兴了一阵,一转头,又看到了一河之隔的营州那密密麻麻的军营。 心情又低落了下来,颉利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李言,忧心忡忡的问道:“右贤王,你说,唐军会不会出兵,阻挠我们攻略高句丽?” “若是大唐不出兵,仅靠高句丽、新罗和百济这几个小势力,最多半年时间,我们就能将其完全拿下。但大唐要是出兵,从漠南或漠北攻我后方,恐怕这次我们的行动会半途而废。” 李言对此早就心里有数,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汗放心,在短期内,大唐绝不会出兵的。” “你的意思是,后面有可能会出兵干涉?”颉利是个聪明人,很敏锐的听出了李言话里的意思。 “不错,三韩之地居于大唐肘腑,中原有句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高句丽和新罗百济都是小势力,大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突厥是大邦,大唐决不会容忍我们将手伸到这里的。” 颉利对于中原的谚语不是很明白,但也能听出李言的意思,神情一凝:“那为什么我们都开战一个月了,大唐还是没有动静?” “可汗有所不知,大唐人都是十分狡猾的。” 李言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自信的说道:“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我们突厥还是高句丽,对于大唐来说,都是外敌,无论损失的是谁,对他们都有利。”“现在我们刚刚开战,还没有真正的被拖下水,大唐出兵,等于将祸水南引,原本属于高句丽的战争,就被引到了自己头上,这是他们不会接受的。” “而高句丽不是草原,这里山脉纵横,城池林立,水网密布。” “这样特殊的地理环境,注定了不是那么容易打的,就算没有其他的势力干扰,我们要想将这里完全打下来,最少都得半年以上。” “何况高句丽地处南北两大势力之间,却又偏安一隅,不在漠南河北河东还有关内道那样的战场中间,以致于无论南北两大势力谁要对他下手,都会受到另一方的掣肘,无法全心全意的对付他。” 颉利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听到李言也是这样的看法,还是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次也只能是抢掠一番了?” 颉利明显有些不太甘心,如今北方草原除了自己的突厥之外,其他的都是李唐的属地,就连葜必何力还有突利部众都受护于李唐,无法再得寸进。 现在的突厥被李唐的势力卡得死死的,唯一就剩下东南部的高句丽新罗百济这几个小国了。 地盘和钱财都是小事,关键是灭国之功对施罗叠来说非常重要,这关系着自己留下来的突厥汗国的归属问题。 眼前的李言是中原人,心思并不在草原身上。 这从上次统一草原东部后,李言毫不犹豫就将二十万军权交给了自己,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于草原并不感兴趣。 这次撺掇着自己打高句丽,对施罗叠也是全力配合,并无任何不满的情绪,也没有暗中掣肘之意。从这里也可以分析出,李言对于草原可汗之位,确实没有觊觎之心。 这和颉利长久以来的判断是一致的,也是颉利在草原上有李言欲争可汗之位的谣言后,颉利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原因,反而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李言,以安其心。 “李言,伱也不是外人,其实我的心思你也知道。” 颉利坦诚的说道:“我年龄大了,活不了多久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现在的突厥汗国。你在汗国内的威望非常高,现在又是我的女婿,若是你能接手汗位,那我也就放心了?” 李言一听颉利这么说,就果断的摇了摇头。 同时心里有些无语,真是人越老,疑心越重,颉利这是有多不放心自己,都把女儿嫁给自己了,还要不断的试探。 这一路南下,时不时的就劝说两句。 若是自己真的有一点儿动摇,恐怕他未来的这段时间,所有的精力都会用来对付自己。 “可汗,你是知道的,我是李氏子孙,未来要做大唐皇帝的人。” 李言态度十分坚定,再次拒绝了颉利的提议:“草原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过客,就连右贤王的位置,也是在你强烈要求下,为了稳住汗国,我才勉强兼任的。” “若是你现在再让我做突厥的可汗,那我就永远回不去大唐了,草原上的子民不可能接受一个大唐人做他们的可汗;而大唐的子民不可能接受一个草原可汗来做他们的皇帝。” “所以您这样的要求,我万万不能答应,你要是再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只有提前请辞离去了。” 没等颉利再次劝说,李言就说道:“世子现在也慢慢成长起来了,武力也并不弱,只是可汗您拿老一辈的将领来比,自然是不如的,可这样对世子也是不公平的。” “这次打三韩之地,若能顺利,世子将有灭国之功。” “连前隋大唐都搞不定的敌人,竟然败在世子手中,那草原上谁还会不服世子。等到世子继位,我再好好扶他一程,世子必然能坐稳江山,等到那时,我再回中原。” “到时候,我在中原,世子在草原,中原和草原两族和平相处,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颉利眼神烁烁的看着李言,即舒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不忿。 和李言相识这五年来,李言从来没有对可汗之位表现过贪婪,或者说对草原的地位有过一丝丝的眷念。 每时每刻,念念不忘的就是回到中原当皇帝。 这和颉利了解的那些南人差不多,他们自视甚高,将中原之外的四方视为蛮夷之地,可以说是宁要家乡一捻土,不要他国万两金。 若是能在南方出人头地,谁会愿意跑到北方这苦寒之地来? (本章完) 第828章 与大唐共分其地 第828章 与大唐共分其地 颉利心情沉重,看向辽河南岸,有些焦虑的说道:“可你也看到了,大唐的兵马不断往营州调动,对方的兵力越来越多,等到我们深陷高句丽的时候,说不定他们会渔翁得利。” “唐军可以调动漠北的葜必何力,漠南的阿史那云部,还有河北道的幽州军,三路齐出,将我大军截断,分割包围,那时候恐怕连想全身而退都难?” 李言自若的一笑:“可汗放心,大唐绝不会动用漠南和漠北两部人马?” “嗯?这话怎么说.” 颉利神色一振,有些期待的看着李言,若说对中原的了解,还真没有他们自己人清楚。 “其实很简单,其一,每个势力手下都有会有野心勃勃之辈,你以为李世民下面的人就都是一条心吗?” “前隋遗臣,还有中原的那些世家贵族们,那些人都是李世民的隐患,李世民要分出相当大一部分精力来对付他们,不然在定襄之战后,就不会放任可汗在草原东部收拾局面了。” “其二,以前的大突厥瓦解后,夷男和葜必何力在北方迅速坐大,经过五年的势力膨胀,他们已经渐有脱离大唐之意,其是西边的夷男,其实力不下于可汗。” “他们可都是草原人,真要攻打可汗,打下东部草原后,谁获利最大,不是大唐,而是这两个人,李世民是不会看着他们失去控制的,这也是这五年间,大唐放任可汗在东部的一个原因。” “可汗与夷男葜必何力不同戴天,仇深似海,可汗的存在能有效的迁制西部草原。” “其三,大唐现在在进行内部改革,和地方豪强,朝中世家争夺土地利益,分身乏术,自保有余,外扩不足。” “这些内部矛盾和利益冲突,可汗也为草原之主。当知其棘手之处,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暗地里的惊涛骇浪可不小,此时哪有精力发动大规模对外战事?” 颉利听到李言的分析,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 思索了一阵,颉利又问道:“大唐虽然无法发动举国之战,若是仅仅动一部分边军袭我后路,也够我们受的了。现在漠南有突利部,大唐北疆平安无事,万一李世民把大同道和河北道的兵派过来。” “也会让我们焦头烂额的了!” “伱刚刚也说了,等到我们和高句丽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唐必然会出兵袭我后路,干扰我们攻略高句丽,我们这里只有五万人,是无法挡住他们的?” 李言顿时陷入了沉思,像是很难决择,要割舍什么珍宝似的,权衡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世子将这三韩之地都攻下来,大唐也不会出兵的。” “哦,有这样的办法,快说说看” 看到颉利期待的神色,李言最后一咬牙:“其实不瞒可汗,原本我是想等到世子打下三韩之地后,在此立国,依托草原强大的骑兵,还有中原充沛的人口,一点点侵蚀大唐的。” “但可汗待我恩重如山,我只有先为可汗着想了。” 颉利刹那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原来李言竟有这样的谋算,难怪他不要人口和财富,只要地盘呢? 想想也是,草原人对这里不感兴趣。 但李言是中原人,李世民现在的江山又越坐越稳,大唐的国力军力也越来越强大。 说实话,就连颉利自己都没有信心,李言也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点儿。 所以李言就想拿下三韩之地,以此为根据,背倚突厥,坐东北而虎视中原。 待中原有变,自可南下争夺天下。 这远比待在漠北要强的多,毕竟草原并不是他的家,现在的一切,说到底,都是依托突厥汗国才有的,并不牢靠,比不上有自己的地盘要好的多。 现在听到李言的说词,颉利忽然心中闪过一道模糊的想法,但又有些没想透,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 “若是把我们一家吞韩,变成与大唐两家分韩,那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了。” 忽然间,颉利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激动起来,一只胳膊伸出,紧紧的抓住李言的臂膀,急切的问道:“你打算怎么个分法?” “可汗,大唐攻我后背,无非是想为高句丽解围,不想让我们独占便宜,另外把突厥的手伸入高句丽,威胁到大唐。” 李言正色说道:“但若是我们和大唐提前议定,打下三韩之地后,所有人口财富归我们突厥,而把三韩的土地和城池都交给大唐。若是这样,那大唐还会干扰我们攻略此地吗?” “恐怕不但不会,还会帮助我们。” “到那时,可汗不担不用担心大唐袭我后路,反而还可以此为由,要求大唐出一部份粮草辎重和攻城器械,相信他们也会甘之如怡。如此,一切潜在的危机不都化解了吗?”唔. 还可以这样吗? 颉利脑海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目瞪口呆,看向李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可以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如此忧心的问题,就被他轻描淡写的给化解了。 弹指间,中原突厥高句丽三个国家的形势,就这样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颉利可以想见,一旦自己提出如此丰富的建议,李世民是决不会拒绝的。突厥打仗,大唐白得一块土地,而且还是对中原之地有着刻骨铭心非凡意义的高句丽。 此地是整个中原的痛啊 当年隋炀帝把整个帝国的命运都押上了,都没拿下高句丽。 现如今,李世民不动一兵一卒,就将之收入囊中,简直不下于又打胜了场定襄会战。 而自己呢? 也没有损失,反而还得到了三韩之地的人口和财富,国力得到空前嘭涨,儿子施罗叠也得到灭国之功,继任可汗之位,可以说再无阻碍了。 唯一损失的就是李言了,这是他未来的‘立国之地’。 当即,颉利十分感动的说道:“李言,这次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本可汗发誓,一定在有生之年,帮你打下大唐,即便我办不到,我也会让施罗叠继续帮你。” “这样,原先说的利益分配方案不做数了,等到施罗叠将三韩之地拿下来,这里的人口和财富,你分一半,剩下的再由其他部族分配。” 李言一脸的为难:“这,可汗,这样恐怕不妥吧,那些部族头领都同意了,若是再更改,怕他们会有意见。再说,这次我们右部草原也没参战,就要分走一半.” 颉利大手一挥,不由分说道:“就这么办,我是可汗我说了算,再说了,突厥现在主要就我们两家,只要咱俩商量好,别人谁敢有意见?” “好吧,我听大汗的!” 李言脸色一僵,最后讪讪的接受了下来,但心中却是一凛,颉利不愧是草原的霸主啊! 一看到自己儿子有望坐稳可汗之位,马上就开始为施罗叠铺垫起来。 这次的南下,李言的右贤王部出了两万兵,却都在辽河,并没有直接参与攻城,却能分到一半的人口和财富。 在原先的计划中,李言虽然是要土地。 但土地突厥人并不看重,仅李言现在掌握的草原地域就是三韩之地的上百倍。也就李言这个中原人,才对此有眷念,所以大家对于李言接收地盘没有一点儿意见。 他们更看重土地上面的人口和财富,可现在李言竟要拿走一半,大家就很难接受了。 虽然凭借着颉利、施罗叠和自己三方的共同压制,确实能办到,但自己却得罪了属于施叠中西部的部族,那些主要是铁勒和回纥部族,当初统一他们的时候。 这些人就被自己杀得血流成河,所以自己才会被分到东部去。 这次趁着攻打高句丽,有了这么多的好处送出去,大家的关系明显得到缓和。 可现在再将他们冒死打下的好处分走一半,左右贤王两部之间的矛盾就更大了,彻底没有了握手言和的机会。 果然是颉利,仅仅靠着一些手段,就将自己最后一丝可能争取可汗的机会给泯灭了,得罪了回纥和铁勒两大部族,以后就只能依靠施罗叠的庇护了。 而颉利却是彻底的放下了心事,神情也变得无比轻松起来,再看着对面的唐军,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股焦急。 长安,太极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威武雄壮的钟鸣鼓乐在宫殿内外回荡,在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山呼海啸的叩拜中,李世民身着黄色盘龙袍,脚踩皂朝靴,系玉饰腰带,头盖紫金冠,走向了龙椅。 和刚登基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李世民越发从容了。 若说最初李世民还有些微微压不阵,在打败草原霸主颉利后,一半的草原百姓归附了大唐。 除了草原西部的部族首领们之外,西域各国也纷纷遣使上表,愿意归附大唐,并尊崇李世民为天可汗,整个朝堂上汇集了各族臣子,李世民的威望也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本章完) 第829章 太极殿论辽东战事 第829章 太极殿论辽东战事 登基不到十年的李世民,就打败了北方草原霸主颉利,将唐帝国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以上,他用自己前无古人的赫赫武功,证明了自己无愧于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 此时的李世民沉稳厚重,无论身心都从容多了。 走到龙椅前,李世民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跪伏一地的臣子,随手挥了挥:“都平身吧.” “谢万岁!” 李世民的态度非常随意,心情十分愉悦,这是对权力和朝堂的掌握极度自信的像征。 现在上朝没有标准,李世民的行为就是标准。 整个朝堂的臣子们都要围扰着他的一言一行展开,而李世民不用去考虑要怎么做才能与臣子们暗合。 臣子们却是一丝不苟的走完流程,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拿着朝笏准备开始早朝。 李世民习惯性的扫了一下左首第一个位置,依然空着。 这里是大唐的太子储君之位,在李言出使突厥之后,每次上朝就空着,无论是李恪还是李泰都不敢僭越。 当时定襄会战结束,李言失踪的消息传来。 魏王李泰觉得朝堂中的臣子太多了,空出一个位置,实在是浪费,便想占据。 可自己排行老四,又无法越过李恪,就撺掇着李恪‘顺序’进递。 也不知道是李恪想得太多,还是没想太多,第二天就站到了首位。 谁知这下就捅了马蜂锅了,在长孙无忌的示意下,右卫大将军侯君集首先站出来参劾李恪僭越,随后一大帮子人群起附合,指责李恪无礼,有谋取东宫的嫌疑。 原本李泰是打算帮着李恪一把的,可看到来势汹汹的人群,有些吓住了,于是低下头,做了缩头乌龟。 最后李世民见朝臣们反应强烈,也是劈头盖脸的将李恪训斥了一顿。 经过这次试探,李世民表明了态度,从此之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再也没人惦记了。 虽然多数臣子都知道太子凶多吉少,因为朝中的复杂形势,也只有接受太子继续失踪的结果了。 坐到龙椅上的李世民扫了一眼殿内:“今日朝会,只议一件事情,颉利率二十万大军,侵犯高句丽已月余,左贤王施罗叠部,十五万大军已攻克其盖牟、沙卑等十余座城池。” “日前又占领了高句丽北部重镇辽东城。” “原以为突厥这次南侵,只是掳掠一番就会离去,可现在仍无撤兵迹相,反而加大了攻势。” “高丽国主派出使臣向我大唐求援,今日大家议一下,我们要不要出兵?” 李世民话音一落,从文官队列后方快步走出一位脸色憔悴的青年男子。 男子穿着五彩王服,头戴白罗制冠,金扣革带,明显有着异域风格华服打扮,与大唐服饰颇为迥异。 华服男子走到中间的通道后,‘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神情中带着悲戚和哀求之色,叩头大声说道:“至高无上的大唐天可汗,高句丽是您的属国,高句丽的百姓是您最忠实的臣民。” “现在他们正在遭受草原强盗的侵犯,仅仅一个月,我高句丽就失掉辽、盖二州,突厥人兵锋直指腹地的新城和国内城。这两城一失,我都城平壤就将再无遮掩,完全暴露在突厥人的铁蹄之下。” “皇帝陛下,突厥人在我高句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他们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无数百姓在这群恶魔的铁蹄苦苦哀嚎,高句丽现在已形同地狱,所有百姓盼大唐天兵如盼云霓。” “还望天可汗布施因泽,救高句丽于倾覆,我高句丽两百万臣民永远铭记天可汗的恩德。” 高句丽在大唐打败王世充和收伏窦建德,坐稳天下后,高句丽就上了表请求依附。 武德七年,李渊派刑部尚书沈叔安前往高句丽,册封国主高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 是以这人说高句丽是大唐的属国,也没什么问题。 此人正是高句丽世子高恒权,之前突厥人在北方集结重兵的时候,高句丽国王高建武就派了使者前来大唐,现在突厥已经开战一个月了,但大唐依然没有出兵的迹相。 高建武不得不派出自己的世子,亲自来求援。 若非现在高句丽外有强敌压境,内有权臣觊觎,高建武非得亲自前来不可。 临行前,高建武向高恒权再三强调,突厥人此次攻击非同寻常,若是不能从大唐请来援兵,高句丽恐有亡国之危,若是不能说动大唐,就别回国了。 高恒权来到大唐已有十多天了,并不受大唐君臣们待见。 这些原因,所有人都知道,前隋就是因为高句丽而灭亡的,虽然是杨广自做自受,但举整个中原之兵,依然打不下偏安一隅的高句丽,反而还把自己拖的亡国了。无数将士战死在辽东前线,高句丽对这些战死的军士们都是不予理采,暴尸荒野。 这不是隋朝和杨广的事情,高句丽已经成为整个中原大地的一块耻辱了,大唐没有出兵去灭了高句丽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帮他? 现在突厥攻打高句丽,大唐君臣百姓无不觉得极为痛快。 是以高恒权来为高句丽奔走,无论是在鸿胪寺,还是礼部,两位仆射那里,都是不受待见。 是不过,高句丽存亡是小事。 大唐的君臣们却是不想看到颉利将手伸到东北,在大唐所有人的心中,高句丽就是待宰的羔羊,也就是大唐之前将主要精力放在北方突厥的身上了。 之后又忙着攻略西域,收服草原西部,还有内政改革,实在腾不出精力去顾及小小的弹丸之地。 可以说,只要大唐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李世民第一个带头就会搞定高句丽的。 高句丽是个半岛类型的国家,两面靠海,南边的新罗百济又是小势力,没有后方,对其威胁不大,只有北边与陆地相连,东边是大唐,北面是突厥,是以主要外患都在北方。 其在北部边疆一共有两道防线。 最外一层就是以辽东城为中心,以盖牟、沙卑等城为羽翼的北部辽水防线。 然后就是以新城、国内城为核心的第二道防线。 这也是高句丽最坚固的一层,一旦突破,都城平壤就将直面突厥,平壤一失,高句丽也就等于亡国了。 经过一个月的战事,眼见突厥攻入腹地,高句丽也受到极大的破坏,李世民觉得差不多了,所以在前一天招集几位重臣在承庆殿通过了干涉辽东战事的决议,这才在朝会上走程序。 此时高恒权见大唐终于将高句丽的事情提上朝堂,为求能打动大唐君臣,神情之凄婉,言词之恳切,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高恒权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身体剧烈的紧绷,双手紧握成拳,像在憎恨突厥人的残暴和冷血,又似在同情自己的同胞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世子起来说话!” 李世民并没有受到年轻男子的情绪所影响,仔细看上去,眼底深入还有一丝丝快意。 “多谢天可汗!” 高恒权一脸感激的起身,实际上心里对大唐也是恨之入骨。 二十年前的那场战役,差点让高句丽亡国,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 这次大唐打败了颉利,明明可以将整个草原拿下来。 却只收服了西部草原,将如狼似虎的颉利留到了东部,这分明是给高句丽留下了隐患。 颉利以前都是入侵大唐的,可现在大唐强大,他不敢再招惹大唐于是就盯上了东部的这些小势力。 五年时间,高句丽眼看着颉利将东部草原所有的部族一一征服,现在终于盯上了唯一和突厥接壤的高句丽。 若是大唐还是像以前那么虚弱就好了,颉利就看不上自己的国家,而且高句丽还可以在突厥入侵大唐的时候,在东北慢慢侵蚀大唐的利益,扩大自己的疆域。 而大唐为了避免两面开战,对高句丽的行为,采取的也是一直退让的政策。 这次突厥入侵,高句丽明明一早就请求援助,大唐却以各种理由一直推托,眼看着突厥人在高句丽烧杀抢掠。 高恒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为高句丽世子,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颇有些权谋智慧,对于这些大国之间的龌龊心思也是心知肚明的。 大唐这分明是坐山观虎头,希望突厥人消耗高句丽。 现在自己还要如此卑微的去祈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高恒权心里恨的牙痒痒。 这会儿功夫,李世民在他眼里,已然是比颉利还要可恶的了。 李世民看了看满殿的群臣,威严的说道:“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是否出兵是件大事,必须要经过整个朝堂的商议,大家这就商量一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李世民话音一落,魏征就第一个站了出来:“突厥人贪婪成性,手段残忍,现在又在高句丽掀起战火,烧杀抢掠,危害一方,我大唐是天朝上国,应该出兵。” 魏征脾气耿直,性如烈火,见不得这种事情,是以第一个旗帐鲜明的表达了立场。 (本章完) 第830章 面搜机宜 第830章 面搜机宜 “不然,兵凶战危!” 萧禹站了出来,断然道:“我大唐立国近二十年来,几乎年年有战,现在又背上了西部草原这个包袱,国库已然入不敷出,而且士卒疲敝,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打一场硬仗。” “突厥不是随手可平的小势力,仍然占据着草原东部,有控弦之士数十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臣坚决反对大唐出兵,让百姓们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吧” 萧禹在前朝就是杨广的宠臣,对于直接导致前隋灭亡的高句丽没有半点好感。 突厥入侵以来,整个大唐最高兴的就要属萧禹了。 几次在府中吃饭前,萧禹都在心中悄悄祭奠一下杨广,向他传达这个好消息,希望杨广在冥冥之中保佑,突厥早点将高句丽给灭亡了,好出出这口恶气。 岑文本随后举着笏板上奏道:“陛下,颉利豺狼心蛇蝎性,以前就年年侵入我大唐,还曾在武德九年,打到我京畿长安,如今又侵入高句丽,实属罪大恶及。” “我大唐是宗主国,决不能看着颉利的恶行无动于衷,该当制止这种行为。” 岑文本的态度明确,但又有所保留,只是说制止,却没有像魏征那样明确的要求出兵。 长孙无忌见状说道:“萧大人言之有理,我大唐现在百废待兴,重心在西域,而且国内的各项改革正是推进,和颉利的战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 “是以臣不建议在这种情况下,让大唐再次陷入战端。” 长孙无忌虽然知道了李世民的态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赞同的,而且这时候,李世民也需要一些反对派的力量,这样即便最后干涉,也会显得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易。 随后众臣们纷纷发表意见,武将们大多对高句丽没有好感,但也都渴望建立功勋,是以多是赞同出兵。 而文臣们多是忧心国内的改革,希望以稳妥为主。 眼看大家吵吵嚷嚷,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李世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向文臣前列的房玄龄。 房玄龄知道差不多了,上前奏道:“皇上,突厥侵入高句丽已有月余,受到高句丽的坚决抵抗,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来自身受损也已十分严重。” “臣建议我大唐可派一个使臣前往辽水北岸颉利大营,向他传达我大唐的意思,希望他能撤兵,若是颉利就此退去,那我们也不用操心要不要出兵了。” “若是颉利不同意撤兵,那我们再出兵击其后方,让其首尾不能兼顾,迫其退去,您看如何?” “不可啊,皇帝陛下!” 眼见局面要朝向自己不愿的方向滑去,高恒权涕泪横泪的哀求道:“陛下,这一来一回,又要二十多天,可我高句丽现在已然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有城池被突厥人攻陷。” “每天都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争,实在是耽误不起了,还望皇帝即刻发兵,拯救高句丽于倒悬。” 说完,高恒权一个头磕到地上,俯下的视线中已满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齿。 高恒权在心里发誓,早晚有一天,自己登上王位后,要联合颉利,攻打大唐,以报今日之耻。 “高丽世子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萧禹看着跪在殿中的高恒权,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当初前隋炀帝御架亲征,集结百万大军攻伐高句丽,接连三次,皆无功而返,死伤无数,现在朝堂上的不少臣子都有亲朋好友故旧战死于沙场。” “如今突厥才动用了二十万兵力,其中五万还在辽河与我大唐对恃。也就是说,突厥真正侵入高句丽的,才十五万人。” “高句丽北方坚城无数,国内人人善战,又诡计多端。” “百万大军面前,亦能稳如泰山,区区十五万而已,怎么就支持不住了呢,分明有诈?” “皇上,臣看高句丽是想让我拖我大唐下水,替他们来对付颉利,把原本是高句丽的战争移祸到我大唐身上,用心歹毒之极,皇上圣明烛照,万不可上当。” 高恒权心里一怒,极为不满的抬头看向萧禹。 这个老头儿实在太可恶了,刚刚就属他拦得最厉害,现在又用如此恶毒的话来揣测高句丽? 虽然高恒权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看到萧禹口无摭拦,高恒权恨不能起身拆了他的老骨头,将其扒皮抽筋。 不过,现在是在大唐的朝堂上,高恒权不能义气用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压住心里的怒气,正要再争辨的时候。 李世民摆了摆手,闹哄哄的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高恒权眼神一缩,大唐皇帝果然威信极高,心里的忌惮又加重了几分。 李世民脸色一肃,吩咐道:“唐俭!” “臣在。”一句老臣出班拱手应道。“朕命你为大唐持节使者,前去辽东,和突厥交涉,转达大唐的态度,希望颉利能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唐俭应诺道:“老臣尊旨。” 还没等高恒权再说些什么,李世民又看向武将一列:“侯君集。” “皇上,臣在。” 一名面容刚毅,声音威猛,脸庞如斧刻刀削,眼神坚定有力的武将站了出来。 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朕意在平州、卢龙、饶乐、营州、柳城一带组建辽河道行营,命伱为辽河道行军大总管,负责辽河一线的所有军事,配合唐俭的出使任务。” “一旦突厥拒绝撤兵,你即可率兵突过辽河,袭其后方,迫其撤退。” 侯君集躬身应道:“臣领命,遵旨。” “吾皇圣明!” 眼看李世民拍了板,群臣山呼应诺。 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眼神微眯,目光深邃,露出了至高无上的天子威严。 贞观四年大唐还在突厥阴影之下的时候,李世民要做出什么决定,发布什么旨意,还要和几位重臣商量,获得群臣的支持。 但定襄会战,打败了曾经的天下霸主颉利之后,李世民的威望就极度上涨,西域诸国纷纷前来跪舔,硬生生的将李世民的气质给抬了起来。 五年下来,随着大唐国力的显着提升,李世民也越来越显示出一个帝王君临天下的霸气。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李世民可以做到完全随意处置,临时宣旨,而不用担心臣子们的制衡和不满。 散朝后,李世民带上房玄龄,并将侯君集和唐俭叫到了承庆殿里,面搜机宜。 “唐俭,你此次出使出使突厥,劝其退兵是次要的,主要是借着这次机会和颉利重新建立联系。” 李世民有些忧心的说道:“颉利已经稳住了阵脚,那么突厥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了。另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突厥的四分五裂,对我们大唐是有利的。” “即然短时间不能消灭他,那我们就要和他搞好关系。” “做为东部草原的绝对主导,和他们保持正常的往来,做到对突厥内部各种情况的了解,也是我们的需要。” “我们在朝堂上可以蔑视他,但做为使节,你不能颐指气使。” “你要保持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态度,别说是我们勒令颉利退兵,而是做为大国,对发生在东北一隅之地的战争,表示正常的关切,并询问一下颉利的根本意图是什么?” “先接触一下,五年时间没有往来,突厥现在是什么情况,颉利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清楚?” “最主要的是,要见见这位右贤王,摸摸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脾气特点,越详细越好,此人有可能是我大唐未来最大的敌人。” 唐俭将李世民的交待一一记在心里,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皇上,老臣一定做到。” 侯君集在上次定襄会战就没有参和,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独自领兵做战的机会,摩拳擦掌的下定决心,要好好和颉利较量一番的,可现在听李世民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和颉利交战? 当即忍不住的问道:“皇上,颉利那人一向骄横拔扈,不将我大唐放在眼里,岂是我们派个使节过去招呼一声就撤走的,臣看非得干他一下不可?” “这次,您准备给臣多少兵马?颉利麾下都是骑兵,臣看您要把飞虎军调给臣才行。” 李世民缓缓摇了摇头:“一个都没有,飞虎军要留在关内,控制西域,镇摄夷男,不可能给你.” “什么?” 侯君集一听就急了:“皇上,颉利可是有二十万铁骑,就算十五万陷在高句丽,可在辽河北岸的也有五万人,朝庭不派一兵一卒,这一仗,您让臣怎么打?” “本来就没让你打的。”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营州本就有三万人,你只需屯兵辽河南岸,震摄突厥就行了。” 侯君集还要再争,旁边的房玄龄微微一笑,解释道:“君集啊,皇上派你去营州,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想出兵。退一步来说,即使要打,也不是现在。” “皇上派你过去,其实另有用意” (本章完) 第831章 和突厥而谋高句丽 第831章 和突厥而谋高句丽 房玄龄一幅运筹帷幄的神情:“原本皇上是想等大唐稳定下来再把高句丽的事情提上日程,可机会难得,这次突厥南下,高句丽太子亲自请我们出兵干涉。” “借着这个理由,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将军队越过辽河,进入辽东,我们越过去容易,再想退回来,可就难了。” 唐俭和侯君集神情一紧,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着李世民。 “只是这个时机要把握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房玄龄提醒道:“太早了,高句丽实力未曾受到巨大的折损,我们以后征伐的时候,也会凭添难度,而且还容易导致祸水南移,提前和突厥交战。” “太晚了,突厥撤走了,我们就没有合适的理由了,所以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皇上不派大军,并不是无兵可派,而是不想打草惊蛇,让颉利提前撤兵。在河东道和云中之地,都驻扎有重兵,十万二十万也不缺,只是现在不能动。” “等到突厥准备撤走的时候,这些兵自然会出现在营州,到时候你自可带领这些人杀入辽东,建功立业。” 侯君集听的激情澎湃,击掌叫好,原以为皇上真的不打算有所动作,没想到朝庭早就商量好了,这是想借机直接将高句丽给解决了,这下自己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侯君集心中生出一个强烈而且冲动的念头:“皇上,即然这样,不如这次我们调集漠南阿史那云的兵马,配合我们从草原攻击,直接断了颉利后路,将这个老小子也给端了。” “然后大军北出,直接借此良机将北部草原也给平定了,不是一箭双雕吗?” “不可。” 李世民还没说话,房玄龄却是脸色骤变,严肃的说道:“君集,大唐自从贞观四年定襄会战之后,一直没有动兵,不是因为大唐外部没有敌人了,而是因为动不了。” “仅西域、漠南和草原西部,其地域面程就超过了大唐本土。” “你以这这五年来,大唐在做什么,都是在消化这些地盘,再加上内部改革,实在是经不起再大的动荡了,这次突厥和高句丽的战事,皇上也只是想将辽东之地收复。” “把大唐与高句丽的界线推进到鸭水一线,为以后攻略高句丽打下一个基础罢了。” “大唐这几年励精图治,顺风顺水,其在北部和西部开疆拓土几千里之遥。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迈,若是贪大,最后有可能全面失控。” “目前连高句丽都无法吞下,更别说颉利了,短时间内,大唐并没有对东部草原用兵的打算。” “皇上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想透一个底给伱们,和突厥而谋高句丽,这是朝庭对辽东的国策,你们务必要控制事态,不要扩大战事,明白吗?” 唐俭这才会意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臣等知道这次的出使,该怎么办了?” 侯君集也是一脸的苦笑,以前是国力不足,打不过敌人。 而现在却是因为地盘太多,消化不过来,以致于摆在面前的肥肉无法下口,实在是太可惜了。 现在大唐的武力和国力甚至超过了秦汉,侯君集即感骄傲,又是自豪,心里暗忖,只要皇上让自己去主持这次的用兵事宜,那以后对高句丽用兵,肯定也迈不过自己。 上次定襄会战让程黑子占了大便宜,这次也该轮到自己了。 于是神态坚定的抱拳道:“皇上放心,臣一定配合好唐大人,绝不轻举妄动。” 李世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强调道:“唐俭先去谈,将情况汇报给朕,下一步再决定是否出兵,若是没有朕的旨意,绝不能有一兵一卒,越过辽水一步。” “是,皇上!”侯君集和唐俭都是踌躇满志的应诺道。 等到两人一离去,李世民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一边的房玄龄说道:“玄龄,自从大唐建立以来,颉利几乎年年犯边,武德六年的的时候,逼得先皇差点要迁都南方以避祸。” “武德九年,朕刚刚登基,颉利二十万大军兵临渭水。” “加上罗艺和庐江王、义安王、长乐王等人接连造反,长安空虚,朕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和你们几人一起去便桥退敌。” “那时候,朕看着趾高气昂的颉利和他那二十万蟊贼肆无忌惮的践踏我大唐的领土,杀害我大唐子民,真恨不得上天能降下一道神雷,将他们一起辟成灰烬。” “从此之后,朕无时无刻不想着消灭此獠。” “可从没想过,还会有一天,盼着颉利不要死,甚至还要刻意去保护他,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到这里,李世民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又带着自豪的表情,话语里透出一股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趣味。 房玄龄被李世民的话触动,眼中也露着一丝丝的回忆之色。“臣当然记得,老话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臣却没想到,在皇上的治理下,大唐能这么快的崛起,这么快就有了俯视草原,傲视天下的资本。” 随后房玄龄露出一抹慎重之色:“不过,现在形势微妙,偏安一隅的颉利确实对稳定草原形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夷男在草原西部不断扩张,招兵买马,其不臣之心已招然若揭。” “漠北的葜必何力与夷男沆瀣一气,仗着地域遥远,对我大唐听调不听宣,早晚必反。” “而这两人一个在北,一个在西,虎视东南,蠢蠢欲动。”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打着大唐的旗号,没有撕破脸皮造反,不是忌惮我大唐。众所共知,大唐现在根本无力顾忌他们,也不可能大规模出兵平乱。” “这两人所俱者,唯颉利尔!” “颉利即是原来整个草原的大可汗,又是现在东部突厥汗国的君主,这两人都曾是颉利的臣子,又在关键时刻背叛了颉利,他们与颉利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要颉利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抛弃大唐这杆大旗。” “不然,这两人即背叛了颉利,又将被我大唐所不容,天下虽大,却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一旦没有了大唐的庇护,颉利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攻打他们,以颉利在草原上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以君伐臣,明正言顺,这两人绝不会是颉利的对手。” “无论是颉利再度统一他们,还是他们消灭了颉利,草原都将失去现在的平衡,对我大唐都是不利的。留下垂垂老矣的颉利,来制约夷男和葜必何力是十分英明的。” 说到这里,房玄龄也是一脸的忧虑:“这次颉利南下,把十五万大军交给施罗叠带领攻略高句丽,而自己和右贤王坐镇辽河北岸。” “若是臣没有猜错,颉利这是在为自己儿子造势,敌累功勋,以继承可汗之位。”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大唐若是出兵袭其后路,确实可以对颉利造成致命一击,可我们只能将重新凝聚起来的新突厥汗国打散,却不能将其民众全部消灭。” “经此挫败,无论是颉利还是施罗叠,都没有统御东部草原的可能了,那精明果敢又心狠手辣的右贤王就再无顾忌。” 说到这里,房玄龄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皇上也知道,在这种群龙无首的乱世当中,大浪陶沙,这种少壮实力派是最容易获得大家的拥戴而崛起的。” “与其面对我们一无所知而又如日方升的右贤王,不如让颉利这个腐朽没落的顽固份子继续统治下去。” “是以无论是对内限制右贤王,还是对外制约夷男和葜必何力,颉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李世民看到房玄龄的眼神不对,眉头一皱,略一思索,顿时恍然大悟。 房玄龄是在暗指自己的成长经历,和现在的新突厥汗国是何其相像,那时候的大唐也是一个老迈的先皇和平庸的隐太子,自己做为打天下的实力派。 又是次子,不就和现在右贤王的处境差不多吗? 自己是勇于反抗,推翻了先皇,除掉了隐太子和齐王,登上帝位。 这才在短短三年里厉兵秣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颉利,将大唐推向了无可置疑的统治地位。 若是自己现在拖颉利的后腿,等于亲手将右贤王上面的限制给解除了。 依这位右贤王表现出来的才能,几乎不下于自己,又年纪轻轻,让此人在大漠纵横几年,说不定此人就能将东西草原给平定,重新成为中原的隐患。 一想到这一层,李世民更是坚定了不出兵的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右贤王出头。 这边唐俭和侯君集两人,知到了李世民的真实想法后,也就不再着急了。 两人足足准备了三天,办理了出使手续,收拾了行礼。 然后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往河北方向赶路。 长安距离营州足有四千里的路程,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看看风景,等到达营州的时候,已过去了近一个月。 (本章完) 第832章 大唐的危机 第832章 大唐的危机 在这个过程中,突厥兵锋并未停下,前线军情不断传来。 在左贤王施罗叠的带领下,连战连捷,进展神速。突厥大军连破白崖城、次安城、乌骨城等一系列城池,逼近了中部防线的核心城镇新城和国内城。 侯君集和唐俭两人并未受到辽东军情的影响,到达营州后,稍适修整就兵分两路,侯君集自去营州府与都督薛万淑宣示旨意,接手防务,部署兵力。 唐俭则乘着一叶扁舟,过了辽河,向突厥人递交了出使文书,请求面见颉利。 颉利在大帐接见唐俭. “大唐使臣鸿胪卿唐俭拜见突厥大可汗!” 唐俭右手持节,左手抚胸,躬身行了一礼:“唐俭受大唐皇帝委托,向可汗表达诚挚的问侯,祈盼可汗身体康泰,福运绵长。” 唐俭代表大唐,果断的承认了颉利大可汗的地位,而且带来了象征友谊的问侯, 颉利坐在上首的汗座,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招呼了一下:“李世民的善意,本可汗领了。” “唐使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吧” 唐俭起身后,略略一扫帐内,有些失望,附近只有几个随从站立,并无重要首领在座,更没有类似右贤王的存在,看来这次会见自己,颉利是不打算展示兵威了。 对于大唐来使,颉利是有心理准备的。 虽然以前大家敌对,突厥数次打到大唐的腹地,后来大唐也将突厥打得四分五裂,双方之仇可谓不共戴天。 可时移事异,五年过去,突厥和大唐并未有过接触,也没有任何冲突。在颉利统一东部草原的时候,大唐也没有出兵干涉,再加上颉利现在年事已高,心态也宽和了不少。 暂时放下了以前的恩怨,和大唐平心静气的对话。 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即使以后还要你死我活,却并不影响大家都不想打仗的时候,保持正常的往来。 毕竟,都是泱泱大国,不是一生气就掀桌子的山塞草头王。 原本颉利还以为大唐会不由分说,就出兵攻击自己的,没想到右贤王的分析果然没错。 大唐保持着所谓天朝上国的风度,即便要开打,也要先礼后兵,先进行外交上的斡旋,实在谈不拢了,再动刀兵。 这样颉利也放心了,就算真的要撤,等到谈崩了再撤也来得及,何况自己还准备了一份大唐无法拒绝的厚礼。 等到落座后,唐俭这才抬头看向颉利。 这一看,心里一个咯噔,刚刚从外面进来,帐内光线比较暗,一时有着轻微的失盲,并没有看清颉利的样貌。 在他的印象中,以往每次出使看到的颉利,都是威风凛凛,眼神凌冽,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神情,身材魁梧雄壮的如同一只猛虎,坐在汗位上就像俯视着万里江山。 一言不和,就会将人处死,浑身散发着一股志在天下的豪气和蔑视群雄的霸道。 此时一看,这才发现,颉利竟然衰老成这幅模样,和以前比起来,头发胡须都是一片斑白,脸上皱纹密布,眼睛浑浊而没有光彩,身材有些佝偻而弯曲。 坐在那里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就像一个和善的领家老伯。 唐俭心里震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奉迎道:“一别多年不见,可汗威风一如往昔,让人欣然钦叹啊.” “唉,老了!” 颉利抚了抚额头,感慨的说道:“说来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以前就经常打交道。唐俭,你现在比之五年前,也苍老了不少,难得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奔波?” 唐俭微微一笑,自己年纪确实不小了,只是对外交涉的事情不同于普通政事,一般人弄不来,不但要熟练掌握各种语言,而且还要有丰富的和外族首领们打交道的经验。 要清楚大唐当前对待不同势力的态度,还要十分了解这些势力掌权者们的性格习惯做事方法。 这些都需要长期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来积累的,外事工作可以说越老越吃香,很难被替代掉。 和异族首领打交道是个精细活,比如要是去夷男和葜必何力那里,大唐就会派锐气十足的中年官员,以显示大唐的锋芒和霸气,镇摄那些宵小之辈。 和颉利这样的‘老朋友’打交道,而且还是善意,自然就需要性格温和,雅量高致的唐俭来了。 唐俭和颉利寒暄一阵后,询问起来:“可汗这次大动干戈,亲自带兵南下,征讨高句丽,使得我大唐君臣都有些担忧东北的局势。” “我皇帝陛下让我前来询问一下,可汗这次打算打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撤兵?” 说到正事,唐俭没有绕来绕去,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目的。颉利自若的一笑,似乎有些找到了以前的那种威凌天下的感觉:“这次本可汗南征,打算将三韩之地全都打下来,掳其人,掠其财,不留下一丝余地。” “什么?” 唐俭一惊,急忙说道:“可汗,这可不行,新罗百济自古以来就是我大唐的属国,而高句丽虽然与我中原不慕,但那也只是高句丽的王族野心膨胀,于普通百姓无关。” “可汗要只是劫掠一番,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若想灭其三国,我们大唐决不会坐视不顾。” 说完,唐俭起身,手持节杖,一脸严肃的看着颉利,那种坚定的决心,让颉利都为之一愕。 随后,颉利轻蔑的一笑,拿出几封信涵往桌上一放:“我知道高句丽太子高恒权已经向长安求援了,可伱们还不知道吧,最初高恒权是先来我这里的。” “他说,大唐现在陷入内政改革,国内矛盾严重,李世民和国内的豪门世家的关系弄得颇为僵化,已经有世家私下找到他们,希望他能联系我突厥还有西边的夷男,北边的葜必何力。” “三家联合,共同讨伐大唐。” “去年的时候,就有一些汉臣越过戈壁滩找到我们,要我们侵扰大唐边境,他们还给我们提供了河北之地一些边镇的军力详细部署,以供我们攻伐。” “我相信,西边的夷男和北边的葜必何力也会收到类似的联系。” “本可汗现在年龄大了,这几年统一东部草原,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和大唐动兵戈了,这才回绝了他。” “这次攻打高句丽,一来是正常的打草谷,补充部族过冬的粮草,二来也是卖李世民一个人情,若不是今冬我突厥兵压高句丽,那就是高句丽联合夷男和葜必何力反叛大唐了。” “哼!大唐真是不识好歹,现在你们不但不感激本可汗,还来无端指责,真是不明是非,颠倒黑白。” 唐俭一听,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内情,顿时心里慌乱起来,顾不上继续端着大国的威严。 盯着颉利面前的一些信涵,试探的问道:“这可汗,不知.我能不看下那些书信?” “这有什么不行的” 颉利将信涵丢给唐俭:“其实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本汗也是极为厌恶的。” 唐俭快步上前接过,然后坐下开始翻看起来。 第一封就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崔氏家主崔仁寿亲笔所写,上面并没有太过敏感的内容,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侯,仿佛和颉利是老朋友似的,顺带提起希望两家商队多多往来,并相互关照什么的。 并暗暗提起和夷男葜必何力的商业往来顺利,关系十分融洽之类的话。 表面上并没有任何谋逆之言,但唐俭知道,有些敏感的内容是不会见诸于笔端的,只会由送信人亲口说出。 只是这寻常的问侯之语,就能代表了很多东西。 那种用词间的暧昧所透露出来的欢迎和热情,绝不仅仅只是维护商队打个招呼那么简单,就算唐俭这个外人,也能看出崔仁寿的这种亲近的态度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略略一扫,唐俭神色已经无比凝重。 再接着看下去,有关西六大姓里面的裴柳两家,山东氏族的王卢郑三家,江东的王谢萧,东南的朱张顾陆几家,还有代北的元氏、宇文、于、陆、窦等大世族。 粗略一看,大唐的各地世家都有代表与颉利往来。 看到最后,唐俭的心都沉了一下,脸色也如阴寒似水,原本也知道皇上进行官员和土地的改制会触动到这些世家豪强们的利益,但大唐打败突厥后,国力空前膨胀,军力也甚是强大。 那些世家敢怒不敢言,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但今天唐俭才知道,表面一片和谐之下却隐藏着如此狂暴的暗流,内忧和外患勾结到了一起,若是一个不小心,大唐就有可能全面动乱,一起暴发。 现在唐俭总算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对颉利这么慎重,不愿轻启战端,现在的朝庭犹如坐在火山口上,不比当初的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时差到哪里去。 唐俭做为经历过两朝四代天子的老臣,见识自然不凡,当然知道杨广是借着征伐高句丽,消弱国内的世家大族。 而现在皇上携大胜之余威,不但对世家大族动手,而且还动了地主豪强的利益,积累的矛盾和冲突可想而知,那些人俱于朝庭的压力和李世民的兵威。 不敢在国内动手,暗中联系外敌,引发战争,然后重演高句丽之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本章完) 第833章 天大的惊喜 第833章 天大的惊喜 唐俭放下信笺就对颉利行了一个大礼,激动的说道:“多谢可汗,唐俭一定将可汗的善意转达给我皇帝陛下,相信皇帝陛下也能感受到可汗欲与大唐交好的决心,一定有所回报。” “不知,这些信笺我能不能带回去,让皇帝陛下过目?” 颉利正高兴着,一看唐俭提出这种‘不情之请’,立马脸色垮了下来:“那可不行.” “这些人虽然是小人,但算计的也并不是我突厥,而是大唐。” “他们对我突厥甚是礼遇,每次来都赠有大量礼品,我就算不认可他们的行为,却也不能出卖他们,让你看看,就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万万不能让你把这些信笺带走。” “万一李世民以此为据,那我不是害了他们吗?” 颉利将头摇得波浪鼓似的,心里却是暗暗吐漕,自己是有些虚强声势了,虽然确实有那么一两家世族和突厥往来,但这些信笺大部份却是让右贤王帮忙伪造的。 若让唐俭拿了回去,不是立马就被揭穿了吗? 伪造这种信笺并不难,也不需要真的去模仿那些家主的亲笔,李言虽然在长安也接触过一些世家出身官员们的奏折,但那些人多半都不是世家之主。 有很多老家主都不出仕了,李言也没有特意的去搜索他们的笔迹。 这种里通外寇的事情,都是掉脑袋的,一旦泄露,那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罪。 就算有些世家力量庞大,并不惧朝庭,可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突厥人会写字的也没几个,更不会去废心辨认,所以即便这些世家的家主要联系颉利,也不会亲自书写。 其实伪造这种信涵,需要的并不是真迹,而是对于形势的把握和人心的揣测。 信笺是真是假并不重要,李言也没打算让李世民全部相信,只要他有这个疑心,就会造成他对突厥态度的改变,在谋夺高句丽这个关键时刻,大唐万不能和突厥冲突起来。 突厥这方面,李言可以把握的住。 颉利现在的身体状况日渐低下,虽然偶尔有些世家找上门,也不愿意再趟大唐这淌混水了。 颉利不是夷男,他和大唐打了一辈子交道,接触过的反王世家无数。 看得很清楚,草原没有统一,处于分裂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打败大唐的,而且那些世家们也只是利用突厥达到制约李世民而已,一旦突厥真的对中原造成致命危胁。 只要李世民对世家们做些妥协,他们又会转过头帮助朝庭对付突厥。 所以颉利对于那些世家的拉拢,没有半分心动,反而将此当成了和李世民谈判的筹码。和李言商量过后,李言又提笔加上了一些大唐内部其它的世家,彻底将水搅混。 此时见轻易的蒙混了唐俭,颉利也是暗自得意,见唐俭想要拿走这些通敌罪证,自然是拒绝了。 唐俭也知道颉利不太可能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这一趟出使,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对于颉利现在对大唐的友善态度也掌握了,于是就准备告辞,将这些‘重要军情’传达给皇上。 不过临走前,唐俭还要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可汗,是这样的,我听闻可汗麾下有左右贤王,两位大王都是年轻一辈的俊彦,在草原上声名赫赫,战功累累,左贤王如今带领大军攻伐高句丽。” “而右贤王却和可汗镇守此地,所以唐俭想拜访一下右贤王,还请可汗允准?” 颉利果断的摇了摇头,李言是李建成的长子,这个身份对李世民的皇位有致命的危胁,也是颉利未来留给自己儿子攻打大唐的底牌,一旦暴露,突厥和大唐刚刚缓合的关系恐怕立时就会降成冰点。 说不定李世民会放弃内部的整顿和那些世家媾和,然后要求突厥将此人交出来,那突厥现在的维持的局面立马就会崩溃。 这五年来,颉利对李言的身份做了保密措施,除了自己父子之外,就连高层的那些部族首领们也不知道。 大唐最多就知道右贤王是中原人,更不可能知晓其真正身份,李言也从不与外人打交道。 这次接见大唐使者,颉利也试探过李言的意见,李言断然拒绝了。 这让颉利更是放下了心,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接触李言,以免节外生枝。 说实话,颉利对李言的‘李建成长子’身份是有所怀疑的,但正因如如此,才更不能让李言接触大唐的人。 只要李言不是李建成的长子,那他多半就和李唐宗室没什么关系了,那就对李世民带来不了任何威胁,除此之外,不管他和李世民有任何矛盾,哪怕是杀父之仇。 李世民做为大唐皇帝,都能想办法和李言斡旋。 上位者是不会感情用事的,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难保李言不会心动,万一李世民封个王什么的,而李言又觉得当皇帝无望,很有可能就会和李世民握手言和。在自己儿子没能撑起突厥汗国之前,颉利还需要李言镇场子,不让突厥陷入混乱。 是以颉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唐俭的提议:“真是不巧,这段时间我们突厥倾国南下,后方有几个小部族蠢蠢欲动,我派右贤王回到北方坐镇去了。” “唐使若是早来几天,或许还能与右贤王一晤,只是前天右贤王就启程了,现在不在营中。唐使若是有意,等下次有机会了,我一定安排你和右贤王一见。” “即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等过段时间再来拜访可汗.” 唐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早知道颉利恐怕不会轻易让自己接触这位右贤王,还是等以后再找机会吧! 最后想了想,唐俭还是坚定的说道:“对了可汗,高句丽的死活,我们大唐并不在意。” “不过,新罗和百济是我大唐的属国,一向与我大唐交好。” “若他们受到攻击,即使皇上对可汗的善意感激涕零,依然会制止可汗的行为,还请可汗三思。” 颉利早就知道凭这几封离间书信不太可能让大唐袖手旁观,于是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唐使别着急,本可汗还有一个提议,说出来,请唐使转达给李世民。” “哦,可汗请说.” “若是我们突厥和大唐联手攻伐三韩之地,等到战后共同瓜分其利益,不知能否让李世民满意?” 唐俭一怔,心里一动,有些猜到了颉利的意图:“可汗的意思是?” “此战不需要大唐出一兵一卒,仗由我们突厥的勇士来打,大唐只需要站在一边看,等到灭掉三国之后,这里的人口和财富归我突厥,土地和城池归大唐所有。” “伱我两家,将三韩之地给分了。” “战后我突厥撤往北方,辽地不留一兵一卒,这里的土地全归大唐。” ‘嘶’ 唐俭豁然抬头直视颉利,呼吸一阵急促,眼睛睁得溜圆,身上的血液加快流动,头脑快速的思索起来。 大唐原本插手并不是想保这三个国家,而是不愿让突厥将手伸到东北一带。 可现在颉利明确表示,只要财富和人口,也不在这里驻兵,这等于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三韩之地。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啊! 虽然新罗百济对大唐甚为恭谨,可那也是出于制约高句丽的缘故,对于这种和大唐没有任何接壤小国的善意,大唐君臣都知道其所思所想,原本留着这些国家也是为了给高句丽拖后腿。 即便这些势力是真心投靠大唐,也没有将其完全纳入大唐的利益更大。 兵不血仞. 不,不用出兵,就得到不下于大唐两道之地,简直是天大的好处,唐俭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十分划算的,而且还搭上一个天大的人情,和突厥搞好了关系。 唐俭被这骤然降临的好处刺激心里嘭嘭直跳,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语气尽量平缓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使者可做不了主。” “不过,我会马上将可汗的提议禀报皇上,我相信皇上也会慎重考虑的,事不宜迟,唐俭先告辞了。等皇上有旨意后,我会马上来拜见可汗,告知我大唐的明确态度。” 颉利看着唐俭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微微一笑:“唐使慢走,本汗不送了” 唐俭匆匆过河,回到营州后,不敢怠慢,立马挥笔写了一封密奏,封上漆印,找来了侯君集。 神情严肃的说道:“君集,我这里有一些情况,需要立马上报圣上,用你的军驿,走八百里加急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 唐俭一定是从突厥那里得到了重要情报,不找自己商量,直接逞送皇帝,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侯君集接过信涵,没有犹豫,直接就要离去安排。 “等一等.” 唐俭拉着侯君集的胳膊,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派最精干的属下,叮嘱他,若有意外,马上将信涵毁掉,决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本章完) 第834章 长孙无忌到来 第834章 长孙无忌到来 侯君集神经骤然绷紧,心弦也提了起来,看着脸色无比凝重的唐俭,手中的信涵霎时间沉重了几分,对信中的内容也好奇了起来,嚅嚅的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询问。 “快去吧,刻不容缓,等你回来,我再和你详说。” “你啊,故弄玄虚” 侯君集立马堆上和缓的笑容:“行,待会儿我准备几坛好酒,晚上咱们好好聊聊。” 见着侯君集离去的背影,唐俭又有些激动起来。 这次的信息太过重要,本来应该自己亲自向皇上汇报的,尤其是里面涉及世家们的内容,更是无比敏感,一旦被他人得知,恐怕立马就会掀起风波。 只是四千里路程,自己年事已高。 从长安赶来这近一个月,几乎都要把自己一身的老骨头给颠散架了,若是再来来回回的折腾,实在是受不了了。 自从贞观四年之后,唐俭就不在深入草原了,薛延陀和葜必部都是年轻一辈的鸿胪寺官员在跑,阿史那云部的漠南大都督府设在在阴山以北的诺水附近。 出了关内道就到了,不然唐俭也是无法兼顾的。 颉利也就是在辽水北岸,真要是在草原腹地的乌尔格,唐俭无论如何是办不了这差使的。 何况这次涉及的机密可不仅仅是一个高句丽,而是整个三韩之地,若是顺利的话,大唐将获得东北方向一大片领土,这可是开疆拓土之功啊,其影响力不下于又打了一个定襄之战。 不. 唐俭沸腾的心里暗道,三韩之地比之还要重要。 定襄战役收获的草原和西域离中原都太远了,那里环境恶劣,藩国林立,土着众多,再加上文化复杂,思想混乱,极难统御,时降时叛,很难像中原之地那样去掌控。 而三韩之地就在河北道毗邻,这次突厥又将原住民给迁走了,朝庭只需派遣军队去接收,从内地迁些人口,然后设置府道官吏,就可以全完纳入大唐的管辖,不留一点儿后遗症。 也不用担心与土着发生冲突,可以说是白捡的地盘。 炀帝时期三征高句丽,耗资弥费,死伤无数,硬生生拖垮了隋帝国,虽然原因复杂,但也能从侧面说明高句丽的难以攻克,这里是整个中原的心魔。 大唐要证明比前隋更强,早晚是一定要收服这里的。 朝庭做事也是先易后难的,从李世民先突厥而后高句丽,也能反映了在他心里,高句丽比突厥更难收拾。 出兵三十万,就得动用两百多万的民夫,千里之地,运送两百石粮食,民夫来回就得消耗一百五十石,可见征伐高句丽对民力财力的损耗是何等之大。 而现在只需袖手旁观,就能得到这里,而且还不是以前的那种打服,而是彻彻底底的纳入朝庭,成为大唐的一部份。 此时的大唐对外有三种征服的方式: 最好的自然是将对方的土地城池人口等全部收入大唐管辖,朝庭设置各级行政架构,派遣官员进行管理收税,驻扎军队宣示其主权,国内领地都是如此; 其次就是像夷男、葜必何力等,设置大都督府,朝庭可任命大都督,并派遣官员任大都督属官,名义上管理各部族首领,实际上只有一个名义,无法具体管辖。 就连大都督也得任命草部大部族首领来任职。 最后一类是,本来就是一国的架构,摄于大唐的权威,依附大唐,被大唐封为属国,其国主受朝庭敕封,认大唐为其宗主国,但大唐对其领地内的军权财权治权都无法涉及。 纯粹的只是一个虚名,只是为了维护天朝上国的面子。 高句丽、新罗和百济都是这最后一种,因为同属农耕民族,文化相似,地域相接,这些地方对中原都抱着极为警惕的心态,宁可跪舔草原部族,也不愿亲近中原大国。 他们仰慕中原文明,却又将从中原引进的文字语言习俗等先进的文化进行改造扭曲,以制造人为的沟壑。 唐俭更清楚,征服一个地方,最难的不是城池,也不是距离,而是人心。 人心不服,就会陷入征而不服的泥潭中,整日为各地此起彼服的叛乱焦头烂额,最后就算吃下了,也得吐出来。 可这次不同,颉利会将人口都迁到草原上去。 别说全部迁去,只要迁去大半,剩下的就不足为虑了,大唐自然能消化。 也不知道颉利这次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为了交好大唐,不惜将土地城池送给大唐来换取对他们征伐的袖手旁观,唐俭心中的惊喜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在密奏中用了大量的措词来分析利弊。 务必要说动皇上,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把三韩之地收入版图。 这不世之功,自己做为亲自主导这一切的使者,必然也将青史留名,遗芳千古。 难以压抑心中激动心情的唐俭,连屋内都没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等到侯君集回来后,马上拉着侯君集进了屋子。 两位边地大吏心急火燎,朝庭却好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一连过了十多天。侯君集站在营州城墙上向南方眺望着,直到日落,也并未有传令兵前来,失望的转身道:“唐大人,伱说,这都半个月了,朝庭怎么还没有回信,这次可是机不可失啊?” “潞国公别急,营州离长安有四千里路程,朝庭的八百里加急实际上一天只能跑六百里,信使到长安,最快也得七天。” 唐俭心里虽然也期盼,但毕竟比侯君集年长一些,又是文臣,压抑住情绪,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着,也得和重臣们商议一下。” “等到拿定主意,再传到营州,就得将近二十天。别着急,再等等吧,也就这两天了.” 侯君集却是有些坐立不安:“施罗叠的大军攻势甚急,这段时间又拿下了中部核心重镇新城和国内城,第二道防线已失,平壤外围的城池也一一被攻克。” “眼看也就只剩下平壤一座孤城了,万一颉利提前拿下平壤,而我们的大军又没有到位,颉利反悔了怎么办?” “定襄之战的时侯,让程黑子和李靖出了大风头。” “我到最后也没捞着一点儿功劳,现在好不容易辽东的机会摆到面前,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错过了。” 说到这里,侯君集有些半是犹豫,半是试探的说道:“反正这种机会朝庭绝不会放过的,不行我们先和颉利接洽,仔细商量一下如何配合,顺利拿下高句丽?” “不行,这可万万使不得。” 唐俭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潞国公,这是军国大事,高句丽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可不能擅自做主,还是再耐心等等吧,有了旨意再联络也来得及。” “平壤是高句丽最坚固的城池了,炀帝动用了百万大军,第三次才打到平壤,在看到平壤城的坚固后,最终还是没有信心拿下,不得不遗憾的退兵了。” “突厥人都是骑兵,才三个月就打成这样已经是侥幸了。” “这还是因为骑兵突进,从虚弱的沿海攻入,从背后全面撕破其防线,但他们没有强大的的攻城器械,平壤城池高大,城墙坚固,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高句丽之坚固,一半在平壤城,一半才是其他的城池。” “拿不下平壤,突厥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只有拿下平壤,才算是真正的灭了高句丽。” 听到唐俭这么说,侯君集这才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继续等待着。 又过了十多天,才有人回报,朝庭信使到来。 侯君集丢下手中的军务,叫上唐俭冲出帅府,快马加鞭的来到南城,迎接朝庭旨意。 迎着落日的夕阳,几匹快马,引着一辆马车不断接近。 等来人走近,马车的帘子掀开,从上面走下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官员,侯君集和唐俭都有些愣住了:“长孙大人,怎么是你?” “什么都别问,我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可累死了!” 长孙无忌一脸的疲惫,有气无力的说道:“快进城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赶快给老夫准备一大桶水,然后备上一桌上好的酒席,这一路奔波,又饿又累的,口十舌燥,身上的骨头都被折腾散架了,老夫要好好休息,缓一缓再说正事。” 说完长孙无忌坐上马车就朝城内走去,侯君集和唐俭相互看了看,苦笑的摇了摇头,对于长孙无忌的痞赖有些无可奈何。 同时双方的眼神中也都露也一丝震惊之色,长孙无忌可是玄武门功臣之首,又担着朝庭的右仆射,仅次于房玄龄的存在,而且因为皇后的关系,又多了一层外戚光芒。 众所周知,朝庭废除尚书令之后,左仆射就是首辅了。 而右仆射虽然也是仆射,表面上看来和左仆射只有一字之差,最起码也是次辅。 可实际上右仆射并不是左仆射的补充,也不是给左仆射打下手的,对朝政的影响和六部尚书差不多,其最重要的一项职能,就是制约左仆射,起着防范左仆射相权过重,威及皇权的作用。 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长孙无忌在朝堂上的权力并不大。 但却深受李世民的信任,一旦出了长安城,长孙无忌就是可以代表李世民的存在。 侯君集和唐俭久在中枢,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从看到长孙无忌的那一刻,就知道皇上是何等的重视这次辽东之事。 这让两人更加激动起来,就算多上一个长孙无忌,剩下的功劳也够几人分的。 (本章完) 第835章 钦差制使 第835章 钦差制使 “天下承平,百姓安乐” 营州都督府,现在的辽河道行军大总管行营。长孙无忌北面而立,一脸的正色,手拿黄绢,包括侯君集和唐俭在内的一应官员皆跪伏于堂下听旨,只有长孙无忌威严的声音在大堂上回荡: “钦命:右仆射长孙无忌为钦差制使,代朕巡视四方,宣谕河北,如遇紧急事务,河北诸道文武官员一体受其节制,无论军政大小事务,可代朕处决,三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钦此.” 众多官员恭恭敬敬领命叩首道:“谨尊皇上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完旨意,长孙无忌将圣旨交给身边的随从。 随从拿着圣旨与在场诸位官员一一过目,验证具体内容,办理关防堪合手续。 朝庭的旨意可不是随口念念,下面的人一听就会恪旨奉行的,由其是涉及重要权力归属的旨意。 有一整套严密的交接流程,合对款式和各项印笺,甚至要相关部门将原文腾抄撰写两份,一份带回去留档并细细揣摩,另一份留给钦差以做凭证,证明相关人员部门明确收到旨意。 当然,这些自有下属吏员去处理,众多河北官员都忙着招待钦差,搞好关系,没人去看圣旨。 像长孙无忌这样的皇帝亲信,办理的又是长期巡视的差使,无论哪方面都十分合情合理,谅长孙无忌也不敢捏造圣旨。 侯君集和唐俭更是对这封旨意心中有数,皇上明显是觉得以前的辽河道一隅之地,甚至集河北道的力量,也办不了辽东这么大的事情,所以派了更加重要的长孙无忌,赋予了更大的权限。 有这封旨意,长孙无忌大权在握,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约束所有官员,调动所有军队,以便宜行事。 侯君集做为老友兼地主,首先迎上前道:“长孙大人一路幸苦了,我辽河道大小官员与河北道各位同僚备下了宴席为大人洗尘,还请大人移步。” “呵呵呵”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看着满厅的官员,笑着说道:“君集啊,你和唐大人都不是外人,这里的各位大人也有不少人和我是老朋友了,不用那么客气。” “走,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大家好好聊聊。” 这次来是为了辽东战事,不是惩治官员找碴儿的,长孙无忌态度很是和善。 众人一听长孙无忌的口气,心也是在一松,更加殷切的奉迎起来,众星捧月般的围着长孙无忌进了内堂。 第二天一早,长孙无忌就迫不及待的越过辽河,来到了北岸颉利的大帐。 这么重要的事情,长孙无忌代表大唐必须要和颉利亲自议定,不能凭一个使者就做出决定。 颉利也知道这一点儿,是以一接到信使的通报,第一时间接见了长孙无忌。 “大唐右仆射兼钦差制使长孙无忌,参见突厥汗国颉利大可汗!”进入帐内,长孙无忌抚胸行了一礼。 颉利一见长孙无忌的姿态,就知道李世民的态度了。 大唐这次可谓是诚意十足啊! 长孙无忌本身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又是当朝右仆射,完全可以代表李世民。话里话外的,果断的承认了颉利做为突厥唯一大可汗,代表现在的新突厥汗国。 这一点儿对颉利很重要 以前的颉利并不在乎,毕竟在隋末的时候,大突厥就是天下无可争议的霸主。 就连现在的大唐也曾经臣服大突厥,李渊也要受到颉利的封赐。 就算如今的大唐崛起了,但只要颉利还活着,大突厥的架子就还在,大唐最多就是和突厥平起平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否定当初曾经臣服大突厥的事实。 至少当着颉利本人没那个底气. 大唐可以撕破脸发兵攻打新突厥,却不能把颉利当成夷男那样的走狗来对待和贬低。 这并不是为了凸显颉利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为了曾经的大唐和李渊的颜面。 试想,若是把颉利贬低成猪狗,那当初的李渊又算什么呢? 后来被李渊禅让而继承大唐的李世民,以及大唐君臣们,也不会脸上有光的。 大唐现在对草原东部颉利率领的新突厥汗国,在态度上是不予置凭的,也就是不承认,也不否认。 没有外交使节,不通往来,是在模糊化处理。 这让颉利很是忧心,若是大唐对现在的新突厥汗国始终在外交上不承认,颉利做为以前的草原霸主,虎老威还在,或许还可以独立自主,不在乎大唐的看法。 但等到自己故去,儿子施罗叠继位后,即没有威摄天下的名义,又没有镇压草原的实力,很有可能稳不住场面。形势比人强,现在新突厥汗国仅仅只占了草原一半地域,不管颉利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认,做为如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大唐帝国对周边各个小国家势力的影响都是绝对的。 大唐现在忙于消化胜利果实,没功夫去管独立在草原东部的新突厥,等到李世民将内部理顺后,极有可能从西南三个方向发动攻击,将现在的新突厥汗国彻底消灭。 颉利的身体状况导致他不得不思考新突厥汗国和儿子施罗叠的未来,当初计划南下攻打阿史那云和西出消灭葜必何力是这样,后来将女儿许配给李言也是这样。 现在通过征伐高句丽和大唐搞好关系,同样是这方面的考虑。 他必须要留给施罗叠一个安稳的环境,至少保证新突厥汗国有二十年的安定,等待子孙后代成长起来。 现在看到大唐的态度,颉利十分满意,殷切的伸出手:“长孙大人请起,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谢可汗。” 颉利微微一笑:“我和唐俭打的交道比较多,在武德年间就多次往来,和长孙大人却是不在熟悉,不过,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 “不错,可汗好记性。” 长孙无忌闻言捋了捋须,神色自若的说道:“武德九年,可汗到长安去做客,和我大唐皇帝陛下在渭水外的便桥一叙,无忌正在做陪,远远的见过可汗一面。” “可汗昔日之风采,震古烁今,现在想起来,依然令人心折啊!” 大唐的所有君臣,提到当年的便桥之耻,都下意识的把之归结到武德九年,划到李渊的统治时期,似乎这样更能证明李渊的无能和废物,间接显示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英明。 对此李渊也是十分恼怒的,却无可奈何。 实际上那时候李渊都已经下台了,李世民更是登基为帝,应该是算到李世民头上的。 当时颉利入侵时确实是在武德九年的年底,划到李渊的武德时期也没错。 曾经的奇耻大辱,现在再次提起来,被长孙无忌用春秋聊法儿,三言两语的,就变成了对往事的回忆,不知情的,还以为当年的会晤是多么美好而令人怀念。 不得不说,外事会晤都是服务于大局的,大局向好,自然说法都会不同。 颉利脸色一窒,眼神漂忽,浮现回忆的神色:“当时李世民身后有五位大臣跟随,长孙大人就是其中一人,怪不得我看大人这么面熟。” 渭水之畔,当时颉利看李世民有恃无恐,疑心在便桥之南设有伏兵。但后来也都知道了,那时候长安城前所未有的空虚,并没有重兵,只要自己当时一声令下。 大军过河,那么大唐在当时就亡了,历史也会改写。 想到这里,颉利苍老的脸上一片黯淡,心里涌上无限的惋惜和遗憾,巍然一叹:“李世民不愧是天生的王者,一身是胆,豪气冲天,面对数十万大军而面色不改,义正辞严。” “像大人这样的文臣也是凛然不惧,中原大地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材辈出。” “我大突厥败给这样的国家和人物,也不算亏了。” “本可汗自认是草原不世出的英雄,只可惜遇上李世民这样更加逆天的人物,你们中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见颉利果断认怂,对大唐君臣十分推崇,长孙无忌心里也是无比自豪:“可汗想说的是即生瑜,何生亮吧?” “不错,正是这样。” 颉利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尽是颓废之意:“本汗自诩不是庸碌无能之辈,可惜生到了一个不好的时代,遇到了李世民这样更加妖孽的存在,他是千年难遇的帝王,只能怪本汗运气不好了。” 可以看出,双方都在尽量消弥之前的隔阂,努力缓合两国之间的关系。 虽然颉利肆无忌惮直呼李世民的名讳,但长孙无忌并没有为此心生不悦,觉得颉利是在羞辱大唐。 做为曾经大突厥的可汗,就连李渊也臣服过颉利,李世民更是小字辈。 在李渊死后,整个天下唯一可以正大光明直呼大唐皇帝名讳的人,估计也只剩下一个颉利了。想来就算当着李世民的面,以颉利的老资格,李世民也不会觉得颉利无礼。 何况,这次颉利对大唐示好的意味十分强烈。 双方寒暄一阵,感觉气氛十分友好,长孙无忌提起了这次会面最关心的事情:“我听唐俭说,可汗这次攻伐高句丽,欲与我们大唐携手合作,不知是不是真的?” (本章完) 第836章 与颉利谈判 第836章 与颉利谈判 “没错,我知道高句丽和你们中原是世仇,这次南下,主要是想送给大唐一份厚礼。” 谈起正事,颉利收拾起低落的情绪,肃然道:“这次攻打高句丽,不用你们大唐出一兵一卒,全部战役都由我突厥来打,事后土地和城池归你们大唐,人口和财富归我突厥。” “伱们用不损兵折将,不耗费粮草,白得一大片土地。” 长孙无忌听到颉利亲口承诺,放下了悬着的心。 “多谢可汗,我能感受到可汗的一片诚心。” 长孙无忌起身抚胸再次深深的行了一礼:“我大唐皇帝陛下远在长安,对可汗的善意也甚是赞赏,在无忌出发之前,特意嘱咐无忌代表大唐所有臣民由衷的感谢可汗的好意。” “皇帝陛下表示,从此之后,我大唐和突厥以前的所有恩怨都一笔购销,往后两家为兄弟之邦,愿中原百姓与草原儿女永世和平相处,世代友好。” 颉利闻言也是放下了心,只要搞定大唐,儿子虽然资质不高,也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守成之君了。 颉利高兴的说道:“这也是我的心愿,即然这样,那我们的盟约就此达成。从此两家和慕相处,不动刀兵,永世盟好。” 长孙无忌一听就知道李世民和房玄龄的分析没错,颉利确实老了,今天又亲眼看到颉利老态隆钟的样子,亲耳听到颉利话语里面略带讨好的善意,也明白了颉利在安排后事的想法。 对这次颉利南下的动机再无怀疑. 确实,这样的颉利加上废材的儿子,自保尚且不易,又有什么能力去对外侵扰,何况是如今国力强盛的大唐帝国。 大概大唐承认突厥汗国,并愿意与未来的施罗叠和平相处,颉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难怪这次颉利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萧禹和岑文本还怀疑颉利有什么阴谋诡计? 看来是多虑了。 此刻看到颉利这么好说话,长孙无忌心中一动,又有些想得陇望蜀,趁机扩大谈判成果,争取更多的好处。 颉利的退让,使长孙无忌感到了他的虚弱,于是试探的说道:“高句丽与我中原有血海深仇,可汗攻打高句丽,我们大唐没有意见。可听说大汗这次是想将三韩之地一块儿给收拾了?” “一个高句丽,区区弹丸之地,就是加上新罗百济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城池,我突厥一战可平。当然,若是大唐觉得新罗和百济是大唐属国,我们也可以不动。” 颉利眉头一皱,虽然一个高句丽已经足以让儿子立威了,新罗和百济能一起拿下最好,要是大唐实在反对,那就舍弃,毕竟和两个小邦比起来,大唐的友谊更加重要。 “不,不,可汗误会了!” 长孙无忌连忙摆手道:“新罗和百济表面上是我大唐属国,但和可汗的情谊比起来,我们当然是更在乎可汗了。” 长孙无忌焉能不知,属国和本土的区别,在杨广攻伐高句丽的时候,下令新罗和百济从背后攻击。这两个小国却阳奉阴违,表面上支持杨广,实则派出兵力和粮草支援高句丽。 不然高句丽何致于支持那么久,这些小国首鼠两端,附庸中原王朝,无非是为了牵制高句丽而已。 长孙无忌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现在又不用自己做恶人,巴不得颉利将其一起给灭了。 此时只是想拿这两个小国来和颉利讨价还价,多争取些好处,谁知颉利竟对如今的大唐如此忌惮,果断的放弃了,这让长孙无忌有些无语,连忙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听到长孙无忌的表态,颉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对此心知肚明,大唐这是被自己激起了贪心,想一鼓脑的吞下整个三韩之地。 恶人让自己做了,大唐做好人,直接捡现成的,还能不满意吗? 长孙无忌被颉利的笑容看得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可汗,无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我们两家是兄弟之邦,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高句丽和新罗、百济三个小国加起来有两百多万人,现在的突厥汗国也不过这么多人,可汗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嗯?” 颉利脸色一板,心里很是不悦,都把城池和土地都给你们了,现在又惦记上人口了,大唐真是太贪心了。 见长孙无忌态度坚定,颉利沉思片刻:“这几年,我重新平定草原,以至各部损失严重,我需要这里的人口去充斥汗国。面且西边的夷男和葜必何力对我突厥威胁很大。” “我也需要多招慕些青壮,补充军力,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长孙无忌露出了然的神色,认可的点了点头,劝说道:“可汗,三韩之地这么多人,都迁到草原,恐怕死伤惨重,实在是有伤天和。何况,这么多人一块儿涌入东部草原。” “吃喝用度都十分巨大,现在的突厥也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负担啊?”颉利眉头皱了皱,当时自己是想打西边葜必何力来着,后来在右贤王的劝说下,临时改了主意南下,只想着抢夺财富,掠取人口,倒没有想那么多。 没带太多的粮草,而且突厥连年征战,也确实没有什么积蓄。 这次攻略高句丽,基本上都是以战养战,再加上打仗对民生的破坏,高句丽人又很是顽固,动不动就与石俱焚,明明败了也不投降,放火烧毁城池。 仗打到现在也没有积下太多的物资,金银财宝到是存了一些,数量上也不是太理想。 而且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远不如粮食实用。 现在已是三月的春季了,草原绿草成茵,正是牛羊生长繁衍的时侯,若是以往这时候,颉利都要撤回了。 可这次发兵和以往南下就食,减轻草原负担不同的是,颉利还有更多的战略目标要达成。 一来要替儿子积蓄军功,二来也借此消除右贤王李言在军中的威望,重新整合军队,建立以施罗叠为精神信仰的军中体系。 三来也是为了和大唐搞好关系,为以后施罗叠继位打好基础。最后才是掠取财富和人口,以充实内部。 现在突厥大军已经将大半个高句丽打了下来,都城平壤也被团团围住,指日可下,北部城池的人口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往草原上迁徙,也遇到了很多问题。 长孙无忌说的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大规模迁徙遇到强烈的抵抗,逃跑和死亡的人数都在与日俱增,粮草也有些接济不上,老弱妇嬬更是损失严重,这些都是麻烦。 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也是颉利始料未及的。 看到眼含期待的长孙无忌,颉利心里一亮,这些中原人或许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于是问道:“那长孙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可汗,其实您想招些人充实力量,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大唐对此早就考虑过,进行了挫商,有了一整套应对的方案,长孙无忌胸有成竹的说道:“其实可汗大可不必将所有人都迁去草原,只要挑一些能入伍的青壮就行了。” “最多就是多带些孩子,要不了多久,这些人也能上战场。” “至于那些老人和女人,就不必麻烦了。这些人打不了仗,草原又没有田地,她们又不会放牧,就算迁去草原也是负担,只会消耗粮食。不如留在当地,我们大唐可以帮忙解决。” “什么,把女人留给你们?” 颉利一怔,随后脸色一板:“你当我傻啊,女人能生孩子,有了女人就等于有了土地,能长出无数的种子。要是留给你们大唐,要不了多久,这些女人就能给大唐增添无数的人口。” 长孙无忌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却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可汗,我说一句不谦虚的话,我们大唐现有两千多万人口,又是在和平时期,百姓安居乐业,朝庭鼓励生育,平均每年新出生的人口都在一百万以上。” “而三韩之地才多少人?” “两百多万,再经过这次灭国之战,总人口不足两百万,其中老人和女人占了一多半,这么多人迁到草原上与突厥人争食儿,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他们连今年都过不去。” “新突厥汗国现在的体量是吞不下这么多人的,弄到最后要么被他们反噬,取而代之。要么最后会因为这些人与突厥人的矛盾冲突和粮食缺乏,最后举起屠刀行减丁之策。” “上天有好生之德,与其拖到草原白白死掉,不如交给我们大唐。” “我们大唐本就有二千多万人口,就算再多个一百万,对可汗的影响也不大。” 长孙无忌提议道:“而且,我们也不白要这些人口,就当是我们向可汗买来的,大唐可以用粮食来支付。这样一来,负担减少了,资源增加了,可汗将青壮挑走,可从容消化。” “修整个两年,突厥的实力就不比之前的大突厥要小多少了。” “而我们大唐在战后,也可以少迁点人口过来,大家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本章完) 第837章 颉利的要求 第837章 颉利的要求 对于长孙无忌的说法,颉利十分不忿,张了张口,想反怼过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愣怔半响,最后不甘的沉默了下来。 不错,草原的承载是有限的,人口不足并不是草原人不愿意生,而是受到物质方面的约束,两百万人一下涌入草原,还不把草原上的草根都给啃了? 缺少食物是一个方面。 万一这些人留不住,在草原上四散开来,反而便宜了其他部族,尤其是南边的阿史那云部和西边的葜必部。 另外,若是把两百万异族人一块儿弄到草原,他们肯定会生活在一起的,就算强硬的分开,分摊的每一部,人数也不会少。这样就算再过个百八十年,也只会多出几个大部族,并不能将其完全吞噬掉。 到时谁认兼并谁,那还不一定呢?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太过贪大,最后得不尝失啊 草原连年征战,男丁损失严重,各部并不缺女人。如果只要男丁的话,这些人迁徙到草原就可以和突厥女人组成家族,再有一两代人,就会变成突厥人。 而大唐只要女人,打的恐怕也是这样主意,如此,三韩之地就能被两家给瓜分了。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颉利当即同意道:“可以,我把高句丽新罗百济这三个小国全都打下来,将大部份青壮和孩子带走,把老人和女人留下来,交给大唐。” “不过,除了粮食之外,我还需要一批攻城器械,投石机、床弩、冲车、井澜、攻城梯等物资。” 长孙无忌心里大喜,真正阻碍大唐兼并这三地的就是青壮,没有了这些人,就没有了障碍。 留下的女人可以补充人口,繁衍生息。 这几年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并不缺青壮。 反而因为内部改革,涉及到的土地问题,产生了不少人地冲突。只要有了三韩之地,将多余的壮丁迁徙一些,即能缓解内部矛盾,又能将此地给彻底的消化了。 一举两得,简直完美。 至于老人,双方都没有提,在这个时代,人命贱如狗,年轻人还好点儿,孩子也能成长起来,但老人无论是对大唐还是草原都是负担,即不能干活又不能打仗。 就连耕地都够费劲,还要消耗粮草。颉利不可能把这些人带走的,也不会帮自己进行料理。 长孙无忌也知道,这些麻烦要么自己下狠心处理掉,要么就只有交给时间来处理了。 至于要这些攻城器具也能理解,施罗叠攻打平壤半个月了,损失折将却不能见功,粮草和武器都需要补允,攻城器具更是匮乏,这些他们本来就不擅长。 若是没有足够的器械,对方又粮草不缺的情况下,这样的坚城就是围上一两年也是正常的。 只要大唐给他补足了这些东西,平壤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等于自家出钱,让突厥人替自己打仗,是以长孙无忌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以,这些我们都可以满足,可汗列个单子出来,我回去就给你准备。” “痛快,我早就准备好了。”颉利从袖子中抽出一块绢帛,递给了过来。 长孙无忌一愣,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起身接过:“粮草五十万石,箭矢五百万枝,井澜一百具,投石机一百套,床弩一百具,攻城车十具,攻城梯五百具.” 还有一些盐筋绞油绢药材等物,都是一些行军打仗必备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写了满了一张绢。 东西虽然不少,但相对于能获得的好处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要知道当初杨广打高句丽,随便一个仓城里蓄存的物质都不只这些,最后还无功而返。 不过,长孙无忌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汗要的东西确实是不多,只是您也知道,大唐的外敌通常都在西部和北部,这些战略物质多半都存放在长安,洛阳一带。” “河北道是曾经窦建德的地方,朝庭为了制约河北,把这些战略物质也都运到内地了。” “不过,粮草我可以从河北各地紧急调运,先运十五万石过来,可汗这二十万大军,也能用上两个月,其他的攻城器械和战略物质,有多少我运多少,可汗先用着。” “不影响可汗大军的战事,其他的,朝庭再从国内调运,如何?” 颉利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心中十分不满。 只是长孙无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唐的重心在西边北边,以前自己每次侵扰大唐都是越过黄河南下,重兵都在布署关内道,战略物资肯定也在那里。 河北有燕山阻隔,和河东差不多,而且离长安甚远,突厥人很少选择从这里入侵。 又是北齐故地,到现在都人心不附。不时有叛乱造反之事,怎么可能在河北准备这么多战备物质,削弱都来不及。 加上大唐还要预留一些物资用来防备自己,能拿出来的肯定也不多了。 这事儿也怪不了别人,谁叫自己以前没想过从这里搞他几下呢,颉利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尽快,现在都三月份了,等到夏季草场茂盛的时候,我们大军还要返回草原。” “可汗放心,这次战役两家都得利,我们不会拖后腿的。”长孙无忌果断的应了下来。 接下来,双方商议了一下以后的联络,物质的交接和日期等问题。 随后长孙无忌就准备告辞:“前方战事吃紧,筹集和运输物资也需要时间,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给可汗准备。”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 而这时,颉利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挥了挥手,附近伺侯的下人都悄然撤了出去。 霎时间,帐内只剩颉利和长孙无忌两人。 见颉利如此慎重,长孙无忌也紧张起来,一脸忐忑的看着对方,莫不是颉利反悔了? 长孙无忌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可汗莫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颉利神情忽然间变得很是凝重,沉吟了起来,半响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长孙无忌。 但长孙无忌知道,颉利的视线虽然落到自己身上,但眼中并没有焦距,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回忆中饱含眷念,犹豫中带着纠结,好像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 大帐内陷入了让人诡异的安静之中,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颉利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似在权衡着什么,各种神情一一闪过,随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隐隐的遗憾,又迅速被狠厉所代替,眼中射出让出心悸的光芒。 最后颉利一咬牙,右手握拳在案上狠狠一击,疾步起身来到长孙无忌身边,正当长孙无忌惊惧不安的时候,颉利拉住长孙无忌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大唐若是办到?” “突厥就向李世民称臣,并且施罗叠可以接受大唐皇帝的敕封。” “嘶” 长孙无忌心里一振,现在的整个天下,也就剩颉利的突厥汗国可以对大唐造成威胁了,若是突厥一臣服,大唐就真的统一了‘寰宇’,李世民也可以成为真正的天可汗。 将草原所有地域纳入大唐的范围,这是亘古未有、史无前例的大功业,大唐君臣无不梦寐以求。 无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都说过,这一天要等颉利不在的时候了,颉利只要活着,他就不可能向大唐低下这个头,就算这次释放了善意,也是为了等施罗叠接位的时候和大唐和平相处打基础。 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长孙无忌心里兴奋的砰砰直跳。 他当然听出颉利话语里面的深意,他是不可能了,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可汗之位传给施罗叠,然后施罗叠可以用藩属国和宗主国的方式和大唐交往。 这样也等于变相的投降了. 惊喜来得太快了,长孙无忌都没想到能在颉利活着的时候,能从颉利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须发皆白,面含期待之色的颉利,眼神变得无比亲切和喜悦,这还是以前那个凶神恶煞、无恶不做的刽子手吗?还是那个让人恨不得挫骨扬灰的草原恶狼吗? 这次南下,颉利哪是来入侵了? 这简直是来送礼了,一桩接着一桩,冥冥之中,就好像是上苍在眷念着大唐,好事儿不断的往头上砸,躲都躲不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长孙无忌又十分好奇,颉利大小也是个可汗,虽然大幅度缩水了,就现在的权势和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唐皇帝能稳胜其一筹。 这样的人物,有什么需要求到大唐头上的? “可汗都办不到的事情,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办到的?” 长孙无忌虽然心里十分好奇,说出的话却很是谨慎,没有一口应下,而是先打了个预防针,让颉利不要狮子大开口。 然后话风一转,试探的问道:“不过我大唐还是有些能量的,可汗先说来看看,我即刻回报给陛下。” “陛下富有四海,或许就能帮助可汗呢?” (本章完) 第838章 长孙无忌的重视 第838章 长孙无忌的重视 颉利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悠悠的眸子仿佛带着从地狱散发出的阴冷和诡谲,低沉的声音透出刺骨的寒意:“这件事情也不难,对大唐来说易如反掌。” “可汗说来听听,只要不过份,我大唐无有不允。”看到颉利如此认真谨慎的样子,长孙无忌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好,你听着,我要.” “.” 颉利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魔鬼在低吟。 但听在长孙无忌的耳中,却如漫天的雷鸣,轰得长孙无忌脑中翻江蹈海。双手不禁紧握,眼睛越睁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脸上更是露出震骇莫名的神色。 长孙无忌见过颉利之后,匆匆离开了。 坐上停在码头上的小船,一刻不停的渡过辽河,上岸后马不停蹄的回到营州城的帅府,没等侯在外面的唐俭和侯君集问上一句,就脸色沉重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桌案前,提起笔将自己今天会见颉利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一遍,没有半点遗漏,整整写了七八张纸笺,在末尾留笔:‘颉利所请,是否允准,臣祈吾皇决断?’ ‘然,河北兵力薄弱,且大都是步兵,而颉利所部皆是骑兵。万一有失,臣恐无力控驭形势,急需充实力量,臣斗胆,请皇上调飞虎军,以充军力之不足。’ ‘臣,奉旨钦差,右仆射长孙无忌,顿首!’ 写完之后,长孙无忌细看了三遍,确定再无疏漏,然后伸出右手,从案上的文牍中抽出一个信封,将信笺小心的折叠起来,装入信封中,然后反扑在桌面。 端起案上的烛台,倾斜而下,将一大团化为液体的蜡滴在封口处。 轻轻吹了吹,在蜡水表面起了一层薄皮之后,拿出自己的印章,蘸了蘸印泥,狠狠的摁在上面。 稍微停驻了一下,然后将印章提起,看到上面的印记,一个完美的蜡封就此完成。 整个流程干脆利落,一气喝成,如行云流水,毫无半点迟滞,极富美感。 宽大的袍袖微微摆动的幅度,没有半点影响到其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者,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做好这一切后,长孙无忌又找来一个鹿皮小袋,将信涵装了进去,系上绳结。 走出大门,看到在门口守着的唐俭和侯君集。 长孙无忌直接将袋子交给了侯君集,神情无比凝重的说道:“君集,派最精干的人手,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日夜不停,直送长安,逞皇上御览。” “是,大人!” 一看长孙无忌的脸色,侯君集就知道肯定又有大事发生。颉利二十万铁骑正在辽河以东,几十万大军杀得天昏地暗,高句丽朝不保夕,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侯君集没敢耽误,接过鹿皮袋子,就准备离去。 “等等.” 侯君集身形一顿,转头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的征询。 长孙无忌凝眉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一同交给了侯君集,叮嘱道:“这是我的身份凭证,长孙家族家主的族徽。” “你把它交给信使,告诉他,一定要将这个袋子亲手交给皇上,中书省和弘文殿里的任何官员不得折阅,若有人胆敢阻拦,可持此令牌,闯宫见驾。” ‘嘶’ 侯君集心中一凛,瞳孔一缩,长孙无忌到底从颉利那里得到了什么重要军情,竟然如此小心谨慎,连程序都顾不上了。 一般封疆大吏和统兵重将的奏折都是经六部逞递到弘文殿,经中书省的官员们核对校阅后,然后报请左右仆射或者负责值更重臣做初步处理,最后才会送交皇上审阅。 就是十万火急的军国重情也是如此。 除了皇上身边的那些亲人,比如皇后,皇妃,皇子,公主这些血脉相连的特殊群体之外,没有人敢胆越过弘文殿和中书省,将折子直接递到皇上手中。 整个朝庭庞大管理体系的正常运转有其严格的程序,更代表了朝庭的权威,不能随意破坏; 中枢宰府的群体,也不是谁都能得罪,敢得罪的? 寻常官员可没有那个免疫力,就是侯君集和长孙无忌这样的重臣,上奏也是走这样的程序。 上次唐俭的奏折,也是这个流程。 除非皇上主动招某个臣子单独询问,不然,私自越过中书省递折子,就是犯了大忌,等于是在挑战包括皇帝李世民在内的整个中枢群体,就是李世民也不会维护他的。 可现在长孙无忌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这样做了。 侯君集知道,长孙无忌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更不会仗着自己的亲信和外戚身份,随意践踏规则。 他与皇上的亲近程度,更是远在自己之上。玄武门之事自己是提前一天得知的,可长孙无忌却至少提前几个月,甚至更早就在策划了,可以说长孙无忌才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几乎是皇帝的影子了。 他的慎重说明了这次的事情不但重要,而且极度保密。 这样一想,侯君集觉得拿在手上的鹿皮袋子又重了几分,断然说道:“放心,我派亲信护送,一旦有失,那些人会直接将袋子毁掉,绝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君集办事,果然稳妥。” 长孙无忌一听,赞叹的点了点头:“难怪这次辽东乱局,皇上不派别人,专挑了你这员大将,皇上的眼光十分独到。” ‘呃’ 一旁的唐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脸幽怨的看着侯君集:‘老贼,伱这是剽窃’ 侯君集老脸微赤,对着唐俭讪笑了一下,接过玉佩,快速离开了。 当日晚间,月上中天。 突厥大营中,颉利入睡之后,在汗帐里伺侯的一个仆人,回到自己的帐篷。 左右看看无人,插上门,点起一盏小小的牛油灯。 仆人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布袋,然后从布袋中掏出一只笔和一卷土黄色的粗纸,就着昏黄的灯光,在纸上面写写画画,直到忙到夜半三更才停下笔。 仔细看了看内容,确认无误后。 将粗纸折成一团塞在袖中,然后打开帘门,来到帐外不远处如厕的角落,轻轻的咳了两声。 “什么人?”在附近巡逻的守卫马上看了过来。 仆人不慌不忙说道:“是我!” “哦,是拉布尔啊” 带队的头领神情骤然松了下来,笑着打趣道:“拉布尔,是不是可汗今天宴客,又赏了剩下的烤羊肉给你,让你吃撑着了,大半夜的睡不安生,跑来蹲坑?” “卓里不,昨天就是你在巡夜,今天怎么还是你?” 仆人拉布尔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看来这次你输给图尔库了一大笔钱,照这么赌下去,我看你早晚要把自己的婆娘也输出去,替别人生娃娃?” “哼,我前天手气不好,这两天我都没碰女人,明天晚上一定要把输给图尔库钱全都赢回来。” 被拉布尔调笑,卓里不有些脸上无光,不过拉布尔是可汗身边的近臣,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可汗的性命,伺侯可汗的起居,深受可汗信任,自己得罪不起。 放了一句狠话后,带队去别处巡逻了。 三月份的北方还带着冬日严寒的余蕴,尤其是夜晚,冷风呼啸,更是冻得人身体哆嗦。 按照提前规划好的巡察路线转了一圈后,卓里不这一小队缩在一处值夜的帐篷中,开始吹年打屁,吃些干粮,补充体力,不时有人到偏僻的角落里放水。 其中一名侍卫,遁入黑夜,悄悄来到刚刚拉布尔蹲坑的地方。 拉布尔好整以瑕的等在这里,见侍卫过来,从袖子中将刚刚写好的纸团交给侍卫。 两人之间没有语言交流,稍触即散,拿到信息的侍卫也不做停留,迅速返回。 待下半夜换班之后,这队守卫出了防守严密的可汗区域,回到自己的营地。 不久后,这名侍卫离开自己的帐篷,偷偷一个人出了门,东拐西转的,出现在不远处右贤王的领地,进入到一个偏僻靠外围的帐篷中,这里只有一个值夜的老朽。 同样没有交流,侍卫把纸团递了过去,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这个纸团就被送到右贤王旗下总管政务的首席文臣赫尔木手中。 虽然夜已深了,做为右贤王帐下的大管家,赫尔木并未休息,还在处理各项事务。 李言是个惫懒的人,只知道用人和抓兵权,其他的政务都是一鼓脑丢给赫尔木。对此赫尔木是又喜又忧,面对如此信任和放权,只能以死相报,殚精竭虑的为右贤王操劳。 听到有消息报来,赫尔木面不改色的接了过来,展开查看起来,不时拿起笔在一些重要内容上划上横线 李言在突厥打江山这五年,也没闲着,除了打仗外,还建立了一套类似锦衣卫的探查系统。当然,草原特殊的流动环境和这里的人员素质,也达不到中原那样精细的标准。 但安插些眼线,布置在各大部族首领身边,时时掌握动态,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章完) 第839章 李言版的早朝 第839章 李言版的早朝 这五年来,草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新突厥汗国,早已不以前的那个大突厥了。 颉利兵败定襄后,已经在原来的统治上层没有了威信,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挑战颉利的地位。 而颉利更是不愿意再见到这些人,如同袁绍官渡失败后,无脸再见田丰一样。 颉利要维护自己的统治,迫切的需要提拔一批新人替自己掌握草原。那些新人没有资历,没有功勋。颉利将他们提上来,就给了他们天大的恩典,他们岂能不死心踏地的报答颉利。 在这方面李言和颉利的想法是一样的,迫切的需要原来的老人腾位置,让自己施恩一批新人。 两人一拍即合,对原本的部族上层进行了残酷的清洗。 五年下来,东部草原部族首领们几乎换了个遍,就连对颉利最忠诚,拔野古部的密苏阿也因为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支持颉利突袭纥浑部,被颉利记恨,借着战事给弄死了。 局面稍微稳定后,颉利因年老怕有所闪失,常年坐镇乌尔格后方,打仗的事情几乎都是李言在做。 李言在这方面做的更彻底. 利用亲自在前方指挥的便利,采取各种手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肆出手,到处安插亲信,提拔将领,可以说现在草原七成以上的统兵将领都是李言一手带出来的。 虽然草原各部族独立性较大,部族首领往往兼领兵大将,不能从外派首领。 但李言却可以让那些心中不认可,不服自己的部族首领们阵亡沙场,然后在其部族中,挑选提拔忠于自己的人上位。 这些本身一无所有,也没有资格竟争部族头领的人被提起后,对李言无不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李言有真实之眼辨别忠诚度,再布置一套监视系统可以说易如反掌。 五年下来,密密麻麻的暗线已经布满整个东部草原,任何一个部族首领身边都有自己的人,再加上这些首领大多数的忠诚度本来就高,两套体系掌控下来。 可以说整个突厥早就牢牢的掌握在李言手中,无论是谁做可汗,都改变不了这一点儿。 就算军政大权交给颉利,也无法动摇李言的地位。 当然了,草原人信奉崇尚武力,头脑相对简单,忠诚度就像地面的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就需要李言占据一定的高位,拥有相当的震摄性,而且要经常维护更新,去芜存精。 而另一套做为辅助的监视系统,就能很好的弥补这一点儿。 这套系统由赫尔木在替李言管着,是以古仁图在担心李言处境堪忧的时候,赫尔木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掌握更多内幕的他知道,整个突厥早就是右贤王的囊中之物了。 李言只是顾忌自己做为汉人,在草原上时间还不长,人心还不是太定,只好暂时待在幕后,做这无冕之王。 实际上李言的根基比颉利父子还要深厚 无论是颉利还是施罗叠,身边都有李言的眼线,他们每天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晚上睡在哪里,起了几次夜,梦里说了些什么梦话,只要李言想知道,都能清清楚楚。 在草原呼伦海右贤王的驻地,自有一套稳定传递消息的程序,赫尔木下面有八位负责人,各有职司,分别负责一片区域。 像今晚下面的线人直接将情报传递到自己这里的情况,并不常见。 只是在来到辽河北岸,又处于做战期间,赫尔木为了及时掌握颉利的举动,架设了临时渠道,让颉利这条线上的耳目有事直接向自己汇报,以便快速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赫尔木看着纸上记录的颉利面见长孙无忌的所有谈话内容,包括颉利中途递给长孙无忌物资清单,一切都中规中矩,很是正常,符合右贤王和自己交待的下一步举动。 就是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赫尔木的注意。 ‘注:临别,汗遣去所有奴仆,与唐使密谈,约一柱香时间,内容不知。而后唐使匆匆离去,亦喜亦忧亦疑。’ 赫尔木伸出右手,手指轻轻敲打桌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道:‘可汗和长孙无忌单独待了一柱香的时间,然后长孙无忌急着离去,又是高兴,又是忧虑的,又是疑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又是什么事情需要如此机密,让可汗这么小心?’ ‘.’ 翌日,李言一早醒来,在侍女和奴仆的伺侯下,穿戴整齐后,来到临时充做客厅的大帐中。 眼前的案上,摆了新鲜羊奶、黍面饼、鸡蛋和一碟咸菜。 这就是右贤王的早餐了,草原不比中原,就算李言贵为王爷,在吃的上面也没有太丰盛。 无非就是顿数多一点。 古时人均一天两餐,有钱人家三餐,只有皇室和贵族才能做到一天四顿饭。 此时的李言打着哈欠就开始进餐,做派就像一个居家的贵族少年,浑身散发着和善之意,一脸带着起床的惺忪之色,怎么看也不像草原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右贤王。 只有十分了解李言的赫尔木才知道,眼前人蓄无害的青年,有着让人恐怖的另一面。右贤王身边的人都知道,在早上进餐的时候,也是李言听取汇报办理公务的时候,除了必要相关人等,其他人是不准旁听的。 此时大帐内只有赫尔木一人在旁边站着,说着手上的信息网汇集来的各方消息,有后方呼伦海的,有乌尔格的,甚至有一些漠北漠南还有大唐传来的最新情报。 但更多的是在高句丽做战的施罗叠的打仗情况。 李言心不在焉的听着,对这些在别人眼里都是天大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三世为人,李言的眼界之广,格局之高,在当今这个时代,没人能比得上。长期在权力核心混迹下来,政治智慧和治理经验已是十分丰富,驾驭区区东部草原,如同探囊取物。 赫尔木汇报一条之后,都会略略停顿一下。 李言觉得有必要,自然会发表处理意见,若是没有说话,就说明不重要,赫尔木可自行处理。 赫尔木随后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处理方案,李言无异议,赫尔木再继续下一件。 两人之间的配合相当有默契,这就是李言版的早朝了。一顿早饭的功夫,突厥汗国右贤王部的所有政务,就在这儿戏般的过程中就完成了,简单而富有成效。 这得益于李言超强的控驭能力和草原生活方式相对简单的双重原因,是别人学不来的。 “右贤王,这几个月来,施罗叠虽然进展神速,打下了除了平壤之外的整个高句丽,不过物资消耗巨大,人员折损严重,可以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平均每打下一个城池,都要死上几千人,当初的十五万人,现在粗步估算,只剩十万了。” “而且左贤王所部军纪败坏,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做,更是有过好几次屠城的举动了。现在高句丽的百姓们对其都是恨之入骨,施罗叠遇到过好几次刺杀,他现在都不敢离开军营了。” 李言神情微微一窒,脸色沉默了下来,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战争是残酷的,死伤再所难免,自己是大唐的太子,只能保证这些事情不在大唐的地面上发生。 越是这样,大唐以后收服高句丽的时候,才会越加容易。 施罗叠拉低了这些人生存的底线,大唐只要稍微给其一点儿太平,让剩下的人能吃上一口饭,过上安生的日子,不受战争的荼毒,他们就能真心拥护接受大唐。 想要英雄救美,可总要有人来扮演强盗吧,大家都做好人,那恩情从哪里来呢? 看了看赫尔木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李言摇了摇头:“施罗叠在军事上没什么才能,要快速取胜,只能采用暴力的方式,驱使手下的兵士蚁附攻城。” “哎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李言发了句牢骚,坐实了施罗叠的罪名,并且隐隐将罪愧祸首指向了颉利。 慈不掌兵,这是这五年来,在草原打下一片江山的李言最深刻的体会。 他也知道,施罗叠虽然蠢笨,却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主儿。 战场的死伤太过惨重,会在军士心中会积累大量的暴戾和疯狂之气,这些人骨子里的杀戮会被完全释放出来,成为只会屠戮的野兽和机器,最终会毁掉整只军队。 适当的放纵会消弥军中积郁的怨愤,这一定是颉利交给他的方法。 最后,李言淡淡的道:“不过,这种事情不会持续下去了.” “哦,难道是右贤王您要出手了。”赫尔木诧异的问道,随后脸上浮现兴奋的神色。 “不是,这次的战事是施罗叠一个人的舞台,颉利不会让我插手的。” 见赫尔木不解,李言解释道:“大唐也惦记这块地方很久了,从武德到贞观,有近二十年了,若说大唐对高句丽、新罗和百济这三个国家没有了解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定掌握了大量的详细内情。” “可汗和大唐的谈判一旦敲定,他们就会将这些情报转交给可汗,以助我们尽快将其打下。三韩之地真正的硬骨头就只有高句丽,新罗百济都是小势力,没经过什么大场面,也不会有太大的抵抗。” “施罗叠真正的障碍就只有一个平壤了,等拿下平壤城后,后面的两个小国,几乎可以传檄而定。” 赫尔木虽然聪明,经过的战事也多,不过都是草原部族的战争,对于中原这些攻城掠塞的战争形式了解的也不多。经过李言这么一点拨,顿时对接下来的形势了解的更深了。 (本章完) 第840章 真实之眼靠不住了? 第840章 真实之眼靠不住了? “大王,还有件事,臣觉得您不能不重视起来。” 面对施罗叠在战场上取得的成就,赫尔木的神情却没有太过高兴,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就是施罗叠借着战事,在不断消除大王您在军中的影响力。” “以前跟着我们的很多中高级领兵将领,要么投向施罗叠,要么被施罗叠借着战事弄死了,然后他再提拔忠于他的人。” “照此下去,等到他把三韩之地都打下来,我们在左贤王部的影响力,也就会消失殆尽了?” 李言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笑容:“这些人不过是些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他们的忠诚和背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的地位都是我给的。” “他们没有付出过什么,自然也不会太过珍惜。” “施罗叠只要给些好处就能拉拢过去,不用那么费事儿杀掉。那些人死的也很冤枉,若是施罗叠稍加暗示询问一下,他们一定会愿意效忠左贤王的。” 李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想杀想换都随他,只要咱们占据上风,就算是他提拔起来的人,一样会把忠诚献给我们。” “没想到施罗叠这么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人,竟然还看不清楚这一点儿,如此执迷于谁是谁的人,就凭他的这份见识,他就无法胜任可汗这份工作。” “若是都像他这么较真,草原上的人还不都被杀光了。” 鄙视施罗叠的时候,李言也是十分沮丧的,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在草原这块地方,真实之眼竟然靠不住了。 所得出的结论,只能做为参考,而且时效性不高。 不是看不到那些气了,而是草原人今天忠诚明天背叛,简直是司空见惯,今天看到还是十分忠诚的人,也许明天就会背叛;而今天背叛的人,只要给他好处,明天就会忠诚。 而且气场也都随之变化,这让李言也束手无策了。 这样的忠诚和背叛,无论是信任还是斩杀,都没什么意义了。 就算是自己收买的那些眼线,也不过是因为大多数都是地位卑微,居于奴仆的位置,不被人重视,更不会有人去心思去拢络,不然恐怕也是靠不住的。 也许这就是不同的生存环境下的特殊情况了,李言索性也不再较真儿了。 “对了,昨天可汗的谈判如何了?” 赫尔木是栗特人,商人出生的他,更是笃信利益的力量,对此也是深以为然。 “昨天来见可汗的大唐使者是当朝司空,右仆射长孙无忌。” 赫尔木随后将两人会谈的内容一一汇报了一遍,最后有些疑虑的说道:“最后在长孙无忌要离开的时候,可汗拉住对方,又聊了一柱香的时间,只是下人们都被赶了出去。” “具体谈了什么,我们的人也没听见” 听到这里,李言敏锐的凝了凝眉,颉利的行为有些奇怪啊! 两方合伙瓜分高句丽的事情已经算是很隐秘了,要说保密,这个时候就应该清场,可偏偏颉利没有。 若说这些内容不算秘密,那为什么又在最后要分别的时候,摒退了众人? 这是不是说明,在颉利心中,最后要谈起的事情,比之前高句丽的事情还要重要,而且更加机密。 难道颉利是想收卖长孙无忌,还是长孙无忌和颉利早有勾结? 中原的世家大族和草原部族私下有联络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有些腌臜的交易也很正常。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李言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传令兵来报,颉利招右贤王前去汗帐议事。 李言差不多也用完了早餐,擦了擦嘴角,起身道:“算了,让我们的眼线盯紧点儿,现在草原多数头领和战将还都是我们的人,也不怕他玩儿什么招?” 说完,李言就带上几个人,往颉利的大帐而去。 来到汗帐见完礼,颉利开门见山,直接向李言通报了昨天的会谈情况。李言早就心中有数,依然装做第一次听到的样子,频频点头,不时询问两句。 说完后,颉利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次李世民派了长孙无忌过来,你对此人熟不熟?” 看到颉利打趣的神色,李言微微一怔。 想到自己的人设,顿时皱起眉头,一幅苦大愁深的表情,咬牙切齿道:“这个老贼,就算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当初的玄武门之变,就是此人一手策划的。”“当时李世民带领侯君集和尉迟恭率八百家将进攻玄武门,而此人却不忘派人冲进东宫,杀了李建成全家,就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若有一天,此贼落到我的手上,我必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对李言的表现,颉利不置可否,微微点了点头:“世人皆知李世民身边有房谋杜断,却不知长孙无忌才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心腹智囊,再加上他是李世民的大舅哥,深受李世民的倚重。” “这次他代表大唐来与我们进行谈判,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旧怨,不要影响到大局,你还年轻,想要报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李言脸色阴沉,略略表现出对颉利的不悦,缓缓说道:“可汗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是能惦量得清的。我要的是整个大唐,而不是一个长孙无忌。” “嗯,大唐的事情宜从长计议,我们还是先打好眼前的一仗吧!” 颉利想到一事,问道:“这次我们索要的物质不少,大唐碍于面子,不想弄得大张旗鼓,为天下所知,想秘密交易。可这么多物资,涉及到双方的军士这么多,怎么才能保密?” “伱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颉利还是老规矩,遇到麻烦的事情,就向李言请教。 这五年相处下来,李言即是颉利的战将,又是他的首席谋士,李言也习惯了。 低头想了一阵,从容道:“这有何难,明日让唐军向我军发起攻击,打上一仗。我军略做抵挡后,佯装不敌,后撤百里,将河边的营塞和怀远城让给大唐。” “这样他们就能从容架桥,把所有的物质和器械正大光明的运送到北岸。等事毕后,我们再提前约定,偷袭唐军,再打上一仗,然后唐军佯败,撤回南岸。” “如此瞒天过海,所有物资就落到了我们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又能瞒过天下的眼睛。” “妙,果然是妙策。” 颉利一脸的赞叹,爽朗的大笑道:“不愧是本汗的左膀右臂,只片刻就能想出这种绝妙的主意。有右贤王在,本汗何愁不能收复草原,重建大突厥汗国昔日的荣光。” 颉利豪不吝啬自己对李言的赞赏,李言也是带着些自矜的骄傲神情。 没办法,草原人性情直率,喜怒形于色,太过深沉会被人说是笑面虎,阴险狡诈。 李言也只好适当的做出些调整,以和土着们打成一片。 “对了,昨天我还和长孙无忌提到一件事。” 突厥夸奖一阵后,挥退了侍卫,小声说道:“等到高句丽的事情结束,我们也要回到草原了,而漠北的葜必何力离我们最近,我们突厥下一步想要扩张,必然是对他下手。” “我趁此机会向长孙无忌提出,让大唐放弃葜必何力。” “可汗是想用三韩之地来换取漠北之地吗?” 李言露出惊讶的神色,略一思索,随后伸出大拇指,佩服的说道:“大唐对葜必部鞭长莫及,而三韩之地却近在咫只,用远地换近地是十分划算的。” “大汗的智慧真是令人羡慕,李言不及矣。” 奉承了一句,李言又问道:“长孙无忌是怎么说的?” 能得到李言的认可,颉利也是十分得意:“长孙无忌做不了主,并没有答复,他会尽快通知李世民。不过,他对此倒没有太过排斥,口风很松,话里话外的对此乐观其成。” “他的态度多少也能说明大唐臣子们的心态,我觉得李世民会考虑的.”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漠北离中原实在是太远了,中间还隔着一个漠南和戈壁滩。大唐太过贪心,吃下来却消化不了,设了几个大都督府,只是获得一个空名。” “这几年不但没有得半点收益,每年遇到草原受灾还要搭进去无数的钱粮,实在是得不尝失。” “草原和中原的生存方式完全不同,草原吞不下中原,中原也难以征服草原,最多就是捞点儿好处,收割一波。李世民却妄想将草原变成大唐的府道州县,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李言对大唐君臣的做法,表现出明显的鄙视和不以为然。 这也是颉利第一次听到李言对天下格局的看法,心里先是一喜,随后又涌起一股颓然之色,他也是在经过二十多年对大唐的征伐中,才得到这个结论的。 没想到李言小小年纪,却看得如此透澈。 若是早几年得到李言这样文武双全的大才,自己也不许就不会败给大唐了? (本章完) 第841章 唐军越过辽水 第841章 唐军越过辽水 “只要大唐默许,那葜必部所占据的漠北辽阔之地,就能被我们吞下来。汗国的势力就能往西推进,直抵天山一带,就和西部的薛延陀部接壤了。” 李言装作无意的看了颉利一眼,说道:“这样可汗也就等于恢复了以前大突厥八成以上领域,实力也不下当初鼎盛之时了。” 提到薛延陀,颉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渐渐冰冷下来,眼神凶狠,嘴角下垂,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一起,显得极度的仇恨和愤怒。 再三忍耐之下,颉利终于没能忍住,‘砰’的一声,挥拳重重的锤在案上。 然后神情暴怒,愤然而起,脸色一片狰狞,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像只被触到逆鳞的狮子般在帐内走来走去,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哼,夷男这个小畜生,本汗的千古大业,就毁在他的手中,若不亲手砍下他的头胪,我死不冥目。” 颉利最后豁然转身,抽出腰间的匕首,看着寒光闪烁的刀仞,眼中射出阴寒的杀气,恶狠狠的说道:“李言,等到此间事了,我要你亲自挂帅西征。” “等到拿下葜必何力后,就直接攻伐薛延陀,给我将夷男拿下。记住,不要杀了他,我要活口,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 “你们中原不是有一种刑法叫凌迟处死吗,我要亲自动手,将夷男捆在架子上,用剔骨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给割下来,我要看到他濒死前悲惨的眼神,听到他痛苦的哀嚎。” “让他后悔背叛了我,让他受尽折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的绝望死去。” 李言看着颉利有些神经质般的拿着匕首在眼前划来划去,似乎夷男就站在自己面前似的。 颉利一统宇内的宏图霸业几乎就毁在夷男手中,曾经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敌人却高高在上腑视自己,难怪颉利对夷男如此记恨。这样的事,无论搁谁身上,恐怕都会放不下吧. 李言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对昨天颉利摒退众人和长孙无忌私下交流的事情也是放下了心,葜必何力原本就是颉利麾下的核心人物,与突厥内部交往很深。 不同于攻打高句丽,这样的事情确实需要保密。 李言当即抱拳道:“可汗放心,葜必何力草包一个,到时候让世子挂帅,我为先锋,必将此僚擒下,交给可汗处理。” “不,攻打葜必何力必须要你出马。” 颉利狂燥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缓缓摇了摇头:“虽然施罗叠是我儿子,我还是突厥的可汗,伱们两位都是汗国的顶梁柱,这次南下都让施罗叠出了风头儿。” “你是右贤王,本汗也不能太过偏心。” 没等李言再次谦让,颉利正义凛然摆手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虚名,想突出施罗叠。不过就算你不在意,可你也不是一个人,麾下也有一帮属下需要安抚。” “若是一直压着不让他们出战,没有军功,久而久之,他们也会不满。” “你还年轻,不知这里面的轻重,处于我们这样的位置,统御属下需要一碗水端平,就算偏向某些人,也要有个度。否则,一旦这些人对汗国离心离德,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 见颉利坚持,李言就颇下驴,应了下来:“可汗教诲,李言铭记于心,此生定追随可汗,致死不渝。” 颉利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狡猾的说道:“大唐贪图三韩之地,肯定会舍掉漠北的葜必何力。孰不知,等到我们攻下漠北后,就等于拿下了大半个草原。” “到时候大唐就会失去对我们的制约,再击败夷男后,就能恢复整个草原。到那个时候,我大突厥汗国就将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势力,我们挥兵南下,替你夺回帝位,不过是轻而易举。” 李言脸上也是露出期待的神色,拱手奉承道:“可汗英明,我早就知道追随可汗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到时候我必率大唐军民,奉可汗为主,对突厥执以臣礼。” “到那时候,可汗就会恢复曾经,不” “是比曾经的大可汗更尊贵,是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帝王了。” “哈哈哈哈.” 颉利一扫之前的阴霾,眼中散发出极为激动的光芒,整个人也变得非常亢奋。 见这么隐秘的计划,颉利都毫无保留的和自己坦露了,李言也不再担心什么。 但李言做梦也没想到,在他眼中老迈无用,垂垂待死的颉利,竟然会在不久之后给他造成巨大的危机,差点让他大意失荆州,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翌日,驻守辽河南岸的唐军,在辽河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的指挥下,突然向北岸的突厥大营发起了攻势。 唐军先是在辽河上游水浅处假意架桥造般,吸引了突厥的注意力,随后五千兵马从下游五十里外,偷偷越过辽河,从背后对突厥营塞发起了突袭。 突厥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能稳住阵脚,失了营塞。 随后在北岸唐军的掩护下,大队唐军从容的越过辽河,等怀远城的突厥大部人马得到消息前来救援的时候,十万唐军已在辽河北岸站住脚根,并列出了密集的攻击阵形。颉利与右贤王一看,决定避其锋芒,暂时选择撤退。 谁知唐军见此情形大受鼓舞,立马向突厥人发起了猛烈的追击。突厥人连战连败,不断后退;唐军则锐不可当,一天之内,连破突厥三道防线,打得突厥全线溃退。 不但失了营塞,就连离营塞三十里的怀远城也被唐军顺势攻下。 不得已,突厥右贤王部撤到三百里之外的辽东城,这才稳住了阵脚。 受天下人瞩目的辽东战役,竟然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形势下拉开了序幕,而且首战告捷,取得了大胜,一时间,河北无数百姓纷纷赞扬侯君集果然不愧是世之名将。 一战成名天下知,沉寂已久的侯君集再次成为众人敬仰的对象。 胜利的消息不断往大唐内部漫延,不过百姓只关注唐军打退了五万突厥骑兵,却鲜有人注意到,这么一场双方加起来人数超过十五万人的大战,死伤人数却极为稀少。 打退突厥后,唐军马不停蹄的在辽河上架了桥,将屯于营州城的无数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战略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怀远城。 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繁忙的运输车队。 “哈哈哈,恭喜啊!君集。” 长孙无忌笑着对身边的侯君集调侃道:“之前定襄之战,你一直埋怨皇上没有用你,让你坐镇后方,被李靖和程咬金出了风头。” “这次可好了,辽东战役全都交给你来处理,就此一战,你就足以与那两人比肩了.” 侯君集却是苦笑不得,伸出手指点了点长孙无忌:“这一战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就别在调笑我了。过几天大败的消息再传回去,百姓们不骂我废物将军,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 长孙无忌放肆了笑了一阵后,眼珠转了转:“君集啊,若是你请我喝顿好酒,我就救你一回,把你战败的名声给避过去。” “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吧?” 正苦恼的侯君集眼前一亮:“我的长孙大人,你可是代表皇上的钦差大臣,这辽东的战事我还不都是听你的,你就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别说一顿,就是十顿酒,我也请了。” 两人同属太子一系,原本关系就不错。 虽然太子不在了,长孙无忌的心态有些微的变化。可还有太子嫡子,李世民也并没有把太子妃母子赶出东宫,是以长孙无忌觉得李世民立太孙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朝中不少大臣,包括房玄龄都支持立年长的皇子为储君。 长孙无忌却知道,李世民要立谁,这完全取决客观条件和李世民的身体状况。 若是李世民命在旦夕,自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立李恪或李泰做太子。 只要李世民身体健康,随着年纪慢慢增高,他就会忌惮年长的皇子。玄武门之变就在眼前,做为亲历者,他岂能不知皇子们心里会何等的急迫,现在是争太子,争到太子后就会急于登位。 太子嫡子今年才四岁,一个刚刚断奶的娃娃,对李世民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至少二十年之内,李世民不用考虑要防范太孙。 现在李世民对太子失踪的事情装糊涂,其实也从侧面表达出了他的真实心态,他并不是太想立李恪或者李泰。 长孙无忌也跟着看好太子嫡子,与侯君集的关系自然要搞好了。 见侯君集也没拿自己当外人,长孙无忌抬手捋了捋须,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是皇上亲封的辽河道行军大总管,打完这一仗,就可以撤回南岸,驻守营州城了,哪有天天待在前线的道理?” “等过几天河北道的物资运到怀远城后,就把营州都督薛万淑调过来守卫怀远,剩下的那一场戏,让他来演,这样不就把你侯大将军的名场给保住了?” “而且这一胜一负,反而更能衬托你的英勇风姿。” (本章完) 第842章 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的心思 第842章 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的心思 听到长孙无忌的‘妙策’后,侯君集一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做为一个能征善战的沙场骁将,这样靠着‘做弊’获得名声,又将黑锅甩给别人? 侯君集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被臊得有些面红耳赤。 哼哧了半响,才试探的说道:“万淑也是个爱惜名声的人,本来我来到营州,抢了他的军功就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再让他替我背黑锅,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呵呵,君集还是个厚道人。” 看到侯君集一脸难为情的样子,长孙无忌缓缓摇了摇头:“别以为薛万淑会记恨你。我料想,他不但不会怪你,反而还会感谢你?” “哦,这话怎么说?” 长孙无忌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峦河流,陷入了沉默当中,似在回忆往事。 良久才回过神,叹了口气道:“薛世雄死后,薛家兄弟选择了隐太子。玄武门之事后,是皇上宽宏大量,怜其才具,这才宽恕了他们,让他们守卫一方。” “当然,皇上也非常忌惮他们兄弟领兵打仗的能力。” “从此,薛氏兄弟低调做人,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始终不能被皇上所接纳,这也是他们心中的隐忧。” “此次诈败即给了他一个为皇上效忠的机会,同时又可以消除自己的名声,算是自污其身了。没有了那层光环,被朝堂所不耻的薛氏兄弟,也不会再被皇上忌惮了。” 侯君集听到这些隐密之事,心里豁然一惊,钦佩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若说要论到行军打仗,一百个长孙无忌捆在一起,都不放在侯君集的眼里,可论到这些权力场上的隐密博弈,一百个侯君集也抵不上一个长孙无忌。 对方不但眼光独到,而且深受皇上信任,是个只能交好不宜得罪的人。 原本长孙无忌就是太子的亲娘舅,妥妥的自己人,以前有太子在,拉拢长孙无忌的事情不用侯君集操心。 但在太子失踪后,侯君集就挑起了大梁,成了东宫一系在朝堂上的旗帜。 这对于一个纠纠武夫来说,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可看着自己刚刚嫁入东宫就开始守寡的女儿,侯君集又责无旁贷,勉为其难的撑了起来。 好在太子虽然不在,临失踪前和阿史那云的亲事,把定襄会战后大批草原力量拉拢了过来,有执思失力和阿史那思摩的支持,三大塞外的都督府的强势力拱,侯君集倒也干的有声有色。 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担了这个责任,就得操这份儿心。 看到长孙无忌和东宫的关系慢慢疏远,反而和魏王走的很近,侯君集心里很有危机感。 这次的辽东战事,两人机缘巧合又凑到了一块儿。 在长孙无忌出现在营州的那一刻,侯君集就果断的放弃了主导战事的机会,转而全面迎合长孙无忌,一心要和长孙无忌搞好关系,将其重新拉入东宫。 此时见长孙无忌出言指点,明白对方感受到了自己的善意,有心拉近关系。 更是趁机请教到:“长孙大人,即然皇上忌惮薛氏兄弟,为什么还要把薛万淑放到营州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幽州地界,是薛世雄的根基之地,这不就是纵虎归山吗?” “皇上这是在钓鱼” 长孙无忌嘴角微微翘起,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 侯君集瞬间感觉到心跳加快,后脊背更是一阵发凉,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不待侯君集脑海里胡思乱想,长孙无忌又说道:“不过,这几年里,薛氏兄弟表现都不错,也并没有什么不诡的举动,皇上基本上已经打消对他们的怀疑,准备起用他们了。” “这时候,卖个好儿给他们,这薛氏兄弟就被拢络到咱们东宫了。” 见长孙无忌再次表态,侯君集心里一喜,连忙说道:“长孙大人高明,君集佩服,此次辽东战事皇上交给了大人,君集必以大人马首是瞻,一切听从大人的调遣。” 长孙无忌含笑捋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辽东拿下三韩之地,不亚于开疆拓土之功,而自己是个文臣,必须要有武将来执行自己的方略。 此时向侯君集透露这么多隐密之事,一是示好,二是镇慑,恩威并重之下,就是为了让侯君集这个主掌军权的主官能完全配合自己,建此不世功勋。更远的来说,也是结个善缘,万一皇上要是立了太孙呢? 侯君集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孙的外公,还是当朝右卫大将军,更是如今东宫系的旗手。 其实这个位置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长孙无忌,在太子失踪后,李世民是希望长孙无忌能挑起这个担子的。可长孙无忌是个老狐狸,为人精明,诚府很深。 知道做旗手就等于亲自下场博弈,再也没有了退路。 以后万一其他皇子继了位,自己无法善终不说,整个长孙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像裁怠官员一样,把侯君集给推了出来。自己退居幕后,模糊立场,反而和魏王、晋王的关系处的不错。 这次机缘巧合之下,皇上将侯君集派到了辽东,等这次顺利拿下三韩之地,侯君集的影响力就更大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不是代表着皇上更加倾向太孙了呢? 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马上就觉得之前只注意和魏王交往,有些忽视了太孙。 于是继续释放善意:“君集放心,三韩之地皇上极为重视,若不是脱不开身,皇上几乎要亲自前来了。” “这么大的功劳,不但我们俩会受益,若是运作的好,完全能福泽一大批将领。” 长孙无忌隐晦的暗示了一下,侯君集一愣,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 长孙无忌是让自己借着战事,用功勋大肆拉拢军中将领,把自己人安插到重要位置上。等到再回到朝堂之时,自己的背后就多了一个军方辽东系的力量。 一个定襄战役,程咬金一跃成为云中军方派系的头面人物,在朝中的影响力急据扩大。 而这次辽东战役,就是自己的机会。 两人都知道,经过突厥人的暴力清场,原有的本土贵族体系被一扫而空,留下了巨大的权力真空。 朝庭接手后,必然加大对这里的投入,无论军政都是一套全新的班底,侯君集和长孙无忌近水楼台先得月,经过布局,这里就能成为东宫派系的后园。 想明白这一切后,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长安城! 李世民正在承庆殿内和房玄龄商量辽东的局势,看着面前的大唐寰宇图,李世民眼神紧盯着东北一角:“玄龄,这都一个多月了,辅机应该到达营州了吧?” “皇上,按照路程,在十天前,长孙大人就应该到了。”房玄龄算了算时间,笑着说道。 李世民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辽东离长安实在是太远了,四千里的距离,往来一趟都需要近一个月。就算是最快的军驿,也得七八天,要是遇上雨雪天气,至少得十天以上。” “而战场上瞬息万变,十天时间,不知道又得发生多少事?” “唉若是朕的太子在,有他监国,朕完全可以亲自前往,主持这场战事。” 房玄龄劝道:“皇上不必忧心,不是派了长孙大人前去了,还赐了他便宜行事,总览军政的权力,长孙大人必然不会辜负朝庭的重托。” 李世民却是不放心的摇了摇头:“辅机是个文臣,不通军事,这是第一次独当一面。而这次辽东的局面又十分复杂,牵扯到突厥、高句丽和我大唐三方的角逐,我真担心辅机撑不住啊?” 房玄龄心里有些吐漕,当时唐俭消息传来,君臣二人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本着干大事不谋于众的处事哲学,为免消息泄露以致节外生枝。李世民将事态控制到最小的范围,想焖声发大财,悄无声息的将这泼天的富贵给偷偷的吞下来。 通过分析,房玄龄觉得颉利这是年事已高,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雄心壮志,想和大唐搞好关系,为后颉利时代施罗叠继位,能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安然执掌突厥汗国。 这才向大唐释放出了如此大的善意,愿意将三韩之地拱手相让,来换取大唐对施罗叠的承认和支持。 有了这样的判断,君臣二人做出了提前攻略高句丽的决定。 本来李世民想亲自前去的,被房玄龄阻止了。 现在大唐内部的改革正在关键期,西北的薛延陀部又蠢蠢欲动,再加上唐俭传回的国内世家豪门的暗流涌动,内外勾结,李世民做为皇帝,根本不能轻易离开长安。 又考虑到这样的乱局,侯君集一介武夫,是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于是决定派出重臣前去主持大局。 房玄龄也是非常羡慕这份开疆拓土之功的,可身为左仆射,他身上的担子比李世民还要重,内政改革的事情千头万绪,房玄龄现在每天都只能睡三个时辰。 有时候事务多的处理不及,都在弘文殿里休息,哪能须臾或缺? 而派别人去李世民又不放心,思来想去,就只有让长孙无忌跑这一趟了。 (本章完) 第843章 身份泄露(上) 第843章 身份泄露上 长孙无忌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得知这样的好事后,立马拍了胸脯接下了这个注定会留芳百世的美差。 这让房玄龄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官当得太大了,错失了良机。 此时见李世民坐立不安,房玄龄心里暗暗发笑,说到底,都是这个馅饼太大了,李世民有些患得患失,一天就恨不得问八遍,这才弄得心绪不宁。 “长孙大人有智有谋,腹有韬略,能应付这种乱局的。” 房玄龄安慰道:“皇上不必担心,突厥现在都打到高句丽的腹地了,两方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不可能存在两家联手合伙坑我们大唐的可能。” “各方面的情势都显示,颉利这是慷他人之慨,想用三韩之地摆一桌宴席,让我大唐和突厥两家握手言和。顺便打压右贤王,捧儿子施罗叠上位。” “即然这样,这次的辽东乱局,就不单纯的是军事问题,甚至也不需要发生大规模的战役。我们只需做好准备,等颉利把事办完,我们去收拾残局就行了。” “这样的事情反而是长孙大人的长处,他必能不负皇上的期望。” 听到房玄龄的宽慰,李世民非但没有放心,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玄龄,说到这个右贤王。” “不知怎么的,朕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李世民回到御案后坐了下来:“从此人第一次被唐俭提起时,朕就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屡次在心里想起,似乎此人很是重要,恐怕早晚会成为我大唐的劲敌?” “皇上多虑了,说到底,还是其中原人的身份太过敏感。” 房玄龄也渡步回到锦墩上坐下,捋着颌下的胡须道:“再加上其超凡的武力,在突厥汗国中的地位,又年纪轻轻。皇上担心这样的人在草原站稳脚根后,难免会图谋中原,才隐隐感到不安的。” “长孙大人智深似海,这次去辽东,必能弄清楚其真实身份的。” 李言之前遇到颉利之后,为了体现自己的稳重,就虚报了好几岁。再加上唐俭所说右贤王的战斗力和行事作风与做太子时,完全不同,是以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等群臣们都没人往那方面去想。 想想也是,谁会放着堂堂的大唐储君不做,跑到草原上去做一个部族首领? 而且是为颉利冲锋陷阵打天下的那种? 这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匪夷所思,所以大家宁可相信太子殁在草原上了,也不会去设想,未来的大唐皇帝竟然去做了突厥的右贤王。 “辅机是怎么回事嘛?” 李世民脸色焦虑的埋怨道:“朕明明和他说过,三日一奏,若是事态紧急,要一日一奏的。这都去一个多月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简直急死个人!” “皇上不必着急,长孙大人一路坐马车,到营州就得近一个月。” 房玄龄思索着:“就算马不停蹄的去见颉利,这么大一场战事,五个国家及势力被卷了进来。两府道之地,数百万人的身家性命,肯定要涉及到双方利益的谈判和商议合作方式等细节。” “也需要几天时间,我相信等到初步议定后,长孙大人一定会马上奏报的。” 房玄话音刚落,马宣良就进来禀报道:“皇上,辽东急报,长孙大人的信使正在殿外恭侯。” “还等什么,马上把信传进来?”李世民豁然起身吩咐道。 “皇上,信使手持长孙大人的玉佩,说长孙大人有交待,一定要亲手逞交皇上,不让臣等转递。” 李世民心中一沉,脸色凝重起来,长孙无忌这么慎重,这说明事情一定很重要。 立马说道:“快,宣信使前来见朕。” “是,皇上.” 马宣良快步退了出去。 稍倾,一个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士卒被两个侍卫架着走了进来。 信使眼带血丝,仿佛熬了几天几夜,浑身几乎要虚脱的样子。 见到身穿龙袍的李世民,挣扎着跪下行礼,颤颤巍巍的说道:“皇皇上” “不必行礼。” 李世民看到信使累成这样,也是一阵心疼,心里虽然很是着急,却依然吩咐道:“王德,快拿水来” 王德连忙手脚麻利的将水壶递了过来。 等到信使‘咕嘟.咕嘟’灌了一壶水,这才缓了口气,将背后的包袱递了过来。 马宣良连忙上前接过,打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鹿皮袋子。 解开袋子,抽出一封厚厚的信涵,马宣良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确定无毒后,这才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看看封泥处完好无损,开始拆阅信笺。 一边拆一边随口问道:“长孙无忌有没有什么口信或者什么信物逞递给朕?” “长孙大人并无其他交待。” 听到信使答复后,李世民吩咐道:“幸苦了,马宣良,赏二百贯,带他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是,皇上.”马宣良挥了挥手,带着信使和手下退了出去。 见状王德又退回到殿门口,殿内又安静下来,只剩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 李世民回到御案后,开始细细的察看起来,房玄龄尽自着急,却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等着。 信涵足有七八页,足见内容之丰富。 前面几页写得都是长孙无忌和颉利谈判的各种细节,包括大唐可以提供一些粮草辎重以及攻城器械,行军所用物资之类的东西,来换取颉利留下一部份人口等。 这些都在李世民授权范围之内,李世民看到进展如此顺利,也是龙颜大悦。 这次合作并没有签定什么协议,主要是在这个时代,又处在李世民和颉利这样的超然地位。 无论任何协议都无法约束他们,也没有比他们更高的存在可以限制,只要他们不认,就算白纸黑字落了玉玺也是没用;若是愿意守约,只要口头上答应,就能做数。 现在的形势是颉利有求于李世民,而大唐国力强盛,根本不怕颉利反悔。 真要惹怒了大唐,三路齐出,灭掉突厥也是等闲。 是以李世民根本不担心颉利言而无信,只要是颉利答应的事情,自己不反悔,就是铁定无疑的。 “咳咳咳” 静谧的殿内突兀响响起的咳嗽声惊醒了沉浸在喜悦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抬头,看到房玄龄一脸渴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涎着脸盯着李世民已经看完,被拿在右手上的几张信纸,讪笑道:“皇上,殿内光线有些暗,要不要再加几盏灯?” 李世民心里暗笑一声,将看过的信纸递了过来:“让玄龄等急了,你也看看吧” “辅机才到营州几天,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真是让朕欣慰啊?” “多谢皇上,臣也分享一下长孙大人的成果。”房玄龄也顾不上加灯的事情了,动作敏捷的抓起信纸就看了起来。 李世民见房玄龄也有些急切,微微一笑,又接着看了起来。 等到翻阅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李世民瞳孔蓦然一缩,瞬间坐直了身子,神情凝固,再也没有刚刚怡然自得的笑容了,脸色也变得无比阴沉,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抓着信纸的手指变得有力,指节发白,抠破了纸面。 李世民仿佛被触到逆鳞的怒龙似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眼神中散发出浓浓的杀意,一股让人心悸的戾气从他身上溢出,身边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几度。 李世民不正常的的状态立刻被对面的房玄龄察觉。 正涌到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房玄龄顾不上再去看下面的内容,而是十分震惊的看着忽然间就暴怒的李世民。 房玄龄跟着李世民近二十载了,可以说对其深为了解。 虽然李世民也经常发脾气,但大多情况下都是装呛做势,就算真的生气,也有个限度。 真正的暴怒,房玄龄也只见过一次,就是在武德九年,颉利入侵京畿,又有诸王叛乱,大唐岌岌可危的时候了。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世民这么失态的样子。 怎么说呢? 仿佛有能将大唐掀翻的危机降临,李世民愤怒的神情中,又夹杂着一丝丝深深的忌惮之意。 这让房玄龄极为好奇起来,长孙无忌这明明是报喜的奏章,最后面到底提到了什么内容,能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李世民露出如此模样? 眼前的李世民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失却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牙关紧咬,眼珠通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汨汨而出,顺着脸庞缓缓滴落,而李世民却恍若未知。 视线变得空洞无物没有焦距,陷入了思索之中。 一会儿脸上浮现回忆往昔的眷念神色,隐隐带着股愧疚;一会儿又咬牙切齿,脸色狰狞如猛虎意欲择人而嗜。 房玄龄担忧的唤了一声:“皇上.” 见李世民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神闪烁不定,急剧变幻,房玄龄又加大声音:“皇上.” “.” “呃” 李世民被房玄龄惊醒,蓦然一怔,吓了一跳:“玄龄,什么事情?” (本章完) 第844章 身份泄露(下) 第844章 身份泄露下 见李世民竟然如此方寸大乱,房玄龄更是震惊无比,试探的问道:“皇上,长孙大人说了什么事情,让您如此震怒?” 看到房玄龄担忧的神情,李世民这才缓了过来。 慢慢的靠在榻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似乎在平复刚刚激荡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睁开眼,略一踌躇,便将手中拿着的最后一张信纸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迫不及待的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只不过,房玄龄刚刚看到开头就豁然起身,双眼圆睁,露出了惊骇若名的神情,诧异的向李世民问道:“什么?右贤王竟然是李建成的长子,这怎么可能?” 李世民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信中的内容你也看到了,这是颉利亲自向无忌说的,应该不会有误” “据颉利所说,此人是在玄武门之事后不久,跑到草原投靠了他,并且出示了信物。此后颉利就一直给他提供保护,在定襄之战后,颉利手下纷纷叛投我大唐。” “这才给了此人出头的机会。” “这人也没有让他失望,智勇双全,不但在收复草原东部,重建新突厥汗国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这次攻伐高句丽也是他一手谋划。” “此人欲夺三韩之地,以为立国之基,背依突厥,谋取我大唐社稷,其心殊不可测” 房玄龄这才发现手中的信纸后面还有内容,于是接着看了下去。果然,后面记载的内容和皇上说的一样。 远在辽东城的李言做梦也没想到,颉利竟然将他给卖了。 李言也是有些大意了,没有察觉到时移事异,在突厥征伐高句丽一路高歌猛进,施罗叠慢慢积累功勋,能撑起突厥可汗之位的时候,颉利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之前颉利一直担心施罗叠立不起来,才会一心拉拢李言,甚至不惜把唯一的女儿嫁给李言,以构建未来突厥汗国的权力格局。 但随着施罗叠慢慢开始成长起来,这次和大唐的关系又重新建立,而且因为瓜分三韩之地的事情,两国关系十分融洽。 没有了来自大唐的威胁,现在的突厥汗国,就能在北部草原安稳的待下去了。 颉利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资质并不高,就算经过高句丽战争的历练,也只是寻常之辈,做一个守成之君还勉强可以。要想统一草原,进而虎视中原,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李言却是李建成的长子,其野心之大,让颉利心里不安。 最初相识的时候,对于李言欲图中原之举,颉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认为这只是一个年轻人的痴心妄想,再加上其特殊的身份,对颉利来说很有利用利值。 颉利这才将其笼络到自己身边。 但这五年下来,李言经过战场的历练,早已成长为一个能征善战的枭雄了。 李言所展露出的才华,建立的功勋,已经能撑起自己的野望了。 与之相比的是自己的儿子施罗叠却差强人意,臣强君弱的格局让颉利很是不安。 虽然颉利经过多次试探,已经确认李言对草原之主并没有兴趣,可李言对中原的执念却是从没一刻放下。 颉利也曾在心中告诉自己,若是年轻十岁,一定帮助李言打下大唐,然后将天下分成两半,中原归李言,草原交给施罗叠,两家守望相助,世代和睦相处。 只是,现在的颉利已是风烛残年,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去。 等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李言拉着施罗叠,裹挟着新突厥汗国征伐葜必和薛延陀,然后与整个大唐为敌,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颉利不知道李言会不会成功,但他知道,现在的大唐空前的强盛,李世民又是英主,最重要的是李世民还不到四十岁,想要打败这么一个正值壮年的英主所统率的强国,岂是那么容易的? 两国之间必是一场惊世骇俗的旷古大战。 自己儿子施罗叠的才能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的战争,被卷入其中后,必然会被惨烈的战争撕成碎片,无论李言到时候是胜是败,现在的突厥汗国都将不复存在。 自己儿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言在突厥五年,并不欠自己父子什么,反而是自己父子欠他的。 没有巨大的恩情,仅靠一个女儿,是捆不住李言的手脚的。何况,在颉利眼中,恩情也是靠不住的。 李言对颉利父子都有救命之恩,自己不一样忌惮其实力吗? 之前颉利对李言的安排,一直是犹疑不定的,甚至在出兵前将女儿许给李言,也是倾向于把李言纳入阿史那一族之中,让他好好辅佐平庸的施罗叠。 但这次南下,给了颉利一个更好的选择。 施罗叠通过历练,已经慢慢建立了威望,接手可汗之位已经没有问题了。 而将三韩之地拿下来,送给大唐,两国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购销了。大唐对西部草原薛延陀部的吸收不是很顺利,从以前的纳为本部,转为羁縻牵制。这也就意味着,大唐对偏安草原东部的新突厥汗国,不会有太大的欲望了。 只要施罗叠接掌汗位后,向大唐称臣,就可以安安生生的在草原生活。 有了和平的环境,长年累月下来,施罗叠繁衍子嗣,阿史那家族最重要的核心一枝,就有能诞生出强者的机会。 这种新的格局安排,明显更加稳妥,也更令颉利心动。 若是这样的形情下,李言的存在,就变得很是多余了,而且会对施罗叠的掌权带来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颉利是久执权柄枭雄,政治经验无比丰富。 又经过大起大落,做事更是杀伐果决,绝不会被自己的私人情绪所影响,一切决择都会服从于利益。 一旦做出了打算,就决定除掉李言,消除后患。 李言在草原五年,影响力无比深厚,建立了很高的威望,手下更是遍布各处。草原人崇尚英雄,更是有不少人愿意为李言赴死,这让颉利很是忌惮。 若是李言死得不明不白,或者是死在自己的面前。 无疑会对草原人心造成巨大的冲击,若是有野心家或者是右贤王部的首领大将们,借此掀起乱局,刚刚稳定下来的新突厥汗国,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这是颉利不愿意看到的。 若是李言能死在对外征战的过程中,不但能消除隐患,还能对所有人有所交待。 而且还可以此凝聚人心,一致对外。 所以,在会见长孙无忌最后关头,颉利支走所有人,单独会见长孙无忌,向大唐透露了李言的真实身份。 他相信,李建成长子的身份是个死穴,只要被李世民得知,李世民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李言,而且还会感谢自己的配合,这等于又送了一个大人情。 一切不好的后果也就推出去了。 对李言那边,颉利十分小心,找了意欲谋夺葜必部的借口来搪塞李言。 一番说辞下来,又用返回草原后让李言带兵西征的理由,连一向谨慎的李言都被瞒过了。 在对长孙无忌讲述李言的来历时,颉利当然不会说李言在半道上劫囚救了他的事儿,这种有损突厥大可汗颜面的事情,颉利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也对施罗叠下了禁口令。 对外都说是施罗叠英明睿智,救了自己。 反而为了让长孙无忌相信李言的真实身份,颉利擅自做主,将李言出现的日期提前到了玄武门之变后没多久,这样关键的时间段儿,更容易刺激到李世民那敏感的神经。 最后,颉利又将李言搪塞他,欲在三韩之地建国的鬼话,也拿出来加深对李世民的压力。 果然,引起了长孙无忌的高度重视。 经过八百里加急之后,这些消息出现在承庆殿李世民的眼前后,让李世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房玄龄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皇上,据臣所知,隐太子一共有六个儿子,分别是李承宗、李承道、李承德、李承训、李承明、李承义,除了长子李承宗早逝。” “其余五子都殁于玄武门之中,哪有什么孩子遗留在外?” “颉利口口声声说这个右贤王是隐太子的长子,可却没有任何证明其身份的信物?” “我看,就是他兔死狗烹,想为自己的儿子铲除障碍,却又不便亲自动手,所以才编出这样的鬼话。岂图利用我们大唐的力量来杀死右贤王,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世民却是摇了摇头:“即便有信物也证明不了什么,只是,颉利没必要骗我们,这对他没什么好处。右贤王也是我们的眼中钉,只要他透露出一丝要放弃右贤王的想法。” “我们自然会动手,解决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何况颉利说的很是详细,合情合理,若说当初玄武门之事后,有隐太子的余孽逃到他那里,颉利为了以后攻打大唐,将其收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颉利说的明白,这个叫李言的年轻人,不是隐太子的嫡子,而是隐太子在外面风流后留下的遗孤,一直待在晋阳,大唐立国后,也没有来过长安。” “这么多年过去,颉利不可能不做一些核实,所以朕看,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本章完) 第845章 房玄龄的计策 第845章 房玄龄的计策 面对已过去十年,早已盖棺定论的隐太子之事沉渣泛起。 房玄龄也是十分头痛:“皇上,若是臣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先皇没有起兵,您和隐太子的关系还是十分融洽的。若有这样的事情,难道您也不知道?” “朕和隐太子相差十岁,他成年的时候,朕还是个娃娃。” 李世民颇有些烦燥的说道:“更何况,后来朕年轻气盛,任狭好义,喜欢到处游猎,结交四方豪杰。而隐太子是嫡长子,被父亲常常拘在身边,留在府中。” “这些粘惹草的事情,哪个世家豪门的公子们没干过?” “谁知道李建成在哪里留下了孽种,又不敢告诉家里,偷偷养在外面,谁会知晓?” “隐太子妃出自荥阳郑氏大族,若是知道这种事情,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是死路一条。若是朕,也不敢让旁人知道,最多就是私下偷偷做些补偿。” 李世民说到这里,伸手从案上抽出一张纸,提起笔蘸了蘸墨,在纸上重重的写下两个字。 目光锐利的看着:“你看他的名字,叫李言,而不是李承言。这就说明,隐太子并没有将他当做儿子,更没有纳入族谱的意思,可这也让他成了漏网之鱼,成了今天这么大的祸害。” “或许是隐太子想等到继承皇位的那天,再让其认祖归宗呢?” 房玄龄掰着指头,顺着李世民的思路推算着:“隐太子死的时候三十六岁,而通过颉利所说右贤王现在二十一岁,也就是隐太子十五岁时所生,玄武门之时有十一岁。” “已经懂事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偷跑到颉利那里,岂图寻求庇佑?” 李言不知道,自己曾经随口编出来的瞎话,此时已经像一颗炸弹,在大唐权力最核心之处,引起了剧烈的动静。让李世民这半个天可汗和身为大唐第一智者的房玄龄,开始绞尽脑汁的分析起来。 房玄龄此时也不再置疑了,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其实右贤王的身世无论真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即然打起了李建成的旗帜,必然所图甚大。” “而颉利留着此人,也是意图颠覆我大唐,想用此人来做傀儡。只不过颉利做梦也没想到,定襄一战,失败的会是他,导致这样的棋子最终也没能用上。” “他更没有想到,最终会养虎为患。” “现在李承言已经成长为突厥右贤王,势力庞大,威胁到施罗叠的地位了。” “颉利这才想利用我们,除掉此人,为他儿子接手突厥汗国消除隐患。” 听到房玄龄不自觉的将李言改成了李承言,李世民很是不悦的撇了房玄龄一眼。 察觉到自己的口误,房齿龄神情一窒,老脸微赤。 转移话题道:“皇上,无论此人是隐太子长子的身份,还是突厥的右贤王,我们都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利用颉利为内应,除掉此人,避免他威胁到我大唐。” “嗯” 李世民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辅机也是这个建议,同时,他向朕请调飞虎军,估计就是为了此事。” “据颉利所说,这次突厥南下,右贤王只带了两万铁骑。” “不过这两万人都是他多年征战留下的精锐力量,骁勇异常,平时也是寸步不离身。寻常军队再多,恐怕也留他不下,想要斩草除根,就得把这两万人一块儿歼灭。” 房玄龄皱眉思索道:“飞虎军原本只有两万,定襄之战后,为了制约三大都督府,皇上又加以扩充,到现在的五万规模。” “不过飞虎军一向驻扎在定襄,守护京畿,镇慑草原。” “也不能全部调去,臣建议可调三万飞虎军,秘密前往河北道。等到高句丽战事结束后,让长孙大人和颉利商议一个妥善的办法,最好是能将右贤王与军队分开。” “若是不能,也让颉利找借口将其集中在一个城池里。” “然后密调飞虎军前去,再加上辽河道现有的十万大军,设八面埋伏,必能将右贤王部死死的封在城里,插翅难逃。” 李世民默默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的首席智囊,片刻间便想出如此周全的计策。 又在脑中细细的过了两遍,确认没什么纰漏。 “好,就这么办!” 李世民脸色一肃,神情坚毅,伸出右手抓起写有李言两字的纸张,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伐之意。 ‘哗’的一声,右手紧握成拳,纸团被牢牢的攥在手心。 李世民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玄龄,你即刻拟旨,速调尉迟恭.” 辽水北岸,怀远城。长孙无忌正在城守府内和侯君集、薛万淑等将商议军情,接到了从长安转过来的圣旨。 打开一匆匆看,脸上布满笑容。 第一次单独主持这么大一场战事的长孙无忌兴奋的握了握拳,随后握着圣旨示意道:“诸位将军,皇上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辽东前线的情形,对我们的行动表示赞赏和认同,并且准许了我们的所请。” “在前线设立辽东战事指挥行营,由本大人任统帅,侯君集与唐俭任副帅,全全指挥辽东战事。” 除了人事安排外,圣旨的后半部份涉及到关于右贤王的敏感内容及秘密调动飞虎军进入河北待命的事情需要严格保密,所以长孙无忌没有公示圣旨。 “太好了,皇上英明啊” 侯君集和唐俭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辽东与长安路途遥远,通讯不畅,为了争取时间。 长孙无忌只征求了两人的意见,在协议没有经过皇上批准的情况下,就擅自同意了和突厥的交易,并设下这先胜而后败的计策,将大唐河北道的物资运到了怀远城。 但在最后关键的‘交接’步骤上,无论是侯君集和唐俭为谨慎起见,都坚持等皇上的通过后再最后‘放手’。 看到长孙无忌并没有将圣旨交给两人过目的意思,两人也不在意。 一些不涉及重要的官职及权力交接的旨意,只需口头宣示即可。像这样的情况,即然你长孙无忌说皇上同意了,那我们就相信伱,若是假传圣旨,那是你的问题,和我们执行的人无关。 并不是每个旨意,都需要所有人堪合的。 而且不出示圣旨还有一项好处,就是别人都不知道具体的旨意,手持圣旨的人就有了解释权。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在遇到分歧,都可以以圣旨的名义决定下来,避免扯皮。 薛万淑知道接下来的重头戏要自己出马上,当即兴冲冲的请示道:“长孙大人,即然皇上同意了,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听大帅的安排,您就下命令吧!” 长孙无忌脸色一肃,环视一周,果断的说道:“本帅将辽东大军分为两部,其中八万人由副帅侯君集率领,三日之内,缓缓彻回辽水南岸。记住,要选在晚上,尽量不引人注意。” “是,大帅。”侯君集拱手领命。 如何演这场戏,瞒过天下人的耳目,长孙无忌早就在心里预演了多遍,烂熟于胸,是以这时候布置起来,毫不拖脱带水。 “薛将军,本帅给你留两万人守卫怀远城,你多打旌旗,虚扎营塞,伪装成十万大军的样子。三日后的晚上,突厥人会奇袭辽河渡口,烧毁桥梁,毁坏船只,然后攻打怀远城。” “到时你稍做抵抗,就将大军撤往西北方向的阜定城。与营州成犄角之势,为接下来收复辽东做准备。” 薛万淑拱手应诺:“是,末将领命。” “唐大人!” 长孙无忌最后又温和的对唐俭说道:“等到突厥人重新夺回辽河北岸,你就将颉利卑鄙的偷袭渡口,导致我大军猝不及防之下,失去怀远城的消息散播出去,务必要激起天下百姓的义愤。” “要多夸大我军的损失,这样我们也能对高句丽百姓有个交待,为接下来的治理打个好基础。” 唐俭捋须含笑,会意的点点头:“长孙大人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 见堂下诸将唯自己之命是从,长孙无忌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气:“众将依令行事,不得有误!” “是,大人.” 诸将轰然应诺,随后离开,各自办理自己的差使去了。 等到堂内空无一人时,长孙无忌回到案上,想了想,抽出一张纸,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结束后,拿过一个信封装起,封结。 叫来一名信使,吩咐道:“你马上前往辽东城,将这封信交给颉利可汗。” “是,大人.”信使接过信笺,匆匆离去了。 几日之后,辽东战事发生剧变。 原本旗开得胜的唐军,已突过辽河,战领了怀远城,并准备以此为据,攻打突厥,营救危在旦夕的高句丽。 就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平壤城内的守军们,得知大唐出兵袭击突厥后方,也是群情振奋,士气高昂。誓要坚守城池,与平壤城池共存亡,并死守待援。 (本章完) 第846章 辽河战事逆转 第846章 辽河战事逆转 在他们看来,大唐如今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不出兵则罢,一旦进兵,必然是锐气势不可挡,再接再励,更创辉煌,高句丽的危局,很快就能得解了。 谁知退回辽东城的颉利,竟偷偷从前线调回大军,连夜向立足未稳的唐军发起了攻击。 先是辽河渡口丢失,颉利下令焚烧浮桥和船只,将横跨辽河两岸的唐军给截成了两段。 而后亲率十多万大军连夜猛攻怀远城。 寡不敌众之下,唐军死伤惨重,不得已退出了怀远城,仓惶撤往西北百里外的阜新城。 营州城东的一处闹市的茶楼上,早起的文人墨客、商人、艺人和家底殷实的百姓便陆续进入茶馆。或是独自品茶,或是与友人相聚,谈天说地,吹牛打屁,交换消息。 人声鼎沸,往来如织。 隔着一条辽河的北岸大战正酣,但这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更没有往日百姓闻战即逃的狼狈混乱模样。 从这一点儿,也可以看出,大唐的百姓们对如今的朝庭有着坚实的信心,虽然出兵略受小挫,依大唐如今的体量和国势,谅突厥小国也不敢侵犯大唐。 事实也和众人所想的一样,颉利虽然在辽河北岸取得了大胜,却不敢越过辽河一步。 茶馆里热闹非凡,到处是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杯盏清脆相碰,茶水潺潺倾流。 从偶尔传来的戏曲或曲艺表演的音乐声中,营州城的人们纷纷交谈起来。 众人最关注的事情,莫过于近在咫的辽东战事。 “你们听说了吗?” 大堂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压低声音:“昨日北岸发生了大战,战斗持续了一整夜,战鼓冲宵,人喊马嘶,就连在南岸都能看到北边的冲天火光。” “是的,是的,我也看到了。” 搭桌的一名书生也是一脸的振奋,好奇的问道:“吵的一夜无法入睡,我还起来看了一阵,那战火映的半边天都是明晃晃的,不知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我们唐军又取得胜利了?” 书生的话一出口,不但这一桌,就连中间一大片人都安静了下来,脸色也沉焖无比。 见此情形,书生连忙收了收刚刚的兴奋的表情,诧异的扫了扫四周,一脸小意的问道:“怎么了,我大唐如今国力鼎盛,战力强悍,难道还战败了不成?” “何止失败,简直是大败啊?” 旁边桌的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扼腕叹息道:“我大唐十万大军越过辽河,还不到一个月,就遭此挫折。听说这次损失十分惨重,不但将囤积了无数物资的怀远城丢失了,而且损兵折将、死伤无数?” “就此一战,大唐在营州为了防御突厥所积累的人力物力毁于一旦,真是令人遗憾啊.” 听到中年人说着大唐的损失,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饮茶吃东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唉,真是可惜!”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惋惜的接口道:“十万大军啊,整整十万,就这么败了。” “没想到定襄之战后,突厥人还能有这么彪悍的战斗力?” 最初发话的消瘦青年见老者和中年人都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国事,本来谨慎的心态也放开了,自若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大唐,要知道突厥人从小在马上长大,骑射双绝,战力本就远胜我大唐。” “这次又是在辽北的平原上做战,我大唐军卒不如突厥铁骑也是正常的。” “什么正常?” 老者年纪虽大,但却是个脾气火爆的性子,闻言愤怒的说道:“贞观四年,我大唐在定襄不一样打得颉利抱头鼠窜,将诺大的大突厥汗国给打得四分五裂。” “颉利也差点被生擒,最后仅以身免,带着残余兵马逃往漠北,苟延残喘。” “这才过去了几年,攻守就又异势了?” “前段时间还是旗开得胜,连战连捷,为什么才几天过去,就在辽东就败得这么惨,会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对面的中年人有些掩耳盗铃的左右看了看,用不算低的腔调说道:“我听说,在战前唐军高层认为突厥重兵都在攻打高句丽,颉利退往辽东后,必然也是以守为主。” “短期内不会主动进攻,这才将一部分军力调回南岸休整。” “没想到颉利就是颉利,果然不愧是曾经的草原霸主,战略眼光十分精准,做战经验非常丰富,魄力又足。果断的抓住大唐前线空虚的机会,抽调后方大军反扑,这才将辽河北岸又夺了回去。” 中年人这么一说,邻桌的不少人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战略失误,并非是我大唐军力不如人。” “还是这位先生熟知详情,又分析的到位,我等佩服.”受到众人认可,中年人似十分享受这种众心捧月的感觉,悠然的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一幅得意的样子。 “我看就是那个侯君集,还是当朝国公,右卫大将军呢?” 对面的老者却是气愤的说道:“原以为他是个骁勇善战的猛将,没想到却是个银样蜡枪头儿,中看不中用。面对突厥人的突袭,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噗’ “咳咳.” 坐在靠窗方桌上的一名脸形刚毅、孔武有力的汉子听到这话,喝了一半的茶水被呛得喷了出来。 咳了两声,顺了顺气,连忙将杯子放下,伸出右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眼色不善的盯着对面同样一身便袍的儒雅中年人:“长孙老儿,你不是说这个黑锅由薛万淑来背吗?这下好了,老夫多年积累下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这要是传回长安,程黑子和李绩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了?” 长孙无忌讪讪的笑了笑,小声说道:“伱也看到了,我让你退回营州了,明明是让薛万淑来守怀远的,谁知道百姓们还是把帐算到了你的头上,这能怪谁?” “你是国公,就别和这些小民百姓一般见识了。” 一边的唐俭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笑着打趣道:“薛万淑的位置还是低了点儿,上面文有长孙大人为统帅,武有侯大将军为副帅,薛万淑一个营州都督,连个副帅都没挂。” “脑袋不够大,怎么能顶起这么大的黑锅?” 三人操作完辽水北岸的战事后,除了整顿兵马,做好准备观望高句丽战局后。 就微服来到市井的茶馆中,想听听百姓们的舆情,这部份任务正是由鸿胪正卿的唐俭负责完成。 三人到来后,挑了一张靠在窗边的偏僻位置,然后轻声交谈着。 几人临机受命,虽是位高权重,主掌着整个东北方向的局势。但由于三人都不是本土官员,来自京中,面孔很生,又穿着便服,混迹于市进之中,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 若是常年镇守营州的薛万淑出现在这里,必然在第一时间被识破。 “长者小声点儿!” 好奇的书生连忙将食指伸到嘴边嘘了一声:“这是在营州,侯君集就在城中,万一传到他的耳朵里,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又怎么样,老夫就是要让他听见!” 老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吹胡子瞪眼睛,执拗的挺着脖子道:“打了败仗还不让人说了?没本事打突厥人,倒有本事来管我这把老骨头,就算当着他的面,老夫也敢这么说。” “老丈说的极是,不仅仅是侯君集,还有那个长孙无忌。” 对面的中年人唯恐天下不乱,拿着一把折扇呼呼的扇着,在一边儿肆无忌惮的拱火儿道:“听说他才是这次大战的主帅,侯君集和唐俭都是副帅,这次的战役也是他指挥的。” “此人明明是一个文臣,不好好在长安城做他的右仆射,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大舅哥,竟然做起主帅,指挥这么大的战事,他通兵略吗?懂打仗吗?上过战场吗?有过战绩吗?” “以文御武,焉能不败,我看此次战败他的责任还在侯君集之上。” 中年人似乎知道很多内情,他的话一出口,刚刚还看笑话儿的长孙无忌神情一窒,顿时有些恚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同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尴尬。 老脸像火烧一样,一片红通通的,有些坐立不安,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刚刚听到百姓们鄙视侯君集,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轮到自己身上,这才发现,被百姓们挂在嘴上骂,是这么让人难堪。 对面的侯君集见状,顿时嘴角抽了抽:“长孙大人,你是右仆射,就别和这些小民百姓一般计较了?” 说完连忙低头压低眼皮子,伸手端起茶碗,也没去看长孙无忌。但那股幸灾色祸的戏谑神情却是不加掩饰,面部表情因为控制不住而显得有些抽搐。 用来摭掩的茶水,侯君集并不敢喝,不是烫,而是怕自己又忍不住喷了出来。 只好轻轻的吹着 得,刚刚说出去的话,被侯君集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好你个侯君集,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长孙无忌见侯君集一个昂臧大汉如此恶趣味,有些哭笑不得。 经过这么一番调笑,长孙无忌的难为情也消散了不少。 (本章完) 第847章 辽水为之不流? 第847章 辽水为之不流? 长孙无忌也知道刚刚自己有些着相,失态了,侯君集用插科打混的方式,在帮自己解围。 略带感激的看了眼对面的大老粗,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不再把那些人话放在心上了。 唐俭年近六旬,比长孙无忌和侯君集都大了一轮。在他面前,两人都是妥妥的小字辈,看到两人相互逗焖子,唐俭捋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三人不再说话,继续听着 “唉,长孙无忌和唐俭都是文臣,侯君集也没有参与过五年前的定襄会战。” 中年人有些遗憾的说道:“他们并没有和突厥骑兵做战的经验,不知皇上这次为什么要派这几个人来指挥这么一场大战?朝中的李靖、李绩、程咬金等大将都有应对突厥的丰富经历。” “又打赢了定襄会战,皇上为何不用?” “用兵遣将如同儿戏,以致我大唐六七万儿郎战死沙场,实在是让人心痛啊?”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一个少年男子顿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有这么大的损失吗?我怎么不觉得?” 随后不顾中年人的脸色,自顾自的掰着指头算道:“营州府以前有三万大军镇守,后来为了应对突厥人的压力,朝庭又陆陆续续从河北道和大同道调来七万大军。” “总共才十万,这一战就战死了一大半?” “我早上来的时候,才从城外进来,南岸的营塞里好和像之前差不多,还是人潮汹涌的,而且那些兵士们出来依然是嘻嘻哈哈的,不像死伤惨重的样子啊?” 听到这话,刚刚宣闹的茶馆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长孙无忌顾不上尴尬了,神情凝重起来,一脸置问的看向侯君集。 侯君集表情也是一僵,严肃的说道:“回去我就下令,不准一兵一卒出营。” “嗯!” 点了点头,长孙无忌低声吩咐道:“还要暂时停止训练,让兵卒们没事待在帐篷里,营造安静且肃穆的气氛。” “是。” 唐俭皱眉想了想,提议道:“就算这样也难保不泄露消息,我建议把军士们分成几队,趁着夜色离开营州,然后在第二天白天再大张旗鼓的开回来,对外就说从其他各道又调来的补充力量。” “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以后只要不让士卒随意出营就可。” 长孙无忌默默点了点头,看了眼侯君集,侯君集也是附合道:“嗯,这样甚是妥当,我回去就办。” 大堂中央被众人关注的中年人脸色一板,似乎对于年轻后生的质问很是不悦,大声鄙夷道:“哼,你知道什么?” “无非都是些障眼法罢了,一定是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为了稳定民心,故意虚设旌旗,频繁调动,在营盘内造出喧闹的样子,让士卒们正常外出,免得营州出现动乱。” “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过河看看。” “辽河北岸的广袤大地上,现在已是尸横遍野,形同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惨不忍堵。据说昨夜激战正酣时,从怀远城里溃退出来的士卒被颉利的铁骑堵在北岸渡口。” “大军围剿之下,无数走投无路的士卒被挤入河中,淹死者不计其数,” 中年人以前估计是个说书的,自己的情绪也被代入,越说越顺口,将手中的折扇往桌上一拍,朗声道:“被鲜血染红的河里到处漂的都是被挤下水的唐军尸体。” “尸山堆积之下,辽水为之不流。” 听这种惨烈场景的描述,刚刚置疑的少年更是一脸惊容,有些懵逼的起身向窗外望了望。 远处的辽水绿波荡漾,微风徐徐吹来,一派祥和之气。水面空空荡荡,一望无际,并没有浮尸漂浮的样子。 少年有些较真儿的问道:“遍地都是死尸?辽水为之不流?有那么夸张吗?” “你听谁说的?” “辽水不是绿汪汪的,哪看得出来是红色的?大叔,伱看眼了吧?虽然这里离得远看不太清,但也能看到辽河水从西向东缓缓流动,哪儿有被堵住的情形?” 中年人仿佛被触到了逆鳞,愤怒的起身道:“老夫说的是昨夜,辽河水流这么大,再多的尸体也被冲到下游了。你现在骑马去下流看看,肯定能看到无数的尸体,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河水。” 没等少年再度发问,一道凄厉中饱含的悲怆声音骤然响起:“天哪,我幽州百姓何辜啊?” 只见须发皆白的老者痛心疾首的锤胸道:“当初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在辽东惨败,损失折将无数,前隋也因此而灭亡,我营州无数儿郎死于战场。” “现在又遇上长孙无忌和侯君集这样的庸材,未来可怎么办啊?”一时间,热闹的茶馆里也沉默了下来,众人的情绪被老者这么一激,情绪更是激动起来。 愤懑中夹杂着憋屈,个个脸色涨红,心中压抑着无以言说的怒火。 中年人冷静下来,见场面有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们知道什么,其实辽东的情形皇上又岂能不知,听说皇上本来就没打算参与此战,突厥人打的是高句丽,又不是我们大唐?” “都是高句丽多次向我大唐请援,又是称臣又是上贡的,皇上这才派了些兵,几个重臣过来。” “就是牵制突厥一下,没想过打大仗的。” “本来一切顺利,突厥主力大军深陷高句丽腹地,颉利所带的也是偏师,数量稀少,前段时间又被消灭了一些,根本不是我唐军的对手。颉利就算再厉害,也没有能力反扑。” “但却不知为什么明明在腹地的突厥大军,一夜之间出现在了辽河北岸?” “我看都是高句丽人心思歹毒,见我大唐出兵后,想祸水南引,故意纵容颉利大军来攻我大唐,这样他们就能解脱了,说不定他们私下有什么龌龊的勾当呢?” 书生也是跟着附合道:“不错,我看突厥和高句丽一定是达成了默契,说不定突厥人攻打高句丽就是一个局,为了引我大唐上勾。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装做打得激烈的样子,诱我大唐离开保垒北进,然后设伏围奸我军。” “不错,高句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初发言的青年也是推波助澜:“二十年前,不知有多少中原百姓死在他们手上,突厥每次攻我大唐关中的时候,他们不但不帮忙,反而还趁机蚕食我幽州的土地。” “现在轮到他们了,我大唐凭什么要帮他们?” “我看还不如和突厥商量商量,一起攻打这个首鼠两端的无耻之国好了。” “就是,高句丽是狗,突厥人是狼,让他们相互嘶咬好了,何必要多管闲事?” “皇上就是心善.” “.” 一想到这次大唐好心救人,却有可能落入突厥和高句丽的圈套中,大堂内的人们都群情激愤起来。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纷纷指责高句丽,同时对于朝庭这老好人的举动颇为愤忿。 见到风向开始转变,长孙无忌和侯君集这才舒了一口气。 到现在,两人都看出来,带头儿的几个人,就是唐俭找来煽动是非,鼓燥舆情的。 趁着众人吵吵攘攘的时候,长孙无忌埋怨道:“唐大人,你找的这些人也太不专业了,差点把火烧到我们自己身上?还有那个中年人,太过夸大其辞了。” “就是,一开始就应该把屎盆子往高句丽身上扣嘛?”侯君集也是埋怨着。 “这里是营州,又不是长安,哪儿有那么得力的人手?” 唐俭苦笑道:“那个中年人原本就是个说书的,老夫从蓟州找来的,给了他不少银子,那个老者和青年、书生,估计都是他的听客,是他找来的托儿。” 长孙无忌头上一阵黑线直流,没想到嘴上白毛,办事儿也不牢。 侯君集则是一脸疑惑的询问道:“唐大人,这事儿你到底是怎么吩咐的?” “老夫就给了一些基本资料,然后让他先是抵毁我们几位主帅,然后大肆夸张此战损失,最后将矛头引到高句丽和突厥的阴谋身上,就这几个原则,其他的自由发挥。” “我觉得他们做的很好啊,你看群情沸腾的.” 唐俭却是不急不燥,缓缓摇了摇头,含笑看着茶楼里的一幕:“你们两个还是太年轻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扬先抑,声东击西,些许夸张算什么,反正又没有人去核实。” “只有场面血腥惨烈才能激起百姓心中的情绪,百姓们只有前面越憋屈愤懑。” “后面的反弹才会越强烈,情绪爆发越高亢。” “要是一上来,舆论就一边倒,脏水全泼高句丽身上了。那怎么能让高句丽的百姓相信我们大唐是真心出兵去救他们,又怎么在战后去收拾人心,要知道还有不少人留在三韩之地呢?” “这些人不得安抚吗?” “要想心安理得的接收三韩之地,被两方百姓所理解,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适当的牺牲是必要的。别说你们,没看到就连皇上和朝庭都跟着吃瓜落儿,被百姓埋怨吗?” (本章完) 第848章 气急败坏的高句丽君臣 第848章 气急败坏的高句丽君臣 唐俭见两人一脸沉思的模样,更是摆出了教导的语气:“我大唐现在损失越大,受到的攻讦越多,背的黑锅越重,等‘赶’跑了突厥人,后续的安抚工作才会越轻松。” “这次收复辽东之地,武力战争让颉利打了。” “我们大唐要做的就是打赢这场无形的舆论战争,来获取人心,这比战场上的拼杀更加重要。受些误解算什么,咱们承受的压力越大,将来论功行赏,才会更加得心安理得,这些皇上自然会清楚的。” 唐俭还是老成谋国,不怪乎李世民将其任留在辽东,命为副帅之一。 一番高屋建翎的话说的有条有理,公私兼顾,就连长孙无忌都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唐大人所言有理,让人震聋发聩。” “听君一席话,胜渎十年书啊.”侯君集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大厅广众之下,不便暴露身份,两人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对唐俭表示了感谢。 唐俭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用一幅儒子可教的神态看着两人,然后起身道:“老夫还要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再慢慢聊会儿吧.” “要不一起吧?” 唐俭连忙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这是老夫的任务,你们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了?” 说完,不待长孙无忌和侯君集回话,就快步离开了茶楼。 侯君集见到唐俭略显仓促的身影,有些思索的说道:“唐老儿这么急着离开,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功儿?” “遭了,这个老匹夫,被他给耍了!” 长孙无忌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脸色漆黑的看着暄闹的人群说道:“流言蜚语都是在贬低我们,对他唐俭老儿却是一笔带过,这一定是他特意交待过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呃” 侯君集也是恍然大悟,拍案而起,愤然道:“走,找这老小子理论理论,不给个交代,此事绝不善罢干休?” 长孙无忌先是一起,随后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最后苦笑的摇了摇头。唐俭这分明是看到两人大权在握,又领兵在外,接下来的辽东战事功劳太大。 而自己和侯君集又年轻,风头太盛,难免遭人所嫉。 这是提前帮两人做些自污其身的事情,好让皇上,让朝庭放心,也避免落到李靖那种战后被彻底冷落的境地,可谓用心良苦,长孙无忌心里也是涌出一片暖意。 这次皇上安排的两个队友,都挺不错的,长孙无忌看着快走的门口侯君集,脸上浮现一股发自内心的微笑,心平气和的跟了上去。 不久后,唐军大败,突厥大胜的消息,往四面八方开始蔓延。 传到大唐国内,虽然导致群情议论,但也只是引起了一些百姓的埋怨,毕竟这个时代一向是突厥铁骑横行天下。 在定襄战大之前,大唐和突厥的每次做战,都是负多胜少,一战折损几万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这几年,大唐收复了西部草原,瓦解了大突厥汗国,这才举世无敌起来。 这么突兀的‘战损’,让大唐的百姓们想起了以前的岁月,那种天下无敌的自满情绪也冷静了不少。 可当这个消息传到高句丽国内的时候,可谓是石破天惊。 尤其是被施罗叠大军重重包围的都城平壤,得知来自大唐的援军大败,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时,如同一道惊天炸雷重重的霹到上空,对高句丽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城内到处是一片绝望之意,似乎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国主高建武闻讯来到城头,看着城下一眼看不到边,乌压压如同黑云的突厥兵,不但没有攻城,反而还缓缓后撤,这和自己所想的突厥人会趁机攻城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高建武惊疑的问道:“大对卢,突厥人怎么没有攻城,还撤走了,难道东边传来的消息有误?” 高建武身边的大臣,正是高句丽相当于宰相的大对卢渊盖苏文,虽然两人平时争权夺利,关系不慕,可在面对亡国危机的时候,两人都放下了平时的成见,携手御敌起来。 也正是因为两人的合作,高句丽才能稳稳的守住这最重要的一块核心之地,只要平壤不失,就算丢掉全国的土地和城池,高句丽也可以重新复国。 前隋炀帝时,这一点儿已经被证明了。 是以都城被围,无论是高建武和渊盖苏文,还是城内的百姓们,都没有太过恐慌,反而有处不紊的打响了都城保卫战,一面加强防御,一面向大唐求援。 高建武和渊盖苏文都知道,虽然中原和高句丽有仇,但高句丽毕竟偏安一隅,对中原王朝的威胁不大,若是让突厥人战了东北这块地方,那大唐将会永无宁日。 不管大唐如何讨厌高句丽,该出兵的时候,一定会阻拦突厥的。事情也和他们想的一样,大唐果然出手了,只是结果和他们料想的大相径庭,诺大的唐帝国,竟然先胜后败,输给了突厥,以至于满心盼着救援的高句丽也跟着受挫。 “唐军兵败应该属实,突厥人虽然围城,却并没有断绝内外消息,我们的细作从东部传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儿。” “大王,情况不妙啊!” 渊盖苏文看着缓缓撤退的突厥大军,皱眉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忧虑的说道:“突厥人已经攻打平壤近两个月了,虽然攻势凌利,却并不能撼动平壤城。” “城里粮草充足,城墙高大,我高句丽人万众一心。” “而突厥人本就不擅攻坚,再加上没有齐备的攻城器具,照之前的情形,就算让施罗叠攻一年,他也攻不破城池。” “大唐这时候却派出了援兵,无形中给了众人极大的希望,平壤城内的臣民们无不欢呼雀跃,觉得突厥人马上就要陷入两边做战的境地,要不了多久就要退兵了。” “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大唐还不如一直都不出兵呢,这样靠着我们自己也能挡得住。” 渊盖苏文一脸的苦涩:“现在倒好,援兵在辽水大败,突厥人原本久攻不下,有些消磨的气势一下变得更加高昂,而我方却受到沉重打击,人心萎靡。” “此消彼涨之下,形势已然对我十分不利,平壤城最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高建武听到这里,略一思忖,脸色瞬间也是变得无比难看,阴沉的如同寒冰,破口大骂道:“大唐定襄一役把颉利打得四处逃窜,现在面对颉利,怎么会如此废物?” “大王,臣之前就和您说过,大唐打败突厥,完全是侥幸。” 渊盖苏文自傲的说道:“臣事后都打听清楚了,李世民利用卑鄙的手段,暗中收买突厥二汗突利,并策反了和颉利麾下大将夷男和葜必何力等部族。” “在关系的时刻,里应外合,这才侥幸得胜。” “而大唐本身的战力并不强,面对突厥也是败多胜少,再加上那一点儿点儿战力还不错的军队也在关内驻扎,河北之地都是一些守城兵卒,恐怕连骑兵纵横的场景都没见过。” “之前靠着偷袭,以众击寡,再加上颉利在怀远的兵员过少,这才取得了一点儿优势。” “颉利一旦认真起来,发起反攻,大唐的真正实力就暴露无疑了。” 高句丽在正面战场击败杨广,进而将大隋拖垮后,整个国家都陷入狂喜之中,同时也自大了起来,认为中原王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甚至有了蔑视天下之心。 而高句丽上层为了加强国人的自信心,凝聚百姓意志,对这种思维更是推波助澜,对中原王朝极尽贬低,鼓吹自己,更是助长了这种老子天下无敌的气焰。 是以久而久之,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为中原王朝,不过尔尔。 大唐战胜突厥的解释权,更是在高句丽人手中,此时渊盖苏文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高建武顿时神情一窒,仿佛被人踹了一个窝心脚,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觉得心里憋闷的仿佛要炸开了,面对南方,咬牙切齿道:“即然打不了仗何必要出兵?” “这一胜一败,反而让我高句丽的心气儿被泄掉了,简直是帮了倒忙。” “算了大王,大唐新败,我看一时指望不上了。” 渊盖苏文也是不甘的说道:“突厥人兵锋正盛,在这个时候退兵,估计是为了积蓄力量,恐怕会体整几天。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是这样,等他做好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就越是恐怖。” “我们还是回城里消除一下唐军战败的影响,动员所有的力量,来应对几天后的攻势吧?” 高建武心忧的说道:“不如我们再派些使者,去游说突厥上层,去攻打大唐?” “没用的” 渊盖苏文摇了摇头:“大王,我们派往颉利和施罗叠那里的信使从来都没断过,施罗叠那里更是每天一趟。但他都不为所动,一鼓脑的想要灭我高句丽,以此功勋来登临汗位。” “除非我们现在帮他干掉颉利和右贤王,否则他决不可能撤兵。” 高建武想了想待在辽东城行事谨慎如潜龙在渊的右贤王,还有重新威临辽水北岸携大胜之势的颉利,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渊盖苏文一起回到了城内,准备收拾人心,加固城防。 但此时这对高句丽君臣还不知道,大唐兵败,影响的不单单是两国之间的势气,还丢掉了无数的粮草辎重,制造精良的各种攻城器具,这些都在源源不断的往平壤城而来。 (本章完) 第849章 高句丽亡 第849章 高句丽.亡 十日后! 清晨的阳光再次升起的时候,平壤古城的城墙上,金色的光芒与城墙上的斑驳痕迹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这美好而和谐的一幕却突兀的被打破。 城外的突厥军营中骤然响起冲天的牛角号声,一队队士兵乱糟糟的开出了营帐,一个个眼中散发着贪婪而噬血的光芒,像从狼窝里窜出来捕猎的狼群。 他们来到城池前方迅速列阵,准备攻城。 得到了从大唐那里‘缴获’的大量攻城器具,突厥人又经过十天的养精蓄锐,再次发起了对辽东城的攻势。 施罗叠骑着战马站在最前方,脸上充满激动和兴奋,看着眼前的城池,如同看着一个精心打扮的美人在向自己招手。 身后,攻城军队浩浩荡荡地排列着,旌旗蔽日,战鼓震天。无数的军士们身着牛皮甲,头戴牛头盔,手持弯刀弓箭,脸上充满了对破坏和杀戮兴奋。 在他们后面,一排排的投石机和攻城床弩,一架架高耸的井澜和撞城锤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这些先进而且专业的器具面前,再坚固的城池也阻拦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草原的勇士们,一个无比光荣的时刻要来临了。” 施罗叠按照颉利的传授,在阵前开始鼓舞士气,同时也在竖立自己的威信。他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面前的敌人无比懦弱和胆怯,就像羊圈里的绵羊。” “无数次的经历告诉我们,他们只能躲在乌龟壳里看着我们的勇士们瑟瑟发抖。” “只要打破城池,里面的绵羊就会任我们宰割。” “平壤是高句丽最繁华的城池,里面有无数年轻漂亮的女人和金银财宝,都将属于我们大突厥汗国的猛士们。” “如狼似虎的我施罗叠麾下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去抢夺属于你们的光荣和辉煌。本王在此承诺,只要攻下此城,所有人都可以放纵三天,伱们尽情的疯狂吧!” 经过十天的修整,所有人都是精神振奋。 辽东的胜利和巨大的缴获,让打了几个月恶仗有些疲惫的突厥人得到了充份的补充和缓解,所有将士的心中都充斥着势不可挡的决心,仿佛前面就是一坐高山,他们也能将其劈开。 无论是颉利还是李言,都给施罗叠打过招呼,高句丽是很有韧性的,他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这一次不能利用双方实力悬殊造成的我强敌弱的态势,以必胜的信心拿下平壤城。 一旦攻势被高句丽的人扼制住,给了他们信心,那么以后再多次,也攻不破这座城池了。 所以施罗叠和突厥将领们经过商量,果断的改变了以往攻城策略,不再使用千人队,一拨一拨的消耗敌方防守力量,而是积聚起所有的力量,一鼓脑的押上去。 在一瞬间,利用十天积蓄的锐气和从大唐运来的攻城器具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 如泰山压顶,摧毁守城军士的意志,将城池顺利拿下。 经过战前的动员,调动起大军的气势后,施罗叠果然的下令,开始攻城。 最先使用的是投石机,每辆车在十几名肌肉虬结的壮汉用力拉扯下,投石机的抛竿在巨大的力道面前,猛然弯曲,又在巨大的复位过程中,将如篮球大小的石头掷出去。 数十架投石机,疯狂的向城头抛掷石块。 无数的石块儿如炮弹般在空中翻滚着,携带着沛然不可抵挡的强大惯性,重重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响,凸出的城垛被砸的碎石乱飞。 城上的谯楼在石头雨的攻击下,成片成片的坍塌。 同时,施罗叠组织起所有的弓箭手不间断的将箭矢射往城头,大量消耗守城的有生力量,为后面攻城的士卒们作掩护。 “儿郎们,冲啊!” 见城头上死伤惨重,随着施罗叠的一声令下,双眼发红、热血沸腾的突厥士卒们,扛着加长加固的攻城木梯,推着上面摭着巨大牛皮防落石箭羽护盖的冲车就冲了上去。 高度堪比城墙的井澜也被下面的士兵拖拽着往朝门方向移动,每个井澜上都站着一群千里挑一的神箭手,居高临下的冲着城头上举起石头往下投掷的高句丽士兵发射着。 巨大的冲车,来到城门下,携带着冲来的惯性,疯冲的撞向城门。 “轰轰轰”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气中,城门上的木屑被撞得四处飞溅。 同时,士兵们抬着云梯冲向城墙,云梯还没放稳,突厥士兵就拿着盾牌,顶着上面的落石,嚣叫着往城头上攀爬。 他们一边攀登,一边用手中的武器抵挡敌人的攻击。城上高句丽士卒们也开始反击,无数巨石、滚木从高高的城墙上滚落而下,砸向攻城的人群,还有烧热的火油和金汁,无情的倾斜而下,被淋的一身的突厥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嚎叫。 守军毫不示弱,他们奋力抵抗着攻城军队的进攻。 突厥人的每一次攻击都让攻城军队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却没有人退缩,他们不断地发动攻击,试图阻止敌人登城。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双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毅力,一个不得不防,一个誓要攻下。攻城军队不畏艰险,勇往直前;守军则誓死扞卫家园,绝不退缩。 整个战场充满了紧张、刺激和悲壮的气氛,像一个残酷的修罗场。 渐渐的,战争进入白热化,城上的滚木擂石已经用完,守城的高句丽士卒将战死的军士们的尸体当成石块往下砸,一具具尸体乱飞,将攀爬的突厥兵砸落。 城下的突厥人也不甘示弱,一队队士兵不断向城楼上射箭。 楼墙和楼城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整个城池像一个刺猥,不时有伸出墙剁的守城士兵中箭后掉落城墙。 而城下也没好到哪里去,仅仅半天下来,原本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地面已经辅了一层尸体,低洼处的鲜血已经积成一片,下面的还没干上面的又覆盖,铺上了一层又一层。 箭矢如雨,长矛舞动. 城池上下变成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冲杀时的嚎叫声,临前的惨叫声,石块砸在城墙上的巨响声,汇集成一场血与火的交响曲,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人死去。 破损的冲车和木梯,到处丢弃着。 城头上不时飞下装着火油的瓦罐,城上城下,到处烟火弥漫,充满着令人闻之欲呕的焦糊味。 经过一天的惨烈厮杀,突厥兵到底人多势众,不断的冲击下,平壤城的士卒们终于顶不住了。 “轰”的一声巨响,城门连带着门栓和连接处的石头一块脱落,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突厥人欢呼一声,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的杀了进去。 守城士卒一看,顿时齐齐哀嚎一声,有些人组织人员过来抢夺城门,但更多的是转身向城内逃去,也有逃之不及的丢下兵器投降。 最终,经过艰苦的战斗,攻城军队终于突破了守军的防线,占领了城池,无数攻城的突厥士兵们欢呼雀跃,冲进城去,像群狼扑进了羊群,捕捉自己的猎物。 远处高台上指挥的施罗叠见状欣喜若狂,仰天长笑。 他知道,他这次豪赌成功了,平壤的城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他登鼎汗位的天梯,也将再无阻碍。 施罗叠发现,身边无数的士卒们看他的眼神也开始变了,从以前的淡漠开始变得有光彩了,一种淡淡的信服和名叫凝聚力的东西在慢慢滋生,这就是施罗叠梦寐以求的威望。 “进城!” 施罗叠暴吼一声,将手一挥,众多的士卒们开始往城内进发。 二十多年前,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被高句丽人号称永不陷落的城池平壤,陨落了。 平壤离辽东城有七八百里的路程,在此镇守的李言,第一时间得到了平壤陷落的消息。 恢弘大气的辽东城城主府内,李言高居上位,左膀右臂的古仁图和赫尔木在一旁做陪。 看到赫尔木递上来的前线军情,李言默默的松了口气,平壤几乎是这场战役最重要的一个堡垒,平壤不下,一切的努力都可能付之东流,哪怕攻陷了高句丽大半国土? 平壤在,一切的收获都可能被推倒重来。 前段时间,施罗叠还以师老兵疲,天气回春,军士思归为由,想见好就收,撤兵回草原。 幸好自己和颉利搞定了大唐,有了大唐的默许和纵容,颉利知道高句丽没有后援,硬压着施罗叠继续攻下去,务必灭高句以竟全功,这才能在突厥军中建立巨大的威望。 顺利接手可汗之位 李言当时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么好的条件下,施罗叠依然扶不起来。 现在好了,终于等到这个结果了。 只要平壤一下,高句丽就算完了,剩下的一些小城,都不足为虑。而只要高句丽被攻下,新罗和百济这两个从来没有经过大阵势的小国,就没有任何选择了。 几乎就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 (本章完) 第850章 新罗百济降 第850章 新罗百济.降 平壤已失,大局已定。 就算新罗和百济依然要负隅顽抗也是惘然,高句丽拿下后,全军士气大振,斗志高昂,军心也稳定了下来,不搞定剩下的两个小国,谁也不会言退的。 这次自己的谋划,也算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见李言脸上露出微微喜悦的笑容,赫尔木却是心情沉重:“王爷,打下平壤固然是好,可最大的胜利者却是左贤王,施罗叠在军中威望大升,对我们却不是好事儿?” “是啊,右贤王。” 古仁图也跟着发牢骚:“这次的战事我们右贤王部几乎没有参与,也没有半点儿功勋,颉利承诺的好处到时候能不能落实还要两说,就算是给了,我们拿得也不踏实。” “我们草原上历来的规矩是论功行赏,没有战功,一切都白搭。这次不但攻打高句丽没我们的份,就连前段时间的和大唐的战事,也将我们给撇到了一边。” 赫尔木接口道:“颉利真是无耻之尤,当初明明说让我们右贤王部去攻打怀远的,可撤到辽东城后却不让我们动了,说什么辽东城是我们的后路,需要大将镇守,自己却带人回到了怀远城。” “虽说是演戏,可双方士卒和天下人并不知道,传出的名声也是实打实的。” “这下好了,颉利和施罗叠父子双双功成名就,一个击败大唐,一个灭亡高句丽,只有我们右贤王部灰头丧气的,什么都没捞着,着实是让人憋气啊?” 这次南下本来就是借突厥人帮大唐打下辽东半岛,这个才是李言的核心目的,只是这个意图说不出口。 李言只有表示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装做大度的安慰着麾下的两员大将:“可汗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我看就连今年都未必能撑过去。” “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汗位传给施罗叠。这次战事的核心目地你们也知道,就是为了让施罗叠出头。” “至于怀远城的事情,你们也说了,名声太大,若是落到我头上,那颉利这次南下的意图不就白废了吗?” “反正我又没有争汗位的想法,成全了可汗和世子,不是好事儿吗?” 说到这里,李言意味深长的说道:“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颉利将死,不足为惧。施罗叠灭高句丽,造下杀孽无数,而且还要迁徙三韩之地的人北上,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 “我们右贤王部却没有粘半点儿高句丽人的鲜血,未来这些人在草原上立住脚跟,心向何方,那不是很明显吗?” 赫尔木心里微微一跳,倏然间看向李言,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仿佛蕴含无尽的智慧,一种运筹帷幄,智算天下的雍容气度从李言身上散发出来。 让赫尔木即羡慕,又心折。 ‘是啊,施罗叠虽建灭国之功,可也造成死伤无数,那些到草原的高句丽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有了这样的群众基础,我们右贤王部只要稍加拉拢,这些人就能为我所用.’ ‘可汗和大唐最新的协议,又是只要青壮和孩子,这些人数量可是十分庞大啊.’ ‘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群体的坚强支持,就算施罗叠当上了可汗,也在右贤王的掌控之中。可以想见,一旦失去右贤王的力挺,施罗叠会被仇恨的高句丽人撕成碎片’ 赫尔木被李言一句话,带入了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陷入沉思之中,不断的揣摩着这句话里的远见和深意。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难道这就是右贤王从一开始就不让我们参战的原因? 仗还没开始打,右贤王就能想到这么远,为草原未来的权力格局奠定基础,真是令人钦佩啊 见赫尔木不再说话,埋头思索。 李言微微一笑,又看向古仁图:“我早就说过,这一趟肯定会受气,不要你来,伱偏要来。” “接下来收拾新罗百济,可能还得两三个月,全部结束要到夏秋之季了。” “新罗百济没有什么硬仗,施罗叠会分出大量的军力迁徙百姓,运送财物。若是你心情不顺的话,我可以把这个活儿接过来,让你带着我们的人撤回草原,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不行,绝对不行!”古仁图还没说话,听到李言建议的赫尔木瞬间从沉思中惊醒。 神色凝重的说道:“施罗叠有灭国之功,在军中威望已不同于之前的摆设。那些被我们安排跟着施罗叠的将领,未必不会产生动摇,真心的投靠于他。” “王爷虽然对可汗父子忠心耿耿,但人无伤虎意,虎未必没有害人之心?” “古仁图这两万人是王爷安全的保障,万万不能离开,否则王爷的性命就在颉利父子的掌握中了,一旦他们动了歹意,王爷就是死路一条。” 古仁图闻言也是一脸坚定的说道:“除非王爷杀了我,否则我决不离开,王爷在哪里,古仁图就在哪里,要生一起生,要死.” “呃,古仁图先死,王爷生。” 李言看着不容置疑的两名下属,也是和缓的笑了笑:“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待在辽东城。我看这里很好,现在的辽东,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辽东城是突厥高句丽和大唐三国之间的枢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北可退往突厥,东可入大唐,南下就是三韩之地。施罗叠搜刮的金银财宝,玉器珍玩都在这里屯放,转道运入草原。” “可汗又带着他的三万人去了怀远,这里只剩下咱们右贤王部的两万精锐。” “咱们占据着这样有利的地势,又据有海量的财富,这次的南下,我看咱们右贤王部收获最大。” 赫尔木和古仁图眼神一亮,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古仁图激动的说道:“王爷,你是说,咱们可以偷偷的.” “可汗下令,把所有的财物都屯放在辽东城,让我们整理一下,登记造册,打包装箱,等大军回返时运回草原。” 李言神秘的笑了笑:“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人去做,务必要谨慎,不要让其他人从中渔手。当然,对于你们,我是信得过的,你们是决不会做假公济私的事情?” 古仁图是个耿直的性子,一听这话儿,顿时低落了起来。 “嘿嘿嘿” 赫尔木却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会意的点点头:“那当然了,王爷放心,我们一定找最信任的人经手,不让任何一件宝贝遗失,也不会出任何纰漏。” 古仁图听到赫尔木那奸诈的笑容,又看看似笑非笑的李言,挠了挠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又憨又傻,那幅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的神情。 顿时逗着李言和赫尔木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殿内的笑声传出,让门口的守卫都是相互看了看,也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贞观十年八月。 离平壤被攻下已经三个月了,和李言的预料差不多,最初得知高句丽灭亡后,新罗和百济惶惶如丧家之犬,有人选择抵抗,有人坐船逃向大唐,也有人直接投降。 新罗和百济两国国主都寄希望于向宗主国求援。 大唐对于突厥的行径十分愤慨,在朝堂上言辞激烈的发表了谴责性的言论,并下令在辽东前线的长孙无忌侯君集等人从河北河东两道继续调兵,越过辽水向突厥发起过数次进攻。 无耐颉利亲自坐镇,携三万大军,号称十万。 再加上曾经横行天下的霸主名头,死死的钉在辽河北岸,使得诺大的唐帝国不得寸进,颉利放出豪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让大唐越过辽河一步。 另一面又加紧摧促施罗叠进兵,赶在大唐突破防线之前,拿下新罗百济。 刚刚灭亡高句丽的突厥大军气势如虹,悍然越过国境线,面对软弱如绵羊般新罗和百济。 突厥人如狼似虎,杀气盈天。 施罗叠更是十分嚣张的下达了降者一率不杀,顽抗者屠城灭族的残酷命令。 迟迟等不到援军的新罗百济,在最初坚决抵抗,城破被屠的惨烈场景下,再也支持不住,先后向施罗叠递交了投降国书。 至此,盘桓辽东上千年之久的割据势力,就此消亡。 面对突厥的暴行,大唐再也忍耐不住,李世民在太极殿发了雷霆之怒,直接撤了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的差使,下令从西域关内和洛阳调派大军,启用了定襄会战的主帅李靖亲自挂帅。 并抽调程咬金、李道宗、李绩、张亮、柴绍、张恭谨、长孙顺德等将。 这些人要么是定襄会战的功臣,要么就是名震天下的武将,是大唐军中真正顶尖的那批栋梁之才。 可见李世民是动了真怒,下定了决心,要为已经灭亡的三个属国讨回一个公道了。 当然,这样的公道,只能是事后报仇了。 就这样,十多位闻名天下的猛将,带领着又从各地调来的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且又缓缓慢慢的向辽东进发,至于其中为什么有许多从地方上抽调来的各级文职官员。 这就让人颇为不解了,反正这些人足够撑起两个府道,几十县城的行政架构。 (本章完) 第851章 枭雄迟暮 第851章 枭雄迟暮 就在大唐内部大动干戈,引动天下人嘱目的时刻,辽河北岸怀远城的城守府中。 那位身受皇上器重,负责全权指挥辽东战事,却屡败屡战,毫无半点建数。即辜负了大唐无数百姓期望,又令李世民失望的奉旨钦差长孙无忌正一脸悠然的坐在这里。 虽被天下人唾骂,却无半点羞愧之意。 对面的同样被天下恨之入骨的颉利可汗,正和长孙无忌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长孙无忌惬意的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道:“可汗,三韩已灭,我们大唐是该更尽一步了。这都大半年了,若是大唐再不跨过这小小的辽水,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了。” “现在已入夏季,草原的水草正茂。” “这里不能放马,也不能牧羊,我们突厥早就想撤兵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赖着不走的。” 双方合作到这个地方,关系已是十分融洽,颉利随意的说道:“只是你们也看到了,人口我是日夜不停的在往草原迁徙,可就算只有男丁,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万。” “再加上这些人广泛的分布在三个国家的上百座城池里,不时还有人群起反抗,总归需要些时日。” 长孙无忌皱眉思索了一阵,颉利说的也不没有道理,要杀五六十万人容易,几天就完事了。可要迁徙这么多人口拔山涉水的去往草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盘算了一会儿,长孙无忌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个月,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没等颉利再说什么,长孙无忌一脸愁容的说道:“可汗,您也要替我们大唐考虑一下:“从去岁冬天你们突厥南下侵入高句丽,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大唐发兵也有半年了。” “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劳师靡费,兴师动众好几个月,却无寸功?” “没打过辽河就算了,还要经常陪伱演戏,向外界虚报不曾发生的战损。我合计了一下,这几个月,我大唐传出去的阵亡人数就达到了二十万人以上。” “你知道现在天下人怎么看我的,都说我是大唐建国以来,第一废物将军,饭桶一个。” 颉利看到长孙无忌那苦大愁深的样子,也是好笑:“你也可以对外宣扬一下我们的损失嘛,你们折损二十万,歼灭三十万突厥铁骑,这不就好交待了。” “你们突厥才多少人,这次南下总共才动用了二十万,哪来的三十万人让我杀的?” 长孙无忌翻了翻眼皮:“我要敢这么说,一个无能废物且虚报功绩的屎盆子又会扣到头上,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好了。” “皇上已经放言要撤了我们几个人的差使,留职听用,等到李靖他们一来,就要接过我的帅印。大军从洛阳赶过来,就算再拖延,两个月时间也走到了。” “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把后续的事情给办好吧?” 提到正事,颉利心脏一缩,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知道长孙无忌所指何事,收了轻松的笑容。 下意识的扫了扫四周,空无一人。 自从和李言的右贤王部分开后,颉利就不再顾忌,每次会见长孙无忌都会摒退众人,单独与长孙无忌相商。 虽然不确定身边的奴仆和下人中有没有李言的眼线,但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还是隔绝了众人的旁听。 “好,就两个月。” 殿内无人,颉利依然十分的小心,轻微的声音保证只在两人之间传播:“两个月后,我会把右贤王所部找借口滞留在辽东城。那里四周空旷,城墙也并不高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办了。” “可汗,能不能把右贤王部的两万大军想办法调走,这样更加稳妥?” 颉利脸色一肃,断然摇头道:“不可能的,本来把右贤王部单独隔开就很不容易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下令将从三韩之地收集到的财富集中在辽东城,这才让他不起疑心。” “现在你让我把右贤王和他的两万大军分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我起了不良的心思,反而会弄巧成拙。此事关乎未来突厥汗国的稳定和我儿子以后能不能坐稳可汗之位,万万不能有失。” 长孙无忌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有两万大军为他陪葬,这位右贤王,想来也死而无憾了?” “对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了吗?”见长孙无忌答应下来,颉利也轻松了下来,试探的问道。 “时间太长了,无法确定。”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眸中杀机一闪而过:“不管他是不是隐太子的长子,只要他打了这个旗号,就必死无疑。” “他的两万人都是骑兵,骁勇异常,就凭你们在营州的十万大军,恐怕拿不下来?”颉利提醒道。“营州现在不只十万人了.”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三个月来,为了做戏,朝庭不断从河东、河南、河北、山东调集兵力补充营州,现在辽河南岸汇集的军队已不下二十万。” “再加上皇上早在三个月前,就密调了三万飞虎军,由前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亲自率领,在河北道的一个隐密的地方,已等侯多时了。” “只待可汗创造条件,就能杀入辽东。” 颉利一听,又惊又惧,脸色急剧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一江之隔的咫尺之遥,大唐竟然不声不响的集结了这么多大军,若是大唐真对自己有恶意,一夜之间杀过辽河,突厥将遭遇不测之祸。 “可汗尽管放心,我们是盟友,大唐对可汗绝没有不利的想法。” 见吓住了颉利,长孙无忌又宽慰道:“有这二十万大军,再加上以一当十的飞虎军,整整二十三万大军,能把辽东城围的水泄不通,又有侯君集和尉迟敬德这样闻名天下的猛将指挥。” “就算他是楚霸王再世,也插翅难逃.” 颉利这才放下了心,长孙无忌直言相告,说明大唐的目标确实不是自己。 这让颉利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价掉到了大唐宁可联合自己除掉右贤王,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程度,甚至连灭掉三个国家的儿子施罗叠,大唐也是不屑不顾。 眼中只有右贤王,简直是岂有此理! 颉利即感到悲哀,又是一阵心酸,同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 我才是突厥最重要的大可汗,我才是那个几次打到京畿,几乎灭唐的无上存在。 大唐君臣吓的瑟瑟发抖,绞尽脑汁想要除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想到现在的大唐君臣如此小看自己,颉利恨不得放弃原来的计划,联合右贤王冲过辽河,把这群不将自己当回事儿的人杀得片甲不留,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告诉他们,自己虎老威还在,轻视自己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愤怒的情绪不断蓄积,刺激的浑身血液都在快速流动,颉利似乎感到心跳加速,呼吸越来越快,力量在回归。 突然间,颉利眼前一,大脑中一片天眩地转。 胃里一阵翻腾,一股恶心的难受感涌上心头。颉利连忙伸出双手,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扶上稳往身子,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额上的汗珠也是滚滚而下。 “可汗,您怎么了?” 见忽然间情绪失控,似乎要暴怒而起的颉利,身子如被雷击似的,摇摇晃晃,几乎要晕倒。长孙无忌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颉利,伸出手在颉利的胸前抚弄着,帮颉利顺了顺气儿。 摸到颉利手上松松垮垮,像覆盖了一层皱皮的瘦弱枯爪,再看看布满老年斑的面庞,还有脸上挥之不去的黯然神色,长孙无忌大约也能猜到颉利那种枭雄迟暮的悲哀。 长孙无忌心里暗喜,颉利的身体状况比自己想的更加遭糕,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哪里值得大唐忌惮,就算大唐不打他,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汗,岁月不饶人啊!” 虽然心里高兴,但长孙无忌面上却平心静气的安慰道:“您还是要保重身体,不可轻易动怒,我大唐君臣,可是盼着您福寿绵长啊!” 良久 颉利慢慢恢复过来,摆了摆手,长孙无忌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担忧的看着颉利,生怕颉利就这么抽了过去,现在可是关键时期,颉利一时半刻的还死不得! 颉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身体的衰老告诉他,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是不能意气用事。 即然决定了,那就要以大局为重。 想了想长孙无忌的计划,再想想在过去的五年里,李言那犹如战神般的身影和战绩,颉利觉得还是有些不保准儿。 略一犹豫,提醒道:“右贤王非比寻常,他的战力之恐怖,不是你们能想像的。李靖不是还带了十多万人过来,还有不少武将,不如等他们到齐了,一起行动,这样更加稳妥。” (本章完) 第852章 一场针对李言的阴谋 第852章 一场针对李言的阴谋 “可汗,你也太夸张了!” 长孙无忌顿时一脸不悦:“二十多万步骑大军,围杀躲在城中的两万骑兵,要是再拿不下来,我直接把脑袋割了当夜壶。一个区区的逆贼,要动用三十多万大军,我们大唐丢不起那个人。” 长孙无忌十分不忿,同时对一脸小心谨慎的颉利发自内心的鄙视,这还是当初那个横行天下,威风八面,压得整个大唐喘不过气来的草原霸主吗? 人老了就算了,心志也折了,简直是被右贤王吓破了胆。 老子这段时间的失败,那是在演戏好吧,真以为我打不了胜仗了?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侯君集嘛! 这么多力量,已然是万无一失了,若是再等到李靖来,那不是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这老小子了吗? 自己辛辛苦苦小半年,在这里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受尽了委屈,连行营都不敢出,生怕被人丢菜叶子。现在倒好,桃子成熟了,却要便宜了长安城那群王八蛋。 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大造声势是为了收拢民心,可自己丢人却是实打实的。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赶在李靖来之前把三韩之地的果子给摘了。 虽说被解除了职务,不过李靖大军只要没到,这里还是自己说了算,皇上也没说不能让自己最后绝地反攻,洗涮‘耻辱’,立下这开疆拓土之功啊? 就连理由长孙无忌都想好了,颉利身体状况堪优,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万一等不及动手提前死了,那右贤王就真的如同出笼的猛虎,再也没有除掉的机会了? 反正李靖他们的声势已经造出来了,天下人都知道皇上主持正义,为属国报仇的一片诚心,效果已经达到了。 高句丽、新罗、百济已然覆灭了,而且还是灭在突厥人手中。我们大唐再抢回来,那是从突厥人手中拿回来的,这三个小国也不敢说是大唐侵占了他们。 反而还要感谢大唐为他们报仇,赶跑了突厥人呢? 见长孙无忌坚持,颉利想了想,现在的配置,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大唐攻城是有一套的,就算是自己被困在辽东城,手下有十万大军,也杀不出重围。 想了想,颉利又加上了最后一重保障:“即然这样,那就按你的想法办。不过,大唐之前给了我们不少攻城器具,除了攻打平壤,其他的地方基本上没怎么用上。” “这些东西又运不回草原,到时候我让他们集中起来,运到辽东城外。你们接手后,可直接利用。” “如此,那再无一丝漏洞了!” 长孙无忌也是接受了颉利的好意,笑着说道:“可汗放心,我们比伱更想弄死右贤王,若是出了闪失,皇上也饶不了我。” “这样,这些器具我们也不白要,再送你二十万石粮食。” 颉利闻言大笑道:“这样甚好,只是现如今我们从战场上的缴获也有不少,草原又是水草繁盛的时节,现在运过去也不是很方便,不如等到冬季缺粮的时候,再交接如何?” “当然,我们大唐和突厥汗国是兄弟之邦,自是应该相互帮助。” 见长孙无忌很好说话,颉利又试探到:“我儿施罗叠不久之后,就要继承可汗之位,我愿代其求娶大唐公主为突厥可贺敦,双方结成亲家,与大唐真正成为一家人,不知大唐意下如何?” “哈哈哈,好说,好说” 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只要这次的合作顺利,一切都好说,我会将可汗的意思转达给我皇帝陛下。” “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 一时之间,两人相谈极为融洽,氛围也十分热络,远在百里之外辽东城的李言还不知道,一张由当世两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织成的阴谋大网,正在悄无息的向他展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得知大唐全面出兵后,突厥人似乎知道自己守不住三韩之地,加快了步伐,不断的搜刮财产,掳掠人口,将大量青壮和孩子迁往草原。 在辽东前往漠北的路上,运输财物和人口的车辆一眼看不到边。 而在辽河两岸的战事依然日夜不停,两方人马隔着辽河,不断的攻击和怒骂。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长孙无忌设计偷袭成功,一举越过辽河,攻下了固若金汤的怀远城,颉利带着三万毫发未损的‘残军’,仓惶撤往后方。 原本窝囊废物的长孙无忌暴发出了强大的战力,似乎在一夜之间,辽东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势力破竹,趾高气昂的突厥人不断败退,一座座城池被唐军不断拿下,而唐军则是展现出势不可挡的气势,将突厥大军不断往东北方向挤压。 辽东城,城主府内。 一座宽敞的大厅里,颉利高坐上首,而许久未见的施罗叠也出现在这里,带着麾下战功赫赫的将领们,坐于左侧。 而右彻的李言,则带着右贤王麾下的两名臣子古仁图和赫尔木,稀稀落落的坐在右边,和对面经过将近一年战事,连灭三个国家,为突厥抢来无数财富和人口的左贤王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战将如云,一边冷冷清清。 按照以往的情况,颉利招开这样的高层会议,不管哪方人多人少,除了左右两边上首的几个位置外,下面的都是混着坐的,谁的人多就多坐些位置,并没有十分明确的势力划分。 而今天,也许是功劳太大,又或许是在军中建立了显着的威望,施罗叠并没有让自己的手下往对面多余的位置上坐,而是泾渭分明的和右贤王部划出了界限。 左贤王部的将帅头领们,从可汗的案下,一直排到了大门口的位置,可右贤王一侧仅有三人,剩下的位置都空置着。 要是以前,颉利肯定会训斥一顿,但今天颉利却罕见的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大唐的二十多万大军,已经在五十里外,今晚就会到达辽东城,将这里给团团包围起来。 辽东城,就是颉利为李言选择的葬身之地。 大局已定,颉利也放下了心里的顾忌,看到眼前左右贤王势力的鲜明对比,颉利心中无比的惬意。 “从去岁冬季南下以来,左贤王部在施罗叠的带领下,攻城拔塞。” 颉利毫不吝啬对自己儿子的褒奖:“并灭亡了前隋亡国都没能打下的高句丽三国,为突厥夺下土地城池,人口财富不计其数,左贤王施罗叠当居首功,麾下将领更是人人有功。” 一席话说的左边人群都是志得意满,骄傲的抬起了胸膛。 “不过,当初出兵前,我们有言在先,右贤王部在辽水阻击唐军,左贤王部攻打三韩,所获人口财富归左贤王部,而土地城池留给右贤王。” 颉利话锋一转,说道:“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本汗做主,将土地城池交给了大唐,用来换取大唐对我们突厥在辽东战事的默许,还有一些其他条件。” “事涉机密,我就不一一说了。” “即然右贤王的土地和城池被拿走了,就要给予右贤王部一些补偿,本可汗做主,这次所有收获,右贤王部分走一半。” “什么,要分走一半?” 颉利话音刚落,不但施罗叠的脸色迅速垮了下来,就连左侧的将领们都瞬间炸了起来。 众人都是脸色不善的看着对面的李言三人,随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见坐在上首的颉利没有制止,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谈论开来,最后纷纷怒斥起来。 人群中一名将领大声质问道:“我们这次南下,左贤王部出了八万兵马,右贤王部只出了两万,可汗出了两万,剩下的是其他的众多部族共同筹集的。” “凭什么右贤王一仗没打,就要分走一半?” 另一名首领也是忿忿的不说的说道:“高句丽和新罗百济是我们打下来的,为了拿下这些地方,我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各个部族的阵亡都在一半以上。” “当初的十五万大军,现在更是只剩下七八万。” “右贤王所部的两万人却是毫发未损,他打了哪些仗,又立了什么功,我看一点儿也不该分?” 两人带头一说,其他人再无顾忌,纷纷向坐在对面的李言三个讨伐起来:“打仗的时候躲在后面,到分好处的时候,却冲在前面,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我不服.” “可汗不公,我等不服,右贤王以前是厉害,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突厥的战神是世子施罗叠.” “是啊,不能这样分.” “我抗议” 刚刚坐位置的时候,李言就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儿。看到施罗叠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施罗叠是个庸才,一朝获得这么大的功劳,有些飘飘然也是正常的。 一般人是压不住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出现得意忘形,骄傲自满的情绪,都在情理之中。 李言做为一个历经三世的老人儿,自是不会和一个娃娃儿计较。 可颉利当着这群刚刚获胜的将领们面前,直接提出要分出一半的战利品,并且引起对面众多首领将士们的反感后,不加制止,反而还颇有纵容之意。 就引起了李言的警惕. (本章完) 第853章 引君入彀 第853章 引君入彀 看了看一脸挑衅之意的施罗叠,又看看坐在上面的颉利。李言一时拿不清是施罗叠觉得翅膀硬了,想飞了;还是颉利看自己不顺眼,想收拾自己了? 本来自己就没想过分出一半,略一踌躇,李言就准备出言推辞掉。还没说话,就见颉利脸色一变。 ‘嘭’的一声。 颉利赫然挥手拍在案上,巨大而突兀的轰响声,瞬间震住了乱糟糟的人群。 “你们想造反啊?” 颉利愤然做色,冷冷的看着左边的众将:“怎么,立了点小功劳,打下几个破城,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敢当众反驳本可汗的命令,不将右贤王放在眼里了?” “若是没有右贤王在辽水北岸拦住了唐军,若是没有本可汗和大唐谈判,拖住了大唐的脚步,并且从唐大那里弄来大量的粮草辎重,攻城器械,你们攻得下平壤,打得下高句丽吗?” “冲锋陷阵,杀敌破城是功,转运粮草,运筹帷幄照样是功,而是还是更大的功。” 颉利毫不留情的训斥,虽然众将慑于颉利的威势,没有人再反驳,但脸上的那种不以为然的神情还是肆无忌惮的表露了出来,对方纷纷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李言三人。 李言也看出来了,当初施罗叠带去的八万人中,有不少将领都不在了,出现在眼前的,很多都是生面孔。 心里一沉,赫尔木早就提醒过李言,施罗叠在前线一定会利用战事把从前的将领换下去,重新提拔一批忠于自己的亲信,牢牢的掌控麾下的军队。 不过对此李言也没办法,草原不同中原,中原将领们心思复杂,可以玩儿心在曹营心在汉;而草原人多半儿性格直爽,慷慨豪迈,跟着谁就是谁。 那些无间道的精细活,他们根本玩儿不了? 没想到施罗叠果然没有手软,一二十个将领几乎换了一茬儿,就算有几个熟面孔,恐怕也改弦易辙了。在刚刚的指责中,那些人也只是低头沉默,没有跟着附合罢了。 “可汗,众将士所说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李言果断的说道:“无功不受禄,这次南下灭国之战,立首功的是世子,其次是可汗,我右贤王部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自然也不该分配战利品” “没有立功,只是因为你没有上战场?” 颉利一脸不在意的否决了李言的提议:“若是伱能上战场,哪有施罗叠立功的份?也是这次南下主要是为了陪养新一代的年轻人,所以才委屈了你。” “但这是不公平的,责任不在于你。” 李言随意的笑了笑:“可是论功劳大小分配战利品,这是我突厥一惯的规矩,可汗也不好违背?” “是啊,父汗,右贤王说的有道理。” 见自己的气势压住了李言,施罗叠心中甚是得意,以前跟过李言打天下的将领们都被自己清洗了,新上来的都是只知有自己,不知有李言的货色。 今天的场景也是施罗叠在颉利暗示下一手安排的,人群中几个冒头起哄的也是出于自己的提前授意。 就是为了向众人展示,谁才是未来的草原之主? 只是没想到自己用心导演了这一切,右贤王部却只来了三个人,着实是让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白废了。 觉得有些无趣的施罗叠,就想早点完成颉利的安排,离开辽东,回草原上去显摆。 虽然不知道颉利为什么安排,却依然有条不紊开口道:“右贤王的实力众所共知,若是上了战场,必然无人能望其项背。可刚好这次没上战场,再分去一半就有些不合适了。” “这样,这次攻略三韩之地,右贤王也有谋划之功,我看以此为凭,分个两成,想来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众将一听,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可汗站在李言那边,左贤王施罗叠又打圆场,大家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脸上依然不太好看。 “本汗向来说一不二,即然答应了右贤王,那就不容更改。” 颉利果断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李言道:“即然这样,那本汗这里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刚好施罗叠他们打了一年的仗,也该休息一下了,剩下的这个任务,就交给右贤王来完成。” “不知可汗有什么吩咐?” 李言有些疑惑,仗都打完了,突厥大部人马都从半岛撤了出来,该抓的青壮和装箱的财物都运的差不多了,只等大唐大军一到,突厥主力大军从辽东撤兵。 这次的战事就圆满结束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我本来说直接把城池移交给大唐,此战就算结束了。”颉利却是笑了笑,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神情:“可大唐这些人,得了便宜还要装呛做势,说什么要是不打上一仗,就显得胜之不伍,非要调集大军,与我突厥进行一场震惊天下的绝世大战。” “这样再取胜,就显得名正言顺,可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哈哈哈,中原人就是虚伪”施罗叠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句,不知是在说大唐,还是在暗指对面的李言。 说完后,首先带头儿的放肆大笑起来。 身后的将领们也是哄堂大笑:“是啊,这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中原这些人,就是狡猾多端,脑子里尽是这些弯弯绕,打仗不行,玩儿这些阴谋诡计,却是一个比一个在行。” 李言眼神微眯,看来这场仗让施罗叠开始膨胀起来,傲视天下了。 在自己横行的五年里,草原上从来没人敢当着李言的面,藐视中原,凡是敢这么做的,坟头上的草都换过几茬儿了。 “哼” 颉利冷哼一声,将脸一板,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说来这次施罗叠的成功,也是一场戏,是多方角斗博弈的结果,并不单纯是战场上的事情,若是没有背后这一系列的谋划和交易,这次南下最多就是劫掠一翻。 看着下首的施罗叠那幅真的以为自己功盖天下的得意嘴脸,颉利顿时不高兴了。 你个兔崽子,有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啊? 暗暗决定等到下去后,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颉利转头一脸和蔼的看着李言:“即然大唐执意要求,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大唐为了此战愿意给我们二十万石粮食。” “左贤王部和其他部族打了将近一年的仗了,损失较大,师老兵疲,我看就让他们歇一歇,提前返回草原。” “右贤王部休息了几个月,正好以逸待劳。” “本汗决定,接下来这最后一仗,就由你们右贤王部来完成,等到此仗过后,你们再撤回草原。” 说完,颉利的心悬了起来,筹谋这么久,又演了这么一场戏来激将,就等这最后一刻了。眼看一切都很顺利,李言也即将落入大网之中,颉利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摒住呼吸,眼神紧紧的盯着李言。 李言略一沉吟,颉利说的也有道理,大唐的想法李言还是知道的,要将灭亡三韩的屎盆子盖到突厥人头上,而自己去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意图。 再加上李言在心底深处,就没有把大唐当做敌人,也就没有那份警惕心,点了点头:“可以,属下愿意接下这个任务,不知可汗与大唐商定的,这一仗该怎么个打法?” “哈哈哈,我就知道右贤王不会让本汗失望。” 颉利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笑着说道:“我和长孙无忌提前有过约定,我们大军携带最后一批物资和人口这两天就退出辽东城,撤往草原。” “在辽东城留下一部份精干力量,配合大唐的做战。” “我们撤走后,长孙无忌率大军与辽东城对恃,右贤王率领所部两万铁骑,对外打出十万大军的阵势,与唐军装模做样的打上几仗,然后把城池让给他们,直接北上。” 颉利心里暗暗得意,这个方案是长孙无忌设计出来的,无论从各方面来看,都与大唐和突厥现下的合作十分契合,不但考虑到了大唐立牌坊安民心的需要。 还想到了突厥军中只有右贤王一部南下没怎么打过仗。 最后以分配战利品需要功劳的名义,打着为右贤王部考虑的原因,顺理成章的将李言留在辽东城,就算是颉利也找不出半点破绽。 唐军人数虽多,大部分是步军,即使李言提前察觉到了唐军的动静。 也会以为唐军是在演戏,从而忽略掉唐军的真正意图。直到唐军二十万大军在城外设下重重埋伏,等到李言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在劫难逃。 而且,深知李言这两万铁骑战斗力的颉利,还做了一些其他的隐密后手。 果然,颉利一说完,李言略一思索,就爽快的点头应了下来。 李言并没有看出什么纰漏,这样的对阵在辽水北岸,颉利已经和唐军打过很多场了,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李言也没有怀疑颉利可能对自己不利。 (本章完) 第854章 价值百万两黄金 第854章 价值百万两黄金 谁知,两人刚一说完,施罗叠一看这么容易。 就满不在意的说道:“父汗,这事儿有什么难的,儿臣麾下都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勇士,正愁没打过瘾呢?这一战就交给儿臣,儿臣必然保证做的天衣无缝。” “你这个混涨东西?” 颉利刚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施罗叠就破口大骂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谦虚谨慎,要懂得尊重他人。才打赢了几场仗,就翘尾巴了?” “我们是一个整体,于公来说,无论是你还是李言,都是本可汗的臣子。” “于私来说,伱是我的儿子,李言是我未来的女婿。” “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团结,相互扶助,同舟共济,有仗大家一起打,有功劳一块儿领。你这么贪心,没有一点儿人君气度,以后怎么当我突厥的可汗,又怎么让大家心服口服?” 施罗叠不知道颉利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骂懵了,下意识的反问道:“父汗,不是你让我.” “给我闭嘴!”颉利吓了一跳,断然暴喝道。 施罗叠抬头看到颉利双眼怒视,眼神凶厉,一幅恨不得吃掉他的样子,心里胆气一缩。 “我又没说不分,只是想替他分担一下嘛!” 施罗叠嚅嚅的说道:“即然这样,那最后这一仗就交给李言了,左右只是演戏,还是演战败的一方,我才不乐意呢?” 施罗叠觉得被颉利扫了面子,说完也不再停留了,衣袖一甩,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颉利看到施罗叠如此冲动的做法,又是一阵气喘,刚刚是演的,现在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世子就这个脾气,可汗不必生气!” 不过父子俩这么一闹,反而打消了李言的戒心。 李言连忙站出来笑着打圆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可汗和大军还要押解人口和货物,路上行走缓慢,还是收拾收拾尽早上路吧!” 颉利心里一阵庆幸,幸好没有引起李言的警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怕再节外生枝,颉利就坡下驴,装做不忿的指责了施罗叠一阵,然后挥退了众人。 等下厅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颉利神神秘秘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这次迁去草原不少人,恐怕今年的冬天,草原上各种生活物资都会匮乏。我在库房里留了二十万两黄金,是我用来和大唐购买一批粮食布帛铁锅食盐等生活必备品。” “需要的物资名单,我已经交给长孙无忌了。” “连同城外的那些攻城器具,我们也不运回草原,一同还给他们,统统换成物资。第一批二十万石粮食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唐军会交给你们,到时候你一并带回草原。” 李言见颉利考虑的很是周到,默默点了点头:“可汗放心,交给我了,保证万无一失!” “嗯!我相信你,你从来都没让本汗失望过。遇到你,是本汗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颉利感慨的伸手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着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依然对自己十分尊重的李言,想到要不了多久,这名自己最倚重,替自己打下半个草原的战将,就将带着他的皇帝梦,被杀死在异国他乡的辽东城里。 往日的相处情形不断涌上脑海,第一次相遇,那个略显青涩的少年就身入虎穴,从唐军中救出了自己,而后替自己出谋划策更是尽心竭力,后来自己麾下没有得力的战将。 李言更是亲自冲锋陷阵,扫平了叛逆的部族,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异己势力。 生生把即将分崩离析的突厥给重新整合到了一块儿。 在新突厥汗国重要建立的那一刻,自己稍微示意了一下,李言就毫不犹豫把自己扫平天下而带出来的一支铁血军团交给了自己,只带着五万人迁往千里之外的呼伦海,替自己镇守边疆。 得知自己想传汗位给儿子,二话不说,亲自策划了南征,用一场场的胜利,硬生生把一个服不起的施罗叠给推到了万众瞩目的地位。 李言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自己,而现在,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想让他将未来的突厥汗国拖入与大唐战争的泥潭,还有那未来有可能的对儿子的威胁。 就在对方殚精竭虑为自己父子谋划时,暗中将对方的底透给了大唐,并与大唐一起设下了这八面埋伏的必死陷阱。 颉利铁血治理草原,无数颗人头落地,一生南征北战,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百万。 他从来没有手软过,看着眼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李言,颉利良心发现,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负罪感,这是自己父子的救命恩人,更是一个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却被自己亲手推到了地狱。若是自己再年轻几岁,若是儿子施罗叠能再强悍一些,若是自己的女儿早些长大,一早就嫁给了李言,若是李言能死心踏地的留在草原辅佐儿子,也许. ‘咳咳咳’ 浓浓的愧疚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颉利的良心,撕心裂肺的心痛感席卷而来,颉利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巨大的喘息让颉利苍老的身躯忍不住的佝偻起来。 李言关心的说道:“可汗,您要保重身体啊!” 颉利艰难的直起身子,摆了摆手,慢慢的平复下来,他知道李言临死之前,一定会狠狠的诅咒自己。 因为自己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欺骗他。 黄金确实是留给大唐用来购买物资的,不过粮食却不需要马上启运,这么说都是为了稳住李言,避免最后一丝有可能的变故。 “早点把事办完,早点儿回来,我和景儿都在草原等着你.”颉利坚持着说完最后一句违心的话,再也不敢看李言清澈的眸子,直接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李言和赫尔木、古仁图两员干将,站在辽东城的北门,看着颉利的人马缓缓离开。队伍中押着大大小小的车辆,每辆车中都装满了从辽东劫掠的财物。 赫尔木忧虑的说道:“大王,臣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你说颉利大军都撤走了,就把咱们留在辽东城,万一大唐反悔了,把咱们给吃掉怎么办?” “怕什么?” “颉利不是还留下了一大笔黄金,还要和大唐交易粮食,更没有动咱们一兵一卒,一点儿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我看你们文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有什么好担心的。” 古仁图却是兴冲冲的拍着胸脯说道:“有两万骑兵在手,有咱们右贤王在,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能把它给踏破了。唐军都是步卒,就算有二十万大军又怎么样,击败他们也不在话下。” “退一步说,就算打不赢,咱们若是想逃,谁也拦不住?” 若是其他的情形下,李言自然也会心生警惕,不处险地。可关键就在于,现在是在辽东,是大唐的地盘,对方带兵主将又是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简直是自己的主场。 李言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反而是待在草原上的时候,身在虎穴,天天都得防着点儿。 李言没有古仁图那样的大大咧咧,也没有赫尔木那种身隐重围的感觉,反而很是放松,笑着指了指远处的旷野:“放心好了,辽东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很利于骑兵驰聘。” “古仁图说的对,在这样的地形下,只要我们想走,没人可以拦得住。” “接下来就等唐军到来,派人和我们接洽,看看这场仗怎么打,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就离开。”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言心里一动,调侃道:“你们两人这次苛扣了多少财物,要好好收拾一下,提前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撤兵太急,来不及带走,那可就亏大了?” “呵呵,大王,臣做事,您就尽管放心。” 赫尔木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次臣扣下了不少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之类的宝贝,其中一多半是金银,总价值核算下来估计不低于百万两黄金。” “对了,还有很多高句丽和新罗百济王室收藏的宝剑、弓弩、枪槊之类的上好兵器。” “嘶” 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是一脸的震惊:“有这么多,颉利施罗叠那些人也没发现?” “没有。” 赫尔木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那些人都是粗莽的性格,从各处城池里抢来后,就一鼓脑的运往辽东城,也不做统计,而且还是从四面八方各个地方运来,东西也不一样。” “他们自己都没数,臣也是看到这一点儿,这才放心大胆的节流。” “施罗叠和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们,只盯着抢掳美女,对这些财物,他们并不是太上心。” “大王放心,这次灭了整整三个国家,三韩之地上千年积累的财富被我们抢掠一空,各种珍宝足足占据了几十处院落,简直是堆积如山,让人震惊啊?” “恐怕颉利也不知道汇集起来会有这么多东西,不然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做。不过臣做事也有数,扣下来的,不过是十之一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儿,不会有人发现的。” (本章完) 第855章 八面埋伏 第855章 八面埋伏 李言听的也是暗暗乍舌不已,果然还是抢劫来的最快啊!百万两黄金的价值也才是十分之一,那这次突厥的灭国之战,仅财富收获就达千万两黄金以上。 相当于二十吨重的金子,简直是吓人啊! 长安官方的价格,一两金子可以折合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贯铜钱,不过铜钱可以源源不断造出来,相对来说,铜线是不断的在贬值,银子却是贵金属。 而金子就更少了,只有少量金矿和从西域丝绸之路的商贸往来中获得。 在这个时代,金子更是被做为能代表高贵身份的稀有金属,虽然值钱,一般不直接做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而是做为饰品、建筑品和艺术品的原材料。 隋唐时代又是世家大族横行的时代,这些豪族富可敌国,争相收藏之下,市场上的金价就更高了,一两金子往往可以兑换十八两银子,一两银子可以折算一贯半的铜钱。 这两年大唐稳定,经济发展十分迅速,各行业繁荣。 朝庭进一步制发铜钱,导致铜钱持续贬值,一两银子更是可以兑换两贯铜钱。 百万两黄金运到长安,就能换成三四千万贯铜钱出来。 这次突厥灭掉三个国家,尽得三个国家上千年的财富,可值三四个亿的铜钱。当然,并不都是黄金,所以也不能这么算,就算打个对折,也有一两个亿啊! 真是让人感到恐怖啊 这么海量的财富,就成了自己的了,李言一时有些惊喜的愣住了。 是的,在李言看来,突厥汗国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颉利和施罗叠就是为自己打工的佃户,他们的东西早晚都是自己的,放在他们手中还是自己手中都是一样。 是以看到成堆的财富往草原上运,李言很是开心,对于赫尔木和古仁图的不满,也只是让他们苛扣一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都是自己的,无非就是存放地点不同罢了。 即然手下有意见,那就让他们先拿一些,安抚一下人心。 此刻看到赫尔木和古仁图都是一脸开心的模样,李言好奇道:“这么多财富,你们就不怕颉利和施罗叠的人发现?” “嘿嘿嘿!” 古仁图抢着说道:“大王放心,这些东西在颉利父子撤回辽东城之前就存放好了。就在您现在住的城主府后院的地窖里,颉利父子就是再不要脸,也不敢搜查您住的地方。” “我的院子里有地窑吗?” 李言诧异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是您所住地点隔壁的院子,古仁图带着右贤王的几百守卫驻扎在那里,守护您的安全,大概是上个月的一天夜里吧?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二十个木箱子!”赫尔木笑着解释道。 李言顿时喜不自胜,眉开眼笑的夸赞道:“做的好,有了这笔钱,就算战利品颉利一点儿也不分给我们,这次南下,我们也不吃亏了.” “呵呵呵,是啊.” 看着两人兴奋莫名的神色,李言也是开心的一笑,又抬头看了看缓缓落下夕阳。远处山峦上的云彩,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显出满天金灿灿的光芒,让人心中充满无限的美好。 “不好了,大王!”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赫尔木慌乱的闯入了李言休息的院子里,拼命的拍打着卧室的房门,一边叫门,一边呼喊着,略带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惊怖和恐惧。 昨日回来后,李言兴趣大涨,在古仁图的带领下,亲自去观看了一下藏匿财富的地窖,看到满屋子的古董和成堆的金元宝,李言兴奋的一夜没睡。 到后半夜才迷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早就被吵醒了。 李言睁着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开了门,看了看微微发白的天际,嘟囔着:“天还没亮呢,有什么不好的?” “大王,唐军已经围城了,把我们困死在城中了!” 李言一愣,随后走到一边,从房间角落架子上取下洗脸用的布巾,在铜盆的清水里浸了浸,拿起来直接在脸上擦了擦,然后又拧干布巾,将水渍清理干净。 被冷水洗过后,顿时整个人清明了不少。 拿起边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李言浑不在意的说道:“昨天不是都说过吗,唐军会来的,怕什么,他们有没有派人来,要是没有就派人过去问问,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 “大王,不是演戏,我们被骗了。” 赫尔木此时脸色已是一片惨白,手足无措,额上满是汗水:“唐军二十万大军,在昨晚一夜间来到辽东城。把辽东城围的水泄不通,布了好几道防线,不但布置了鹿角拒马,还在挖崛壕沟。” “我们派去接洽的人,直接被他们砍了脑袋,而且他们还勒令我们投降,否则杀无赦。” “什么!” 李言神情一震,豁然抬头,眼神如电,直视赫尔木,在这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如一尊远古魔神,让赫尔木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就连原本害怕的情绪都被压下不少。瞬间,李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迈步就往外走去:“走,跟我去城头看看。” 一路往外走,李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仿佛想到了什么! 等来到城楼上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太阳虽然没有升起,整个大地已经沐浴在晨光之中。 来到城头上,闻讯的军卒们都集中在城墙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远方。看到李言的到来,大家慢慢平静下来,十几位千夫长神色焦急的簇拥着李言,七嘴八舌的说道:“大王,大唐这不像是要和我们做戏的样子?” “是啊,是不是搞错了,可汗和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 “您看他们摆出的防御架势,没有半点马虎,这分明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大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快想想办法吧?” 李言在众人的陪同下,凝目向远处看去,只见在十里开外,无边无际的唐军出现在视野中,排成一字长蛇阵,组成了密集的阵形,远远向东西两方延伸,一眼看不到头儿。 李言视力远胜他人,在他的视线中,站列成十排的唐军士卒手持三米高的长矛,抵在地上。另一面的矛锋摆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指向辽东城的方向,组成了一道让人胆寒的枪林。 这是典型的为了对付骑兵冲阵的防御阵形 在他们前方,摆着三层拒马鹿角,更前方还有一条两米宽不知道多深的壕沟。 在枪林后面有一排排的弓箭手,戒备的看着辽东城的方向,弓箭手后面似乎还有着尘土飞扬。唐军有二十万人,平均每个方向都能分布五万人,排成了密集的阻击阵。 忽然,仿佛有人一声令下,弓箭手和长枪兵缓缓向后退去,如同海浪一般下浮又升起,在他们的脚底下,又出现一条壕沟,在两条壕沟之间,又被布上两层削尖的拒马。 然后撒下无数的铁蒺藜 见到这一幕,赫尔木眼神又是一缩,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绝望说道:“大王,从东西南三个城门传来的消息来看,辽东城四周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大唐足有二十万军队。” “估计昨晚就到了,连夜开始挖掘壕沟,将我们死死的困在这里了。” “我们的探马呢?” 李言皱眉问道:“这么多唐军连夜开来,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儿不对?” “大王,昨夜派出去的探马有一半未归,另外一些倒是将大队唐军到来的消息报了上来,不过夜里天黑,我们的探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在挖掘壕沟。” 其中一名千夫长有些懊恼的说道:“而且因为事先有过交待,我们大家都以为唐军来是为了配合演戏的,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天亮,我们才看到唐军竟然包围了辽东城,并且露出了壕沟。摆出了拒马的鹿角和枪阵,我们察觉到不对,派人过去询问,谁知他们把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杀了。” “只留了一个人回来,勒令我们投降,否则就要攻城,鸡犬不留。” 众人都是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愤怒的说道:“大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配合演戏,大唐这是摆出了做战的架势,要将我们消灭在这里,我们都被大唐给骗了。” “什么被大唐给骗了?” 赫尔木再也压抑不住:“我们是被颉利给骗了,和大唐的谈判一直都是颉利一个人在负责,一直都是合作的好好的,颉利和施罗叠的大军昨天才撤走,今天大唐就翻了脸。” “哪儿会这么巧?” “分明是颉利想要除掉我们,而且只是针对我们右贤王部。” 赫尔木本就是个精明的人,现在已经全部明白了,阴沉着脸向众人解释:“我们大家都知道,新突厥汗国是我们右贤王带领大家打下来的,功高盖主。” “颉利又私心太重,一直只想把可汗之位传给他的儿子施罗叠。” “施罗叠只是个废物,根本打不了硬仗,他们父子一直忌惮右贤王的才能和威名,早就想除掉右贤王。这次利用出卖高句丽和新罗百济的利益,换取了大唐对施罗叠攻略三韩之地的支持。” “然后又用军功蒙蔽了我们,借着大唐的手,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为他儿子登临汗位,扫除障碍。” 这么一说,众将顿时恍然大悟,得知自己被颉利当成了牺牲品,都是破口大骂起来。 “颉利这个狗贼,这是想要借刀杀人,还不背上恶名,心思真是太歹毒了。” “施罗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东西,他骗了天下人!” “颉利父子好狠的心啊,两万弟兄,说放弃就放弃了,只为了把他儿子推上位” “.” (本章完) 第856章 长孙无忌的部署 第856章 长孙无忌的部署 众人纷纷开始讨伐颉利,恨不得颉利父子就在眼前,将其扒皮抽筋。 就在这里,一直没有出现的古仁图急忙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大王,不好了,我们的战马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都开始跑肚拉稀,有些马站都站不起来,浑身冒汗,双腿直打哆嗦。” “巴豆.” 一名年纪稍大的千夫长听到古仁图说的症状后,一脸惊恐的说道:“这是中毒的症状,一定是被人投喂了巴豆,就算从现在开始医治,至少三天之内,这些马站不起来。” “就算治好了,也是元气大伤,一个月之内,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上不了战场。” 赫尔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定是颉利,唐军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有颉利才有这样的能量和便利,这和外面的唐军围城是相互配合的,他这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我们留啊!” “这是长生天抛弃我们了吗?” 一名千夫长绝望的仰天呼喊道:“外面是二十万唐军围成的铜墙铁壁,城内我们最倚重的战马也趴窝了。没有了战马,我们两万人如何能从二十万唐军的包围中冲出去?” “我们再也回不了草原了吗?我们要死在千里之外的高句丽了吗?” 看到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众人都慌乱了起来。 “哼,慌什么?” 古仁图怒吼一声,忿然道:“瞧你们那个怂样儿,还是右贤王手下的战将吗?”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区区二十万唐军吗,人数再多也是胆小鬼,他们联合颉利耍这样的阴谋诡计,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们在战场上较量,这说明他们更加害怕我们。” 古仁图的豪言壮语瞬间让人群慢慢镇定了下来,大家都一脸的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不错,古仁图说的对,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再说清楚点,他们是怕我们的右贤王。” 赫尔木也马上醒悟过来,人们心中的恐惧比外面的敌人更加可怕,若是有必胜的信念,就算是绝境也能杀出一条血路;若是心里害怕了,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必败无疑了。 于是也开始稳定人心:“右贤王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阿图斯莫德。从他在草原上崛起的那一天起,就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梦魇。草原人听到右贤王的威名,就吓的浑身发抖,连刀枪都拿不起来。” “大唐人也不例外,他们的兵力越多,越证明他们心中的恐惧,他们没有信心战胜右贤王。” “右贤王从无败绩,再危险十倍的场面也见过,但最终取得胜利的都是属于我们右贤王。” 那名胆怯的千夫人也着大声附合道:“有战无不胜的右贤王在,我们什么也不怕。” “只要有右贤王在,就算天塌下来,右贤王也能顶起来。” “我们只相信自己的右贤王,右贤王万岁” 众人视线纷纷看向那个从一开始就无比镇定,脸色不曾有过半分害怕之色的身影。 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众人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勇气在漫漫滋生,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心中升起,众人都是将右手握拳,大声吼叫道:“右贤王!” “右贤王” “右贤王” 随着大家的怒吼,声音慢慢汇合,然后向远处不断扩散,最后城墙上的土卒们似乎都看到了那个心中的信仰,那个不败的神话,开始高呼右贤王,两万军卒的声音形成了一股直冲云霄的声浪。 在辽东城正北方十里之外的唐军军营中,帅帐中的长孙无忌一大早正召集众将商议军情,唐俭陪同在侧,侯君集和尉迟恭两员大将赫然在列,下面还有二十多名军中高级将领。 长孙无忌踌躇满志,二十万步兵,加上三万飞虎军,中郎将以上职位者,就有五十多名。 将军以上,领兵过万者,更有二十多人。 看到济济一堂的将领,听到各军将领分别汇报自己所部分别到达指定位置,并设置了层层阻碍,保证不让辽东城飞出一只苍蝇,长孙无忌胸中升起无限的豪情。 “各位,八面埋伏已成,右贤王所部已成瓮中之鳖。” 长孙无忌得意的说道:“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颉利临走前派人留下口信,他已经提前派人在右贤王所部的马料中撒下巴豆粉。若是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右贤王两万骑兵,已经变成步兵了?” “太好了!” 侯君集一挥拳头,兴奋的说道:“虽然我们的大军必然会取得胜利,但若是面对身经百战的骑兵,难免会损伤严重。只要是没了战马,哪里需要二十多万人。” “只要五万普通军卒,我就能将右贤王生擒活捉.” “嘿嘿嘿”尉迟恭则是将头一仰,脸上露出蔑视的神情,傲然道:“潞国公还是谨慎了些,若是本将的话,只需三万人,就能将那个什么鸟儿右贤王的头胪给拧下来。” 心情正好的侯君集一听,笑容僵硬,脸色顿时板了下来。 这个尉迟恭,真是个狗脾气,你吹你的,我吹我的,何必要带上我,不刮拉一下别人,就显不出伱厉害是不是,这老小子,在长安就处处得罪人。 为此被皇上发配到襄阳,冷落了五六年,没想到还是这个德性。 同样是玄武门九将,侯君集和尉迟恭的区别只在于射杀了一个李元吉而已,其他的并不怵。 因为多了一些头脑和女儿嫁入皇家,成了太子妃的原故,侯君集的地位还在尉迟恭之上。但就因为这样,尉迟恭觉得侯君集是靠着裙带关系,又挤占了自己的右卫大将军,颇有些看不顺眼儿。 平时碰到一块儿,总要挤兑两句,出口恶气。 上首的长孙无忌见两人又掐了起来,苦笑一声,连忙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文官,不善军伍,接下来的战事还要靠诸位将军,还望各位能配合。” “那是当然了” 尉迟恭轻蔑的笑了笑:“长孙大人,你是皇上的大舅哥,又有圣旨在手,在这里就代表了皇上,谁敢不听你的?” 说到这里,尉迟恭伸出钵盂大的拳手,比了了一个小鸡吃米的手势,随意的说道:“二十万大军,三万飞虎军,围剿一个小小的突厥右贤王,这种富裕仗,手拿把撰。” “就算没打过仗的人也知道怎么打,无论怎么样都输不了的,你就大胆的下命令吧” 在尉迟恭眼里,长孙无忌还不如侯君集,至少侯君集还打过仗,又练出了飞虎军,实打实的有那么点儿功绩,而长孙无忌却是耍弄笔杆子,玩儿心眼的。 纯纯的靠皇后娘娘的关系上位,比侯君集还裙带。一个塞妹妹,一个送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长孙无忌,打一个右贤王,区区两万人。 有侯君集一员大将还不够,竟然还请旨动用了飞虎军,又调动了整整二十万兵马。 在这么悬殊的力量对比面前,还不敢正面做战,提前让颉利下药废了对方的战马,摆出了一幅防守的架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未来传出去。 此战有自己参予,那自己的脸也丢尽了。 长孙无忌老脸一红,尴尬的讪笑一声,但心里却是生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此獠骄横拔扈,竟至于斯。 知道你是个狗脾气,老子说话已经很是小心了,你就算不回应,点点头也就是了,话里话外的都带刺儿,又是皇上大舅哥,又是二十万大军的,这是在讽刺自己是外戚,又无能胆小。 不过,还好侯君集很给面子,见长孙无忌有些尴尬,起身抱拳恭恭敬敬的应道:“长孙大人即是主帅,我等上下皆从其号令,令行禁止,决不违拗。” “谨尊长孙大人号令!”帐内其他众将没有尉迟恭的底气,老老实实的附合着。 长孙无忌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对侯君集和善的点了点头。 见侯君集跪舔长孙无忌,无原则的附合,还暗暗警告自己,尉迟恭不爽的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再争辩。 长孙无忌正色道:“我大军合围之势已成,四面均设三道防线,铁蒺藜加鹿角拒马,弓箭手加枪林阵,中间混以三道两米宽一米深的壕沟,右贤王部插翅难越。” “唯有东西两面设有两道三百米宽的生门,即无壕沟,又无铁蒺藜,只是放了鹿角拒马和枪林阵。” “其他都是防守,而唯有这两处是用来让飞虎军冲阵绞杀敌军的,若是敌人要逃,也必是从这处冲出。” 分析完战场形势和自己的布署后,长孙无忌开始分派任务:“我想派两位将军率飞虎军,分成两部,分守两门。” “尉迟敬德将军骁勇异常,有万夫不当之勇,可率一万飞虎军守西门;而侯将军稍弱,率剩下两万飞虎军守西门,两位将军可有异议?” 长孙无忌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两人。 一边的唐俭心里苦笑,长孙无忌还真是不吃亏的人,原本是准备将三万飞虎军平场分配,一家一万五的,被尉迟恭暗讽了一下,立马将其部减少五千人,分给了支持自己的侯君集。 听到这样明显有些不公平的分配方案,尉迟敬德有些恼怒,但又被长孙无忌的话给捧了起来,自己刚刚那么牛批,若是再为这五千人去争,岂不显得丢人现眼。 “哼,就算只有一万飞虎军,我也不让突厥崽子越过雷池一步。”尉迟恭冷着脸站起身,接过长孙无忌递来的令箭,也不管接下来的安排,就大步离开了。 (本章完) 第857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上) 第857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上 面对尉迟恭的不给面子,长孙无忌虽然心中忿忿,却也无可奈何。 只好暗骂尉迟恭是个粗胚,就此人浑起来,连任城王李道宗都敢挥拳相向,连李世民都没办法。自己是靠头脑吃饭的智者,和这种人计较,凭的丢了体面。 呸. 默默的在心中腹诽了一阵,看着剩下满帐的将军们,只好继续下令道:“其他各将不需出战,只需守住自己的阵地,若有人从尔等阵地逃出,提头来见。” “是,谨尊大帅之令!”众将轰然应诺,随后井然离开大帐。 侯君集接过令箭后,没有马上离去,见帐内只剩下唐俭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长孙大人,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了外人,长孙无忌的脸色垮了下来,犹自带着不平的怒气道:“他那么厉害,有一万飞虎军,也足够了。若是右贤王部从他那里逃走,看他怎么向皇上交待?” “大人不可义气用事,皇上” 侯君集正要相劝,长孙无忌却是摆了摆手:“君集放心,其实这一仗相差悬殊,对方又没了战马,就等于消去了八成战力,剩下的已不足为凭了。” “城里粮草不多,等困上几天,待对方士气消散,我就会派人去招降。” “想来大势之下,负隅顽抗是死路一条,右贤王也只有束手待毙这一条路了。” “若能不动干戈,自然皆大欢喜。” 侯君集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来这右贤王也是个人才,皇上一向惜才,当年执思失力和阿思那斯摩都投降大唐做了将军,前车有鉴,想来这右贤王也会弃暗投明的。” ‘呃’ 长孙无忌一怔,随后摇了摇头,喃喃道:“希望如此吧,只是别人都可投降,唯有这右贤王却未必愿意低头?” “他本就是我汉人,流落到草原。” 唐俭皱了皱眉头:“因缘际会当上了突厥右贤王,也算声名雀起了,如今回归我大唐,皇帝陛下爱其才,不计前嫌,加以重用。即能荣归故里,又能光宗耀宗,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到时候,老夫亲自前去劝说。” “若是他敢有丝豪犹豫,我就将他的祖宗八代都给刨出来,助纣为虐,看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长孙无忌看到如此爱憎分明的唐老头儿,嗫嚅的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右贤王李言是李建成长子之事十分敏感,是高度机密,长孙无忌为慎重起见,并未向外的透露,是以无论是唐俭还是侯君集,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右贤王,右贤王,右贤王’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山呼海啸的声浪,三人竖耳一听,脸色顿变,上万人齐声高呼右贤王的口号,如山崩地裂般席卷而来,声音如同雷鸣般摄人心魄。 声浪中凝聚出的那种万众一心的意志和不屈不折的信念,让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侯君集眉眼一挑,赞叹道:“这右贤王还真是一条好汉,竟然如此得手下将士们的拥护,有这样的凝聚力,难怪大人要如此大动干戈,君集惭愧。” “这样的人物,无论怎么谋慎都是应该的.” “此子若是不死,必是我大唐心腹大患。”长孙无忌脸色阴沉似水,冷冷的说道,心里的忌惮更深了一层。 唐俭捋了捋须,下定了决心道:“这样的人杰,一定要归属我大唐才行。” 三日后,辽东城! 城内右贤王部的两万守军如临大敌,城门紧闭,日夜不停的在城墙上守卫,并将城内的房屋拆除,把石块和梁柱运往城头,以便应对城外唐军的进攻。 和守军风声鹤唳、严阵以待不同的是,城主府内却是一派祥和、波澜不惊。 城主府的主殿内,之前颉利发号施令的地方,李言端坐其上,身穿月白色云纹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神色悠然,手中拿着一本三国志,正看得津津有味。 浑然没有将城外二十多万敌军放在眼里,不时伸手从面前案上的果盘里,拿出一颗果脯,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品味着那种甜中带酸的滋味对味蕾的刺激。 每过一会儿,伸手将书卷翻过一页,继续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中,吸取着先贤的智慧。 这两万大军基本上都是古仁图的部下,唐军在十里外摆出了死守的架势,看似不会主动攻城,古仁图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恪守职责,每日认真的做好好防务,务必保证不给唐军以可趁之机。 之后就来到主殿里待命。 一连三天过去,李言只是最初问了下粮草能坚持到十天后,就再也没有过命令,安然的在大殿内看书。 似乎对外面的困局也是束手无策,一幅坐以待毙的样子。赫尔木此时也是没了辙,三天前在城头上和古仁图一唱一喝的暂时稳住了了军心,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城内粮草有限,就算唐军不攻城,自己一方也坚持不了多久。 面对如此死局,赫尔木哪怕智计百出,也是没了办法。 太阳西沉,光明渐渐消散。 夜幕低垂,如同一块无边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整个世界,将白昼的喧嚣与生机一一吞噬。 又是一天过去,三人静静的坐在大厅里。 在四周烛台的照耀下,几人没有交谈,静谧的殿内,只有李言手中书页翻过的声音。坐在对面的古仁图,本来睁大着的眼睛,此时也开始迷糊,默默的打起盹来。 时间缓缓流淌,心中焦急的赫尔木,抬头看了见李言依然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脸庞,终于败下阵来,承认自己确实在定力上不如右贤王。心里压着事儿的人,终究不如万事看开的人更大气。 “大王,您还是想想办法吧!” 赫尔木出言问道:“看来大唐是不准备攻城了,可就算这样,咱们的粮草也只够坚持十天的。十天之后,不需唐军攻城,咱们自己就会乱起来,是战是降,您倒是拿个主意吧?” 静谧的空间内突兀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因打瞌睡而不断点头的古仁图。 一个激伶,古仁图下意识伸手握住了放在案上的弯刀,随后看看殿内的场景,又松了口气,看向上首的李言。 李言无奈的放下书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头顶,略身思索了一阵。 看向面前的两人,开始考较起来。 “赫尔木,你是我手下第一谋臣;古仁图是最重要的战将,你们俩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我们大军身陷危局,你们觉得我们是该突围,还是投降?” “大王,我都听伱的。” 古仁图精神一振,胸膛一挺,不加思索的说道:“你要下令突围,古仁图就带着兄弟们为你冲锋陷阵,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护着您冲出去。” “要是投降,我也跟着您,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李言笑着点点头,都说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人的心思来。 李言有真实之眼,可以明辨忠逆,他却并不想总是依靠外物,中底层的将领们数量庞大就算了,自己的股肱之臣,李言还是想要靠自己的双眼去分辨。 而且,有时候人的忠诚和背叛也不是一概而论的,随着感情的增加和共患难,也会相应的增强。 这本身也是一个相互影响的过程,即培养属下的忠诚度,也锻炼自己的驾驭能力。 事情刚刚发生时,李言也有些懵逼,倒是没有像别人那样害怕。 大不了自己的身份提前泄露,早点儿回归大唐,照样做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 幸苦五年总算没有白费,好歹盘踞辽东半岛上千年之久的这块毒瘤被自己拿下了。 这是从公元前一千多年商周交替之时,周武王将重臣箕子封于朝鲜后,中原王朝第一次彻底将其并入大一统版图的机会,就此一项,李言这五年的活儿就没白干。 慢慢冷静下来后,李言还是决定,继续干下去。 毕竟西域诸国和高原的吐蕃还没收回来,李世民的改革还没完成,现在回到大唐,自己这条自由翱翔的龙就又会被关在笼子里了,长安城里只能容下一条真龙。 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李言接受不了被剥光权力,安安份份当一个普通的皇子;李世民也容纳不了一个影响半个朝庭,随时可以将其取而代之的人存在,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太子。 没到生命的尽头,李世民就不会想着交权。 自己一旦回去,就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局面,大唐正在涅盘重生的关键时期,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何况局面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做好接下来的打算后,李言就开始等待,他要利用这个必死的绝境来培养自己的属下,为以后控制草原做好人事上的准备。 现在的局面于自己来说,就是一场随手可破的局,可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来说,无疑于置身刀山火海,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煎熬,同时也是一次破茧重生的良机。 濒临绝境即可以看出人心,也能锤炼出英杰。 (本章完) 第858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中) 第858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中 这三天,李言表面上纹丝不动,实则在暗暗的观察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 古仁图心思单纯,是个直肠子,打定心思跟定了李言,反而没有了顾忌。这几天一如平常,该吃就该,该睡就睡,将生死置之度外,心思很是坦然。 而赫尔木受到自己的影响,装做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样子。 实则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眼前的局面,强装镇定之下,心里早就如刀割火燎。这才三天,就神情憔悴,眼珠通红,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根本就没怎么睡过觉,天天都在熬着。 “大王,城外二十多万大军将我们团团包围,又设置了重重防线。” 赫尔木犹豫了一下,拿不准李言的心思,于是试探的说道:“我们的战马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古仁图亲率的八百护卫,因与大军战马分开就食,不受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勉强突围,恐怕凶多吉少。” “大王本就是来自中原的汉人,若是与大唐朝庭没有化不开的仇怨,借此机会,重新与大唐和好,也不失为权宜之策。” 李言点了点头,赫尔木是栗特人,相对于草原来说,中原的繁华更符合他心中的向往,若不是碍于自己的救命之恩和重用之利,他可能早就离开草原了。 他们本就没有国家概念,投降对他来说,没有半点障碍,尤其是投向大唐,简直是弃暗投明。 李言心中苦笑,这考验对这两人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 想了想,李言加太难度问道:“赫尔木,你知道颉利为什么要借大唐之手除掉我们吗?” “这个,自然是忌惮大王在汗国的影响力。” 赫尔木在确定颉利出手后,就把事情想的很清楚了:“施罗叠虽然打下辽东之地的三国,左贤王本部的八万人也折损近半,而我右贤王部却毫发未损。” “此消彼涨之下,颉利担心大王回到草原后,威胁到世子施罗叠继承汗位,这才起了杀心。” “若是再用汗帐和左贤王部的兵马来除掉大王,凭他们的战斗力,也未必能打赢我们,最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就算能赢,恐怕也是两败俱伤,颉利这才借刀杀人!” “嗯,你说的是一个方面。”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赫尔木在突厥汗国中也算有些才智的,能看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一个原因你们并不知道,就是我曾经对颉利说过,我的真实身份是大唐前太子李建成的长子。” 李言话音一落,赫尔木瞬间惊呆了。 做为右贤王部总理事务的文臣,他自然知道发生在十年前长安的那场惊震天下的事件,也明白李建成的长子意味着什么,这是和大唐皇帝李世民本人不同戴天啊! 赫尔木苦笑一声,明白了为什么一身富贵之气的李言竟然离开繁华的中原,跑到茹毛饮血的突厥去。 他只想到李言在中原有仇家,却没想到,李言的仇家竟然这么猛,直接就是李世民本人了。 这下很多以前赫尔木不太理解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怪不得李言要去帮助颉利,而颉利也不疑心这么一个中原人;怪不得李言根本不在乎草原上的可汗之位。 李建成的长子,那是要接掌整个大唐的。 赫尔木并不清楚李言口中的长子只是庶子,但他知道,任何家族的长子都是举足轻重的,李建成全家被杀后,这个长子的存在就肩负起了巨大的使命。 而胸有大志、文武双全的李言背井离乡在大漠混到右贤王的位置,毫无疑问是要取天下的。 李言是成了大唐和突厥双方的死敌,难怪两家合起伙来算计。明明只对付突厥两万大军,大唐竟然动用了二十多万大军,这是志在必得,一定要右贤王的命了。 看到一脸震惊的古仁图和赫尔木,李言有些颓然的说道:“现在伱们知道了,我和李世民誓不两立,大唐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命,你们是被我连累了。” “我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了,而你们却还有活命的机会。” “几天后,我会在城池陷落的时候,自刎于世。你们尽可以向大唐投降,以换取活命的机会。” 赫尔木还没说话,古仁图却愤然而起道:“大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从你救下我那一天,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们还有两万大军,八百骑兵,未必不能杀出去。” “如果真的只有一条死路,那古仁图也会死在你的前面,决不投降。” 见古仁图如此豪气,赫尔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虽没有豪言壮语,却也是眼神坚定的说道:“大王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大王,赫尔木的尸骨早就没了。” “即然大王决定了,那赫尔木就把命还给大王了。黄泉路上,我们两人照样护着大王。” 说完后,两人都是一脸坚定的看着李言。 “哈哈哈” “老天总算没有辜负我李言,虽然颉利和施罗叠背叛了我,可我还有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李言放声大笑,心情格外畅快,起身走了下来,握住两人的胳膊:“古仁图,赫尔木,从今天开始,你们不但是我的属下,更是我的兄弟。从此以后,我们生死与共,福祸相倚。” 李言心中大慰,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臂膀,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 古仁图见李言如此看重,咧开嘴也笑了起来,赫尔木也如同放下了心中得失,愉快的大笑起来。一时之间,把臂相携,眼神交汇,君臣相得的三人,都不再将外面的二十万敌军放在心上了,生死似乎也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 多年后,大权大握却得以寿终的古仁图和赫尔木都无比庆幸,在那样一个四面绝境的晚上,自己面临生死时所做出的决定,不但让自己获得千百倍的回报,而且还会让自己的家族辉煌数百年。 一个时辰后,还是在这个大殿,除了李言三人外,殿内还站了二十多名将领。 这次被围在右贤王部的有两万人,分别有二十名千夫长带领。 李言命古仁图将二十名千夫长叫到大殿里来,明显是要有大动作,众人都是一言不发的静静伫立。 李言站在上首,一脸威严的说道:“各位将军,目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颉利将我们出卖了,二十多万唐军把辽东城围的水泄不通,我们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本王已经决定,明日出城与唐军拼死一战,决不投降。” “两万对二十万,本王也没有信心可以冲出重围,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你们都是追随我多年的将士,虽然是我提拔起来的,但你们为我多年鏖战,出身入死,欠我的也算还清了。” 李言说到这里,看向赫尔木。 赫尔木将手一挥,从殿后走出二十一名士卒,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每个托盘上都放着黄澄澄的大金元宝,一个摞一个,足足堆满了整个托盘。 分量十足,颇为沉重,就连身材魁梧的士卒们端得也很是费劲儿。 这些人分别走到一个千夫长面前,站立不动了,就连古仁图面前都摆了一份儿。 金元宝就摆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在头顶烛光的映照下,泛出黄灿灿的光芒,让人看得双眼发亮,不少人都是偷偷的咽了口唾沫,露出贪婪的神色。 “在这个生死关头,本王也不会勉强你们。” 李言绷着脸朗声道:“你们每个人面前的都是三百两黄金,这是本王最后的情谊了。” “主仆一场,咱们好聚好散。” “明天的一战,九死一生,愿意跟着本王拼死一博的,留下;不愿意的,本王也不怪你们,拿着黄金离开吧,等大战过后,投向大唐,或可保全性命。” 一个是随右贤王出城一战,从二十万大军的绞杀中,死里求生;另一个是拿着黄金,躲在城中,等待唐军胜利后来收编,换个老大,大家继续带兵。 出现这种局面,即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二十个千夫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炸开了锅,开始议论起来,各抒已见。 李言也没有制止,而是眼睛微迷,等待着众人的选择。 大家的争论声慢慢大了起来,七嘴八舌,有人想随李言并肩做战,也有人看到唐军势大,想保全有用之身,还有人很是犹豫纠结,不知该相信一直以来的信仰右贤王,还是抛弃立场,另投明主。 正在这时,古仁图似乎看不过去了。 神色一怒,如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将面前军卒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 “哗啦啦” 顿时,一个个拳头大的金元宝滚落在清石板的地面上,如兔子般四散开来,发出金铁相交的轰鸣声。 骤然响起的声音,将众人的争吵打断。 “哼” “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古仁图誓死追随。” 古仁图如同魔神般将右手握拳一挥,冷哼道:“你们这些人,以前都是大王从最底层提拔起来的,那时候一无所有,只有烂命一条,大王不嫌弃你们出身卑微,加以重用。” “不但让你们做了将领,还给你们划拨了草场,让你们的族群可以生存壮大,所有荣华富贵都来自于大王。” “可现在大王遇到困难了,你们却想着退缩?还是人吗?” 说到最后,古仁图双目怒睁,已是愤怒的咆哮:“你们简直不是男人,不配做我古仁图的兄弟,更不配做大王的属下,拿着金子去向敌人乞讨活命吧?” “我古仁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无论生死,都守卫着大王。” (本章完) 第859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下) 第859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下 古仁图的豪言壮语,让下面不少人都是一脸的羞惭,脸色通红,纷纷低下头,默不做声。 “古仁图,人各有意,强扭的瓜不甜。” 李言见此情形却是面不改色,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都有选择生死的权力,谁也不能勉强他人非要为自己而战。” “我右贤王的部属,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愿意把生命给我的,我必以手足珍视之,以后就是我的兄弟;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从此大家缘份也尽了,拿着金子离开大殿,自去寻找前途吧?” 李言说完后,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千夫长昂首挺胸的站出来,一脸坚毅的说道:“古仁图大人小看我等了,右贤王是我们的大王,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右贤王,死战不退。” 说完,这名各夫长挥手将自己面前的托盘打翻,“哗啦啦”金元宝又是滚落一地。 “我的命是右贤王救的,右贤王刀锋所指,就是我们冲锋的方向。”又是一名千夫长脸色决绝的站了出来。 “哗啦啦”随后又是金元宝打翻在地的脆响声 “我也是,愿为右贤王赴死”又是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哗啦啦” “.” 金元宝被打翻在地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断有人站出来,一个个厚实的胸膛如同一座座山峦挺立了起来,在李言的面前铸成了一道永不退缩的城墙。 眼前铁骨铮铮的一幕,让赫尔木看得热血沸腾,神情激荡,嘴唇哆嗦着 李言也是心潮涌动,无论中原还是草原,汉人还是突厥人,都有忠肝义胆的汉子。 不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缺少临阵退缩的人。 “右贤王,末将也不怕死,只是末将家中还有老小,末将不能死,欠右贤王的,末将只有来生再报了。”在一阵阵豪迈的慷慨声中,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古仁图气愤的向后面看去,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对着李言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脸羞愧的转身离去了,也没去端面前的拖盘。 有了这个带头,又有一人站出来:“右贤王,末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没断奶的孩儿,恕末将对不住了。” 此人也是对李言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面前的托盘,走出了大殿。 随后又有几人站也了出来,有些人垂头丧气,临阵退缩已经很丢了人,根本没脸再去拿托盘里的金子。 有些人虽然也是一脸惭愧,但想着自此一别,以后天人永隔,也见不到面了,是以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即拿了金子,又能谋条活路,何乐而不为? 其中有些人隐隐取笑那些留下的,为了忠义的虚名,把命都给丢了。 等到最后所有人都做出选择,大殿里几乎少了一半人,李言看了看,走了八个人,留下了十二个。 对此李言没有失望,反而很是欣慰。 在性格直率,更加没有忠诚度可言的草原上,还能有十多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这说明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废,人心都是肉长的。 大浪陶沙,留下的才是真正的金子。 李言是知道人心复杂的,就算真实之眼有时候也靠不住,刚刚离开的那些人里,在他们来之前,都是对自己一片忠心的;在他们离去时,也有头上依然留有代表忠诚的红色光芒。 但忠诚于自己,并不代表他们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会在生死面前依然不离不弃。 在李言提出要试探考验一下人心的时候,赫尔木很是赞同,古仁图却很是犹豫。 他虽然性格粗旷,却知道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古仁图即不想手下的将领人在这种危急时刻抛弃右贤王,也不想右贤王放弃他们。 他知道考验过后,等待那些退缩者的下场是什么? 最后在三人商量之下,古仁图为手下的将领们争取到了一条生路,就是自己在关键时刻,带头表态,给那些将领们一些指引,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选择放弃。 那古仁图的心意也尽到了. 李言也从善如流,大度的同意了古仁图的建议。 毕竟,草原人的忠诚,差不多就行了,要求太高,可能一个都留不下来。 经过古仁图的情绪一带,能有大部份留下来,李言已经很是欣慰了。 李言之所以在这个时侯清洗一下,并非是完全为了挑出最忠诚自己的人,更多的是为了淘汰一批人。经过考验的人,在接下来,将会得到巨大的机遇。 经过此事,李言和颉利的矛盾挑开,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 无论是接下来直面颉利,还是事后接手突厥汗国,都需要提拔一批可靠的下属来承担重任。 而这些名额并不多,需要的质量却极高。 二十名千夫长,实力和忠诚相差都不大,提谁不提谁,都可能引起众人心中的不平,对此李言也很是头痛。经过这么一淘洗,接下来任谁也挑不出话茬儿来? 看着殿内留下的十二个人,李言略一沉吟,再次说道:“本王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中间有人改变主意了,后悔了,依然可以重新选择,本王不会看不起他。” 说完后,李言期待的看向下方的人群。 只是留下的众人都是一脸坦荡,神情决然的对着李言,再没有人有一丝动摇。 李言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好,留下的人,都是本王的生死兄弟,伱们用自己的忠诚赢得了本王的尊重。从现在起,本王晋升你们十二人为万夫长。” “从此之后,各自统领一万大军,草场面积扩大十倍。” 众人轰然应诺拜谢道:“谢右贤王。” 虽然接受下来,大家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沉重,浑然没有往日升官的喜悦。 草原部族的千夫长和万夫长中间差着至少两个级别,单以统兵来论,一千人是初级,然后就是两千人,五千人,对外都称千夫长,但统率的兵力却相差甚大。 万夫长也是如此,像古仁图和赫尔木都是万夫长,平时统率的兵力都是两万人。 殿内的这些千夫长,都是最初一级的,统率一千人。 骤然跨越两个层级,跃升为万夫长,若是在草原上,所有人都会高兴的疯了。 这不单单是统兵人数增加了,还意味着不少部族将会划归到自己的领地,地盘也随之扩大。能出一万兵的部族至少要有五万人,个个都等于大部族的首领了。 现在这种情形下,所有人都知道。 这个升职,或许只是一个荣誉,一个来自右贤王的认可。众人身处唐围的包围之中,能不能冲出去还是未知,即使能杀出去,在场的这些人里,也剩下不几个了? 只有李言知道,这个升职是实打实的,此时看到众人都是一脸悲壮的神情,李言也没有多做解释。 这次的危局,不单是一个考验,更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育,以后这些人对自己,只会更加敬畏和忠诚。并且,在再次面对生死危机的关头,有了这次的经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忠诚。 李言当即吩咐道:“各位将士,你们即刻回到自己的营中,集结士卒,整顿军备,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等侯本王的命令。” “是,右贤王!”众将领命后,缓缓退了下去。 殿内的士卒收拾好散落地上的金元宝撤下,古仁图看向李言,嗫嚅了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李言回到案后坐下,拿起书看了起来,没有向自己看上一眼。 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大殿。 赫尔木站在下面,脸色阴沉的说道:“大王,那些临阵退缩的人,怎么处理?” “你觉得呢?”李言头也没抬,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些人平时受大王重恩,在需要他们效命的时候,却贪生怕死,属下觉得,他们个个都该死。” 玛的,自己都决定陪大王死了,那些人却想活。 赫尔木心硬如铁,眼中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寒芒:“属下已将那些人都关了起来,只要大王一声令下,马上就送他们提前上路。” “唉”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最不愿意的就是向自己人下手。” 李言闭上眼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些没拿金子的人,剥夺一切军职和权力,软禁起来,等回到草原后,留在军前效力。而那些贪财而且怕死的人,就按你的想法处理吧” “是,尊大王命!” 赫尔木脸色一缓,行了一礼,然后也退了下去。 等到赫尔木一出殿门,早已在外面等侯的古仁图一把拉住了赫尔木。 两人都知道这次的试探,对于净化内部,清洗心思不坚定的份子,是有必要的,或许这些人中就隐藏着颉利的线人,接下来还要应对危局,打硬仗,留着这些人就是莫大的隐患。 不过,到底都是平时朝夕相处,并肩做战的袍泽,那些千夫长更是古仁图的直接手下,有些于心不忍。 见到赫尔木出来,古仁图急忙问道:“大王是怎么说的?” “拿钱的处理掉,没拿钱的,削职为民,军前效力!”赫尔木的回答让古仁图心里一松。 (本章完) 第860章 夜访侯君集 第860章 夜访侯君集 一听这个结果,古仁图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大王仁慈,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死有余辜,可有些人确实是放心不下家小,我刚刚就想替这些人求情。” “看到大王的脸色难看,我也没敢开口,没想到大王都考虑到了!” 赫尔木笑着说道:“大王做事比你想的更加周到,好了,别杵在这儿了。那些见血的事情,你也不忍心。” “就别管了,交给我。” “你去安排那十二名手下,把两万大军接管起来,做好准备。大王即然吩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动作,别到时候弄的鸡飞狗跳、着争忙慌的。” 古仁图沉着脸点了点头,拱了拱手:“给他们个痛快,让他们走的顺利些。告诉他们,我会上报阵亡,让他们家小能有一份抚恤,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赫尔木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古仁图一个莽汉,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感叹了两句,向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一个时辰后,赫尔木再次回到大殿里的时候,看到李言坐在案上,正拿着毛笔在一张白纸上描绘着什么。 “大王,事情都办妥了!” 李言头也没抬的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赫尔木想了想,又说道:“古仁图那边也重新安排好军务,做好了各项准备,随时可以听从命令突围。” “嗯” 又等了一会儿,李言满意的看了看面前的作品,这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大门之外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子时初刻了!” 沉吟了一会儿,李言郑重道:“赫尔木,伱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大王尽管吩咐,刀山火海,赫尔木万死不辞。” 看到赫尔木仿佛上刑场的架势,李言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让你出一趟城,去见一个人,带一个口信。” 随后,李言拿起刚刚摆在面前的一张纸,赫尔木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幅画相。 李言压低声音,说了一番话。 赫尔木听的目瞪口待,简直不可置信,不过看到李言笃定的神情,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深邃的黑夜中,星辰仿佛也畏惧地躲藏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只有一轮孤月,以其微弱的光芒勉强撕裂了些许夜的帷幕,却更显得这寂静之夜的沉重与压抑。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它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愈发凸显出周围的死寂。 唐军在辽东城的十里外,设下了层层埋伏。 而突厥的两万大军,孤零零的守在城里,就像狂风暴雨中依然坚守的孤舟,随时都会淹没在风浪之中。 在包围圈围拢的那一刻,唐军就撤到了防线之外,留下了大片的真空地带,也不怕突厥人玩儿什么样儿?两方对恃的这十里范围内,寂静的像是鬼蜮。 除了突厥人偶尔四处查看一下,寻找可能的漏洞之外,唐军人马并没有涉足。 就在这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辽东城东门却悄然打开,从城门洞里,驶出了一辆马车。 马车驶出后,不住停留,就往东边驶去。 赫尔木一人架着马车穿行在孤寂的旷野中,就像暗夜里的游魂野鬼。 夜晚的风,轻柔而诡异,穿过大地,青草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又似无数幽灵在暗中呢喃。每一丝风吹草动都牵动着神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存在正悄然接近。 马车顺利的来到包围圈东面临时架起的寨门时,终于引起守在这里的唐军警惕。 “什么人?” 一声暴喝,将寂静的深夜撕裂,一队全副武装的唐军迅速上前,将马车包围,一支支锋利的矛尖指向车厢,半人高的圆木削成的拒马后,更多的唐军开始集结。 侯君集长年征战,经验丰富,知道被困的敌方发起突袭,多半都会是白天坚守了一天,到晚上天刚黑,人们精神懈怠,或者是凌晨人们困意最强的时候。 所以为了蓄养精神,这三天以来,侯君集都是白天入睡,晚上起来值守。 尤其是他从长孙无忌那里得知,辽东城内有十天的粮草。 长孙无忌料定突厥人会在最后几天,粮草将尽时突围或者投降。但久经战事的侯君集经过仔细研究却认为,越到后面人心越散,这右贤王若真是个精明的人。 就一定不会等到粮尽,也许会在最初的几天就行动,是以他格外小心,今日也是如此。子时三刻,侯君集精神熠熠的坐在大帐中,查看着长孙无忌做出的军事布署图,同时做些推演,将自己放在右贤王的角度,来寻找突围方向,不时拿起起笔预演一番。 正在这时,前方值夜的飞虎军大将屠长贵,撩开帐门,大步走了进来。 “副帅,营门外来了一个人,从辽东城而来,说是副帅的老朋友,要求见副帅。” “只有一个人?” 侯君集神情下意识的一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疑惑的说道:“我在辽东城里没有熟人啊?是对方说是我的老朋友?” “是的,来人架驶着一辆马车,看打扮像是一个文人。” “呵呵呵” 侯君集略一思索,朗声一笑:“我在朝中就认识两人突厥人,一个是执思失力,一个是阿史那史摩,他们以前都是颉利的亲信部下,若是有些族人跟着颉利南下,被困到了这城里,也是有可能的?” “把人带上来吧.” 屠长贵面无表情,拱手应了一下,随后走出帐门。 没过一会儿,赫尔木在屠长贵的带领下,怀着忐忑的心态小心走了进来,并悄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帐内并不大,布置很是简洁。 左边的木架上摆着一幅唐军中常见的明光铠甲,右边撑着一幅牛皮地图,中间上高出两个台阶的位置摆着一张桌案,两边的木柱上点着牛油灯,将帐内照得甚是光亮。 上首的案后坐着一个满脸虬髯、身材魁梧的汉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和刚刚自己在城内右贤王笔下的画相十分相似。 赫尔木眼前一亮,知道找到正主儿了,右手抚胸恭身一礼:“在下参见将军,敢问将军可是大唐潞国公侯君集?” 尽管心里有数,赫尔木依然谨慎的确认了一下,毕竟右贤王交待的事情,只能找侯君集本人办理。 “正是本将.” 侯君集扫了一眼赫尔木,确定不认识后,就随意的说道:“你是执思失力的族人,还是阿史那思摩的部下?先说好,那两人虽然是本将的好友,可最多只能保你们几人过关,还要是那种不重要的角色。” “若是你的身份太过重要,或者想救的人太多,本将也顾不得老朋友的情面了?” 很明显,侯君集将赫尔木当成那种被困城中,想攀关系,私下逃得一命的人情了。这种事情侯君集也没少见,毕竟中原大地就是个人情社会,就算在处在敌对的状态下,也难免会有些牵碍。 “侯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请托人情的,” 赫尔木从容的说道:“而是受我家主人之托,想邀请将军去城内一叙,还请将军移步。” “哼” 侯君集一愣,随后脸色一板:“你家主人真是好大的面子,若想见本将,就让他束手投降。在这个时侯,让本将前去辽东城,你们真是异想天开,想拿本将为质吗?” 赫尔木却是不慌不忙,看了眼帐内的屠长贵和侯君集身后的几名护卫:“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将军说,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侯君集看了赫尔木一眼,或许是对方那种镇定自若的姿态,使得侯君集很是惊愕,对方的要求明明很是过份,但却有一种能说服自己的自信,这让侯君集觉得好奇。 眼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挥了挥手,让帐内其余人退下去。 “副帅不可!” 屠长贵生怕有所闪失,急忙劝道:“此人深夜而来,身份不明,却又邀请副帅深入狼穴。现在又要单独会见,其心殊不可测,万一行刺,恐怕我等救之不及?” 侯君集却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本将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若是遇到行刺,在心有戒备的情况下,都坚持不到你们冲进来,那就算你们在帐内,恐怕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一听这话,屠长贵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于是说道:“那末将就带人守在帐门外,若有什么事情,副帅高呼一声即可。” 屠长贵恶狠狠的警告了赫尔木一眼,随后带着几名侍卫退了出去。 赫尔木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自信的说道:“我家主人有一件信物,吩咐我转交将军,说将军只要看过了,自会明白。” 说完后,赫尔木并没有动静,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见意图表达明确,对方又没有拒绝,赫尔这才缓步上前,将锦囊递了过去。 侯君集一脸的疑惑,伸手接过后看了看。 入手柔软,上好的蜀锦制成,绣着仙鹤翱翔的云纹彩绘图案,一股淡淡的清香。 随后打开,从内面抽出一面绣帕,仔细查看,上面还题着一首诗 (本章完) 第861章 翁婿见面 第861章 翁婿见面 当看到锦帕上面具体内容的那一刻,一直神态从容的侯君集顿时面色大变,豁然坐直了身子,如同见鬼了似的,眼睛睁得像似铜铃,浑身激动的开始颤抖起来。 ‘金瓣清香生春林,万步芳菲犹伴君,百残作寒露碎,壹蕊依依连理心。’ 这首诗侯君集就是死也不会忘记,是首藏头诗。 正是自己在襄阳时贪污那一百万金时,存放在窦家钱庄里,被沐一宽开出的凭证。 当初为了这一百万金,还设局坑了蜀王。 可这张锦帕在自己女儿成亲的时候,侯君集已经将其当做嫁妆,交给了女儿,事后也再没询问过。这件东西现不是应该正在东宫,女儿的闺房之中吗? 怎么会出现在几千里之遥的辽东城,更重要的是还落到了突厥人手中? 一时之间,侯君集眼神闪烁,心里不断的思索着,想着各种可能。 蓦然间,侯君集眼神如电般射向站在下方的赫尔木:“这张手帕是从哪儿来的?” “我家主人说,是夫人所赠。” 赫尔木见到侯君集神态骤变的模样,心里也是生疑,或者说今天晚上的一切事情,都十分的诡异,右贤王让自己拿着锦囊来见大唐的右卫大将军,当朝国公。 而对方此时也是一脸这里面有事儿的样子,这让赫尔木不断的猜测起来,难道这位被大唐皇帝信重的国公,是自己家右贤王的人。 是了! 赫尔木暗道一声,自家大王的真实身份毕竟是前太子的长子,要是说在大唐朝中有一两个自己人,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大王这么给力,直接就找到了唐军围城的领兵大将,还是深受李世民信重的侯君集。 赫尔木心中激动不已,只是他不知道,就算李言愿意的话,直接找长孙无忌也是可以的,唐军指挥系统的几名高级官员,对于李言来说,都是自家人,只是关系略有亲疏罢了。 无论找到谁,都可以行个方便。 不等侯君集继续发问,赫尔木就说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不太方便透露,他交待了,请将军不要惊动他人,随我入城一序。只要见面后,一切都会明白的,至于安全方面,将军大可放心。” “这封锦帕,自能保将军万全。” “夫人所赠?”侯君集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随后眼神忽然间亮了起来。 难道是太子殿下,侯君集压住心里的悸动,难道太子还活着? 只是为什么又出现在辽东城里?是被困在了辽东城里,还是混迹在突厥人之中? 李言失踪这五年来,侯君集虽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可心里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茫茫大漠,折掉一个没人保护的少年,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出于父爱,不忍心让女儿最后一丝期望泯灭,更是为了给女儿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侯君集才没有放弃。 没想到时隔六年,竟然又出现了一丝线索,侯君集下意识的将手帕紧紧抓在手中,似乎想要握住那绝处缝生的希望。 侯君集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快,再也坐不住,起身激动的在帐内走来走去。 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失踪六年之久的大唐太子,自家女婿一定还活着。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现在不方便脱身,这才派了人来请自己进城内一见。 但太子即然能派人出来,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难道太子殿下被人限制了自由,亦或是太子殿下受了无法治愈的伤势,被人打断了腿,不良于行了吗? 侯君集心里又开始着急起来,不断设想着各种可能,患得患失之下,越想心里越悲观,越想越担忧,恨不得立刻命令三军攻城,救出深陷敌营的太子殿下。 这次的围城,集君集也知道,皇上下了死命令,要抓住突厥右贤王,只是右贤王再重要,也不如太子重要。 即然太子殿下要求不要惊动他人,这个他人,侯君集自然是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唐军将士。万一太子情况特殊,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就是不测之难。 或者大动干戈,惊动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右贤王,太子殿下就有生命之危? 自从女儿海棠嫁给入了东宫,侯君集俨然就是李言的头号亲信了,即是臣子,又是亲人,关系自是和旁人不同。 侯君集本来就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为了女儿,就连跟了一辈子的李世民都敢反,更别说其它的了,眼下有了太子的明确指令,什么长孙无忌唐俭都被抛到了脑后。 当即就决定亲自入城一看. 但侯君集依然是留了个心眼,把自己一手调教陪养出的飞虎军亲信屠长贵叫了进来,吩咐道:“长贵,我和他进辽东城一趟.” “什么,副帅不.” 没等屠长贵争辨,侯君集就断然说道:“我有我的理由,于公来说,你是我的下属,于私来说,你是我的亲信,我即然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你听令行事就是。”屠长贵张了张嘴,看到侯君集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定神色,知道自家将军向来说一不二,拿定了主意就不容反驳,只好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 他是李世民的内线,却是最深的死间那种,接到的命令是平时需要死忠侯君集,哪怕对方贪财收钱,杀人放火,都不用管,除非遇到侯君集造反的事情。 否则任何情况下,都要以侯君集的命令为先。 远在辽东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只能在事后进行禀报,而无法当场置疑。现在侯君集要做的事情虽然危险,却和造反扯不上边,所以屠长贵也没有办法。 侯君集一脸凝重的叮嘱道:“我和他入城内一趟,伱做好警戒工作,随时准备应对突厥大军的突围。另外,不管城内发生什么事情,明日天亮之前,我必然返回。” “若是见不到我,那就是我出事了,你就马上去通报长孙大人。但在此之前,我的行踪,谁也不许透露。否则,杀无赦。” 见侯君集眼神凌厉,一脸的冷酷,屠长贵下意识的奉命道:“是,副帅,末将尊令!” 交待好一切,屠长贵自去招集军队,做好应变的准备。 而侯君集一个人坐上了赫尔木赶来的马车,驶出了唐军大营,没入了黑夜当中。 唐军营寨离辽东城只有十里路程,稍倾便至。 来到东城门,赫尔木向城门上的守卫打了信号,城门缓缓开启,马车又悄无声息的驶进城内。 穿过防守森严的城门洞和寂静得吓人的街道,马车直接来到了府主府大门口。赫尔木将心思忐忑的侯君集带了进去,七拐八转的,来到李言所待的大殿门外。 殿内依然灯火通明,只是门口加了一层护卫。 和门口的守卫交流了一下,赫尔木转身说道:“先生自可进去,我家主人正在殿内等侯。” 侯君集略一犹豫,大步走到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跳动的心情,伸手推开了大门。 缓缓走入,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侯君集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四周的情形他也没精力去查看,也没注意后面的大门被关上,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殿内正前方的上首位置坐着的一位年轻人。 随着脚步的走近,侯君集的呼吸越发急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皮眨也不眼眨,眼睛瞪得老大,生怕上方那个白衣青年不是自己所思所想之人。 直走到近前,李言仿佛也被侯君的呼吸声惊醒,慢慢抬起头。 四目相对,侯君集心神一颤,再也控制不自己内心的情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道:“太太子殿下,真的是你?” “臣,找你找得好苦啊” 李言连忙起身,搀住情绪崩溃,失声痛哭的侯君集:“岳父大人,好久不见。” “太太子殿下,臣臣.”侯君集仿佛深受委屈的孩子,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压力,嚎啕大哭起来。 整整六年啊. 天知道,这六年来,侯君庥承受了多少压力,甚至比李世民承担的还要多。 李世民有很多儿子,有很多选择,失去一个太子,可以再立一个。可他侯君集却只有一个女儿,嫁的人还是大唐的储君,夫君不在了,也没有改嫁的可能,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 除此之外,他还要担起扶持外孙的责任。 就因为外孙是李承乾的独子,更因为李世民曾经说过,太子出事就要立太孙的说法,侯君集生怕幼年的太子为人所害,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侯君集整日提心吊胆,活的战战兢兢。 李言在的时候,侯君集并不觉得这个孱弱的太子有什么用;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只要李言活着,对所有人都是一个莫大的支持,更是他精神上的支柱。 在太子失踪后,没半年时间,长孙无忌的态度就开始暧昧,拉远了和东宫的关系,转而和魏王晋关的关系热络了起来。 原本东宫系的臣子们也一个个转投其他王爷,侯君集对此局面是即担心,又无可奈何。别人都可以改弦更张,而唯有他没得选择,只有顶上前去,还要肩负起东宫系在朝中的力量整合。 面对自己女儿整日以泪洗面,侯君集更是束手无策。 一家子老弱妇嬬,都指着侯君集一个大老粗撑着,这才五年时间,侯君集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如今终于看到太子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侯君集有一种发自灵魂的如释重负,他在为自己女儿不用继续守寡而欣喜,更在为自己的坚持有了意义而踏实。 (本章完) 第862章 蒙混过关 第862章 蒙混过关 李言看到跪伏在地上,埋首痛哭的侯君集,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扪心自问,自己一身的本事,无论在哪儿,都过不了苦日子。 在突厥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草原比中原更落后,实行的还是毫无人权的奴隶制。 自己做为大王,对下面的人,可随意行生杀予夺之权,俨然比中原的皇帝还要威风。 这五年来,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影视世界,倒也没怎么思念过中原。如今看到侯君集的失态,李言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不称职,心中涌出一阵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是啊! 自己不是一个人,上有父母,下有妻儿。 自己抛家舍业,虽说是为了天下,为了任务,可也实实的是辜负了自己的职责,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了那些亲人。 这里面别人都可以移情,也可以闪躲。 唯有眼前的侯君集和长安城里的海棠母子,只能默默的承受这种生离死别之苦。 又处在东宫这个是非之地,必然少不了明枪暗箭。 李言留着孤儿寡妇在那里,何尝不是想用心狡猾,使这苦肉之计,来转移李世民对渐渐成长起来的自己的猜忌。 可却忽视了这些当事人所要背负的压力。 侯君集在前朝就是闻名天下的虎将,枪刺刀砍箭射,受伤无数,没有一次被打倒过。被逼到极处,就连李世民这位天可汗都敢当面硬刚的汉子,此刻却如此失魂落魄、面容憔悴。 足见自己留下的那幅局面,把这位刚刚四旬的老将压成什么样子了。 默默的等待对方将内心多年积压的情绪给发泄掉,李言这才将其扶起到案后坐下。 这里早就备好了一桌酒宴,正等着侯君集的到来。 待两人入坐,李言端起酒坛给两人都倒满了,端起酒碗看着神情稍复的侯君集道,诚心诚意的感谢道:“岳父大人这么多年幸苦了,对您的付出,承乾心知肚明,感激涕零。”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向侯君集轻声问道:“岳父,这几年海棠过得还好吗?” 侯君集放下酒碗,眼神依然不离李言,似乎生怕盼了六年的太子,再次消失掉。 此刻看到对方全须全影,并没有出现自己心中担忧的各种意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也安慰了不少。 清醒过来后,他的思维才开始冷静下来。 从一进门,太子殿下就称自己为岳父,而不是国公或将军,这足以说明,在太子殿心中,私情比公义更重要。 现在第一个开口又是寻问自己女儿,足见太子殿下最记挂的还是自己女儿。 即然这样,这么多年女儿的苦苦守侯,就没有白废。 侯君集将怀中的手帕掏出来,仿佛这张手帕能将两人深深的联结起来,处在一种不在君臣之列的特殊环境中。 “殿下,这五年来,你音讯全无。” 听到李言对于长安的事情并不了解,侯君集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激动的情绪述说道:“刚开始皇上和朝庭还派人寻找,半年后,大家都接受你了死啊,不,是失踪的结果。” “只有海棠整日以泪洗面,每日都站在长安城的北门上,翘首祈盼殿下能平安回来。” “臣在海棠的嘱咐下,和漠南大都督府的阿史那云,不断派人前往大漠。可无论派出多少人,都如大海捞针,再也没有殿下任何踪迹,全长安的人,都以为殿下凶多吉少。” 侯君集将长安的情形都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殿下,这些年,您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会出现在辽东城,又和这些突厥人在一起?” 侯君集这才开始好奇的打量身处的环境,刚刚一路走来,那个名叫赫尔木的人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而此处建筑高大显贵,并不像是一般的宅子。 对怀远城十分了解的侯君集,隐隐猜测这样的宅院,在辽东城中,地位也不低下。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众人所居的建筑是有着严格的限制,每个人都要遵守自己所处层级的标准。 庭院的富往往显示在其范围和纵深比较广,但贵却凸显在宅子的门廊和特殊主厅的高度,无论是地基的台阶数量,大门开出的宽度,门上的铜钉数量,门口的护兽大小和种类,以及主厅的屋脊高度都是有着严格规定的。 没有那个地位,擅自加高就是违制,是触犯律法的。 刚刚一路走来,侯君集通过细节发现,这处建筑似乎比怀远城的城主府还要雄伟不少。这意味着太子殿下在突厥人中的地位并不低下,和侯君集之前所猜测太子被限制自由完全不同。这让侯君集很是疑惑,问出的话中,也隐隐带着股置疑的味道。 李言知道,此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交待,就算侯君集再顾念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善罢干休。毕竟这事儿属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将新过门的媳妇一丢就是五六年。 任哪个老泰山,都会心中有怨。 好在李言对此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桌上的手帕,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思念和哀伤:“这几年里,我什么东西都丢了,就只剩下海棠留给我的这条锦帕。” “多少次频临绝境,垂垂待死的时候。” “都是海棠的手帕给了我无尽的支持和鼓励,每次看到它,都让我想起在长安正等着我回家的海棠,还有我那从未谋面的孩儿,这才让我能有勇气,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熬过来,活到现在?” 李言很是没脸没皮,不先解释,倒是先述说了一番对海棠的思念和自己处境的渲染,为接下来进一步的欺骗和蒙混过关打基础。 侯君集对太子殿下如此挂念女儿感到心中欣慰,默默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殿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长安?” 侯君集心里尽是疑问,从今晚来到辽东城畅行无阻可以看出来,太子殿下在突厥人中的地位好像很高。即然这样,又来到近在咫尺的辽东,为什么不回大唐呢? “岳父莫急,听我详细说给伱听。” 李言这才抬头,一本正经的陷入了沉思之中:“五年前,我到夷男军中为质,后来被大军裹挟,一起追杀颉利的败军,前往漠北。那段时间,夷男就跟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誓要将颉利斩尽杀绝。” “薛延陀、葜必部和颉利的残兵,三方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一连半个多月的混战,我也被乱军冲散,和保护我的那些人走失了。对于突厥人,我也分不太清他们谁是谁,又是哪个部族的,也不敢乱认,战场上到处都是杀戮和血腥,我就想返回中原。” “就这样,我脱离人群,独自南下。” “此时通漠大道上不时遇到乱兵相互攻伐,他们见到我一个中原人,更是不由分说,上来就杀。” “我只有避开乱军,谁知就进入了一片孤寂沧凉戈壁滩,几天下来,又是口渴难耐,又是缺少食物。那片戈壁滩就好像无边无际似的,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最后我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海棠出现在我面前,想拉我起来,可我怎么都睁不开眼,最后就不省人事了.” 说到这里,李言说的绘声会色,脸上露出后怕的情形,似乎现在想起来,都如噩梦般的可怕。 就连侯君集也是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知道李言一定是慌不择路,误入了曼达尔戈壁,这个戈壁滩现在侯君集已经十分熟悉了,南北宽上千里,东西更是横跨几千里。 荒无人烟,土地干枯,到外是沙暴和石块,还有各种野生动物。 李言孤身落到这这样的环境中,可谓十死无生,至于看到亲人,也是临死前出现的幻觉。 侯君集知道,出现这种情形的时候,人离死亡就不远了。 于是焦急的问道:“那后来,殿下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给救了。” 李言解释道:“后来我才知道,救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大唐手中逃出来的颉利父子。” “啊” 侯君集顿时如丧考妣,略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李言,叹惜着:“殿下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不过算来,那时候,正是施罗叠从张宝相手中救出颉利的时候。” “他们正是通过曼达尔戈壁,逃到了草原东部。” “殿下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落到他们手中,真不知这是殿下的福气还是灾难?” 李言见侯君集的思绪已经被自己带动,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一切的原因,都只能推到客观环境,自己无可奈何上,而不能说是自己主动选择,不然侯君集非得当场翻脸不可。 “后来颉利追问我的身份,我知道,若是让对方知道我是大唐太子,李世民的儿子。” “颉利必然会将我大卸八块,以报战败之仇。” “我一幅中原的面部特征和衣着打扮,又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出身显贵之家,说是一般的人又搪塞不过去。情急之下,我就说自己是李建成的长子,和李世民有不共戴天之仇,来到草原正是为了寻找颉利替我报仇雪恨的?” 侯君集一阵无语,心道太子殿下也是真敢说啊,竟然将李建成扯了出来,不过身处敌剿,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角度来说,李建成的儿子确实是和颉利有同样的死敌,倒也不算错。 (本章完) 第863章 一山不容二虎 第863章 一山不容二虎 侯君集顿时诧异的道:“殿下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颉利这就相信了?” “当然没有,颉利可不是一般人,哪有这么容易轻信于我。” 李言有些忿忿的说道:“颉利问了我很多关于李家的事情,包括长安上层世家大族的情形,而我对这些了如指掌,对答如流,再加上我说自己是李建成在李氏起兵前于太原所生的私生子。” “颉利这才半信半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量,他留下了我?” “哼” 侯君集重重的一拳击在案上:“颉利这个老贼,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他一定是想利用这个身份,以后扶持殿下为傀儡,来颠覆大唐的江山社稷?” “不过也幸好殿下这么说,这个身份不但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殿下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又给了颉利巨大的利用价值,他这才会留殿下一命。” 李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将我带回漠北。漠北此时的局面也十分堪忧,那些部族纷纷想脱离颉利自立,为了生存我只好和颉利一起开始了平叛之路。” “经过多年征战,我利用自己的才学和武艺,开始从一个小兵做起,提起刀枪,在战场上讨生活,求生存,整日生活在战火之中,还好赖上天庇佑。” “经过无数次险死还生,最终也杀出一条血路。” “突厥人在战场上不论出身,只看功绩。经过多年征战,我也立下无数战功,辅助颉利平定了反叛,终于凭此一路攀升,最后做了突厥右贤王的位置。” 李言话音一落,侯君集神情一窒,露出震骇莫名的神色,头脑中一片混沌:“什么?殿下的意思是,殿下就是那个传说中心狠手辣,被草原人称之为恶魔的突厥右贤王?” 李言略微诧异的看了侯君集一眼:“孤在群狼中苦苦挣扎,突厥人崇尚武力,若是孤心慈手软,现在尸骨都化成灰了,难道孤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呃,没有.” 侯君集见李言不悦,身上又散发出一阵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连忙收敛自己的表情:“殿下一个中原人,在草原上求存,能活下来已属不易,无论使用什么方式都是应该的。” “只是.” “殿下可知,皇上和朝中几位重臣对于突厥右贤王深为忌惮,这次更是下了死命令,要将右贤王围杀,为此不惜调动二十万大军,还从定襄抽调了三万飞虎军。” “由尉迟恭带领,务必要将右贤王留在辽东。” 李言听到这里,冷哼一声:“这孤当然知晓,而且,孤还知道,是颉利为了替世子施罗叠铲除障碍,这才将孤随口编造的身份泄露给了大唐,想借刀杀人。” “怎么,长孙无忌没告诉你这里面的原由吗?” 侯君集听到这里,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长孙无忌并没有将全部实情告诉自己。 侯君集脸色沉了下来:“长孙无忌并没有告近我右贤王是李建成长子,只说右贤王战力强悍,比之垂垂老矣的颉利还有废物无能的施罗叠对中原威胁更大,让我们一定要除去右贤王这个潜在的祸害。” “想来不管是皇上还是长孙无忌,都不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否则必然不会如此。” 说到这里,侯君集兴奋的说道:“现在好了,右贤王竟然是殿下,那这就是误会,殿下这就随我一起去见长孙大人和唐大人吧,他们知道内情,也会十分高兴的。” 李言却是脸色凝生的缓缓摇了摇头:“不,岳父大人,孤现在还不能回去。” “怎么?” 侯君集立马站起身,急迫的说道:“殿下,你知不知道,储君之位虚悬,国本不稳,不知有多少人在打主意,蜀王和魏王整是上窜下跳,无一日不想取殿下而代之。” “皇上和皇后也是十分思念殿下” “还有,你知不知道,海棠为您生了一个皇子,今年都五岁了,可他自己从出身,就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父亲,难道殿下伱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吗?” 见侯君集一脸的焦燥,李言缓缓说道:“岳父大人还请稍安忽燥,若是我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非但太子之位保不住,还有可能有杀身之祸?” “这怎么可能?” 侯君集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不明白李言为什么会放着堂堂大唐储君的位置不管,要留在外面? “岳父大人,刚刚听你说过长安的情形后,我就知道,短时间内,我是无法回去的。”李言一脸的忧虑,不待侯君集发问,就解释道:“按你说的,现在孤在朝中有原本的东宫系力量,阿史那云在漠北的侍渎群体,还有朝中草原派系的官员们,他们都站在东宫这一方。” “再加上你这掌着半个禁卫军的右卫大将军,还有右仆射的长孙无忌,倾向东宫的房玄龄还有母后的支持。” “若是我回长安,就拥有了再次发动玄武门之变的实力。” “岳父,一山不容二虎,长安城也容不下两条真龙。父皇先是皇帝,而后才是父亲,面对如此强悍的东宫系力量,你若是父皇,你会怎么选择呢?” 随着李言的述说,侯君集也豁然一惊,原本自己只觉得东宫系因为缺少太子而四分五裂,人心不一。可现在看来,东宫的力量何止强大,简直到了威胁皇权的地步。 也就是因为太子不在,这才形不成一个整体。 但若是太子安然回京,那这些分散的力量瞬间就会因为这个核心而重新凝聚起来,其势力之庞大,几可直追皇帝,那这样李世民还能安然坐龙椅吗? 李世民必然会大力削弱东宫系的力量,加强其他皇子,以做制衡。 而在漠北手握大权,身经百战的太子,还会愿意回到前那个唯唯诺诺,手中无半点实权的储君之位吗? 若是太子不愿意,那必然会和皇上发生激烈的冲突,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是李世民的亲信大臣,又是太子的岳父,就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谁不帮谁都是难以决择。 一想到这里厉害,侯君集慢慢平静下来,也是一脸的为难。 见侯君集想明白了,李言这才说道:“现在父皇正在进行内部改革,万万不能分心他顾,而外面的草原也并不安稳,颉利在不断扩张,漠北的葜必何力与夷男蠢蠢欲动。” “内忧外患之下,若是我再给他添上一难,恐怕大唐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其实这次来到辽东,我就想返回大唐,经过打听到的大唐内部实情和你刚刚说的情况之后。我就知道,现在的大唐朝局,在父皇的艰难驾驭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已经适应了我不在的形势。” 李言一脸的难色:“我又何尝不想回去,我的海棠还在像望夫石一样苦苦守望着我。若是我这个时候回去,必然会打破他老人家的布署,甚至有可能全面失控。” “那种后果,岳父大人,我们担得起吗?” 说完,李言一脸痛心疾手,一幅心中极不甘愿,却不得不置身其外的样子。 “那怎么办?” 侯君集打仗在行,可对朝庭这些政治上的格局,并不是太精通。虽然不是很懂,也知道李言说的有道理,一时也没了主意:“你是太子,总不能永远也不回去吧?” “孤当然要回去,孤是大唐的储君,未来的皇帝,那是孤的权力,也是孤的责任和义务。” 李言慷慨激昂拍了拍胸脯,随后又心平气和的说道:“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太合适,而且父皇现在正当壮年,大权独揽,也确实没到需要接班人的地步。” “这五年来,从父皇没有任命新的储君就可以看出来,父皇并想让他人分享自己的权力。” “即然这样,那我就先不回去。” “只要我不出现,那东宫系的力量再强,父皇也不会忌惮,从某种角度来说,没有太子的东宫系,其实就是父皇自己的力量。而我在突厥也并非毫无做为,这次利用突厥的兵力,替大唐兵不血仞的拿下三韩之地,不就是孤的作用吗?” 侯君集顿时一脸诧异:“殿下是说,这次颉利和大唐的协议,都是殿下在背后主导的?” “那是当然,本来颉利这次是想攻打葜必部的,是孤用支持施罗叠继承可汗之位说服了颉利,这才转而南下。” 李言露出自得的神情:“不然你以为凭什么颉利会这么好心,自己打仗死人,而把土地和城池让给大唐。大唐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前隋亡国都无法搞定的事情?” “真当颉利是个傻子吗” 侯君集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难怪我说这次颉利南侵,有诸多不合理之处;难怪长孙无忌说仿佛是上天冥冥之中,都在帮着大唐,原来是殿下从中主导的缘故。” “若是这样,一切都解释得清了。” (本章完) 第864章 皇帝的能量 第864章 皇帝的能量 李言叹息一声:“我知道这样风头太盛,早晚会引起颉利的猜忌,可只有兔子尽了,才会把弓藏起来。我以为颉利会利用我平定草原之后,再对我下手。”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唯一没想到的是,曾经那个放言要问鼎天下的枭雄,如今已成了守门之犬,只想守着东部草原这一亩三分儿地,老老实实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这才给了他可趁之机,陷入了大唐的包围圈之中” 侯君集却没有因此而小看李言,反而满是欣慰的眼色,当年那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太子,如今已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沙场名将,其经历战绩甚至不输曾经的秦王。 五六年的风沙磨砺,昔日的少年已经成为一个如龙似虎的青年,长期的征战和大漠的粗旷生活,太子殿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眉锋眼角之间,也尽显一个壮硕男儿的豪气。 在侯君集的眼中,已经与那个沉稳厚重的秦王重合在一起了。 侯君集端起酒碗,洒脱的干掉,高兴的说道:“殿下说的不错,虽然不在长安,殿下依然为大唐开疆拓土,其功不在当初的皇上之下,就算海棠知道了,也会为殿下感到骄傲。” “即然暂时不打算回去,那殿下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李言神情一肃,郑重的问道:“岳父大人,若是我和父皇之间,只能选择一个,岳父站在哪一边?” 唔. 刚刚还在担心的处境,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侯君集一阵苦笑,犹豫了半响,这才说涩涩的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我早就发誓要用这条命来报答。” “可我就剩下海棠这一个女儿,希望殿下尽量不要让臣处在为难之地。当然,若是真倒了那一步,臣会以女儿的幸福为重。” 李言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这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李世民有其他皇子,长孙皇后也还有两个嫡子,而长孙无忌更是有多项选择,唯有侯君集没得选择,只有死心踏地的忠于自己。 这也是李言今天晚上单独召见侯君集的原因,不然这事找长孙无忌办也成,相信长孙老儿更加乐意。 “今晚我们的见面,岳父大人就当没有发生过,对于我是突厥右贤王的事情,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侯君集顿时哑然道:“殿下这是何意,不回去就算了,为什么连殿下的消息也不让说。殿下可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海棠母子,都想知道殿下还活着。” “绝对不可。” 李言神色严肃的解释道:“岳父大人,父皇要是知道,一样会对东宫系的力量下手。因为只要我还活着,那我现在的力量,就大大的超过了一个皇帝对太子所能容忍的地步。” “之所以父皇能默认草原背景的那些大臣们投向东宫,就是因为觉得我凶多吉利,一旦他确定我还活着,不管回不回去,他都会肢解这个群体,来消弱东宫的力量。” “这是帝王出于权力安全的保证,并不会因为我在长安还是在草原为转移。” “而若是母后或者海棠知道了,就等于父皇知道了。” “他们都是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在后宫和东宫,甚至是岳父大人身边,都会有父皇的人存在,是保不了密的。” “什么?” 侯君集一听这话,如芒在背,迅速从椅子上炸起:“你是说,我身边也有皇上的眼线?” “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言反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侯君集一眼:“你是右卫大将军,手中掌着半个禁卫军的军权,皇上焉能放心,放两个眼睛和耳朵不是天经地意的吗?” “朝中掌重兵的将领们身边,那个没有?” 李言并不知道屠长贵正在侯君集的麾下听命,也没有打算透露其真实身份。一方面是那是老李的安排,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好揭了底子;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对于侯君集这样的统兵大将。 身边少不了皇帝的眼线,而且决不会只有屠长贵一个人。 就算揭出了屠长贵,也会有周长贵,李长贵,马长贵等,找出一个暗探,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容易让皇帝忌惮,把关系搞僵。 与其去寻找身边的眼线,不如坦然面对,自己在做事上,小心谨慎就是了。 见侯君集脸色难看,李言半是提醒,半是宽慰道:“岳父大人不用多想,天子者,身负天下的安危,万千黎民所系,而众将更是稳定天下的压仓石。” “皇帝是否能坚强掌握领兵重将,是天下安定的根本保证。这是皇帝的责任,也是义务,并不以皇帝个人喜怒所影响。” “古往今来,无不如此。” “况且这些人只为保证领军大将没有造反的意图,像是将领们在外绝兵做战时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贪些钱财,任用私人的事情,你们真以为皇上不知道?” “只是皇上对拥兵大将的宽容性很高,并不计较而已。”李言不在意拿起手中的锦帕在脸色沉重的侯君集面前晃了晃,不在意的说道:“就岳父大人这个‘一百万金’的来龙去脉,父皇早就心中有数了,若不是被李恪和魏征当着众人给翻出来,父皇也不会去管。” “岳父若想摆脱这种监视,除非卸去兵权,在府里做一个富家翁,对天下安稳没有影响了。” “那时候,就是伱想让皇帝费精力去盯着你,皇帝也没兴趣。” 听到李言这么说,侯君集心里安稳了不少。 不得不说,太子说的有道理,看到李言手中的手帕,侯君集还以为当初做的天衣无缝,此时却脸色讪讪的说道:“这么说来,那天皇上是专门痛批了蜀王和魏征。” 李言一脸自信的说道:“岳父大人,你要知道,一个皇帝手中所能调动的能量是十分恐怖的。” “只要他老人家想知道,就没有查不清楚的事情。” “父皇是心念你为了大唐征战一生,家人都不在了,设局挤兑蜀王也是为了女儿女婿考虑,这才故意偏坦于你。不然,只要他老人家一声令下,窦氏钱桩也不敢隐瞒。” “他们再是守信,也不敢和皇权相抗衡.” 侯君集脸色巨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后颓然一叹:“皇上待我不薄啊?” “是啊,岳父大人。” 李言提点道:“做一个大将其实也不难,只要没有造反的想法,一心忠于皇上,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当然,你做那些事儿的时候也要小心点儿,皇上可以不计较。” “若是被言官或是政敌抓住痛脚,皇上也不得不禀公办理。” 侯君集忽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李言,即然要忠于皇上,那你还让我隐瞒你的行踪? 李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忙讪讪解释道:“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大唐着想吗?我离开锦衣玉食的长安城,在塞外苦寒之地替大唐打天下。” “小小细节,不必太过放在心上,父皇的力量再强,也伸不到漠北去。” “我们瞒着父皇,也是不想让他为难,等到天下大定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接掌属于我的江山。在此之前,无论谁出面挑衅,岳父大人都不要过于挂怀。” “任他们那些跳梁小丑蹦跶,属于我的皇位无论谁也无法抢走。” 侯君集无言的一叹,默默的点了点头,若是任由太子在草原上无所顾忌的发展,再有个十年八年的,就算统一草原也不是不可能,有了这种实力,就算是李世民也阻拦不了太子的继位。 何况魏王蜀王这些温室里成长起来的皇子? 面对如此复杂而且诡异的局势,侯君集头脑都有些懵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早已超出了他对于皇权和夺嫡的理解。 但有一点儿,他绝不愿意现在就看到自己拥护了一辈子的李世民和自己的女婿针锋相对,鱼死网破。 侯君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做为右贤王的李言现在回到长安,也确实是不利的。 即然形势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就按太子说的做好了。 自己掌握不了的局势,而太子殿下安好,一切都自有太子殿下操心。 蓦然间,侯君集就像歇下了心头重担,也不再多想,拱了拱手:“即然殿下拿主了主意,那臣一切都听殿下的,只是不知如今的局面,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你们的兵力是如何布署的?” 见李言问起防务,侯君集也不再摭掩,将长孙无忌打算和安排全盘托出。 李言最后下定决心:“我要你将东边生门的飞虎军调开,放我两万骑兵离去。” “呃” 侯君集大惊失色:“殿下,若是说你带着几百人,制造些混乱,趁夜离开。有臣的暗中照应,也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辽东城整整两万人,都要离去,那如何使得?” “臣不是主帅,只负责东边的防守,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长孙无忌和唐俭、尉迟敬德他们的?” (本章完) 第865章 千秋功业 第865章 千秋功业 “谁叫你瞒过他们了,我要你正大光明的打开大门,只要等我的大军一离开,他们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李言脸色阴沉,缓缓摇了摇头:“这次唐军包围,我已经和颉利撕破脸了,这两万人我要带去和颉利争夺突厥的归属权。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逃去突厥就是死路一条,拿什么去和颉利斗?” “这两万人我一定要带走,不但要带走人,我还要你麾下两万飞虎军的战马。” 没等侯君集说话,李言就大手一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城里有四万匹马,只是三天前,在颉利离开之前,被他安排的细作下了巴豆,暂时上不了战场。” “这些马都是我征战草原多年,选出的良骥,比飞虎军的只好不差,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在仓库里,还有二十万两黄金,是颉利和长孙无忌商量好购买物质的,我也一并交给伱。” “至于如何交待的问题,我早就替你想好了.” 说完,李言压低声音,对侯君集缓缓说了一翻话,听得侯君集脸色不断变幻,最后惊怕不已的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问道:“殿下,臣为了你和海棠,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了。” “只是,此计虽妙,却很难瞒过长孙无忌那样的聪明人。而且,事后皇上真的不会把我怎么样吗?” 李言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安慰道:“放心,你和父皇的情谊不同,只要你不造反,父皇都不会杀你,再加上有了这番说辞,父皇最多就是拿掉你右卫大将军的职务,说不定连潞国公的爵位都不会受到影响。” “说来你做右卫大将军也有五六年了。” “父皇什么时候让一个手握军权的将领干这么长时间了,尤其还是京中十六卫中最重要的左右卫大将军。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是东宫系最重要的代表,而孤又不在京中?” 见侯君集有些迷糊,其实李言原本也对这些官职调动,如何分配之类的东西绕的很是头疼,直到大清世界在康熙最后半年,要传位的时候,才给自己点破。 这里面的调动是有规律和依据可询的。 在京统兵者,有名而无实;在外征战者,有实而无名;尊者无实权,实者无上名,权力虚实与职位尊卑,绝不可能名符其实,否则江山必有倾覆之危。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表面上眼缭乱的职位轮动,也不过就是依靠这些平衡的机制,一旦挑明白了,那些变动也就清清楚楚了。 此时李言稍稍给侯君集透露了一些. 李言淡淡的分析道:“孤只要回京,别说你的右卫大将军做不成,就连长孙无忌的右仆射,也会被拿下来,甚至一连串东宫系的官员会受到牵连。” “这是出于皇权稳定的需要,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算是以前,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父皇就不可能让你像程咬金李靖那样出外统兵?” 侯君集神情一震,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在定襄之战时几次请征,都被皇上驳了回来。那时候侯君集还以为李世民偏心,可现在经李言一点拨,马上也明白了。 李世民这么做,是为了大局考虑,李靖和程咬金在定襄也是威望着着,统十几万军队的大将,可一旦进入长安,就是孑然一人,位高爵尊却无有实权。 而在长安一些十六卫将领中,要么就是虚辞,要么中朗将以下的低级军职。现在十六卫大将军,除了左右卫两个之外,其它的卫府大将军早就成了一种和公伯,护军,光禄大夫等散官勋爵一样的荣誉像征。 现在经李言这么一挑破,侯君集恍然大悟,同时心也是一阵暗悔,若是早知道这样,自己就把右卫大将军给辞了。 “这次父皇让你来到辽东,右卫大将军一职,也就会考虑他人了。” 说到这里,李言伸出右手,轻轻敲着桌案,思索着道:“辽东局势,已然尘埃落定,该抢的功劳也分完了。接下来就是按步就班的接手残局,安排官员,抚慰百姓,迁徙人口的事情了,没什么仗可打了?” “父皇让长孙无忌来此,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文治,没个两三年时间,长孙无忌回不去长安了。” “而尉迟敬德那人性格暴燥,在长安城到处得罪人,在襄阳待了五年时间,恐怕也不会有大的改变。皇上把他调来,恐怕就是要用他的霹雳手段,震慑剩下的土着有可能的不服。” “说白了,就是让他来干脏活儿的.” “这是一个需要漫长时间才能消化的烂泥塘,残杀无辜的事情,又落得臭名声,想来岳父大人也没什么兴趣?” 侯君集心情激动,眼放光芒,默默的看着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李言,暗暗感叹道,太子真的是成长起来了,举手投足间,一身帝王气度,安排局势布署官员如布棋子。随口之间,更显一个天子对于地方形势的考虑,对大局的架驭手段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侯君集感到极是欣慰. 李言盯着侯君集从容的说道:“刚好用这个罪名,调回长安,有了之前拿下高句丽的功劳,将功补过,再加上你东宫旗手的身份,打压太狠会致使朝堂权力失衡。” “父皇不会太过苛责,顶多革去一切职务,回府休养一段时间。” “岳父也可以趁此机会,多歇息歇息,陪伴家人,为未来接手盖世奇功,名垂青史做准备。” 侯君集一听,顿时精神熠熠:“太子殿下,你不知道,当不当官的我不在乎,只要能打仗,每天醒来都能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就算做一个小卒,我也心甘情愿啊!” “只是大唐这两年整顿内政,哪有仗打?” “就连高句丽,若不是太子殿下你鼓动突厥做这李代桃僵之事,我也出不得京。这就算这样,在辽东也没什么仗,和颉利演了几场戏,外人看着挺势闹,实际上可憋屈死我了。” “你说的盖世奇功,在什么地方?” 李言自若的一笑:“大唐之患,就在北边,除了突厥外,就是东北和西北,即然东北搞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西边了。岳父大人没事可研究一下西部的势力分布,风土人情,行军做战的方法。”、 “要不了几年,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侯君集一听,顿时倒抽一品凉气,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心这么大。 这东北还没结束,就盯上了西北,那边可不仅仅只有三韩区区弹丸之地,而是辽阔不下于大唐的一块广袤沃土,不同于辽东一隅之地,那个地方真要打起来。 非动用大唐倾国之力不可,是一块旷古烁今的功勋之地啊! 侯君集被胸中设想的惊世之战刺激的热血沸腾,双手紧握成拳,一脸踌躇满志的豪情壮志。 再看向李言的时候,立马就觉得,太子殿下去了草原也不是没有好处,有他彻底征服草原,然后挥师西进,什么薛延陀,西突厥,还有高昌诸国,吐谷浑,吐蕃诸国。 在大唐和突厥两方夹击之下,西域再辽阔,也必然被拿下。 “哈哈哈哈.” 侯君集端起酒瓮,给李言和自己满上,豪气的说道:“殿下为了大唐的未来,不惜舍身犯险,深入敌境,我侯君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为我华夏千秋功业而奋斗,君集唯有全力支持,以尽绵薄之力尔。” “草原苦寒,又要面对颉利这样的敌人,以后的路,君集帮不了殿下,只能以此酒,预祝殿下披荆斩棘,一路顺利。” “不过,殿下只要尽力而为即可,若事有不逮,殿下一定要以保存自身为重,切不可犯险。殿下要知道,大唐还有皇上皇后,还有海棠母子都在等着殿下平安归来。” 侯君集用自己的名字来自称,也是被李言的胸怀和格局所折服,向李言表达愿为臣属、甘为驱驰的心意,李言自然听得出来,一脸的慷慨:“长安的一切,就拜托岳父了” 说罢,两人一饮而尽,随后相视而笑,笑声震的整个大殿都回荡着畅快的回音。 今晚的谈话,也底彻的改变了侯君集的命运,让他在未来几年,独自撑起了东宫一系的大局,无论面临再艰难的局面,都没有退缩过,也从来没有被打倒过。 因为他知道,在北方草原,有一颗冉冉升起的霸主,会给他最坚强的支持。 大唐未来的夺嫡之争,也已经脱离李世民的控制,甚至也不在长安一隅之地,真正的胜负手已经转移到了北方。 其他皇子在长安再蹦跶也没用,李世民也决定不了? 他在长安只要支应局面即可,无论处境再难,也没有漠北的太子殿下难,太子以弱冠之龄,深入虎穴,比汉之卫青霍去病更加艰难,可谓空前绝后。所图也更大,是想彻底解释北方草原问题。 (本章完) 第866章 抢功 第866章 抢功 当日夜里,天还没亮的时候,侯君集带着一个车队,回到了营塞。 一直在这里焦急等侯的屠长贵放下了悬着的心,见侯君集安全返回,急忙迎了下去:“副帅,您总算回来了,末将这两个时辰,简直是度日如年,生怕您有个闪失。” “哈哈哈,怕什么!” 侯君集心情很是高兴:“本将刀山火海,什么场面没见过,突厥人敢把我怎么样?” “突厥人把我请到辽东城里,无非是为了送礼,想让我对他们网开一面而已,他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伤害我呢?” 说完,侯君集压低声音说道:“车上的箱子里,都是他们送给我的礼物,你安排亲信搬到我的帐中,别被人看到了。” “是,副帅!” 屠长贵连忙安排人做好接收,将车队直接赶到营寨中,随后驾车的突厥人又撤了回去。 搬那些箱子的时候,屠长贵已经发现,每个箱子都沉重无比,趁着别人不注意,屠长贵悄悄掂量了一下,暗自乍舌,如此份量,里面恐怕装的不是金子就是银子。 看到堆积在帐中占据角落一面墙壁的箱子,屠长贵眼神一阵闪烁不定。 自从贞观三年,侯君集组建飞虎军以来,屠长贵受命潜入其中,肩负监视侯君集的任务,但长期相处下来,侯君集爱兵如子,对他更是用心培养和提拔。 屠长贵很是敬佩侯君集的为人,又感念其栽培,打心眼儿里不愿意侯君集犯错误。 于是等到安顿好一切,屠长贵迫不及待的来到侯君集的营帐,想劝说其别犯糊涂。 “长贵啊,你来了!” 侯君集热情的招呼着:“你来的正好,可以帮我参谋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副帅,您糊涂啊!” 一向话少面冷的屠长贵,少有的开始埋怨起来:“皇上如此信任,长孙大人撇开尉迟敬德,将大部份飞虎分给了副帅,您怎可为了一些财物,就辜负了朝庭的信任?” 看到这个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如此为自己着想,侯君集一方面心中感动;另一方面,李言今天的话,也着实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现在看身边的人,个个都像是皇帝的眼线。 此时见屠长贵一心为朝庭着想,侯君集更是悬起了心。 “哈哈哈,长贵伱莫不是以为,我真的假公济私,会为了一些财物,就辜负了皇上的期望。你不要忘了,我是太子的岳父,皇长孙的外公,岂是区区金银就能够收买的。”侯君集这番话说的很是从容。 得知自家女婿还活着,活得还挺好,又在北方打出了一片江山,未来又有可能统一北方,侯君集仿佛有了无穷的底气,浑然不像以往那样小心谨慎。 就像李言有了系统似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是很在意了。 屠长贵见状,心里更是疑惑起来,连东西都收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侯君集微微一笑,拉着屠长贵坐下道:“你知道,突厥我送给了本将多少钱吗?” “属下.” 见屠长贵一脸的不解,侯君集炫耀的说道:“整整二十万两黄金。” “嘶” 屠长贵豁然站起身,一阵心驰神摇,整个人也傻了眼儿,陷入了迷乱之中。 二十万两黄金啊? 换成铜钱,足有七八百万贯,对于屠长贵来说,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听都没听说过。一想到刚刚那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子,屠长贵一阵口干舌燥。 若自己有这么多钱,就算背叛皇帝也值了。 良久,回来神来的屠长贵,见侯君集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连忙尴尬的讪笑了一声:“副帅,没想到突厥人竟然这么大方,那您打算怎么办?” 侯君集微微一笑,不管屠长贵是为谁卖命,他的信念明显也被这么多黄金给击垮了。 刚刚还是一脸义正言辞的劝荐自己,现在的口风明显就松了不少,大有将军你尽管吩咐,末将无有不从的意思。 暗台词就是,这金子该怎么分? 侯君集戏谑的脸色一板,眼神凌厉的看着屠长贵:“长贵啊,我们做将军的,刀口舔血,沙场博命。有时候,发些横财再所难免,但要分清形势,切不可因私欲而荒废了国事。” “尽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那就划不来了。” 屠长贵被侯君集一顿训斥,这才羞愧的低下了头,自己是皇上的人,竟然也抵御不了这么一大笔钱财的诱惑,还没有侯君集的心志坚定,真是惭愧啊! “副帅教诲,长贵铭记于心!” “嗯” “这笔钱你登记在册,等到回头儿就上交皇上,咱们又是一功。” 侯君集义正辞严的说道:“突厥人以为这么多黄金就能收买一个大唐将军的心,他们错了,这些钱都是百姓的,老夫不但要拿了他们的钱,还要他们的命。”屠长贵精神一振:“副帅,您的打算是.” “哼” “老夫今晚冒死入城,其实就是去打探虚实的。” 侯君集开始为之前的行为找补:“他们觉得这么一大笔黄金,就连神仙看了也不会不动心,所以老夫也装做贪财的样子,实际上将计就计,替他们挖崛坟墓。” “长贵,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长孙大人告诉过我们,颉利临走前安排人给右贤王的这两万骑兵的马匹下药,今晚经过我的查探。果然,这两万骑兵都变成了步兵,他们的战马都站不起身了。” “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可以将其从城中引出,聚而歼之,以竟全功。” 看到侯君集一脸智计高深的样子,屠长贵总感觉有些不妥,于是说道:“副帅,他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被我军二十万大军团团包围,何必要再多此一举。” “万一出现差池,我们如何向朝庭交待呢?” “还有,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和长孙大人说一下,毕竟他才是皇帝亲封的统帅。” 侯君集将脸色一板:“长贵啊,你真是糊涂,突厥人现在龟缩在辽东城里,真要打下来,不知要死掉我多少大唐军士,谁知道他们的粮草有多少?” “颉利虽说剩下粮草不多,可辽东城毕竟是突厥人屯集物资的场所。” “真要有个几十万石粮草,围上个三五个月,他们不垮,我大唐就要被拖垮了。” “二十多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一天要消耗多少钱粮你知道吗?” “现在河北道的军队都被拉到了辽东,万一突厥人趁机南下,我大唐将有灭顶之灾。” “即便安然无事,三韩之地空前虚弱,正等着我们去接手,开疆之功就在眼前。时间拖久了,那些人重新稳定下来,坚守城池,我大唐再想取下,就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辽东的事情不能拖,越快越好,更不能为了区区两万突厥人,影响了大局。” “这点儿功劳,二十多万大军分,我们飞虎军还剩下多少了?与其这样,不如咱们独吞下来。你放心,长孙大人不知兵,等到突厥人被消灭了,他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他那里自有我去交待,你们只管听令行事。真要有事儿我这个副帅来担,有功,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的。” 屠长贵对大势也不太懂,见侯君集一个帽子接一个的盖下来,一个比一个大,也不敢再争辨了:“即然这样,那我就听副帅的,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嗯,这就对了!” 侯君集一幅儒子可教的神情:“飞虎军是我亲手带出来的,我能不为你们着想吗?突厥人没了战马,就像没了牙的老虎,我两万飞虎军就能轻易收拾。” “我都想好了,明天我们将守在前面的守军撤走,给突厥人一种得计的感觉,让他们离开城池,放心出来,进入营寨。” “他们没有马匹,必然是直奔我们的马场,到时候我们飞虎军在马场四周布下埋伏,等他们来取马的时候,我们四面齐出,必然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屠长贵听着侯君集的安排,连连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万一他们抢了我们的马冲出去怎么办?” “你傻啊?” 侯君集断然道:“战马当然不能留在马场了,我早就想好了,在营寨二十里外,有个小山坳。虽然不大,却是三面环山,只有西面连接平原,中间都是上好的牧草,正好把我们的马群赶到山坳里藏起来。” “而马场中只留下几百匹,大半夜的视线又不好,突厥人怎么知道有多少马,只要他们进入马场,就插翅难飞。” 屠长贵心里一动,疑惑的问道:“即然这样,直接让我们的飞虎军骑着马,以骑兵冲杀突厥的步兵,不是胜算更大吗?” 对于屠长贵屡屡打断置疑自己,侯君集很是不悦:“你知道什么?马匹都是些畜生,两万多匹马设伏怎么能保障不出纰漏。万一弄出点动静,突厥人进不了包围圈,就难以将他们全部围杀。” “大半夜的,突厥人散落在旷野里,等到明天早上,还不知道要跑掉多少?” “再说了,只要仗一打起来,把他们困住。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大军就会赶来,突厥人两万面对二十三万,必死无疑。” “等到仗打完了,我们就说突厥人是想从我们这里突袭,被我们死死缠住,到时候这首功自然也是我们飞虎军的。” 侯君集这是设下了连环计,来阴突厥人. 在屠长贵看来,侯君集脱裤子放屁,多此之举,无非就是为了抢功,这种事战场上也不少见。 屠长贵虽然是皇上的亲信,对于战场上将领们如何打仗,这戏法如何变,又怎么将功劳最大化,也是一知半解的。 看到侯君集说的神彩飞扬,想来其他将领们也是这么玩儿的吧? (本章完) 第867章 逃出包围圈(上) 第867章 逃出包围圈上 屠长贵见侯君集脸色不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侯君集考虑的已是十分周到了。 照这样来看,突厥人确实是死路一条,而且还可以提前结束战争,旁边又有二十万步卒,闻迅也会赶来,大帅就连对外的交待都想好了,确实是万无一失。 屠长贵也不再追究了,归根到底,他只是皇上的密探,只要监视将领们不背叛皇上就行了。 至于将领们怎么打仗,他也管不着,只管如实汇报就行了。 第二天一亮,屠长贵的飞虎军,就开始按照侯君集的安排,开始调动兵马。 只是他万万也想不到,内情比他想的更复杂,形势更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侯君集将局面弄的这样虚虚实实,彻底把水搅浑,就了为了当着三军的面,明正言顺的将李言这两万人给放出去。 同时也可以在事后,对朝庭有所交待。 毕竟贪功抢功致使敌人逃脱,和被人收卖,将敌人放出去是两码事儿。前者是战术上的失误,可以原谅。 后者是通敌叛唐,罪无可恕。 再加上侯君集事先不单将二十万两黄金交了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思所想,都有屠长贵见证。在这种乱局下,就算出了纰漏,导致功亏一篑,侯君集也可以摆脱大部份责任。 甚至包括长孙无忌和李世民,都不会想到侯君集是故意把人放跑的。因为没有动机,说是贪财,侯君集又无隐瞒,第一时间交出了二十万两黄金。 说是通敌,侯君集一个前途无量的太子岳父,有什么理由去帮助远在漠北的右贤王呢? 至于传说中的隐太子长子,侯君集就更不可能去帮助他了,自己的外孙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别说侯君集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要是知道了,恐怕只会唯恐其不死,而不会去帮助他。 当天夜里,天公作美,赶上一个大阴天,乌云密布,将满天的星辰都摭盖起。天地间一片漆黑,给这场即然展开的乱局,更是增添了无尽的变数。 寅时刚过,大部份人睡的正酣的时候! 辽东城东门悄悄的打开了,无数的突厥士卒,整盔挂甲的从城门中鱼贯开出。 两万人的行动,却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提前古仁图和十二名被升为万夫长的千夫长已经向所有人交待过,右贤王用无数的金银财宝,买通了唐军守将,大军可以在今夜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偷偷潜出包围圈。 这让原本做好了死战准备的众军士们都是心中大喜,众人丢下了战马和辎重,轻装简行,拿着弯刀,牙咬木厥,一个牵着一个,趁着夜幕的掩护,悄悄出了城。 众人都知道,十里外的四面八方围拢了二十万唐军,一旦惊动他们,失去了城墙的保护,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以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呼吸也变得无比压抑。 在这寂静可怕的夜晚,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两万人在暗夜中如同鬼魅般缓缓行动,人们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期待唐军不要察觉自己的动静,更待期黑夜更长一些,让自己能平安逃出生天。 十里路程转瞬即过,来到了东边唐军营寨的门前。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右贤王买通了唐军守将,但能不能安然逃出去,众人心里都没底。 前几天防守严密的营寨门,此刻已是寥无人烟,只有两盏清冷的孤灯在风中无序的摇摆着,门口的鹿角拒马依然摆放的严严实实,却诡异的没有人防守。 在这孤寂的旷野里,孤伶伶的寨门,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让人看得惊胆裂。 李言在八百侍卫的护卫下,走在最前方。 见此情形,没有半点犹豫,命令手下上前,将鹿角拒马给搬开,然后首当其冲,打马冲进了去。 侍卫们的马嘴都被绑缚,蹄子也布包裹起来,驶过寨门,发出略微沉焖的声响。后面的军士们面面相觑,虽然前路未知,他们相信右贤王,见状也不做停留,紧跟着冲了进去。 前行五里后,李言停住了脚步。 通过和侯君集的协商,李言已经知道,飞虎军的人马平时是分开的,左边是飞虎军的宿营区,而飞虎军马匹在右边的一片草场中,用木栅栏简单围拢起来的马场中屯放着。 现在马场中只有几百匹马做为诱饵,而马场周围,两万飞虎军正埋伏在那里。 李言对身边的赫尔木和古仁图,指着左边大片的营寨吩咐道:“你们俩照计划行事,前去二十里外的山坳中取战马,我带着八百侍卫,前去马场拖延时间。” “等到你们配上战马,立刻返回,将那片营寨点燃。随后前来迎接,我们汇合一路,杀出重围,回草原。” 事先几人已有过商议,赫尔木和古仁图没有半点儿犹豫,叮嘱李言小心后,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去了。 而李言则率五百侍卫,慢慢向马场靠近。远处马场周围埋伏的飞虎军见到一片阴影向马场接近,连忙小心翼翼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摒住了呼吸,不发出任何声响,耐心的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圈。 夜半天黑,李言的人看不到马场中有多少马匹,而埋伏在马场四周的唐军也看不到多少突厥人正在靠近,只是感觉突厥人的动静并不大,而且好像一点儿也不急着进入马场。 只在马场外围慢慢的晃悠着 躲在后方的屠长贵见状有些着急,对身边的侯君集说道:“大帅,突厥人的动作太慢了,会不会有所怀疑,不如我们这就发动攻击,然后引来长孙大人的大军包围吧.” 侯君集知道李言正在拖延时间,连忙安抚道:“别着急,那些突厥人没有马跟本跑不了多远。他们要回草原,就一定会进入马场,此时临门一脚。” “说不定就是心有怀疑,在故意诱我们出去呢?” “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只要他们出现了,就不怕他们玩儿什么样儿?” 在这种隐晦的僵持下,李言带着八百侍卫像暗夜中的幽灵一般,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又远离。 弄得屠长贵心急火燎的,只不过看到突厥人影并没有远离,在马场入口处打转,也就强硬的按耐住急迫的心情,默默的驱散心里隐隐的不安与阴霾。 其他飞虎军见上面没有下令,也都安静的匍匐着,只是所有人的人心都紧紧的提着。 在这种静谧的黑夜中,数万大军在这片没有月亮的旷野中安静的等待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心跳声似乎也在耳边响起,与这份寂静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峙。 只有侯君集心里有数,心静如水的看着这一幕,不时抬头看看天色,期待着不在出现任何意外。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到远处的天空隐隐泛出鱼肚白,清冷的黑夜即将离去,晨曦慢慢侵蚀大地。 一阵焖雷般的声音传来,埋伏的屠长贵一愣,随后看向天际,诧异的问道:“大帅,你有没有听到天边的雷声,昨夜阴沉了一个晚上,会不会要下雨了?” 侯君集心知马匹已被抢走,突厥人彻底逃出了牢笼,心里一阵愧疚,不过脸上依然装做疑惑的神情,向远处望去。 随后,雷声越来越近,大批骑兵扑向飞虎军的营帐区。 一支支火把扔入帐篷,借着风势,火苗迅速肆虐,营帐一个接一个被点燃,漫天大火照亮了半天天。 “糟了,是咱们的马匹。” 侯君集见时机已到,身形徒然暴起,大声吼道:“不好,突厥人识破我们的计策了,他们先去偷袭山坳,抢走了咱们的战马,又杀了回来,将士们,随我杀啊.” 侯君集一声令下,两万飞虎军果断冲出掩体,扑向营门口的阴影。 只是李言的侍卫们都是骑兵,一勒缰绳,就向火焰燃烧的方向撤去,路上与突厥大军汇合。 古仁图见到李言安然无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兴奋的说道:“大王,唐军都是步卒,营帐也被烧了,让我们带人冲他一阵,杀杀他们的锐气,也好出出我们这几天的窝囊气?” “战火一起,唐军大队马上就会杀来。” 李言哪能让突厥人乱来,急忙说道:“唐军有二十多万人,一旦被缠住,就脱不了身了,传我军令,不要恋战,全军向北,不做任何停留,冲回草原” “是,大王!” 一声声军令传下去,情绪刚刚激动起来的突厥大军,像一阵洪流一般,肆无忌惮的往北冲去。 等到侯君集带人追过来的时候,只能就着微白的天色,和汹汹燃起的火光,看着突厥人消失在视野中。 “大帅,这可怎么办啊?” 屠长贵带着飞虎军的将领们围了上来,看到这一幕,神情焦急而且慌乱的说道:“突厥人被我们放走了,如何向长孙大人交待,朝庭追究下来,我们又该怎么说呢?” 众人绝望的看着远方,马匹也没了,仅凭两只脚,怎么能追得上? 再说,即使有马,离开包围圈的突厥人,就如出了牢笼的猛虎,又怎么是唐军能困得住的? (本章完) 第868章 逃出包围圈(下) 第868章 逃出包围圈下 侯君集也是装做脸色阴沉,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 只是看着消失在远方的人影,心里却是放下了重担,心中默默道:‘太子殿下,臣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您即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艰难的路途,未来的风雨,就只有靠您自己去撑了。’ ‘但愿您能平安回来,长安还有不少亲人在盼着你呢!’ 侯君集指挥众人开始灭火,等到半个时辰之后,从北边和南边陆续开来支援的唐军,长孙无忌一马当先,尉迟敬德估计没收到命令,还在西边守着。 见到大火漫天,现场一片狼藉,好像经过一场大战,地上却没有什么尸体? 场面很是诡异 “君集,出了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虽没有上过战场,却也明显的查觉到不对头,诧异的问道:“莫不是突厥人空围了,那他们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交战的场景,你们怎么也没有追上去?” 侯君集身边的将领们闻言都是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昨天的战役实在是诡异,而且十足的窝囊,大家伙狂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都撇向侯君集。 侯君集看了看围观的丛将,心里苦笑一声。 而后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将长孙无忌拉到一边,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将计就计,想为长孙大帅分忧,给长孙大帅一个惊喜的事情都合盘拖出。 最后听到突厥人抢了飞虎军的战马,扬长而去。 长孙无忌顿时脸色涨红,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暴跳如雷的指着一脸无辜的侯君集怒吼道:“侯君集” “伱知不知道,右贤王和这群突厥人对皇上来说有多重要,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准放走一人的,可你竟然.” “在这样的关头,玩儿什么诱敌之计,简直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现在倒好,放跑了突厥人,我们如何向皇上交待?” 侯君集对长孙无忌的愤怒心知肚明,对长孙无忌没有将右贤王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也隐隐有些庆幸,装做悲愤的样子:“我知道,右贤王文韬武略,不逊于颉利,这样的人逃走必然会威胁到大唐” “都怪我贪功心切,这才擅做主张,走脱了右贤王。” 说到这里,侯君集‘呛’的一声,投出腰间的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面向南方,往地上一跑,声色凄厉,眼含热泪的大声说道:“陛下,都是臣之罪,臣这就以死来赎自己的罪过!” “对您的恩情,臣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完,侯君集神色一厉,就要拉了自己的脖子. 长孙无忌一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抢过侯君集的宝剑,放跑了突厥人就算了,若是再让侯君集自尽了,那自己就真的回不去长安,无脸面见皇上了。 “君集,你这是干什么,没那么严重?” 长孙无忌不敢再指责,反而压下怒气,开始温言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故因小挫就要自戕?不就是两万突厥人吗,战场上本来风云变幻,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将对方歼灭。” “也怪突厥人狡诈,利用了我们急于求成的心理,不怪你” 侯君集一个沙场武将,竟然被长孙无忌轻易将手中的剑夺了下来,等到长孙无忌将剑丢的远远的后,侯君集却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就连长孙无忌的心都软了下来。 不得不说,今晚的事情给侯君集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随之而来的就是思想的转变,侯君集已经从一个纠纠武夫,在向一个政治人物脱化,至少学会了演戏。 更明白了,除了武力之外,还有很多其它手段可以达到目标。 长孙无忌看看彻底没了心气儿的侯君集,还有空空如也的辽东城,心里也是一苦。他比侯君集更知道皇上对右贤王是何等的在意,如今放跑了对方不说,就连两万突厥人一起溜了。 自己是大帅,部下的功业也有自己一份,反过来说,就是侯君集的失误,也有自己的一部份责任。 长孙无忌是个很冷静的人,即然大错已经铸成就不再纠结。 拉起侯君集,开始处理善后:“君集,你记住,千万不能说突厥人抢了飞虎军的战马,若是说我们贪功冒进,画蛇添足导致突厥人逃脱,你我都会受到百官弹核。” “唯今之计,只有先让飞虎军进入辽东城,把突厥人留下的马匹配上。” “还好右贤王麾下战马中了巴豆之毒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们对外就说,右贤王的战马本就没什么问题,是他们靠着强横的战力,强硬突围而去。” “到时候,我们再报一些战损和缴获,比如城外的这些攻城器具和物资?这样算下来,只能是我们战力不如人,就算败了,也是正常战败,知道吗?” 侯君集悲怆的面容下,心里一松,感激的说道:“长孙大人,我都听您的,只是,这样能瞒过皇上吗?”“想瞒过皇上是别想了,能瞒过朝堂众臣的眼睛和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就不错了。” 长孙无忌露出苦涩的神情:“君集,我有言在先,事情的真相我会另外禀告皇上,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不说,皇上也会知道,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向皇上交待吧” 侯君集心里一沉,又想到了太子的提醒,随后心里一黯。 果然,重臣身边有皇上耳目的事情,连长孙无忌都知道,只是以前的自己,太过天真了。 一想到这里,对于帮着太子欺瞒着李世民的事情,侯君集心里的愧疚也淡了不少。 侯君集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了太子殿下安然无恙,并且在漠北大展拳脚的消息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心中的底气足了,做起这些低声下气的事情来,也不再感到别扭了。 若是以往,以他的脾气和性格,无论如何也舍不下颜面来的。 接下来,在长孙无忌的安排下,侯君集先带着飞虎在其他大军没赶来,提前进入辽东城,接管了突厥人留下的战马。 随后,得到消息的唐俭和尉迟恭也带着人马,进入了城池。 在平时李言所待的城主府大殿内,长孙无忌高居上首,侯君集和唐俭、尉迟恭等唐军将领居于其下。 长孙无忌先是将突厥人突围的事情说了一遍,出于对侯君集的坦护和收买人心的需要,长孙无忌没提侯君集昨夜那一番尤如鬼上身,却又莫名其妙名的诱敌之计。 而是直接说突厥人在右贤王的带领下,打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趁着侯君集换防的时候,突袭了出去。 最后,长孙无忌一脸正色的看着侯君集说道:“潞国公,突厥人是从你的防区突出去的,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围堵失败的责任,要由你来负,我会向皇上禀明一切。” “至于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都要由皇上来定夺。” 侯君集也是起身,面对众将的置询的眼神,一脸的愧疚:“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皇上要消职还是夺爵,要杀还是要剐,都由我一人承担,只是连累了众位同僚,君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唐俭脸上顿时露出了百思不得解的神情,一向精明的侯君集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不过他和长孙无忌一样,无论怎样都想不到侯君集会‘通敌’。 做为太子妃的父亲,皇上的亲近之臣,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去帮助突厥人嘛. 想来想去,唐俭也只能将之归于右贤王运气太好,天命不绝了。 尉迟恭则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样子,按照长孙无忌的安排,突厥要突围也只能是从东西两个生门处着手,再加上他只有一万飞虎军,想着要应付突厥的两万大军。 虽说尉迟恭平时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 却不会把那种目空一切的骄傲带到战场上,真的面对突厥人,尉迟恭还是很谨慎的,第一时间挖了壕沟,并且从二十万步军里抽了三万人,死死堵在阵地上,确保万无一失。 没想到突厥人竟然选择了有两飞虎军的侯君集一方,而且正赶上换防的恳节儿上,这也是倒了大霉。 本来想取笑侯君集两下的,看到侯君集认罪态度良好,还对大家表示歉意,尉迟恭心里反而有些同情侯君集。 尉迟恭的性格有些和关羽类似,傲上而不欺下,面对如霜打茄子似的侯君集,一幅高傲的样子安慰道:“君集啊!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常在战场上打转,那有不吃败仗的?” “若是一次失败,就要罢官革职掉脑袋,我等将领就算有再多的首级也不够朝庭砍的。” “放心,到时候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我尉迟敬德和你一块儿承担。” 尉迟恭被李世民临时从襄阳调回京师,也没有说过其中的详情,只说让他来带三万飞虎军来辽东,听从长孙无忌调遣,要对付突厥右贤王,尉迟恭也没想太多。 只想着不就一个右贤王吗? 连颉利这个老对手都不如,一个草原诸侯王能济什么大事儿。 根本没有想到右贤王还有那种能威胁到李世民正统,动摇其根基的身份? 不然他就知道,这回的事态有多严重了。 (本章完) 第869章 将三韩之地真正纳入大唐 第869章 将三韩之地真正纳入大唐 侯君集看到尉迟恭此刻没有再落井下石的奚落自己,反而还多有安慰,心里也是一暖,感激的看了尉迟恭一眼。平时看着这个武夫一副瞧不上其他人的样子,也挺讨人厌的。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能如此力挺自己。 侯君集也是一改之前对尉迟恭的片面看法,在心中感慨道,这是一个纯粹的将军,心如赤子,没有城府,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看不惯的人也直接怼,反倒不会有私下暗算的心思。 不像魏王和岑文本那样的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有了意见,也从不当面直说,都是背后使阴招儿下黑手。 唉. 如今自己已经渐渐远离一个纯粹的将军,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想到这里,侯君集对尉迟恭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将军。” 那种出自真心,发自肺腑的感谢,让尉迟恭也是眉开眼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一时之间,堂上的气氛也是一团和气。 事已至此,长孙无忌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脸色一肃,朗声说道:“众位将士,突厥人的事情是小事儿,而辽东这三个势力,盘据东北上千年之久,一直为中原之患。” “前隋也是因征伐高句丽而直接导致亡国。” “如今,这三个势力被突厥人所灭,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不设防的三个国家。他们的抵抗力量消耗怠尽,上层统治群体也被一扫而空,青壮更是被突厥人裹挟到了草原,只剩下老弱妇孺。” “开疆拓土之功,就在眼前,能否为我大唐,为子孙后代留下一块坚实的国土,就看我们在坐的了。” 这才是正真的大餐,长孙无忌一席话说的所有人都是摩拳擦掌,纷纷请战道:“长孙大人,我等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命令了。” “是啊,大人,您就下令吧!” “我二十多万将士枕戈待旦、励兵秣马都好几个月了,就等这一天了,皇上和大唐无数百姓都在看着我们呢!” 尉迟恭这时也激动的说道:“就是,李靖和程咬金他们的大军都到营州了,我们再不出兵,等到他们一来,这功劳又要分出去一些.长孙无忌,你就快下令吧.” 见堂下众将都是满含期待望着自己,长孙无忌也是胸中激荡:“好,众将听令!” “尉迟恭!” 果然,侯君集出了事儿,这接下来的先锋位置肯定要落到自己头上,想到接下来的三韩之地就如同一个被剥了衣服的美人儿,再无任何防备的等着自己去捡便宜。 尉迟恭兴奋的大声应道:“末将在!” 长孙无忌也是无奈,本来这先锋的位置是侯君集的,不过谁叫侯君集在这个关键时刻捅出了搂子,要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肯定要让出些好处出去的。 这也是刚刚尉迟恭那么大方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本帅令你带一万飞虎军,再加五万步军,共六万大军,沿着西线,一路南下,接手城池,扫清障碍。并向原高句丽新罗百济的臣民们,宣布我大唐出兵赶走了突厥人。” “收复辽东之地,以后所有城池和人口纳入我大唐管辖。” “伱要安抚人心,告诉他们,我大唐皇帝心念百姓不易,屡经战乱,所有土地免除赋税三年,徭役两年,百姓们可安居乐业,享受大唐所有的良好政策。”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脸色一冷:“凡有心向故国,企图复僻,反抗天朝上国者,尉迟将军你可便宜行事。总之,本帅前去之时,不想看到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尉迟恭脸上浮现一股狰狞可怖的笑容:“大人请放心,等你到来时,一定是百姓恭迎,万民安乐的局面。” 长孙无忌当然清楚这一道军令下去,不知又有会有多少人遭殃,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秦朝时若不是始皇奋六世之余烈,平定了其他六个国家,不知道中原大地还要自相残杀多长时间。 三韩之地说到底,也是周朝的一枝后裔,早就该回归中土了。 随后,长孙无忌又看向侯君集:“侯将军也带着一万飞虎军,五万步卒,从东路南下,接收城池,安抚百姓,和尉迟将军的任务一样,为接下来的朝庭官员接手城池做好铺垫。” 三韩之地最核心富裕的城池都在西边,靠近大唐一侧,东面都是些偏僻落后的城镇。 长孙无忌将这一路交给侯君集,也是想让他戴罪立功。不管怎么样,侯君集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侯君集也并没有那种直接可以拿下的通敌叛唐之罪。 一个战场失误而已,凭侯君集和李世民的交情,长孙无忌也觉得再追究其多大的责任,没有任何意义。皇上多半会发一通脾气,然后略做惩戒,不会大动干戈的。 毕竟,右贤王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安排完了最主要的两人后,长孙无忌又对其余的众将说道:“待两路大军前出后,由唐俭率三万人留守辽东城,接应后续援军、官员和粮草辎重等物资。” “我会亲率剩下的八万步卒,顺着中路徐徐南下。” “无论是东线还是西线,一旦遇到强烈抵抗,可派人来寻求支援,我大军倾刻便至。” 长孙无忌安排完,威严的一扫堂下众人。 所有人都是拱手应诺道:“末将等领命!” 唐俭见众人即将散去,连忙提醒道:“众位将军,所谓收城池易,服人心难,还望各位将军恩威并重,在重点打击那些顽抗份子之时,对于一心投效我大唐的百姓还要多加善待。” “以前的高句丽新罗百济对百姓苛刻,我大唐稍施仁政便可收其心。” “另外,此三地不服王化,主要的还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文字、管理体系等。” “我大唐要想真正将此三地纳入其中,就要书同文车同轨,废其语言,罢其文字,行我大唐文化。此时三地空前的虚弱,与以往征服的城池需慢慢改变不同。” “三地只剩老弱妇孺,而且事后大唐将迁徙百万青壮来此,已具备直接推行的条件。长痛不如短痛,争取用一代人的时间,将此三地彻底融入大唐。” “随后来接手的官员们也要行此政策,各位将军可配合各级官吏,提前收邀书籍文牍等物。” 长孙无忌也连忙说道:“不错,唐大人所说,尔等都要谨记。” “是!”众将再次拜领,随后见长孙无忌和唐俭再无吩咐,一个个都兴冲冲的点兵去了。 哈那尔草原,离乌尔格约有两千里的距离,刚好处在突厥大军从辽东返回汗庭的中部。 十月,草原上已进入秋季! 秋季的草原像是一幅由大自然精心绘制的壮丽画卷,随着季节的轮转,草原上的色彩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夏季的翠绿逐渐过渡到秋日的金黄与棕褐。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使得每一片草叶都仿佛镶嵌了金边,闪耀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一处像是缓缓起伏的丘陵处,牧民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散布在河水两岸的草地上,载满战利品的几百辆车子停在四周,炊烟袅袅升起,形成一幅和谐的生活图景。 返回草原的颉利大军,正在此歇脚。 马上要到中午了,大军停下开始做饭,赶了半个月的路程,颉利也很是疲惫。中午只是临时停驻,也没有扎下帐篷,颉利和施罗叠从马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身驱。 父子两人找了一条草厚的地方,铺上羊毛毯,席地而坐。 施罗叠往南方望了望,皱着眉头发着牢骚:“李言他们怎么还没有追上来,只是演演戏耽搁几天,难道还没有演完?他们都是骑兵,不像我们大车小车的,按理五天前就该赶上来的?” 颉利知道自己儿子胸无城府,联合大唐陷杀李言的事情,怕施罗叠提前知道会露出破绽,是以并没有提前透露,施罗叠也并不知道,留在辽东城的是一个杀局。 见都十多天了,还没有意外,颉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他看来,这么久李言都没现身,也没有右贤王部两万骑兵的残兵败将追来,那一定是自己派人下的巴豆粉起作用了,不然凭李言的战斗力,搞不好还真有些漏网之渔跑掉。 现在都没见到一个人影,一定是大唐把事件干的很干脆,没有留下一个隐患。 颉利觉得此时可以对儿子交待一些事情了,毕竟他打算只要回去,就把汗位传给儿子。 抬头看了看苍茫辽阔的金色草原,惬意的吸了一口气,还是生养自己的草原待着让人舒服。 颉利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等了,恐怕他们永远也赶不来了?” “嗯?” 施罗叠闻言一怔,看着父亲喜悦的目光,似乎隐藏着不为自己所知的内情,诧异的问道:“父汗,你为什么说,难道他们敢不回乌尔格,直接回呼伦海了?” 见儿子依然一幅纯真的样子,颉利觉得有必要给儿子上最深刻最血腥也是最残酷的一堂课,教育他权力上的争斗,比战场上的博杀要可怕百倍,虽不见尸骨成山。 却杀人不见血,于谈笑之中置政敌于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第870章 颉利的手腕 第870章 颉利的手腕 颉利将自己与大唐合作的最后一项绝密内容一一告诉了施罗叠,在施罗叠变幻不这的神色中,语重心长的说道:“李言在草原上被人称为黑夜中的恶魔,战力无双,无人能敌。” “可那又怎么样?” “依然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在辽东城有大唐二十三万大军将其团团包围,他就是再能打也逃不出来。施罗叠,你也要谨记,权力场上的暗中倾轧,比之明面上的拼杀,更加可怕。” “不要只是依仗武力,要学会使用自己的智慧去克敌制胜。” 施罗叠却没有露出颉利希望的那种庆幸,反而表现的极为沮丧,神色略显悲伤,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父汗,一定要这样做吗?李言真的没有与孩儿争汗位的想法,他只是想回到中原而已。” “当年他不但救了我们父子的性命,还身先士卒,帮我们打下了现在的突厥汗国。” “孩儿威信不足,他又谋划了南征,把所有的机会都让给了孩儿。可我们却出卖了他,把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李世民,让大唐军队把他杀死在辽东城。”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忘恩负义了.” 颉利脸色一寒,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施罗叠,你是草原上未来至高无可的可汗,怎么能有这种妇人之仁,这是一片群狼环伺之地,若是手腕不够狠,如何能震慑群獠?” “我告诉你,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伱以为我想干?” “还不是因为你撑不起来,我除掉李言是为什么,不是怕他和你争夺汗位,而是怕他把突厥拖入和大唐战争的泥潭当中。现在的大唐不同于六年之前,君明臣闲,固若金汤。” “就算我再年轻十岁,也征服不了,更别说你了.” 颉利的老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愧疚,但迅速被冰冷所替代:“归根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太过无能,若是反过来,你能有李言那种心计和战力,我何必要做这样的恶人?”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征服辽东之地,可在我眼里,你依然是头绵羊,顶多变成一只看似凶猛的野狗,连恶狼都算不上,可李言却是一头真正的猛虎。” “你是驾驭不了他的.” 施罗叠依然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可是你不是把妹妹嫁给李言了,有了这层关系,李言根本不会反我。你就这样把他杀了,要是东部那些野人造反,谁替我镇压?” “施罗叠,就是凭着你对李言的这种依靠,我也不能留他。” 颉利眼中散发出狼一样的凶厉:“我们突厥的大可汗,绝不能只是靠着别人,哪怕他是一个不会威胁到你汗位的中原人,你只能靠自己去征服那些部族。” “没有了牙齿,你连肉都吃不了,还当什么可汗?” 施罗叠虽然能力欠缺,却不是心思诡橘,手断凶残的人,对于颉利这种兔死狗烹的行径很是不认同:“父汗,莫非你早就想杀掉李言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妹妹许配给他?” 颉利摇了摇头,眼中也是露出一丝心痛:“在南下之前,我是真的想笼络他,把景儿许配给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原本李言就是我留给你的一柄利仞和一面盾牌。” “可惜,此次南下你很顺利的攻下了三韩,初步在军中建立了威望,而大唐又愿意承认汗国的存在,与我们和平相处,在此情形之下,大唐就不会再侵犯我们了。” “而我们周边也都是大唐的领地,自然也不需要扩张,没有了这种需求,剩下的局面你也能维持了,留下李言就没有意义了,反而还会徒增变故。” “我这才决定利用大唐除掉他,你以后可放心的接任汗位,而不用担心来自他的威胁了?” 施罗叠脸上十分纠结,不过此时木已成舟,李言的命运早在几天前就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或许现在早已身死多时了。 “父汗,那右贤王部还有三万大军,还有那些部族首领们,若是知道我们害了李言,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放心吧,儿子!” 颉利微微一笑,露出一幅局面尽在掌握中的自信,肆意向自家的傻儿子展示着自己的政治手腕:“等回到乌尔格,我就会以可汗的名义对外宣布,右贤王是在征伐高句丽的过程中,英勇就义的。” “我们要出面,为他风光大葬,并大肆对外宣扬右贤王这种为了突厥汗国死而后已的奉献精神,还要号招更多的勇士们向他学习。” “这样右贤王的死,不但不会引起动乱,还会使草原部族更加团结在我们阿史那氏的周围。” “到时候,再传播你在南征时的丰功伟绩,将所有人对右贤王的崇敬转移到你身上,趁此名声大燥之时,顺利接掌汗位。”一听到颉利吐口回去就要把汗位传给自己,巨大的喜悦顿时冲散了心中对李言稍微的愧疚之情。 施罗叠高兴起来,挺起胸膛道:“父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在有生之年,我一定打败葜必何力和夷男,重新将草原统一起来。” 颉利满意的点了点头:“父汗相信你,不过这些不着急。你还年轻,比李世民和葜必何力他们都要年轻,只要你默默的等待,长生天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颉利站起身,看着满山遍野无穷无尽的大军,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实在是太慢了。我打算让你麾下的那些将领们,带着大部人马提前回去,做好各项准备。” “我们父子带着五千精锐,押送最后一批财物,慢慢往回走。” 突厥从两个月前,或者就更早的时候,就在不断的往草原运送人口和财物,漫长的几千里路途,从高空往下看,像是一趟断断续续的蚂蚁行军路途。 颉利和施罗叠也是其中的一团,只是之前为免大唐那边有变,颉利留下了三万大军,用以防备右贤王的残部。 其实在离开辽东城的第二天,正押送最后一批物资,没有走多远的颉利就接到了长孙无忌派来的信使,告诉他唐军已将右贤王部团团包围,并设置了三道防线。 又有侯君集和尉迟恭这样闻名天下的猛将在,保证右贤王部插翅难飞。 颉利却依然谨慎非常,现在都半个月了,连右贤王部的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颉利也就放下了心思,又开始担心之前运回汗庭的财物会被人偷偷昧下,再加上草原时有马贼出没,沿途确实也需要大军守护,就决定把大军放出去,替自己看好那些东西。 下午启程时,颉利就打发其余两万多军队,去沿途护送。自己带精锐五千,走在最后面押阵。 夜晚来临,星空璀璨,银河横贯天际,如银盘似的圆月,照得大地恍如白昼。草原上的星空比之中原似乎更加辽阔无边,如同无数闪烁的钻石镶嵌在黑色的天鹅绒上。 星辰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秋季的草原,既有丰收的喜悦,也有即将到来的冬日寂静的预示,它以其独特的方式,展示着生命的轮回与自然的魅力。 在颉利白天停留地方的正南方,两百里外。 从辽东城逃出来右贤王部两万大军,正在这里宿营,随处可见的篝火旁,军士们围坐在一起,轻轻的吟唱起悠扬的牧歌。歌声随风飘扬,回荡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让人感受到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与自由。 在脱离唐军的包围回到草原上后,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对于生养自己,平时已经见惯的草原感到格外的亲切。 待在大漠的五年,李言也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片以前被自己认为是苦寒之地的草原。不得不说,大地母亲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魅力和风景。 在这样的夜晚,草原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故事和传说。 夜风轻拂,带着泥土和草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躺在软软的羊毛毯上,一种背倚大地的安全感油然而生,看着满天的繁星,李言嘴角刁着一根兔尾巴草,无比的放松,天上的星星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身边的赫尔木却是一脸敬畏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青年。 没想到对方真的说服了侯君集那样的大唐核心重将,将众人给放了出来。虽然李言用了二十万两黄金做为掩饰,赫尔木却知道,黄金虽然值钱,却买不来一个大唐右卫大将军的前途和生命。 就算侯君集耍了那些招,大唐皇帝若是真的认真起来,一个通敌纵寇的罪名,直接可以要了侯君集满门的性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值得侯君集冒这么大的风险。 难道自家大王真的是李建成的长子,而侯君集也是当年隐太子的旧部? 可李世民的皇位无比的坚实,反正赫尔木换做自己的话,宁可杀人灭口,也不会和李言趟这淌浑水。就算李言未来能杀回大唐,抢回皇位,能给侯君集的,也不会比李世民现在给他的更多。 总之,在关键时侯李言透露出来的底牌,再次刷新了赫尔木对他的看法。 (本章完) 第871章 李言的行踪 第871章 李言的行踪 几年相处下来,做为最亲近的臣子,赫尔木总以为他看清了李言,对李言的了解也是最深的。可每当这时,李言所展露出来的力量,却总会重新刷新他的认知。 让赫尔木觉得自己的渺小和李言的深不可测。 就像在五前天,众人就追上了颉利,古仁图和那十二名千夫长都是咬牙切齿,无比痛恨颉利的出卖。誓要冲上前去,将颉利大军杀的片甲不留,并且拥立右贤王继任汗位,统领突厥汗国。 在辽东城的时候,李言已经任命十二名千夫长升为万夫长,当时大家都不当回事儿,可逃出唐军的埋伏后,所有人都是对李言敬佩莫名,心服口服。 在这样必死的绝境下,右贤王都能翻盘,这让所有人对他都是充满了信心。 相信就算右贤王接手突厥汗国,也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李言一个右贤王,手下撑死了五万大军,却一口气任命了十二名万夫长,这给了大家一个明显的信号,李言是准备要干掉颉利父子,接手汗位的。 可李言却是不急不燥,一点儿也没有意气用事。 在追上颉利后,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只是派出古仁图带着十几个人前去小心的侦察颉利的动静,然后命十二名忠心耿耿的千夫长,率两万大军,封锁了所有的北上道路。 务必不让任何人过去,泄露自己的行踪。 每日古仁图都会派人回来报告颉利的情况,有多少护卫大军,一天又走了多少路程,夜晚又在哪里宿营? 然后默默的盘算着 正在这时,远处一道骑马的身影,不断的向着大军驻扎的营盘靠拢,经过周围值守的盘查,身影毫无阻碍的进入内部,不然的向李言所在的地方接触。 等到人影走近,就着附近的篝火,赫尔木看到古仁图高大身形出现。 来到李言身边,古仁图兴奋的说道:“大王,好消息,今日颉利分兵了?” “哦!” 李言一个挺身,从地上跃起,略显激动的问道:“说说详细情况?” “大王,这几日我们的人远远的缒在颉利的大军后面,远远的观察着。直到今天中午,颉利在北方百十里的地方,兵分两路,一路二万五千骑兵脱离辎重队北上了。” 古仁图思索着说道:“估计是回乌尔格了。” “另一队直属汗帐的五千精锐,由颉利和施罗叠带领,继续押送着财物,缓缓向汗庭进发。我带着亲信,一直跟到他们宿营的地方,那里距离我们这儿不足两百里。” 赫尔木也是紧皱眉头的说道:“大王,哈那尔刚好处在曼达尔戈壁和我们右贤王部之间,距汗庭和大唐的距离都是两千里,前后不着,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若是再耽误,越是靠近汗庭,颉利的部族也就越多,反而不方便下手。” 李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征询的看向古仁图? 李言做事一向民主,只要不是生死悠关的事情,都喜欢听听下属的意见,一来让下属的参与可以提高他们的认同感和执行力。 二来即然是一个团队,就要培养眼界和能力,这些人早晚要放出去独挡一面的。 众人参与决策,也就一起来承担责任。 这也是李言一个汉人,却能在草原获得一大批拥趸的原因所在,李言是真正的代表了一个群体的利益,自然能得到众人的拥护。 古仁图明白自家大王的意思,随即点头说道:“属下也觉得时机非常合适。” “嗯,很好!” 见统一了意见,李言断然吩咐道:“即然这样,那我们也不等了,二百里的距离,对于全速奔行的骑兵来说,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 “古仁图,马上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三更造饭,五更启程,争取在明天中午之前,追上颉利,好好的和他算算这笔帐。” 赫尔木提醒道:“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臣建议明天出发前,派两支斥候小队,分别从东西两面,绕过颉利人马,往北探查,万一颉利在北方埋伏的有人,我们也可以提前知晓。” “小心使得万年般,赫尔说的有道理。” 李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此可保万无一失,不过,我们要记住,打败颉利不是我们的目地。我们要的是和平的拿下整个汗国,并且还不能失去大义的名份。” “若是杀了颉利,突厥汗国却被弄的支离破碎,人心离散,绝非是上策。” 赫尔木和古仁图都很是认同,于是等安排大军休息后,三人围成一团,开始商量着明天行动的计划和步骤,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成熟的方案在讨论中慢慢形成。 翌日,风和日丽,微风习习。天空湛蓝的就像一片湖水,显得格外高远和深邃。广阔的天幕上偶尔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悠然自得地在空中舞动,给这片草原增添了几分宁静与恬淡。 车队中有很多沉重的马车,是以行进速度并不快。 颉利和施罗叠骑着马悠然的走在车队的前方,两人随意的聊着。更多的是颉利在教导,施罗叠在听,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颉利发挥了一个慈父的责任。 最大程度的教授儿子如何当好一个可汗,如何在这个群狼环伺的草原上生存。 颉利几乎有些耳提面命的教导着:“施罗叠,你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物,除了李言,汗国中还有不少头领的能力都在你之上,一旦陷入动乱,等待伱的很有可能就是全面失控。” “等你接掌汗位后,不需要继续扩张,而要以保守治理为主。” “只要守着现在的汗国,按步就班的生活,多娶妾室,给我阿史那氏繁衍子孙,就是你最大的责任。只要子嗣足够多,诞生人才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只要有像我,以及先可汗始毕这样的枭雄,统一草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次打败大唐,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势力也并非难事儿。” 被父汗瞧不上,施罗叠很是沮丧,兴致不高的应付着。 颉利不厌其烦的说道:“这次南下,最大的收获就是和大唐的关系正常化了,我和长孙无忌提过,想迎娶李世民的女儿为你的可贺敦,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很是赞同。” “等到你接掌汗位后,我就派人向大唐提亲,迎娶公主。” “从此以后,我突厥和大唐就是姻亲,可向其执以臣礼。我们突厥人务实,不像大唐要面子,不要在乎那些虚名,只要能打消大唐对我们的敌意,保证汗国的生存。” “其他的都可以让出去,知道吗?” 施罗叠听到这里,欲言又止的踌躇了半响,终究还是没忍住的说道:“父汗,儿臣不想娶大唐的公主,儿臣喜欢的是阿云,不如向大唐请求,把阿云赐给儿臣。” “这样不但遂了儿臣的心愿,而且突利那一支阿史那氏的族人也能回归突厥。” 说完,施罗叠一脸期待的看着颉利。 “浑帐东西,老子这段时间给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颉利心里的怒火又是止不住的往上涌,脸色涨红的训斥道:“阿史那云早就被突利嫁给了大唐的太子,现在她是李世民的儿媳妇,就是李家的人,不是别人可以染指的。” “中原人讲究礼节,李世民又是皇帝,不可能允许阿史那云再嫁的。” “而且现在他们在漠南,被大唐牢牢的控制住,大唐宁可失掉漠北和草原西部,也绝不会放弃漠南。” “他们绝不会允许我们打突利部族的主意” “娶大唐公主,就是为了示好大唐,表示恭顺之意,为我突厥求得生存发展的时机。你眼中只有女人,就看不到大局吗?做为可汗,你的婚姻要为汗国服务。” 施罗叠不服气的说道:“李承乾不过是个短命太子,早就在六年前,定襄之役的时候,就死在薛延陀部里了,阿云嫁给他都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守了寡。” “我们草原失去丈夫的妻子,随时可以再嫁,你现在的可贺敦是前隋义成公主。在你之前,曾嫁过三任突厥的可汗,我为什么不能娶阿云?” 见施罗叠依然沉迷于一个女人,颉利勃然大怒,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马鞭,就准备教训教训自己儿子。 施罗叠梗着脖子顶撞着,不甘示弱的看着颉利,或许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接手汗位了,心里的底气也壮了很多。 “你” 颉利扬子鞭子作势了半响,最终没有落到儿子身上。 不知为什么,施罗叠怨言中提起的那个大唐太子李承乾,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引起过自己注意的人,忽然和薛延陀的夷男,还有那场改变了大突厥汗国命运的战争一块涌入心头。 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李言的面庞突然出现在颉利的脑中,颉利瞬间将一个只闻其名,一个常见其面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想到大唐对外公布的失踪在草原那场战事中的太子,又想到李言当初出现的地点和时机。 猛然间,颉利脸色大变,身形一僵,倏的一勒马缰。 (本章完) 第872章 颉利对李言身份的猜测 第872章 颉利对李言身份的猜测 战马正悠然的缓缓奔行着,受此猛然一拽,马头瞬吃痛,被缰绳带往后面使劲仰着脑袋,‘希律律’的一叫,脚下的步子也乱了起来,在原地打起圈子。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颉利脑海里浮现,李言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大唐太子李承乾? 传说中的李承乾是被夷男大军裹挟到漠北后失踪的,而那个时候,李言却出现在了自己父子的面前。 出于营救自己的举动,颉利之前从来没有将两人往一块儿想过。但现在看来,两人的轨迹是那么契合,刚好李承乾消失,李言出现,两人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颉利瞬间面无人色,脸色惨白,仿佛陷入了灭顶之灾,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之前沉着的气势再也不见,反而露出了如无法扼制的慌乱。 若是两人跟本就是一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李世民本来就已经是中原千年难遇的雄主,而他的儿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极。小小年纪,就敢深入敌穴,打下了诺大的一片江山,此人的智慧、胆色、胸襟、格局,又是何等的惊世。 颉利看看眼前一脸纯傻的儿子施罗叠,又想想那个和自己打了五六年交道,无比熟悉右贤王李言,仰头看向天空,心里哀嚎叹惜着上天何等不公? 如此宏图大略的英才,为什么偏偏都落到了他李家。 施罗叠见颉利这副失措的模样,也紧张的问起来:“父汗,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好,上当了。” 颉利浑身颤抖,就连握着缰绳的双手都开始哆嗦,若是李言真的是李承乾的话,那辽东城的八面埋伏就成了一个笑话,如此说不定李言正带着右贤王部的大军向自己追来。 在草原潜伏了五六年的李言,所图决不会简单。 一想到这里,颉利的心都惊慌的要爆炸了,正准备下令护卫集合,脱离辎重队,提前返回回乌尔格备战。 正在这时,天边传来焖雷般的轰鸣声,久在草原的颉利还没有回头,就知道这是大队骑兵快速接近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脸色一片煞白,只见无边无际的骑兵,从身后十多里丘陵般起伏的山坡上出现。 肆无忌惮的向自己的方向奔来,最前方的旗帜正是右贤王部的青色猛虎下山战旗。 十多里的距离,在战马全速的奔驰下,转瞬即至。 更可怕的是可汗部的护卫们见到来的是右贤王的大军,非但没有警惕,反而一个个面露笑容的向远处挥手打招呼,只有颉利和施罗叠两人脸色惊恐。 施罗叠看到大军以冲锋之势,扑天盖地的向自己杀来,仿佛看到人群中来向自己索命,凶如恶鬼的右贤王,顿时脊背发寒,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的问道:“父汗,李言没.没死。” “不但没死,我看他的他两万人也受什么损伤,而我们的大军昨天都派回汗庭了,现在身边只有五千人,哪里是李言两万人的对手?我们害他不成,他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说完施罗叠就准备招集五千护卫,准备应敌。 但颉利此时展现了一个久经战阵的枭雄气度,一脸阴沉的止住了施罗叠的举动,摇了摇头:“不必费事了,这么短的距离,我们大军一字排开,拉得很长,根本招集不起来。” “何况还是面对如狼似虎的两万大军,那样只能刺激的李言鱼死网破。” 颉利脑中快速的思索着,李言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 若是此时不管不顾的杀了自己父子,那他在草原上五六年的努力就白废了。 就算能获得右贤王部的支持,中部草原实力强大的铁勒回纥,还有直属可汗王族的阿史那氏肯定不会服气,造反就会此起彼伏。 一旦李言这个中原人明正言顺的打起旗帜,争夺草原霸主的位置,势必就会和草原大多数部族站到对立面。这也是对方一直为自己效力,又力推施罗叠上位的根本原因。 李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一个草原可汗的空名。 可李言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大唐太子不做,跑到草原上来冒险,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受到李世民的指使?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是纯粹的出于锻炼还是对自己有所图谋?颉利一时间之心绪乱成一团,想到这里,颉利使劲的摆了摆脑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对方是大唐太子李承乾的身份,目前只是自己一个推测,虽然颉利现在十有八九可以确定。 但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反而不会让人相信。颉利理了理头绪,李言也不会想到自己猜测到他的真实身份了,目前要应对的只是如何交待联合大唐共同对付他的事情。 即然这样,那自己大可以暂时以可汗的身份稳住他,只要能给自己时间,避开这个危险的时刻,回到汗庭,调集大军围杀,或许私下鸩杀,都不是问题。 一想到这里,颉利心中涌起疯狂的念头,他要赌一把,赌李言不会不顾形象的在大众眼前对自己下手,更赌李言也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会和自己虚以委夷。 不得不说,颉利不愧是纵横草原几十年的霸主,瞬息之间,就将形势分析的透撤,并想出了合理的应对方案,这是面前的施罗叠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 心里安定下来的颉利,威严又重新浮现在脸上,不悦的撇了眼体如筛糠的儿子:“施罗叠,你在怕什么,我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可汗,李言是我的臣子,难道你还担心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我们吗?” “可是,父汗” “没什么可是的,你是未来的可汗,要有胆气。即然李言逃出来了,那就说明长生天暂时还不想让他死,那就继续安抚他,把景儿嫁给他,让他继续为我们阿史那氏效力。” 颉利的镇定,慢慢影响到了施罗叠,看到父汗脸上的威严和笃定,施罗叠咽了咽唾沫,紧紧的勒住马僵,阻止因大队骑兵快速奔行引起大地微微颤抖之下,有些惊慌失措的马儿。 十多里的距离,只是盏茶时间的功夫,右贤王的两万大军就如乌云般压来。 颉利本部的人马,此刻都是一脸的笑意和轻松,并没有举刀相向的戒备。 李言一见,心里知道颉利果然没有将暗害自己的实情公布,众人都以为自己在垫后,现在跟上来了。 看到自己大军杀来,颉利也并没有集中兵马,做出防御的阵形,李言对颉利的胆色,也是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和李世民齐名的人物,都有那种孤身一人面对大军的胆魄。 是拿准了自己顾全大局,不会当众撕破脸皮,还是心有所恃,所以并不恐惧呢? 亦或是反正也挡不住,索性不设防,就赌自己不敢马上动手杀他。 在离颉利三箭的距离,李言挥了挥手,大军开始减速,实际上李言也并没有向三军普通士卒说明他们被自己的可汗给出卖了,只有千夫长以上职务者知道实情。 颉利都知道干掉右贤王,还要借大唐之手,并且要在部众中竖立右贤王忠诚的形象。 李言岂能不知,一旦让两万大军知道他们是被颉利出卖了,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颉利父子和阿史那氏那么简单,整个新成立的突厥汗国都会根基动摇。 而突厥汗国是李言了五年时间,才凝聚起来的属于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毁掉。 是以对外都说是在演戏,加上后来又从唐军包围圈中毫发未损的‘突围’了出来,广大的基层士卒们也都相信是在演戏,只是方式上有点吓人,自己等人还当真了。 事后不少人还自嘲,上面明明说演戏,自己还吓了一跳,真是丢人啊! 是以此时大军袭来,众人也没有做战的意图。 虽然携带有武器,可都安然的挂在马鞍上,排山倒海、杀气腾腾的大军压境,更多的也是离家的游子从远方归来,在亲人面前炫耀威势的装逼意图在内。 果然,随着两军的接近,双方的人马都开始挥手致意,露出亲切的笑容。 两万大军本来就估算着距离,李言又适时将手一挥,大军齐齐减速,等到颉利面前的时候,大军已然安步当车了。 不少熟悉的人开始调侃着打招呼,而李言却是带着十多员战将慢慢靠近颉利。 颉利心里无比紧张,脸上却一浮云淡风轻的样子,面不改色的看着李言,仿佛那个卸磨杀驴,借刀杀人的贼子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施罗叠却是脸色渗白,强装镇定。 脸上僵硬的都快成面具了,挤出的笑容也是无比难看,眼底深处露出胆怯中略带祈求之意。 李言一看就知道,施罗叠也知道内情了,一群高级将领,人人都满脸冷色,眼中隐含杀意的看着颉利。到十步范围的时候,李言摆了摆手,古仁图赫尔木勒马,停驻在了原地。 十二名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千夫长还是万夫长的将领们也是止步于此。 (本章完) 第873章 双方都有顾忌 第873章 双方都有顾忌 李言两腿一夹马腹,轻提缰绳,慢慢走到了颉利面前,两匹马头间就隔一两步宽。 李言眼神微眯,死死的盯着颉利,颉利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不甘示弱的看着李言,须发皆白的面容再配上那代表岁月的沟壑,倒有一种见惯大场面的从容和大气。 眼中没有杀气,也没有惋惜,倒有一种淡淡的欣赏之意。 草原人一向崇尚英雄,抛开敌对立场,李言一个弱冠少年,还疑似大唐的储君,身份何其尊贵。 可对方就敢把生死置之度外,能有这样的胆魄和勇气,深入虎穴,与敌酋周旋。 在草原上凭借自己的能力,混到右贤王的位置,别说当今天下,就算古往今来,也绝找不出第二人。 就凭这一点儿,就值得颉利这位枭雄钦佩! 两人正面对恃,眼神锐利交锋,如同龙虎之争,双方都肆意的释放着自己那种威压三军的气势,空气中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明显感觉得到的凝重气势在相互缠斗。 施罗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额上汗水汨汨而出,身体瑟瑟发抖,或许是主人心中的恐惧传导给了马儿。施罗叠的战马不断的打着响鼻,往后面退缩。 施罗叠顺势后退,依然紧紧的盯着前方的两人,生怕一言不合,就会引发混乱的大战。 良久,在颉利身体开始微微哆嗦的时候,李言气势一收。 他知道,颉利的气势不会输给自己,但对方的年龄导致的身体虚弱却抗不住这种沉重的心力较量,再对恃一会儿,恐怕颉利就要不堪重负,晕过去了。 冷如冰霜的面容如春风化雨,针锋相对的场面荡然无存。 李言飒然一笑,伸手抱拳道:“可汗,李言奉命执行任务,已经完成使命。” “如今率军顺利归来,还请可汗训示。” 颉利也是心里一松,自己赌对了,李言虽然年轻,却不是冲动的莽夫。只要有头脑,顾大局,重利益,那自己就可以从容应对,不就是坑了你一回吗? 大不了给你一些补偿. 在足够的好处面前,就算是杀父之仇,亦可化解,何况你也并无损失。 颉利微笑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右贤王载誉归来,功劳甚大,本次南征,以竟全功。本汗在此决定,这次南下所获的所有战利品,右贤王部可分五成。” 李言身后的将士们一听,纷纷欢呼起来:“可汗万岁,可汗万岁” 声潮如波浪般远去,两万军士都呼喊起来,颉利见状,心里得意的一笑,看来李言也是聪明人,没将自己陷杀三军的事情透露出去,这样就好,大家都有顾忌,谁也不想撕破脸。 随后颉利看到十步外十二名千夫长脸无表情,面罩寒霜,没有跟着呼喊,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对自己心有芥蒂,事情的真相能瞒过普通人,却瞒不过这些将领。 于是朗声说道:“李言,伱右贤王部以前有五万人,本汗在此,特意允许,右部可再扩军五万,汗庭将北部的小海以东几千里地域赐给你,此地之上所有部族,皆划归右贤王部管辖。” “你右部原有赫尔木和古仁图两个万夫长,可再增加五名,稍后你把名单报给我,我回到汗庭即行批准。” 颉利说完,一脸温和的看着李言,他知道,李言有左右这两万军士的绝对控制力。 ‘厉害啊!’ 李言心里暗叹一声,颉利果然是枭雄,识时务,懂进退。形势不如人的时候,果断认怂,给钱,给地,还给官职,对自己,对中层将领,对广大的军士们都施了恩惠。 好处给的还不少,所谓的小海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以西是葜必部的地盘,以东是突厥汗国中隶属可汗直辖的领地。现在为了稳住自己,颉利竟然都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这么多利益,足以弥补辽东城八面埋伏给李言造成的心理创伤。 重要的是,即拉拢了人心,又从大势上牵扯住了李言破罐子破摔,行极端之事。 最高明的是在给出好处的同时,还隐含制衡限制之术。二桃杀三士,李言手下有十二名千夫长,颉利却当场许出了五个万夫长的位置,还把推荐权给了李言。 无论推荐谁,剩下一大半都会心怀怨忿,人心一散,到时候颉利稍加拉拢,自己的势力就会四分五裂。 端得是好手段,几可以说是帝王之术了? 即生瑜,何生亮,若是此人生在宋末那样的乱世,也是个不下于成吉思汗的人物。 可惜,如此枭雄却生不逢时,遇到了李世民这个怪胎。 而被颉利羡慕嫉妒的李世民早晚也会发此感慨,因为他遇到了更加逆天的穿越者李言。 不过,李言却知道,此时颉利的慷慨,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自己。这些好处若是都落实下去,自己的右贤王部实力大增,甚至会力压汗帐和左贤王部,宣宾夺主。 正是因为赏赐的多,才不会落实。 但中层将领会迷糊,底层的军卒们更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只会觉得颉利慷慨大方。若是自己拦着或者推辞,就会给人一种,自己拿着将士会的好处做人情的感觉。 此刻,就连李言也不能再说什么! 在这种局面下,只有顺势而为,先将仇怨放下,从长计议。于是默默的伸出右手握拳,转身对着十几名中高级将领和两万军士,大声喊道:“感谢可汗赏赐,可汗万岁!” 两人的行为再次印证了一个颠仆不破的至理,在权力场上,没有人可以任意妄为。 虽然早就知道此时相遇不会直接开打,玩儿的都是暗中较量的精细活儿,但心里压着怒气虚以委蛇,赫尔木和古仁图脸色依然十分不爽,看到李言眼神的示意,只有也跟着喊:“可汗万岁!” 上面的大佬们都‘议和’了,十多名听令行事的将领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军士们高喊起来,一时间,似乎这一片草原天地都充斥着对颉利的疯狂恭维奉承之声。 颉利嘴角微翘,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笑容。 此时看到双方大军不分你我的对颉利的效忠和拥护,施罗叠又活了过来,提着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施罗叠这才发现,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天知道,刚才看到李言大军杀过来,那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施罗叠差一点儿以为自己父子要死在这里了。 现在场面缓和,施罗叠又活了过来。 冷风一吹,浑身不禁打个寒颤。 施罗叠也顾不上丢人,又打马赶了上来,站到颉利身边。凑到众人瞩目的核心位置,跟着接受欢呼,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心里却对自己的父汗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场几乎濒死的危机被父汗三言两语化为无形。又将场面人心调动成这幅模样,施罗叠是心服口服,崇拜的看了眼颉利。 下面不知情的基层军士们更是没有顾忌,尽情投入到了这场狂欢之中。 待得众人欢庆一阵,颉利这才对李言说道:“右贤王来的正好,前方押送财物的车队,不时遭受马贼和一些小部落的侵袭,有不少财物和人口因为护卫力量的稀少而遗失。” “本汗将汗庭直属的卫队都派出去了,还是不够。” “所以我想将派贤王带麾下两万劲旅,去护持一下,免得咱们幸苦一年的胜利果实,被那些宵小之辈给抢掠了去?” 说完,颉利一脸和善的看着李言,一幅商量的口吻。 李言知道颉利是和自己待在一起,心里别扭,总怕自己压不住怒火对他下手,想支开自己。 微微一笑,李言眼中闪烁着莫名神彩,爽快的说道:“没问题,大汗有令,属下坚决执行。” “只是.” 稍一犹豫,李言转头看着赶了一上午路,从天色未明就开始急速奔驰,跑了二百多里路途的大军,个个都是满脸疲惫,战马也是汗透马毛,大口的喘气。 李言顿时一脸为难的样子,又看了看日头当中,说道:“可汗,大军一路急驰,很是辛苦,现在也到中午了。我们离开辽东城甚是匆忙,也没带多少辎重。” “路上都是在一些小部族里打些秋风,吃些干粮。” “刚好可汗这里有锅有灶,不如让将士们吃顿热乎的,休息一阵,下午再赶路。” 颉利一听,李言同意离去,马上点头,一脸歉意的道:“这是应该的,都是本汗疏忽了,说来你的士卒也是我的士卒,让他们吃饱喝足也是本可汗的职责。” 说完,颉利立马对施罗叠吩咐道:“世子,你马上安排下去,就地埋锅造饭,杀羊宰牛,让将士们吃顿好的。” “是,父汗!”施罗叠爽快的应了下来,转身安排去了。 自从李言来到之后,施罗叠总觉得浑身不舒坦。毕竟眼前的人,从以前是好兄弟,变成现在自己父汗联合大唐要合伙除掉的人,谁知道他心里记不记仇? 反正自己是不敢面对他,还是早点打发了好。 一听李言同意带着大军离开,施罗叠心里也是一松,恨不得将队伍中带的牛羊都杀掉,好好把这群杵在自己眼前的杀才们给请走。 (本章完) 第874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874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没过多久,大家伙儿迅速忙碌起来,挖坑埋灶,杀牛宰羊,颉利手下的人做的极为熟炼。处处燃起炊烟,牛羊肉的香气开始漂散在空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架势。 颉利命人支起了大帐,在大帐前面的空地上,众人席地而坐。 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个小桌案,颉利坐在上首,施罗叠和李言居于左右相陪。 所有千夫长以上职位者,全都到位,聚成一团。 中间的空地上用石块围起的篝火上,架起了一只肥壮的烤全羊,颉利带来的仆从们在内侍副总管拉布尔的带领下,给众人一一奉上马奶酒和黍面饼。 颉利的侍卫统领卓里不带着两个人,立在颉利身后,贴身护卫着。 “各位,这次南下,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你们做战勇敢,战功赫赫,都是我突厥年轻一辈的英雄,本可汗敬你们在坐的一杯。”颉利举起酒樽,带头一仰而尽。 “多谢可汗!” 不少千夫长都是第一次参与颉利亲自主办的宴会,毕竟他们的职位属实有些太低,平时跟本上不了台面,此时在颉利的刻拢下,也才能与可汗同坐一席。 人人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芥蒂,纷纷起身举杯。 随后颉利也放下了可汗的架子,十分随和的与众人聊了起来,天南地北的,基本上在座的每一个人,颉利都向他们一一询问姓名和出身部族,一番交谈下来,每个人对颉利都亲近了起来。 赫尔木向左手边的李言使了个眼色,李言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颉利明显是怕自己忍耐不住,对其出手,叫了所有人中级将领一起聚宴。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有所动作,等到宴会结束,自己带人一离开,这次的危机就算解除了。 只要错过了这次敌强我弱的险境,颉利自可调动人手,从容去料理自己。 对于颉利有意拉拢下面将领的行为,李言也并不在意,因为他也没打算再给自己留麻烦。 历经三世,李言早已经知道,权力争斗中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就不能留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连命也保不住,再多的好处也没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干掉颉利,这些好处,也是自己的,而且还更多。 颉利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想到里,李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对颉利拉拢众将的举动视而不见。 只是不时的端起盛酒的器皿轻啜上一口,默默的盯着场地中央那只香气扑鼻的烤全羊。 似乎眼前的美食,比什么都要重要。 两个手法娴熟,技艺高超的老仆并不在意首领们的谈话,十分专心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一个低头控着火焰,不时从旁边的木箱中挑出一块果木碳放在火堆中,另一个不断的将布袋中的盐巴和西域香料撒在羊身上,然后转动烤羊的铁架,保证羊肉的每个部份都均匀受热。 没过多大一会儿,羊肉开始泛出诱人的焦黄色,在火碳的烘烤下,发出滋滋做响的油,一阵浓郁的羊肉香气,回荡在空中,周围的将领们不时嘴馋的咽下口水。 随后,拉布尔觉得差不多了,将手一挥,几个早就准备好的仆人,抱来一摞木制的托盘守在一边。 两名老仆一个站在旁边,转动铁架,另一个拿起细长的剔刀,熟练的从烤好的地方割下一片,放在仆人的托盘上。 这么大一只羊,肯定不可能一下子烤好的。 常吃烤全羊的众人都知道,羊肉最是鲜嫩,若是烤的太狠,肉质就会干硬,而烤的太轻,羊膻味又太重。 再加上要趁热吃,上面的油烫嘴时就入口,最是美味。最好的吃法就是一边烤一边割,上面的割完,露出下面生的部份,再撒上一层盐巴和香料,转到下面再继续烘烤。 而下面的转到上面,再割上一层,如此周而复始,不停歇的吃完一只羊。 仆人们排队一个个上前将托盘盛满,然后在羊肉旁放一柄小刀,有条不紊的送到各位客人面前。 众人拿着刀叉着羊肉,开始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当一名手托镶金嵌玉托盘的仆人,盛着羊身上最嫩最肥美的羊肉缓缓来到颉利面前的时候,拉布尔出面拦下了此人,伸手将托盘上的普通小刀丢掉,换上一柄颉利常用的红蓝宝石的匕首放到旁边。 随后接过拖盘,来到颉利面前。 拉布尔是颉利的内侍副总管,相当于以前孛贴的角色,却不负责参与政务。 自从孛贴在六年前的横岭,颉利最危难的时候,卷了颉利的财物投降夷男之后,颉利就吸收了教训,身边负责起居和饮食的内侍,都不许参与政务。 而拉布尔就是负责颉利饮食的贴身管家,深受颉利信任。 颉利任何入口的食物都要经过拉布尔的把关,曾经在两年前替颉利试餐的时候,身中剧毒。若不是碰巧突厥身兼医者的大巫师在场,拉布尔早就魂归长生天了。此次的烤全羊肉,也是拉布尔验过之后,才亲自端到颉利面前。 颉利看着香喷喷的羊肉,口中生津,提心吊胆了半天,颉利也有些饿了。刚刚只顾和将士们聊天,此时肚中也是咕咕叫了起来,见众多的千夫长们已经开始吃起来。 颉利没忘自己可汗的身份,按捺住自己的食欲,对李言客气的说道:“右贤王,不瞒伱说,这段时间忙着赶路,这烤全羊,我也是第一次品尝,都是拖了你的福啊!” “来,尝尝看,他们的手艺如何?” 终于烤好了! 李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种很是怪异的神色,意味深长的笑道:“多谢可汗了,其实刚刚隔着老远我就闻到香味儿了,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的烤全羊了” 李言的话让颉利稍稍一怔,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正在此时,面前的拉布尔突然脸色一白,目露惊容,震骇的看向颉利,哆哆嗦噎的伸出手指,指向颉利的后方,吃惊的说道:“可汗,你看,那是什么?” 颉利浑身一震,下意识的转头,豁然看向后方。 谁知空空无也,并没有什么异样,正疑惑间,忽然觉得胸口一疼,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涌上全身,转过头来,看到刚刚还一幅诧异表情的拉布尔已是满脸狰狞,咬牙切齿。 浑身散发着狠厉的杀气,手中拿着红绿宝石的匕首后柄,匕首前端半尺长的锋仞已经没入自己的心脏。 “你” 颉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平时忠心耿耿的奴仆,伸手出指,想说些什么,但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嘴中的鲜血往外止不往的溢出。 身上一个支持不住,颉利颓然的往后倒去。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颉利刚刚并没有看清,但在坐的众将们注意力几乎都在颉利身上,在刚刚拉布尔惊呼的时候,颉利刚刚转头,拉布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 拿起拖盘中的匕首,插到了颉利的心脏处。 直到此时,颉利的护卫卓里不才反应过来,看到这一幕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魂飞魄散的大吼一声:“可汗!” 随后闪电般的上前一脚踢在拉布尔身上,将拉布尔踹出了三丈远。 下面的千夫长们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将拉布尔控制起来。 “父汗,父汗!” 一声声凄厉中隐含绝望的悲鸣响起,施罗叠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从卓里不手中抢过正在吐血的颉利,一声声呼唤着,看到颉利胸前晃动的匕首柄。 施罗叠脸色惊慌,双手颤抖,不知所措,根据他的经验,除非颉得的心脏长歪了,否则必死无疑。 眼前一阵发黑,施罗叠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颉利此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躺在施罗叠的怀中,艰难的伸出胳膊指着远处的拉布尔,颤颤巍巍说道:“留留活口.” 施罗叠这才反应过来,一抹眼泪,恨恨的盯着远处犹自挣扎不已的拉布尔,大声说道:“都住手,父汗有令,留下活口。” 颉利挣扎着转过脑袋,一脸惊惕的盯着李言的方向,谁知李言并未有任何举动,刚刚不少人都离开座位,或是上前查看颉利的情况,表达关心;或是去抓拉布尔,场面一度混乱。 而李言、赫木尔和古仁图三人却端坐不动,脸上带着微微的惊愕,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没有上前表忠心,也没有趁着混乱,除掉‘杀手’以灭口。 “哈哈哈哈.” 被众人按在地上的拉布尔这时却状如疯魔般的狂笑起来,怒向把自己的视线望向前方,看着倒地血泊之中的颉利,眼中流露出疯狂的快意:“颉利老贼,你也有今天。” “你知不知道,我拉布尔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六年前,你收买了葜必何力的侍卫统领库哥,在我们处罗大头领回家的路上,残忍的杀死了他。你做梦也没想到吧,我们夷男少头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我拉布尔受夷男少头领之命,潜伏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替我们处罗大头领报仇。” “今日终于得尝所愿,就是死,能有你这个大可汗一起陪葬,我拉布尔这一辈子也不亏了。” “哈哈.哈哈哈.” 在几名千夫长的束缚之下,拉布尔十分快意的述说着自己压抑许久的仇恨,在他的讲述中,众将也恍然大悟。 (本章完) 第875章 颉利之死(上) 第875章 颉利之死上 原来如此,众人现在都明白过来,原来拉布尔是受夷男指使,暗杀颉利可汗为父报仇的。 这下也不用审了,他自己就说出来了 施罗叠当初是知道其中内情的,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对方的说辞,狂怒道:“该死的,夷男这个狗贼,竟然敢刺杀父汗,我施罗叠对天发誓,一定要将夷男碎尸万断。” “竟然是薛延陀部的畜牲派人刺杀了可汗.” 卓里不做为颉利的护卫,被人在自己的眼前将颉利刺杀,难保不被施罗叠斩杀以泄愤,此时也是愤恨不已:“夷男,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替可汗报仇。” “世子,将拉布尔千刀万剐,替可汗报仇” “不止要杀了拉布尔,还要起兵攻打薛延陀,将夷男灭族,让他知道敢犯我突厥汗国的下场.” 众将们开始义愤填膺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同时也表达着自己的忠心,一时间群情沸腾,纷纷将目标对准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夷男,恨不得现在就起兵报复,将夷男千刀万剐。 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颉利看到这副情景,心里开始焦急起来。只是他现在感到身体无比的虚弱,生命力以能感受到的程度在流失,眼前阵阵发黑,四肢瘫软无力,气息也十分微弱。 心脏可是要命的地方,受此一击,就算是青壮年也顶不住,何况是身体本就衰老腐朽的颉利。 头脑简单的草原将领们被带偏了节奏,颉利却是十心清楚,对自己下手的人,不会是什么夷男,而是近在眼前的李言。拉布尔追随自己已久,长期负责自己的起居。 两年前的那次中毒事件,就是颉利对拉布尔的试探。 从那次之后,颉利就对拉布的忠诚深为信赖,把自己的饮食全权交给对方,拉布尔也没有令自己失望,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这么长时间,若对方要暗杀自己,有的是机会。 何必要在这个恳节儿上,在这个时机,只有李言才会迫不及待的想置自己于死地。两人之间势同水火,自己想拖延时间,可李言明显比自己更加果断。 颉利一中午都十分小心,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拉布尔竟然是李言的人,藏的可真深啊! 颉利躺在施罗叠的怀中,艰然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李言。看着对方假装慌乱的表情下,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面容,一幅得计的模样。颉利心里涌起了滔天怒火,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 指向李言,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刚刚那一刀已经刺破了心脏,血水混和着内脏被压力一挤,再加上颉利心情激奋之下,一股一股的红色液体从肺部往上涌,刚一张口,一大股血沫子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涌出,将颉利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淹没了。 见此情形,李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盯着颉利:“可汗,你放心,我一定会带领汗国的勇士们,继承你的遗志,打破薛延陀,活着夷男这个畜生。” “将他千刀万剐,为我突厥汗国报仇雪恨。” 颉利脸色焦急,苦于说不出话来,使劲的摇了摇头,指着李言,艰难的说道:“太太.” 但不管颉利怎么着急,脸色憋的通红,从胸腔涌出的气流都带出大量血沫,让其无法说下去。 李言一怔,心里一紧,莫非 想到这里,李言果断转头,装做诧异不解的转头望向身边的赫尔木,暗暗使了个眼色。 赫尔木迅速的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众位,我知道可汗的意思?” 赫尔木是草原上少有的智者,对形势常常有着深刻的独到见解,是那种军师级别的人才,是以他一发话,大家都慢慢冷静下来,等着他来主持大局。 等到众人都屏声静气将目光转向他的时候,赫尔木大声的说道:“可汗遇刺,汗国危在旦夕,报仇是肯定的。却不是最当务之争,拉布尔受到夷男指使,刺杀可汗。” “很有可能趁着汗国人心不定的时候,联合葜必何力与大唐攻打我突厥。” “当前最重要的是选出新的可汗,稳定民心,可汗将手指着右贤王,一定是属意右贤王接手可汗之位,没想到在这种危急存亡、局面飘摇之际,可汗竟然能打破固有的藩篱,选右贤王为继承人。” “可汗真是太伟大了,可汗万岁!” 赫尔木说完,神情首先激动起来,似乎被颉利的这种大义所感动,开始呼喊起来,随后古仁图也开始举起右臂高喊:“可汗万岁,右贤王当为新任可汗.” 现场的近二十位千夫长们,大多都是右贤王部的,这些人一见古仁图和赫尔木带了头,刚刚因为颉利的刻意拉拢而稍稍缓解的仇恨,又让他们重新想起前不久被颉利抛弃在辽东城里。于是也开始哄托起气氛:“可汗万岁,右贤王当为新任可汗.” 三人即可成虎,何况十多名将领! 他们齐声呐喊,远处的军卒们看到这边的头领们的动静,也开始跟着嚣叫起来:“可汗万岁,右贤王当为新任可汗.” 没过多久,整个草原的军卒们的声浪汇成一股,右贤王部的士卒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种口号明显很利于自己,也都跟着高声呼叫起来。 现场两万多的大军,右贤王部就占了大半,颉利汗帐直属的五千人,根本翻不起浪,在这种惊天动地,山呼海啸般的压倒性优势下,不少人也跟着附合。 直属颉利的几位千夫长和亲信,面面相觑,都是眼神诧异,可汗是这个意思吗? 只不过看看一脸惨状,明显命不久矣的颉利,而世子施罗叠又陷入悲伤之中,束手无策,现场一边倒的山呼海啸,让几人脸上涌起巨大的恐慌,心里又惊又怕。 在这种站队的时刻,一但有所失误,将会万劫不复。 而右贤王一方军队多势力大,几人眼神相对之下,都是一股胆怯充斥心头,默默的低下了头,虽然没有跟着人潮呼喊,却也不敢站出来质疑,为施罗叠撑腰。 最后,现场所有人都开始喊起来:“右贤王万岁,万贤王万岁!” 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数万人高呼的声浪凝聚成万众一心的意志,在这片草原上散开,直冲天际,让远处的鸟雀和野狼都吓的远远躲开。 颉利看到这一幕,眼前又是一黑,几乎要吐血,老子明明是想揭穿右贤王大唐太子的真实身份,让这个小人暴露出来,谁知赫尔木瞎引导,搞得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经传位于李言? 施罗叠也是吓傻般的看着四周乌压压的军卒们,举着手中的弯刀,一脸狂热的看向李言。自己的大军都不在,而那几个父汗亲信的千夫长,在这种大势之下,也低着头,不敢站出来为自己撑腰。 难道李言要替代自己,成为新的可汗了吗? 施罗叠心里又是慌张,又是恐惧,刚刚大好的局面,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 李言看着这一幕,脸上丝毫没有兴奋的表情,只是慢慢举起手,压了压,随后不久,声浪慢慢平息下来。 躺在施罗叠怀里苟延残喘的颉利眼神一缩,心里又是一痛,没想到李言的威望如此之强,只抬手间,大军就听其号令,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 草原上,难道已经选出新的主人了吗? 李言在众人瞩目之下,慢慢走到颉利身前蹲下,将颉利伸出的手指握在两掌之中,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可汗信任,虽然将士们拥护,但我是不会接受的。” “下一任可汗,一定是世子殿下。” “我被可汗信任,能以一介汉人做到右贤王的高位,已经是感恩涕零了,绝不敢奢望汗位。可汗放心,我一定会率将士们衷心辅佐世子殿下,让他成为一个不输可汗的新任君主。” 说完,李言眼神烁烁的看着颉利,眼中的那种坚定让颉利心中都是一颤。 颉利惨然一笑,此人太厉害了! 自己活了一辈子,见过惊才绝艳的人物无数,可从来没有见过将权术手腕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这人简直不像个年轻人,而是一个千年不出的绝世妖孽。 弥留之际,颉利的身体在慢慢失去知觉,思维却极为活跃,回光返照之下,往日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只要是自己想知道的,都可以轻易推算出来。 那些似真非假,平时无法判断真伪的事情,现在都可以轻易的判断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 或许这就是长生天对万生之灵最后的恩泽吧? 让人在临死之前,不做一个糊涂鬼。 从李言真诚的眼神中,颉利能看到李言坦然幕后的凶手就是他,拉布尔也是他派的,不单单是为之前的事情报仇,而是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两人必要死去一个。 即然自己杀不死他,那他杀死自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败了就要服输,纠缠不清,只会失去的更多! (本章完) 第876章 颉利之死(下) 第876章 颉利之死下 李言没有杀人灭口,他不需要,大势所趋,颉利做为一个纵横权力场一辈子的枭雄。 临死之前,他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是活不了了,但还有儿子施罗叠,一旦颉利在最后的时刻将事实揭穿,那么李言无可选择的就要对施罗叠下手,到时侯只要不愿意投靠李言的可汗派和世子派力量,都会被残忍的清洗掉。 没有了颉利父子的阿史那氏,也会迎来李言的打击,或许灭族都有可能。 这种后果是颉利无法接受的。 反过来,只要颉利在弥留之际为此事定性,站好最后一班岗。那么可汗之位还是施罗叠的,哪怕施罗叠大权旁落,至少阿史那氏还在,施罗叠的血脉依然可以在草原上流传。 一边是在死前揭穿一切同归于烬,一边是留自己儿子一命,施罗叠还可以继续当可汗,以图后变。 摆在面前的是阳谋,颉利没得选择。 只是,想要获得李言的支持,让施罗叠顺利上位,颉利还需要做好最后一步。颉利一瞬间想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看着李言,苦瑟的惨然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言立刻起身,将所有千夫长以上军职者都叫到了颉利的身边。 看到众人关切的目光,颉利坚持着咳了两声,又是一阵鲜血涌出,没有了外界环境和李言对他的紧迫,颉利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缓了缓。 这才挣扎着看向众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各各位,当年确实是我派人暗中收买了库哥。” “让他以葜必何力的名义,杀掉处罗,嫁祸给葜必何力。” “试图引发薛延陀部和葜必部的火并,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举除掉这两个祸害。” 说到这里,颉利转过头,看了施罗叠一眼。 正在茫然之中的施罗叠一怔,怎么说呢,父汗的这一眼十分复杂难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委屈,又有着放心不下自己的担忧,又似乎暗含着某种莫名的期待。 没等施罗叠仔细咂摸,颉利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继续说道:“只可惜,夷男太过狡猾,私下联系了葜必何力,两人背后结盟,当着我的面装做苦大仇深的样子。” “蒙蔽住了我,最后在我突厥和大唐作战的关键时刻,从后突袭,这才导致大突厥的衰落。” 赫尔木惊诧的说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刚刚拉布尔说可汗害死了他们处罗头领,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内情。” “看来拉布尔说的都是真的”有了颉利的亲自背书,那些将领们也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跟着点头附合,一幅恍然的模样。 ‘咳咳咳’ 颉利呼吸极为困难,脸色一片渗人的惨白,目光烁烁的直视着李言:“我杀了处罗,夷男收买拉布尔如法炮制,一报还以报,我欠他的一条命,今天也算给他了。” “从此,我们两清了!” 李言轻轻颔首,他知道,颉利这句话不是对夷男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 颉利最后死死的看着李言,眼中带着让人心酸的祈求:“右贤王,我希望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耽误你和景儿的婚事,如能看到你们顺利完婚,我死也瞑目了!” 颉利知道,自己一去,儿子无论如何应付不了那么复杂的局面,也不会是李言的对手,他现在还有些庆幸,刚刚没有冲动之下说出真相,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 依李言的强势,那些所谓的真相,就是说出来,也没什么用,还会连累施罗叠。 自己一死,施罗叠要想在李言主导突厥的形势下活下来,最好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李言或许还会留他一命。 颉利此时有些感触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阵敬畏之意,真是天意莫测,谁也预料不到。今日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情势急剧变化,翻来覆去,此起彼伏,最后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自己给李言留下了一条缓和的路,也给施罗叠留下了未来的机会。 “可汗放心!” 李言正色说道:“中原自古有冲喜之说,等回到汗庭,我第一时间和景儿成婚。然后推世子继承汗位,最后给再可汗发丧,一定让可汗亲眼看着儿子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 李言明白,只有自己娶了颉利的女儿,才有可能放下仇恨,也才能保证施罗叠顺利上位。 李言的表态,让颉利心中一松,周围的将士们也深深的为这忠臣贤君最后的依依惜别感到由衷的欣慰。只是谁也想象不到,在这对看似融洽的托孤君臣之间,竟然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最后,颉利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施罗叠的领口,拼命的说道:“记住,不要报仇,好好的活着” 说完最后一句话,没等施罗叠答应下来,浑身僵住的颉利蓦然一松,大手从施罗叠胸口无力的滑落,双眼圆睁,嘴角流血,看着天上的太阳,再也没有了生息。 “父汗,父汗”施罗叠疯狂摇晃着颉利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如同失去母兽的幼崽,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的脊梁塌了。 突然间,施罗叠弃下颉利,站起身,眼眶发红的冲向被束缚起来的拉布尔,拼命的拳打脚踢起来,同时大喊着:“伱这个混蛋,奸贼,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夷男这个狗贼。” 李言见状也没拦着,直到打了一会儿。 施罗叠又去抽出侍卫的弯刀,欲当场斩杀拉布尔的时候,李言才过去拉住了对方。 “世子,拉布尔已是死狗一个了,就是杀他也不急于一时。” 李言劝道:“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背后的夷男才是杀死可汗的真正凶手。留着他,等待抓住夷男的那天,再一起手仞,以敬可汗的在天之灵吧?” 施罗叠这才冷静下来,失魂落魄的丢下了刀。 李言连忙挥手,让人把鼻青脸肿的拉布尔拖了下去。 “父汗,父汗,您就这么走了,留下孩儿一个人,可怎么办啊?”施罗叠崩溃大哭。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李言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将其扶起,又安排人将颉利的尸体抬后入后面的大帐中。 可汗身边的下人们,面对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主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巨变,都有些手足无措。一些见惯世面,年老经验丰富的奴仆们开始有条不紊的为颉利换上一套新衣,进入装敛的程序。 李言安排古仁图派千夫长们去安抚士卒,进入警戒状态。施罗叠在帐内守着颉利的尸体,哭的天昏地暗,明显不能再理事。 默默的来到外面,李言看着远处辽阔无垠的草原。 站在草原上,仿佛置身于一个安逸而又生机勃勃的世界。天空高远而深邃,蔚蓝得几乎透明,偶尔飘过的白云像是仙家随意挥洒的几笔涂鸭,给这片蓝色画布增添了几分灵动。 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不炙热。 风吹过,草原便如波浪般起伏,一波接一波的草浪随风起舞,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是大自然最原始的音乐。 李言心中一片宁静,有些高兴,又有些茫然。 只身一人来到草原六年,艰苦奋斗,终于走到了今天,攫取了突厥汗国的大权,站在了草原的顶端。 颉利在草原上纵横十多年,曾经威压一个时代人物,如今已黯然落幕,这片土地马上就要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对此,李言心中即感到自由,又有一种沉颠颠的责任落到肩上。 几年的相处,想要杀掉颉利随时都可以,但除掉颉利就意味着,李言要担负起颉利该承担的责任。 自己就变成了颉利,这才是李言一直犹豫的原因。 接下来是分两步走,推施罗叠上位,还是自己一步到位,亲自走向前台,李言心中踌躇不定。 若是将施罗叠推上去,那他会不会重复颉利老路,和自己走向对立,又该怎么去控制他? 之前颉利本来就是上位者,自己只要安心的居于其下就能牵制住,可施罗叠却不具备颉利那样的底气,在草原上的威望甚至不如自己,自然也不会安份守已。 毕竟,可汗的名义在他头上,而实际权力却在自己身上,他会不会不甘? 若是自己直接称汗,草原上的人能接受一个中原人凌架于他们之上吗?自己真的做好了准备,能不厌其烦的去应对那些此起彼伏,永远无法消除的造反吗? 正当李言陷入深思的时候,赫尔木悄悄来到了后面,低声问道:“大王,施罗叠不能留,我们什么时候除掉他?” 李言瞬间从思索中醒来,看着远方的草原,缓缓摇了摇头:“谁说我要杀他了,你当我刚刚在颉利面前说的是假话?” “可是,大王” 赫尔木一惊,刚刚对于颉利临死前的背书,赫尔木也是直分敬佩,不知道李言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只觉得这是李言暂时敷衍颉利的,可没想到右贤王竟然真的有信守承诺之意。 顿时急切的说道:“如今都这副局面了,民心所向,只要大王点点头,可汗之位唾手可得。此时还要谦让,一旦等施罗叠缓过劲儿来,那他必然容不下大王的.” 说到这里,赫尔木左右看看,附近并无外人,而后靠近李言压低声音,眸光幽暗的说道:“刚刚颉利临死之前,表面上是向众人解释拉布尔行刺他的前因后果。” “可实际上,是在暗示众人,当年库哥被人利用,借刀杀人,而今天拉布尔同样也是如此。库哥的行为不是葜必何力指使,那拉布尔的行为也有可能不是夷男指使?” “而且,颉利还让施罗叠效法夷男,假意蒙蔽你,实际上去找葜必何力和夷男,私下结盟,然后共同对付你。” (本章完) 第877章 草原版的汉献帝 第877章 草原版的汉献帝 李言一怔,略带惊奇的看了赫尔木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赞赏之意。 刚刚颉利临死前的意图,李言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出来了,没想到赫尔木也发现了。 想到这里,李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颉利的小动作,估计就只有本该接受的施罗叠这个正主儿没想明白了。 呃. 就连赫尔木都看出来了,施罗叠真的没有听懂吗?此时就连李言也有些拿不准了? 想到这里,李言转过身,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后面的大帐。 说到底,李言之所以决定除掉颉利,并非是无法应对,经过辽东城之事,大家已经撕破脸,相信只要李言有了防备,颉利就没有机会再算计自己。 只是颉利是个老狐狸,防范成本太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想出什么歹毒的计策了。与其天天去防范他,还不如干掉他,再换一个好驾驭的工具人。 不过,施罗叠真的会那么老实吗? 自己以为骗过了施罗叠,可出水才见两腿泥,谁知道,到底是谁在骗谁呢? 但凡有一点儿选择,谁愿意大权旁落,除非像汉献帝那样,摆明了做一个权臣。 赫尔木见李言眼神飘忽,明显有些被说动了。 于是再接再励的劝道:“我知道大王觉得施罗叠是废物一个,不足为俱。” “他和颉利感情这么深,即便一时想不明白,可漫长的岁月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通了。再说了,就算他愚笨,难保没有有见识的人去投靠他,为了权势挑拨离间?” “万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给我们玩儿一出暗渡陈仓,捅出大娄子。” “所以,此人决不可留!” 看到赫尔木笃定的神色,李言脸色沉重,默默点了点头,他比赫尔木更见多识广,对权力场上的倾轧了解的更深刻,赫尔木都明白的道理,他岂能不知。 最后想了想,李言缓缓说道:“即然我们除掉了颉利,就断没有再把权力交出去的道理。” 赫尔木神情一松,谁知李言话锋一转:“可接手权力不代表我就要当可汗。” 见赫尔木神色焦急的想分辨,李言脸色坚定,将手断然一挥,解释道:“赫尔木,我是汉人,现在又大权独揽,施罗叠不足为惧,可突厥汗国还有很多其他的部族,草原上的族群就更多了。” “那些人受我们影响很少,甚至有些都没有见过我们。” “一旦我当上可汗,一些野心家以此为据,就可发起叛乱,汗国以后就多事了?” “与其这样,不如把施罗叠拱上位,让他做一个傀儡。而汗国的实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即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同时又能做一个不是可汗的可汗,何乐而不为?” 高筑墙,广积粮,缓成王的道理,李言还是明白的,一个可汗的虚名对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但对于自己来说,毫无意义,而且还会成为自己的枷锁。 赫尔木一怔,也开始冷静下来,思索了一阵,也不得不承认,李言的考虑还是比他要周到一些,而他则是有些冲动,看到颉利一死,就热切的想把李言推上汗位。 有些利令智昏了. “即然你担心会生变,很简单,那我们就把事情挑明了,让他做一个汉献帝” 见赫尔木一副迷惑的样子,李言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熟谙历史的中原文士,于是将汉末之事解释了一遍。不得不说,丰富的历史上有众多案例可以借鉴,总有一款适合施罗叠。 赫尔木听的一阵眼神发亮,没想到还有这样兼顾的成熟方法,还是经过历史考验的。 最后,赫尔木对李言深深一躬:“大王所言及是,还是大王的想法更合适一些。看来,赫尔木应该听从大王教导,多渎些书了,不然,无法适应大王未来的鸿鹄志向。” “不过,若要把控整个汗国的实权,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你是说?” 赫尔木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这次南下,施罗叠换了一批将领,而这些人之前被颉利调回汗庭,这才被我们钻了空子。一旦我们返回乌尔格,施罗叠就可依仗这些人,和我们分庭抗礼。” “重复以前的那种东西分治的局面.” “属下建议,利用颉利的死讯,把他们招来。还有,颉利这两年也培养了不少阿史那氏一族的将领,这些都是施罗叠的根基,可一并招来,一块儿处理掉。” “然后大军再返回汗庭,就万无一失了。” 李言默然一叹,一朝天子一朝臣,汗位的更叠往往也带着一大批的人头落地,无论草原还是中原,都是如此,权力的本质,并不会因为形式不同而发生改变。 这是造反,不是李言一个人的事情,也不能以李言的个人意图去任性。李言现在也代表了一个利益群体,这个群体有自己的诉求,要追求更大的权力和地位。他们提着脑袋跟着李言造反,占据上风后,自然要对敌人进行无情的打击。 赫尔木在这个群体中,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自然要为群体的长远发展考虑。 能想到的隐患都要一一剪除,就连李言也无法否决。 在攫取汗国权力的事情上,赫尔木也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了古仁图和那些中高级将领们的共同意见。 在自己的劝说下,赫尔木已经退了一步。 若在铲除异已上,自己再手下留情,就会让他们失望,觉得自己没有王者之相。 最后,李言果断的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随后两人开始商量着,该采取什么办法,要招哪些人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动手最为合适? 一个时辰之后,为颉利的搭建的临时大帐处,已挂上了白幡,布置好了灵堂。 李言带着赫尔木古仁图缓步前来,卓里不正带着颉利原来的侍卫守在这里。 见李言到来,连忙行礼道:“见过右贤王。” “嗯,世子还好吗?” 卓里不见李言表情严肃,神色凝重,一幅来者不善的样子,后面还跟了一大群携带武器的侍卫,神情戒备起来:“世子一切安好,不知右贤王有什么事情?” “我有些事情要和世子殿下单独谈谈,还请卓里统领行个方便?”李言不在意的说道。 老可汗刚刚离去,此处又远离汗庭,右贤王的兵力远多于颉利的侍卫,再加上颉利弥留之际时,大军对李言的拥护,让卓里不非常不安,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此刻面对实力威望都远超过施罗叠的右贤王,卓里不心里的压力很大,于是一脸为难的推辞道:“右贤王,世子殿下心情不好,刚刚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古仁图立马带着人杀气腾腾的往前一逼,愤怒的说道:“放肆,这是右贤王,是任何人吗?” “还不快滚开” 见古仁图气势汹汹的样子,卓里不眼神一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右手握在刀把上,敬惕的防备着。 “本王有要事与世子殿下商谈,这里不需要你们护卫了,下去吧!”李言眉头一皱,神情很是不悦,狗的态度往往代表了主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施罗叠对自己起了防范之心。 这时赫尔木一脸笑着上前,揽住了卓里不的肩膀:“卓里不,伱是老可汗的侍卫,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的部下。如今老可汗已去,未来草原上会迎来一系列的变化,何去何从,你要考虑清楚?” “万一选择错误,这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父母家小,还有一个部族的人在指着你生存。听说前段时间,你老婆还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被你视为掌上明珠。还有你背后的这些兄弟们,个个都有牵挂。” “不想去追随老可汗吧” 赫木尔略带暗示的话,瞬间击中了卓里不心里的软胁。回头看去,手下们面对赫尔木的目光,也有些瑟缩和躲避,一副大哥你想清楚了,我们可不跟你去拼命的样子。 赫尔木就知道,右贤王下定了决心,自己也没得先择了。 草原上谁不知道右贤王的威名,虽然这次南下,世子的声望也有所提升,可和右贤王比起来,还是差老大一截。 论起智慧、能力、影响力,右贤王真的要争起来,施罗叠完全不是个儿啊! 一想到这里,卓里不略一思索,做出了决择,带着人对李言躬身一礼,识想的带人离去了。 古仁图狞笑一声,得意的带人接管了颉利大帐外的护卫,随后掀开帐帘,弯腰恭请李言。 李言进帐后,四处打量着,行军在外,并没有带太多的物资,汗帐的奴仆们简易的搭建了一个灵堂,正中间一大块黑布上面,用白色的丝绸编成了一个大大的团。 其下一张供桌,上面摆着牛羊马三牲祭品,燃着蜡烛。 下面是一张简单搭成的床铺,上面放着颉利的尸身,盖着白被单,帐内一片肃穆。 施罗叠腰系麻带,跪在灵前,一幅哀伤的样子。 (本章完) 第878章 阿史那景也可以继承可汗之位? 第878章 阿史那景也可以继承可汗之位? 李言进来的动静,带进一阵乱风,蜡烛上的火苗不断的摇摆着,同时也惊动了正沉思中的施罗叠。 施罗叠身子僵硬了一下,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没有动作。 李言见状,二话不说,转过身,右手握住赫尔木手中的弯刀,使劲儿往外一抽。 ‘铿’的一声。 刺耳的拔刀声,瞬间刺激了施罗叠。 施罗叠快速从颉利的床铺下面,也是抽出一把弯刀,站起身,对着李言,一脸戒备的神情。 李言心中一阵冷笑,看来施罗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即然这样,索性挑开了,不再摭掩。 李言面无表情,拿着弯刀,缓缓向施罗叠走去,一副杀气四溢的神情:“施罗叠,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的战力你是清楚的。别说一个你,就是一百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施罗叠脸色大变,神情慌乱的对外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没用的,外面全都是我的人,伱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李言身上的气势,全力调动起来,是何等之重。 大帐上空似乎凝结了一团沉重的乌云,如同一座高山重重的笼罩几人心头,就连站在门口的赫尔木也觉得呼吸一窒,身子紧张了起来,更别说直面李言施罗叠了。 见李言提着刀,一步一步逼近,施罗叠脸色发白,手脚哆嗦,心中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着。 眼中一片绝望,头脑中无比震撼,这就是右贤王真正的实力吗? 自己在辽东打了大半年的仗,也算见过些场面了,可就算在平壤城面对千军万马的残酷厮杀,也没有现在这种压力,就好像对面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 施罗叠手脚一阵发软,浑身哆嗦,弯刀掉到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李言,你这是做什么,你刚刚不是当着将士们的面,说了要支持我当可汗吗?父汗尸骨未寒,你就要反悔吗?” 李言还是不说话,一步步走到施罗叠的面前,弯刀的刀尖指着施罗叠的眼睛,冷声说道:“施罗叠,你别装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颉利不是夷男派人所杀。” “颉利临死前,不过是在和我们演戏,而你假意相信拉布尔是受夷男指使,只是为了蒙蔽我,好安安稳稳的回到乌尔格继承汗位,然后再下手除去我。” 后面的赫尔木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两人。 施罗叠一听这话,脸色大弯,后脊阵阵发寒,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摊倒在地上,开始向李言祈求起来:“饶命啊,右贤王,若是你真的想当可汗就拿去好了,千万别杀我.” “哼!你们父子,真是天下第一忘恩负义之人。” 李言脸色冰冷,居高临下俯视着像一摊烂泥似的施罗叠,义正严词的说道:“施罗叠,你忘了六年前,在横岭一带,你差点儿死于夷男的人手中,最后关头,是谁站出来救了你?” “又是谁带着你闯出层层封锁,打退好几次刺杀,将你救了出来?” “颉利被大唐军队所捕,在押往长安的路上,又是谁潜入其中,迷倒了众多的看守,救出了颉利?” “后来到达东部草原,又是谁舍生忘死的替你们父子冲锋陷阵,一一平定了叛逆,还开疆拓土几千里,收降纳叛,统合了无数部族,才有了现在的突厥汗国。” 面对李言的厉声质问,施罗叠一阵羞愧,低着头不发一言。 李言却是越说越愤怒:“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竟争可汗之位,一直以来,我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就是想回到中原,做中原之主,就连此次南征,我也放弃了原本想立国的三韩之地。” “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了你,把地盘交给了颉利,从大唐换来了你的功成名就。” “现在好了,眼看着你一步步的立起来,你们父子非但不知感恩,竟然还恩将仇报。若是你们真的容不下我,大可和我说一声,我离开就是,草原我本来就不眷念。” “可你们竟然将我的身份泄露给大唐,想利用大唐,将我除掉。甚至为了万无一失,不惜牺牲两万将士来陪葬,你们父子真是狼心狗肺,再也找不到比你们父子心更黑的人了!” 赫尔木此时想起来在辽东城,自己差点也死掉,义愤填膺之下也是厉声道:“大王,别和他废话了,现在杀了他,我们拥立你为突厥汗国的新可汗.” “不要啊” 施罗叠吓得魂飞魄散,体如筛糠,大声辨解道:“李言,冤枉啊,真是冤枉。我从来没有想过除掉你,真的。在去年冬天,父汗将我妹妹许配给你的时候,我也是赞同的。” “直到今天,我都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李言,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兄弟相称,我也一直没拿你当外人,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说到这里,施罗叠顾不上其它的,指着躺在大帐中间的颉利尸身说道:“都是父汗,这一切都是父汗背着我做的。直到昨天,父汗才向我说明了内情,我心里是不赞同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李言神怒气稍缓,施罗叠连忙颉利的打算合盘托出:“是父汗说我才具不高,能掌控现在的汗国就已经勉强了,根本就没有再度统一草原的能力。” “而大唐现在国力正盛,李世民又是英主,若是留着你,必然会将现在的汗国带入战争的泥潭。” “为了汗国的长治久安,这才借大唐之力除掉你。” 李言的神情如同寒冬腊月般冷酷,眼露杀气,声音冰冷的摇了摇头:“没用的,你说什么也没用,你今天必须死。” “就算颉利做的事情和你无关,可他是你的父亲,又死在我的手上。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种仇恨在我们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算我不在意颉利的算计,你能不在意颉利的死亡吗?” 看到施罗叠被自己逼的已经慌不择路,完全凭着本能在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李言一边继续施压,一边如脚底生根,身子没有半分动摇,只是施罗叠心胆俱裂,早已没有功夫去观察到这些。 “可以的,可以的” 见李言话中已有缓和的余地,施罗叠急道:“我们草原勇士快意恩仇,父汗他恩将仇报陷害了你,你报仇杀了他天经地义。再说了,父汗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胸焖咳嗽吃不下东西,一个晚上就要起八次夜。” “大巫师也说父汗情况不妙,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胸无城府、脾气暴燥、贪财好色,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志向,对你不会有半点威胁,也不会想着报仇。” “我只想做一个安稳的富家翁,享受荣华富贵。无论是可汗还是皇帝,我都没兴趣,做可汗也是被父汗赶鸭子上架。” “这样,我把汗位让给你,你来做可汗,我还做左贤王?” “要是这你也不满意,那我就做一个普通的贵族,不参与汗国的事务,只求你饶我一命!” 说完,施罗叠神情凄惘,眼泪鼻涕一大把,跪在地上,跪头如捣蒜,苦苦哀求着。 这才是李言熟悉的那个施罗叠,在真正面临生死关头,有这样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出奇。 李言不动声色,转头看了看赫尔木。 对方看到施罗叠这幅模样也是一片诧异,一脸的鄙视,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赫尔木自投入突厥就跟着李言,平时也常常待在呼伦海,处理后勤,很少在乌尔格与颉利父子接触。他还真没想到,颉利一世英雄,竟然有这么一个窝囊的儿子。 这样的人,确实不必杀掉,留着他用处更大。 李言这才转头说道:“即然这样,那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但可以活命,而且还可以继续当可汗。从此之后,你依然可以锦衣玉食,威风八面。” “只是,为了预防你暗中对我下手,我需要你把军权交给我,身边的人也由我来安排,如此,我才能放心。” “这” 施罗叠听到可以活命,还可以当可汗,心里一喜。 可是听到李言后面的条件,又开始犹豫起来,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就成为了一个傀儡了吗? 从此生死都控制在对方手中。 李言见状,脸色一冷:“看来你果然还想着再报仇,即然这样,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大军杀回乌尔格。虽然我是汉人,做可汗不方便,但我可以再推举一个阿史那史的族人出来当可汗。” “我看阿史那景就算不错,反正颉利已经将她许配给我了。” “等我们成亲后,我就把他推举为可汗,我们夫妻一体,我也不用担心了.” 施罗叠顿时一怔,觉得李言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那怎么可以,她是个女人啊!” “女人又怎么样?” 李言却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规定女人不可以当可汗了,只要有我的支持她就行。而且,她也是颉利的血脉,也有继承权,更是王族的核心人员。” “漠南的突利二汗死后,阿史那云不就继承了他的爵位,现在不也做的好好的吗?” (本章完) 第879章 世子,别犹豫,签了吧! 第879章 世子,别犹豫,签了吧! 当李言提出要推阿史那景为汗时,非但施罗叠一脸惊诧,就连后面的赫尔木也被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不过仔细一想,草原上似乎又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做可汗。 可汗者,兵强马壮者居之! 只是在这虎狼横行的草原上,按照惯例,一般只有强大的男人相互争夺,根本就没有柔弱女子出头儿的份。 可是并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为汗,就像中原王朝也没有明文规定女人不能做皇帝一样。若是真有哪个女子能得到强大实力的鼎力支持,也并非不能为之。 一时间,赫尔木大为激动,顾不上李言正在胁迫施罗叠就范,当即插话道:“大王,臣也觉得,阿史那景好像比施罗叠更合适,她与大王定有亲事,草原上无人不知。” “等以后做了大王的夫人,就再无后患了。” 眼见李言脸上也是一阵意动,施罗叠不敢再耽搁,连忙说道:“别,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伱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说完后,施罗叠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无力的摊坐在地上。 傀儡就傀儡吧! 自己的身份,若是不做傀儡,就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李言下定决心,阿史那景还真的有可能被推上汗位。 施罗叠以前只想着李言一个汉人不好宣宾夺主,自己又是颉利唯一的儿子。 却没想到,对方的想法这么大胆,随手就推出了一个。 依李言的手段和威望,自己妹妹确实能稳坐汗位,等以后李言有了儿子,那大汗之位不就流落到外人哪里了吗?如何对得起父汗的在天之灵和阿史那族的族人。 而且,这样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就算傀儡,自己也算替阿始史那占住了这个位置。 这么一想,施罗叠心里舒坦了不少,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想去承担汗国的责任,做一个傀儡,除了生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的还真符合自己一惯的做风。 至少以后突厥的事情自己就不用再操心了,那些桀骜不训的头领们也交给李言去收拾了,自己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汗庭里做一个金丝雀就行了,想来李言也不会缺了自己的吃喝用度。 天天享乐而有人撑腰. “好,这可是你说的!” 李言将弯刀递给赫尔木,冷肃的说道:“施罗叠,你欠的命就先留着。我们有言在先,只要你能老老实实,遵守今天的约定,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但你若是不安份,想着重新夺权,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会毫不犹豫杀掉你,换一个听话的上来。” 说完,李言将手一挥,赫尔木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上前递给施罗叠:“世子,这是你这次南下,提拔起来忠诚于你的人,他们都是手握实权的将领。” “现在,你就亲自写书信,把他们招来吧!” “十月份的草原,天气依然很热,可汗的尸体保存不了多久,简短的祭奠两日后,就要下葬。依我们规矩,行安葬之礼仪,那些将领们也要前来祭拜。” 施罗叠接过来打开一看,这下彻底心凉了,自己在辽东的动作都被对方看在见里,自己一共提拔了两批人,一批在明,跟着自己,另一批在暗,都是中层将领,并不为人所知。 可没想到这都都没能躲过李言的眼线,被查个清清楚楚。 施罗叠暗暗震惊李言的手段,难怪父汗说自己不是李言的敌手。这次南下,明明对方一直守在辽河,却对自己的动静了如指掌,就这一手,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而且名单中还有大量王族中有影响力的臣子和父汗多年培养出来的部族亲信,这些都是自己称汗的底气所在啊! 按照这幅名单,自己在汗国的根基将会被连根拔出,从此一点儿和李言分庭抗礼的机会也没有了,施罗叠颤颤巍巍的试探道:“李言,你不会是要杀掉他们吧?” “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施罗叠闻言心里一松,谁知接下来李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话锋一转:“是你要杀掉他们,不是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呃. 施罗叠脸色一僵,顿时心里一阵气苦,李言这是想除掉他们,还要让自己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臭名声,这些人真是用心歹毒啊!。 “他们都是南征的功臣,和汗国的莫是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杀掉,恐怕会引起突厥的混乱?”看到眼前虎视眈眈的两人,也不敢反抗,只好挣扎着说道: 李言淡淡的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理由我都帮你找好了,你只管下令就行了,别的就不用操心了。办好这件事,以后你就可以安享晚年,什么也不用操心了.”“世子,别犹豫了!” 赫尔木也在一旁劝道:“草原上的人都是追随强者的,哪有什么忠诚可言?这些人虽然是你和先可汗提拔起来的,若是知道右贤王掌握了汗国的大权,只怕会争先恐后的倒向右贤王?” “到时候,为了怕你报复,他们恐怕会第一个劝右贤王除掉你。” “之前右贤王提拔的那些部下在辽东的战事中,不就是这样吗?难道你以为你们带出来的人会比右贤王的手下更忠诚?” “只要这些人还在,他们就会挑拨离间,不是煽动右贤王杀你,就是怂恿你杀右贤王,无论对谁都没好处。没了这些人,以后你就能安心在汗庭享福了。”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施罗叠无奈的叹息一声,彻底死了心,开始写起传讯旨意。 写完后,赫尔木接过一看,默默点了点头,虽然是施罗叠亲自书写,赫尔木提前给了模板,只说颉利意外遇刺身亡,临死前已当着众将的面将可汗之位传给了施罗叠。 可汗离去,需要众将前来祭奠辞别,随后共同护卫新可汗回归汗庭。 右贤王也没有任何意见,拜服领命,是以并不需要大军前来,只需要千夫长以上职位者,前来护佑,等回到乌尔格,将举办可汗登位仪式,同时论功行赏。 李言看了看,也是微微一笑,有了论功行赏的意思,那些将领们都会疯狂的前来,来慢一步,恐怕就失去了拥立之功。 将令旨递给赫尔木,李言对施罗叠揖手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世子殿下,您是我们突厥汗国未来的可汗,先可汗故去,还望你节哀顺便,保重身体。” 赫尔木也跟着行了一礼,随后两人退了出去,留下施罗叠一个人,在帐中凌乱。 施罗叠脸上浮现苦涩的神情,站在颉利的遗体之前,眼中射出一股浓浓的哀怨之色,喃喃道:“父汗啊,你这是何必?这不是画蛇添足嘛,本来李言志不在草原的。” “从今天彻底撕破脸,他宁可推小妹为汗,也不亲自上位,就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对可汗之位没有兴趣。” “原本只要熬到他夺下中原,回到大唐去做皇帝,草原就是孩儿的了。” “可你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不但没有除掉他,还将我们之间的矛盾给挑了出来。现在倒好,孩儿成了傀儡,汗国的实权都落到李言手中,你让我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 说完,施罗叠一屁股跪在颉利灵前,痛哭起来,这次的哭声,比之前颉利的死的时候,还要伤心难过! 李言刚从帐中出来,就看到卓里不带着汗帐直属的几位千夫长们来到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众人都是聪明人,今天的情形又不是没看到,施罗叠的汗位还需要右贤王来支持,而现在右贤王的兵力又远远多过于世子,那以后这突厥汗国谁说了算,还用说吗? 若是再跟着施罗叠,说不定就会被清洗掉了,是以在经过商量之后,原来汗帐中的五千大军的五名千夫长,果断的选择重新站队,决定投向右贤王。 卓里不带头对李言跪下道:“右贤王,可汗已逝,我等无主,愿从此追随右贤王,鞍前马后,死不旋踵。” “卓里不,可汗虽然不在了,可世子还在!” 李言眉头一皱:“你们以前都是可汗的直属亲卫,世子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可汗。按理来说,你们于公于私,都应该转而投效世子,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右贤王误会了!” 卓里不解释道:“我们是跟着老可汗的,并不代表我们就认可新可汗。以前颉利可汗在,我们当然要对他忠诚,可他现在不在了,我们可以选择追随新可汗,也可以选择其他人。” “并不算背叛,想来世子殿下也会尊重我们的选择。” 李言微微一笑,施罗叠实力不足,今天更是被颉利的死和大军的阵势给吓住了,完全把不堪大用的那一面给暴露了出来,这些原本颉利阵营的将领们对其深为失望。 再加上自己的强势,所谓的惯例自然也不做数了,李言抬头看了眼身边的赫尔木。 (本章完) 第880章 各怀鬼胎 第880章 各怀鬼胎 赫尔木心领神会的说道:“右贤王,在草原上确实是这样的,即然卓里不和众位千夫长自愿跟随大王,那大王就收下他们吧,也免得寒了忠臣烈士之心。” “好吧,即然这样,那我就接受你们的效忠!” 李言脸色一肃,吩咐道:“我打算把你们所属的五千军士和右贤王部的两万人混合打散重新安排,你们还是以前的职务,统领的属下人数也不变。” “只是不再是以前的人马了,伱们是否愿意?” 几人相互看了看,齐声说道:“我们即然是大王的属下,自然要听从大王的安排,我等从命。” “嗯,那你们去找古仁图吧!” 李言挥了挥手:“把我的意思向他说明,让他来安排.” “是,大王!” 卓里不恭敬的行了一礼,带着五名千夫长退下了。 等到众人散去,赫尔木笑着说道:“大王,卓里不一投诚,颉利的五千兵马也落到我们手中,施罗叠就更是没有一点点儿希望了,等到那些王族叶护和将领再一除掉,汗国就是我们的了。” 李言也是微微一笑,一脸憧憬的看着远方的落日,是该大跨步的迈进了. 两日后,就在颉利死去的地方,根据突厥人的风俗,举办了别具风格的仪式。 李言来到突厥五六年时间,对此也有些了解,一切自有草原上经验丰富的老人操持。众人所在的地方离汗庭乌尔格有两千多里,又是夏秋之季,反正赶不回去,就在这里举办也是一样。 李言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炯异于中原的仪式,场面肃穆而沉焖。 一大早,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众人来到安放颉利尸体的毡帐外,由施罗叠亲自宰杀一只羊,取其首级,放在帐前进行祭祀,并牵着马绕帐走七圈。 然后,进帐内用刀将死者脸庞划破,血泪齐流,连续这样做七次,直到日晒三杆,仪式才算完结。 这样的仪式,让李言很是不解,完全是在侮辱尸体。 可突厥人却认为,这样可以让束缚在皮囊里的灵魂离开肉体,回归长生天。那匹颉利常骑的马,也是用来驮载灵魂的,等到最后将这匹马解开缰绳,放归草原。 众人看着重获自由的战马消失在远方,似乎这样就算恭送颉利的灵魂离开。 李言虽不然对此怀有异疑,却也没有干扰,选择入乡随俗,尊重当地百姓的风俗。 翌日,取颉利平时所用之物,与尸体一齐焚烧。 将烧后的灰烬收集起来,等待以后选择好地方埋葬,并且在时间上有所不同,春季死的,要等到秋末草木发了黄,才能埋葬;而秋冬死的,要等到春天草木繁茂时才去埋葬。 颉利只能等到来年下葬。 到时埋葬的时候,亲属还要对其进行祭祀,墓中留下石刻,画上死者形象及其生前征战的情况。 身前在战场上杀一个人,则立一石人,以为记念,载着墓主人繁荣的过去,并以所祭的羊马头衔挂在石人上。颉利身为可汗一生杀人无数,其所立石人,多至千百尊。 七日之后,从北方陆陆续续赶来许多人群,个个都是风尘仆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颉利的亲近族人和部下,还有施罗叠在南征时从战场上提拔起来的将领。 这些人来到哈那尔后,开始祭奠颉利。 颉利是横行草原多年的大可汗,威望极高,曾经长期统治整个草原,多次带兵南下逼得唐朝低头。 他的离去,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 众人到来之后,看到世子施罗叠安然无羔,同时颉利也留有遗言,可汗之位传给世子,而另一个强劲的竟争对手右贤王也并没有出妖蛾子,大家也都放了心。 不过,汗位更迭和中原的皇帝传承是一样的,不仅仅是换个老大那么简单。伴随着权力的重新洗牌,随之而来的就是血腥遍地,一大批人跟着人头落地,势不可免。 在原先摆放颉利灵堂的地方,施罗叠高坐首位。 左首第一位就是李言,随后是赫尔木,古仁图,以及十二位千夫长;右手边是颉利的三位同族,分别是阿史那咕叶护、阿史那咄叶护、阿那史禄叶护,以及一些施罗叠在高句丽战争中提拔起的战将。 突厥汗国中仅次于可汗之下的亲王与大公,称为叶护,领不领兵在于可汗是否信任,政治地位相当高,在汗庭事务上很有很大的发言权,是不容忽视的角色。 这些人不除掉,李言就没办法架空施罗叠。 两方泾渭分明,都是心怀鬼胎,隐隐对峙,注定了这次临时招来的会议,会倒下一方才可善罢干休。三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阿史那咕第一个站出来发难:“世子,我听众将说他们离去前,可汗还还好好的,原本有五千人保护都安然无羔,可右贤王的两万人来了,可汗反而遇刺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说完,阿史那咄和阿史那禄也一同附合,一脸意有所指的盯着对面的李言,阿史那咕也给坐在上面的施罗叠使了个眼色,准备借此机会拿下李言的意图昭然若揭。 在新的时代,施罗叠登位后,左贤王的位置空了出来,毫无疑问就要重新选择。李言一个汉人,处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贤王位置,就惹得很多人嫉妒了。 通过一年的南侵,颉利和施罗叠早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大大的消除了右贤王的影响力,换上了不少亲信。 对于李言这个在草原上占据了一半的地域的右贤王职位,有很多人看不顺眼儿。 在来的路上,阿史那三兄弟就拉拢了不少中层将领,许以各种好处。阿史那三兄弟做为王族的实力派,以前受到颉利的打压,虽然政治地位高,却没什么实权,手下的兵力也不多。 颉利处在可汗的位置上,为了制衡本族大将,对李言颇为重用。现在颉利已死,平时受到压制的众人都跳了出来。在不少人的心里,施罗叠的能力和威望,根本不配为可汗。 颉利即然不在了,其可汗之位,就应该交还给族群,从三位叶护之中选出。 甚至三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利益交换,准备分两步走,先以保护不利为由,把刺客的幕后凶手推到右贤王身上,拿下李言。没有了右贤王的支持,施罗叠就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然后再找机会剥夺其继承之权,由三人中最年长的阿史那咕继承可汗,而阿史那咄和阿史那禄分别为左右贤王,一举掌控整个汗国。 施罗叠却是心中一苦,这几位族中大将太有自信了。 远来悼念父汗,也不带大军前来,就这么轻装简从,一人只带了几百侍卫,没有兵马,如何能对付李言? 几人总想着这里是突厥,李言一个汉人翻不了天。 却不知道,一个代表了众多部族利益的汉人,根本就不能以寻常汉人来看待。 这不,李言还没说话,像古仁图和赫尔木,还有那些千夫长们纷纷对阿史那史的三位叶护怒目相视起来。 古仁图脾气火暴,最先道:“阿史那咕,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汗之死清清楚楚,就连可汗在弥留之际,也向众人解释了这件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你这么说,是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吗?” 阿史那咕脸色一沉,冷冷的斥道:“古仁图,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做将军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一个奴隶,原本就只该做奴仆,却被右贤王提拔成大将。” “哼,草原上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堂而遑之的居于高位,在那里发号施令了.” 阿史那咕含沙射影的说完后,没再理会出身低贱却被气的火冒三丈的古仁图,淡淡的扫了一眼默不做声的李言。 赫尔木站出来安抚住勃然做色的古仁图,微微一笑:“阿史那咕叶护稍安务燥,幸好刺客拉布尔被我们当场活捉,并没有被人灭口。经过这几天的审讯,我们也得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正好趁着三位叶护前来,我们当着世子的面,当庭审问凶手,查出幕后指使?” 赫尔木说完,古仁图一挥手,两个人高马大的突厥士卒,押着浑身伤痛累累的拉布尔走了上来。 双方自顾自的开始相互针对,谁都没有将坐在上位的世子施罗叠放在眼里,施罗叠心中不忿,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反正下面的两方狗咬狗,无论是谁胜了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即然这样,就让他们斗吧! 无论在会议场上如何斗法,归根结底,比的还是谁的兵力多。而在这个前后不着的旷野上,恰恰李言的兵力最多,最后的赢家可想而知。 只是施罗叠很好奇,李言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取胜。 直到看见刺客拉布尔上来,施罗叠隐隐猜出了李言的打算,而阿史那三兄弟也顿感不妙起来。 果然,拉布尔一上来,赫尔木就质问:“拉布尔,你被薛延陀的夷男收买,刺杀了先可汗的事情,已然无从抵赖。可你一个奸细,若是没有内应帮助,如何能在五年之内,爬到汗帐的内侍副总管位置上。” “今天,当着世子和右贤王,还有各位叶护将军们的面上,你就老老实实的招出来。” 满脸憔悴,似乎这两天遭受了不少惩罚,拉布尔抬头扫了现场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到三位叶护身上,歉意的说道:“三位叶护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就把你们给招出来了。” (本章完) 第881章 图穷匕现 第881章 图穷匕现 拉布尔的话一出口,三名叶护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原地炸了起来。 阿史那咕气急败坏的说道:“拉布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实在扛不住了,这关我们什么事情?” “我们可一直在汗庭,这次南下都没有参加,拉布尔,你要是想冤枉我们,可扯不上。”阿史那咄眼光怒气冲冲,恶狠狠的瞪着赫尔木。 此人太可恶了,竟然敢栽赃自己等人。 阿史那禄心里也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拉布尔一出现,他就知道糟糕了。 他们三兄弟最开始的打算,都是建立在对方不会有任何企图的基础上。 毕竟,颉利传位给施罗叠的过程很是顺利,手握兵权的右贤王也没有出妖蛾子。再加上两人都是年纪轻轻,让几个中年老狐狸很是小觑,这才有了篡位之心。 他们这些人,以前就是汗国的中层,从来没有露出过野心,谁会想到他们竟然有窥视汗位的想法。 若是突然发作,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的机会也很大。 可没想到虎有害人意,人也有伤虎心。 一旦对方有了防备,不管是预防,还是刻意陷害自己,那事情都难办法。 别说有所图谋,就连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难? 他一脸警惕的打量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右贤王,还有坐在上首的施罗叠。大家都是老狐狸,拉布尔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污蔑自己等人,只是现在还拿不准,是施罗叠还是右贤王的意思? 三个阿史那氏的叶护做梦没想到,他们和李言想到了一块,他们想着陷害对方,李言也想以同样的方式除掉他们。 拉布尔却是不受影响的面对上首施罗叠,当着满帐的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俗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别再折磨我了。” “世子殿下,还有众位将军,其实我在五年前就受三位叶护的安排,潜入可汗身边,负责监视可汗的一举一动。” “这次南征之前,三位叶护就吩咐我,若是可汗死在征战途中则罢,要是可汗能安然返回,就在回到汗庭的路上,将可汗刺杀,然后将罪名推到薛延陀的夷男身上。” 拉布尔话言一落,阿史那氏三兄弟就站出来厉声指责道:“贼子胆敢血口喷人?” “纯粹是胡说八道,看我不将伱大卸八块儿.” “世子,拉布尔明显是被人诱供,想陷害我等三人,还望世子殿下明辨是非。” 三个人恨不得上前撕烂拉布尔的嘴,不过受到士卒的阻拦,只好恨恨的,又将施罗叠给抬了出来。 施罗叠见状,转头看向李言:“右贤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李言先前一直没有说话,静观事态发展,此时得施罗叠询问,才赞许的看了对方一眼。 其实这些人到来之后,李言就可以直接将他们拿下的,之所以放纵其来这么这出,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施罗叠的真实心意,若是施罗叠稍有动摇之意。 那自己就果断的杀掉对方,然后带兵直扑乌尔格,大不了经过一场动乱,重新选一个傀儡出来。 没想到施罗叠还挺聪明,见到自己人到来,也不再搞小动作,一幅极为听话的样子,这倒让李言高看一筹。 其实李言不知道的是,施罗叠原本就对执掌这么大一个汗国感到吃力,高句丽时的战事不顺,更是让其对于行军打仗没有了半点儿兴趣。 虽然经过后面的胜仗,积累了一点儿信心和野望。可经过颉利的惨死和李言的恫吓后,就消散无踪了。 他是彻底想明白了,在整个突厥汗国,没人是李言的对手,自己打了一辈子鹰的父汗都折在李言手中,足以可见李言的才智和手腕,非一般人能比。 这样的人都不敢去当可汗,那远远不如的自己,又如何能镇住草原上这些群狼呢? 这几天虽然不掌权了,李言也并没有亏待自己,洒肉和美女应有尽有,除了李言之外,所有人对自己都是十分尊重。施罗叠突然发现,就这么在李言的保护下,安然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而且,眼下的这些叶护和将领们,来奔丧竟然连大军都不带,这让施罗叠更是觉得他们成不了事儿,帝王平衡的高超术艺,施罗叠更是一窍不通,索性就放任自流了。 李言淡淡的撇了众人一眼,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阿史那咕断然说道:“赫尔木是右贤王的人,他审讯的拉布尔有偏袒的嫌疑,不能做数,我建议重新审理。” “不错,正该如此!”另外两人也是附合道。 赫尔木却是早就预料到有此一着,从容的回应道:“三位叶护大人,拉布尔不是我右贤王部的人审讯的,而是由可汗的亲信侍卫统领卓里不亲自带人审问的,不信你大可问他。” 此言一出,顿时满帐内的人都惊呆了。纷纷看向施罗叠身侧站立的卓里不,此人可是颉利的亲信,一向得颉利信任,若是拉布尔和古仁图的立场有问题。卓里不的话,毫无疑问可以代表公正。 只是谁也没想到,卓里不早已做出了选择,屁股也坐歪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卓里不表情有些不自然,只好站出来说了一句:“拉布尔确实是我亲自带人审理的,并没有偏袒歪曲之意,这其中也并无右贤王的人干涉,审讯结果是真实有效的。” ‘哄’的一声,大帐内不少人都是一脸惊讶,半信半疑的看着三位叶护。 人三成虎的力量,是这些草原人永远也搞不懂的。 李言历经三世,人生经验无比丰富,早就知道,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真相,说慌的人多了,假话也就成了真话了。 只要有绝对的力量在背后支持,真理只在你的意愿之内! 李言这时才缓缓的说道:“世子,众位将军,拉布尔似乎还有话想说,不如我们等他说完再商议?” 说完,众人目光又转向拉布尔。 拉布尔深深的喘了口气,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才坚持道:“世子殿下,我确实是受三位叶护收卖,此次刺杀可汗,三位叶护虽在乌尔格,却在可汗身边联络了不少人暗中提供帮助。” “分别是万夫长拔也稽勒,万夫长贺术也骨,万夫长乌洛兰娄,万夫长斛律莫,万夫长奇斤古纳,万夫长胡咄葛乌颜,千夫长咄罗勿巴,千夫长.” 拉布尔一口气说出了二十多位中高级将领的名字,这些人目前都站在大帐之内,多是中部草原铁勒和回纥两大族群的人,要么是颉利的旧部,要么就是这次南征施罗叠提拔起来的人。 拉布尔最早并不是李言的人,要知道颉利也并非庸人,身边的人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岂能不小心谨慎。 李言要想把自己人安排到颉利身边,更非易事。 但人心却不是永恒不变的,今天忠诚,并不能代表明天不会背叛。颉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收卖,只要李言给的比颉利给的还要多就行了。 颉利眼高于顶,虽然给了拉而尔丰厚的报筹,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人,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低贱的奴隶罢了! 以前的孛贴,两代侍奉,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壮大族群的结果,所以最后背叛了。 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人命就如同地上的野草一样,一茬接一茬,他们根本不看重生命。所有人一生都在为族群的发展和壮大努力着,他们更看重族群和领地。 而这些都是李言可以轻易给出的,于是拉布尔就变成了李言的内线。 这次,李言更是承诺给拉布尔的儿子拉布图一个万夫长的位置,和一大片水草丰茂的辽阔草场,让拉布尔族群可以世代繁衍。 在这种巨大的好处面前,拉布尔可以付出一切,自从接下任务后,拉布尔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在临死前,继续为右贤王做出最后的贡献,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随着拉布尔将这些名单一一抖啰出来,大帐内顿时哗然。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拉布尔是在胡说八道,突厥汗国的力量主要分成三个势力,拉布尔这一下将颉利和施罗叠的人全都一网打尽,就留下右贤王一家独大了。 “胡说,胡说”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众人纷纷压压抑不住自己愤怒,冲上前去,对着拉布尔开始痛扁起来。 这次古仁图的人并没有拦着,不过一会儿,拉布尔就在众人的围殴下奄奄一息,眼看就活不成了。 李言见状,脸色一变,顿时怒道:“大胆,拉布尔是刺杀可汗的凶手,尔等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灭口,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啊,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哗拉一声,从帐外涌进无数士卒,把这群骄兵悍将给死死的按在地上。 坐在上首的施罗叠现在才明白,几天前李言在说的那句,理由都想好了是什么意思? 李言脸色一冷,这些人从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路一条。之所以让他们出现在帐中,无非就是为接下来的除掉他们,找一个对外面说得过去的理由。 勾结薛延陀和众位王族叶护,暗害可汗,图谋大位,就是一个合适的借口,足以摭住悠悠之口了。 李言果断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施罗叠:“世子殿下,拉布尔亲口招认,这些人为了掩盖真相,竟然当着殿下的面杀人灭口,其不诡之心,昭然若揭。” “其罪行令人发指,事实俱在,铁证如山,刺杀可汗,乃是死罪一条,还请世子处置。” (本章完) 第882章 雷霆手段 第882章 雷霆手段 情势发展到这一步,众人都看出来了,李言这是撕破脸要弄个鱼死网破了。 三位叶护和施罗叠一方的将领们也群情沸腾:“殿下,是右贤王想要造反,还请殿下明鉴。” “右贤王想要篡夺我们突厥的汗位,还请世子将其处死” 众人都是一脸期盼的看向施罗叠,施罗叠却是心里苦涩,这些人还真以为老子能做主,若是你们能带个十万八万大军前来,或许还能翻盘,可现在右贤王的兵马已将此地团团包围。 我若站在你们这边,不过是一起死罢了 施罗叠知道,这才是自己能否登上汗位的真正决择,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要么一块死,要么牺牲这些亲信,自己以后安安份份的做个有名无实的可汗。 施罗叠之所以选择向李言妥协,除了形势不如人之外,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丝侥幸。 那就是李言做为一个汉人,早晚是要回到中原的,若是自己配合的好,或许到那时,他能把权力让给自己。 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他们的屁股要是做到汗位上,是不可能再动摇的。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施罗叠面无表情的说道:“三位王族叶护勾结薛延陀与众多将领,意图谋反,罪证确凿,不容反驳。将他们即刻处死,以告慰父汗的在天之灵。” 李言立马转身下令道:“世子有令,刺杀可汗者,杀无赫!” 话音刚落,提前被交待的侍卫们不再犹豫,面色冷酷,纷纷抽出弯刀。 ‘唰唰唰’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寒光四射,刀锋裹挟着杀气,对着这些平时高不可攀的贵族们,疯狂的砍下。 “你敢.” “不要啊” “右贤王饶命” “世子殿下,我们冤枉啊.” “.” 面对早已准备好的刽子手,无论是王族叶护,还是部族大将,此刻都如同待宰的羔羊。 三位阿史那氏的叶护,没想到施罗叠和李言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阿史那咕凄厉的高喊:“施罗叠,伱真是个愚蠢透顶的人,放着我们阿史那一族的亲人不用,却信任一个汉人弃民。” “你等着吧,没有了我们的制约,李言早晚也会把你从汗位上拉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你就步我们的后尘。” “不要,啊.” 见阿史那咕死到临头还在挑拨离间,古仁图亲自上前,一刀将其脑袋给割了下来。 一个以前曾追随过李言,却又在南下征辽的时候背叛了李言的万夫长祈求道:“右贤王,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饶命啊,我是你的人啊?” 古仁图冲入人群,手中钢刀挥舞不停,夺走一个个平时尊贵无比的性命,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早就得了李言的命令,所有名单上的人,全都除掉,一个不留。 “施罗叠,李言,你们不得好死.” “突厥汗国完了,可汗,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 众人绝望的嚎叫,只是再多的求饶和诅咒,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杀戮肆虐中,一声声临死之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钢刀入肉的噗噗声连绵不绝。 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没过一会儿,大帐内彻底安静下来,一具具布满刀痕的尸体堆积在帐中央。 血液缓缓汇集,浸满了大帐内的地毯,满帐的血腥味,几乎让剩下的人喘不过气来。此刻,除了上首的施罗叠之外,其他能安然站在这里的,都是右贤王一系的人马。 李言也知道,自己的操作十分粗糙,根本经不起推敲。 幸好这里不是宁可受宫刑也要如实记史的中原,而是连文字都不怎么健全的草原蛮族。改朝换代也不需要太精细了,只要稍微借鉴一下中原王朝的历史,有个说得去的理由就行了。 何况这些理由,再过了两三代人,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草原的历史,往往也是由相领的中原朝代在记述,他们没有证据,只能是雾里看。 自己将政变的地方选在前后不靠的哈那尔草原,就是为了以最小的影响完成权力的变更,敢质疑的人,都会被除掉。剩下的,要么是不敢乱说话的,要么就是自己人。 帐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剩下的近二十人呼吸似乎都摒住了,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心脏紧张的咚咚直跳。 不少人脸上身上,都溅有温热的血滴。此刻就连右贤王一方的那些千夫长们,都是惊若寒蝉,纷纷为李言的残酷手段所震惊。 右贤王真是敢啊! 这么多汗国柱石,说杀就杀了,就这么一次,汗国的一半力量都倒塌了。 上首的卓里不,看到不少比自己权力更大,地位更高的贵族首领们都如死猪般躺在地上,更是双腿微微颤抖,脸色煞白,心中暗道一声万幸,幸好自己提前投靠了右贤王。 否则现在的自己,恐怕也会是那些尸体中的一员罢? 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他这才明白过来,刚刚自己的证词,除了证明在关键时刻会站到右贤王一边,跟本没有任何作用,右贤王早就下定了决心要除掉他们。 有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根本就不重要. 不过,突厥人不像中原人讲究仁义和道理,信奉的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没有雷霆手段,根本就镇摄不住这些从恶劣的环境中挣扎生存下来的虎狼之徒。只此一回,李言狠辣无情的一面就深深的刻在众人的脑子里,比以前的颉利更甚。 大帐内的人,心里都生起了一股无可言预的敬畏之情! 不约而同的,除施罗叠之外的其他人,都单膝跪地,低下头胪,默不作声,无言的奉上自己的忠诚。 只是他们叩首的对像不是坐在上首的施罗叠,而是站在大帐之中的右贤王。 李言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位都起来吧,如今汗国叛逆已经除掉,剩下的都是我突厥最忠诚的将士们,我们务必要紧紧团结在世子身边,将突厥汗国发扬光大。” “我等必将尊重世子,忠于右贤王!”众多将士和士卒纷纷应诺,随后站起身。 李言给古仁图使了一个眼色,古仁图大手一挥,那些行动的士卒们纷纷动手,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给抬出去。 没过一会儿,大帐中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脸色僵硬,身子被吓的不能动弹的施罗叠,在李言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浑身一个激伶,几乎要再次瘫倒在地。 “世子殿下,如今汗国高层折损过重,为免力量太过消弱,为大唐所趁。臣这里有一份名单,希望殿下能提拔众将为万夫长,用以充实汗国实力。” 说完,李言从衣袖之中抽出一封布帛,递给了施罗叠。 施罗叠看得心惊肉心,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早已被吓傻了,不敢有任何迟疑,直接说道:“统统允许,还请右贤王宣布!” 还是暴力最直接,效率最高,李言微微一笑。 不再犹豫,转身傲然而立:“世子殿下有令,晋升千夫长郁久闾为万夫长,千夫长俟吕邻为万夫长,千夫长阿伏干为万夫长,千夫长伯咄为万夫长” 李言一口气念了十二个名字,都是在辽东城选择忠于自己的那些人。 人群中的十二名将领一脸激动,纷纷浮现惊喜不已的神色,站出来跪接道:“臣郁久闾、俟吕邻、阿伏干等谢世子,谢右贤王!” 在辽东城时,李言已经许诺这些人升为万夫长,只是右贤王部总共才五万兵力,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万夫长,大家本来都以为是在困境之下,右贤王对大家忠诚的鼓励。 后来安然逃出生死后,所有人心中才热切起来。 同时也是心中犹疑,毕竟万夫长以上的职务,都要可汗亲自任勉的,右贤王并没有这个权力,就连赫尔木和古仁图两人也是以前并未分左右贤王时,被颉利亲自任勉的。 自从李言到右贤王部后,颉利就再没有对其部加封过万夫长。 大家也在私下讨论过,右贤王封的万夫长做不做数。没想到这么快,众人还没回到汗庭,右贤王就以霹雳手段,干净利索的解决了颉利和上层的阻碍,拿下了整个汗国,给众人进行了实封。 等到再次起身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用一种疯狂崇拜的眼神看向李言,如同看向自己的信仰。 恩威并施之下,所有人都是对李言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们心中,只有李言才是真正的可汗,而坐在上位的施罗叠,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个右贤王不便亲自出面而摆出来的旗帜。 同时,所有被提拔的人心中也都是十分坦然,他们在辽东城的关键时刻,舍身忘死的站在右贤王一边,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此刻得到回报,大家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对李言反而更加忠诚,珍惜这份舍生忘死换来的高位。 这也是这次当面斩杀异已的最终目的,李言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未来汗国的形势格局。 经过此番大清洗,李言将原本属于颉利和施罗叠的力量一扫而空,把忠诚于自己的人都提拔起来,或许那些人的部族还会有些反抗,不过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难了。 自己的这些千夫长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接下来的事情,即是对他们能力的考验,也是培养他们适应掌控更大权力的机会。 经过几日的整顿,将剩下的力量全部掌握后,大军才开始启程,往汗庭而去。 (本章完) 第883章 突厥形势 第883章 突厥形势 春季万物复苏,大地草长莺飞。 回到乌尔格的李言很是繁忙,先是大婚,后来又举办可汗上位典礼,随后又是颉利的下葬。 一连串的事情,忙完之后,已到了来年三月间。 去年秋季的颉利被刺身亡事件,牵连到乌尔格大量的上层贵族,无数人头落地。不过总的来说,突厥汗国真正的支柱右贤王还在,而且可汗之位也是由世子施罗叠继承。 人心倒也没有太过慌乱 突厥南下本就是行征伐之事,每次大军南下,都会遭受大量损失,人们也已经习惯了,这次的高层人员死亡混在征战途中,又牵扯到新老可汗交替,倒也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草原上每次更换可汗,都会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反而是那些人的缺失而导致巨大的权力真空,引起无数人的争夺。 在李言的纵横捭阖和有意引导之下,经过一番清洗和动荡,突厥慢慢稳定了下来。 李言入主乌尔格后,对突厥的大军进行了调整,原本左贤王部和颉利本部军队进行打散重组,将右贤王部五万直属军队调入汗庭。在此基础上,吸纳整合。 组建了十二万精锐,直属汗庭。 随后李言和阿史那景的大婚和施罗叠的称汗仪式顺利举办,这意味着右贤王部和左贤王部的强强联合,真正成了一家人,施罗叠的汗位牢不可破。 只是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真正突厥上层的首领和贵族们都知道,从今以后,突厥汗国的可汗权力被一分为二,名义上归施罗叠,实际权力落到了右贤王手中。 李言玩出了中原王朝奉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一套,谁敢不服,就代可汗行征讨之事,突厥人很是不适应。毕竟明面上还是施罗叠这个世子继位,若是反抗则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不反抗就得认同李言的统治,突厥人做梦也想不到,李言竟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方式。 再加上李言强横的战力和超绝的威望,倒也维持了草原的稳定。 在乌尔格,有一座规模浩大的城城池,是新的汉庭所在地。 在三年前,突厥汗国大势已定的时候,颉利就下令在乌尔格重建汗庭王宫,类似于大唐李世民的皇宫,用以增加可汗的权威,号令四方,镇压不臣。 历时三年,终于建成。 颉利没有享受上,倒便宜了李言,草原上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远不如中原王朝,不过集一个汗国之力,还是在紧邻乌尔格北部一处地势高的地方上建了一城池。 新建的王城四周有高大的城墙,周长足有十里,将乌尔格围在其中。 将原本的集镇往北扩大了一倍,北部是王城,南部是乌尔格,中间有城墙相隔,通过城门洞与集镇相连,城墙高有六米,简直是一个缩小版的长安城。 在大婚之后,李言索性将右贤王大帐迁到了乌尔格,住进了汗庭。 李言将汗庭进行了重新规划,中间最大的殿宇取名长生殿,用来议事,类似于长安的太极殿,而东半部分划归右贤王使用,西半部分是可汗居住地,由施罗叠可汗使用。 整个王宫的侍卫和仆从都是李言一手安排,由赫尔木管理,施罗叠的一言一行,都在李言的控制之内,若没有李言的同意,施罗叠根本出不了王宫半步。 此时,在汗庭王宫东部一处大殿内,李言正和赫尔森与古仁图商议事务。 赫尔木正向李言汇报施罗叠最近的举动:“大王,施罗叠现在是越来越堕落了,昨天又在寝殿内招集一群妾室和侍女,喝到夜半三更,而后大肆宣淫,玩儿到天色将明才睡去,现在还没起床” “这不是挺好的吗!” 李言脸上浮现一股羡慕的神色,这施罗叠过上了自己梦昧以求的生活,睡到自然醒,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美女和酒水应有尽有,还高居万之上人的位置。 不得不说,人要想放纵,还要有充足的物资条件。 以前颉利为了征战,总是将汗帐四处迁徙,就算想藏些美女也没地方。而有了汗王宫后就不同了,养上几百奴仆和侍女伺侯自己一个人,别人也看不到。 李言把中原王朝皇帝享受的那一套,给施罗叠这个意志本就不坚定的二世祖用上了。 果然,一回到乌尔格,施罗叠就沉浸在享乐之中无法自拔,将汗国的事情一鼓脑丢给了李言,连问都不问一下,骄奢糜烂的生活过的,李言都想和他换换了。 李言脸色轻松:“整个汗国也不缺他一个人享受的,酒水和肉食管够,只要他需要,无限量供应。还有美女,他不是喜欢淫乐吗?从三韩之地掳来了几千美女,个个都比突厥女人要漂亮。” “从中挑出一些来,送到他宫里去。”“不过,尽量挑些性格温和的,施罗叠灭亡了三韩,别弄些记仇的,再把施罗叠给刺杀了?” 赫尔木会意的点了点头,附合道:“大王放心,我会控制好的。” “另外,大王,去年南征高句丽,我们从三韩之地掳来五六十万青壮,有半年了,很多人适应不了草原的生活,他们大多不知道该怎么生存?” “原本颉利打算从大唐收购一批粮草过冬,因为辽东城之事,我们和大唐的关系也断了。没有了支援,草原生存压力很大,那些外来者挤占了不少本土人的生存资源。” “有些对立起来,再加上新任命的那些万夫长个没有威信,压不住阵,弄得两族百姓关系僵化,好几处部落都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这些事情也不能不解决啊?” 李言顿时一阵头痛,在草原上,战败者就是奴隶。 若是颉利在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举起屠刀,杀掉一批,一来减负,二来镇慑剩下的人老老实实当奴隶,即使将掳来的全部处理掉,也在所不惜。 可自己却不是那样的人,还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 施罗叠就是个摆设,啥也不管,到头儿来这些破事儿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算了,草原上就是这样,就算没有外人,底层的争斗也无法平息,我再想想办法。” “看看是不是能联系一下大唐,买些粮食来。” 李言思索着,把这些人弄到草原,也是为了大唐能安然消化三韩之地。 若是大唐不愿借粮给自己,那自己就威胁他们把人放回去,估计大唐也不想看到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重新回到已经成为大唐‘辽东道’的三韩故地吧? 拿了人家的地盘,给人家一些食物,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李言脸上露出了微微得计的猥琐神情,想到老李得到自己这样的威胁,恐怕会在承庆殿愤怒咆哮,最后在房玄龄等人的劝说下,咬着牙憋着屁,把一批批粮食往敌人阵营里送吧! “大王,听说王妃已经有孕在身,恭喜啊!”古仁图见李言心不在焉的,眉开眼笑的插话道。 “呵呵,去年一成亲,没过多久就有了!” 李言笑着说道:“只是我们这里冬日严寒,气温很底,又赶在冬天,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也没有惊动大家。幸好赖上天护佑,公主平平安安的渡过寒冬,稳定了下来。” “现在算起来,已经五个月了.” 古仁图兴奋的一抱拳:“太好了,再有半年,就有世子出生了。大王有后,我们都跟着高兴,汗国未来也有继承人了,想来不少人心里都能踏实了。” 经过去年的一场波动,三人完全控制了草愿,十二名万夫长也被分配到各地,将原本的颉利和施罗叠的地盘给掌控下来,现在的突厥汗国,就是李言的了。 古仁图和赫尔木这两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心情自然愉快了! 李言依原本的划分,右贤王部由古仁图在镇守,现在的中部草原由赫尔木打理。 两人都知道,李言以后的位置肯定是在长安太极宫,而草原突厥的汗位,多数是要交给自己的孩子了。 三人说笑一阵,李言看到赫尔木欲言又止的样子,略一思索,知道对方所忧何事,皱眉问道:“怎么,赫尔木,那些万夫长们,现在还不能镇住场面吗?” 攫取汗国大权后,李言和赫尔木古仁图还好,本来就居于上位,对于掌控局面也是得心应手。可那些新提拔起来的万夫长们,以前都是千夫长,属于低级政务人员。 骤然居于高位,部族势力也扩大了十倍不止。 突厥人没有固定的居住地,一般都是逐水草原而居,依草原划分生存范围。一块草场差不多有中原几个府道的面积,生活着多个大大小小不同的部族。 少则十多个,多则数十个,有王庭任免令之后,这些部族就会被划归同一首领管理。 为了加强对这些部族群体的领导,首领所在的部族会进行大量的联姻,以此来形成相对相为紧密的关系。那些千夫长们升职后,就将自己的部族迁徙到李言重新分布的地方生存。 (本章完) 第884章 再次兴兵 第884章 再次兴兵 原本那些地盘的首领部族自然被打落回普通部族,对于取其而代之的新首领部族,自然是多有抗拒。不过,有汗庭的诏令,为免招至汗庭的打击,不会有大规模的军事对抗。 一般这种事情都再所难免,需要用漫长的时间去化解。 新的首领部族只需按步就班,合纵联横,按草原的规矩一点点儿来,有个三五年时间,地位就会稳固下来。 赫尔木将这些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无奈道:“一般来说,部族的发展和繁衍都需要时间,可我们提起的这些万夫长们,以前不过是千夫长,族群也非常弱小。” “所在范围内一大半的部族群体都比他们实要力强,这种不服的情况就更严重了,再加上迁徙来的外人搅合在一起,矛盾就更大了。” “不过,慑于汗庭的权威,他们也并没有军事反抗。” “大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对于汗庭的命令也不会违背,上交的年奉和汗庭会议都会准时参加。” “对此情形我们也没办法,草原不同中原,管理和统治方式都比较松散,只能靠那些万夫长们自己的手段了。” 说到这些情况,古仁图也是一脸头疼:“是啊,大王,别说赫尔木了,就连东部草原也有这种情况,很多原本属于我们的部族,也有不服从新提拔起来的万夫长的情况。” “这不同于以前的立场之争,我们干着争也没办法。” “两边都是自己人,总不能因为人家不服从那些新任万夫长们的管理,我们就带兵杀过去吧!” 李言对此也是有些无语,都是升得太快,根基不牢。 不光地方上,就连汗庭附近,那些原本属于王族的阿史那氏,虽然被自己以施罗叠的名义,果断的处决了三个威望颇高的叶护,可大量王族势力对于自己架空施罗叠也很是不满。 同时还有不少人,对于施罗叠本身上位就不服气,也是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只是反抗最激烈的那一批,都被人道毁灭了。 剩下的都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口服心不服,也不能都杀掉,不然草原肯定要动乱了。对于这些因为客观条件无法加强中枢治理而存在的难题,颉利也只是用强力压着。 这也是草原为什么很长期维持一个大一统势力的根本原因所在。 李言右手轻轻点着扶手,脑中思索着,面对这种局面,历史上有些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的。 忽然,李言脑中一亮,脱口而出道:“赫尔木,你说我们对外发起一场战争如何?” 赫尔木一愣,略一思索,眸中精中一闪:“大王的意思是,通过对外战争,来转移内部的矛盾。” “不错!” 李言兴冲冲的站起身,边想边说道:“若是用常规方式,非得三年五载才能平定内部,重新稳定架构,可是在动乱中呢?比如发动一场战争,通过战争可以迅速洗牌。” “平时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战争时间,用特殊情况的借口来处理。” “一来面对外部的压力,大家会暂时放下分歧,携手共同御敌。” “二来,对外战争可以带来巨大的好处,除了可以掠取人口,抢夺资源,扩大地盘之外,还能带来大量的提升机会,无数人可以通过打仗获取功勋,迅速跨越自己的阶层。” “三来,对于一些顽抗份子,又可以通过战争的方式,加以清理,而不落人口实。” 李言还有一些理由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一些人,或许对自己足够忠诚,但能力却不足,就可以通过战争来进行调整,混合在大乱局中,也不会引起反弹和不满。 而且通过战争,可以扩大蛋糕,增加实力。 就像李言在太极宫对李世民说的那样,江山有虚的也有实的,有破铜烂铁,也有固若金汤。 要想稳固的统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言亲身坐在这个位置上后,也有了很多以前不曾察觉到的感触。 也是非常幸好自己没有冲动的直接称汗,而是采取了保守的过渡方式,以权臣暗中掌握突厥,不然肯定会面临大范围的造反。 甚至阿史那氏会另立汗帐,与自己对抗。 有时候,再强横的暴力也解决不了问题,一旦出现那样的局面,自己下面的人也难勉会人心动摇。 归根到底,现在的突厥汗国是在颉利的名誉下建立起来的,自己窃取名不正而言不顺,不少人都只认颉利的阿史那氏。 就算自己右贤王部的一些人,也并非都认自己而不认汗庭。 李言原本是突厥的右贤王,那些人认同李言,就好像中原百姓对州刺史等官员的认可,不是因为这些人多少威望,而是因为这些官职是皇帝任命的。而这些官员一旦造反,和皇帝对立起来,百姓们未必会跟着他一起对抗皇帝? 李言现在只是将施罗叠架空,没有完全废黜,大量的突厥百姓还没有理由反对。 这就是威望和功德不够的原由。 李言是用了巧劲儿,靠着自己超人的智慧和见识,勉强维持的一种微妙的平衡,并不稳固。 原本自己的功劳虽高,被任为右贤王,实际上就是汗国对自己功绩的一种认可。人们承认自己右贤王实至名归,并不代表会认可自己取代可汗的位置。 若是在自己的带领下,发动对外战争,而且取得重大胜利。 那这些成果就会算到自己头上,大家会觉得,在右贤王的带领下,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受惠,汗国也随之扩大,新打下来的疆域,就会死心踏地的服从自己。 以前曹操不就是这么干的,潜移国祚,水到渠成。 汉末黄巾起义,天下大乱,诸侯林立,朝庭已经在事实上失去了天下。而曹操只是借了汉帝的名头,实际上天下都是被曹操自己带兵一点点儿打下来的。 功德足够,升级的时候,才会顺理成章。 无论史书上怎么责骂曹操,都无法否定其打天下开太平的功绩,并不是篡位。 而司马氏干的就是李言现在的事情,利用被皇帝信任的时机,窃取了神器。因而对天下百姓的恩德不足以服众,是以不得不大封诸王以镇守四方,应对百姓的不满。 若是其功劳真的足够,人心归晋,其实是不用分封的。 这就是打天下和窃取天下的区别,自己现在总的算下来,功劳比司马懿要大,但又不如曹操,介于两者之间,而这些优势又会被自己汉人的身份所抵消。 李言在草原上就是一个异族,能获得一些人的支持,不过是因为他带给了那些人巨大的利益。可随着时间的延续,那些人会坐稳位置,被土着所接纳。 自己却不行,时间再长,自己都是一个异族。 倒不是说草原容不下自己,而是容不下自己做草原之主。毕竟自己汉人的身份事小,重要的是自己这个汉人,并没有强大的部族势力支持,这就显得根基空虚了。 若是自己带着几万汉人在草原上繁衍生存,一样可以坐稳可汗之位。 李言深知,这也就是草原上的百姓,处在一种最原始的奴隶制阶段,通俗来说,就是见识不足,智慧不够。要是在中原,各种文化成熟的阶段,随便几个摇鹅毛扇子的动动嘴,就能把自己给拱下去。 不说别人,李言自己就能通过动筹帷幄,轻易颠倒乾坤。 只要劝说本地的土着,选择接纳新掌权的大量中间阶层,将自己孤立起来,一同反抗,重新推举出可汗,只要新的可汗愿意承认新阶层的已得利益。 那些人很容易就背叛,投入新可汗的怀抱。 相对而言,本土可汗更能坐稳天下,也就能保持新阶层的长期利益,这正是新阶层坐稳位置后,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自己能给他们的都给他们了,已经落袋为安了,而后面的东西,却是自己给不了的。 而自己要想给他们长期稳定的利益,就要等阿史那景给自己生的孩子长大了。 这个孩子是李言和王族的结合,是大义名份和实际权力交集的产物,即能代表李言也能代表王族,又能被新阶层所接纳,也不会被草原人所排斥,比李言更适合掌握草原。 所以赫尔木和古仁图才会对其寄予厚望,李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经过李言的一解说,两人都被打开了思路,古仁图兴奋的说道:“大王真是厉害,之前我们不就是在一场场战争中才不断提升,有了现在这样的地位。” “一场南侵,我们又掌握了整个汗国。” “若是再发动一场对外战事,肯定会收获更多的好处,我赞同大王的意见。” 说完,古仁图摩拳擦掌的看着赫尔木,一幅你快点答应的模样。 赫尔木却是不慌不忙的思索起来,良久,才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看行,咱们突厥打仗不像大唐,光准备就要好几年,草原上的局部战事几乎从来都没停止过。” “打仗也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章完) 第885章 对盛世大唐的考验 第885章 对盛世大唐的考验 从去年得知李言的真实身份后,赫尔木就知道,李言的未来不会只有一个小小的突厥。于是利用手中掌握信息机构的便利,大量收拾了草原其他势力和中原大唐的信息。 是以格局也跟着拓展,考虑问题大局观也很强,眼光开始放大,着眼天下。 目前突厥的决策机构,实际上就三个人,赫尔木和古仁图为辅,一文一武,李言为主。再大的事情,只要三个人一碰头,意见一致,就可以大胆的干了。 “大王,现在我们突厥北边和东边几乎都没有别的势力了,就算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小部落,也不值得动用整个汗国之力。” 赫尔木开始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分析着:“南边的三韩去年也收拾了,若是再对外大规模动兵,就是东边的葜必部和南边的阿史那云部了?” “不过他们名义上都是大唐的领土,两地都设了大都督府,大王准备向谁动手?” “自然是葜必何力了!” 李言理所当然的说道:“虽然两处都是大唐属地,不过漠南紧领大唐,一旦遇到外侵,大唐出兵很是方便,到时候我们难免就要和大唐对上。以大唐如今的体量,恐怕这场仗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葜必部在漠北,大唐鞭长莫及,未必会大规模的出动援兵,人少了又不济事儿。” 赫尔木对李言的看法很是认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王所言有理,通过臣的了解,大唐对漠南的渗透很深,甚至其部族中不少领兵之人都是唐将,而漠南又是大唐的外围力量,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而葜必部远在漠北,听调不听宣。” “名义上是大唐的都督府,实际上葜必何力并不认帐。听说自从他投唐之后,就从来没有去过长安朝拜过,对于大唐派驻安北大都督府的官员也很排斥。” 说到这里,赫尔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的说道:“对了,大王,去年我们干掉颉利,也是以夷男的名义,两部同气连枝,刚好这次我们可以打着为颉利报仇的名义,名正言顺。” “葜必部又弱小,不堪一击。” “若是我们发动突袭,在大唐反应过来之前,快速解决战斗,或许大唐都不会出兵也说不定?” 赫尔木通过对大唐的了解,知道大唐虽然强大,朝庭对下面的管理却很是紧密,任何一件大事,都要反覆的商讨,更何况是一场对外战争,光是商量就得好几个月。 不像突厥,说打就打。 再加上大唐现在内政全面改革,对外的重心也都在经略西域。 有了漠南之后,对于来自大漠的威胁,几乎已经不在意了,若是调整方向,重新发兵大漠,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去年这么安排,就有为了后面做铺垫的意思,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李言就和李世民深入的交流过,大唐、漠北和西域,是三个完全不同生态的生存体系。 相对而言,大唐和漠北的差异最大,一个是农耕民族,一个是游牧民族,两者完全不同,而西域则是介于两者之间,半是农耕半是游牧,还依托丝绸之路的商贸。 治理方式上,也要采取因地置宜的方式。 大唐当以同化吸纳西域为主,对漠北采取分化瓦解的方式,从其内部消弱和制衡。当中原和西域完全成一体后,对待北方的这些群狼,自然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可不战而胜。 可自从自己离开后,李世民又回到以前的老思路上。 定襄之役将大突厥肢解后,大唐没有采取自己奉上的分封诸侯制,而是依然走回了原来的轨道,在漠北设了三大都督府。为了将其化入中原,反而在这些人身上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年年向草原部族拨款和发救济粮,徒耗国库来维持表面上的风光。 对西域也没有太上心,除了打通汉朝时的丝绸之路,在通往中亚的通道上设置了一字长蛇阵,从河西的玉门关开始,分别建立了西州、焉耆、龟兹、疏勒、于阗等城镇。 甚至连远至葱岭以西的安息和姑墨都设了州府来管辖。 现在大唐的地域图好似一把斧子,斧子把手伸的老远,最远的安息离长安,比长安到最南端的涯州距离要遥远上两倍。南边卧着蛰伏待出的吐蕃,北边盘距着养精蓄锐的薛延陀,往来一趟就得半年之久。 如此地势,想要长期控制,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言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大汉和大唐的庞大地域都是镜中水中月,仅仅在遇到强势雄主时维持那么几十年,后世君王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恢复祖上的荣光了。 若是不趁着开国时期的那股优势和锐气,把基础打牢,后世君王们哪怕再贤明,也会被国家日渐沉重的内部矛盾和逐渐强大起来的世家阶层所束缚,能维持局面不亡国就不错了。 想开疆拓土,简直是痴人说梦。而现在大唐正是最朝气蓬勃的时候,君明臣贤,本是可以大展鸿图的时侯。可一战而胜后,整个大唐都沉浸在开疆拓土的喜悦之中,李世民更是被西北小国们奉承上的天可汗所迷惑。 虽然在内部进行了一些改革,却迟迟不得建功。 当初李言献上的可是一揽子解决问题的全面答案,内部改革一定要辅之以分封制,来疏导国内世家地主们的矛盾和压力,通过做大蛋糕的方式来推进,才能事半功倍。 朝庭却在不行分封的情况下,强行进行改制。 以致于内部矛盾牵制了大量的精力,对外的管辖流于形式,葜必何力和夷男的壮大,就是最典形的例子。漠南若不是自己留下了李氏的血脉,恐怕大唐对其掌握也不会那么顺利。 还有现在李言所在突厥汗国,盘距东北方向五六年时间,大唐都没有理采,任由其从支离破碎到重新聚合。难道他们不知道,突厥内部完成统一后,必然向外图谋发展。 就算没有李言的存在,颉利顺利把实权传给施罗叠后,这个群体依然会寻求外侵。 从自己只是随口提出,就获得了赫尔木和古仁图的大力拥护这点就能看出,下面的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人心所向,自己所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李言暗叹一声,说到底,还是人性的弱点,帝王的私心和眼界的狭隘限制了大唐的脱变。 李世民舍不得突利、薛延陀和葜必部对大唐的臣服和草原土地的归属。 对西域之地也并不想实行分封制,在他眼里,天下是李家的,凭什么封给别人。 说到底,古代封建社会的帝王们都有些宁于友邦不与家奴的想法做祟。 现在西域诸国对李世民的恭顺,不过是惧于大唐的兵威,不得已的暂时低头罢了。而李世民因为他们的表面顺从,就放弃了对其根本统治的瓦解,这是十分短视的。 只要草原重新崛起,或者大唐稍弱衰弱,这些小国就会迅速脱离,甚至变为敌人。 而失去了他们的支持,大唐留下的‘斧子把’,瞬间就会瓦解,根本维持不住。 李言放着堂堂太子不做,跳出大唐,也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毕竟,一个弱冠之龄的少年,对国家大政的影响是有限的,而在李世民身体康健的情况下,李言也只能通过建议的方式来起到间接作用,李世民只要不听,李言一点儿辙都没有。 若是劝荐的狠了,父子间还容易生出嫌隙。 李言也知道,别看自己给李世民说的很清楚,但是他依然会根据自己固有的见识和想法,从中挑取一些他认为正确的去实施。 剔除一些他认为不合适的,比如裂土封疆。 哪怕封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地盘,哪怕是慷他人之慨。这些地方要想封出去,就得先打下来,只要落入自己的囊中,再要拿出来的时候,就如同割身上的肉一样心疼。 李言很是理解这种心态,他也是寻常人,也舍不得把到嘴的肉再让出去。 看过两千多年历史的他清楚,依唐代的科技和生产力水平根本守不住那么辽阔的疆域,与其最后被这些包袱拖垮,不如索性大方一些,为整个民族拓展生存空间。 经过五六年的奋斗,李言已经掌握了草原一半的力量,对大唐的影响要远远大于一个太子从旁劝荐的作用,还少了因为派系、夺嫡、朝争、平衡等因素影响,而产生的内耗。 此次出兵,李言就是要提醒李世民,现在大唐的强盛,不过是在享有改朝换代而留下的土地红利而已。 这种繁华和浮华是徒有其形的。 稍微遇到一点儿外界的压力就会支离破碎,若是不进行彻底改变,一切都是昙一现。 即然自己这个东北一隅之地的势力,就能搅乱唐初君臣们精心打造的盛世,那别人也可以。 自己要做一个未来的安禄山,提前把这些危机展现出来。 用外界的风雨和敌人压力,来考验贞观盛世的坚固程度,同时向李世民证明,他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以此来倒逼大唐君臣进行反思,重新寻找和采纳更加可靠的强国方略。 (本章完) 第886章 战前动员 第886章 战前动员 大唐君臣进行内部改革已经五六年了,这么多年没有外界的干扰,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再让他们安稳下去了。这几年,太平安逸的生活,已经让大唐上层滋生出一些奢靡享受的风气了。 适当的给点儿压力,才能让他们警醒,让他们更健康的成长。 想到这个大局,李言下定了决心,断然吩咐道:“即然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就开始动员,刚好现在是春季三月,草原上正是牛羊产子的季节,一般不会动兵。” “而我们却有着从三韩之地掳略来的大量闲置青壮,此时外侵,不但不影响到我们,反而还会缓解我们内部的压力,葜必部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侯发动攻击。” “这次的西进,我们也不动用举国之力。” “本王亲自挂帅,古仁图为先锋,动用汗庭八万大军。再令十二名万夫长,让他们每部抽调兵力一万,组成二十万铁骑。” “另外,把南征掳来五六十万青壮通通带上,编入军伍,随军出征。” 古仁图一愣,随后问道:“大王,那些南方的青壮,只能守守城池。若是让他们组成骑兵,咱们的战马倒是充足,只是这样的人恐怕适应不了草原战争,会出现大量的损失。” 李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即然他们来到草原,就要适应草原上的生活,这里可没有城池,也没有土地让他们耕种,放马牧羊,拿起弯刀做战,这些他们都需要掌握。” “你告诉他们,他们战败后都成了我突厥的奴隶,在草原上没有半点儿地位。” “若是参与战争,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分,成为普通牧民。若是在战场上有立功的,还可以按照突厥人的规矩,提拔为将领和首领。” 赫尔木眼前一亮,补充道:“大王真是英明,若是按步就班,这些人就算好几年也不一定能适应草原上的生活。而在战争中,残酷的生存压下之下,就能优胜劣汰,让他们尽快融入。” “最重要的是,可以将那些适应不了人给淘汰掉,一场战役下来,估计就只剩下一半了。这一半就能成为合格的战士,补充我突厥汗国的实力,增加我们对汗国的控制力。” 李言微微一笑,淘汰弱小和让这些人适应草原还是小事儿,关键是李言想把这些人迁去西部,东部草原离三韩故地还是太近了,这些人最好迁去遥远的西部,让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为自己开疆拓土。 不给大唐新收复的辽东道找麻烦 “即然你们也没意见,就照此安排吧!” 李言站起身,右手握拳,眼神烁烁的望着两人,身上散发出强大的自信和霸气:“准备妥当后,我们就发动闪电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葜必何力。” “不管怎么说,总的算下来,我们这次也有七八十万大军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葜必何力,简直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争取三个月内结束战斗,把突厥汗国的势力扩展到郁都军山一带,与薛延陀接壤。” 古仁图也是势血沸腾,抱拳应道:“是,大王。” 李言又提醒道:“古仁图,这次让那十二名万夫长在调集人手的时候,尽量注意甄别,将平时用的顺手、最忠诚的那些人,和平时总是与我们做对,最不服气的人都抽调出来。” “大王,调忠诚的人我知道是想提拔重用他们,可把那些不服的力量调出来做什么?”古仁图挠着头皮,一脸疑惑的问道 赫尔木闻言略一思忖,明白了李言的意思,笑着说道:“古仁图,若是大军出征在外,这些人留在内部,必然不会安稳。要是他们勾连串通,弄出点儿什么事情,不是麻烦了吗?” “大王把那些人带走,就是了平靖内部。” “同时,战场上兵凶战危,这些人上了战场,就有了更多被长生天召换的机会。忠诚者提拔,不服者消灭,等到大军胜利回返的时候,队伍自然也会得到净化,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 被赫尔木说透,古仁图这才明白里面的关窃,讪笑了两声:“大王英明,我懂了,刚好我下面也有一些刺儿头,这次趁这个机会一块儿给收拾了。” 说完,古仁图退下去安排兵马了。 留下赫尔木一个人时候,李言才叮嘱道:“赫尔木,这次我会把汗庭那些王族的人也带走一批,留下的人几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剩下的四万人留给伱,你要盯住施罗叠。” 赫尔木知道,现在的突厥,实际上就是自家三人的,右贤王和古仁图出去了,必然会留下自己守家,免得后院起火,郑重说道:“大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可趁之机的。” 密探系统在赫尔木手中,做这样的精细活儿,正是赫尔木的善长。 “嗯,我相信你.” 李言颔首道:“若有敢于做乱者,本王授权你可先斩后奏,宁枉勿纵。” 长生殿,是突厥汗国用来议事的处所,在汗王宫的最北方,是宫中最高大的建筑。 从远处的草原上看去,都能看到长生殿的屋脊。 整个殿宇占地广阔,借鉴了长安的太极宫,修的雕梁画栋,处处都是斗拱飞檐。同时柔和了突厥的民族色彩,整体成圆形尖角,类似于蒙古包的形状。乍一看,有些类似后世的天坛。 虽然在李言看来,有些不论不类,可在草原人看来,建造的还是恢弘大气,气宇不凡。 很能代表突厥汗国的威严和气度,不少人都为之自豪。 今日是突厥汗国招集各方首领议事的日子,不像中原有固定的上朝日期。突厥每年只有在招开秋木达的时候,四面八方的部族首领才会借此机会欢聚一堂。 可汗也不同于中原家天下的皇帝,更多的像一个盟主或者是话事人,和地方的关系都是盟友,并没有太过严密的控制力。 除开秋木达,只有在整个汗国有大动作的时候,可汗会发布召令,将分散在各处的首领们聚集到一块儿,往往这个大动作,基本上就一件事,对外发动战争。 草原的战争不像中原那么隆重,很是随意,就像吃饭喝水那么寻常。 除了部族之间的争斗外,由汗庭组织的大规模战争,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局部战争,由汗庭麾下的直属力量为主,辅之以其它部族,对于那些部族来说,就是闲瑕时的打草谷、捞浮食、发横财。 愿意参加的,自备马匹武器和生活必具品,听从上面的统一指挥就行了,不愿意的,还在原地继续放马牧羊。 另一种就是关乎整个汗国的大战,可汗强力要求,每部都要出兵,而且规定了一数量,不从者,被视为叛逆,将首先遭到汗庭大军的打击和消灭。 李言这次所采取的就是前一种,只动用自己的力量,其他人随意。 长生殿内,突厥、回纥、铁勒、靺鞨、室韦、契丹六大族群的几十个大部族首领汇集于此,大家随意的相互聊着,都是好奇的讨论着这新建成的汗王宫。 众人还是在新王宫建成后,第一次进来,是以对内部的装修和布局很是好奇。 大殿内部装饰极为奢华,有十八根壮汉腰粗的梁柱,支撑着诺大的殿宇。运用了金银、宝石、丝绸等珍贵材料,四面涂满了颜色鲜艳的壁画和雕塑,高大的帷幔扎起。 顶上模仿中原的建筑特点,绘制了龙、凤、云纹等代表了吉祥和权力的图案。 看起来,倒也让人生起肃穆威严之感。 殿内的议事区依然保留了帐篷的形势,只是略有更改,地上辅着厚厚的羊毛毯,中间空出。两边摆了一个个的条案,条案后有蒲团,首领们可以坐在那里,一层层的向外散开。 而上首只高出一个台阶的方向,摆着诺大气派的黄金椅,像征其地位与众不同。 就像南边大唐太极殿的议政大殿。 只是原本超然独立的可汗椅摆的位置略微靠后,而在左前方,有一尊规格稍小,却显得更加威严厚重的金色虎头椅杵在那里,生生的夺去了不少的风彩。 坐在左首第一个席位上的赫尔木更是知道,后面的可汗椅看似光鲜亮丽,不过是铜制,外面途了一层薄薄的金漆,代表着施罗叠可汗,有名而无实。 而前面的虎头椅才是真正的纯金打造,象征右贤王的权力实至名归。 其实殿内不少有头有脸的首领们,都知道这一点儿,更知道如今的突厥,谁才是真正的大汗。 “可汗到,右贤王到!” 一声高喊打破了殿内众多头领的宣闹,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看向殿外起身迎接。 只见施罗叠和李言并肩走入大殿,从中间的通道缓缓步入。 众人纷纷拱手弯腰施礼,同时齐声高呼道:“我等恭迎可汗,恭迎右贤王!” 在众人的欢迎中,施罗叠走向可汗的位置坐下,李言落座虎头椅:“大家都起来吧!” (本章完) 第887章 真正的敌人(上) 第887章 真正的敌人上 施罗叠坐下后就靠在椅子上随意的看向下方,不再说话,他很明白自己现如今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种象征,最主要的任务不是管理汗国,而是繁衍子嗣。 众人一一落座,抬头看去。 顿时,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怔,施罗叠年纪轻轻,没有半点年轻人该有的蓬勃朝气,反而眼窝漆黑,满脸憔悴,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胡须凌乱,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几个月不见,施罗叠身子瘦的已不成人样,宽大的可汗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此时坐在汗位上呆呆的看着前方,两眼无神,好像没有焦距,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 这是经常沉迷酒色,享乐无度才导致的。 不少人心里都是失望的叹息了一声,虽然汗国的权力都在右贤王手中。可再怎么着施罗叠也是可汗,大义名份仍在,右贤王也没有完全限制外人探望,只是全程监视罢了。 只要施罗叠励精图治,也不是没有机会扭转局面。 汗国内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下面的部族中有很多人心向阿史那氏的,王族也有不少人会帮助施罗叠的,只是这一切都需要施罗叠自己争气,外人才能使上劲儿。 但现在看来,施罗叠自己都放弃了,别人就更没办法了。 李言对于施罗叠如此放纵自己,也是有些不满的,自从做了傀儡后,施罗叠那本来就不多的心气儿彻底散了,天天待在后宫,沉迷于酒色,所有的精力都放纵在享乐上了。 最开始李言还怀疑施罗叠在满戏欺骗自己,然后再找机会骤然暴发,给自己来下狠的。中原的不少傀儡皇帝们,不都是靠着装傻充愣才蒙混过关,让权臣大意失天下的? 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李言觉得实在是高看了这个家伙。 施罗叠是真的不将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把二代子弟那股腐朽堕落完全释放了出来,常常夜御十女,旦旦而伐,甚至抽骨吸髓,嗑药以赴,简直是不要命了。 连李言这个身怀龙气,身体远超常人都不敢那么玩儿,何况施罗叠一个普通人。 最后在赫尔木的建议下,李言不得不派人去强制控制施罗叠对女色的放纵,不然怕施罗叠都活不了几年。 李言往下打量了几眼,基本上一些大部族的首领们都到了,还有很多人自己并不认识。不过这济济一堂,让李言感觉,已经比以前颉利招开部族大会要鼎胜一些。 心里踏实了不少,这说明自己已经初步得到大家的认同了。 于是一幅当仁不让的样子,笑着向大家招呼道:“各位首领远道而来幸苦了,本王知道现在各部族都在忙于伺侯牛羊下崽。这次招大家前来,实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大家相商。” “众位都知道,我突厥汗国先可汗在哈那尔被夷男派出的刺客刺杀,这个仇不能不报。” “薛延陀在草原西部,中间隔着漠南,曼达尔戈壁滩,还有漠北的葜必部,若想攻打薛延陀就绕不过这三条路。” “漠南离大唐太近,通过戈壁滩不但路途艰难,而且还容易受到南北两路的袭击。而漠北的葜必何力与夷男一向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刺杀可汗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关系。” 说完,李言略略停顿了一下,这是上位者的统驭局面的技巧。 基本上自己的铺垫都做完了,接下来的出兵意图也是昭然若揭。若是谁有意见,现在即可发言,将各自的想法表达出来,统合各方意见后,上位者再下最后的论断。 若是反对的声音太大,最后自然就是发言谴责,要求对方给个说法;若是没有异议,那接下来就是发兵征讨。 不然等上位者真的将最后的决定说出来了,下面再出言反对,逼其收回成命,就是对上位者的挑衅了。那接下来就不是征讨敌人的事情,而是对内进行权力博弈。 这是上位者对于团队成员的尊重,也是正常的议事流程。 反过来,上位者乾纲独断,直接下了最后的命令,则会被团队成员视为刚恢自用,不放众人放在眼里,就冲这一点儿,大家也可以暗中掣肘或者不给面子直接反对。 依仗话事人权力,强力推行的结果,前隋炀帝已经给大家做过榜样了。 所以,权力场上,谁也无法为所欲为,不然早晚会成为独夫,被人推翻。 其实李言在提到颉利被刺杀,要报仇的时候,就应该停顿一下,给众人一个发言的机会。 但李言那时没有停,而是将话题推进到了出兵路线都规划好的时候,这无疑是在向外展示右贤王强势的态度,同时又给大家保留了基本的体面,还透露出并不需要倚靠众人最大限度支持的意图。 这是李言三世为人,久处上位者所养成的政治智慧和统驭习惯。 只是看着殿内草原土着首领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都是一脸茫然的态度。李言就知道,自己是白费了这番心思。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并不会强烈的反对自己,这也说明以现在的威望足够打这一仗了。 得了,知道这些就行了! 李言不再犹豫,威严的看向下方,从容的说道:“此贼以前就是我突厥的臣子,勾结大唐,背叛了汗国。所以,本王打算率兵攻打漠北的葜必何力。” “大家说说吧,都是什么意见?” 李言话音一落,古仁图和赫尔木首先响应,说了一番赞同的话,随后十二名手握实权的万夫长也跟着附合,气氛一到,剩下的一少部份人也无不可。 李言坐在上首,鹰视狼顾,大气磅礴,举手投足间,一股自信的气势挥撒自如,浑然没将坐在后面的施罗叠放在眼里,下面的大部份人都是李言的亲信。 其他的一些部族首领也觉得李言锐气十足,霸气外露,比施罗叠更具朝气,也更能代表突厥汗国的利益。 不少人在来之前,已经看到十几万大军云集乌尔格。 经验丰验的老人都知道,这是右贤王走上前台,执掌汗国以来的第一次对外战争,也是竖立威望的一战,势在必得,任何人胆敢阻挠都会被无情的碾压,大部分人都是赞同。 一名头发发的首领嗫嚅的问道:“大王,葜必部毕竟已经投向大唐,现在是大唐的安北大都督府,我们攻打葜必部,必然惹怒大唐,若是大唐出兵怎么办?” “是啊,大唐现在可不容小觑。” 另一名首领忧心的附合道:“漠南的阿史那云部也是大唐的势力,若是大王在前线遇阻,而漠南又趁我发兵时,偷袭我后路,恐怕首尾不能相顾?” 古仁图立马大声质问道:“我草原上的事情,什么时候论到大唐指手划脚了,若是做什么事都要顾忌大唐,还不如连着我突厥汗国,一起投向他们好了。” “连可汗的仇都不敢报,我们还怎么对得起可汗的在天之灵。” “就是,我们与大唐本来井水不范河水,可夷男却派人刺杀了颉利可汗,大唐也没有个交待。即然他们不管,那我们攻打夷男和葜必何力,他们也别管。”赫尔木也是站出来发言。 同时明确指出,这次出兵并非是突厥主动挑衅,而是因为大唐金山大都督府大都督夷男,首先攻击突厥。 我突厥反击,乃师出有名。 再加上自汉朝之后,中原就只有防守之力,而无主动进攻之实。大多数人对于来自大唐的进攻,也并不是太担心,稍稍提出一些异议,主要是想刷下存在感,反对意图也不强烈。 见质疑的声音并不多,李言摆了摆手:“这次战事,本王打算亲自挂帅,速战速决。漠北离大唐几千里之遥,大唐的动作一向又缓慢,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完全可以结束战斗。” “他们若是有异议,等到战事完成后,自可慢慢斡旋。” 说到这里,李言也是微微一叹,自古防守者,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个国门之外的御敌之策,并不是拼命的修建长城,增加边防守军力量。而是主动去接触敌人,了解敌人,深入敌人,最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制约敌人。 后世鹰酱正是通过频频在全世界宣赫兵威,哪怕国内乱成一锅粥,也不会遭受外敌的觊觎。 就是靠着主动出击,去限制消弱有可能的挑战者,维持全球霸权。 而亲身待在草原上之后,李言才发现,草原人为什么会小视中原,把自己视为狼,对方看成羊了。 中原王朝对草原的威胁,还不如异已分子对自己的挑战。 待在草原上,安全感实在是太足了,只要其他部族不攻击自己,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每次中原人面对突厥的攻击时,都被突厥人的凶残和暴虐所震慑住了,以至于把突厥人想的太过于强大。实际上突厥人内部矛盾众多,人心不一,很难团结起来。 而草原真正的做到大一统,还要靠中原的帮助。 (本章完) 第888章 真正的敌人(下) 第888章 真正的敌人下 正是因为中原衰弱后,其王朝统治土崩瓦解,导致整个中原就像一块大肥肉,只要出手就能轻易获取巨大的好处。在这种共同利益面前,草原才能做到暂时放下成见,聚成一个整体。 中原人不知道,真正让敌人强大起的因素,正是因为自己,只要他们自己不出问题。 在已知的天下中,他们就是永远无敌的。 只要他们能把在内耗中的一些力量用于外部,主动出击,就可以轻易将草原分成一盘散沙,永远形不成一股合力。毕竟,没有持续的胜利和缴获,任何团队都无法一直成长。 在冷兵器时代,战马这种战略性战争资源掌握在草原人手中。 这就意味着,游牧民族的攻击,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可造物主是公平的,随着无战的攻击力伴随的是,他们的防守也是极度孱弱不堪的,整个草原处处都是漏洞。 没有一个用于防守的城池,甚至没有稳定的军队。 到处都是散于各地的牧民,水草不像粮食可以集中,是以草原百姓也注定了极度分散。 除了汗庭以举草原之力能豢养少量直属军队外,其它地方根本养不起固定的用于做战的专业军事人员。只要中原能像冠军侯那样,哪怕派出几千人,就可以将整个草原搅乱。 可惜,或许是因为打下草原也守不住,或许是因为徒耗军资而获得不了任何好处,或许是因为怕将领拥兵在外,失去制约。 总之,是中原王朝自己选择了被动防守、束手待毙,他们将所有的精力和智慧全都用于限制和消弱内部上了,他们对内部的普通百姓比外部的陌生敌人要害怕和恐惧十倍。 他们宁可自毁长城,置塞外如虎狼般的敌人于不顾,置民族的前途和未来于不顾。一次次举起屠刀,将那些骁勇善战的将领们和民族杰出份子一批批的杀掉。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有可能给自己的傻儿子傻孙子带来那么一点点儿可有可无的威胁。家天下的帝王将自家的利益置于民族利益之上,又怎么能指望百姓去舍生忘死的守护江山呢? 明末范文程对多尔衮说,中原百姓是:砍其头胪,忍;奸其妻女,忍;刨其祖坟,忍;夺其土地,忍;拆其房屋,忍;绝其子孙,忍;喂其毒药忍,此等贱民,何足惧哉? 可李言却认为,不是中原百姓没有血性。 试问在明初被朱元璋和徐达仅带25万人,就驱逐了横行天下的暴元。可到了明末,十多万明军,在面对几千满州骑兵的时候,却丢盔卸甲,惶惶如丧家之犬。 难道明初和明末的汉人有什么不同吗? 不还是那群人? 为什么他们在明初和明末的表现却如此不同,他们的血性被谁阉割了,他们的脊梁又是被谁打断了,他们的膝盖何以变得如此软弱,他们的骨气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消弥了? 在先秦时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 唐雎之怒,更是可以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让天下俱缟素。秦王也为之色挠,长跪而谢之。 若中原百姓在那时起,就如明清般懦弱不堪。 炎黄之孙,何以能守得住这万里江山,四大文明古国又何以独存华夏,锦绣河山,又如何能延绵千年之不朽? 同样是华夏大地上的生灵,从先秦六艺俱全、腰配长剑的文武双全;到汉朝耀兵塞外,封狼居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再到五代,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最后明清变成只知媚上邀宠的奴颜卑膝? 腐朽的家天下封建统治者们,在思想上,用三纲五常去禁锢,八股之风盛行;在物质上,用贫民弱民去消耗,愚民奴化大行其道;一代代的接力阉割下,生生把如龙凤之姿的中原汉人。 变成了圈养的家畜,待宰的糕羊。 纵观两千年的历史,草原人还是一如先秦时逐水草而居,依帐篷而住。而中原的璀璨文明却是代代积累世世传承,可为什么越到后面中原越弱,而游牧民族越来越强悍。 以至到了近代,文明沦陷被腥膻落后所取代。 清兵入关时,八旗兵只有十几万人,而大明百姓上亿,神州陆沉,百姓麻木是谁的责任? 把狼变成了羊,在面对强敌入侵、国破家亡之际,又指望这些羊能血性骤燃,去抵抗比狼还凶狠的虎,那怎么可能? 冯胜、蓝玉、汪广洋、李文忠、邓愈、朱文正、胡大海、周德兴、廖永忠、傅有德、冯国用等人,或有骄兵悍将之弊,归根到底,还不是被自家帝王恐惧而自毁长城。 而且为了斩草除根,动不动就夷灭三族,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罪吗? 最终李言得出一个结论,中原王朝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而不是敌人有多厉害。 只要自立自强,自当无敌于天下! 唉. 当李言亲身处地的待在草原上,发现这一点儿后,也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可奈何和沮丧无助,对于中原王朝衰弱和因之而来的频频改朝换代,一点儿也不同情了。百姓是表,世家是里,而根子,还是在帝王的内心深处,是人性弱点的体现。 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自己太能作了。 摇了摇头,置身狼窝的李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和无情,或许只有敌人才能让人警醒:“为了袭击的突然性,打葜必何力一个措手不及。本王没有提前对外公布,更没打算举倾国之力。” “只调动二十万人马,再带上那些从南边掳来的奴隶兵。” “若是有愿意出兵的,可集结军队,缓缓跟来。若是不愿意的,也没关系,只需安守本份,驻守原地,等着本王的凯旋即可。” 李言话音一落,台下的众多首领都是眼前一亮。 这种出兵方式简直是太好了,右贤王的大军在前,自己可组织军队跟在后面,若是前方失利,自己可从容彻退不吃亏;而前方大捷,自己又能跟着分些好处。 这哪里是打仗,明显是右贤王在拉拢人心,为大家撒福利啊! 众人都知道,仅辽东掳来的青壮就有五六十万人,再加上二十万右贤王的亲信部众,那就是七八十万大军啊? 即便那些人做战能力再不堪,毕竟规模摆在这里,打一个只有二十万人的葜必何力,不是板儿上钉钉的稳赢嘛? 一听到这里,众多首领们纷纷做不住了,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去捡好处的。 于是争先恐后的起身附合道:“右贤王有令,我等岂敢不从,大王放心,我们集结队伍,随后赶来。” 即使部族牛羊产羔的时候,哪个部族没有一些闲置的人手,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随随便便也能抽出几千人,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这个抽五千,那个抽三千。 没过一会儿,又汇聚出十万军队,大家一副过年去赶集的心态,都是乐的合不拢嘴。 “嗯,很好!” 众人积极响应,战意高涨,每个人看向李言的笑脸都是无比灿烂,人人都是喜笑颜开,殿内气氛很是热烈。之前因为颉利的意外身亡,和李言取代施罗叠入主汗国的些许低落和颓丧一扫而空。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更是一次团结的大会,在这次亲旧更替的关键时刻招开的会议中,确定了以李言为中心的突厥统治核心。 众多部族头领都表示,要积极的团结在右贤王周围,建设美好和谐强大的新突厥。 李言和赫尔木相视一笑,会前会后,明显可以感觉到众人对李言的态度更热情了,拥护更加坚定了,包括十二位万夫长在内的上层,对于领导治理新突厥汗国也更有信心了。 李言感叹,怪不得后世喜欢开会了,开的好的会,绝对可以达到出乎意外的良好效果,对于巩固统治、团结人心、增强向心力,都有着不可替代的极积作用。 见大势已定,李言这才转过身问道:“可汗,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问完后,半天都没有动静。 在李言的询问下,大殿内都安静下来,看向施罗叠的方向。众人这才发现,施罗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躺在那里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酣声,嘴角流着口水。 殿内这么嘈杂的宣闹声下,施罗叠竟然也睡得着,可见昨天晚上确实熬狠了。 不少人眼中都露出鄙视的神色,心里不满道:‘这施罗叠太过份了,右贤王在殚精竭虑的在为突厥谋福利,你做为可汗,不跟着操心就算了,竟然还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呼呼大睡。’ ‘真是太不尊重可汗这份职业了,也太不尊重大家了,真是让人失望’ 李言却是不恼,这本来就不是施罗叠的工作,能来应付一下,已经算是兼职了。 于是上前轻轻推了推,施罗叠这才醒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的问道:“怎么,都开完了,那散会吧.” 说完,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李言连忙拉住对方,一脸的微笑,轻言细语的说道:“可汗,刚刚我们大家商议,要出兵攻打葜必何力,为先可汗报仇雪恨,您有什么吩咐要对大家交待吗?” (本章完) 第889章 攻打漠北 第889章 攻打漠北 李言提到葜必何力,仿佛激起了施罗叠内心深处不好的记忆,施罗叠顿时眼中放出浓浓的恨意。 突利、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三个人,都是在关键时刻背叛了颉利,投靠了大唐,这才导致颉利一统寰宇的梦想破灭,不然自己就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太子爷了。 若不是他们,何来后来李言‘把持朝政’的事情。 现在不敢得罪李言,但对那些人,施罗叠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泄怨气,闻言咬牙切齿的说道:“李言,我要你将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两个狗贼活捉回来。” “我要在父汗的陵前,将他们抽筋扒皮,以解我心头之恨。” “没问题,可汗的吩咐,我们一定牢记在心!”李言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施罗叠顿时脸露笑容,李言虽然剥夺了自己的权力,其战力是毋庸置疑的。 李言答应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信过,虽然施罗叠成了傀儡,可心中对李言却并不是十分怨恨,一来是李言对自己父子恩重如山,而自己父汗却忘恩负义,想先干掉人家。 受此报应,施罗叠也不觉得太冤。 二来李言除了不让自己掌握军权,其他的在享受上从来也没有苛待过自己。 酒肉饮食应有尽有,美女佳人从来不缺,就连那些侍侯自己的下人,敢对自己不敬,自己也是可以处决的,只是换来的人依然是李言派来的,这一点儿并不能改变。 再加上施罗叠从小娇生惯养,本来追求的就是荣华富贵。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施罗叠也不是很擅长,权力和政务极为繁琐,交给李言之后,施罗叠反而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享受生活上,自由自在的,对李言也就不那么记恨了。 见李言给足了自己面子,施罗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我昨天没睡好,还要去寝宫里补个觉,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继续商议好了。” “右贤王说的,就是本可汗的意思!” 对众人说了一句,施罗叠就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头对李言交待道:“对了,右贤王,寝宫里的那些美人儿,本汗都玩儿腻了,等会再给我送过来一批新的。” “谨尊可汗吩咐!”李言笑着应了一句。 看到施罗叠丢下众人,直接离去了,不少首领们都是暗暗摇头,彻底死心了。 人群中一个首领小声说道:“想不到颉利可汗一世英雄,生出来的儿子却如此不堪?” “谁说不是,这小子被先可汗宠坏了,是个娘们儿性子,以前就常常哭鼻子,现在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汗国有右贤王撑着,恐怕早就乱套了!”另一人也是小声的附合着。 “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右贤王朝气蓬勃,还想着开疆拓土,重现昔日大突厥汗国的辉煌。” “就是,就是,只要能带我们捞好处,谁当可汗关我们屁事儿,反正我当不了?” “古伦不丹,没想到你还有觊觎可汗的野心.” “我槽,图斯巴,伱丫的老狗,听不懂人话是咋地.” “哈哈哈” 众人神色轻松的相互聊天打屁,都是一脸笑容的往外走去。 三日后,李言留下赫尔木镇守汗庭,以古仁图为先锋,率七八十万铁骑,如一阵乌云般,浩浩荡荡的向西扑去。 贞观十一年五月,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穿着龙袍,戴着冠冕,正在上朝,听取众臣奏报。 先是各部尚书议了一阵国内的事务后,岑文本上前奏道:“陛下,金山大都督府大都督夷南上奏朝庭,说西部野人不识天朝威仪,为镇慑地方,希望朝庭在他金山大都督的名义上,再加封一个可汗的名义。” “便于统率西部草原,希望能获得朝庭认可。” “另外,他说当初降唐时,与我大唐有约结亲,只是当时安康公主年纪太小,所以未能如愿。现在六年过去,安康公主业已长大成人,希望皇上能履行约定,将安康公主赐与薛延陀部。” “从此,薛延陀部将对皇上执以婿礼。” 岑文本话音刚落,新任右卫大将兵程咬金就站出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夷男和葜必何力虽为我大唐大都督,却从来不到长安朝拜,每年朝庭还要费巨额的安抚费用。” “尤其是夷男,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意扩张领土,对西域诸国也是时有侵扰,高昌国主鞠文泰前段时间还上奏朝庭,请求皇上管束夷男。”“现在却狮子大开口,又是请封可汗,又要赏赐公主?” “陛下,臣看夷男是觉得自己兵强马壮,欲脱离大唐。此人野心勃勃,其叛唐之心,昭然若揭,我看我们不但不能加以封赐,反而还应该准备派兵平乱。” 葜必何力远在漠北,其辖地并不与大唐接壤,还好一些。 但夷男地盘在西北与西域各国接壤,在南与大唐陇右道的河西之地相邻,大唐军队经常与其发生摩擦。 定襄之役后,程咬金被免除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之职,调回长安兼了一段时间的兵部尚书,后来就被任命为陇右道行军总管。虽然少了一个大字,管辖的兵力却不少于定襄道。 同时,地域也扩大了十倍不至。 陇右道地跨甘陕还有西域诸州,一直延伸到庭州、安西、焉耆、龟兹地区,与金山大都督府的地盘一南一北,犬牙相交,西部又夹杂着西域各国,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冲突。 程咬金防御压力很大,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抵住日益强大的薛延陀部,即要守住防区,又要避免发生战争,还要搞好和各国的关系,对于一个大老粗的程咬金来说,实在是憋屈。 此时看到夷男得寸进尺,程咬金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虽然干了五年后,被调回长安接手侯君集的右卫大将军,但责任心促使他还是开始炮轰夷男起来。 若是再让夷男聚了公主,那他以后不是更嚣张跋扈了。 程咬金话音一路,白发苍苍的御史大夫萧禹就站出来说道:“卢国公不可妄言,夷男现在毕竟并未造反,无论是可汗之名还是请赐公主,不都要经过朝庭的允许吗?” 工部尚书杜楚客也是发言道:“兵凶战危,能不打还是不要打,夷男现在不是还没有明正言顺的扯旗造逆嘛?草原之人不识礼民数,行事粗鲁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正常的。” “我大唐正该采取怀柔之策,加以化解,以和为贵。” 萧禹和杜楚客一发言,一大帮子朝臣也站出来附合道:“是啊,皇上,辽东之地还没有消化,再起争端,实在是不合适啊” “我大唐内政改革正在推进,各处不时有百姓群起而对抗,实在是不宜再动刀兵啊” “总之,能不打仗还是别打仗,和平的日子过的不香嘛.” “.” 眼看李世民一阵意动,程咬金怕李世民一时怕麻烦就答应了下来,连忙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大唐如今天威赫赫,西域各国和草原各部对大唐都是敬畏有加。” “一个天可汗的女婿在中原不算什么,可在草原上的影响力是举足轻重的,几乎就代表了朝庭,代表了皇上。有了这个大义的名份,夷男就能肆无忌惮的打压各部,收拢人心。” “草原人可不知道金山大都督代表了什么,他们只认可汗。若是皇上赐予其可汗的名义,不亚于告诉草原的百姓,皇帝允许夷男自立,做草原之主。” “所以,这两项都不可答应”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知道这些内情的,程咬金的解释主要是说给其他大臣听的。 经过这一解释,又有一些老成持重的臣子们又开始反对,于是大殿内的群臣们分成两派,就如何对待夷男奏折之事,开始了面红耳赤的争吵,一时间,太极殿内又闹成了一锅粥。 就在李世民左右为难之际,马宣良拿着一封急奏冲进了朝堂:“陛下,十万火急漠北急报!” 王德不敢马虎,急忙跑下丹陛,接过奏报,又小跑回到李世面前,递了上去。 李世民则是脸色一变,马宣良平时在上朝的时候,都在殿外侯着,一来保护,二来也可以紧急帮忙暂时处理上奏皇帝的急务,视情况而决定是押后再报,还是立马通传? 现在竟然不顾朝会礼仪,冲进大殿,这说明必然是来自边疆大吏的八百里加急。 难道哪里又起战乱了? 李世民豁然起身,脸色严峻,迫不及待的从王德手中抢过,匆匆打开。看过后脸色骤然大变,面色阴沉似水,宣布朝会到此结束,夷男之事容后再议,而后疾步回到了后宫。 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 随后没多久,王德一路小跑的来到左仆射房玄龄的面前:“房相,皇上有请。” 今日朝会,房玄龄原本还有几项关于洛阳土地丈量的内容要上报,还没轮到自己,李世民就急着散朝离开了。 他也在奇怪,现在朝堂上可不同于以前,各个地方和不同民族的官员都在,李世民很是注意大国威仪,从来都不曾露出过这等失措的情况,暗思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本章完) 第890章 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第890章 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房玄龄正想到弘文殿内查询一下,就接到了招换。 “皇上除了招我还招谁了?”房玄龄见王德通传后,眼神似有旁顾的姿态,连忙问道。 王德一听,四处打量一下,小声说道:“还有卫国公” “房大人,皇上可着急呢?” 王德见房玄龄站在原地思索,急忙说道:“您快去吧,这一转眼儿,卫国公就不见了,老奴还得去找他,就不陪你过去了。” 说完,王德追着散朝的人群远去了 没敢耽误,房玄龄往后宫走去,经过几重宫禁,来到承庆殿的御书房,见到了在房内走来走去,脸色烦燥的李世民。 “皇上,您招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世民将手中的军报递到房玄龄的手中:“玄龄,漠北葜必何力急报,在一个多月前,由突厥右贤王李言亲自率八十万大军,杀入了安北大都督府。” “突厥人来势汹汹,一个月之内,几乎横扫漠北。” “打得葜必何力溃不成军,葜必何力不能抵挡,连战连败,已率残部退往郁督军山一带,祈求朝庭发兵救援,你看这如何是好?我们大唐该怎么应对?” 房玄龄脸色一变,似是被李世民的话给惊呆了:“突厥有那么多人吗,一次动用八十万大军?” “二十万是突厥铁骑,另外五六十万是从三韩之地掳去的青壮,虽然那些人战力不行,只是充数做做炮灰后勤,可只要几场战役下来,留下一半的可战之兵还是没问题的。” 李世民烦焖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右手握拳狠狠的击在左掌之中,眼中流出懊悔的神色:“当初在辽东,只想着突厥把这些人弄走,会让三韩之地更容易的化入大唐,也没想太多。”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被突厥编练成军,转眼就成为威胁我大唐的存在了,真是失策啊!” “辽东城和右贤王翻脸后,承诺给突厥的二十万石粮食也没兑现。当初众臣都觉得即然右贤王取代颉利了,那之前的约定自然不做数了,大唐也不必谨守承诺。” “当时朕就有些觉得不妥,这五六十万人到草原上,他们该怎么过冬,这么多人口,带来的生存压力是何等之大。右贤王若不想杀了他们,就只有将内部隐患外引,对外侵扰是必然的啊” 房玄龄这才恍然,怎么把那些人给忘了? 此时听到李世民略带埋怨的话语,也是老脸一红,当初自己也是赞同毁约的,最后突厥的二十万两黄金倒是留下了,可这些钱是颉利和大唐约定在冬季向大唐购入粮响的啊? 房玄龄不是没想过那些人的过冬问题,而是心里盘算着,用这个巨大的包袱拖垮突厥,或者借突厥人之手,将这些人强行减丁,可没想到右贤王接掌突厥大权手,硬生生帮这些人撑过冬天。 刚开春,就向漠北的葜必部要粮食了? 俗话说的好,饿狼猛如虎,这么一群饿了一个冬天的狼群,还不把葜必何力给生吞活剥了。 作为左仆射,辅助帝王治理天下是他的本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房玄龄责无旁贷。 “皇上,都是臣考虑不周,请皇上治罪。”房玄龄二话不说,连忙跪下请罪。 李世民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责怪臣子,只能导致君臣生出嫌隙,于是将其搀扶起来。 “玄龄,快起来。” “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伱的心思朕岂能不知,是打着驱虎吞狼、隔岸观火的主意,其实朕又何尝不是如此。即然事与愿为,咱们还是想想该如何对应接下来的局面吧!” 房玄龄这时起身接过军报,一目十行的扫过,情况和李世民说的差不多,随后思索一阵,对李世民开解道:“陛下,葜必何力这几年对我大唐若即若离,听调不听宣。” “虽然有一个安北大都督府的头衔,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大唐的臣子。” “据锦衣卫的秘密汇报,葜必何力和夷男一样,都在漠北招兵买马,大肆扩充地盘和实力,麾下控弦之士也有二十多万,几有脱离大唐自立之意。” “虽为唐臣,实际上却和突厥一样,是草原的势力,他被灭掉一点儿也不可惜。” 说到这里,房玄龄扼腕叹惜:“只是原以为他多年积蓄,实力强悍,就算不敌突厥,至少也能抵挡一阵,或者给突厥造成一些损失。” “谁知却如此不堪一击,突厥人才入侵一个多月,就丧失了大半领土,往日真是高看了他。” 李世民却是摆了摆手:“倒也不怪他,突厥有八十万大军,实力悬殊,再加上右贤王心肠歹毒,将这些人引为前驱,大量消耗葜必何力的有生力量。” “其实开战这一个多月来,葜必部损失十多万,给突厥也造成了二十多万的损失。” 房玄龄却是嘴角一撇:“那些阵亡的都是辽东的三韩的奴隶兵,这些人不善野战,留下来也会空耗粮草。这右贤王废物利用,一来打击葜必何力,二来减负,真是一箭双雕,打得好算盘。”李世民默默点了点头,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可漠北离大唐实在太远,鞭长莫及。就算手中的军报,也是半个月前的消息了,现在又过了半个月,还不知道局势怎么恶化了呢? 就在这时,王德进来禀报:“皇上,卫国公应皇上招见,已在殿外等侯。” “快,宣李靖进来!” 事涉突厥之事,李世民不得不宣诏熟知草原,了解敌情的李靖前来瓒划军机。 须臾,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便袍走了进来。 老者正是大唐战神,当朝卫国公李靖,李靖年近七旬,虽长期征战,却不像一般的将领年老后一身的伤病,在家垂垂待死。反而精神熠熠,常年的修身养性之下,目泛精光,鹤发童颜。 在终南山被人见到,常常被百姓们误认为是老神仙。 “老臣李靖,参见陛下!” 李靖大步来到李世民面前,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给李世民行了一个大礼。 李世民露出一片亲切的笑容,羡慕的看了一眼在这个年岁还能有这副健朗身体的李靖,佯装责怪道:“卫国公难得来一次承庆殿,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多谢陛下!”李靖行完一礼,才在李世民的示意下站了起来。 虽然嘴上客气,但每次面见李世民,李靖都是恭恭敬敬,在御前从来不会马虎。功劳越大,名声越响,对李世民越是恭敬有加,李靖人老成精,知道礼多人不怪。 皇上客气那是皇上显示虚怀大度,若是自己就坡下驴,那就显得自己不知分寸,携功自傲了。 李靖在定襄之役打败颉利后,确实有些功高震主了。再加上最后有一段虚报战功,差点误导朝庭西征的闹剧,被人参奏是拥兵自重,有不臣的嫌疑。 回到朝中后,李靖更是深居简出,平时顶着光禄大夫的虚名,远离京城在终南山脚下的别院修养。 只要李世民不招换,从来不回长安。 也就是去年底帮着李世民去辽东演了一出戏,回到京城后,正准备离去时,西部的夷男因为大唐战将悉数调往辽东,以至长安虚空,有些蠢蠢欲动。 就被李世民留了下来,准备找机会寻问一下关于夷男的事情。 还没得来及,刚好就遇到了突厥入侵漠北之事,李世民索性就把李靖一块招来了。 所谓干大事者不谋于众,为了提高效率,只需一文一武,基本上就能对北方之事有个大概的处置。在这一点儿上,李言和李世民倒是有些不谋不合。 将北方的加急军报递给李靖,介绍了下情况后。 “唉” 李世民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说道:“去年在辽东一役,侯君集画蛇添足,弄巧成拙,结果放跑了这个右贤王。当时朕就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右贤王早晚会成为我大唐的心腹之患。” “真是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啊!” 房玄龄也是一脸的颓丧:“现在看来,还是皇上有远见之明,当时臣还觉得,这右贤王一回草原,必然会与颉利内斗,两虎相争,搞不好会两败俱伤。” “万一突厥内部大乱,我大唐可趁机出兵北上,撤底消灭了突厥。” “可却没想到,这右贤王的手段如此高明,在半途的哈那尔草原,就派人刺希了颉利,事情办得干脆利落。还将罪名推到夷男身上,兵不血仞的拿下了整个突厥。” “最让人忌惮的是,此人不但战力彪悍,头脑也是不弱。” “没有直接称汗,而是架空了可汗之权,并对突厥汗国的异已势力进行了残酷的清洗,随后将世子施罗叠推到了可汗之位上,自己在背后掌握实权。” “这样一来,明面上还是施罗叠在做可汗,他只是一个权臣,让我们连挑拨离间的机会也没有了。” “其胆魄之大,手腕之高,心计之深,实在是老臣生平仅见,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啊!” (本章完) 第891章 承庆殿议政(一) 第891章 承庆殿议政一 想到右贤王的可怕,房玄龄脸色一肃,断然道:“皇上,此子决不能再留,从这次他毫不犹豫就侵入葜必何力的地盘,就可以看出来,此人野心勃勃,行事霸道,毫无顾忌。” “不能再让其成长下去了,我大唐需要马上发兵,剿灭突厥。” 李世民却是十分犹豫,大唐现在正处在一个关键的蜕变期,内部改革如火如涂,仅有的军力除了经略西域之外,就是派往东北的辽东半岛,深陷其中。 就连长孙无忌和侯君集,尉迟敬德等将都还滞留在那里,主持大局,配合文官的治理。 李靖、程咬金、李绩、李道宗和长孙顺德等将开赴河北后,待长孙无忌大军进行三韩之地,就打道回府了。毕竟他们出兵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立立牌坊。 一个小小的辽东半岛,还不值得陷入那么多大唐名将。 大唐地域辽阔,还有其他地方需要镇慑,这些将领也不能长期待在辽东,需要坐镇长安。 在侯君集‘大意’失荆州之后,李世民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马招侯君集回京治罪。但长孙无忌以辽东之地还需大将镇守,不如让侯君集留在前线戴罪立功。 众多大臣们也是从旁相劝,毕竟满朝的臣子们都找不到侯君集半点故意纵敌的任何动机,侯君集和右贤王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只能归结为军前失策。 而知道内情的李世民和房玄龄也找不到侯君集帮‘隐太子长子’的理由。 李泰和李恪一方的人更怕侯君集回京后再护着东宫,给他们找麻烦,也就顺水推舟,帮了侯君集一把。 让他安然过关,继续留在前线。 李世民后来下旨,解除了侯君集右卫大将军的职务,以做惩戒,继续在军前效力。 如今,在大唐凤凰浴火的关键时期,很明显打不起这么一场耗日长久的远征。 之前的定襄之役,之所以在李世民登基后三年就匆匆展开,不是因为国家力量多强,更多的是突厥自始毕可汗时期起,就统一的草原,而为了了外扩。 早已经将重心南移到了漠南,与大唐接壤。 后来中原大乱,前隋在河北辽东一带军力损失严重,后来改朝换代,北方更是空虚,颉利进一步挤压,将突厥的势力推进到了黄河南岸的关内道一带。 定襄之战实际上就在大唐的家门口儿打的,若是颉利重心还在漠南,或者更北之地,大唐根本就不会打这一仗。因为立国不久刚刚稳定下来的大唐,经不起一场深入大漠的举国之战。 现在的突厥虽然分裂后偏安一隅,却远在乌尔格和呼伦海,离长安直线距离就有三四千里。 劳师远征,恐非易事。 再加上突厥人也不会就在那里等着和大唐打阵地战,大可以利用极大的纵深进行周旋,大唐的军队需要强大的后勤和辎重力量,一旦不能速胜,等待自己的就是败亡。 漠漠的草原上,游牧民族才是那片土地的主人。 “皇上不可!” 见李世民露出若有所思的犹豫神色,而房玄龄却有倾向出兵漠北的想法,李靖连忙阻止,并且分析道:“老臣今日在朝堂上就有些疑惑,夷男桀骜不训,向来不服王化,对朝庭也是敷衍。” “不过,一向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过这么张狂。” “现在看来,漠北离薛延陀更近,想来夷男一定是知道了北方的情况,这才趁火打劫,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来要胁皇上。” “右贤王打仗不输当年的颉利,兵贵神速,只用短短两个月就打了败葜必何力,将其赶到了郁督军山附近,再退一步就到漠南和金山大都督府之间了。” 李靖脸色凝重的说道:“皇上,在此情况不明之际,万不可轻易出兵。现在东西两边都是蠢蠢欲动,若是攻打突厥,则夷男趁机做大;若攻夷男,恐怕突厥袭我后路。” “在定襄之役后,草原一半落入我大唐,实际上分为了四部份,漠南的阿史那云部经过这六年的经营,已经纳入了大唐的管辖,不管草原如何变动,这部份已经可以算做我大唐的本土了。” “是我们的核心利益,万没有再放手的可能了!” “而北方大漠分成了三部,东边的突厥汗国,西边的薛延陀,两部都是实力强大,还有中间实力稍弱的葜必何力,夹在中间做为缓冲。” “现在葜必何力被突厥所灭,东西两部已经接壤,相互对峙,微妙的保持了草原的平衡,我们大唐万万不能想着去消灭其中一部,先不说能不能打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消灭了哪一方,另一方都会失去制约,重新让草原统一起来,这是对我大唐最不利的。” 经过李靖这么一分析,李世民和房玄龄也觉得棘手起来,原本大好的局面,怎么忽然就形势大变了呢? 李世民急切的问道:“靖兄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皇上,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出兵的问题,而是我大唐即将面临的巨大危机,要想办法阻止草原东西两部因私下媾和而组成联军,共同对付我大唐。” 李靖话一出口,李世民和房玄龄脸色都是豁然一变,两人急忙来到书房一侧半人高的大漠地图上来,托李言的福,现在大唐也拥有了比较详尽的北方地理图。 虽然草原势力迁徙游走,居无定所,好在名山大川和河流湖泊却不会四处流动,只需根据不同势力的最新落脚点,重新标注即可。 三人来到地图前,李世民眉头紧锁的盯着参天可汗道的正北方,从西北斜下往东南延绵千里之遥的郁督军山山脉,其北部大片领土,都落到了突厥的手中。 顺着郁督军山向西南一千里的地方,就是阿史那史的发源地,金山山脉南麓了,出于对颉利和突厥汗国的打压,李世民将这里划分到了薛延陀的势力范围。 让这个与颉利有着深仇大恨的草原后起之秀占据了这里,并把这里的溪弹地区改设州府,将夷男的金山大都督府驻地安置在这里,以便朝庭管辖。 只是夷男为了扩大势力,并不常常待在这里。 而是带领大军不断往西北方向扩张,不停的吞并消灭盘据在西北的小国和部落势力。短短六年时间,趁着大唐无力北顾和突厥收拾残局的机会,拿下了西北地区的霸主极势力葛逻禄部。 还有拔悉密部、都播部、结骨部、黠戛斯等部,与西突厥接壤,西北方向几千里都被纳入薛延陀部的势力范围。可以说,夷男管辖的实际领地,并不输于之前的新突厥汗国。 麾下能征善战的控弦之士有四五十万,远远超过葜必何力。 薛延陀这几年在西北方向扩展到极处,再西之地的西突厥也是不弱曾经颉利大突厥汗国的势力,那也是一个庞然大物。夷男不敢轻易针对,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西域之地。 对大唐陇右道西部的庭州、轮台、安西、蒲昌、伊吾等地虎视耽耽。 大唐西部的防守压力很大,众人都知道夷男如此壮大下去,早晚必反。但却为了争取时间,依然对其采取安抚的绥靖策略,依旧是年年赐币,表面上是振灾,实际就是稳定费用。 大唐君臣心里都有数,若不是忙于外扩,并贪图大唐的钱财和顾忌东部的颉利,夷男早就反了。 而大唐也有顾忌,主要是需要夷男对抗遥远的西突厥,和迁制东方的颉利。 百年之前,突厥一族做为曾经的匈奴别种,柔然一枝,盛起于阿尔泰山南麓,后东出建立汗国。 北周时,突厥汗国内部产生矛盾,隋开皇二年,突厥沙钵略可汗命阿波可汗南侵,被隋军击败。沙钵略借口阿波未得军令便擅自彻退,挥军袭击阿波。 阿波战败后,投奔西部达头可汗。 达头联合阿波与沙钵略对立,开皇初年,在隋反击突厥战争中,隋文帝采取政治手断,合纵联横,挑拨分化,再加上军事打击下,突厥分裂成两部。 双方相互攻击,突厥正式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 东部突厥沙钵略可汗在隋北境,经过多代的传承,后来辗转汗位落到始毕可汗手中。始毕雄才大略,趁着中原大乱,从中原获取大量资源和逃难的匠人,统一草原各部族,实力大盛。 在始毕的兵威之下,西突厥不断的往西部退却。 一直退到了中亚地区,势力达至西海,与西方欧州的拜占庭帝国和中东的萨珊王朝接壤。 大唐虽然与西方往来不多,对那里的情况不熟悉。 可通过丝绸之路往来的西方商人,也知道西突厥并没有灭亡,而是占据了中亚大片领地,建立了一个不弱于东部突厥的汗国,对此,大唐也是极为忌惮。 消灭夷男不难,难的是,留下的大片领地无法兼顾。 最后不是便宜东部的颉利,就是会将西突厥引诱过来,凭添大敌。在这种复杂形势的考量下,大唐才采取了以夷制夷的手段,对于夷男的扩张,非但没有加以阻挠,反而还颇有纵容。 这才导致夷男一步步坐大,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本章完) 第892章 承庆殿议政(二) 第892章 承庆殿议政二 原本大唐就准备等内部改革告一段落后,就想办法消弱延制夷男的发展,可后来的辽东事件,又转移了大唐的注意力,经过一年多的经营,辽东之地倒是拿了下来。 夷男却是有些尾大不掉,不大动干戈解决不了了。 李世民现在有些头痛,草原不同于中原,虽然发展的深度不如,速度却是极快,衰弱的快,重新崛起一样快。中原还在精耕细作的时候,四分五裂的草原又开始威胁到大唐了。 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相互牵制,又盘根错节。 打又打不得,万一打错了,徒耗钱粮,反而给大唐招来更大的麻烦,放纵下去又会成为大患。就算下定决心,发起一场举国之战,最后能获得大胜,又管不了多少年的平安。 实是令人头疼,就连房玄龄这样智深如海的人都感到棘手,觉得草原势力,就和一个烂泥塘一样,纠缠不清,甩之不掉。 “陛下,远在天边的西突厥咱们现在先不管,就只看北部草原。” 李靖头脑清明,胸有成竹,指着郁督军山的南端那一大片草原,神色严肃的说道:“以前突厥几方势力分布南北,相安无事。现在倒好,都集中到了这一块儿。” “夷男为了应对来自新突厥汗国的压力,必然也会调集大军南下。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火药桶。” “右贤王号八十万大军,经过葜必部的战争减员,实际战力就算打个折,也有四十万的军力。而夷男最低也要调集三十万大军来应对,再加上葜必何力剩下的残兵败将。” “郁督军山南部的草原上,就会集中上百万大军,万一他们合兵一处南下,恐怕大唐有倾覆之危啊.” 李世民脸色发白,显然是心里也有些发毛:“靖兄说的有道理,贞观四年,颉利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三四十万人,再被我们策反收买了突厥夷男等人。” “颉利麾下实际能调动的战力,只有二十多万” “现在在郁督军山附近,可是实打实的集中了百万骑兵,而且只多不少。靖兄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右贤王和夷男联兵一处,不然,我大唐危矣!” 经过两人这么一分析,北方局势渐渐清晰。 平时房玄龄身为左仆射,一心扑在内政上,就算关心外部也是政策上的事情,对于军事上着实没有精力顾及。现在搞清北方几千里之外的形势后,也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这不声不响的,大唐又站到了悬崖边儿上。 万一出现东西合流的情况,大唐现在拿什么去应对,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百万骑兵啊? 大唐现在总兵力在三百万之众,大部份都分布在境内无数的府道州县里。 北方兵力最多只有八十万,要守护漫长的北部边疆。大概算下来,其中二十万在西域,二十万在辽东,二十万坐镇长安,剩下的二十万分布在河东道、河北道还有关内道北部的黄河阴山一线。 而这些军队里面,骑兵也只占了三成。 自定襄之役后,北方威胁大减,大唐不缺战马了,可骑兵所耗颇大,为了节省开支,也没有扩张太多骑兵。这二十多万骑兵,大部也都在西域,少量的分布在北方诸道。 万一北方百万突厥铁骑南下,大唐拿什么去抵挡? 房玄龄眉头紧皱,试探的说道:“夷男和突厥有不共戴天之仇,听说去年在哈那尔草原,又收买了颉利的近侍,刺杀了颉利,这更是仇深似海,他们应该不会握手言和?” 李靖闻言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房相,虽然我不知道颉利之死有什么玄机,但颉利之死应该与夷男无关。从事后的一系列清洗事件,就可以得知,那场刺杀其实就是右贤王夺权的政变。” “颉利世子施罗叠虽然做了可汗,却只是一个傀儡,并没有掌握半点儿实权。这次大军西进,也是右贤王亲自带领,更可以证明,施罗叠完全被架空了。” “夷男曾经出卖了颉利,而右贤王又刺杀了颉利。” “他们之间是没有过结的,反而因为去年在辽东城,长孙无忌带二十多万大军岂图消灭右贤王,我们大唐和他之间结了仇怨,若是夷男以此为由,向右贤王示好,双方未必不会联合?” 李靖说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李世民和房玄龄,别看他平时疏远朝堂,并不知道辽东围城的详情。通过分析敌情,也能知道颉利已老,世子施罗叠平庸,都不足为惧。 突厥唯一可虑者,就是这位如日东升的右贤王了。 右贤王即将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又威胁到颉利儿子继承汗位,长孙无忌是个腹黑之徒,处在联络颉利的关键位置上,稍稍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轻易说动颉利放弃右贤王。 对此李靖也是深表赞同,若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只是让人深为惋惜的是,二十多万大军,竟然毫无建功,任由右贤王逃了出去。这就算了,还将两万大军也放了出去,以至于在哈那尔草原,右贤王一举干掉了颉利,攫取了整个突厥的实权。 “陛下,值此危难之际,老臣不能不说句话了。” 李靖一脸郑重的看向李世民,拱手抱拳道:“右贤王大势已成,如今更是在漠北轻易击败了葜必何力,已然成为草原上势力最强的人了,一念一下,几可左右天下局势。” “若是能除掉自然最好,可现在即然不能杀,就只能拉拢了.” “陛下,臣请陛下以大唐为念,施天恩而降福泽,主动出面与右贤王修好,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他不念陛下,不念大唐,毕竟还是中原人,身上流着我华夏的血脉。” “即使他不心向大唐,也要劝其以天下苍生为重,以我汉人百姓为重,不要助纣为虐,与夷男之辈同流合污。” ‘嘶’ 李世民见李靖如此郑重,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不断变幻,背着手在殿内有些焦虑的来回渡步。 值此危难之际,到底该怎么办? 李世民也是有些踌躇不定了:“玄龄,你怎么看?” 右贤王的内情,房玄龄知道的最清楚,说到根上,还是李家人自己在内斗。若是不影响天下大局的情况下,这些朝臣们都会坐壁上观,反正是自家的事情。 可现在双方手上都掌握着左右天下兴亡的力量,真的要因为自家皇权之争,让天下无数百姓生灵涂碳,陷入战乱之中吗? 房玄龄脸上充满苦涩,对李靖说道:“卫国公有所不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陛下与这右贤王,誓不两立啊?” 李靖有些懵了,诧异的看向脸色难看的李世民,再看看房玄龄,显然两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李靖暗暗好奇,陛下与一个远在突厥的汉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就是辽东城阴了对方一把,算是有些嫉贤妒能,怕其成长起来威胁大唐。其他的,两人八杆子打不着,这右贤王据说年龄也不大,才二十出头。 远在大漠,如何能得罪几千里之外,在长安为大唐天子的李世民? 见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一幅晦莫如深,不想多谈的样子,李靖心里一沉。 若是一般的机密,李靖也并不想知道,可现在大唐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李靖再是明哲保身,也无法冷眼旁观,真闹到十万火急,场面不可收拾的时候,搞不好李二还要求上自己。 为了天下的安宁,李靖只有继续劝说道:“若是这样,皇上就只有去拉拢夷男,压制这右贤王了。” “不过,老臣有言在先。” “这夷男野心勃勃,暗藏天下之志,是当初投唐三人里城府最深,最想取代颉利大可汗位置的人。如今突利已死,阿史那云公主所生之子,亦为皇上之孙。” “葜必何力已败,皆不足为虑。” “只剩下此人,即便皇上封其为汗,将安康公主下嫁,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这只会助长夷男的嚣张气焰,羽翼更加丰满,以后会更难对付。” “那右贤王虽然让人忌惮,可据老夫观察,其人对大唐并没有恶意,更没有仇恨,反而是我大唐暗中针对,在辽东下黑手。” “陛下,房相,老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样的人即便不能成为朋友,最好也别成为敌人。右贤王狡猾多智,又勇悍异常,更可怕的是比我们都年轻。” “一旦等他成长到颉利那个年龄,我们这一代打天下的人走了,大唐就危险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明显不信任自己,这么重要的时候,还瞒着自己,这也让李靖有些心里不舒服。 提醒了一句,就准备离开:“老臣言尽于此,还望陛下甚重考虑,若是没有其它事情,老臣就先告退了。” “卫公稍等一下!” 房玄龄一急,不顾礼仪的拦住了李靖,转身拼命的使着眼色,脸色焦急的看向李世民。 (本章完) 第893章 承庆殿议政(三) 第893章 承庆殿议政三 李世民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将李靖拉了回来,然后缓缓说道:“靖兄,你别急,此事并非靖兄所想的那样。说来,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 “这满长安的臣子,除了玄龄,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世民将李靖按在御案前的锦墩上坐下,自己回到了案后,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这才将右贤王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 等到房玄龄完说,李靖表情呆若木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随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惊讶的问道:“这右贤王名叫李言,是隐太子的长子?” “这怎么可能,是谁说的?” 李世民从御案上抽出一封信笺,正是半年前长孙无忌传来的,走到李靖面前递了过去:“靖兄看看吧,这是辅机从辽东得到的消息,是颉利亲口所说。” 待李靖匆匆看完,李世民才深深的叹息道:“当时朕对这右贤王也是在拉拢和打击中徘徊不定,可辅机探察到的消息让朕下定了决心,这右贤王所图者,天下也!” “朕不能给大唐留此隐患,所以宁可背负不义之名,也要为大唐除此后患。” 房玄龄也有些颓丧:“卫国公,你别怪陛下,当时我也劝陛下果断行事,这才有了辽东城之围,只是后来侯君集中了右贤王之计,这才功亏一愦。” 李靖默默的看完,心里思索着,难怪陛下将此事藏的这么严实,谁也不告诉,这确实不能为外人所知,否则大唐人心必乱,要知道现在朝堂中还有不少人曾经是旧东宫的人呢? 自己也曾经在陛下玄武门之变时坐壁上观,也难怪陛下瞒着自己。 不过,李靖立场比较超然,不像李世民和房玄龄那样主观,再将这件内情代入一年前的辽东事件中,重新将所有事情复盘了一遍,顿时发现了不少疑点。 “皇上,臣想问一下,右贤王为隐太子庶长子的事情,除了长孙无忌这一条线索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佐证?” 李世民一怔,下意识的说道:“这是颉利亲口所说,岂能有假?右贤王出现在草原的时间,还有时机,他的年龄,都十分合理,并没有破绽,难道是颉利在欺骗我们?” “颉利想除掉右贤王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消弥隐患,而我们除掉右贤王是为了避免他以后为祸中原,他的真实身份并不重要,颉利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就算此人不是隐太子之子,我们一样会动手的。” 李靖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淡然的一笑:“若是老臣没料错,皇上得知此消息之后,一定派人去太原做过详查,然而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对不对?” 李靖这么一说,李世民一脸诧异,脸色冷峻下来。 当初关心则乱,只想赶快斩草除根,后来李世民派锦衣卫和百骑司都去太原查过,确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李世民只觉得是对方当初的身份太过渺小,没有引起人的注目。 现在经李靖一问,也察觉出了问题。 就连房玄龄也是皱眉沉思起来:“卫公,你的意思是,这右贤王不一定是隐太子的子嗣?” “若是臣所料不错,这隐太子之子的身份,必然是假的?”李靖断然道。 李世民神情振奋起来:“靖兄,何出此言?”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和突厥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深知突厥内部详情。” 李靖悠然的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在定襄之役,打破颉利的牙帐后,老臣手下的军士们就曾抓到过数个自称是李氏皇族的人,那里面有曾经造反的庐江王李媛之子、义安王李孝常之子、长乐王李幼良之子。” “至于打着罗艺,薛世雄,甚至是前隋杨氏皇族宗亲的人更是不少。”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一脸的诧疑,他们是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详细寻问起来。 李靖苦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天下大乱,每一次皇权的更叠,都伴随着无数站错队的豪门大族破灭。那些世家远亲支房可以划清界延,可直接身受牵连的人却在中原无容身之地,就有很多人跑到突厥寻求庇护。” “这去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打着这些招牌,在突厥招摇撞骗,混吃混喝。” “突厥人又不认识,怎么能分辩真假呢?” “最开始颉利是来者不拒,后来去的人多了,颉利也烦不胜烦,庇护倒是小事儿,关键是养这些人还徒耗粮草。时间一长,除了一些有利用价值的关键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收了。”“这些人又不敢回中原,就死乞白赖的缠着颉利。上次打破汗帐,颉利仓惶出逃,这些人就落到了我大唐军士手中,最开始下面的人还以为是功劳一件。” “可审的人多了,就麻木了,报到老夫这里,反正这些人也都是死罪,是以不管真假,老夫都就地处决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些详情,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良久,都是脸色难看,最后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哭笑不得的问道:“靖兄,怎么从来没有听伱说过呢?” “都是些龌龊腌臜的事情,老臣怕有污圣听,就没有多嘴。” 房玄龄脸膛漆黑,一头的懊恼,他也明白了李靖的意思:“卫公,你的意思是,这右贤王所谓的隐太子之子的身份也是假的,颉利和我们都被骗了?” “八成是这样,去突厥依附的人多了,这些人的价值就大打折扣,” 李靖从容的说道:“到贞观四年,在颉利那里,前隋宗室和前朝名将还有李氏反王子嗣后裔的身份,已经不吃香了。若说真有些什么胆大包天的人,冒充隐太子长子的身份,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个身份,还有些利用价值,颉利还能扶做傀儡,为霍乱大唐做准备。” “臣想,颉利也是打算在定襄打败陛下后,就将此牌给甩出来。” “后来那一战大败,连他自己都险些做了阶下囚,此人自然是用不上了。只是没想到草原经过大变,此人倒有一番造化,连番机遇之下,不但混到右贤王的位置。” “还顶替颉利攫取了突厥整个汗国的权力,着实不可小视啊!” 听到这里,李世民脸色青红相交,怒不可揭,暴跳如雷的斥道:“浑帐,真是浑帐,这些个胆大包天的贼子们,背主求荣,助纣为虐就算了,竟然还敢打着我李氏皇族子弟的名义,在外在招摇撞骗?” “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这些人落到朕手中,朕一定将其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以敬效尤。” 李世民在殿内愤怒的发泄着内心的憋屈,一个小骗子,竟然将大唐君臣给骗的团团转,枉自己还极为认真,诲莫如深的样子,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个乌龙。 天可汗有些挂不住脸,只好用发脾气来掩饰内心的羞惭。 听到李靖的述说,房玄龄脸上也微微有些赤红,但有李世民在前,自己也无所谓了,反而像是仿佛卸下了心中重担,神态轻松的说道:“看来都是当局者迷,我们被隐太子旧事所影响,有些杯弓蛇影了。” “看来这个右贤王还真有可能就是一个‘小骗子’?” 李靖笑着说道:“陛下想想,隐太子若在起事前真有一个孩子,岂能做到不留一点儿痕迹,这燕过留声,雪地上溜过一串耗子,也得留下些脚印吧?” “隐太子就算了,那女方是何人,生活在太原总要露面吧?” “以一个帝王手中掌握的权势和力量,哪怕是二十年前太原街头偶尔出现的一个乞丐,也能调查出来。区区一个弱女子,总要生存吧,街坊邻居,衣食起居,怎么可能一点儿踪迹都不露?” 房玄龄也是接口附合道:“除非这对母子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不错,依老臣来看,这右贤王之前八成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李靖凝神分析道:“也许和隐太子根本就没有关系,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最多就是一些被牵连的小官员的家眷?” “皇上您想,此人流落草原,为了生存总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吧,十年前他才十多岁左右。背井离乡,想要吃口轻松饭,只有壮着胆子,编了这慌言,也是为了让颉利高看其一等。” “可隐太子庶长子的身份何其之重,颉利怎么会听其红口白牙这么一说?” “必然要找人验证,若是这小孩儿身边有侍卫仆人家眷等人,肯定会马上被拆穿。天下谁人不知,隐太子的几个孩子都殁在玄武门了,他只好说是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没有人认识,就算有一些反王亲属也无法验证。” “也许是颉利当时手中正差这么一张牌,即然没有人拆穿其说辞,颉利也就顺水推舟。我们都是上位者,当知其身份真假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强大势力的支持,假的也是真的。” (本章完) 第894章 承庆殿议政(四) 第894章 承庆殿议政四 说到这里,李靖晃了晃手中的长孙无忌的书信说道:“从长孙大人得到的消息来看,颉利也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一切都只是听这年轻人自己说的。” “再加上当时颉利想利用我大唐除掉右贤王,肯定也添加了一些莫须有的旁证?” “我仔细看了看信中的内容,发现皇上和房相、长孙大人之所以深信不疑,主要也是因为颉利这么干了,大家觉得这样一个人物,不可能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也就信了。” “实则,半点铁证也没有.” 李世民老脸一红,他知道,李靖话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自己得位不正,隐太子一直以来就是压在自己心中的一个梦魇,被人随意一刺激,就反应过激。 心虚之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才导致一连串的人跟着出现了误判。 李靖脸上充斥着浓浓的不屑之色:“长孙大人说,右贤王图三韩之地,是想在此立国以和大唐对抗,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无稽之谈。” “房大人,你说,若是你是右贤王或者隐太子之子,你会不会取三韩之地为基,缓图大唐?” 房玄龄是李世民的首席谋主,堪称当代张子房,眼光何其敏锐,之前是被李世民带偏了节奏,现在平静下来,自然也轻易的发现了这里面的疑点。 在李靖的质问下,仔细一想,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三韩之地,处于偏僻的东北一隅,其地多山,土地贫瘠。” “高句丽与我中原乃是世仇,三地从中土分离出去以愈千年,对中原并不认同,千年下来,早已形成了一套独立的文化和思想,对中原也很是排斥。” “右贤王据有突厥东部一半的势力,如鱼在海,鸟在青天,若是入了辽东这半岛地带,就像鱼入网鸟入笼,反而成了死局,只要我大唐从河北出兵,攻下辽河平原,其部就是瓮中之鳖。” “我若是右贤王,必然不会打这样的主意,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房玄龄的分析有条有据,入情入理,李世民也是点头认可。 “若是隐太子之子的话,必然是要图谋天下的。” 李靖边思索边说道:“右贤王在突厥悄无声息的藏了这么多年,本就说明是孑然一人。皇上伱想,一般的大世家,即使是皇帝亲自针对,也难以暂草除根,肯定会留下一些死士,家将之类的。” “只要有这些人在,难保不留下些蛛丝马迹?” “若是以前在颉利麾下,有所忌惮,那现在右贤王掌握着整个突厥的实权,一言九鼎,麾下大军几十万,若是房相你的话,你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房玄龄被这么一问,不加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公布身份,堂而惶之的向天下声讨陛下之罪,然后争取舆论和民心。从中原招揽旧部,大造声势,为将下南下取而代之做准备。” 当年的玄武门,李建成是受害者,本身并没有任何罪过,是李世民先发制人,抢夺了本该属于隐太子的江山,其后嗣讨回天下,堂堂正正,不存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 自可以大大方方,何必要摭摭掩掩的? 这一点儿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想得到,毕竟右贤王的力量是在大唐之外的敌国,以暴力争夺天下,不用去在乎信息的泄露和朝庭的镇压。 房玄龄脱口而出,随后好像才看到李世民阴沉的脸色,连忙躬身认罪。 虽然谈起旧日往事,翻出禁忌的隐秘,李世民心里极不舒服,但面前两人分析出的实情,也实实的让李世民放下了心里面一直悬着的心,深深的舒了口气。 天知道,自从得知右贤王在草原坐大后,李世民日夜不宁,多少次做恶梦,梦到一个长像酷似大哥的年轻人,带百万大军,打破长安城,在玄武门前,厉声质问自己的罪恶。 将自己千刀万剐,自己的龙子龙孙们,在血泊中绝望的向自己求救,最后被残忍的杀害。 每次从恶梦中惊醒,李世民都是汗透衣被,精力憔悴,然后命人将寝殿内的烛火全部点燃,彻夜不眠。 现在经两位年长的臣子们一分析,李世民如释重负,也知道房玄龄并不是口误,而是在从侧面提醒自己,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李世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露出惭愧的表情。 当初在第一次得知内情时,房玄龄就提出了异议,却被自己粗暴的打断。当时他也是想着,无论其身份真假,除掉此人总是没错的,也就没有任由房玄龄追究下去。 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心病使然。 李靖继续分析着:“朝中隐太子的旧部不少,魏征、李纲、王珪、韦挺等都身居高位,可曾发现右贤王暗中接触?别的不说,营州都督薛万淑就在咫尺,薛氏兄弟可是建成死忠,又领着重兵。”“与右贤王隔着一道辽水,双方对峙了近半年,右贤王可曾前去招揽?” 李世民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些人身边都有自己的眼线,主要就是盯着他们有没有不诡的举动,长安城的还好说,薛万淑身边可是耳目众多,是重点关注对象。 尤其是在颉利驻扎辽水北岸期间,可以说薛万淑晚上睡在哪个妾室房间?一日三餐吃什么饭?上了几次茅房?李世民都知道,可以确信没有半点可疑。 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是忽略掉了很多细节,被隐太子之子的身份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以致于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这让李世民心里很是自责和沮丧。 李靖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些造反的提前准备都不做,直接带领异族大军兵临城下,就靠着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自己是隐太子之子,谁能相信?” “就算你是真的,无论群臣还是百姓,都不会接纳。他们只会觉得右贤王是打着借口,入侵中原。” 一番细致入微的分析极有道理,这么一看,右贤王怎么也不像是要颠覆大唐的样子? 说到这里,李靖兴冲冲的说道:“皇上,房相,你们是身在局中,被隐太子之子的身份迷惑了,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 “外面的事情?”房玄龄眼中精光一闪,开始思索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房玄龄神情一震,脸上露出不可思疑的神情,诧异的看向李靖。 李靖脸上充斥着莫名的神彩说道:“你们没有发现,辽东这场战事,发生的很是诡异和离奇?” “莫名其妙的,颉利就南下了,盯着高句丽死锤。将其一举击垮,一股脑灭了三国,随后把城池和土地留给了大唐,最重要的是,竟然把三韩之地的五六十万青壮给裹挟走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钱财和城池都不重要,而人口,由其是青壮才是三地对抗中原,独立在外的核心根本。” “突厥这是釜底抽薪啊!” “草原要这么多青壮干什么,一片土地上只要有牛羊和食物,突厥人难道生不了孩子吗?把这些异族弄到草原上去,不是凭添负担,给自己找麻烦吗?” “右贤王口口声声说要土地和城池,可最后却并未放在心上,随手丢给了大唐!” “老臣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右贤王简直就是在用突厥人给我大唐开疆拓土。辽东一役,我方并未有任何损失,兵不血仞的获得了前隋炀帝国破家亡都没有得到的地方。” “这哪里像是和陛下有杀父之仇,不知道的还以为右贤王是陛下派去的呢?” ‘呃’ 李世民一怔,失笑的摇了摇头:“靖兄可别乱说,玄龄在此为朕做证,朕可没有这么一位惊世之才派往草原?” “这么看来,右贤王确实一直在对我大唐示好?” 房玄龄在心里将右贤王和隐太子划出了界限,再看上去,顿时就看到了很多以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他们突围的那天晚上,在辽东城留下了四万匹战马。” “要知道当时我们双方可是你死我活,右贤王部的马匹就算跑不动了,完全可以杀了,却一匹没动的留给了飞虎军,都是些矫健的良骥啊?” 李靖疑惑的问道:“什么四万匹马?” 李世民这才意识到,辽东城之战对外是另一种说法,于是把详情一说,李靖听的眼中目泛异彩,一拍大腿道:“着啊,当时四面楚歌,若是我的话,肯定将战马统统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这右贤王却把战马留给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右贤王在突厥可是号称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杀伐果断,手段狠辣,死在他手中的突厥人,成千上万。右贤王的宝座下尸骨堆积如山,决非是什么善良之辈。” “在那样盛怒之下,不但没有杀马,就连突围时也没有我军士卒阵亡,这明显不合理。” “皇上,我看这右贤王与我大唐是友非敌,虽然有些误会,估计右贤王也知道是自己随口编造的身世惹的祸,所以并未和我大唐计较,皇上正该释放善意,用此人来牵制薛延陀。” (本章完) 第895章 承庆殿议政(完) 第895章 承庆殿议政完 李世民听的李靖一番分析后,心情激动不已,只要排除了对方是隐太子儿子的身份,其他的都好商量。帝王的智慧和冷静重新占据脑海,李世民兴奋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好,即然是误会,那就要解开。” 李世民下了决心:“朕这就派人出使突厥,与右贤王联系。这右贤王也真是的,在营州之时,唐俭和长孙无忌都想见他,他就是避而不见。若是当时就会晤,哪会有后面这些误会?” 房玄龄和李靖见李世民这么说,都是悄悄撇了撇嘴。 刚刚还说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你要为大唐除去一个祸害和隐患,现在看杀不了了,对方的利用价值极高,又开始拉关系,说是误会了? 呸,又当又立的主儿! “嗯?” 李世民见李靖和房玄龄都是露出异样的神情,威严的一哼:“怎么,你们俩有什么意见嘛?” “没有,没有” 两人连连摆手:“皇上英明,臣等钦服。” 三人无论怎么分析,都没把李言往太子李承乾身上靠,主要还是被固有思维有限制的死死的,谁也没想到,李言除了人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胡说八道。 不但身世造假,履历造假,就连年龄也是假的。 李承乾今年刚刚二十,而右贤王李言对外的说法是今年二十五六了,当初遇到颉利的时候就虚报了五六岁,就这年岁上的差距,就让人不会往一个人身上想。 除了年龄上的差距之外,两人行事做风也迥然不同。 谁也不会把之前老老实实,唯唯诺诺的少年太子,想成冲锋陷阵,勇闯敌穴,打下诺大突厥汗国的右贤王。 只有李世民才知道太子之才,远非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样,可头脑聪明,见事明达和杀场争锋,出生入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李世民更是不敢想象。 再加上李言当初的惊鸿乍现,也不过是其长期生活中的一次偶然暴发,还没有改变和夯实李世民对他的固有印象,就彻底消失了。 是以这唯一一个掌握线索的人就忽视了,其他人尽自聪明,没有信息,自然也无法推论。 御书房刚刚还是黑云压城的场面,现在锋回路转,沉焖压抑的气氛随之一轻,君臣三人都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曲折的反转。 李靖皱眉说道:“皇上,之前在营州,右贤王避而不见,或者是顾忌颉利,或者是另有缘由,我们要做好更悲观的准备,那就是右贤王的家人是死于中原的权力倾轧。” “那样右贤王的示好,或许只是他身为一个汉人的基本道德,而非是对我大唐的好感。” “无妨!” 李世民慷慨的说道:“只要他不是隐太子之子,其他的,不管任何身份,朕都可以接受。朕可以给他家人平反昭雪,并且给右贤王封赐。突利不过是一个郡王,而右贤王,朕可以拿出一个亲王的爵位。” “让他永镇漠北,世袭罔替。” “他要有家人健在,朕一样可以重重的封赏,提拔他家人入朝为官,让右贤王光宗耀祖,显赫于世。同时,即然他是汉人,朕更可尚以公主,赐其为可汗,让他得到夷男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 李世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李靖听的也是默默点头。 若是右贤王家里是受到玄武门牵连的,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大世家,更不会是李世民亲自动手的。毕竟,李世民贵为天子,亲自关注的政敌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只要不是李世民亲自处决的,一切都可以谈嘛! “那让谁去出使突厥呢?” 李世民又犯了难,喃喃自语道:“唐俭年事已高,辽东之事做了一半就回长安养病了,他经不起路途的颠簸,辅机又在辽东,大半年都没回来了。” “鸿胪寺的官员们地位又太低了,无法代表我们大唐对右贤王的重视?” “若是选朝中重臣,又怕他们不熟边事,难担使命,误了大事。” “而且右贤王大军在郁督军山附近,三方势力,上百万大军对峙,万一有个闪失,朕也于心不忍?” “唉,朕手下若是有个长孙晟那样文武双全,熟谙纵横之术的大才就好了?” 见李世民这么一说,李靖顿时受激不过,眉头一挑,自告奋勇的上前道:“若是陛下不嫌弃,老臣这身骨头还能撑上一撑,这次出使,臣就替陛下跑这一趟了?” “不可,卫国公身体硬朗,固然值得欣慰。” 李世民还没说话,房玄龄就阻止道:“可定襄一役,你可是主帅,斩杀突厥人无数,草原之人,无不对伱恨之入骨,若你出使草原,恐怕不利于两国交好。” “而且卫国公是我大唐军神,三军仰望的存在,更是唐军的擎天支柱。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正需坐镇长安,以定军心,万不可以身犯险。” 李靖眉头紧皱,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并不合适,可朝庭目前确实挑不出合适的人选。 若是再加上右贤王打着隐太子长子的身份,朝中更是很多人都不能去,万一被策反了怎么办? “陛下,臣推荐一人,在安全方面可确保无虞,将皇上的诚意带给右贤王。”“哦,玄龄快说,是何人?” 房玄龄飒然的捋须一笑,张口说出一个李世民意料之外的名字:“侯君集!” “他?” 李世民沉吟起来:“君集忠心朕倒是相信,只是他一介武夫,这斡旋折冲之事,恐怕他未必能胜任.” “陛下,拉拢右贤王之事刻不容缓,一旦夷男先行一步,万事皆休。” 房玄龄神情凝重的分析道:“侯君集是皇上亲信,前右卫大将军,当朝国公,太子岳父,身份尊贵,名声显于天下,足够代表皇上的诚意。而且没有参加过定襄之役,与突厥人没有仇恨。” “他是员武将,身经百战,沙场经验丰富,出入郁督军山那样的乱局,也不会有失。” “此次出使不需要太过复杂,只需使臣将陛下的善意传达过去即可,君集粗中有细,外刚内柔,除了辽东城一役马失前蹄之外,还从没出过什么纰漏?” 说到这里,房玄龄脑中一道光亮闪过,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停下开始捕捉起来。 “嗯,玄龄言之有理,继续说!”李世民见房玄龄愣了下来,急忙催促道。 “哦,是皇上!” 被李世民这么一打断,那丝从脑海中漂忽而过的灵光又再次消失不见,房玄龄沮丧的摇了摇头,他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好继续之前的思路:“最重要的是,辽东城一役,右贤王是从侯君集的防区突围出去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欠了君集一个人情,若让侯君集前去。” “即使所谋不成,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李靖也是双眼放光,附合道:“不错,皇上,突厥人虽然凶残噬杀,有时也讲义气,侯将军虽然是中了右贤王的计策,但确实是给了其一条生路。” “想必这位右贤王对他会有一些好感,效果也更好一些。” “嗯,好!” 李世民见两名重臣都极为赞同,也不再犹豫:“即然这样,那就招侯君集火速返京,见驾后,即刻出使漠北。” “皇上圣明!”李靖和房玄龄都是拱手奉承。 对北方乱局有了应对之后,君臣三人都是轻松了不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北方大漠的金山山脉,像一条巨龙趴伏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绵亘五千多里。从西北中亚的西突厥境内,跨越西西伯利亚,翻过高原,进入漠北突厥,延伸向漠南的戈壁滩中。 北高南低,呈西北斜向东南走向,分支余脉无数。 金山以其雄伟之姿矗立于天地之间,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巨人,默默守护着脚下的大地。 大唐境内的金山属中段南坡,山体长达一千多里,南邻额尔齐斯盆地。主要山脊高度在三千米以上,西北部的高峰常年低温,顶上皑皑白雪经年不化。 西部的山体最宽,愈向东南愈狭窄,高度亦渐低下,逐渐下降到溪弹州的额尔齐斯河谷地。 北方的寒冷空气一路南下,遇金山受阻,被来自西南的湿热暖流一冲,两股云流从金山一北一南,交汇于额尔齐斯河谷地,致使这片区域四季雨水充沛,河流纵横交错。 这里风景悠美,土地肥沃,比之中原南方丽色,也不遑多让,被称之为北地江南。 这片河谷驻扎着大量游牧部族,更是大唐金山大都督府的所在地,夷男老剿所在。 牛羊在牧人的驱赶下,悠闲地啃食着丰美的春草,它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得很长,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金色的落日余晖下,大片骑兵从西北方向逶迤而来,卷起大股灰尘,浩浩荡荡,摭天蔽日,如同一片乌云缓缓将这片草原覆盖,大地微微发颤,传来如雷鸣般的声响。 四处放马牧羊的牧民们并没有慌张,只是赶着牛羊群,给骑兵让出道来。 他们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骑兵,一定是薛延陀的军队。 骑兵缓缓走近,只见队伍中打着薛延陀的狼旗大纛,带队的首领头戴雕翎黄金冠,身披貂皮大氅,骑在一匹矫健如龙的汗血良骥上,一马当先,离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首领身上那股吞天噬地的霸气。 此人正是薛延陀的大首领夷男,也是大唐金山大都督府的大都督。 夷男这次是接到漠北急报,为了应对突厥的入侵和南方的大唐,匆匆带着大军从西北赶回。 (本章完) 第896章 夷男的野心 第896章 夷男的野心 夷男这次南下,整整带了三十万大军,再加上常年驻守在额尔齐斯河谷地的十多万大军。 合计近五十万大军,这是以前颉利势力最顶锋的时候,才具有的兵力。 看到如此杀气腾腾,规模浩大的力量,夷男心潮澎湃,婉如有一股气吞山河的雄心壮志充斥在心头,恨不得一声令下,大军直接南下,将长安城碾为齑粉。 三十万大军,摆成一字长蛇的行军阵形。 前队的夷男已经进入驻地,后面的队伍还援援不断的从十里之外的山峦处不断涌入,仿佛无穷无尽,不少看到这种情况的牧民们都知道,大首领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在河谷腹地的深处,几条清澈而宽阔的河水蜿蜒相交,往四面八方延伸,铺天盖地的营区,此起彼伏的大帐一座接连一座,密密麻麻的遍布整个谷地。 夷男带着数十员战将,气势汹汹的来到最中间伫立的一处金色大帐面前。 “众位将军,一路幸苦了,你们都去休整一下,就地扎营,晚上来我这里赴宴,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夷男从马上下来,对身后数十员将领吩咐道。 众人脸上都露出赶路的憔悴之色,齐齐应了一声:“是,大首领!” 夷男拿着马鞭,带着亲信属下孛贴,跨上三级台阶,大步走向金色大帐。 刚刚进入,门口的一名奴仆恭敬行礼道:“见过大都督。” 夷男顿时脸色一变,眼中怒气四溢,飞起一脚,将眼前的奴仆踢飞,随后扑上前去,用手中的马鞭不断抽着,边抽边吼道:“老子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大首领,不要叫大都督。” “你们的耳朵是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什么大都督,老子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王,是未来的大可汗,不是唐朝的什么狗屁大都督。” 只片刻间,奴仆被暴怒的夷男抽的衣袍破裂,皮开肉绽,不断的在地上滚动躲避着,嘴里挣扎的叫道:“大首领饶命,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大首领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待夷男抽得气喘嘘嘘,有些疲累,明显动作放缓的时候,身边的孛贴才上前劝道:“大首领息怒,这人估计是新来的,不懂得规矩,您就别跟这些奴婢们计较了!” “呸” 夷男愤恨的吐出一口唾沫,将手中血淋淋的马鞭往奴仆身上一丢:“滚,别在这里碍眼,再让老子看见你,非扒了伱的皮不可。” 待奴仆颤颤巍巍的离去后,夷男将头上的雕翎冠和身上的貂绒大氅脱下,往帐内的榻上一丢,抱起旁边的陶瓷水壶,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喝饱后将水壶往地上摔的稀巴烂。 “玛的,以前颉利在活着,也就算了。” 帐内没有外人,只剩亲信孛贴,夷男开始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怨气:“可颉利即然死了,这草原大可汗就得换个人来当,整个草原几方势力,唯我薛延陀实力最为强大。” “他施罗叠算什么东西,一个还没断奶的二世祖,凭什么当草原的大可汗。” “这就算了,不好好的待在乌尔格,做一个守门之犬,竟然敢发兵西征。施罗叠这是想干什么,现在是葜必何力,那之后呢,是不是还想对我薛延陀下手。” 孛贴知道夷男心情为什么这么差,自从六年前夷男偷偷联络各方,暗中投向大唐,然后在关键时刻偷袭颉利,消灭了颉利,就做好了自己取而代之的准备。 可没想到,都把颉利围到山坳里了。 当时孛贴劝夷男果断下手,除掉颉利,可夷男画蛇添足,为了收草原部族的人心,非要借用大唐的手来除掉颉利。 最后颉利倒是落到了大唐手中,谁知还没走出大漠,就被人给劫走了。 当初得知消息后,夷男简直是疯了,将李世民和大唐军队骂了个狗血喷头。 只有他才知道,颉利在草原上的影响有多大。 只要颉利活着,自己就永远无法窥视大可汗之位,知道消息后的夷男,动用了所有的军队去追捕,最后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抓到颉利父子。 当时夷男就觉得糟了。 果然,事后颉利顺利穿越戈壁滩,到了东部草原,整顿内部,平定叛乱,重新又将突厥汗国的架子给撑了起来。后来夷男不断上书李世民,让唐军和突利从南部,薛延陀和葜必部从北部,夹击颉利。 趁其立足未稳,彻底消除后患。可大唐却以士卒久战,军心疲惫,国力不继为由,拒绝了夷男的要求。 至此,颉利在东部草原重新做大,夷男也因此和李世民闹翻了,虽然惧于大唐和颉利的双重威胁,没有脱离大唐,也不再尊崇大唐的旨意,我行我素,俨然独立了。 大唐本来要拨款在额尔齐斯河谷地修建一座金山大都督府,做为夷男的府邸,被夷男拒绝了。 夷男只要了钱,仍然保留着游牧民族的居住特色,并且设立了只有大可汗才能设的金色大帐。 草原人虽然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可在高层,还是能区分上下尊卑的,比如一般的大帐只能席地而设,铺上牛皮羊毛毯就行了,不能垒台阶。 只有贵族才能加上台阶,部族头领一层,有爵位官职的两层,只有可汗才能垒三层,而夷男毫不客气的就累的三层,而且头戴只有可汗才能配置的黄金冠,大军也打起只有大可汗才能使用的狼头大纛。 这些都是僭越 这也说明了夷男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可汗,而不是普通首领,或者是大唐的官职。保留这些草原色彩明显的习惯,使用草原人认可的贵族标识,也是对外展示自己的心意和志向。 “大首领,听说颉利在南征返回汗庭的路上遇刺,是您的手笔?”孛贴试探的问道。 “哼” 夷男一听,不屑的说道:“我确定我自己没有做过,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大唐,或者突厥内部的权力斗争所致,不是施罗叠,就是那个右贤王。” “不过,他们要把屎盆子盖到我头上,我也不在乎。” “草原崇尚英雄,现在的草原已经不是六年前颉利横行的时代了,能干掉大可汗,那是至高无尚的荣耀,大家只会更加敬畏我。” “孛贴,即然这样,那你就在西部草原对外公布,就说是我夷男做的好了。” 孛贴老老实实的躬身应道:“是,大首领!” 一听孛贴的应答,夷男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差了下来:“大首领大首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部族首领,难道我就做不得这草原大可汗吗?” 草原历经变迁,从匈奴到柔然,再到鲜卑、突厥,每个王朝的官职体系和具体名称皆不相同,但草原人有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民间称呼,来区分部族实力大小。 一般出三五千控弦之士以下的部族老大都称头领,而出一万军的部族老大称首领,五万军以上的部族老大称大首领,再多的就不是普通牧民所理解的范筹了。 从突厥分出来之后,夷男就抛弃了原来颉利所赐的职务。 却又没有打出薛延陀汗国的旗帜,又不想使用大唐的大都督,使得草原人和自己有所芥蒂,夷男干脆就退回到了一个普通部族的存在,让人称呼自己大首领。 “大首领,可汗可不是随便叫的。” 孛贴一脸的为难,连忙劝道:“毕竟我们还没有真正树起反帜,名义上还是大唐的臣子,在李世民这位天可汗没有赐封的情况下,擅自称汗无疑于扯旗造反,大首领三思啊!” “况且,我们草原上只有大可汗和普通可汗之分,而普通可汗是需要大可汗赐封的,比如突利,大可汗是需要整个草原的承认,我们薛延陀只占据了草原西北一隅。” “称大可汗不够格,只能参取普通可汗了,大首领,您不是已经上奏朝庭请封了吗,或许李世民就会同意呢?” 孛贴心里一晒,有大都督你不用,非要让用草原上的称呼,怪得了谁。 夷男不屑的怒道:“哼,天可汗,李世民真是太张狂了,大可汗都装不下他那颗虚荣的心了,颉利的突厥还没有彻底铲除,他就迫不及待了,真是可笑。” “突厥大兵压境,我看他李世民这次还怎么推托!” “以前草原稳定就算了,现在突厥西侵,右贤王打着突厥汗国的旗号,战领了葜必何力的地盘。几十万大军南下,大唐压力巨大。而我薛延陀以防御突厥为由,调集重兵,屯于额尔齐斯河谷。” “这么多军队云集于此,与漠南只有几百里路程,想来李世民现在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说完,夷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笑了一半,孛贴正准备附合的时候,夷男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玛的,突厥的手脚真快,葜必何力的漠北之地,早就在我的囊中之物,谋划了五六年,现在却便宜了突厥,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本章完) 第897章 敲山震虎 第897章 敲山震虎 见夷男露出悔恨的神色,孛贴从旁劝解道:“这也没办法,当年颉利战败后,李世民将葜必何力封在漠北,突利封在靠近大唐的漠南,而把以前的阿史那故地金山地带,给了我们薛延陀。” “从这里来看,就说明大唐信任突利,同时对葜必何力不屑一顾,可对大首领却是非常忌惮。” “把薛延陀封在这里,就是让我们和阿史那氏的旧势力相争,徐徐消弱,同时还可以用陇西随时来牵制我们。” “好在大首领文韬武略,这些年率领麾下精兵,西征北伐,打败了强大葛逻禄部族,又往北拓地几千里,收降无数部族。几年下来,我薛延陀不但没有被拖垮,反而更加强大。” “如今大首领麾下控弦四五十万,不输颉利鼎盛之时。” 奉承了一阵,见夷男面露得意之色,孛贴才话风一转:“原本想着葜必何力草包一个,年事又高,夹在我薛延陀和颉利之间,也不会有所做为,不过是我们面前的一盘菜,早晚吃都是一样的。” “可没想到,颉利刚死,我们才平定西北,正要回来对其下手的时候,却被突厥抢先一步,实在是让人遗憾啊!” 夷男脸色一沉,有些气急败坏的怒道:“葜必何力这个废物,我接到他被突厥攻打的消息后,已经第一时间带领大军往回赶,想着他就算不敌,也能坚持一下。” “没想到此人如此不堪,和他一起并列草原三大都督府,真是丢人,现在北方战事如何了?” 孛贴很是郁闷的说道:“回大首领,这两个多月以来,突厥利用先发优势,打了葜必部一个措手不及。这个季节草原各部都在抚育牛羊羔子,也没想过会受到攻击,是以被右贤王部势如破竹。” “连克漠北伊尔库、哈勒斯、库苏泊、木伦、以及乌拉一带,后来葜必合力反应过来,招集中部几十个部族,组织了二十万大军,和右贤王部在横岭展开大战。” “可惜葜必何力承平已久,不如突厥连年征战,将猛兵锐,更在兵力上相差悬殊,只坚持了一个上午,就大败而逃,右贤王部衔尾追杀。” “葜必何力连战连败,损失惨重,带着溃兵逃往郁督军山一带,并向我薛延陀部和大唐求救。” “大头领前段时间在西域,额尔齐斯河谷只有十多万大军,而突厥右贤王部却有八十万,我怕不敌,没敢出兵,只等着大头领回来后,再做处置。” 夷男双眼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惊愕的问道:“八十万大军?怎么可能,我在西域多年积累,灭掉的势力无数,也才攒下三十万大军。连带着留守之兵,也才不到五十万?” “突厥有这么多军队吗?” “即便有,他们不用留下足够的力量守卫乌尔格吗?不怕大唐抄了他们的后路?” “确实是有的,这几年大头领西征北讨,可突厥也没闲着” 孛贴将颉利去年南下的战事说了一遍,最后分析道:“据说突厥从三韩之地裹挟五六十万青壮北上,属下估计,他们这么急着拿下葜必何力,也是为了安排这些人的生计。” “毕竟突厥现在的地盘,可养不起这么多人。” “不过,我听说,这些南人十分不适应草原的生活和战事,和葜必何力一战,葜必部折损十多万人,突厥倒战死二十多万,其损失还在葜必部之上。” “这说明右贤王的兵力虽多,却不堪一击,收拾葜必何力那个草包,损失还这么大。” 夷男这才松了一口气,鄙夷的嗤笑一声:“听说这个右贤王是个流落到草原的中原人,这么多年过去,还以在中原那一套来管理草原,以为把南方人调到北方来,就能为他打仗,亏他想的出来。” “只是此人倒是忠心耿耿,手里掌握这么多兵力,也不取施罗叠而代之?” 夷男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大可汗的头衔从颉利身上,再转到施罗叠身上,可谓顺理成章,子继父业,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夷男可以瞧不上施罗叠的能力,却无法置疑其继续汗位的合法性。 若是汗位被右贤王一个汉人篡夺了,那夷男就有理由顺势抢过来。 草原人没有中原那么悠久的历史,也没有大规模普及知识的条件,没有总结,就无法借鉴前人的经验,只能凭着一两代人的阅励和见识去架驭权力。 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中原皇朝的权臣加傀儡帝王的组合搭配会出现在草原,这种模式是为了适应中原君权天授的观念,还有新旧更迭时,关于传承过渡的合法性和后续维持礼义仁德以治理天下的多考虑。 草原发展模式原如而粗糙,不存在这些。 只要实力足够,可以直接取而代之,甚至可以用上一任可汗的头胪和鲜血来见证新任可汗时代的降临。 哪怕父子之间,骨肉相残,也不会被众人所唾弃,反而被认为更加强大的体现。 是以无论是夷男还是孛贴,都没有把施罗叠和李言的组合往傀儡和代言人那方面去推测,想着若是右贤王真的有实力有野心,肯定会抢可汗之位。 即然没有,那就是忠诚孝子,亦或是实力不足。“大首领,我们该怎么办?” 孛贴请示道:“战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葜必何力再退一步,就到我们领地了。” “葜必何力不是向大唐求援了吗?” 夷男幸灾乐祸的说道:“他是大唐的臣子,安北大都督府和我金山大都督府是平级的,我可没有那个义务去救他。” “大首领,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唐地域庞大,中原政权繁杂,这可不是一场小战役。大唐想要出兵,肯定要经过反复商议,权衡利弊,李世民还要平衡各方利益。” “最后决定出兵还要准备粮草辎重和军响,就算程序再快,没一个月时间也定不下来。” “等他们出兵,恐怕葜必何力的尸骨都被秃鹫啃食光了” 说到这里,孛贴眼神闪烁,脸上露出贪婪的光芒:“大头领,葜必何力虽然打仗不行,可在漠北多年,总归搜刮了不少金银珠宝和美女,他一路溃退,肯定携带了大量的财物。” “若是我们不出手,这些东西可就落到那突厥右贤王手上了。” 夷男顿时眼神发亮,垂涎的说道:“不错,我怎么把这茬儿忘记了,幸好过你及时提醒,否则还真错过一笔横财。” “你这就传令先锋大将谷射,让他带领二十万精锐兵马,明天一早起程,开往郁督军山,以迎接救援的名义,将葜必何必的残部先给我吞并了再说。” “是,大首领!” 应下来之后,孛贴又为难的说道:“只是葜必何力毕竟也是大唐的臣子,我们就这么擅自发兵将其吞并,恐怕李世民知道,会大发雷霆。大首领,您看是不是和大唐打个招呼,请示一下。” “请示什么?” 夷男狞笑一声,站起身豪气干云的将大手一挥:“突厥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李世民还有闲心来管我?若是他敢有异疑,老子直接联合右贤王,组成百万联军南下,直入京畿,让他皇帝也做不成。” “就这样吧!” “我正愁没有办法说服李世民呢?” “刚好借着这个事情,给李世民施加点压力,敲山震虎,让他把可汗的封号和那位国色天香的安康公主给我送来。” “不然,他还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沉寂了五六年,我们这次就是要亮亮獠牙,让太极宫里的那帮君臣们看看,这草原上的事儿,还是我们草原人说了算,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中原的城池里吧!” “哈哈哈” 天苍苍,野茫茫! 郁督军山脚下的草场上,一支庞大的车队在快速进行。队伍中有大量马车和辎重,被两万军卒护卫着,大包小包,男女老少,人人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争先恐后的奔跑。 他们正是被突厥一路追杀的安北大督都葜必何力的部族,这些人神色憔悴,步履匆忙,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似的。 实际上后面确实有大军在徘徊尾随,从天空上往下俯视,就能看到,在这支车队后面十多里的距离,有一只十万军的骑兵,正缓缓的向其追击着。 “大家伙儿再加把劲儿啊!” 带头的葜必何力安慰着众人:“再前面就是薛延陀部的领地了,我和夷男即是好友,又属同僚,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再向南方还有强大的大唐帝国。” “突厥这些贼子们,一定会被大唐报复的。” 葜必何力的儿子何力赤兀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父亲,十天前,突厥骑兵的前锋就已经追上我们了,按理来说,我们这么多人,又有家属又有这么多细软辎重,根本就跑不快。” “他们有十万骑兵,我们所有人算下来,也才不到三万人,根本抵挡不了。” “为什么他们不冲上前来,把我们消灭,而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呢?” (本章完) 第898章 葜必何力的心计 第898章 葜必何力的心计 葜必何力坐在一头枣红色的骏马上,往后方远处看了看,脸色阴沉了下来:“赤兀,你有没有见过草原上的狼群捕食羚羊,狡猾的狼群总是不着急,把羚羊群往陷阱里赶。” “然后就以最小的代价,来捕食羊群。” “赤兀,前几天我就试过,只要我们往东,或者往西,都会受到他们的袭击。唯有往南,他们就不会有所举动,只是远远的缒在后面,保证我们不脱离视线。” 年少的赤兀脸色一急,慌忙道:“啊,父亲,你是说他们在前方设置了包围圈,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葜必何力眼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突厥这次动用了八十万大军,来攻我一个小小的葜必部。如此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对方还不宣而战,我们才会败的这快。” “但他们把我们击败后,并没有想着消灭我们,不然我们根本就逃不掉。” “把我们消耗到三万人后,就用大军驱赶着我们一路往南退。”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明面上这十万人,只是用来麻痹援军的,后面不远处,一定藏着大部精锐,突厥人是想用我们为饵,来对付西边的薛延陀部?” “只要他们敢来救援我们,突厥的大部就会从后方冲出来,趁机消灭对方。这右贤王的胃口大得很呢,一个小小的漠北,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赤兀顿时脸色一阵发白,急忙说道:“父亲,即然这样,那我们要赶快和薛延陀部说一声。”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 葜必何力淡淡的撇了儿子一眼,冷然道:“实际上我派去夷男的信使,非但没有说突厥人的意图,而且还告诉他们,我们部族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价值连城的财物。” “父亲,您这是为什么,我们仓惶逃出,而且漠北苦寒,我们也没有那些东西啊?” “哼!你真是愚蠢。” 葜必何力毫不客气痛骂了一句:“若是告诉夷男我们什么财物都没有,后面还跟着几十万要命的大军,夷男还会来救我们吗?” “他还敢出兵吗?” “草原上的人都只看重利益,只有把敌人描述的弱小一些,能得到的好处更多一些,才会有人伸出援手。归根结底,他们并不是要帮我们,而是想得到好处。” 何力赤兀脸色十分难看,嗫嚅的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父亲做的是对的。 “而且,这几年我们对大唐不是很恭敬,就算大唐也不一定会救我们,所以只有将更多的草原部族拖下水,甚至让突厥威胁到大唐的安全,我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突厥人想把战事扩大的想法,是符合我们利益的。” “不然,万一大唐采取绥靖政策,承认突厥汗国对我漠北之地的占领,那我们就会失去家园,永远也回不去了?” 何力赤兀神情一震,他没想到,父亲看似莽撞的行为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深远的用意,这让他再次相信了老马识途的草原格言,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葜必何力。 “父亲英明,难怪前几天经过那片乱石滩的时候,您让我在半夜里,把一些石头搬到车上。我还以为您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抛下石头,阻止后骑兵的战马呢?” “没想到是为了增加马车重量,给夷男一种我们携带大辆财货的错觉,儿子又学到了一招。” 葜必何力微笑的捋了捋须,一幅孺子可教的神情:“赤兀,和那些大势力的首领打交道,要用头脑,而不要只是倚仗蛮力,不然,就算到死,伱也只是一个莽夫。” “是,父亲,儿子谨受父亲教诲。”何力赤兀唯唯应道。 正在这时,远处的天际传来焖雷般的轰鸣声,一大片乌云从山丘尽头出现。葜必何力父子精神顿时振奋起来,大队骑兵正在快速接近,看骑兵远来的方向,正是溪弹州的额尔齐斯河谷地。 “夷男的人,终于来了!” 葜必何力脸色一喜,又看了看后方远处的骑兵,露出了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两虎相争,我们葜必部可以解脱了,突厥这个瘟神,马上要被贪心的夷男接过去了。” 葜必何力没有猜错,来者正是夷男手下第一悍将谷射。 昨晚在夷男大帐中接受了宴请后,谷射一大早就点齐了二十万大军,前来接应向南溃逃的葜必部,身后的这些人都是夷男在西北东征西讨带出来的百战强兵。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们,刀尖上还在滴血呢? 如此强大的军团在手,谷射有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豪气,就算那位号称勇猛无敌的右贤王当面,他也不惧。 带着二三十位万夫长来到葜必何力面前,谷射趾高气昂的看着这个每次被自家大首领提起,都冠以草包头衔的首领。对夷男的心思十分了解的他知道,葜必何力就是一条替薛延陀看家的老犬。 可现在这条狗竟然将薛延陀部的漠北弄丢了,这让谷射十分不满,端坐在马上,用手中的马鞭十分不客气的询问道:“我是薛延陀部前锋大将谷射,奉大首领之命前来救援。” “你就是葜必部的首领葜必何力?” “你们部族不是有好几十万吗,现在怎么就剩这么点儿人了?” 葜必何力对谷射傲慢的态度视而不见,反而一脸恭维的说道:“谷射将军,多谢你前来搭救,葜必部所有族人,对您的救命之恩,都抱以万分的感激。” 葜必何力的谄媚和讨好,更是让谷射瞧不上眼儿,抬起马鞭,指着后方远处的追兵,不屑的问道:“那些就是把你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突厥人吗?” “他们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见谷射如此无礼,何力赤兀顿时怒发冲冠,不管怎么说,自己父亲与夷男都是大唐的大都督,在夷男面前都是平起平坐的,谷射一个部将,竟敢如此藐视自己父亲。 葜必何力连忙阻止了年轻气盛的儿子,脸上笑容不变,继续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谷射将军说的是,其实追赶我们的,并不是突厥汗国的骑兵,而是他们从辽东掳来的奴隶兵。” “奴隶兵?”谷射很是疑惑,他还没有听说过。 葜必何力没有半点不悦,详细的解释道:“是的,去年突厥南侵,灭了辽东半岛的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个小势力,颉利为了补充兵力,从那里掳了五六十万青壮到草原。” “这次突厥入侵,虽然号称八十万,实则大部份都是这些奴隶兵,他们待惯了南方的城池,对于北方的草原并不适应,骑兵做战更是差强人意。” “有些人连马都骑不好” “突厥这次西征也有练兵的意思,我的二十万大军都是突厥右贤王带着精锐击败后,才让这些奴隶兵上场锻炼。就这样,我们几万败兵,还消灭了他们二十多万的奴隶兵。” “他们这些人不堪一击,也就是我们只剩两三万人了,还有大量老弱妇孺,忙着逃命。不然,就凭他们十万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后面追击我们。” 谷射一听,再看看远处,那些骑兵已经发现自己,而且停止了前进,似乎在商量着怎么办? 谷射凭自己的经验就知道,这些人做战经验并不丰富,十分弱鸡。十万人遇到二十万能征善战的强军,肯定要立马逃跑的,对方却犹豫了下来,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对方的阵形松散,行进缓慢的骑兵停驻下来,竟然都引起了一些混乱,中间挤成一团,周围的人马又到处游荡,竟然还有些马匹低头吃草,马上的士卒也不理会。 谷射轻蔑的一笑,果然是垃圾。 不过,多年征战,谷身的做战经验也十分丰富,出于谨慎,没有马上下决定,而是继续问道:“右贤王部的主力呢?” “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十多天没有遇到他们了。” 葜必何力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们撤离的时候,还有几个大部族正在抵抗,为了让他们给我们的撤退争取时间,我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估计右贤王部的人还在北方攻略地盘呢?” “要不然,我们这些残部,带着这么多美人和财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 一听这话,谷射更加鄙视葜必何力了。 什么争取时间? 还不就是怕自己跑不了,所以把那些人丢给了敌人,用他们死亡的代价,换取自己的活命,谷射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不过,做为对手,这么贪生怕死的首领,对薛延陀来说,不是坏事儿? 谷射听到后面,转眼看向葜必大部队中间的那一辆辆马车,车辙深陷,后面留下深深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车上拉的东西很是沉重。 谷射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以已度人,自己若是能拿下的话,肯定也会豪不犹豫夺下来。 即然对方一直尾随,没有攻击,估计就是战力不行,要为后方的主力大军迟滞葜必部的行动。 (本章完) 第899章 安抚侯君集 第899章 安抚侯君集 谷射看清了形势,又看看自己身后那些久经战阵的精锐和四周一望无际的草原,在这样的坏境下,即便对方有埋伏,自己打不赢也可以从容逃脱,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 于是下定决心道:“葜必何力首领,我们大首领正在额尔齐斯河谷的大营中等着你们呢,我这就派四万大军护送你们前去,至于这些奴隶兵就交给我了。” “十万个人头,也算一个大功劳了!” 说完,谷射脸色兴奋的招来几名万夫长,吩咐道:“你们几人,护送葜必何力首领先撤。” 随后又使了使眼色,让几人盯着葜必何力,别让这老小子带着这么多财宝跑了。 之前已经有过交流,大家也知道此来是做什么的,是以对谷射的意图十分明白,都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看着葜必何力的大队往南而去,谷射将剩下的十六万大军分成两个军团。 一部八万人,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快速向远处的十万大军包抄过去。 而这边的奴隶军一见薛延的大军摆开战斗队形攻向自己,都吓的面无人色,纷纷开始掉头逃跑。 这些人确实是三韩之地的人,很多人连最基本的骑术都不是太好。如此慌乱之下,人挤人,马堆马的,敌人还没杀上来,自己人就乱成了一团,除了后面边缘的一些人,大部份人都被挤在原地无法动弹。 远处的谷射看到这种情景,更是放下了心。 这些人的表现和葜必何力说的十分吻合,徒有其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军队。再说了,才十多里的距离,即便是久经战阵的铁骑若是敢摆出这幅全军大乱的样子。 也会弄巧成拙,死定了。 这么短的路程,转瞬即至,从天上往地上俯视,谷射的两路大军,如同两只离弦的利箭般,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气,狠狠的灌入奴隶军的‘腰腹’之地。 将原本就乱成一团的奴隶军更是冲击的鸡飞狗跳。 等到杀入阵营之中,谷射麾下的将士更是如猛虎入羊群,钢刀挥舞之下,大片大片的奴隶兵倒在血泊之中,长枪进出之间,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从马上摔下来。 这么密集的撕杀,只要离开战马,就会被瞬间碾成肉泥。 亲手斩杀了数十人之后,谷射看到对方士卒脸上惊恐的神情,还有现场一边倒的形势,更是疯狂的大笑起来:“突厥汗国真是不济啊,这些人杀起来,比杀牛宰羊还要容易。” “我看这右贤王真是愚蠢啊,这些人哪能上战场,就算在后方运运粮草放放牛羊,也比赶上战场要好啊!” 谷射杀的十分尽兴,浑身热血沸腾,汗透衣背,好久没有打过这么容易的仗了。 又砍杀了几个军卒后,对方脖子上的血溅到脸上,谷射一幅嫌弃的表情,抬起头,伸出左手抹了一把脸色的血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忽然看到头顶上两只黑影在盘旋。 再仔细一看,是高处的天空上,有两只鹰隼在交汇着飞舞。 “不好,中计了!” 谷射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对于这种情形十分清楚,那分明是被大军豢养的信鹰,还是草原上十分常见的,甚至就连所报的信息,谷射都能一眼分辨出来。 一只鹰是在侦察敌情,原地盘旋是敌人重兵汇集所在。 而两只鹰打着圈的交插盘旋是两只大军正在交战,这分明是给远处的大军释放信号。 谷射再看看眼前这只没有半点抵挡之力的军队,立马就明白了,这就是对方抛给自己的诱饵。 “快,快鸣锣,撤军!” 谷射心胆欲裂,浑身发抖,歇斯底里的大声对传令兵吼叫着,心里已经被懊悔充斥心头,刚刚悔不该贪心想要吃掉这只军队,不知道这两只信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他知道,现在要马上撤离,这里现在已经十分危险了! 谷射刚刚的那股张狂劲儿不翼而飞,整个人如堕冰窟,巨大的恐惧感像潮水般涌来,沉垫垫的笼罩在心头。谷射拼命的伸长脖子,四处打量着,想看看四面八方的动静。 可他刚刚冲的太猛,现在已经身陷敌营之中,身边的那些军卒们,都是一脸疯狂的挥刀杀戮。到处都是刀枪碰撞声和最原始的野兽嘶吼声,就连自己身后的亲兵都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深深的刺激了每个人最原始的杀性,让他们沉浸其中,甚至没人去顾忌在人群人疯狂嚣叫的谷射。 谷射通体生寒,脸色惨白一片,对四周的嘈杂听而不闻,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虽置身在万军丛中,却感到呼吸困难,心里的压抑仿佛要将自己窒息。正在这时,在谷射看不到的方面,从东西两面,如猛虎下山般的出现两队规模庞大的骑兵。 一部由李言亲自率领,别一部由古仁图带领,每部都足有二十五万兵马,黑压压的看不到边,如同从天边压来的两团乌云,从两个方向包抄而来。 和之前谷射的排兵布阵一模一样,只是人数更多了一倍。 在看到战场的那一刻,这两只大军就如同暗夜中的饿狼群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开始疯狂的向战场上冲杀而来 人群终于发现两边的动静,只是外围有些士卒发现了,更多的人则是陷在阵中,只顾杀戮,对外界的变化充耳不闻。谷射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军队,心里绝望的哀嚎了一声。 他知道,这十六万人,完了! 自己也完了! 长安太极宫,承庆殿。 李世民正在这里招待刚刚从辽东道接旨返回的,前右卫大将军侯君集。 “君集啊,伱可算回来了!” 李世民热情的拉着侯君集的手坐下,半是功利使然,半是真情流露的招呼着:“你这一去辽东就是一年多,朕可想你了。” “快来坐下,让朕好好看看你.” “是啊,君集,若不是长孙大人多次请旨留你,皇上早就招你回京了!”房玄龄在一边做陪,笑着寒暄道。 待会儿要劝说侯君集出使北方,要让出大量好处拉拢右贤王,有些条件难免有损天可汗的威严。这些事儿都不能让李世民这上皇帝直接说,只有借房玄龄的口了。 侯君集心里知道,恐怕是为了放跑右贤王的事情,招自己回来治罪,长孙无忌帮自己拖延了好几次,直到这次李世民下了死命令,长孙无忌也没办法了,只好放自己回来了。 现在看到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脸的笑容,和自己预料的倒是有些不同,侯君些有些诧异。不过那件事是避不了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躲闪,不如主动面对。 想到这里,侯君集主动提起,俯身跪下请罪:“皇上如此倚重臣,将辽东之事托付到末将身上,可末将却因贪功心切,放跑了那贤王,请圣上治罪!” 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已经处置过了,可侯君集抱着这种待罪的心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两人都是用人治吏的好手,自然知道使功不如使过的道理了。 “君集啊,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李世民上前将一脸羞愧的侯君集拉起,开始施恩,重新坐下道:“朕也是带兵的人,知道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到最后盖棺定论,谁也无法判断结果。” “辽东的事情,辅机都详细告诉我了。” “围住右贤王,也是为了将其迫降。而辽东城粮草充裕,辽东三国又等着大军前去接手,着实在没办法跟右贤王在那里死磕,你想诱而歼之,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怪那右贤王太过狡猾,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随后,李世民脸色沉下来,开始说起北方的战事:“那右贤王大势已成,架空了施罗叠,掌握了突厥所有军队,尽起八十万大军,向我安北大都督府发起了进攻。” “漠北离这里几千里之遥,右贤王兵力众多。” “等我们大唐接到信息的时候,葜必何力的大军已经败了,其带领残部退往薛延陀的地盘。夷男也以要防御右贤王为理由,从西北调三十万骑兵进入金山。” “现在的郁督军山一带是百万大军汇集,战云密布,一触即发,所以朕不得不将你从辽东调回来应对危局。” 侯君集这才明白皇上急招自己回京的原因,心里也大为振奋起来,没想到太子殿下动作这么快,离去年从辽东城回草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 麾下掌握的力量,已经让远在长安的天可汗心中不安了。 “陛下,此事本就是臣的罪过,自然要由臣来弥补。” 侯君集知道,太子殿下在草原上的动作再大,也不可能打到大唐来,是以心中对此很是从容,而且颇有一种众人皆醉自己独自清醒的优越感,当即拍着胸脯表忠心。 “臣这条命,就是陛下的,只要陛下有令,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臣也万死不辞。皇上且放心,只要臣还活着,就不会让右贤王一兵一卒,进犯长安。” (本章完) 第900章 什么?尚以公主?不行 第900章 什么?尚以公主?不行 “壮哉!” 侯君集面对北方百万大军,脸色不变,慷慨请战,李世民顿时拍案而起,神色激动的赞赏道:“国难思良将,这满朝文武,看来看去,还要属我侯大将军。” 侯君集老脸一红,被李世民夸的有点过意不去,不知道以后皇上知道了右贤王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和自己翻脸,骂自己厚颜无耻,是欺世盗名之辈。 前面的铺垫已经完成,李世民不动声色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房玄龄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将他与李世民商量的方案说了出来,最后安抚道:“君集啊,此事关乎我大唐的安危,交给别人皇上实在不放心,所以老夫就向皇上推荐了你。” “我说别人或可推辞,而君集对皇上赤胆忠心,哪怕明知是龙潭虎穴,只要为了皇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侯君集这才恍然,刚刚还以为皇上要让自己去漠南阴山一带领兵,搞了半天,是要让自己去送礼拉扰右贤王? 不知为什么,想到面前担心受怕的李世民,竟然要派人去收买自己的儿子,侯君集脸上一阵怪异的神色,甚至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太子殿下这下真是玩儿大了,这是将整个大唐蒙在了鼓里啊! 随着殿下在北方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不像以前在突厥偏安一隅,做一个小小的右贤王了。 未来还要搅动西北,这骗局也越滚越大,最后到底该怎么收场呢? 侯君集心里担忧起来,额上的汗水是越来越多,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以他的智商,根本破不了局。 而对面的李世民和房玄龄,看到侯君集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却认为侯君集恐怕是觉得这个任务太重,顾虑到在辽东差点要了右贤王的命,这一去草原,怕丢了性命。 “君集放心。” 房玄龄上前宽慰道:“在辽东城,那右贤王是经你的手逃出生天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右贤王等于是欠了你一条命。此次出使草原,就算不能交好右贤王,也断然不至于丢了性命。” “之前皇上怀疑右贤王是隐太子的长子,这才想致其于死地。” “可后来,通过卫国公的分析,我们已经可以断定,这右贤王和隐太子毫无关系。即然这样,那我们双方就有了商量的余地,不管有什么仇怨,都可以好好谈。” “毕竟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应当以天下百姓为重。” “去年在辽东城,我们阴了右贤王一把,右贤王心中有气,拿下葜必何力,以做报复,我们也能理解。皇上决定,以后漠北就赐予右贤王管辖,从此我们两家握手言和,永世修好。” 说完,房玄龄将李世民封王赐汗,封妻荫子,赐予大量金银布帛还有粮草等物的条件一一提出,最后说道:“陛下还降了一道恩旨,若是右贤王愿意,陛下可尚以公主,招右贤王为婿。” “陛下如今的公主中,只有安康公主年龄最合适。” “大唐无人不知,安康公主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从小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夷男几次上奉请赐,还有长安无数高门世家想迎娶公主,都被陛下给拒绝了。” “为了唐突两国的和平,双方无数百姓的安乐,皇上愿意割爱,将安康公主赐予右贤王为妻。” 在商议将哪位公主和亲的时候,房玄龄毫不犹豫的推荐了安康,并且说道,即然夷男心仪安康,那就把安康赐予右贤王。如此,就在草原东西两大部的首领心中,种下了一根刺。 然后再对夷男那边说,是右贤王听说此事后,特意要求安康公主和亲,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以此刺激夷男,让草原两部撤底翻脸,大唐坐壁上观。 李世民听闻之后,虽然有些舍不得女儿,可做为一个帝王,一切都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牺牲一个女儿,就能让草原两部誓不两立,为大唐争取有利局面,不知道要少让多少将士流血。 再三权衡之后,同意了此计。 “什么?尚以公主?” 侯君集一下从锦墩上跳起,脸色大变,连声拒绝道:“不可,万万不可,别的都可以商量。唯有这一条,绝对不行,更不能把公主嫁给这右贤王。” 侯君集的强烈反应,让李世民和房玄龄甚为诧疑。 这种变相和亲的事情,虽然不光彩,可能达到的作用却是十分划算的,不明白侯君集为什么如此过激。 知道用女人换取和平,伱们这些武将脸上没光,可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房玄龄疑惑的说道:“君集,虽然右贤王是突厥的首领,却是我中原的血脉流落到草原,并非是本土的草原蛮人,从在辽东城右贤王的瞒天过海可以看出来。” “此人也是文武双全,才华出众。” “他以一已之力,夺取了整个突厥汗国的权力。这样的人中龙凤,别说放在突厥了,就算是我大唐,在这满目才俊的长安城,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安康公主你也知道,皇上视之如掌上明珠。” “也不单单为了安抚突厥,同时也是为公主找到一个举世无双的良配。若对方是胡人,就算对方再有实力,陛下也不会割爱,你也知道,之前夷男多次请求,皇上都推赐了。”“右贤王文武双全,风华正貌,又掌握着半个草原,也配得上公主。更何况,此举可以将右贤王拉拢到我大唐一边来,彻底解决北方胡骑的问题。” “可谓一举两得,你为什么这么反对?” 说到这里,房玄龄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君集,听说在辽东城,你曾经受突厥人邀请,在右贤王突围的前一天夜里,进入过辽东城。”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莫非见过这右贤王?” 李世民也是神色一紧,龙目如电,直视侯君集,刚刚只顾谈事,把这个细节都忘了。 还好侯君集对此早有准备,经过李言提醒后,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当夜只有自己一个人进了辽东城,可知道自己夜入城内的人还是不少,这一点儿连长孙无忌都没有察觉。 现在房玄龄却是直接说了出来,这就说明,那几个手下中,肯定有李世民的人。 “皇上,房相,当天夜里我被一辆马车带入城中,确实见到了传说中的右贤王。” 李世民眼前一亮,兴奋起来,呼吸一紧,急忙问道:“这右贤王年龄多大,长相如何,才学高低,出生何地,他有没有向你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皇上,当时臣进入了一个大殿中,这右贤王想收卖臣,臣将计就计,后来弄巧成拙,详情已经上奏过皇上。” 侯君集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事情朕都知道了,朕想知道的是关于右贤王的信息。” “是皇上!” 侯君集一幅老实的样子:“当时右贤王隔着一道帘子,与臣相见,臣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呃’ 李世民和房玄龄面面相觑,脸色都是失望无比,原以为可以从侯君集这里得到一些信息,没想到还是竹蓝打水。 “皇上,臣虽然没有见过右贤王长什么样子。” 侯君集又想到李世民刚刚和亲的态度,补充道:“不过,这右贤王即然躲躲藏藏,臣料想,此人一定相貌丑陋,不堪入目,草原人称他为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要知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 “这右贤王举止从容,温文而雅,性格也并不暴燥,臣观其并不像是噬杀之人,那这个名号从何而来?肯定是形容其相貌丑陋,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公主嫁过去呢?” “别说美若天仙的安康公主,就算其他公主也不行。” 侯君集一口气说完,然后紧张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可一定要打消皇上和亲的念头。其他的都好说,金银粮帛爵位都可赐,这要是把公主送过去了,太子殿下可怎么处理啊? 更何况皇上还是想要让自己当使臣,要见到太子殿下,不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才怪。 李世民听侯君集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对方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态度明显有些犹豫起来:“真是可惜,千百年来,我汉家儿郎好不容易在突厥这塞外异国打下一片天下。” “如此人物,却.” “罢了,即然右贤王丑如恶鬼,那朕的女儿肯定是不能嫁了,这和亲之事” 李世民还没说完,马宣良急促促推门走了进来:“皇上,漠北八百里急报,信使已到殿外!” 殿内三人都是一紧张,李世民断然道:“快传.” 最近这段时间,漠北局势紧张,李世民要第一时间知道详情,是以有过提前交待,凡是漠北军情,不必送往弘文殿,直接送到承庆殿,任何人不得阻拦。 为此还专门派人在宫门口,拿着金牌令箭守着。 信使嘴唇干裂,面色憔悴,一看就是远道而来,递上牛皮信囊后就被人带了下去。 最近这样的人挺多,马宣良对程序已烂熟于心。 (本章完) 第901章 夷男兵败的消息 第901章 夷男兵败的消息 打开信囊后,李世民匆匆查看起来,房玄龄干着急,却也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试图通过李世民的表情来判断消息的好坏。 侯君集也是全身紧张,一脸关切,战场厮杀、兵凶战危,他怕自家女婿在草原上出个意外可怎么办? 百万人的大战,大唐鞭长莫及,就是想救也没办法? “混帐,混帐,真是混帐东西!” 随着信件的阅渎,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怒吼道:“夷男这个蠢货,竟然敢背着朕擅自发兵迎战右贤王,他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还没有没把自己当成大唐的臣子了?” “什么?” 侯君集心里一颤,脸色大变:“夷男个狗贼,竟敢攻打太” 说到一半,侯君集集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话锋一转:“他竟敢违背皇命,无视朝庭的威严,擅自发兵。” “这是造反,该死,真是该死” 李世民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也没在意侯君集的口误,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房玄龄被溅在脚下的碎片吓了一跳,再加了精力也都扑在李世民身上,也没心思去关注其它。 侯君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两人,咽了口唾沫,压住心里的慌恐,内心嘭嘭直跳。 等了一会儿,看到李世民怒气稍霁,也没向自己通报军情。 房玄龄心里一晒,脸色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您倒是说啊?别光顾着发脾气摔东西,摆你皇帝的臭架子,夷男又看不到,合着怒气都让我们给消化了。 “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这才怒气汹汹的坐在御案后,喘着粗气说道:“夷男这个狗贼,在七天前,以营救葜必何力为借口。” “让麾下大将谷射率军二十万,前去郁督军山。” “见右贤王部追杀葜必何力的人少,就果断发起攻击。谁知却落到了突厥精心编织的陷阱里,除了最初监视葜必何力的四万人外,其他尽数被围。” “在右贤王五十万大军的围攻下,全军覆没,连大将谷射都没有逃出来。” 侯君集一听,原来是太子殿下打了胜仗,顿时松了口气,喜出望外道:“陛下,这夷男不臣之心已久,遭此大败,其嚣张气焰也能得到扼制,这是好事儿啊,陛下何必生气?” “好事儿?” “君集,你真是糊涂了” 李世民脸色一板:“夷男虽然桀骜不训,不当人子,可他毕竟是我大唐的臣子,麾下军士也是我大唐的将士,就这么一战损失十六万骁勇善战的骑兵,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在葜必何力被消灭后,薛延陀就是草原上唯一能抗衡突厥汗国的存在。” “夷男擅自出兵,遭此大败,而突厥经过这一系列的大战,实力会迅速膨胀,两边实力悬殊,右贤王就更难压制了.” 房玄龄也在后面补充道:“夷男还肩负抵御西突厥的责任,他的实力消弱严重,会导致西突厥将注意力放到东方来。” 侯君集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李世民、房玄龄得到的信息是不同的,这就导致判断结果迥异,在知道右贤王是太子殿下的情况下,突厥的胜利其实就是大唐的胜利。 再不济,草原东西两部相互消耗,死得都是敌人,也会大大减少对大唐的威胁。 而缺少这个关键信息的大唐君臣,就会得到这是大唐灾难的推论。 侯君集在暗暗警告自己,看来要在心里删除右贤王就是太子殿下的先入为主。 不然就自己这样的表现,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皇上说的是,臣的心思还停留在辽东,没有转移到草原上来。” 侯君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说道:“陛下,臣倒是觉得,这一战对我大唐并非没有好处。” “您想,之前房大人还说过,我大唐最怕的就是夷男和右贤王联兵一处,共同对付我大唐。经过这么一场大战,两边撤底撕破了脸,就算想联合,也办不到了。” “而且夷男这几年在我大唐的庇护下,肆无忌惮的向西北扩张,实力已非同小可,地盘更是扩大了数倍。其不臣之心,也是来自于其实力的膨胀。” “经此大挫,夷男必然不复之前的张狂,反而更有利于朝庭去约束他。”“在臣看来,一个衰弱的薛延陀,比强大的薛延陀,更符合我大唐的利益。” 房玄龄也接口附合道:“君集言之有理,夷男之前有脱离大唐之意,这次他擅自调重兵回来,到底是打算对付突厥,还是对付我大唐都很难说,臣看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想吞并葜必何力。” “只是他没有右贤王的手脚快,被抢了嘴里的肉,这才恼羞成怒,主动发起攻击,才被右贤王所趁。” “虽然此战过后,薛延陀不足以制约突厥,但再加上漠南部,再有我大唐为后盾,突厥必不敢轻易挑衅。” “不过,在两方反目的事情上,臣倒没有君集那么乐观?” 李世民一怔:“怎么说?” “皇上久在军伍,当知道实力相当的两个庞然大物,才会不断的斗争;而实力悬殊的两方,反而打不起来。” 房玄龄一脸忧虑的分析道:“这右贤王手腕不凡,从他将施罗叠推到台前,而自己掌握实权就可以看出来,此人文韬武略,不输我中原杰出之士,万一他趁此机会招降夷男。” “或者夷男见不敌,转而向其求和也不是不可能。” “草原崇拜强者,权力架构上也并不严格,并不像我们中原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只要夷男愿意低头,突厥就会接纳,反正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臣服,并不影响其实际的领地和权力。” “夷男做为大唐的臣子,和做右贤王的臣子,从本质上来说,并无太大的区别。” “若我是夷男,投向右贤王,然后引突厥大军南下,西墙的损失用东墙来补,也未可知啊?” “玄龄言之有理.” 李世民心里一震,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堆到了一起,随后果断转头看向侯君集:“君集,朕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你马上准备一下就启程,我们要抢在夷男前面和突厥定下盟约。” “和亲之事,刻不容缓。” “伱告诉右贤王,不管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朕可以挑最美丽的公主嫁给他,只希望大唐和突厥永修于好。” 侯君集心里一苦,得了,刚刚自己找那么多借口都白搭了。 不过好在皇上没有直接赐婚,而是让自己去谈,到时候还是让太子殿下自己推辞吧! 不等侯君集回复,李世民就马上吩咐房玄龄:“玄龄,你马上下旨,调河西和陇右二十万大军,星夜赶回长安。另外,告近长孙无忌,辽东之地也不需要那么多兵力了。” “一帮子老弱妇嬬,要那么多军队干什么?” “留下几万戍守辽东道,其他全部调回长安,让他和尉迟恭也马上回来。” “另外,再从河北,淮河,江南,巴蜀一带调兵充实关内,加强北方防御。” 侯君集看着李世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从全国各地往关内调兵,张了张嘴,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按照常理,李世民做出这种应对也是没错的。 可这事儿,它不合常理啊! 侯君集真的很想告诉李世民,那是你儿子,北方草原的百万大军,已经是你的力量了。 不用再费这些事儿了,折腾来折腾去的,不闲麻烦啊! 只是看着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侯君集哀叹一声,默默的告诉自己:‘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事儿和我无关,天下是你们的,你们父子想玩捉迷藏,跟我可没啥关系?’ ‘我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 辞别李世民,离开太极宫后,侯君集没有返回府邸,而是来到了一侧的东宫。 做为太子妃的父亲,侯君集是少数可以随便来东宫串门的重臣。 自太子在草原上失踪后,往日门庭若市的东宫忽然间就冷清了下来,比皇宫西侧内侍省的掖庭宫还要清冷。虽然后来太子妃诞下长孙后,情况稍好了一些,却再也不复太子在时的鼎盛情形了。 侯君集被直接请到东宫待客的崇仁殿内,侍女们奉上茶水后,就去请在后宫的太子妃。 静静的坐在稍显孤寂的大殿内饮茶,若是以往,侯君集见到这副情形,心里总是帐然若失,为自己女儿的幸福,外孙的前途,还有东宫的未来忧心。 而现在侯君集心里十分镇定,大马金刀的坐在诺大的宫殿,犹如一尊胜券在握的大将军。眼神古井无波,眉宇间的皱纹如刀锋般凌利,嘴角的法令纹释放出一股摄人心颇的权威。 怎么说呢? 自信,一种极度的自信充斥在侯君集的身上,仿佛只要他在,就能撑起巍峨的高山,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本章完) 第902章 合格的老泰山 第902章 合格的老泰山 和以前总是绞尽脑汁的想去拉拢朝臣们不同,现在的侯君集颇有一种,今天的你们爱搭不理,明天让你们高攀不起的骄傲情绪充斥在心间,以至于下意识的在嘴色露出了一丝笑意。 甚至在心底深处有一种恶作剧的戏谑心态,侯君集很想知道以后太子殿下的真实身份展露在世人面前,那些朝臣们该是何等的沮丧和骂娘,然后再次回到东宫舔自己的臭脚,表情又会是何等的好看? “呵呵呵” 不自觉的,这种从内心抒发出来愉悦情绪甚至影响到了侯君集,让他在空旷的大殿内笑出了声。 守在殿门口的太监和侍女们,都是一阵诧异。 这位太子妃的父亲每次来东宫都是心情沉重,一脸苦焖,只有在见到太子妃母子,才会强颜欢笑,给女儿鼓励。 怎么这次去了辽东一趟,竟然这么高兴,是因为马上要见到女儿和外孙了吗? “参见太子妃,皇长孙殿下!” 一阵侍卫和奴婢的恭迎声,打破了侯君集的畅想,他连忙收敛自己的表情,站了起来。 只见殿门口出现一个气质婉约的女子,拉着一个五岁的男孩,缓缓走了进来。 侯君集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刚刚良好的心态荡然无存,心情也沉重了下来。一年未见,女儿更显清瘦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裙,面容依然如似玉,可眉宇间蕴含的愁绪却浓的化不开。 原本在娘家时,女儿还略显丰腴。 自从嫁入东宫后,只开心了三个月,随后就陷入了思念之中,过着守寡的日子。后来更是被巨大的恐慌所萦绕,每次来女儿都是忧心忡忡,自己去了辽东一年,女儿更是清减不少。 脸颊上的骨感更明显,眼窝也有些深陷了。 “外公,你去哪里了?” 看到侯君集的身影响后,被海棠拉着的孩童眼前一亮,摆脱海掌的牵绊,迈着小短腿,飞身扑向侯君集的怀中,糯糯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象儿,伱是不是像他们一样,不喜欢象儿了?” “象儿一定听话,外公你不要丢下象儿好不好?” 听着怀中孩童稚嫩的祈求,侯君集心里一痛,眼泪夺眶而出,紧紧的将外孙抱在怀里。心里感叹,生在帝王家有什么好的,太子有家不能回,女儿在东宫守着活寡。 眼前的外孙,更是连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 侯君集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了攀龙附凤,将女儿嫁入了帝王家,还不如嫁个寻常百姓,一家人团团圆圆。 依仗自己国公的爵位,也能生活的幸福。 似乎感受到了外公的情绪激动,只有五岁的李象伸也小手将侯君集老脸上的泪水抹掉,一脸童真的说道:“外公,你别难过了,我听母妃说,外公在外面打了败仗,所以才不能回来看象儿。” “外公,什么是败仗啊?” 当着女儿外孙的面,侯君集也不愿意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凭的让女儿更担心了。 “象儿,败仗就好比象儿比写字,输给兕子小姑姑了。” 侯君集嘴里的兕子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小女儿,晋阳公主李明达,比李象还小一点儿。李言离长安后,长孙皇后常常把海棠和李象接到宫中居住。 李象和李明达都算是在绮云宫长大,两个小孩虽然差着辈份,却极是熟稔,感情胜似兄妹。 说完,侯君集中怀中掏出一个波浪鼓,轻轻一转,咚咚做响,瞬间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李象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胖呼呼的小手,要抓这个没见过的新奇玩具。 侯君集则是举得高高的,爷孙两人肆意的逗弄着,久违的欢声笑语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闹过一阵后,海棠让侍女把李象带出去玩儿,留下了父女俩人单独留在殿内。 “父亲一去辽东就是一年多,这次回京,能待一段时间了吧?”海棠期盼的看着眼前才四十多岁,鬓角就显现一片霜白的父亲,心里也是一阵愧疚。 父亲在前朝就是闻名天下的虎将,后来跟着武德皇帝起兵,更是早早的就功成名就,在玄武门之变后,一跃成为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军方重将,权威赫赫。 可为了自己,独自挑起东宫的大梁,呕心励血,心力憔悴,才到中年头发就白了。 这次在辽东若不是急于立功,也不会捅下这个搂子。 听说突厥在北方做大,攻下了安北大都督府,始做甬者就是在辽东城被父亲放走的右贤王。现在长孙大人未返,而皇上却将父亲招来回来,估计是要再次治罪的。 谁知侯君集闻言却并不沮丧,反而很是兴奋的将之前面圣的情况,挑选可以说的对女儿介绍了一遍,兴致颇高的说道:“皇上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委以重任,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说,父汗马上要出使草原,去见那右贤王了?” 海棠一听,没有轻松,反而焦急的站了起来:“听说那右贤王凶残噬血、杀人如麻,父亲在辽东城就差点杀死了这人。若是这次送上门去,那右贤王岂能不报复父亲?” “不如我待会就带象儿入宫,去祈求母后,让她老人家替父亲推了这差使。”侯君集脸色顿时僵住了,他现在才突然发现,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所有人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样. 太子在草原带领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纵横四海。 而自己在长安,却要受到信息差的影响,不断的处在两种立场中,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与其这样,还不如蒙在鼓里,跟大家一起担忧好了。 “那个.” 侯君集脑海里飞速的组织着语言:“海棠不必担心,这一点儿房大人考虑过了,右贤王是从为父手中逃脱的,于大唐来说是罪,可对于右贤王却不是坏事儿!” “父亲这趟出使,安全方面可保无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看到女儿担虑的眼神和日渐憔悴的身子,侯君集也有些不忍,太子殿下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回京,而女儿如此日日忧虑,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 为了女儿的健康和平安,侯君集觉得,应该给女儿一点希望,让她好有个盼头。 自己也是过来人,也切身体会过,太子殿下的消息对于身边的这些亲人是何等重要。 哪怕见不到人,只要知道太子殿下还健在,就是莫大的鼓舞。 踌躇了一阵,侯君集拿定了主意,转头看向殿内,侍女和太监们都在外面。 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女儿:“海棠,你看看,这是什么?” 海棠好奇的接过,锦囊虽然精致,自己却没见过,一脸的疑惑。 “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海棠这才扯开锦囊上的绳结,从里面抽出一条锦帕,待看到上面的图案内容时,眼神骤然一凝,呼吸急促起来,豁然起身,身子微微颤抖的看向父亲。 原本因为枯寂而显得死气沉沉的俏脸倏然激动起来,眼中带着无限的期盼:“父亲,这是,您给我的嫁妆。” “女儿亲手把它交给了太子殿下,它不是应该在.” “嘘小声点儿” 侯君集示意女儿不要惊动他人,最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父亲当真老糊涂,在辽东城中了右贤王的奸计,大意失荆州,这才把他放出去的吗?” “父亲,那您是.” 海棠有些迷糊,怎么又扯到辽东城之事了,她现在脑中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多年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夫君的消息。 “父亲,您就快说吧!” 海棠一脸的急切:“太子殿下这五六年来音讯全无,就连父皇和母后都觉得他凶多吉少。女儿和象儿却不愿相信,抱着那点期盼苦苦撑了下来,您就别卖关子了!” 侯君集这才将自己想好的,即能给女儿希望,又不致于无法收拾的借口说了出来:“实话告诉你,这次在辽东城,父亲之所以放走右贤王,就是因为右贤王手中出现了这条锦帕。” “莫非,太子殿下死在了右贤王手中?”海棠顿时脸色煞白,自己的夫君遇到了这残忍暴虐的右贤王,还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面对女儿急迫的眼神,侯君集连忙解释:“据右贤王所说,他曾经在贞观四年初,在漠北一带,遇到过一个中原少年,这条手帕就是来自那个少年” 海棠眼神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侯君集,眼神放光,激动的说道:“那个少年一定是走失的太子,后来呢,他怎么样了,又到哪里去了?” “两人短暂的接触后又分开了,右贤王志向高远,誓要在漠北闯出一片天地,后来就碾转到了突厥。而那个少年,据说和一支商队离开了,当时的方向正是南下中原。” “只是那个少年似乎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做为长辈,侯君集自然要想办法为李言收拾后面的残局。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考虑未来太子殿下回到中原后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后来在辽东道,偶然听到长孙无忌谈起过一个案子,一个少年试图通过装失忆来逃避赡养父母的责任。这件事给了侯君集启发,受伤失忆倒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理由。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在突厥当右贤王,而不回来做太子,也能解释太子殿下置父母妻儿于不顾,留连塞外。 不得不说,侯君集真是一个合格的老泰山,替李言操碎了心,一方面要替太子蒙蔽皇上,另一方面还要替女婿欺骗女儿。 (本章完) 第903章 和亲(上) 第903章 和亲上 侯君集在脑中不断找补着:“右贤王说当初他也不知道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不过后来他做了大王后,接触到不少中原的信息,才知道大唐的太子在那段时间失散在草原上。” “于是他就猜测那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大唐的储君。” “后来他就将这个手帕精心保存,在辽东被我大唐八面埋伏的时候,为了逃出生天,这才邀我夤夜赴约。以此为条件,要求我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右贤王则承诺,帮我们寻找太子殿下。” 海棠一介女子,从小被侯君集宠着长大,对父亲十分信任,她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欺骗她,唯有父亲不会。 听到侯君集这么说,也是信了,于是一脸纠结的问道:“即然关乎太子安危,那父亲为什么不向长孙大人说明,相信长孙大人也会以太子生命为重?” “糊涂!” 侯君集脸色一变,勃然道:“两国相争,是何等大事,关于天下兴衰,朝庭岂会以太子一人得失被左右。别说只是一道消息,就算太子殿下落到了右贤王手中,皇上也不会屈服。” “海棠啊,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皇上有众多的皇子,失去一个太子,还有李恪、李泰、李治等亲王。你以为整个朝堂,谁都盼着太子平安回来吗?满朝文武,想要除掉太子的人,决不会比想让他回来的人要少。” “这几年,我们不断派人前往草原寻找太子的踪迹,同样遇到了很多其他世家和皇子派出的人,他们打着关心太子的名义,谁知道是去迎回太子,还是想杀掉太子的。” “我们的人在大漠上和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已经展开过多次撕杀了。” 海棠顿时吓的面无人色,被父亲描述的权力倾轧所震动,没想到表面一片和气的局势下,竟然已经拼得你死我活了。 见震住了女儿,侯君集叮嘱道:“只有我们才是太子殿下最亲的亲人,真心希望找回太子。伱要记住,关于太子和辽东的事情,你要深深的埋在心里。” “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太子还活着就行。” “本来父亲连你也不想说的,只是看你形容憔悴,怕你独自悲痛,伤了身子,这才泄露给你,让你心中有个希望。” 海棠一时有些失措,喃喃道:“就连皇上和母后也不能说吗?” “不行,绝对不行。” 侯君集一脸严肃:“皇上和皇后娘娘固然心念太子,却很容易把消息泄露出去,其实就算告诉皇上,皇上不一样会令我们去寻找,即然这样,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而且,皇上这几年宠爱魏王,隐隐有立魏王为嗣的倾向,你就那么肯定皇上希望太子回来吗?” “这” 海棠彻底傻眼儿了,就连一向倚赖的皇上,也没有那么纯粹了,她一个弱女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放心,爹爹还是当朝国公,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见女儿又陷入悲伤,侯君集安慰道:“右贤王曾经答应过我,帮忙寻找太子,据他推测,太子殿下很有可能随商队前往西域了。这次西征,右贤王的势力也随之扩大。” “有他帮忙,找到太子的希望就更大了。” “这次皇上派我出使草原,正好爹爹可以向右贤王打听一下,不管有没有消息,有之前的约定在,爹爹的安全是无虞的。” 海棠一脸担忧:“右贤王会不会对太子不利?” “不会的,皇子子嗣众多,杀掉一个也断不了李家的根脉,反而和大唐彻底翻脸了。右贤王找到太子,只会向皇上提出要求来交换,不会杀人的。” 海棠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自古无情帝王家,现在朝中都是殿下的血缘至亲,不是皇帝皇后,就是亲王郡王,却不如一个蛮夷靠得住了,真是可笑。” “你放心,有爹爹,有阿史那云部,现在又多了一个右贤王,我们一定会把太子安全的找回来,只要殿下安然返回,蜀王也好,魏王也好,都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看看情况,侯君集觉得差不多了,有了这张锦帕和自己的一翻说辞,女儿心里会担忧纠结,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绝望和悲戚了,有了希望,就能继续坚持下去。 说完,侯君集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侯君集忽然心念一动,问道:“海棠,我记得你曾经让阎立本给你和象儿画过画?” “是啊!” 海棠解释道:“象儿长的很快,一年比一年要在大,所以我让阎立本每年都来为我们母子画上一幅,万一殿下回来,也能看到象儿小时候的样子。”“上个月才画完今年的,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侯君集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爹爹这一趟出使突厥,路程遥远。背井离乡的,一个人远在草原,思念女儿和外孙的时候,就拿出画来看看,也可以得到些许慰籍。” 海棠顿时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愧疚之意,想到自己在东宫里虽然孤寂,多少也有儿子陪着,而父亲去年一个人在辽东,思念亲人的时候,又是何等难受。 连忙对守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灵儿,你去内书房,将上月阎大人给我和象儿画的那幅图像拿来,交给潞国父带回去。” “是,太子妃!”侍女乖巧的应了一声,急忙往后宫而去。 待送别侯君集,重新返回后,侍女明显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愁容淡了一些,眼中也多了几分神彩。 灵儿是海棠从小陪着一起长大的侍女,虽为主仆,情同姐妹,在有外人的时候,都是称呼太子妃。私下相处时,都是称小姐,多年相处,灵儿对海棠的情绪波动十分敏感。 见自家小姐高兴起来,也凑趣道:“小姐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灵儿你看出来了啊!” 本来想和灵儿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想到侯君集刚刚的谨慎,话到嘴边的海棠,连忙止住了心里的悸动:“我原先一直担忧父亲在辽东之事会受到皇上的责罚。” “现在看到皇上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还重用父亲,心里自然高兴了” 想到这里,海棠神色轻松,眉开眼笑,长长的睫毛和眯成一道月牙的眼睑,摭住了眸中闪过的一道光亮。 她现在已经相信,太子殿下还活着了。 侯君集不知道,就像灵儿十分了解海棠一样,自己女儿也十分了解他这个父亲。 虽然侯君集并没有告诉海棠太子的行踪,一翻说辞也是十分合乎情理,但十分了解自己父亲的海棠,依然从父亲的言谈举止中,推测到了一丝端倪。 以前侯君集每次来东宫,虽故做镇定,可那种发自内心的焦燥和不安,还是能轻易让人察觉到。 而这次的短短一面,海棠就感觉到,自己父亲身上那股如梦魇般的阴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轻松,表情变幻之际,也摭不住内心的那种从容和镇定。 怎么说呢? 除了笃定太子殿下平安无事之外,海棠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能给自己这位久经战阵的父亲这种底气。 或许父亲有难言之隐,有些内情不便告诉自己? 父亲以往每次来东宫,都会向自己询问,有哪些朝臣来过东宫,又有哪些臣子改换门庭了,然后就是对这些人一顿愤怒的讨伐,和显得有些无奈的唾弃。 而这次来,相隔一年,父亲竟然没有问起这些他往日最关心的事情,这让海棠很是惊疑。 从这一点儿上来说,父亲确定找到了太子的踪迹。 侯君集的态度,影响到了海棠,让海棠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他相信父亲也不是什么城府深的人,就算在朝堂上打滚,也改不了那个沙场猛将的脾性。 父亲即然那么说,就一定是有了眉目,自己只要安心待在宫里,等着太子的平安归来就好了。 防佛心中有了主心骨,海棠心安定了下来,一边思索着,一边在灵儿的陪同下,往内殿走去。 刚刚进入内宫,就听到后面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裙的年轻女孩儿,穿过园,如同一只彩色的蝴蝶般就向自己奔来,后面几个侍女焦急的跟着。 冲到海棠面前后,女孩儿一头扎到了棠棠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泣着。 女孩儿脸颊弧度很流畅,鼻子挺拔又秀气,一张红润的小嘴习惯性的抿着,透着一丝高贵和倔强。 再往下,是修长白皙的脖颈,丰满的胸脯撑起粉色的流苏。倾世容颜如同谪落凡尘的仙子,只是那如玉雕琢而成的俏脸上,此时已是一片泪水,美丽的眼睛哭的红肿如桃。 若说海棠是曾经的长安一枝,那安康公主就是现在的大唐牡丹。 “安康,怎么了?” 海棠的心情很是不错,见到平时欢乐如喜鹊般的公主竟然哭成泪人儿,也是一阵心疼,等对方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安慰道:“是谁欺负你了,把你气成这样?” “还能是谁,除了父皇和母后,谁会把我怎么样?” (本章完) 第904章 和亲(下) 第904章 和亲下 安康顶着哭红的双眼,犹自伤心的说道:“海棠你不知道,今天母后把我叫去绮云宫吃饭,最后还装做关心我的人生大事,我还以为她心疼我呢?” “可绕到最后才露出真实意图,你知道母后想干什么吗?” “她竟然和我说,要把我嫁到草原上去,后来我一气之下,去找父皇给我做主。谁知父皇也是劝我答应下来,她们她们跟本就是沆瀣一气,不要我了。” 海棠伸出纤细的手指替安康捋了捋粘在眼角泪痕上的长发,怜悯的看着面前眼神无助的女孩,心里一叹,她们这些世家豪门的女儿,看似光鲜,实则没有半点儿自由。 婚姻都不由自己做主,最终的命运还是要服从于权力。 两人边走边说,海棠和安康来到内宫承恩殿的书房中。 这处大殿后面有一处小湖泊,在湖泊和大殿中间是诧紫嫣红的园,李言以前的内书房就设在这里。海棠嫁来东宫后,也十分喜欢这里,更是和李言在这里渡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几个月。 再后来,太子失踪后,海棠就常常带着孩子,静静的在这里看风景。 “安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见依然伤心的公主,海棠劝解道:“你比我也小不了两岁,我现在都嫁人五六年了,象儿也五岁了。按照常理,伱在三四年前就该择取夫婿了,只是皇上舍不得,这才一留再留。” “今年你都十七了,你看看皇上的公主们,哪个不是十三四岁就嫁人了,谁能拖到你现在的年龄?” “听我一句劝,我们女人早晚都有这一天的,你总不能疯一辈子吧!” 安康嘴一撇,气汹汹的说道:“谁说我不想嫁人了,我早就想嫁了,只是怕父皇和母后不同意,这才不敢提出来。可谁能想到,他们是想把我嫁到草原上和亲。” “这是和亲啊?” “父皇竟然要拿我去和亲,他不是把我当成他最喜爱的女儿吗?难道以前的那些疼爱都是假的吗?” 海棠做为安康的闺蜜,自然知道安康一心扑在窦家的那位年轻人身上,只是一个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李世民的掌上明珠;一个是低践商贾的义子,毫无社会地位。 就冲着皇上这份恩宠,盯上的人就不少,哪能轮到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子? 自从几年前开始,就不断的有世家大族向李世表达过对安康公主的亲莱,就连远在西北的那位金山大都督府的少头领都几次上表朝庭,希望皇上能将公主下嫁。 前段时间听说夷男又上奏皇上请赐公主,莫不是皇上已经同意了? 虽然知道安康的命运必然是政治联姻,可一想到这么一位国色天色的佳人,要嫁给塞外那些粗鄙的胡人,海棠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试探的问道:“安康,皇后娘娘有没有说,想把你嫁给谁?” “母后说,一个是薛延陀部的夷男,一个是突厥汗国的右贤王,现在他们陈重兵于塞外,对大唐来说十分重要,朝庭需要用我这位公主来拉拢他们?” “至于是谁,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等到安康抽抽泣泣,一脸委屈的说完,再结合从侯君集那里得到敌情,哪怕海棠只是一个待在深宫的妇人,也知道朝庭这是要拉一个打一个了,至于拉谁打谁? 那就要看具体的谈判结果了。 或许这其中还有挑拨离间的意图在内,谁不知道夷男对安康是虎视眈眈,觊觎良久。 现在竟然一下出了两位侯选人,皇上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 “安康,那你的想法呢?” 安康听到这里,脸颊突然涌上一片羞红,若是以往,两人谈起这种话题,必然是嬉笑打闹一阵。 但此时安康知道,再退缩就没有余地了,于是鼓起通气,压住少女的羞涩说道:“海棠,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是喜欢他的。” 说完,仿佛被内心的大胆搅动了女儿家的羞涩,安康情不自禁的螓首低垂。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风中的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就连海棠一个女人看得都是心头颤动。 海棠没有去打趣沉浸在爱情中的公主,而是一脸认真的问道:“安康,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和慕一宽在一起吗?要知道你们身份悬殊,他只是一个商人的螟蛉义子。” “堂堂公主,下嫁如此人家,你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有可能失去现在的公主尊贵,被皇室所不容,甚至世家和百官也不会认同,你们的结合会受到世俗的鄙夷和唾骂!” 原以为这些会吓退这位生活在蜜罐中的公主,谁知安康眼中透出无比坚定的决然说道:“海棠,你以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 “别人的看法和我无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失去一切,我也愿意。” “海棠,你知道吗,若是离开一宽,我会枯萎的。只要在他身边,我就感觉到生活处处充满了色彩,我很确定,我爱他,就像你爱太子哥哥一样。” 海棠被安康的那种执着打动了,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安康又流下两行泪水,喃喃道:“若是太子哥哥在就好了,他最疼爱安康了,只要安康能开心,他什么都会给安康的?” “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太子哥哥了,他也帮不了安康了?” 说完,安康就要再次扑进海棠的怀里,继续痛哭,谁知海棠一把扶起安康,肃然说道:“谁说太子帮不了你?”海棠转身从书架上找到一只金丝楠木的盒子,放到桌面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白帛。 在安康疑惑的眼神中递了过去:“太子虽然不在,依然垫记着你呢” 安康接过后缓缓展开,上面有字迹,细细一看,顿时呼吸急促起来,眼神越来越亮,最后激动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这是父皇的旨意,父皇什么时候下达了让我自己挑选夫婿的圣旨了?” “我怎么不知道?” 安康如葱白般的玉指死死的撰着手上能解除自己困境,决定自己终身幸福的圣旨。 海棠神色黯然说道:“这是六年前,定襄大战前昔,太子出使突厥,代皇上会盟突利时,冒着触怒圣上的危险,要求皇上亲自书写的,也是皇上给太子以身犯险的筹功。” 说到最后,海棠眼中已蓄满了泪水。 而安康也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太子哥哥,用出使为代价,为自己换取了一次脱离政治联姻的机会。就是这次出使,太子哥哥永远折在草原上,连亲生的儿子也没能看上一眼。 “海棠姐姐.” 安康的眼泪夺眶而出,扑在海棠的怀中:“太子哥哥真傻,我宁可不要这封圣旨,也不要太子哥哥出事.” 两人悲伤一阵,还是海棠更坚强一些,安慰着:“安康,即然太子舍命为你求下了这道圣旨,那你的婚姻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吧!” “我和太子都支持你.” 在李言出使之前,就把这封圣旨交给了海棠,叮嘱她,若是等到安康要嫁人,而身不由已的时候,就拿出这封旨意,安康就能合法的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 海棠一直都知道有这封旨意在,也是考虑到海棠孩子心性,未必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现在安康很笃定自己的心意,她的幸福就在慕一宽那里,海棠才将之拿了出来。 除此之外,海棠还有更多的考量。 无论是夷男还是右贤王,他们的影响力都在草原,安康嫁去草原,就等于没有了这个人。 此举固然对大唐有利,对东宫来说,却是极为不利的。 安康做为能牵动李世民的存在,一直都是心向东宫的,太子不在后,更是将对哥哥的情感,寄托到了李象身上。 一旦安康外嫁,那东宫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力量。 大唐的危机与自己无关,自然有李世民和满朝的文武们操心,自己儿子的未来,却是海棠最在意的。不管未来太子能不能安然返回,只要安康留在长安,那就是自己母子的一个靠山。 是以海棠最终决定,拿出圣旨,留下安康。 安康悲伤一阵后,也振作起来,举起圣旨,坚定的说道:“我这就去向父皇要个说法” 说完就准备离去,谁知海棠一把拉住了她,低声说道:“我的傻公主,你真以为这个圣旨能改变皇上的心意?” “这上面的字是父皇亲自所写,皇上金口玉言,岂有不算之理?”安康一脸傻乎乎的问道。 “这个旨意是皇亲自书写的,他岂能不知?而现在拿你去和亲,明显就是不想承认。你现在去找他,他大可以将此收回,你能怎么样?” 海棠说到这里,忿忿的说道:“当年皇上在太子出使之前,明明当着朝中重臣承诺过,若是太子有所闪失,太子妃诞下龙孙,便立做太孙,可后来,你也看到了。” “谁又提起过,皇上不一样食言了吗?” 安康一愣,是啊! 帝王一言九鼎,那是对别人,帝王若是自己想推翻,不过是摆摆手的事情。 这一封圣旨,在大唐的利益面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刚刚才逃出困境的安康,又难过起来,撅着嘴问道:“海棠,那怎么办,你帮帮我好嘛!” “放心,安康,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这又是太子的心愿,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海棠眼神烁烁的说道:“其实这封圣旨还是管用的,你太子哥哥用命给你换来的机会,岂能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只是这济药在服用前,需要一个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 随后海棠拉着安康,附耳说了一翻话:“你这样” 谁也不会想到,东宫深处的两个妙龄少女一番谋划,竟然于不久之后,在长安城闹出了一场诺大的风波。 (本章完) 第905章 八十万铁骑 第905章 八十万铁骑 贞观十一年,七月 夏季的草原是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仿佛触手可及。 草原上的植被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各种野竞相开放,点缀其间,如同五彩斑斓的地毯。牧民们的帐篷星星点点地分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牛羊成群结队,悠闲地吃着新鲜的青草。 微风拂过,草海泛起层层涟漪,伴随着远处牧歌的悠扬旋律,让人心旷神怡。 在大漠郁督军山东南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拜答里格河从北向南流趟,在南方形成了一个辽阔的湖泊,如同草原上的一颗明珠,静静的镶嵌在绿波荡漾的大地上。 右贤王的王帐就设在这里,同时,突厥的几十万大军,星罗棋布的遍布湖泊周围几十里的范围,一眼看去,大军驻扎的营帐如同雨后草地上的蘑菇,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在湖泊靠北的一处稍高的地势上,一栋不亚于汗帐的金色大帐屹立于此。 大帐中,李言一袭白袍,高坐其上,古仁图正在向李言汇报军情:“大王,自从一个月前,薛延陀的十六万大军被我军击败后,夷男就将额尔齐斯河谷地的金山大都督府往东南迁徙了一千多里。” “在贺兰山北部,依拖大唐的灵州黄河西部,设下大帐。” “与大唐的丰州九原和漠南大都督府,形成了一个三角的防御阵形,依拖阴山黄河,来应对我军的压力。” 李言微微一笑,经过三四个月的战斗,突厥吞并了漠北,消化了葜必合力的地盘,又携大胜之势,将前来试探的夷男重挫。一连串的胜利之下,李言的感望已是空前高涨。 古仁图和那十二名万夫长,更是对右贤王崇拜到了极点。 被颉利. 不错,确实是被颉利这个天杀的恶贼,极不人道的从辽东故地掳到草原上的五六十万奴隶,经过右贤王大人的用心引导,并加以培养之下,大部份已经摘除了奴隶的头衔。 真正的融入了草原,被突厥人接纳。 打败葜必何力后,更是有了充裕的地盘,而因为战争又多出了很多失去丈夫的草原妇人,只等战争结束,这些人就可以和本地人组合成新的家庭,在草原幸福的生活。 只是有些遗憾,有一半的人因为不适应草原生活,被掉队了,李言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少了一半人,供应压力也是直线下降,而且剩下的一半勉强也能用了。 这些都让李言感叹,还是利用战争最容易解决问题。至此,各项战略目标皆已达成,李言心情很是愉悦。 对古仁图说道:“夷男虽有些小心思,但格局和胆量并不大,不过是个鼠辈。他原本通过五六年的积累,积下了四十多万兵力,在额尔齐斯河谷地的十多万,战力并不强。” “其主力还是其在西北扩张的三十万劲卒。” “一个月前的一仗,其中十六万西北悍卒被我们五十万大军包围,逃走的不足一万,被我们当场斩杀五万,俘获十万,前军大将谷射更是做了我们的俘虏。” “这一下,夷男的雄心壮志和底气胆魄就被抽走了,不敢再孤悬在外,只好南迁依靠大唐来避我突厥的锋芒,也是可以预料的” 古仁图说了一阵,最后脸色沉重的说道:“大王,虽然我们连战连捷,可现在大军的规模太庞大了,每天的消耗都是巨大的,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呃” 李言一愣:“不是你说大军连续作战,师老兵疲,再加上吞并了多部势力,人心不稳,需要修整一段时间,这才刚刚定下来半个月,你又催促了?” “大王,我以前不是只管打仗,这些后勤上的事情都是赫尔木在操心吗?” 古仁图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说道:“现在您当了甩手掌柜,一鼓脑把这些事情都丢给我,大军的衣食住行,样样儿都要操心,我哪儿知道还有这么多事儿啊?” “呵呵,你以前总是瞧不上赫尔木拨算盘珠子,现在知道人家的不可或缺了吧?” “没有人家替伱打理后方,你哪有精力在前方肆意的杀敌?” 古仁图挠了挠头,一脸愧疚的底下了头,他从来没想到过,权力大了之后,责任也会这么重。 李言皱眉想了想,问道:“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了?” “大王,原本的五六十万辽东奴隶兵,经过这段时间的连续作战,大概折损一半,只剩下不到三十万。不过这三十万经过多次战火洗礼,生存能力也大幅提升。” “虽然达不到我们的身经百战的老卒程度,和普通牧民组成的军队已经差不多了。”古仁图边说边盘算着:“原先我们右贤王部的二十万铁骑,经过三个多月的战斗,因为有那些奴隶兵在前面当炮灰,所以消耗甚少,大概折损四五万,多数都是一个月前和薛延陀的西北悍卒那一仗损失的。” “说来,那些士卒个个都是如狼似虎,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家伙。” “不过战败后,这些人已经投降我突厥,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就能纳入我军。” “再加上前段时间吞并的葜必何力十多万人马,还有出征时,从汗国后继赶来捡便宜的那十万大军,总的算下来,我们现在拥有实际兵力达八十万之巨。” 说到这里,古仁图脸上涌起一股冲天的豪气,兴奋的说道:“大王,这可是实打实的八十万啊!从我有记忆以来,除了大唐的天可汗,从来都没听说过草原上哪个可汗能统领这么多兵马?” “就算当初不可一世的始毕可汗,号称百万大军,可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六十万人。” “而颉利就更不用说了,动不动就打出百万大军的旗号,实际上最多也只有三四十万。草原这百十年来,就从来没有如大王您今天拥有这么多骑兵的。”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您现在就是实际上的大可汗,草原最有权势的人!” 李言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太快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站到了草原的顶峰,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容易一些。 随后一个深呼吸,李言又压住了内心的悸动,草原上的权力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能宣赫一时,而无法长期保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散去。 “古仁图,这样,在修整的这段时间,你把这八十万大军,重新整编一下。” “大王,您打算怎么整顿?” 李言一边轻轻敲着桌案,一边沉吟的说道:“从这八十万人中,挑出身材最强壮,作战勇敢的,对我们最忠诚的二十万精锐,直属本王.” “不是,是直属汗庭辖制。” “其他六十万,不管是辽东的奴隶兵还是漠北和西北的俘虏,通通打乱混编,分入十二名万夫长麾下,让他们每人统领五万大军。” “同时,你告诉他们。” “本王每部赐他们两名万夫长的名额,让他们对部属进行重新规划,每大部再分为三小部,他们本部辖三万人,其他两名万夫长,每人统领一万人。” 李言摇了摇头,这些以前的千夫长们,提拔的太快了,以至于如何管理麾下庞大的军队,自己也要操心,要是考虑不到位,就怕他们最后弄得一团糟。 “是,大王!” 古仁图的领导能力也不强,只是常常陪伴李言左右,耳儒目染之下,倒是提升很快,以前李言每次出兵,都是掌握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大军,李言多半都是发号施令。 由古仁图具体去执行,长年累月下来,倒也学到了一身带兵的本事。 如今麾下部众一下子膨胀到八十万,古仁图也撑不下来了,这才向李言问计。在李言三言两语的分配下,对这八十万进行了简单明了的处理,古仁图听得也是心中大定。 “对了,这二十万这一定要优中先优!” 李言眼神紧紧的盯着古仁图说道:“我们草原聚则成军,散则为民,无法长期聚集这么大规模的军队。等到打完仗后,大部份的人都要散落到草原各处。” “就连这二十万也留不下来,不过咱们可以把这些人,分布在乌尔格附近的草场上,一来守卫汗庭,二来也可以随时征招,其中再挑出五万顶尖的强军,做为本王的直属侍卫,不再打发出去。” 李言遗憾的叹了口气,草原全民皆兵,想挑出强大的暴力组成机器,太容易了。只是草原的游牧经济太过脆弱,无法大量积蓄资源,留下来也养不起,只能将大部份人散出去为民。 古仁图眼神一亮,抱拳道:“是,大王,臣知道您的意思,一定把最拔尖的那批人给挑出来。” “大王果然英明神武,这些臣都没想到呢?” “若非您的提醒,臣还忧虑以前的亲信都留在乌尔格让赫尔木镇守后方,手中得力的人手太少,而这次俘虏的人又多,隐隐有些掌握不住的感觉?” “有了这么一次整顿,整个大军就理顺了” (本章完) 第906章 翁婿再相见 第906章 翁婿再相见 奉承了一阵,随后古仁图脸色又颓丧起来:“大王,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军的粮草有些不足了?我们从葜必部缴获的那些粮草和牛羊,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这八十万张嘴,一天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粮食?” 李言微一皱眉:“每个部族也都有牛羊马匹,现在是夏季,水草丰茂的时候,遍地都是粮食。这牧草经过牛羊一过虑,不就变成了人的口粮,消耗有那么大吗?” “我的大王啊,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古仁图翻了翻白眼:“若是这八十万人散布在草原各处,自然不需要我们操心,现在不是在打仗吗?郁督军山脚下这几百里草场,集中了这么多部族,仅靠牧草哪里够啊?” 李言一怔,这才想到,草原部族全民皆兵,是不需要辎重,可一片草场能养的牛羊是有数的,这也就是以战养战,抄了葜必何力漠北那些部族的多年积蓄。 不然恐怕这么多大军集中在一块儿,恐怕一个月都撑不下来。 “即然这样,你算算,剩下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古仁图早就心里有数了,直接伸出了一个手指:“大王,只够支撑大军一个月的供应了” ‘嘶’ 李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也是开始发麻,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在帐内走来走去。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粮草支持,这八十万大军,就只有散去了。 古仁图看了看李言,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踌躇良久,试探的说道:“大王,臣到是有个想法,能解决大军缺粮危机,只是”。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看看?若是可行,本王从善如流。” 古仁图指了指南边,小心的说道:“大王,大唐这几年风调雨顺,听说长安米价斗米只要五文钱,这说明大唐并不缺粮,而我们麾下八十万大军,手中有刀又有枪,只要南下。” “即能扩张实力,又能打击对手,还能缓解粮草困境。” 说完,古仁图又紧紧将嘴闭上了,他知道大王是南人,未必会接受这个提议。 可现在看来,除了散军之外,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李言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攻打大唐是不可能的,可这么多大军总是这么集中也不是常法,若是换做任何一个草原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会选择南下,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也是大唐只顾闭门发展,忽视草原而带来的恶果。 正在这时,一个身形不输古仁图的壮汉走入大帐,对李言恭敬的抱拳施礼道:“禀右贤王,大唐使者前来拜见,已到了营外?” “拉布图,起来吧!” 李言看着来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人正是刺杀颉利的内侍副总管拉布尔的儿子拉布图。在拉布尔死后,回到汗庭,李言第一召见了他,告之其父为了自己尽忠之事。 对拉布图说,准备封其为麾下第十三个万夫长,以及一大片草场。 谁知拉布图说愿意终身侍奉右贤王,不要万夫长及草场的封赏,原本李言还担心拉布图心忧自己兔死狗烹,谁知经过详细攀谈之后才发现,和其父心计深沉不同的是。 拉布图头脑简单,心思单纯,而且对自己十分崇拜,此生最大的愿意就是追随右贤王,鞍前马后,征战沙场。 在开启真实之眼后,李言发现拉布图的忠诚指数异常的高,不在赫尔木和古仁图之下。 再想到掌控的局面越来越大,赫尔木和古仁图都要坐镇地方,自己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些人手,就接纳了拉布图的投诚。李言感念其父子两代的忠诚,不但封其为万夫长,赐其部族不输于其他万夫长的领地。 而且还让其担任自己的侍卫统领一职,随侍左右。 在李言的眼中,拉布图就是自己的尉迟敬德。 得到通报后,李言眼神一亮,微微一笑,对古仁图说道:“这不,为我们解忧的人来了,大唐此次派人前来,必是为了议和。” “大唐派的使者是何人?” 拉布图禀报道:“回右贤王,来人自称潞国公侯君集,后面还有一些随从和几百唐兵。” “嗯,让他进来。” 说完,李言又补充道:“把那些唐军和随从安置在营内,禁止他们四处走动,然后让侯君集一个人前来王帐。”“是,大王.” 传令兵转身离去,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侯君集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无边的营区,走进了核心位置的王帐。 做为大唐的使者,侯君集没有穿便服,而是穿着大唐国公的服饰来到了此处。 李言打发走了其他人,单留古仁图一人在场,一见侯君集,顿时热情的上前招呼着:“侯将军,辽东城一别,已是大半载。许久未见,将军风采依如往昔啊!” 说完,拉着侯君集走到古仁图面前,亲切的介绍着:“古仁图,来我给伱介绍一下。” 古仁图本来大刺刺的坐着,一见右贤王对来人如此客气,也连忙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上次在辽东城,我右贤王部两万大军被二十多万唐军包围,多亏了侯将军高义。不然,凭我们的失去骑兵的战力,恐怕最后要落的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侯将军虽是大唐的将领,却是我右贤王部的恩人!” 然后又指着古仁图对侯君集说道:“侯将军,这是我麾下第一战将,也是我亲如兄弟的古仁图将军。” “哈哈哈,古仁图将军之威名,这几个月可以说响彻天下,老夫也是心生仰慕啊!”侯君集本来就是军伍之人,与这些沙场悍将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只一句话,就获得了古仁图的好感。 古仁图也从赫尔木那里猜测到一些右贤王和侯君集的关系,再加上有李言的背书和引荐,自然也知道这是自己人,右手扶胸给侯君集鞠了一躬,眼神热烈的说道: “虽然从未见过将军,但将军却于于我部族众多将士有救命之恩。若无侯将军,恐怕我部族要多出许多孤儿寡妇了,古仁图代受将军恩惠的部族亲人,在此谢过将军。” 因得李言的缘故,侯君集也没有尴尬的感觉,反而觉得对方甚为直率,甚至在来到这个大唐君臣认为龙潭虎穴的地方,也如来到自己家里一样悠闲自在。 几人寒暄一阵后,李言就让人摆下全羊宴来招待侯君集。 现在的突厥,几乎就是李言的天下,再也无人能限制住李言的行为。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李言放下了所有事务,与侯君集在草原到处游玩打猎,浑然将天下安危丢到了脑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塞外大漠的空旷和苍凉,呈现出一种洒脱豪迈的气势。一忘无际的草原上,天空湛蓝,白云轻浮,显得天与地之间的距离特别近,让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宽阔。 离开了辽东的繁琐军务和长安城里的勾心斗角,侯君集也放空了心灵。一连几天都沉浸在肆意的放纵之中。 草原的景色的美丽不仅在于它的辽阔和自然,更在于它能给予人们心灵的慰藉和启迪。无论是日出时的朝霞满天,还是日落时的晚霞绚烂,草原总能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每一个渴望自由和宁静的灵魂。 这里的骏马任你挑选,这里的姑娘热情如火,这里的羊肉让人大快朵颐。 一处丘陵地带,李言和侯君集一身劲装打扮,身背强弓,马鞍下挂着两壶箭羽。 刚刚打马骑上高坡,就见前面的水洼地带有一个黄羊群在喝水。 两人眼神一亮,李言兴奋的大声说道:“岳父大人,咱们比比看谁的箭法更好,狩得的猎物最多?” “哈哈哈,好!” 侯君集也是畅快的一笑,从背后取下弓弩:“老夫身经百战,岂能输给你这个毛头” 呃. 说到这一半,侯君集忽然想到对方现在可不是那个在长安城中的文弱女婿了,而是草原八十万铁骑,一个汗国的实际掌权者,连忙改口道:“好,让我们比试一下。” “看是草原的大王厉害,还是大唐的将军箭法更高?” 话音一落,两人马鞭落下,两匹矫健如龙的良骥如闪电般,向山凹里府冲而去。 后面百步之外由拉布图率领的两千护卫,这才缓缓跟了上来,在后面紧张的保护着。 中午时分,两人找到一处风景悠美的湖边,架起火堆,烤起羊肉。侍卫们奉上草原特有的马奶酒,两人就着湖光山色和初夏的微风,开始野营起来。 几碗酒下肚,油滋滋的烤羊肉吃过一阵。 侯君集叹息了一声,羡慕的看向一脸自得的李言:“殿下,臣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大唐的储君不做,要跑到这辽阔的大漠上来生活了。这里无拘无束,快意恩仇。” “没有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没有派系之间的利益倾轧,更没有东宫的繁文缛节和谨小慎微,这里简直像是世外桃园,老臣几乎都不愿回去,想永远待在这里了。” (本章完) 第907章 夷男的使者(上) 第907章 夷男的使者上 “哈哈哈!” 李言爽朗的一笑:“现在的草原,本王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本王的意志,就是草原的意志。本王马鞭所指之处,百万铁骑,如泰山压顶,强虏灰飞烟灭,谁敢触本王之怒。” 侯君集也是钦佩不已,才短短六年时间,太子殿下就混到草原食物链的最顶端。 非但是草原,就连中原那个庞大的国度,那些风华绝代的文臣和骁勇善战的武将以及太极殿上的天子,都不得不在意远在大漠中太子殿下的态度。 相对应的,侯君集在这里也有一种天高皇帝远的自由自在。 看到志得意满的李言,侯君集叹息了一声:“殿下在这里无忧无虑,可知陛下在长安城,整日忧心于国事,小心翼翼的左右着各方势力,还要担心外患的压力。” “皇上才刚过四旬,现在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李言神情一窒,脸色沉默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侯君集:“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到中原去。” “孤现在掌握着整个草原,若是离去,草原怎么办,麾下大军怎么办,丢给施罗叠?那恐怕这八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扑向长安,恐怕对父皇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若是带着大军回返,那太极殿那把龙骑,父皇就只能让出来,才四十多岁,就让父皇当太上皇吗?” 其实李言也不想再次武力夺位,皇位的更迭老是靠流血和暴力,这就是上层系统不稳定的相征,而这么大一个国家,上层不稳定,就意味着国家处在动乱之中。 还会给后世子孙一种,想要上位,就只能采用武力的错觉。 李言现在就是要通过外围,来逼迫和配合李世民对这个国家进行改造,为整个民族的强盛打下基础。等到李世民寿命将近的时候,再采取一种和缓的方式,完成皇位的顺利过渡。 侯君集也是一脸的纠结,他知道,现在的草原是离不开太子,这些力量根本不可能交给别人,而他也不想看到李世民父子再次上演玄武门之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于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不管了,也管不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武将而已。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大事自然有皇上和太子操心。 侯君集开始谈起了正事儿:“殿下,这次皇上派我前来,就是想让大唐和突厥友好相处。” 侯君集将李世民封爵授官还有各种赏赐拢络的条件一一开了出来,甚至连皇上欲尚以公主的意图也说了,最后道:“皇上说,辽东城之事是大唐做的不对,你攻下漠北,也算报了仇。” “从此漠北就划入突厥,只希望你不要再扩张了。” 李言脸色一沉,皱眉说道:“若是身为父子,做为儿臣自然是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现在我的身份不能公开,那我就是草原之主,突厥汗国的右贤王。” “我所代表的就是突厥这几十万大军的利益。” “就算辽东城的私仇不谈,草原上的事情,也轮不到大唐天子来说三道四。葜必部也不是大唐皇帝赐予的,而是突厥人打下来的,大唐天子凭什么说划归突厥管辖。” “他倒是可以不承认,那又有什么用,大唐的军队能开到漠北吗?” 李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自古以来,中原王朝什么时候大规模侵入草原过。” “就算突厥汗国在草原上继续扩张,矢志一统草原,中原王朝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被动的去抵御统一之下南侵的强敌。” “面对敌人,只知道赐爵位,给钱,和亲,把大唐的女人和百姓的税赋送到草原来收买敌人,难道伱们不知道,这样只能让突厥的气焰更加嚣张吗?” 侯君集老脸一红,有些羞愧。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若是以前偏安一隅,拥有军队二三十万的颉利时代,大唐还能通过捭阖斡旋来制约,可现在打完辽东和漠北后,突厥汗国俨然成了草原上最强大的力量。 拥兵八十万,大唐如何能与之抗衡。 古往今来,除了汉武帝时期的昙一现,后世的王朝一直都是被动防御,从来不曾主动打入草原。 寇可往,吾亦可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再也没有人提过。 如今突厥强大,换自己处在这样的角度,也会挥兵南下,有着整个富庶的中原,什么东西抢不到? 大唐君臣确实是失策啊! 坐视草原重新崛起,为了贪图辽东一隅之地,放纵突厥完成了最关键的脱变。漠北的葜必部又远离大唐,几乎就是东西两大势力的一块肥肉,侯君集现在只是庆幸,是太子殿下先下手为强。不然,现在大唐要面对的就是空前膨胀的夷男了,那时候才真是死路一条。 正在这里,一个侍卫从远处打马飞奔而来,没过一会儿,被拉布图带领着走上前来:“大王,薛延陀使者,前来求见大王。” 李言一愣,一个曾经在长安城内,万春楼对面的同福客栈二楼见过的人浮上脑海。 差点忘了,那人还是自己的结拜安答呢? 当初定襄之役后,李言本来是想提前截获颉利的,但夷男和葜必何力的人马盯得太紧,颉利的目标也太大,就任由孛贴出卖了颉利,将颉利准备东山再起的财宝都送去了夷男那里,谋取进身之阶。 后来想着,颉利即然自己亲自接手,那孛贴这颗棋子就有些多余了,刚好趁此机会放到夷男身边。 原剧中后来夷男做大,取代颉利为草原之主,身边有一个自己的眼线,更是有利无害,可以接着打下半场。 现在孛贴是夷男的‘谋主’,官居金山大都督府长史,是薛延陀的二号人物。若说要出使,他的身份是足够的,刚好他前来,自己可以将这枚棋子重新启用起来。 原先还想着找机会碰下头,没想到现在就找上门儿了。 李言略带些激动的向侍卫问道:“来人可是金山大都督府长史孛贴?” “禀大王,来人说是薛延陀部内侍总管图尔不答,是一个中年人,留着长长的胡须。” 李言心里顿时一阵失望,随后也是恍然,现在突厥汗国毕竟还是颉利的儿子施罗叠在当可汗,孛贴当年是颉利的奴仆,和施罗叠也是极其熟悉的。 虽然自己架空了施罗叠,可对薛延陀的态度和大面上的仇恨,还是要负责的。 尤其是孛贴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哪敢直接来?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自己一怒,当场把他的人头砍掉,或者绑傅乌尔格交给施罗叠,那就完蛋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两部的大战,没有确定自己的态度前,孛贴和夷男是不可能来见自己的。 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想要见到孛贴,还是要另想办法. 李言当即吩咐道:“把他带到王帐去,本王一会儿便到。” “是,大王!” 随后等侍卫走远了,李言转身看向侯君集:“岳父大人可知,夷男派人来做什么?” 侯君集一脸的疑惑,夷男现在可还是大唐的大都督,虽说之前隐有悖逆之意,可在前段时间的一场大战中,被突厥大军歼灭十多万人,一战之下。 如同被抽了底气的恶狼,重新变成了野狗。 不但向李世民上了伏罪悔罪的折子,对于称汗和迎取公主之事儿,也不敢再提了。还将剩下的大军撤到了贺兰山北部,依托大唐的城池来抵御突厥的军事压力。 可夷男承认自己是大唐的臣子,就该按朝庭的步调来行事。 李世民派了自己前来出使右贤王,就断不可能再派出其他人。想到这里,侯君集心里一惊,这么说,是夷男私自背着朝庭,派出使者前来接洽突厥。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见侯君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明白了这里的关窍,李言微微一笑:“即然岳父大人在此,不如换上一身突厥勇士的妆束,与我一同见见夷男的使者罢” 侯君集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他要亲眼看看,夷男在玩儿什么招儿?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回到大营。 李言带着古仁图和胡人打扮的侯君集,刚刚走入帐内,就见一个留着弯典胡须的中年男子这里等着,男子约有四十多岁,身材高瘦,穿着草原贵族常穿的锦衣袍子,头戴异域风情的毡帽。 尖嘴猴腮,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守已的主儿? 帐门口的侍卫躬身下拜行礼:“参见右贤王” 看到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大步走进来,图尔不答连忙起身上前拱手道:“薛延陀部内侍总管图尔不答,奉我部夷男大首领之命,前来拜见突厥汗国右贤王,王爷吉祥。” “嗯,坐吧!” 李言大马金刀的在主位上一座,古仁图和侯君集坐在对面。突厥议事没有那么多的礼节,一般情况下,除非李言有特别交待,不然像古仁图这样的近臣,都是可以列席的。 (本章完) 第908章 夷男的使者(下) 第908章 夷男的使者下 “有什么话就说,夷男派你前来做什么?” 见李言脸色不豫,图尔不答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恭敬的说道:“我薛延陀部一向仰慕右贤王的风采,夷男大首领让我前来拜会,同时献上一份薄礼,还望右贤王笑纳。” 说完,图尔不答一挥手。 十几名下人抬着六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放到中间的空间上,随后图尔不答摆了摆手,下人退下。 图尔不答上前,在李言三人好奇的眼神中,将箱子逐一打开。 只见金光璀璨,满室生辉,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其中三只箱子中放的全是一锭锭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金元宝,另外三只箱子里都是些珠宝首饰和玉器珍玩。 只是这些珍宝的样式都有浓郁的西域风格,一看就知道来自西域小国的宝库。 侯君集心里一震,夷男出手不凡啊,这么重的礼,就是在长安也不多见。 图尔不答笑着说道:“这是我夷男大首领的一点儿见面礼,之前我们两部发生了些不愉快,都是误会。希望右贤王看在大家同属草原一脉的份上,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 “这些,就当是我们大首领的陪罪了” “哈哈哈,好说.” 李言爽朗的一笑,冷漠的表情瞬间如冰雪消融,帐内压抑沉焖的气氛也随之一松。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上前的大战,自己也不吃亏,还缴获了薛延陀的十万劲卒俘虏和十多万匹优良的西域战马,如今夷男还上赶着陪罪,自己有什么理由拒之门外呢? “当时本王和夷男大首领都不在军中,都是葜必何力这个老贼中从挑拨,这才致使下面的大军发生误会。草原上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夷男首领还专门准备了厚礼来陪罪,实在是太客气了.” 李言给古仁图使个眼色,古仁图起身招呼侍卫们将这些箱子都抬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进到自己的帐中,就是自己的,先吞下来再说。 而且,把这些财宝抬下去,万一等会夷男的使者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自己可以直接翻脸,而不必被这些财定所牵制。 这一招儿是李言看三国时,从孙坚身上学到的、在洛阳城外,面对董卓的厚礼提亲,孙坚表现的很是愤慨,怒不可扼的把使者的礼物打翻在地,弄得到处都是,还将使者往外赶。 最后等人走后,自己人再把礼物收拾一下,又义正辞严的拒绝了董卓的好意,当真是好算计。 “图尔不答总管远来是客,古仁图,吩咐下去,备上好酒好宴,款待远方的客人。”有这么重的礼物做为润滑剂,双方脸上笑容也灿烂了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寒暄一阵,图尔不答见李言心情极好,连忙说道:“右贤王,上次谷射擅自攻打突厥大军,大首领得知后,大发雷霆,发誓要好好教训违反军令的谷射,是以还希望右贤王能将此贼放回。” “同时还有被突厥大军俘获的十万俘虏,他们的家人都在期待他们能平安归来。” “哼夷男小儿,真是小瞧我突厥了!” 李言还没说话,古仁图就暴怒而起,将桌案踢翻,对图尔不答怒目而视:“我草原的战争,向来是愿打就要服输,两部之间的战争,薛延陀即然败了,那所有的一切缴获,自然归我突厥。” “夷男若想讨回,只需重新和我大军打上一仗,只要能战胜,这些人自人可以回去。” “哪有凭你张张嘴就想要回去的,我们没和你们计较率先攻伐我军之罪,伱们还有脸来讨要俘虏?” 李言也是一脸的冷漠:“图尔不答,若是夷男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就请回吧,我们还是战场上见。” 图尔不答连忙小意陪着笑脸,也不生气,而是谄着脸说道:“右贤王切勿动怒,这位将军也先别生气,我草原上确实是这个规矩,我们大首领岂能不知?” “只是这次被贵部俘获的骑兵,基本上都是西北之地的军卒,西北与我草原风俗并不相同,战败者是可以被赎回的,只要价格合适,就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李言心里一动,试探的问道:“那你们大首领这次想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换回这些人呢?” “若是右贤王不弃,我们大首领愿携麾下部族和三十万大军,投入右贤王的麾下,做右贤王的臣子,以右贤王马首是瞻,从此替右贤王永镇草原西部。” 图尔不答的话让古仁图一愣,一般狂喜涌上心头。 转身期待的看向李言,若是这样的话,那整个草原,就真成了右贤王的了。自家大王就可以成为继颉利之后的草原大可汗,那可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除了南边大唐的李世民,世上再无人在右贤王之上了。侯君集则是心脏剧烈的一跳,呼吸一紧,只觉得浑身的血流都加速了流动。缩在衣袍下的双手也骤然握拳,脸色极其冰冷,牙关紧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中冒火的看着图尔不答。 若不是此时待在突厥的营中,他几乎要拍案而起,上前将这个使者给当场斩杀。 夷男可是大唐的臣子啊! 就算葜必何力听调不听宣,可至少没有投降敌人。没想到夷男竟是如此卑劣的小人,一方面向大唐表示忠心,一方面又暗中向突厥输诚,两面三刀,真是打得好主意。 侯君集豁然转头,一脸征询的看向李言。 李言微微点头,示意其稍安忽燥,随后问道:“图尔不答,据我所知,上次我们两部发生大战后,夷男就将其额尔齐斯河谷地的老剿,南迁到了贺兰山以北,阴山以南的地域。” “和漠南的阿史那云部成犄角之势,护卫着大唐的丰州九原黄河一线。” “现在你又说夷男要投靠我突厥,让我怎么能相信呢?” 图尔不答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不慌不忙的回道:“右贤王误会了,可能刚刚臣的话没有说清楚,夷男大首领要投降的是右贤王,而不是现在的新突厥汗国?” “嗯,你的意思是”李言眼神一闪,低声问道。 “大王,您也知道,我们夷男大首领和颉利父子曾经有着血海深仇,可谓不共戴天。可大王您不一样,你是中原流亡到草原上的汉人,与我薛延陀部并无交集。” “现在草原谁不知道,大王才是新突厥汗国的掌握者,颉利父子和阿史那史已是昨日黄。以前大王有所顾忌,现在打败了葜必部,吞并了漠北之后。” “大王的威望已是如日中天。” 图尔不答激动的说道:“再有我实际上据有庞大西部草原的薛延陀投诚,哪怕大王是汉人出身,也具备了胜任草原大可汗的资格,我夷男大首领愿支持大王更进一步,取代阿史那氏。” “重新将整个草原聚合起来,那样我草原将是空前强大的一个国家,就算南下荡平大唐,也是轻而易举。等到打下中原,那时候,大王将是始无前例的存在。” “我夷男大首领,能看到草原上诞生这么伟大的君主,能追随如此雄才大略的英雄,也是于有荣焉的。” 说到这里,见帐内众人都被自己的言词所鼓舞而激动起来,图尔不答更是解释道:“我大首领想着即然要投降右贤王,就要拿出足够分量的诚意,为右贤王统一天下做出贡献。” “这才假意臣服李世民,就是为了让李世民默许,让薛延陀部的三十万大军撤往南部。” “现在我部大军已经驻扎在大唐阴山黄河防线的右翼,而没有引起大唐的戒备。只要大王麾下大军南下,兵逼黄河,将大唐重兵吸引在前线,我薛延陀就可骤然发难。” “从西线灵州兰池一带,杀入关内道。” “大唐重兵云集于阴山黄河一线,如果腹背受敌,必然军心大乱。到时我军横扫定襄,然后再北上与大王的大军前后夹击,唐军必然全军覆灭,最后我两部合一,率百万大军,直入关内。” “过了定襄,朔方,银州等长城关隘,就是一马平川的京畿之地。到时候,大唐拿什么来抵挡我草原百万铁骑,就是神仙在世也难以扭转乾坤,灭唐不过反掌之间尔。” 图尔不答站在帐中央,唾沫横飞,侃侃而谈。 他很有信心,在这种旷古砾今的功业面前,之前的区区冲突,右贤王绝对可以置之不理,以大局为重。 侯君集却是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图尔不答说到最后,侯君集已是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汨汨而下,后背是也是通体生寒。他知道,若是夷男真的铁了心投降突厥。 图尔不答说的事情,并非是纸上淡兵。 做为大唐中枢的军方重将,李世民的调兵和作战意图,他是知道的。 就是要在阴山黄河一线,集结重兵,借黄河天险来阻止突厥大军南下。这其中漠南的阿史那云部,还有夷男的薛延陀,都是非常重要的两翼,在战时用来牵制突厥大军后方的骑兵。 可现在夷男的一部反水,对大唐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 接下来的大战,几乎会重蹈六年前定襄之战时的覆辙。只是输赢的双方换了过来,大唐成为大败的一方,而草原则是胜利的一方。 侯君集看着眉飞色舞的图尔不答,心里恨得牙痒痒,大唐这五六年,为了维持夷男和葜必何力这些草原异族,每年都要费巨额的代价,仅三大都督府就耗费国库近三成。 可换来的却是葜必何力的不堪一击,夷男的暗中反水,这些喂不熟的白眼儿狼,朝庭难道真的错了吗? (本章完) 第909章 大军南下,兵逼黄河 第909章 大军南下,兵逼黄河 李言却是面不改色,对这样的情形,他是早有预料。 实际上,大唐早晚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即便薛延陀不投降,自己也可以携重兵,继续猛攻薛延陀,将其迫降或者驱逐,再南下攻击漠南部。 大唐若出兵,就将其引入大漠,拖也拖死了。 若不出兵,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草原上的敌人一个个收服,最终统一整个草原。 随后一样要面对强大的游牧民族,这就是不顾外敌,只是埋头发展带来的祸事。 处在李言这样的位置上,可以说完全战据了战略主动权,而且毫无技术含量,基本上是个人都能做到。 接下来的棋面进可攻退可守,攻略中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李言来到草原后,并没有带来什么先进的理念,也没有改进他们武器,更没有加强他们的统治力,只是按照以前草原上的方式,用最原始的形式一点点统治草原。 若是连这样的话,大唐还是不敌,那就只能说明,大唐的治理方式是有问题的,至少在防御强敌的政策上,存在极大缺陷。 李言眼中闪着若有所思的念头,沉声问道:“没想到现在的形势竟掌握在夷男大首领手中,夷男若投向大唐,拼死抵抗,则我突厥无法突破大唐的防线;” “若是夷男大首领投向我方,则大唐必败。大首领居于如此重要的位置,几可左右天下局势。” “他帮我赢得天下,那我又该怎么回报他呢?图尔不答,你说说看,夷男想要什么?” 图尔不答眼神一缩,暗赞一声,这位右贤王看来不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都不用自己说,就明白了夷男大首领想表达的意思,也是个胸有沟壑的角色啊! “哈哈哈” “夷男大首领说,我们双方都是草原上的部族,同气连枝,血脉交融,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和中原王朝冰碳不同炉,水火不相交,天生就是对立的。” 图尔不答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笑容:“而右贤王身具中原血脉,又做了草原之主,可被双方百姓所接纳,到时候入主中原,成为天下之主是顺理成章的” “右贤王看在夷男大首领功勋的份上,可封大首领为草原可汗,大首领随为大王永守草原,永镇边疆。” 李言脸色一变:“什么,夷男想要整个草原?” “不,不,右贤王误会了。” 图尔不答连忙解释道:“我薛延陀大首领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一半的草原就可以了,相信这对于富有整个天下的右贤王来说,并不是太过份吧?” “当然,若是右贤王慷慨赏赐,再加上西域,那大首领就更对王感激涕零了?” “好,即然夷男大统领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以往的那些旧日恩怨,本王在这里作主,全都翻过去了。” 李言眼神一亮,没想到夷男还有吞并整个西域的野心。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浮现,李言拍案而起,兴奋的说道:“图尔不答,你现在就回去告诉夷男,本王接受他的投诚,只要打败大唐,本王就封他为草原的二汗,地位只在本王之下。” “除了薛延陀原本的西部草原,另外,大唐玉门关以西之地,全都是他的领地。” 图尔不答神色激动的起身给李言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抬起头一脸崇敬的说道:“在大王接纳薛延陀的时候,夷男大统领和图尔不答就是大王的臣子了。” “图尔不答在此参见大王,大王万寿无疆,福泽永延。” “哈哈哈” 李言爽快的大笑,随后脸色一肃,对古仁图吩咐道:“古仁图,你即刻传令大军,明日拔营南下,兵临黄河,驻马阴山,将大唐的军队全都逼回黄河南岸。” “本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李世民浑身发抖的样子!” 古仁图抱拳领命:“是,大王!” “大王英明!” 图尔不答俨然一幅生逢明主的表情,慨然道:“臣没想到此生竟能遇到大王这样的英主,即将见证草原上最伟大的君主诞生,这是草原上所有臣民的荣耀和幸运。” “大王从北部出兵,到时候我薛延陀从西部夹击,必然打大唐一个措手不及。” 见李言高兴,图尔不答又一脸的为难:“只是夷男大统领现在兵力不足,大王看看,是不是将先前俘获的十万大军赐还薛延陀,这样我们在西部也能不负大王之所托?”“哼” 李言听到这里,笑容一收,眼神略带深意的撇了撇对方,傲然道:“图尔不答,大战在即,本王这里这才是主力,夷男不过是打个配合,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伱这就回去转告夷男,等打败大唐后,本王自会把这十万人还给他,还会赐给他更多的兵马,让他打好眼前的这一仗再说。” 开玩笑,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再给出去? 夷男的那些人,个个儿都是作战的好手,比草原上的士卒还要勇猛,尤善在西北严寒酷暑的极端天气和戈壁滩上的大漠风沙中生存,而西北正是李言下一个阶段要征服的对象。 这些熟悉西部情况的兵卒,是最后好的前锋。经过这几天的重新整编,这些人大部份都划到了李言直辖的队伍之中。 见李言实在不松口,图尔不答只好讪讪的行了一礼,随古仁图一块退了下去。 等到两人都下去后,在一旁早已心急火燎的侯君集再也坐不住,神情焦灼的问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啊?” 李言没说话,走到大帐门口,对守在这里的拉布图说道:“百步之内,不许有人。” “是,大王!” 拉布图二话不说,挥手将门口的侍卫们带走,同时调来几百名军士,将王帐团团包围起来。 原本王帐就占了一个单独的区域,这下守卫的人往外围一退,这片空荡荡的草地中央,只剩下一个大帐伫立着。 见打发走了其他们,侯君集没有了顾忌,迫不及待的埋怨道:“殿下,百万铁骑南下,对关中造成的影响是何其之大,恐怕长安城里都会流言四起,百姓逃难,这不是给陛下添乱嘛?” “哼!” 李言回到上首,眼神一冷,指了指眼前的王座:“假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是孤,而是颉利,或者施罗叠,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人。你说说,他们面对眼前的处境,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择?” 呃. 侯君集面色一僵,他当然知道,换作他人,哪怕任何一个人,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力,同时也是这么多张吃饭的嘴,都会挥师南下,攻打中原,一来增加收获,二来减轻压力。 这几乎是不用思考的事情 “可是,殿下,你不是草原人啊!” 侯君集一脸的为难:“你是大唐的储君,大唐的江山社稷也是你的,天下百姓的福祉,也需要你来守护。” 李言义愤填膺的看着侯君集:“可孤只是太子,不是皇帝,与其他皇子也没什么区别。当初舍身出使草原,迎娶阿史那云,后来又为质薛延陀,已经尽到了一个太子的责任。” “若不是孤命大,早就死在草原上了。而这些年,李世民在做什么?” 侯君集听到这里,见李言已然毫无顾忌的直呼皇帝之名,眼神一缩,下意识的看向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千里之外的草原。 见太子殿下情绪失控,他也很是为难。 于私来说,这是李世民父子的事情,于公来说,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也很难为他人所理解。 不过他也不是普通的臣子,做为太子的岳父,李世民的股肱,侯君集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循循劝道:“殿下确实尽了自己储君的责任,这五六年,殿下失落草原,皇上也曾不断派人寻找。” “可茫茫大漠,确实是没有找到啊?” “老臣可以做证,在定襄之战后,老臣几乎就住在漠南的突利部里负责此事,丰州九原还有河东一带的兵马,皇上也授权老夫随意调动,再加上突利部族的人马,几乎有二十多万人撒向大漠。” “不知道把当初的战场上犁了多少遍,却始终无果,实在是不怪皇上啊!” 李言听到这里,脸色稍霁,可随即又愤怒起来:“就算如此,可当初孤出使之前,在两仪殿中,父皇亲口所说,若是孤在出使中出事,就任命海棠所生之子为太孙。” “现在象儿都五岁了,可他为什么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侯君集神情一窒,神色中也是流露出深深的不满。但李世民是皇帝,他不提起这事儿,谁敢去质疑他,侯君集无数次都想鼓足勇气,让李世民兑现诺言,却不敢开口。 自己这些年苦苦支撑,不但没有因为李世民曾经说的话所受益,反而还因此受到其他皇子们的仇视和攻讦,长孙无忌又悄然而退,自己一介武夫却要独撑危局。 又是多么艰难 侯君集只好牵强的说道:“皇上虽然不曾立象儿为太孙,可也并没有将海棠母子赶出东宫,象儿也只是缺一个太孙的名份。从这点儿上来说,皇上也没有把路完全堵死。” (本章完) 第910章 女帝 第910章 女帝 “哼” 李言没理彩侯君集的狡辩,又说道:“若说立储之事,滋事体大,父皇不好轻易决择,可当初离开长安前,孤用自己的功劳,换取安康妹妹自择夫婿的权力。” “父皇依然自食其言,把安康妹妹拿来和亲,不是夷男,就是右贤王。他难道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了吗,还是觉得死无对证,天下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个约定?”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系统任务,当初的三个任务中,阻止胡人南迁之事,因为颉利逃走,大唐并没有顺势将整个草原纳入管辖,若是只迁徙南部民众,解决不了草原的问题。 反而还容易造成内乱,把草原让给颉利,是以大唐放弃了南迁。 系统提示,此任务已算完成。 而当初看来最简单的安康成亲之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这让李言很是气愤。 区区一件小事,拖了这么久,而夜长梦多,时间久了,就会出现各种种样的变数。 李言又不在长安,致使困难的任务早早完成,最容易的反而鞭长莫及。 是以借着这次的事件,李言打算给点儿压力,利用侯君集来推上一把,早点儿完成。 另一方面,大军南下,威逼大唐,给太极殿内的君臣施加压力,是李言这段时间一时在思考的事情。 一来打消大唐君臣因为定襄之役后,大唐上下沉浸在开疆拓土,万邦来朝的大好局面下,而生出的怠堕之心; 另一方面,也是给李世民的新政一些外在的助力。平时各阶层针锋相对,很难调合的矛盾,在大军压境,国难当头的危机下,往往都会做出妥协。 而且,大唐顾内不顾外,重草原而轻西域的政策也确实出现了纰漏,贪大求全,致使草原人心不附,而西域也没有完全纳入统治范围,虚顶了一个天可汗的名头。 实际上没有稳固任何一块领土. 李言这次南下,就是为了给大唐敲响警钟,不但要让大唐失去草原,还要让其失去西域,让李世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安内之上,好好的把内部搞好,再想着拓外。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 如此西域草原都不舍弃,内政改革和外部扩张同时进行,大唐背着如此沉重的包袱,早晚要被自己的贪心所拖垮。 做些减负,不是什么坏事儿? 还有涉及到分封制的事情,这些内情十分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和侯君说清的,李言只好找了几个理由来应付侯君集。 侯君集也是一阵语塞,女儿海棠曾经给自己说过这件事,侯君集怕自己卷入皇家之事中,让海棠再也不要对人提起,就当没有发生过,自己也从来也不知道此事? 现在被太子重新提起,侯君集也不好腆着老脸说自己不知道,而且在他心里,也认为皇上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也不怪现在太子殿下生气,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心里不满。 见侯君集沉默不语,李言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岳父大人放心,此次南下,对于大唐来说,有惊无险,我是不可能用突厥的刀,来挥向我大唐百姓的。”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替大唐,解决掉草原最后一个隐患?” 侯君集略一思忖,眼神一亮:“殿下是说,夷男?” “不错!” 李言脸色沉重:“实话告诉你,在我出兵漠北的时候,夷男就在集结兵力南下,他调动了三十万骁勇善战的铁骑,就是为了扩张地盘,不是向葜必何力下手?” “就是攻向河西之地,将大唐伸向西域的通道给斩断,随后将整个陇西和西域,纳入薛延陀的势力范围。” “据我观察,他反唐的概率更大一些,因为他攻打河西之地,葜必何力不会拖他的后腿,而攻打漠北,大唐一定会出兵攻其后路。孤敢断定,夷男的近五十万大军,都是给大唐准备的。” ‘嘶’ 侯君集陡然一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是知兵之人,经过李言这一提醒,也反应过来,脸色不断变幻。 如此看来,夷男真的是居心叵测,若非太子殿下抢先一步,局面不堪设想啊! 李言神色凝重的提醒道:“夷男这次带回的三十万大军,个个都是以一挡十,如狼似虎,比突厥最勇悍的军卒,还要强上三分。也就是夷男轻敌,谷射又冲动之下中了孤的埋伏。” “若是他们集中三十万精锐,再加上额尔齐斯河谷地的十多万大军,就孤手下的这些杂牌军,哪怕人数再多,正面做战,也是必败无疑。”“就算如此,孤也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吃下他半个军团。” “如此战力,可以说薛延陀这次要是攻入大唐,不会比贞观四年的颉利实力要弱?” “夷男的西部军团的战力,让孤看着也是心中发寒,原本我想趁机攻入额尔齐斯河谷地,彻底将夷男给剿灭,替大唐消弥了这个隐患。” “可惜,这小子太过狡猾,谷射的大军一败,夷男很干脆利落的南下,退到了贺兰山北麓。刚刚的使者你也看到了,夷男是看打不过突厥,又想联合我们一块夹击大唐,端的是打的好算盘。” 侯君集恍然大悟,神情振奋道:“所以太子殿下才想将计就计,引大军南下,将夷男给收拾了?” “不错,正是此意!” 李言微微一笑:“另外,也是给长安城里的那些君臣们提提醒,草原大患,一日不可或忘,不然哪怕大唐内部改革的再好,也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即然如此,那我回去了劝陛下从灵州出兵,我们两部合击薛延陀?”侯君集建议道。 “不必了,我部人马已经足够了,能让胡人相互消耗,总比我炎黄血脉流血要好。” 见侯君集还想再推辞,李言断然道:“岳父大人就听我的好了,皇权历来是讲究平衡的。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父皇却不知道,他们或许还想着用薛延陀来制衡突厥,以免突厥在草原一家独大。” “从朝庭同意夷男退入贺兰山,就能看出来,父皇此时是更忌惮我而不是夷男?” 侯君集神情一怔,也是沉重的点了点头,认可了李言的判断,最后有些忧虑的问道:“可夷男也不容小觑,麾下还有着三十多万的大军,恐怕也不好对付”。 “岳父大人勿忧?” 李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要伱把今晚夷男使者的事情上报给父皇,大唐不再护着夷男,此僚不过是瓮中之鳖。再加上现在我方的八十万大军,也着实有些多了。” “再和夷男打上一仗,两虎相争,大者伤,小者死,大唐自然又可安稳一段时间,让父皇从容的料理国内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之前,大唐还是要承担一些压力的!” 李言站起身,颐指气使的说道:“侯将军回去可带话给大帝皇帝,就说我突厥百万大军南下,岂能没有收获,大唐想要避免此战,需答应我方三个条件。” 在侯君集疑惑的眼神中,李言脸色一肃:“第一,和亲之事,可行,但公主就不必了,换个普通家族的子女吧?” “嗯应国公武士彟之女武元华,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可嫁与突厥,修两国之盟好。” 李言在侯君集提到和亲的时候,心里有就这个想法了。 和亲公主是肯定不行的,那都是自己的妹妹,宗室之女也是表亲,那就只有在世家大族的贵女中寻找一人了。 而未来的女帝,也正是在贞观十一年年底的时候,被李世民选秀时,纳入后宫,直接封为才人的。现在还是年中,应该还在准备中,自己此时截胡,正当其时! 女帝于武德七年生于利州,今年正好十五,婷婷玉立,待字闺中。 能迷得大唐两任贤明之君为之倾倒,李言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再说,几千年里,就出了这么一位艳绝天下的女帝,自己好不容易来大唐一趟,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舍我其谁? 想到这里,李言心里一阵火热,面上却装做不在意的样子。 侯君集此时心里非但没有觉得太子殿下好色,反而还觉得殿下这是一心为自己女儿着想。 以右贤王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公主之下,朝中那些显赫的王侯将相,以及世家贵女,想要谁得不到,而太子殿下却挑了一位没落的国公之女,还是贵族中不受待见的暴发户。 这是什么? 这是一心为自己女儿考虑,不让其她女子威胁到自己女儿和外孙的地位啊? 至于太子殿下多娶几个女人算什么,未来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海棠若是生嫉,怕是永远都不开心了。身为未来的皇后,本就应该为皇家开枝散叶,血脉传承而考虑。 现在的长孙皇后,不一样经常给皇帝纳妃嘛? 侯君集起身给李言行了一礼:“老臣代女儿海棠,谢殿下一番爱护之情!” (本章完) 第911章 生于安乐,而死于忧患 第911章 生于安乐,而死于忧患 李言心里一乐,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这要搁现代,老泰山得知自己要搞七弄八的,不把自己的腿打断才怪,哪能像现在这样,跪在这里对自己感恩戴德。 翁婿两人谦让一阵,重新落坐。 李言继续提条件:“第二,让大唐对突厥上供百万旦粮草,百万匹绢,百万两黄金。” “第三,大唐要对突厥开放市场,在北方各边镇设立互市,做为双方贸易的出入口,允许双方自由进行交易,官方不得阻拦,至于开放地点和管理方式,以及交易内容和市场规矩,可以再细细商议。” 李言之前就对李世民说过,大唐地大物博,而草原商品单一,基本上都是些原材料和畜牧业,只要双方进行自由商业往来,完全可以用商业的方式来影响草原的方方面面。 从经济上形成一个整体,然后大唐居于技术和资本含量高的商业链上层,而让游牧民族被牢牢的困在经济形态的下层,从另一个层面来统治草原。 可是五六年下来,大唐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建数。 大规模交易,依然靠世家大族的商队进行走私,其弊端李言都和李世民说的很清楚了。 可到现在都没有实行. 李言猜测还是那些享受私下贸易利益的世家大族从中做梗,走私贸易是他们一项巨大的收入来源。一旦公开互市,大量普通的民间商贾就可以绕开世家。 独自前往交易,减少对世家的依赖。 而且收益的很大一部份将会做为朝庭的税收,直接增强李世民对于朝庭的控制力。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利用朝庭律法为障碍,阻隔大量竟争对手,而世家大族则利用自己的关系和人脉,独享走私之利。 李言这次,就要利用另类的‘坚船利炮’来打开两边的市场。 一旦经济自由流通,短期来看,突厥人能享受不用抢劫就能获得资源的好处。但由于双方经济业态的不平衡,长期下来,突厥人的衣食住行,都会依赖中原,被牢牢的控制在大唐手中, 当交易获得的好处,远远大于战争掠夺,无论是谁,想发动针对大唐的战争,都要面对很大的阻力。 突厥人不懂这里面的轻重,而大唐的世家大族有些有远见的人能看到这里面的利弊,估计都会骂突厥愚蠢之极。 这不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吗? 李言这个三个条件一口出口,顿时镇得侯君集头脑翁翁做响,脸色难看的说道:“殿下,和亲和互市问题都不大,只是这中间这三个百万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这几年大唐也不宽裕,因为改革的事情,各地的世家豪族多有抵抗,税收锐减。” “再加上每年国库还要拨出三成,安抚三大都督府。” “还要笼络西域诸国,他们远道来朝贺,陛下也不能让他们吃亏,为了宣扬大国威严,虽然没有像炀帝那样锦缎包柱、火树银,但也实实的付出不少代价。” “去年大唐又增加了辽东道,从内部迁徙过去不少百姓,他们要重建家园,耕牛种子都需要接济,朝庭不但三年之内收不上任何的赋税,还要年年拨款扶助。” “现在国库都是亏损的,哪有钱粮和布帛给你,何况还有百万两黄金,你想让皇上把太极宫给卖了?” 听着侯君集掰着指头盘算着大唐的家底,李言脸色一板:“哼,没有那么大的锅,就别做那么多饭,太极殿上的那些臣子们,都是吃干饭的啊?大唐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舍弃一些东西。” “真是贪得无厌.” “本宫可以高抬贵手,可右贤王却不会管那么多,你转告大唐君臣,这几样,一样也不能少,本王不管他们从哪里弄。若是他们不给,本王就与夷男一道,携百万大军,攻入关内,亲自去拿。” “只是,本王的大军,兵临长安的时候,要的就不是区区三百万了,要的是十倍百倍,要的是长安城和大唐的江山社稷。” 李言此时方才展露出右贤王的霸气和风姿,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杀气腾腾。让侯君集感到,若是大唐拿不出来这些东西,突厥还真的可能发起一场灭国之战。 “江山社稷与一些财物,熟轻熟重,让大唐君臣自己思量!”李言说完,往案后一坐,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 这些条件看似苛刻,其实只有百万两黄金比较为难,其它的对现在的大唐来说,不算为难。 侯君集是下意识把李言的要求,当成大唐内部的预算和开支了。 和亲是慷她人之慨,而互市是政策性的条件。大唐这几年没有战乱,中原、江南和蜀地的粮食年年丰收,依照李言对大唐的了解,现在关内几处仓城里储存的粮食就不下千万石。 而突厥人生活在草原,需要的绢帛不是有钱人身上穿的那种丝帛锦缎,而是用来放马牧羊的粗布绵麻,耐磨抗刮,和皮袍混合穿搭,并不算贵重,一匹的价格和一石粮也差不多。 看到侯君集脸上的难色,李言说道:“岳父大人,其实我算过,大唐这几年风调雨顺,长安市上斗米仅五钱。” “而且奢靡之风盛起,那些世家贵族各个比富斗贵,一掷千金。” “父皇也在城北修建规模浩大的大明宫,今年又要从天下选绣,充实后宫,年初一下封了三个妃子,并招集不少道家练丹之士,练制长生不老药。” 李言一脸鄙视的不屑道:“我看父皇没伱说的那么困难嘛,还有闲心搞这么多玩意?” “古人有言,生于安乐,而死于忧患。他应该庆幸,重新崛起于草原的是我,不是夷男,或者施罗叠。不然,这大唐的江山社稷,还真的有可能覆亡于他的手中。” “这” 侯君集也是一时语塞,没想到太子殿下居于大漠,竟然对长安城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对此侯君集也是汗颜,李言所说的事情确实有,李世民是一边哭着穷,一边大肆建功立业。 局面稍好些,就开始享受生活。 一边看着西域诸国的国主首领们在太极殿高呼天可汗,另一方面又大修殿宇。 自贞观八年就在长安城东北角扩建了大明宫,初称永安宫,打着为太长皇颐养天年的名义修建的,后来太上皇薨逝后,也没有停下来,反而规模再次扩张。 侯君集和朝中臣子都知道,李世民觉得太极宫年老失修,地基沉陷,殿内潮湿。再加上太极宫原名大兴宫,是继承隋朝的宫殿,不足以体现贞观盛世和天可汗的威仪。 打着尽孝的名义,实际上一开始,就是李世民为自己修的新宫殿。 定襄之役后,李世民为大唐拓土一倍还多,草原半部,西域诸国纷纷臣服,也让李世民威望空前高涨,沉浸在威加宇内的功业之中。 一方面将大唐的军力财力向外输出,维护‘盛世大唐’的体面。 另一方面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享乐,广招绣女纳嫔妃,还偷偷练制丹药,他们这些臣子劝过几次都没用,长孙皇后为此也和李世民发生过几次争吵,也是无果,还弄得帝后关系生隙。 侯君集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的时候就薨了,是李言当初离开之前,不忍长孙皇后年纪轻轻就走了,替长孙无垢调理过身子,并留下了一丝系统奖励自己的皇道气蕴。 致使本该离世的长孙皇后,如今依然健在。 一想到里,侯君集也是有些快意,心里幸灾乐祸的暗道:‘也好,皇上每次都抱怨,听不进人劝,那就让太子殿下带着北方大军来‘劝荐’,看他听是不听?’ ‘这北方胡骑可不管你天子威严,李世民再是不爽,也得乖乖低头。’ 只是仔细核算了一下,侯君集还是说道:“殿下,这粮食和绢帛都没问题。按照臣的了解,国库里还是拿得出来的,可这个黄金你也知道,世面上本来就少。” “你一下还要百万两,国库是真的没有?” “而且,百万两黄金,官方汇兑就是一千万两银子,在市面上就要翻一倍。换做铜钱,最终就值三四千万贯铜钱,大唐一年国库收入才这么多,还要维持一个国家的支出。” “您走之前,为了积蓄财力打突厥,皇上还节衣缩节的攒了些。” “可这几年,盛世之下,反而不如那些年。” “开支更是海了去,每年都节余不下,户部年年叫穷,到哪儿去筹这么多黄金给你?” 李言一愣:“去年在辽东,我不是留给你二十万两吗?” 侯君集脸色一沉,心里一晒,你还好意思说,那个钱不是你用来收买我的吗? 不过,侯君集也知道,这个钱自己吞不下来,颉利对长孙无忌早有交待,后来被右贤王用来瞒天过海。无论怎么算,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么一笔巨款,最后肯定要落到李世民手中。 (本章完) 第912章 算帐 第912章 算帐 李言此时也是腆不知耻的说道:“这些都是颉利和大唐约定冬天买粮食的,后来大唐收了钱,粮食的事情也不再提起,难道大唐就想这么吞了这笔钱?”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颉利是死了,可突厥还在。白纸黑字的协议,大唐敢不认帐?” 说完,李言从怀里掏出去年在辽河对峙时,颉利和长孙无忌签署的买粮协议。 “来来.侯将军,孤给你算算.” “自贞观四年后,长安基本上就是斗米仅五文,去年辽东有战事,米价有所提升也正常,最多斗米十文。可你们卖给颉利的却是三十文一斗,翻了三倍,三百文一石。” “这差不多是贞观三年大战前昔,长安最高的米价了。” 还没等侯君集辨驳,李言就将一手挥:“我知道,大宗粮食交易影响到国计民生,价格自然要上涨,不然大唐宁可不卖。再加上辽东的战事,这其中也有突厥交好大唐之意,所以才有了这个价格。” “就算按照协议,三百文一石,突厥给了二十万两黄金,就按官价折算下来,二十万两黄金也有二百万贯,一贯3.33石粮食,这二百万贯,也合666万石粮食。” “按照市面上的实际价值,这个数目还要翻上三四倍。” “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除去远道运输的费用,你们也该支付至少两百万石,这是颉利用来安抚三韩之地迁徙青壮的过冬口粮,可伱们大唐竟然一石粮食都没有送来?” “太过份了吧” 侯君集看着摆在眼前桌面上的协议,又看了看一脸债主市侩嘴脸的李言,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这不管我的事儿,这事儿一直是长孙无忌在负责。” “我是将军,一个月前才为了你的事情,被皇上召回长安。这个协议,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好,我说点儿你知道的。” 李言冷哼一声:“这次唐皇让你来修好,可你却空手而来,怎么修好,就靠上下嘴皮子一碰啊?” “人家夷男还知道带份礼物,那六大箱子金银珠宝,光金元宝就有三箱,你也是亲眼看到的。而你呢,说了一大堆废话,什么封官,赐爵,和亲,各种赏赐,实则全是画饼,都是空的?” “远道而来,连点儿见面礼也没有?” “往小了来说是吝啬小气,往大了来说,大唐君臣跟本就没有把我突厥放在眼里,也看不起我这个右贤王,你们这是在藐视我们,把我们当猴儿耍,怎么,觉得我们不敢南下不成?” 李言怒气汹汹的撇了侯君集一眼:“若我不是大唐储君,换做任何一个人,你侯大将军现在已经尸冷多时了?” “做为大唐储君,我可以不在意,可做为突厥汗国的实际掌权者,做为右贤王,本王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挥兵南下,一来出口恶气,二来也是为了向大唐讨一讨去年的帐。” “你回去就把本王的意思向唐皇说明,连本带利,就是那三个条件,若是大唐不答应,本王就率百万大军,攻破黄河防线,杀入京畿,自己去拿。” 说到最后,李言见侯君集脸色阴沉,也是缓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岳父大人,其实我这些条件,并不仅仅是针对父皇,更多的还是一番良苦用心,在替父皇破局。” “国内的那些世家大族与皇室盘根错节,早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这几年在父皇进行内部放革时,这些人和皇上打擂台,玩儿的不亦乐乎,让父皇拿他们也没办法。” “五姓七望,山东豪门,江南华族,他们个个富可敌国,吸食着百姓的财富,平时父皇拿他们没办法。这次外敌压境,所谓覆剿之下,安有完卵?” “这个国家不单单是李家和百姓的,这些财富也不能光让我们李氏一家出,他们也该出点血了。” 见侯君集脸色缓和下来,李言解释道:“孤的这些条件,和亲对父皇没有任何影响。这几年大唐风调雨顺,区区百万石粮草对大唐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百万匹布帛,草原人用的都是粗布麻衣,又可以拉动消费,繁荣大唐经济。” “最主要的就是开放互市和这百万两黄金了!” “开放互市影响的是世家商队的利益,父皇推不动,孤就帮他一把。至于黄金,孤为什么要黄金,而不是其它的,就是因为黄金这种稀有资源,只有世家大族才有。” “南北朝数百年的战乱,黄金都被他们收藏起来了,孤这一刀,实际上是斩向他们的。” 说到最后,李言才笑着说:“从父皇和世家大族那里拿来一些,转入我东宫的小金库,最后再通过互市,把父皇的还给他,而世家大族的据为已有不好吗?”侯君集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是啊,自己的头脑确实笨的可以,只想着是中原的财富流向草原,可太子殿下岂会把这些到手的财宝分给外族,实际上等于是从皇上和世家那里割肉,用来填补自家。 这样一想,侯君集顿时转变了立场,如此光明正大的割那些世家的机会自己可不曾遇到过。 于是一脸兴奋的说道:“殿下,若是这样的话,那百万两黄金就不多了,你不知道,那些豪门望族把陛下气的够怆,百万两黄金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我看就是再翻上几倍,他们也拿得出来.” 见侯君集也是一脸的财迷,李言苦笑了一声:“岳父大人,我已经算过了,百万两刚好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一家出一点儿,也不是太心疼;若是再多,恐怕他们宁可和突厥打上一仗。” “要知道黄金是要他们自己掏,要是打仗的话,出钱的是朝庭,而上战场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他们躲在后方,无论怎么着,也不会损害到他们的。” “就这样吧!” “韭菜也不能一下子割到根儿上了,来日方长,要是岳父大人看他们不顺眼,慢慢养养,明年再割也得来及” “就算这样,还得配上一些舆论攻势,不然,这些世家可不会轻易妥协。” 侯君集疑惑道:“什么舆论攻势?” 李言压低声音,细细的在侯君集耳边说了一番话,侯君集听的一脸愕然,最后诧异的问道:“真的要这样吗?你不怕适得其反,把他们逼的结成一股绳来反抗你?” 李言不屑的笑笑:“岳父大人是高看了他们,他们没你想的那么有骨气,那些人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论到拉帮结派,玩弄阴谋诡计是他们的强项。” “可面对我这只会使用暴力的草原莽夫,他们只能低头。” “再加上你在朝中大造舆论,对外表达本王对他们的真实态度,相信在这种压力之下,他们不会愿意尝试本王的怒火。更何况,本王还有后续的军事动作来配合,不怕他们不就范。” 侯君集被李言这环环相扣的算计给惊得目瞪口呆,最后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就这样,咱们和皇上联合起来,一内一外共同使力,还怕玩儿不死他们.” 想明白了这里的环节,侯君集顿时就觉得李言要的不多了。 要知道贞观四年之前,突厥每年入侵给大唐造成的破坏都是巨大的,攻破城池、焚烧房屋、残杀百姓、毁坏粮田、掠夺人口,还有大唐为了抵御突厥而训练军队、打造军械、筹集粮草、军响开支等。 更别提战端一开,战争消耗更是流水般的往外淌。 而草原上的人命不值钱,游牧民族打仗的成本更是低到令人发指,两边开战,损失巨大的还是中原一方。 若真正的打下去,草原人可以维持着年年打,广袤无边的草原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仓;可中原王朝,哪怕国力再强盛,十年风调雨顺的积蓄也才堪堪能应付打上一仗。 要是打上个三年五载的,国家就要被拖垮了。 真真核算下来,突厥人抢走一文钱,就要给大唐带来十文的损失,其中九文大家都没有得到,而是消耗在战火之中了。 而通过和平方式解决这些矛盾,大唐给出去的只有三文。 古代人是落后,却不是蠢,和平方式只是丢了一个面子,却实实在在的节省了大量的开支。拼死一战,看似维护住了气节,实则对国家的元气透支是需要好几代都补不过来的。 是以历朝历代都愿意给强敌一些好处,把这些瘟神给请走。就算这样,也只能阻止大规模的入侵,像边境一些小部族的骚扰,就算给了钱也无法控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唐,那些小部族,自然舍不得放弃割这块肥肉的机会。 当然,这些小规模的骚扰,大唐该打还是打,并不会影响中原和草原在大面上的和平。 史书上记载的两族和平相处,就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边境冲突是一刻都不曾停止过的。 (本章完) 第913章 大军压境 第913章 大军压境 以前李绩的通漠道,兵员最多时不过十万。 可现在,仅九原丰州一带,就汇集了二十万兵马,再加上东部的胜州榆林一带,北方黄河一线现在已有三十多万兵马。 就这样,长安还在一直往北边调兵,这明显是要打大仗的节奏。 身边的副将洪恩见李绩一副焖焖不乐的样子,在一边问道:“将军,如今朝庭重视北疆防线,随着兵力的增加,将军的影响力也跟着增长,这不是好事儿吗?” “属下看您忧心忡忡,不知所谓何事?” 李绩是隋末瓦岗出身的将领,后来投降李渊,是大唐少有的少壮派功臣。年纪轻轻就被封为英国公,战功赫赫,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个腹有韬略的帅才。 只是在玄武门之前,拒绝了李世民的邀请,从此被边缘化。 但其才能着着,使得李世民也不得不倚重。 可用而不可信,就是李绩自己对他在皇帝心中的评价,这种评价也使得李绩虽居高位而始终郁郁的根本原因。 副将洪恩是李绩的同乡,从李绩上瓦岗时就追随的老人儿。 多处相处下来,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对于李绩的心事,多少知道些,只是他人微言轻,对于高层的事情,也是束手无策。 “你知道什么?” 李绩眼底闪过一道忧虑:“现在在朝中领重兵的不是秦王府老人,就是玄武门旧将,而我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两个派系,能率这么多兵马的将领。” “以前黄河防线只有十万兵马还好,虽然人数不少,却远离长安,外面还有二十万铁骑的阿史那云部,西北边的金山大都督府离着黄河也不远,在这两大都督府的护持之下,皇上很是放心。” “可现在呢?” “朝庭将这里的兵马扩张了三倍,却没有没有提升本将的职务?” “想当年,程咬金在定襄之役开始前,可是兼任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可我依然是一个普通的行军总管,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并不想升我的职啊?” 洪恩却是宽慰道:“那也不见得,将军,皇上至今没有任用任命新的统帅,就说明皇上对您的看重,至于没有提升职务,或许是皇上不认为突厥会南下吧?” “前段时间,潞国公不是奉皇上之命,北上谈判了。” “这说明皇上更倾向于以和平方式解释突厥问题,若是提升您为行军大总管,可不单单是一个军职问题,更意味着整个通漠道进入战时机制,这样会极大的刺激到突厥。” “是以圣上增加军队数量,而保持原来的规格不变,正是为了大局着想,不会专门针对将军的。” 洪恩说的也有道理,李绩的心情略微松了松,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暗叹一声,都是心事太重的缘故啊? 正准备夸赞洪恩几句的时候,眼神骤然一缩,只见在前方的阴山南麓的一个山头,突然升起三道浓黑的狼烟。李绩连忙跑向城楼上,放眼北望,只见关山重重,好几个山头都飘着烟尘。 蜿蜒崎岖,一直延升向大漠的最深处 还没有反应过来,丰州城头上的警钟被急促的敲响,刺耳的咚咚声,传遍整个城池。 自从贞观四年,大唐打败颉利,将防线推进到黄河一线后,就在阴山范围内的数十个山头,竖了几十个烽火台,秘密麻麻的延伸到千里外的草原深处。 久在边镇,几乎所有的军士都知道,一道狼烟代表有少量未知军队接近,示意城池加强戒备;两道则代表万人以上规模的骑兵出现,而最高警示级别的三道狼烟,就是代表着十万以上的草原铁骑大规模入侵大唐。 ‘来了!’ 李绩心里默念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道:“洪恩,传本将令,丰州、永丰、丰安、九原等黄河一线所有边镇,进入战时状态,关闭城门,封锁一些北上渡口。” “招集全城所有将士上城防守,打开仓库,滚木镭石火油箭矢通通搬上城头。” “同时派出信使,向东边的胜州榆林,和漠南的阿史那云部以及定襄灵州长安,传送八百里加急,通报这里的情形。” “并让九原的十万步卒渡过黄河,支援丰州,将本将的总管府迁至丰州,召集所有参将以上军职者前来府衙议事。” 李绩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将领,忙而不乱,一条条军令几乎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身边的传令兵,一个个接令后前往各方,整个城池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忙碌起来。 李绩知道,烽火传递一道接一道,速度较快,此时突厥大军还在几百里之外。三天之内,突厥前锋必然会兵临阴山脚下,丰州城前。 若是这个时间耽搁的越久,那来敌的数量就会越多,规模越大。 李绩心里默念着,听说这次右贤王西征,携七八十万之众,经过葜必何力和夷男的两次大战,应该会大幅度消弱一些。 而唐军在黄河一线就有三十万,漠南的阿史那云部有二十万铁骑,再加上夷男的三十万大军,合计也是八十万人。面对这么庞大的守军,又有坚城天险守护,右贤王当真如此狂妄? 三天后,丰州城外,从远处的山峦处,开始出现突厥骑兵,从出现第一个骑兵的一刻,就像捅穿了蚂蚁窝似的,一批批骑兵如潮水般,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开始涌现。 仅仅一天时间,城外的旷野中,就被全部侵占。 李绩站在城头,心里的震惊也是无以复加,从几十里之外的永丰城传来的消息,永丰城外也是如此。 这样算来,黄河之外的阴山脚下,突厥骑兵绵延百里不绝,这样的规模,估算下来,突厥人莫不是达到了百万之众。 在他的印象之中,大唐什么时候遭遇过这么大的外敌? 丰州夹在两道河流之间,南部黄河是主脉,河水奔涌,水高浪急,而北部黄河水流较浅而缓慢,平坦的地势导致河道纵横交错,沙丘石滩遍布,水流常常改道,无一定之规。 突厥骑兵隔着几百米河滩,在草场边缘停了下来,开始举着三叉戟,拿着弯刀,敲着手中的盾牌,对着城头发出肆无忌惮的啸叫,极尽威摄之能事? 几十万人同时摆出攻城阵形,营造出一股滔天的杀机,压得整个丰州城如同在汹涌巨浪中航行的一艘危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城头的大唐守军们十分紧张,其中不少老兵都经过贞观四年前突厥人几乎连年入侵中原的时代,对突厥人的做战方式很是熟悉,总是先逞威而后攻城。 李绩更是清楚,以突厥人的规模,只要攻城,丰州城守不了多久。 城外河道凌乱的石滩,在初夏之季,水流并不深,很多地方都可以涉水而过。因得这些复杂的河道存在,丰州城外也并无护城河,就算突厥人没有攻城器具,也抵挡不了多久。 就在众人以为,要不了多久,突厥人就会发动攻击的时候。 城门方向的突厥队形分开,从中走出一队唐军士卒,这些人脱离突厥大队,径直往丰州城而来。 来到城下,李绩才看清,当先者正是半月前出使草原的潞国公侯君集。 侯君集此时也发现了城头的李绩,忙大声喊道:“李将军,快把城门打开,我等出使突厥返回大唐,本将正有重要军情,要速速前往长安面见圣上。” 城头众将看向李绩,李绩看着远处的突厥大队人马并无靠前的意思,让士卒打开城门,放侯君集一行入了城。 随后没过多久,突厥人就缓缓后撤,一个时辰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根本没有来过似的。 这让李绩和丰州城的将领们都是大感疑惑。 丰州离长安城还有一千五百里的距离,在城中给侯君集准备马匹和口粮的时候,李绩将侯君集拉到一边,焦急的问道:“潞国公,你不是去草原谈判去了吗,怎么把突厥大军给招来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叫我招来的?” 侯君集不爽的反驳了一句,随后仿佛极为惋惜似的说道:“本来我都谈好了,大唐承认突厥对漠北的占领,而突厥也和大唐修好,两家联姻,互不侵犯。” “右贤王部就准备返回乌尔格的时候,谁知在这个时候出了变故.” “出了什么事儿了?”李绩神情紧张的问道。 侯君集似乎顾虑重重的说道:“我要是告诉伱,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否则军心必乱。” “你放心,皇上把九原防线交给我,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侯君集压低声音说道:“夷男这个逆贼,竟然偷偷派出使者,愿举部族投降右贤王,支持右贤王统一草原。同时,在这个消息没传出来前,夷男以大唐金山大都督府的名义。” “趁我大唐注意力被北部突厥重兵吸引之际,从贺兰山黄河西部偷袭灵州怀远一带。” “然后与右贤王部前后夹击,彻底吃掉我前线唐军,然后携百万大军杀入关中。” (本章完) 第914章 夷男的计谋 第914章 夷男的计谋 “什么.” 李绩脸色大变,顿时浑身紧张起来:“此贼安敢如此,这些人简直毫无信义可言?” 李绩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原本还想着丰州这边有内有黄河天险,两边有漠南和薛延陀,合计兵力也达到了八十多万,再倚坚城天险,必阻突厥于塞外。 可这转眼之间,薛延陀的三十万就成了敌人。 那漠南阿史那部就孤悬在外了,若是右贤王部从容吃掉,再挥军南下,大唐几有亡国之危啊? 难怪突厥敢大举南下,仅靠大唐这三十万军卒,还大部份都是步卒,如何能是这一百多万突厥铁骑的对手? 见李绩有些慌了神,侯君集连忙安慰道:“懋功也别太着急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右贤王征战许久,师老兵疲,再加粮草也不多了。” “而现在又不是河流封冻的季节,就关内这些纵横交错的河流就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鸿沟。右贤王也不是很想打这一仗,所以向长安提了些条件,只要皇上能同意,要不了多久,突厥人就会退去。” “哼,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夷男个小畜生,真是狼子野心。” 李绩这才稳了下来,试探的问道:“君集,你告诉我,右贤王提了些什么条件,长安会不会同意?你知道的,丰州三城之外可没有什么天险可倚。” “万一突厥人想着打下这三座城池来给皇上施压,是决计守不住的?” 侯君集知道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攻城,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随意的安抚道:“无非就是些金银粮帛之类的东西,我看了看,基本上还在皇上的承受范围之内。” “长安离这里最快也要三天时间,再商量,来回就得个十天八天的,这段时间,你谨守城池,不管突厥人怎么挑衅,只要他们不攻城,伱就别去招惹他们。” “等长安的消息一到,突厥自然退去.” 这时候,城内已经准备好侯君集一行赶路的装备,侯君集点起十多人,就准备离开,李绩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侯君集,依依不舍的说道:“君集,你可快着点儿,我这儿可等着你的好消息。” “懋功保重.”侯君集不做停留,直接消失在往南方的官道上。 “哈哈哈哈.” 贺兰山脚下的薛延陀中军大帐中,夷男得到下人禀报,右贤王八十万大军已然南下和唐军对峙,兴奋的狂笑起来,对着帐内的一名属下夸赞道:“图尔不答,干得好。” “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说的这右贤王大军南下,先生不愧是我西域的智者。” 说完,夷男对下面吩咐道:“赐先生黄金百两,美女五名,以筹先生之功。” “多谢大首领赏赐!”图尔不答一幅受宠若惊的神情。 ‘哼,什么三寸不烂之舌,不是还有六大箱金银珠宝,还有整个薛延陀的投诚,若是这样优厚的条件都不能说动右贤王南下,那图尔不答就干脆别回来了?’ 另一旁的孛贴心里不舒服了,暗道:‘若非自己身份敏感,怕被突厥人直接给宰了,这趟轻松的出使任务,怎么会轮到此人?’ 图尔不答是夷男在西域获得的一位辅佐之才,说是谋士,实际上以前不过是个流浪在西域各国的商贾,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多年和人打交道,能言善辨,口齿伶俐,见过不少世面。 本来夷男只是看重了他对西域诸国的情形了如指掌,打算用此人为前导,用来图谋西域。 谁知此人颇为精明,极懂察颜观色,又兼油嘴滑舌,善奉迎媚上,唬的夷男把他当成什么才智高绝的人物了? 从这人出现后,孛贴就感到一种深深的危机,两人都是那种摇鹅毛扇子的角色,不免相互竟争。此时看到图尔不答获得夷男的认同,孛贴也堆出谄媚的笑脸上前奉承道。 “大首领这一招真是英明啊,在大唐突厥和薛延陀三方势力之中,原本我薛延陀不输其他两方,奈何郁督军山一战,这右贤王卑鄙无耻,竟然以葜必何力为饵,消灭了我十六万大军。” “谷射将军也殁于阵中,致使我薛延陀深受重创,不得已退入贺兰山北麓,依拖大唐的庇护。” “若是这右贤王得胜而归,那实力受损的我军,在面对大唐的清算中,难免受其打压。” “可大首领假意投降,用统一草原,乃至君临天下的诱惑,引动了这右贤王南下。如此一来,大唐和突厥直接对峙,我薛延陀就暂时脱离了出来。” “现在大首领麾下这三十万铁骑,几乎成了左右整个战局和天下归属的力量。若是投向大唐,则右贤王必败无疑,若投向右贤王,则李世民天下不保。” “可以说,未来天下谁主沉浮,皆由大首领说了算”这一连串连带着奉承和拍马的分析中,把夷男的深谋远虑和高瞻远嘱给凸现的淋漓尽致,听得夷男心情大悦,一脸赞赏的看着孛贴,颇有一种贤臣明君相得之感。 看着眼前的两位谋臣,相互暗暗较劲儿,夷男更是惬意无比,一个院子里要是有两只公鸡打鸣,保管一只比一只叫得欢。 夷男就是想要这样的场景,让两人争相为自己效力。 图尔不答追随夷男不久,面对孛贴这个‘三朝元老’也是有些忌惮,他根基不深,对草原和东方大国的形势并不是太了解,在迎合夷男的同时,也不敢太过得罪孛贴。 等孛贴说完,图尔不答神色凝重的问道:“大首领,现在突厥和大唐的战事一触即发,您和大唐皇帝说,要和他夹击右贤王部,又和右贤王说,要合击大唐?” “现在阴山黄河一线,阵兵百万,战事随时可能打起来,到时候,咱们到底帮哪个?” “这用还说?” 夷男还没发话,孛贴一幅教导的语气说道:“大首领的智慧岂是你能猜度的?” 踩了图尔不答一下,然后脸色亲和的看向夷男:“若是臣没有料错的话,大首领谁也不会相帮,而是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任由突厥和大唐杀个你死我活。”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我薛延陀部横空出世,收拾残局之时。” “到那时,我三十万以逸待劳的生力军,直接杀入右贤王军中,斩其头胪,收其部众。然后挥兵东进,将突厥汗国纳入薛延陀麾下,一统整个草原。” “再携百万大军,这域内就是大首领的天下了。薛延陀汗国,也即将是远超突厥和大唐,空前绝后的强大国度,在首领也将是震古烁今的一代雄主。” 不得不说,还是孛贴最了解夷男。 一席话说的夷男眼中放光,神彩飞扬,胸中扬溢着吞噬天下的豪气,热血沸腾之下,再也坐住,起身畅快的大声笑道:“哈哈哈” “孛贴,还是你了解我,简直说到了本首领的心坎儿里。” 随后,夷男脸色一肃,眼中放出一道阴翳致极的杀气:“哼,这李世民连一个区区可汗之位都舍不得。即然这样,那本首领就不要了,索性挑动天下大战,将他的天可汗之位抢下来,自己坐。” “大首领英明” “大首领威武” 气氛到这里了,孛贴和图尔不答都是敬佩的拜服道。 “哈哈哈,兵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本首领玩弄于鼓掌之上.”一想到接下来突厥和大唐两方打的两败俱伤,自己的薛延陀渔人得利,夷男高兴的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前来禀报:“大首领,前营来了一队人马,领头儿的说是突厥前锋大将古仁图,奉了右贤王之令,前来面见大首领?” 突然间,夷男的笑声戛然而止,帐内兴致高昂的另外两人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一脸诡异的看向夷男。 夷男好奇的问道:“古仁图来这里干什么?” “大首领,这右贤王能以一汉人身份混到突厥实权掌握者的位置,肯定不会是庸人。” 孛贴神色严肃的说道:“说不定他就是心存疑虑,想来打探一下虚实。大首领,现在突厥大军在黄河一线,只是和大唐相峙,还没有开战,一切都还有变数?” “大首领的计谋还没有成功,此时一定要稳住他们,只有等他们两方撕杀后,才能真正放心啊?” 夷男一听,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刚刚高兴的有些早了。 反过来一想,右贤王有些疑心才是正常的,若是听自己一忽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和大唐干了起来了,那自己真的要怀疑他这些年是怎么混的了? 不过,薛延陀并没有做好和大唐开战的准备,军卒警戒程度不高,各项做战物资也没有准备,焉知这古仁图是不是来探察虚实的,夷男一时有些慌乱。 “孛贴,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现在怎么办?” 孛贴转头的看了看对面的图尔不答,见对方也是一脸慌乱的神情,心里得意的一笑,此人只会耍些小心思,到见真格的时候就捉瞎了,看他的模样,离威胁到自己,还早着呢? (本章完) 第915章 又敲一笔 第915章 又敲一笔 看到图尔不答老实下来,孛贴也放下了心,对夷男说道:“大首领不用着急,这古仁图虽然做战勇猛,却是个头脑单纯的武夫。丰州距咱们这里有六百里路程,想来昨天他就启程了。” “一路人困马乏,咱们备些好酒好菜。” “到时候在酒桌上将其灌醉,好好应付,再准备些金银珠宝,还怕糊弄不了一个莽夫吗?” 夷男眼前一亮,赞许了看了眼孛贴,再看看束手无策的图尔不答,心道,还是老马识途,这孛贴跟着颉利见惯了大场面,遇事不慌,处变有度,不是一个西域油子所能比拟的。 想到刚刚对图尔不答的奖赏,夷男说道:“此计甚好,来人啊,也赏孛贴黄金二百两,美女十名。” “多谢大首领!” 孛贴心里舒坦了不少,图尔不答冒着生命风险,引来了八十万大军,才得这些赏赐,而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赏赐说翻了倍。果然,夷男大道领还是更看重自己。 一盏茶的时间后,古仁图被前营将士带领着穿过宽阔的营区来到夷男的大帐。 “哈哈哈,古仁图首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前去迎接啊!”夷男热情的迎上前去寒暄道。 “迎不迎接我倒是无所谓,我们又没有隶属关系?” 古仁图冷着一张脸,开口就讽刺道:“只是夷男大首领即然投靠了右贤王,现在右贤王都到了阴山脚下,也不见夷男大首领前去参见,莫不是之前说的投靠只是一句玩笑话?” 古仁图说完,冷哼一声,看了看夷男身后的图尔不答一眼。 见古仁图一个武将,竟然对自己如此颐指气使,不留情面,夷男的脸色也垮了下来。 而一旁的孛贴连忙笑着上前说道:“古仁图大人稍安忽燥,还请上座,听我们详细解释一下,都是误会啊!” 孛贴忙将古仁图引入大帐,请其上座。 趁古仁图走在前面的时候,悄悄怼了怼夷男,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声说道:“大首领千万别中计,此人一来就发难,焉知不是奉了右贤王之令,来试探大首领的真实意图?” “万一被他看出端倪,我们的计策就暴露了。” “待会无论此人如此挑衅,大首领都要忍着,只要将此人应付走,我们薛延陀的掘起,就成功了一半。” 呃. 夷男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 赞赏的看了眼夷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副讨好的笑脸,摆出了以前在颉利帐下的姿态。 古仁图毫不客气的走向之前夷男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下面满脸殷勤笑容的三人,脸色稍霁:“夷男大首领,即然你投靠了突厥汗国,那以后我们就是右贤王座下的臣子了。” “虽然我们平起平坐,不过我这次来,是代表右贤王。” “大王远道而来,接理来说,你理应前去迎接,可我们八十万大军都兵临黄河了,还没见到你的影子?” “右贤王着我前来问问,伱是不是反悔了?” 夷男连忙说道:“哪能呢,在下投靠右贤王是千真万确,没有前去拜见,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若衷啊!” 说完,夷男求救似的看向孛贴。 孛贴一脸的谄媚,接口道:“古仁图大人,实不相瞒,本来我们大首领在三天前就准备携带部族大小将领去参见右贤王。可事有不巧,右贤王南下的动静太大,大唐在关内各处都在增加兵力。” “尤其是一河之隔的灵州,原本只有三万人,现在增加到了八万。” “您也知道,为了右贤王攻略大唐的宏图大计,我们大首领要披着大唐臣子的身份,去麻痹唐军,前两天被大唐的灵州大都督任城王李道宗招去商量协防事务。” “为了弄清唐军在灵州的军力部署,我们大首领这才忽略了前却迎接右贤王,还请古大人海涵。” 孛贴不愧是‘两朝元老’,颇有些急智,一时半刻,就想到了借口,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就连古仁图也挑不出半点纰漏。 “嗯,原来是这样。” 古仁图神色缓和了下来,对夷男拱手道:“大战在即,当然要以攻略大唐为重,大首领做的不错,右贤王若是知道详情,也不会因此而责怪大头领。” “只是夷男大首领应该派人知会一声,也不会闹出这些误会了。刚刚是我冲动了,在这里向大首领道歉了。” “哪里的话,都是军情太急。” 夷男也是故作慷慨,笑着说道:“我也忽略了,忘记应该提前派人前去交待一下,不瞒古将军,我还准备了大量的粮草辎重,用来招待右贤王呢,早知道就提前送去了.” “哦,没想到夷男大首领对右贤王如此忠心。”古仁图眼前一亮,顺势说道:“即然这样,也不能屈了大首领的一番好意,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就把这些物资带回去。不瞒大首领,我大军出征日久,耗资糜费,目前军中后勤还真有些接济不上了。” “有了大首领的补充,右贤王想必对大首领的忠诚,也会更加认可!” 呃. 夷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应付过去就完了,何必要提起其它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下好了,还要陪上一大笔粮草。 夷男看着面前的古仁图一脸亲切的笑容,期待的看向自己,一时场面陷入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而孛贴却是机灵的接口道:“应该的,应该的,本来没有迎接大军就已经够失礼的了,我薛延陀做为半个东道主,理应接待,这些物资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古将军不来,今日我们也要启程给右贤王送去。” 在孛贴的圆滑应对下,古仁图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随后在大帐举行了隆重的午宴,在夷男和众多将领的典意奉承下,一行人喝的五迷三倒,宾主尽欢。 “大大首领啊,你果然是个爽快人。” 临走前拉着夷男的手,古仁图看着空手而来的马队,现在的赶着数十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种物资,而自己的亲信手下又抱着两个装着金银的小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热情的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呵呵,当然,大家以后同在右贤王帐下为将,愚兄虽然痴长将军几岁,却不如将军熟悉右贤王的脾性。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还望将军在右贤王那里多多美言几句?” “战事马上就要展开了,灵州这边脱不开身,我就不去拜访右贤王了。” 看着又是一批物资送出去,夷男心疼的仿佛要滴血,可八十八拜都拜过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 夷男不敢马虎,在这最后的关头,强压怒火,挤出笑脸继续说道:“那我们就说好了,三天之后,由右贤王的大军首先对丰州一线发起攻击。” “逼大唐将关内道中部的军队抽调到黄河一线,然后我这里趁虚而入,攻入灵州,然后抄唐军的后路,里应外合,攻破大唐黄河防线。” ‘嗝’ 古仁图醉气熏熏的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胸脯:“夷男兄弟放心,我们大军粮草不多,没那么时间和唐军消耗,大王还指望着打破丰州,用缴获来补充军用呢?” “就这么说定了,感谢夷男兄弟的款待,我这就先回去复命了。” 看着古仁图的车队缓缓离去,夷男的刚刚笑脸瞬间阴寒似水,眼中充斥着凶厉的杀气,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这右贤王抢了自己的额尔齐斯河谷地。 杀了自己的前锋大将谷射,俘虏了自己十多万大军不放回。 这次又敲诈自己一笔物资,又欠了薛延陀一笔新债啊? 夷男咬牙切齿道:“哼,若不是为了大局,刚刚在帐内,就招人此僚碎尸万断了!” “大首领,不管怎么说,这右贤王还是被我们应付过去了。” 图尔不答见夷男心情愤怒,不敢上前接话,孛贴倒是不在意的安慰道:“只要突厥和大唐一交战,那后面就容不得他们不继续了,最后双方的投入都会越来越多,最终两败俱伤。” “为了大局,您就暂忍一时罢!” “唉你说的我都知道。” 夷男缓缓摇了摇头:“我是心疼这些物资,要知道我们的用度也很紧张。三十万大军,离了草原,我们的军资也只够用上一个月,现在又给了他们一部份,剩下的只能撑上二十多天了.” “大首领,有舍才有得,往日失去的只不过是让右贤王帮忙保存而已。等到您打败右贤王,成为草原的霸主,新的大可汗,整个草原乃至天下都是我们薛延陀的,还愁这点物资吗?” 夷男是个志向宏大,眼光长远野心家,更是个笃信大投入才有大回报的赌徒,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这突厥兵力比我们还要多上两三倍,他们的后勤也很紧张。” “不然,古仁图就不会借故勒索我们了?” “这么多人,由不得右贤王耽搁,估计这两天就会开始试探性的进攻了。” “多派些探子,在前线盯着,随时报各前方军情。” 孛贴连忙应下:“是,大首领” (本章完) 第916章 识破计谋 第916章 识破计谋 翌日上午,古仁图回到了位于阴山脚下一的突厥大军营塞,进入李言的王帐中,向李言汇报了前去薛延陀的情况。 得知古仁图又勒索回来一大堆物资,李言大加赞赏。 古仁图对夷男的评价很高:“大王,看来这夷男是真心投靠,面对我的质问,夷男甚是惶恐。当着臣的面,多次让我代他向您请罪,并且还解释了没有前来拜见的原因。” 随后,古仁图将孛贴的那些理由说了一遍,最后老实说道:“大王,臣觉得夷男说的有道理,现在马上在打仗了,还是要以战事为重,就别和他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了。” 李言暗叹一声,也就古仁图这种头脑简单人会相信夷男的托辞。这个时代的中原,文化普及都不高,更何况是草原人,生活原始,茹毛饮血,可以说头脑还比较单纯。 也就一些上层的贵族,知道开眼看世界,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中原去学习。像夷男在小的时候,就被其父处罗亲自携带礼物,企图拜入张玄素门下,学习统治部族的霸术。 是以除少数大部族首领的子嗣,学过一些知识外,大部份人见识不广,思想简单。 任何一个中原文士,只要不怕环境恶劣,都能在草原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被奉为智者。 像古仁图这样的奴隶出身的大将,更是不知人心险恶,虽然现在成为统领大军的将军,其实不过是李言的一个传专筒罢了,并没有独当一面的智慧和能力。 李言叹了口气,问道:“古仁图,你亲自去了这一趟,本王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可有观察清楚?” “有的,大王,您亲自吩咐的事情,臣哪敢忽视。” 古仁图开始回想着:“夷男的大营驻扎在灵州城外的贺兰山脚下,与灵州城隔着一道黄河,成犄角之势。在夷男帅帐所处的高地,就能看到灵州城头的唐军大旗。” “夷男三十万大军,扎下了两个庞大的营盘。” “一南一北,两大营中都是十五万人,靠北的营盘外围四周挖了一米深的壕沟,马车在边缘做为阻碍围了一整圈,中间都是营帐。而南边的营盘则只是立了一些两三米高的木栅栏,其他就没有了。” “不过,灵州城倚黄河而建,那边的黄河虽是主道,可两岸都是石块儿垒砌,中间一条狭窄而河道,水高浪急,深不见见底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奔腾而下。” “根本无法涉水渡河,一块大石扔下,转眼之前,就消失无踪。” “就连行船都不可能,只有灵州城外的的吊桥可以连联通往来。不像咱们这边,丰州城外的黄河滩水浅杂乱,大军可以涉水而过。” 李言眼中幽光一闪,问道:“如此险要之地,可谓易守难攻,若是让你去攻打灵州城,伱怎么办?” “不可能。” 古仁图断然道:“大王,就那条河,除非潜入内部,夺下吊桥,然后放大军过河,不然再多的大军也越不过去。” “即然这样,那我问你,夷男又有什么能力打下灵州,抄唐军的后路呢?” 古仁图一下被问傻眼儿了,转了转眼珠,最后试探的说道:“大王,他现在还是大臣的唐子,你说会不会以增援的名义,灵州那边的唐军请他过去呢?” 李言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古仁图一眼,摇了摇头:“夷男心计深沉,野心勃勃,虽然名义是上大唐的臣子,实则桀骜不训,阳奉阴违。和大唐早就离心离德,以前大唐就不怎么信得过他。” “现在不过是碍于我们的压力,大唐才会暂时容忍,何况侯君集必然会将图尔不答的意图告知大唐,在得知夷男有可能和我们里应外合的情况下,更会多加防备。” “怎么可能让他把军队调入关内,大唐国内没有军队了吗?” 古仁图再傻也明白李言的意思了,诧异的问道:“大王,即然夷男无法攻取灵州,那他为什么又和我们说要夹击大唐?” “不是夹击大唐,而是和大唐一起夹击我们?”李言这才缓缓说道。 古仁图脸色骤然一变,豁然起身,脸色凌厉起来:“大王,你是说夷男包藏祸心,把我们诱来南方,是为了害我们。” “不错,夷男这人,颇有些心计。” 李言解释道:“之前我们的交战,杀了他部族的三四万人,又吞并了十万降卒,还占领了他的额尔齐斯河谷地,他非但不计较,还送给我们大量金银,并且携带部族投靠我们。” “古仁图,你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久,可曾见过这么大方不记仇的人?夷男若是这样的老实人,又怎么能在短短五六年时候,打下诺大的西北之地?” 见古仁图脸色难看,李言继续道:“可我们远在草原腹地,他拿我们没办法,所以才以合击大唐的名义,诱我们南下,然后挑起我们和大唐的战争,利用大唐来消弱我们。” “一旦我们不管不顾和大唐开战,他就会坐山观虎斗。” “等到我们陷入和大唐的鏖战中,损失惨重,向他求援的时候,他就会以支援的名义,来到我军后方,悍然发动突袭,我们就会重复六年前定襄之战颉利的下场。” “到那时,他就会领着唐军和薛延陀的联军杀入草原,彻底灭亡我们突厥汗国,取而代之。”“我能给他的再多,也比不上草原大可汗的位置。” 古仁图此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枉他还因为前段时间的顺风顺水,麾下大军膨胀而觉得自己水涨船高,也具备了高超的水平。现在看来,自己被心怀叵测的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 若不是右贤王识破了对方的诡计,等待自己的就是灭顶之灾。 诺大的汉子一脸羞愧的看向李言:“大王,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夷男诡计的?” “在图尔不答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夷男想干什么了?” “呃” 古仁图一脸诧异:“那个图尔不答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啊?您怎么么会看出来的?” ‘我知道他那样想,因为我也想那样!’ 李言看着古仁图脸上写满了憨直,无奈的说道:“这个我很难给你解释,以你的智商也很难理解。” 古仁图这次是被深深的打击到了:“即然您早就识破了夷男的诡计,为什么还要南下,不如咱们现在就拔营北上,趁着和大唐还没交战,早点回去?” “古仁图,临阵退缩,转身而逃,这就是你的办法?” 见古仁图竟然想逃走,李言脸色一变,劈头盖脸的训斥着:“早就和你说过,居上位者靠的是头脑,不是勇力?” “你之前带一万两万人还可以冲锋陷阵,现在咱们麾下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人,还是大几十万。排兵布阵,料敌先机,观察敌情,把控全盘这些事情才是统帅需要做的。” “夷男的歹毒用心,我就是没看到,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而你呢,这次本王让你亲自前去,我问你,即然要开战,薛延陀部族的军士可有加紧训练?营内是否屯积军资?人员往来是否密集?那些开战前的准备事项,他们可有在进行.” “薛延陀的营塞北营有壕沟和马车阻拦,利于守而不利于攻,而南边只有木栏栅,一马平川,利于骑兵快速集结。“ “通过他扎下的营塞就可以看出来,北守南攻,他对我们的戒心,要远远高于大唐,不然为什么重北轻南?这不是防范我们,又是防范谁?为将者,要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来推断敌人的意图。” “这些都摆在眼前的,你却视而不见,又怎么能判断敌我呢?” 一席话说的古仁图哑口无言,脸色惭愧,默默的跪在了地上。 “以前你只是一个人,现在你是几十万大军的统率,那么多兄弟们把命交给你,他们背后也有父母妻儿。你一次判断失误,无数草原百姓就会痛失亲人,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 “你一个人再能打,能杀十人百人,可你能杀千人万人吗?” “若陷入包围,你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勇力从千军万马中,救出这些渴望回家的士卒?把他们交给自己的亲人吗?” “自古以来,都是责任带来权力,给你升职的时候,你没有半点推辞。可你知不知道,担负不起这些责任,一战下来,你就会被这如山岳般沉重的责任压的粉身碎骨。” 看到古仁图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魁梧的身躯就算是跪在那里,也如同一只黑熊。 但这样的古之恶来,此时却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脸的惶恐,。 李言也是叹息一声,现在的情况,又何尝不是自己有意纵容的结果。对于是否培养教育属下们,李言也很是犹豫,他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这些人真的像中原的将领那样,运筹帷幄,才智高绝。 草原人得天独厚,已经拥有这个时代最强的战争资源战马,若是再具备了头脑和思想,成批的出产卓越的军事指挥人员,那对于中原来说,就是灾难性的存在。 是在以统治草原的过程中,李言也有意识的去挑选那些能打敢拼却没什么头脑,或者心智略深却无法上战场的。 让文武隔绝,而自己从中调和,将上层的统治架构给撑了起来。 依李言的才学,完全可以设计出适应草原的上层管理系统,但他却视而不见。 用最粗浅简单的方式,笼统的管理突厥汗国。 就是怕这些人一旦学会,见识了优良统治系统对于基层高效的运作,所爆发出来的超级战力,继承下去。到时候自己离开了草原,甚至离开了这个世界,中原人又该如何抵御强敌呢? (本章完) 第917章 大军偷袭夷男 第917章 大军偷袭夷男 现在的突厥上层,其实就是靠李言个人的才智和系统的作弊来掌握,一旦李言缺失,马上就会陷入四分五裂之中,这又何尝不是李言想要的结果? 游牧民族在历史上的真正崛起,就是鲜卑南下,为了掌握中原后,在北魏孝文帝时期进行了大规模的汉化,并与中原汉人进行通婚,这才使得他们在中原站住脚。 有此先例,后续崛起的草原民族,已经知道文化思想对于统治的影响。 突厥的上层贵族,以及高原地带的土蕃、土谷浑,还有西域诸国,都开始接触大唐,并将自己的子嗣送到长安学习,并通过和亲联姻的方式来发展文化。 在贞观十二年,土蕃松赞干布大举出兵入侵吐谷浑、党项、白兰羌,兵锋直逼唐朝松州,就是为了逼迫大唐与其和亲。 在大唐后来同意后,不惜派大论薛禄东赞携黄金五千两和大量珍宝下聘。 用以换取医药、数术、工艺等知识,吸收汉族文化和先进的生产技术。 松赞干布多次遣贵族子弟至长安进入国学,通过这些先进思想大力发展土蕃。在松赞干布执政期间,土蕃从原始纯粹的农奴制社会发展成先进的半奴隶半封建社会。 其政治、经济、文化均快速发展,与周边民族之间的联系得到加强。为子孙后代大举入侵唐朝,垫定了坚实的基础。 谁说这些落后的土着们不知道睁眼看世界,只要是人就会思考,一个秦始皇,让后世的君王们不懈的追求天下一统;而一个成功的鲜卑入主中原,又让无数的蛮夷看到了取汉人而代之的可能。 松赞干布不惜舍弃金银而求取文化,难道是为了让大唐更快的侵蚀自己吗? 不是 他是为了准备上层武器,然后取大唐而代之。 大唐对外是要输出文化,但更多的是要将中原的价值观和思想输出去,而不是大量代表科学技术的核心技艺、医药和数术。 而松赞干部得到这些东西后,对于打造兵器、农具和增加土地出产的技术都是全盘接纳,而对于宣扬汉人文化的儒家思想和三纲五常则噬之以鼻、弃如弊履。 像那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大逆不道言论,更是还没进入土蕃,就被剔除掉了。 甚至就连文字也加以更改,变成高原特有的符号。 这些都是为屏蔽文化层面上对他们的影响,人为制造隔核与差异,并在国内宣扬大唐威胁论和引导普通百姓对中原汉人的敌视。 李言后来就知道了,文化影响必须要配合上层的统治,还是要把地盘先打下来再有针对性的推广更加有效。 像在辽东半岛,就是李言的一次试验,李言也是极为关注其后续发展。 突厥以绝对的武力对其上层统治进行犁庭扫穴般的摧毁后,废除三国特有的文字和语言,大唐的官府和文士再加以引导,上下皆行中土制度,才半年时间,就见显着成效。 再加上迁徙了大量汉民过去,禁止本地人通婚,只能和汉人联姻。如此虽然有些残酷和霸道,就如长孙无忌说的那样,像用快刀割那连皮的猪肉。 干脆利落,毫不脱泥带水。 如此坚持下去,相信只需一两代人,辽东半岛就会彻底纳入中原。 这让李言对自己的文化战争又有了新的感悟和认识,对于未来大唐如何统驭西部措索出了更先进的经验。 封建时代,行的是家天下的制度,国家的强弱没有制度性的保证,无法维持长期稳定发展。只能随着君主的贤明昏庸而不断波动,哪怕前一代帝王圣明堪比秦皇汉武。 继承者只要不肖,诺大的帝国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面对这种情况,对于周边异族的统治和同化,就不能想着来日方长,而是要快刀斩乱麻,利用英明君主执政的短暂时间,进行大刀扩斧的改头换面。 好的政策也要符合具体的实际情况,来寻找更加合适的实行方式。 这让李言对于解决问题又有了新的理解和感悟,对于这种实践出真知的收获,李言心里极为畅快。 发觉李言半天没有说话,古仁图抬起头,看到李言眼神漂忽,有些心不在焉,古仁图一脸吃屎的表情,委屈的跪在地上。 看到李言的表情,就知道自家大王又走神了,连忙唤道:“大王.大王” “啊什么事?”李言一怔,反应过来。 对于自家大王的不靠谱,训斥自己都能训的神飞天外,古仁图也是有些无语。 “算了,你起来吧,以后一定要注意”李言这才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尴尬的咳了两声。 雷声大雨点小的训了两句,打压了一下古仁图因这段时间接连胜仗而有些骄傲的情绪。 李言随后问道:“古仁图,你可知道,这次明明知道夷男的诡计,我还要大动干戈的南下,是为了什么?”古仁图见李言没有真的生气,嘿嘿一笑:“大王的智慧,岂是我能猜到的,反正这么多人跑到大唐的家门口,总不能只是白白的晃一圈,总是要干点什么的?” “不是打大唐,就是打夷男那个混蛋了?” 李言眼皮一跳,看着眼前的憨货,头脑简单倒是有简单的好处。用最直接的思路,反而能绕开双方的斗智斗勇和波诡云谲的复杂局面,直达本质。 “嗯,不错,算你小子蒙对了.” 李言分析道:“大唐国力强盛,兵力众多,境内城池遍地,北方还好,只是几条大河,等到冬季河流封冻,我们骑兵可踏冰而过,绕过坚城和山峦。” “可南方遍地雄关险隘,河流城池,骑兵陷入其中,就像深入沼泽地,有多大的战力也发挥不出来,只有被他们慢慢蚕食。” “所以,大唐不是突厥能轻易战胜的,我放侯君集回去,只是为了从大唐要些资源,补充大军之不足。” “而夷男就不同了,他占据着草原西部,在大唐的支持下,就像大唐伸入草原的一支臂膀。本王这次将计就计的南下,就是为了斩掉这支臂膀,将草原统一起来。” 古仁图想到之前夷男都是在给自己演戏,把自己当傻子耍,差点误导了右贤王,让大军陷入万劫不复,早已将夷男恨得牙痒痒。 现在听到右贤王要拿下此獠,顿时兴奋起来:“大王,我昨天去看过了,黄河西边的地形和我们草原差不多,到处是草场、沙漠和戈壁,夷男大营也在灵州城外的旷野中扎营,并没有什么险地。” “他们只有三十万人,而我们有八十万,大军一到,薛延陀必然灰飞烟灭。” 李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古仁图不解的神情中,微微一笑:“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我就不出面了,由伱单独来打这一仗。” “啊?” 古仁图脸上有些慌乱:“大王,没有你坐镇,我怕.” “怕什么?” 李言脸色一板道:“以前我们突厥汗国偏安一隅,麾下军卒最多十多万,可现在已经占领了大半个草原,动不动就是百万大军,只靠我一个人,指挥的过来吗?” “古仁图,你也要早日成长起来,独挡一面。不然本王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此次就这么定了,夷男有三十万人,我给你五十万,也不要求你彻底消灭他,只要击败他就行了。” 古仁图想了想,见李言拿定了主意,又想到灵州离阴山只有六百里的路程,快马一日可到,也就痛快的点了点头:“好吧,即然这样,这次收拾夷男,就交给我了。” “事不宜迟,大王,我这就出发” “等等,这次的战役具体要怎么打,那是有讲究的。” 李言叫住了要离去的古仁图:“我给你说一下,针对夷男的营盘和防说情况,你该怎么打这一仗。” “到时候去了,就这样.” 李言对古仁图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如何排兵布阵和临战应变,最后在古仁图脸色不断变幻中,定下了方略。 没过多久,安静的突厥大营,就如同一瓢水浇到了滚烫的油锅之中,迅速沸腾起来。先是开出几队人马,往四周散去,其中一队一千二百人的骑兵,飞速的顺着黄河西岸往南下的方向奔去。 而突厥大军全面调动,一队队的军卒,不断的开出营盘,在黄河北岸的旷野上,开始集结。 永丰城和丰州城内的唐军也开始紧张起来,不断将城内的兵力调上城头,开始准备守城。 黄河两岸上百万大军,开始燥动起来。 战鼓的隆隆声,马匹的厮鸣声,将领不断催促军卒的号令声,此起彼伏的杂吵,混合成一场视觉与听觉的震撼交响曲。 此时,突厥大营西方的一处隐蔽的山丘上,十几名薛延陀的斥侯躲在草纵中,正好看到这一幕。 其中一名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士卒,看到那队一千多人的骑兵,从山脚下向南而去,紧张的问道:“大叔,突厥兵怎么南下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禀告?” (本章完) 第91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91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带头的年老军卒见惯了大场面,躺在草丛中安然的抽着旱烟,一幅不在意的神情:“才一千多人,一看就知道是突厥的斥侯,和我们差不多,是观察情况,通风报信的耳目。” “我们在灵州有三十万人,区区一千多人,还能攻打我们不成?安心歇会儿吧,别一惊一乍的。” “哦,我知道了。”年轻士卒脸色一红,有些讪讪的闭了嘴。 当突厥大军在营前集结后,大唐城上的守军以为马上要面对惨烈的攻城战时。 突厥人一阵阵的开拔,往西南方向而去。 正在这时,那队薛延陀部的斥侯脸色一变,带头的老者更是紧张的从地上跳起,往山下驻马的地方跑去:“不好,突厥人是要攻打我们,快回去报信.” 一行人在突厥大军赶过来之前,离开山坡,往南飞奔而去。 只是刚刚跑了一个时辰,从就发现路上站着两百骑,好似正等着他们一样。 带头的老卒心里一沉,脸色阴寒似水,大吼一声:“分散开,冲过去,把突厥侵袭的情报送交大首领。” 这队只有十多人的斥侯拔出弯刀,疯狂的催动着马匹,义无所顾的四散而去。 突厥人也默契的分成几队,迎了上来。 经过一翻厮杀和追逐,一场短兵相接的杀戮在空旷的野外上演和结束,事情的结果没有没任何意外,两百突厥人将这队斥侯全部阻拦于此。 手下军卒将弯刀上的血迹擦干净,问着带队的百夫长:“队长,薛延陀的斥侯不少,我们能全部拦下来吗?” 百夫长傲然一笑:“没问题,我们派了一千两百人,平均每隔五十里就放下两百人。用来分段阻拦薛延陀的斥侯,再说我大队主力骑兵稍后就到,只要能稍稍延缓一下消息。” “让古仁图大首领的大队军马打薛延陀个措手不及,我们就必胜无疑。” 果然,百夫长的话音没落多久,北方就传来焖雷般的轰鸣声,大地也开始微微颤抖,从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浓重的乌云,如同从九幽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慢慢将人间净土,一点点儿吞噬。 在北方大战骤起的时候,侯君集一行人也赶到了长安城。 还没接近城门,侯君集感到京畿之地已是一片风声鹤唳,充斥着森冷的肃杀之气,各处军队调动频繁。从长安城外的西内苑大营,不断的开出一队队的士卒,星夜赶往北方。 人人都是脸色紧张,到处都是关卡林立。 正值中午,侯君集来到城门前,发现城门紧闭,城外更是重兵云集,不但守城士卒增加了数倍,就连城门前也多了一些只有战时才出现的拒马和鹿角等物。 城墙上更是甲士林立,全副武装,不断的往来巡逻。 还没接近城门,就被一队士卒拦下来检查,侯君集招呼手下递上出使公文。 一路南下,他们遇到的检查已有多次,对此也是非常熟悉了。 “属下参见潞国公!” 带队伍长一看文书,眼前一亮,连忙行礼道:“潞国公,皇上已经知道您归来消息,并且提前有旨意。让我们在这里盯着,只要你们一到长安,马上入太极宫见驾。” “好,我这就去。” 伍长连忙叫人打开城门,没过一会儿,马宣良从城内出来,侯君集一脸的惊疑:“马大人,你竟然在这里?” “潞国公,皇上让我在这里专门等你,伱这就随我入宫吧!” 马宣良解释道:“自从前线传来突厥百万大军兵临黄河之后,长安已是一片风声鹤唳,朝庭实行全天侯宵禁,一天只在上午下午各开放一个时辰,供百姓购买生活用品。” “其他时间不得在街上晃悠,违者直接抓入京兆尹。” “城内已被禁卫军接管,若是没有我带着圣旨前来迎接,恐怕潞国公到晚上都进不了宫。” 侯君集这才点了点头,对长安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突厥这次南下的兵力足有八十万,是颉利在武德九年南下的两三倍之多,也难怪长安如临大敌,仅凭现在关内道北方的这些大军,如果突厥真的南下,是如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在马宣良的带领下,侯君集直接进入太极宫,来到了两仪殿。 侯君君又是一惊,一般来说,李世民有三处议事之所,分别是太极殿,两仪殿和承庆殿。太极殿是展现天朝国威的地方,虽然隆重却不商议要事,讲究的浓威厚重;而承庆殿是商量重要却不重大的事情,需要的是效率和速度,却显得有些轻率。 其中两仪殿处在两者之间,隆重而不失轻浮,平时使用最少,但每次议的都是十分重要,需要动员整个统治阶层力量的军国大事。 一般在此招集的都是朝中重要权力派系的代表人物,用以统一思想,凝聚意志。 果然,一进殿,侯君集就发现,朝庭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官员皆在此处,重要的皇室宗亲和成年皇子更是一个不缺,只要在朝中担任职务的国公以上爵位者尽数到齐。 这才是大唐真正的权力核心,相当于后世的议会。 侯君集心里一沉,这样的场面他并不陌生,在贞观四年前后,大唐要对突厥用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阵容。 这说明李世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和突厥开战的准备,这才进行高层动员,以举国之力,来应付对外战争。 殿内众多高层都是神情严肃,面容憔悴。 这样的会议从十天前,从得到前线传来的突厥大举南下的军报后,就天天在招开了。 只是一次比一次规模大,参加的人员一次比一次多,一些附近州道的刺吏和都督都有列席。 突厥近百万大军南下,几乎可以掀起一场针对大唐的灭国之战了,大唐上下都是惊恐不已,就连往日因为朝庭的各项政策明争暗斗的各方势力,都达成了共识。 那些世家们更是不愿自己掌握的政权被推翻,也暂时放下了和李世民的博弈,同心协力,共同应敌。 见到侯君集回来,众臣也没有半点波澜。 在他们看来,突厥大军压境,那侯君集的谈判就是失败了,右贤王拒绝了大唐的示好,侯君集能回来,估计也是带了右贤王的战书。 “臣奉旨出使突厥钦使侯君集,归来向皇上覆命。”侯君集在众人的注目下,从中间的通道走上前躬身行礼。 李世民脸色阴沉似水,神情压抑的问道:“君集回来了,起来吧!说说看,突厥人可是让你带来了战书?” “回陛下,臣确实是为突厥人传话。” 侯君集见殿内君臣都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过,不是战书,而是议和的条件。” 轰. 两仪殿内的群臣情不自禁的议论起来,原以为突厥人会直接宣战,没想到还有议和的可能? “议和?” 李世民心神一松,脸色却更加冰寒:“哼!真是狡辩,若是要议和,那突厥贼子为什么还要南下,阴山脚下黄河以北的百万突厥大军,莫非是来踏青的不成?” 见众人都是一脸的疑问,侯君集这才解释道:“臣之前奉皇上旨意,前往郁军山与突厥议和,双方相谈甚欢,对于大唐的善意,右贤王也是欣然领会。” “其实突厥此次出兵,意在葜必何力,右贤王本来也无南下的岂图,甚至和薛延陀部的战争,都是适逢其会,若无意外,他们都准备要撤兵回去了。” “谁知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 李世民呼吸一急,神色如电,急切的问道:“什么意外,会导致右贤王改变了自己的意图?” 站在文臣首位的房玄龄脸上一阵诧异,看来皇上还是不愿意打啊? 虽然摆出了一幅拼死决战的姿态,还是想力争和平。从李世民下意识把突厥贼子的称呼换成右贤王来看,就可见李世民的真实心意,态度依然坚决,可口风已经在软化。 在众人的关心下,侯君集将夷男使者图尔不答面见李言,引突厥南下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一说完,君臣哗然. 御史大夫萧禹站出来说道:“胡说八道,夷男是我们大唐的臣子,他怎么会暗通突厥?更何况之前薛延陀才受到突厥的围攻,损兵折将,就连金山大都督府驻地都丢掉了。” “他恨这右贤王入骨,怎么会转而投入突厥的怀抱,潞国公,莫不是你在欺骗我们?” 中书侍朗岑文本也是上前质问道:“是啊,潞国公,夷男上奏朝庭的公文中书省的官员们都看到了,他态度明确,立场坚定,并没有谋逆反叛之举啊?” 礼部尚书王珪也是说道:“皇上,昨日夷男的奏折还说要遵照朝庭的旨意,听从朝庭的调遣,配合前线大军,只待右贤进攻我大唐,就从后面突袭右贤王大军。” “再说,这么机密的消息,怎么可能被我大唐使者得知?” “或许潞国公是中了右贤王‘蒋干盗书’之计也说不定?大战在即,我们万不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怀疑我方大将,要知道夷男的薛延陀,可是有三十万骑兵。” “是对抗突厥的重要力量,若是让夷男知道在此关头,我们竟然怀疑他,那军心必然瓦解。” (本章完) 第919章 推波助澜 第919章 推波助澜 听到王珪的恶意指责,侯君集顿时怒道:“王珪,你这老家伙什么意思,竟然把我侯君集比做那愚蠢的蒋干,你的意思是我中了突厥人的诡计,帮着突厥人对付我大唐?” 在侯君集看来,塞外的百万大军,都是自家女婿的,有了这么大的底气,往日敬畏有加的世家们,也不在话下了。 王珪看侯君集一个暴发户,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不给自己面子,也忿然做色:“侯君集,你敢骂我?” “骂伱又怎么样,谁叫你把我当成蒋干?” “你这匹夫,老夫不和你做口舌之争” “.” 房玄龄一见,连忙出来打圆场:“皇上,臣觉得萧大人、岑大人和王大人没有说错,而侯将军也没有中计,这其中之所以出现这种差异,想必是夷男在从中捣鬼?” “哦,玄龄此话何意?”李世民和众臣都是征询的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老成持重,在朝堂上根基深厚,影响力极大,非侯君集一个武夫可比。 再加上房玄龄的用词很是中正平和,没有否定任何一方,是以一时并无人出言置疑。 房玄龄从容的捋了捋须:“大家别忘了,定襄之役时,颉利是如何失败的,夷男又是怎么崛起的?” 一言即出,殿内众人陷入了沉思,不少人都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房玄龄继续道:“夷男这次从西北调兵回到草原中部,更在突厥入侵漠北之前,这就说明他居心不良,郁督军山一战,夷男损失折将,其野心被突厥迎头打下。” “不得已,他才撤到贺兰山,同时对我大唐的态度也不复之前的骄横。” “若是臣没料错,夷男确实是派使者前去,以投靠突厥为诱饵,引突厥大军南下。他对右贤王说会联兵夹击我大唐,而对多大唐说会从后方突袭突厥。” “实则他即不会帮突厥来入侵我大唐,也不会帮我大唐抵御突厥,他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态。等我们双方拼得精疲力竭,两败俱伤的时候。” “他再率三十万大军,根据双方的情况,选择自己最终的目标。” ‘嘶’ 房玄龄的一通分析,顿时让殿内众臣默默点了点头,这些人能站在朝堂上,混到大唐最顶尖的那批人,自然个个都是才智卓绝之辈,算盘珠子人人都会打。 房玄龄所说的设想,明显最符合当前的时局和夷男的人设,也是夷男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原本大家不愿意相信夷男投敌了,下意识的反驳,根本上还是在恐惧突厥大军。右贤王有八十万铁骑,若是再加上夷男的三十万,岂不是生生达到了一百一十万。 面对如此始无前例的强敌入侵,在座的所有人都极为绝望。 现在经房玄龄一分析,夷男会两不相帮,坐山观虎头,对大唐君臣来说,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压力了。原本倚为臂膀的三十万薛延陀助力,忽然一下没有了。 而右贤王却依然是八十万大军,总的算来了,大唐的处境更艰难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情忐忑不安,纷纷揣度起来,脸色也十分悲观。 忽然,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潞国公,刚刚你不是说带来了右贤王议和的条件吗?即然能议和,那情势就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兵凶战危的,一旦开战,无数百姓生灵涂碳。” “能不打还是不打,你说说突厥人的条件。” 这道声音仿佛给情绪低落的众臣找到了一个救命的稻草,大家都是附合道:“是啊,先看看是什么条件再说.” 李世民也是犹疑不定的点了点头:“君集,即然这样,那你先说说右贤王议和的条件吧?”。 “是,陛下!” 侯君集将李言提出各项要求当着满朝的臣子一一道出,等到说完后,满堂的臣子们都是义愤填膺的开始讨伐起右贤王的贪婪来,不过众人的情绪宣涉中,也透着股发自内心的轻松。 殿内众人情绪激昂,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死一般的压抑感。 李世民和台下的房玄龄也是相互看了看,都是打心眼儿里松了口气,虽然右贤王要的东西不少,可总归是不用打仗了,真的要面对突厥百万骑兵,大唐君臣心里都是沉垫垫的。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将正在群情激忿的众臣给吓了一跳,众人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李世民愤然起身,勃然做色,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一地,雷霆震怒道:“右贤王真是贪得无厌,和亲和互市倒也罢了,可还要拿走大唐百万石粮草、百万匹绢。” “更重要的是,还有百万两黄金。” “侯君集,你这就去告诉右贤王,朕是大唐皇帝,也是天可汗,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生,更不会接受他的勒索。他的条件,朕一个都不答应,让他死了这条心。”“你让他尽管来,我大唐亦有百万大军和千万臣民枕戈待旦。他要是敢来,大唐的万里河山,就是他们突厥人的墓地。” 说完,李世民大袖一甩,怒气凶凶的离去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臣,纷纷开始交头结耳,侯君集眼色一闪,转身就要离去。 房玄龄连忙问道:“君集,你去哪里?” 看到众多的臣子都是看向自己,侯君集一脸的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说道:“房大人,刚刚皇上的旨意你不是听到了吗?” “我要马上出城,返回前线,向右贤王下战书,并且我还要向皇上请战,要亲自带领兵马,抵御突厥。” ‘哗’的一声,众多臣子都是脸上焦急。 顾不得再立牌坊,纷纷上前拉住了侯君集,生怕侯君集就此离去。刚刚的义愤之色统统不见,而是腆着脸劝说:“君集,皇上刚刚是在气头儿上,你又何必当真。” “就是,突厥人要的虽然过份,但我们大唐也不是拿不出来。”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大战一启,无数百姓将陷入浩劫。” “突厥贼酋人心不一,只要斩避锋茫,施展纵横捭阖,挑拨离间之策,自可将其四分五裂,何必要与其硬碰硬。” “我大唐与突厥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夷男那等乱臣贼子。” “.” 这些人都是大唐的高层,有不少人更是经过了好几个混乱的时期。 每次天下大乱,重新洗牌,就有无数的人头落地,世家大族在那等改天换地的大变局中,也如普通百姓般孱弱。 他们都是精美的瓷器,岂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何况突厥上层权力更叠太快,不少世家大族都不及和右贤王建立联系,没有提前的默契,草原那些虎狼之徒真的杀到中原来,可是不会留手下留情的。 老百姓吃糠烟菜,烂命一条。 而他们个个家里田宅无数,娇妻美妾,仓库中堆积如山,府院中奴仆众多,正是突厥人抢掠的好去处,是以他们才是最怕打仗的。 房玄龄解释道:“各位,和亲和互市,陛下都是可以考虑的。那钱粮布帛,国库里也可以勉强支撑。可这黄金百万,大家都知道,国库是没有的,可怎么办啊?” 话一出口,宣闹的众人安静下来。 慢慢的,大家的目光都撇向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史,王珪和韦挺等世家大族的代表,都是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所有人都清楚,黄金每年出产极少,历朝历代的黄金也都在世家大族中留存。 而另一个西域通商的渠道,也是把握在大世家手中,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实力组织那种规模庞大的商队。 户部尚书戴胄也是站出来说道:“我说各位大人,我就给大家透个底儿,户部的黄金数量,仅只有几万两做为压库之用,还是最近几年形势稍好些才积赞下来的。” “若是没有诸位大人的支持,这百万两黄金,皇上就算想妥协也是拿不出来的。” 黄门侍朗韦挺试探的问道:“侯大人,突厥人要那么多黄金做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不如和他们谈谈,换做人口、粮草或者其他器物,总之给他们凑够百万黄金的价值不就行了.” 不就是给钱吗? 对于他们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只要天下稳定,自己肉食者的地位不变,给他们时间,慢慢就可以从百姓身上一点点儿把些给补回来。 “不行。” 侯君集断然道:“实话和各位大人说,我早就提过这样的建议,但那右贤王本来就是出自中原,他们家的土地就是被豪门勾结官府给霸占了去,他对那些累世豪富的世家没有半分好感,甚至可以说恨之入骨。” “右贤王对中原的情况很了解,不像突厥土着那么好糊弄,他说中原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黄金。” “他现在混到草原之主的位置,也是机缘巧合,未必能够长久。” “他要趁着现在还掌权的时候,捞到足够多的好处,人口和粮食物帛这些东西都不利于存放。他要积攒大量黄金,打造一处宝库,即便以后做不了右贤王了,也能安然享受荣华富贵。” (本章完) 第920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 第920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 侯君集唯恐天下不敌的扇风点火道:“右贤王说他知道这些东西都在中原的世家大族手中,若是你们不愿意掏,他就亲率百万突厥铁骑,打破中原,将这些盘剥百姓的皇族和世家们,统统抄家灭族。” “然后将财产掳掠一空,把土地分给普通百姓,说不定他也能得到中原百姓的拥护,坐稳江山。” ‘嘶’众人听到如此言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对自己人下手最狠的,还是自己人啊! 众人纷纷在心中咒骂右贤王不当人子。 但从侯君集的话语中,还是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这位沦落草原的右贤王对世家大族没有半分好感。 看到众人眼中的那种惊惧之色,侯君集又加了一把柴,推波助澜道:“那位右贤王在闲时还做了一首诗,来舒发自己在中原郁郁不得志,迫不得已流落他方,不得认祖归宗的愤恨。” “这首诗很长,我一个武夫也记不得太清,只记得几句印象深刻的,说出来,也算增加些众同僚们对这位右贤王的了解吧” 众人眼前一亮,这位右贤王一直都很神秘,都说诗以言志,或许能通过一些诗词也了解这位右贤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在众人的期待中,侯君集朗声念诵道: “.南邻走入北邻藏,东邻走向西邻避;北邻诸妇咸相凑,户外崩腾如走兽。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日轮西下寒光白,上帝无言空脉脉;阴云晕气若重围,宦者流星如血色。紫气潜随帝座移,妖光暗射台星拆;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哭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四面从兹多厄束,一斗黄金一斗粟。尚让厨中食木皮,乱军机上刲人肉;东南断绝无粮道,沟壑渐平人渐少。六军门外倚僵尸,七寨营中填饿殍;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采樵斫尽杏园,修寨诛残御沟柳;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太极殿上狐兔行,绮云宫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原本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侯君集的话是不是在添油加醋,就连房玄龄也为侯君集的助攻感到暗暗叫好。 但当这首摘自黄剿之乱后描述大唐凄惨场景的秦妇吟中的诗名,回荡在两仪殿的上空,惨烈的王朝末世景像,彻底震撼到了殿内的每一个人,整个宣闹的大殿,变得鬼一般的寂静。 众人默不作声,眼中变得无比凝重。 尤其是最后一句,天街踏尽公卿骨,更是让殿内诸公的心胆都开始隐隐欲裂,仿佛这诗中隐藏着一个被封印的梦魇,随着诗词的临世,被放了出来。 众人的心中都开始颤栗,一种刻骨的阴霾笼罩在心头,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被右贤王诗句中那种对公卿世家的愤恨,意欲毁天灭地的怨气,最后经过大战蹂躏过惨绝人寰的皇城,让每一个在场的臣子都是心中发寒。 霎时间,远在大漠草原的那位右贤王,顿时变成了魔鬼般的存在,让现场的臣子们发自灵魂的恐惧。 “.太极殿上狐兔行,绮云宫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承庆殿内,李世民看完手中的文牍,喃喃的念完最后一句,双手微微颤抖。 仿佛被碰到了龙的逆鳞,李世民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眼中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机,御书房中的温度生生的降到了冰点。 “坚子,坚子” 蓦然间,李世民将奏牍扔到御案上,唰的一下,抽出悬挂在殿柱上的螭虎剑,状如疯魔般对着御案狂乱的砍下,吓得房玄龄连忙跪倒在地,惊若寒蝉。 在两仪殿散朝后,房玄龄就回到弘文殿,将这首诗词抄录下来,然后来到承庆殿,交给了李世民。 房玄龄早已猜到李世民看到这半阙词后会暴跳如雷,提前摒退了众人,此时此内只有君臣二人。 “陛下息怒.” 李世民手提长剑,豁然转身,杀气四溢的看向唯唯诺诺的房玄龄,怒不可扼:“息怒,朕如何息怒?” “房玄龄,你和李靖都说这右贤王对我大唐抱有善意,可现在呢?” “丰州城外,八十万大军压境,一幅要吃掉我大唐的模样;这半阙被侯君集带回的诗词里面的含义,朕不信你们看不懂,这分明是右贤王对我大唐恨之入骨。” “意欲亲提大军,马踏中原,祸乱我大唐天下。” “仅仅是半阙词,这其中蕴含的那种王朝未期的凄凉惨景,朕这个做皇帝的看了都通体生寒,家家流血、处处哭声、食木皮、刲人肉,还有这太极殿、绮云宫、公卿骨” “哈哈哈,这右贤王到底对我大唐有多仇恨,难道他祖坟都被我大唐君臣给刨了不成。上至王公贵胄,下至百姓妇孺,竟然一个也不想放,要一网打尽,彻底毁了这江山。” 跪在地上的房玄龄也很是无奈,仅看这半阙诗词中的文采,就知道这右贤王也绝非什么大字不识的草民,反而很是才华横溢,若不是诗词是表达了对于大唐亡国的期待。 房玄龄绝对要伸出大拇指赞许一番的 “皇上,臣.” “好了,不要再说了!”李世民将剑往地上一丢,怒气汹汹的说道:“朕意已决,全力拉拢薛延陀,和这右贤王决一死战。马上传朕旨意,将安康公主赐予夷男为可贺敦,封夷男为草原新的可汗。” “宣布这右贤王暗杀颉利,企图篡夺突厥可汗之位。号招草原上所有部族,共同讨伐这右贤王。” 房玄龄眉头一皱,正要劝说,忽然御书房的门被敲开,王德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皇上,奴婢有重要事情禀报?” 李世民一脸杀气的撇了王德一眼,王德吓得的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安安康公主,出事了!” 一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出事了,李世民心里一急,连忙问道:“安康怎么了?” 王德看了眼在殿内的房玄龄,见李世民没有避讳的意思,只是一脸催促的盯着自己,于是说道:“前几日安康公主身子不适,出现恶心呕吐的迹像,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 “公主又严令侍女不准外传,直到今日,在御园陪伴皇后娘娘散步的时候,公主竟晕厥过去。” “娘娘急忙招来御医,谁知经过诊治之后,御医御医” 李世民一急,安康不但是自己最在意的女儿,还关系着接下来的和亲事宜,见王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被右贤王激起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伱这个杀才,还不快说,御医说什么了?” “回皇上,御医说公主已有已有身孕” “什么,混帐东西。” 李世民上前飞起一脚,将王德踹了一个咧咀:“公主待字闺中,还未出嫁,怎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哪个庸医诊脉的,竟敢如此败坏我皇家声誉,朕要诛其满门。” 即然已经说了,王德也没有顾忌了,慌忙爬起身再度爬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奴婢只是传话,皇后娘娘也知此事重大,已招来数名御医,诊断结果皆如出一辙。” 李世民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自己对安康太过放纵,这丫头以学琴的名义,整日往长安市上一商贾之家跑,听说和一名叫慕一宽的少年整日厮混,莫不是真的做出了这伤风败俗之事。 大唐不像秦汉,是经几百年礼崩乐坏的胡汉相杂的社会,风气开放,并没有太过严格的礼教。 豪门世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并不鲜见。 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出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身上,李世民就有些受不了。 当即招马宣良进来。 “马宣良,你这就带人,将长安窦家阖府老少全部下狱,无朕手诏,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末将领命!”马宣良应诺而去。 “玄龄,皇家出了这等丑事,朕实在是有些颜面无光,马上要去处理。” 家门不幸,内忧外患,李世民脸色更显难堪:“至于突厥的事情,你就照朕这个意思拟旨,不管夷男有什么要求,朕通通答应,务必要让他站到大唐这边,共同对付右贤王。” “至于安康的事情,对外要严格保密,在夷男知道此事之前,将北方大局砥定。” 李世民说完,不待房玄龄再说什么,袍袖一甩,怒气汹汹的往后宫而去。 长安西北方向,千里之外的灵州城,李道宗的大都督府就设置在此。 李道宗原本在定襄之役后因功升为兵部尚书,爵位由任城王改封江夏王。一直在长安任职,因这次突厥的战事来的得又急又快,尤其是灵州一带,黄河西岸就驻扎着薛延陀的三十万铁骑。 长期在此任职,熟悉情况的李道宗被临危受命,调任灵州大都督,控驭西北,镇摄薛延陀。 同时负责在关内道中段的灵州、盐州、夏州一线,重新组织第二道防线,万一李绩的黄河防线失守,大唐可以依拖定襄道,继续阻击突厥骑兵的南下,护卫京畿。 (本章完) 第921章 灵州大战(上) 第921章 灵州大战上 亥时刚过,李道宗布置完各处防务,回到家中刚刚入睡,大都督府的大门就被急促的敲响。 李顺在门房里值夜,老爷的晚归导致他也是很晚才睡,刚刚躺下就被吵醒,骂骂咧咧的起床。 刚刚打开偏门,还没开始寻问,只见府门外一队军卒打着火把,带头的将领脸色焦急的说道:“快,通知王爷,出事了,城外有重要敌情,突厥人有异动。” 一听是军事,李顺不敢耽误,一边让人把报信的军卒往府内请,一边向府内奔去。 没过多久,李道宗从卧房中起床,听说大战已起,精神一震,用冷水醒了醒面,命管家帮自己穿戴整齐,在前厅见到了整盔挂甲的军卒。 灵州城副将马田两手一拱,铿锵有力的说道:“王爷,城外出现大股骑兵,动向不明。” 李道宗神色一紧,灵州城只有十万兵马,城外的薛延陀部可是有三十万,之前朝庭传来的消息是夷男可为唐军左翼,合击突厥大军,有此强援李道宗还觉得灵州稳如泰山。 可前两天李绩又派人前来通知,侯君集在右贤王王帐发现了夷男的信使,暗通突厥,欲与突厥合击大唐,尤其是要先攻破灵州,杀入关内道,然后合击黄河防线。 这一下就让李道宗紧张起来,原先的三十万强援立马就变成了外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道宗紧急调整了防务,加强了灵州下辖的皋兰、灵武、安静、怀远、定远等临黄河防线的城池,主要的防御对象也转向了薛延陀。 正说话间,又有一些将领行色匆匆来到大都督府,李道宗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城墙上看看。” 众人走出府门,骑上马往西奔去。 急促的马蹄在深野的街道上如雷鸣的响动,惊醒了不少早已入睡的百姓,大家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众人赶到西城墙上的时候,隔着黄河往外一看,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黄河西岸的旷野北部,出现无数黑压压的骑兵,人人手中举着火把,一眼望不到边。 而南边的薛延陀部的两座大营也开始沸腾起来,人喊马厮,北部大营中一队队骑兵开出营门,在帐外集结。 李道宗知道,薛延陀的两个大营各有十五万人马。 再看向北边来的骑兵,茫茫黑夜之中,那片横接天地的火把长龙,犹如一条从九天落下的星河,源源不断的从地平线边缘开出,那股来势汹汹的规模似是不在薛延陀人马之下。 天啊! 站在灵州城头的李道宗和众多将领,双腿微微颤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薛延陀的部众人数都已经不是灵州可以抗衡的了,若再来几十万人,那这灵州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城中各级将校不断催促的所有军兵不断涌上城头,甚至就连百姓也被征招起来,开始往城头运送物资。 正在众人担心之时,只见北部开来的大军来到城外北营,趁着薛延陀大军乱成一团。 当即立断,对北大营发起了冲锋。 “王爷,快看。” 副将马田忽然激动的大声喊道:“这些人好像不是来进攻咱们灵州的,而是冲着薛延陀部去的。” 城上诸将都是眼光大眼,心里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北部来的大军一看就是突厥人,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只有阴山黄河一线的右贤王部了,至于他们为什么相互攻伐,李道宗也是不明白。不过,只要灵州不受攻击就好了。 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众人又开始观看城下的大战起来。 灵州城与外面的大营,只隔着一道黄河,距离近视线好,又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突厥人的火把将城外的半天边照耀的如同白昼。双方撕杀声不绝于耳,攻防形势一目了然, “王爷,突厥人都是骑兵,不善于防守战。” 其中一员将领点评道:“北方大军有备而来,薛延陀的北营仓促应战。刚刚我看了下,匆忙之间,他们开出营门的只有五六万骑兵,大部份都还困在营中。” “城外地势空旷,若是进攻的人马超过二十万的话,北营必败无疑。”另一名将领也说道:“而且,你们看,薛延陀部的指挥明显也有问题,用五六万人去抵挡突厥大军,然后为后续骑兵调出急取时间,这种战法明显是错误的。” “要是来的敌人数量少,这种策略是没问题的,可是面对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敌人,这么做明显就是给敌人各个击破,分而歼之的机会?” “若是让臣来指挥,臣就让北营依拖营塞抵御骑兵。” “南营较远,并未受到攻击,可从容出营,然后绕道西侧,骚扰牵制攻营敌军。等到天明弄清敌情后,再东西合击,必能一举击溃敌军。” 李道宗闻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草原上的骑兵善攻而不善守,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利于应战。 马田忽然问道:“王爷,按理来说,这夷男还是我金山大都府的大都督。从大面上来说,也算唐军,我们要不要出兵相救?” 其实众人对此早有考虑,只是面对如此强兵,众将心里都有些隐隐害怕,是以对这个问题心照不宣的不曾提起。 而马田心直口快,话刚一问出口,众将都是一脸不忿的看向他,若是大王真的碍于同僚之宜,出兵去救援,不是把祸水东引了吗? 灵州有黄河天险,突厥的骑兵不擅攻坚,若无意外,是不会强行攻击灵州城的。 大家躲在黄河后面,自可隔岸观火,若出了城池,再多也不够那些骑兵杀的。 李道宗也是不悦的撇了马田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本王肩负皇命,守土有责,要是对方真的是我大唐的将士,就算拼着损兵拆将,也要救上一救。”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漠南部,本王也不能坐壁上观。可夷男对朝庭的立场态度未明,万一他和突厥是诱我军出城怎么办?” “皇上早有严令,对外出兵要经过朝庭允许。何况,我听说朝庭已派了侯君集和突厥谈盘,而李绩那里传来消息,突厥大军也并未攻城,若是我们现在出兵攻打突厥。” “万一影响到朝庭大计,挑起和突厥的战事,皇上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 “再者,我军都是步卒,灵州城外是大片荒漠,利于骑兵驰骋,弄不好最后非但救不了夷男,反而把灵州也给丢了,那大唐就真的危险了,这个后果谁担的起?” 众将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纷纷附合道:“王爷所言有理,我等守卫灵州,宁可无功,不可有过。深夜交战,情形不明,万一中计,后果不堪设想,灵州关系着大唐的安危,万不容有失。” 正在这时,一个士卒从马道上跑过来禀报:“王爷,薛延陀的夷男派使者前来求援,希望我唐军出兵,共同抵御突厥。” 李道宗略一思索,对马田说道:“马将军,你是灵州城的西城守将,你去回复一下。态度要和善,就说我前两天去夏州视察了,还未回来,至于出兵的事情,伱们都做不了主。” “不过,已经快马去向本王通报军情,并将灵州城的战事以八百里加急告知朝庭了,让他坚守营塞,防守不出。等到本王回来,或者朝庭下令,灵州大军即可出城救援。” 这番话一出口,城墙上的将领们都是一脸笑容,敬佩的看向李道宗。 马田领命而去,众人又开始关注城外的夜战。 只见从北方旷野中开来成群结队的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西北两面奔腾而出,他们的弯刀在火把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马蹄踏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突厥狼骑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或利剑,伴随着战马嘶鸣和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敌阵冲去。大股尘土在他们身后飞扬,形成了一道滚滚的黑色烟幕,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当骑兵接近敌军时,速度达到了极致,他们的身影几乎成了模糊的影子,只有那尖锐的武器和如狼般的目光隐隐可见。 薛延陀的军卒仓促应战,很多人连战马都没有找到,阵形也极为混乱,匆匆组织的防线在这样的全力冲击下迅速崩溃。 很多军卒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的试图举起盾牌抵抗,有的则转身欲逃。 然而,骑兵的速度和力量非常快,以至于许多敌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锋利的武器贯穿了胸膛,或是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 一时间,战场上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金属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与死搏斗的残酷画卷。 随着骑兵的深入,大队人马已冲过壕沟,越入营盘,无数的火把被投掷入营中。一个接一个的帐篷被点燃,北营大军的反抗被摧枯拉朽般撕裂,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冲锋的一方倾斜。 (本章完) 第922章 灵州大战(下) 第922章 灵州大战下 此时,南营地势较高的夷男帅帐之中,夷男站在高处俯瞰着远处的一幕,心都在滴血,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该死,中计了?” “原来这个右贤王一直都不曾相信过我,昨天古仁图刚刚回去,今天突厥的大军就杀到了,看来他早就不怀好意,要除掉我们薛延陀部了。” 帅帐中的孛贴和图尔不答都是一脸小心的在旁边侍侯,而图尔不答更是额头冷汗直流,脊背都湿透了,是他信誓旦旦的向大首领保证,右贤王中了计策。 而现在的一幕,却是深深的打了自己的脸。 图尔不答连谢罪都不敢,将自己的身子缩到角落里,深怕眼前暴怒的大首领会牵怒于自己。 孛贴却是上前劝道:“看来这右贤王也非寻常之辈,他和大首领一样,都是信奉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儿。从他突袭我们可以看出,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儿。” “担心和大唐的战争打到一半,我们会反水,所以先下手为强。” “难道这中原真就不是我夷男的福地。” 夷男脸色铁青的说道:“在西北我们薛延陀百战百胜,西域那些小国和势力没有一个是我们的对手,可到了中原,还没和李世民见真章,就遇到这右贤王。” “一连两次被他打得措手不及,损失折将,再败下去,别说和李世民民争天下了,就连这草原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怎么样,我们的兵马集结起来了没有?” 就在这时,几十员大将从帐外涌入:“大首领,南营的十五万精锐已全部集结,随时可以前去援救北营。” “突厥贼子,竟敢偷袭我们,大首领,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十五万铁骑攻其后部,必让其有来无回。” “是啊,大首领.” 众万夫长义愤填膺,群情沸腾,只待夷男一声令下,就带领大军杀入战场。 “好,听我令” 夷男正准备发话的时候,孛贴猛然上前阻拦道:“大首领,我们派出的细作,正在探查敌军的情况。据北营汇报,攻击他们的敌军只有二十万左右,而我们是有着整整三十万大军的。” “突厥在阴山总计八十万骑兵,不可能只派二十万过来,右贤王和古仁图都没有露面。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暗中,等着我们主力出去,然后再从容包围。” 呃. 孛贴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夷男脸色一阵苍白,刚刚还情绪激昂的众将们顿时也哑了火。 是啊,对方有八十万,根本不缺人,就算不全部开来,只调来一半,也远比自己人多啊? 夷男站在帐门口,看着山下的北营在敌军的攻击下苦苦支撑,告急信使不断涌来,可再看看远处的黑夜,就像一个暗夜中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正等着自己把最后的筹码丢入场中,一口吞下。 夷男急着团团转:“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看着吗?” “大首领,我们在敌情刚刚出现时,已经向唐军求救了,他们离这里只有一河之隔,只要他们能出兵,或许还有转机?”孛贴回道。 “他们?他们只有十万人,能出多少援军。” 夷男不屑的摇了摇头:“就算十万人全开出来,大部份也是步卒,能济什么事?” “大首领,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两虎相争,让大唐坐享其成。” 孛贴阴测测的说道:“只要能将大唐拖下水,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从容撤退。” “从目前的战事上来看,右贤王是想先消灭咱们,再收拾大唐。从兵法上来说,这样也没错,只是我们先算计他们,没有防着他们也会以同样的手段来阴我们?” “不过,大首领,突厥兵力强大,北营已经救不了了。咱们手中就只有这十五万人马了,若是这十五万人再失去,薛延陀就真的完了,我看如今的局势。” “不如断臂求生,反正我们薛延陀真正的战力也在后营,西北之地还在大首领手中,只要有这十五万人在,西北仍为我们所据。” “之前是我们算计有误,棋差一着。” “如今三方鼎立,无论是大唐还是突厥,都顾忌我们,只要我们躲在一边儿,他们就难以放心厮杀。即然如此,不如我暂时抽身,离开中原这滩混水,那样李世民和右贤王必然誓不两立” 夷男顿时一阵心动,不过也有些心疼,中原战局难道就这样舍弃了,自己设想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还没有实现,自己就首先被清出场了,夷男实在是有些不甘心。看着山下杀得难分难解的战场,夷男心思杂乱,心慌的说道:“再等等,再等等吧.” 没过多久,一个军士混身中箭,气喘嘘嘘的被帅帐的卫士们搀扶着进入大帐。 一看到夷男,军士就挣扎着扑倒在地:“大首领,西南方向有大队突厥骑兵埋伏,属下一个斥侯小队,受到他们截杀,只有小人一人拼死逃出,其他全部阵亡。” “呼” 夷男一阵后怕,和众将面面相觑,人人都是一幅庆幸的样子,还好没有冒然出兵。 孛贴上前说道:“果然,突厥这次来的人不少,若是在白天,这四周一马平川,视野极好,他们也藏不住,所以才趁着夜晚袭营。还好大首领有先见之明,没有冲动。” 夷男正准备说话时,又一个传令兵进入:“回报大首领,小的奉命向灵州求救,他们说李道宗去夏州未归,剩下的诸将都无权决定出兵事宜,还请我们坚守营塞不出,等朝庭命令。” 嘭的一声,夷男愤怒的将帐内的一个小桌给踢翻,暴跳如雷的说道:“我就知道大唐靠不住,哼,突厥势大,我薛延陀被消灭了,下一个就是漠南?” “等到我们这些外围一个个被突厥吞噬,我看他李世民仅靠中原,如何能抵御右贤王?” 随着前线的战事不断传来,时间也在慢慢流逝。 在三十多万骑兵交战的战场,每时每刻都有大量人死去,天地却不因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而有丝毫停滞,远方天际渐渐微白,光明驱散黑暗降临大地。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整个战场的形势已经展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无论是夷男大帐所在的山坡,还是灵州城头的李道宗等人,都看到北大营西北方向。 一个更加庞大的骑军兵阵,正默然伫立。 三十万兵马集结,士气昂扬,无边无际的军阵,披坚执锐,整洁肃穆,军威浩荡如煌煌大日! 那么多人静静的看着北营的战事慢慢落幕,仿若鬼魅,即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前去攻击夷男的在的南营。 看到这一幕,唐军和薛延陀的将领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大家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必然落入突厥的‘圈套’之中,之前热火朝天的北营战事,竟然只是一个诱饵? 在西北方观战的三十万大军的正中,正打着右仁图的军旗。 在军旗下方,二十多位万夫长围绕着古仁图,纷纷请战道:“大首领,现在天已大亮,战场形势一目了然。南营的薛延陀只有十五万人,而我们有三十万,必然一战而胜。”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古仁图心里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出击,在昨天夜里,突袭北营的时候,他就想攻击了。 只是右贤王有交待,只许二十万骑兵攻击北营,只要夷男的南营大军不出,突厥的主力就不动。若是等到北营战事结束,夷男大军还未动,就可发起攻击。 古仁图很是疑惑,大家都是骑兵,夷男的南营军士更加精锐,若是不提前将其包围,恐怕很难将其歼灭。若是夷男铁了心的要跑,都是骑兵,谁也追不上谁? 这不是明摆着要放夷男一马吗? 只是李言坚持,古仁图也只好遵令,古仁图就这点儿,虽然头脑不是很精明,可执行力强。 只要是李言的话,都会不打折扣的遵行,这也是李言看重他的一点儿。 就这短短一夜,北营十五万人,战死者超过三分之一,遍地都是死尸,营内处处烟火肆虐,不少军士直到天亮都没等到援军,最后绝望之下跪地投降。 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战场已经进行收尾阶段. 古仁图一看,已经达到右贤王说的情况了,不再犹豫,下令大军缓缓移动,开始向夷男的南营奔去。 而早已将所有军马准备好的夷男混身一紧,孛贴脸色焦急的劝道:“大首领,经过两次战事,局势已不能挽回,就算留在中原也无益处。十五万大军,不管大唐和突厥拼得如何惨烈,我们都捡不到便宜。” “与其再在这里耽搁,最后无容身之地?” “不如我们离开中原,回西北去,那里才是我们根本。有大首领在,有这十五万骑兵在,不须三两年,我们就可一统西部,等突厥和大唐拼个伱死我活。” “那时候再携大军东进,天下必是大首领的” (本章完) 第923章 木以成舟 第923章 木以成舟 夷男骑在马上,一股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不甘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脸愤恨的看了看大唐的灵州城,再看看慢慢展开阵形向自己包围过来的突厥大军。 最后无奈的仰天长叹一声,厉声喝道:“全军听令,往西突围。” 一声令下,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大军如同脱缰的野狗群,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数十万只马蹄翻卷,带起一阵黄沙和尘土。 在突厥大军围上之前,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古仁图的大军也不追击,派出数个斥侯小队,远远的缒在薛延陀大军之后,消失在远方。 剩下的人开始打扫战场,收降俘虏,而灵州城上的唐军,一直紧惕的观看着,没有半分放松。 灵州城上的唐军诸将们,看到最后的一幕,都是一脸的疑惑,更是有人问道:“突厥昨夜派来了五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把夷男这三十万完全吞下来。” “可看刚刚的情况,他们并没有想吃掉夷男部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就是,若是昨晚在北营大战时,剩下那三十万直击南营,夷男就算不全军覆没,也逃不了多少人?难道是怕我们出城支援?” 李道宗也是一脸的困扰,同时,心里面涌起不详的预感,听说这个右贤王是个城腑颇深的中原人。这样的人才智无双,他的算计,又该藏着何等让人害怕的图谋。 能放过十多万精锐,那他所图,必然远大于这十多万? 草原上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对大唐来说,是祸非福啊! 突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从容收拾薛延陀,而大唐却束手无策,这让李道宗很是沮丧和无助,最后心情沉重的摇了摇头:“或许是怕损失太大,或许是想收服吧,谁知道呢?” “不过此战过后,薛延陀算是完了,和我大唐也彻底分道扬飚了,突厥势大更是不可制约了。” “传令兵,八百里加急,把这里的军情详细的发往朝庭,请皇上定夺。” 说完,李道宗又吩咐道:“另外,把突厥人放跑薛延陀十五万精锐的事情也告知朝庭,此事或许藏着一个大阴谋,借助朝堂诸公的智慧,希望能搞清突厥人的真实意图吧?” 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来到绮云宫,还没看到安康,就被长孙皇后给拉住了。 李世民愤怒的质问道:“皇后,朕听说.” “太医诊断无误,安康那丫头也向我承认了,确有其事,孩子就是窦家少年的。” 长孙无垢神色平静,并没有在意李世民的火冒三丈,详细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条绣帕递了过去,面容和缓的说道:“皇上看看这个,这都五六年了,我竟都不知道,皇上多年前,竟然还向乾儿下过这样的圣旨。” 李世民接过绣帕一看,一肚子的怒气瞬间不翼而飞,将这条手帕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了片刻,眼神中也露出痛心疾首的悲伤之色:“皇后从哪里得来的?” “是安康那里拿来的,据她所说,是从太子宫的书房中找出来的。” “哼!” 李世民脸色一冷:“什么从东宫里找出来的,我看就是太子妃拿给他的?承乾已经五六年没有音讯了,当初离开长安,这些东西一定是交给了她。” 长孙无垢也是默默点了点头,两人都是博学多才,胸有绵绣之辈,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又是处在皇上和皇后这样天最底最尊贵的权力核心,对于人心的把握,世事的判断。 只是凭着一丝蛛丝马迹,便能推测到事情的大概。 海棠和安康两个妙龄少女私下一鼓捣,做出的小动作,如何能瞒过这两人的眼睛。 长孙无垢无奈的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她们,你前段时间不是要把安康许给薛延陀,就是嫁给右贤王去和亲?” “安康心思早就在那个窦家少年身上了,海棠肯定是看安康难过,才把这件东西拿出来的。” 李世民气急败坏的说道:“即然有了圣旨,安康为什么不好好和朕商量,非常把事情弄到这种不可收拾的程度,未婚先孕,这事情根本保不了密。” “要不了多久,整个长安都会知道大唐公主,是个不守女则的人。” “你也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长孙无垢眼波闪动,叹了口气道:“我看这事弄成这样,根子还是在你身上,明明当初答应了乾儿,为什么又要把安康拿去和亲?” “还有就是,六年前,伱在两仪殿当着几位重臣的面承诺过,若是太乾儿出使有失,就立海棠之子为太孙。” “可后来太子真的出了事,你又装做没有发生过,对此事绝口不提。这几年象儿也越来越大,海棠母子住在东宫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们心中能没有怨气?”李世民听着皇后又提起此事,有些沮丧的坐了下来:“非是朕不愿立象儿为皇太孙,朝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家势大,李恪、李泰这些成年皇子虎视眈眈。” “太子出事后,朕还指望着他们来维护朝堂的平衡。” “若是断了他们的希望,这群儿子闹将起来,被那些世家大族利用,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又要开始动乱起来。” “朕不是想拖着,等到象儿年龄大一些,看看他的才学如何,若能承担责任的时候再把储君的担子交出去。” 长孙无垢悄然白了李世民一眼,两人同床共枕十多年,又共同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李世民的心思她又岂能不知? 这几年李世民专宠魏王,隐隐有立魏王为嗣的意图,群臣心中都有数,现在却又拿这些话来搪塞自己。 不过,立储是大事。 除了看皇帝的意图外,还要看朝堂上的权力博弈,李世民虽然没有立李象为储,可碍于东宫势大,也不敢轻易立李泰,这件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定不下来。 自己虽是皇后,在这样的事情上,却是没有半点发言权,若是说的多了,李世民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还容易影响两人的感情。 摇了摇头,长孙无垢只好关心起眼前的事情:“即然你当初不守承诺,安康又怎能指望拿出这个圣旨你会承认,索性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用她和亲的想法自然会泡汤。”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虽然做的唐突,却非常有效,逼得李世民哪怕再生气,也不得不就范。 李世民给安康指婚的时候,总是以大局为借口。 现在好了,安康的私下动作,也改变了大局,李世民不得不重新考虑产生了变数的大局。 “即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从这点儿也能看出来安康是铁了心想嫁给那窦家少年。谁叫当初她年幼的时候你不管,现在安康情根深重,无法收拾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当初淑妃妹妹离去,只留下了这一点儿骨血。” 安康先暂后奏,不但是对于李世民的抗拒,对她这个母后一样不信任,这让长孙无垢的心里很是难过。 最后神色低落的说道:“这些年我对安康视如已出,看到这个圣旨就想到了我那可怜的乾儿,这也是他的心愿。即然这样,我就做主了,把安康嫁给窦家少年,以免到时候闹出更大的笑话。” 李世民脸色阴沉,想到突厥大军压境,安康还是稳定夷男的一颗重要棋子,现在却弄成这样。 看着绮云宫后面的寝殿,原本想进去训斥安康一顿,不过木以成舟,再说什么都晚了。就是去了,也只会和女儿大吵一架,于事无补,还影响一向融洽的父女之情。 再加上突厥在边境阵兵百万,长安人心惶惶,朝庭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最后摆了摆手,烦燥的说道:“算了,算了,天要下雨,女儿要嫁人,朕也不管了,后宫的事情都交给你吧!” 房玄龄回到府中后,想了一夜,觉得皇上在盛怒之下的做出了和突厥开战的决定,实在是有些冲动。此事关乎大唐国运,仅靠他一人实在是无法做出判断,还是要找其他臣子们商量一下。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房玄龄觉得李靖置身事外,对局势看得更加深刻,决定去找找李靖。 李靖自从上次见驾后,又回到终南山下的别院,浅修以避世。 房玄龄下了朝后,吩咐下人驾起马车出了城。 李靖的别院离长安有八十里的距离,处在长安城的正南方,按照普通的马车行程,一来一回,就得耽误一天的时间。 真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一处山清水秀、鸟语香的地方。 房玄龄的下人前去通报,进入庄院,见到了在后院儿开辟了几亩田地的大唐战神。 “卫公真是好兴致啊!” 房玄龄看李靖一个人在劳作,身边没有下人,也打发走了自己的随从,自己上前,帮李靖浇水施肥起来。 李靖抬起身子,拿着搭在脖胫上的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房相,这农活儿看起来容易,干起来不比打仗要轻松,你在那边的凉亭里休息一下吧!” “等把这片杂草除完,我们再聊” (本章完) 第924章 李靖的智慧 第924章 李靖的智慧 看得出来,这片田地李靖打理的很是用心,秧苗碧绿,土壤松驰,一脚下去,就深陷其中。 房玄龄深一脚浅一脚的,再加上身上穿着的大袖袍服,着实在不太方便,就刚刚过来的一趟,就踩了好几根苗,看得李靖一阵心疼。 房玄龄讪讪的一笑,顺着田梗,来到了一边的凉亭中,看到石制的小桌上放着茶水,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来了一碗。 坐在山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水流潺潺声。 抬眼望去,远山树木葱茏,太阳缓缓下沉,余晖映照在云层之上,形成一片片绚烂的霞光,宛如火焰般燃烧着天空的边缘。树木、山峦、河流在这金色的光辉中变得朦胧而神秘。 房玄龄听着鸟语,闻着香,夏日的微风缓缓拂面,急迫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灵魂仿佛都得到了放松,享受着这宁静而又安逸的瞬间。 想到自己年轻时的意气丰发,后来追随秦王,打下了这盛世太平。可自己的年龄也慢慢大了起来,整日埋首政务,游走在权力之间,半刻不得轻闲。 以前觉得李靖纯粹是为了避祸才隐居这山林的,可现在看来,寄情于山水,未必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众人皆醉我独醒! 或许李靖才是真正看透世情的那个人吧? 房玄龄看到沉浸在禾苗田地间挥洒汗水的李靖,虽然劳累,脸上却扬溢着纯粹的情感,不像自己,深处权力核心,就算是喜怒哀乐都不由已,现在的自己。 已经变成了权力的奴隶,而不是自己的主人。 “哈哈哈,房相,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到这里来了?” 李靖忙完一阵,看了看天色,吩咐庄院里的下人们开始准备晚餐待客,随后来到凉亭之中,看到隐入沉思中有些入神的老友,微微一笑:“太阳马上就要落山,想来也赶不回去了。” “我已经让人准备晚饭和客房,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了,明天再回去吧!” “呵呵,好啊!” 房玄龄爽快的一笑,捋须道:“你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让人心情都不觉放松不少。刚好最近朝中事务繁忙,我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借你的宝地,放纵一回.” “哈哈,好,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重要地方,只要皇上不催伱,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刚好我一个人也焖得慌。” 李靖说完,提起茶壶,拿起一个海碗,给自己沏了满满一碗,端起来咕嘟咕嘟灌了下来。 然后一抹颌下白胡上的水渍:“如今突厥大军压境,房相应该十分忙碌的,怎么有空来到我这里?” 房玄龄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我还当你不知道呢?明知道现在大唐危在旦夕,你这个大唐军神竟然悠闲的待在这里,莫非还真是要让皇上来请你不成?” “呵呵,你也说了,我是大唐军神。” 李靖不在意的说道:“打了一辈子的仗,若是连现在大唐北境陈兵百万也不知晓,那我还算什么军神啊” “你也知道,贞观四年张宝相的事情之后,朝臣对我多有猜疑,皇上大量,可我也不能让他为难。再说了,为将者鲜有能善始善终者,我能安然的在这里养好,也是幸事。” 两人宣暄一阵,房玄龄将侯君集带回来的最新情况和李靖一一介绍了一遍,最后还将那半阙词也拿了出来,并且告知了李世民一怒之下,决定发兵北征。 “卫公,此次突厥倾剿南下,麾下八十万大军可不是儿戏,皇上虽然做出了战的决定,不过还没有对外公开,资事体大,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靖拿起桌上的诗词看了一遍,随后微微一笑,不在意的丢到了桌上,眼中一丝隐晦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为将者切不可因怒而兴兵,若是只因为区区半阙词诗,就改变了大唐的整体方略。” “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李靖赋闲在家,自可随意品评国事,而且这也是其已经放下昔日权力的一种体现。 房玄龄是李世民倚重的臣子,虽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却不好直接批评,哪怕这里只有自己两人,依然谨慎的问道:“卫公,如今我大唐国力强盛,若是北征,胜算几何?” “哼!还胜算几何,此时发兵,大唐必败无疑,而且有亡国之虞!” “什么.” 房玄龄瞳孔一缩,表情变得极为凝重:“怎么可能,如今我大唐拥兵三百万,仅北方之地,就已筹集百万大军。如今是初夏,河水奔流,突厥骑兵难以逾越天险。” “即使杀入关内,纵横交错的河流和遍地的关隘,也不是他们可随意驰骋的。” “百万大军?” 李靖眼神一肃:“北方哪来的百万大军,我怎么不知道?”“仅阴山黄河一线这段时间就已调集三十万大军,灵州有十万,定襄一带又有十万。” 房玄龄如数家珍的分析道:“金山大都督府有三十万骑兵,漠南大都督府有二十万大骑兵。” “就这些就已经逾百万,而右贤王才八十万。只要他敢进攻,我大唐正面将其拖住,薛延陀和阿史那云两部分击其后,只要一战不胜,突厥这些乌合之众就会人心慌乱。” “到时候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呢?” “呵”李靖嗤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很明对房玄龄得出的这个双方形势对比很是不屑。 房玄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当然,他也知道他说的是战略推论中最乐观的情况,可李靖的不认同,依然让他非常不恍:“怎么,难道卫公不认同皇上的看法吗?” 李靖一怔,鄙视的看了眼房玄龄,丫的,刚刚还说是你自己的想法,现在又推到皇上身上了。 不过军国大事,自己的意见很可能会左右大唐的命运,李靖也不敢耽误。 “不瞒房大人,自从这右贤王从草原上崛起那一天,老夫就注意到他了。” 李靖一脸正色的思索着:“从其在辽东的纵横捭阖与哈那尔草原的果断夺权,还有其在乌尔格的奉天子以令诸侯,三月开始出兵西征,到最近和薛延陀部的郁督军山大战中。” “通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老夫发现,这右贤王固然骁勇,可在指挥大兵团用兵做战上,可谓乏善可陈,平平无奇。” “和他略显粗糙的军事才能相比,其在政治上的眼光和权谋手腕上,却有着超人的智慧和杰出的天赋,可称做雄才大略,多智近妖,绝非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房玄龄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心中一凛,果然和卫公分析的差不多,论到战略眼光,卫公的见识可以说在大唐,无人能出其右! 房玄龄自己也是长于谋划之辈,自然知道,上层的谋略正是基于对人心和人性的把握之上,分析对方决策者的心智、胆魄、谋略和一惯的行事风格,自然能得出敌军下一步的动向。 虽不能达到百分之百,也能做到有迹可寻。 只是房玄龄居于首相的位置上,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是想不到这些,而是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去慢慢揣摩右贤王的心性格局。 此时前来,正是要借助李靖的智慧来分析局势,于是一脸的虚怀若谷:“请卫公教我” “嗯” 见折服了房玄龄,李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右贤王长于政略,而短于军争,这样的人物往往也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自然能扬长避短,不会阴沟里翻船。” “夷男引右贤王南下,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相信房相一眼都能看穿,无非是欲两虎相争,自己从旁得利。” 李靖眼神幽幽的说道:“也就夷男自己以为这是什么妙计,连你我都能轻易看出,你觉得那右贤王会看不明白吗?” “右贤王可不是颉利那样的草原鲁莽之辈,夷男面对这样的对手,真的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了。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知道,中原大地那些智计无双的才智高绝之士有多恐惧?” “卫公,你是说,右贤王早就发现了夷男的图谋,那他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的南下?”房玄龄一怔,脸色焦急起来。 “右贤王不是颉利!” 李靖脸色冷冷的说道:“朝中很多人抱着固有的心态,把突厥人看成在颉利突利领导下的一群只懂打打杀杀的恶狼了,这是轻敌,更是对军国大事的不负责任。” 面对李靖的指责,房玄龄老脸微红,他知道,李靖说的就是自己和李世民。 不得不说,李靖看得很准。 无论是皇上还是房玄龄,都是抱着固有的心态扭转不过来,实际上换了最高首领。 突厥已经不是以前的突厥了,右贤王一定会用中原将领的方式去打仗。 “按照军情来看,突厥八十万大军陈兵阴山已有六七天了,可为什么迟迟没有攻城,你想过吗?” 房玄龄脸色急剧变化,头脑疯狂转动,设想着各种可能,再一一推测。 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抖,脸色发白:“你是说,右贤王的真实目标是薛延陀?” (本章完) 第925章 用心良苦 第925章 用心良苦 “不错!” 见房玄龄反应了过来,李靖断然道:“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谁不知道,夷男自以为右贤王中了自己的计,孰不知右贤王将计就计,此次南下也根本不是为了打大唐。” “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想把突厥大军吸引在九原和丰州的防线上,然后让两部草原大军袭其后路。” “我若是右贤王,必定不会轻易和大唐开战,而是先收拾薛延陀和阿史那云部这两个草原内患。等到他们两部撤底剿灭了,然后再从容和大唐较力。” “那时候后顾无忧,这仗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需要急着攻城,只要拖到冬天,大河封冻,关中平原一马平川,天险变通途,突厥大军自可踏冰而过。” “何况,等吞掉那两部,突厥兵力可实际超过百万,何必要只盯着关内。突厥可以从辽东、河北、河东、关内、还有河西之地全面进攻,。” “大唐北方几千里防线,面对处处燃起的烽火,顾此之彼,必然会处处失措。只要有一地有失,突厥大军撕破防线,长驱直入。请问这时,房相你还有多少胜算?” ‘嘶’ 房玄龄身子一抖,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房相,你去哪里?” “我要马上传信灵州,让李道宗提醒夷男防范突厥的偷袭。”房玄龄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 房玄龄豁然回头,表情十分紧张,李靖微微摇了摇头,从容说道:“兵贵神速,这么多天了,若是右贤王还没把事情做完,那老夫还真是小看他了。” “卫公,伱怎么不早说?” 房玄龄也是心智过人之辈,刚刚一时情急,在李靖的提醒下,神情低落,重新回到凉亭中坐下。 李靖说道:“这是阳谋,就算提前知道又怎么样,这不是三五万人,而是动辙几十万人的大战,即便提前告诉你,朝庭会透露给夷男吗?” “灵州会打开大门,放夷男入关,借着坚城抵御突厥大军吗?” “还是说灵州的那十万人会开过黄河去支缓。薛延陀有三十万,依着右贤王打仗向来以多欺少的用兵习惯,突厥来偷袭,最低也得动用超过五十万的兵力。” “就算灵州的所有军队加上薛延陀部的人马,也不是对手。” “若是夷男知道,只会拨营西撤,继续躲避,那大唐就要独自面对突厥大军;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相互残杀,多少也能消耗一些草原上的力量和元气,总比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大唐要好。” “阴山离灵州只有六百里,骑兵一日可达,若是老夫没料错的话,现在薛延陀部已经败了,根据时间上来算,等到明日长安就会收到李道宗的军报了?” 李靖的观察确实很仔细,但有一点儿他没有想到的,并不李言用兵不行。试想一个头脑精明,政治手腕高,人生阅历丰富的人,排兵布阵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在草原上,李言有充足的时间和试错成本去培养军事才能。 之所以在打仗上看起来有些粗糙,一个是草原上大量中层将领没有受过教育,思维简单。让他们提刀砍人没关系,这是生存的本能,基本上有手就行。 若是执行什么分进合击,运距离偷袭,诱敌深入等这些复杂的战略企图,则是十分困难。 再加上李言也有意让其相互消耗,这样可以大规模的减少可用战斗力,后世蒙元和大清,对于草原游牧民族,也会通过人为减丁的方式来消弱其威胁。 这种情况和中原的人地矛盾是一样的,每当人口远远超过土地供应的时候,就会通过战乱的方式,为整个社会减轻负担。草原其实也是一样,人口过多,必然发动各种对内或对外战争。 李言不忍亲手举起屠刀,只好通过扩大蛋糕的方式,并且在兼并异已的同时,采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减丁策略。 一番良苦用心,是大唐这些君臣打死都想不到的,李靖尽自聪明,也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 此时听到李靖对于前方战事的推测,房玄龄之前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浑身瘫软下来,脸色难看的说道:“若是这样,那就只剩我大唐和漠南部了。” “敌强我弱,大唐根本就没有资格决定是战是和,虽然右贤王提出了议和的条件,可那时候大唐还有一战之力,突厥也不确定是否能解决掉薛延陀。” 李靖神情烁烁的说道:“若是等到薛延陀这个强敌被除掉了,形势又会豁然一变,再想议和,就得我们大唐求着突厥了。就算突厥肯接受,那条件恐怕会随着前方战事的变化而变化。” “朝庭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开战,而是要马上同意突厥的条件。”“只要议和之后,用协议捆住右贤王的手脚,至少可以将漠南部保留下来。若再迟疑,等到漠南部再被突厥收拾,那时候想要议合,大唐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可是,这首词!” 房玄龄为难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词中所表达的那种对大唐的憎恶与仇恨,此子早晚会举突厥之兵,来灭亡我大唐的.” “哈哈哈!” 李靖仰头捋须大笑道:“房相啊,房相,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都说听其言观其行,区区一首言志的词而已,只是动动笔,就让大唐君臣日夜不宁,慌恐万分,这右贤王,真乃国士也.” “莫不是卫公现在还认为那右贤王对我大唐没有恶意?” “不错,老夫还是那个看法,这右贤王是友非敌,对我大唐是一番拳拳之心啊?” 房玄龄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此话何意,还请卫公尽解其详?” “自古以来,用兵最利者都是不宣而战,抢得先机。” 李靖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笑着说道:“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事先告诉敌人,我要屠杀你的百姓,焚烧你的宫阙,要怎么怎么蹂躏你,还将大战之后的惨烈之状描写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激起大唐君臣万众一心,百姓同仇敌忾,变相增加自己的攻打难度嘛?” 李靖提起桌上的纸笺:“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面对国家满目疮痍,忧国忧国的文士所写吗?你只看到诗中描绘亡国的惨烈,却没看到那种痛心疾首的惋惜和伤感。” “我认为,这恰恰是右贤王以一个炎黄血脉在告警,在告诉沉浸在盛世繁华中享乐的君臣们,国虽定,忘战必务,突厥正在北疆冉冉兴起,若是不加警醒。” “等到大军南下的那一天,这纸上的惨景就会活生生的上演。” ‘呃’ 房玄龄经李靖这么一提醒,再次观看这首诗词的时候,顿时就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忧虑。 “即然这样,那这右贤王为什么还要率大军南下,虎视眈眈,一幅要吃掉大唐的样子。” “你错了,想吞掉大唐的是突厥人,而不是右贤王?” 李靖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突厥通过连番大战,顺风顺水,右贤王威望急剧提升的同时,突厥人也被凝聚成一股绳了,万众一心,其势如雪崩般不可阻挡,右贤王只能顺势而为。” “他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就是整个突厥意志的体现,不管他怎么想。” “他都要代表整个游牧民族的利益,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开出一些议和条件。用来安抚内部的部族首领和领兵大将们,顺便再给大唐做出一些提醒。” “只要大唐能接受,他就可以凭此说服大军撤退,等回到草原,下次不遇到大灾大难,这些人就很难聚集起来。若再挑拨些内部矛盾,突厥就会陷入内乱之中。” “你看他的这些条件,可以说都不值一提,只有一个百万两黄金比较苛刻,可又规定了不允许用其他物资代替,而黄金只存在于世家大族府中,这是冲着谁去的,不是很明显吗?” 房玄龄经过李靖从另外一个角度刨析之后,神情复杂的说道:“为什么你就能看到右贤王的善意,而我却只能看到他对我大唐的憎恶?” “那是因为你只听其言,而我观其行!” “他的行为就是八十万大军压得大唐社稷危如累卵,君臣百姓颤颤巍巍,人人惊若寒蝉?” “不,他的行为是从来不曾攻克过我大唐一个城池,杀过我大唐一个百姓,只是出言恫吓,写一些能让人从酒池肉林和声色犬马中清醒过来的文章而已。” “你别告诉我葜必部和薛延陀部,也是大唐的臣子?” 房玄龄闻言一窒,思索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确实,严格意义上来算,无论是大唐君臣还是黎明百姓,都没把薛必部和薛延陀部算做大唐的势力范围。 岂今为止,右贤王主掌下的突厥,确实没有攻打过大唐的任何一座城池。 (本章完) 第926章 世家服软 第926章 世家服软 不过房玄龄也没有完全认同李靖的言论,他觉得这也是因为右贤王崛起太快的缘故,从去年秋季干掉颉利,接掌突厥以来,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不,马上就要对大唐本土动手了。 李靖最后叹了口气:“如今突厥兵强马壮,能和就比开战强,不过是些财货罢了,大战一起,何止十倍于此的损失。房相,你还是要劝皇上暂忍一时之怒,以大局为重。” “此事恐怕仅靠我一人不行,还要卫公一起劝说。” 房玄龄说道:“其实朝中那些世家们面对如此霸道的右贤王,也是心生畏惧,有些主和,有些主战,等到明日若是前方战报传来,或许就能砥定大局。” “若是夷男真的败了,那此时我大唐就再也没有取胜之机了。” “到时我们再顺势出言劝说,皇上借机下台,或许能接受条件,与突厥议和。” 面对如此生死危机,李靖也是难以置身事外,只好点了点头:“好吧,老夫明日就和你走上一遭。” 第二日中午,房玄龄和李靖来到长安的时候,长安城已经全面戒严,一队队兵马不断在城门处巡视着,人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处处透着往肃杀之气。 向城门守卫询问之下才知道,一大早,灵州八百里加急就到了长安城,突厥已经南下,金山大都督府夷男的三十万大军死伤惨重,已败于突厥之手。 大战已然开启,大唐首战失利,断了一条臂膀。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纷纷感叹,右贤王的动作好快啊! 灵州已经算是关内重镇了,伫守于西北方向,离长安只有一千两百里,快马两日可至。 越过黄河和长城,就是萧关。 过了萧关就是庆州、泾州,然后就是一马平川的京畿之地,离着长安可就不远了。 突厥大军会不会从灵州,绕过黄河和定襄防线,直抵关内? 城内百姓更是一片慌恐之色,恍如末日,不少人不顾朝庭的禁令,上街大量采购粮食等物,大街上鸡飞狗跳,遍地狼藉。仅一夜之间,往日安稳繁华、纸醉金迷的长安城就俨然乱世景像了。 李靖看到这一幕,感叹道,眼前的盛世大唐,果然是经不起冲击的,多少百姓都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稍有风吹草动,便让他们想起那个混乱的世道儿。 两人的马车穿过街市,来到太极宫。 进入宫内,穿过重重门禁,承庆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重臣,其中不乏一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 那些人一看到房玄龄就连忙上前说道:“房大人,你来的正好,听说皇上已经下定决心和突厥决一死战了,这可不行啊,我们大唐都是步兵,如何能是突厥骑兵的对手? “是啊,何况这次突厥在草原上连战连捷,气势正旺,携大胜之余威,尤如泰山压顶,又有八十万之众,我大唐如何能够抵挡?” 这人话还没说完,又冲上来一人急迫道:“今天一大早,灵州告急,大都督李道宗传来军报,前日夜里,突厥五十万大军南下,在前锋大将古仁图的带领下,连破薛延陀两处营塞,夷男损失惨重。” “率余部仓惶西窜,这还没开战,突厥又胜一场,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 “我看当避其锋芒,从长计议啊!” “就是,房大人,卫公,伱们可要好好劝劝皇上,能和谈就不要开战,现在的时机确实不利啊”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话,脸上都是焦急之色,明显对接下来的战役不抱任何期待。 房玄龄看得心里一乐,之前听到侯君集念出那半阙右贤王对世家豪门痛恨的诗词时,不少人还一幅要和右贤王算帐的架势,可这才两天过去,一场败仗,这些人的胆都吓破了。 想到这里,房玄龄心里一动,一脸难色的说道:“诸位,大家都知道突厥势大,现在兵锋正盛,正是难以抵抗,右贤王提的那些条件你们也知道。” “和亲,互市,粮草布帛之事,皇上都可以想办法。” “可这黄金,国库里实在是没有啊!自从先帝晋阳起兵以来,连年战事,圣上登基之后,不是关内早灾,就是洛阳水灾,要么就是蝗虫肆虐,几乎年年遇灾。” “就这样,皇上还勒紧裤腰带打了一仗。” “搭着这两年风调雨顺,国库才有了一些积蓄,可这黄金,皇上是真拿不出来啊!” 礼部尚书王珪闻言上前说道:“房相,这黄金不能吃又不能喝,突厥人要这些做什么,不若和他们商量一下,换成粮草布帛或许人口女子也是行?” 房玄龄心里一阵鄙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王大人,其实侯将军岂能不知,早在塞外的时候就和右贤王说过,但右贤王一口咬定,其他的还可以商量,黄金是一两都不能少。” “其他的物资都是为突厥人要的,而黄金是他自己的。” 这下众人都清楚了,突厥人的东西可以商量,但右贤王想要的,却是丝毫不能打折扣的。王珪是太原王氏在朝中最高级别的官员,也是朝中世家大族的代表。 其实从侯君集将条件一说,王珪就知道,这黄金一项多半要落在世家头上,经过几百年乱世,黄金都被收藏在世家手中,几乎个个家中都有几十万两。 反而是皇室,这十多年,为了巩固皇权,多年的积蓄都在往外流。对于朝庭的家底,大家心里都清楚,粮帛这些东西还是能拿出一些,可黄金就连十万两也凑不出来。 可进去容易出来难,黄金对于每个世家来说,都是家族底蕴之一,非到危险时刻不会轻动。众人讨伐右贤王表面上是因为右贤王对世家的态度,实际上就是不想掏黄金。 “房相,实不相瞒,我和众位世家的家主已经商量过了。” 王珪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几位大臣,见他们都是点头示意,于是一脸肉疼的说道:“大唐遇到这样的强敌,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们愿和皇上共渡难关。” “只要皇上愿意出面,我们大家愿意借给皇上百万两黄金。” ‘呃’ 房玄龄面色一怔,这些人还真是的,都到这份上了,还只是借,而不愿意拿出来。 难道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吗? 房玄龄将袍袖一甩:“诸位大人,只怕皇上碍于面子,不会向众位开口。” 眼看房玄龄要离去,王珪又急忙拉住劝说道:“房相先别急,你知道的,这么多黄金,摊到各家,每家都得拿出好几万两。这不是个小数目,谁不心疼?” “说借只是让这些世家心里舒服一些,实际上就是捐出来的。” “即不用皇上打借条,也不用还,只要皇上能记得各大世家对朝庭的一片忠心,以后在各方面多予以照顾,尤其是在土地改革上,别那么苛刻,大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王珪使了个眼色,露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笑容。 房玄龄心里一叹,他早就知道,黄金不是那么好拿的。 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若不是右贤王的恶劣态度,给了这些世家巨大的生存压力,恐怕就连皇上打借条也拿不到这么多黄金。若是有选择,这些人宁可把黄金直接给右贤王来打好关系。 至少可以买来一个平安,另一方面又不用增长李世民的实力。 这次也就是右贤王崛起太快,这些人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到突厥退去后,这些人自然会通过各种渠道和右贤王建立联系。 纵然如此,这些人也是借机和皇上谈起了条件。 对于李世民来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了黄金不用还就算了,自然是要在其他方面做出一些让步的。 毕竟大唐是大家的,也需要所有人共同付出。 “好吧,即然众位有这个心意,我就进去向皇上禀报。”房玄龄拱了拱手。 在众人让开的道路中,和李靖两人一起走进了殿内。 通报过后,马宣良将两人放了进去。 来到李世民御书房,发现在这里早已有了一人,正是潞国公侯君集,几人相互打了个招呼。 “靖兄,玄龄,你们来了。” 李世民把手上军报递了过去,脸色沉重的说道:“刚刚朕已经派人去招你们了,看看吧,这是李道宗八百里加急递来的军情,上面有前天晚上突厥大军突袭夷男部的详细经过。” 房玄龄接过后仔细看了起来,良久,才把军报递给李靖。 侯君集一大早散朝后就被李世民招到承庆殿,先了探讨了一下军情,然后就开始细细向侯君集打听出使的经过,尤其是关于右贤王的一言一行,侯君集正苦苦抵挡。 一边思索着半真半假的说着,还要面对李世民不时的提问。 眼看再问下去,就要露出破绽了,房玄龄和李靖才堪堪赶到,侯君集也是松了口气。 等到房玄龄和李靖都看完了军报,李世民这才询问道:“李道宗在最后指出,突厥大军对薛延陀部有意不赶尽杀绝,恐怕藏着一个阴谋,朕苦思半天无果?” “靖兄和玄龄都是我大唐才智高绝之辈,正好帮朕想想,突厥人对夷男伤而不杀,到底是何用意?” (本章完) 第927章 中计了 第927章 中计了 房玄龄和李靖面面相觑,双方眼中都是闪过一丝忧虑和困惑。 尤其是房玄龄,之前经过李靖的提醒,已经知道右贤王城府很深,在战略上的算计往往是走一步看三步。以往冲动暴虐的突厥人,在右贤王的指挥下,每一个举动都让人心惊肉跳。 在灵州城外,动用了五十万大军,放弃了全歼夷男的机会,一定所图更大。 到底是什么呢? 正在房玄龄苦苦思索的时候,李靖眼中神光一闪,捋须道:“皇上,老臣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与不对?” “靖兄,说来听听”李世民精神一振,若说谁对右贤王了解最深,莫过于李靖。 “若是臣所料不错,恐怕这和右贤王接下来的战略有关。” 李靖见侯君集和房玄龄都是一脸征询的看向自己,从容道:“大家想想,我们和这位右贤王接触不多,可他第一次出手是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做的?” “卫公是说他攻打漠北?”侯君集诧异的问道。 “不对。” 房玄龄眼中也是一亮,若有所思的说道:“右贤王第一次出手是在辽东,当时他隐身幕后,由颉利出面和我大唐一起攻略了三韩之地。” 说到这里,房玄龄神情一窒,身躯猛然一抖,表情瞬间紧张起来,震惊道:“卫公的意思是,右贤王故意放走夷男,是故技重施,意在图谋我大唐的西域之地?” “不错!” 在李世民凝重的眼神中,李靖思索道:“从此人横空出世的那一刻,我就就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我发现他特别善于藏身于幕后,利用敌人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决不直接出手。” “在过去的五六年里,他先是潜于颉利身边,辅助颉利父子东征西讨,重新整合了草原东部,然后撺掇突厥大军南下,将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个盘距东北上千年的小国灭亡。” “然后又借刺客除掉了颉利,接过了突厥汗国的大权,利用施罗叠顶在上面,西征漠北。” “从此次西征的过程中,老夫就发现,这右贤王的军事才能并不高,多是以力取胜,出其不意。就算这样,每次出手,伤敌一千,损失也有八百。” “每次的战损并不在敌人之下,甚至还远远过之,只不过他在战胜敌人后,将大量俘虏收至麾下。以至于表面上看来,好像他的实力越打越多,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只不过这方面的不足,在草原上那种简单粗暴的争斗状态下,被掩饰了下来,右贤王的军事指挥才能虽然不如中原的名将,可放在草原上,还是可以支应下来的。” “再加上他在大势上的眼光和纵横捭阖的手腕下,更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此人似乎十分精通驭人之术,所用之人,虽未必骁勇善战,却是个个忠诚,从来没有发生过麾下大将反叛事件,这在历代草原势力崛起的过程中,几乎让人匪夷所思?” 李靖一边分析,一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做为一个上位者,在崛起过程中,不管再如何体恤士卒,小心防范,反叛者都是不可避免的。李靖不知道李言倒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一向没有什么忠诚度的草原人,竟神奇般的聚合到了一块。 李靖不知道,李言有真实之眼,反叛之事还真的不用担心,只要谁有异心,马上就可以处理,或调任岗位,或分权制衡,甚至安排进入阵亡名单处理掉。 决不会等到对方纠结一大批人,祸乱已深的时候。 李靖说完,殿内的其他三人都是默默点头,事实如此,只是他们没有像李靖这样抽丝剥茧的去归纳出来罢了。 李世民脸色却非常难看,这样的人几乎是天生的王者,李世民倒宁愿对方是个楚霸王那样的人物,也不愿对方像刘邦一样精通帝王之术。 说完,李靖带着心思各异的君臣几人,来到书房一边的大唐寰宇图面前。 “东方地域没有纵深,再东就是大海了,事情已经了结,没什么变数,剩下的就是西域了。” 李靖指着遥远的西域之地说道:“皇上请看,西域原本是我大唐经略之地,定襄之役后,草原势力瓦解,我大唐趁势向西出兵,收服了玉门关外的伊州、西州、焉耆等地,设置了庭州都护府。” “在龟兹、且未、疏勒、于阗设置了安西都护府。”“甚至在更远的碎叶、休循、大宛、康居、姑墨、安息等地设置了蒙池都护府。” “皇上,我们的战线拉得太长,再加上西域诸国林立,南北皆有强大势力的存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维持不住。” 以前李靖就多次劝荐过李世民,不要把摊子铺的那么大,又是草原又是西域,两面开,大唐的实力只够经营一个方向的,而追求表面上繁荣的结果,就是每一个方向都没有完全拿下来。 李世民不听,现在果然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吃进去的草原,苦苦维持了五六年,现在轻易失去,而西域也将面临极大的考验。 “陛下,这次右贤王在北方搞出那么大的声势,为了应对突厥的压力,皇上从大唐各地抽调军队充实关内,尤其是西域之地的骑兵被大量调回,导致我们对西域的控制力度大幅度减弱。” 李靖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知道是右贤王早就算好了这一步,还是临时起意。若是临时调整,那此人战略眼光简直是惊为天人;要是早有图谋,心计也太可怕了。” “他利用皇上抽调西域兵力的时机,果然的放弃了全歼薛延陀部,把夷男赶回西部,就是为了霍乱西域之地。” “夷男原本对于西北的扩张就已经到达极致,下一步极有可能图谋西域。只是突厥的西进,打乱了夷男的步骤,吸引了夷男的目光,怕漠北被突厥吞掉了,这才急急忙忙南下。” “他的额尔齐斯河谷地,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在玉门关以北千里之地,只要南下,就会卡住中原通往西域的通道。侯将军也探查到夷男意欲抢占白龙关。” “图谋河西十三州,割断中原与西域的联结通道。” “此时右贤王把夷男十多万骁勇善战的大军放走了,不难想像,下一步夷男必然会图谋恢复实力。” 李靖指着天山北麓的大片领土道:“这里是夷男的后方,与中部草原相连,哪怕夷男不愿南下,右贤王只需将势力越过漠北,开进金山北部往西缓缓移动。” “在这样的军事压力下,夷男为了避其锋芒,也会被迫往南迁徙。更何况西域三十六国土地肥沃,辽阔富庶,正是夷男积蓄实力,重新崛起的资本。” “所以老夫料定,此次撕破脸后,夷男将再无顾忌,下一步一定是搅动西域局势,大举南下,将西域诸国和大唐留下的三大都督府给吞掉了,来扩大实力。” 听到李靖的分析和结论,李世民脸色大变,侯君集也是一阵诧异,他没想过李言看似莽撞的行为里还蕴藏着这么大的阴谋,房玄龄也是头脑一阵发晕。 中计了! 大唐和突厥之间,还没真正开战,大唐就步步被动,落到了下风,他们总以为真正开打了,才会决定胜败。 可现在看来,战端未开,大唐已频频失策,处处被算计在内。 李世民脸色寒冷如冰,断然道:“那朕立刻阻止从西域调兵,并且加强对西域的支持?” 房玄龄此时也是颓丧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皇上,西域离我们太远了,遥遥几千里,路途漫漫,兵派少了没用,派多了容易导致蕃镇割据,尾大不掉。” “说到底,我们在西域的根子太浅,除非北方没有大患,否则一定是守不住的。” 李靖也是接口道:“皇上不要忘了,突厥的百万大军还在阴山虎视耽耽,我们防守且不足,哪有余力两面开战。” “虽说老臣分析右贤王不会轻易开战,可若大唐关内真的空虚,那突厥的虚恍一枪也有可能变成实实在在的入侵,这个结果谁也不敢堵,毕竟关内比西域更加重要。” 李世民暴跳如雷:“那现在该怎么办,这右贤王如此阴险狡猾,把夷男这头恶狼放去西域,自己又携大军在北方牵制我大唐,使得我们几十万大军聚集于此。”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如此僵持,就算不打仗,我大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夷男在西域一步步将所有势力收服。” 房玄龄脸色难看的说道:“皇上,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西域,而近在眼前的危机啊?” “你是说丰州?”李世民一愣,脱口而说道。 “不是,老臣说的是漠南。” 房玄龄忧虑的说道:“右贤王收拾了薛延陀,下一步极有可能就是漠南的阿史那云部,他们都在长城之外,兵力也不多,还不如薛延陀强大,若是右贤王再分兵东进。” “吃掉漠南部,那我大唐真的在草原上一个牵制突厥的势力都没有了啊?” (本章完) 第928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 第928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 李世民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想起来,并不是所有的势力都在中原的山川河流保护中。漠南部地盘从辽东西部一直跨越河北道,河东道,关内道,像大唐的一块护盾,牢牢的守卫着漫长的北疆。 自从大唐北部有了这么一道防护屏障,北方诸道几乎不用担心受到攻击,以前和突厥犬牙交错的各北方军事重镇,现在也是百业兴旺,民生繁盛。 漠南部决不容有失。 可毕竟其是草原部族,孤悬在外,若是面临突厥的攻击,还真的无险可避。 李世民一时也慌了手脚,若说失去薛延陀不过是被打掉了武器,那丢掉漠南部,就是伤筋动骨了。 李靖也是接口道:“不错,陛下,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与突厥议和,签订和平协议,用协议捆住突厥扩张的脚步,保住漠南部。” “这能行吗?” “当然可以,陛下,老臣说一句您不爱听的话,右贤王志比天高,从他鼓动颉利南下,最后把辽东半岛眼皮都不眨的丢给大唐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格局极大。” 李靖眼中精光闪烁:“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和祖宗故地的血脉争夺地盘的,他下一步的目标一定是更加广阔的西域和中亚。” “漠南部实力弱小,地盘绵长,南方与我大唐接壤,北方与突厥为邻。” “若是谈的好的话,完全有可能保住此地,让漠南部成为两个大国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避免两大势力之间的冲突。” “甚至陛下若能和右贤王达成某种默契,未必不能再次携手,重现辽东旧事?” 李世民眼皮一跳,被李靖大胆的想法给惊呆了:“靖兄的意思是” “皇上,突厥拥兵百万,统一整个草原不过时间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而我大唐人口几千万,国力强盛,又倚山川形胜,一旦真的发动起来,也不是突厥愿意看到的。” “即然短时间内,我们谁也不能灭掉谁,不如暂时罢手言和,共同对外。” “我们之前能和突厥分掉辽东半岛,那为什么这次不把继续把目标往外扩,和在右贤王领导下的突厥,共同经略西域?” “之前是利用颉利搅动三韩之地,接下来就是利用薛延陀去搅动西域三十六国。” “从客观的角度去看,把夷男放入西域,就如同一条恶狼闯入了羊圈。” “咱们即然洞悉了右贤王的图谋,又无法阻止,为什么不提前介入,分上一杯羮呢?” “臣一直觉得以前朝庭对西域诸国的那种羁縻朝贡之策并不可靠,若是等夷男彻底将西域诸国给犁过一遍,到时我们大唐再从容入场收拾局面,是不是就可以从现辽东旧事?” 李世民听的一阵意动,下意识看向一脸沉思中的房玄龄。 这毕竟是大事,关乎大唐未来几十年的大战略,李世民一下子也不敢拍板儿,只好看向自己的国策首席设计师。 良久,房玄龄默默的点了点头:“从西汉时期,朝庭就开始经略西域,可几百年下来,西域分分合合,那些小国叛而复降,却始终没办法完全纳入中原的统治。” “老臣也曾经思索过这其中的原因?” 说到这里,房玄龄将手指向西面的高原之地,神色严肃的说道:“说到底,还是辽阔的高原地带不在我们大唐的控制之下,若是能借机把这里完全拿到手,那河西走廊和西域之地就能从容掌握了。” “就算一时失去,最终也会拿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算拿下,最终也会失去。” “陛下,老臣觉得,卫公的建议可行。” “完全可以借着这次议和之机,派出重臣,与这右贤王一晤,最好像在辽东一样,达成默契。” “别的不说,这样最少可以争取到一段和平的机会。” “现在整个草原的中部和东部归突厥,而漠南以下的中原归我大唐,若是能达成协议,大家都不用再担心发生战事,可以放心的把精力放在西域。” “我相信现在右贤王也有这样的需要。” “他扩张太快,极需几年和平时光来稳定内部,巩固胜利成果,还要图谋西北的薛延陀;而我们大唐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力量缩回来,专注内部改革,让薛延陀和诸国去撕杀。” “等到几年西域大乱后,我们再以救世主的姿态,轻松进入西域,彻底将这片土地纳入大唐,而不是只是表面上的臣服。” 李世民则是心中微动,他又想到了曾经太子给自己献出来的分封制。实际上这几年内部改革遇挫后,李世民就有另辟蹊径的想法,经过多年尝试后,李世民最终无奈的发现,还是只有行分封,才是掌握西域之地的最好办法。 即然这样,自己就借着这次机会,先造舆论,这样上层必然大受鼓舞,还可凝聚意志,最大程度激发内在动力,发动对外战争,攻略西域。等打下地盘后,顺势推动分封,就顺理成章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几人就着地图这么一分析,李世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李世民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心里也压力也骤然一轻,随后又为难的说道:“若是议和的话,你们也知道,其他的都还好,就是黄金的事情,还有和亲,安康现在恐怕.” 话音刚落,房玄龄就将刚刚在殿外世家的意思说了出来,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 侯君集也适合的上前说道:“皇上,之前在朝会上,臣也没有详细说明,右贤王是同意了和亲,不过却不是公主,他指定了另一名女子可以代替公主远嫁塞外。” “哦,是何人?” 侯君集说道:“已故应国公武士彟之女武元华。” 李世民喃喃的念了一遍,心里一动,这右贤王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怎么也查不到其在中原的出处,即然对方提到了此女,或许就是曾经与应国公发生过交集的家族。 或许从这条线上,能查出一些眉目呢? “此女是何人,君集你没有没有查过?” 侯君集从容道:“皇上,这两天臣已经查过该女的资料,武士彟前年去逝,共有两子三女,其原配相里氏生下两子为武元庆和武元爽,后续弦杨氏。” “杨氏出身隋朝宗室,生下三女,其中次女名华,按照族谱也可以勉强算是元字辈。” “武元华今年十四岁,生的貌美如,国色天香,远近闻名,听说其兄弟打算让她参与今年朝庭的选秀,如今正在家中准备。” 房玄龄试探的问道:“君集,你有没有从这条线上查一查,这右贤王与这武家有没有什么瓜葛?” 看到三人都是一脸的好奇,侯君集硬着头皮说道:“臣已经第一时间查过,这右贤王与武家并未有什么联系?也许是臣的渠道太过狭窄,皇上倒是可以用官方的名义查探一下。” 侯君集是知道详情的,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把太子和武家扯上关系,所以顺口胡纣了一下。 毕竟,按照资料,右贤王从武德九年流落草原也有十二年了,那时候武家二小姐才两岁。 理论上也不可能见过,总不能说右贤王心生爱慕吧? 侯君集觉得肯定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其美名,又贪图美色,这才指定了此人。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可以理解. 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多少也是一个线索,倒是可以让百骑司和锦衣卫查一查。 “即然这样,那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吧!” 李世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转头对房玄龄说道:“玄龄,伱即刻拟指,朕收武家二女武元华为义女,并赦封为武成公主,随后和亲突厥,嫁与右贤王为妻。” “呵呵,这右贤王不想娶朕的女儿,朕就把她心仪的女子收为义女,这样他还是朕的女婿,比朕矮了一辈。” 看见李世民的恶趣味,侯君集悄悄撇了撇嘴,本来就是你儿子,还争什么? 还在胡思敌想中,李世民对侯君集说道:“君集,你马上前往丰州一趟,告诉右贤王,朕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这么多物资,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但在此之前,他不得再擅自进攻大唐。否则朕将他的行为视为对我大唐的挑衅,不得不应战。” 侯君集知道李世民指的是漠南,对此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漠南的大都督阿史那云是太子殿下的夫人,属下大将又多是东宫出来的将领,早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了,肯定不会再动刀兵的。 “是,陛下!” 侯君集慷慨的说道:“臣誓死保卫漠南不失,若漠南有所闪失,臣提头来见。” 侯君集十分无耻的通过内幕消息,将守卫漠南,阻止突厥兴兵的大功揽到了自己头上。一时间,李靖和房玄龄都是一脸的钦佩,为将者,敢发此豪言,真乃国士也! 看到面前三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侯君集心里微微羞赧,不知道以后众人知道右贤王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疼骂自己是欺世盗名之辈? (本章完) 第929章 女帝出嫁 第929章 女帝出嫁 忽然想到昨日女儿拜托自己的事情,侯君集试探的说道:“皇上,这个,臣听说现在国库也不充裕,长安窦家粮食生意做的很大,不如让他们出这一百万石粮食。” “这样国库的压力也轻一些.” 一提起窦家,李世民就知道侯君集是在为安康求情。 经过发动手下两个强力部门的调查,很快事情的真相就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在一个多月前,安康从海棠那里拿到了当年的圣旨后,就找到沐一宽,要将生米做成熟饭。 但安康毕竟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沐一宽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亵渎皇室,最后安康又心生一计,用酒将沐一宽灌醉,并下了助兴的药物,强行把这锅饭给做熟了。 事后沐一宽吓的魂不附体。 事已至此,又在安康的威胁下,将事情隐瞒了下来,直到安康身体出现状况,被长孙皇后叫太医给查了出来。 对此李世民虽然极是愤怒,可这事儿归根结底,是自己女儿一手谋划,窦家的人也是受害者,加上后来长孙皇后的劝说,李世民也已经决定遂了安康的意。 “哼,也就是君集你求情,否则此事朕决不会善罢干休,看在君集的面子上.” 李世民就坡下驴,想了想说道:“这沐家的少年郎也不错,朕就将其招为驸马,让他们把这一百万石粮草出了。” “嗯,一百万匹绢合着也差不多百万石粮了,这几年粮食便宜,让他们把那一百万匹绢也出了。” 侯君集和房玄龄相互看了看,这皇上是想白嫖了。 若是这样,议和所需的所有物资都摊了出去,就连嫁的女儿也是外认的,黄金又有世家们出。李世民可以说没有一点儿付出,右贤王这次还真的没有拿走什么! “另外,君集你去交涉一下,朕想亲自见见这右贤王,和他当面一晤?” “什么?” 侯君集面色大变,心脏骤然一跳:“不可皇上,您是万金之躯,右贤王不过是草原的一个枭雄,您怎么能去见他呢?再说,前线兵凶战危的,您要是去,万一突厥人生了歹意,大唐将有不测之祸?” “是啊,皇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您是天子,臣决不同意皇上以身犯险。”房玄龄也是极力劝阻。 “皇上想见见此人的想法,臣等都能理解。” 李靖见状也是劝道:“以一介汉人之身,十年之内,成为草原上最有势力的人物,中间还帮着我大唐收回了辽东半岛,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臣等又何尝不想见识一番。” “只是朝中谁去都可以,唯有皇上不可轻动。” “本来突厥人没有攻打大唐的打算,可这时候皇上出现在前线,就可能对形势造成巨大的变化。” 谁知李世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倔强,摆了摆手:“朕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人,是战场里厮杀出来的将军,是玄武门血与火趟过来的汉子,这一辈子闯过的险境还少吗?” “刚刚靖兄也说过,右贤王未必会刻意针对我大唐,即然这样,朕还有什么可怕的?” 见三名臣子还想反对,李世民断然道:“其实,朕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亲临前线,指挥这场大战。丰州离大唐近二千里路程,突厥随便一个举动,就会导致前方将士手足无措。” “若是真的确定了和突厥的战争,朕只需委托靖兄指挥这一仗就好了。” “可偏偏突厥人几次动作,都在我大唐的底线之外,没有触碰到我们的根本利益,还有谈和的可能。两方之间的较量,也围饶着战争在进行,却没有打起来。” “即然这样,前方将士就做不了主,就连靖兄恐怕也很是为难,如此拿捏不定的情况下,极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朕亲临前线,当然不会大张旗鼓,而是轻装简从,微服出行,驻陛于九原,让君集出面与右贤王周旋,前线有什么变动的事情,也好临机决断。” “等时机合适,突厥要退兵之时,我再循机与这右贤王一会,保证万无一失。” 房玄龄李靖三人又劝阻一阵,见李世民主意已定,只好应了下来,开始商量各项事宜。 半月后,丰州城。 鞭炮齐鸣,锣鼓宣天,侯君集亲自领着披红挂彩的送亲队,还有大量的嫁妆,排着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城门,往北方不远的阴山脚下突厥大营的方向开去。 李绩和整个黄河防线的几十万将士,悬在心头的压力,也是由衷的放下了。 整个大唐百姓更是发自肺腑的松了口气,天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大唐几乎就生活在悬崖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丰州前线,侯君集的谈判情况。经过十多天来往密集的协商,大唐和突厥终于达成协议,双方慕邻友好,互不侵犯,并结成亲家。 艳阳高照,风和日丽。 走在草原上,视野所及之处,天空与大地仿佛无缝对接,形成了天地一色的壮观景象。蓝天白云之下,绿色的草地延伸至远方,直至与地平线融为一体。 这种无边无际的感觉让人心胸开阔,也能感受到自然的辽阔无垠。 侯君集的送亲队伍,往北行进二十里后,来到突厥大军的营盘内。在这里,古仁图早已带着大群属下,人人穿着一身的喜庆服饰,在丰州城的喜乐队奏响的阵阵欢快乐曲中,将侯君集一行迎了进去。 来到王帐之前,李言也是一脸笑容的在这里迎侯。 “哈哈哈,恭喜右贤王,从此和大唐成为一家人。” 侯君集心情格外愉快,脸上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了:“你我两家罢兵言和,成就秦晋之好,也避免了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因此而受益,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这也多亏了侯将军从中多番斡旋啊!” 大庭广众之下,不但有大唐的将士,还有突厥的众多高层首领,李言也是豪爽的说着喜庆话儿:“本王在帐中准备了宴席,还请侯将军移步,中午大家好好庆贺一番。” 说完,李言大手一挥,古仁图安排的王帐奴仆和侍女们,上前将新人迎入提前搭好的白色帐篷中,这里就算是新房了。 下面的人自有相对应的人员招待,李言请侯君集和突厥十二名大首领级别的万夫长进帐。 没过一会儿,古仁图也赶了过来。 奴仆和侍女不断将各种美味佳肴和酒水流水般的送上,大帐内其乐融融,充满着欢声笑语。多次往来,侯君集和这些大首领们也很是熟悉了,众人也知道右贤王和这位唐朝将领关系非常好。 众人推杯换盏,相互恭维,沉浸在这普天同庆的氛围之中。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等到众多首领散去,帐内的宴席也一一撤去,换上解酒茶水。 帐内只剩下侯君集和李言两人的时候,侯君集将朝中的各项情况介绍了一遍,最后把李世民的打算说了出来:“殿下,如今新人已经送来,粮草和布帛也已经完成交接。” “百万两黄金陆续凑齐,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到丰州。” “不过在交接之前,陛下想亲自前来丰州,和伱见上一面,具体商议一下在边境开放互市的细节,还有大唐和突厥未来几年的相处。” 李言诧异的问道:“什么,父皇要亲自来,怎么会这样?” 侯君集这才把李靖和房玄龄做出的推测和判断说了一遍,征询的问道:“皇上和房相、卫公都觉得突厥大军悬于丰州城下,引而不发,拖着大唐的大军云集在关内,恐怕是给夷男在西域的动作争取时间?” “哈哈哈,李靖不愧是大唐军神,果然了得。” 李言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儿,坦然的说道:“不错,此次南下,核心目的就是为了推动西域战略,而不是趁机勒索大唐一些钱财,这一点儿也没想瞒着岳父大人。” “只是这个设想只是在我心中打算,之前未能确定能否消弱薛延陀,没有提前说出来,整个突厥也没有人知道。” 稍稍的表达了一些歉意,随后李言解释道:“具体原因我之前已经说过,大唐现在的国力,根本吞不下来整个西域,而且那种松散的朝贡方式,也不是我想要的。” “孤是大唐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以后整个大唐的兴衰荣辱和万世传承,都在孤的肩膀上压着,孤岂能不为以后考虑。” “孤要撤底吞并西域,把吐蕃,吐谷浑,高昌等国全都纳入大唐的国土。” 随后,李言眼神烁烁的盯着侯君集,掷地有声的说道:“孤现在只有海棠所生李象一个嫡子,还有阿史那云,阿史那景,都替孤生了孩子,包括现在的武氏之女,未来孤会有很多孩子。” “未来的孤的储君,肯定是象儿无疑。” “可孤将会打下一片空前辽阔的土地,真正达到普天下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孤要封其他的孩子镇守草原和西域,辅助象儿这个大哥,守好大唐天下。” (本章完) 第930章 同意相见 第930章 同意相见 在关键时刻,安抚好下面的人心,也是必须的。 侯君集毕竟是自己的老泰山,亲自送亲,帮着自己娶新媳妇,李言也要适时的给些好处。 相对于李世民来说,李言的意志无疑更能决定未来。侯君集想到自己的外孙,未来将是大唐帝王。侯家的血脉,将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当即起身跪下道:“太子对臣一家有天高地厚之恩,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此生一定赴汤蹈火,誓死效忠殿下。” “岳父大人快快请起!”见感情沟通到位,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侯君集重新落座。 侯君集处在大唐和突厥之间的关键位置,能清楚的了解到两边战略规划,深知李世民和李言对于攻略西域方案有着巨大的差异,李言是想让夷男把西方搅个底朝天,并且用武力推动。 而李世民却有些着急,想提前入场,接手西域。 侯君集这当然是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和身体健康情况决定的,李世民年过四旬,身体又不太好,做事只争朝夕,想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打下西域的疆土; 而太子年轻,未来有的是时间,自然想等时机更合适。 于是侯君集将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忧虑的说道:“殿下,卫国公是赞同你的意图,让夷男尽情祸害西域的,可皇上却有些着急。” “这次来,恐怕也是想尽快和突厥签订和平协议,然后抽调出兵力,重新经略西域。” “呵呵,岳父大人尽管放心,父皇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李言笑着说道:“夷男也不是傻子,相对于大唐和突厥来说,他的实力最弱小,有大唐在旁虎视耽耽,他焉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就算协议商谈妥当,我也会率突厥大军,迁制住大唐。” “唯有如此,夷男才会放心在西域攻城掠地,为我们好好干活儿。” 天下形势,盘根错节,瞬息万变,迁一发而动全身。 侯君集也无法判断接下来的局势走向,不过好在无论是李世民还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占据了主动权,无论谁来主导未来,大唐的强盛都是确定无疑的。 “那殿下,这次陛下前来,见是不见,要不我找借口推掉好了?” 提起这次的李世民北上见面事宜,李言思索之下,同意了下来:“好吧,即然父皇有这要求,也该见一面了。五六年未见,不知父皇现在身体如何了?” “可是,殿下,若是当面相见,父子之亲,恐怕瞒不过去,您的身份恐惧就会暴露。”侯君集知道李言不想泄露真实身份,有些担忧的问道。 实际上在侯君集再次返回大唐后,李言的真实相貌就藏不住了。 在承庆殿,由侯君集口述,大唐第一画师阎立本亲手描绘,大概画出了李言的模样。 不过,李言当初离开长安时,只有十三四岁,五官还没长开,挂着些孩童特征。 后来在草原的五六年里,正是一个人身材相貌急剧长大的时间段,无论是五官还是声音,都了极大的改变。而草原人生活粗旷,哪怕是青年也留有胡须。 再加上李言一路走来,从一个青涩的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统驭草原的枭雄霸主,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和太子极为熟稔的人,否则哪怕当面也认不出来。 而侯君集又特意的有些歪曲事实,逞现在大唐君臣面前的,自然就是一个类似颉利般的彪悍形象了。 此时侯君集忧心的说道:“虽然太子殿下的身形相貌气质都像换了一个人,可这些能瞒过普通臣子,却瞒不过血脉相连的亲人,去年在辽东城,臣一眼就认出了太子。” “若是以真身相见,恐怕也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李言皱了皱眉头,想想也是,还是谨慎点儿好,于是李言回到后帐,拿出一个虎头面具:“这有何难,到时候我带着这幅面具去面见父皇,仅从气质和声音上,父皇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侯君集一怔,慑懦的张了张嘴,脸色怪异的说道:“堂堂突厥右贤王,三军阵前,戴着面具会见大唐皇帝,恐怕有些儿戏了吧?” “那有什么?” 李言摆了摆手,挺起胸膛,霸气四溢的说道:“本王现在是草原上实际的霸主,其身份尊贵程度和实际掌握力量,不在大唐皇帝之下。可以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与父皇,可以平起平坐,平等相待。” “到了我们这个份上,早已不受任何规则的限制。” “随心所欲,言出法随,我们的言行举止,就是众人仰望的标准,任谁也不会提出异议。” 说到最后,李言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岳父大人虽然地位崇高,可说到底,也是臣子,在朝中要时刻在意皇上的态度,就是其他重臣的看法也不能忽略。”“是无法体会我们这种会当凌绝顶,一揽众山小的无敌感觉。” 侯君集被噎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好指着李言露出自嘲的笑容:“好你个突厥右贤王,别忘了,你身份再高,那也得称呼我一声岳父,也是我的晚辈?” “哪是当然,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李言借着酒性,装模作样的和侯君集逗着焖子。 帐内传出极为惬意的爽朗笑声,一时气氛极为和谐,侯君集因为给自己女婿送亲的些许郁闷也消失不见。 有侯君集这个核心内奸在,李言也清楚的知道大唐君臣对自己的态度和意图猜到了一些。李世民有意和自己接触一下,希望能像辽东战役之前和颉利那样,达成某种协议。 说白了,就是两家联合,一起图谋西域。 大唐西边除了河西之地,还有土蕃高原,西域诸国,西南边还有安南、交趾、真腊、骠国等中南半岛各小国。 尤其是占城一带气侯适宜,四季如春,特别适合出产水稻,一年三熟,高产、耐旱,可是比蜀地更优越的天下粮仓,以前在供献出大唐寰宇图的时候,李言就和李世民说过这里的好处。 只是大唐重心一直都在北方和西边,没有精力顾及。 接下来大唐和突厥都不会干涉夷男对西域诸国进行大清洗,李言也会利用孛贴的内线,引导夷男对土蕃这个盘距高原几百年的土着势力进行灭国式的吞并。 会有好几年和平时间,李世民若是将重心放在内部改革的基础上,再分出一些精力去攻略经营一下西南的小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李言和侯君集详细的说了一下中南半岛那些地域的气侯和特点,叮嘱侯君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推动朝庭外扩,将这些地方盘彻底拿下,将大唐的势力推到南方海域地带。 李言出征大半年,一直都在军中,和诸将同吃同住,也没有近过女色,倒不是李言为了彰显风格,而是草原女人从小放马牧羊,普遍生材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皮肤粗糙。 又兼草原的游牧生活习俗,很难有中原女子那种清爽、雅致。 李言这种一直生活在富贵圈中,见惯了中原丽色的眼光,实在是无法下口。 在草原这几年,一共娶了两房亲事,一个是二汗突利的女儿阿史那云,一个是大汗颉利的女儿阿史那景。她们虽是草原人,从小养尊处优,众多奴仆侍女伺侯。 虽说不至于像中原世家贵女那样两指不粘阳春水,可也是娇生贵养,身材窈窕,还多了股草原女儿的慷慨豪迈之气,些许异族风情的独特魅力,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迎娶女帝,李言也是心中激动不已。 打发走侯君集和一干人等,李言一个人来到位于王帐后侧的白色帐篷中,掀开帘门,缓缓走了进去。 李言挥了挥手,帐内的侍女们静悄悄的退出去。 整个婚房布置的极为喜庆,因为李言是中原人的缘故,成亲方式完全是按照中原的样式来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一丝不苟。 床榻荐席椅桌样样不缺,毡褥帐幔衾绹种种齐备,大红的喜字处处可见,古撰的福字贴满毡壁。 一个凤冠霞帔,头上顶着大红喜帕的少女静静的坐在榻前。 李言上前,拿起桌上的金称,上前用称杆挑起喜帕,露出一张钟灵毓秀,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 李言以前只以为海棠和安康就已经是大唐女儿颜值的顶峰了,可如今看到女帝相貌的那一刻,早已见惯人间绝色的李言也是呼吸一阵急促,心脏嘭嘭的急速跳动了两下。 云想衣裳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时之间,只能想到李白的诗来形容眼前这个如同一株神莲绽放的女子,怪得不李世民父子两代明君都抵不过女帝的风姿,在这一刻,李言深深的理解了他们。 李言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从头到脚的欣赏着眼前的天姿国色。 眼前只有十四岁的武元华,肤若凝脂,贝齿晶莹,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之貌。 如谪仙临尘,明艳而出尘。 (本章完) 第931章 武元华 第931章 武元华 被人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武元华也是心情极不平静,自己从小生的美貌。大唐的人成家普遍较早,往往十二三岁的女子,刚刚露出些许女人之姿的时候。 就会许配人家,早早出嫁。 正因为武元华超乎常人的美貌,所以家人生出了更大的野心,要把她送入宫中,博取帝王之欢,来为家族带来特殊的荣宠。 是以在十二岁之后,就被养在深闺,不让她见人,以免引起其他权贵的觊觎,开口相求。 直到今年整整十四岁,少女的容貌和身材完全激发出来,展现出魅惑众生的完美无瑕后,家人就准备让她参加今年的选绣。 武士彟虽是商贾出身,可他是一个不下于吕不韦式的人物,眼光长远,谋求以商入仕。 早早的投注到了李渊身上,倾其家资,襄助李氏从太原起事,后来更是因功被李渊授以应国公的爵位,做到了大唐的工部尚书、荆州都督的高位。 武家子弟,无论男女,从小皆受到良好教育,饱读诗书。 武元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出类拔萃,可她对于这些取悦于人的技巧并不热爱,反而熟渎史书之下,对于历朝历代王侯将相的权力相争,极为感兴趣。 在她看来,那些技艺不过是她进入权力核心,接近帝王的敲门砖,而辅佐帝王,治理天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想追求的目标。 可谁知她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在今年的选绣中脱疑而出,进入李世民视线中的时候,一封旨圣降临武家,皇帝要将她收为义女,封为公主,当时接旨时武家众人都沉浸在这从天而降的喜悦之中。 武元华的心中就是一沉,在她看来,天下掉的馅饼后面就连着陷阱。 果然,宣旨太监话风一转,宣布她做为武成公主,和亲突厥,修两家盟好。 随后就是一大堆赏赐,除了大量金银珠宝,玉器珍玩外,其母杨氏被封为诰命夫人,她的两位兄弟武元庆和武元爽也被授予翰林院学士,并任礼部主客司七品郎官,算是一脚踏进了官场。 就算按照原来的轨迹,武元华被送入宫中,被李世民看中,封为才人,给武家所带来的好处也不过如此。是以武家人都是欣喜若狂,欢天喜地的领了圣旨。 再加上武氏三姐妹本来就和武元庆武元爽非一母所生,在豪门大族中,武氏兄弟是嫡出,可以继承武士彟的爵位,而像武氏姐妹这样的算是庶出,其家族地位和府内管家相似。 得了好处,妹妹的作用已经完成,远嫁草原,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面,大家就不再理采武元华。 而武元华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子,面对来自大唐天子的圣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随后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就将武元华接到了宫里,经过简单而匆忙的礼数教授后。 就被塞入轿,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大草原。 中间还有一些莫名的人来向他询问右贤王的信息,可怜武元华一个大家闺绣,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认识什么右贤王? 经过武元华的了解,才知道如今的草原上,并不是颉利的天下了,而是换成了一个号称右贤王的人在统治,这人现在是草原上最有权势的人,麾下铁骑百万。 如今兵压黄河,给大唐带来巨大危胁。 朝庭要与右贤王和谈,用自己做为公主,就像当初隋朝时的义成公主一样,为大唐换取卧薪尝胆的时间和机会。自己要嫁的对象,就是这位凶名赫赫的右贤王。 做为一个国公的女儿,武元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担任这样的角色,对于嫁给草原上茹毛饮血,如同野兽般的突厥人,武元华即哀叹自己的命运,又感到世事变幻,让人无可奈何。 至于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现在仅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并不知晓,只是听到身边的陪嫁丫鬟和太监侍女们说,右贤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生的青面獠牙,如同恶鬼,可生裂虎豹,活吞婴儿。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这个可爱中带着些坚强的小姑娘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如熊似罴的蛮荒野人形象,吓的小姑娘心惊胆颤,一路上不知道做了多少恶梦? 自从进入‘洞房’之后,出于礼节,武元华就没有吃东西,此时肚里已经咕咕直跳,面前的圆桌上摆着不少酒菜,她身边又站着多名仆人,饿的饥肠漉漉,也不敢伸手去拿。 正思量间. 忽然,仆人们之间小声交谈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随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帐内的人似乎都退了出去,一道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向自己靠近。 武元华心里一紧,两只葱白般的玉手坚坚的捏着手中的鸳鸯绵帕,眼神也紧张起来。 透过盖头下的流苏,看到一双鹿靴和上好的云纹衣袍下摆出眼在眼前,随后,自己眼前光线一亮,盖头被取了下来。 武元华睁开如明月般的大眼睛看过云,一个长身玉立,相貌俊朗的青年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自己所想的形如野兽的原始野人,反而是一幅中原世家公子的打扮。仔细看上去,男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脸上带着温暖如春的笑容。站在那里,衣袂飘飘,静如松柏,气质超凡脱俗,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魅力,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武元华俏脸一红,情不自禁的垂下螓首。 随后,仿佛看到对方脸上那股戏谑一笑容,武元华抬起头,大胆的看向李言,责怪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 “竟敢闯入此地,擅揭盖头,若是让右贤王知道,恐怕饶不了你。” 说完,武元华伸出手,夺过李言手中的红盖头就准备再度戴在自己头上:“看你也是中原人,在这异族横行之地生存也是不易,快些出去吧,我就当伱没有来过?” 李言一愣,看对方的样子,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右贤王。 轻笑一声,李言抢过了盖头:“怎么,你就这么笃定,我就不会是右贤王?” 右贤王是中原汉人的消息,并不为人所知,只有大唐朝中高层知晓,对这样的事情,朝庭又不会对外刻意宣传,以免一些在中原郁郁不得志的人前往投附,是以普通人并不知晓右贤王是汉人。 “呵呵,你以为我是个小女孩儿,就没见过世面?” 武元华如满月般的脸庞,展颜一笑,插满金银玉饰显得无比华贵的发髻微微摇动,环佩玎珰,盈盈素靥,临风无限清幽,整个大帐如明光初绽,满堂生辉。 看到这样倾国倾城的笑容,听着悦耳清灵的声音,李言也有一种世界跟着明亮起来的感觉。 女帝的美貌,如同大自然巧夺天工的雕琢,皮肤白晰,吹弹可破,脸形圆润,曲线柔和,五官都是极美,搭配起来更是完美无瑕,轻易的突破了李言想象的极限。 双眼落有灵气,如清泉汩汩而流,神色似月华流转而下,眸中蕴含淡淡的朦胧。端坐在那里,如流动的云,似拂动的风,给人飘渺而空灵的感觉,似欲飘然离去。 一身绣着金色凤凰的嫁衣,裹在她玲珑起伏的娇躯之上,螓首微微扬起,天鹅般的颈项显得滑腻而秀美。 或许是知道这个女子在未来将蹬上几千年以来女人不可能涉足的权力巅峰,君临天下。 李言总觉得武元华雍容华贵的身上,透着股淡淡的威严。 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加身,和眼前气质飘渺,仿佛天阙仙子的结合,产生出了一种独特的魅惑之姿,让李言这个三世为人,心态早已波澜不惊的人。 也如一个少年般,心情忐忑,竟生出一种不忍亵渎之感。 脸上露着娇俏笑容的少女,见李言一时语噎,以为自己揭破了真相,得意的一笑。 美眸打量着李言,一幅胸有成竹的说道:“你虽然留着胡须,一看就知道是中原人,若是冒充其他人,我或许猜不到,敢冒充右贤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谁告诉你汉人就不能做突厥右贤王了!” 李言背负双手,傲然而立,瞬间就将武元华给镇住了,一脸诧异的看着如渊停岳峙,气质沉凝厚重的男子,张着可爱的嘴巴,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得李言心中又是一阵心襟动摇。 看到眼前姿容如仙的未来女帝,李言心中生起一股懵懂少年在心仪女子面前的悸动,仿佛心态也跟着年轻起来。 “你跟我来.” 上前一把拉住武元华的手,在少女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拽着武元华出了大帐。 门口的奴仆侍女纷纷跪下行礼,李言拉着衣披凤冠霞帔的少女,穿过一道道守卫。 所过之处,侍卫无不躬身行礼。 李言从侍卫手中抢过一匹骏马,抱着武元华上了马鞍,马鞭挥动之间,战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出去。 随后王帐的侍卫们也急着上马,跟着出来。 (本章完) 第932章 京兆韦氏 第932章 京兆韦氏 李言载着武元华,没有冲出草原,而是冲向另一边的大营,里面有无数的突厥军士正在训练,看到右贤王冲进校场,都是停下动作,静静的看向他们心中的神只。 李言冲向一处山坡,在快到边缘时,狠狠一拽马缰,战马吃疼,人立而起,发起刺耳的厮鸣声,响彻校场。 坐在马上,看着下面无边无际的突厥大军,李言心中生一种气冲霄汉的豪气,从古到今,只有军权,最直接的暴力机器在手,才能给人一种欲欲天公试比高的霸气。 “草原的将士们,我右贤王麾下战无不胜的勇士们。” 李言看到台下无数的视线仰望,高声说道:“她是大唐最美丽的公主,也是未来你们的主母,本王的王妃。” “右贤王万岁,王妃吉祥如意.”数万突厥士卒齐声高喝,如山呼海啸,直冲云霄。 “此次出征,我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多年上位者下来,李言对于激励人心,鼓舞士气已是信手粘来,毫不怯场:“我们征服了漠北,打败了西部的薛延陀,甚至击败了大唐不可一世的天可汗,创造出史无前例的辉煌战绩。” “只要追随本王,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未来,我们还要东征西讨,统一草原,在天山西部还有更加富饶的土地和数之不尽的国度,那里有满山遍野的财宝,还有无数漂亮的女人,那些未来都是属于你们的。” 连番胜利之下,李言战神威名传遍草原,从无败绩的神话和让大唐低头的功勋,让所有人都把李言当成了草原之神,他们相信,只要右贤王马鞭所指。 就算是长生天,也能被捅出一个窟窿。 短短的几句煽动之下,无边无际的突厥人眼神开始狂热,举起手中的弯手,指向天空,疯狂的呐喊起来:“右贤王,右贤王,右贤王” 李言神彩飞扬的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再度回到王帐旁边的帐篷中,武元华都是一脸的震惊,久久不能平静。 突厥人新的首领,竟然是一个中原人。 原来,此人真的是闻名天下的右贤王,几能与大唐皇帝李世民并肩的草原之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被李言拉着闯入校场,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大军,那种三军上下对李言的拥护和爱戴,那种王令之下,百万大军撼动山岳的气势,深深的震慑住了这个初初长成的少女。 在那一刻,她浑身鲜血都在沸腾,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腔,双手更是紧紧抓住马缰,就算这样,若不是李言在后面搂着她的腰身,她几乎都要从马上摔了下来。 哪怕饱读史书生出最大的野望,也不及这一刻,权力加身给自己带来的冲击。 从那一刻起,在武元华心中,李言全身仿佛被渡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光,人还是那个人,可仅仅出去了一趟,就变成了神,浑身充满了让人为之倾倒的魅力。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武元华看向李言,目泛异彩,神光湛然,激动的脸庞如染上了一层红霞,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言。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 武元华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吗? 就算是大唐的皇帝李世民,如今也有四十多岁,人到中年,听说年轻时的旧伤,还有国事的操劳,身子也早就垮了下去,如同年过半百的垂垂老者。 可眼前的右贤王长身玉立,矫健如龙,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唇上留着修剪齐整的短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两人站在一起,端得是天做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郎才女貌,就算身为一个怀春少女,武元华也找不到比李言更优秀的男子了。 慢慢平复内心的悸动,武元华起身,从桌上拿起半只瓢瓜,盛上酒水递给了李言。 说来两人新婚还差最后一步,新郎、新娘共鼎而食,再将一瓠瓜剖为两半,夫妇各执其一,斟酒而饮,行合卺之礼。从此两人相依相伴,同食共眠,白头到老。 “大王,从今日后,妾就是你的妻子,望君善待之。” 武元华在长安时被临时教授过成亲礼数,因此这些必要的程序做起来有条不紊:“愿君如松柏,夭矫历千载;愿君如长星,永夜放光明,君若不离不弃,妾必生死相依!” 看着眼前少女眼中朦朦的情意,李言也是极为激动,将手中的合卺酒一饮而尽。 随后起身,将帐篷的帘门放了下来。 等到再回头的时候,国色天香的女帝已经害羞的躺到了床榻之上,等待着两人的好月圆。 云鬓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一连三天,李言沉浸在女帝的温柔乡之中,武元华虽然年少,学富五车,胸有绵绣,才学也不是草原人能比的,和李言两人有来有往,琴瑟合谐,夫唱妇随。仅仅三天,怀春少女一颗心就系在了李言身上。 李言它乡遇故知,还是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每日吟诗作画,抚琴弄曲,踏春郊游,时不时以天为盖地为床,胡天海地的一翻折腾,尽情沉浸在享乐之中。 直到侍女前来通报,帐外有南方来客拜访,并在李言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李言眉头微皱,随后吩咐道:“来者是客,吩咐古仁图,将客人请到大帐等侯。” 说完,李言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去。 武元华眼神一亮,连忙上前,替李言温柔的整了下衣冠,依偎在李言怀中说道:“大王,妾以后常伴身侧,也想多了解一些您的生活,这样也能更好的辅助大王一统草原。” 李言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愧是天生的帝王,对权力有着发自灵魂的偏爱。 不过,李言不同于他人,这世间的权势于他来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缺的是帮自己打理江山的人。 历史上武元华若是遇到一个寿命较长的强势君王,恐怕也是一个千古贤后。 自已不是李治,也不用有那么多忌惮。 实际上女帝在大唐的历史上,除了多杀了一些李氏宗亲,任用了一些酷吏来巩固统治外,并没有对天下造成什么危害,还继承了李世民和李治的遗志。 通过发展科举的方式扶植庶族,打击门阀士族对于权力的垄断,使得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历经几百年形成的世家政治受到巨大冲击,给无数普通学子以进身报效朝庭的机会; 并大力整顿吏治,严惩贪吏,拔擢贤才。 虽是一介女流,却从谏如流,广开言路。对于直言敢谏的臣民都是十分敬重,尽量采纳他们的建议,即使言语有所冒犯,也能加以宽容,免予追究。 在她主政时期,大唐各方面都有极大的进步,百姓也是安居乐业,为后来的开元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言尽自聪明,可为人惫懒,疏于政务,在真正治理天下上,未必就能强过女帝。 当然,最主要的是,李言的信条是来享受人生的,权力只是自己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一个工具,而那些繁琐且无穷无尽的政务,只不过是权力附带的后遗症而已。 他才不愿意把自己有限的生命,耗费在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案牍劳形之中。 借着两国和亲之机,把女帝要过来,并不单单是为了满足私欲,享受一下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帝王的滋味,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即能打理政事,还能那啥的贴身大秘。 李言有了这样的打算,自是要加以培养了。 闻言一脸的宠溺道:“都是些俗务,即然夫人不闲枯燥,那就和本王一起吧!” 女帝展颜一笑,数不尽的绵绵情意,温柔如水的向李言倾泻而来,让李言心中又是一阵动摇,用莫大的毅力控制住再次演练一翻的心思,暗道一声,真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啊! 两人来到大帐,在侍卫们的行礼声中,李言带着武元华坦然的坐在上首席位。 帐中除了古仁图和拉布图这两位大将之外,还有一个相貌陌生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常服,戴着幞头,留着剪裁整齐的美须,温文而雅,气质沉稳,浑身透着洒脱的大气,对李言行礼道:“在下韦名山,出身京兆韦氏,见过右贤王。” “嗯,坐下说话。”李言摆了摆手。 “多谢右贤王。” 韦名山两手一揖,微微颔首,宽大的袍袖随意的摆动,带起一阵风,缓缓坐下,双腿盘距,两支胳膊如同蒲扇般往外一摆,然后将衣袖一收,搭于双膝。 由动至静,整个动作一气喝成,极为潇洒,富有美感。 李言眼前一亮,怪不得此人看上去彬彬有礼,举止大方,颇有大家之风,原来是韦氏子弟。 “韦名山?” 李言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淡淡的问道:“大唐的黄门侍郎韦挺,和伱是什么关系?” “那是家兄。” 韦名山并不意外,现在韦挺声名在外,自己虽然在族中掌握大权,却并不为人所知。 (本章完) 第933章 世家的底蕴 第933章 世家的底蕴 “你是代表大唐来出使的吗?” 李言看着韦名山,微一皱眉,不悦道:“不是一直都是侯君集负责吗,李世民这是换人了?” “大王误会了,我是代表京兆韦氏一族,前来拜访大王,并非朝庭使者。”韦名山连忙解决道。 李言眼神一挑,明白了此人的来意,恐怕这人是背着朝庭,背着李世民,私下接触自己。如此形势之下,偷偷前来,不知道又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李言不动声色的问道:“黄河一线,大唐陈兵数十万,防守严密,你是怎么穿越这重重禁卫的?” “呵呵,不过是前线而已,不瞒右贤王,就算是长安城的太极宫,在下只要想,就能随意进出,而不被皇帝知晓。” 韦名山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城防宫禁,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在我们这些千年传承的世家门阀眼中,不过是形同虚设,那些守卫的军卒护卫,都是我们的人。” “甚至连保护皇帝的御前侍卫,皇帝使用的太监,睡觉时打扇的宫女,做饭的御厨,治病调养的御医等等,只要皇帝身边能喘气的伺侯人员,都是我们的人。” ‘嘶’ 李言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不复之前的随意。 虽然知道对方所说有些夸张,说都是他们的人有些言过其词。可其中有他们送去的眼线,却一点儿也不令人意外。 而且还可以事后拉拢,毕竟太监宫女厨师这些服务人员,虽是下人,可服侍皇帝起居之后,就变得了抢手职位,普通出身的人,根本就抢不到这样的美差。 或者反过来说,就算你之前是普通人,被放到了这个位置上,就变得不普通了。康熙微服私访记中的三德子,就是一个活不下去阉了入宫的人,因为做了康熙身边的大太监,全家鸡犬升天。 真实的情况,只有比这更夸张。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些历经多次天下大乱,改朝换代而屹立不倒,反而茁壮成长的世家贵胄,哪一家没有极其深厚的底蕴和乱世生存的法门。 他们有些什么手段,掌握着什么资源,是李言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根本无法想像的。 看着傲然而坐,将帝王天子这等天下最尊贵的存在随口谈论,而面色豪无半点敬畏的人,李言心中生起深深的忌惮。 李言可以在战略上藐视他们,可真正要与之为敌的时候,李言心中还是无比的谨慎。 眼前之人可是代表京兆韦氏,不是后世的与国同休,而是比国家朝庭更加尊贵。 一家传百代,国破家还在的存在。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世家大族的核心子弟,不比李世民的龙子凤孙要差。 京兆韦氏,自西汉初年韦孟为楚王太博,历辅三世,因楚王刘戊参与七国之乱,辞官归隐山林。直至孙韦贤拜相封候。韦贤、韦贤成、韦赏父子宰相,三世三公,四世封候。 遂为关中大族。 至东汉至于三国,京兆韦氏分为东眷、西眷二支,共十二房。 南北朝时期,京兆韦氏遍布南北,人才辈出,最为出名有韦睿、韦孝宽二人。 梁朝名将韦睿,用兵变化,出奇制胜,威震敌国,为梁名将,余人莫及,号称六朝人才之冠。 北周名将韦孝宽以奇材异度,奋其智勇,玉璧一战成名,三策平齐,可谓一代名将。 隋朝统一,韦世康昆季六人入处礼阙、出总方岳。 韦氏自居京兆,代有人物,馀庆所钟,朱轮接轸。有隋一朝,大司空一人;尚书、侍郎、九卿七人,尚书右丞、内史余人五人,大将军三人,总管三人,刺史八人,柱国五人,公候十二人。 鼎盛兴隆,世有良臣。 李言更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京兆韦氏至唐朝可谓盛极一时,未来还有辅弼女帝的宰相韦巨源、韦弘敏、韦方质、韦待价、韦思谦、韦承庆六人。 辅弼武则天、唐中宗、唐睿宗的韦安石、宰相韦嗣立。 辅弼唐顺宗、宪宗的宰相韦执谊,佳宗、昭宗的宰相韦昭度,中宗的宰相韦温,玄宗宰相韦见素,宪宗的宰相韦贯之,文宗宰相韦见厚,宣宗的宰相韦琮,懿宗的宰相韦保衡,昭宗的宰相韦贻范。 有唐一代,韦氏共出十七位宰相,势盖全唐,一世无两,其荣名与国相始终。而“李武韦杨”四姓联婚,更是风光无限。 旧唐书上记载:议者云自唐以来,氏族之盛,无逾于韦氏。 底蕴啊,什么叫底蕴? 这就是千年大族的底蕴,深不见底,厚如山岳,仅窥其一角,就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这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还仅是世家之一。 三国时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袁氏,和现在的世家比起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仅看这些人物就知道,世家大族的鼎盛,是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强大,无论伱将这些世家想的有多恐惧,实际上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真实力量都远远的超过你的想象。 历朝历代的皇家,不是不知道世家大族之害,也无一不想将其肢解。 可能硬生生抗住皇权的多次打压而屹立不倒,可见这些人的强悍,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国家力量的一部分,就算经过隋唐两代多位帝王的屡次打压。 可实际上 无论是杨坚,杨广,李渊,李世民,不过都是在借用稍小世家的力量来打压强大的世家,最后的结果就是新的世家取代旧的世家,世家大族把持权力的局面并没有得到解决。 真的惹急了这些人,这些人完全可以另组朝庭,换了天下。 在文字和知识没有普及的时代,科举没有发挥威力的时期,统治者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李言现在也不急于解决这些问题了,也许这本身就是时代的特征吧! 再深入探查下去,这也是人性。 就像穷人翻身做了富人,也会像富人一样骄奢淫逸、大肆敛财、兼并土地、压榨穷人,甚至比原来的富人更加苛刻,屠龙少年最终把所有的恶龙都屠尽后,自己也就成了恶龙。 李言三世为人,看得更远,就算经过黄巢之乱后,看似世家大族被终结了。 不过是世家大族经过反思,主动放弃了魏晋南北朝后形成的王与马共天下的模氏,而换成了更加容易被统治者所接受的宋明党派模式,将权力分散下沉,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实际上世家还是世家,门阀还是门阀。 凭心而论,世家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追求的境界,就算后世李言一个普通人,何尝不羡慕那些呼风换雨,关系网通天的大家族。若是有机会,除了皇帝之外,谁不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大世家。 何况,皇帝本身就是最大的世家。 化家为国,天下为私,到底是家化为了国,还是国成为了家,谁又能说得清呢? 李言看着端坐于下,气度丝毫不输自己的韦名山,身上透着股累世积淀下来的贵气,还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底气,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淡淡笑容,腰板脖胫挺得笔直。 往那里一坐,不但古仁图和拉布图这些突厥人成了陪讨,就连李言这个太子出身的显贵,也隐隐有些压不住。 李言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也见过一些世家大族的臣子。 实际上,真正的世家门阀中的掌权者,是不在朝中担任职务的。朝庭的任何一个职位都有相应的职责,一旦身处其中,除了要处理本职公务外,还要参与权力斗争,应付皇帝。 哪有精力再去经营家族势力,谋求家族长存? 一般都是世家大族派出几个代表,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官职大小,名爵高低,根本不重要。反而往往都是中间的品秩,用以体现对皇权的支持和对外的展示。 并不占用李世民的亲信重臣的名额。 是以在隋唐的历史中,动不动就看到高品秩官员和那些五品六品官员一同议政,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复杂的权力构成,才有了这种让人不解的朝堂构成。 往往一品两品官员,都是用来筹功或者奖励名声大地位高的老臣;而三品四品才是真正帮助李世民处理政务的中坚力量,五品六品都是世家大族的代言人。 并不能以品秩高低,而简单的划分重要程度。有时候二品大员,见到五品官员,也得恭恭敬敬。 这个因果关系是反过来的,并不是朝堂上的职位权力赋与了世家大族的实力和地位,而是世家有了实际的力量和影响力,朝庭才赋与其相应的权力。 和后世的联合国差不多,联合国秘书长有命令五常的权力吗,显然是没有的。 这些大家族除了一些声名遐迩的名臣外,真正的核心还在家族中,有统御各房支脉的最高权力机构族老会,有专门用来管理土地和商队的部门,培养家族人才的族学,约束家族成员的家规。 可以说一个朝庭治理天下所需要的机构,在这些堪比王侯的大世家中,都能找到影子。 (本章完) 第934章 厚礼 第934章 厚礼 眼前的韦名山代表京兆韦氏,若是一般的突厥人,肯定以为这只是一个门面,介绍一下自己的来历。可李言却知道,韦名山这么说,就代表他是京兆韦氏最高权力机构的代表。 受整个韦氏的委托来接触自己,权力之大,不下于一个大唐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 见镇慑住了李言,韦名山坐在案后,如渊停岳峙,风清月明:“韦氏对右贤王仰慕以久,只是不曾有机会一晤。此次右贤王大婚,韦氏岂能不来祝贺。” “家主年事已高,经不得路途颠簸。” “是以嘱咐在下,一定要当面向右贤王致贺,并呈上重礼,恭祝右贤王大婚喜庆。” 说完,韦名山从衣袖中抽一个类似于奏折的物件,站起身举在面前,恭敬低首道:“这是礼单,还望右贤王笑纳。” “目前大唐和突厥两家边境兵力众多,独身来往倒是方便,只是这么多物资不便运输。等到突厥大军退去后,两家互市,贸易往来,到时再做交割。” “还望大王海涵.” “无妨!”李言摆了摆手,中原世家往来,都是礼单先行,上面有世家的印鉴和家主的签名,比银票还要牢靠。 人情往来,事务协商都是通过礼单来交涉,谈妥之后,从容交割。 若是有异议,或者办不成事儿,直接打回,省得大量物资运来运去,很不方便。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中原世家再强大,但面对手握百万雄兵的自己,依然不敢懈怠,执礼甚恭。 草原人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城池和营盘,再加上思维简单,头脑粗直,没法儿精耕细作。不然千年下来,依这些世家们无孔不入的渗透手段,恐怕早就牢牢掌握草原了。 正因为游牧民族基层组织涣散,几乎可以说没有。 只有形成了较大的部族首领后,才值得世家接触,多半也是颉利、突利、夷男、葜必何力那个层次的人物了。 李言以前在颉利麾下,也接触过几个世家,不过都是一些小世家和大家族的支房,用以往草原上走私货品方便。像这种在权力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世家直接派出核心成员来面见自己的,还是头一次。 当然,这也是李言崛起的实在太快的缘故,这些人还来不及打通环节,李言就成了草原最强大的人物。 早就知道大唐的世家大族发展到一定程度,不可避免的就是寻求外界力量,用以反制朝庭,但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勾结到什么程度,李言还是不清楚的。 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了解下这些世家们的手段。 想到这里,李言态度很是和蔼:“先生太客气了,初次相见,就这么破费,实在是不敢当啊?” “大王不必自歉。” 韦名山抬起头,诚意十足的说道:“大王麾下雄兵百万,在草原上一言九鼎,无人能出其右。虽不是大可汗,却有着大可汗的实力,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大王跺跺脚,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都要震上三震。” “韦氏只想和大王交个朋友,大王这样的人物,能赏脸收下韦氏的心意,就是给了韦氏天大的面子。” 一席话说的李言极为舒坦,笑着转头看了看武元华。 坐在一旁的佳人轻轻抿嘴,婉尔一笑,露出一个倾倒世人的笑容,缓缓站起身,莲步轻移,香风微动。走到堂下,接过了礼单,然后回返,递给了李言。 女帝的风姿,李言可是深知。 最被就连古仁图和拉布图这样的人都被迷的心神动摇,更别说一般的突厥士卒了。 也就是李言现在权威甚重,不然恐怕也守不住这样的佳人。 而直到现在,帐内的突厥人也都被女帝风彩所吸引,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身上。 而李名山面对这样的国色,竟然只是礼貌的微一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低眉凝目,眼神都不曾动摇半分。 李言眼神一缩,心中一凛,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这才是支撑千年门阀的脊梁,真正的世家子弟,至于那些满大街溜鸡逗狗,欺凌弱小,争风吃醋的纨绔子弟,不过是世家放在外面迷惑世人的障眼法罢了。 李言接过礼单打开一看,神情猛然一震,只有寥寥几行字,却重逾千钧。 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粮草八十万石,绢帛八十万匹,盐铁等草原需要的物资更是无数。 最后留下一句话,京兆韦氏恭祝突厥右贤王成婚大喜,敬逞! 这些东西总的价值合算下来,不亚于此次向大唐提出条件的三分之一,可这仅仅只是一个世家就拿了出来,之前李言的条件可是向整个大唐索要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对富可敌国这几个字有了新的理解。李言眼神复杂的招起头,看向韦名山:“如此重礼,韦氏想得到什么?”“大王误会了!” 韦名山温和的一笑:“韦氏不敢有非份的要求,只想和右贤王交朋友,得到右贤王的友谊。”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李言头脑里再次响起这句话,对面一个世家如此的八面玲珑,就算再苛刻,此时也坚持不住了。 “好!” 李言站起身,爽朗的一笑:“从今天开始,京兆韦氏就是本王的朋友了。” 说完,李言从怀中掏出一块紫铜打造,有金色猛虎下山,配云纹图案的令牌,递了过去:“这是本王的令牌,任何人拿着都可在突厥领地畅通无阻。” “持令牌者,更是可以到王帐汗庭直接请见。” 李言最后眼含深意的看向韦名山,掷地有声的说道:“每一个拥有令牌的势力,都是本王的朋友。” 话音一落,韦名山心中大喜。 原本家主是想等着两家和谈之后,再想办法联系这右贤王的。可韦名山觉得,正是因为现在形势未定,大家都在观望,现在示好,才显得情谊珍贵。 等到事情尘碍落定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世家会去攀附,那时候,送再多的东西,也体现不了重要性。 金钱开道之下,韦名山早已从突厥人口中打听到,自己之前,除了侯君集之外,并没有世家大族抢先。 此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见右贤王一面,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右贤王亲口承诺,有此令牌,送出去的礼物,也不算亏了。有突厥人做外援,也不怕李世民再压迫了。 韦氏得了安全大感,李言得了巨额的财富,两家皆大欢喜。 随后,李言摆下盛大的宴席,款待远言的来客,席间,两人更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现在李言有三个身份,李承乾,右贤王,还有自己本身。 李承乾最终的目地是消除世家,而对右贤王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需要与世家交好。 而从李言本来身来说,早已超脱出世俗的限制,无论何种身份,也不会影响现在和世家贵族里的杰出人士交朋友。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见多识多,智谋高深的大才,不是李言可以小觑的。 原本李言以为京兆韦氏就是一个特例,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出乎李言的预料。 随后十多天,天天仿客不断,各大豪门世家和世族门阀,纷纷派出使者前来,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太原王氏。 五姓七望和关陇八大家,竟是一家不少,还有不少山东豪门和江南华族,朱张顾陆,裴柳薛杜等显赫一时的地方郡望。 接待到最后,李言都麻木了,也傻眼了,李世民的大唐防线,莫不是成了筛子不成,几十万大军守在边地,对那些大家族的使者却形同虚设,可见这些世家的能量。 期间侯君集还来过几次,说李世民有些事情耽搁了。 李言私下揣度,恐怕就是这些世家,找出种种借口,托住了李世民的行程。 直到半个月过去,李言收下的礼单,已是堆满了案头。 看着这些小山般的‘人情世故’,李言暗道,若是全部兑现,仅黄金就有不下三百万两之巨,抵得上大唐国库三年的收入。 若是再加上其他的玉器珍玩,各种物资财货,李言粗略估计下了一下,总体价值不下于大唐五年国库总收入。 李言看的暗暗乍舌不已,现在再看看自己的提的条件,同时一阵脸红,已经是壮着胆子要的,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大唐实在是太有钱了,只不过这些钱财都集中在世家大族手中。 想到后世大明亡国时,崇祯动员整个朝庭募捐,筹集了二十万两军费,而李自成的大军进入京师后,大索考掠之下,最后竟挖出七千万两银子,而且这还仅仅是有记载的。 乱世之下,那些乱兵私下抢掠藏匿,还有大大小小的将领私下截留,其实际额度,恐怕会翻出好几倍。 (本章完) 第935章 再临丰州城 第935章 再临丰州城 一个国家,究竟能挖出多少财富,李言虽然不清楚,却能根据历史上的蛛丝马迹猜测到一些。仅仅一百五十年后,嘉庆帝下旨将军机大臣和珅革职下狱。 从和府所抄出来的财富,价值超过十亿两白银。 和珅所拥有的黄金和白银加上其他古玩、珍宝,超过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这可不是所有官僚集团啊? 仅仅只是和珅一人,就有这么大的体量,财富就以亿为单位了,而整个权贵阶层全部算来下来,就算翻个十倍,也是轻轻松松,何况还有朝庭的财政收入做对比。 相隔时间并不长,大明的体量,想来也差不了太远? 李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李世民和李承乾未来,所面临的艰难形势又高估了几分。 而妙龄之年的武元华,也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不管她再聪明睿智,姿色再超绝,可现在也仅仅是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儿,父亲武士彟以全家所有财富的豪赌,最后也才换来一个应国公的爵位,面对那些传承多年的世家大族,依然要仰望。 现在那些平时高攀不上的世家,一个个的来捧自家夫君的臭脚,个个态度恭敬,言辞谄媚,笑容灿烂,更是心甘情愿送上巨额的财富,换取自家夫君的一个笑脸。 这让武元华对于自家夫君的能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最初看到韦氏的礼帖之后,小财迷的似的女帝还缠着李言想要索求一些。 可后来,当自己的闺房里堆满了礼单,随便一张上面都是十万两黄金起步,玉器珍玩无数。世家贵族的一次送礼,就比自己父亲在最辉煌时的财富还多。 面对有如烂白菜一般的海量财富,女帝也麻木了,索性丢在一边,不予理采。 反正闺房中的任何一张礼单,就算十辈子也吃不完,何况,还有那么多。 李言让武元华将这些礼单都腾抄在一张纸上。 毕竟,他现在也到了谁送礼了他不关心,但谁没送则要好好记上一笔的程度了。 看到这些礼单,想到它们背后代表的意义。 李言觉得,自己这个右贤王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有地位和影响力。 要知道礼单背后可代表着整个世家阶层,他们远在中原,离着草原有几千里之远,看似和自己八杆子打不着,可为什么如此殷勤的跑来给自己送这么重的礼? 什么也不要,只要自己的友谊? 他们可是中原江山真正的主人,都是握有大唐有限责任公司实际股份的股东们,对这个时代的认识比自己都要深刻,岂会做无用功。把辛苦聚敛的财富送给自己。 打水漂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这说明,在他们心中,自己这个右贤王,以及麾下所掌握的新突厥汗国,实力巨大,而且潜力无限,提前投注,就是为了将来能获得更大的好处? 李言暗暗思忖,似乎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草原之主的力量,自己现在的位置,哪怕远在草原,也比自己所想的要重要的多? 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在得知李言过些时日要与李世民会晤后,武元华更是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已。 以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落魄国公之女,就算这样,还不是嫡女,而是庶出,还是排行靠后的,不是长女。 论长论嫡,她都是不受待见的,虽然长的漂亮,可这种优势在家里等于没有。 现在嫁与右贤王为妻后,动辙都是大场面,不是炫耀于千军万马之前,就是受到中原各大世家贵族的奉承,现在自家夫君又要会见大唐的皇帝陛下。 武元华略一思索,自己现在就相当于突厥的皇后啊! 若是放在中原,也不在长孙皇后的地位之下,李言至今名下只有两名夫人,一个还在乌尔格,不怎么受待见。若是讨好了李言,就算取代正妻也是轻而易举。 “大王.”武元华娇躯轻动,坐在李言的怀中,语气极为娇柔。 李言揽着令无数男人羡慕的绝色佳人,脸色一板道:“我不是说过吗,大王是公众场合说给外人听的。私下里,只有你我两人的时候,就称我为夫君。” “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陪衬。” 李言的态度又让武元华心中感动,从善如流道:“夫君。” “嗯!乖” 李言豪气的说道:“你要争点儿气,为我李氏诞下血脉,以后有了男丁,不管多少个,我都封他们为王。然后在草原上给他们挑一块大大的领地,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李言可是知道,天命之姿的女帝可是很能生的,繁衍能力极强。 只是四个儿子最后命运多是不济,如今嫁给了自己,草原上有无限的土地等着他们去镇守,到时候每人划分一快,世代为大唐镇守北疆,也免得早早的离世。 此时的女帝还是一个豆蔻之龄的少女,俏脸一红,轻轻的撒了撒娇。 软糯的语气中带着让人神魂颠倒的魅惑,让人心神摇动:“夫君,妾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大唐皇帝,即然有此机会,我想跟着一起去见识一番,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 李言下意识就答应了下来,随后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们大国君主见面,带着伱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似乎有些不严肃啊?” 武元华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如葱白般的玉指在嘴角一蘸,瑶鼻轻皱,之前庄严雍容的气质消失不见,一股孑然不同的少女调皮之意,弥漫在两人之间。 李言心中又是一动,暗叹真是妖女啊! 短短的几天时间,李言从武元华身上感受到了令人高山仰止的贵气、冰雪聪明的灵惠,善解人意的娴淑,成熟美艳的魅惑,巾帼不让须眉的骄傲。 现在又有了邻家少女的俏丽和可爱。 一个女人身上集中了这么多气质,拥有她一人,李言竟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也难怪会成为千古难见的一代帝王。 武元华苦思一阵,随后眼前一亮,说道:“夫君,我以前曾经女扮男装,和父亲一块儿出府逛过元宵灯会,不如这次我就扮做书童,服恃大王左右吧?” 这种大场而是有利于提升一个人的格局和眼界的,李言也有意培养武元华,让她一点点儿展露那震慑历史长河的惊艳一幕。若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华夏历史上少了这么一抹色彩,岂不是很可惜。 “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李言表情玩味儿的笑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去装扮一下,让夫君我好好看看,若是不能以假乱真,可别怪我取消你的名额?” “讨厌!” 武元华看到李言脸上神情怪异,虽是女子,可经过这几天的颠鸾倒凤,略一思索,也明白了那种只有男人才明白的意思,俏脸羞红的打了李言两下。 闪身钻到了自己的房中:“你等等,这次来我还带了书生装呢,这就让你看看.” 没过一会儿,在李言期待的心情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出现在帐中,只是少年郎那含春带水的大眼睛,还有娇艳欲滴的红唇,玲珑起伏的窈窕身姿,无一不暴露了其真实的身份。 李言更是被这别开生面的情调给刺激的热血沸腾,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帐内又是风起云涌,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春夏之季的草原风景格外的美丽,像是在绵延起伏的大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绿毯,五彩缤纷的朵竞相开放,野的种类繁多,有娇艳的紫罗兰、清新的雏菊、热烈的粟罂。 它们或簇拥在一起,或独自傲立,点缀在绿色的海洋中,像是无数颗宝石镶嵌在大地上,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蜜蜂和蝴蝶在间忙碌穿梭,采集着甜美的蜜,增添了一份热闹与喧嚣。 一只灰色的野兔在茂密的草丛中,一点点儿将一支长长的青草快速的吞入腹中。 忽然间,野兔竖起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警惕的打量着四围,随后拔腿就跑,如一道影子消失在远方。 没过多久,大地开始隆隆做响,从北方开始出现黑压压的骑兵,慢慢向南方压来。 丰州城外的阴山脚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无数的突厥大军从各个营区中开出,在城下开始聚集。 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候,突厥八十多万骑兵,全都列阵城外。 小小的丰州城内已集中了十万大军,城头上到处都是士卒。李绩带着无数将领站在城头,默然的看着这一慕,从他所在的位置往外看去,无论东西北三个方向,尽数被骑兵占据,一眼看不到边。 丰州城仿佛置身于暴风雨的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 李绩做为通漠道行军总管,黄河防线的最高将领,知道今日正是大唐和突厥双方商谈协议的时候。 经过近一个月的频繁沟通,大体上已经达成一致。 最后的签订协议,有一个重要的程序,就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和突厥实际掌权人右贤王李言,要亲自出席签约仪式,并举行隆重的会谈,确定两国未来的走向。 (本章完) 第936章 故人 第936章 故人 在李世民提出见面,李言同意之后,大唐战神李靖和左仆射房玄龄提前来到丰州,与突厥方面进行了多次会面,商量两方首脑见面的地点和方式。 大唐虽然现在强大,可新突厥汗国是由颉利传承下来的。 当初隋末包括李唐在内的中原各反王,曾经都向突厥称臣过的。李世民父子统一天下后,摆脱了突厥的控制,并收了突利、夷男、葜必何力等草原臣子。 可对于颉利,还是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 虽然不再承认当初的称臣之举,可也不敢反过来说颉利是大唐的臣子。如今施罗叠上位,李言掌握实权也才不过短短大半年,双方的地位最多就是平起平坐。 相互给予对方大国地位,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如今的会面,更是无比隆重,可以说是天底下两个最有权势的人直接碰头。 无论哪一方都担心对方会在见面时突然发动袭击。 做为高度集权的势力,最高权力人如果出现了意外,对整个国家实力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李言最开始是定在草原上见面,双方各带几百护卫。 但李靖提出突厥骑兵来去如风,如果真的起了歹意,大唐根本救不过来,虽然侯君集知道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却无法说服房玄龄和李靖的同意。 后来李绩提出在大唐境内见面,突厥一方的大首领们又怕李言被大唐软禁起来,使得群龙无首。 总之,无论什么样的方案,都无法让双方彻底满意,见面的时间就一拖再拖。 最后还是李言拍了板,就在丰州城见面,具体地点就定在丰城城楼之上。 李言带一名属下,在城楼上的谯楼会面,突厥军队在城外列阵,也能看到李言安全的身影。 无论是李言进入城楼走上城墙,还是谈判完毕下楼出城,都不会消失太长时间。若是有一柱香时间,李言没有出现,那突厥大军就不惜一切代价攻城。 李靖和房玄龄商量之后,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同时也为右贤王的胆色叫好,丰州与草原就隔一条黄河,河外的区域安全由突厥一方负责,而河内的区域由大唐一方负责,这样权责分明,也免得出现纰漏。 而且见面地点完全在大唐的掌握之中,就是突厥大军攻城,丰州城内的十万大军凭着坚城,至少也能坚持到李世民从南门从往撤往九原,基本上保证了大唐皇帝的绝对安全。 李世民得知这个方案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很是忧心。 李靖和房玄龄都知道,这种事情,就连李世民也不敢做。像这种脱离本国的出行,最大的危险其实不是来自于敌方,只要事先谈好,将利害关系弄清楚,敌对一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真正的危险是来自于自己一方,利用掌权人不在的时机,发动叛乱。 右贤王一介汉人,肯孤身前往大唐的领地,而不担心后方生乱,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草原权力高度掌握,自信自己即便不在,百万大军也依然不会出乱子。 大唐君臣都在感叹,李言一个汉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桀骜不驯的化外蛮夷给降得服服贴贴。据大唐了解,右贤王身边也都是些突厥人,并没有其他汉人辅助。 难道他就不担心,一旦离开,突厥人会趁机夺权吗? 丰州城在三天前,就已经全城戒严,今日一早,更是做了最高规格的准备。 城内军卒只知道大唐高层在这里与突厥首领见面,具体情形并不清楚,李绩是知道详情的将领之一,这也让他放下了心。从一大早开始,就精心布置各处防务,确定万无一失。 在城外突厥大军出现的时候,李绩就在这里了。 原本也知道突厥会派出几万军队来给右贤王压阵,可他万万没想到,右贤王竟如此大动干戈,看着眼前的阵势,莫不是突厥八十万大军都开来了。 房玄龄和李靖也被惊动,来到了城头,看到这幅场景,也是瞳孔一缩。 以前说敌军一眼看不到边,都只是个修饰词,形容敌人很多。可今天,大唐君臣们也算开了眼了,站在城楼上,举目从西向北再往东眺望,是真的看不到丁点儿的绿色。 大军漫无边际,就算没有攻城,可那种军阵天然携带的杀气,依然给了丰州城将士巨大的压力。 不少军卒脸色煞白,双腿哆嗦,心惊胆颤,不停的咽着唾沫。 在这种极为悬殊的数量压制下,似乎城池和河流也变的不足为道了,往日两三丈高的城墙和百米的河滩,在近百万敌军的注视下,也丝毫带来不了一点儿安全感。 午时初刻,李言感到时间差不多了。带着身边女扮男装的武元华,缓缓离开军阵。 此时,留下的古仁图说道:“大王,您真的要一个人前去吗,若是大唐起了歹意,我们可来不及救援?”“有你们这些大军在侧,大唐会比本王自己更担心本王的安全。”李言微微一笑。 “大王,若是一柱香没有看到大王,我便号令大军攻城,咱们准备的有云梯。” “只需半个时辰,就能拿下丰州城。” 右贤王大纛下的十二位大首领也是决然道:“我等谨尊古仁图大首领的指挥,誓死效忠右贤王。” 李言却是没有半点担忧,在真实之眼之下,每个人的忠诚度都没有问题,此时的突厥中层稳如泰山。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整,李言在突厥汗国形成了以自己为核心,下辖古仁图和赫尔木两大巨头,其下十二名大首领,二十四名万夫长,控驭百万大军的统治格局,牢牢的把握了整个突厥。 “呵呵,你们无须担心。” 李言抬眼四顾,四周都是崇敬拥护的眼神:“只要有你们在,哪怕是长安城,本王也敢孤身前往,伱们就是本王最大的后盾和勇往直前的底气,有你们在后面,本王什么也不怕。” 说完,李言将手一伸。 做文士打扮的武元华从怀中掏出一个相貌狰狞的虎头面具,李言接过后,缓缓戴在了自己头上。 以前在颉利时代,李言经常带领大军冲锋陷阵,自己的长相太过斯文儒雅,没什么镇慑力,就拿出了这个在长安城买的面具,戴在头上,冲杀时再被鲜血一淋。 显得狰狞可怖,形同恶鬼,极有威摄力,地狱恶魔的名号也是这么传出去的。 是以古仁图,还有麾下的十二名大首领,一些亲近侍卫们,也都知道李言这个习惯,此时见右贤王把冲锋打仗时的面具戴在脸上,虽然有些惊疑,却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右贤王要做什么事,哪需要向别人解释? 而在这个面具重新出现在李言脸上的时候,古仁图和那些大首领们,顿时胸中涌起一股豪情,似乎回到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李言一扯马缰,轻夹马腹,往丰州城而去。 丰州城外为了欢迎右贤王,临时搭建了一座木桥。 此时桥上铺设红毯,李世民所带来的金吾卫,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分列两旁,全都穿着锃亮的铠甲,腰系红色彩结,手持一丈高的礼宾长戢,目不斜视的行礼迎接。 这是大唐给突厥最高首领的礼遇 侯君集穿着大唐明光铠,正在桥中央,迎接李言一行。 李言两人下马,和侯君集寒暄一阵。 李言=身穿一袭白袍,腰系玉带,梳着简单的文士发髻,手拿一柄折扇,风度翩翩,举止文雅,态度从容,就像一个出游踏青的少年郎。 唯有面上的虎头面具,呲牙裂嘴,显得与穿着打份极是违和。 侯君集知道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在对方的带领下,几人径直进入了城门洞中,城门依然畅开,并没有关闭,外面的军士也没动。 进入丰州城后,大唐左仆射房玄龄,带着李靖、李绩和几名文臣武将在此迎接。 意外的是,李言竟然从人群中看到了王玄策。 是了,王玄策是锦衣卫负责人,而锦衣卫主要职责是负责大唐周边各个势力的探查,大唐未来必定会加大对突厥的渗透和了解,王玄策亲自出面很是合理。 几年没见,王玄策也成长了不少,脱离了少年人的形态,颌下续起胡须,不苟言笑,气质沉稳,眉头微皱,眼中似乎藏着永远也化不开的心事和愁绪。 李言微微一叹,锦衣卫是个能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王玄策一脚踏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甚至若不是自己会接手,他连想善终都难。知道的事情太多,得罪人太多,就算皇帝不卸磨杀驴。 也会在临死前将其带走,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类职位就是帝王的秘密,不会传给后世之君的。 这么多年在外,李言也没有联系过他。 不是信不过王玄策,而是不想让他为难,自己不在,却仍然动用以前的资源,很容易被李世民察觉,索性全都暂时丢弃掉。 王玄策是自己人,李言离开后,他自然而然效忠李世民。 (本章完) 第937章 父子相见不相识 第937章 父子相见不相识 做为锦衣卫统领,这样的职位本来就会被帝王忌惮,经常会面临信任危机,被帝王有意考验,确定对方的忠诚度。若是再夹在自己和李世民之间,稍有纰漏,王玄策就会折戢沉沙。 对于李言来说,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用不上。 自己有系统赋予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能混得风声水起,也不缺少可用之人。 若是不戴面具的情况下,或许能瞒过很少打交道的李靖、李绩等人,可房玄龄曾经兼任过东宫詹事,出于对历史名人的好奇,李言在少年时也借着请教学问和他打过一段时间交道。 他对自己印象很深,一定会认出来的,更别说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玄策了。 大唐众臣看到来人戴了一个虎头面具,都很惊讶。 不过城外的八十万大军和侯君集,都可以证明,眼前之人,肯定是右贤王无疑,只是为何不肯真面目示人呢? 来不及思考,房玄龄带着礼貌的笑容,上前拱手道:“大唐皇帝钦命使者,左仆射房玄龄,携大唐文臣武将在此迎接突厥右贤王。” 侯君集作为中间人,先给李言介绍了房玄龄、李靖、李绩、王玄策等人。 听到侯君集对王玄策的介绍是从六品的鸿胪寺丞,正是以前权万纪干过的差使。 李言微微点头,以王玄策的出身,短短五六年,二十五岁不到,就升任朝庭中级官员体系,也算快的了。 就这样,恐怕还是搭帮负责锦衣卫的光了。 人群末尾中还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儒雅中年文士,一身书卷气息,得到侯君集的提前透露,李言知道,这就是大唐将作少监,被称作当世第一画师的阎立本。 李言心中一凛,看来侯君集的转述,还是太不靠谱了,李世民将此人带来,一定是想亲自留下右贤王的样貌,以做详细的探查。 “这位就是名震塞外,新突厥汗国的右贤王了。”侯君集介绍完大唐的文臣重臣后,又指着李言说道。 李言收回思绪,拱了拱手,笑着应对道:“辅助大唐皇帝打下中原的第一谋士房相,和大唐有着军神之称的李卫公,本王早已听闻,今日得见,实是平生幸事。” 众臣纷纷揖手回礼 侯君集转过身对大唐诸臣笑着说道:“右贤王以前每次出征,都要戴上虎头面具,以激励三军,奋勇杀敌。今次出使,虽然没有刀枪箭雨,却也是另一类的出征,是一种高度的重视。” “草原部族习俗与我中原不同,本着相互理解的原则,我们也尊重右贤王的习惯吧!” 侯君集脸色尴尬,强硬的解说了一番。 毕竟,这是两国最高级别的外事会晤,一言一行,各种礼节都要体现大国风范,侯君集也是向众人表示右贤王戴面具并非是突厥对大唐的不尊重。 房玄龄则是一脸征询的看向李靖、李绩这些熟悉突厥的大将,眼中疑惑之色显而易见,突厥有这样的习俗吗? 李靖和李绩也是一脸的不解,面面相觑。 不过草原部族众多,各种稀奇古怪的习惯也是乱七八糟的,两人也不是很清楚。 见问不出所以然来,房玄龄只好笑着说道:“当然,我们大唐地大物博,海纳百川,中原民族众多,也各有独特的习惯。这并不妨碍我们和诣相处,互相理解。” 虽然没能看到右贤王的真面目,有些让人遗憾,可对方的身份和所代表的力量,才是大唐君臣最看重的。 右贤王长什么样子,并不重要。 何况,侯君集几次往来,早已将李言的真实相貌,绘成图画,挂在了承庆殿李世民的内书房中。 若是亲眼见到本人,房玄龄肯定能认出这个昔日的太子殿下。 只是如今看不到长相的情况下,李言从一个懵懂少年,历经塞外的风吹雨打,加上多年征战,沙场磨砺,气质和作风早已与曾经的李承乾相差极大。 更不用说李言三世为人,气度就算不放开,也不在李世民之下。 李靖捋了捋须,眼神凌厉的说道:“右贤王莫不是怕我们大唐兵力不足,还叫了那么多人在城外保护?” “哈哈哈,卫公玩笑了!” 李言转过身向外看了看,爽朗的一笑,右手一摆,手中折扇倏的打开,轻轻摆动了两下,左手负于身后,垂于鬓角的发丝被扇面带起的微风卷起向后浮动。 随后左手向前张开,折扇打下。‘啪’的一声,整个动作一气喝成,极为潇洒,富有美感,颇有种风流名士的感觉。 李言以前在长安时,就常常附庸风雅,此时折扇在手,不自觉的就做了出来,众人平时都是高居庙堂,深处大宅的重臣,对此自然不熟。 咦. 王玄策见到这一幕,眼神微动,眉头紧皱,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咦了一声! 李言神情一凝,我靠,可别被这个内奸给认出来了,连忙收了扇子,轻咳两声,摆出一幅气度深沉的样子。 “这些人整日待在营中,喝酒打架闹事,难得出来透透风。” 李言傲然而立,虎头面具看向李靖:“他们也想领略一下大唐皇帝的风采,过门不入非礼也。若不是丰州城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怎么着也要进来看看!” 房玄龄、李靖、李绩等人眼神一缩,只觉得面前的右贤王虽然云淡风清,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百万大军随口说来,却如闲庭信步,浑然没有将眼前的局面放在眼里。 那种天下局势尽在掌握中的气度,就连李靖也是为之一凛。 怕两人交谈引起什么不愉快,房玄龄连忙说道:“右贤王,我大唐皇帝陛下正在城楼上等待右贤王,大王请随我来。” 说完,李言在大唐君臣的护送下,上了城楼。 而此时李世民也恰好从谯楼中走出,两人于城楼之上,万众嘱目下,会面了。 李世民穿着一身金色龙袍,佩着七彩腰带,戴着珠光璀璨的龙冠,身后两名侍女打着彩色的障扇,太监举着黄罗伞盖,各种幡幢、旌旗、斧钺金瓜等礼器齐备。 伴随着李世民的到场,鼓、笛、箫、笳等各种器具也奏起威严浩大的庄重乐曲来。 看着这个场面,李言一时有些惊讶。 靠,李世民这是把一套简单的帝王出行卤簿仪仗都带来了,在各种礼节乐曲和营造帝王威仪盛大场面的繁文缛节上,任谁也比不了中原王朝啊? 和李世民恍若天帝般的出场比起来,李言白衣轻扇,就显得很是寒酸了。 其实李世民也是有苦难言,本来只是想私下和右贤王见个面,可没想到李言把近百万突厥铁蹄给弄来了,在如此浩大的军威面前,就算李世民有冲天的龙威,也会被压制的半点不剩。 最后李世民临时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在北方蛮夷面前,丢了天朝上国的帝王尊严。这才把准备回返时,巡视北方的帝王栾仪给取了出来,给大唐撑撑场面。 果然,李世民御驾出来的一刻,整个丰州城内的十万军卒同时俯身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下的突厥土着哪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再加上如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直冲云霄,突厥大军的战马也跟着不安起来,稀律律的嘶叫起来,引起一阵动荡。 李世民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城头上的大唐君臣都是觉得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李言对此也并没有觉得难堪,他本来就不想突厥压中原王朝一头,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便宜老子,这风头就让李世民出了就出了。 可他忽视了一件事,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右贤王可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了一股不输于大唐的势力,他的一言一行,他的面子,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城下的古仁图,看到这一幕不爽了,觉得右贤王的风头被压住了,顿时坐在马上,如巨猿般的身躯仿佛暴发出狂暴的力量,右手握拳高呼道:“大王万岁!” 众多突厥大首领也跟着附合,高呼万岁。 李言默然站在城头,负手而立,望着城下横惯天际的大军,微风袭来,衣袂摆动。 单刀赴会,孤身入敌国。 这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让崇尚英雄的草原人为之震撼,李言不知道,这种勇闯敌营所带来的影响力和威信,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带领突厥打下漠北和击败薛延陀的效果。 一之间,几十万突厥士卒热血为之沸腾,齐声高呼:“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刚开始声音还有些杂乱,没过多久,八十万大军齐声怒吼汇聚起来的滔天巨浪,犹如一阵从天边而起的飓风席卷而来,直扑城头,震个整个城池都微微颤抖。 城上的各色龙旗更是随风摆动,猎猎作响。 李言伸出右手,轻轻压下,声浪这才慢慢消逝,城下无数双眼睛,如同信仰般看着李言。仿佛只要李言一声令下,哪怕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也会勇往直前,慷慨赴死。 (本章完) 第938章 武元华见过父皇 第938章 武元华见过父皇 见李言如此受突厥人的拥护,城头上的大唐君臣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李世民更是眼神直直的盯着这个年轻的身影,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仅是这种恐惧的号招力,就拥有了左右天下的实力,和自己平起平坐,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言转身,拱手行礼道:“突厥右贤王,见过大唐皇帝!” 不管怎么说,李言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草原大可汗,上面还有一个施罗叠压着。 算是草原二把手,面见大唐皇帝,稍稍尽些礼节,也是顺理成章的。 李世民对此十分满意,挥了挥手,几名侍卫搬过来一套桌椅放下,随后一群太监和侍女上前,摆下了各种丰盛的菜肴和酒水。 随后李世民挥了挥手,众多将领和臣子远远退下,侍卫们也撤了下去。 只片刻间,整个谯楼范围内,只剩下房玄龄和李靖站在李世民身后,李言这边是女扮男装的武元华。 李世民站在城头,看着城下乌压压的军阵。 心里虽然很是忌惮,却依然展现出千古一帝的豪气,慷慨道:“朕料想,古往今来,就算以后,也难有这样的场面,两人饮酒,竟有百万大军在旁伫立。” 李言这才开始打量起李世民,对方虽然衣着光鲜,面容却颇为憔悴,脸上皱纹密布,眉梢眼角都带着愁容,眼底深处也有着深深的忧虑和浓郁的化不开的心事。 露在龙冠下的鬓角发丝也透着些许灰白之色,脸色的气色也不太好。 想到李世民今年也才刚刚不惑之年,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阶段,又是皇帝,享有整个国家的资源,看起来有如老了十岁,可见整个帝国的压力是何等之重。 使得曾经白旄黄钺定两京,擒充戮窦四海清的李二郎,竟然衰老成这样子。 想到原本的历史上,李世民五十一岁就薨了,算是英年早逝,而李渊活了近七十,房玄龄、程咬金、李绩也都是七十多,看起来垂垂老矣的李靖更是接近八十。 除了偷偷嗑药之外,恐怕整个大唐的江山社稷所带来的压力,也是李世民短命的一个因素。 想到这里,李言一阵难受,心里一股愧疚之情不可扼止的涌现。 或许自己这个儿子做为右贤王带领百万大军压境,也会给面前的父亲增添了无数的麻烦吧! 以前李言总是碍于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顾虑,另外不想抢了历史上天可汗的风头儿,在尽量躲避,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李世民的身上。身为太子储君,天下兴亡,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自己搅动北方局势,不知道到底是帮了李世民,还是添了乱? 李世民还有十年的寿命,或许自己可以早点回去,接手大唐,强制要求李世民像李渊那样在后宫养老,不操心国事,不忧虑天下,不绞尽脑汁平衡朝堂各方利益。 好好调养之下,或许李世民还能多活几年,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呢? 一时间,李言被长久以来苦苦压抑的父子之情,搅乱了心绪,理智的头脑中,不可避免的参杂了一些感情进去。 在李世民的招待下,两人落座,看向女扮男装的武元华。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通过侯君集的提前报备,他也知道此女正是此次用来和亲的武家之女。当时太过匆忙,下过旨后,李世民也没有亲眼见见。 只知道此女貌美,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绝色。 尤其一身男儿装扮,飒爽英姿,容月貌之上又添上几分巾帼英气,看得李世民也是一阵心襟动摇:“你就是武家之女吧?果然生的姿容俏丽,倾国倾城。” 武元华微微福了福身子:“武元华见过父皇。” 呃. 李世民一怔,老脸微赤,这才想起,在圣旨上自己是收了此女为义女,还封了公主。 连忙敛去那种男人式的欣赏视线,换了一幅和蔼慈祥的眼光:“恩,你虽是大唐公主,嫁为人妇,以后还需好好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为大唐和突厥两家友好相处,尽一份力。” “至于你母亲和武家,就不用担心了,伱的两位兄长皆已入朝为官,武家兴盛有期。” “多谢父皇,女儿定当谨记父皇教诲!”武元华躬身一礼,回到李言身后,悄然站立。 李世民看着头戴虎头面具的李言,笑着说道:“朕听君集说,右贤王有宸宁之貌,英姿勃发,生的很是俊朗。中原大地,竟能生出如此人物,短短十年,在异域他乡,登上了如此高位,掌握整个突厥大权。” “朕很是好奇,不知否看到先生真容?” “此处没有别人,右贤王不如取下面具,我们两人坦诚相待,面对这黄河内外,万里河山尽情一饮如何?”原本以为对方会欣然同意,谁知李言却缓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大唐皇帝恕罪,我原本只是中原一普通文士,机缘巧合之下,流落到草原,更是当上了右贤王。” “草原自古混乱,征战不断,今朝座上客,他日阶下囚,人生际遇之离奇,未可知也?” 说到这里,李言有些怅然道:“隐藏真实相貌,若是有一天在突厥待不下去,我还能回到中原,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太平日子。若是被大唐高层惦记,想要善终,恐怕很难?” 李靖在后面忍不住插话道:“即然你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归中原,那就不该带领突厥人南下,威逼大唐?” 经过李靖的质问,李言这才从刚才的那种父子亲情的思绪中跳出来,深吸一口气,脑中一清,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突厥汗国的掌控者,和对面的这群人是对立的关系。 李靖话一出口,房玄龄和李世民心中就是一惊,糟了。 刚刚不知为什么,这位右贤王明显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出生和同为汉人的乡土之情,这无疑是对接下来的谈判是极为有利的,可李靖的一个置问,将双方又放到了对立面。 “卫公此言差矣!” 果然,李言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清醒而冷峻:“草原乱而中原安,草原强大必然南侵,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不管有没有本王的出现,突厥南下都是必然的。” “你们应该庆幸,这次领兵南下的是我。而不是施罗叠,或者是其他突厥人。” “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本王的位置上,大唐北部疆域现在早已是一片战火,满目疮痍。” 李靖不甘示弱:“漠北和金山大都督府” “右贤王所言即是,如今突厥汗国复起,先生麾下拥兵百万,其势更是远超当初的始毕和颉利。” 话还没说完,房玄龄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李靖面前,打断了李靖后面的话,笑着说道:“而我大唐也是人才辈出,朝中文武济济,在皇上的英明带领下,国势日蒸。” “我们两家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若是为敌,无论是突厥百姓,还是中原黎民,都将生灵涂碳,陷入浩劫。” “若是我们两家友好相处,天下百姓都会因此而受益。” “此次,皇上不惜亲自北上,来到丰州,与右贤王相见,正是为了两家盟好,罢兵言和,相信这也是先生的心愿。” “今时先生主导突厥,从此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万家灯火,享受太平,离不开先生的贡献。” 李世民心里一松,也是严肃的盯了李靖一眼。 他知道李靖想说什么,可如今突厥势大,大唐需要和平,两人在此相见,就是为了和谈。 若是看到对方稍稍露出了些思乡之情,就登鼻子上脸,质问突厥西征之事,无疑会激怒对方,可能连现在的局面也保不住。 李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向房玄龄,声音明显变得缓和:“还是房相深明大义,眼光长远,不愧是大唐翘楚,国之砥柱。若是本王身边有一个房相这样的国士来辅佐,何愁天下不定?” 话音一落,李世民和李靖脸上都是一僵。 李言话语中带着一丝轻佻和随意,半真半假,让两位李大将军听得心惊肉跳。这才想起来,对方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除了待在突厥和回到中原养老,还有一条路子。 就是学着颉利,试图打下中原,一统天下! 房玄龄尴尬的笑了笑:“右贤王谬赞了,现在玄龄所能作的,远远不能和右贤王相提并论,天下兴亡和百姓祸福,也尽在大王的一念之间,还望大王以大局为重” 李言看着面前的三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突厥的问题说麻烦很麻烦,说简单却又很简单,仅李言自己就能从容料理。 若是在中原,想混到李言现在这种地位,最起码要网罗一大堆才智高明的文臣和骁勇善战的武将,通过人才的堆积,处理海量的复杂事务,解决无数难题,才能建立一个庞大的势力。 而在草原上却不用 草原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极其落后,人们生存状态单一,方式纯粹,基本上和原始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大部份人一生就是争夺地盘,放羊牧马,繁衍后代。 最新鲜刺激的事情,就是在部族头领的号召下,南下劫掠。 (本章完) 第939章 大唐与草原贸易体系的构建 第939章 大唐与草原贸易体系的构建 草原部族之间的争斗,也没有多复杂的心计和谋略,都是以暴力对抗暴力,强者吞并弱者,然后分裂,周而复始,部族之间几乎都有着累世的仇恨和矛盾。 简单到哪怕中原王朝在宫里的一个太监,在这里也可以被奉为高明的智者,用那点儿和同事们斗心眼儿总结出来的心计,就可以轻易的帮助头领迅速壮大实力,甚至成为可汗级的人物。 是以高层谋划的事情,就李言一个人都能解决,还有大量时间享受生活。 可麻烦的就在于,这样形成的势力,就像滚大的雪球,而非充满钢筋石块的混凝土。 完全是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可言。 看起来体量巨大,也很吓人,却只能宣赫一时。随便一个风吹草动,就能乱成一团,时间短到甚至来不及将大军移到中原的边疆,就会产生内乱。 李言也就是有真实之眼,能很快发现异己份子,然后极时处理,把内乱消除在萌芽之中,这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庞大的整体。 这是做弊,不可复制。 一个头脑精明的人在这里,成也快,败也快,无论如何努力,几乎都是在做无用功。 所以自古以来,中原人才众多,却没有人愿意去往草原,因为谁也不愿意一番心血,最后注定要付之东流。 李言当然知道,别说房玄龄这样的顶尖谋士,就算最普通的中原文士也瞧不上草原。可就这样弃之不顾,任由其自生自灭,而不加理采,说不定什么时候,草原游牧民族就会给中原带来致命一击。 李言想了想,觉得若是把这世间的问题,当成病症来分析。 草原游牧的问题,就像是癌症,无声无息,不出现的时候,你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平时人们又不可能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它,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可当它出现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来不及了,它会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带着你一起毁灭。 李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两人经过磋商,决定在大唐北部边疆漫长的边境线上,开放四个重镇,做为互市地点。 分别是关内道的丰州和胜州,大同道的马邑,还有河北道的营州,几乎均匀的分布在大唐北部,横惯东西。 原本李言是设想八个地点,还有河西两个和西域两个,不过现在大唐的势力回撤,西边的事情也管不到了。 每个互市地点,都不设置军队,只布署少量市场管理成员,用以维护市场规则和次序。 房玄龄见商议到具体详情,插话道:“右贤王,其实这样的互市在汉朝就已经设立,只是中原地大物博,粮食、丝绸、布匹、漆器、陶瓷、盐铁麻等各种物资琳琅满目,商品众多。” “而草原只有牛羊马等畜牧类,还有一些草药和野生动物皮毛。” “老臣看过汉代对外通商记述,发现之所以这样的市场无法长期维持,就在于草原对中原物资需求量极大,而中原对草原需求是有限的。” “就拿牛羊马匹这种可以大量交易物资来说,在和平时期,中原王朝不需要那么多战马和牲口,而一旦遇到战乱,多半就是草原入侵中原,又会禁止这类物资流入中原。” “如此,可供交易的商品就更少了。” “而且草原商品都是简单的粗糙制品,价格低廉;而中原商品精细复杂,价格高昂。长期而巨大的贸易差,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草原百姓的资源掏空,随之就无法继续交易。” 李言一听就明白了,就算不是经济方面的人才,他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贸易不平横,产生了严重的贸易顺差。 而突厥就是贸易逆差。 等于是大唐站在产业链的中高端,对草原进行了商品倾销。而草原原始单一的经济下,很快就破产倒闭了,只好拿起刀枪,再去富饶的中原抢夺。 其实这样的问题很好解决,就是大唐以朝庭的名义,强行制定商品保护价格,维持市场稳定,保障草原人的收入,避免游牧民族畜牧行业的破产,从而大量涌入强盗行业。 致使草原人武力强悍,最终威胁到中原的安定。 第二以朝庭国库为保障,每年大量采购牛羊马等可消耗的生活物资,保证草原人有足够的‘外汇’,用来从中原购买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须品,保持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从而不加入流民强盗行业。 而大唐也可以通过经济来影响敌人,使得敌人即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又不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中原王朝的地步。这些消费又能反过来繁荣大唐的商业,增加就业和税收,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些钱就能‘解决’一个潜在的无法征服的强敌,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草原人活不下去,南下入侵,每次给中原王朝带来的经济损失都是巨大的,除开钱财之外,城池破碎,生灵涂碳,搞不好整个王朝都被推翻。 不划算啊 古往今来,就算在后世,朝庭也不敢让治下的百姓没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若是百姓连吃的都没有,就只剩下造反一条路。 相对而言,其实草原人就相当于一部份不在中原王朝辖地的野民,朝庭也是要解决这些人的生存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些人可不战而胜。 可历代王朝,都想把这些人赶出去,不管不顾。 这些人没了生济,可不得想方设法的去中原打劫,用以活命吗? 只要给这些人一点儿吃的,那些大大小小部族头领,就算成了一个个的村长县令,会帮着朝庭管好治下牧民。 若是打仗带来的收益,远远低于正常交易,那谁还会想着去打仗呢? 于是李言将这里面的玄机给李世民君臣三人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然后说道:“其实草原地域广袤无边,游牧百姓逐水草而居,和中原百姓一样,只要能吃饱饭,谁会愿意抛家舍业,拎着脑袋上战场?” “民以食为天,只要大唐能顾上草原人的肚子,草原将不战而胜。” “否则,不管大唐有多强大,能出多少兵,是永远杀不光草原人的。只要有草原,就有牛羊马匹,只要有牛羊马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骑兵产生。” “杀之不绝,除之不尽。” 一席话说的李世民若有所思,就连房玄龄和李靖两人也是哑口无言,不过想想,也有道理。 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真正的战场永远不是士兵和刀枪,而是食物和生存。 李世民觉得李言所讲的道理,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了一下,脸上带着回忆之色:“朕在几年之前,也听过一个少年说过这样的道理,看来你们对草原都有着深刻的了解,所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李言脸色一僵,还好带着面具,对方看不到脸色。 可不是吗,也是自己说的. 李言已经尽量的换了一种方式,用孑然不同的角度讲了出来,可道理都是一样的,难怪李世民觉得熟悉。不过这一点点儿相似,不足以让他怀疑到自己的身份。 衣袖中的手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李言装作好奇的样子:“哦,是什么人,他也来过草原吗?” 李世民脸色沉重,情绪低落下来,摇了摇头:“他比伱还小五六岁,可惜,已经身陨多时了” 而这番道理,房玄龄和李靖却是头回听说,李言别开生面的从经济角度诠释了两大民族之间的依存关系,和在此基础之上所衍生出来的战争与和平。 让两人似乎看到了矛盾的深层次原因,都是隐入深思。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又脸色兴奋。 这种独特的视角对房玄龄这个大唐首席设计师而言,仿佛打开了脑中的枷锁,格局一下变成空前的广阔。 以前他对于治理江山和抵御强敌的思考,几乎都是用军队和战争的方式来理解的,信奉的就是兵权在手,天下我有。现在想想,战争不过是社会矛盾积累,达到不可调合程度后的必然产物。 而导致战争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民生和生存。 房玄龄感觉自己的理念几乎完全被颠覆了,各种思维犹如火山喷发般涌现,似乎是抓住了社会发展的核心根本,房玄龄兴奋的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几人平静下来。 房玄龄整了整衣冠,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李言行了一礼,腰身几乎躬到了地上。 起身正色说道:“圣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听先生一席话,使玄龄受益良多,多谢先生教诲。” 李世民微微诧异,李靖却微微一笑,他刚刚也像接受了一场思维风暴,对此很是理解。虽然没有像房玄龄那样正式,却也是对李言拱了拱手,表示受教了。 李言大刺刺的坐着,屁股也没有动一下,先进理念往往带来社会的巨大进步。这一礼,李言可安然受之,不是自己有本事,是代后世为了社会发展而努力的人们承受。 (本章完) 第940章 定制战争服务 第940章 定制战争服务 李言看了看一脸诧异的李世民,深感自己以前那番话真是所托非人。李世民毕竟是皇帝,脑中考虑更多的是权力平衡和维护李家江山,而房玄龄做为仆射,操心更多的是天下兴亡,百姓福祉。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点儿也没错,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该负责的人。 这些道理房玄龄明白了,必然会影响到实际的国策。 李言抬了抬手,笑着说道:“房相是左仆射,整个大唐的治理都是由房相提纳契领。若是房相能将这番道理,付诸实践,为子孙后代措索出一条新的治理之路出来,也算功德无量。” 李世民老脸微红,自己早就听过这些,却因为政事繁琐,没有太放在心上。 还好在座的人并不知情,李世民微微咳了两声,调整好了情绪。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房玄龄就说道:“若是从全局来考虑,先生所提出来的规定大宗必须货品价格,和遇到灾年,朝庭出面大量收购这些货物,维持草原百姓基本生活。” “确实是有利于解决草原入侵问题,维护大唐江山稳定。” “这两条我个人觉得可以考虑,可行性也很高,不过资事体大,涉及面广,具体详情,等我们回去后,再商量一下。” 李世民和李靖都是微微颔首,赞同了房玄候的看法。 虽然三人都觉得此计可行,不过一时半刻的,其中的利蔽得失,还需要全面考量,只好先应下来。 李世民脑中忽然一亮,想到了当初太子献策时,提到的可以雇佣突厥人打仗的想法,于是试探的说道:“不过,玄龄提到的贸易差额问题,也是客观事实。” “若按右贤王所说,就等于大唐每年要拿出大量财政收入,用以维护这个商贸体系。” “如果仅靠大唐,恐怕还是不够。” “须知,有了安定的生活,人口就会迅速繁衍壮大,这个开支也会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无法一直维持,最终这种方式还是会崩溃。” 房玄龄和李靖一怔,也是想到了这几年,在大唐的照顾下,草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三大都督府和平相处,哪怕是遇到灾年,也有大唐的援助接济。 致使草原人口开始增长,这也是一个潜在的危机。 见两人都是一脸凝重,李世民心中略略得意,刚刚尽让你们出风头了,自己身为大唐的帝王,岂能不如尔等? 等下自己的方略提出,恐怕这几人还要高看自己一等。 李世民压住激动的情绪说道:“草原还是要有更多的货品,来对冲大唐的贸易额。” 李言眼珠一转,有些想到了李世民的意图,心里有些想笑。 但有些事情总是要谈的,若是自己主动的多了,难免会引起怀疑,即然李世民已经入套,不如就顺着他的话往下顺。 于是面上不动声色,装作苦恼的样子问道:“这个我也想过,可是草原上不能耕种,草原人也不会纺织,更不会制作出那些精美的瓷器和种类繁多的物品。” “除了一条命之外,大多数草原人只会放马牧羊和杀人劫掠,哪还有基他产可供出售?。” 见李言如此上套,李世民兴奋的一拍桌案,眼神放光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可不一定牛羊毛皮才是货物,朕却觉得,任何一种有价值的行为,都可以做为货物用来交换。” 李言装做疑惑的样子问道:“大唐皇帝的意思是,杀人劫掠也可以用来出卖?” 之前李世民的话,李靖和房玄龄还不是很明白,但李言的话,让他们瞬间明白了自家皇帝的意思。 这不是和中原的雇凶杀人一样吗?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觉得匪夷所思,这种事情也能做为货物,用金钱来购买吗? 李世民眼中闪着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右贤王果然聪明绝顶,朕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杀人劫掠’说起来太难听了,不如用价值交换来的顺耳一些。” “之前在辽东战事上,我们双方的配合默契,达到了双赢的目的,大家都很满意。” 李世民直接将自己的意图给挑明了:“突厥有强大的骑兵和天下第一的战力,而我们大唐有的是草原需要的各种商品。” “如此,我们就能以物易物。” 李世民越说越亢奋,思维开始发散,甚至开始想起太子曾经说过的一些内容:“比如说,吐谷浑这个小国家,总是骚扰边境,我们大唐若是出兵,就很麻烦。” “各项程序十分繁琐,先是要在朝庭上商议,然后要弘文殿制定策略,兵部调集军队,户部筹粮响军资。整个战役要耽误好几年时间,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再加上事后抚恤,开支也是十分巨大。” “假如全盘算下来,总的耗费三千万两白银。” “那我们就可以从中拿出一到两千万两出来,从你们突厥手上把吐谷浑给买下来。” “至于伱们怎么把吐谷浑拿到手中,我们不管,你们只需按照我们的要求,在约定的时间,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给我们就行了。”‘呃’ 李世民的一席话,说的不但房玄龄和李靖有些傻眼儿,就连李言也禁不住暗暗点头。 李世民在自己的想法上,还进行了完善,这不是变相的‘战争定制服务’吗? 完全把突厥人当成了雇佣兵来使。 李世民兴致高昂,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大唐国库也不充裕,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不过,这些可以记在帐上,抵扣突厥从大唐购入大宗货物的款项,到年尾统一结算。” “嘶” 房玄龄和李靖都被李世民这天马行空的点子给惊呆了。 不过略一思索,随即开始兴奋起来,你突厥不是想要很多大唐的货物,却又没钱吗? 你们又有数不尽的骑兵,可以去打仗,征服无数的势力和国度,然后把他们像货物一样卖给大唐,换来大量的财富。 再用这些财富购买你们想要的粮食布帛盐铁等物,这样双方的贸易就能解决单方面倾销的问题,还各取所需了。可以说这种‘定制服务’,利用突厥特长,极大的拓展了突厥可供售卖的货品种类。 可以换来大量‘外汇’,购买物资,享受生活。 而且,这些商品的价格也是大唐说了算,大唐还可以在这些往来贸易中,大赚一笔,实际上的成本,可以大大降低。 又利用他们为大唐开疆拓土,打击其它的敌人。突厥人占着辽阔的草原,对土地和城池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只要有人有马有刀,就有无数的地盘可以抢。 这样祸水外引,把潜在的敌人引向其他的敌人,相互消耗,一来打击对手;二来在战争中,突厥人也会大量消耗,稍稍控制一下,就能避勉突厥实力大幅提升。 这种打仗抢夺地盘,卖给大唐,换来各种资源,然后再去打仗,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等于大唐根据突厥的特性,为其设置了一整套的生存体系。 然后将其完美的嵌入到了以大唐为主的天下生态体系中,在这个体系中,突厥会高度依赖中原。 从此以后,只要大唐用心维持着这个方略,就能永远驾驭住草原游牧。 而突厥在这个过程中,却不敢把目标对向大唐,因为大唐就是他的东家。 大唐的国力军力也很强盛,不是突厥可以轻易战胜的,他们就会把目标盯向其他国家和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突厥人能源源不断的用武力换来资源。 大唐反过来也可以看成突厥的钱庄,竭泽而渔和持续不断的收获,谁都知道哪个更划算? 除非有一天,突厥举世无敌,大唐也没有可以购买的对象了。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突厥也不需要存在了,大唐没有后患,可以全心对付突厥,说不定可以轻易将其消灭。 这种模式对于大唐来说,也有无数的好处,比如节省军资开销,减少兵员数量,避免尾大不掉,减少官员将领名额,节省官员俸禄,增加百姓收入。 新‘买’回来的土地,还可以解决国内人口膨胀,人地不均衡的问题。 总之,好处多多啊! 房玄龄和李靖一瞬间,就想到了太多的好处,看向正和李言商量详情的李世民,然后无奈的相互看了一眼,这两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竟然把天下玩儿成了他们看不懂的样子。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如今掌控突厥的是中原汉人,这种想法也才有可能实现,而一旦形成了这种结构和方式,大家熟悉了,接受了,享受到其中的好处了。 后面哪怕再有草原人崛起掌握了大权,也不会抗拒这种模式。 毕竟,草原势力众多,你不愿意玩儿,其他势力只要愿意,就会超过你。 甚至我可以钱让那些人来攻打你,消灭你。 双方通过经济,联系紧密了,就能在这种紧密联系的基础上,进行细致的操作。 大唐对突厥,也不再是以前的那种简单的放养和单纯的防御了。 (本章完) 第941章 帝王的逆鳞 第941章 帝王的逆鳞 “皇上的想法,果然非同一般。” 李言爽快的同意了李世民的意见,身子前倾,狰狞的虎头面具带着一丝丝的压迫:“本王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如此简单就达到了目的,李世民心中大喜,连忙问道。 李言没说话,身子也没动,从虎头面具上露出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对方。 李世民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看身边的两人,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房玄龄和李靖脸上顿时露出要死的表情,眼神哀怨了看了眼李言,两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他们的谈话,毫无疑问会左右未来天下的走向,连‘定制战争服务’这样的项目都没瞒他们。 还会有什么比此更机密的? 虽然不情愿,但两人还是退了下去。 李言身后的武元华见状,也只好行了一礼,正准备也下去,把空间留给两人的时候,李言摆了摆手:“你留下来给我们斟酒。” “是,大王。” 武元华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停下身子,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随后瞟了李言一眼,眉目流转之间,一股勾魂夺魄的娇媚浮现,让李言心中一荡。 就连李世民也是呼吸一窒,心中有了一丝悔意,当时应该见一见的,如此绝色,竟然被自己送到了草原。 对了 此女好像排行第二,家中还有一姐一妹,一母同胞,竟然这个都如此惊艳,那武家另外两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一想到这里,李世民有些激动起来。 眯起眼皮,眼光隐晦的觑了李言一眼:‘好小子,眼光挺毒啊!’ 端起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将心思从女色身上收回来,李世民催促道:“好了,伱可以说了!” “我要大唐在五年之内,不得有一兵一卒踏过玉门关。” “什么?” 李世民脸色一板,顾不上眼前的美色,怫然不悦道:“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葜必部和薛延陀以前都是我大唐的大都督府,你不发一言,悍然入侵,吞掉了漠北,打残了夷男,还用心歹毒的把这个祸害放到了西域,朕都不说什么了。” “现在还要让朕退出西域,你想干什么?” 李言面不改色,压低声音说道:“西域小国众多,势力无数,仅数得上号的就有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西南还有盘距已久的吐蕃、吐谷浑这样的硬骨头。” “想要彻底收服西域,就要对现有的国家和势力进行惨无人道的打击,对当地土着进行残酷的清洗。不知道要结下多少死仇,死上多少人,这可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 “别说你不怕,整个汉人都背不起这个屎盆子。” 见李世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李言豪不犹豫揭起了李世民心里的伤疤:“玄武门之变,功在当代,祸在千秋。杀兄逼父,你已经遗臭万年了,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少后遗症。” “若许有唐一朝,靠武力夺位将是你李家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这是你李家的事情,心狠手辣,屠戮外族百姓,毁其宗庙,吞噬其国土,这可关乎整个汉人的形象,是千百年都洗刷不尽的恶名。” 整个天下,敢肆无忌惮在李世民面前提起玄武门之事的,估计就只有李言了。 李世民浑身一震,之前夸张的愤怒表情慢慢凝固。 如触到逆鳞的恶龙,面色冷若冰霜,眼神微眯,呼吸变得沉重,目光中带着冰冷的杀机,凶狠的盯着李言。 李言却不是很在意,现在敌弱我强,只有大唐看自己脸色的份,李世民就算有不满又怎么样? 城下的百万大军,让李世民有再多的气,也得忍着。 他就是要给李世民泼一盘冷水,要让李世民知道,哪怕你再英明,做的再好,玄武门都是一辈子摸不去的污点。别人不说,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万物有得必有失,当你不择手段的去达成目标时,悲劣的手段就成为最致命的缺陷了,别人自然可以随意攻击。 别说过程不重要,那是对低层来说的;对于上层来说,过程和结果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你没办法把事情做的让人无话可说,被人找后帐,就是永远的隐患。 当然,自古以来,天家无私情,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做出什么事情,都无可厚非。 李言也不是迂腐之人。 身为天子,有些事情可以做,却不能搞得沸沸扬扬。历史上有很多上位者,哪怕是名传后世的明君圣君仁君,甚至做过比李世民玄武门更恶劣的事情。 只要不为天下所知,那影响力就是有限的。 像李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计辽东三国,祸水东引,其手段之狠,心思之毒,不在李世民之下,一旦传出去,李言将为天下所不容。可李言用心是为了民族之未来,问心无愧,另一方面又把这个黑锅给扔到了突厥人头上。 自己不留任何污名,就比李世民强上不少。 总比李世民在玄武门搞得血肉淋漓,臭名远扬要好的多。历经三世,见过无数的兴衰荣辱,再亲身经历过唐朝的开局,李言的智慧已处于当世的顶端。 他有种隐隐的感觉,玄武门李家是被人算计了。 因为玄武门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父子兄弟相争,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群体被忽视掉了。 那就是世族门阀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久,李言已经知道世族门阀才是这个天下最强大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李氏也是其中一员,从某种角度来说,李氏不过是世族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 即然是代言人,那皇位的传承,就不一定是李家说了算。 李渊说了不算,那李世民就说了算吗? 当然不行? 李世民能在玄武门起事,轻而易举的除掉李建成,逼得李渊退位,其真正的威摄力,并不是来自于李世民,而是李唐背后的门阀世族。 他们放弃了李渊和李建成,选择了李世民。 李渊可谓是这个时代的皎皎者,他心智过人,手腕高超,更是了解世族门阀,精通这些世家的操作手法和指导思想,也了解王朝兴衰和更替的核心原因。 李渊上位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迅速结束乱世,归复太平,让新公司稳定下来。 可太平之后,世族就要面对李渊的算计。 甚至在打天下的过程中,李渊大量起用李氏宗族的文臣武将,集兵权于自己的儿子,就是对世族的一种限制。 相对于年轻人来说,李渊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而李建成做为嫡长子,被李渊精心教导,更是知道这个天下的真相,在于政治权术手腕,平衡各方利益。 相对之下,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战场上的事情,相对于朝堂来说,不过是末流。 不出意外,李世民军权再大,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古时家族长子守家,次子出外打拼,是约定俗成的规则。守家的对于打拼的,绝对有着完善的制约手段,不是靠血缘和亲情,而是有着一整套的强制手段。 不如此,世家大族就无法壮大。 因为在发展的过程中,人性是自私的,在外奋力拼博的子弟超过守家之人,反噬本家,是很容易发生的。这种情况一定是被完美的解决了,才有了世家大族。 李渊对于李世民,也肯定有着制约的手段。可惜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有着一股远超过他的强大力量存在。这股力量,使得李渊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世族在左右权衡之下,选择了李世民。 从这一点儿来看,李建成决非庸才,甚至有可能继承了李渊的衣钵,非常出色,让世家大族感到了威胁,所以他们才抛弃了李建成,也放弃了李渊。 不然,哪怕李世民在玄武门,活儿干的再利落,他也登不上那个皇位,甚至玄武门事变都不会发生。 就算李世民拼死一博,杀兄逼父所带来的压力,让世族门阀要推翻他远比拥护他要容易的多。 李言推测,事情的真相就是,世家大族,选择了李世民。 李渊在后宫看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头胪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世族用如此激列的铁血手段在警告李渊,若是不退位,下一步就是全天下声讨李世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父子相残之下,初生的唐政权也会毁于一旦。 血淋淋的现实背后,是世族对李渊的不信任和无法忍耐。李渊面对此矛盾激化到极度惨烈的局面,只有选择低头,保全大局。他不是向儿子李世民低头,是向世家大族低头。 要知道,全天下,就没有一个父亲,会因为怕儿子宰掉自己,而选择妥协。 因为,如果真的是亲生骨肉要杀自己的时候,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何况李渊是开国帝王,只是面对如此局势,李渊无可奈何 他已经知道,他所有的努力,在疯狂的世家大族面前,都是无用功。无论是自己,还是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在自己选择应聘总经理的那一刻。 就成为了董事们的棋子,身不由已。 (本章完) 第942章 历史的真相 第942章 历史的真相 董事们拥有股份,是绝不会容忍总经理窃取自己对公司的所有权,他们给李渊留的退路就是选择了李世民,而不是其他人。若是李渊不退位,他们不介意再干掉‘杀兄弑弟’的乱臣贼子李世民。 选择李元景、李元昌、李元享等李渊其他庶子,甚至是幼年天子上位也不是不可以,还有李孝恭、李道宗等李氏族人,再逼急了,甚至可以再换一家上来。 按理来说,发生了玄武门这样的惨烈宫变,李渊退位后,很快就会因为郁郁不志而生病。 最后一命呜呼,这才是常规操作。 可李渊没有,不但没有猝死,还活了八年之久,生了十多个儿子,最后因病驾崩于垂拱前殿,享年六十九岁。 这个事实足以说明,父子俩其实没有特别大的矛盾,李渊对李世民的行为也不痛恨;李世民也不忌惮自己的父亲,反而李渊退位后,父子俩人关系很是和睦。 为什么? 因为父子两人都清楚,玄武门不过是他们为了保住李家江山的一次努力,世家大族有需要,即便李世民不出手,同样也会有其他人出手。相对于来说,李世民更符合皇权和世族的共同意愿。 这也是世家大族给李渊留下的退路,在此基础上,李渊才会体面的退场。 李言很早就有过这样的怀疑,直到穿越到大唐,在权力核心生活那么久之后,才隐隐有了些眉目。而在前段时间,见过韦名山之后,才豁然开朗,为什么会发生玄武门这样的事情? 猜测到背后的根本原因后,再回想整个隋唐,乃至纵观历史,李言不禁毛骨怵然,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就是自己若是世家中的一员,也会这么干。 说到底,还是关于皇族和世族对天下之权的争夺。 世族门阀推出一家一姓出来主掌天下,自然要防着化家为国的皇室一族反噬世族。 在皇族脱离世族,成为皇家的那一刻,双方立场就不同了,自然要围绕权力进行或明或暗,一轮又一轮,永无修止的争夺。 皇权不断的消弱打压世族,世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皇族是他们推举出来的,可不代表,他们就不会限制皇权。相反,压制和消弱皇权,不但是世族发展壮大的需要,也是他们安然生存的必然选择。 身为万民所仰望的帝王家,形象和面子,不单单是皇帝一个人的事情,也是天下百姓的事情,是权力是否稳固的象征。 个人品德这种事情,绝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有唐一朝,各种狗屁倒灶的赃事儿丑事儿不断,而且唐之后就是仅次于南北朝的五代十国,这就是在开历史的倒车,这说明唐朝并没有做好仁义道德的建立。 致使唐朝没有灵魂。 汉朝为了消除秦以前的几百年诸侯争霸,相互杀伐带来的戾气,崇尚黄老之道,以孝治国,以仁治天下。就是在为王朝注入灵魂,让人心归附,是很有必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千年之后,中原百姓都以汉人自居的原因,而不是秦人、唐人、宋人、明人。 这就是灵魂所起到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无仁无德之国,强在一时,终会倾覆,以致什么也留不下来,甚至终其一代,始终处在动荡不安的过程中。 而明白了这一点,就明白了皇室动荡,则世族安稳。 通过这个视角去观察,再结合李言舍身处地的在长安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 李言就知道了,为什么唐初会发生玄武门这样的事情? 前隋太子杨勇和大唐太子李建成都是被取而代之,死于非命。 古代讲究纲常有道,长幼有序,自周而传下的礼制,正是为了保证国家的平稳传承。 这些对于皇家,以及皇室在天下百姓中的形象,尤其重要。 皇室为天下榜样,百姓就会拥护,这样皇权的力量就会增强和稳固,而皇权的增加,毫无疑问会给世族带来危胁。 世家大族就是要让自己的代言人无法保持明正言顺,天下归心。 用次子取代嫡子,用谋逆方式继承皇位,甚至父子相逼,手足相残,纲常败坏,伦理扭曲,这些恶劣至极的事情频频发生。 无疑会导致皇家失去在百姓心中君权天授的神圣性和合理性。 皇室无法建立那种依托人心而存在的坚固性,就得依赖世家大族,两者才能和平相处。都是代言人,前隋和大唐何其相似。 两者都是开国之君,精心培养的太子无法顺序继位,被次子取而代之,杨广有调戏母妃,陷杀手足的丑闻;李世民更是有杀兄弑弟,娶其弟媳之举。 贞观治世是李世民之后的努力,可在前期,李世民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做稳江山,背后的董事们竟然无动于衷?这只能说明,李世民所有的行为,都在他们的谋划之下。 李世民和世家大族在私底下,做出了什么样的交易,李言不得而知。可李言能知道的是,在玄武门之后,李渊和李建成对世家大族的所有谋算都灰飞烟灭,毁于一旦。 在玄武门之后,历史上的李世民并没有像影视剧中表现的那样对族门阀十分排斥,任用庶族官员,反而选择大规模依赖世族门阀,来维持自己的统治。 李世民的后宫中多了不少世家之女,李世民的子女与世族联姻,朝中重臣,不是本身就是世族中的一员,就是与世家大族结亲。 像长孙无忌、封德彝、萧禹、王珪、韦挺、岑文本等人,本来就是世族中的一员;而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魏征等臣,不是世家女婿,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世家之女。 贞观名臣,几乎都和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就是世族想要看到的结果。 再看后续的历史,李言更是坚定了这种判断,不管皇族对世族如何依赖,世族对皇族的打压,影响,破坏,始终没有停止过。 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被废,李治更是做出了娶李世民的才人为妃的丑事,武氏取代王皇后,几任太子被废,武周取代李唐,玄宗娶其儿媳寿王妃。 一系列的事情,将皇族的名声弄得臭不可闻。 皇帝以天下为已任,为天下之表率,所言所行更当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再宠幸一个女人。 若是朝臣都反对,也不会公然做出那样不德之事。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对于皇帝来说,女人更是一个玩物,难道不堂而惶之的娶回家,就会影响自己享受了不成? 在这一系列的私德败坏中,李氏失去了在百姓心中皇家的威严,也失去对世族的制约,致使唐朝后期,世族非但没有消弱,反而还愈加壮大,出现猛烈反弹。 朝中掌权者,九成以上出自世族。 面对如此复杂且险恶的局面,李渊和李建成都搞不定,李承乾一个资质平平的嫡长子如何能应对呢? 无论他做什么,不管他做的有多好,他顺利继位的机率都是十分渺小的。 高层政治斗争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理解的范筹。 不是明确的敌我两元的矛盾对立,而是三元甚至四元五元,乃至更多的势力,在不同时期,有不同诉求的多方博弈,有人随时入场参与,有人被淘汰出局。 其艰难程度,可以说永无上限。 哪怕用后世最精密的计算机,也无法算透。 无论你做好了多大的准备,事情的真想,都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和残酷。 想到这里,李言心中一阵庆幸,幸好他当初在还没有进入朝堂之前,就果断的离开了那个旋涡,没有给世家动手的机会,而是转向外围,在突厥发展,谋求以力破局。 否则大概率,他也会步原主的后尘。 若是留在长安,处在东宫的位置,李言若是表现的优秀,会被世家忌惮,觉得会危胁到他们;若是表现的拙劣,会被李世民瞧不上,觉得担不起和世家斗争的重任。 这两方势力都会影响到自己的顺利继位,甚至世家的态度更加重要。 主要原因就是李承乾处在嫡长子的太子位置上,连被选为代言人的机会都没有,更是和他们一惯的操作手法相违背,更别说李言注定了要和他们为敌,事情的难度会远远超过李言的想象。 哪怕他开挂,也不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因为李承乾要面对的是整个世族,这是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霸、李元吉、李孝恭、李道宗,集整个李氏一门尽豪杰的群体都搞不定的存在。 开挂可以让李言顺利上位,却无法真正的解决掉世家,甚至自己也会被世家同化,成为其中的一员。 只要与世家为敌,最终天下会再度陷入战乱之中,而达不到李言想要的那种效果。 李言最后被逼急了,能做的只有利用系统的能力,大开杀戒。可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还会把问题搞得更糟。世家本身就是大唐实力的一部份,搞不好落得一个元气大伤,自毁长城的暴君臭名声在史书上。 说不定也是会留一个厉、灵、炀的恶谥,那就悲剧了。 (本章完) 第943章 步步施压 第943章 步步施压 原剧中的李承乾,只知道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推攘着走向万丈深渊。直到被废的那一刻,也没有看透局势,还以为一直以来逼迫他的是自己的父皇和兄弟。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搞定李世民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搞定世族门阀,才是登上帝位的最关键一环。 否则,就算李世民将皇位传给他,他也会被人拱下来的 李世民也是看透局势后,一路艰难险阻走过来的,对于长子的处境如何不知。 他没有怪儿子,哪怕儿子联合大将造反? 他也没有下狠手,只是剥夺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发往黔州,了此残生。 他知道,李承乾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身不由已的棋子罢了。 处在这样的局势和位置上,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恪、李泰、李治,都是棋子。没有安享的太平,抗不起与世族斗争,夺回皇权的艰巨责任,就只能出局。 贬谪黔州,就是李世民做为父亲对儿子最后的维护了。 现在李言知道了,系统任务提出的所谓避免五代十国的出现,就是要解决掉自魏晋以来,盘据在中原王朝头上的梦魇,世族。 绕不过去的. 最早的时候,李言以为自己夺嫡的对手是其他兄弟,可后来却发现,真正的对手是皇帝;后来,李言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皇帝,可事实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原来自己的真正对手是世家,一个隐藏幕后上千年的庞然大物. 李言在虎头面具下的眼神一阵闪烁,心里十分沮丧。 玛的,躲来躲去,都跑到草原上了,还是躲不掉这个幽灵。李言是打心眼儿里不愿和世族对上,别看李言对其如何藐视,可世族的强大,还是让李言忌惮不已。 所在他才躲在幕后,期望李世民这个千古一帝,去解决这块硬骨头,而不是亲自下场。 世族的难缠在于他们早已和中原王朝血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和世族为敌,就等于和自己为敌。 而且,李言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雄才大略的李世民并不能替自己解决好这个问题,世族这个拦路虎,最终还是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短兵相接。 现在看来,世家推出来的继位人选,还是李泰。 李承乾和李恪这两个最年长的,从一开始,就是为王前驱的角色。只是李世民在贞观一朝二十多年的发展中,也把握了一定的主动权,小心的以李泰为掩护,暗中培养李治。 在最后时刻,用李治取代了李泰。 而李治之所以能顺利上位,在于他和李泰的区别,并不在太大,总的来说,都是世家的们选择范围,只是李泰和李治是世家群体中不同派系的选项。 李泰是以萧禹为代表的老牌世家拥护的对象;而李治是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新贵世家的扶保目标。 李世民的胜利,不是皇权对世族的胜利,而是世家群体中少壮派系对老旧势力的胜利。 无论谁上位,都是世族的胜利。 只是世间万物,自有其运转的法则,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谁都不能为所欲为,谁也不能失去天敌! 皇权所代表的天下百姓,和世族所代表的权贵阶层,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矛盾存在。他们即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也是相互制约必然需要,任何一方都无法消灭另一方。 当一方彻低失去制约本方的时候,相对立的那一方也无法安然存在。 历史也是如此,世族的贪婪无度,虽然战胜了皇族。 可最后却被其无止境臃肿庞大的体形所拖垮,受到反噬,迎来了黄巢之乱,致使‘太极殿上狐兔行,绮云宫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两败俱伤啊. 世族最终败给了自己。 和汉朝末年,晋朝末年,宋朝末年,明朝末年的皇权和世族相争的结果如出一辙。 想通这些后,李言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皇权与世族之权的相争,估计也是历史周期规律的一个环节,甚至有可能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可是看明白又能怎么样? 看得越明白,李言对那种根植于人心深处的欲望的体现,就越是无可奈何。 李言看懂了这些,其实已经知道了如何破局。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即便能破局,也只能带来一时的重新洗牌。等到自己离开,要不了多久,历史就会恢复成它原本的模样,继续着两大势力的千古纠缠。 就像王莽一样,所作所为,只是历史当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浪。 算了 历史的事情自己管不了,系统的任务需要努力去完成,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自己能活一百年,从各方面做些影响,替大唐多延些寿命。好在五代十国只有七八十年,总比南北朝近两百年时间好的多。 无论怎么样,世族想皇族多做些自毁长城的恶名之事,那自己就要想办法反着来。 这一点儿,李言比李世民看得更远,此时把玄武门的事情提出来,不是为了刺激李世民,而是在提醒对方,有些事情,不能一直干,别死猪不怕开水烫。 汉人背不起那么多沉重的包袱. 面对李世民几欲吃人的目光,李言浑不在意的说道:“这个黑锅只能由外人来背,本王放夷男返回西域,就是让他去干这些脏活累活儿的,大唐只能扮演救世主的形象,就像在辽东之地那样。” “若过早的介入,夷男放不开手脚。” “再说了,这些势力不少都是大唐的附属国,到时候这些小国君主向你这个天可汗求救,你救是不救?” “若是见死不救,他们就会投向薛延陀,而且比对夷男还要恨你;若是相救,就会一脚踏入这个烂泥潭,继续汉时的局面,就算几百年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说着,李言又给李世民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这次大军回返,我会在额尔齐斯河谷地,设立王帐,长期驻扎于此。” “什么,伱们汗帐不是在乌尔格吗?还要设什么王帐,还在距大唐如此之近的地方,朕不同意?” 李世民脸色焦急,额尔齐斯河谷地就是后世的准葛尔盆地,后世清朝时朝,准葛尔依托这里,和清王朝做了一百多年的军事周旋,可见这里资源丰富,地理位置依越,十分适合做为政治核心而长期存在。 此地悬在大唐的脖胫上,端得是要害之地,就在玉门关以北千里之地,。若是突厥在此设王帐,必然集中大军守卫。 这里地形十分特殊,若说中原和西域是哑铃的两端,河西走廊就是中间挑着两头的那根细细的铁棍,北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南边是空气稳薄的高原地带。 在河西走廊上,紧碍大雪山和祁连山,拥有阳关、玉门关等数个险关要隘,甘州、肃州、沙州一字排开。北有突厥、薛延陀,南有土蕃和土谷浑,是大唐最高级别的咽喉战略地带。 此地若是有失,大唐不但将失去西域和通往中亚的丝绸之路,更会被困于中原,无法施为。 “你搞错了,你这大唐的皇帝,管不到我突厥。” 李言脸色一冷,断然道:“本王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同为汉人,提前告诉你一下罢了。现在的大唐,面对我突厥百万骑兵,连黄河都不敢越过,能管得了我们驻扎在哪里吗?” 李世民闻言暴跳如雷,又气又急,却是无可奈何。 这才想起来,对方不是自己的臣民,而是突厥的右贤王,想要做什么,根本就不需要和自己商量。 最后只好婉言相劝道:“乌尔格不是挺好的,那里水草丰美,部族众多,又远离强敌,十分安全。你这样另立王帐,容易尾大不掉,时间久了突厥会分裂的?” 李言当然知道李世民的想法,断然拒绝道:“乌尔格确实挺好,可这次西征后,吞并了漠北和草原中部,突厥地域扩大了一半,未来的敌人就是南边的大唐和西边的薛延。” “乌尔格太远了,不利于本王控驭西南。” “本王要在西南方向设立王帐,若说乌尔格是突厥东牙帐,那额尔齐斯河谷地,就是西牙帐,就像你们中原王朝的东都和西都。” “两个中心,用以加强对整个草原的控制。” “本王不但要设立王帐,更会派大军驻扎在这里,经略草原西部,缓缓将薛延陀往西南方向挤压,顺便威胁大唐河西之地,随时可以截断中原通往西域之路。” “有这样的军事压力,夷男才会乖乖的按照我们的设想,放心大胆的在西域折腾,那些小国也才能理解大唐的无可奈何?” “你也可以坐在长安城,心安理得的见死不救,可谓一举数得。” “等五年之后,夷男把活儿干完。若是有不干净剩下的,我突厥再前去犁一遍,大唐再慢慢接手,自然可以从容收拾局面,安稳的将辽阔的西域彻底收入囊中。” (本章完) 第944章 五百万两黄金 第944章 五百万两黄金 李言这样做,还有一个更深的意图,就是帮助大唐,更是在保护李世民。 大唐的核心矛盾,还是皇权和世族的相争,李世民依托定襄之役后的大胜余威,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又通过这种控制力,进行了一系列的举动。 土地的改革和科举的加强,都会影响到皇族和世族的关系,矛盾激化之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这其中的抵御突厥、征粮抗旱、并省官员、裁汰军队、狭乡迁宽乡,从革种角度来说,这并不能算是李世民的私利,做为总经理,这些事情都是有利于公司的。 那些世族也未必不想李世民把大唐治理的好一些,只要李世民不具体针对世家大族,适当的做一些减负增效的举动,是能获得世族支持的。 李世民是也小心的将自己的企图隐藏在光明正大的举动当中。 这些小动作,世族们未必不清楚,只是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不至于引发他们的强烈反弹。 李言裹挟突厥大军,威胁河西之地,扼制咽喉要道,最大的还是触及到了世族的利益。因为丝绸商道不是普通百姓的商道,而是世家贵族的一条商道。 是他们的一条财源,家族的核心利益之一 突厥大军威胁此地,把大唐在河西和西域的军队往回压缩,失去了军队的保护,世家商队一旦出关,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为了打通各个环节,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无论汉唐,所谓的西域诸镇和诸都护府,不过都是为了保护丝绸之路而设置的军镇。 宣扬国威,召示天可汗的影响力,不过是附带的作用罢了。 这也是中原只保留了一个狭长的通道,没有往西域南北扩张的一个原因。 世家大族们看到突厥在草原上坐大,匆忙前来送礼交好,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这方面的因素。 可正因为此,才让李言看到了更多的事情,甚至觉得河西之地是世家的一个软胁。 率突厥驻扎此地,实际上就会极大的消弱世族的利益。 协议不只是约束李世民,更多的是约束世族。 当然,确切的来说,也不会了完全限制,凭着一纸协议当然无法约束大唐军队不越过玉门关。大唐依然可以变相输入其他武装和力量,偷偷摸摸的插手西域。 另外协议也没有限制商队往来。 若是突厥在额尔齐斯河谷地设置大军,就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有此大军,大唐就会倍受压力,不敢明目张胆的违反协议。 对于西域,人派少了不管用,派多了李言就以协议的名义,攻打大唐关隘。 在这样的压力下,李世民和世族的矛盾,虽然重要,却不那么及时了,变成了内部矛盾; 而和突厥的矛盾上升到了迫在眉捷的主要矛盾。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突厥,都是强敌,两头做战,世族的压力很大。李世民尽管可恶,可多少他们还有利益重合点,一旦突厥入主中原,世家大族就会失去基本盘。 在此情形下,世族再干掉李世民,那公司就危险了,容易被突厥吞并。 反过来,世族还要保护李世民的政权平稳,把公司的架构撑起来,共同抵御突厥有限公司的外部竞争。 所以,突厥对大唐的压力越大,世族对李世民的容忍也就越高,李世民的空间就越大。李世民的一些小动作,世族才会选择妥协,争取和李世民携手,共同应对草原虎狼。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李言制造问题,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留下余地。 扼住要道,李言可以长期收取过路钱,到时候给自己送礼的世家大族的商队可以畅通无阻,而没有关礼的的,自己时不时派出游骑劫掠一番,刷一下存在感。 让他们年年都给自己送礼,岂不变成了长期的财源。 李言的一翻操作,可谓一举数得,公私兼顾,算计到李言这份儿上,恐怕李世民也是想象不到的。 李世民憋着焖气,阴阳怪气的说道:“恐怕那时候,我大唐还要掏出一个天价,才能把西域给买回来吧?” “哈哈哈” 李言爽快的说道:“那是自然,这个屎盆子,有我草原部族替你们背了,你们只用当好人,掏些钱不是应该的吗?就算地主家在农忙的时候找人打短工,也要给点儿好处吧.” 辽东三国,经过之前突厥和大唐的合谋后,大唐接手,很容易的获得了遗留百姓的接纳。还不到一年时候,就已经改头换面,看上去和中原之地相差不大了。这给了李言巨大的鼓舞,看来,还是自己的方式效率最高。 即然这样,在面对辽阔的西域之地,自然要采用新的攻略办法,而不用大唐以前的羁縻朝贡之策了。 这一点儿,李世民也能看到其中的好处,只是处处被突厥人牵着鼻子走,李世民有些不爽罢了。另外,把大唐的未来都寄托在外人身上,李世民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李言看了看李世民臭臭的脸色,摇了摇头:“大唐如今内忧外患,你的那些内政改革项目我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几乎让整个中原的世家豪强都站到了伱的对立面。” “在此压力之下,你还想经略西域,是不可能的.” “改革和外扩,你只能选择一个,放弃另外一个,两个都舍不得放手,最后两个目标都会失败。” 随后李言将怀中武元华之前汇总过的礼单拿了出来,放在李世民面前:“你可知这半个月来,有多少人来拜访本王。你看看吧,在这短短半个月内,本王所收的礼物,仅黄金就有三百万两。” “其余玉器珍玩,绫罗绸缎等财物,更是不计其数。” 李世民一愣,他也听到些风声,有些世家在偷偷接触突厥,可真实的情况并不了解,没想到对方愿意透露给自己。 好奇的拿过礼单一看,李世民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阴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寒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双手微微发颤,眼中似欲喷火般的愤怒。 第一个入眼的,就是京兆韦氏恭贺突厥右贤王大婚之喜,敬逞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粮草八十万石,绢帛八十万匹,盐铁等多项物资十大车。 随后就是李氏、崔氏、卢氏、郑氏、王氏、谢氏、杨氏、萧氏等,几乎中原天下和权力高层能叫得上号的世家贵族,个个都在其中,每家送的礼物都是极其丰厚。 最后,武元华还贴心的做了总结,合计总数价值黄金五百万两。 这个字眼深深的刺痛了李世民,让他血灌瞳仁,面色狰狞,自己登基十一年了,大唐立国也二十年了。 整个国库的黄金也才不足十万两,自己的内库中,也就上次辽东之战时,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从颉利和右贤王手中扣出二十万两,被李世民偷偷昧下。 做为自己的压箱底,平时都舍不得动用。 这次巨大的压力,这些世家一家才掏出几万两,二三十家才凑足一百万两黄金,还把国库里的那几万两给算了进去。 可这些世家大族,为了讨好突厥,随随便便一次送礼,一家就拿出二十万两,真是欺人太甚啊! 仅京兆韦氏拿出的东西,就值这次整个大唐付出的四成。 五百万两黄金啊? 这可是大唐五年国库收入的总合,可现在却被送给了外敌,李世民心痛都在滴血,甚至压过了这些人暗通突厥的愤怒。 那些世家不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讨好右贤王,财富外流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些财富会极大的刺激到突厥,激起草原人更大的贪心,以后大唐再想议合,就得出血本儿。 世家贵族们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制约皇权对他们的压制。 关键时刻,甚至可以引突厥大军入关,完成更换帝王的程序,李世民做为一个世家出身的帝王,很敏锐就猜测到了那些人的意图,还有那种森森的寒意和压力。 李世民知道,帝王之所以驾驭天下,正是因为权力相互制约,自己高居其上,欲取欲求,左右平衡。 反过来,谁处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谁就是能掌握真正的主动权。 那些世家大族交好突厥,毫无疑问,就是想用右贤王来制约李世民,用突厥来制约大唐。而世家大族居于其上,左右平衡,只要李世民太过份,他们就会改天换日。 这个道理李言自然明白,看到李世民脸色难看,李言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边界陈兵百万,这些物资还没有落实,只是一个礼单,大概会在以后通商互市后交接。” “若是你不愿意,自可拦下。” 听到这话,李世民脸色一阵意动,最后思索良久,仰天一叹,放下礼单,摇了摇头:“算了,这些财物又不是朕的,他们愿意送给你,朕有什么理由去阻拦着。” “拦下来也不能没收,朕也管不了!” (本章完) 第945章 突厥依然要进攻大唐? 第945章 突厥依然要进攻大唐? 李言当然知道这一点儿,这么多世家,几乎代表了大唐最顶尖的那批阶层,就算李世民知道了又怎么样?根本不敢揭穿,也不敢得罪那么多人,除非他不想做皇帝了。 即然势不可挡,不如放任那些人把财富送给自己,然后再通过贸易的方式,把钱赚回去。 这才是收回财富的正途。 李言幽幽道:“天下数百年战乱,财富十有八九,皆藏于世家豪门之中。拥有这些财富,自然可以养士,养兵,养民,营造庞大的势力网,和皇权相对抗,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唐真正的敌人,不在草原,不在突厥,而在大唐自己。” “对于突厥也是一样,我从来不觉得大唐是突厥的敌人,突厥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只要我能将突厥团结起来,大唐可不战而胜;反过来,大唐若是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突厥亦可不攻而破。” “所以,真正打败敌人的方法,不是用多少谋臣,也不是用多少武将,更不是加强训练多少骑兵,打造多少先进的武器军备;而是进行改革,建成高效的统治。” “当百姓生活幸福,对皇帝忠心,对朝庭拥护,万众一心,那普天之下,没有一个势力胆敢对这样的国家发起挑战,大唐想要威服自海,可不战而胜。”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眼神复杂的看向李言:“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 李言一脸的难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做为一个中原人,我也希望大唐能强盛,不想带领突厥去吞并中原,更不想中原百姓和将士们在突厥铁骑下哀嚎。” “你是一个好皇帝,你的那些政策,都是在扼制世家,保护百姓,维护天下平安。我曾经也是一个大唐的百姓,自然也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皇帝,给天下带来安康。” 李言伸手拿过礼单,嘲讽的看了一眼:“我虽然流落塞外,可依然是炎黄血脉,对这些吃里爬外,把百姓们的民脂民膏拿来取悦外敌,用来制约自己国家的内贼也是恨之入骨。” 李言极为不屑的把礼单扔在桌上,语气淡然的说道:“人间最尊贵的位置就是帝王,没有做过帝王的人,哪怕他有再大的实力和影响力,也感受不到帝王的真正想法。” “如今伱是中原的帝王,而我是突厥的实际掌权者,其实际地位也相当于帝王。” “那些世家不明白,到了我们这个份上,至高无上。早已脱离了平凡的欲望,金银财宝哪怕再多,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实再理想抱负的工具而已。” “就凭他们想用金钱来收买我,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并不懂什么叫帝王?” “以天下为已任,让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稳固,万世长存,才是我们最大的追求目标,岂是区区金钱能收买的?” 李言拿着礼民单对李世民说道:“你放心,这些财富都是我收下的,不是突厥右贤王收下的,突厥人并不会知道详情,你也不用担心会刺激到他们的欲望。” “解决世家的问题,比消灭一百个外敌还重要。” “就按你刚刚说的,若是想消灭外敌,大唐只需拿钱就行,我现在有的是钱。你只需要专注内部,把世家豪门的问题解决好,仅此一件事,若是做好了,你就是千古一帝。” “至于西域的事情,也不用担心。” 李言笑着说道:“我可以保证,只要大唐不越过玉门关,我突厥大军也承诺不进入西域;若是大唐出兵,我突厥也会出兵,到时候西域乱成一锅粥,大唐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西域是我突厥的,你们只需埋头挣钱,到时候自然可以从我们手中,把西域买回去。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商量,就算突厥,乃至草原,我也可以卖给你。” 李世民听得心神摇动,诧异的看着眼神平静的李言,心里叹道:‘他玛的,到底谁是皇帝,听你的口气,把这万里河山,亿兆黎庶,玩弄于鼓掌之上。’ ‘这气魄,这格局,比老子可大多了’ “依现你现的地位,所获得的财富,就算几百辈子也用不完,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李世民不禁问道。 李言一幅看傻子的模样:“不是我要,是突厥要,刚刚不是说了,突厥人想要更好的生活,就需要大量的中原出产,这些不都要钱买吗,难道你愿意白送?” “再说,我现在已是草原之主,人生已经达到巅峰,总要有些追求吧?” “若是不打大唐,就要寻找其他目标,在此基础上,为家乡百姓谋些福利,为整个民族未来做点儿贡献,也是人之常情。” 李世民觉得头脑一阵懵,合着这最后大量的钱财会涌入大唐,这倒也不是坏事儿。 李言正是要用经济模式,重新打造双方相处格局。 之前打辽东三国,突厥就存下了不少金银珠宝,现在又获得一大笔,现在李言比李世民可富裕多了,空间里装满了金山银海,各种珍宝,数目多的根本数不清。 可这么多的钱,就算全都给李世民,也没什么用。钱要流通起来,才是钱。 李言通过各种方式,把那些埋藏在世家中的财富给掠夺过来,然后再投入消费市场中,可以带动就业,提升百姓生活,还可以增加税收,增加大唐实力。 要不了多久,大唐就会感受到经济快速流通,给国家带来的显着变化,一旦尝到甜头儿,就算想停都停不下来。只是这么好的模式,却需要用百万大军来推动,着实有些尴尬了。 李世民虽然不太懂这里面的道理,也是隐隐感觉到,这样对大唐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坏儿事儿。 “即然这样,那你以后不要入侵大唐了!” 李世民原以为右贤王心向故土,又很好说话,大家聊的很开心,未来还有大量合作项目,有着巨额的商贸往来。对于这个小要求,应该会满口答应。 谁知李言断然否决道:“不行,最多今年不再入侵,给大唐一年的平安,从明年开始,依然恢复以往颉利时代的情况?” “什么?” 李世民脸色一怒,拍案而起:“说了这么半天,给了你这么多钱粮,你还要攻打大唐。刚刚还说希望大唐强盛,百姓安乐,现在又不顾情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李世民的暴怒,李言没有跟着发脾气,而是缓缓起身,站在城头看向城下的突厥大军。 良久,李言缓缓的叹了一口:“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想不李言竟然开始念诗,李世民有感于这小子真是才华横溢,竟然出口成章,尤其是此时面对突厥的大军,诗中的意境和想要表达的意思,真是妙不可言。 李世民知道李言是在以诗喻人,表达草原人除之不尽,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李言转身,似乎在看向李世民,又仿佛穿透时间的长河,看向了遥远的未来:“只要有草原,就会有牛马,只要有牛马,草原人就永远无法被消灭掉,这是天道。” “上天制造了相互依存,又水火不融,生活习性截然不同的两个民族。” “给了中原大地山川河流,肥沃的土地,城池,房屋,让中原安居乐业;可也给了草原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绿草,遍地的牛羊,和强弓弯刀。” “生于优患,死于安乐!” 李言冷然道:“自定襄之战后,才短短五六年的和平,中原人就忘了草原民族带来的危胁,军备废弛,百姓松散,边疆重镇的防卫已远远不如当初了。” “若是这样的和平时光再过几年,恐怕中原的将士已经拿不起刀枪,也忘了草原人的屠刀了吧?” 李言的话犹如洪钟大吕,狠狠撞击在李世民的心头,让这位皇帝陷入了翻江蹈海的思索之中。 看看城下的百万虎狼,想想现在长安城的浮华攀比,奢靡享乐之风,朝堂诸将垂垂老矣,世家文臣闻战皆恐,一个月前,无数臣子聚在承庆殿内,祈求自己与突厥议和。 这才多少年啊! 大唐的将士们都打不了仗了吗?大唐的高层已经没有血性了吗?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流落草原的汉人,而是突厥人,恐怕大唐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李言掷地有声的说道:“将士不能离开战场,边镇也不能脱离战火,国家更不能没有忧患意识。无论是大唐还是突厥,都有继续对抗,发动战争的需要。” “大规模的吞并战争,给双方都会带来沉重的灾难。” “可适当的战火,只能让国家更加健康,始终保持强悍的战斗力和生命力。” “不然,时间久了,那些军队就变成了只会种田的摆设。” 李世民闻言,这才明白了李言的用意,想想确实有道理。 自己之前的想法,表面上看是为大唐好,实际上则是害了大唐。若是再和平的十年八年,一旦两边换了领头人,突厥还是那个如狼似虎的突厥,而大唐则变成了任人宰割绵羊。 (本章完) 第946章 生于优患,死于安乐 第946章 生于优患,死于安乐 要是大家都不会打仗了,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额头冷汗直冒,心里暗暗自责糊涂,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竟然看得还没有一个文人明白。 李言见李世民想明白了,笑着说道:“只要我能控制住草原,就不会发动这种大规模的入侵,大唐也不用太过忧心。不过这个只能你知道,不能告诉那些臣子。” “他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不能把国家的安危,寄托在侥幸之上。” “从明年开始,我会让草原南方部族,继续侵扰大唐。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局部战争,起到磨励军队和将领的需要。” “当然,这个需要,主要是对大唐而言。” “草原环境艰苦,在对抗天灾的过程中,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的战斗力一刻也不会减弱。我拿来帮你训练军队,每年的耗费,都要有伱大唐来出。” 李世民此时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佯怒道:“岂有此理,你来攻我大唐,还要我出军资,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哈哈哈!” 李言爽朗的一笑:“其实这种战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放开互市,双方贸易额激增,你我两家都要收税,这个数目决不会是小数,到时候两国在四个互市边镇设立税收部门。” “贸易利益极大,单靠一纸命令,根本约束不了,为了避免我们两国的贵族首领通过其它地方进行走私,逃税。” “所以我们要在其他边境发动战争,杀人放火,用守卫边疆的方式,明正言行的实行军事管制,严防走私逃税,把所有的交易都赶到四个互市边镇。” “到时候,你不方便的人我来杀,我不方便的人,你来干。大家都有这个需要,你也不想大量税收被世家豪族给逃掉了吧?” 李世民闻言一愣,脸色沉重,默默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要不是李言提起,自己都差点忘了,两国接壤,漫漫几千里边境线上,处处都可以走私。 通过战争的方式,一来练兵练将;二来把私下交易的人给干掉,才能保证财源稳定;三来也可以通过对立,把大家私下的那种龌龊合作摭掩起来。 果然是妙策啊! 李世民一阵兴奋,即然那些世家可以利用突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看这右贤王的态度,只要好好商量,自己完全可以把那些世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猎物和猎手,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只要手腕够高,随时可以互换。 拨开云雾见青天,局面出现了巨大的机遇。 李世民第一次看到了彻底解决世家的希望,踌躇满意,对未来有了更强的信心。 只要突厥在未来几年,不发动大规模战争,自己完全可以抽出手,好好解决世家问题。 果然不愧是在刀山火海的异族窝里杀出来的枭雄,李世民看到李言有这么多办法,心里一动,然后带着些请教的问道:“那个,对付世家贵族,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从某种角度来说,世家豪门都是自己的臣子,也是家贼。 一个皇帝,竟然向敌酋询问解决之道,实在是不怎么有面子。李世民觉得有些脸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右贤王虽然对手,却给李世民一种很值得信任的感觉。 一旦双方谈妥,接下来大唐就能收缩力量,没有了外部掣肘,就能专心用于改革内政,处理世家大族的问题。 或许是世家也感到了危机,所以才会给跑到草原上,拉拢突厥为援。 接下来的几年里,大唐不会平静,更大的矛盾将会爆发,是以李世民也开不想错过这种机会,要最大限度的争取力量。 普及纸张,推广知识,这些李世民做的都还可以,这才是真正瓦解世家的办法,更是阳谋。只有引进更多的读书人,众人争夺之下,资源才会被打散。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的时间太长,一时半会儿的,也难见大效。 归根到底,世家是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资源集中,形成规模效应,用以对抗皇权。 那皇帝就要想办法,反着来,无论是分封制,还是从土地改革,都是为了将资源给分散开,不再集中在一家一姓手中。 想到这里,李言说道:“其实,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真正能打败一个人的,也是自己。” “同样,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最终也只有世家才能干掉世家,你还是要从这方面想办法。” “你是说培养新的世家来对抗老的世家吗?” 李世民一怔,果断的摇了摇头:“从前隋到先皇,都是用的这个办法,结果就是新的世家取代旧的世家,换汤不换药,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世家政治,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我的意识是,从每个世家内部想办法。”李言缓缓说道:“其实,汉朝对付藩王的办法,一样可以用来对付世家。” “你是说”李世民眼神一跳。 “不错。” 李言说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汉时的推恩令不是很好的办法吗?让那些世家的子嗣,都可以享有家族的财产分配权,不怕他们不自己斗起来。” 李言心里一阵暗恨,你们让皇室的嫡长子,太子,无法顺利继位,乃至成为一个笑柄,那老子让你们的嫡长子也无法安生,你们让皇帝内斗,我就让你们的家里也开始相斗。 李世民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其实朕也想过这个办法,不过现在的世家,比汉时的藩王还要强大,他们早已想到对付推恩令的办法,会把家族绝对力量,传给家主。” “甚至在老族长还没过世的时候,就分配好未来的格局,他们就像太上皇一样,通过长老会掌握家族,并不影响权力交接。” “世家虽然像一个独立王国,可却不像帝王家一样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那些无法继承爵位的次子和庶子,面对如此强大的威摄,根本没有力量对抗。” 李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世家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世家大族在千百年和皇权的对抗中,措索出了一套更加先进的生存模式,不亚于后世的民主政治。 形成了先进的人才梯队式培养体系和民主决策制度,完美的避开了整个势力高度依赖一人的王朝君王集权制,这是制度上的碾压,先进与落后的对抗,历史岂能开倒车? 呃. 想到这里,李言心里一沉,可不是吗? 唐以后的朝代,确实开了倒车,宋元明清,都用儒家思想,甚至更加变态的程朱理学来禁固思想,大行愚民弱民政策,往内收缩,以至于严重的内耗导致神州陆沉。 从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进入到了夷夏轮流坐庄,各领风骚数百年的时代。 可谓是皇权与世家,同归于烬啊! 李言感叹一声,归根到底,历朝历代的几次衰弱,都是从举世无敌开始的。 权力需要制约,王朝不能没有敌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八个字可以说是唐玄宗李隆基一生的完美写照。 从明君走向昏庸,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空前强盛的唐帝国,一头扎向了四分五裂的万丈深渊,从此直到灭亡也没能再复兴。短短的改变,连一代人都坚恃不下去,这更说明了人性的可怕。 这个制约决不能靠自己自觉,而是要有外在的强敌不断威慑。敌人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炎黄子孙,只有在强敌的威胁下,才能万众一心,砥砺前行; 一旦没有了敌人,就会开始懈怠。 甚至自己成为自己的敌人,直至将自己干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人道也;万物相生相克,相互制约,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天道也。 天道必将战胜人道! 这让李言更坚定了顺应自然之路,若是自己真将大唐推向那举世无敌的巅峰,或许就会亲手将大唐推向了灭亡之路。 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思绪。 李言知道,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都是在谋求壮大,谈不上谁对谁错,立场这东西,也是随时在改变,今日是正,明日就是邪了,现在有利,未来就可能有弊。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站到了百姓的对立面。 不过,总的来说,皇权在维护自家利益的同时,也会致立于江山社稷的稳定,不能不顾忌百姓。 而世家却是挖江山的墙角,不会去管百姓死活,而且,他们的体量太过庞大,百姓根本供养不起。 李言装做无奈的暗示道:“其实,世家群体之所以强大,最主要的就是顶尖的那一批,有他们挡在前面,与皇权相抗衡,那些规模较小,数量众多的豪强也没办法动。” “若是能把最高层的那批解决掉,其他的,就不足为虑了,朝庭大可能通过行政力量约束住他们,那些改革也就能落实下去。” 李世民心中一动,分封制又浮现在脑海中。 仔细想了想,李世民忽然发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滔滔大势,在推着自己走向那条路。 仰天看了看,李世民颓然一叹。 看来,这就是天意了. (本章完) 第947章 借道东征 第947章 借道东征 见李世民陷入沉默,李言也是郁焖的摇了摇头,毕竟自己不是世家出身,对于这个时代的世家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实力和影响力,是无法精准把握的。 做为一个局外人,李言很容易走两个极端,就是过于轻视,或者太过重视。 这种心态都无法去胜任觖决问题的主要操刀手。 说到底,李氏才是世家中的核心一员,他们本身就是出自这个群体,李世民又是其中的皎皎者,绝对比李言这个‘外人’,更了解这些人。 李言说的办法,到底能不能行的通,还要靠李世民这个‘内行’说了算。 不过,五六年了,李世民都没有将改革推进深水区。 从侧面也能说明,李世民对这个群体是何等的忌惮,恐怕也是不好弄。李言能做的,就是告诉李世民一些想法,另外,帮他减少对突厥这个外患的压力。 其它的,还是要靠李世民自己。 李言见诸事已毕,想了想,提出了这次见面的最后一个话题:“大唐皇帝,其实这次见面,我突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大唐允许?” “哦,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李言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极东之地,不知大唐皇帝了不了解?” “你是说东海,还是瀛洲?” 李言以前绘制天下寰宇图时,也将东瀛诸岛的位置和主要大岛标了出来,是以李世民对这里也清楚,见李言问起,下意识的接话道。 史书上有记载,这片大陆的最东就是大海,海外有着一连串的群岛,是名瀛州。 从汉时期,就有此地之民进入大陆,东汉汉光武帝见这些人生的短小,然后赐了一个名字给他们,称其为倭。 此后,陆陆续续就有倭人出现在中原。 李言更是知道,正是在贞观时期,倭人开始往中原派遣唐使。这些使节团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学习中原的文化、制度、艺术和科技等,并将其带回本土以推动他们的发展和改革。 对于这些人,李言原本暂时不打算理采。 毕竟,大唐的事情太多了,若是自己穿越到大明,无论怎么说,也要先干掉他们。现在还是有些太早了,想说服大唐的君臣,跨越茫茫大唐,去攻打一个落后的原始荒蛮之地,实在有些扯。 要知道现在大唐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收服,无论怎么看,都轮不到他们。 后来来到了草原,李言麾下雄兵百万,又可以一言而决,接下来又有着五六年的和平时光。 对西部的夷男,只需缓缓压迫即可。 那突厥一方,为了配合接下来的通商贸易,减轻两国之间的战争压力,就需要找个事情做了,趁此‘农闲’之际,出外打打短工,就算失败也不算什么? 用突厥人来对付东瀛人,狗咬狗,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何况,此时的东瀛还有一项重要的资源可以挖掘,就是白银。 据后世的史料记载,东瀛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黄金和白银的出产地之一,位于岛根大田的石见银矿是东瀛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银矿,含银量高,储藏层浅。 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的开采,据说一些本地上,随手捡上一块银白色的石头,就可能是银矿石。 后世,东瀛一度成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产银国,以至于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产自这里,因此东瀛被明朝人称之为“银群岛”。 进入宋代后,朝庭开始从东瀛进口大量砂金,同时,向此地出口铜燃、茶叶、丝绸、陶瓷器等,两地贸易大盛。 石见银山位于东瀛本岛的东部,与现在的大唐辽东道,以前的新罗东南,只隔着一道海峡,中间还有一系列的群岛连接,是当前这个时代唯一往来的通道。 想到这里,李言略略有些后悔,早知道突厥汗国这么快强大起来,去年攻打三韩之地时,就不该这么快把此地交给大唐,搞得现在要对东瀛用兵,还得借道。 “皇上,你也知道,即然咱们定下了暂时放弃西域,交给薛延陀去折腾的策略,那这五年里,就不能对西域用兵。” 李言腆着脸说道:“伱大唐有事情做,而我突厥又不需要改革,这么多人闲着,到时候闹出点儿事情来,也不太好。” “现在整个草原,已经没有什么有份量的敌人了。” “我想攻打瀛州,通往瀛州的道路,只有辽东道,突厥想向大唐借道跨过瀛州海峡。另外,突厥人不善造船操舟,而中原在前隋就有水军,沿海又多有渔船。” “所以,我想与大唐合作,共同攻略瀛州之地。” 李世民一听要借道,本能的就想拒绝,可刚刚两方谈的都挺好的,若是断然拒绝,恐怕会激怒对方,影响到双方的合作。 不过,李世民人生经验丰富,深通人情世故,略一思索,就笑着说道:“此事朕不是很懂,若是右贤王愿意,朕把左仆射和卫国公叫来,一同商议一下。”“只要他们同意,朕也没什么意见.” 见李言同意,李世民招来了房玄龄和李靖,把李言的要求说了一遍,话音刚落,李靖就一脸警惕的盯着李言,断然说道:“不可,臣以为万万不可。” “皇上,据臣所知,通往瀛州只有一条道,就是穿越整个辽东道,从最南端的巨济,坐船前往。整个路途有近四百里,要深入大海,水高浪急,情况复杂。” “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可现在辽东道已经是我大唐的本土,万不能让它国军队进入,万一突厥军队控制不住,整个辽东半岛将完全失控。” 李世民脸色不变,心里微微一笑,这就是上位者的智慧,不好听的话,让别人来说,自己超然其上,也不用得罪人。 早知道这种事情,臣子们是不会同意的。 满意的听完李靖的话,李世民歉意的对李言表示了一下,正准备做个结论的时候。 房玄龄却问道:“不知右贤王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 什么? 李世民和李靖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房玄龄,搞什么嘛,这种事情,当然是果断拒绝,怎么还问了起来?看房玄龄的意思,好像还可以商量,若不是此时当着李言的面。 恐怕李世民就要马上狠狠批房玄龄一顿了,饶是如此,李世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李言见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合作方式有两个,一是突厥向大唐购买船只和工匠水手等相关渡海所需,组成联合舰队,两家共同出兵,所得所有收益,也是两家平分。” “第二个是,大唐只需借道和出船只水手,军队由我们突厥一家出,所得收益,自然也是归属突厥。不过船只水手就当突厥向大唐租借,实际费用由有我方承担。” “另外,借道费用,一年一百万两银子。” ‘嘶’ 李世民和李靖听的怦然心动,这可是长期的买卖,啥也不干,只需借道,一年就可以白得一百万两银子,很划算的。 在这个时代,出海远征,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突厥攻略瀛州,要是打个十年八年的,那收获就太大了。 不过,想想其中的风险,李世民和李情还是忍痛想要拒绝。 谁知,房玄龄却笑着对李世民说道:“皇上,臣觉得,右贤王的提议可以考虑?” “什么,房相你.”李靖脸色一急,正准备质问。 李世民摆了摆手,李靖的态度明确,没什么新鲜的,可房玄龄老成谋国,想必有什么理由。 “其实这个借道,也未必一定要穿过辽东腹地。” 房玄龄胸有成竹的说道:“辽东半岛属于我大唐后,整个渤海和东海已属我大唐内海,登州水师的游弋范围已接触到儋罗岛一带,对于海上的水情已经初步了解。” “在此情况下,我大唐水师完全可以顺着辽东外侧,沿海北上,到达突厥栗末部的图们江口。” “突厥远征军可在此登船,然后舰队沿着海岸线行驶,到达最半岛最南端的巨济后,再开往瀛州。这其中虽然有近四百里路,可也不完全是海,中间还有几个岛屿可以停靠。” “整个行程,安全上,基本可以保证的.” 李世民一听,征询的看向李靖,李靖眉头紧皱,却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房玄龄所言不虚。 若是这样的话,突厥大军全程都在海上,不用接触辽东内陆,那就没有什么风险了。 而且舰队还在大唐的掌控之中,完全不用担心了。 李言当即表示道:“房相果然才智过人,皇上尽可放心,突厥意在攻略瀛州,对大唐并无恶意。按照房相所说路途,我突厥可以接受,只是即然在大唐的船上,那大唐就要确保我突厥的安全。” 说完,几人看向李世民。 即然合作可行,那在方式上,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李世民想了想问道:“若是攻略瀛州,不知能收获些什么东西?” “土地,人口,金银等财货,和攻打其他势力也没什么大的分别,本王听说此地出产白银,若是有些收获,那也不亏了?”李言笑了笑,如实说道。 (本章完) 第948章 收获颇丰 第948章 收获颇丰 “听说?” 李世民摇了摇头,深感对方还是太过轻率,仅仅是听说,就敢发兵出海远征,实在是有些无知者无畏了,或许也是太年轻了。 也是,右贤王顺风顺水。 出道以来,几乎没受过什么措折,轻易的获得了草原之主的位置,自然心比天高。 出海远征岂是那么容易的,万一有失,到时候人财两空,就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李世民想了想,决定道:“大唐诸事繁多,恐无力它图。若是右贤王坚持,朕愿采用右贤王的第二种方式,仅负责突厥大军的运输,至于攻略东瀛,我大唐并不参于。” “突厥在东瀛那里收获再多,大唐也不参与。” “反过来,哪怕突厥一无所获,这个一年百万两银子的借道费用,也是要出的。” “不过,朕有言在先,出海风险极大,朕只能保证,只要舰队不出问题,突厥军队也不会出事。你知道的,万一遇到海难,大唐也会损失惨重,各家的风险也要各自承担。” 李世民这是打着稳赚不陪的买卖,他知道突厥之前攻打三韩之地,还有此次兵压大唐,都获得了海量的财富,仅这些‘存款’就足以保证支付大唐好几年的费用了。 也不担心突厥付不起钱 李言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可以,那就这样,不知大唐多久可以准备好?” “辽东外海,我登州舰队还没有涉及过,沿途要沿置港口和补已点,要一点点儿铺设线路,估计得三个月到半年时间。”房玄龄抬头想了一下说道。 现在都八月了,再有三个月就到秋冬之季了。 李言拍板道:“即然这样,那就等明年再出兵,这半年时间,就提前做些准备了。尤其是突厥人大多不通水性,若是贸然跨海做战,恐怕也是不行。” “大唐水师在下半年,可分为两部,一部沿海峡前往瀛州,沿途堪测水文,设立港口;另一路前来图们江,我安排士卒轮翻上前,熟悉水性,和大唐水军学习水战。” 房玄龄点头:“右贤王考虑周详,如此甚好.” 诸事谈妥,已到了日落时分。 想到双方互市,还要频繁接触。李世民叫来了王玄策,让其负责互市所有事宜,而李言也安排了武元华负责突厥一方市署的设立。 双方交换了信物和联络方式,李言起身告辞。 “大唐皇帝保重!”李言看向李世民,关心的问侯了一句。 李世民也是拱手示意,李言带武元华下了城楼,来到突厥大军前,指挥古仁图,带着几十万大军,缓缓撤走。 李世民君臣三人,站在城头,望着突厥大军北去,都是打心里松了口气。 李靖不解的问道:“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右贤王,帮他们渡海东征,这不是在帮他们培养垮海远征能力。若是他们也有了水军,以后岂不是会绕过辽东,袭我大唐腹地?” 李世民沉默着没有说话,房玄龄则是解释道:“卫公,虽然右贤王是汉人,可突厥整体来说,对我大唐还是充满敌意。接下来几年,突厥若是闲着,不是攻打西域,就是南侵大唐。” “皇上这也是没有办法,右贤王也是如此。” “攻略东瀛,祸水东引,突厥人的目标就不会放在我们身上了。” “再说了,这突厥经过这两年的战争,手上有的是钱。若是我们不同意,他一样会从大唐招揽那些渔民,若是觉得不放便,甚至会打造战舰,组织水军。” “那样一来,突厥水军反而会更快强大。” 房玄龄捋须笑道:“堵不如疏,若是我们帮他们补上了这一环,他们也不会想着自主发展,东征命脉也掌握在我大唐水师手中了。我们大唐可以借此机会,大力发展海军,熟悉海外情况。” “只要我们大唐的海军保持强大的战力和规模,就不怕突厥人。” “我们不能把大唐的安危寄托在一个右贤王身上,北疆有互市,东海有合作,他们对我们依赖越大,牵扯越深,未来就是换了大可汗,想攻打我们,也得考量考量。” “从这些合作中受益的一方,自然会成为坚定的反战派,掣肘内部,也更容易让我们分化草原。” 李靖闻言缓缓点头:“原来如此,皇上英明啊!” “朕已经答应右贤王,五年之内,大唐军队不越过玉门关。” 李世民突兀的一句话,顿时让李靖紧张起来,连忙劝道:“皇上,西域自古以来,都是我中原的领土。若是就此手放弃,恐怕我大唐将成为历史罪人?” “是啊,皇上,怎可”李世民没等房玄龄说完,转过头来解释:“右贤王说,若是大唐进入西域,那突厥也会参与其中,那时候西域就会进入混乱的战国时代,谁也讨不了好儿。” “我大唐能进入突厥的力量有限,远不如突厥势大。” “与其如此,不如以此为由,换取突厥也不干涉西域,任由夷男去折腾。” 李世民将李言的打算说了一遍,最后道:“这样也好,五年后,看西域诸国的情形,若是我大唐有实力收复,就直接派兵进入;若是力有不逮,就让突厥拿下来,然后我们再掏银子买下来。” “反正西域最后归我大唐,右贤王是承认的.” 房玄龄和李靖一听,舒了一口气。 若是如此,现在的退缩就是为了未来的更好的进攻,李靖第一个点头答应。 房玄龄想了想,补充道:“即然这样,那我们可以不派兵,不过河西走廊本就是丝绸之路,我们可以通过派出使者和密探,混入商队之中,接触西域诸国,为接下来的乱局添上一把火。” “我想右贤王也会这么干的。” “毕竟,夷男现在就是干脏活儿的,也要派人看着,西域那么多势力,我们双方都要派出人手,寻找代言人,推波助澜,挑拨离间,等等,让局势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如此,未来才能更好的接手.”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个意思,等回去后,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无论是开市,攻略西域还有东瀛之事,都不是小事,都得抽调得力人手,组建专门的部门来应对。” “皇上英明.”房玄龄和李靖齐齐应诺。 突厥之事是大唐的首要大事,这件事情解决,大唐的基本面就稳了,再加上诸项合作,君臣三个都是踌躇满意,没想到此次会面,能得到如此多的成果。 三人站在丰州城头,看着红霞满天的落日,对大唐的未来都充满了信心。 此次丰州议和,奠定了大唐和突厥这两个当世最强势力未来的形势格局。但是大唐君臣都知道,这样的和平是短暂的,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双方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来决定天下的归属。 这一天来得越晚,其势会越猛烈,天崩地裂的大战后,胜者为天下主宰,败者被扫入历史的尘埃。 是以,在这样急迫的危机下,大唐开始紧锣密鼓的行动,像是在为未来的决战,提前清空战场。 贞观十一年十月,大唐在北疆开启丰州、胜州、马邑、营州四个互市地点,大唐朝中世族虽然极力反对,认为此举有资敌之意,可碍于突厥的强势,被迫同意。 民间对于双方互市,却十分热情。 从四个互市设立之初,双方贸易就暴发出极大的潜力。到年底时,每月交易额已达到近一千万两,大唐在四地收入税收超一百万两,仅此一项,大唐国库收入增加近三成。 在如此可喜的显着成果面前,朝中反对互市的声音渐渐消弥。李世民和房玄龄君臣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更是坚定了加强互市,与突厥暂时合作的决心。 贞观十二年初,突厥起兵五万,借大唐登州水师之力,从辽东巨济前往东瀛。 拉开了对东瀛的征服战争。 东瀛国内此时正处在原始的混乱状态,一盘散沙,对于如此强敌,完全没有抵抗。突厥五万大军仅用一年时间,就从南打到北,把东瀛大部份列岛一一征服。 而后将女人做为奴隶卖往辽东,把男人俘虏集中到石见一带,开始进行大规模开矿。 石见银矿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开采,其开采难度比李言想象的更加容易。到贞观十三年中的时候,每月能开采银锭已达到六十多万两,合计每年在八百万两上下。 对此情形,大唐上下,无不眼红,纷纷建议李世民禁止和突厥合作,切断突厥通道,将东瀛纳入大唐归属。 李世民和房玄龄、李靖对于当初放弃与突厥合作共同攻略东瀛十分后悔,可在与诸位重臣仔细商议之下,觉得这样做等于和突厥彻底翻脸,东瀛确实能收归大唐。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北方草原的百万突厥南下报复。 而大唐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再加上突厥所获银两大部份都用来支付两国贸易,实际上等于这些银子只是经过突厥一转手,最后还是流向了大唐。 全面衡量下,大唐放弃了切断水路,继续和突厥合作。 (本章完) 第949章 天下形势(上) 第949章 天下形势上 侯君集在此时提出,大唐西南的安南之地和中南半岛,气侯温和,四季如春,若是种植水稻,可一年三季,若是拿下整个中南半岛的所有小国,派出大将镇守,全面种植水稻。 那大唐将有一个比蜀地和江南更加富饶的粮仓,就算大唐人口再增加两倍,也不缺乏粮食了。 李世民大为振奋,立刻派出使者前去调查。 落实情况后,悍然组织大军,以侯君集为主帅,调十万大军南下,攻略中南半岛。 此时中南半岛的几个小国,也是十分落后,面对大唐的天兵,几无抵抗之力。 在通过一年时间,适应了南方湿势气侯,损兵折将后,大唐的兵卒已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而后发起了浩大的南侵,势如破竹。仅用了两年时间,将中南半岛数个小国完全拿下。 至此,大唐将势力推至西南端的海岸线,设立了安南、骠缅和真腊三大都护府,完全将此地纳入大唐版图,大唐领地也因此扩张了三分之一有余。 而这五年里,逃往西域的薛延陀也没闲着。 回到西北故地的夷男,在突厥力量西扩的压迫下,不断收缩战线。更西中亚的西突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薛延陀在中原损兵折将,实力大损,于是也开始向东挤压。 同时面对东西突厥两个强大势力的压力,夷男无奈,只有慢慢南下。 南下的薛延陀势不可免的与西域诸国发生冲突,最先遇到的就是西域强国,高昌和车迟两个国家。 高昌和车迟都是西域的大国,拥有几十个城池,在西域众多势力中,有着世大的影响力,百姓富庶,军力强大,更何况还有着大唐在后背为依靠。 对于薛延陀的入侵,豪不客气的就发起了反击,一场大战下来,两国都是大败,失去十多个城池。 两国随即派出使者向大唐求救。 李世民也爽快的应了下来,并派出李绩和李大亮为大将,率十万骑兵,准备前去援助。可在玉门关以北千里之地的额尔齐斯河谷地的右贤王大兵闻讯,也毫不犹豫的南下,威逼沙州。 随后两国都是不断增兵,在此集中了数十万大军,双方都是寸步不让,大战一触即发。 在此情况下,大唐众臣纷纷劝荐,不可为了西域小国,与突厥撕破脸皮,大唐如今并不具备于突厥一战的准备,侯君集更是在众臣的委托下,前往突厥调和。 世家大族也不断前往草原斡旋,李言又是收到无数好处。 面对如此局面,李世民也是无计可施,最后只有退了回来。高昌鞠文泰见状,一方面对李世民表示了感谢,一方面又马不停蹄的前往草原,岂图说服右贤王对高昌手下留情。 李言大怒,认为高昌等西域诸国只认大唐而不认突厥,以此为由,怒斥鞠文泰。 鞠文泰惶恐之下,只好选择臣服突厥,并献上大量财货。 谁知这下不但没有讨好突厥,反而惹怒了大唐,认为高昌首鼠两端,不足为信。 在突厥收兵之下,大唐也放弃了营救高昌,鞠文泰左右为难,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儿不是人,又跑到大唐来说项,在这一来一往中,大量的时间被耽搁了。 夷男在打下两国几十个城池后,见突厥和大唐两个大国迟迟不出兵西域,大受鼓舞,加大了对西域的攻克,仅半年时候,就将高昌和车迟两国完全拿下。 大唐和突厥还是没有出兵干涉。 随后夷男彻底放飞了自我,吞并高昌和车迟后,实力大增,又不断攻克龟兹、焉耆、碎叶、休循、且未、疏勒、于阗、大宛、康居、姑墨、安息等地。 几乎将大唐在西域的几大都护府全部吞并下来,势力也推进到东面的庭州和西州一带,与大唐接壤,大唐依然不加理采。 至此,薛延陀实力大盛,成为继大唐和突厥之后的第三强大势力。 夷男在水草丰茂,远离中原,如同塞上江南的伊梨河谷设立汗帐,正式对外称薛延陀汗国,夷男正称自大可汗,立孛贴为国师,拥兵近五十万,称雄西域。 正当夷男雄心勃勃的想再入中原,向突厥和大唐问问这天下谁主沉浮的时候。 孛贴却给夷男泼了一盘冷水,认为三国之中,薛延陀汗国的势力最弱小,虽然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要是面对大唐和突厥的强势一击,必然土崩瓦解。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积累实力。 满眼四顾,只有高原的土蕃地域大而实力小。若是能拿下土蕃,再吞掉夹在三国之间的土谷浑,就能居高临下,从西和北两面威胁大唐,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不胜,土蕃弱小,也无力对西域展开报复。 孛贴思索良久,深以为然,于是组织三十万大军,悍然南下,侵入了数百年都没有遭遇战火的雪域高原。土蕃在首领松赞干布和大相禄东赞的带领下,奋起反抗。 现在的土蕃并不是那个被大唐各种技术支援后强大,体制也被改革过的强国,还处在最原始的奴隶制统治下,整个地域虽然对外称国家,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一个比草原更加落后的部落。 在薛延陀大军攻打下,节节败退,不断失地。 夷男军却是越战越勇,不断深入,经过三年艰苦的作战,终于在贞观十六年,打下吐蕃首府逻些城和匹播城,彻底将整个雪域高原吞并,顺带拿下了吐谷浑。 至此,薛延陀汗国成为不输大唐和突厥的强大汗国,震撼天下。 夷男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于此同时,突厥和大唐也不约而同的完成了各自的战略目标,停下了各项举动。 天下骤然间安静下来,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雷暴。 果然,贞观十六年三月,面对在西部不断吞并各个小国,惹得天怒人怨,强势崛起的薛延陀,大唐皇帝李世民和突厥右贤王李言,再次在丰州会面。 把薛延陀定义为危害人类,残杀无数友邦的邪恶力量,达成了双方再次携手,出兵消灭薛延陀的共识。 这次两国动作极快,迅速组织军队,按照协议,分兵两路。 东路由大唐派遣三十万大军,由军神李靖为主帅,以侯君集、程咬金、尉迟恭、李大亮、张士贵、张亮、李绩等闻名天下的勇将为西征各道行军元帅。 其中薛仁贵、裴行俭、李谨行、王玄策、刘仁愿、孙仁师、席君买、高侃、萧嗣业、李敬玄、李谨行等新一代成长起来的少壮派杰出将领,也纷纷参与其中,浩浩荡荡,从西线向高原挺进。 令人诧异的是,此时蜀王李恪竟然被任命为监军,随军西征。 不过想想,众人也能理解,毕竟这次西征规模比贞观三年的定襄会战还要大。西征军团中,几乎囊括了现如今大唐所有经验丰富的善战将领和精锐士卒。 若是没有一个人替皇帝看着,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可这对李恪来说,却是莫大的鼓舞,被朝中蜀王一党认为,这是皇上要大力培养蜀王的节奏。 李恪也是雄心勃勃,誓要打下雪域高原,为大唐开疆拓土。 李世民为了鼓舞士气,更是借此机会,向整个朝堂和天下宣布,大唐将进行改制,实行郡县制与分封制并存,以郡县制为主体,分封制为辅助的开放式治国策略。 自贞观十六年之前,大唐打下的所有土地,被划为本土固有领地,永不分封,实行郡县制。 此后,再打下的土地,将做为附属地,除少量战略地带外。其它地域,皆可封出去,做为诸王的领地。 设诸藩国,以屏藩大唐中原。 封国按地域位置、重要程度、和封王功勋不同,分为三个等极,最高等极的封国,可独立掌握辖地内的所有军权、政权、财权、及人事权,甚至可以世袭罔替,永远传续下去。 无论是李氏皇室宗亲,异姓功臣勋戚,还是世家大族,皆在被封的范围之内。 所有封国,皆为唐土,不享有任何外交权和主权。 大唐为此颁布了一系列的封国法令,用以解释各封国的权责范国。 此令一出,全国大哗,由于此策包涵了所有利益群体,即不影响大唐本土的固有治理模式,还可以借此增加大唐的势力范国,等于做大了蛋糕,所有人都可以因此而受益。 无论世庶,尽皆支持。 大唐最高层的那些权贵和将领,更是踌躇满志,众志成诚,磨刀霍霍的开向西域,要为子孙后代打下一片坚实的国土。 大唐三十万大军,在李世民的新政下,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争力,,个个眼光充血,人人奋勇争行,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的杀向立足未稳的薛延陀汗国。 而李言更是组织五十万大军,从西北一路杀向西域。 大唐和突厥一南一北的夹击下,薛延陀节节败退,虽然大唐战力更强,可大唐和雪域落差太大,高原反应极大的削弱了大唐军队的战争力,使得唐军举步为艰。 整整两年,没有大的突破,一直在适应环境。 (本章完) 第950章 天下形势(下) 第950章 天下形势下 薛延陀和右贤王大军,在西域的辽阔的土地上,进行了长期的拉据战,往往今天你打下我几个城池,明天我就再次夺下,在这样反复的争夺中,西域诸国原本的土着们,损失惨重。 这些人原本还想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等待时势大变,重新崛起的。 可没想到,薛延陀和突厥你来我往的混战中,投降薛延陀的,被突厥人屠杀。 投降突厥的,又被薛延陀人无情除掉。 两年下来,薛延陀和突厥人损失不大,倒是原本的西域五十多国的土着损失惨重,仅有的一些为保存火苗暂时妥协的统治阶层。 在两方的残酷碾压中,彻底的熄灭了。 两年后,大唐西征军也适应了高原地带的环境,杀入了防守空虚的雪域,仅用半年时间,就势如破竹的打下整个高原,并且从西北杀入了西域乱局。 腹背受敌之下,薛延陀迅速被清场,最后几场大战后,仓遑带领残兵败将,向西逃去。 夷男退出西域后,大唐和突厥很快交上手。 短暂的交兵后,双方都是损失惨重。李靖果断的选择暂时罢手,向长安递上奏折,劝荐李世民,最好用‘和平方式’解决突厥问题,不然大唐即便拿下西域。 整个西征大军,也会全部战死。 经过了试探之后,李世民无奈的放弃了以武力征服突厥的打算,再次派人与右贤王交涉。 最后,大唐承诺,费一千万两黄金,或者一亿两白银,乃至等量的财富,把西域之地从突厥手中买下来。 李言与武元华、赫尔木、古仁图等突厥核心人员商议后,众人都认为突厥人不善守城和行商,西域之地虽然繁华,却大部份是戈壁和荒漠,少量草原也养不起那么多牛羊。 若是拿下西域,突厥人也不愿意去坚守。 西域之地经过八年的乱战,早已不复昔日的繁盛。甚至此次和夷男在西域打了两三年的仗,突厥并没有获得什么好处,还战死了不少人,与其这样。 还不如让与大唐,换取巨额的财富。 赫尔木更是建议,把西域交给大唐,大唐必然精心治理,等到西域复苏后,突厥还可以再去抢,没必要现在拿下这么一个战乱之地,还要面对大唐的大军。 至此,突厥高层决定接受大唐的建议,把西域卖给大唐。 随后,两国达成协议,由于大唐一时之间,掏不出这么一大笔天量的财量,愿意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每年付一千万两白银,分十年付清这笔款项。 突厥也接受了。 随后不久,李靖在西域的大军,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击,突厥大军防备不及,连战连败,不断失地,最后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陆陆续续的丢掉整个西域。 完成了历史的交接 大唐获得了最后的全胜,在众人的期待下,李世民进行了大规模的分封,李氏宗室中的李元景、李元昌、李元享等李渊的儿子们,还有李道宗、李孝恭等李氏宗族杰出子弟,纷纷被封国。 吴王李恪、魏王李泰、齐王李佑、署王李愔、蒋王李恽、越王李贞、晋王李治、纪王李慎、代王李简、赵王李福、曹王李明等。 凡是李世民的儿子们,哪怕已经身死,或者仍在襁褓中的,只要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封国。就连早已‘殁’在草原的太子李承乾,也被封了一块儿领地。 被实封诸国的代价就是,大唐本土,不再有实封诸侯王。 借此机会,李世民将原本封在本土的一些亲王,比如一直在齐地的李佑,也迁出中原,封往西域。由于此次是实封,诸侯王可以名正言顺的实际掌握军队和官员,是以这些亲王也是十分高兴。 另外,大唐开国二十四功臣,秦王府旧将,还有玄武门功臣,包括此次出征的大量功臣将领,纷纷被封王、侯、伯等爵位,实封在西域辽阔的土地上。 当然,像五姓七望,关陇八大家,山东豪门,江南华族等世家贵族更是个个有份儿,统统在此次大分封中,在西域占有了一席之地,成为诸侯之一。 周时有八百诸侯国,而李世民这此分封,虽不如周,可也封出去了一百多的诸侯。 辽阔了西域,被一百多诸侯瓜分,算下来,每个诸侯国,相当于大唐一州之地。由于西域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真正的实力,不过中原的几县之力。此次分封,给大唐带来极大的好处。 给百姓带来大量负担的高层贵族为之一清,百姓压力瞬间下降。大唐借此机会,收拢财力,迅速增加了国库收入,趁机推进之前艰难的清丈土地,落实摊丁入亩的政策。 大量上层的大规模离开,等于为大唐洗髓伐筋,重新让这个沉重的国家焕发出了新春。 对外来说,这么多精英被派出去,分散在西部,将会牢牢的把这片从古以来就难以掌控的地方,完全收入了大唐。虽然只是个名义,可实际上,华夏民族走出了中原,把力量伸入了遥远的西域之地。 甚至打开了格局,这些诸侯王还可以利用手中的力量,向中亚继续扩张,大唐对于西域一带的诸侯王,并没有任何限制,他们可以随意外扩,只要承认扩张的领土归属大唐。 甚至大唐还可以给诸侯国一定的支持 这些国家向西可以扩大大唐的影响力,就算再强大,也无法威胁到中原。中亚也不缺乏敌人,在面对同样的对手下,这些诸侯王肯定更愿向红毛绿眼黑皮肤的外族人下刀。 从此以后,大唐形成了以中原本土为核心,诸侯王为外围的多层次新体制治国策略。越靠近大唐核心的力量越是弱小,越远离大唐的力量越是强大,等于为庞大的国家披上了一层盔甲。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草原绿了又黄,中原也是几度轮回,一转眼,离第一次丰州议和已经过了八年。 贞观十九年春! 太极宫,承庆殿,御书房。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是头发斑白,老态陛现,不复盛年的威风挺拔。君臣两人站在一幅更加广茂的地图前,默默打量着眼前空间辽阔的大唐寰宇图。 大唐领土犹如一块巨大的骨头,横卧在地图上,最西边已经伸入中亚。在地图上,中亚从北到南,最北边是西突厥,中间是强大的拜占庭帝国,最南端是玄奘取经的天竺。 其中天竺与大唐的中南半岛骠缅大督府和雪域高原大范围接壤,中间拜占庭帝国与西域之地比邻而居,北面是西突厥和新突厥汗国高悬于上,大唐的领地几乎扩展到了极致。 在地图上,依然用红色的细线划出了一个‘锤子’。 其中硕大的锤头就是中原本土,而细长的锤子把,通过河西之地,遥遥伸入西域后,伸向中亚腹地,这就是大唐在西域没有封出去的‘丝绸之路。’ 以前的丝绸之路南北两端都是西域异族,可现在两端都是大唐领土,此路固若金汤。 李世民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有开疆拓土的骄傲,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沉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朕给子孙后代只留下了一条通道。” “西域一百多个小国,未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希望后世之君不要怪朕,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劝道:“皇上不必忧虑,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总结了秦以前的分封制和汉以后的郡县制,以超乎常人的雄才伟略,以始无前便的绝大气魄,开辟了两者相结合模式。” “打破了自古以来中原王朝无法走出去的禁锢,把华夏儿女的影响拓展到了西域,使得天下一家。” “这是历无前例的大功业,臣与百官都是钦佩不已。” 李世民脸上却没有任何的高兴,缓缓摆了摆手:“玄龄,你也不是外人,朕的这些想法,其实伱早就知道,这些设想也并非朕的创举,而是来自于太子。” “若是他还健在,朕自是不用操心。” “可现现,朕已经老了,大唐未来要交到谁的手上,朕心里也没有完全拿定主意。诸王新封,天下还没有真正稳下来来,若是继位者不能理解封藩以戍边的深意。” “大唐越大,就越是危险啊” 房玄龄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李世民将整个设想合盘托出来的时候,他也是惊为天人。虽然知道太子聪颖,却没想到太子的才能竟然如此惊天地泣鬼神。 竟然能设计如如此宏大伟略的方案,完美的解决了世家和百姓,发展和外扩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把炎黄子孙的种子播撒出去,简直如神来之笔。 从此后,哪怕王朝更替交迭,汉民族的生存空间却是无限放大,不用在一个小小的中原之地内频频内耗,真是功德无量。 仅此一策,太子就是更胜李世民的一代天骄,若是再有一代这样的明君接力,大唐还不知道会强盛到何种程度? (本章完) 第951章 默契的生意(上) 第951章 默契的生意上 这几年大唐的走向,除了北方突厥崛起外,基本上都在太子的设想之中,分封制也完美的兼容了后来的各项国策,使得大唐突破桎梏瓶胫,迎来飞速发展。 可惜,如此人物却英年早逝,着实领房玄龄叹息,这非但是李氏的损失,更是华夏民族的损失啊! “玄龄,你是知道的,建藩的目地,最终还是为了消藩。” 李世民忧心道:“可这要等到汉人完全将西域和雪域消化下来之后,才可施行,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太子曾说过,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百年,多则几百年。” “使整个西域所有百姓尽皆我汉人面孔,说的也是汉话,渎汉书,行汉文,与中原无异,方可行消藩之举。” “若是过早消藩,遭受反噬,引起众诸侯的围攻,恐大唐为之不存啊!” 房玄龄最初也是不愿行分封的,因为分封诸王,对大唐是不利的,容易造成藩镇害据,尾大不掉;可当他了解到,此策最终利益是着眼于整个民族后,就疯狂的赞同了。 做为一个熟悉历史的智者,他很清楚,整个民族的利益,是高于一家一姓的王朝;大唐虽然不一定能走多久,可这项政策只要坚持下去,子孙后代都将为之而受益。 不过,做为大唐的左仆射,他还是要尽力尽力的为大唐延续寿命,用以支持整个民族的扩张,于是附合道:“陛下说的不错,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要增加大唐本土的实力。” “虽然西边有一百多诸侯,可他们实力分散,相互忌惮,制衡之下,谁也不敢轻动。” “若是以前,西域的势力一旦壮大,就会虎视中原。” “可现在,他们先要相互吞并,一统一西域,最后才会进攻中原,多了一个步聚,我大唐就能从容应对。” “虽然众诸侯被封出去了,可西域大多苦寒,环境恶劣,每个诸侯实力都是异常弱小,根本不敢挑衅大唐,更不敢丢掉大唐的旗帜。” “按照周朝分封诸侯后的历史轨迹来看,发展到后来群雄争霸,战国七雄,至少用了六七百年;而我们大唐封的更散,更多,臣以为,至少千年之内,不用操心西域的问题。” 说到这里,房玄龄脸上露出自傲的神情:“难道千年时间,我大唐占领着富饶的中原,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李世民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忧心的看向北方:“我们大唐在发展的时候,突厥汗国也没闲着。这几右贤王东征西讨,完全统一了整个草原,势力直抵西部的西突厥和中亚的拜占庭。” “一点儿也不输大唐啊?” “原以为突厥势力人心分散,叛乱不断,随着地盘的扩大,也会理所当然的分裂。可没想到这右贤王手腕如此历害,竟然没有出现我们料想的局面,右贤王依然牢靠的掌握着整个草原。” 李世民即羡慕,又不甘的看向北方那不比大唐要小的庞大领域,嫉妒的说道:“草原不同中原,又没有庞大而严密的统治体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古之匈奴、柔然、还有当初的大鲜卑,也没有这种先例。还有不可一世的突厥先可汗始毕和颉利,都没有统治这么大领地而不分裂的先例。” “他一个中原人,能做到这点儿,简直是奇迹啊?” 房玄龄也是一脸的百思不得解,心有余悸的感慨道:“是啊,随着后来两国的互市,额尔齐斯河谷地王帐的设立,突厥和大唐的交往也开始密切起来。” “突厥的管理模式,也毫无保留的展露在我们面前。” “施罗叠的阿史那氏几乎成了摆投,在乌尔格混吃等死,右贤王的威望无人能及。可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他并没有继续升格,取代施罗叠的大可汗之位,却成了有实无名的草原大可汗。” “在右贤王麾下设置了左右大当户,分别由赫尔木和古仁图一文一武两员副手担任,相当于大可汗麾下的左右贤王,随后第三层就是十二位大都尉,由当初右贤王在辽东的十二名下属担任。” “第四层就是贞观十一年丰州和谈之后,新提上来的二十四名大首领;然后就是两年前,又提升了上百位万夫长。通过这五个层级,将突厥百万大军均匀的分散于草原各处。” 说到这里,房玄龄眉头紧蹙的道:“说来这套体系非但没有什么先进的地方,反而十分粗糙落后,结合了古匈奴和突厥的政体,简单到几乎任何一个人都能搞清楚。” “原以为这样的方式,突厥很快就会瓦解。” “可奇怪的是,就利用这么简直如同儿戏的方式,右贤王竟牢牢的把握住了整个草原,并没有出现散架的趋势,真是怪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始终搞不清楚,简直不合常理?” 李世民也是皱眉道:“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十二名万夫长,个个都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每个人都是一方诸侯,其实力不在颉利麾下的突利,夷男,葜必何力之下。” “朕也派出过锦衣卫的人,许以厚利,暗中煽动他们造反。” “其中有好几人都明显心动,可还没等到他们发动叛乱,就在部族大会的时候被右贤王给拿下了。这个右贤王似乎有很强的政治天赋,有神鬼莫测的洞察人心法门,能很容易察觉到下属有没有异心。” “搞得叛乱还没有兴起,就被平息了,真是怪异啊?” 房玄龄眼中神光一厉:“不过,皇上也不必忧心,现在的突厥安危都寄于右贤王一身,只要右贤王身死,诺大的突厥帝国,就会瞬间瓦解,不复存在。”“朕知道你的意思!” 李世民眼皮一挑,随后叹息了一声,回到御案后坐下:“实不相瞒,朕已经试过多次了。在这八年之中,派出高手,对右贤王进行过不下于七次的刺杀。” “其中每年一次.” “哦?” 房玄龄诧异道:“竟有此事,那.” 还没问出来,房玄龄脸色就是一黯,右贤王至今安然无羔,那就说明皇帝的行动肯定是失败了。 李世民脸上露出颓然的神色:“一次也没有成功过,不但没有成功,还被右贤王给抓住,把杀手送到了大唐。” “呃” 房玄龄眼神一转,惊疑的说道:“即然被他抓住把柄,那突厥为什么没有进攻我大唐?” “说来,这个右贤王,竟然把刺杀事情,也做成了一门生意,真是个奇葩!” 李世民哭笑不得的说道:“第一次杀手落到他手中,他说大唐想除掉他,他可以理解,此乃人之常人。不过即然失败了,就要接受惩罚,赔偿他受到的惊吓。” “大唐需要支付他一百万两黄金的精神损失费,否则,我们懂的.” 李玄龄也是一怔,自然知道这个否则就是两国全面开战。 大唐派出刺客刺客他国首脑,被当场抓住,没有翻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要些赔偿,也在情理之中。 在两国开市后,每年大唐从互市中收取的税收,就在一千五百到两千万两白银之间。 这等于将一大半的税收赔付了出去。 右贤王索要的数额,刚好在大唐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真是卡住了大唐的脖子,不过谁叫你落了口实呢? “陛下赔偿了?” “相对于两国开战,以大唐这几年蒸蒸日上的国力,这些银财并不算什么,朕只有选择给钱。”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非常恶心的事情:“这个右贤王收到钱之后,非常开心的对使者说道,他非常理解朕的想法,让朕继续努力。” “继续派出刺客,只要杀死他,没了他这个威望功劳极高的首脑,整个草原立马分崩离析,面对大唐再无一战之力,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大唐的。” “朕也可以做实至名归的天可汗” “当然了,就算杀不死也没关系,只要继续支侍赔偿金就行了,他也不多要,一次百万两黄金。只要大唐能支付,就可以一直刺杀下去,直到成功为止,他不会生气的。” “除非大唐给不起钱,他才会发兵南侵,报仇雪恨” ‘呃’ 房玄龄也被两人之间几乎儿戏之举给惊的瞠目结舌,喃喃道:“这右贤王果然是奇葩,一点儿也不把刺客当回事儿,难道他就不知道,只要有一次失手,他就死定了?” 随后房玄龄豁然转头,震骇的看向李世民:“难怪每年财政都会有一项百万两黄金数额的支出,皇上不让臣等过问,刚刚陛下又说这么多年,有七次刺杀之举。” “难道皇上没有死心,此后一直在派人行刺” 李世民紧闭双眼,脸上肌肉不断抽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十分痛苦。 沉吟许久,随后惨然说道:“北方一年税收的一半,就能换得一次干掉右贤王的机会,比正面派大军将其击败不知道划算多少倍。就算失败,又不用承受突厥举国南侵的后果。” “玄龄,若是伱,你会怎么选择?” (本章完) 第952章 默契的生意(下) 第952章 默契的生意下 房玄龄一怔,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若是臣,臣也会选择这种代价相对较小的方式。” “可是,七次啊,就是七千万两银子?” 一想到这里,房玄龄脸上顿时露出吃便便的表情,痛苦的说道:“这等于我们想千方设百计的从突厥人手中把他们从东瀛弄到的银子,又都给赔付了出去。” “这一圈饶下来,又连本带利的被他们算计回去了。再加上整个西域之地的分期付款,合着我们大唐每年都要对突厥支付两千万两银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 “即然这样,那陛下何不多派几个刺客,一举解决掉这右贤王?”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只要不是神仙,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只要一次成功,我们所有的付出,都能全部讨回来。” 李世民脸色一僵,尴尬的说道:“朕贵为一国之君,手下可用之人无数,可朕没有那么多钱啊?” “右贤王曾经说过,刺杀不限次数,只要大唐给得起钱,一天十次都行,他也接着。可有一条,大唐若是拿不出钱来,就要面对百万突厥铁骑的全面南下。” “朕虽是不惧,可也不想陷入那种困境。再说行刺这种事情,一次和数次的差别也不大,是以每年只在结余税收之后,才会做此尝试,避免真的支付不出赔偿款,让大唐边疆燃起烽火。” 房玄龄顿时也尴尬起来,原来这八年七次,竟然是受到钱财的限制,在这种奇怪的刺杀赔偿互动中,两个泱泱大邦的主宰,隐隐有了些默契,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接着,李世民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震的房玄龄整个人都不好了。 “玄龄,其实,右贤王每年遭遇刺杀的次数,并不只有朕这一次,而远远超超过。” “除了朕往草原派过刺客,那些被他扼住商队勒索的世家大族,还有逃往西域的薛延陀,西突厥,以及一些其他势力,也派出过刺客,岂图谋杀右贤王。” “毕竟,他死要钱,得罪的人太多了。” “而且,突厥掌握那么庞大的领域,组织架购又十分原始,只要右贤王身死,整个草原就会四分五裂,周边的所有势力都能获得好处,实在是太诱人了。” ‘嘶’ 房玄龄脱口而出道:“难道.” “不错。” 李世民断然道:“锦衣卫负责执行此事,曾经就和其他势力的杀手碰到过,有些还短暂的合作过。据王玄策汇报,右贤王对每个势力的要求都是一样的。” “刺客没问题,只要赔钱,就可化解仇怨。” “若是没钱,就要面对突厥的大军压境,其中土谷浑就是因此而被灭亡的。” 房玄龄凝眉一思:“不对啊,陛下,吐谷浑不是被夷男消灭的吗?” “不错,确实是夷男出的兵。” 李世民解释道:“不过,那是夷男派出刺客后,被右贤王抓住,索要钱财,而夷男拿不出来。右贤王就提出,让夷男把吐谷浑给灭了,那次的事情就算了。” “不然,就要出兵攻打西域。” “那还是贞观十五的事情,夷男正好在大举攻伐吐藩,为了避免后方被突厥攻击,只好先行转而东进,消灭了吐谷浑。事先夷男和右贤王都和我大唐打过招呼,所以我大唐未曾出兵援助。” 房玄龄顿时皱眉道:“岂不是我大唐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 李世民脸色微赤,讪讪的说道:“在此之前,朕也派过一次刺客,被免去了一次赔付。” ‘呃’ 房玄龄顿时哭笑不得:“这右贤王,真是真是让人不可捉摸啊.” “据锦衣卫报,自从三年前,右贤王每年遇刺的次数就直线下降,几乎就只有我大唐派出刺客了?” 房玄龄当即道:“西域诸多势力被灭,我大唐和突厥几乎瓜分了整个天下,当然只有我大唐了。” “不然.” 李世民摇了摇头,脸色怪异的说道:“很多世家大族,和夷男,甚至西突厥这些对手,都不再派刺客,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完全被清除掉了。据锦衣卫报,那些仇人依然存在。” “只是他们刺不起了?” 房玄龄苍老的脸上忽然一阵血红,眼睛睁得老大,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压抑声,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刺刺不起了?”“众多势力的高层,流传一种共识。” 李世民也是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只要有钱,可以随便拿刀在右贤前面前晃悠,还可以全身而退,甚至受到右贤王的礼遇;至于穷人就别去了,一旦给不起钱,想死都难?” “穷极天下,突厥人也会将你满门诛杀。” 一听到满门诛杀,房玄龄突然想起了什么,哆嗦着嘴唇问道:“老臣记得四年前,江东袁氏,两支七房,一夜之间,被人灭杀,事后也无人提出疑问。” “整个朝堂上也是晦莫如深,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此事和突厥人有关系?” “不错,正是如此。” 李世民无奈道:“袁氏是丝绸之路的巨商,族中有五支大型商队前往西域和中亚行商,每年都赚回巨额的利润。因为不愿交‘保护费’给突厥人,被突厥人劫杀了三支。” “其中袁氏正房中的一个嫡子,都死在路上。” “袁氏一气之下,派出家族豢养的顶极杀手,前往草原,岂图刺杀右贤王。” “当然,结果也不出意料,失败被抓。突厥人派出使者,要求袁氏支付巨额赔偿金,袁氏就算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一千万两白银,当然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并再次派出刺客。” “突厥向我大唐派出使者,要求大唐让出通道,突厥派出三千铁骑,直下江南,对袁氏施行报复之举?” 房玄龄听到这些密闻,露出了十分八卦的好奇脸色,催促道:“后来呢?” “朕当然不会同意。” 房玄龄点了点头,大唐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就算在当时,国力也不在突厥之下,怎么可能让敌国军队,在自己的土地上肆意纵横? “此事后来怎么解决的,袁氏还是被灭族了,难道突厥人派人偷偷潜伏进来?” “不对,若是这样,地方一定会发现上报,可臣在弘文殿并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奏报啊?” 李世民忿忿的说道:“后来我大唐拒绝了突厥的要求,可突厥反而说,袁氏是大唐的子弟,又躲在唐境,大唐庇护杀手,就要替袁氏承担这个责任。” “要么大唐把袁氏交出来,要么大唐拿出巨额的赔款,替袁氏把这件事情接过。否则,突厥将对大唐发起灭国之战。” “岂有此理,简直是强盗,混帐之极!” 房玄龄再也坐不住,拍案而起,在室内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怒火,问道:“那此事最后如何解决的,右贤王贪婪无度,有钱好说话,无钱什么事都敢做。” “最后突厥并未攻打大唐,莫非是我大唐出了这笔钱财?” “怎么可能?” 李世民神情复杂的说道:“我大唐的钱也不大风刮来的,朕这个九五之君,一年也才敢刺杀一回,哪有钱替袁氏擦屁股?” “最后世家大族纷纷前来劝说,牺牲袁氏,保全大唐。” “在世家大族们的共同默许下,最后由朕派出锦衣卫,对袁氏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灭族行动,并将其抄家。” “最后抄出八百万两银子,袁氏一族近千口人的尸体,被送往突厥,了结了此事。” 李世脸色阴沉的说道:“不过,从此之后,那些世族们也都知道了,宁得罪皇帝,别冒范右贤王。得罪皇帝,有世家群体在背后支持,或许还能逃得一命。” “可若是被突厥右贤王记恨,就算是世家也保不住。” 房玄龄也是脸色沉重不已,右贤王的威慑竟然已经覆盖大唐,让皇帝和世家们都开始尊守他的规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过了皇室李家的程度。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的意思,于是劝道:“陛下,突厥虽强,可整个草原系于右贤王一身。此人虽然有些聪明才智,却轻浮浪荡,视天下为儿戏,于自身安全于不顾,在刀尖上跳舞。” “久必有失,只要他一出事,整个草原会再度陷入四分五裂。” “但只要右贤王还在,草原就是无法撼动的一个整体,大唐就不宜出兵啊!” “虽然这些年,陛下进行改革,百姓生活有所提高;大力通商,国库也有些积蓄。” “可分封制刚刚开始推行,那些藩王们都还在忙着兴建藩地,长安市上各种物资的成交量暴增百倍,通往西域的道路上,不分白天晚上的运送建城材料,那些车辆几乎把路都给堵了。” “这也间接的造成了大唐一部份实力外流,他们空出来的位置,还需要提拔寒庶之士来填补,这些都需要时间。是以臣认为,至少在三年之内,大唐没有力量发动针对突厥的战争。” (本章完) 第953章 唐版推恩令(上) 第953章 唐版推恩令上 “三年?” 李世民收回看向地图的目光,又看了看须发皆白的房玄龄,似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衰老模样:“以前承乾常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那时候,朕还年轻,不以为然。” “可近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时常想起这句话,越来越感叹时光的宝贵。” 李世民感慨的说道“玄龄,朕现在还能想起,那一年,在渭河北岸,秋高气爽,旌旗林立,马步连营。朕当时还是秦王,中军帐外来了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 “男子才华横溢,学贯古今,要辅佐朕成就一番大业。” “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从此近三十年,君臣相得,不离不弃,一晃,咱们都老了” 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之色,眼中充满着莫名的神彩和光芒,激动的说道:“老臣记得,当初的陛下还不到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神采飞扬。” “言谈举止中那种蓬勃的朝气,深深的感染了臣,也折服了臣。使得臣心甘心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近三十年来,陛下栉风沐雨、虚怀若谷,对臣深为信任,委以重任。若是没有陛下,臣如何能有机会见证,并亲自参与这贞观盛世的缔造。臣要感谢陛下,是您成全了老臣啊!” 君臣两人如同老友般的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怀念了一番,都是唏嘘不已。 房玄龄借着李世民刚刚的话劝荐道:“不过陛下,臣有一句话,不能不说了。” 见李世民疑惑的神色,房玄龄谏道:“臣知陛下深爱太子殿下,可这一转眼,都过去了十五年,太子殿下恐惧再也不会回来了。大唐天下,却是需要代代传承,延绵万世的。” “储位一直虚悬,人心不定啊,这立新太子的事情,陛下也要拿定主意了” 李世民一听,脸色凝重下来,前些年,自己还年轻,可以压住此事不提。 可这几年,随着自己年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御史言官提起此事,每次都被自己给压了下去。可明显的,大臣们议立新太子的呼声是越来越高了。 自己尚且如此,房玄龄就更不用说了。 做为首辅之臣,无论是出于对国家长远未来的考虑,还是受群臣委托,房玄龄都要对此事有个落实。 “玄龄,那你觉得,若是立新太子,朕的那些皇子皇孙中,谁比较合适?” 房玄龄一怔,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陛下,若是别的事情,臣都可能替皇上谋划。唯有此事,需皇上乾纲独断,岂是臣能妄议的,您就别为难老臣了?” “臣等只能劝荐皇上早日立下储君,以定国本,至于要立谁,非臣臣所以置喙的。” 房玄龄人老成精,知道此事一旦说错,非但自己难以善终,还会祸延子孙,哪敢随意开口推荐? 李世民看着一脸谨慎的房玄龄,理解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门口的王德连忙退出御书房,守在门外,并将附近待侍的宫女和太监都赶走了。 “玄龄啊!” 李世民坦诚的说道:“在朕心中,你不仅是大唐的左仆射,更是朕的老友,一路走来,朝中之事和朕的处境,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的了。此事关乎大唐的未来,于公于私,你都不能置身事外?”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此时这御书房中就我们两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管对错,朕都不会责怪你的。” 房玄龄见状,又是犹豫一阵,做为宰辅之臣,贞观治世也有他的心血,后续之君,他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踌躇良久,才小心奕奕的试探道:“其实,皇上的儿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允文充武,无论选择谁,都必不会辜负陛下重托,承担起社稷的重任?” 如今的大唐,李世民的儿孙们虽多,可真正有望竞争储位的,也就是那么三个人。 在朝中也分了三个派系。 首先,最大的派系是东宫,虽然李承乾不在,可东宫系的力量没有缩小,反而因为太子的缺失,东宫系俨然成为了帝党,被李世民倚重,支持者众多。 有太子傅张玄素,东宫右庶子孔颖达,东宫左庶子于志宁,给事中杜正伦,吏部尚书侯君集,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马周,尚书左丞令狐德棻,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等。 还有以漠南大都督阿史那云为主的一干子草原降将,和以薛仁贵、王玄策为中心的少壮派侍渎群。 团队中老中青三代齐备,文臣武将都是不缺,实力庞大,占有绝对的优势。唯一至命的就是太子的缺失,导致整条大龙没了双眼,更没有了灵魂,动不起来。这些人以李承乾之子,皇长孙李象为主,支持立皇太孙。 第二就是以魏王李泰为主的魏王党,核心成员有太常卿萧禹,侍中王珪,工部尚书杜楚客,刑部尚书张亮,御吏大夫韦挺,殿中恃御吏崔仁师,中书侍郎岑文本,宗正卿窦诞。 另外,尚书右丞刘洎,和黄门侍郎诸遂良也隐隐倾向魏王。 再加上魏王以编撰括地志为由,仿秦王府旧制建文学馆,网罗了萧德言、顾胤、蒋亚卿、谢偃等杰出人材,之后这些人都被安排进入朝堂和地方。 李泰在朝中势力极大,三省六部中几乎一半都是他的人,只是在军中力量稍浅。 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一点儿,李世民对李泰本身赐予了大量的军中职务。 李泰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封地22州。除了都督的头衔外,李泰还是雍州牧,在十六卫中担任左武候大将军,兼任右武侯大将军。 太子党与魏王党,可以说平分秋色,一个强在下层军中,一个把朝庭三省六部,因为李承乾不在的缘故,魏王党在声势上,更胜东宫一筹,魏王更是当今朝中呼声最高的人选。 吴王李恪虽然也有争储之意,可实力最弱,只有袭爵谯国公,任左屯卫大将军中的柴哲威,还有御吏中丞权万纪,大理寺卿孙伏伽,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 最近李恪和左卫大将军程知节,兵部尚书李绩,似乎走的很近。 还有一些是杨妃娘娘利用杨广之女的身份,拉笼的前朝遗臣,组成了一个小派系。 吴王是现在朝中年龄最大的长子,排在魏王之前,再加上李世民有过英果类已的评价,随着年龄渐长,吴王也渐渐稳重,行事风格隐有大将之风,在朝中也经常被李世民夸奖。 加上前几年大唐西征,吴王做为监军,大唐打下雪域高原和收回西域之地,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吴王威望上涨极快,不少东宫出身的少壮派将领,都隐隐有些向李恪靠拢,使得李恪声势大振。 或许是因为李象小了一辈,又没有进入朝堂,只是个孩子,魏王并没有把东宫列为头号威胁对象,反而和吴王掐的你死我活。 吴王虽然实力弱小,可一方面不断拉笼像程咬金,李绩这样的军方大将,另一方面又团结在齐地就藩的齐王李佑和慢慢成年的晋王李治,倒也和李泰斗了个旗鼓相当。 房玄龄猜测,若是不出意料,储君之位,当不出李象、李泰、李恪这三个人之中。 剩下的李佑是庶子,并不受待见,除了自我感觉良好外,并不为朝中众臣所认可;剩下的李治又一心向道,虽与长孙无忌走的近,在朝中并没有根基,不足为虑。 其他的皇子上,连名号都叫不出来,更是不可能有半点机会。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的询问中,隐隐提起了子孙,其实就是把皇长孙李象包括在内。而房玄龄装作无意的提起皇子个个出色,隐然将皇孙李象给排斥了出去。 不是房玄龄有偏见,而是李象年龄太小,今年才十四,刚刚长成。 又加上或许是长孙从刚刚诞生,太子就出事了。太子妃小心翼翼的在夹缝中生存,处处看人脸色,对李象的教导也是十分严厉。李象为人老实本份,默守成规,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在众皇子皇孙中,表现在中等之下。 若是天下安定,倒也能做个守成之君,可大唐现在外有强敌,内有世家盘踞,情况十分复杂,不是平庸之君能应付的了的。 若是李世民身体康泰,再活个二十年,自然可以慢慢调教。身为李世的近臣,房玄龄最清楚李世民的身体情况了,或许是年轻时东征西讨,受伤太多。 或许是国事操劳,太过熬人。 不到五十的李世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输年过甲的自己,无论如何是撑不了多少年的。 还有一点儿,李世民从十多年前就招集道士练制所谓‘长生不老丹药’,房玄龄是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长生不老药,也隐隐的劝过一次,李世民却不是很在意。 说即使不能长生,补补身体还是可以的。 (本章完) 第954章 唐版推恩令(下) 第954章 唐版推恩令下 房玄龄觉得,那些药多半都是些激发身体潜力的霸道之药。李世民每次服用后,都是混身精力弥漫,极为亢奋,然后就是迫不及待的去后宫临幸嫔妃。 颠鸾倒凤之后,神情都要萎靡好一阵子,这些年,身体也以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帝王也是人,在追求长生和欲望方面,谁也劝不住的。 是以房玄龄多次提起议立储君的事情,在他看来,李世民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皇孙了,还是立一个成熟稳重,经验丰定的储君为好。 李世民当然听出了房玄龄的意思,皱眉问道:“难道皇长孙不能立吗?” “陛下,天下远未安定,国赖长君啊!” 世家横行,强敌虎视,局势复杂,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应付得了的。若是皇孙上位,必然皇权旁落,是以房玄龄隐晦的提了一句,他相信李世民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世民神色一沉,脑海中李象孩童般的稚嫩脸庞一闪而过,随后是沉稳厚重的蜀王李恪,受群臣拥护的魏王李泰,还有一幅超然出尘的晋王李治,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算了,不聊这个了,朕再考虑考虑。” 李世民摆了摆手,忽然说道:“玄龄,朕相信三年时间,朕还是可以的。所以,想趁着这个时间,朕还康健,把财产均分的法令给落实了,你意下如何?” “这” 房玄龄脸色骤变,比刚刚谈论储君更加谨慎起来,仔细看上去,脸上带着着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知道,财产均分的法令就是模仿汉时对付诸侯王的推恩令,更加细化了一些,推行‘每个子女都享有合法继承父母财产的权力’,用以打散限制世家豪强的发展壮大。 几年前,李世民就隐晦的和房玄龄谈过一回。 唐时世家实力太过强大,房玄龄深感此令一出,必将引起世家们的联合反弹,是以劝李世民从长计议。 经过几年的经营,尤其是与突厥关系的稳定,还有分封制的推行,大量世家们的注意力被引向突厥和西域,皇权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强,李世民想试试看。 若是能推行下去,就能瓦解自汉以来形成的世家与皇权共掌天下的局面。 房玄龄总觉得这个政策太过敏感了,于是斟酌着用词劝阻道:“皇上,家族传承,关系着每一个世家大族的核心利益,涉及面太广,是不是缓一缓再说。” “去年年底才打下西域,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行了分封制。” “这其中有三大块,宗室,勋臣,还有世家。” “宗室除了那几个志向高远的亲王之外,其他大部份都是享有王爵,而并无实际的领地和实力。皇上给他们一块地方,准许他们建国,光明正大的养士养兵,他们自然高兴。” “勋臣武将也差不多,地位尊崇无实权,能单独封王建国,也是十分拥护。” “可那些世家,由其是五姓七望那些大世族,在大唐拥有不输于皇室的影响力,未必会愿意迁到西部偏僻之地,去享受那土皇帝的待遇。再加上他们个个支房众多,分封也不能解决掉他们。” “可这个关于财产的法令,却会深深的触动他们的利益。” 李世民脸色十分严峻:“玄龄,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道,其实分封制就是为了缓解世家的阻力,财产分配法令,就是在背后加上一个推力,一拉一推,把他们往西域迁徙。” “当然,朕也不会完全把路子堵死,会说明,这个法令只在中原本土实行,对于各封国,不在覆盖范围之内。另外,民不告,官不究,这个分配财产的法令也不是强制性的。” “若是家族子嗣能和平协商,庶子自愿放弃继承家族财产,那官府也不会干涉。” “这样从两方面来说,缓解了世家的压力,一点儿点儿来,先解决落地的问题,以后视情况而定,再做修改,你看可否?” 房玄龄见李世民坚持,思索了一阵,心里一叹,不管法令再宽松,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企图,都是暴露无疑了。此项提议一出,朝庭立马就会掀起波澜。 “那好吧,不过,老臣还是建议,先找一个言官,在朝会时提一下,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再说?” 李世民摇了摇头,当即说道:“玄龄,那些言官的分量太过弱小,此策肯定会引起世家的反对。若是找一个不重要的臣子,恐怕反过来,还会成为世家向朕示威的渠道。” “朕的意思是,由你在朝堂上提出。” “你是当朝司空,中书令,左仆射,威望甚高,影响力巨大,你的态度几乎不下于朕,由你提出来,才会让世家们感到朕推行此策的决心,给他们以压力。” 说到这里,李世民神色坚定的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玄龄,你放心,朕是大唐的天子,不是汉景帝,决不会发生七国之乱那样的事情,伱也不会重蹈晁错的覆辙?”李世民不说还好,一说,房玄龄更是浑身一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眼底深入蕴藏着深深的忧虑之色,再看看李世民的期待,默默的点了点头,无奈道:“好吧,就由臣来提.” 翌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盛大的钟鼓齐鸣和群臣的山呼海啸中,李世民着深黄色龙袍,坐在了太极殿高高的龙椅之上。 腑视群臣,开始朝会。 先是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官员上前奏报朝庭最近施行的重要政策施展情况;接下来就是六部尚书,一一上前,汇报各自负责领域的政务,还有朝庭大政方针的执行情况。 最后是受朝庭招见,前来述职的各地督抚刺史,听取皇帝安排。 一切都是中规中矩,几个流程走完,基本上已经快到下朝的时间了。一般这个时候,李世民都会做出最后总结,再次询问各部官员,有无事件上奏? 然后就宣布下朝了。 是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多时辰的朝会,让众人都觉得有些疲惫,迫不及待的想下朝放松一下。 谁知在这最后时刻,房玄龄上前奏道:“皇上,臣有一策,可福泽万民,希望皇上谏纳。” “哦,司空不必客气,有话尽管直说。”李世民微微一笑,亲切的说道。 房玄龄一脸正色:“皇上,自从大唐建立以来,不少世家望族和地方豪强,因宠爱嫡子,把家族所有财产全都传给嫡子,而导致大量庶出子嗣无依无靠。” “他们生活艰幸,有一些简直如同奴仆,实在是有些凄惨。” “从武德初年开始,陆续就有一些生于豪门大族中的子弟,因为家族新老交替,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生活无以为靠。他们不少人告上衙门,希望朝庭能替他们做主,享受家族财产的福荫。” “他们这些人,也是大唐百姓。” “老臣建议,朝庭当出台一些法令,用以保障这些庶出子弟,以及因为新任家主上位,而被赶出府门的妾室侧房,拥有一定的财产分配权,即便离开豪门,也能安然生活。” 李世民装做惊讶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哦,这倒有些意思,司空,你详细解释一下,具体该怎么办呢?” 君臣两人一唱一喝之下,房玄龄把前一天御书房中商量的具体细节说了一遍。 刚开始,众人还不在意,随着细节的解说,满朝文武慢慢都搞明了,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瞬间沸腾起来。 众臣都是开始议论起来,却没有人直言驳斥,一来是因为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房玄龄,谁不知道他和皇帝穿一条裤子,说不定这个建议就是李世民的意思; 二来,朝堂上一半以上都是世族出身的子弟,剩下的大部份也和世族有着直接的关系。 就算是像马周和常胜这样寒门出身的人,也和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谁不知道,世族之所以能代代传承,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就在于始终团结,家中的所有财产和权力都由嫡系一脉把持,这才能把其他庶出子弟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众志成城,所有资源都往一处使,才能不断向上攀爬,拥有更强的竞争力,打败其他对手。 别说世家,就算基层的一村一县,若是出一个渎书人,大家也会共同出资,供其进入科考,以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此时,房玄龄竟然要世家改变传承模式,所有子弟都享受财产分配权,这不是想当于皇帝传承时,把天下分成多份,让每个子嗣都各自据有一方。 这不是胡闹吗? 世家有权有势有资源,多数都是妻妾成群,子嗣自然众多。 虽然房玄龄说这种法令只在大唐本土实行,而且凭着自愿原则,民不告官不究。 大家都知道,若是那些庶出子弟也有了分配财产权力,谁会主动放弃,到时候大家都去上告,朝庭再依此强力干涉。要不了多久,一个大世族,就会被分割成几个小家族。 再细分下去,要不了几代人,世家就会变成寻常百姓之家,从此失去和皇权相抗衡的资格。 这是釜底抽薪,鼓动世家斗世家,从内部瓦解世家的力量啊 (本章完) 第955章 韦氏谋划(上) 第955章 韦氏谋划上 忽然间,众人都想起西汉的推恩令,顿时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皇帝这是要‘消藩啊!’ 只不过现在消的是世家大族,这比汉时的藩王更难缠。 自古消藩都会引起动乱,一想到这里,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政策的臣子们,也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一句也不敢多言。这背后涉及到的皇权和世族的相争,简直是吓人啊! 一些世族出身的官员,脸色更是变得无比难看。 这种事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太重大了,决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众人都知道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清的,是以即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朝堂上出现了令人窒息的静谧。 李世民见状,也是有些不悦。 不过今天本来就是放放风声的,于是果断的将这个话题给结束了:“司空的提议有些道理,不过资事体大,朕还要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今天就这样吧!” “散朝.” 朝会向往常一样结束,但朝中的臣子们已经被房玄龄的提议给搅乱了心思,没有像往常那样三五成群,在一起聊天打屁,相约同去勾栏饮酒聊天玩乐。 一个个都是面色凝重,急匆匆的离去了. 韦挺出了宫门,坐上在宫外等侯的马车,回到了位于安兴坊的宅子。随后没多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出了长安城,往城西二百里外的郿县而去。 与此同时,从长安城勋贵所居住的各坊市里,有不少马车都出了城,往四面八方奔去。不少名门望族的实际掌权者都是致仕归养,年事极高的老者。 这些人崇尚养生,很是惜命,很多都不在长安城居住,而是在家族祖宅所在的集镇附近生活,喜欢接近大自然。 如今,朝中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在城中为官的后辈自然要把这个变故告知家族。 韦氏祖上为三国时期曹魏詹事、安城侯韦胄,其长子和幼子因为政治取向不同,发生分歧,各自拥立曹丕和曹植,分为东西两眷。 幼子韦穆的东眷因为选择正确,东房得到极大发展,在此后三四百年,发展出十多个支房,遍布天下。 此后历经南北朝几百年,中原大地四分五裂,涌现无数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世家大族们为了家族的长远生存,也不得不分成多的房支,投靠各个势力,分头押注。 骤起骤落,忽生忽灭。 有些随着押注正确而得到空前发展,有些因为所在势力被消灭,受到牵连,黯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至隋唐时期,京兆韦氏有东西两眷约十三房。 韦挺这一支祖上是北周车骑大将军韦元礼,被北周武帝宇文邕封为郿城公,其后代据郿城繁衍发展,因此号为郿城公房。 韦挺其父韦冲,在隋代周时,坚定了跟定了杨坚,被封为隋朝民部尚书。韦挺在隋末天下大乱,诸反王群起逐鹿时,因与唐公世子李建成交好,而投入李氏阵营。 后来李渊一统天下,韦挺被任命为正五品的东宫左春坊中允,为李建成所倚重。 虽然后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韦挺做为隐太子旧臣,站错了队。可此时韦氏因为韦冲一代的发展,在朝中力量已经十分强大,甚至李世民为了拉拢京兆韦氏,都娶了韦挺一个族妹,被封为贵妃。 韦贵妃是北周太傅韦孝宽的曾孙女,北周骠骑大将军韦总的孙女、隋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韦圆成的女儿,替李世民生下十皇子纪王李慎。 李世民也没有因为李建成而牵连韦挺,不但没有贬斥,反而加大重用,让自己的儿子齐王李佑,娶了韦挺之女,还提拔韦挺为黄门侍郎,两年前魏征死后。 迁为御吏大夫,可见韦氏圣宠不衰。 第二日上午的时候,韦挺赶到了位于眉县东郊的祖宅,见到了郿城公房的家主,族叔韦德政。 韦德政是韦冲幼弟,在隋末天下大乱时,因在洛阳为官,顺势就投向了王世允。后来王世允兵败,韦冲也黯然离开官场,消失在众人眼前,回到祖宅,接替韦冲家主之位,打理家族。 现如今的京兆韦氏是以韦贵妃娘家,郧公房最为强大,其次就是韦挺所在的郿城公房。 韦贵妃之父韦圆成是公认的京兆韦氏一族族长,而韦德政只能说是郿城公房的家主。 这些传承几百年的大世族,除非主支嫡脉因战乱而断了血缘传承,否则族长一职一直都在主脉中代代相传,并不会因为哪一支房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而随意更改。 当然,若是哪一支房出了大人物? 相应对的,其支房所在家主在族老会中的地位也会显着提升,享有更多资源。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几百年下来,几乎每一个支房都有大人物产生。 每一个族老会成员,曾经在族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为了保持家族的长盛不衰,南北朝数百年战乱,每当有势力崛起的时候,就会有族中支房受族老会委托,前往投靠,用以分散风险。当然,这种投靠也是真心的,并非去做内奸。因为谁也不知道哪片云最终会下雨,哪一房能崛起,很大程度上是要看运气的。 是以,无论哪一房被连带的剿灭了,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其遗留的家族子弟,依然可以在家族的庇护中,安心渎书发展。未来在家族的支持下进入朝堂,或为家族独挡一方。 哪一房出了大人物,也不会据此为由,岂图抢夺主支地位,大家都知道,得意只是一时的,家族传承才是永久的。 不得不说,恶劣的环境下,这些个世家大族练就了一身应对乱世的经验,拥有丰富的避险机制和灵活的生存方式。多方撒网,重点投注,这才有了百年王朝,千年世家的事实。 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的山脚下,一片连绵起伏的宅院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水之间。 在一处天然的湖边,古色古香的院落中,一位须发皆白的古稀老人正在悠闲的泡着茶,在他面前,一群中年人正在恭敬的向他汇报着家族各项情况。 若是李言在此的话,马上就能让出,其中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正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韦名山。 得到下人通传的时候,韦德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太阳,随后皱了皱眉头。 此时正是上午巳时三刻,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在上早朝,韦挺做为御史大夫这样的重要职务,没有天大的事情,是不能缺席的。算算脚程,在昨日下朝后,韦挺就在往这里赶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韦挺连朝会都不上了,急忙赶来这里。 别看韦氏在各个领域都是茁壮发展,可根子还在权力场上。韦挺虽然不负责家族具体事务,可他却是家族中实实在在的中坚力量,地位仅次于韦德政,是万不容有失的。 韦德政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摆了摆手,说道:“其他人都退下,名山留下。” “是,家主.” 其他负责各地商号、族学、帐房、土地的都退了下去,只有韦名山这个负责族规纪律,掌握暗黑力量的留了下来。 “韦挺见过叔父。”韦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中堂,向韦德政施了一礼。 韦德政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伯玠,这里没有外人,坐下说话。名山,给你大兄沏杯茶。” “大兄,请喝茶,小弟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吩咐,叔父和大兄招呼一声就成。” 恭敬的将茶送上,韦名山十分有眼色的退至中堂门口,下人和丫鬟都被摒退了下去。 韦名山站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处在门廊之下,即能将整个中院场景收于眼底,又处在中堂两人谈话的视线中。两人声音小一点儿,就传不到门口,声音大一些,就能随意呼唤。 仅从这点儿细节就能看出,几百年大世家的低蕴。 韦德政看韦挺坐下后缓了缓,虽然没有急着说事,但坚蹙的眉头中却有着化不开的忧色,也不再耽搁,直接问道:“伯玠,一般这个时候,你应该都是刚刚下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叔父,比这更严重。” 韦挺也有五十多岁,为人持重,老成谋国,此时却显得十分焦虑,把昨日朝会中房玄龄提出的关于各家族财产分配的建议说了一遍,忧虑道:“叔父,此事虽然是房相提出。” “但不少人都认为这是皇上的意思,意在消弱各大世家,是现代版的‘推恩令’。若是这样的话,恐怕接下来,朝中会掀起一大轮的风波,不会太平了?” “果然又来了” 韦德政老态隆钟的脸上,露出十分严肃的神情:“皇权与世族之权的缠斗,历经数百年,前隋旧事才刚刚过去,玄武门之变仿如昨日,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十几年。” “这就又要开始了吗?” 韦挺神情一震:“叔父,你也认为这件事小不了吗?” 韦德政把守在门口的韦名山也叫了过来,相对来说,韦名山稍微年轻些,是韦德政重点的培养对象,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就要有源源的不的人才涌现。 家族的没落,往往始于家族人才的枯竭。 (本章完) 第956章 韦氏谋划(下) 第956章 韦氏谋划下 世家大族都十分注意家族人才的培养,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势力的发展,就是不断陪养人才,使这些人才消除内耗,一致对外,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全力。 很多家族的没落和消亡,就是始于人才的匮乏,或许同族人才相互倾轧,以致自毁长城。 像京兆韦氏这样的世族,底蕴之深,常人难以想象,能和皇权掰腕子,岂能没有一些准备。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家族几乎不会没落,可哪怕再鼎盛的一股力量,也随时做好了倾覆的可能。哪怕明面上的人全部损失掉,也能在暴风雨过后重新复起,才是一个健康的家族。 韦名山落坐后,韦挺把情况又说了一遍,韦名山一急:“大兄,这么说,皇帝又要对我们世家下手了?” “唉” 韦德政轻轻捋着胡须,睿智的双眼无比深邃:“不是又要下手,而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从定襄之役后,李世民开始推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土地政策开始,包括后面的征粮抗旱,并省官员,府兵募兵之争,还有狭乡迁宽乡之举,都是皇权对世家的一次次消弱。” 韦挺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一点儿。 韦名山瞳孔一缩,他不在朝中任职,对朝中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对于韦德政说的这些,只是有些耳闻,却没想到这中间还夹杂着皇权和世族之间的博弈。 闻言诧异的问道:“即然这样,那怎么没有看到世族们反对过,李世民的那些政策不是都一一落实了吗?” “世家难道就这么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 韦德政见小侄一脸的紧张,笑着说道:“名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世族和世族也有不同,也有大有小,有全国级别的大世族,也有地方性的一些豪强名望?” “世家之间也不是一个整体,也有着巨大的利益冲突。” 见韦名山眼中的疑惑,韦德政罕见的给他介绍起来:“从魏晋以来,几百年的乱世,国朝更替频繁,而世家却稳若磐石,世家似乎比王朝更加稳定,有顽强的生命力。” “到隋朝建立,全国数得上名号的大世族就有上百,依附这些世族存在的地方性豪强,更是数之不清,几乎各州各县都有好几家。” “隋炀帝冒着国破家亡的风险对世族下手,也实在是不堪其重,并非完全因为忌惮世家威胁到皇权。” “虽然后来在世家强烈反弹中,陇西李氏取代了隋杨,建立了大唐,不过我们这些涉及到政权的大世族们也进行了反思,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减少因为世族太多,对国家带来的压力。”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 “就像一个渔塘里的鱼不能无限制增长,若是超过了渔塘的承载,最后生态被破坏,就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变故。所以适当的限制剔除一些,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更有利于环境的健康。” 韦名山一阵诧异,原先在他的意识中,皇权和世族是天生的对立,没想到其内部的情况如此复杂、这么看来,两者之间的立场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不但有竞争的一面,还有着相互合作妥协的地方。 “李世民一系列的改革,也获得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实际上更多的是限制十分依赖土地存在的地方豪强,而非我们这些发展均衡的大家族。” “伯玠,名山,你们都要记住。” 最后,韦德政神色严肃的总结道:“人有私心是正常的,也可以贪婪。但你要限制剥削压榨百姓人员的数量,大到一个王朝,小到一个商铺,不可能容纳所有人都去肆意放纵。” “贪腐者,不代表就不会反对下面的人私欲膨胀。” “一人贪是精明,但为了一个人的欲望,而纵容所有人都去贪婪,就是极大的愚蠢了。” “就像小人的敌人并不是君子,而是其他小人。因为若是大家都变成了小人,那小人吃谁去?小人的优势就没有了,只有让其他人都安份的做一个君子。” “少量的小人,才能享受到打破规则的红利。” 韦德政的话不但颠覆了韦名山的认真,让他目瞪口呆,就连韦挺听的也是若有所思,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 韦德政的言论,乍听之下,十分刺耳,不符合圣人之道。 可仔细想来,却是十分符合生存之道。不讲信用的人,自然希望大家都守信,而且最喜欢身边都是一诺千金的守信之人,若是大家都满嘴谎言,那撒谎就没有意义了?韦名山最后一脸钦佩的说道:“叔父,我明白了,我无信,但我要倡导大家都做一个守信之人;我贪婪,我要宣扬大家都保持清廉;我卑鄙下流无耻,并不影响我约束众人都去做一个好人。” ‘呃’ 韦德政和韦挺脸色神色一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默然以对。 韦名山仿佛得到了人生的真谛,兴奋的说道:“叔父,按照你的理论,那这次的财产分配建议,对我们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喽?” “不然。” 韦挺断然道:“之前的各项政策,其实都只针对了世家群体中的一部分,可这个家族所有子弟都享受分配财产的权力,却是涉及到所有的家族,简直不下于汉朝的推恩令。” “一旦施行,要不了多久,只需一两百年。” “现在堪比皇族的世家大族,就会被分解成一个个的小家族,最后泯然众人,再也无法和皇权相抗衡。” 韦德政也是接口道:“我说前两年,李世民怎么那么大方,愿意把西域那么大一片,几乎相当于中原两倍大的地方拿出,封给各大世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这也倒真是条妙策,即扩大了大唐的疆域,又把唐境内的权贵阶层迁了一大批出去,等到尘碍落定后,中原天下将撤底减轻负担,获得空前的发展机遇。” “啊?” 韦名山一急:“即然这样,那叔父你为什么还要接受封国,这不是中了李世民的计了吗?” “呵呵,你懂什么?” 韦德政一副老狐狸的笑容:“我虽然不知道李世民在耍什么诡计,可分封制却是实实在在的能在西部获得堪比大唐一州之地的地盘,可以明正言顺的建立藩国,私养军队。” “那么大一片土地,不要白不要。” “何况,我们世家只有支持,才能推行这个政策。而那些宗室和勋将其实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这一下被清理出去,中原这个水塘,才能带给我们更多的发展空间。” 韦名山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叔父高明。” “我们京兆韦氏几百年的大世族,什么场面没见过,岂能连这些道理也想不通?” 韦德政傲然道:“李氏化家为国,那些皇室宗亲的体量并不大,而那些乱世崛起的武将勋臣,底蕴也没有多深,他们拿了西域的土地,就算倾尽全力,也不足以建设封国。” “而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哪一家不是支房众多,西域之地可以轻松吃下,然后明正言顺的私养军队,发展壮大,而不会影响到我们在中原的利益。” “反而因为大量勋贵的离开,空出了大量的蛋糕可供分享,这简直不亚于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再一次膨胀的机遇。” 韦挺接口道:“不过,叔父,李世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身体不太好,想必会在最后的几年,撤底和我们世家撕破脸皮,进行一系列的动作,我们该如何应对?” “呵呵,其实经过贞观十多年的发展,李世民整治环境的措施一一到位,他的历史使命也基本上完成了。早在三年前,我们就想除掉他了,只是那时候,他又抛出了分封制。” 韦德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我们这些世家大族一致决定,支持他打下西域之地,原本想等再过两年,等到西域撤底消化了,各封国都已到位。” “那时候再解决掉李世民,即然他等不及?” “也好,反正现在大局已定,分封制也无法改变,后世之君只要萧规曹随,自然也不会影响到未来。” “什么?” 这下连韦挺也诧异的问道:“你们早就对圣上动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韦名山已经吓的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平时处在世族一边,对于皇家和皇权也并没有多大敬畏,可真到了要和皇权撕破脸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得有些紧张。 韦德政不悦的撇了韦挺一眼:“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世家推翻王朝,更换帝王,不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吗?” “伯玠,我看伱是做李世民的臣子太久了,真把自己当成大唐的忠臣孝子了。无论任何情况下,你都要记住,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江山可换,世族不能亡。” (本章完) 第957章 长生观 第957章 长生观 韦德政神色冷漠的说道:“皇帝失去了皇权,还能做一个傀儡。可我们世族失去了控制皇帝的权力,那我们就将被皇权抹去,子孙后代只能做一个任人牛马的草民,那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韦挺连忙坐直身子:“是,叔父,我记住了。” “好了,这事儿你也不要管了。” 韦德政说道:“你去做好你的事情,关于李世民的事情,自有族长和其他世族安排。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么大的问题,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没什么发言权。” “该怎么处理,还要看这十几个世族门阀的族长们来决定。” “你也不要在这里久待,吃完午饭就赶回长安,不要引起李世民的注意了。” 韦挺老老实实的应道:“是,叔父。” 另一边的长安城朝会散朝后,李世民如往常般回到承庆殿的御书房内。 王德连忙招呼几名宫女太监,捧着提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具,上前小心的帮李世民换下上朝时的龙袍和冠冕,再侍侯着给李世民简单的净了净面,最后换上一身舒适的便袍。 李世民挥挥手,众人退下。 走出内房,来到外面的御案前坐下,端起热腾腾的茶汤饮了几口,就开始处理奏折。 一封折子还没看完,房玄龄就匆匆赶了过来。 见过礼后,房玄龄在锦墩上坐下,一脸忧虑的说道:“陛下,今天不少世家出身的官员都告假,没有参加朝会。剩下的官员们也无心议事,您说,是不是臣的提议引起了他们的不安?” 李世民随手将奏折放下,姿态轻松的说道:“玄龄,你可是首辅,一个谏言罢了,不必那么担心?” “今天朕也瞧见了,朝堂上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少世家的族长都在关内各地居住,那些官员与家族中商量一下,也是正常现象。再说了,现在不是只是一个提议吗?” “还没有落实,了不起他们联合抵制,没什么大不了的。” 房玄龄想想也是,再加上之前的分封制,实际上世家大族收获是最大的。 大唐以西广茂无边的新增国土,大概划分下来,有三块地方。 一个是仅挨汉中蜀地的雪域高原,这里海拔高,空气稀薄,生存环境恶劣,条件十分艰苦; 第二个是河西走廊到西域高昌一带,是丝绸之路上最繁华的地带,地处南北之间,气侯适宜,四季分明,虽然也有大片戈壁和荒漠地带,却离大唐最近,是中原和中亚的连接地带。 西域五十多个国家的一小半,都处在这条路上。 最后就是遥远的陇右西部,安西、葱岭、吐火罗和大宛一带,与中亚相接,地域庞大,诸国林立,可供居住的地域,不下于中原本土,还有及大的拓展性。 河西走廊地势最好,大唐留下控驭西部,并没有对外分封。 能拿出来的,就是雪域高原和西域之地。 在最开始的时候,李世民是想把宗室分到西域,而把世族分到雪域高原。 可房玄龄一针见血的指出,雪域高原和中原比起来,条件太过艰苦,世家根本瞧不上,万一大家都拒绝接受,那分封制不是形同虚设了。 而且此地离大唐最近,万一世家们在此坐大,居高临下,南下攻取中原,可谓势不可挡。 出于防守的战略考虑,还是把宗室分到这里最好。 相对而言,宗室在国内受到严格的限制,更没得选择。虽然雪域高原环境恶劣,可好歹有了一个独立王国,宗室亲王们必定欣然同意,此地易守难攻。 李家人在这里立足后,可以有效的防御西域坐大的世家。 最后在多方考量下,李家的几十个宗室亲王郡王们被分布在了雪域高原,而西域之地给了世族和功臣勋将。 有了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世家也应该对皇室做出些让步,房玄龄想了想,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随后的半个月里,世家动作频频,往来十分密切。 尤其是崔氏一族族长崔鸣麟以过八十寿辰为由,邀关中各大世家前去庆贺。 五姓七望和关陇八大家的族长借着寿辰的机会,进行了磋商,具体谈了些什么,外人不得不知。不过在寿辰之后,明显整个长安城都有燥动气来,空气中都迷漫着一股看不见的烟火气。正当李世民有些着急的时候,在一次朝会中,竟然有世家的人再次把房玄龄的提案重新提了出来,本来李世民还以为众人要反对,想着若是世家反对强烈,就暂时先搁置。 谁知整个朝堂一鼓脑的赞同,使得原本不可能的事情,竟然顺利通过。 下了朝后,李世民格外高兴,对同样舒了一口气的房玄龄说道:“玄龄,朕就说过,那些世家们也并非都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个政策针对的也不是他们。” “从某种角度来说,主要还是限制数量庞大的中小豪强地主阶层。” “他们每个家族在西域都有着不亚于中原一个府道的小国,只要把重心移到西域,他们可以明正言顺的成立藩国,中亚那么大,有的是地盘可以让他们扩张。” “何必要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小的中原呢?” 房玄龄也没想到,这个釜底抽薪的政策,这么容易就被世家接受了。看来,在给世家提前选好退路的情况下,消藩也没有那么难嘛? 这现代版的推恩令几乎就是阳谋,让人无法应对。 “还是皇上英明,不过臣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在李世民询问的目光中,房玄龄说着自己苦心思索出来的想法:“这项政策属于长期性的法令,不急于一时,目前对于朝庭来说,只要世家们的子弟无人上告,我们就不做干涉。” “其次,先在地方小家族中施行,看看效果如何?” “第三,即使有世家子弟上告,朝庭也尽量采取规劝的方式,让其家族重新分配,而不是利用朝庭的武力强制进行财产分割。” “只要这样坚持个几十年,通过几代人的过渡,润物细无声的把那些超级家族慢慢分解。如此,就能把国家的权力全部收归朝庭,这才是真正的解决问题之道。” 李世民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朕也是出自世家,焉能不知道那些世家的可怕,大事须缓,事缓则圆。几百年积累的问题,朕也不会急于一时半刻就去解决。”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 房玄龄松了口气,起身恭敬行了一礼:“那老臣就先退下了,弘文殿那边臣还须当值,就不打饶陛下了。” 房玄龄龄退下,李世民则有些兴奋,站起身走来走去,也无心再处理公务了,把王德招进来。 “王德,你再去李道长那边看看,上个月的药,朕都用完了,若是这个月的练出来了,给朕拿过来。” 王德乖顺的应了一声:“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等会把药送到武才人那里去!”李世民交待了一声,然后直接进了后宫。 在贞观十一年丰州议和时,亲眼见过武元华的倾世之容后,李世民回到长安,就迫不及待的将武家剩下的两女都纳入了后宫,两人都被封为才人。 虽然两姐妹入宫后,李世民期待极高,可相对于女帝来说,两姐妹的容貌还是差了一筹,李世民略略有些失望。 不过一母同胞,还是能隐约看到些武成公主的影子,怀着对北方佳人的憧憬和思念,再加上两姐妹共同服侍,李世民还是沉浸其中,很是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艳福。 一连好几年,武氏姐妹也是圣眷不衰。 李世民这些年里,不惜承受巨大损失,年年往突厥派去刺客,其中有很大一部份不可告人的心思,就是想把那个自己亲手送去突厥的绝代佳人抢回来,弥补自己后宫的缺失。 甚至这种不正常的思念,使得李世民越是得不到,就越发的想念。多少次午夜夜梦回,那个只一面就魂牵梦萦,使得李世民茶饭不思的倩影,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反而更加念念不忘。 王德离开承庆殿后,叫上几名侍卫,穿过重重宫禁,出了太极宫。 在长安城的西北角,紧挨东宫北侧,一座比太极宫更加巍峨庞大的宫殿群已修建到了尾声,这正是李世民为自己修建的新宫殿,大明宫。 在大明宫的太掖池附近,依水而立的土山前,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悄然而立。 观主是一位从终南山上下来的道长,名叫李重山。 道观虽小,却一应俱全,有供奉三清祖师的神殿,有供道士学习和诵读道教经典的神堂。当然,最重要的是李重山为李世民练制各种长生不老药的丹房。 道观取名长生观,极大的迎合了帝王渴望长生的欲望和心态。 此时,在后院的丹房中,一个鹤发童颜,穿着八卦道袍的老者,手拿拂尘,在两位弟子道童的辅助下,不断的将各种药材丢到面前烟火缭绕的丹炉之中,整个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味。 (本章完) 第958章 黑色的粉末 第958章 黑色的粉末 一柱香的时间后,李重山拿起木锤,轻轻一敲手边的钟摆。 “咚”一声清脆的铜嗡声传开。 两个道童连忙起身熄火,丹炉内的容器中,各种价值连城的珍贵药材已经融化,成为了半黏稠的糊状物,经过一阵熟练的操作,如同瓷碗般的容器被放在托盘中,端到李重山面前。 轻轻嗅了嗅味道,李重山缓缓点了点头,吩咐道:“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接下来的程序,老夫要亲自来做。” 真正的练制丹药,并不像仙侠世界中,可以直接成丹。一堆药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练化成圆圆的颗粒状,都是先行熬煮使得药材软烂成泥。然后收汗成为接近固体的泥糊状。 最后再经过手工,用物殊的器具制成一粒粒的丹丸。 这是最简单的收尾程序,一般都是由道童完成,没想到这回,师父竟然要亲手为之。 两名道童诧异的看了师父一眼,其中一名说道:“师父,刚刚您辛苦半天,不如去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徒儿们吧?” “无需多言,退下吧!” 在李重山的要求下,两名道童爽快的起身离去。 前脚这两人刚刚离开,后脚就从内室中走出一个面容普通,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人身材高大,步伐轻盈,表情沉凝,一看就知道是个武艺高强之人。他来到李重山面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了过去:“道长,家主有令,执行吧!” 李重山做为被李世民信任的道长,自然是身家清白的修道之人,师从正规道家仙长,在终南山重阳宫修行,后来更是因为道法高深而做了太乙观的观主。 因为练得一手兹养身体的丹药而闻名终南。 可修道之人,就算可以戒掉七情六欲,也无法完全摒弃掉世俗中的家人牵挂。 李重山出身华阴,祖上也是陇西李氏旁枝,和当今皇族也有着一丝微薄的血缘关系,只是早就没落。因得这层关系,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家中不但有父母妻子,还有好几个孩子。 只是在做了李世民的御用丹师后,世家门阀的人就找了上来,面对可以左右一个王朝命运的世家大族各种威胁利诱下,李重山不得不屈从世俗间的力量。 开始在李世民丹药中做起了手脚。 在第一次给皇家练制丹药的时候,李重山就对李世民说过,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就算那些修道有成的道家仙师,也不过区区百岁之龄,这还是抛开世间俗务,远离尘世,在山水之间清静修为的结果。 所谓的丹药,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祛除病灶、稳定心性的药物。 并劝李世民当以天下为已任,不要沉迷于虚幻之中。 可没想到这样一翻劝荐,更使得李世民认为李重山是一位德高望重,修道有成的仙师,更是坚定了让李重山为他练药的决心。 李重山受不住成为皇家药师的诱惑,就给李世民练制了几炉调养身心,滋补壮阳的丹丸。李世民尝过之后,大为激动,给自己因为后宫太多而导致有些不继的私生活增添了无尽的快乐。 从此更是依赖上了这些药物。 李重山是知道这些药物偶尔用之是可以的,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在不愁女色的情况下,若是沉迷其中,皇上的身体早晚要被拖垮的,于是就准备减少对于壮阳的功用,多用些调养之药。 可谁知世家大族这个时候找了上来,让他继续听从皇命,不得擅自更改。 李重山是知道这些世族对皇帝是有恶意的,可在对方强大的势力压迫下,再加上这样也不算居心叵测,只不过是利用了人性的贪婪,眼睁睁看着皇帝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玩。 多年下来,事怕的发展果然如李重山所料。 哪怕他已经在自己可能的范围内,尽量的减少用量,李世民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下去,不到五十,看起来比年近七旬的李靖身体还要苍老。 这是身体元气消耗太过的象征,皇帝身边的人都能看出来李世民的巨大变化,可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谁也不敢说。 以前李重山练制一炉丹约,可制丸三十枚,三天一枚,可管三个月。 自三年前,李世民的用量就越来越大,已经是一月三十枚了,再到现在,一炉药只能管二十多天,连一个月也撑不下来了,李重山曾婉转的相劝过。 若是这样用药,恐怕难以长久。 只是李世民已经依赖上靠着药物提神,也离不开了,所有来自未来的危机,也被他抛在脑后。 看到眼前之人拿出的药包,李重山瞳孔一缩,脸色大变:“崔先生,您这是?”中年人叫崔元启,是清河崔氏大族的代表。 李重山却是知道,崔元启不单单代表了清河崔氏,而代表了很多氏族的一股庞大力量。 几年前,自己的孙子被征招入伍,前往辽东戍边。 李重山担心孙子的安全,仅仅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自己的孙子就被从前线调回,在河东一县任了一个折冲府的校尉,从那时起,李重山就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崔元启脸色一冷:“道长,你只要将些药粉混入丹丸之中即可,其他的不要多问。” 见对方神情坚定,眼中尽是不容置疑之色,李重山只好应了下来:“好吧,不过,你们要知道,这是给皇上服用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是你承担不起,而不是我们。” 崔元启冷冷一笑:“你以为你可以选择吗?现在就做,我要看着你将这些药粉放进去。” 于是,在崔元启亲自监督下,李重山把药包打开,把黑色的粉末撒在了刚刚练制好,还冒着热气的泥糊状药膏上。随着药棒轻轻搅和,黑色的粉末很快就消失在深褐色的药泥中。 随后,两人动手,再把药泥搓成长条状,放在一边的木制搓丸模板上,轻轻一推,来回一拉,再分开的时候,一个个大小均匀,表面光泽柔合的丹丸就诞生了。 ‘咚咚咚’ 刚刚做完没多久,离开的道童就敲响了房门:“师父,宫里来人取药了?” “道长,把它们交给宫里的使者吧,不要露出破绽了。”崔元启交待一声,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身形一闪,敏捷的躲入内房。 李重山则是有些紧张的哆嗦了一下,心里慌成一团,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你让王公公在前殿饮茶,稍等片刻,药已制好,为师这就前去。” 李重山手忙脚乱的把三十多枚药丸放入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盅里。 过了半盏茶时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收拾好行装,来到前殿,见到了正等的着急的王德。 “哎哟,我的李道长!” 王德一脸的催促:“药练好了吗?皇上那边正等着呢,咱家可不敢耽误。” “无量天尊!” 李重山如仙风道骨般行了一个道家揖礼,强压住内心的紧张的不安,神情略有些僵硬的说道:“皇上的事情贫道岂敢耽搁,本月的用量已经全部备齐。” 说完,拂尘一挥,道童恭恭敬敬把瓷盅递了上去。 王德连忙小心接过,放在随手小太监捧着的一个锦盒中,上了锁,把钥匙放在怀中,舒了口气。 王德一心都在药丸上,也没有注意李重的些许不自然。 对李重山说道:“李道长,皇上可是说了,现在一盅药连一个月都管不了。咱家看呢,皇上用量越来越大,伱还是要多准备一些,最好一个月两炉。” 李重山一脸的为难:“公公,练药不难,主要是药材难寻,其中千年的人参和八百年以上的何首乌,还有产自终南山常年被云雾笼罩的几味稀有药材,更是数量稀少.” “得了,你不用和咱家说这些?” 王德不耐烦的说道:“这些练药的事情,和咱家无关,咱家什么也不懂,只要药。若是皇上需要的时候,你拿不出来,怪罪下来,恐怕我们谁也担不下来?” 李重山总觉得这炉药很有可能会出大事,于是假装为难,顺口说道:“即然这样,那贫道只有幸苦一下,接下来去拜访一下那些师兄弟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存货?” “随便你,只要不影响皇上服药,其他的事情,无有不允!”王德也没放在心上,李重山给李世民练药也有八九年了,从最开始的严密监视,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相互信任,以至于现在已经完全放松警惕了。 李重山这几年也没有被限制自由,可随意出入大明宫,去终南山采药访友,与同行交流心得。 王德一离开,李重山就准备收拾包袱走人。 谁知崔元启再次出现拦住了他,神色严肃道:“道长,你不用害怕,这不是毒药,只是淫羊藿和金樱子这两味药多加了些,对于普通人来说,非但不是坏事,反而还有极大的助兴作用。” (本章完) 第959章 长安突变 第959章 长安突变 李重山一急:“崔先生,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经不住这种虎狼之药的,我的药里已经严格的控制了剂量,你这样做的话,会出事儿的。若是到时候皇帝有个闪失,追查起来” “你放心,太医署里有我们的人。” 崔元启打断了李得山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就算是出事,也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去。若是你一跑,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放心好了,你为李世民炼制丹药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药方配药都经得起考验。” “李世民的身体状态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现在也只是加大一下用量而已。” “就算太医署所有的医官一起检验,最后也只能得出皇帝贪图女色,不加节制,以致于过度嗑药,身体大量透支,元气消耗过大,导致身体亏损严重的诊断结果。” 李重山一听,脸色稍缓,这才松了口气。 王德回到太极宫,来到武氏姐妹所在的漪兰宫中,李世民早已等得十分焦急了。 除了李世民之外,还有一个头发白的太医署医正在偏殿侯着。 王德不敢耽搁,打开锦盒,从玉白色的瓷盅中取出丹丸,先由医官仔细验过,然后交给旁边的一个试毒小太监。 小太监将丹丸和着温水服下,不过一刻钟时间,小太监就开始浑身冒汗,眼中放光,皮肤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一幅气喘吁吁,精神奕奕的样子,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 如此异状,无论是王德还是医官都习以为常。 皇上用的药物,办事的作用大于滋养,太监服用后无法发泄,呈现这种状态是再正常不过的。 随后王德将丹丸送进两位武才人的寝殿,李世民习惯的服下,开始临幸自己的妃子。 所有在殿内侍候的宫女太监,也都面红耳赤的在外侍候。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世民才精神奕奕的从漪兰宫里出来,仿佛刚刚的连番大战并没有对他造成半点影响。李世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就好像回到年轻的时候。 这种感觉太棒了. 辞别两位才人,李世民回到承庆殿,继续开始批阅奏折,将案上如同小山的两堆奏折在短短一下午时间就处理结束,中间还夹杂着不时接见弘文殿前来汇报的臣子,商议些政务。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李世民才一脸高兴的回到后宫。 中间还专门派王德对李重山进行了厚厚的赏赐,筹其练制出更好丹药的功劳。 接下来半个月,李世民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一连过了半个月,在一天晚上和武氏两个才人进行磋商武技的时候,李世忽然脱力晕倒了过去。 王德连忙叫来值宿的医官,医官检查完后,脸色大变,眼露慌张,浑身哆嗦着,颤颤巍巍了半响,说不出话来。王德见事态严重,连忙禀报了绮云宫的长孙皇后。 长孙无垢半夜被叫起,听说皇上在行房时晕倒,一边命令内宫戒严,一边下令所有宫女太监全部禁口,最后吩咐马宣良连夜出宫将太医署的所有官员全部叫来。 这天夜里,太极宫彻夜忙碌,大唐的核心乱成一团,长安城内不少重臣府邸都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入睡。 街上全副武装的士卒不断调动,一队队人马从营中开出,加强城防守卫。 直到第二天,在承庆殿内,三省六部的重臣都集中在此。 皇后,韦贵妃和杨妃娘娘也都在列,蜀王魏王晋王等在京各位皇子亲王齐聚一堂。 只因太医署令、丞、医监等诸位医术精深的医官经过诊断后,得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结果,李世民的身体轻时就受过太多的战伤,后来又操劳国事,最重要的是沉迷丹药。 屡次用虎狼之药激发身体潜力,旦旦而伐,元气大伤,已油尽灯枯,走到了人生的末尾。 房玄龄内心一颤,仿佛天都要塌了,迫不及待的向太医署令问道:“周太医,皇上突然出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 “房大人,皇上身体本就不好,这些年更是日夜操劳。” 周延嗣知道房玄龄的言外之意,皱眉说道:“这些日子又贪图丹药带来的提神作用,一日两次的嗑药,最终将身体元气透支殆尽,多年积下的隐患一齐发作,已是神仙难救。” “皇上吃的药物,太医署的诸位医官已经验过,并亲自予以了尝试,排除了有人下毒的可能。” 这下一解释,众臣们都知道,皇上就是倒在自己的欲望之下。自古以来,皇帝后宫广集天下美女,稍微意志不坚,沉迷享乐,多数都会因为过于放纵而导致身体亏损严重,没想到李世民这样的圣明天子,也不能免俗。 不少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果然,一个人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不能克制自己,就无法战胜别人。 侯君集面色一变,他不关心李世民是中毒了还是放纵所致,只想知道李世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转还过来,于是不顾忌讳的问道:“周延嗣,老夫问你,陛下现在身体到底如何?” “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众臣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看着这个医术精湛,德高望重的太医署令。 周延嗣看了眼站在旁边悄悄垂泪的长孙皇后,长孙无垢默默点了点头,他这才一脸沉重,满面悲色的的说道:“诸位,陛下陷入昏厥之中,其实是身体求生机能的一种保护。” “进入深度沉睡之中,有利于身体元气的恢复。” “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当在三天之内醒来,只是陛下此次就算醒来,恐怕也难以恢复以往的模样。” “陛下他” 岑文本脸色一急,催促道:“周大人,陛下一身关乎天下安危,你就和我们说句实话吧” “是啊,如今大唐社稷寄于圣上一身,若是陛下有所闪失,大唐的天就塌了?” 众臣纷纷焦急的看着周延嗣,似乎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可接下来周延嗣的一句话,让得所有的臣子都是如遭雷噬:“各位大臣,陛下生命已到了最后时刻,已经药石难医,即便能抢救过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迟则一月,缓则三月,若是不出现奇迹的话,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什么,不可能?” 众臣大恸,纷纷仰天长呼道:“陛下啊” 随着冰雪的消融,大地渐渐回暖,万物复苏。北方草原广袤的土地上,春天到来的脚步比中原大地来得更迟一些。 江南的三月,已是绿柳烟红,满目苍萃,北方的寒冬才慢慢退去。 一片片翠绿的嫩芽,从枯黄的草丛中探出头来,像是大自然的新生儿,充满好奇和生命力。随着春风的吹拂,这些嫩芽迅速成长,不久便覆盖了整个草原,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绿色地毯。 随着暖风吹拂大地,各种野竞相开放,它们点缀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如同繁星般璀璨。 有娇艳欲滴的红,有清新淡雅的蓝,还有洁白无瑕的白,五彩缤纷,美不胜收。蜜蜂和蝴蝶在间穿梭,忙碌地采集粉,为这春日的交响乐增添了几分动感。 雄伟的金山山丘也被春日的气息所感染,原本裸露的山脊上开始披上了新绿,山间的溪流也因融雪而变得湍急,清澈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犹如一串串晶莹的珍珠。 山脚下,额尔齐斯河谷地的天空湛蓝,云朵像一样蓬松,飘浮在空中。偶尔,一群群侯鸟划过天际,它们的鸣叫声清脆悦耳,似乎在诉说着途中迁徙的故事。 草原的春天,是一幅生机勃勃、色彩斑斓的画卷。轻盈而又坚定,带来了无尽的希望与活力。 如今,额尔齐斯河的王帐,虽然对外还称帐,却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一个雄伟的座池了。 历时三年,李言借助和中原的互市和东瀛西域的三大财源,在这里兴建了一座不亚于晋阳的城池,取名额尔齐斯城。 城池仿中原模式,有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将城池隔成外廓城,内城,宫城。规模浩大,占地极广,再以这座城池为依托,附近一系列城镇向四面展开。 这里已经颇有些中原化,额尔齐斯早已经取代乌尔格,成为草原的中心. 一转眼,从离开长安,来到草原已过去了十六年之久,李言已经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进入成熟稳重的青年时代,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过三四十岁的古代。 三十以上就可以称为老夫了,李言的二十七八岁,堪比后世的中年了。 李言坐在金壁辉煌的议事大殿上首,身材高大雄健,眼神沉凝古井不波,鹰视狼顾,气质稳如泰山,威望冠绝天下。如今的右贤王,是草原上无可争议的首领狼王。 因得李言的存在,草原才会一直团结成为一个整体。 (本章完) 第960章 草原近况 第960章 草原近况 殿内只有三人,正在议事,赫尔木和古仁图正向李言汇报着草原各领域的情况。 赫尔木相当于突厥的丞相,负责文职方面的公务:“大王,如今我们草原富庶不下中原,每年王帐收入更是不下大唐,可用财力已经超过了大唐,一共有四大部分。” “其一:东瀛之地在七年前被我突厥征服后,每年在石见银山矿区开采银锭在一千万两以上,就算除去支付大唐的相关费用后,突厥也能收入八百万两银子;” “其二:南边四个互市集镇贸易税收,虽不如大唐,但大量牛羊战马毛皮草药的售卖,每个月的销售额也在五百万两银子以上,也能收到四十到五十万两银子。” “合计下来,全年税收也不下五百万两银子;” “其三:最大的一块还是河西走廊的丝绸之路,大唐物产丰富,瓷器、漆器、丝绸、茶叶等大量制作精美的工艺品源源不断的输往西域中亚,每次都能换回大量的黄金白银。” “我们收取的保护费用,也在一千二百万两白银以上,简直可以说是一条流趟着财富的银河。” “最后,还有草原各部的每年对王帐供奉,四周各个势力向我突厥寻求庇护,或者刻意交好所进献的礼物,零零总总的算下来,也有几百万两银子。” “合计每年王帐收入达三千万两以上的白银.” 当今天下,有黄金、白银还有大唐的铜钱等有价值的衡量标准,不过黄金最为稀少,而大唐的铜钱又不受控制,大唐君臣经常滥发,用以补充国库不足,使得铜钱年年贬值。 使得突厥大量财富被稀释,以致于引起突厥大量首领的不满。 李言慎重考虑后,觉得自从东瀛大量银锭流入中原,也有了取代铜钱成为最主要的贸易货币的可能,最重要的是银锭的产量是在自己一方把握中。 于是把银子定为主要贸易货币和衡量价值的单位。 所以,在做出预算和计划的时候,赫尔木也习惯了用银子来统计财富数量。 实际上,大唐现在也是如此,与突厥的大宗交易,都是以银子往来。 说到这里,赫尔木笑着说道:“还有一项,就是每年李世民,或者其他势力向大王派出刺客行刺未成的赔偿费用,更是一项巨大的收入,在一千万到两千万两白银之间。” “当然,这项是大王个人的收入,不计在汗国公共收支之内,属于王庭内帑,可供大王随意支配。” 突厥汗国社会结构单一,管理模式原始且粗糙,原本汗国的公共收入和首领的个人库臧并没有区分,在首领眼中,所有的财产和人口都是自己的。 管理麾下势力如同管理一个家族和部落,混乱而无序。 李言在八年前,夺得突厥汗国的最高权力后,就进行了划分,汗国的和右贤王的财产泾渭分明,互相不影响。 在他的带领下,下面的左右大当护和十二位大都尉,二十四位大首领,和上百位万夫长,都把个人财产和部族财产进行了区分,每年向王帐汇报一次年度开支情况。 同时,万夫长以上职位者,像中原的官员一样,也有了一份丰厚的俸禄。 通过这种方式,加强了草原各部族和王庭中央的紧密联系,一点点儿打破原来各自为政,那种松散的联盟关系。 而且,这些年来,突厥与大唐的贸易往来年年增加,突厥北方部族还好一些,因为运输的成本过高,很多部族还维持着放马牧羊的原始生活状态。 可中部和南方草原部族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和质量也已经大幅度提高,战争的平息和物产的供给,使得沿长城一线的草原,也开始零星见到一些城池和集镇。 而草原人也习惯了享受大唐出产的各种生活用品,对大唐的经济更加依赖,双方百姓往来密切。中原的影响已经越过长城,开始越来越多的深入草原,这都为以后的中原化打下了基础。 这种战略上的转变,是潜移默化的。 人们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受到中原的影响,草原慢慢脱离游牧状态,那离被中原统治也不远了。 一切都在往李言设想的方向发展,李言脸色轻松的笑了笑:“虽然收入增加了,可开支也是不容小觑,赫尔木你也不要光捡好听的说,也说说开支情况吧?” “是,大王!” 赫尔木兴奋的拿起面前的羊皮卷,委委道来:“汗国最大的开支有三项,第一是汗国汗帐和王帐所在地,分别有十万常备军,这二十万军队都脱离了部族限制,成为中原所说的募兵。” “为了维持强大的战斗力和机动性,每年的开支在五百万两银子左右。”“其二是万夫长以上职务者的奉禄开支,差不多也是这个数目,这些都是不能省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草原地域广大,环境恶劣,几乎每年都要经历旱灾,水灾,雪灾、火灾等各种自然灾害,每年王帐都要拿出近千万两白银从大唐购入大量粮食布匹等物资,用以赈济灾民。” “总得算下来,每年汗国收入在三千万两银子左右,开支在两千万两,盈余一千万两,还算不错。” 李言缓缓摇了摇头,一脸的笑意:“赫尔木,管理一个国家可不是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商队那么简单。以大唐为例,每年国库收入在五千万两银,支出却达到了六千万以上。” “每年的财政赤字都有一千万两的差额” “我们突厥非但能够自己自足,还能有三成的盈余,已经非常不错了,你好像还不满意?” 赫尔木也是一脸的疑惑:“大王,我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大唐每年的支收都超过了收入,那亏欠的那一部份是怎么处理的,难道还能向外部借吗?”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李言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有一点儿他却是知道的,支出大于收入,肯定是不正常的,不管经济模式再复杂,资不抵债的道理,肯定是不健康的。 若是一个公司一直靠着向外举债发展,如此年年亏空下来,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巨大的问题。或许王朝终结,改朝换代,也和经营不下去,最终只能选择破产有关吧? 摇了摇头,李言看向古仁图,这是自己的军事方面的总负责人:“古仁图,说说你的情况吧?” “是,大王!” 古仁图说道:“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整,我突厥汗国摆脱了以前的那种打仗要号招所有部族共同出兵的模式,有了二十万的常备军,这些人武力强悍,再加上装备了从中原购置的武器装备和铁甲。” “在战力方面,人人都可以做到以一挡十,二十万铁骑齐备,冲杀起来,其势如排山倒海,锐不可挡,不亚于以前的的百万大军。” “可在后勤资重方面,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旁大军阵的负担,更加灵活机动。” “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和平,基本上达到了大王计划中的强干弱枝的形势。去年镇守葛逻禄右厢的阿伏干被密稀拔部叛乱,王帐只出动三万铁骑,就镇压了十万叛军。” “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平了金山北麓,镇慑了大量的部族首领,足见地方部族现在的战斗力与王帐已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和大唐边境的战争,我们都不敢派这些人前去,不然大唐根本无法抵挡。”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插话问道:“听说东瀛那边不时有本地土着叛乱,情况怎么样了?” “东瀛人欺软怕硬,喜欢内斗,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古仁图不屑的鄙视了一句,又有些忧虑的说道:“不过,大王,东瀛几大岛屿中原有数百万人,只不过经过这几年过去,女人都被贩卖至大唐,男人多数都被赶至矿区。” “在我们的压榨下,每年的人数死亡都十分严重。” “只减不增之下,现在已折损过半,若是再这样下去,再有十年八年,矿区恐怕无人可用,本地人也会消失殆尽。” 李言脸色一冷:“无防,他们的作用本来就是为我们供献价值,若是不能了,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放心,这几年我们和大唐相安无事,并末发生大的战事。中原风调雨顺,草原也有中原的物资接济,人口每年都在扩张,若是东瀛本土无人了,就从草原或中原招募人手。” “以后打仗也可以多收俘虏,发往东瀛开矿。另外,只要有钱,还可以从外部购买奴隶,比如中原,他们生活环境安逸,朝庭管理到位,人口更是膨胀的厉害。” “我们可以把交易的项目增加一些,相信大唐也是乐意的。” 李言暗暗一笑,东瀛土着消灭后,银矿却不能舍弃,从后世得到的资料李言知道,这里的银矿可以开采几百年而不枯竭。 就算以现在的开采强度,也能支持到明朝时期了。 (本章完) 第961章 中原来客 第961章 中原来客 对于东瀛,李言打算先让突厥人去趟一遭,彻底对土着进行清理。随后再从中原引入一些人口过去,一些罪民和奴隶都可以发配过去,这样可以缓解中原的人口压力,还能让中原人大量迁往东瀛。 真正的扩张不是国土的扩张,而是要把人扩散出去,不要放在内部进行消耗。 华夏大地的人勤劳而又质朴,只要没有战争,没有压榨,一个安然生活的环境,再有一块儿土地。不需要多长时间,人口就会打着滚的成倍往上翻。 等到再过个几代人,这些岛屿上的人繁衍开来,就会和大陆同种同源。 中原王朝经历一些动乱,或者改朝换代,那样这里的人就能和中原形成一体,真正把这些岛屿给消化下来,成为自古以来中原大地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土。 若如此,那东瀛列岛,就成了中原大陆的海外基地和防护层,为未来的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打下优越的战略防御和进攻前站。 “是,大王!” 古仁图应了一声,然后忧虑的问道:“不过,大王,去年咱们把整个西域之地卖给了大唐,从今年年底开始,大唐就要支付第一笔购置费用,计一千万两白银。” “您刚刚说大唐国库赤字严重,那他们会不会支付不起这项费用啊?” “呵呵呵” 李言还未说话,赫尔木就笑着说道:“古仁图,这个用不用担心,西域不是大唐,可没有那么多山川河流和险关隘口,你没看大唐封到此地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富可敌国人的世家大族,就是功嗣着着的沙场骁将,这些人都不缺钱。若是大唐给不起,我们就找他们要,毕竟是他们占了这些地方,要是不给钱,咱们可以再夺回来嘛?” “土地和城池又跑不了,怕什么?” 古仁图憨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这倒也是,是我多想了.” “好了,就这样吧!” 议了一上午,李言也有些疲惫,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赫尔木,在这里休息两天你就回去吧,乌尔格那边还要看着,你待在那边,本王才能放心。” “是,大王!”两人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李言来到后宫,这里和李世民的太极宫也没有太大的分别,当初请了中原的工匠前来修建,仿太极宫模式,后宫诸殿林立,假山湖泊水榭园应有尽有。 李言来到大唐世界近二十年,其中在长安待了四五年,在草原就有十多年,早已经融入了草原的生活。于李言来说,草原已经变成他的第二故乡了。 后来的七八年里,为了统治需要,李言又陆陆续续的娶了一些中原世家之女,还有草原公主。 现在的后宫,虽不比李世民的后宫规模庞大,却也有了十多名妻妾嫔妃,为他诞下了近二十名子女。在草原上,李言享受的是不比李世民差的帝王般生活。 后宫最重要的是坤宁宫和帝女宫。 分别是颉利之女阿史那景正妃居住和大唐皇帝义女武元华的居住地,这几年里,阿史那景为李言诞下三男两女,武元华也为李言诞下两男一女,这些子嗣都随李言姓李。 因得草原的繁荣和稳定,李言的威望已远超前任大可汗颉利和之前的始毕,成为草原最有权力的统治者。 草原部族也已经完全接受这个来自中原的汉人,等到这些子嗣长大成人,李言再将其分封各地镇守。那个时候,李氏将彻底取代阿史那氏,成为草原上最尊贵的姓氏,黄金家族。 李言暗暗苦笑,自己可是亲自下场,为了炎黄子孙能征服草原,把自己的青春都搭进了这荒芜的草原,在这苦寒之地一待就是近二十年,几乎一生都耗进去了。 自己明明穿越的是盛世大唐,可却硬生生变成了乱世大元。 来到坤宁宫,阿史那景和武元华,还有各宫殿的嫔妃带着一群孩子在这里迎侯。 各宫妃子平时都有各自居住的宫殿,李言为了让这些子嗣从小都能培养出感情,并没有严格的划分,平时大家都可以在王妃所在的坤宁宫内生活。 “恭迎大王.” “恭迎父王.” 阿史那景和武元华率后宫莺莺燕燕的嫔妃和诸位大大小小的王子一起躬身行礼,李言笑容满面的招呼众人起身,正准备和妻儿们渡过一个愉快的假日。 忽然,侍卫统领拉布图前来禀告:“大王,中原有使前来前拜见大王,称有要事禀报。” “哦?” 李言一怔:“是大唐皇帝的使者吗?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不是!”拉布图小声在李言耳边说了一句,李言脸色骤然一变,当即吩咐道:“把使者带到前殿的书房等侯,另外,一定要谨慎,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是,大王!”拉布图领命而去。 李言歉意的对阿史那景说道:“王妃,临时有些急事,本王不能陪孩子们了?” “无防,大王正事要紧,后宫之事不必操心!”阿史那景很是理解的宽慰道。 又对武元华点了点头,李言转身离开了。 前殿一间隐秘的房间内,李言见到了前来的使者,很是诧异:“侯贵,怎么是你?” 侯贵衣衫褴褛,一身疲惫,仿佛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在见到李言的那一刻,心神急剧震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做为侯君集的亲信,侯贵自然十分熟悉侯府的女婿,大唐太子李承乾。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太子爷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在草原上了,直到十多天前,老爷侯君集把自己叫到书房。 悄悄告诉自己,太子殿下不但没死,而且还做了草原之主,如今闻名天下的右贤王,就是曾经的大唐太子李承乾。 侯贵当时只以为自家老爷在说胡话,简直不敢置信。但侯君集却是神色焦急的让他跑一趟草原,把长安城发生的事情告诉太子殿,急招太子南归,继承大唐皇帝之位。 对于长安的变故,侯贵也有所耳闻。 正忧心皇长孙年幼,威望不足,无法被皇帝和臣子们承认的时候,忽然老爷把这么一张几乎可以必胜的牌给抛了出来,顿时兴奋的混身激动,不能自己。 难怪自家老像面对诸子争嫡,从来都是一幅不急不燥的样子。 太子妃多次请求老爷相助,老爷都是一幅信心十足,仿佛朕券在握,冷眼旁观吴王魏王如同跳梁小丑的模样,原来老爷早就早到了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隐而不宣。 直到关键的时候抛出来,一举定乾坤。 侯君虽然是一个下人,却也知道,现在朝堂中的乱局,都是因为太子不在的缘故,只要太子安然归来,那大局立刻转危为安,任谁也不敢再蹦跶。 一路上侯贵即兴奋莫名,又觉得不可思议,暗暗思索着,这到底是老爷后来寻到了殿下,还是早这就是一出安排好的计策呢? 太子殿下竟然是草原之主的右贤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戏法儿到底是怎么变的? 怀着憧憬和期等的心情,侯贵马不停蹄的来到草原,直到拿着自家老爷给的信物见到了右贤王本人,这才放下了心。十多年未见,太子殿下虽然模样已有大的改变。 可眉梢眼角之间,还透着当初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此人就是当初的太子,侯贵也是不敢相信,可在心中有数的情况下,还是一眼认出了李言的真实身份。 “殿下,殿下,您还活着” 侯君情绪激动之下,眼泪夺眶而出,扑倒在李言的脚下:“殿下,您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小姐过的苦啊!她天天都在期盼着您回去,若是他知道您还活着,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呃” 李言心中再次浮现欺骗世人的那股愧疚之感,稍显局促的拉起侯贵:“侯贵,快起来吧!” 让侯君坐下,李言这才说道:“其实当初在辽东城的时候,我就和岳父大人相认了。对于海棠,是否要告诉她孤的身份和所在,孤曾经让岳父大人自已决定?” “没想到这么多年,岳父大人守口如瓶,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泄露出去。” 李言再次开始做起只是要个上位者都会的无耻伎俩,就是推卸责任,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侯贵略一思索,了然道:“殿下竟然做上了突厥的右贤王,这是不输于大唐皇帝般的存在。那殿下的身份就是不容有失的,万一朝庭的那些臣子们得知殿下的真实身份。” “恐怕殿下再也回不了大唐了,老爷出于大局考虑,为了殿下能安然继承帝位,这才瞒着所有人,也委屈了小姐。” “不瞒殿下,若不是半月之前,朝中发生了惊天巨变,事情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老爷恐怕也不会告诉我这个惊天的秘密,并且让我跑这一趟的?” 一听这话,李言脸色瞬间大变,这才问道:“侯贵,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章完) 第962章 世家算计 第962章 世家算计 “殿下,您快回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侯贵急切的唤了一句,这才解释道:“在半个月前,陛下在后宫嫔妃侍寝的时候,突然晕厥了过去。” “后来太医署的医官们虽然把皇上救过来了,却断定皇上只有一个月到三个月的寿命了。皇上命不久矣,大唐却无储君,蜀王魏王齐王都开始联络群臣,企图让皇上立自己为继承人。” “群臣也是各舒己见,争得头破血流,整个朝堂都乱成一团,官员无心政事,百姓惶恐不安,天下都在关心着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老爷让我火速前来向殿下禀告实情,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皇上立新太子,殿下务必要快些回去。若是迟疑,一旦朝庭立下新的储君,殿下就回不去了。” 李言听完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心里翻起了涛天巨浪,不对啊,按照历史上来说,李世民贞观一朝有二十三年。今年才贞观十九年,李世民直到临死前才传位,改换新朝。 也就是说,李世民应该还有四年的寿命,怎么会突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侯贵,岳父大人有没有说,父皇为什么会出事?” 侯贵一脸的为难:“老爷没说,不过皇上的衣食住行都有内侍省和太常寺的各署官员侍侯,每日的所言所行也有起居史员如实记述,层层把关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老爷也并没有说,百姓们也没有听说皇上遇到刺客或者其它意外。” 见李言一脸的疑问,侯贵说道:“殿下,无论实情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情况确实十分危急,您要马上回去,承继大统,稳定人心。” “至于皇上的事情,可在大局抵定后,再慢慢查探不迟。” 李言脸色不断变幻,自己来到大唐,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原本四分裂的突厥也并没有出现溃败的情况,自己还向李世民进谏了那么多改革事项,亦打下了雪域高原和整个西域之地。 这其中会触及到太多人的得失了,那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历经三世,李言已经深深的了解到了这个社会的核心部份,对于权力运行的真相也了若指掌,对于李世民的突发意外,毫不犹豫的就做出了阴谋论的推断。 看来,自己确实得提前回去了。 不然,若是真的立下了新太子,朝庭形成了新的权力核心,自己就真的要一辈子待在草原上了。 可草原这边也离不开啊. 阿史那景和武元华威望不足以镇慑群獠,自己的孩子们也还没有长大,并不能独挡一面。短期离开可以,可若时间一长,必然有变,草原的统治模式除了自己,别人根本就无法稳得住。 唉. 自己一个人要看两个国家,真是分身乏术啊? 不对,自己可以的? 李言忽然想到,自己的系统是可以兑换出分身的,只要一万积分,就可以兑换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一心二用,本体和分身可以分隔两地,分别控驭两个国家。 只是原本自己剩下的积分不足以兑换,而这次的系统给自己布置了三个任务,其中让安康自由选择夫婿和阻止大唐将胡人内迁的任务,系统早已提示完成。 最后一项任务是登基为帝,让李世民当太上皇,享受李渊待遇。只要这个任务只要完成,那全部任务就算完成,积分就可以奖励到位,而且还十分充裕,可以直接兑换分身。 以前的世界任务都是固定任务,只要全部完成就会强制离开世界。 而这次有一个特殊任务,可以长期做,不用被限制离开,只要自己一天不提交,就可以一天留在大唐。自己完全可以暂时留下,选择合适的时间再行离开。 按照侯贵传来的侯君集所说,李世民的生命只有一到三个月不等,那也就是说,最多只剩下的两个月完成任务即可,三个月内,自己的分身就可以回到草原。 想通了这一点儿,李言松了口气。 内心盘算了一下,脸色严肃的吩咐道:“侯贵,今日是三月初三,下次的太极殿大朝会是三月十五,还有十二天时间,你这就返回,告诉岳父大人。” “孤把突厥的事情安排一下,两天内就启程,以最快的脚程,十天内必然赶到,让他无论如何要把立储之事推以下次的大朝会。” 侯贵紧张的问道:“殿下,能不能把您的身份泄露出来吗?若是那样的话,肯定更有说服力。” “不可,孤已经离开长安十多年了。” 李言断然说道:“这么长时间下来,说不定哪个名义上的东宫臣子就暗地里转变了方向,就连母后都不一定没有选择新的皇子。别忘了,长孙家族在李氏还有两个嫡子呢?” “我那舅父更是个老狐狸,说不定也早早进行了布局。” “还有那些世家大族,哪家在私下里没有拥立新的亲王。这些世家大族一旦调转方向,就会在朝堂和地方中进行一系列的安排,十多年的安排布署,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方向?”“万一他们知道孤还活着,到底是转而拥护,还是提前应对,都很难说的。” “所以只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么多年,孤不在长安,他们也没有攻击的理由和借口。当初孤也是以为国出使的名义,只要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 “孤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唐储君,父皇又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就没有调整的余地。” 侯贵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即然这样,老奴一切谨尊殿下的命令。” “你放心,岳父大人那里有孤留下的信物,事情紧急时,岳父大人可以拿着信物去调动东宫属臣,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李言看着侯贵一脸的疲态,心里暗自感动,上前拉着侯贵的手,亲切的说道:“嗯,侯贵,这一路赶来,确实是幸苦了,不过大事在即,还要你再跑一趟。” “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就上路吧?” “等此间事了,孤重重有赏。” “不必,老奴以前常常跟着老爷东征西讨,战况紧急的时候,也是一连几天不眠不休。” 侯贵知道要不了多久,太子就会是大唐的皇帝,自己只是辛苦些跑了些路,就能摊上一个拥立之功,获得太子的感激之情。 累得一时,便能受益几世。 等到太子继位,随便一些赏赐下来,都够自己几代人吃喝不愁了。 做为区区一介国公家仆,能参与到这等大事之中,侯贵只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好。其实把信息送到后,侯贵的使命就已完成,剩下的拖延时间之举,就算他不传信回去,侯君集也会拼命做到的。 再跑一趟,等于是顺水人情,哪里能休息,越是幸苦劳累,不是越显得自己一片忠心嘛? 侯贵抱拳跪伏,激动的说道:“来时因为路况不熟,颇是绕了些远路。若是回去只需七八天,便能抵达长安城,老奴马上就动身,必不负殿下所托。” 长安城西二百里外的郿县韦氏郿城公房的祖宅,韦挺再次见到了韦德政。 相对于韦德政的稳若泰山,韦挺则显得有些焦急和不安:“族叔,皇上的事情,是不是你们?” “不错,就是我们世族做出的决定。” 韦德政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拿起茶杯,悠然的轻啜一口:“上次你离开后,我就去了郧公房的祖宅,见到了韦氏宗族的族长,韦贵妃的父亲韦圆成。” “不瞒你说,对于这十多年和皇族的缠斗,世家大族们也有些累了。在分封制之后,李世民必然要对世族进行强力打压,虽然说对于财产分配法令我们可以从容的在朝堂上驳回。” “可历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与其在接下来的日子,不断的应对李世民各种手段,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韦挺毕竟做了李世民十多年臣子,李世民对自己委实不薄,不但不怪罪自己当年做过隐太子的心腹,而且还让自己女儿嫁给齐王为妃,去年更是让自己接替魏征,成为御史台的负责人。 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背后的家族,对如此英明圣主下黑手,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圣上虽然对世族忌惮,那也是他做为帝王,不得不这么做,大不了仿高祖旧制,让他禅位,何必要赶尽杀绝?” “哼,妇人之仁!” 韦德政脸色一冷,不悦的训斥道:“李世民可不是李渊,那是一个从沙场上历经多少血战杀出来的硬骨头,他可不会像李渊那么能屈能伸。” “何况,在目前的大好形势下,他有可能退位吗?” “他现在的十多个皇子里,哪个能有他当时那么强悍,李恪还是李泰?只要李世民还活着,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反?” 说到这里,韦德政嗤笑一声:“在李世民活着的情况下,大概也只有你那女婿敢拼死一博。可惜他是庶子,在朝中根基太浅,世家大族中没有一家看好他。” “像李世民这样的强人,只有完全消失,才能杜绝皇权与世族的进一步较量。” (本章完) 第963章 狡猾的长孙无忌 第963章 狡猾的长孙无忌 见韦挺面色低落,韦德政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们想弑君吗?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李世民威望低一些,或者他的性格弱软一些,我们都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只可惜,李世民英明神武,精明强干。” “当年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武夫,可没想到此人雄才大略,绵里藏针,比之李渊更加难缠,世族们实在是没有信心在他接下来的打击中全身而退。” “只有采取釜底抽薪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总比和隋炀帝那样弄得锋烟四起,把整个天下都牵涉进来要好吧?” “原本世族想利于突厥来制衡李世民,可不知在丰州谈判时,李世民对突厥做出了什么样的让步,使得突厥右贤王对李世民一直采取友好的政策。” “那个右贤王虽然出自中原,却不折不扣的是个小人,贪婪无度,一方面对大唐需索无度;另一方面对我世族又百般盘剥,世族忍无可忍,几次派人刺杀。” “想扶持颉利之子施罗叠重新掌权,或者他下面的首领们取而代之,可惜都没有成功。” 韦挺没想到,世族们在背后还做了这么多动作,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最近这几年,大唐在西部频频得手,疆域极大的扩张,李世民威望空间高涨,得百姓拥护。分封制之后,李氏皇权会有一个大幅度的集中,这使得李世民的力量将会强过世族。”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损失,十多家世族族长们都赞同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其实李世民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就算我们不动手,也撑不了几年了。你看看他,才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胡须全白了,腰酸背疼,有时连路走不动,比年近七旬的李靖可差远了。” 韦挺眼神痛苦的闭上了眼,夹在君主和家族之间,只要人心是肉长的,又怎么能做到韦德政如此冷漠。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做为世家的一员,能做到两不相帮,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们选定的下一任君主是谁?” 韦德政见韦挺神情缓和下来,也松了口气。 毕竟,韦挺是郿城公房现下在朝中官职最高之人,若是韦挺不愿意配合家族接下来的行动。 此次事件之后,韦挺也会被边缘化。 世家大族内部各房之间也是有竟争关系的,内部竞争的残酷,一点儿也输外部。 韦氏家族对外是一个整体,可内部的资源的分配,还要看哪一房的功劳大,成绩多,在朝中的位置重要,能发挥出更加显着的作用。 想要什么都不做的等着上面分好处,几乎没有可能。 韦氏如今有十三房之多,每次朝中巨变,都会有支房脱疑而出,也会有支房被打落尘埃。 此次韦氏家族肯定会获得更大的好处,可若是韦挺不愿出把力,那时韦氏也许能更进一步,获得更多的好处。自己所在的郿城公房,却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韦德政想了想,说道:“其实世家大族虽然对于换下李世民有了共识,对于推谁上去,也是意见不一。” “陇西李氏对于谁上位并没有太大的倾向,只要是李世民的子嗣都可以。做为皇族背后的家族,只要李家的人上位,不管是谁,都会拉笼他们,他们的利益也不会受损。” “陈郡谢氏和弘农杨氏则倾向于吴王李恪;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我京兆韦氏倾向于魏王李泰;琅琊王氏、太原王氏、兰陵萧氏、还有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则属意皇子中稍弱的晋王李治。” “而杜氏无论是在东宫,还是魏王都有下注,有些模棱两可。” “若是不出意料的话,下一任天子应该是在吴王,魏王,和晋王这三人中诞生。” 韦挺一怔,疑惑的问道:“之前不是说东宫太孙也有争储的希望吗?怎么,没有世家愿意支持他们?” “东宫一脉,愿本就是为王前驱的角色。” 韦德正不屑的说道:“就算李承乾没有死在草原,这十几年下来,他也早就被赶下台了。世家大族对于皇族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顾一切的阻止李氏顺继传承。” “不断的消弱皇族的威望和影响力。” “强势君主上位,不符合我们世家门阀的利益,一个孱弱没有主见的弱势君王,才会更加依赖我们世族。” “皇长孙虽然年少,是个做傀儡的好角色。” 韦德政眼神幽幽的说道:“可惜东宫势力不容小觑,不但有以侯君集为主的军方新贵拥护,而且背后还有着草原部族的背景。一旦他上位,军方派系和草原部族的力量将会大增。”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长孙无忌那个猾头弃了东宫和魏王,转而支持没什么人看好,一向与世无争的晋王。当真以为李治才能过人吗?说到底,还不是在烧冷灶。” “另外,觉得李治性格软弱,好把控,未来好独霸辅政之权。” “你以为李世民这一系列的改革政策,没有影响到长孙家族的利益吗?不瞒你说,这次对李世民下手的事情,长孙无忌虽然避闲没有参与其中,可他却是知情的。”“什么?” 韦挺大惊,额上瞬间就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惊惶:“长孙无忌可是后族,他和李世民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长孙皇后还健在,那可是他妹夫,他怎么敢如此?” “嘿嘿嘿” 韦德政冷冷一笑:“你以为长孙无忌会牺牲长孙家族的利益去帮助李世民吗?” “不” “长孙无忌首先是长孙家族的族长,其实才是长孙皇后的兄长,李世民的大舅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他眼里,长孙皇后不过是长孙家族依附皇权。” “长孙氏利益的维持者而已,长孙家族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说来长孙无忌还真是不简单,在前隋长孙晟死后,都已经没落了。可他硬是凭着和李家的联姻,一点儿点儿又爬了起来。” “当年他为什么要煽动李世民行玄武门之变,表面上是为了李世民,根本上还是为了长孙家族的兴盛,若是长孙无垢嫁的是李建成或者是李元吉,他一样会挺而走险的。” 见韦挺一幅不可思议的神情,韦德政表情冷漠,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世族与世族之间的争斗,同样是伱死我活的,不亚于与皇族的竞争。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往往就取决于谁更无情。” “若是感情用事,只能让你在竞争中提前出局。” “以前长孙老儿没得选,一心扑在东宫李承乾身上。后来李承乾殁于草原后,他就渐渐疏远了和东宫的联系,和魏王勾勾搭搭,可最近我们大家才发现。” “他真正拥护的对象,竟然是晋王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 “烧冷灶,然后兵行险着,进行大跨步的跃迁。” “这才是长孙家族迅速崛起,从一个几乎要被踢出世族群集中的破落户,重新挤进关陇军事贵族集团的核心的关键因素,这次扶持李治,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这老家伙,藏的可够深的啊?” 韦德政眼神微眯,喃喃道:“不过他选择最弱者扶持,倒是十分符合世族的利益。” 韦挺默默的点了点头:“即然众人意见不一,那最后的结果就要看南方世族的态度了?” “呸” 韦德政一脸的鄙夷:“天下世家虽多,还是以五姓七望和关陇八大家为主,那些南方世族算个屁啊!这是在北方,是关中,在这种改朝换代的事情上,他们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那我们到底拥护谁啊?” 韦挺有些迷糊了:“是吴王还是魏王,亦或是晋王?” “族长已经决定扶持魏王,不过我为你争取了一下,到时候你就在朝堂中支持皇长孙。” “叔父,你不是说长孙一脉基本上没有机会吗?怎么还让我支持他?” 韦德政解释道:“如今就剩两个嫡子,魏王在明而晋王在暗,一强一软。从局面上看,魏王的机率更大一些,所以族长亲自表态支持,晋王支持的人想来也不在少数。” “而你做为旁枝,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锦上添没什么意义?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你投上长孙一票,不为支持其上位,更多的是为接下来拉笼东宫系力量做铺垫。” “新帝登基后,必然会对其他几个竟争者下手,东宫一系力量虽众,却多数不是世家支持,像侯君集、张玄素、于志宁、马周这些老臣肯定是要被清理出朝堂的。” “可常胜、薛仁贵、裴行俭、李谨行、王玄策、刘仁愿、孙仁师、席君买、高侃、萧嗣业、李敬玄等东宫侍渎群体,现在可都是军方的少壮派实权领兵者。” “这些人虽然分散开不算什么,联合起来却是一股十分强悍的军方群体。大唐老将凋零,很多都上不了战场了,再有十年,这些从军中展露头脚的杰出将领,必然掌握大唐半数军权。” “说起来,当初的李承乾还真是慧眼识珠啊!” “这十多年来,这些人个个才华横溢,出类拔萃,都显露出不俗的军事才能。若是李承乾没有出事,就凭着这些人的支持,想要弄倒他,就得引起大唐军方的一场地震。” “一旦新君登基,你要第一时间雪中送碳,把这些人笼络到我韦氏一族,来增加我韦氏的底蕴,知道吗?” 韦挺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一切都听叔父的” (本章完) 第964章 伴君如伴虎 第964章 伴君如伴虎 太极宫,承庆殿的寝宫中。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李世民的精神状态略好了一些,今日也能从龙榻上起身,稍微行走活动一下了。 不过,李世民脸色漆黑,双眼浑浊,感受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空虚,仿佛身上背了几百斤的重物,浑身有气无力。只是行走了两步,就觉得一股发自内心的疲惫感袭来。 没过一会儿,两眼浑,差点又要摔倒。 赶紧在皇后的搀扶下,又躺在了床上,费力的喘息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他知道,也许自己真的走到了人生的末路。 想到自己天子的尊位,一辈子的功成名就,他心中还有着对于大唐未来的规划,可以让大唐脱胎换骨的改变,真正的为大唐的千秋万世打下坚实的基础。 可是当自己面临生命的无情流逝,这才发现,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将回归于零。 李世民现在无比的后悔,不该贪图美色,更不该点灯熬油的操劳国事。在生命健康面前,那些所谓的欲望和功业,不过是一时的昙。 美丽绝纶,却只有刹那间的芒华。 就是为了这一时的璀璨,自己亲手摧毁了承载万物之基。 躺在榻上,李世民仿佛经历了一生,想到年少时的意气丰发,中年时间的万国来朝,晚年时的开疆拓土,扬威天下,还有现在即将失去眼前的一切。 往日种种,就像是一场梦,梦醒来,都是一场空。 忽然间,隋炀帝杨广和先皇李渊的相貌出现在脑海,李世民觉得自己的命运和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名利的奴隶罢了,自以为自己是天下之主,却也逃不过命运的轮转。 杨广在江都面对当年的臣民们揭杆而起,以致山河破碎,江山社稷的沦丧;父亲李渊面对骨肉相残,自己两个儿子的头胪被另一个儿子亲手砍下,自己一个开国之君被迫退位。 他们那时的无奈和悲哀,与自己现在的无力,如出一辙! 回首前尘往事,李世民仰头看向殿顶,眼角一抹泪水无声滑落,惨然一笑。 呵呵,九五之尊?上天之子? 真是可笑,自己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天下,可到最后才发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一只洁白的素手,拿着轻柔的蜀锦绣帕,轻轻的在李世民的老眼上拂过,把李世民的泪水擦干:“二郎,离愁别绪最是伤人,太医交待了,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这才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朕的时间不多了。” 李世民眼神柔和的看着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皇后,伸手抓着长孙无垢的手腕,眼中尽是悔意:“少年夫妻老来伴,此言不虚啊!观音婢,朕现在才知道,还是朕的老妻最好.” 长孙无垢也年过四旬,不过当初被李言调养的身体,又留下了一丝充满旺盛生命力的皇道气蕴,在这丝气蕴的滋养下,长孙无垢摆脱了历史中气疾缠身的命运。 身体素质已经为好转! 再加上后来李世民广纳嫔妃,移情迁爱,长孙无垢无力劝荐,只好退回后宫颐养天年。整天含贻弄孙、养尊处优,身体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如同三十里许的少妇。 居移气养移体。 长孙无垢人到中年,身段儿不复年轻时苗条,微微有些发福,却更显母仪天下之容。 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鬓若刀裁,美如桃瓣,睛若秋波,神光湛然。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气质高雅,让人不敢直视。 和满脸白发的李世民比起来,乍一看如同父女般。 看着老态隆钟的李世民,长孙无垢也是心里难受,感叹时间如此无情。当初风华正茂,有龙凤之姿的李二郎,如今竟然被折魔成这幅模样,实在令人唏嘘。 长孙无垢没有再去责怪李世民,而是安慰道:“陛下别多想了,太医们都说了,你只是身体元气大伤。若是安心休养,好好调息,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的。” 李世民闭上痛苦的摇了摇头:“皇后,安慰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如今朕随时都有可能离去,大唐不能没有人继承,朕欲立储君,这些孩子们,你认为谁可肩负起大唐的未来?” “皇上,臣妾只是一个妇人,我大唐有明训,后宫妇寺不得干政。” 长孙无垢心中一惊,一脸为难的说道:“立储乃关系着大唐的千秋万世,皇上应与房相、岑大人、萧大人那样的宰辅重臣商议,臣妾岂敢发表意见?”皇家自有其传承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规矩。 历史上长孙皇后早逝,都没有能轮到杨妃之子李恪,更别说现在皇后还健在,李恪更是没有可能。 长孙无垢身为皇后,母以子贵,再加上长孙家族势力庞大,李世民的选择无非是在三个嫡子中挑选。长孙无垢自是最属意长子李承乾,可一别十五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长孙无垢对长子能否生还,早已不抱希望。皇长孙李象年幼;次子李泰在朝中支持者众多,却与长孙无垢感情不慕;三子李治只比李象大三岁,刚满十八,与长孙皇后也并不亲近。 长孙皇后一时也不知该选谁,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不论选谁,自己都是太后。与其随口属意某一皇子或皇孙,最后登基的又是他人,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当然,做为太后,自己随意推荐,得罪人还是小事,长孙无垢倒是不俱。 无论新皇是谁,都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可被自己提议的皇子皇孙,未来难免受到新皇猜忌,这却是长孙无垢不愿意看到的。 储君人选,历来是皇帝乾纲独断,任何人在这个问题上随意发表意见,都有可能引起塌天之祸,哪怕自己是皇后? 长孙无垢出自如门,自小熟渎史书,自然知道,若是李世民怕以后出现母壮子幼,行汉武帝钩弋夫人旧事,以此来杜绝外戚干政,那不是天下的灾祸。 想到自己陪了李世民一辈子,临了临了,却被皇帝如此猜忌试探和防范。长孙无垢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悲伤,同时还有一丝丝不忿,对于李世民的惨状,也没那么难过了。 长孙无垢在心中再次提醒自己,眼前之人,先是皇帝,然后才是自己的夫君。 伴君如伴虎啊 “罢了,皇后你的难处朕也知道!” 李世民也清楚太子失事之后,皇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抚养长孙身上,若论关系,自然是与长孙感情最深。可长孙才刚刚长成,哪有越过儿子去立孙子的道理。 先不说李世民自己不愿意,也过不了朝臣们的那一关。 至于话语中的些许试探,可以说是出自帝王的本能。尤其是身体虚弱,时日不久的情况下,李世民如同受伤频死的猛兽,更加危险,他现在谁也信不过。 看谁都不像好人. “皇后,朕要传召诸皇子一一谨见,当面考较各位皇子的学问,从中选出新任储君人选。从最长开始,先传吴王李恪。” 长孙无垢心里一紧,担忧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见李世民已经闭上了双眼,默默养神。 无声的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外殿的客堂中,不少重臣和亲王都在这里等侯,这段时间,关于储位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朝臣们都无心政事。每次见到李世民,上奏的一件事都是关于储君的人选。 随后就是各派人马不断的陈述利弊,相互攻讦,搞得身体本就糟糕的李世民更是一个头两个人。 是以李世民从三天前起,就不再接见众臣,也避免形成朝臣们聚在一起的情况。 这些臣子们却是没有放弃,虽然在皇后和太医的叮嘱下,不便打扰皇帝的修养,可大家只要一进宫,就聚在承庆殿外面的待客厅里,俨然把这里当成了朝堂。 长孙无垢一出来,房玄龄、萧禹、长孙无忌、侯君集、岑文本、马周、褚遂良、张亮、王珪、韦挺等臣子们纷围了上去,纷纷询问道:“皇后娘娘,陛下身体好些了吗?” “臣等有事启奏.” 不知为什么,长孙无垢突然对这些人无比厌恶,正是这些人,把自己的夫君,变成了冷血的帝王。自己最贴心的儿子,也为了所谓的江山,早早的殁在草原上。 其他孩子,也为了权力,与自己渐行渐远,甚至兄弟相争,骨血相残,没有半点儿亲情。 如今,自己的夫君也要离开了,这些人还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命的摧促,不能让他有片刻的安宁。 这就是化家为国的代价吗? 长孙无垢头脑一阵发晕,淡淡的说道:“皇上身体堪忧,经不起众位大人的吵闹。皇上吩咐了,他知道众位大人现在最关心什么,他要亲自考较诸位皇子的才学。” “三皇子李恪,单独进见,其他皇子在后面等侯,依次面君” “本宫身体有所不适,就先离去了。”说完,长孙无垢也不管里面的李世民了,带领自己的侍女,直接走了。 (本章完) 第965章 李恪面君 第965章 李恪面君 长孙无垢的一席话却让众人都提起了心,吴王李恪更是满面喜色,另外吴王一系的柴哲威、孙伏伽、薛万彻也跟着高兴起来。虽然吴王不是嫡出,在李承乾殁后,已是皇子中最长的一个。 皇上又曾经做出英果类已的评语,焉知皇位不会落到长子身上。 李恪在李泰、李佑、李治或嫉妒或羡慕目光中,跟着王德进入了李世民休息的寝宫。 穿过御书房,来到内间,看到李世民正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鼻息间微微喘动着。李恪连忙上前恭敬的跪叩道:“儿臣李恪,参见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 “罢了,起来坐吧!”李世民睁开眼,指了指御榻前面的锦墩。 李恪惶恐的再次拜谢,然后小心的坐了半个屁在墩上,抬首看向李世民。看到对方一幅老颜残喘,随时都可能离去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悲从心来。 李恪顺势摧动内心的悲伤,眼神扑簌簌的往下流,呜咽问道:“父皇,父皇呜.呜呜” “才几日不见,父皇就被疾病折磨成的如此憔悴,儿臣心好疼.呜.呜呜” 李恪一句囫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上前跪伏在床沿上,拉着李世民胳膊,痛哭起来,其悲伤之情发自肺腑,让人一听就能感受到是真心的,李世民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抚了抚李恪的后脑勺。 “恪儿,莫哭,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父皇不过是早了一些.” 李恪一听,内心更是撕心裂肺,二十年了,有整整二十年没有听父皇叫过自己恪儿了。 抬起头,李恪泪眼婆娑的说道:“可是父皇正当壮年,才不到五十岁啊?儿臣宁可把自己的寿命给父皇,让父皇能恢复建康,让儿臣来替父皇承受这病痛之苦。” 这还是李世民生病以来,第一次单独接见儿子。 李恪的哭泣激起了李世民心中的舐渎之情,让他想起来自己不单单是皇帝,也是一个父亲。 两人感慨了一阵,李世民这才询问起来:“恪儿,父皇不行了,可这大唐的江山始终要传承下去,你是皇子中最年长者,你认为谁最适合接任朕留下的江山?” ‘呃’ 李恪这才从父子亲情中脱离出来,想到了自己前来的意图。 听到李世民如此问,心里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中间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愤懑。 你还知道我现在是长子? 有长不立幼的道理你不明白? 本王的母妃是前朝公主,母族更是皇族,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还有比杨家更显赫的家族吗? 长孙氏和杨氏比起来,提鞋都不配。 论尊贵论长幼,这新任储君舍我其谁,可李世民此时却向自己询问,摆明了是为难自己。 若是自己毛遂自荐,就显得一点儿也不虚怀若谷,有失储君之风。万一李世民心里的默认人选不是自己,反过来还会忌惮自己的野心,打压自己来为新太子让步。 若是自己出于谨慎而谦虚,推荐了别人。 李世民以此为由,顺水推舟的剥夺了自己的继承机会,并向百官公布自己不愿为储的态度,那自己就只能支持别人,不然就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如何在朝堂中立足? 你这是窄巷中捉驴,两头堵啊? 李恪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自荐不行,他也不愿意推荐别人。 眼前的李世民又眼神烁烁的盯着自己,李恪只好含糊其词:“父皇,立储之事关乎大唐的未来,北方突厥虎视眈眈,西边新收国土,还需稳定消化。” “新任太子必须要像父皇一样文武双全,上马可杀敌,下马能治世。还要有足够的威望,要让天下人信服.” 说到这里,李恪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李世民的脸色自然,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但其眼神却仿佛能直视人心,一股无形的压力浮上心头,李恪心里一突。 连忙说道:“父皇当乾纲独断,儿臣唯父皇之命是从” 李世民默默的看着李恪,半响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些失望,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恪话里话外的,几乎就差直接说,父皇,立我吧! 李治的小心思,别说自己,随便一个官员便能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都快而立了,还是这么浅薄浮躁。看来表面的成熟稳重,也不过是年纪大了,不敢再肆无忌惮的行事了。 其内心深处,还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李世民一沉默,房间内顿时升起一阵无形的压力,李恪低着头,眼神不断闪烁漂忽,心里惴惴不安。 “那你觉得我大唐未来最大的威胁来自哪里?”李世民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李恪一听,顿时打起精神,这个话题他可是自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于是挺胸抬头,朗郎道:“父皇,我大唐在父皇的带领下,一统中原,打下辽东、雪域和西域。”“版图之大,史无前例。” “可以说历朝历代以来,论功绩成就,即使三皇五帝,秦皇汉武也比不上父皇。” “如今我大唐富有四海,四夷归心,百姓安居,国力强盛,唯一的隐患,就是来到北方的突厥汗国。儿臣以为我大唐当出兵草原,消灭突厥,把整个草原纳入我大唐的国土。” “那时,我大唐将成为亘古以来,最伟大的国度。” 李恪有拍有捧,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一番话说的极是顺口,眼神真挚热烈,富有感染力,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果然,不行还是不行,哪怕给再多的机会? 李恪的见解,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不过是老生常谈,也并没有看到大唐的核心问题。 李世民的心里无比失望,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恪儿雄心壮志让朕欣慰,若有朝一日,大唐出兵突厥,恪儿必能带领大军,为我大唐建不世之功业。” 李恪听到李世民不加掩饰的夸赞,心里也是狂喜,不自觉的就开始眉开眼笑,却没有听出李世民话里的真实含义。 李世民默默的叹息一声,在心里下了定语:‘胸无城俯,见识浅薄,只可为将,不可为帝。’ “恪儿,你出去吧!” 李世民吩咐一声:“让魏王李泰前来” “是,父皇。” 李恪踌躇满志的退了出来,他走的是李世民的道路,处处模访李世民。而当今天下,外有强敌,李恪相信大唐还是需要一个能打善战的君主,来继续王朝的辉煌。 加上刚刚李世民的夸赞,他觉得自己的希望很大。 出得门来,李恪脸上的喜意,让不少朝臣心中都是一个咯噔。看来吴王与皇上相谈甚欢,莫不是皇上属意呈王,已经向他做出了暗示,一些臣子心中开始暗暗猜测。 李恪走到一个胖胖的亲王服饰的青年面前:“四弟,父皇宣你一个人觐见。” “三哥,伱可是我哥,我们平时关系不错。” 李泰圆圆的胖脸上满是谄媚之色,拉着李恪的手道:“父皇都谈了些什么,你可不要对四弟隐瞒,透露一些,四弟也好心中有个准备,不至于太过匆忙?” 身边的臣僚们也都悄悄的移步走近,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李恪强忍着对李泰的厌恶,想到父皇马上就要传位了,自己是长兄,要有长兄的风范,若是让父皇知道自己容不下骨肉兄弟,恐怕会对自己产生恶感。 于是装做亲切的拍了拍李泰的肩膀:“四弟,父皇考较的都是为储君的题目,至于具体问了些什么,你待儿会进去就知道了。提前打听,有失对父皇的尊敬。” “你只需凭着自己的本心,老老实实的回答即可。” 李恪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还皮里阳秋,暗暗指责李泰暗中做弊,有失光明正大。说的李泰脸上的笑容都尴尬了起来,心里暗暗问侯了李恪的母族三代。 “三哥教诲,弟弟心中谨记。” 李泰当着众臣的面,表现出一如即往的大度和宽容,随后整了整袍袖,走了进去。 一进入内室,看到李世民的身影,李泰就把路上酝酿出来的情绪尽情的释放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扑到李世民的床边,痛哭流涕道:“父皇,父皇,才几日不见,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儿臣这心,痛断肝肠,如同刀搅,日夜” “行了,行了!” 有些事情第一次做,李世民会感同身受,受到血脉之情的牵引。可经过了李恪的一番感人至深的表达后,李世民那股父子连心的情感已经被舒发了出去。 再加上现自己身体不济,精力萎靡,仅仅只是接见了一个李恪,都有些脑袋沉重,想休息了。 再经李泰这比李恪更加富含深情的一吵,顿觉头昏脑胀,一阵极为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父皇,儿臣有罪,打扰到父皇的休息了。”见李世民脸上的疲态和不耐,李泰连忙抚慰道。 心里略微一想,李泰就知道刚刚李恪肯定已经用过这一招了,心里暗骂了两句,特别问侯了宁心宫里,出身高贵、美艳绝伦、风韵犹存的杨妃娘娘。 (本章完) 第966章 杀子求位 第966章 杀子求位 李世民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在一天的时间,见完所有的皇子,以后还是一天只见一个好了,不然自己可能再次昏厥。 只想打发走李泰,赶快休息,李世民没有绕来绕去,直接问道:“青雀,你觉得现在诸皇子中立谁为储最合适?” 李泰没想到李世民这么直白,略一思索,直起腰板,一脸坚毅,似乎想让李世民感觉到他的肩膀能扛起大唐的江山社稷:“父皇若立儿臣为太子,儿臣便继续父皇的志向。” “对内推进各项改革,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外开疆拓土,消灭强敌,让普天之下皆为唐土,率土之宾,皆为唐臣,太阳所照之处,皆为大唐国土。” 说到这里,李泰话锋一转:“当然,若是父皇立其他兄弟为储,儿臣也以一身才学,辅助新君,继往开来,把皇祖父和父皇传下来的大唐江山治理的海清河晏,千秋万世。” 李泰一席话,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即显出了一个皇子的担当,又考虑到了各种情况,端的是进退两便。比李恪的小心翼翼,含沙射影,显得更有霸气和魄力。 虽然表现出了对于皇位的渴求,却不让人讨厌。 李世民露出满意的笑容,青雀长相可爱,聪慧过人,性格温文而雅,礼贤下士,美名传之四海。若说李恪最像自己,那李泰就是最符合李世民心中的完美形象。 是的,虽然李世民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代明君,可他并不满意,在他心中,自己武夫的形象还是太重了。 儒雅厚重,风流倜傥,羽扇纶巾,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谈笑间,千里之外,强虏灰飞烟灭。 这才是李世民年轻时向往的李家二郎给世人的印象,而李泰,则最完美的复刻出了自己的理想。 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心里的亲切又多上几分。 想了想,李世民又加大了难度问道:“青雀,现在朝中呼声最高的就是你和李象,你们一个是叔一个是侄,朕实在是难以取舍,你觉得朕该怎么办呢?” “这有何难,儿臣有一策,可兼顾父皇心愿?” “哦,我儿试言之。” 李泰想到储位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己,当即举手发誓道:“象儿年纪还小,恐怕镇不住朝堂,若是父皇传位于儿臣,父皇是知道的,儿臣膝下仅有一子。” “儿臣愿把此子给杀了,然后将李象过继到膝下为嗣。等到儿臣继位后,李象名正言顺的可为太子,儿臣百年后,再顺势把皇位传给他,岂不两全其美?” 亲耳听到父皇的表态,李泰觉得今天自己与皇位只有咫尺之遥,在情绪极度亢奋下,激动的不知所已。为表决心,只有杀子才能宣泻内心对于皇位的渴求,才能表达对父皇的一番诚心。 同时,也犯下了在历史上名传青史的错误。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里却如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看着面前一脸殷切的儿子,仿佛看到胖胖的笑脸内部一个恶魔般冷血的灵魂,往日可爱的形象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李泰在皇位这世界上最大的好处面前,所暴露出来的真实性情,给了李世民极大的冲击。 疲惫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住,李世民脖子一歪,再度昏厥了过去。 “父皇,父皇” 李泰吓了一跳,连忙大吼着往外跑去,看到门口的王德和马宣良,连忙喊道:“快传太医,父皇晕过去了。” 王德手忙脚乱的冲了进去,马宣良牢牢的守住殿门,拦住了情绪激动想进去探望的群臣:“各位,皇上龙体有佯,各位这么闹哄哄的冲去,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影响到皇上的安危。” “若是皇上有个闪失,诸位承担得起吗?” “不错,马将军说的对,谁也不能进去打扰父皇。” 李恪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帮着马宣良安抚众人,随后转身,脸色大怒,一把抓住李泰领口的衣服,怒斥道:“李泰,刚刚父皇还好好的,怎么你一进去父皇就晕倒了。” “你们到让说了些什么?” “是不是父皇告诉你,打算立本王为储,你心有不甘,逼迫父皇,以至于父皇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伱想抢我的储君之位我能理解,有本事你冲着我来,来逼我。” “父皇身体虚弱,你做为儿子,竟然如此不顾父皇的健康,眼里只有储位,真是禽兽不如!” 李泰被李恪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中间夹杂着大量污蔑之词,让李泰瞬间险入群臣置疑的眼神之中。 见此状况,李泰再也顾不上了,这黑锅他不能背,也背不起,于是愤然说道:“李恪,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父皇根本就没有说过属意你为太子。”“我进去也只和父皇说了两句话,父皇是因为精力不支而晕过去的。你休想血口喷人,反而是父皇极为看好我,意欲立我为储。” 李泰心中大恨,被李泰抢了先。 他才智过人,深知在此时,反咬李泰反而会处于下风,更会被人认为报复,于是只做辩解,没有像李恪那样给对个扣一个大大的屎盆子。 “哈哈哈,李泰,之前明明父皇属于我,现在你又说父意看好你。” 李恪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父皇岂能一女许两家,你要想找借口,可以另外找一个嘛,何必要来学我?” “哼” 李泰此时再也顾不上其它了,对着面前的群臣解释道:“父皇对我说,现在朝中我与皇长孙呼声最高,他左右为难,考虑到长孙年幼,国赖长君,与我正在商议。” “我向父皇提出,大哥即然不在了,我愿将象儿过继到膝下,这样父皇立我为太子,立象儿为太孙。等我百年后,象儿再继承皇位,这不两者都顾及到了嘛?” “父皇一时惊喜过望,这才晕了过去” 李泰的话顿时惊的群臣沸腾,纷纷开始讨论起来,他们之前还没有想过这个策略,一时间脑中快带思考着利弊得失。 现在朝中东宫一系和魏王一系的力量最大。 若是两派能因此策而携手,那其他的皇子就会被排除出去,再没有一丝竞争储位的可能。 像房玄龄和马周、褚遂良这样站在公允一面的臣子们则满脸忧色。他们学富五车,熟渎经史,自然知道在古时,传承制度混乱的情况下,就有不少国家使用过这种方法。 周时诸国森立,很多诸侯王都有过兄弟子侄相互传位,可无一不造成朝庭动荡,骨肉相残,遗祸长远,数代为之不靖,甚至因此而亡国灭种者也不在少数。 房玄龄连忙问道:“魏王,如此传位,乃取祸之道,老臣敢问,皇上是否赞同此议?” 李泰不爽的看了房玄龄一眼,他自己也是满腹经纶,当然知道这种传位的弊端,这样的提议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先让自己坐上皇位,至于李象。 等到自己当上皇帝了,有的是机会处置。 可李泰聪明,别人也不笨,他打什么样的主意,在场大多数臣子们心里都是门清儿。 你想瞒天过海,人家也会釜底抽薪。 看到房玄龄如此态度坚决的反对,李泰也是有些不爽,焖焖道:“这只是本王的提意,父皇并未来得及对此表态,是以本王也不知道皇是赞同还是反对?” 李泰也不敢乱说,李世民只是昏过去了,又不是死了。 他胡说八道,等李世民醒来,必然会治自己假传圣旨之罪。是以李泰刚刚也不过是含糊其词,想带偏节奏,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遐想,并没有落下口实。 不过房玄龄太过精明,直接把他逼入墙角,问出了核心,使得他的企图直接破产了。 闻言,诸位朝臣们纷纷出了口气,于是又开始责怪道:“魏王,你也是熟渎史书的人,怎么能给皇上出这样的骚主意,这不是给后世留下了无尽的隐患吗?” “哼,父皇疼爱孤王与长孙,在皇子和皇孙之间权衡不定,我只是出于孝心才想给父皇一个安慰的。” 李泰淡淡的说道:“若是你们能劝的父皇赶快下定决心,本王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说完,李泰转身离去了,他本来就对房玄龄和马周这些中枢重臣没有明确支持自己不满,再加上李世民这一晕倒,没个几天也醒不过来,皇后也不会再让其他人打扰。 于是就先离开了。 李泰一走,其他的皇子和臣子们也慢慢散去了.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昏睡太长时间,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随后就开始继续接见皇子,每天一个,从长至幼,五子齐王李佑,六子署王李愔,七子蒋王李恽,八子越王李贞。 原剧中这个时候,李承乾早已被废身死,齐王也因造反而被处死。这一世,搭着李承乾早早失踪,齐王没了借口,也就没有起兵,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本章完) 第967章 晋王李治 第967章 晋王李治 五天后,李世民接见了最后一位嫡子晋王李治。 李治今年十八岁,身材高瘦,面容俊奕,眉清目秀,看起来如同一个女子般俊美。尤其是李治好道家,家中还建了一个道观,供养了一位道法高深的老者。 整日与其谈论上古修为高深之士,心向往之,久涉出世之学,李治常好一身青袍,颇有些出尘的气质。 李治排行第九,因李世民第二子李宽,曾经在李渊的主持下,过继其叔父哀王李智云以继其嗣位。可惜,这位次子身体不好,早早逝去,实际上李治以长幼论,排第八位,是名符其实的八王爷。 李治平时远离朝堂,摆出一幅与世无争,求仙问道的姿态。实则是采取了极为高明的不争而争的争储策略,任由年长的兄长们拼命的倾轧,相互泼粪。 而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并悄悄积累实力。 若皇帝和朝臣们对那些争得头破血流的年长皇子们失望,自然会注意到他。万一图谋不成,也避免暴露自己夺嫡的企图和野心,免得被后世之君所忌惮。 不得不说,李治排行太过靠后,只能采取这样的弱者图存之策,却极为高明。 李世民其实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隐介藏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嫡子。 对于李治无为而争的态度,李世民也极为赏识,一方面把年长的李恪李泰推出来,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淘洗;另一方面,又准备了一个没有与任何人结怨的后备人选,在暗中做着准备。 要说李世民一早就看好李治,也不见得。 不过是多做一手准备,李承乾的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了他以虚悬太子名位的机会,表面上假装积极寻找遗失的太子,私底下可以不着痕迹的培养新太子。 太子是储君,是储备皇帝。 一个储君的诞生,常常伴随着数个后备人选的黯然落幕,虽然残酷,却十分符合实际。毕竟,一个泱泱大国的未来,不能寄托在某一个人顺利成才的基础上。 至于最后到底传位给谁,李世民在此之前也没个定数。 所有人都觉得皇位的传承,肯定是早早就就定了下来。实则天命归谁,也要看时运和命格,皇帝传位时的年龄和状态,当时天下的格局和朝堂的形势。 还有王朝接下来的发展和需要,甚至皇帝临死前的一次态度的改变,都有可能将之前所做的一切,全盘否定。是以,就连皇帝自己,也无法早早确定。 就如大清时的雍正皇帝,为人性格强硬,眼里不揉沙子,颇为极端。说的好听点儿,叫坚刚不可夺其志;说得差点儿,就是为人刻薄寡恩,不能容人。 左传有言,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 朝庭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君主,往往并不完全以先皇帝的意志为主,而是以天下发展的阶段和下一步的客观需要为主,只要不是昏庸之君,就会以社稷为重。 康熙晚年倦怠,为了维持十全老人的圣名,放纵朝庭和地方史治败坏,国库空虚,土地兼并严重,豪强欺压乡里,整个国家已经到了不改变,就会衰亡的程度。 此时正需要一位性格坚韧,不畏强权的皇帝,来好好整束一下混乱朝纲和溃败的吏制,解决一下历经百年的积弊。 这不但是康熙个人对于江山千秋万世的传承需要,也是以爱新觉罗氏为核心的统治高层的共同需要,所以性格强硬的胤禛应时应势而出,他的执政是肩负王朝在关键节点上的兴衰荣辱之重任。 是要趟深水区,要啃硬骨头的. 要知道原本胤禛在朝中的支持者就少,若不是获得了统治核心的全力支持,就算康熙传位给他,他也做不稳,皇位绝不仅仅只是凭着上任帝王一纸传位诏书就能安坐的。 历史上皇帝亲自选出继承人,而没有获得整个统治阶层的认可,被矫诏赐死,被流放自缢,莫名其妙的掉到河里被淹死,被宫女差点勒死,被宫外的疯子闯进宫里差点砍死。 甚至被迫躲在后宫三十年不得上朝,被养生的红丸给毒死,各种各样的死法,千奇百怪。若是不知道的,几乎不敢相信,这些离奇的死法竟然都发生在九五之尊的身上。 可见皇帝的遗旨,若是不能代表整个统治阶层意志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纸空文。 所以,李世民也不得不考虑世家大族的态度。 对于这次的意外事件,李世民心知肚明,尤其是发生在分封制之后,自己授意房玄龄提出财产分割谏言之后,无论表面上那些人做的多么的天衣无缝,李世民心里都清楚。 这不过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已尽,世家大族不想和自己多做缠斗,从而采取的极端行为。 若是李世民有李言纵观历史的视角,他就知道,后世的大清王朝,有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四哥,和他的命运非常相似。都是在需要的时候被选中承担重任。用完后,又都被无情的丢弃掉。 李世民没有去查幕后凶手,也没有去责怪练丹的李重山,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把自己的出事弄成一件案子,就当做是自己贪图丹药,以致身体崩溃的结果。 正因为知道这是整个世族的选择,所以李世民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和康熙对待死鹰事件一样。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走后,大唐的江山交给谁,继任者要能获得朝堂的支持,还要不引起世族的强烈反对,同时还能肩负起和世族斗争的重任。 经过这段时间朝堂对于储君的争夺,李世民已经发现,世族们虽然容不下自己,可对于哪位皇子继承储位却有极大的分歧,这代表着世族内部并没有太过属意或者排斥的皇子。 无论谁上位,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世族高层才没有决定下来,而是任由下面的人慢慢博弈。 也是,那群真正的幕后大佬们,只看重主要矛盾,至于谁继承皇位,不触及所有世族的共同利益,他们并不在乎。 李世民察觉到那个群体的真实态度后,就开始从容考察诸位皇子,做出最后的决择。 其实大多数的皇子,像李佑、李愔、李恽、李贞之流,并不在考察之列。李世民一一接见,不过是和自己的儿子们做最后的告别,因为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顺便用众多皇子,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而第一天的李恪被否决掉之后,李泰的冲动之言,让李世民看到了这个儿子心狠手辣,为登皇位不择手段的一面,李世民忽然间就十分厌恶这个平时喜爱的儿子。 把重心倾斜到了最后的嫡子李治身上,若是李治不堪托付,李世民真的不知道要把皇位交给谁了? 李治来到龙榻边上,看着往日英明神武的李世民,如今身形消瘦,满面倦容,眼眶微微发黑,白色的须发配上满是皱纹的脸膛,显得格外的凄凉和憔悴。 “父皇,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李世民抬起头,看着这个神情惊慌,略显得有些紧张的儿子,挤出一丝笑容:“雉奴,最近忙些什么呢?” “禀父皇,儿臣平时跟着赵先生学习先贤的治世理念,闲瑕时品悦道家典集,观摩临蓦各个名家字贴,偶尔渎书累的时候,就去郊外踏踏青,过的倒也甚是充实。”李治老实的述说着自己的近况。 看李治一幅沉浸其中,自得其乐,不参与朝政的姿态,李世民淡淡的一笑,眯着眼睛问道:“雉奴,父皇时日不多,朝中储君之位空缺,你觉得谁可堪大任?” “父皇,儿臣平日对朝庭的事情所知不多。” 李治一脸谨慎的说道:“三哥,四哥,还有五哥六哥等,那些兄长们都不错,要么早早的就帮助父皇操持政务,要么独挡一面,镇守一方,想来都能不负父皇所托吧?” 听着李治左右逢圆的说法,李世民没有在意,他的时间不多了,精力也是不济,没功夫和这个幼小的儿子在那里绕圈子。 于是转移话题,直接问道:“雉奴,你觉得我大唐真正的大患在哪里?” “啊,儿臣不知啊?” 李治脱口而出,见李世民面色不豫,心里一紧。不知为什么,李治心里非常慌乱,他知道李世民时日无多了,现在正在做最后的考量,下一步就是确定江山归属。 若是再继续藏拙,不能表现出过人的一面,一旦离开,储君之位就可能和自己永远擦肩而过。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父皇时日无多,这就意味着,被立储之后,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直接登基称帝。 这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位啊? 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枭雄霸主为了这个位置,拼尽全生,付出一切。 现在,这个位置就摆在自己面前,仿佛触手可及。 (本章完) 第968章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忌惮 第968章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忌惮 皇位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离李治如此之近,想想自己待在晋王府深居简出,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可实际上,做为嫡子之一,他岂能对皇位没有一点儿幻想。 表面无心权势的背后,李治不知道为了争储,在暗中下了多少功夫,甚至像狗一样的侍侯着自己的舅父,以求得一个被烧冷灶,做傀儡的机会,这才有了今天的机遇。 想到这里,李治下定了决心,孤注一掷,拼死一博。 装做思考了一阵,李治稳住心神道:“不过,儿臣观古之圣贤曾言,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胜人先胜已,儿臣觉得无论是一国还是一家,真正的敌人还是自己。” “与其外求,不如求诸已身。” “儿臣始终认为,大唐真正的隐患在内而不在外,在朝而不在野,只要我们把天下治理的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人心向善。那么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法战胜我们。” 李治说的很含糊,有些似是而非,乍一听下,显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可李世民却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这个儿子终于不再继续隐藏,开始展露出属于他自己的见识和才华,释放出自己的万丈光芒。 李世民压住心中的激动,又问道:“假若你是皇帝,你会怎么做?” “父皇.这.儿臣” 李治很是惶恐的起身,同时内心又噗通噗通直跳,惊疑不定中带着丝丝压抑得极深的兴奋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没有去观察李治,而是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必担心,回答朕的问题。” 李治心中一凛,李世民没有去观察他,连看也没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不耐。即说明不在乎他的看法,从另外一个层面,似乎也说明李世民早就看透了他,所以不需要多此一举。 李治心惊胆颤,他很想是前者,却又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希望是后者。 他知道,这次见面很可能是李世民对他对后的考验,若是这次表现无法让李世民满意,极大可能会错过这次天大的机会,从此再也离那张龙椅无缘。 想到这里,李治心里涌起一阵冲天的豪气,字斟句酌的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治大国若烹小鲜,一个国家的事情,是万万急不得的,得谨慎小心的去处理。” “急则生变,事缓则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尤其是那些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固疾,需要费更长的时间,慢慢的去扭转。” “不可急于一时。” “若是儿臣是皇帝,儿臣当团结各位兄长和朝臣,先固本求源,增加皇权,然后再徐徐图之,用几十年的时间,一点点儿去解决历史遗留的问题。” “用一代人的时间,稍微扭转局面,已然是大幸;若能用数代人的时间,大幅度改变,也不失于大善。” 说完,李治一脸紧张的看着李世民,心里患得患失起来。这些话其实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舅父长孙无忌的教授,做为一个十八岁的皇子,他也只是刚刚成年。 没有对这个社会的本质,并没有深刻的认识,更没有解决这种顽疾的办法。 在前几位兄弟面见皇帝的时候,李治就偷偷的见过长孙无忌,虚心请教。做为世族中的一员,长孙无忌对当今朝庭的问题和李世民的遇难,可以说洞若观火。 于是就把这次皇族和世家之间的争斗,以至于一些李世民遇险的猜测都含沙射影的说了一些。 李治听得心胆俱裂,同时又惴惴不安,即惊恐于大唐高层的斗争如此残酷和可怕,又对那些世族肆无忌惮的对帝王下手感到愤怒。 长孙无忌最了解李世民,知道李世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和世族的缠斗,于是暗授机宜,结合李治的性格,讨论出了这么一番,只要明眼人都能知道真实含义的说辞。 表达了李治面对这数百年顽疾,以柔克刚,矢志不移的治世理念。 李世民一脸笑容的看向面容稍显生嫩的少年面孔,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聪明睿智,性格刚柔并济且极富韧性,做事不急不燥,滴水穿石,深谙以曲为直的策略。 想来这样的人继位,满朝文武不会有人会感到不安罢! 对于李治小小年纪,为什么对朝堂有这么深刻的见识,李世民或许是因为头脑昏沉,失去了平时的警惕;也有可能是他心中有数,却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他的处境导致他的选择余地,已经不多了,若是再否决掉李治,他真的不知道该选谁了? 他只知道,魏王李泰是万万不行的,不是因为李泰杀子求位的举动恶了自己,而是李泰和世家牵连太深。若是李泰上位,皇权有可能会进一步势弱。世族会肆意膨胀,最后危胁到李氏江山。 当然,李治身上也有世家的影子,李治和长孙无忌的过于亲近,李世民也不是没有察觉。 李世民想到了十六年前在承庆殿里的那个夜晚,自己太子的一番谈话。感觉自己现在就和汉高祖晚年的处境一样,一面是异性王和功臣勋贵,一面是野心勃勃的发妻吕氏和刘氏宗族的幼王们。 无论怎么选,都会承担巨大的风险? 李治和李泰的背后都是世家门阀,李泰的背后是老牌关陇贵族军事集团,而李治的背后有山东豪门和江南华族的影子。 自己的大舅哥长孙无忌豪无疑问就是吕后,一个致力于跳出世族窠臼,努力成为棋手的人,未来必将会是左右朝政的角色。 长孙无忌城府极深,其沉浸阴谋诡计和玩弄人心的手腕都让李世民深为忌惮。 他也曾经想过废弃这枚颗棋子,彻底除掉隐患。 但长孙无忌太过敏锐,老奸巨滑,做为亲手策划玄武门事变,一手扶持李世民上位的黑手,他始终不忘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命运,时刻都在防备着李世民。 再加上贞观一朝,打突厥,抗旱打井,并省官员,狭乡迁宽乡,摊丁入亩,一系列的土地改革,后来征伐土蕃和西域,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这些长孙无忌都全力支持。 使得这二十年来,贞观磨从来没有拉完的时侯,李世民也一直没有寻找到杀驴的机会。 后来长孙无忌更是退出朝堂,解去一切官职,打着寻仙修道的恍子,远远的避开了朝堂。再加上长孙皇后健在,世家大族力量横行,李世民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说到底,两害相权取其轻,即然拿那些老牌世族没办法,长孙家族多少也能起到些制衡的作用,毕竟以两家的亲近关系,算是世族中可以利用的对象。 李世民眼神微眯,若是自己选定李泰,那长孙无忌的作用就不大了。 若是自己选择了和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关系稍远的李治,那长孙无忌的存在,就十分有必要了。这也是长孙无忌上窜下跳,拼命扶持李治的根本原因所在。 摇了摇头,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已经被世家大族所抛弃,他们马上就会选出新的代言人,在这样的滔滔大势之下,长孙无忌不想和自己这艘船一起沉。 就要抛弃自己,跳往新的战船。 对于自己这位大舅哥,在自己遇难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李世民也不太想关心了。权力场上无亲情,父子血亲尚且没有太多的感情,一个妹夫和大舅哥,能有多深的羁绊? 无非都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相互利用罢了 对长孙无忌,若是不能杀的话,那就只有继续笼络,继续利用了。 “父皇,父皇” 李治见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帐然若失,他心里十分害怕。李世民身上有一股让人心惊胆颤的权力威压,还有着让李治十分不舒服的沉腐和死气。 压迫的李治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他冒着触怒的风险,唤醒了陷入沉思的父皇。 “哦,父皇想到一些事儿,有些走神儿了。” 李世民清醒过来,揉了揉额头,看着面前有些瑟缩的儿子,露出自认为慈祥的笑容:“雉奴.” ‘呃’ 说到一半,李世民忽然想李治和吕雉的名字,都有一个雉字,这种巧合,似乎冥冥中,预示着这两个人的命运有着惊人程度的相似。 李世民微微皱眉,摇了摇了脑袋,摆脱掉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暗暗安慰自己,太子曾经说过,吕雉是贤后。若是没有吕后的执政,恐怕汉家天下,也不会真正稳定下来。正是在吕后时期,汉朝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垫定了四百年大汉江山。 若是晋王一朝,能如吕雉,对大唐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念头一转,李世民心情顿时高兴起来,叮嘱道:“雉奴,以后要多亲近你舅父,有他帮衬着你,朕也能放心了。不过,你舅父年事已高,早晚也会离开,你要趁着他还在。” “努力成长,只有自己,才是真正靠得住的,朕的意思,你懂吗?” (本章完) 第969章 李世民的计划 第969章 李世民的计划 李世民很想告诉儿子,对于长孙无忌,也要小心防范。不过思量再三,最后也没有将事情挑明,只是很隐诲的提醒了一下,不知道李治能不能听懂? 两人一个是弈使天下如棋局,把江山玩弄于鼓长之上的老狐狸;另一个是初出茅庐,不谙人事的懵懂少年。若是李治存了防备的心思,必然瞒不过长孙无忌的眼睛。 李治在长孙无忌面前,简直就像猫爪下的老鼠,任其随意摆弄。 与其留下这对组合,却让他们心生猜忌,相互防备,还不如让他们坦诚相待,精诚合作。 朝中有连自己都搞不定的世族群体,长孙无忌要对付他们,要从他们手中抢蛋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没有过多精力放在架空李治,把持朝政上了。 长孙无忌比自己还要大四岁,比李治更是大了三十五岁,两人一个日暮西山,一个如朝阳初生,等到李治真正成长起来,长孙无忌也就老了,料想也成不了大害。 “嗯,儿臣明白。”李治拼命点头。 听着李世民这暗示明显的嘱托,李治心中兴奋的几乎要炸开了,强抑内心的狂喜,用几乎颤抖的语调承诺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让我李家天下,更加辉煌,千秋万世,传之不绝。” “嗯,去吧!” 李世民微微一笑,他很明白幼子的心情,一个天大的便宜,被他这个一直置身事外的人给捡到了,凭空落下一顶皇冠,掉到了自己头上,任谁都会激动的发疯吧? 李治退出后,李世民拿定了主意,就要开始调整运作。思虑片刻,叫进王德交待道:“宣长孙无忌来朕这里一趟,等长孙无忌离开后,再招岑文本过来见驾。” “是,皇上!” 王德恭敬的应了一句,退出了寝宫。 贞观十九年,三月十二。 李世民已提前下旨,将大唐各地藩王,各州督府和边镇重将,统统招回京中。 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亲自接见过各个亲王和一些军中重将,其中对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等重要臣子,稍稍透露了一些心中的真实打算。 虽然没有明说,这些人应该都能猜到李世民真正属意的储君是谁了? 见众臣没有太强烈的反对意见,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 大唐外有边患,一些封疆大吏不能长期空缺,最多只能在长安待上几天,是以李世民就决定,明日正式招开大朝会,将此事给定下来。 一般来说,除少数节假日外,唐朝每日都有朝会,也都是在太极殿召开。平时的规模没有那么大,只有在京五品官员以上,或者因政务需要受到提前召唤的相关官员参加。 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会,才会要求在京所有官员一并参与,展示天朝威仪,震慑违法不臣。也提醒那些官员,他们头上是有朝庭的,不要整天待在自己的衙门,就觉得无法无天了。 把所有官员都聚在一起,个体的力量才会无比渺小,才能让人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工作作风。 不过,大朝会的规模很大,不少低品阶的官员,从头至尾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只在太极殿外的广场上。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天天把人弄来,也有些过份。 这次的朝会要确定储君人选,李世民就决定提前两天招开,一来可以有个突然性,减少变数;二来,若是明日分歧太大,也好有个缓冲,经过两天调整,十五再正式定下来。 不得不说,李世民考虑的很有道理。 这天太阳快要落山,想到明日就要确定储君了,李世民心里即兴奋,有些有没来由的紧张,甚至有些心慌,无法安定下来,在承庆殿内走来走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视了。 “王德,圣旨都发出去了吗?” 一边的王德听到询问,小心的回道:“皇上,所有公侯以上爵位者,在京中郎将以上军职者,五品以上官职者,均已通知到位,至于五品以下官员,自有弘文殿安排,三省六部主官吩咐下去。” “嗯,那就好” 李世民回了一句,又吩咐道:“各位皇子身边都要加强护卫,现在是敏感时刻,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回皇上,您前日已经下过旨意,这几天长安城戒严,并传旨卢国公把十六卫军调进城来,加强长安的防卫,各位王府,也派了禁卫军增三倍护卫。” “嗯” 李世民放下了心,再次开始思索起来,忽然脑中闪过一道人影,侯君集。 这几天接见了不少臣子,唯独没有召见侯君集。 随后李世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是他忘记了,做为最信任的武将,他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侯君集。玄武门九将,现在还活着的,不多了,这其中侯君集和自己的感情最深。 只是侯君集的利益早已经与东宫捆绑到一块儿,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外孙身上,而现在自己却要另立皇储。海棠一嫁入皇家,就没了夫君,这一守就是十六年,每每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都涌起无限的愧疚。 见面怎么说,难道告诉侯君集,朕准备食言了,要选其他皇子为储。你大度一点儿,不要怪自己,并且继续支持自己,放弃你的外孙,放弃东宫? 另外,储君一旦确立,就要入主东宫,你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收拾收拾,赶紧滚蛋,给新太子腾地方。 李世民说不出口,也无脸面对侯君集那失望的眼神。 只好避而不见,想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自己再一把鼻泣一把泪的,打打感情牌,消除一下这位左膀右臂心中的怨气。 至于侯君集会不会闹事,李世民并不担心。 侯君集现在并不掌军,几年前就是卸任右卫大将军一职,转任吏部尚书。表面上是为了并省官员,实际上李世民就是为了不动声色的消除侯君集的兵权。 为了将来立新太子,减少阻力。 这些年在自己授意下,通过兵部调整,把侯君集的那些亲信和老部下,要么升职,要么调任,一点点儿的都拆散了,过程异常顺利,侯君集没有任何察觉。 至于那些东宫侍读,李世民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人当初不过在东宫待了几个月,连半年都不到,和先太子相处也不多,能有什么感情,能有多少忠心?就算有那么丁点儿情份,也随着先太子的出事而消散了。 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青涩的少年儿郎们,现在都娶妻生子,有家有口了,不少人还和皇室联姻。 说来,还真是人才难得,第一批东宫侍渎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都被打发到草原上了,还展现出过人的才华,让李世民见猎心喜,不得不加以重用。 若是没有挑头儿的,他们决不会趟这淌混水。 李世民微微感叹,还是时间太紧了,若是让自己从容布置,可以把侯君集调到西域,或者北疆去,就万无一失了。 现在这个当口,要是急调侯君集,反而太过突兀。 李世民想了想,脸色严肃的吩咐道:“王德,你现在去绮云宫给皇后传旨,就说是朕的意思,让她以想儿媳孙子的名义,把海棠和李象接入宫中,小住几日。”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王德应了一声,小步退出了房内。 把李象和海棠接到宫中,釜底抽薪,想来侯君集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李世民站在书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的御园,从湖面吹来的微风中,带着些早春的寒意和水气,让他心思更加清明。同时,他也想到了十九年前,自己当太子的时候。 忽然间,李世民眼神一凝,大声道:“王德,王德” 喊了两声,无人回应,反而是外面的马宣良推开门走了进来:“皇上,王公公刚刚传旨去了。” “哦” 李世民这才想起,于是吩咐道:“马宣良,你去趟司天台,把钦天监正袁天罡给朕招来,让他把吃饭的家伙事儿都带上。” “是,陛下!” 马宣良应诺,他并不是很明白皇上嘴里‘吃饭的家伙事儿’是什么,不过看皇上脸色严俊,没有解释的意图,就退了出去。他不懂没事,被传召的人肯定心里清楚。 马宣良离开后,李世民的心里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想到了玄武门之前的前一夜,自己也是内心忐忑不安,睡不踏实,无论长孙无忌、侯君集、独孤彦云还是尉迟恭那些人如何相劝,他都放不下心。 这可是兵变啊? 要推翻父皇,太子,齐王,和他们背后的整个群体,他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失手,自己一家老小,可都将尸骨无存,还要被以逆贼的名义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后来在群臣们都歇下后,李世民一个人偷偷出了府,在长安城内闲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天降大雨,李世民避雨在一家酒馆里,遇到了从蜀郡卸任火井县县令回京的袁天罡。 (本章完) 第970章 钦天监正袁天罡 第970章 钦天监正袁天罡 那时袁天罡正一个人喝着酒,见李世民相貌不凡,头角峥嵘,一时好奇,就邀李世民过去一叙。李世民也是任狭好义之人,爽快的应下,两人就借着桌面的残酒开始聊了起来。 得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袁天罡后,李世民当即让他为自己算上一卦。当时李世民一身便袍,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身份。 袁天罡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算命看相是自己的老本行,面对奇诡的面相,也有些见猎心喜。 好奇此人面相好像摭着一层云雾,竟然看不透,一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就拿出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掏出算命用的罗盘、龟壳、蓍草和铜钱之类的器具。 要了李世民的生辰八字后,就在桌上开始捣鼓了起来。 谁知算到一半,袁天罡忽然脸色一红,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昏了过去。 李世民吓了一跳,连忙找来清水,又是敷面,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袁老头儿给弄醒。 谁知袁天罡一醒,如同见鬼似的,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李世民自然是不放人,从小在世家大族生活,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天下,能人异士无数,有些人是有真本事的。袁天罡又名声在外,从刚刚的突变也能看出,袁老头儿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 再加上李世民第二天就要干大事了,若是不求个确切,无论如何不放人。 好说歹说,袁天罡就是不说话,最后无奈,李世民抽出宝剑相威胁。袁天罡最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高明的相师无命不可算,普天之下,唯有一种人,不可窥测。 就是拥有天命之人 天子关乎一国之运,受上天庇护,有着一丝天机摭蔽命数,非凡人所能粘染。 相师若敢窥测天命,自然会遭反噬,刚刚他循着生辰八字,算到一半,突然一股浩大的神威袭来。袁天罡虽然自诩修道有成,却也是肉体凡胎,还没有修到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地步。 如何能够抵挡,是以吐血而晕。 说到这里,李世民已经完全明白了,心中大喜,自己要举大事。若成,则是天命加身;若败,则万劫不复。如今袁老头儿被天子命格反噬,岂不从侧面证明了,自己明天之事必成吗? 李世民大笑着离去,留下了脸色复杂的袁天罡。 那是李世民的亲身经历,除了自己与袁天罡之外,无人知晓。从此之后,李世民也更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世外高人,并将袁天罡招到了司天台,在钦天监任职。 天道循环,世事轮转。 今天又到了新旧更替的时候,李世民很想知道,自己选择的储君人选,是否符合天意。 于是下旨让马宣良去招袁天罡过来,给自己最后一颗定心丸。 主要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太大了,而自己却又没有做好充份的准备,甚至为了打群臣一个措手不及,他并没有和太多的臣子们沟通,并充份交换意见。 只是和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等几个核心重臣打了个招呼,而其他的东宫系、魏王系、吴王系、齐王系,以及相关的人员,并没有透露分毫。 选太子这么大的事情,不广泛征求意见,然后通过利益交换等方式获得更多重臣的同意,就这么‘先斩而后奏’,是有很大风险的,万一惹恼了那些人。 是有可能逼得他们联起手来抵制皇帝的。 李世民这是在赌,赌世家大族不干涉的情况,自己这个皇帝在朝中拥有着一言九鼎的力量;更在赌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重臣,会坚定的站在自己的一边,帮自己压住阵。 同时寄希望于大部份臣子,并没有那个胆量,敢站出来当庭抗旨。 只要自己提前做些动作,再利用些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事情定下来。等到储君已立,君臣名份已定,那些臣子们就算想反对,也错过了最佳时机。 事后就是想有人再串联,也会有所顾忌,因为事前叫谏言,事后叫谋逆。 李世民默默的站在窗边,看着夕阳西下,眼神渐渐冷冽,内心慢慢坚定下来。背负的双手也缓缓握成拳头,把之前手心中的冷汗,给捏在了拳头之中。 半个时辰后,一个鹤发童颜,面容清瞿的老者在马宣良的带领下,来到了承庆殿。 袁天罡修道有成,世人不知其活了多少岁,对外的年龄,也只是他自己说的。 不过,只从一点儿,就知道此人的神秘。 就是现在存世的人,不管年纪有多大,都没人记得袁天罡小时候的样子。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很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且知道的时候,袁天罡就已是大人了。 此时的袁天罡,仙风道骨,腰背挺直,须发如雪,面色红润,双眼目光炯炯,显得极为有神,丝豪没有一般老人该有的那种暮气。 袁天罡虽然是钦天监的官员,却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青白色的道袍,梳着道士髻,手拿一根檀木拂尘,脸上带着淡淡的从容之色,浑身散发着一股飘然出尘之意。 任谁一看,就从心底肃然起敬,好一个得道仙长。“无量天尊!” 袁天罡竖起右掌,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道家礼:“贫道袁天罡,见过圣上。” 袁天罡行走在尘世间,并非不识礼数,恰恰相反,袁老头儿十分精通人情世故。 如今的长安,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李世民的健康状况堪忧,别说朝中官员了,就算是普通百姓都知道,现在天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遴选储君。 这段时间长安城动静那么大,袁天罡岂能不知李世民今晚紧急招见他做什么,更别说王德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袁天罡知道,现在的李世民,心思忐忑不安,精神日夜不宁。他要见的,决非是司天台的正三官监正,而是能测算天机,安天子之心的得道高人。 是以他才弃官服,换道袍,把自己的出世高人的一面摆了出来。 果然,李世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摆出接见臣子的架势,而是十分礼遇的客气起来:“遥想当年,第一次见仙长的时候,仙长正当中年,气度不凡,却还能看出尘世中人的影子。” “可今日一见,仙长修行有成,婉如谪仙人,超脱凡尘,似欲腾空而去,着实令人羡慕啊!” 此时,两人如同一在地,一在天。 不是君王与臣子,而是一个尘世间的虔诚向道之人,遇见了来尘世游历人间的仙人,渴望求得指点,化解心中烦忧。 两人宣暄一阵,李世民请袁天罡入坐,宫女献上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李世民这才开始求仙问道:“袁道长,朕今日劳你前来,是想请你再次出手,为大唐测算天命之人?” ‘呃’ 袁老头儿手一抖,送到嘴边的茶水,差点撒到衣襟上,之前的装出得道高人的仙家气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反返璞归真的老头儿形象。 袁天罡幽怨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陛下,二十年前,您隐瞒身份,诓骗老道为您测算天机。结果害得老道遇天道反噬,呕血昏厥,可谓大伤元气,了整整十年才修养过来。” “若再来一次,老道就无法在这人间待下去了!” ‘呵呵.’ 李世民脸色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也耍起了无赖:“道长修行有成,寿数无限,法力高深,区区十年,不在话下,钦天监道长可一直待下去,慢慢调息。” “朕时日不长,大唐储君关乎天下安危。若所托非人,交给了杨广那样的昏庸之人,恐怕天下百姓又将陷入浩劫。道长测算天机,不为私利,为天下苍生福祉计,想必上天也不会责怪道长的。” 看到李世民一个皇帝,如此抬高自己,袁天罡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李世民出事后,他有就预感,很有可能会遭这么一趟子事儿,今日王德前来钦天监传旨,他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以他现在的年龄,若是真的再次遭遇反噬,肯定会当场丧命。 不过,在临来之前,袁天罡就做好了准备,并向祖师爷最后上了三柱香,默默的向三清告别,顺便测一测吉凶。没想到三柱香很是顺利,齐头并进,烟雾缭绕,香灰并无断绝,一派祥和之气。 此乃一切顺利,并无大碍之兆。 袁天罡大喜,再次跪拜祖师爷的保护,随后换了衣服,拿了家伙儿事,跟着王德来到了宫里。 虽然以他推测,李世民要选天命之子,肯定会遭遇反噬,无论怎么看也没有生路。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袁天罡知道,天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是为变数,可遇不可求。 即然祖师爷指出自己没有劫数,那还是要相信祖师爷的。 ‘咦’ 今日还是李世民出事后,袁天罡第一次见到圣颜,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发现李世民的面相极为怪异。虽然印堂发黑,满面死气,却在眉心有一道绯色,细看下来,还有些红中带紫。 示意有绝处逢生,化险为夷的迹相。 (本章完) 第971章 不当人子李世民 第971章 不当人子李世民 看着李世民一脸的绝望和哀伤,面相却逞现如此不同之状。想了想,袁天罡觉得这只是随眼一看,极为浅显,不算为帝王测算天机,想来也不会遭遇反噬。 于是正色说道:“陛下莫要说此不吉之言,据老道观测天像,帝星虽晦暗不明,却无堕坠之危。陛下命不当绝,或有否极泰来,柳暗明的转机。” 李世民只当袁天罡在安慰自己,叹息了一声:“道长就不用安慰朕了,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朕一生上马定乾坤,下马御无极,人生极为精彩,就算现在离去,也无遗憾了。” “就是这大唐天下,朕放心不下,希望道长能帮朕寻一个可靠之人。”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片,一共七张,十八岁以上的皇子生辰八字,皆在其中。 微微一笑,李世民把纸片递了过去:“道长,这是几位年长皇子的八字,请道长帮忙测算一下?” 袁天罡瞳孔骤然一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心里猛然一颤,头皮都有些发麻。 在他眼中,这哪里是生辰八字,乃是索命的阎王贴子?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其中定有李世民认定的储君人选,为了避免自己不下死力,胡说八道一通。李世民竟然将其混在诸皇子之中,让自己把那个真命天子给挑出来。 真是狡猾啊! 袁天罡猜的没错,二十年前的那次偶遇测算,给李世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知道了,原来皇帝有上天出手代为摭蔽命格,擅自窥视会遭遇天机反噬而吐血昏迷。 即然这样,那就让袁老头儿一个个的测。等测到真命天子的时候,自己自然可以从‘剧烈的反应’中,来验证结果,看看上天之意,与自己心意,是否暗合。 袁天罡自然知道对方的盘算,原本想尽一步安慰的话也咽了回去。 一脸苦色的看着李世民:‘罢了,此人如此‘不当人子’,连自己一个老人家也算计,就让他心惊胆颤的过上一段时间,也好弥补他对自己造成的疮伤。’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袁天罡缓缓伸手接过,心里暗道:‘三清道祖,弟子虔诚向道几十载,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您一定要保佑弟子啊!’ 默默的祈求了一番,他没有再耽误,拿过自己的包袱,把罗盘,铜钱等物放到了桌上。 随后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片,开始测算起来。每张纸上都只有八个字,分别为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四柱,用天干和地支来表示,并没有标注名字。 不过,做为在司天台待了近二十年的存在。 袁天罡对李世民的几个子嗣出生的大概年月都清楚,只是具体的日时没有掌握。 此时拿到八字,结合年月,自然很清楚对应的是哪位皇子。 李世民并没有打乱次序,按照皇子长幼来排列,第一个就是吴王李恪的八字。袁天罡也是在长安待了几十年,十分了解各位皇子的情况,在他看来,李恪被立为储君的概率不超过三成。 他心中并没有担忧,经过三次抛掷铜线,再参考罗盘,掐指算天干地支,很快就测完了。 袁天罡松了一口气,把代表李恪的纸片放到了一边,对李世民道:“吴王并无天命。” 李世民也看到了,袁老头好好的,没有吐血。当然,这也在李世民的预料之中。 “烦劳先生了” 李世民眉头一挑,问道:“对了,敢问先生,恪儿命格如何?” ‘呃’ 袁天罡顿时一脸的为难:“陛下,今日要测天命,亲王虽然不是天子,可也有着一丝真龙之血,是天下鲜有的贵人。若是详加测算,必然大耗精力,老道恐怕.” “哦,明白了!” 李世民恍然,估计这也和马力一样,耗费太过,待会就跑不动了。 想到心中属意的储君可能排在最后,李世民忙说道:“即然如此,还是以测天命为重,道长随意。” 袁天罡这才松了口气,实际上,他并不是没有测到,只是结果不是太好。其实不用测也能想到,天道是公平的,天家富有四海,享尽人世间最尊荣的繁华,在其他方面自然有欠缺。 天家之人,多数五行有所或缺,命运多舛,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皇帝的儿子,被选中继位者,至尊至贵,也处于众矢之地,短命是正常的;没有被选中的,被帝王忌惮防范,也很难寿终正寝,这几乎不用测,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把这些挑明了,恐怕触怒帝王,凭的给自己招来麻烦。与其这样,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接下来,要测魏王了,袁天罡一下就紧张起来。 现在魏王的呼声是最高的,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最大的,更是从小被李世民宠爱,谁不知道魏王接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李世民。 李世民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紧张,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忙不迭的安慰道:“朕这承庆殿旁边的侧室里,就有御医十二个时辰待命,若是道长晕厥,马上就能得到救治。” “库房中更是有千年的人参和灵芝,还有新鲜的鹿血,马上就可以给道长补充,快速恢复元气。” ‘咕嘟.’ 袁天罡再次咽了几下,悄悄的翻了翻眼皮,额头青筋不自觉的跳了跳,心里暗道:‘这李世民真是不当人子啊,把自己当成窥测天机的试验品了,这哪是要来测算,明摆着是要看自己吐血。’ 哆哆嗦嗦的拿过李泰的八字,袁天罡脸色一沉,开始测算起来,继续之前的程序。 这中间,袁天罡一直在小心的防范那股浩大的神威向自己扑来,可是直到结果显现,纸片掉落,也没有一点儿变化。袁天罡顿时一阵诧异,好奇快速看了看剩下的几张纸片。 莫非这张不是李泰的,可是看看代表出生纪年月干支,剩下的都比这张小,袁天罡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下,顿时微微有些不悦的问道:“陛下,臣一个月能看的八字是有限的。” “您若是拿一些不相干的八字来试探臣,那就没有必要了,这七张算完,老道一个月内,不能再推算八字。” 李世民知道袁天罡的意思,连忙说道:“道长放心,七张之中,必有天命之子。” 见袁天罡还是有些不相信,李世民一脸正色的解释道:“连朕的八字,道长都知道,这天下还能有人比朕还尊贵的吗?” “这七张确实是吴王、魏王、齐王、署王、蒋王、越王、晋王,七位年长皇子的八字。朕没有直接点破,不是在考验道长,而是朕心里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可也没有完全拿定。” “想看看天意是否眷顾,朕岂能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选来敷衍,道长不要多想了” 李世民的话只能糊弄普通人,哪能瞒过悦人无数,精通测算之道的袁天罡。不过即然李世民给了台阶,袁天罡也没有再过计较,试探归试探,只要不随意浪费自己的‘神力’就行。 于是袁天罡继续拿起第三张,这是齐王的八字,算完之后,袁天罡皱了皱眉,此人有早夭之相。虽然受了些影响,还好好活着,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摇了摇头,袁天罡没有多说,继续算了下去。 转眼间,齐王李佑,署王李愔,蒋王李恽,越王李贞都已算完,袁天罡眉头越皱越紧,虽然知道皇家子嗣享尽荣华富贵,虽盛却不久矣,可这么多亲王寿数都不长,而且下场都不太好。 这也让他唏嘘不已,同时也感叹着,天天道煌煌,地道彰彰,万事万物,终有定数! 六张已毕,最后只剩下晋王李治的八字了,袁天罡再次紧张起来。这七人中,只有魏王和晋王是嫡子,除了魏王之外,也就只有晋王的可能性最大了。 注意到对面的李世民身躯微微一僵,吸呼也急促了起来。袁天罡心中了解,原来李世民属意的储君人选,竟然是晋王。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袁天罡没有耽搁,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面色凝重的开始推演起来。随着铜钱的落地,干支的测算,晋王的命数也一点点的展现在袁天罡的眼前。 一片白色的雾出现在脑海,这次袁天罡有了准备,不像上次一样,蒙头冲了进去。 袁天罡的神识缓缓接近,慢慢的深入浓雾之中。随着进入,不知过了多久,浓雾渐渐散去,一股隐隐的红光开始透亮,一丝凌然的神威似乎正在凝聚。 袁天罡做好了迎接袭击的准备。 突然间,浓雾骤然消散,面前空无一物。如此突兀,就好像在桥上走着,水面还在,桥却突断了,弄得袁天罡有些不知所措,预料之中的重压没有降临。 袁天罡如同用力过猛,结果对面的重物忽然一空,闪了腰般,浑身透着股难受。 同时,那丝红光和神威也消失无踪,就像从来也没出现过。 (本章完) 第972章 七窍流血,惊变陡生 第972章 七窍流血,惊变陡生 袁天罡诧异了,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刚刚明明有一丝天子之气的,可为什么像是突然断了。而且还不像是人为,没有高明术士出手的痕迹,像是被天道斩断了。 怎么可能? 袁天罡心中一片震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更像是再给更加尊贵的天命之人让道,袁天罡下意识的就想推算一下。 可刚刚起了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轰”的一声,一股惶惶天威瞬间从九天十地出现,袁天罡吓的赶坚中断了自己的想法,退了出来。 在意识回归的那一刻,袁天罡浑身大汗,心脏咚咚直跳,耳朵都出现了雷鸣,眼前一片灰白,不能视物。刚刚在那一瞬间,袁天罡在天地间感受到了一股沛然的死亡之气。 他知道但凡自己再犹豫一下,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有可能被雷霆轰的连渣都不剩,天道之威,岂容凡人可以承受。 袁天罡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拿起杯子,仰头一饮,想象中的水源没有进行喉咙。袁天罡一急,丢下杯子,凭着记忆,伸手往桌对面摸索着,把李世民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喝了起来。 水入肚腹,袁天罡这才缓了口气。 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调息起来,经过几个周天的循环,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心脏恢复常态,耳边轰鸣消散,慢慢睁开眼,灰白气息已经不见,视线慢慢清晰。 袁天袁站起身,缓缓走了两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自己没瞎,没聋,更没残。 想到刚刚的情形,袁天罡兀自后怕不已,太可怕了,自己历经近百岁,就没有见过这种命格的人,仅仅只是兴起了点儿念头,就差点被天道打的魂飞魄散。 还好自己没有恶意,退得又快,不然真的完蛋了。 袁天罡瞟了一眼李世民,心里一股忿怨之气充斥心间,双手握拳,暗怒道,就该离这个王八蛋远一点儿。上次呕血昏厥,只是休养了一段时间,这次更加可怕。 差点灰飞烟灭,真是糟雷劈的玩意儿。这皇家的事儿,果然不能碰,不然自己早晚会死在这上面? 袁天罡仰起脸,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不断翻腾的愤怒,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若不是理智提醒自己对面的人是皇帝,自己多少也要欺上前去,给对方一阵老拳。 以解自己心中之后怕,刚刚差点儿就化成灰灰儿了啊? 而此时的李世民,脸色更是十分怪异,有些惶恐,也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止不住的惊喜。 见袁天罡望过来,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道长,你没事吧?” “怎么了?” 正当袁天罡想细问的时候,李世民起身走到旁边的梳妆台边,拿过来一个铜镜,递了过去。 袁天罡接过来一看,顿时怔住了,只见铜镜中的自己,双眼和两个鼻孔之下,还有嘴角都一丝明显的血迹。袁天罡脸色大变,连忙侧过头,左右看向自己的两耳之下。 果然,都有一丝红色。 “七孔流血,圣” 说到一半,袁天罡又惊又怕,急忙止住了嘴巴,不敢再说。 见袁天罡脸色剧变,李世民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锦帕递了过去,好奇的问道:“道长,这次虽然也出现了异状,却和上次不同,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还是另有隐情。” 李世民十分不解,这次情况好像比上次严重,毕竟七孔流血,他就算不通修行,也知道这肯定比口吐鲜血要更加可怕一些;可这次袁老头儿并没有昏厥过去。 从状态上看,似乎又不如上次严重,李世民就有些搞不清了。 “这次异状和测算无关。” 袁天罡接过手帕擦了擦血迹,缓缓摇了摇头,脸色有些明显的不豫,神情也有些冷淡:“陛下,刚刚测过的七位皇子,均无有天命,陛下还需再去寻找。” 对于袁天罡的脸色,李世民并没有在意,刚刚很明显袁天罡受到了较大的反噬,七窍流血,半天缓不过神来,之前红润如婴孩的脸色,也瞬间一片灰暗。 现在看来,比自己这将死之人,也强不了多少? 再度亲眼看到这种奇异事情发生,李世民也不觉对天意更加敬畏。为了自己的事,袁天罡受此大创,恐怕还会折寿几年。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更没脸去责怪人家的态度了。 不过,听到袁天罡把自己属意的储君也否决了,李世民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看在袁天罡为自己受难的份上,李世民没有发火,想了想,或许天意真的不在晋王也说不定,于是有些踌躇不定的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纸片递了过去。 “朕知道长为朕的事情受累了,不过,朕时日无多。”“若是不能挑选出天命之人,朕不及布置,若这千古帝业所托非人,恐怕殃及百姓。还要麻烦道长再次辛苦一下,这是长孙李象的八字,还请道长一观。” 袁天罡十分不愿,毕意刚刚自己遭受了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那可是堪比三次测帝王命数之击的反噬。现在身体无比的虚弱,若再次受创,恐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啊? 可看到李世民眼神中的殷殷期盼之意,再想到临来之时,祖师爷的启示,袁天罡再想想刚才的意外,心中有些明悟,李世民给自己的测算目标确实不会有事。 可谁让自己一时好奇,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明明知道,若是被人为改命,因果所牵,还能试上一试;可自己竟然想去窥测那被天道改命,堪比圣人的存在。这等天机,哪是自己一个小小修士所能触碰的? 幸好那人属于正道,有天降功德加身,若是应运而生的邪恶之徒,仅仅是这丝反噬,自己就要殁在这承庆殿中了。 现在冷静下来,搞明白了来龙去脉,袁天罡也知道,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并非是为李世民测算所致,舒了两口气,将那丝因缘际会而生的怨恚之气化解掉。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 揖手呼了一声道家尊号,袁天罡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色已然恢复平静:“天命之人,自有上天护佑,岂是人力能改之,一切自有天定,居士何必执着?” 此时的袁天罡让李世民觉得格外的陌生,仿佛没有丝毫感情的天道规则。 李世民也是一脸正色,缓缓摇了摇头:“朕都是要死的人了,对了这大唐江山,付出了太多太多。别的朕都可以放下,唯有对这方土地心有牵挂。” “朕是帝王,当善始善终。” “当年玄武门血战,朕舍弃手足,夺下了这江山,也肩负起这千万生灵的福祉。如今,朕要离开了,也要为他们挑选一个能造福百姓的后继之君。” “方不负做了这二十年的天子,接受了二十载臣民的叩拜,还请先生成全。” 说完,李世民以天子之尊,给袁天罡深深揖了一礼。 见李世民如此郑重,袁天罡没有再说什么,因果轮转,自己命当如此啊! 接过写有长孙生辰八字的纸片,默默推算起来。 良久,袁天罡缓缓摇了摇头:“长孙福泽深厚,却并无天命。” “什么?” 李世民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愤然道:“不可能,刚刚那七位成年皇子,你就说无有天命。除了他们之外,朕最期待的就是长孙,现在你也说无有天命。” “难道朕的大唐江山,要二世而亡,后继无人不成?” 袁天罡见李世民震怒,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大唐江山自然可以传承下去,而且还将延绵长久,远追周汉。只是命数如此,老夫也无法窥测天意。” “不瞒陛下,那七人非但没有天命在身,更无储君之命,而长孙虽有储命,却不及等到.” “胡说八道?” 没等袁天罡说完,李世民就暴怒道:“朕看你是测不出来,亦或是不想说,肯定是你们道家那些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说辞。” “朕不怕告诉你,那七人之中,就有朕选定的储君。而且,朕已经下旨,明日在太极殿召开大朝会,当着宗室亲王和文武百官,还有各地督府的面,宣布新太子人选。” “朕刚刚明明看见你测完晋王后,七窍出血。那么明显的改变,你竟然信口开河,说与测算无关,朕岂能信伱?” “罢了,你不说,朕也不逼迫你。” 李世民脸色冷峻的说道:“明日大唐新太子就会诞生,朕看到时,你还有什么托词?” “无量天尊!” 世人皆在红尘中挣扎,帝王也不例外。 袁天罡见李世民心态已乱,怒火烧心,不再多言,宣了声尊号后,起身就准备离开:“或许是贫道修行不够,道行过浅,无法感知天意。贫道告辞,望圣上保重。” 袁天罡转身迈步,‘咔嚓’一声脆响,低头一看,正是刚刚自己丢在地上的杯子,被自己一时不察,给踩碎了。 袁天罡面色微变,心念触动,伸出右手,掐指一算,迅速收手。 (本章完) 第973章 星相变数 第973章 星相变数 这次还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袁天罡转身说道:“陛下,刚刚贫道心有所感,经测算,明日朝会,恐有不吉,诸事不利。若是陛下延后三日,三月十五,正时举办,则有潜龙出渊,翱翔九天之隆盛景像。” “哼” 李世民心中略略舒服了一些,仍然崛强的说道:“朕都计划好了,圣旨都发出去了,人也到齐了,岂能随意更改,你当这是你们道士做法事呢?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朕看你这老道,也是故弄玄虚,早两日晚两日,哪有那么大的区别?” 见李世民心意已定,袁天罡没有再多说什么,刚刚的测算,也是有惊无险,否极泰来。 想来经历些波折,也并非是坏事? 圣主降临,可消弥一切不利。 辞别李世民,回到钦天监,这里有一座九层高台,是皇城内最高的地方,正是李世民为了钦天临观测天像所修的观天台。 换下道袍,焚香、沐浴、更衣后,袁天罡独自一人来到了观天台的最高处。 唐时的天空没有任何污染,天空纯净的就像湖水,星空好似触手可及。 仰天看去,在深邃的黑幕下,密密麻麻的星星绽放出夺目的光芒,犹如镶嵌在一袭暗色绸缎上的璀璨钻石,以一种神秘和庄严的方式展现着它的魅力。 在这无限星空的怀抱中,袁天罡感受到的不是孤独和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安宁和敬畏。它是宇宙的沉默诗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瞬凝固,让人不禁沉思生命的奥秘和存在的意义。 每一次仰望,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触及到宇宙的脉动。 在这样的星空下,人类显得无比的既渺小。 偶尔,一颗流星划破这宁静的幕布,留下一道短暂而耀眼的光迹,如同天空中的烟,瞬间绽放后又迅速回归沉寂。 普通人眼中杂乱无章的星空,在袁天罡的眼中,却是井然有序,条理分明。 袁天罡看向半月之前,忽然光芒大作的北辰星,再看看南方黯淡无光的帝星紫薇。 两者遥相呼应,似乎紫薇的光芒移到了北辰星上,这正是帝星浅移之相。 袁天罡每天夜晚都观察天相,他很清楚是紫薇先暗,半月后北辰星才大亮的,而不是北辰星先亮,压住了紫薇星的光芒。 随后,北辰星渐渐南移,几有入主紫薇宫之意。 在李唐建立之初,袁天罡也曾观察过类似的天相,那时北辰星的光芒彻底吞并紫薇星,随后隋炀帝杨广在江都薨逝,而李渊在长安正式登基称帝。 后来的玄武门之变,袁天罡也没有忽视星相,不过却又有不同。北辰星没有吞并紫薇星,而是在两星交汇的一刻,光芒轮转,紫薇星势弱却不灭。 北辰星强势入主帝宫,红光漫天,居中央,太微垣、天市垣两星坠落。 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李氏兄弟碟血玄武门,李渊退位为太上皇,李世民登基为帝。 袁天罡打量着正不断南移的北辰星,默默的测算着,再有三天时间,正好在十五与紫薇星交汇,正位帝宫。原本黯淡的紫薇宫里,文昌、摇光和天市垣等星隐隐相争,不过光芒太弱。 若隐若现,几乎都快看不见了。 袁天罡摇了摇头,目光火热的看向光芒大作的北辰星。星空满天,除了椭圆的太阴星之外,就属北辰星最亮了,那熠熠光辉,就连瞎子也无法忽视。 仔细看上去,北辰之光,犹胜太阴,只是太阴星面积太大,显得更引人注目,论其光亮程度,反不及北辰。 至于帝宫中的文昌、摇光和天市垣等星,实在是太弱了。 连为王前驱的资格都没有,注定了连光芒都发挥不出来,就会黯然退场。 “有此星入主帝宫,大唐可兴旺百年!” 袁天罡看着以肉眼可见速度缓缓南移的北辰星,默默的沉吟,心中猜测,这恐怕就是今晚差点弄得自己魂飞魄散的降世圣人了。 此次星相与玄武门有些相似,却又没有那么极端,那时的帝宫都是一片血红,大凶大吉交缠而现。而此次,却有着隐隐的紫气环绕,带着丝丝祥和之气。 紫气滋润紫薇星,相得宜章。 皱眉思索片刻,袁天罡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大概大唐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大唐是有太子的。十六年前,太子出使突厥后,袁天罡就紧密的观测着动相,发现紫微宫中的太微垣北移,随后光芒黯淡。 后来天空七杀破军贪狼三星汇聚,地上北方草原大唐和突厥各部杀的天混地暗,日月无光。太微垣更是被裹挟其中,夹杂在这种乱相中,彻底消失在北方天际。 但袁天罡知道,当时的太微垣象征东宫太子。若是落下,则紫微宫会升起另外一颗星,顶替掉其位置。而太微垣光芒隐匿,哪怕再黯淡,也只是看不见,而不是消失。 若是在北方陨落,至少在陨落的那一颗,会回光返照,释放出最后的光芒。 那一刻的光芒,如同一颗流星,让人无法忽视。 此后袁天罡一直密切关注,可以确定没有发现太微化流星之兆。不过也不敢肯定,因为还有白昼轮转,晚上自己休息的时候,会让自己的弟子李淳风盯着。 自己也不能保证一刻也没有疏忽。 只是后来大唐一连十六载没有立新太子,这从侧面也说明了,太微垣是隐而未殆,所以才会不允许新的太微降世。 这次也一样,紫微宫中的帝星黯淡,周围文昌、摇光、天市垣等星俱无取而代之之意,反而北辰星有强势归来之意。 其实袁天罡早在八年前就发现,北方有帝星崛起,当时他还紧张了一阵,南北两帝星同时耀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自古天无二日,地无两君,若然相汇,恐有天下大乱之兆。 星相也如同他担心的一样,在草原和中原相接之地,两帝不期而遇。当时袁天罡紧急求见李世民,屡次未见,后来发现李世民白龙鱼服北上的时候,都快绝望了。 谁知并没有发生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场景,反而两帝星一触即散,显水火济即之相。 后来大唐迎来了八年的太平岁月,与突厥和平相处,在西边更是大展拳脚,开疆拓土,帝星之芒,光耀九州八方。 这星相到底是如何演变的,袁天罡也搞不清了,只能暗叹天意莫测,非人力所能感悟的。 不过半月前,北辰星从北方星辰中脱颖而出,并有南移之势后。 袁天罡瞬间明悟,东宫太子十六年前在草原失踪后,估计这次是劫满回归。如此,紫薇当位,嫡长子名正言顺入主帝宫,天下无人不服,可是百年未有之势。 在这种大势之下,大唐顺遂百年,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至于东宫太子在北方隐于何处,结合之前在承庆殿的异相,袁天罡淡淡的摇了摇头。潜龙在渊,见首不见尾,藏于九天十地之时,岂是凡俗之人,所能捉摸其行踪的。 翌日,贞观十九年,三月十三,太极殿朝会。 进入承天门,走在太极殿前恢弘广场的御道上,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官员,有穿紫袍的,绯袍的,甚至还有大量绿袍的低品缓官员,分明是大朝会之势。 侯君集脸色僵硬,眼神四处张望,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一种不详的预感充斥在心间,看着如此规模的朝会,侯君集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昨日上午侯贵已经从草原上返回,带回了太子殿下的嘱托,让自己务必拖延时间,阻止李世民立储。 太子在十五的大朝会之前,一定会赶回长安。 原本侯君集并不担心,李世民出事已经快一个月了,朝会也停了近一个月,就连三月初一的大朝也没有举行。这可是大唐建国以来,两代君主的头一回啊! 虽然李世民最近动作不断,可身体并未有见好转,一般也就在承庆殿接见一下三省六部的几位重臣,临时处理一下政务,多数都是点头,或者摇头。 就连奏折也是由房玄龄、岑文本等中书省几位重臣代为处理的,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招开朝会呢? 侯君集信心满满,别说十五,就算下个月的初一,这大朝会都不一定会准时招开。 可谁知,昨天下午日落时分,宫里传来旨意,今日要在太极殿举行朝会。在京九品以上官员,公侯以上爵位者,宗室所有亲王,郡王均不得缺席。 一看这种阵势,侯君集就知道糟了。 时隔近一个月,此时突然提前举办大朝会,还打破常规,提前举办,豪无疑问,肯定只有一件事情,就是立储。 此时走在人群中,听着身边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所言也皆是关于储君之位的猜测。 “潞国公,潞国公?” 身边一个紫袍官员唤了半响,惊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侯君集,抬头一看,顿时挤出一片略显不自然的笑容,拱手道:“原来是韦大人啊?不好意思,君集走神了,没注意到大人的招呼。” (本章完) 第974章 太极殿大朝会(一) 第974章 太极殿大朝会一 “无妨,今日心不在焉的可不止潞国公一人?” 韦挺善意的笑了笑,很是理解,指着别外一边神思恍惚的李泰、岑文本、李恪、柴哲威等同僚:“今日这么大的阵势,估计皇帝是要立太子了,几位亲王包括拥护他们的臣属也是个个儿悬着心。” 侯君集仔细一看,可不是吗? 凡是参与夺嫡的皇子,和迁涉其中的臣子们,都是脸色沉重,患得患失的。 不说房玄龄、萧禹、李绩等人,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长孙无忌和李靖都来了。 “咦,怎么好像还有女人?”韦挺一愣。 侯君集顺着韦挺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道:“韦大夫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是北平郡王,漠南大都督府大都督阿史那云,论私人家是先太子侧妃。” “可论官职,人家是从二品的大都督,而且还是郡王爵位,凭什么不能来?” 韦挺恍然,原来如此,眯着眼仔细看去。 果然看到阿史那云后面跟了一群虽然身穿唐朝官服,却明显是草原蛮夷面孔的中年官员。 大唐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可大唐周边,尤其是西域诸国,倒也不伐女人为国主国相的例子,比如秦汉时的大月氏国后裔“洼扎”和“吾合扎”,就是女主当国的势力,国中一半都是女官。 没有再做理会,收回注意力。 韦挺压低声音说道:“老夫听说前段时间皇上见了诸位皇子后,又招见了一些宰辅重臣和封疆大史,还有各道督府,边镇重将,估计是已经默认了新太子人选。” “昨日圣上传旨让太医署的医官们配置了些提神的滋养药物,务必要保证陛下保持足够的精力,把今日的朝会支持下来。为大唐选出新任太子,确保江山社稷的稳定传承。” 韦挺看着走在前方的几位成年亲王,尤其在李恪、李泰和李治三人身上打转,意味深长的说道:“往日是兄弟,今后分君臣,要么龙飞九五,要么打落尘埃。” “真不知,今日朝会过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侯君集转头看向一脸轻松随意的韦挺:“韦大人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难道你没有押注吗?” “谁说的?” 韦挺一怔,神色严肃的说道:“潞国公难道不知道,老夫一直都是支持陛下立太孙的吗?” “什么.” 侯君集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一直支持立太孙,我怎么不知道?” “老夫给皇上的推荐储君奏折上,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孙,岂能有假?” 韦挺以前与侯君集并无交好,此次也是在家族的属意下,为了以后拉拢东宫臣属,这才改弦更辙。 以前他一直都是支持魏王李泰的。 此时趁着大局未定之前,专门找到东宫的旗手来示好,就是为了烧冷灶,免得事后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都打了水漂。 想到自己的态度也不过是在前几天的奏折上提了那么一嘴,侯君集不知道也属正常。这个弯转得实在有点儿大,别说侯君集不知道,就算自己本人也才下定决心。 于是轻咳两声,韦挺尴尬的解释道:“不瞒潞国公,以前老夫确实一直看好魏王,是坚定的魏王阵营,可最近却发现,这魏王不过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其人外表宽和,虚怀若谷,实则城府极深,性格爆虐,心肠歹毒。” 见侯君集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有些将信将疑,韦挺声音压的更低了:“潞国公不知道吧,这魏王为了争取储君之位,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可以杀掉唯一的子嗣。” “以此来证明自己意图收李象为嗣,将来会传位给太孙的决心。” 不得不说,世家大族的力量着实恐怖,竟然连如此隐密的消息都能探查到。 韦挺说完,表情极为失望的摇了摇头:“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了储位,李泰竟然连亲生儿子都敢杀,着实是豺狼心,蛇蝎性。吾乃圣人子弟,如何肯与这样人面兽心之人为伍?” “今日无论如何,老夫也要奏其一本,决不能让大唐江山落入此人手中。” 侯君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大喜,没想到李泰竟然还会犯这样的错误。若是这样的话,今日就不是魏王占据绝对的优势了,说不定朝堂上会争论起来。 只要最后无法形成决议,那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可以轻松达到。 想到这里,忧心忡忡的侯君集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的抱拳道:“多谢韦大人了,韦大人身为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对陛下谏言。”“若是有韦大人的助力,老夫就多了些底气。” 见好意被侯君集接受,韦挺也是舒了口气,转头张望了一下,继续释放善意:“怎么没看到长孙殿下,今日决定储君归属,长孙即然有意参予,如何不见其身影?” “莫不是提前进入殿中了.” 侯君集一听,顿时脸色低落道:“昨日我接到朝会通知后,就匆匆赶往东宫。谁知皇后娘娘已提前将小女和长孙殿下接入宫中,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回。” 韦挺眉头一皱,随即了然道:“想来皇后娘娘知道长孙希望不大,所以特意阻止长孙参与其中,避免得罪新任太子,也是一番良苦用心,着实令人钦佩啊?” “即然长孙缺席,想来今日潞国公不打算争了?” 韦挺心中一阵高兴,若是侯君集主动放弃,自己又提前释放了善意。可谓兵不血仞,不费半点功夫,就收获了白得了这么一个大人情,岂不两全其美。 侯君集一脸的纠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待会看情况吧?” 韦挺一愣,这种事情还能临时决定吗? 要争就要全力以赴,若是退出也要干脆利落,这是争龙之局啊,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局势好就下场,情形不对就犹豫徘徊。 韦挺心里一阵腻歪,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这武夫果然是武夫,对于这么大的事情,提前没有半点谋划,完全是临时起意。 如此随性而为,真是难成大气。 另一边的魏王李泰身边的萧禹、王珪、杜楚客和张亮倒是踌躇满志,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不断的给李泰鼓劲儿打气,述说着已方的大好形势,一个个都是胸有成竹。 “魏王,你看到了吗?” 张亮喜上眉梢:“我刚刚派人专门找过了,东宫的皇长孙今天并没有出现,看来他们是知道皇上属意殿下,害怕得罪了未来的太子殿下,所以提前退出了。” “呵呵,算他们识相。” 杜楚客也是一脸的得意:“明知不敌,还要和殿下争,这不是摆明的不给自己留后路。即然他们这么识相,等以后殿下登基了,倒可以给他留条生路。” “先太子都死十六年了,那母子竟然霸占着东宫,真是厚颜无耻。”张亮不满的抱怨着。 “得意不可忘形。” 萧禹为人正直,对这些大臣的小人作态十分不满,皱眉道:“先太子出使突厥,于国有功,长孙性格敦厚,老实本份。魏王正位东宫,正应展示海纳百川之胸怀,善加安抚。” “团结兄弟,友爱子侄,如此可收天下人心,不负陛下之望。” “不错,还是萧大人说的对。”李泰心里也十分腻歪萧禹这个糟老头子随时随地的说教,不过萧禹是两代三朝老臣,朝中威望甚重,门生故吏极多。 现在还是要拉拢的时候,连忙给张亮和杜楚客使了个眼色,这两人这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此时,几人正好走到太极殿前的台阶上,李泰转头回望,看着台阶下方和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臣子,一种高高在上,俯视天下的豪情油然而生,李泰只觉通体舒泰,意气风发。 略一扫视,猛的转身,大袖一甩,双手背负在身后,挺胸抬头的向前走去。 除了这几个核心人员外,后面还跟着大批的拥趸簇拥着李泰进入了巍峨雄壮的太极殿。 而另一边的吴王李恪,身边则是柴哲威和孙伏伽、薛万侧等三两个人,中低极官员也不多,显得羽翼十分单薄。 李恪脸色阴沉,表情很是忧虑。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自己的胜面都不高,看好自己的朝臣更是不多。权万纪身兼特殊职位,只能给自己暗中支持,没办法明正言顺的站到自己这边。 而李绩和程咬金,虽然没有把自己的路堵死,却也是不远不近。 还有那些前隋遗臣,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自己。若是待会儿在朝堂上形势大好,那些人还有可能打下顺风仗,附合一下自己;假若形势一面倒的不利,估计那些人连头也不敢冒。 柴哲威往侯君集的方向看了看,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殿下,皇长孙并未现身,万纪说过,若是东宫敢站出来争一争,还能和魏王党打个平手,我们或许还可得渔人之利。” “若是东宫放弃的话,那魏王一党独大,我们跟本就不是对手。” (本章完) 第975章 太极殿大朝会(二) 第975章 太极殿大朝会二 李恪也是转头往台阶下看了看,最后一脸失望的恨恨说道:“刚刚一进宫门,本王就在寻找了,确实没有看到李象的身影。看来他们是见事不妙,知难而退了。” “哼,平时看侯君集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软弱,真是孬种,呸” 借不到力,今日的情形有些堪忧,李恪带着自己的三两同党,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到了太极殿内。 随后,朝臣纷纷涌入,五品以上官员进入大殿,五品以下自觉的站在殿外,还有数量众多的低级绿袍官员,连台阶也没上,自觉的在广场上站好,排列在御道两旁。 远方的红日虽然还没升起,却已映得半边天空都是彩霞。 幸好三月中旬已然入春,清晨薄薄的雾霭已经散去,空气中漂着淡淡的凉意,让人脑海为之一清。 钟鼓齐鸣,静鞭开道。 太极殿的一侧,一大群金吾卫簇拥着皇帝銮驾,在太监和宫女的包围中,从后宫开出,缓缓进入极殿。众臣屏声静气,纷纷寻找各自的位置站好。 朝会,要开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威严浩大的太极殿内,近两百多名重臣山呼海啸的跪伏声中,李世民穿着明黄色的五爪衮龙袍,头戴十二串东珠垂下的旒冕冠,腰系七彩珀玉带,脚踩高腰软底红罗靴。 缓缓走向那个象征着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 平时只需几息就可以走到龙椅上坐下,可今天,李世民却用了几倍的时间。 不过大殿内跪倒一地的臣子们,却是没有人着急,都静悄悄的等着。他们知道,这不是李世民在故意显示帝王威仪,而是如今的皇帝,站起来都很艰难。 如今要独自行走到龙椅上,更是千难万难。 李世民没有让太监和侍卫搀扶,他不想让百官看到他连行走都做不到,他是唯我独尊的大唐天子,更是万邦来朝的天可汗,怎么能把脆弱的一面展示在臣民面前? 仅仅从丹墀边缘走向龙椅的十几步路,已是走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了,李世民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那把椅子挪动。 身边的王德看得满脸着急,甚至比李世民还要累,生怕李世民在半道上倒了下去。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世民缓缓在龙椅上坐下,王德终于松了口气。 昨天和袁天罡的会面,还是在李世民心里引起了一些阴霾。不过,他是天子,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铁血帝王,相比于天意,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权力。 再说了,何为天意,那就是天子的意愿。 看到满殿的群臣,共同跪拜,山呼万岁,李世民又有了掌握天下的自信,脸上露出一丝轻松随意,从容掌控一切的笑容,尽量大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虽然李世民已鼓足劲头儿,声音依然不大,不过此时殿内众臣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都在竖着耳朵听着李世民的动静,很容易的捕捉到了这个迟来的宣号。 诸臣起身,文左武右,分成两大块儿,准备开始朝会。 谁知大殿外传来一阵密集在而迅捷的脚步声,似乎有大队军士正在行进,众臣满面惊愕,纷纷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从大殿门口走廊的两侧,开进来大量军士。 这些人全副武装,整盔挂甲,并携带武器,面无表情的进入大殿。在众位臣子的惊慌中,顺着大殿四周的边缘散开,三三两两的分布在殿内各处,把太殿内守卫的严严实实。 只见一员身着明光铠的将军,顺着文武百官中间空出的道路,走到御前,铿锵有力的跪下行礼道:“末将杨岌,奉圣上之命,前来为今日朝会仪仗护卫。” “请皇上旨意?” 众臣都是眼神一缩,此人不是宁愿舍弃割据一方,也要忠心大唐,被皇上任命为左千牛卫大将军,并赐爵泾国公的杨岌吗? 这人没有野心,为人低调,对李世民忠心耿耿,在左千牛卫大将军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二十年。从来不与其他臣子打交道,只听李世民的命令,以至于不少臣子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杨岌的出现和四周的军卒,似乎预示着今日的朝会,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皇帝要用雷霆手段,为新任太子保驾护航吗? 杨岌可是用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证明了他对李世民的绝对忠诚,他就是李世民手中最可靠的一张底牌。他的出现,也表示了今天的朝会肯定不会那么顺利,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无法安然散朝。 不少人生中颤栗,打定了主意谨言慎行,若是不得皇帝询问,紧闭嘴巴不发一言,免得被祭了旗。 见震住了场面,李世民微微一笑:“诸位爱卿,朕躬违和,担心有人趁此机会搅乱朝堂。所以才请杨将军随时待命,维持朝会的次序,大家不必忧心。” “杨将军,殿外守侯,无令,不得入内。”“是,陛下!”杨岌一个应诺,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杨岌是最早投靠李言的人,因其一番劝解,投入李世民麾下,做了死间,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在贞观四年,李言在草原上出事后,杨岌也没了主心骨儿。 不过还好,他的身份高度保密,李言的失踪,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影响。 他还是深受李世民的信任,做着自己的千牛卫大将军。 不过杨岌头脑不算聪明,做为降将,也比较低调。虽然李言不在了,可权力核心的风风雨雨,这些年也看得不少,更是觉得李言给自己规定的不与外人结交的生存策略十分高明。 于是继续保持着谨慎的作风,这种行事习惯,让他渡过了多次风波,二十年下来,依然牢牢的占据李世民御前最重要的一支护卫统领的职位。 自己的女儿文君,在太子妃嫁入东宫后,就和李言行房。 继太子妃怀上龙子后不久,也有孕在身,海棠为李言诞下李象没多久,文君就为李言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时李言不在,李世民下旨将文君纳为太子嫔妾,算是有了个名份。 杨岌这下算是被李言拴死到了东宫的马车上,最开始盼着太子只是失踪,后面说不定会找回来。 时间一久,杨岌也死了心。 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人知道女儿的真实身份,女儿性格柔弱,与世无争,与太子妃的关系处的也是极好,再加上生的是个公主,不会威胁到嫡长孙的位置。 也并不受太子妃忌惮,就算不能和自己相认,这辈子也能荣华富贵的渡过了。 杨岌就当那步棋弃舍了。 后来在李世民的安排下,杨岌也和李氏宗室之女成了亲,这十多年下来,也有了好几个儿女。 现在的杨岌,是真的死心踏地的追随李世民。 至于谁会继任储君之位,他并不关心,做为一个忠臣,他还有泾国公的爵位。这些年没有与任何势力有牵扯,无论哪位皇子上位,都会重用他这样的臣子。 即使被冷落,他也不在乎。 如今都五十多岁了,又有李氏皇族的背景,就算被边缘化,也不会太过凄惨。 若是参与夺嫡,一旦失败,就算是李家的女婿,也没人能保得住他。 杨岌走出殿门,伫立在门口,看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只是有些遗憾,自己的国丈梦,这辈子是无法实现了。 不提杨岌的思绪万千,太极殿内,一场关于储君的争夺展开了。 李世民看向满殿的臣工,缓缓道:“今日朝会,朕要和你们议一件大,就是储君人选。” “这段时间,朕收到的举荐新太子的奏折,一共有四百七十三份,其中两百八十九份是推举魏王李泰的,还有一百多份是举荐吴王李恪的,最后几十份是其他皇子共分,每位皇子都有。” 李世民指着御案旁堆积如山的奏折道:“看来,诸皇子中,魏王和吴王威信最高,这其中尤以魏王深浮众望。” 站在人群中的韦挺心里一个咯噔,看来,皇上和皇后果然是把皇长孙给保护了起来,如今朝中的势力,东宫并不比魏王要小,可却没有一份奏折,岂不怪哉? 别的不说,韦挺自己知道自己的奏折上是举荐长孙的,现在看来,也被淹了。 韦挺悄悄的看了下不远处的侯君集,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侯君集不出面,自己也决不说话。 李世民话音一落,魏王系大将张亮就站出来打前锋,举着笏板说道:“魏王素有文采,首倡偃武修文之国策,对贞观盛世的形成居功至伟,他入主东宫实乃众望所归啊!” 张亮说完,魏王李泰脸上浮现出微微自得的神色,转头看向了另一个重臣。 杜楚客也接连站出来附合道:“魏王宅心仁厚,素怀慈爱之心,连续三年多次向朝庭建议赦免死囚,百姓无不称颂,皇上有一个仁德的皇子,大唐有一个亲民的亲王啊!” “众官员一致向皇上请求,立魏王为储,望皇上谏纳。” (本章完) 第976章 朝堂变局(一) 第976章 朝堂变局一 杜楚客一说完,魏王系的官员们纷纷出列,对魏王毫不吝啬的夸赞,似乎只要立了魏王,天下立马就能万世太平。 看着众臣吵吵嚷嚷,李世民冷哼一声,待官员们安静下来,李世民看向文官群中的一个老者:“岑文本,你来说说,这些举荐魏王的奏章都是怎么来的?” 李泰一怔,看着龙椅上面无表情的李世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有些惊恐的看向出列的老臣。 这岑文本可是自己的人,父皇为什么用这种语气? 岑文本看也没李泰一眼,出列站在中间,揭露了魏王夺嫡的黑幕:“皇上,各位大臣,这些举荐魏王的折章,都是由几个大臣。在魏王的授意下,由臣下们代上的。” ‘轰’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们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不是惊讶于魏王的举动,实际上朝臣们之间结党以伐异,相互倾轧的事情不能说多,而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甚至这本身就是权力场上的底色。 不但他们知道,就连李世民也是心知肚明。 他们震惊的是,岑文本跟了魏王十多年,竟然是个内奸。在这种关键时刻,背刺魏王,几乎绝了魏王登临储位的机会。 还有,这背后代表的意义,更加令人震惊。 岑文本是皇上点名发言的,岑文本的态度从某种角度,就是皇上的态度。莫非皇上默定的储君人选不是魏王,不然怎么会容忍岑文本出来抹黑魏王? 魏王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如此之大,附庸的臣子何其之多? 若是皇上断绝了魏王的太子之路,那么就不是仅仅失云储位那么简单了,为了新任太子不被掣肘,皇上必然会以雷霆手段,对魏王的势力进行摧枯拉朽的清洗。 想到这里,不少臣子看了看殿内四周角落里的千牛卫,心中恍然,这些人就是为了处理魏王党的吧? 一时间,不少人脸色发白,之前支持魏王的朝臣们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体如筛糠。 魏王更是如遭雷噬,目光如电般射向岑文,心里涌起了万丈怒火,但比愤怒更让人恐惧的是父皇的真实态度。 岑文本不顾群臣的非议,继续说道:“这其中张亮上了八十七份,杜楚客上了六十一份,臣也上了一十六份。” 说完,岑文本不顾李泰意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往地上一跪,把笏板托在手上:“皇上,魏王觊觎储位而广结私党,拉拢臣子以图谋非份,臣没有及时阻止。” “为臣者不能尽心劝荐,臣无颜腆列在朝堂之上,望皇上治臣重罪。” 说到最后,岑文本声情并茂,神态激愤,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人听之心酸,颇有些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痛憾。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世民见局势在朝着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心里微微一笑,抬手道:“朕即往不咎,岑文本起来吧!” 君臣两人一唱一喝,这下满殿的朝臣都看明了形势。 就连李泰也明白了,李世民心中的继位人选,根本就不是自己,即然皇帝出手,那自己如何是不能善了的。 于是再也忍耐不住,不顾朝堂礼仪,站出来痛骂岑文本。 而李世民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估名学霸王的精神,一击得手,继续发起攻击,抖出了贞观十年,李泰为躲避狭乡迁宽乡的差使,指使魏王府侍卫巫承刚故意打伤自己。 并陷害太子的事情,把李泰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两面三刀的一面,展示在朝堂众臣面前。 这时魏王党的臣子们已经不敢再出来说话了,而独有张亮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为其辩驳,以图力挽狂澜。 谁知李世民又暴出张亮借收假子之名,在长安豢养五百死士,意图谋反之事。 接连的打击,不但把魏王的储君之路斩断,也把他的仕途之楚给彻底断绝。 最后,李泰被当场拿下,囚于北苑,张亮也被剥去职务,以大唐律审理。 朝会开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李世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李泰用二十年苦心经营起来的魏王党。一时间,朝堂诸臣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牵连。 “十多年了,朝庭也该安静了.” 整个朝堂,惊若寒禅,只有李世民沉重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为了争夺储位,多少皇子大臣卷入其中,明争暗争,你死我活。阴谋诡计齐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把龙椅,使得人变成了鬼,红了眼睛,黑了心肠。”“除了李泰,其他的皇子就那么干净吗?除了张亮,其他的臣子,就没有那些肮脏龌龊吗?” 李世民的话铿锵有力,如雷霆般响彻所有朝臣的头顶。 等到众臣都惶恐不安,以为李世民会借此行诛连之事,大开杀戒的时候,李世民话锋一转,重拿轻放道:“朕今日就不一一点出了,望这些人能反躬自省,洗心革面。” “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说到激动之处,李世民重重的一拍龙案,满堂皆惊。 良久,李世民喘息了几口,语重心长的说道:“从并州起兵到今天,快三十年了。这样一个治世来之不易,万里江山终要托付后人,朕为了江山社稷的长远考虑,一定要选择一个贤明而有德性的储君。” “.” 李世民有很多话想说,可他热泪盈眶,想到自己父子两代创业之坚辛,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皇帝,却受小人陷害,不得不早早的离开自己热爱的江山。 如今连想气势雄壮的说番话都做不到,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理解? “皇上,储位就像一面镜子,透过它,可以让天下人看出谁忠谁奸?” 同样老态毕现的长孙无忌站了出来,侃侃而谈:“皇上,今儿你就当着众臣的面,为大唐的子民,挑选出一位拥有大德大智,能将贞观之路延续下去的储君吧?” 说完后,长孙无忌转身看向朝堂:“诸位大臣,可有谁有异议?” “臣等没有异议!” 众臣齐声高呼,不敢直面龙椅上的李世民。 此时,人群中最紧张的不是被李世民含沙射影的讽刺了一通的吴王李恪和齐王李佑,也不是赌上全部身家姓命和青史之名的岑文本,而是身为吏部尚书的侯君集。 韦挺惊愕的发现,不远处的侯君集额上满是汗水,面部极度僵硬,眼神死死的盯着龙椅上的李世民,藏在袖中的胳膊微微颤抖,脸色十分难看,仿佛酝酿着什么不可预测的图谋。 侯君集没有在意别人的想法,心里暗暗祈祷着,或许皇帝心中属意的是皇长孙也说不定,自己要再等等,再等等。 李世民在众臣的仰视下,缓缓站起身,来到御案之前,威严的从群臣面上一一扫过。二十年的帝王威势,肆无忌惮的向群臣扑去,众人表情尽收眼底。 一脸期盼的房玄龄,心跳加剧的李恪,患得患失的岑文本,智珠在握的长孙无忌,眼神慌乱的柴哲威,所有人都是脸色紧张,怀着莫名的期待,如同等待着大考的结果。 侯君集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指甲都快掐入肉中,内心暗暗下定了决心。 还有两天,即使拼了自己的一条命,以一人对抗一朝,也要为太子殿下争取到这两天的时间。不为了李承乾那个兔崽子,也要为了自己的女儿,以及自己的外孙。 高高在上的李世民,此时犹如俯视人间的天神,缓缓扫过所有人,最后停留在亲王队列中靠后的一个不起眼位置上,看向一个瘦弱的青年,缓缓道:“晋王李治。” ‘唰’的一下。 随后紧接着就是呼的一声. 殿内近两百号人,齐齐扭头,吸在胸膛中的那口气随之一呼,整个朝堂的臣子们都明显听到了呼气的声音。同时,似乎还听到了不少人心破裂的声音。 一时间,满殿君臣愣住了。 只见李世民艰难的伸出手,对李治缓缓招了招。李治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涌起疯儿的怒吼:‘是我,是我,我赢了,我成功了,我李治成为了这场夺嫡之争的最后赢家。” “我要做太子了,我就是未来的皇帝,至高无上的帝王。’ 瞬间,李治放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住大腿侧的肉,几乎都要把皮给扣破了。 他要让来自身体的剧痛,压制住来自内心深处的狂喜,以免自己的脸上露出肤浅的得意笑容。 在群臣的注视下,李治不做停留,迅速脱离群臣和兄弟,走向丹墀,如同从地面走向天宫。 中间不过短短十数步,只需几息时间,李治却觉得这个时间如此之慢,这段距离如此之遥。以至于他仿佛感受到时间变慢了,在短短的一瞬间,心中涌出上百个念头,几千种感受。 李治觉得,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这几步路,自己的成神之路。 (本章完) 第977章 朝堂变局(二) 第977章 朝堂变局二 李世民微微一笑,昨日晚间,袁天罡带给他的不良情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袁老道说七子皆无天命,更无储君之命,自己现在就要立晋王为太子。 只要自己圣旨一下,群臣叩拜,那储君之位就算定了。 到那时,自己倒要看看,这袁老道该如何自处。想到这里,李世民心情极为愉快,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在李世民示意下,李治一脸忐忑的走到李世民身侧,用那种尽量纯粹、无辜、带着些征询、假装不知所已的表情,看着李世民,看向大殿下面的眼神复杂的群臣。 李世民满含鼓励的看了一脸惶恐的李治,然后拉起李治的手,缓缓转过身,用那种睥睨天下的帝王目光,横压一世的王者霸气,傲然说道:“朕欲立” “慢着” 李世民的话仅仅只说了三个字,人群中猛然响起一阵中气十足的暴喝声,吓的众臣们浑身一个哆嗦,有些注意力全在李治身上的臣子,甚至被吓的手中的笏板都掉落到了地上。 侯君集身边的几位臣子,更是唰的一下和侯君集拉开了距离,把这个胆敢阻拦皇帝的人给单独显露了出来。 今天的朝会真是一波三折啊 原以为快要落幕了,竟然再起波澜,后面的臣子们有些兴奋起来,纷纷抬头踮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最后文武百官的目光落到文臣最前方的侯君集身上。 李世民脸色一僵,额头突突直跳,心中的喜悦瞬间沉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去看谁在说话,脑海中就闪过一道思索。 不会真被袁老道给料中了吧,他真那么灵? 不过现在他没精力去腹诽袁天罡,要立马处理现在的突发变故。 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断,李世民极为不悦,强压内心的不安。他不相信,杀兄逼父,提着血淋淋的长槊登上帝位,并一做二十年,打下史无前便的辽阔疆域,被异族尊称为天可汗的自己。 会压不住一个臣子,在贞观一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李世民默默向下看去,只见下首左侧人群中,一个老臣挺着诤诤脊背,崛强的看向自己。李世民心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在左侧,那就是文臣了,人所共知,文臣是翻不了大浪的。 待看清臣子的样貌后,李世民压下心中的烦燥,冷冷的说道:“侯君集,你要做什么?” “臣有本奏!” 站出来之后,侯君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反而有一种身陷沙场的痛快和刺激感,这种不见硝烟的战场,让侯君集浑身热血沸腾,情绪异常亢奋。 上前几步,举着笏板,一个人立在殿中的步道上,侯君集挺胸抬头,目光不加掩饰的直视李世民,声音浑厚有力,充满金戈之声:“皇上,臣侯君集有本上奏,望皇上谏纳。”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散朝后,朕会专门接见你,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说个够。” 李世民语气森冷,眼含戾气,满殿的群臣们都听得出李世民话语中的不满和警告。 事情运作到现在这一步,用魏王李恪和张亮的落幕,暂时镇慑住了群臣,再经长孙无忌辅垫,新太子被抖罗出来。李世民要马上把事实敲定,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眼看李世民立太子的口谕一说,群臣再一叩拜,万事就大吉了,这个时候被被侯君集打断。 李世民身边的李治更是用杀人的目光,虎视着侯君集,心里早已将侯君集的祖宗十代给问侯了个遍,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登基,就将侯君集满门诛杀,一个不留。 再把他那个国色天香的女儿给抢过来。 十多年了,如此绝色,昔日长安最美的一朵海棠,竟白白浪费,独守空闺,实在是太可惜了。 若是能被纳入自己房中,如此国色天香的佳人,自己一定要细细把玩,慢慢品尝,尽享美人带来的欢乐。 李治怒视侯君集之时,也不忘心猿意马,神飞天外。 侯君集不顾李世民和李治的怒意,神色坚毅的说道:“不,臣所奏之事,关乎大唐的千秋万代,千万黎民的安危福祉。臣一定要说,而且要现在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世民听到这里,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两下,目光凶狠,暗咬了几遍牙,最终叹了口气,松开了握着李治的手 不知为什么,在李世民松开手的刹那,李治心中涌现出一阵大恐怖,浑身毛骨悚然,竟然有一种从天宫掉落凡尘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在离自己远去。 “父皇?” 李治哀求的看了眼李世民,眼中的祈求和哀怨,让李世民的心都为之一纠。不过想想,自己还是皇帝,侯君集也翻不了天,无非就是耽搁一阵罢了。没有说话,李世民温暖的看了看李治,伸出大手拍了拍李治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安抚了一下。 随后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刚刚想着朝会就快结束了,这才准备放飞自己。即然现在侯君集摆出了一副舍身忘死,勇往直前的坚定神色。 熟知侯君集性格的李世民就知道,此事一时半刻的无法了解,那就坐在龙椅上。 蓄养着精神,慢慢应对。 若是别人,李世民当即就会下令,让千牛卫把人给拖出去,可说话的人是侯君集。 侯君集从晋阳起兵时就跟着自己,每战必冲锋陷阵,杀将破敌,多少血战都挡在自己面前。 侯君集背上有致命之伤七处,前胸不下三十九处,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身躯。 若不是侯君集,以自己这种喜欢冲锋的性格,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可以说侯君集是和李世民感情最深的大将,生死兄弟,再加上这个世界上,李言早早的就躲到了草原上。没了李言的拖累,侯君集一直待在军中,并不喜欢参与朝中的党争。 也就没有什么劣迹,反而还在攻打西域时立下不少战功。 就算现任吏部尚书的文职,也是为了替李世民并省官员,占住位置的。侯君集是一个喜欢带兵打仗的人,若不是为了李世民,是无论如何不会处在这旋涡之中。 还有侯君集独女海棠,嫁入东宫,替李家守了整整十六年活寡。想到这些,李世民心中尽是愧疚,无论无何也不能像对待李泰和张亮一样,直接命人拖下去。 李世民坐下后,李治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丹墀上,显得是那么突兀和清冷。长孙无忌见状,连忙招了招手,李治顺着台阶悄悄走下来,站在长孙无忌身边。 整个大殿内的群臣,默契的退到两边,把中间的战场让给侯君集。 “陛下要立新太子,臣没有意见。” 侯君集深吸一口声,声音洪亮,朗朗说道:“可陛下是否还记得,贞观三年十一月初八,定襄大战前昔。在两仪殿,太子奉命出使突厥时,陛下曾亲口说过。” “若是太子出使遇到遇外,而太子妃诞下男丁,皇上即立为皇太孙。” “当时在场,亲耳听到的臣子有房玄龄、张玄素、魏征、长孙无忌、还有岑文本。他们都可以做证,是陛下金口玉言。如今太子殿下出使未归,陛下却要食言吗?” ‘轰’的一下,整个大殿犹如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溅起三层浪。臣子们脸色迅速变化,纷纷窃窃私语,大殿内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其实这个传言,朝中几乎无人不知,只是从来没有人敢公开宣之于口。 今天这个窗户纸却被侯君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捅开了。 尤其是侯君集言之凿凿,其中迁涉到五位重臣,除了魏征已殁,其他四人此刻都站立在朝堂上。即然侯君集敢这么说,自然是属实的,众人纷纷看向其余四人。 想知道他们是矢口否认,还是出言狡辨? 此时,高坐龙椅上的李世民已是满脸铁青,他没想到侯君集竟然会当着众臣的面将当时的事情揭开,还一脸置问的神情,他到底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自己再看重,他也是臣,而自己是君,岂有臣子置问君父的道理? 李世民脸色冰寒,眼眸低垂,牙关紧咬,布满老年斑的大手紧紧的抓着龙椅的扶手,胸膛中的气息如同憋足劲的风箱似的,呼呼的喘着,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 嗓中发出的声音,有如来自九幽般森寒:“侯君集,你放肆,你这是在逼着朕杀你?” 李世民现在心中无比的懊悔,之前见过不少臣子,都统一了意见。唯独没见侯君集,他觉得侯君集是自己最忠实的部下,自己都已经做出了种种举动和暗示。 又让皇后提前一天从东宫把海棠母子接到绮云宫,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坚定了排除了长孙的机会。侯君集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在朝堂上配合自己。 就算不配合,也不能拖自己的后腿? 可谁知,就是这么一点点儿的疏忽大意和侥幸,就导致局面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数。 (本章完) 第978章 朝堂变局(三) 第978章 朝堂变局三 忽然之间,李世民脸色一沉,他想到一件事,自己之所以不见侯君集,那是不想撕破脸皮。更想用大势来裹挟和压迫,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侯君集主动放弃力挺长孙的企图; 可侯君集不见自己,却是将计就计,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免得自己提前排除隐患。 好啊! 果然是算盘人人会打,博弈各凭本事,我能算人,人亦能算我? 看来,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和自己硬碰硬。双方都做了同样的打算,所以才有了这场朝堂上的短兵相接。 李世民眼神闪烁不定,心里迅速的权衡着,敌我明暗,敌知我,我不知敌,不知道侯君集为了阻拦自己,动用了多少力量? 李世民迅速盘算着侯君集可能调动的人手,不断的在下面的人群中扫视着。 一个侯君集不可怕,就怕侯君集会私下勾联东宫系所有僚臣的共同发难,若是这样,那些刚刚被自己暂时压下去的魏王系吴王系齐王系臣子们,再趁机发难,一拥而上,局势就会全面失控。 李治是个从不拉帮结派的亲王,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站在太极殿中的近二百号中高层官员,大多都是其他几个亲王的近亲之臣,真正支持李治的没有几个。 就算这几个人,还是自己提前授意的中间派臣子,就算再加上李治偷偷拉拢几人,也明显不够用。 不行,兵贵神速。 不能拖延,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行霹雳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刚刚升起的火焰给扑下去,不能让他有燎原的机会。 想到这里,李世民拿定了主意,一点点儿握紧了拳头。 眼看李世民要发狂,房玄龄连忙站出来劝道:“潞国公,当年的事情臣已经不太记得了,不管有无此事,那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所谓时过境迁,时移事异,现在的大唐,需要的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储君。” “长孙还是太年幼了,根本撑不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看到房玄龄对自己使眼色,又站出来斡旋,李世民刚刚坚定的决心,又有些犹豫了。 他不是顾及侯君集和自己的感情,而是怕现在果断拿下侯君集,会不会触动群臣敏感的神经,进而引起群臣不安。 毕竟,侯君集虽然稍有无礼,可奏事还是循着程序来的,自己是担心星火燎原的后果,大多数臣子们却不知道这一点儿;若是仅仅因为顾忌后果,就不由分说的把这么一个威望着着的功勋重臣当庭拿下。 不好收场不说,反而还会引得群臣出来求情。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立太子,若是这么频生枝节,最后还容易被转移了核心目标。 再看看吧? 若是玄龄能悄无声息的把此事化解,就皆大欢喜;若是不能,自己再下狠手也不迟? 原以为房玄龄出面,侯君集能有所顾忌,给几分面子。 谁知侯君集毫不犹豫的怼道:“房相,你这话说的老夫就不认同了,若论年长,吴王不是更加成熟稳重,经验丰富,皇上还下过英果类我的赞誉呢!” “在诸王中,晋王更是小字辈,只不过比长孙大了三岁?”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晋王一向只专注于求仙问道,不理朝中之事,他就能担负起大唐的江山社稷了?” 说到这里,侯君集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吴王李恪,最后视线从岑文本脸上划过。 这时,岑文本内心嘭然一跳,才反应过来,这局棋还没死,还有机会啊? 刚刚李世民把李治叫上去的时候,岑文本都已经绝望了。李世民这个老东西,前两天招自己进承庆殿的时侯,话里话外的表达对李泰的不满,勾引自己出来背刺。 含糊其词下,还真让自己产生了只要打倒李泰,就能扶起李恪错觉。 现在看来,真是阴险啊? 李世民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心念吴王,迫切的想要扶其上位的心情,借刀杀人。 让魏王和吴王鹬蚌相争,最后由晋王渔人得利。 岑文本心中涌起一阵无比强烈的羞辱感,心中怒吼道,凭什么,吴王和魏王为了储位,争了整整二十年,绥州谈判、程蕴良事件、承天大街行刺、打井抗旱、散兵归朝、并省官员、狭乡迁宽乡、摊丁入亩等等。 两位王爷为了李世民抛出来的桃子,奋不顾身,顶了多少雷,背了多了黑锅,三起三落都不足以描述这其中的艰幸。这还不仅仅是两位王爷的事情,朝中多少官员,为了那未来的拥立之功,抛家舍业的投入局中,跟着两位王爷干,风里来,雨里去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如今,终于熬到桃子成熟,李世民要交权的时候,无论是吴王还是魏王继承大统,大家虽然不甘,却都不会说什么。 可到头来,所有人都白忙一场,为人做嫁,便宜了那个坐在边上看热闹的人。 晋王算什么东西? 今天才十八岁,吴王冒着天大的风险,绥州智斗颉利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后面的一系列硬骨头,他更是在晋王府坐壁上观,他对贞观盛世的建立有什么供献,他有什么资格和吴王魏王相提并论,毛都没长齐呢,就想当太子? 岑文本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魏王系在朝中的大将杜楚客。 果然,杜楚客也是一脸悲愤的样子,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些,对李世民的不满也达到了顶点。 纷乱的朝堂中,两人的视线在人群中不期而遇,都是天涯沦落人,随即两人微微点头,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 岑文本下定了决心,眼看房玄龄出来拉偏架,试图把当年的事情模糊化,当即站出来对侯君集说道:“潞国公,当年皇上确实说过只要太子出事就立太孙的话。” “我和房大人,还有长孙大人,张太傅都是见证人,我们并没有否认。” “可是现在毕竟情况不同了嘛,你也不能拿着当时皇上的承诺来要胁圣上,这可不是为臣之道啊?” 呃. 岑文本的话音刚落,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猛的转头,诧异的看向岑文本,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玛的,不会说话就站到一边儿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两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岑文本一时情急,说错话了。毕竟,从刚刚岑文本当庭背刺魏王的行为上可以看出,岑文本应该也是皇上的人,大家都是一伙儿的。 可站在台上的李世民听到这话,眼前却是一黑,心里恨不得把岑文本的嘴给封上。 只有他和岑文本才知道,他对岑文本只是利用,而不是一伙儿的。 岑文本这明显是在报复,报复李世民对他的言而无信。 表面上是在劝阻侯君集,实则为侯君集的话做了背书,向满朝的臣子们承认,皇上确实有这样的承诺,几位重臣也确实听到了。但现在皇上想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你们看着办吧? 岑文本说话的时候,就悄悄的移动了身子,背朝丹墀,面向侯君集,没有转过头。他知道,李世民如刀锋般的目光,此刻一定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只要自己假装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同时,岑文本嘴角微翘,心中涌起无比的快意,眼底闪过隐诲的阴郁和寒芒。 呵呵,皇帝不可侮,可臣子亦不能辱。如此戏耍,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岑文本心中暗道,皇上,即然你瞧不起微臣,那微臣就让你看看自己的价值。此番拼死也要让你下不来台,就算立不了吴王,那也不能让你得逞,这就是欺骗自己的代价。 自己像一头老黄牛一样,哼哧哼哧的为他拉了一辈子的磨,小心翼翼的伺侯着。数十年如一日,像一个苦行僧一样的熬着,熬白了头,耗尽了心血。 难道就这样不值的信任? 若是李世民真的坦然相告,自己虽然不甘,却也未必不会帮助他。 可堂堂帝王,却始终不相信自己,用下三滥的鬼蜮计量来欺骗自己,让李恪和李泰狗咬狗。 这简直是不把自己当人看,即然这样,那自己也不讲什么君臣之宜了? 此时,岑文本脑中一片疯狂,几十年的君臣相处,现在看来,不过都是逢场做戏。被李世民戒备利用的屈辱,更甚于李恪不被选为储君的愤怒,他要站在对立面,以敌人的方式向李世民发泄。 岑文本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现在立不立吴王,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在意的是,不管立谁,也不能立晋王,不能让李世民得计。 “舅父,你是司徒,贵为三公,伱出来说句话啊?”李治眼看场面有失控的局势,在边不断推攘着长孙无忌,想让长孙无忌出来帮帮腔,挽回不利的局面。 李治为人聪明,知道局面稳对自己有利,局面乱,对自己不利。再这样闹下去,参与的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储位今天定不下来了。 (本章完) 第979章 朝堂变局(四) 第979章 朝堂变局四 李治担心的是,如今自己已经浮出水面,只要今天定不下来,回过头那些臣子们就会反应过来。他们会私下串联,暂时放弃争斗,联起手,先把自己这个捡便宜的人给清出场。 甚至拼命找碴儿攻讦自己,给自己头上拨屎,那自己就再也无缘储位了。 李世民的身体堪优,就像秋日树枝上随风摇摆的枯叶,随时可能被寒风带走。 以他的身体状况,想要再次聚集起这么多人的朝会,恐怕也很难了。 长孙无忌是个千年老狐狸,做事一向明哲保身,此次也是跳了出来。不过他做事谨慎,刚刚只是帮李世民吆喝了一嗓子,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李治。 看看情形,也只是侯君集跳了出来,有房玄龄出面斡旋,自己再说说话,兴许就能压下去。还在关键时刻帮了李治一把,这可是送上门儿的拥立之功啊! 想想李治的胜面也很大,架不住李治焦急的频频催促。 于是一咬牙站出来,走到侯君集身边小声说道:“君集,你这是何苦来哉,皇上的心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你这样和皇上对着干,没什么好处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也要为海棠和李象考虑一下,如此不顾身份的与皇上相争,破坏晋王的成帝之路,这可是不死不休的。以后晋王登基,这天下虽大,哪有你的女儿和外孙的容身之地?” “若是你能退一步,到时我泼着这张老脸,劝晋王给李象在西域封一个好地方,让他做一个诸侯王。这也是个土皇帝,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有什么不好呢?” 说到最后,长孙无忌脸色略显狰狞,用只有侯君集听得到的声音阴测测的说道:“李象不过刚刚长成,他撑得起这万几重担,他能承受住世族的压力,他护得住你父女吗?” 长孙无忌威逼利诱,软硬相交,不断的用眼神和话语警告侯君集。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恐怕还真架不住如此压力。 可侯君集并不在乎,他心有所持,依凭的也不是东宫里那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外孙。 而是少年勇担重任,深入草原;青年出身入死,身经百战;推翻了突厥一代枭雄颉利,扫除草原群雄,灭了辽东西域小国无数,压的大唐抬不起头。 几乎统一整个草原部族,打下一片比大唐还要辽阔疆域的铁血君王。 他的手腕比大唐皇帝还要强硬,他的心机可以让房谋杜断折服,他的脊梁可以撑起整个江山,他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可以左右天下局势,他的光芒必然远超天可汗,照耀万古。 有这样的强者在背后撑着,他侯君集无惧任何人。 曾经,侯君集以为自己追随了一生的天子李世民,是一座此生都无法逾越的高山。可此刻,真的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才忽然发现,天可汗,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不可攀、不可战胜。 在现在的侯君集眼中,颤颤巍巍的李世民,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萧禹、高士廉这些以前高高在上的才智高绝之士,也不过是即将被扫入垃圾堆的腐儒。 现在,他侯君集是力挽狂澜的人;以后,他更是扶保圣君的从龙之臣,未来的朝堂,他侯君集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出将入相,整个朝堂,无人能比得上他的功勋。 此刻,面对长孙无忌的绵里藏针,软硬兼施,侯君集没有半分动摇,也不屑与几位同僚做口舌之争,只是定定的看向李世民,举起笏板道:“皇上金口玉言,望皇上信守承诺。” ‘轰’ 没想到侯君集如此头铁,可以想见,如此要胁皇帝,李世民将会是何等的暴怒。 果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胸膛中充斥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这股气势竟然给了李世民强大的支撑和底气,使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衰老。 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李世民满脸杀气的看向侯君集,怒吼道:“来人啊?” 斡旋失败,李世民要用最强硬的雷霆手段,杀侯敬猴,迅速清除一切障碍,震慑浮动人心,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宣布晋王为储君。逼迫群臣叩拜,将大部份臣子拉到晋王麾下,砥定乾坤。 门口的杨岌听到李世民召唤的声音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怒意,心里暗叹一声,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反手一招,十多名膀大腰圆,膘肥体壮的卫士,随杨岌进入到了殿中。 侯君集也是暗叹一声,却是不慌不忙,转过头来,向四周的朝臣一一扫过,眼中露出不可动摇的坚定之色。然后缓缓转身,跪在地上,举着笏板道:“望皇上三思.” 李世民漠然的看着侯君集,如同看向一个死人,冷声道:“杨岌,侯君集搅闹朝会,忤逆君上,阻拦立储,心怀不诡,把他给朕.” 李世民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又一名臣子站了出来,坚定的站在侯君集身后,跪在地上,高举笏板,不输中原公主的俏脸上一片严肃:“望皇上三思。”房玄龄眼神一缩,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一声糟糕。 此人正是漠南大都督府大都督,北平郡王阿史那云,这是一个比侯君集更难缠的对象。 阿史那云不但是先太子侧妃,还为先太子诞下了一子,虽然跟了阿史那氏的姓氏,却是大唐经略草原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是大唐万万不能损失的。 若说侯君集是最有可能抵制李世民立新太子的,阿史那云就是仅次于侯君集,不愿大唐更换太子的,可以说,朝庭在先太子遗失在草原上这十六年里。 之所以没有新的储君产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考虑到阿史那云的态度。 这些年朝庭一边加大对漠南部的渗透,一边对阿史那云不断拉拢,就是为了增加漠南部和大唐的融合。 漠南大都督府麾下有民数十万,控弦之士有二十多万,是大唐最强大的一支骑兵力量,漠南即是大唐伸入草原的一支触脚,更是大唐抵御突厥汗国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这且不说了,阿史那云更是朝中草原势力的代表,这些草原人一向抱团,同进同退,一块儿在朝堂上生存。 即然阿史那云站了出来,就不会只有她这一个人。 果然,阿史那云话音刚落,朝中形势骤变。 紧接着,漠北大都督府大都督葜必何力,左武侯大将军阿史那思摩,已经做到左屯卫勋府中朗将的阿史那忠,颉利老部下执思失力等突厥一系的各个将领也纷纷站出来,依次跪列在后,请奏道:“望皇上三思。” 随后,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呼啦啦,倒下一片人影。 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右屯卫亲府中朗将薛仁贵,右屯卫翊府中朗将刘仁愿,右屯卫勋府中朗将孙仁师,左监门卫中朗将席君买,右领军卫中朗将高侃。 漠南大都府左领军萧嗣业,右领军李敬玄。 东宫内率府内率李谨行,东宫太子宾客兼左府率率正将苏定方,太子宾客兼右府率翊府中郎将梁建方,鲁王李元昌的大舅哥,左威卫大将军刘仁轧。 在这一刻,东宫一系开始显现他庞大的力量,在侯君集身后,密密麻麻的跪了一串人,其中多半都是手握实际军权的少壮派将领,他们都是大唐军方的中坚派力量。 更是李世民也不敢忽视的存在. 见东宫真正的底蕴开始发力,刚刚正在观望的东宫文职官员,还有三省六部的官员们,见状大受鼓舞,要是晋王上位,他们这些人做为前太子旧部。 多半都会被打入冷宫,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若是长孙能上位,那他们的利益不但可以保证,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于是太子傅张玄素,东宫右庶子孙颖达,东宫左庶子于志宁,给事中杜正伦,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马周,尚书左丞令狐德棻等也跟着出来站队,跪列在侯君集身后:“请皇上三思。” 局势翻转,就在瞬息之间。 韦挺一看,不好,稍微犹豫了一下,第一波已经赶不上了。眼看第二波已经发起,也不敢再耽搁,更来不及去权衡利弊,连忙跪下举起笏板:“臣御吏大夫韦挺,请皇上三思。” 韦挺的声音中气十足,生怕前面的侯君集和东宫系的将领们不知道他的善意。 不过,说完后,韦挺老脸就是一红。 因为大家都没有报官职和姓名,就他一个人把自己名字和官职都报出来,显得很是做作。 弄得不少人都把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要知道这可是逼宫啊!展现的那就那种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气势,简洁短促而有力的言辞,能把那种源源不绝,一浪接一浪的决心,持续不断的推向高潮。 报出拗口的官职和姓名,有些画蛇添足,反而降了气势。 当然,也有一个隐晦的意图,就是不报官职和姓名,局势混乱,随大流之下,皇帝也不会专门去记某一个人。若是人数众多,眼僚乱,最后甚至不会被人记住。 (本章完) 第980章 朝堂变局(五) 第980章 朝堂变局五 最让人意外的是,一向滑头的左卫大将军程咬金,竟然也跪下请命,而且还把韦挺打乱的节奏给拉到了正轨上:“请皇上三思。” 程咬金心里惴惴不安,自己应该第一拨就跪下去的,做为被李承乾信用,并在关键时刻大力提拔的大将。程咬金在李言出事后,就缩了回去,连当初李言奖励他的那首名传千古的诗也不敢拿出来。 生怕没有李言的东宫,最后事败,自己受到牵连,被打入冷宫。 可看到在侯君集的带领下,就连那些文臣都站了出来,而且其它还有臣子跃跃欲试,东宫系力量的强横在这个时侯,肆无忌惮的展现在世人眼前。 很明显,这股力量不会那么容易被消灭,亦有很大的可能把晋王挡在东宫门口。 若是真的等到大部份朝臣都跪下去,自己还站着,如何向东宫交待。 想到这里,在东宫文官跪下后,程咬金这个右卫大将军也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法不责重,这么多人,皇帝事后怪罪下来,也不能单治自己一人罢? 一转眼,朝堂中近二百号人,竟然有近四分之一的人跪下请李世民三思。 从最核心的侯君集到草原派系,再到东宫侍渎群体,从东宫属臣,再到三省六部的官员。尤其是世家代表韦挺和右卫大将军的下场,再预示着请命群体已经开始向外围蔓延,局面渐渐走向失控。 岑文本看状情绪激动,如打了鸡血一般,心中疯狂的呐喊,成了,有这种规模,李世民他别想偷鸡。不过,他还想要添上一把火,一看这种场景,忙给李恪使了个眼色。 今天附合未必会逼得皇上立太孙,可能阻止晋王上位,使得皇上收回成命,谁也不立,那也是一大收获。只要没有立新太子,事情就没有败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退一步来讲,就算立了李象,那李恪也是皇叔,总比做一个皇兄要强。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时机千载难逢,此时出手附合,可谓一石三鸟啊! 魏王已经出局,此时拦住晋王,晋王也就没有了做天子的威望。还有一个是,带头的是侯君集,发起攻势的是东宫系,自己只要顺风放火,推波助澜。 晋王倒了的同时,侯君集也会将李世民彻底得罪。 依李世民宁折不弯的强势性格,侯君集带人逼宫,他非但不会就范,说不定一怒之下,更会牵连到长孙。就此魏王,晋王,嫡长孙,三者全都出局,那剩下的,舍吴王还有其谁? 岑文本脑中迅速思索,心中惊喜若狂,也顺势跪下,高举笏板,大声道:“请皇上三思。” 随后吴王李恪,左屯卫大将军柴哲威,大理寺卿孙伏伽,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等吴王一系的臣子们,包括最开始不敢站队的有前朝遗臣关系的臣子们也开始下跪请李世民三思。 杜楚客一看,时机已到,也不再犹豫。 只要不立马立下储君,那就还有机会,再不济,改弦易辙,支持东宫,也能获得一个拥立之功,就算不被重用,最起码自己的官职能保住,不被魏王牵连。 在杜楚客的带领下,‘呼啦啦’又是一片臣子跪了下去。 侍中王珪、殿中恃御吏崔仁师、右领军大将军,宗正卿窦诞、尚书右丞刘洎、黄门侍郎诸遂良、萧德言、顾胤、蒋亚卿、谢偃等文学馆出身的臣子们。 随着杜楚客率领的魏王系官员也跪下请命,整个太极殿,还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剩下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高士廉、李大亮这些提前被李世民授意过的宰辅重臣。 还有一批人,就是李氏宗亲中的亲王和郡王,这些人也有二三十人,他们今日来朝会,不过是来见证新太子的诞生,为新太子贺,确认君臣关系的。 对于立谁不立不,他们才不关心。 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这群人小心翼翼的站在殿内一角,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当然,这其中有个例外,就是当那些东宫侍读群跪下后,鲁王李元昌也豪无顾忌的跪了下去。 这让宗室王爷们大为惊诧,没想到他们之中,还出了一个另类。 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个世界,李元昌都是坚定的太子党,李言都不在了,他还是一如即往的支持东宫。不但把自己的大舅子送了过去,自己也亲自下场。 够义气.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最终还是发生了!’李世民如糟雷噬,被眼前的场景击垮了最后一丝侥幸,也抽走了他的万丈雄心。 李世民一个人站在丹墀之上,身子摇摇欲坠,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想到了袁天罡的测算,还有那个老道最后的提醒。 今日诸事不宜,不适合做出重要决定。李世民心中涌出深深的悔意,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虚心纳谏,过两天就过两天,何必只争朝夕,搞得自己苦心孤掷的立储计划被人强势推翻。 自己人生快到终点了,丢脸就丢脸了,可帝王的威信,也被自己丢失殆尽,以后自己还如何统御群臣,君临天下。 李世民看向台下的李治,脸色涨红,手足无措,眼神中透出的无助和愤焖,几乎让他无法冷静。 被硬生生的拦在储君之位的门口,这简直是下马威,就算过两天自己再把他推上去,这样的天子,也没了让臣民们敬畏的威严了,只能做一个弱势天子。 更何况,下面的臣子们,也未必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看着完全失控的朝堂,和下面几乎全都跪下的臣子,李世民伸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唔” 一阵翻腾的气血流上心头,头脑沉重,脚步虚浮,眼前一片光影闪炼江,呼吸变得极为紧促,李世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退后两步,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晕厥了过去。 李世民昏倒后,朝会自然也开不下去了,王德和杨岌护送着李世民回到后宫去招御医。 众臣也散朝各自离开,侯君集走出太极殿的时候,所有臣子都是一脸的敬畏,恭恭敬敬的让其先走。 做为一个从武将跨向文官的臣子,侯君集以一已之力,带动几乎所有臣工,抵制住了李世民一个天可汗的全力进攻,逼其收回成命,拦住了新太子的任命。 并将天可汗给击倒了,这让任何人都不再敢再轻视他。 第一次以普通臣子的身份,享受到了宰辅左仆射的待遇,侯君集走在太极宫的广场上时,还是一脸的愣怔。 今天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很想说,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昨日得知今天要召开朝会,仓促之间,侯君只找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阿史那云,做为太子侧妃,又为李承乾生了一个孩子,阿史那云和侯君集是天然的一个阵营。 侯君集一说明来意,阿史那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表明会在朝会上帮忙呼应。 虽然觉得胜算不高,可阿史那云也是愿意争一争的。 一来,做为突厥人,在长安城属于少数群体,像阿史那思摩、葜必何力、执思失力等突厥降将皆抱团求存,并以和大唐太子联姻的阿史那云为首; 二来,他们和朝庭最紧密的联系便是东宫,若是嫡长孙继位,他们和大唐的关系便会更近一步。反之,其他皇子继位,他们就会被边缘化,和西域降臣一个待遇了; 最重要的是,以侯君集和东宫侍渎群为主的势力对他们的接纳度和包容度最高,有这些人在,突厥降将群体就有依靠;若是侯君集和东宫侍渎群被新君一扫而空,突厥人就没有了依仗。 大多数突厥人降唐,不过是暂时依附,在他们心中,最终还是要回归草原的。 要是草原现在四分五裂,他们早就脱离大唐,回到故乡生活了。 只可惜,李言所带领的新突厥汗国现在是强大而统一的整体,而且表面上还是由颉利独子施罗叠在做大可汗,他们这些人都曾经背叛过颉利,被突厥汗国所仇视。 一旦没有了大唐的保护,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即然回不了草原,那就要在大唐有一席之地,出面争一争,即便最后结果依然改变不了,至少显示了力量,让大唐的皇帝不敢轻视他们,从而给他们更好的待遇。 他们的根在草原,大唐留着他们,大家都清楚,还是为了将来图谋草原。相对于大唐内部派系势力,他们这些待在长安的突厥人,对皇权来说,最为安全。 没有内部势力的呼应,他们不足为虑,皇帝只要解决了内患,他们自然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也不怕事败后,被新君秋后算帐,反而更大的可能是新君还要拉笼他们。即然事成事败,都于已无损,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能这么近距离的参与大唐核心事件的机会也不多。 阿史那云就一口应下,并承诺去找其他突厥降臣在朝会时一同助阵。 (本章完) 第981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上) 第981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上 说服了阿史那云后,天色已黑,侯君集又去找了鸿胪寺少卿兼锦衣卫指挥指王玄策。这是李言曾经交待过,若事态紧急下,唯一可以去寻求帮助的人。 当侯君集亮出了当年李言留给他便宜行事的信物后,王玄策什么也没问。 当即答应了下来,并且叮嘱侯君集,不要再满长安的到处跑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现在是敏感时刻,锦衣卫和百骑司监察长安,到处都布满了耳目。侯君集拜访阿史那云的消息,在他还没有离开对方府邸的时候,王玄策就收到信息了。 侯君集虽然知道王玄策以前做过太子的侍渎,却并不知道管不管用,没想到王玄策这么给力,今天在朝党上,竟然让整个东宫系的力量都毫不犹豫的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尽而引起了其他派系臣子的附和. 到现在侯君集头脑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心里有紧张,有疑惑,更多的还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今天自己做什么了? 自己逼宫了,可是跟了皇帝三十年,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自己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竟然联合所有朝臣,硬生生堵住了皇帝立储,把皇上给气得晕过去了。 自己做了曹操、司马懿、宇文泰那样的权臣吗? 看着身边的臣子们,一个个远离自己,对自己又敬又畏。侯君集看过去,一个个儿脸上都充满着谄媚讨好的笑容,侯君集只觉得头脑发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就连上朝时和自己套近乎儿的韦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颇为忌惮,不敢再接近自己。 侯君集正不知是该回府,还是该去承庆殿的时候,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快速接近了自己。 “老爷,老爷?” 侯君集一怔,这才看清来人,正是自己女儿身边的侍女灵儿,连忙问道:“灵儿,你怎么来了?” “老爷,您是不是打算造反了?” 灵儿一句话,触碰到了侯君集本就敏感的神经,惊得他差点跳起来,又是惶恐又是害怕,还有些气急败怀的说道:“胡说八道,臣跟随皇上三十是,是皇上最忠实的臣子。” “谁敢造反,除非从老夫的尸骨上踏过去,老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 灵儿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焦急的说道:“老爷,你今天带领群臣逼宫的消息,太子妃都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都气得差点昏倒,皇上被抬回后宫后。” “更是昏厥不醒,太子妃和安康公主都跪在娘娘面前替你求情。” 说到这里,灵儿小声说道:“小姐让我快来通知你,要是你不打算造反的话,就马上去承庆殿,向皇上皇后请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灵儿转身赶紧离去了,侯君集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懵,看了看一个个都远离自己的臣僚,一咬牙,就往后宫走去。 侯君集不知道的是,人群中,正有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还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喜色。此人正是他昨天晚上找过,今天朝会大场面真正的的炮制者和幕后黑手,王玄策。 看着侯君集苍惶离去的背影,王玄策并没有太担心,挨骂和请罪是免不了的,可也就仅此而已了。刚刚在朝堂上,侯君集请命时,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也是最危险的,就连人群中的王玄策都清楚的看到李世民眼中森冷的杀机。 千牛卫不是摆设,叫来杨岌,李世民是真有直接杀猴,用几颗重量极的脑袋,来为新太子镇场面的意图。 可惜,有了后面的阵势,侯君集已经成为一个下决心要和皇上掰手腕,并显示自己存在的强大势力的代表,不是谁都可以杀的,就连李世民也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就是杀了也没用,只能更加激怒他身后的群体。 更别说候君集也不是傻子,他的诉求不是让李象直接当太子,而是退了一步,让皇帝三思。 什么叫三思? 三思就是我做为臣子,觉得你的想法不太成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呗? 考虑之后,是坚持已见,还是重新选择,大家都可以再商量嘛,我也没有把路封死。 侯君集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拖延时间,这已经不再是问题了,而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王玄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丰州议和之后没多久,大唐和突厥之间的联系就紧密了起来。四个互市边镇都设有锦衣卫的千户所,加强了对突厥的全面渗透。 相对应的,突厥也对大唐派出了更多的耳目,探查各种消息,不过一方面突厥人特征太过明显,在大唐活动有所不便。而且这些人受教育程度低,心思粗矿,并不善于这些细腻的工作。 最后出于李言的私心,并不想建立一个深入大唐的草原密探机构。所以,李言就动用了锦衣卫内部的通讯方式,从边地四镇了解一些需要的情报。 锦衣卫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信息网早已伸向四面八主,遍布大唐各处疆域,内部信息非常高效,随便调阅一些,就比突厥人绞尽脑汁授集到的强上千百倍。 经过几次调阅后,边镇千户所的人就把这个情况层层汇报了上来,做为锦衣卫统领,在李言消失在草原上时,王玄策就对北地加强探查,时刻注意北方异状。 当初李言出使突厥之前,曾对王玄策有过暗示,自己这次离开,时间上不会短。 当时王玄策还年轻,经验尚浅,对朝庭中的权力斗争还不是很熟悉,还真以为太子是为了考验他们。 可后来慢慢长成起来后,尤其是太子彻底消失在朝庭的视线中,锦衣卫被李世民亲自接管,王玄策也一跃成为皇帝亲信的进候,他才明白,太子离开长安的真正原因。 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太子那么难以顺利接掌皇位。 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涉及到更加深层的皇帝之权和储君之权的隐隐相争。 王玄策本就十分聪慧,跟了李言一段时间,又追随了皇帝十多年。两个立场分别待下来,他早已发现,处在皇权最核心的皇帝,对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对任何人都抱以怀疑,对任何人都有着深深的戒备。 太子若在长安,不是被皇帝利用来平衡朝臣,就是被群臣利用来制约皇权,两方都想把太子当做棋子,两方却又都不会完全信任太子,反而会极大限制太子的实力。 自古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太子就是那个不能做贼,只能防贼的存在。 在这种艰难的局势下,就是神仙也难保不失,何况还要在这种处境待上不知道多少年? 太子高瞻远瞩,以极大的格局和视野,化被动为主动,跳出龙潭虎穴,转战外围,表面上让人难以理解,实则是十分高明的决策。 是以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失踪就是死在草原上的时候,王玄策却不那么认为。别人都以为太子弱不经风,只有他才知道,太子除了心智极高外,武力也非常人能及。 一个能开弓射中四百步外空中划过的云雀的人,就是霸王在世,尤不能及,更何况这还是太子所展现出来让自己看到的。 这样的人物,就算死,也会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决不会悄无声息的殁在草原上某个无人知道的角落。 更别说,太子最善扮猪吃虎,明明拥有那么强的武力,还苟得那么厉害,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做为一手建立锦衣卫的太子,别人不惊动,却是一定会动用锦衣卫的。这本来就是太子建立,用来监察天下的耳目,也许本身就是为了出现这种情况准备的。 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六年没有半点音讯。 一开始,王玄策受到朝庭大势的影响,有些着急,后来慢慢的就稳了下来。当他察觉朝中有更多的势力派出人手去往草原,而这些人有很多都不怀好意。 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太子不和大唐联系。 随时时间的推移,王玄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心思细密,他相信,太子不联系自己,那只能说明,他对于自己能否配合他,有所疑虑,并不放心。 在这种鞭策下,王玄策疯狂的学习、进步、接手更多案件、办理更多差使,用以提升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明,太子在暗,只要自己的能力达到殿下的期望,殿下一定会联系自己的。 果然,丰州议和之后,北方四镇的锦衣卫千户所开始有人调阅资料,动用的暗号和身份信息,正是李言和王玄策曾经约定过的,那时候王玄策就心中大定。 以为没过多久,太子就会主动联系自己。 谁知这一等,又是七八年,太子并没有联系自己,只是那个约定的身份信息还是每隔一段时间,查阅一些资料,偶尔也会下一些任务,请求锦衣卫内部予以配合。 不过,这些任务并没有给大唐带来任何危险和隐患,王玄策就知道了,这个渠道的另一端,就是太子殿下。 (本章完) 第982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中) 第982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中 王玄策并没有把这个渠道升级,也没有太过重视。 锦衣卫重归皇帝后,王玄策也不确认自己身边有没有皇帝的人,自己更是皇帝重点的监视对像。而太子离开长安,最紧要的就是避开皇帝的耳目。 即然这样,那王玄策就只能暗中配合太子的行动。 他相信,太子的智慧更在自己之上,即然太子殿下有所顾虑,自己就别自做聪明,太子动用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渠道,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而自己维持渠道不变,同样是一种默契的回应。 用皇帝的信息系统来联系,即危险,又十分安全,因为这种联系是纯粹且单向的,自己只能知道太子是安全的,而太子却可以了解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于是王玄策不着痕迹的把这个渠道安排进北方密探的众多渠道中,一点也不引人注意,只有自己知道,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不过多年下来,王玄策也并非什么都一无所知。 他明白,像太子这样心比天高的人物,即使生活在北方,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反过来,说不定还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 高明的善于隐藏者,藏于意而不藏于形。 太子若是有一个天下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角色,那不是更加安全? 循着这样的思路,王玄策再经过手中的锦衣卫查探到的北方草原的人事变动,得出了一个让自己心惊肉跳的结果,太子殿下不会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右贤王吧? 有了这样的猜测,再将自右贤王出现后的所有线索全都收集起来。 官方消息是右贤王投靠颉利时是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前后。可王玄策经过细致的调查,发现在贞观四年之前,草原上并没有人见过这位来自中原的文士。 一切都是颉利自己所说,并没有得到验证,而且,这位汉人在中原也没有半点痕迹。 做出大胆猜测的后,王玄策就开始小心求证,通过锦衣卫在草原上的探子,调查了贞观四年到贞观十年,突厥和大唐不相往来的那几年里,右贤王的行动轨迹。 结合一些实际情况,去掉一些烟雾弹,右贤王的时间线和太子的时间线可以完全重合。 丰州议和时,王玄策就有了些许猜测,在丰州就想亲自见见这位右贤王,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可没想到,右贤王竟然带了面具,这非但没让王玄策失望,反而更加惊喜,加上李言当里装叉甩折扇的举动,更让王玄策几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后来,大唐和突厥一系列的友好往来和各种互动,王玄策发现突厥右贤王的脾气性格,执政理念,包括那种鬼鬼祟祟、卑鄙龌龊的做事方法,都和记忆中太子的所做所为越来越契合。 更别说,侯君集做为朝中东宫系旗手的表现,在王玄策这个掌握全局的人眼中,就像在黑夜中亮起的火把一样明显。 王玄策断定了心中所想的那一刻,激动的无以复加,兴奋的难以自持。 太子果然是天生的王者,就算离开了长安,依然展现出那惊世骇俗的才华。 不,应该说是长安限制了太子的发挥。 离开长安的太子,如同鱼入大,海上青天,再也不受羁绊了,随意出手,就成了大漠之王,堪比李世民的存在。 不过王玄策谁也没有告诉,他知道,关于太子的事情,线索越多,对太子越危险,长安城里聪明的人不在少数。若是自己和侯君集过于密切,必然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太子殿下的安排,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王玄策就把关于李言的一切都深深的藏在心里,平时一心一意的替皇上办事,就装做太子已经不在了。 他相信,太子殿下在暗中掌控一切,若是有需要,殿下必然会派人来联系自己。 果然,在皇帝出事,要遴选新太子的前昔,侯君集找上门了。 听着侯君集摭摭掩掩的,告诉自己他要阻止李世民立储,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王玄策就知道,太子殿下要回来了。 不然,以侯君集的胆量,绝不敢忤逆李世民。 以侯君集的智慧和影响力,更是没有底气把东宫系分散的力量凝聚起来,把皇长孙推上位。 在王玄策看来,太子殿下执掌整个突厥,手中拥有这个天下最强大的骑兵军团,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回来接掌大唐,就算李世民选出了新的太子那又怎么样? 就算新君登基了,又怎么样? 太子所虑者,唯亲生父皇李世民耳? 若非太子殿下心有顾虑,只要他愿意,早就可以行玄武门旧事,让李世民做太上皇,自己取而代之。以一普通汉人身份,孤身在草原闯荡,仅仅用了五六年时间,就攫取了新突厥汗国的所有权力,干掉了颉利,架空了新任大可汗,奉天子以令诸侯,胜魏之武帝远矣! 又用了一年多时间,统一了整个草原,重现昔日大突厥汗国的风采。 并在余下的七八年时间里,除掉了吐蕃、吐谷浑、薛延陀、高昌等西域五十多个国家和势力,又把这些地盘一一交还给了大唐,这才有了现在大唐的强盛。 这些事情,别人只要做上一件,就是青史留名,万古留芒的赫赫武功,可太子殿下不声不响的,把这些全都做了,堪称恐怖。 尤为让人敬佩的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弈者通盘无妙手,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太子殿下做了这么多震古烁今的功勋,却并不争夺那些虚名,把这些都让给了自己的父亲,让李世民一个人享受天可汗的荣光。 在世人眼中,这些都是李世民的功绩。 可王玄策却清楚的知道,天可汗背后还有一个真正让人恐怖的存在,那才是大唐真正的底蕴。 所有人都以为,右贤王不称汗是因为自己汉人的身份。手握锦衣卫,对于草原上的情况十分熟悉的王玄策心里清楚,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右贤王之所以不称汗,是对自己父亲天可汗的尊重。 更是在压制突厥人,保持汉人在天下绝对的主宰地位。 这样的太子殿下哪里是无法做大唐的皇帝,是他早已经不把大唐的帝位放在眼里了? 自己掌握着草原,自己父亲做着中原之主,整个天下都在自己父子手中,何必要像李世民一样,玄武门之变搞得杀兄逼父,血流满地,弄得满头满脸的大粪,后人所不耻? 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太子殿下之所以不回长安,是在等,等天可汗的落幕,他不愿意抢了自己父亲的风采。 而不是在给别人创造机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的太子殿下堪比遮天蔽日的鲲鹏,天下哪有能得他利的渔翁? 别说是李恪李泰那样的皇子了,就算是李世民,也无法违拗殿下的意志。 若是别人还会因为被隐瞒而觉得被冷落,王玄策则没有半点想法。 原本他就是东都的一个普通商人子弟,是李言一手提拔,这才改变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若是没有李言,他大概率会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哪有这么精彩的经历? 做为执掌锦衣卫这么一个庞大的隐密机构,这天下鲜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很清楚,就连皇帝皇后,海棠母子,阿史那云母子,这些太子最亲近的人都被瞒着了。 自己又能算什么? 相比起那些人来,自己多少能知道些太子殿下的一些踪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一别十六载,隔绝父母妻儿,一面也不见。 这份冷静到极致的心性,让王玄策也为之震惊,对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的太子,心里的敬畏已经无以复加。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让他看不透的人,就算李世民和那些大世族的族长,也无法和太子相提并论。 若说在王玄策眼中,李世民就是巍峨的高山,那太子就是普照大地的太阳,让人不可直视。 最后王玄策只能感叹,天生的帝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王玄策不屑的看着一脸失落的走在人群中,脸上还带着些愤恨的晋王李治。暗叹道,这些温室里成长起来的亲王们,外强中干,徒有其表,这样的人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还有人群中的吏部侍郎苏勖,中书舍人高季辅,刑部侍郎张行成,光禄大夫唐俭等几员朝臣。 王玄策眼神微微一凝,脸色阴沉了下来,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啊? 晋王平时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仙加问道的闲散亲王,竟然不声不响的组建了自己的班底,拉到了这么多人。看来平时的与事无争,不过是他用来摭掩自己真实意图的表相罢了! 这位看起来老实本分,人畜无害的少年,也有着一颗争嫡的野心。 还有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高士廉、李大亮等人,尤其是后面这一批人,左右仆射,大唐军神,还有兵部尚书,右卫大将军等,都是军政方面的核心重臣。 (本章完) 第983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下) 第983章 幕后黑手王玄策下 对于这些核心重臣,王玄策并没有太过担心,这些人身边都有锦衣卫的探子,李绩和李大亮这两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身边,更有着副将极别的耳目。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李世民的班底,支持晋王,不过是出于李世民的授意。 只是还有些臣子,比如苏勖、高季辅、张行成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晋王搞到了一块儿,这些都是锦衣卫不曾掌握的,这让王玄策暗暗警惕起来。 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亲王的关系网,就连皇帝也未必全部知晓。 长孙无忌暗中投效晋王,王玄策也是从晋王身边的探子,上报晋王曾经私底下和长孙无忌,在他城南的别院里,偷偷见过几次面,才偶然得知的。 王玄策看了看人群中和晋王保持距离,脸色阴郁的长孙无忌,心里暗暗鄙视。 这个老狐狸,明明是太子一党。 却在太子失踪后,和魏王搅和在一起,大家都以为他投向了魏王,实际上却暗中在烧晋王的冷灶。 在王玄策眼中,不是长孙无忌看好晋王,也不是他真正的投向了谁,是他谁也没有投靠,只是在这几个皇子中,长孙无忌都押了注,有些在明,有些在暗。 无论谁当选储君,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今天在最后时刻,长孙无忌都没有亲口说出他要推举的亲王的名字,而是随大众般的附合。 虽有表明态度,却是十分含糊的,从表面上,甚至都没有房玄龄态度更加明确。 为什么,不就是怕万一事有不成,自己就暴露出了真正的意图,重蹈岑文本的覆辙? 李世民能玩儿岑文本一把,难道就不会把他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从新任太子的亲信中剔除出去。 这十多年来,王玄策也看清楚了,表面上长孙无忌和李世民这对搭挡十分信任,实则都是暗中防备,小心应对,在斗争中求团结,在表面和谐之下,又悄悄的做着博弈。 李世民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收服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没有完全向李世民臣服。 若说长孙无忌真正像谁,要在历史上找一个类似的臣子,那无疑是老谋深算,蛰伏待机,在关键时刻一举杀出,最后篡了曹魏基业的老贼司马懿了。 难怪当初太子临走前,让自己防着长孙无忌,锦衣卫的事情不要向其透露。 恐怕太子殿下早就看清了此人的内心,若不是太子的提醒,自己还真的会被他表面上的行为所蒙蔽,毕竟,朝中臣子太多了,王玄策在每个人身上费的精力都有限。 除非特别强调,不然,根本无法注意到那些大隐隐于朝的人。 还好,自从太子殿下提醒后,长孙无忌无论表现的多低调,都没有逃过王玄策的视线,尤其是后来得知其曾经为李世民执掌过百骑司后,更是将他放到了最重要的目标上。 十万分小心的观察着他,这才能真正了解他。 这是一个类似皇帝、太子的人,毕生致力于躲在幕后掌握全局,至于他最后会不会成为司马懿,并不取决于他,而取决于他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遇到强势君王,他就是忠臣贤相;遇到傀儡天子,他就是权相佞臣,乃至篡国逆贼。 王玄策心中感叹,还是在太子殿下手中成长的最快,今天得到的东西可太多,也太珍贵了。 昨天自从见过侯君集,得知侯大将军要干大事的时候。 王玄策就连夜联系了侍渎群体,他没有透露关于李言的任何事情,但侍读群体却知道王玄策和太子的关系最为紧密,甚至比薛仁贵还重要,若说有一个人知道太子的行踪,非王玄策莫属。 每次他们向王玄策打听太子的行踪时,王玄策都表现的十分镇定,一幅胸有成竹的态度告诉他们,太子殿下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你们只需做好各自的差使,别让回来的太子殿下失望就是了。 于是大家理所当然的都认为,王玄策是知道太子真实情况的,并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于是一个个的加倍努力,要不负太子殿下的期许。 当然,李世民也听说过这种情况,并亲口询问过。 王玄策只是说他相信太子殿下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他要替太子殿下稳住局面和人心。 李世民闻言也只是笑笑,非但没有忌惮,反而认为王玄策这是忠于旧主的表现。 这也得谊于李言是在李世民最看重他,父子感情最好的时候离开,使得父子之间,并没有因为权力重叠而出现冲突,李世民还没来得及忌惮,李言就‘挂了’。剩下的就是血浓于水的思念和牵挂了! 看到臣下如此念旧,李世民十分赞赏,觉得这正是忠臣孝子的表现,更是赏识王玄策。 不过,做为帝王,他也是多疑的,并没有完全相信王玄策的一面之辞,李世民通过锦衣卫安插的人手,和各方面的反馈,知道王玄策和他一样,也并不知道太子的下落和生死。 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而此时王玄策通知他们第二日在朝中支持侯君集,大家都没有二话,不管是太子的意思,还是出于维护小团体的需要,他们都要牢牢的抱成一团,才能在权力场上生存下去。 后来朝堂上的情况,也大大出于王玄策的预料之外。 由于他们的坚定支持,引得张玄素、孔颖达、杜正伦等东宫老臣也站了出来。于志宁是李世民后来任命的东宫左庶子,与东宫臣属共进同退是本能。 马周和令狐德棻这两人则是因为安康公主的态度,所以维护东宫。 常胜就更别提了,他本来就对李世民没有好感,东宫的事情,他第一个要往上冲。就是让他扮演尉迟敬德的角色,软禁李世民,估计他也没有心里障碍。 而东宫表现出来的实力,又给了吴王和魏王系抗衡李世民,拦住晋王入主东宫的希望,最后因缘际会,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变成了整个朝堂的倒戈。 对此何止侯君集目瞪口呆,就连王玄策也有些触不及防。 不过,王玄策并没有太担心,若是李世民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必然会在事后进行调查,并加以报复。不过现在李世民自身难保,做为掌握秘密机构的亲信,只有他和权万纪才知道。 现在的李世民是何等虚弱,对朝堂的掌握几乎处于失控的边缘。 不是锦衣卫和百骑司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李世民身体崩溃后,人心离散,在寻找新的权力核心依附,由此所带来的原有权力架构从根基上的松散。 近二十年权力核心泡下来,王玄策已经知道,大唐之权,五分在世族,三分在皇帝,剩下两分被亲王和朝臣们瓜分了,这几乎是上层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是王玄策更知道,天下之权,五分在太子,两分在世族,两分在皇帝,一分归臣子们。 长安这局棋,即不在李世民的掌控中,也不在世族的谋划中,而是在遥远的草原额尔齐斯河谷地,大突厥汗国的实际掌控者,太子殿下的算盘里。 可李世民并不清楚他的大唐拥有无比伦比的基石,坚若磐石,稳如泰山,他只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要马上建立新的权力核心,保证政权的平稳过度。 而侯君集和王玄策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让这个乱局持续下去,暂时不要形成新的权力核心,把那个位置继续空出来,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 王玄策看着远去的李治和那些拥趸,微微摇了摇头,他们觉得侯君集挡了他们的路。 王玄策却知道,侯君集此举是救了他们。 那把椅子,早就有了新的主人,现在只不过暂时借出去让李世民坐坐而已。 太子的实力远比李世民还要强大,根基更是比所有皇子都加起来还要深厚。 唯所忌者,皇帝尔! 太子愿意让自己的父皇在这个位置上直到寿终正寝,不代表可以容忍别人。 现在李世民时日无多,太子王者归来,也就在近日了。 若是回来后发现其他人占了自己的位置,必然会把天给捅个窟窿,把这乾坤给倒转过来。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无论是谁,无论牵涉到多少人? 无论晋王获得多少人的拥护,最终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没有第二条路。 即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那就要争取一个完美的结局,在史书上留下光彩的一笔。这也是太子远涉他乡的追求,不能让玄武门鲜血遍地的脏事儿再度发生。 王玄策觉得,坐视那样的事情发现,太子殿下真正责怪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也是殿下留给自己的一道考验,若是真弄的要让太子来收拾烂摊子。 那会毫无疑问会影响到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评判,以及在新朝中自己的地位。 所以,在昨天侯君集出现的时刻,王玄策就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要回来了,李世民已经自动变成了太上皇。王玄策放弃所有顾虑,发动锦衣卫全部的力量,开始监控整个长安。 (本章完) 第984章 长孙皇后的态度 第984章 长孙皇后的态度 所有王公贵胄,文臣武将,世家豪门,无人不在他的监视之下。 今日他更是亲眼目睹了整个太极殿的事态发展,吴王党、魏王党、晋王党,以其他皇子所属派系的人员,宗室亲王、东宫旧臣、三省六部,每个人的真实表现都被他记在心里。 关键时刻,最能展现他们的真实意图。 就连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都跳了出来,晋王更是孤注一掷,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无疑。 等到太子殿下归来,王玄策就可以提供全方位的资料,以供殿下安排部署,接管整个长安和大唐。 看看人群渐渐散去,太极殿广场上稀稀拉拉的人群。 王玄策挺起胸膛,背着双手,傲然看向高大宫墙外的北方天际,脸上露出十分惬意的神情,眼中尽是期待,喃喃自语道:‘等到新旧更迭,大局重新平静下来,不知有多少人会黯然谢幕,退出权力场;’ ‘又有多少曾经的自己人,因为没能经过考验,被淘汰出局?’ ‘只要殿下现身,就连皇帝皇后,朝中所有派系,都会无条件支持,不可能有丝毫变数!’ 回过头来,看看像征大唐权力核心的太极殿,巍峨雄壮,富丽堂皇,静静的伫立在宽阔的广场上,壁垒森严的宫庭,四处如松柏般站立的禁卫军,满目肃然的守卫着大唐的心脏。 想想刚刚太极殿内的闹剧,王玄策蓦然一笑,那么多身份显赫的王公贵胄,那么多手握重权的文臣武将,包括高高在上,端坐龙椅的天可汗,竟然都无法决定皇位归属。 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用? 王玄策看向北方的天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光线使然,他好像看到一片浓郁的紫气正在升腾,万丈霞光布满天际,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正在归来。 承庆殿,此时已经忙做一团,太医署的几位德高望重、医术精深的医官齐至,诸位皇子亲王正焦急的等在这里,三省六部的各位重臣也都集中在前面的厅堂中。 就连殿外的御园中,也积了不少臣子。 侯君集刚刚走到禁宫外面的门口,正好遇到从后宫赶来的皇后。 长孙无垢盛装华服,一身凤冠霞帔,在太子妃海棠和安康公主的护持下,带领一着大堆的太监宫女,在一队全幅武装的禁卫军护卫下,匆匆前来。 得知太极殿发生的变故,长孙无垢没有慌乱,而是从容的让侍女伺候自己,配上了整套皇后銮驾,这才赶了过来。 如今天子已经倒了,国家又无储君的情况下,她这个皇后,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她要以皇后之尊,替自己的夫君压住阵,维持朝堂,安抚人心,稳定天下。 “参见皇后娘娘!” 侯君集连忙上前堵在了銮驾前行的路上,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行礼,一脸歉意的说道:“臣君前失仪,致使皇上震怒,龙体受疮。臣有罪,请皇后娘娘治罪。” 原本听到下人禀报,长孙无垢很自然的就以为侯君集有异心了,联合大臣,殿前威逼,致使圣驾昏厥。这不是谋逆是什么,这不是造反是什么,这是政变,是明目张胆的逼宫。 是以在看到侯君集的那一刻,绮云宫里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下意识的就把长孙无垢给护在中央,一脸警惕的看向侯君集。 此时海棠一脸焦急,哀求的看向长孙无垢:“母后,爹爹他只是一时情急,绝没有忤逆父皇的意思。您知道的,他就是头脑简单的武夫,一时冲动,就冲撞了陛下。” “母后还请看在臣媳和象儿的份儿上,给爹爹一个认罪的机会吧?” 安康公主也上前挽住长孙无垢的胳膊,轻声道:“是啊,母后,我们都了解父皇和潞国公的感情,太极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 “潞国公到底有没有罪,该怎么处理,还要等父皇醒来后,再做处置?” 安康说完,还给皇后使了一个眼色,长孙无垢一怔,慢慢冷静下来,再看看銮驾外,一个人孤伶伶的跪在地上请罪的侯君集,这才开始考虑如何控制事态。 不管侯君集有什么样的心思,现在他没有带兵闯宫,而是一个人来请罪。 这至少说明了,他并无反意。 太极殿上的群臣争执,虽然规模庞大了一些,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可毕竟是身着官服下跪,手持笏板请命,而不是身着铠甲逼宫,手拿刀枪造逆。 前者哪怕人数再多,也在可容许的范围之内,不能被定义为反叛。 至于皇帝晕厥,这一个月来,李世民昏过去的次数不少,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朝堂上的剧烈争锋。而且宫中的禁卫,左右监门卫和千牛卫并没有什么异状。 房玄龄、岑文本、李靖、高士廉、还有自己的兄长,也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这足以说明,事态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长孙无垢松了口气,慢慢走出人群,来到侯君集面前,有些脸色气苦的说道:“潞国公啊,潞国公,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象儿年幼,皇上转立皇子,也是为了大唐考虑。你们为了自己的权势,硬生生的非要把一个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上,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你这是害了他,知道吗?” “乾儿曾经说过一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中。” “这古往今来,担负不起天子之责,从那把椅子上摔下的储君和皇帝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前隋元德太子杨昭,炀帝杨广,隋恭帝杨侑,隋悯帝杨伺,隋哀帝杨政道,不都是前车之鉴吗?” “你忍心让象儿小小年纪,就陷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侯君集心里一片苦涩,他原本只想拉几个东宫系的臣子,制造些障碍,拖延一下时间,让李世民知难而退。据他多年为官的经验,只要有三五个官员一同坚决反对的事情。 多半都会被挂起来,等散朝后,再进行斡旋,下次朝会自然顺利通过。 谁知道李世民态度如此坚决,而王玄策又是如此给力,东宫系几乎所有官员都下场,李世民欲立晋王的态度,更加引起了吴王系和齐王系官员的愤怒。 而魏王系又怕李世民和晋王秋后算帐,于是也下场助阵,最后弄成了九成以上官员,联合逼宫的场面。 李世民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冲击,当朝昏了过去。 这一系列的巧合,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又不敢把太子欲归的事情透露出去。太子权威日重,心思诡谲,在侯君集的心里,早已是超过李世民的存在。 今天这样的场面,一半是因为机缘巧合;另一半恐怕也是太子在背后运作的缘故,那个王玄策,一个鸿胪寺少卿的挂名从四品官员,没什么影响力; 而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个不受人待见的角色,他哪有这种号招力,不用想,肯定是利用了太子的旗号。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说不定早就回来了,正在长安的某个地方静静的待着,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 搞出这样的场面,太子想干什么,侯君集也不敢猜测,是想一举击跨吴王、魏王、晋王这样的竞争对手?还是想看看满朝臣子,谁忠谁奸,谁是谁的人? 亦或是纯粹的想看看自己当初的那些人,有多少人还坚定的站在自己一边,有多少人已经改换门庭? 再往深处想一下,太子会不会想给现在的皇帝和以此形成的旧有权力核心以致命一击,等自己下场后,可轻易扫除一切阻力,从容组建新的权力架构也说不定? 反正现在的局面,除了李世民之外,只有太子可以收拾。 而且,侯君集发现,经过这一闹,所有人都现出了真身。等到太子回来后,就可以轻易掌握主动权,甚至可以利用这种局面,随意黜置大部份朝臣。 端得是进可攻,退可守。 侯君集脑补了很多东西,越想越觉得太子用心之深,越想越觉得太子权术高明。 没过一会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心里一凛,侯君集不禁暗暗告诉自己,从此以后,那个温文而雅的青年,就不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自己外孙的父亲了,而是堂堂的大唐皇帝,一代铁血君王。 “爹爹,爹爹” 见父亲在这个关键时刻走神,海棠一阵无语,连忙叫醒侯君集:“皇后娘娘在问话呢?” “哦” 侯君集回神过来,一脸的惶恐道:“皇后娘娘,臣知道您说的有道理,其实臣也是赞同的。只是臣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无法向娘娘说明,过段时间皇后娘娘自然就明白了。” “臣还是以前的侯君集,只要皇上能够平安,臣接下来什么都听娘娘的。” ‘嗯?’ 长孙无垢对于侯君集在自己问话时,竟然神飞天外,也有些不满,这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侯君集后面的话,又让她心里一喜,侯君集能有这种态度,这倒是自己不曾预料的。 (本章完) 第985章 长孙皇后的智慧 第985章 长孙皇后的智慧 这也太怪异了,在朝堂上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硬生生抗住了天子的压力,推翻了圣旨。 经此一战,皇上威严扫地,而侯君集则是声望大涨。 在占据全面优势和主动权的情况下,现在又说可以全都听自己的,听皇上的,那你在太极殿搞那么一出,是图什么呢? 不知侯君集所说是真是假,长孙无垢试探的说道:“那本宫让你放弃推象儿为储,你肯答应吗?” 侯君集心里一松,反正自己拖延时间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式的大朝会还有三天。在这两天中,就算李世民现在醒来,也不会在急于推晋王上位,稍微耽搁一下,就是十天八天。 无论如何,太子殿下也会回来了,或者说,也该出来了。 自己现在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于是侯君集抬头看向长孙无垢,一脸坚毅的正色说道:“臣听娘娘的,臣以项上人头保证,接下来,所有事情都听娘娘的。” 顿时,长孙无垢大喜,急着问道:“你真的同意放弃推象儿为储,还有阿史那云,常胜,薛仁贵那些东宫的老人儿,也会同意放弃。” “会的,臣保证。” 侯君集爽快的说道:“其实他们也并没有推长孙的意图,只是劝皇上再考虑考虑,像岑文本,杜楚客,萧禹,柴哲威,孙伏伽,薛万彻等魏王吴王一系的官员们,也是各有各的盘算” 长孙无垢一怔,随即恍然,权力场上的人,每一句话都要字斟句酌,稍有疏忽,就无法弄清真实意图。传信人倒是说臣子们异口同声,劝皇帝三思,而不是劝皇帝立李象为太孙。 而这个三思,意思就很值得商榷了。 可以说支持立长孙,也可以说,我可以同意你的意见,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有些暗暗埋怨李世民,这立太子是多大的事情,不获得朝臣广泛的同意和认可,你就敢在朝堂上直接提出,这不是把立储大事当成儿戏吗? 要让众人认同,这背后不知道要做多少折冲樽俎的斡旋,交换利益,承诺保证,拉拢强援,铲除异已,提前消除隐患,安抚不同意见者,确保大多数人的利益。 最后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再在朝堂上提出,这才是老成谋国的法子。 权力本身就是交换和妥协的游戏,立储这么大的利益,就是莫不关心的人,也想得些好处? 你就这么拿到朝堂上,惩处了两个臣子,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稀里糊涂的就想把这件事儿给办了,这简直是不把朝中臣子们放在眼里,尤其还是在李世民命不久矣的情况下。 威望下降,早就没有巅峰时的一言九鼎了。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大概明白了今日太极殿逼宫的内在逻辑,再看看一脸忐忑的侯君集,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形势如此,就是没有侯君集,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 对方也是适逢其会,扮演了一个登高一呼的角色,确实没有不诡的企图。 长孙无垢抬了抬手,归复了以往的雍容大气和对侯君集的底气:“潞国公,快起来吧!伱的身体也不好,一直跪着,若是有个好歹,海棠和象儿以后可怎么办?” “谢皇后娘娘,可是皇上那边,恐怕还在责怪臣?”侯君集叩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只要侯君集这个东宫系旗手不一条道走到黑,那事情就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长孙无垢露出一向从容的态度:“本宫看,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 “皇上那里,本宫会替你解释的。” “不过今天的事情,你确实也做的太过份了。你们君臣三十年,情深义重,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好好商量,非要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摆出皇后之尊,对侯君集稍微斥责了几句,见侯君集一幅惶恐认罪的态度,长孙无垢话锋一转,又宽慰道:“至于最后皇上如何惩处,还要看皇上醒来之后的态度?” “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曾经对本宫说过,侯君集只要不反。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朕都不会杀他。” 长孙无垢不愧跟了李世民几十年,见多识广,政治手腕丝毫不比浸淫官场几十年的权谋高手差,恩威并重,刚柔并济之下,连消带打,把侯君集给收拾的服服贴贴。 一听这话,侯君集顿时老泪纵横,刚刚直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对着承庆殿的方向,痛呼道:“皇上,臣有罪啊,皇上如此看重臣,臣却忤逆了陛下。” “臣,罪该万死啊” 说完,侯君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里离承庆殿还有一段距离,刚刚就有臣子在向这边张望,现在这么大的动静,不少人都出来看着这一幕。长孙无垢见此情形,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一个要谋大事的人,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也这种忠诚孝子的姿态。 即然侯君集不会造逆,那自己就不能不顾忌一个重臣的脸面,长孙无垢转身对海棠说道:“海棠,快把潞国公扶起来吧,哪怕你爹爹有罪,也只有皇上才能处置,万没有让别人看笑话的道理。” “多谢娘娘。” 海棠感激的看了眼长孙无垢,连忙上前搀扶起侯君集,几人跟在长孙无垢的后面,进入了承庆殿。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盛装出现,顿时,满殿的群臣纷纷行大礼参拜。 “众卿家平身!” 长孙皇后素有贤名,对臣子更是多有爱护,在朝中威望很高,极受群臣拥戴。 众臣起身后,长孙无垢凤目一扫,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影,于是问道:“房相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岑文本连忙站出来解释道:“禀娘娘,皇上刚刚醒过来了,招司空大人进去说话了,吩咐其他臣子散去,他现在谁也不想见。臣等忧心龙体,刚刚在太极殿冒犯了陛下,特意在此向陛下请罪。” 长孙无垢看着拱手垂头,一脸愧疚的岑文本,再转过视线一扫其他人,群臣纷纷惭愧的低下头。 心孙无垢暗哼一声,若是请罪,自己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应该是跪倒在地,而不是站在殿中,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若论对皇帝的敬畏和感情,这些人甚至比不上始作甬者的侯君集。 不过,长孙无垢也是暗暗一凛,这从侧面来说,现在的皇帝威信真是跌到了冰点,以至于这些臣子们连姿态也不想做了,至于皇帝的降罪,他们跟本就不怕。 长孙无垢心中微微发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露出了母仪天下的慈祥笑容:“今天的事情,本宫都知晓了,都是正常的朝议,是陛下自己身体抱羔,这才晕厥了过去。” “若是陛下龙体健壮,也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争吵罢了。” “以前魏征活着的时候,也是经常在朝会上顶撞,把皇帝气的雷霆震怒,好几次差点儿杀了他,这不算什么.” “其实今天朝堂上皇上把晋王叫过去,正是想听听众臣们对于晋王的看法,是潞国公有些着急,反应过激,误会了陛下的圣意。再加上皇上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不肯解释。” “这才闹成这样.” “皇上昨天晚上还和本宫说过,他并没有最后属意储君人选,要在朝会上,广泛征求众臣们的意见,最后统合考量,在三天后的大朝会上进行宣布。” 不管怎么样,法不责众这个词在任何时代都是行得通的,就是皇帝也得罪不起这么多臣子,朝中九成以上的臣子站到了皇帝的对立面,这无论无如也是不能发生的。 皇帝尊严关系皇权稳固,不能认错。 即然这是一个死局,无论怎么解都无法做到面面俱到,那就退上一步来消劫。 长孙无垢做为皇后,代表皇帝,给今天的事件定性降温,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果然,长孙无垢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资态一摆出来,群臣也纷纷松了一口气,侯君集更是抢先跪下道:“千错万错,都是臣等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侯君集这么一表态,岑文本、长孙无忌、张玄素、萧禹、孔疑达、杜正伦、马周、杜楚客、柴哲威、李恪、李佑、李愔、李恽、李贞等重臣和亲王,都跪下道:“请皇娘娘责罚。” 就连角落里的晋王李治,也脸色阴沉的跪了下去。 李治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咬牙切齿的低下头,眼中蕴含着彻骨的寒意和阴森,趴在地上,双手握拳,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带来阵阵刺痛,却怎么也压不住内心深处的疼痛。 他对母亲几句话之间,就把自己的储位给抹了去十分不满。可对此也没有办法,已经被群臣反对了。 若是再惹了母后,就真的不容于天下了。 何况,今天的局面,和皇上皇后无关,都是那该死的侯君集,让自己站到了群臣的对立面。 就连皇帝皇后,也不敢和朝中大多数群臣做对,自己一个弱势皇子,能奈何? (本章完) 第986章 君臣对话(一) 第986章 君臣对话一 李治看着别的臣子们都是碍着跪到一块儿,而自己身边空了一大圈,所有的臣子都像躲瘟神一样避着自己,就连一向支持自己的舅父长孙无忌,也在‘散朝’后就独自离开了。 进入承庆殿后,更是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和房玄龄、岑文本、萧禹那些重臣们站在一起。 哪怕是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也好,可是没有。 在这一刻,李治就知道,自己被舅父无情的抛弃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今天皇上是想封自己为储君的,结果被侯君集利用东宫的力量带形势,引起群臣附议,导致九成以上的官员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不管他们因为什么样的考虑,实际上都起到了反对自己的作用。 骑虎难下,就是现在所有人的处境。 得罪了自己,若是再让自己为储君,继而当上皇帝,那所有人都会面临自己的记恨和报复。与其这样,不如索性反对到底,重新选一个和大家没仇的储君出来。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怎么发生的,即然发生了,就注定了自己与储位无缘。 谁再粘自己,就会得罪新君? 即然自己已成了一颗死棋子,长孙无忌自然会及时抽身,亲舅父尚且如此,那些被自己私下拉拢的臣子们,吏部侍郎苏勖、中书舍人高季辅、刑部侍郎张行成等人更是会避之唯恐不及。 皇位啊? 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帝位 以父皇的身体状况,要不了两个月,自己就能顺利登基为帝,君临天下。 那张龙椅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短短几步距离,却如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将自己永远的的阻拦在对岸。 皇位也将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再也无法触及。 李治心中一阵刀绞,涌起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恨不得对侯君集食其肉,寝其皮,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就算这样也缓解不了自己错失帝位的痛苦之万一,那种痛苦几乎让人窒息。 突然,一阵强烈的憋闷感袭来,李治头脑一阵翻江捣海,眼前一片发昏,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不好,晋王晕过去了”身边的一个臣子见一具身体滚落地上,一看是晋王,连忙高呼一声。 众臣纷纷回头,看向瘫在地上的那个青色身影,不少人心中都是惋惜同情。 长孙无垢看过去,无声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她十分清楚这个幼子现在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不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在最重要的是挽回皇权,根本没有精力再去管他的未来。 “来人,扶晋王到偏室休息,传御医,勿必要把晋王救过来。”在皇后的吩咐下,几名太监上前搀扶起晋王出去了。 长孙无垢把注意力拉回来,她还要替皇上安抚群臣,做好善后工作。 看到群臣跪地认罪,长孙无垢心里松了一口气,皇家的威严还在,皇帝的威信还没有全部失去。 赞赏的看了眼带头请罪的侯君集,长孙无垢挥手道:“众位卿家都起来吧,皇上没有怪你们,只是现在身体欠佳,不便接见群臣,你们都回去吧!” “大家各司其职,确保朝庭各部门机构正常运转,维护好长安城的稳定,不要再出乱子了。待皇上身体好转,自然会传召各位的。” “是,娘娘!” 随后长孙无垢往殿内走去,其他臣子们慢慢起身,大家相互看看,知道这一时半刻的。 肯定是见不到皇帝了,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长孙无垢把三省六部所有的臣子都遣散了,唯独留下了侯君集:“潞国公,本宫进去看看皇上的情况,再替你求求情。待会儿见了皇上,你可千万别再顶撞他了。” “皇上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多谢娘娘。” 侯君集一脸感激:“娘娘放心,臣一定不会再犯糊涂了。” 长孙无垢默默的舒了口气,别人都可以放出去,唯有侯君集,还得留在宫里,放到眼皮子底下。 虽然侯君集一副诚心请罪的样子,不过今天朝中发生了那种事情,万一侯君集离开皇宫,回到府中。再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将领,或者别有用心的大臣一煽动。 再生出些事端,那大唐可真完了。 为保万无一失,借着这个由头儿,不动声色的把他扣在宫中,李象又在绮云宫,没了这些个主心骨,就算有些人想作乱,也没机会。反过来,若是有别的臣子敢趁机兴风做浪,有侯君集这个重量级武将在,也能起到镇慑做用。 不得不说,长孙无垢不愧是随着李世民经过大风大浪,只片刻间,就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内外隔绝,相互制衡,处理的极为妥当。 临了还对海棠和安康说道:“你们俩陪潞国公在外说说话,本宫先进去探望一下。 “是,母后.”海棠和安康都是连声应下。 内殿的寝宫中,李世民在御医的救治下,缓缓醒了过来。刚刚在朝堂上,李世民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一时气急攻心,精力不济,头脑发昏,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种情形。 半真半假下,就晕了过去。 回到内宫,脱离了那种环境,再经御医一调理,顺了顺气,就缓了来了。 不得不说,权力拥有无穷的力量,以往李世民昏厥,至少都是几个时辰,可今天在朝堂上,再度感受到君临天下、大权在握的感觉,李世民觉得体内顿生无穷的力量。 对权力的眷念和不舍,竟然让他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都没有完全倒过去。 醒来后,李世民立马就招见了房玄龄,他放心不下朝堂,要第一时间知道之后的事情。 房玄龄进来后,看到躺在榻上,满面病态和倦容的李世民,心里一痛,上前跪道:“皇上,皇上,今天都是臣的罪,是臣没有做好这个左仆射,以致于朝堂上群臣失控,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臣有罪,若是皇上因此而有个闪失,臣有什么面目再苟活在这世上啊.” 说完,房玄龄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世民摆了摆手,王德招呼御医和侍女、太监,悄悄退了出去,和马宣良一块儿守在寝殿的门口。 “玄龄,难道雉奴就真的那么不堪,这么让你们讨厌,使得整个朝堂上的臣子们联合起来,拼死反对?”李世民声音嘶哑,显得无比的沮丧和低落,同时还夹杂着一丝难言的不忿。 房玄龄老眼含泪摇着头:“不,陛下,晋王为人聪慧,性格谦和,敏而好学,与人为善,待人有礼,朝中或许会有人不喜欢他,却绝没有人会讨厌他。” “那为什么几乎整个朝堂的官员都反对朕立雉奴为储君?” 今天的事情,一步步发展到这一步,房玄龄做为旁观者,是看得最清楚的。 斟酌了一下措辞,房玄龄语含哽咽的说道:“皇上这个计划,从一开始,臣就是知道的,无论是对皇上挑出的人选,还是皇上步步为营的策略,臣都做过细细揣摩,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皇上利用岑文本,引爆魏王结党营私、图谋不诡的意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魏王。若是此时,谁敢站出来,毫不犹豫,以雷霆手段强行震压。” “在群臣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推出晋王,做成事实,只要群臣被陛下震慑,稍有犹豫。再被臣等裹挟,参拜储君,君臣名份已定,整个局势,就会顺着正轨走下去。” 说到这里,房玄龄仰起头,老泪从满是沟壑的脸膛上滑落。 “老臣思虑再三,多次推演,整个过程,一气喝成,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是陛下全盘计划的死穴所在。” 李世民脸色一冷,目光一凝,断然道:“死穴在哪?” “今天的朝中除了宗室亲王、一些皇上的近臣,和少数洁身自好的臣子外,大多数人都相互攀附,私结党附。其中几个皇子所在的派系,更是羽翼众多,势力强大。” 这些李世民心里都清楚,只是平时谁也不好宣诸于口,这些派系的产生,本就是皇帝用来制衡臣子们的产物,为了避免一家独大,又在皇子们之间制造矛盾,皇帝超然其上。 甚至亲自扶持或打击,以保持相互之间的力量均衡。 房玄龄提起这些,难免会让李世民感到难堪,是以说到一半,谨慎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房玄龄停下了,催促道:“说下去” “是,陛下。” 见李世民没有顾忌,房玄龄也不在拘束,开始竹筒倒豆子:“这其中,有东宫系,吴王系,魏王系,齐王系等,这其中东宫系、魏王系最为强大,吴王系稍弱。” “齐王、署王、蒋王、越王、晋王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皇上在朝会开始后,无论是对哪个派系下手,都没关系,因为皇上背后站着其他所有的派系,皇上攻击魏王,其它派系只会觉得高兴,会全力支持陛下。” (本章完) 第987章 君臣对话(二) 第987章 君臣对话二 李世民的寝宫里,一片寂静,只有房玄龄厚重的声音,在缓缓回荡:“从权力相互制约的角度上来说,陛下实际上是在借其他派系的力量,攻击魏王系。” “在这时,无论是魏王本人,还是刑部尚书张亮,陛下一言而决,可随意处置。” “但皇上可以圈掉魏王,也可以关押张亮,却没办法在一瞬间把朝堂中所有的魏王党除掉。他们依然在朝中拥有强大的实力,只是被皇上临机砍去了帅旗,一时失去了指挥。” “这时,东宫系和魏王系,都成了无头的狼群,战斗力大减。而吴王李恪,实力弱小,没了魏王的呼应,他根本没有胆子,独自挑战皇上的权威。” 说到这里,房玄龄眼中闪过幽幽的光茫,眼神越发明亮,似乎涉及到这种权力核心的事情,对于帮李世民赞画了一辈子军机的房玄龄,触到了他的长处,挠到了他的痒处。 房玄龄身上的颓废和老态一扫而空,浑身散发着一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和魅力。 李世民看到这个状态的房玄龄,也是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回忆,却没有开口打断对方的思绪。 房玄龄沧桑的老脸上充满智慧,眼中闪过一丝让人心悸的凌厉,眼神烁烁的说道:“做为上位者,平衡和借力才是正道,最忌亲自下场,参与博弈。” “因为,当上位者亲自下场的时候,就说明了,平衡已经被打破,整个权力体系的稳定和牢固面临巨大的挑战和风险,使得上位者不得不押上自己最后的力量。” “而皇上抛出立晋王为储之后,则所有的派系,都不会再借力给皇上,更不会支持皇上。” “皇上只能利用自己帝王的威严,来压服众人。” “晋王力量最弱,当皇上推出他的时候,东宫系,魏王系,吴王系,乃至齐王、署王、蒋王、越王等其他皇子们,还有他们所代表的力量,都被舍弃了。” “在这种情况下,多数人内心惶惶,不知所措,会有两个选择。” “一是相互忌惮之下,又没有了主心骨,这时候,有了我们几个老臣带头,再有皇上帝王之威的逼迫。他们稍一犹豫,只要一附合,他们的力量等于被强行借给了皇上和晋王,用来制约其他不服者。” “有了这种隐隐的制约,皇上再一压,这些人一跪,君臣名份已定,大事就算成了。” “第二种情况,就是这些人,脑羞成怒,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制陛下。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就会有人附合,随后就是不断的有人下场,最后形成合力。” “一旦形成这副局面,大势休矣!” 李世民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果然是房谋杜断,把局势分析的丝丝入扣,人心揣测的入木三分。 自己确实是想要偷鸡,可惜 房玄龄继续说道:“臣思来想去,整件事情,最危险的时刻,就是陛下抛出晋王,而群臣叩拜之前的这段时间。甚至可以说,只要陛下一说出晋王,臣和长孙无忌、李靖、李绩就会出来引导舆论。” “其实真正关紧的,就是陛下叫出晋王的名字之后,而宣布立晋王为储之前的这段时间。” “晋王从人群中,走到丹墀上的陛下身边,陛下并没有耽误,即刻就开始宣布。这其中仅仅只有几息时间,这几息就是晋王殿下成神的死穴,时机瞬息即逝。” 说到这里,房玄龄脸上浮现无尽的遗憾和惋惜:“可惜,就是这几息时间,被侯君集抓住了。” 房玄龄看向李世民,眼神复杂的说道:“陛下固然是天生的将帅,当机立断,马上就否决了侯君集。可惜,侯君集更是久经沙场,经验十分丰富,对战机的把握并不输于陛下。” “而且,他有孤注一掷的魄力,把生死置之度外,不惜和皇上翻脸,使得皇上不得不暂时中止对晋王的封赐。而这一中断,给了人心惶惶,不知所措的其他臣子们时间和机会。” “使得他们可以重新集结分散的兵力,稳住人心,形成强大的阵形,和陛下对抗。” 如同两军对阵,房玄龄用行军打仗的战场形势动态,来分析今天的朝堂局势,过程形象生动,逻辑丝丝入扣,让李世民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失误所在。 还是敌人棋高一着,抓住了整盘棋的棋眼,一击而中,使得满盘皆输。 李世民此时也是十分懊悔,愤怒的说道:“朕若当时就不管不顾,或者马上叫来禁卫,把侯君集拖下去,也许现在大局已定。都怪朕一时心软,对此獠手下留情。” “这才铸成大错,让他毁了朕的大计,如今,悔之晚矣!” “没用的,皇上不必自责。” 房玄龄倒是没有李世民那么纠结,反而十分坦然的说道:“从侯君集站出来的那一刻,皇上刻意营造的震慑诸臣的情景已经被破了,就算皇上下令处决侯君集,也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求情。”“另外,侯君集做为吏部尚书,当庭奏事,并没有越格,皇上也没有理由把人立刻拉下去,不让人说话。” “任何一个臣子都不行,更何况,侯君集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跟着皇上三十多年,征战沙场,屡立战功,功勋着着,威名赫赫,朝中老臣们都知道,侯君集身上的战伤密密麻麻。” “在战场上多次救过皇上的命,玄武门时为了扶保圣上,差点战死。一家老小,为了大唐死的就剩下一个女儿,还嫁给了皇家,为陛下诞下了长孙。” “这样一个人,除非他造反,否则满朝文臣,不会有人同意陛下杀掉他的。” 李世民怒不可扼的道:“他现在就是在造反,太极殿带着群臣逼宫,这与造反何异?”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 房玄龄一脸的沉重:“臣身为皇上的左仆射,却没有帮助皇上,完成立储的重任,被侯君集破坏了朝庭的大计,更是纵容臣子以下犯上,联合逼君。” “所有的罪过都在臣一人身上,请皇上重重惩治老臣。” 房玄龄俯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再提起头的时候,额上已经一片红肿,泣泪横流:“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臣身为左仆射,发生了这种恶劣的事情,臣无颜再立在朝堂上。” “臣请圣上革除臣一切官职,并除爵位,贬为庶民,以敬效尤。” 看到辅佐了自己一辈子,现在已是满头霜鬓、老态毕现的老臣,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那种对自己失去朝堂掌握,以致君主受辱的无奈和悲哀,让李世民心中也是一痛。 悲情愁绪最是伤人,尤其是对像他们这样的老人。 李世民这段时间伤感太多了,更是不愿沉浸在悲嘁之中,做为皇帝,储君之位虚悬,后继无人,民心不定,国无宁日。现在的大唐,处在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若是自己就此撒手,国家无主,随时有可能陷入四分五裂之中。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没有资格去伤感。 于是摆了摆手:“玄龄,起来吧,请辞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只要朕活着一天,你就是大唐的左仆射。坐下陪朕说说话,朕离开后,朝堂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房玄龄也是识大体的人,连忙擦干眼泪,六十多岁的人了,跪了半天,半边身子骨儿都快散架了。 撑着锦墩,手脚并用,房玄龄艰难的爬了起来:“皇上回到内宫后,朝会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臣子们大多都散去了。” “三品以上的重臣和诸位亲王,基本上都集中在承庆殿外,心忧皇上的龙体。” 李世民神色一怔,疑惑的问道:“没有出现变故吗?” 房玄龄没有对李世民的询问表示惊讶,他很清楚,今日东宫发难,牵涉到很多实权将领。 那些突厥降将还好,多数都是居其位而不掌实权,就算有圣旨,没有副将配合,连左武侯大将军阿史那思摩和左屯卫勋府中朗将阿史那忠也调不动军队。 可那些曾经的东宫出来的将领们,就可怕了。 其中常胜是左监门卫大将军,直接守卫太极宫的禁卫军,还有右屯卫亲府中朗将薛仁贵,右屯卫翊府中朗将刘仁愿,右屯卫勋府中朗将孙仁师,左监门卫中朗将席君买。 右领军卫中朗将高侃,东宫内率府内率李谨行。 东宫太子宾客兼左府率率正将苏定方,太子宾客兼右府率翊府中郎将梁建方。 再加上一个前右卫大将军,皇长孙亲佬爷的侯君集。 长安近半军权在手,有张玄素、孙颖达和于志宁那样的老臣,有马周、令狐德棻这样的天子近臣,还有皇长孙李象,可以说东宫一系在长安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当初的秦王。 若是侯君集学着当初的玄武门之变,趁机来个兵谏,等李世民再醒过来后,就会成为第二个李渊。 (本章完) 第988章 李世民的误会(一) 第988章 李世民的误会一 李世民在朝堂上昏倒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样的局面。于是回到后宫后,根本不敢让自己长时间停滞在昏迷中,醒来后,心急火僚的在第一时间,宣召房玄龄。 就是想看看,会不会是侯君集气势汹汹的进来。 表面恭敬有加,实则不容拒绝的对自己说,皇上需要休息,不宜接见臣子。 若是那样的话,李世民就知道,自己完了,外面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 必然是嫡长孙在各位将领的裹挟下,冲到吴王、魏王、尤其是晋王府,斩杀这些有可能危胁到新任储君的亲王,顺带把这些亲王的子嗣一道给送走了。 然后四处收拢臣子,拉笼人心,顺我者昌,逆我者王,最后就是派几个自己的信用的老臣,表面软语相求,实则不容拒绝的来劝自己以家国天下计,以江山百姓计,禅位太孙。 各地督府和边疆重臣,若是不愿服从的话,接下来就是好几年的四方平叛。 这其中,北方突厥很可能趁机南下,享渔人之利。 吐谷浑、吐蕃、高昌等西域诸国,也有可能趁势复起,一个控制不好,就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局面,重现隋末的乱世。 自己当年就亲自干过这种事儿,后面的活儿都熟儿,闭着眼睛都知道。 在王德出去后,片刻就见到了房玄龄,李世民悬着的心,就松了一大半,再看房玄龄只是心忧自己的病情,没有痛哭的诉说着,臣没用,臣把陛下的天下给丢了之类的丧气话。 李世民就更是放下了心,不过,放心之余,李世民又有些疑惑,就凭今天的阵势,侯君集不逼宫,在等什么呢?就算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张玄素和孙颖达、于志宁这些老臣,也该知道啊? 房玄龄一脸兴奋的解释道:“皇上,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好的多,散朝后,那些大小官员将校都离去了,那些统兵将领们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十六卫和北苑,还有各处禁军军营,全都一片平静,并没有人起兵做乱,长安城内更是和往日一样安宁。” “皇上,看来侯君集和那些东宫系的文臣武将们,并没有做乱的意思。” “哼” 听闻一切如常,李世民心中大定,又恢复了天可汗的帝王之尊,愤怒的斥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一定有人私下串联,居中调协,方能做到共进同退,众口一辞。” “这是早有预谋的,绝不会是临时起意。” “传旨权万纪和王玄策,动用百骑司和锦衣卫的所有力量。查,给朕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要把这个幕后黑手,给朕找出来,朕必将其碎尸万断。” “还有侯君集,立马收监,防止他狗急跳墙。” “不可.”“万万不可。”两道声音同时传出,一道是身边脸色焦急的房玄龄,另一道略带威严的女声从外面的书房中传了过来。 两人转头一看,长孙无垢一个人走了进来,默默走到李世民榻前,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老臣拜见皇上娘娘”长孙无垢对李世民行礼之际,房玄龄也连忙起身向皇上行礼。 长孙无垢刚刚才从镇慑群臣的场面中过来,心里还保留着皇后的威仪,一进来就听到李世民要对这次事件进行大肆追责,还要拘捕侯君集,一时有些着急,是以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有些强硬。 一句话出口,感觉到了不对,连忙躬身行礼。 不过,长孙无垢自信与李世民多年夫妻,感情甚笃,这点儿失礼,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阻止李世民在这种局势不稳定的情况下,胡乱落子,把事情弄得更糟。 这次的事情,演化成这幅模样,直接责任人,肯定是侯君集。可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李世民过于自信自己的掌控力,想先斩后奏,用形势裹挟群臣,把生米做成熟饭。 李世民想办的事情太多了,仅仅一次例行的朝会,即想拿下李泰,又干掉了刑部尚书张亮,还想一举击垮魏王党。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压制住东宫系和吴王系,中间别说还利用了岑文本。 把一个根基浅薄的晋王,糊里糊涂的推上位,这么大的桃子,李治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吞的下去吗? 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李世民实在是太过贪心,想以一已之力,压制住所有的派系,这简直是天方夜谈,搞这种突然袭击,不把所有朝臣放在眼里,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下。引起了臣子们的同仇敌忾,可以说最后形成满朝官员联合起来共同抵制,逼宫的格局,一大半都是自己造成的。 是李世民堆积了满屋的干柴,而侯君集,只不过是那个偶尔溅进来的火星,最终燃起冲天大火,把自己给烧了个没头没脸。再这个时候大肆追责,查侯君集。 不是给本就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堆中,更是倒了几桶油,纯粹是嫌局面不够乱? 这样会把本就站在皇帝对面的臣子们,推得更远。 参与逼宫的臣子们占了九成,李世民这是逼得满朝文武抱成团来和皇上死磕到底。 此事参与官员数量之多,牵涉人数之广,自有史以来,绝无仅有,始无前例。这种事情从发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能模糊化。 一百个人,共同得罪了一个人。 该慌张的是那一个人,他不该去想到底谁对谁错,自己多么有理,而是应该想想怎么样化解此事,获得那一百个人的认同,而不是去责怪那一百个人。 否则,被抛弃的,一定是那一个人,而不会是一百人。 一百人抛弃了一个人,是这个人被抛弃;一个人抛弃了一百人,还是这个人被抛弃。权力场是争取多数朋友,打击少数敌人,争权夺利的角斗场。 不是做学问,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个哑巴亏,李世民是吃定了. 见两人都是矢口否决,李世民身子一僵,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皇后不必多礼.” 说完,李世民就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李世民把侯君集逼宫的事情,算到了皇后头上。 在他看来,李象是长孙无垢一手带大的,比李治更亲近,长孙无垢肯定也是支持李象为储的。侯君集一介武夫,虽然地位高,头脑却不怎么精明,不是那种运筹帷幄,能策划出这么大事儿的人。 而东宫一系,势力虽然庞大,却很分散。 侯君集的威望也不足以聚合这些被自己打散的势力,让他们在朝堂上共进共退。 若说朝中有人有这样的能量,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房玄龄,他早就清楚自己的意图,若是反对,在私下里就会提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剥自己的面皮; 另一个就是长孙无忌了,不过长孙无忌明面上左边牵着东宫,右边连着魏王,实则把宝都押到了晋王身上,私下更是多次劝自己立晋王,所谋算皆成。 正要得计的时候,高兴都来不及,没有再暗中搞鬼的必要,从朝堂上的反应也可以看出,长孙无忌对出现这种变故是始料未及的。 侯君集是最坚定的长孙支持者,东宫一系的旗手,是自己最重要的防范对象。这十多年来,侯君集的一举一动,身边有些什么人,谁在出谋划策,李世民都清清楚楚。 他可以断定,侯君集绝没有那个能力,不然自己早就下手解决了,绝不会拖到今天。 之所以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就是因为无论是自己,还是房玄龄,长孙无忌,都断定了侯君集没有统合所有势力的威望,更没有谋划这么一局棋面的智慧。 那倒底是谁呢? 在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幕后主导着这一切,此人威望足够高,可以说服所有人;同时心思足够细,能驾驭整个局势,又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最关键的时候,行雷霆一击。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能量超极大的人,在暗中搅风搅雨,李世民就脊背发凉,坐立不安。 此时正好长孙无垢到来,那幅雍容华贵的美艳面孔略带些威仪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轰’的一声,李世民心中如一道闪电划过,心思电转间,脑中一道声音狂吼起来! ‘皇后,皇后,一定是皇后?’ ‘除了她,这整个长安城,还有谁会这么在乎长孙是否上位?’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么高的威望和影响力,能说服东宫系的所有将领,支持侯君集在朝堂上发难?’ ‘除了她,东宫一系的人中,谁还能有卧龙凤雏之才,如此的锦绣胸怀,过人的才智,超然的格局,能如此精准的做到这一步,和自己分庭抗礼?’ ‘除了她,这个自己的枕边人,谁会在朝常上发动了那么大规模的死谏后,把皇帝得罪后,又不继续发动兵变,一鼓做气,完成后续的新旧更替的动作?’ (本章完) 第989章 李世民的误会(二) 第989章 李世民的误会二 李世民的心像落到了深渊之中,渐渐的沉了下去。 越想越觉得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这种来势汹汹如泰山压顶,却又适可而止手下留情,还显得有些踌躇不定黏黏糊糊的政变,整个节奏一点儿也不符合枭雄霸主杀伐决断的风格。 李世民自己就做过这样的事情,自然知道这种事情,进一步,龙飞九五,退一步,万劫不复。有十分力,就要使出十二分来,唯恐使力不够,导致功败垂成。 可这种风格,不正符合即聪明绝顶,又见多识广,事到临头又心有不忍,手心手背都是肉,寄托侥幸,左右为难的妇人身上。满长安,除了自己的‘贤妻’,长孙家族的公主,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能有谁? 想明白了这一切,李世民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从额头汨汨而出,心疼如绞,捂着胸口躺了下去。 果然是灯下黑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己考虑到了所有人,可却忽视了这个在大唐,仅次于自己地位的皇后娘娘。 李世民更悲观的臆想着,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未必不知情,如果幕后黑手是长孙无垢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 房玄龄深受皇后重恩,除了自己,一向以皇后马首是詹,若是皇后亲自出面,房玄龄是有可能被说服的;而长孙无忌就不用说了,那是皇后的亲哥哥。 又是兄妹之情,又是君臣之谊,长孙无忌肯定会倒向皇后。 朕命不久矣,这些往日的臂膀们还要活下去,甚至要为了自己的家族,去讨好新君。李世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苦,他紧闭双眼,忽然间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他现在撤底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没有继续完成下半场,发动兵变,然后夺权? 上有皇后,中有重臣,下有武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人。 还变兵个屁啊? 这么强大的力量,早就掌握了整个长安,还费那个事儿干嘛,不是脱库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这个世界,套路实在是太深了,自己一个刀枪箭雨中杀出来,经历玄武门弑兄逼父,一个人敢在渭水桥对岸硬撼突厥几十万大军的狠人,竟然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先有世家贵族,后有给自己生儿育女的糟糠之妻,还有那些跟着自己三十多年的左膀右臂,全都背叛了自己,自己还活着干什么呢? 长孙无垢见只是请了一个安,李世民脸色就急剧变幻,随后就捂着胸口躺下,一幅极为痛苦的模样。 长孙无垢吓的容失色,连忙上前问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御医,御医!” 房玄龄也是脸色大变,连忙高声唤着,一连起身就要往外跑。 见两人一唱一喝,李世民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想,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父皇那样的傀儡。 一边在心中暗暗悲叹道,吸取了当年玄武门的教训,房玄龄、长孙无忌和皇后之间的配合更加默契,手法更高厉害,不动声色间就完成了改天换日之举。 可谓天衣无逢,高明啊? 若是当年他们就有这样的手腕儿,自己何必搞得满身鲜血,臭名远扬,一身的屎,再也洗不干净。 一时悲从中来,李世民想到了自己父皇,当年面对两个儿子血淋淋的头胪,自己脸上粘着亲兄弟的血,手中拿着长槊,逼其禅位的时候,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悲愤和无助。 李渊当时满目凄惶,冲着苍茫大地,绝望的怒吼道:‘这就是得天下的代价吗?’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知为什么,突然间理解了父皇,也不再有所顾忌,躺在床上,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猛然响起的笑声,让长孙无垢和房玄龄都惊住了,李世民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悲哀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人间惨剧,整个人的信念瞬间崩塌。 从此,觉得人间不值得! 长孙无垢心惊胆颤,只觉得此时的李世民如此陌生,而且可怕,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吓的长孙无垢不断后退,脸色惨白。 房玄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惊的目瞪口呆,站在殿中不知所措。 只见李世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着床沿,疯狂的大吼道:“父皇,父皇,儿臣明白了,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儿臣不该杀了兄长,不该杀了四弟,还有那么多亲人。” “这就是你对儿臣的惩罚吗?” “让儿臣亲自感受一下被自己至亲之人背叛的下场,儿臣体会到了,儿臣的心好痛啊”“呃” 忽然间,李世民脸色瞬间涨红,一口老血喷出,胸口染红一片,因为激烈的动作导致紧绷的身体瞬间落回原位,伸出的双手也无力的瘫软,没了声息。 见此情形,长孙无垢和房玄龄吓得面无血色,长孙无垢如同被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眼泪如雨点般落下,神色悲嘁,哀鸣道:“不,不,皇上,二郎,二郎哪?” 长孙无垢奋力挣扎起身,忽然,身体一僵,昏了过去,没了动静。 而房玄龄见皇帝和皇后先后没了声响,面色一白,差点自己也倒了过去。深吸一口气,几乎要昏厥的头脑一个清晰,房玄龄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 猛的跑到了御榻之前,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李世民鼻下,细细的感受着。 此时房玄龄神经高度紧张,脸色焦急,心脏嘭嘭急跳,恨不得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房玄龄脸色一急,闭上眼深吸几口气,使出全力压抑着内心的燥动。 摒息凝气,死死的感受着手指间的细微变化。 良久,当感到李世民鼻息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气息,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瞬间落回胸腔,连滚带爬的跑出寝殿,然后大声喊道:“快传御医,皇上昏过去了。” “皇后悲伤过度,也不省人事了” 王德和马宣良迅速开始动作起来,去传太医,实际上刚刚第一次房玄龄叫太医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并且传来了太医。不过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殿内忽然传来李世民近乎癫狂的大笑声。 王德连忙又把太医给哄走,自己也躲的远远的,生怕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小命难保。 反正房玄龄在里面,皇后也刚刚进去,天踏下来,自然有个高儿的顶着。 此时受到招唤,王德带领太医们进去后,马宣良想了想,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帮忙。自己是侍卫,不是太医,也不是太监,侍侯人的事情,轮不着自己。 此时进去,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况,事后被灭口就完蛋了. 正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进殿的时候,忽然,王德的声音高吭的响了起来:“房大人,房大人,你怎么了?不好了,房大人也晕倒了,快救人啊!” 马宣良脸色顿时心里一颤,脸色唰的一片渗白,他恨不得自己这时也晕过去,好躲避这踏天的祸事儿。只是这种事情,就算王德都有机会,就是轮不到自己。 大唐高层能做主的人,都昏了过去,这让王德和马宣良彻底慌了神儿,其他朝中重臣虽众,宗室亲王也多。但两人却不敢随意通知,久在核心任职,他们知道。 有些风险,正是来自于皇帝身边的那些人。 而那些太医署的御医们只管救治人,对于其他的事情,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一个做错,事后被人清算。 不过还好,承庆外殿还有一个被长孙无垢带来的安康公主和等待请罪的侯君集。 马宣良连忙出去,通知了安康公主。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是见多识广的侯君集站了出来,挺起胸膛立马抱拳道:“公主殿下,如今皇上、皇后和房相尽皆晕厥,目前最主要的是封锁承庆宫。” “禁止任何人出入,以免消息外泄,引起朝庭动荡,让别人用心的人有机可趁。” “皇上和房相年事以高,而皇后娘娘身体康健,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等会就会醒来。公主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稳住局面,只要三人中有一个缓过来,就能主持大局。” 现在唯有安康是即能代表皇帝皇后,又能震住现场的人。 在这种危机时刻,她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智慧,立马命马宣良封锁整个承庆宫,任何人不许进出。有了这个主心骨儿在,情况暂时得到了控制。 幸好没过多久,皇后施施然醒了过来。 得知李世民只是昏厥了过去,并没有追随自己的父兄而去,长孙无垢一颗心放了下来,开始传令皇宫戒严,宣招弘文殿重臣,安排宫中禁卫,各项事件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翌日,李世民经过一夜休息,也醒了过来。 经过昨日的激动和暴发,李世民也算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次重回人间,忽然就想开了。 (本章完) 第990章 李世民的误会(三) 第990章 李世民的误会三 之前一直他担心自己离开后,大唐后继无人,会出乱子。 可是,从阎王殿走过一回之后,他发现面对身边人的‘背叛’,不管是皇后,还是房玄龄,亦或是侯君集,长孙无忌,李泰,他都不是很在意了。 做为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连保持清醒都无法做到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无法控制。 即然这样,索性也不担心了,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好了。 人就是这样,当发现事情面临崩溃,还有机会挽回的时候,最是焦急忧虑,意欲想尽一切办法,挽回颓势。直的完全失控,彻底没救的时候,反而放开了。 天塌地陷,爱咋咋地? 在这一刻,李世民心境为之一松,仿佛人生又突破了一层桎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全身都舒坦了不少,胸口也没有那么憋闷,头脑也轻松了不少。 他心里已然断定,他成了后期的李渊,也做好了当一个太上皇的准备。 看到房间内的王德,李世民松了口气,至少这个老仆还没有被换掉,于是吩咐宫女将自己扶起,挣扎着起身,在背后垫上几层靠垫,问道:“王德,都有谁在外面?” “回陛下,皇后娘娘,安康公主,先太子妃,潞国公,长孙大人,岑文本,萧禹,马周,褚遂良等中书省一干重臣,都在外殿等侯。” 说到这里,王德又加上了一句:“他们昨日自陛下昏迷就等在外面了,一夜未归,都在盼着陛下平安。” “房玄龄怎么不在?”李世民皱眉问道。 “回皇上,房大人昨日在陛下昏厥过去后,一着急,也晕了过去,现在还在没醒过来。” 王德又将昨天的情况说了一下:“昨日皇上突然昏厥,皇后娘娘情急之下,当时就倒了过去,后来在御医的救治下,才醒了过来。其他臣子,也是皇后娘娘醒来后召来。” “并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承庆宫,加强了宫中禁卫,禁止消息外泄。” “嗯。”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常规安排,殿外的臣子们也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外面的侍卫统领是谁?” ‘呃?’ 王德一愣,有些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诧异的问道:“自然是总管马宣良,皇上要宣召他觐见吗?” 李世民闻言舒了口气,就怕换成其他人,那样自己就真的被软禁了,情况还好。 不过,也说不定。 李世民心思一转,皇后控制了大局,自己又命不久矣!换不换侍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动,更显示出对方那种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自信就算一个人不动,自己也翻不了天。 李世民心一沉,不过,现在他已经想开了,即然事不可为,那就不要强求。嫡长孙也是自己的血脉,真要是人心归附,那把皇位传给他,也没什么不行的? 心思一转,李世民也不再忧心了。 自己这样的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再昏几回,恐怕连两个月也撑不到了。 “王德,宣皇后进来。” “是,陛下.” 没过一会儿,一夜未眠,提心吊胆,心慌害怕的长孙无垢走了进来。此时她浑然没有了昨日的面色,黑眼圈很重,脸色十分憔悴,忧心忡忡的有些不知所措。 一进来,看到躺在榻上的李世民,就扑到床榻边,悲泣道:“皇上,您可算醒来了,昨日真是吓煞臣妾了。你这万金之躯,要是有个闪失,这大唐天下,还能靠谁呢?” 说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长孙无垢呜呜的轻辍起来。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丈夫,虽然晚年心性大变,不怎么待见自己。可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喘气,这大唐的天就踏不下来,仅仅昨天一夜,她就内心慌乱、六神无主。 生怕长安生变,局面不可收拾。 别看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受人尊重,实则都是因为皇帝的存在。一旦皇帝有失,皇后的影响力也会急剧下降,下面的臣子们有需要,就会把你抬出来。 他们可以抬皇后,也可以抬亲王,谁对他们有利,他们就捧谁,他们捧谁,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李世民看到发自内心担忧的妻子,一方面感慨,另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臆想做出的判断,又有些生气,伸出去想去抚摸长孙无垢头发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皇后不必忧心,朕已经想开了,就听你们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后日十五的大朝会,如期召开,让侯君集到时候把李象也带去。” “不过,朕有言在先,虽然昨日在太极殿,九成以上臣子一块儿出面劝荐,大部份人不过是不满朕没有和他们商量,就推出了晋王。忿然之下,才站到了侯君集身后,一起抵制朕。” “这并不代表东宫的力量,就已经拥有了压倒性的忧势,更不代表他们都认可了李象。” “朕会出面主持朝会,却不会再偏向任何一个人了,能不能说服其他派系的臣子,共同承认立太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朕也不会出面劝说。” “一切,都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说完,李世民一脸颓然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榻上,闭目休息。 他相信,自己的意思,皇后明白,自己这个皇帝退一步,给你们搭台,能不能拿下这场棋局最终的胜利,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们有本事架空自己,自然就有本事搞定其他众臣。 上位者自有上位所要承担的责任和担当,不是搞定皇帝,就可以取代皇帝的。若是连这个能耐也没有,就不消再争什么储位了,因为后面的难关还多着呢? 他曾经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如今更是理解了当初的父皇,为什么会采取那种不作为的态度。 出于大局的考量,他不能再坚持了,这样内斗下去,两败俱伤,父子两代人打下的基业,就有可能便宜别人;可出于帝王的尊严,也不能反过来去帮伱主动‘打败’自己。 天下没有那么贱的人,何况还是帝王。 若是你们收拾不了局面,自然会再把自己这个‘太上皇’给请出来,到时候,你们自然会‘全面妥胁’。那时候,自己可以从容恢复局面,收拾烂摊子。 面对‘不孝子孙’的逼迫,做为帝王,自己能怎么办呢? 心里再恨,再苦,再难受,也得咬着牙的把这碗黄莲给吞下去,自己能像对待外人一样,为了不知道还能享受几个月的皇权,把这些最亲近的人统统都杀光吗? 汉武帝晚年,亲手把自己的皇后和培养了几十年的太子给逼死。 当他看到自己老妻和儿子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痛快,没有解恨,有的只是无尽的憋屈和发自灵魂的痛苦,老年丧子的悲哀。 让他恨不能把全世界的人都给杀了,给自己妻儿陪葬。 李渊没有重蹈汉武帝的覆辙,所以晚年还能在后宫饮酒做乐,莺歌燕舞。每当李世民打下一块版图,获得异族的臣服后,还会把李渊请出来,参加自己用来装叉的大型宫庭文艺汇演。 上演一幅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获得无数臣民的赞颂。 长孙无垢却听得有些不知所已,诧异的问道:“皇上不是说李象年幼,恐担不起社稷重担,而且又是皇孙,不便越过子而立孙,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还有侯君集?” “他自知在朝堂上顶撞上了皇上,罪孽深重,昨天一散朝,第一时间就来承庆殿,向陛下请罪。本宫看他确实诚心认罪,也没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于是,长孙无垢把昨日朝堂上的事情,结合自己的了解,一一说了一遍,最后道:“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机缘巧合,并没有人私下串联,长安城也没有异动。” “臣妾建议,还是退上一步,把这件事揭过去吧?” “至于立储之事,也不用这么急,可以缓一缓。若是皇上真的属意雉奴,可以再商量,侯君集已经和我保证过了,不再坚持推象儿上位,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原以为这么一番处处为皇帝考虑的话能获得对方的称赞,谁知李世民一股压抑许久的无名火再也控制不住,腾的一声串上天灵盖儿,愤然暴起,目眦欲裂道:“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朕已经让侯君集在大庭广众之下,天下官员面前打了一回脸,你们还嫌不够?” “一之谓甚,岂可再乎?” 李世民只觉得长孙无垢太过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朕知道你们掌握了大局,势力强大到连自己身边的近臣和侍卫也可以不用更换,而不担心自己生出妖蛾子。 朕已经十分配合你们了。 以朕之残躯,召开大朝会,亲自出面主持,让天下官员都能信服,相信选出结果是获得皇帝认可的,是符合法理和正统的,并没有出现胁迫威逼和架空的情况。 你们还想怎么样? (本章完) 第991章 李世民的误会(四) 第991章 李世民的误会四 在李世民看来,长孙无垢这就是以退为进,再次逼迫,说什么没有二心,请自己治罪,李象年幼的便宜话儿,简直欺人太甚? 忽然,李世民掀开锦被,从床上一跃而起,如一头冲冠的雄狮,怒视着长孙无垢,双拳紧握,天子之威肆无忌惮的外溢,震慑的长孙无垢娇躯瑟瑟发抖。 “朕告诉你,朕是皇帝,是大唐的天子,至高无上的天可汗。” “就算朕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朕的天子尊严都不可轻侮。” 李世民缓缓走近,压迫的长孙无垢不断后退:“朕少年起兵,持一杆长槊,刀枪箭雨中杀进杀出,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强敌没有杀过?” “朕是打不倒,锤不烂,宁折不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朕的脊梁能撑起大唐的万里江山。” “朕不是怕死,朕是顾全大局,朕是不想重蹈汉武帝的覆辙,更不想祖宗打下的江山毁在你们手中,为了子孙后代,千秋万世计,这才就范妥胁,决不是怕了你们。”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朕这颗头胪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就取了去,朕皱一皱眉头,朕就不叫李世民。” 两人边说边走,一进一退。 长孙无垢已退至墙角,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的威慑,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吓的面色渗白,魂不附体,脑中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昨日李世民一边叫着父皇,一边仰天大笑,状似癫狂,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暗道,皇上不会疯了吧? 李世民怒目而视,欺身上前,俯视着一脸惊怕,畏惧不安的长孙无垢,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鄙视的看了自己的皇后一眼,李世民心中暗自得意,天子者,要顶天立地,要能抗起乾坤,要护佑天下生民,要镇慑四海不臣。不是在背后偷偷像个贼一样,拉拢一些鼠辈,窃取一些权力就能为之的。 自己如今弱不经风,苟延残喘,都能把手握实权的‘窃国’之徒,吓的亡魂大冒,惊恐不安。李世民在这一刻,仿佛如仙佛附体,心中无比的畅快惬意。 看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敢做出浅移国祚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敢和自己对视。 忽然间,笑容戛然而止,李世民感到一阵意兴阑珊,不过就是战胜了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默默的转过身,回到床前,自顾自的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面色平静的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后日期会,若是李象能顺利成为储君,而百官信服,天下不出现什么变故?” “在半个月内,朕会举办禅位大典,让他直接登基,趁着朕还活着,送他最后一程,为大唐尽上最后一份力。” “朕要休息了,想让朕多活也天,就不要惹朕生气,让朕平平静静的渡过最后的时光!”说完,李世民脸色有些疲备的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李世民这先是暴怒,又是狂笑,继而突兀的转为平静。这些急剧发生的一连串变故,让长孙无垢脑中一片空白,看到对方嬉笑怒骂,一幅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样子,可不就是疯颠之症吗?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长孙无垢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看到李世民一幅冷漠的样子,紧闭双眼躺在那里,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想想,若是疯颠之症,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若是哪句话再度刺激到了他,发生昨天那种疯颠的情况,那真是欲哭无泪了,于是起身小心熠熠的顺着李世民说道:“陛下别生气,千万别动怒,臣妾都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 “只象儿还小,撑不起这万几重担,您一定要保重龙体,这江山社稷,可离不开您!” “臣妾不能没有夫君,孩子们也不能没有父亲,我们一家人都离不开您啊!” 听到哭泣中带着哀求的殷殷悲鸣,李世民无声的叹了口气,眼皮动了动,最终没有睁开,伸出手,无力的摆了摆,继续沉寂了下去。 长孙无垢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承庆宫位于两仪殿的西侧,处前整个太极宫前宫和后宫相接中间的部份,独自占了很大一片区域,里面环境优美,假山湖泊,园水榭,应有尽有。 主殿承庆殿,规模庞大,房间有数十间,分为前殿和后殿。 前殿外的理政门,可以通向外部区哉的中书省、弘文殿,与太极殿广场相连。外臣可以通过此门,自由前往承庆殿,向李世民汇报政务,商议政事。 而后殿的安仁门,则可以通往后宫。 承庆殿等于就是李世民的皇帝办公区域,没有太极殿和两仪殿的正式,显得更随意一些。 因为承庆宫承载的特殊作用,所以承庆殿也分为了前后两个部份。 最前方是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主殿,主殿四周有御书房,资料房,会客厅,藏书阁,休息室,杂物间,甚至皇帝的随身侍卫,太监,宫女,医官等服侍人员,都有自己的临时居所。中间是一片室内廊道,两旁都有重重侍卫防守。 后殿的区域是李世民的寝殿区域,同时还配备有书房,待客厅,休息室,沐浴间,以及小厨房等,前面该有的后面也有,后面有的,前面多半也不缺。 李世民白天在前殿办理公务,夜晚在后殿的某个房间中休息。 前殿和后殿有严格的流通限制,前朝的大臣,若不奉诏进入后殿,以擅闯后宫治罪。 是以臣子们都止步在前殿,李世民的寝殿外,只有马宣良和王德等近侍伺侯。 当然,寝殿空间虽然不大,却也经陈列架和帷幔隔成了前后两间。 长孙无垢穿过外间来到门外的廊道,看着门口站在远处一脸假将什么都不知情的王德和避无可避的马宣良,长孙无垢悄悄抚了抚脸颊,把眼中的湿痕擦干,把两人叫到了面前。 叮嘱道:“陛下龙体抱恙,需要静养,除了陛下主动宣招之人,其他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陛下休息。若是有大臣前来觐见,直接挡住,他们要是不听,就让他们前来找本宫。” “若是胆敢硬闯,直接抓起来.” 长孙无垢已经断定李世民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皇帝神魂颠狂,失去理智,这是天大的事情,万不能被外人得知。否则容易引起朝堂震荡,国无储君之下,大唐江山有倾覆之危。 事态紧急,长孙无垢也顾不上僭越了,凤目含威,冷冷道:“出了任何事有本宫担着,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们失职,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马宣良连忙应下:“娘娘放心,但有差次,臣等提头来见。” “奴婢也一样。”王德也是唯唯应诺道。 一般情况下,李世民在内间的龙榻上休息,王德和宫女太监在外间伺侯。 这两天,皇上龙体欠安,朝中诸事不顺,每当有人来探望,王德就把所有宫女太监赶出去,自己也站在外间的门口。这个距离,基本上保证了内间的正常声音谈话,外面听不到。 而内间有人大声呼叫,外面的人也能尽收入耳。 从昨天到今天,李世民多次失态,大吼大叫,王德和马宣良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叫苦,同时也对李世民现的状态心中有数,知道皇帝现在喜怒无常,性格暴燥。 甚至有些异乎常人的精神状态,这都让两人心惊胆颤。 他们自然知道,皇上的真实状态一旦泄露给外臣得知,会引发极大的动荡。 如今连皇后都不顾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强硬的下达死命令,可见情况比他们想的还遭糕。在这种情况下,稍有疏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两人自然知道轻重。 见两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做了保证,长孙无垢微微颔首,随后穿越廊道,向前殿走去。 来到诸臣所待的厅堂,众臣一下围了上来,纷纷问道:“娘娘,皇上情况如何了?” “陛下已经醒来了,只是精神不太好,还需休养,就不召见各位了。”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岑文本,萧禹等人都急着上前,拱后开始准备进行语言轰炸:“娘娘,臣.” 说到一半,长孙无垢摆了摆手,止住了几人,正色道:“本宫知道,大家都在忧心圣上的龙体健康,更担心昨日的朝会,皇上都知道,并且明确的下达了旨意。” 见众人坚耳倾听,长孙无垢严肃的说道:“皇上明确表态,昨天的朝会,只是正常的议事,众臣进奏,也都符合奏事流程,只是上奏的人一下子多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皇上身体本就虚弱,一着急就晕了过去。” “并没有群臣私下串联,共同逼宫之事,请各位大人一定约束好各部官员,稳定人心,做好安抚工作。不要出现流言蜚语,霍乱朝纲之事,大家都明白吗?” (本章完) 第992章 岑文本的用心 第992章 岑文本的用心 长孙皇后语调铿锵有力,态度坚定强硬,再加上多年为后的积威,脸色一板,让众臣纷纷心中一凛,低首应道:“臣等谨尊旨意,尊皇后娘娘训示。” “嗯!” 微微点了点头,长孙皇后继续道:“至于选太子之事,已定在后日大朝会,皇上会亲自出面主持,除已经被圈禁的魏王李泰之外,朝中成年皇子皆可参加。” “群臣都可上奏推举新太子,陛下一唯公议是从。” 一听这话,众臣面面相觑,露出惊疑之色。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岑文本心中暗喜,萧禹则捋须沉思,都在心中飞速思索着这么做的利弊得失。 趁着众人沉默,长孙无垢又对侯君集说道:“陛下说了,嫡长孙业已成年,也可以参与推举新太子中,后日朝会,就由潞国公带领嫡长孙,前往太极殿参与朝会。” ‘嘶’ 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气,犹其是长孙无忌,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光芒,然后垂下眼睑,眼神不断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岑文本却面带忧色,经过昨天的一闹,魏王提前出局,晋王颜面扫地。若是皇上再因为侯君集而迁怒皇长孙,那就剩下吴王了,这也是昨日岑文本附合东宫系的原因之一。 可没想到,李世民那么一个强硬的天子,竟然生生的憋下了这口气,主动退缩了。 简直不可思疑,这还是自己了解的那个性格坚毅,从不向人低头的李世民吗? 若是皇长孙也参与,那就是一个劲敌,吴王未必是其对手? 想到这里,岑文中眼底闪过一道厉芒,脸上挤出一片义正词严之色,连忙上前说道:“皇后娘娘,不管怎么说,臣等昨日还是冲撞了陛下,有违人臣之道。” “若不能亲自向陛下请罪,臣等心中不安啊?” “还请娘娘网开一面,让我等亲自向皇上认罪,亲眼看到皇上平安,亲耳听到皇上的训示,我们心中才安啊!” “岑大人的一片忠诚,本宫自然明白,岑大人的心情,本宫也能理解。” 长孙无垢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已经明确表示,这两天他要好好休息,无论谁也不见。若是岑大人有事的话,可以等大朝会之后,再向陛下禀告。” “本宫相信,就两三天的时间,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推举新太子重要?” 见岑文本还要坚持,长孙无垢皱眉直接挑明了说道:“若是岑大人想问陛下对新太子的意见,陛下的原话是,他没有意见,他相信众位开创了一代贞观盛世的贤臣们。” “一定会抱着一颗公心,为大唐选出一位优秀的储君。” 长孙无忌、萧禹、马周、侯君集等臣纷纷抱拳道:“即然如此,那臣等谨尊圣意。” 和前次皇上一意孤行,站到了所有派系的对立面不同,这次皇上以退为进,让众臣议决。此举给了所有亲王机会,赢得了所有派系的支持,岑文本的意见自然被轻易否决。 见状,岑文本也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臣谨尊圣命!” “嗯,朝会的事情,就由你们安排,若有什么疑问和未决之事,直接来问本宫,不要去打扰圣上。” “是,皇后娘娘.” 等众臣退去,长孙无垢转过身拉过海棠吩咐道:“海棠,即然皇上允许了象儿参与推举新太子,那你就不要有顾忌,带着象儿出宫去吧,和潞国公好好商量一下。” “即然要争,那就拼尽全力,一举拿下,本宫也是希望看到象儿能继承承乾的遗志,挑起他父王该挑的重担。” 海棠瞬间热泪盈眶,马上跪下磕了一个头,激动的说道:“多谢母后,臣媳母子,永生不忘母后的大恩大德。” “嗯,傻孩子,哭什么?” 长孙无垢亲切的拉起海棠,用手抚掉泪水:“象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感情,比对承乾的感情还深,你好好培养他,做一个圣明君主。” “去吧,时间不多了.” 看着海棠和侯君集离开,长孙无垢把安康拉到一边,小声把李世民的情况说了一遍,神色无比郑重的吩咐道:“安康,马宣良和王德身份低微,份量稍显不够,从现在开始,承庆殿外不能没人。” “本宫和你轮流在此守侯,勿必不能让皇上的真实情况泄露出去,否则国无储君,诸子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知道皇上神智已然不清,恐怕会立时大乱。” “所以,我们一定要拖延时间,等到后日朝会开过,储君一立,国本稳固,即便让他们知道皇上的病情,也无碍了,你知道吗?”安康一听,自己的父皇,竟然疯颠了,白晰的素手瞬间捂住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有些无助的看着长孙无垢,使劲儿点了点头。 长孙无垢一阵心痛,把安康搂在怀中:“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父皇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他需要我们帮他稳住局面,我们一定要撑住了。” “母后,安康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安康擦干眼泪,脸上浮现让人心疼的坚毅之色:“母后,昨天你熬了一夜,现在父皇也醒过来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有儿臣在,谁也别想闯进去。” 辞别安康,走出承庆殿没多久,忽然一个臣子从旁边闪出来,挡在了长孙无垢的面前。 长孙无垢一看,理也没理转身就走。 “妹妹,伱这是干什么?” 长孙无忌快步上前,跟在长孙无垢身后,随后转身笑着摆了摆手,后面的宫女太监们,稍稍压了压步,拉开了一些距离,给两人隔出了说话的空间。 见旁边没有人,长孙无忌腆着老脸说道:“妹妹,哥哥现在远离朝堂,无官一声轻,几个月都难得见你一面,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让你这么不待见了?” “你还有脸说?” 长孙无垢俏脸含霜:“你人是退了,但心还没退,名利心反而更强了,有李恪、青雀和象儿可以辅佐,你偏偏抛弃这几个实力最强的人,撺掇着皇上去立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雉奴。” “你打着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 “哥哥,长孙家族恩荣还不够盛啊?除了皇族李氏,贞观一朝,就属长孙家族最为风光,你长期为右仆射,与房玄龄平起平坐。现在又贵为司徒,三公之一。” “你妹妹是当朝皇后,你外甥不是大唐太子,就是嫡出的亲王。” “就连长孙顺德也封薛国公,官拜左骁卫大将军。长孙家族那几个族兄,不是在朝中各部,就是在地方重要督府任职。冲儿年纪轻轻,就娶了长乐公主,任秘书监。” “你还想怎么样,莫不是真的想做那篡魏的司马老贼?” “唉哟,我的妹妹啊!” 长孙无忌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四处警惕的打量着,拉着长孙无垢又走前了两步,来到御园一处清静之地,一脸的后怕,恨不能上前捂住自家妹妹的嘴:“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让人听到,长孙家族立时有塌天之祸啊?” 长孙无垢脸色阴沉,疾言厉色道:“你忘了当初炀帝时期,一首桃李子得天下的流言,使得杨广举起屠刀,李氏几支主脉被杀的干干净净,几千族人受牵连。” “现在我们长孙家族恩荣之盛,几成众矢之地。若此时有人在背后,编几首关于长孙氏的谶语很难吗?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收敛一些?” “自古以来,烈火烹油,鲜着锦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年乾儿为什么被派往草原,又为什么被薛延陀要去,最后又怎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草原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为什么除去右仆射之职,远离朝堂借修道避世。” “不都是引起别人的嫉妒,从而被人构陷吗?” 长孙无垢的猜想并非无的放矢,当初虽然是因为突利要求为起因,李言终合考量之下,也因势利导,做出了积极的回应。但也确实是受到岑文本等人的怂恿和撺掇,最后才成行的。 长孙无忌淡出朝堂,也是有人在李世民面前进了谗言,引起了李世民的猜忌。再加上朝中各项改革,样样都是得罪人的,长孙无忌左右权衡之下,才选择了主动退却。 原剧中的李承乾身处风口浪尖之中,意外从马上跌落,落下终身残疾的跛足之征,真的是意外吗? 还有那些李承乾好男风的屎盆子,不都是太子之位给招来的吗! 长孙无忌听到妹妹提起旧事,脸色也沉重了下来,苦涩的说道:“妹妹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年,你贵为皇后,在宫里享受母仪天下的尊荣。” “长孙家族的事儿,你要避闲,从来都不管。” “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人人都要靠着我,我能不操心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一朝天子一朝天,新君的态度,直接关系到长孙家族的未来。我待承乾那孩子,比亲子还亲,若是承乾不出事,我就算是无官无爵,也不操心了。” (本章完) 第993章 长孙皇后的请求 第993章 长孙皇后的请求 听着长孙无忌的诉苦,长孙无垢原本锐气十足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她也知道,强大的族群是自己在宫中为后的根基之一。在这个世家大族横行的时代,若是没有家族的支持,自己的后位也坐不稳。 自己的儿女们,更是不可能为皇子中的第一梯队。 后宫争斗,其血腥和残酷程度不输外朝,每年都有被毒死或者陷害而意外落幕的妃子。自己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么多年,靠的不是皇帝的庇护,而是家族的强势,和自己哥哥的小心保护。 若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这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后宫,自己恐怕早就出事了吧? 皇宫是什么地方,天下权力汇聚之地。 能在后宫占有一袭之地的诸宫妃嫔,哪个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和势力,韦贵妃身后是京兆韦氏;杨妃背后是前隋遗臣;若无半点根脚的女人,根本入不了后宫? 前些年,洛阳仓部郎中郑仁基之女郑丽婉因为机缘巧合,入了李世民的法眼。李世民欣赏其才华,意欲纳入后宫,最后就因为郑家女娘家势力太弱,没有世族背景,最后告吹。 李世民也没有强求,是因为他知道,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就算勉强招入后宫,也无法立足。 可见,就算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想到这些,长孙无垢心里也觉得沉重,做皇后这二十年来,她要做一个贤后,从来没有为家族中人谋过福利,可那些人对自己爱戴如一,始终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 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自己哥哥在操持。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自己一代贤后的背后,都是自家哥哥在负重前行。 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感谢的话,还经常因为孩子们的事情,托哥哥帮忙,哥哥从来都无二话,想尽办法也要办。事情过了,还要被自己数落,夹在自己和家族之间,两头儿受气。 有时候还要因为自己而为他人让位,哥哥也是默默承受着,小心的调合着双方的矛盾,尽量让所有人都满意。 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想到这里,看着曾经风华正茂不输李二郎的哥哥,如今已是头发白,脸上皱纹纵横,长孙无垢心里一软,眼神充满愧疚,泪水无声滑落,轻声道:“哥哥.多谢你!” “这么多年,若不是你一直护着我,妹妹恐惧怕早就.” “唉说这些干什么?” “长兄如父,我是做兄长的,理应给妹妹摭下一片天。看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了?” 长孙无忌见妹妹表情放松,语气软化,态度也亲近起来,知道已经触动了妹妹的襟怀,心里一松,连忙说道:“你可不是小孩子,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会影响到你的威信的?” “哼” 长孙无垢假装傲娇的说道:“不管妹妹多大,是什么身份,在哥哥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梳着羊角辨,抓着哥哥衣角的妹妹。” “呵呵!” 长孙无忌捋须轻笑,老脸上也浮现一丝回忆之色。 他想到了当年,父亲死后,他和自己的母亲、妹妹一起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孙安业赶出了家门,后来他们一家被舅舅高士廉收留,他们兄妹就寄居在舅舅家。 那时候,兄妹两人渡过了一段当时痛苦,现在回想起来让人无比怀念的岁月。 也正是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兄妹两人同生死,共患难,养成了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意志,这种相依相偎下的感情,比之一般家族的兄妹感情要更深。 长孙无忌看着妹妹神态憔悴,面容疲惫,心疼道:“妹妹,都是哥哥不好,考虑不周,让妹妹担心了。这样,哥哥都听你的,不扶雉奴了,哥哥都听你的。” “你让哥哥保谁,哥哥就保谁?” 正沉浸在兄妹之情中的长孙无垢顿时翻了翻白眼,前面一句话还挺让自己感动的,后面就暴露出对方的真实意图了。 现在朝中谁不知道,经过昨天的朝会一闹,晋王已经彻底的和储位无缘了,自己哥哥这分明是要弃车保卒了。 依现在朝堂的情况,若是李世民不强力反对的话,李象的机会是最大的,自己哥哥这两年和东宫走的有些疏远,这是想借着自己的舢板,再渡踏上东宫的船了。 轻轻一叹,都是一家人,长孙无垢也没有和长孙无忌计较,这个时候,确实不能行差踏错? 长孙无垢想到之前李世民的态度,有些忧虑的问道:“哥哥,陛下虽然松了口,可还是有些生侯君集的气,舍不下脸来支持象儿,最多只是置身于外,不加干涉。” “伱说在这种情况下,象儿能顺利被立为储君吗?”见进入实操阶段,长孙无忌彻底放下了心,在这种关键时刻,妹妹不找房玄龄,却向自己求计,到底还是自己人,妹妹还是关心自己的。 心中一股暖流淌过,长孙无忌皱眉思索了起来。虽然没有见到皇上,可妹妹话语之中,还是透露出了十分重要的信息,就是皇帝的真实态度,这就是天心啊! 看来皇上和自己的判断是一致的,本来就弱势的晋王,受此大挫,威信已失,就是神仙也扶不起来了。 即然这样,更说明自己及时调头是正确的。 “皇后娘娘可知,刚刚岑文本为什么要摆出一幅忠臣的模样,执拗的要给皇上请罪?”谈起正事,长孙无忌不着痕迹的改了称呼,把兄妹聊天,变成了君臣奏对。 长孙无垢一愣,随口说道:“他还能有什么想法,还不是打着请罪的借口,想亲自面见皇上,替吴王说项?昨日朝会之后,大家都知道了,他表面上投靠魏王,实际上是在替吴王谋划。” “皇后娘娘果然聪慧,不过他见皇上是真,替吴王说项却未必?” 长孙无垢好看的凤眉一挑,诧异的看向长孙无忌,没有说话,等着对方道出其详。 “呵呵,吴王是庶出,实力又弱,岑文本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岂能指望仅靠三寸不烂之舌就说动圣上?” 长孙无垢右手抓着颌下的胡须轻轻的捋着,思索着说道:“别忘了,岑文本是打着请罪的说词,皇后娘娘明明都已经转达过皇上的态度了,都是正常进谏,没有逼宫,所有人都无罪。” “可岑文本却不松口,是为什么?”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道幽幽的光芒,用一个小人的心态去揣摩着另外一个小人:“别以为他高风亮节在摆忠臣姿态?实则这老匹夫用心极为险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娘娘您想,即然请罪,那就说明有罪;即然有罪,那就要治罪;即然治罪,就绕不开侯君集。” “把侯君集定死了,李象自然就出局了。” “昨天的朝会一共有两位皇子出局,一是魏王李泰,另一个就是晋王李治,剩下有可能角逐储位的,就只有两人了,一个是吴王李恪,一个是长孙李象,余者皆不足虑!” “昨日老夫看得清清楚楚,岑文本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动员了吴王一脉和魏王一脉的臣子共同附议,这才把局势推向了逼君的程度。” “其实只是东宫一系的官员们出面,就已经可以阻止皇上立晋王为储的意图了,吴王系和魏王系的官员下场,只是在推波助澜,把事情变得更糟了。” “他是想让东宫一系彻底得罪皇上,和皇上两败俱伤,同归于烬。那剩下的,就没得选择了,只剩下吴王了。” “原本岑文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一闹,皇上必然更加憎恶侯君集,而后迁怒长孙,自然不会给长孙机会。可刚刚娘娘当着众臣的面,说了长孙可以参与竟争储位。” “若李象入场,优势不是吴王能比的,所以他才会不惜舍下自己老脸,想把长孙拖下水,为吴王上位铲除障碍啊!” 长孙无垢脸色一变,把刚刚的情形一想,瞬间变得无比恼怒:“好个岑文本,本宫还以为他只是想替吴王说些好话,没想到他打着大起风波的目的。” “想彻底把局面搅混,真是用心歹毒啊!” “不过幸好娘娘当即立断,否决了他的意图,把危险消弥在了萌芽之中。” 长孙无忌也是一阵心有余悸,忌惮中夹杂着一丝钦佩:“此人才智过人,心计深险,当为一时翘楚。他心在魏营心在吴,就连老夫也没发现,他竟以身入局,不惜搭上一辈子的名声,行此死士之事。” “瞒过了所有人,差点儿就成功了,真是奇人!” “皇后娘娘若能收服此人,李象有此人辅佐,不吝于汉之昭烈帝得卧龙凤雏啊?” 长孙无垢也是兰心惠质之人,听到这话,脸上的怒气稍霁,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说道:“对了,哥哥,妹妹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皇后娘娘切莫折煞臣。” 长孙无忌连忙站拱手抱拳行礼道:“娘娘但请吩咐,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长孙无垢端庄的面容上,浮现出无尽的牵挂和忧虑说道:“真的是请哥哥帮忙,你听我说” (本章完) 第994章 李治上门(一) 第994章 李治上门一 离开皇宫,长孙无忌骑着马,在两名家将的护卫下,悠然的往崇仁坊家的方向而去。 之前为了避世,长孙无忌一直在城南的庄子里生活。 直到前几天,为了决定长孙家族的未来和天下归属,他才回到了长安城。谁知昨天的朝会出了那么大的意外,烧冷灶扶持晋王上位的想法落空,这让长孙无忌大失所望。 不过还好,长孙无忌老奸巨滑,处事周全,在东宫、魏王还有晋王三艘船上都占了位置。 昨天在朝堂中,长孙无忌最后发言的时候,差点就把晋王的名字说出来了。 现在想想,真是万幸啊! 满朝九成以上官员的对立面,以李世民帝王之尊,尚且弄得灰头土脸,自己可是不想去尝试的。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片得意的神色,又将这昨天自己在朝堂中的表现,细细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自己后面的劝说。 只有侯君集一个人知道,没有弄得人人皆知,这两天又和晋王拉开了距离。 只要晋王不说,是没人知道自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 而晋王? 哼. 他已经万劫不复了,就像一颗流星,从天际一闪而过。人们还没来得及去看它,它就消失在天边,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光影,似乎出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新君上位,他自身难保,哪有胆子敢攀诬自己? 这事不能怪自己,自己抛弃了先太子和魏王,用尽全力去扶他,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扶不起,就算自己站出来,也不过是多填进去一个人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赶紧换艘船,不要跟着一起沉了。 长孙无忌把晋王从自己的脑中删除,想着一会儿回家了,要备一份礼物,去侯君集府上拜访一下,修复一下自己这两年为了取信晋王,而特意疏远,导致有些生疏的关系。 长孙无忌有些懊悔,昨天看情形不对,自己也站出来,请求皇上三思就好了,那样自己在外甥孙面前就好说话了。 可惜啊! 自己昨天站得太靠前,在最后慷慨激昂的发完言后,为了让晋王能看到自己坚挺他的身影,几乎都要越过房玄龄,站到了文臣之首的位置。而且后来晋王下来后,又站在自己身边。 左边是左房龄,右边是李靖,自己怎么好意思腆着脸,也跟着跪下请命呢? 不过还好,自己曾经在辽东多次帮过侯君集,又有妹妹这层关系在,侯君集就算不看在自己以前的老交情的份儿上,也得看在妹妹的面子上,给自己留个座位。 长孙无忌在家丁的护卫下,骑在马上,从承天大街穿过,拐入崇仁坊,眼神虽然看着前方,但明显有些走神,想着等会拜访侯君集的时候,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的角色,把昨天的行为一鼓脑推到李世民身上,说自己是受到皇帝的胁迫,才不得不站出来推举晋王的,其实自己内心一直是支持皇长孙的? 嗯,就这么说。 长孙无忌眼神坚决,打定了主意,把所有黑锅都推到李世民身上,反正他是皇帝,李象也不敢怪他,这个黑锅他背得起。而自己就不同了,自己是臣子,长孙家族以后还要在朝堂上混。 是万万不能给新君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至于侯君集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台阶,大家有共同的利益。 接下来的时间太紧了,再不调整就来不及了? 想到刚刚在宫里,妹妹偷偷和自己说,皇上其实已经有立太孙的意思了,并且说只要后天能通过朝会,就要在半个月内,举办禅位大典,把皇位传给太孙。 他要在活着的时候,把太孙扶上位,确定君臣名份,免得有些皇子不甘心,学他行玄武门旧事。 长孙无忌虽然惊愕,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命不久矣,太医们做出的判断是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如今已是一个月过去了,皇上不可能把时间押在最后,这样在半个月内,把江山传承的事情办好是最稳妥的。 再留下一点儿时间压压阵,应对一下有可能的变数,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如今,朝堂上最有可能被立储君的就是太孙了,自己投过去,是打顺风仗,十拿九稳,不会再出意外了。再过半个月,太孙就是新君了,皇上一去,自己妹妹就是太后了? 呃. 不对,长孙无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一时高兴,少算了一辈,是太皇太后了。 妹妹说的对,这两年太孙受冷落,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手,侯君集不过是一个武夫,侍渎们又年轻,张玄素和孔颖达、于志宁、杜正纶他们都是做学问的人,又垂垂老矣! 只要自己最后关头,出一把子力气,就是辅政之臣。太孙年幼,内有妹妹这个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外有三公之一的自己,再加上一个出将入相的侯君集。 这三架马车,就能把新朝给撑起来。 对了,还有房玄龄?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庆幸的表情,房玄龄才能、智谋、威望、以及受皇后信任,都不下于自己,门生故吏遍天下,若是他在,自己也要靠后排。 只可惜,房玄龄年事已高,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了,比皇上、侯君集和自己都大上一辈,昨天三个人一起昏倒,皇后一刻钟就醒来了,皇上今日也清醒了。 就房玄龄,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就这样的身体,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他的时代,结束了。 而接下来,是我长孙无忌绽放光芒的时代。 虽说是三驾马车,可这三人之中,侯君集智谋不足,妹妹又是妇道人家,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核心,这大唐的朝政之权,还不只有落到自己手中了。 “哈哈哈” 长孙无忌越想越高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身边的两个家将,见自己家老爷早上进宫时还是一脸的忧虑,现在却春风得意,想来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此时,几人也到了家门口,见长孙无忌眼神漂忽,还在沉浸在思索之中,其中一人提醒道:“老爷,我们到家了?” “到家了,哦” 长孙无忌收回注意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家门口,管家也跟着上前迎接,正准备下马的时候,看到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连忙问道:“今日有客吗?” 管家还没说话,马车的帘布一掀,从里面敏捷的跳出一道少年身影,扑上前来:“舅父,是雉奴啊!” “外甥拜见舅父,舅父,雉奴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长孙无忌浑身一个激伶,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 以前听到李治这么叫自己,长孙无忌都是通体舒泰,只觉得一辈子也听不够。 可此时,若说长孙无忌最怕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外甥了。 看到李治一脸的惊慌和无助,满脸哀求的看着自己,长孙无忌心里一阵苦涩,这位现在可是长安城里头一号瘟神,躲都躲不及,怎么还找上门了? 要是谁别人看到了,传到东宫那里,误会自己和晋王是一党,自己以后还怎么做辅政大臣啊! 李治没在意长孙无忌的想法,上前就拉着长孙无忌的胳膊,一脸委屈中又带着无尽的愤焖说道:“舅父,你不知道,这两天,本王已经去拜访过李靖、李绩、唐俭,他们都是避尔不见。” “就连苏勖、高季辅、张行成几人也是借故推辞,这些人真是靠不住,稍稍遇到些困难,就退缩了,都是些蛇鼠两端的货色,还是舅父靠的住,你才是孤王的中流砥柱。” “舅父,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啊?”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这两天自己打着关心皇上的名义,昨日在宫中待到宫门落锁,今日一早,天没亮就去了宫中,就是怕遇到这位,没想到还是被堵到家门口了? “别站在门口儿了,快进来,进府里说?” 长孙无忌连忙拉着李治进入府中,同时对管家使个眼色。管家顿时明了,把侧门打开,然后把李治的车驾和马车侍卫全都引到了家里,最后把大门紧紧关闭,免得被别人瞧见了。 “舅父,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李治见长孙无忌态度‘积极热情’,心情好了一些,殷勤的看着长孙无忌:“舅父,你放心,等外甥我以后继位了,誓死不忘舅父的恩德,一定让你做孤的首辅之臣。” 两人来到待客堂,长孙无忌打发走了其他们,刚刚坐下,李治就激动的对长孙无忌说道:“舅父,刚刚宫里传旨了,后日太极殿大朝会,父皇要再次议决新太子。” “这么短的时候重新议决,父皇一定说服了侯君集,同意推举本王了。” “你说,本王该做些什么准备,李靖、李绩那些人都见不到,这拉拢群臣,朝堂助威的事情,还要舅父操心呢?” (本章完) 第995章 李治上门(二) 第995章 李治上门二 看到李治眼中的光采和眉飞色舞的神色,长孙无忌神情一窒,不知道李治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犹豫半响,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把事情摊开了,让他死心。随后,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说道:“晋王殿下,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好名利的人,一心修仙问道、超然物外。” “从来不涉朝政,不是挺好的吗?” “以后还像以前那样,做一个闲散亲王,等到新皇登基了,老臣请旨,给你在西域挑一块儿好地方,做一个藩王。无忧无虑的,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治脸色一僵:“舅父,你什么意思?” 见李治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长孙无忌索性不再摭掩了:“晋王殿下,龙飞九五,是要看命的,昨天的朝会,就是你化蛟为龙的劫难。可惜,你没渡过去,与龙椅彻底无缘了。” “不可能的,昨天只是意外?” 李治如遭雷噬,愤然起身,歇斯底里的冲着长孙无忌咆哮道:“孤有父皇支持,谁能阻挡,父皇是大唐天子,是玄武门杀出来的圣主,逼得皇祖父不得不禅位的一代雄杰。” “贞观一朝,父皇攻突厥,败西域诸国,开创一代贞观盛世,万国来朝,被奉为史无前例的天可汗。朝中百官拥护,民间威望极高,谁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旨意?” “何况,还有舅父你和房玄龄、李靖、李绩、高士廉、唐俭这些老臣支持,所谓的朝庭,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吗?你们就是大唐最有权势的那一批人,是贞观盛世的缔造者。” “只要伱们认同的事情,谁还敢反对?” 看着平时和音细语、温文而雅的少年,此刻如一头发怒的幼虎,小脸涨的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冲着自己龇牙咧嘴,愤怒疯狂中夹着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隐隐带着些哀求和让人怜悯的无助。 长孙无忌也是无可奈何的一叹,同时心中一阵自嘲。 是啊,自己这些人,已经是大唐最有权势的人了,只要这些人意见一致,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呢? 在昨天朝会之前,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侯君集出来前,自己一直都是信心满满,认为大局已定。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群人认定的事情,硬生生的被侯君集给搅和了。当整个太极殿九成以上臣子站到了他们对立面的时候,长孙无忌也惊呆了,他连反驳都不敢。 只能无助的看向李世民,期待天可汗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可他只能从李世民的眼中看到震惊、愤怒、狂暴、烦燥、无奈、失望和隐隐的害怕,最后也只能两眼一翻,选择用病遁,来躲避这注定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百官是宰辅重臣的基石,也是皇权的根本。 一旦百官反对,他们这几个重臣,根本无力抗衡,就连皇帝最后也不得不妥胁。 虽然叫来了杨岌,用御林军来押阵,可那又怎么样? 皇上可以随心所欲的把魏王给圈禁了,也可以豪不犹豫的把刑部尚书张亮给关起来,可面对朝堂中一大半的臣子共同逼宫,皇帝也只能选择退却,不能硬抗。 面对如此滔滔大势,若放在十年前,哪怕就是皇上生病之前,依长孙无忌对李世民性格的了解,他也不会轻易妥胁的。 可现在李世民时日无多,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从容处理这些事情,能做的只能是顺势而为,听从百官谏言,后天所谓的公开议决新太子人选,一唯公议是从。 不过是帝王最后的尊严罢了,实际上皇帝已经妥胁了。 这也在情理之中,皇帝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就连长孙无忌也破不了局? 而且他相信,房玄龄也不行。 虽然他年纪大了,身子骨儿不太好,可也不至于从昨日晕倒,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恐怕这老家伙也是没招儿了。 怕皇帝继续威逼,夹在中间难做为,所以借着昏厥在躲避。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一种态度,房玄龄在从侧面告诉李世民,不要再执着推晋王上位了。群臣不可忤,众怒不可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帮着李世民和满朝文武作对。 房玄龄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得失,也要为房氏家族考虑,他们可都还要生活下去的。 长孙无忌相信,在朝会之前,房玄龄大概都不会醒过来了。到朝会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让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出现在太极殿,就算不为邀宠。 也不能让新太子误以为他房家,不拥护新太子的上位? “晋王殿下,其实你也知道,经过昨天朝会之后,你已经站到了群臣的对立面,势同水火。若是再让你上位,那昨天近乎于逼宫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李治神情一震,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喃喃道:“这是为什么,本王又没有得罪过他们?很多人,本王都没有见过,为什么他们要拼死反对孤王?” “侯君集和东宫的那些人反对,孤能理解,可为什么就连魏王和吴王、齐王,还有一些哪边儿都不站的人,也要反对?”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他们不是在反对你,他们是对皇上不经过他们同意,就擅自确定了新的储君不满。” “晋王殿下,你真为以为储君人选可以由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 见李治一脸的发懵,长孙无忌叹息道:“今天的储君,就是未来的皇帝,天子一身系天下安危,多少世家朝臣的未来命运所系,这是整个统治阶层的大事。” “自古以来,皇帝就是整个利益群体的代表,是要获得大多数朝臣的认同。” “自从贞观三年冬,先太子出事后,皇上就推了吴王和魏王出来,让他们为了太子之位,上窜下跳的争了十多年。可在最后时刻,却挑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冒过头儿皇子为储。” “这是什么行为?” “皇上这是在把群臣百官当猴耍,而且一耍就是十六年。吴王、魏王、齐王和那些附庸的官员岂能善罢干休,他们心里的憋屈和愤怒,又该如何发泄?” “这次皇上选择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提前又没有放出风声,更没有和朝中各派臣子沟通,想打群臣一个措手不及,强行把这锅饭给做熟了。” “这更是让群臣感到了羞辱,此时不管皇上选谁,他们都要反对。” “东宫系,吴王系,魏王系,还有齐王等人就不说了,甚至连中立的臣子们,也没机会捞到一点儿拥立之功。他们岂能善罢干休,群臣是冲着陛下去的,晋王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李治听到长孙无忌的分析,细细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脸色难看,神情绝望的哭泣道:“可这和我无关啊,孤王何其无辜?” 长孙无忌暗自撇了撇嘴,心里不屑的道:‘怎么和你无关了,若是事成,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还不是你吗?那可储位啊,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上。’ ‘前面有六位兄长,那么多人争了那么多年,呕心沥血、心力憔悴、损兵折将,几乎付出了所有的心血,都没有结果?’ ‘没看到东宫的皇长孙,名正言顺的,都有些退缩。你倒好,一个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就敢毫不犹豫的伸手,火中取栗,想把这么大一个桃子给摘走?’ ‘愿赌就得服输,事情失败了,你自然要承担相应的报应,做这种小儿女状,有什么用?’ “他们和你没有恩,却机缘巧合的因为昨天的事件,和你结下了仇。若是你上位,必然会计较群臣昨天的共同反对,他们害怕受到报复,自然不会再给你机会。” 长孙无忌对形势看得很清楚,苦口婆心的劝道道:“现在几个有资格竟选太子的诸王中,魏王提前出局,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可就算这样,他成为新太子的机会,还是比你大。” 见李治一脸的疑惑,长孙无忌说道:“魏王得罪的是人是皇上,他是被皇上剥除了争储的机会;可你得罪的人是满朝文武,被众人在大庭广众下给砸下来的。” “得罪了皇上,九死一生,可还有一点儿生机;而得罪了所有臣子,十死无生,那是皇上也无法承受之重,你明白吗?” 长孙无忌同情的看了眼李治,悠悠的说道:“时也命也,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不,我绝不认命!” 李治腾的一声站起,状似疯魔的吼道:“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孤不信,今日宫中侍人前来传旨,这分明是父皇在暗示孤,后天在朝会上,要再次把孤推向储位。” “你刚刚也说了,群臣反对的是父皇,不是孤,孤还有机会。” 看到李治神色有些颠狂的模样,长孙无忌遗憾的摇了摇头,这可是皇位啊!天下至高无尚的宝座,离这个少年只有一步之遥,任谁与之擦肩而过,恐怕都无法接受吧! (本章完) 第996章 太极殿再次推举新太子(一) 第996章 太极殿再次推举新太子一 长孙无忌也有些歉意,是自己把这个一心渎书的外甥给推了出来,亲手把他心中的野心给激发了出来,眼看就要入主东宫,未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拥有整个天下。 受群臣叩拜,享万民拥戴,成为天下至尊至贵之人。 转眼间又从天上重重的摔下地来,落入万丈深渊,成为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即将成为朝堂的笑柄,未来还有可能被新皇所忌惮,谁能承受得了? 要是自己,也得疯了. 可权力场上本就是这样,自己一路走来,也多次豪赌,把身家性命和前途未来押下去,几次跃迁,才有了今天显赫的长孙门庭。这其中,只要输一次,也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那些世家大族和出人头地者,甚至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不也是如此吗! 长孙无忌回想自己的一路坎坷,也不禁哀叹,上位者都是那些成山的白骨堆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一员而已。哪个不是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劫难,那些中途倒下人,也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李建成论才能胆色,也不比李世民弱到哪儿去,只是少了几分运气罢了. 胜者王侯败者贼,一旦下了场,输赢各凭本事,谁也别怪! 李治的运气,着实是差了些,第一次下赌桌,就玩儿得这么大,也输得这么惨! 长孙无忌道:“雉奴,听舅舅一句劝,从此深居简出,远离朝堂,继续以前的那种生活,不要再争了。不然,等到皇上皇后不在了,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不,你在骗我。”. 李治混身紧张,眼神凶厉,神情疯狂的说道:“父皇还没有说让我放弃呢?你就先劝我要主动退出。不,孤决不会退出的,孤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 “孤要做太子,未来还要做皇帝,父皇孤和说过,他要孤把大唐的万里江山治理的海清河晏,万世传承下去。孤不能失信,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父皇还在看着我呢?” “晋王殿下!” 见李治已然无法冷静,利令智昏,长孙无忌豁然站起,暴喝一声,神色焦急,大声斥道:“现在不是做不做储君的问题,而是要想办法自保了?” “之前你一直都没有争储的意图,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唯今之计,只有把责任都推在皇上身上。好在昨天在朝堂上,也是皇帝把你叫出去的,你大可以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可后天,你若是出现在朝堂中,就说明你是有意争夺储位,一旦事败,新太子是绝对饶不了伱的?” “吴王魏王齐王那些人还好,皇上本身就不看重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可怜人,新太子也不会太过忌惮,反而会用心拉拢,而你不同,是皇上心中最属意的储君人选。” “新太子可以饶恕其他人,唯一容不下你。” “为什么李靖、李绩、唐俭那些臣子们不见你,一方面是自保,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你。论势力,你不如其他皇子;论形势,你更是绝无幸理。” 见李治愣在原地,被自己镇住,长孙无忌老泪横流,眼中充溢着哀求之色:“雉奴,听舅舅的,别再争了,你母后专门叮嘱过我,让你别去参加后日的朝会。” “听话,别让你母后伤心啊!” 李治听到连皇后都不看好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暴戾充斥在胸腔,浑身的血流冲向脑袋,牙关紧咬,血灌瞳仁,死死的盯着一脸悲嘁的长孙无忌,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转身跑出去了。 长孙无忌疾走几步,站在门口,抬了几次脚,又缓缓放下,最终没有迈过门槛。无声的叹息一声,闭上老眼,一串老泪,从满是沟壑的脸上滑落。 他知道,后天的朝会只议一件事,就是立储,那几个有心争嫡的皇子,只要参加,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许在这些企图侥幸的人眼中,他们还有机会。 可只要有些见识的,都知道,大局早就定了。 经过昨天的朝会后,在短短三天内,再次推举新太子,皇上又没有招群臣商议应变,那圣意就很清楚了,就是默认群臣的建议。而群臣又是跟着侯君集请命的,那新太子人选还用说吗? 除非再次发生惊天巨变,否则太子就是皇长孙无疑了,这是所有臣子心照不宣的事情。 李治的情况和别的皇子还不一样,别的皇子就算输了,靠着多年积赞下来的威望和众多的附庸,还能撑上一撑。若是接下来放弃一切幻想,有心示好,取得新太子的信任,依然能维持现状。 可李治之前故做清高,身边没什么势力。 而昨天的朝会又暴露了皇上对他的看重,本就会让新太子忌惮,唯有明天主动放弃,以示无欲无求,还能求得一条生路。 若是再争,就神仙难救了。 帝位惑人心啊! 长孙无忌慢慢收回刚刚故意摆出的舅父形象,眼神幽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即然不听劝,要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若不是刚刚在宫里受妹妹所托,要给妹妹一个交待,今天他连府门也不会让晋王进来。现在满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晋王就是个灾星,谁粘上谁倒霉。 劝也劝过了,求也求过了,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没功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现在自己不是救不救李治的问题,是要赶快自救了。若是不能在朝会前,和侯君集搭上线,在长孙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等到朝会过后,长孙家族也完了。“周福,备上一份厚礼。” 长孙无忌大声招来管家,吩咐道:“去看看少爷回来没了没有,若是少爷回府了,让他和长公主一起,去一趟东宫,去看看太子妃和皇长孙,然后让长公主去宫里。” “皇上龙体堪忧,后宫诸事都落到皇后娘娘身上,她这个女儿还不去帮衬着,表表孝心。” 周福应下,随后请示的问道:“长乐公主进宫要不要把小少爷带上,皇后娘娘可喜欢这个外孙了?” “哎呀,我说周福你真是老糊涂了。” 长孙无忌脸色一板,训斥道:“宫里都乱成一团,忙的鸡飞狗跳的,皇后娘娘哪有精力再去逗孩子玩儿。” “这几天整个长安都不得安生,传老爷我的命令,除非有官职在身的,否则谁也不许出府惹事生非。这几天都在家好好呆着,就是有天大有事,也要在后日朝会过后再说。” 周福见家主一脸的凝重,连忙应下:“是老爷,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紧闭大门,没有老爷的准许,谁也不放出去。” “嗯!” 长孙无忌思索着:“你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闻名天下的武器,最好是武将喜欢的弓箭之类的” “去年攻打西域,魏王得了不少宝贝,其中有一张高昌王喜爱的宝弓,老爷从他那里专门索要了过来。说是要找机会送给并州大都府长史,新任兵部尚书李绩的。” 管家周福一边想一边说道:“听说潞国公也非常喜爱这张弓,只是碍于魏王,没办法向其讨要.” “快,快去把这张弓拿来。” 长孙无忌顿时大喜,随后捋着须眯着眼对管家道:“周福,你记错了,老爷我从魏王那要过这张弓,就是为了送给侯君集的,而不是要送什么李绩?” ‘呃’ 周福一愣,看着长孙无忌意未深长的笑容,随后连忙拍着脑门,附合道:“是,是,看老奴这记性,老爷早就交待过,老奴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听说了潞国公喜爱此弓,才专门向魏王索要的。” “嗯,就是这样!” 长孙无忌喜笑颜开:“周福你虽然年龄大了,但头脑还是很清明的。这样,吩咐少爷的事情,等会让夫人去安排,你陪老爷我一块儿去潞国公府。” “是,老爷!” 周福眼珠一转,想着刚刚晋王负气而去,就知道自家老爷已经抛弃晋王,准备投入东宫的怀抱,这是要全力拉拢潞国公了。 一边忙着安排仆人小厮准备车架和礼物,一边想着待会见到潞国公,该怎么敲边鼓,替自家老爷攀关系了。 贞观十九年,三月十五,望日大朝。 自大唐立国以来,从来没有两次大朝会间隔这么短的时间,不过文武百官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一来是三天前的大朝,竟然发现了史无前例的皇权和臣权的直接冲突; 二来,经过上次的短兵相接,才仅仅间隔了两日,就再度招开朝会,不知道这次朝会又会发生什么注定要载入史册的震撼性事件,是以这次的朝会,虽然没有要求,可比上次来参加的官员还要多。 基本上有资格没资格的,都想办法挤进了太极宫。 哪怕站在外面的广场上,也能离太极殿近一些,能第一时间吃到这千万罕见的瓜,众人都是兴奋莫名。 就连站岗宿卫的军士们,也格外的精神抖搂,威武雄壮。 极为体现皇家威仪的各种程序依次展开,大唐权力核心的隆重仪式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本章完) 第997章 太极殿再次推举新太子(二) 第997章 太极殿再次推举新太子二 五品以上官员依次进入太极殿,但站在门口外平台上的几十名绯袍官员有些诧异,上次自己明明进到了殿中,虽然站在离大殿最远的门口边缘,可也算是踏进了那个门槛。 今日,自己等人竟然被挤到了门外。 仔细踮起脚尖往里面瞧了瞧,站在前面的人,还是三天前的那批人,前面大殿内乌压压的官帽层层叠叠堆积在眼前,明显殿内的臣子比三天前更为密集。 再看看人群中,一些皇亲国戚和平时不怎么管事儿的退休老臣们也都出现了。 看来,那此老家伙们,也都是来凑热闹的。 站在文官上首的长孙无忌,看看不远处皇子人群中的晋王李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晋王怎么不听劝呢? 罢了,看在相识一场,又有皇后娘娘拜托的份上,一会儿自己抢先推举立太孙。若是有三天前的群臣附合之势,也能在晋王出头之前,把事情定下来,也算仁至义尽了。 旁边的岑文本看到与晋王隔几个身位的吴王李恪,心中也是一阵忧虑。 在三天前的殿上,岑文本当庭背刺了魏王一把,李恪就已经知道岑文本的良苦用心,在散朝后不久,就亲自到了岑文本的府上,亲自磕头陪罪,并当场认了仲父。 岑文本虽自感动,仍劝李恪息了争储之念。 没想到李恪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觉得侯君集此举,会激怒李世民,弄巧成拙,反而会使长孙失去为储的资格。 如今的形势可谓一片大好,皇上干掉了魏王,侯君集又干掉了晋王,最后皇上再干掉侯君集,连带着压垮了嫡长孙,四位有志于储位的人选尽去其三。 剩下的不就只有自己了吗? 岑文本好说歹说劝不动,只好退了一步,自己去宫中探探虚实,看看情况再说。后来一听长孙皇后传旨,就知道大势已去,太孙上位已势不可挡。 只是这个时候,李恪已经和李治一样,成了杀疯的红眼赌徒,不输掉最后一个筹码,誓不罢休。 岑文本只好下定了决心,为报杨妃娘娘的知遇之恩,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吴王。 而众亲王中还有一个人,极为兴奋,就是齐王李佑。在他看来,诸子争嫡,已经把父皇气得够呛,如今几个呼声高的嫡系一脉,魏王被圈禁了,晋王被否决了,长孙把父皇得罪死了。 就剩下一个吴王李恪了,大家都是庶子,即然你吴王可以争,那我齐王为什么不能争? 万一父皇看我顺眼,把皇位传给我也说不定? 另外,在诸王的最末端,站了一个文质斌斌的少年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长相颇为敦实,浓眉大眼,眼神澄澈,脸上带着一股憨厚的神色,一看就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 从眉眼上就能看出,此人正是李言和海棠的孩子,嫡长孙李象。 王德见时辰差不多了,站在丹墀的眼前端,鼓起十足的中气,高呼一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迎天子临朝,震耳欲聋的山呼海啸声,如同一道道焖雷响彻殿宇,再经四周的墙避和屋顶反射回来,声浪在群臣头顶不断回荡,让人心中凛然,肃然生起一股神威赫赫之意。 李世民迈步走向龙椅,其身影看起来,倒比三日前的朝会要精神了不少。 别提四下的群臣们了,就是李世民心中也有些惊疑,之前鼓足劲了要把晋王推上台的时候,心中的压力无比沉重,心事重重之下,就连身体也觉得无法承受。 站在台上都有股摇摇欲坠,后继无力的感觉。 而经过群臣逼宫,彻底断绝了心中念头之后,反而觉得身心一松。原本孱弱的身体,经过两日的休整,反而缓过来了。 李世民不知道的是,先前太子未定,江山未来没有归属,又要和群臣打一场硬仗。所有的负担都压在他的身上,只觉得有万钧重担临身,只是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李世民误以为长孙皇后联合群臣把自己架空了,与此同时,那股如影随形的责任也被交了出去。所谓无官一身轻,这二十年的江山都压在李世民一个人的身上,他撑的确实很累。 如今做一个‘傀儡’,反而觉得浑身舒坦。 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看着殿下叩首的百官,暗忖着,做一个傀儡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照样威风凛凛,还不是君临天下,却不用再操心政务了,以前都是别人靠自己。 现在轮到自己靠别人,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众卿平身!” 百官叩谢,众人还没有完全站起来,李世民就威严的说道:“今天朝会,只议一件事,就是推选新太子。朕前日发过圣旨,今天当着群臣的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朕一唯公议是从。” 李世民话音一落,岑文本就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国赖长君,大唐如今远没到可以承平的时候,北方有强大的突厥汗国,西域有中亚强国西突厥、拜占庭帝国和天竺。” “大唐需要一位像陛下一样文武双全,能抗得起天的储君来带领,继续贞观盛世的荣光,所以臣推举皇长子吴王李恪为太子。” 岑文本的话让朝堂顿时炸开了,众臣纷纷诧异的看向岑文本,一脸的惊疑。 三日前那场百官逼官,如在眼前,那么大的声势之下,众臣虽是硬抗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为侯君集站了班。 皇上若是事后追究此事,那不用说,就是断绝了立太孙的意图;可后来的情况是,皇上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否决了自己看好的晋王,再次重新推举。 这圣意还能不明显吗? 皇上这就是接受了百官的请求,准备立太孙了,所谓的唯公议是从,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这个时候出来一两个大臣,把此事挑破,把长孙推出来。 众人再一附议,此事就算定下来了。 可岑文本好像什么不知道似的,一意孤行,再次推荐吴王,这不是在找死吗? 众臣一阵鄙视,这个二五仔,大家若是没记错的话,三天前的‘劝荐’,你岑文本也是跪了的? 之前皇上推出晋王,群臣打着当年诺言的名义,顶出了长孙,要皇上兑现。如今皇上从谏从流,要立长孙了,你又要举荐吴王,这不是明摆着涮皇上玩儿吗? 皇上就算身体不好,时日无多,威信大减,可也不是能被人随意耍弄的。 果然,龙椅上的李世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看看是岑文本,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三天前自己利用了他一把,他心有怨气,想发泄一下,也可以理解。 “岑大人公忠体国,一番拳拳之心,朕能体谅,众臣还有其他意见吗?” 岑文本心中也是一片苦涩,自己抢先出来,就是想把这个黑锅背下来,把所有的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只要自己出面了,李恪那几个铁杆便不会再出来推荐了。 未来的储君把罪责记在自己头,就能保全吴王了。 像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一些心思灵透的人,略一思索倒也明白了岑文本的用意,纷纷感叹岑文本的一番良苦用心,真是为了吴王呕心励血,付出一切了。 众臣纷纷看向侯君集,做为东宫系的旗手,侯君集此时应该站出来,隆重的推出长孙。 谁知侯君集却稳如老狗,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点动作的想法,面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眼神,也是不动声色。 他知道,今天的主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小外孙,而是北方那个强大帝国的首领,做了大唐二十年储君的女婿,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就等真正的王者从天而降了。 长孙无忌一看,略一思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几天的交流,让侯君集很满意,这是把首倡之功让给了自己啊? 于是不再犹豫,抢先说道:“皇上,皇长孙勤学上进,尊师重道,英姿勃发,有先太子遗风。臣举荐皇上立长孙为嗣,以继承皇上和我贞观一朝臣子们打下的丰功伟业。” “不然,有子不立孙?” 一个右臂缺失的官员从后面站出道:“长孙虽贤,可却是第三代血脉,皇上有诸多成年皇子不立,而立一个幼年皇孙,不合情理,是以臣建议还是在皇子中挑选。” 赵恭存的说法,引起朝堂中不少诸王系官员的认可,让晋王微微得意。昨日经过商但后,李治和赵恭存都一致认为,可学着侯君集,借力打力,先从此入着手,引发各皇子的不满。 然后借着众人的附合,再把人选引到晋王身上。 此刻,看到自己的说法不少人赞同,赵恭存又急着说道:“而诸皇子中,唯有晋王一向与世无争,为人谦和有礼,忠孝仁义,臣推举晋王为新太子。” 赵恭存后面的说辞又引起不少诸王的皱眉,什么叫唯有晋王谦和忠义,和着我们这些哥哥们都极度不堪是不是? 本来想附合赵恭存话题的臣子们,一时都哑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本章完) 第998章 李言回朝(一) 第998章 李言回朝一 长孙无忌一怔,此人不是晋王的老师赵恭存吗?做为王府属官,他怎么也来到了朝上? 不过转眼一想,随即恍然,在贞观三年的绥州之战中,赵恭存为了保护府库而被胡人砍断了一条臂膀。 当时李世民封他为五品的礼部郎中,然后在晋王府执业,这十多年下来,皇上感念他教诲晋王有功,前几日为了推晋王上位,悄悄提拔了一批晋王的人。 其中就有这位赵恭存,升任正四品的户部侍郎。 长孙无忌偷偷瞟了一眼李治,心中有些无奈,现在的形势,谁不清楚,想来晋王也找过李靖、李绩、高士廉、苏勖、高季辅、张行成、唐俭等人,只是那些重臣不愿再看着他误入歧途。 没想到这晋王还是不放弃,把自己的老师叫了过来,前来为自己壮声势。 看到赵恭存说完,朝中并无人附合,就知道现在的晋王是如何的不受待见? “皇上,齐王殿下骁勇善战,从小就独挡一面,出镇山东,有丰富的治理经验,再兼齐王文武双全,广纳贤士,实乃人中龙凤,臣推举齐王殿下为新太子” “臣推举署王李愔为新太子” “臣推举蒋王李恽为新太子” “臣推举越王李贞为新太子” “臣” 一时之间,群魔乱舞,魑魅魍魉纷纷出动,李世民的几位成年皇子,都有臣子出来推荐。 长孙无忌看着这种乱象,一边感叹皇位能让人疯狂,一边又暗道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不过想想,此时的大唐继承了北魏和前隋的勇武遗风,人人都有一身硬骨头,谁也不怕死。 加上李世民的强硬做风深入人心,几位嫡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问题。即然嫡子恶了皇帝,那他们这些庶子,说不定就有机会了,毕竟前段时间,李世民可是见了很多皇子。 也让很多人心中有了一些幻想. 长孙无忌悄悄的怼了怼身边的侯君集,小声说道:“潞国公,差不多了,轮到你出场了。皇上刚刚都看了你好几眼,任由这些人如此搅扰朝会,有失朝庭体面。” “也会消弱等会立太孙的庄严,快出来一举定乾坤吧?” 侯君集眉头一皱:“再等等” “还等什么?” 侯君集眼眸中精光一闪,随即被眼皮敛住,淡淡的说道:“等一个最重要的人!” “呃” 长孙无忌一怔,一脸的疑惑,转眼看了看,基本上该到的人都到了,还差谁了,还是最重要的人? 莫非是妹妹要来,这种场合,妹妹虽然贵为皇后,可也不好直接干政吧? 红日东升,霞光漫天,从承天大街的西端,迎着初升的阳光,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穿过人朝熙攘的街市,径直驶入皇城,来到太极宫的承天门前,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从车厢中走出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青年男子,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挺拔,浓眉重目,气度不凡,身上带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浑厚之势。 稍微有些见识的,只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大权在握,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 承天门前的禁卫,看着马车停在此处,不禁都皱了皱眉头。这里可是禁止停车的,普通百姓跟本进不了皇城,而这人能顺利通过皇城禁卫走到这里,可见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这些守卫宫门的侍卫,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只看此人傲然站在承天门的广场上,毫无顾忌的打量着眼前的宫城,眼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怀念之色。 青上身上那股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气度,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可他们久在长安,京中有名有号的权贵,他们就算不认识,见了面也能有些眼熟。此人面相陌生,十多名侍卫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大家都不认识。 即然这样,那就不用客气了,守门的队正就准备上前赶人! “等等,让本将来” 一道威武的声音从城门洞中传来,众军士一看,连忙行礼道:“拜见大将军。” “嗯,你们在这里守卫,让本将来看看此人到底是谁?” 常胜心中十分疑惑,之前上朝的时候,自己本来也是要去的。侯君集提前找上了自己,说让自己帮他一个忙,想到不久长孙就会成为储君,侯君集水涨船高,常胜很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谁知侯君集竟然说,等一会儿有一个重要的人会来参加朝会,让自己在城门口接一下。常胜眉头一挑,微微有些不悦,自己一个左监门卫大将军,这前宫禁卫确实归自己管,这种事情,自己只要吩咐一下就行了,哪怕对方身份不符合规定。 有了侯君集的招呼,自己也可以卖他一个面子。 可侯君集却说此人身份贵重,一般的军中将领前来,恐怕有所怠慢,坚持让自己这个左监门卫大将军亲自来接。 这一说,常胜还起了好奇心,反正今天的朝会也不会出什么变故,常胜索性缺了席,亲自来到承天门守着,他倒是要看看,来人是什么身份,能摆这么大的谱儿? 此时见到承天门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身影,常胜心里一动,知道侯君集说的恐怕就是此人了。 若真是贵人,普通守卫前去,难免冲撞了,常胜拦下众人,穿着一身威风的明光铠,大刺刺的走上前去。 来到白袍青年面前,常胜眼神好奇,随意的问道:“你就是潞国公交待过要进宫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本将军久值宿卫,怎么没有见过你,你要进宫做什么?” 时隔十六年,李言再次来到太极宫,不免心中唏嘘,往日的回忆一幕幕的涌上心头。 记得第一次来到长安,看见巍峨壮丽的太极宫,李言心中是十分震撼的,在一千多年前的长安城,能有这么一座华丽的宫殿,简直是建筑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此时的长安城,也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更是西方无数国度的向往之地。 后来在长安待了三年多,李言已经十分熟悉这里了,却依然对它十分敬畏。这主要是因为,哪怕身为大唐的太子,熟知历史的李言却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根本无法掌握。 可现在,再次站在太极宫之前,李言的心态又是一变,手握草原上百万雄兵,他早已成为了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再次来到这座象征着中原帝国权力核心的地方。 心中没有那种畏惧,只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和豪气。 被面前的将领打断自己的沉思和回忆,李言回过神来,缓缓转过视线,看着和十六年前几乎一样的面孔,只是脸上皱纹多了一些,鬓角也有了几丝灰白,眼中的沧桑也增加了几分。 “小胜子?” 关于常胜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李言微微一笑:“一别十六载,你也不认识孤了?” ‘轰’的一声,常胜只觉得一道雷霆重重的劈在脑海中,看着眼前略有些眼熟的青年,再看看对方那种从容的笑意,话中蕴含的信息,一个几乎不可能再出现。 在他记忆中,早已死去多年的人影,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伱” 常胜魁梧的身躯猛然一僵,下意识退后两步,伸出手指着李言,一脸的震惊,眼眸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颤抖,哆哆嗦嗦的问道:“太太.太子殿下?” “不错,正是孤。” 李言略略打量了一下常胜,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尽是一片忆往昔之色,感慨道:“看来你过的不错,父皇很是信任你,把监门卫这样的重任都交给了你。” “这样也好,这证明了当年孤把你从悬崖的边缘拉回来,并没有做错。” 之前只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有了联系,常胜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言,那眉稍眼角,那说话的神态语气,还有嘴角中习惯噙着的淡淡笑容,都和那个记忆中的面孔十分神似。 只是当年还有些稚嫩的五冠,现在已经发育的十分成熟。 再无疑惑,常胜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给李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眼圈发红,神色激动不已。 “太子殿下,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 常胜神色激动,涕泪横流:“当年您失踪在草原后,臣自责不已,都怪臣没有尽到护卫的责任,这才让殿下深入险境。这十六年来,臣日日痛断肝肠,悔不当初。” “天可怜见,太子殿下,您终于平安回来了,臣,臣,呜呜呜” 说到最后,常胜已然是泣不成声,趴在地上痛哭不已。 李言微微一叹,即感叹于老部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又暗道官场果然磨练人,当初那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汉子,现在经过权力的淘洗,也能完美的应对各种情景。 李言缓缓伸出手,将常胜扶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常胜的肩膀:“好了,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种小儿女状。后面都是你的下属,让他们看到了,以后你这大将军就没有威信了!” (本章完) 第999章 李言回朝(二) 第999章 李言回朝二 “我才不怕,在太子殿下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守护您的小胜子。对了,殿下,您回来的正是时候。” 常胜擦了擦眼泪,想到了太极殿的朝会,连忙说道:“今日大朝会,皇上和百官正在太极殿中遴选新太子,我们快点过去吧!若是迟了,新太子选出来,恐怕就糟了。” “嗯,那就烦你带孤过去了”李言也没有多说,在常胜的陪同下,进了承天门。 门口的守卫们,刚刚可是都看见自己家大将军给此人跪下磕头的,按理来说,左监门卫大将军身份尊重,又是甲胄在身,就是见到皇上,也只需单膝行跪礼。 可却在这万众嘱目的太极宫正门前,恭恭敬敬的给此人行了一个大礼,可见此人地位之高,身份之尊贵,让人想想都心中颤栗。 没有登记验证身份,众人默默躬身行礼,将李言给让了进去。 开玩笑,有自家大将军背书,他们什么也不必担心,只是等到人进去后,都在悄悄的讨论着,这样的人物,到底会是谁? 离太极殿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边叙着往日旧情,一边往朝会的方向走去。 “小胜子,孤离开后,你和采矶过的怎么样,常老爹呢?身体还好吗?” 见李言似乎并不了解离开后长安的情况,常胜连忙说道:“劳太子殿下挂念,采矶挺好的,我爹在殿下离开的第二年就走了。不过,那时采矶也为我生下了长子。” “我爹看到了我成家立业,还看到了孙子,走的很安祥。” “托殿下的福,这十多年来,我也升了几级,因得殿下的缘故,陛下很看重我。我也娶了好几房妾室,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小子都很是敦实。” “以后长大了,让他们继续为殿下效力。” 李言爽朗的一笑,在和常胜的絮絮叨叨中,那股十多年未归的生疏感慢慢消失,对长安城的一切也渐渐复苏。 “常胜,孤一别十六载,与长安音讯皆无,你和孤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吧?” 对于李言所说的话,常胜没有怀疑,在他看来,若是殿下知晓长安的事情,那肯定早早的就回来了。毕竟殿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储君。 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等着继承,怎么可能不想回来呢? 即然十六年都没有出现,肯定是因为什么缘故远离长安,以致无法回归。 “是,殿下!” 常胜想了想,挑了一些和李言相关,紧密的事情说道:“殿下离开的第二年,太子妃就为殿下生了嫡长子,取名李象;阿史那云侧妃也为殿下诞下一个男婴,姓阿史那氏。” “不过皇上也为这个孩子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叫李厥,以庶子的形式也入了宗谱。” “还有殿下曾经从罗艺军中带回的侍女文君,也为殿下诞下一个女儿,皇上赐名李婉卿。” 李言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都知晓,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想到三个子女都有十五岁了,李言暗暗自责自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父皇,母后,还有安康妹妹,都好吗?” 常胜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皇后娘娘一切都好,自从殿下离开后,连以前的气疾也都不常复发了。皇上以前还好,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非常不好。” 常胜把李世民晕倒后的事情,一一述说了一遍,有些李言知道,可后面发后的事情,尤其是三天前,李世民打算招开朝会,把晋王李治推上储位。 结果被侯君集硬是带着满朝文武给拦了下来,李言听的瞠目结舌。可是想想自己的命令,估计侯君集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公然和李世民对着干。 果然,即便没有自己,李恪和李泰依然被李世民所放弃,命运的齿轮还是转到了李治那里。 “还有安康公主,已经成婚六年了,并且为独孤谋生了一个女儿,今年才三岁。” “什么?” 李言神情一怔,脸色大变:“安康不是嫁给了沐一宽吗?怎么会是独孤谋?” “殿下有所不知,贞观十一年,安康公主未婚先孕,皇上震怒,最后在皇后娘娘的调解下,皇上不得已赐了婚,将沐一宽招为婿。” 常胜眼皮微微一跳,假装没听出太子殿下一时情急,透露出的早已知道长安的一些情形,继续解释道:“随后没过两个月,沐一宽和公主出游,遇到刺客。”“刺客是来刺杀公主的,在关键时刻,沐一宽为公主挡了一剑,殒命剑下。” “公主也因此受到惊吓,动了胎气,没过多久,孩子就没了。” “此后,公主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足足两年才缓了过来。在皇后的劝说和牵线下,选中了玄武门九将之一独孤彦云之子独孤谋,皇上再次赐婚,公主这才嫁了过去。” 李言慢慢平复着心中的震撼,当初安康一嫁人,系统提示任务完后,李言就没有关心过了。毕竟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是大事,哪有精力去关心这些小女儿的情事? 原本以为自己插手之下,安康能和沐一宽长相厮守,可没想到,历史强大的回旋力,还是回归到它本来的轨迹中了。 沐一宽原剧中是出了家,这个世界中抱得美人归,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艳福,却把命搭了进去。而安康一心系在沐一宽身上,多少也算心想事成了,虽然时间有些短,好歹也算曾经拥有过了。 算了,这个时代有它自己的物征,独孤谋才是真正适合安康的。 沐一宽表面上是商人,实际上是前隋淮南王世子,无论哪个身份,和安康都不是良配。 呃. 想到这里,李言眼中精光一闪,暗道,沐一宽死得有些蹊跷,安康是李世民的掌上明珠是没错,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谁会去刺杀她? 更诡异的是,刺客明明是冲着安康去的,最后却杀了沐一宽,安康却能全身而退。 这怎么看,也有些不正常。 再想到沐一宽拥有前隋帝室血脉,李言有些明悟,若是李世民不想把安康嫁过去,恐怕在最开始就会除掉他。明明嫁过去了,又大费周章的除掉。 说明沐一宽进入李世民的视线中后,李世民加大了对他的调查,有可能发现了其前隋帝室血脉的秘密,所以狠下决心,强势纠正了这个错误的决策。 从沐一宽死的方式上来看,李世民做的十分高明,没有给女儿留下恨自己的借口。 李言摇了摇头,反正自己也只是完成任务,积分到手就行了,沐一宽没那个命享受,也不能怪自己。 两人一边聊着,走到了太极殿外面的广场上。 只见诺大的广场上,排列了六个大块儿阵形,依次分布在御道两侧,都是些绿袍官员,看上去有好几百人。 李言没有在意这些人,在常胜的陪同下,径直从中间穿过,往太极殿而去。 有常胜的引领,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两边的官员们纷纷侧目,暗暗猜测的李言的身份。 原本李言做为太子的时候年纪就不大,见过的官员也就不多,也多是些极别较高的,这些绿袍官员很多都是这十多年陆陆续续升上来的,就算有少数见过李言的。 可当年的一个少年,现在早已成长为青年,一别十六载,李言的相貌和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自然无人能认出。 众人只是看到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亲自陪同,并且还不是在前方领路,而是隐隐靠后半个身子,一幅恭请的模样。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个一身便袍,在宫中都是制服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的男子是谁? 两人穿过御道,踏上台阶,来到太极殿门前。 门口的千牛卫拦住两人:“常将军,殿内正在朝会,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常胜还没说话,后面传来一道略显老成的声音:“常胜啊,刚刚朝会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开到一半你要闯进去,很不合适啊?还有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如此随意,连官服都不穿?” “呵呵,孤当是谁呢?” 李言缓缓转过身子,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原来是杨将军,一别十数载,杨将军别来无恙乎?” “你你.” 杨岌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大变,他只觉得这个青年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脑海中残留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青年十分重要? 李言一看,到现在杨岌都没有认出自己,也是一阵叹息,当初和杨岌只匆匆待了几天,后来进入长安后,两人为了避闲,就很少打交道,就算在宫中遇到,也只是浅显的聊上两句。 不像常胜那样,鞍前马后的跟了自己好多年,对自己十分熟悉。 “杨将军,当年罗艺军中,你我相见恨晚,我还受过将军的恩惠呢?” 一句话落,杨岌心神大震,双眼圆睁,颤抖着半响,这才轰然跪下道:“臣杨岌,参见太子殿下!”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九章 李言回朝(三) 第九百九十九章 李言回朝三 ‘唔?’ 一听这话,门口的禁卫军和附近的绯袍大臣们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李言,面露惊骇之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李言微微一笑,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此地更不是宣暄的地方。 双手负于身后,李言挺胸昂首,吩咐道:“烦劳杨将军,为孤开道,孤要进殿。” 杨岌一听,轰然站起,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混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又回来了。 没再说话,杨岌果断的推开殿门。 吱嘎一声,沉重的朱漆大门栓柱转动,殿外的朝霞的光芒迅速打入殿内,使得整个门口都是金灿灿一片。 殿内群臣关于新太子人选的争吵已进入白热化,宣闹声顿时传入门外,杨岌没有犹豫,一步跨进殿内,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力气,铿锵有力的大吼一声:“太子殿下到!” 一瞬间,刚刚还吵闹一片的群臣,猛然间安静下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懵逼,刚刚我们听到什么了,太子殿下到? 我们不是在选太子吗? 众臣争的头破血流,太子还没选出来,哪儿来的太子,不会是哪个王爷学当年的李世民,在外面兵变了吧?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是殿中光线稍暗,而外面的太阳光线又太足,把门口照射的一片光蕴,不少臣子都眯起了眼,依稀能看到在光茫之中,一道浑身散发着光茫的人影走了进来。 而且这道光影后面还跟着两个,因为阳光反射显得‘金光甲胄’的将领。 ‘唰’的一下,原本因为争吵而显得有些杂乱的人群纷纷向两边退去,把中间的道路空出来,给了这个‘无法无天’的人。 这种场面若是换了一般人,肯定心中激动惶恐,乃至浑身颤抖。但李言是什么人,在北方草原多年,为宣耀兵威,镇压不臣,常常亲率几十万骑兵纵横驰骋。 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早就做了多年的霸主了。 在他眼中,这大殿内的人,都是他的臣民,该惶恐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自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李言神态淡然,步覆从容,在一百多双视线的嘱目下,缓缓的走到了最前方。 虽然李言相貌有所改变,可依稀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一路走来,不少臣子面露惊愕,如同见鬼。众人纷纷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中间的人影,眼皮也不敢眨一下,不少人还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李言左右打量了一下,不少都是熟面孔。 最先看到的是自己以前常常站立的位置,那里正站着吴王李恪,李言淡淡一笑:“三弟,好久不见。” 现在的李恪已不似少年模样,脸形完全长开,表情刚毅,眉锋耸立,双眼炯炯有神,唇上留着浓浓的胡须,嘴角轻抿,一身得体的亲王服,显得很是威严。 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李恪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嘴巴惊讶的半天合不拢。 李言走上前,感叹打量了一番道:“三弟也长大了,个头都快追上大哥了?” 伸手拍了拍李恪的胳膊,李言的目光又转向李恪旁边的一个人,齐王李佑。 和李恪一样,李佑也是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置信,李言当然能理解这些人此时的惊愕,自若的说道:“五弟,你以前最喜欢跟着大哥屁股后面跑,还说要为大哥保驾护航,永远做大哥的侍卫!” “没想到一别十多年,五弟也成长起来了。” 李佑此时也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看着李言。 李言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向下一个弟弟打招呼,署王李愔、蒋王李恽、越王李贞,直到来到李治面前,看前面容清秀的少年,李言神情明显有些疑惑。 常胜连忙在后面提醒道:“太子殿下,这位是晋王李治!” “哦,九弟?” 李言笑道:“当初孤离开长安的时候,九弟才两岁,还在母后的怀里吃奶,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你应该对大哥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大哥还记得你。” 李治脸色一僵,嘴唇嗫了嗫,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脑中从来没有过关于长兄的记忆,在他懂事之后,这位长兄就‘死’在了草原上,根本就没有打过任何交道。 他内心十分不愿意相信这个眼前的‘陌生男子’就是自己的正牌大哥,名正言顺的太子,可看到李恪和李佑这些年长哥哥们,虽然震惊,却没有一个人置信。 他也只好默不做声,面对李言的亲切寒暄,即不接口,也不拒绝,脸色十分难看。李治旁边的就是李象,这位头脑有些简单的少年,此时正张着能吞下一颗鸡蛋的嘴巴,忐忑的看着李言,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征询的四处张望,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毕竟,若是眼前的人,若是没料错的话,应该就是自己那消失了十六年的父亲了,别人可以不认,自己哪儿躲得了? 没等李言说话,常胜就迅速说道:“太子殿下,这是您的嫡子,当年您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长孙殿下可怜啊,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 “皇长孙殿下,快参见太子殿下。” 常胜见李象发愣,连忙催促道:“这就是太子殿下啊,您的亲生父亲,他回来了.” ‘呃’ 李象脸色一僵,有些哀求无助的看向李言,双腿哆嗦着,即想参见,又怕认错人了。 李言神情一肃,慈爱的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随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常胜责怪的看了手足无措的李象一眼,也跟着李言转过身子。 来到刚刚的位置,眼前的正是房玄龄。 此时的房玄龄老态隆钟,头发和胡须也全白了,正一脸激动的看着李言。 李言感慨的说道:“房相为国事操劳,竟如此憔悴,着实令人心痛。” 房玄龄热泪盈眶,一脸亲切的看向李言,嘴唇颤颤巍巍的,却说不出话来,不过眼中却是无限的欣慰和喜悦。 随后李言看向旁边的长孙无忌:“舅舅,你也老了” 就这样,诺大的太极殿,成了李言一人的舞台,众人都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回复。 李言旁若无人的一个个老熟人看下去,李靖、萧禹、张玄素、孙颖达、于志宁、杜正伦、侯君集、王珪、韦挺、岑文本、崔仁师、窦诞、尉迟恭、程咬金、唐俭。 走到鲁王李元昌面前的时候,李言一怔,所有人几乎都是一脸的惊愕和不敢置信,唯有这位王叔却是眼泪夺眶而出,激动的不能自已。 “七叔,您老还好吗?” 李元昌一抹眼泪,抬起手,一拳打在李言的前胸,兴奋的说道:“七叔就知道你小子祸害活千年,没那么容易出事儿的。你回来太好了,二哥也不用为难了。” “你那些弟弟们,也不必争的头破血流了。” 李言重重的一点头,最后走到早已泪眼模糊的阿史那云面前,李言眼中涌现无尽的愧疚,伸手在阿史那云面庞上轻轻的抚了抚,抹掉那颗滢滢欲滴的泪珠:“云妹,孤对不住你,一别十六载,让伱受苦了?” ‘呜咽’一声。 阿史那云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扎到了李言的怀中,哭的泣不成声,哭的肝肠寸断,哭得整个朝堂都陷入了深深的叹息之中。 “乾儿,是本宫的乾儿回来了吗?”正在这时,一声骤然响起的熟悉声音,打破了太极殿的沉默。 李言抬头,原来是长孙无垢穿着凤冠霞帔,略微有些气喘的出现在大门口,后面跟着两个娇艳的女子,一个正是太子妃海棠,另外一个是公主安康。 今日大朝,长孙无垢担心李世民身体不佳,再次出现变故,是以在朝会开始后,就在太极殿旁边的侧室内待命,吩咐太临随时汇报殿内情况,一旦有变,立马前来替李世民收拾场面。 可没想到这次传来的却是自己儿子回来的消息,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长孙无垢忍不住冲进殿内,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长子回归,海棠和安康更是急着跟了过来。 此刻一见李言,两女都是泣不成声,哽咽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长孙无垢。 李言见状,再也顾不得装了,快步上前,双膝跪地,扑倒在长孙无垢面前,一头扎入母亲的怀中,悲声呼道:“母后,是承乾回来了,你的承乾回来了!” “母后,孩儿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呜呜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后日也盼,夜也盼,终于感动了上苍,把我的儿子还回来了.” 长孙无垢凤目含泪,双手死死的抱着李言的头胪,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激动的说道:“乾儿,果然是母后的乾儿!” 随后一把搂入怀中,多年的思念和积蓄的情感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长孙无垢哭的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一点儿也不顾皇后的形象和太极殿的体面。 但此时满朝臣子却没人站出来提醒,这十多年相隔,再次相聚的感人场面,让不少大臣都是眼眶打湿,暗暗垂泪。 (本章完) 第一千章 李言回朝(四) 第一千章 李言回朝四 “哥哥.”安康也是上前抱着两人,再加上一个海棠,这场面让所有人终身难忘。 忽然间,长孙无垢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擦了擦眼泪,拉着李言上前道:“快,乾儿,你父皇想了你多少年了,快让你父皇看看你?” 再次来到最前方,李言一提袍袂,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父皇,儿臣李承乾,奉命出使突厥,历经十六载,走遍千山万水,吃遍千幸万苦,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回来了!” ‘唔’ 不少重臣神情一窒,脸上纷纷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一幕好有即视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突然间,有些大臣老眼圆睁,这不是史上出名的汉使张迁出使西域归来时的场景吗? 除了没有衣衫褴褛的落魄,形同乞丐的凄惨,无论是那种受尽委屈的语气,泫然欲滴的表情,这种刻意渲染的场景,无一不是张迁回归大汉的重演啊? 李世民早已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丹墀的最前方,使劲睁着自己的龙眼,激动的看着下面晃悠了半天的人影。 长孙无垢以一种无法抑制的失态喜悦喊道:“二郎,你快看看啊,这是我们的承乾,他回来了” “快,快上来,让朕看看!”李世民站在丹墀上,焦急的催促道。 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等人此时也是一脸的笑容:“殿下,快上去,让陛下看看你。” 李言不再犹豫,从侧道三步两步的迈步走了上去,还没跪下行礼,就被一把搀住,李世民紧张的抱着李言的脑袋,眼神急切的打量着。良久,脑海中那个少年的模样和眼前成年男子的相貌渐渐融合。 李世民心里迸发出激动的喜悦,随后,豁然转身,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涌现,李世民握着李言的手,对着太极殿下的群臣大喊道:“诸位臣子们,朕的太子,回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山呼海啸,那直冲云霄呼号声震得太极殿的房顶都在翁翁做响。 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自从李世民第一次昏倒后,隐隐笼罩在大唐上空的那股阴霾,在这一刻,统统都散去了,大唐再次重现那股盛世繁华的朝气。 整个殿内,除了长孙无垢之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若是新选出来的太子,或许还有人不服。可李言是从武德九年,李世民刚刚登基时,就被立为了太子,名份早定,是所有臣子和天下万民,共同承认的太子。 虽然离开长安十六年,可这些年,李言的太子名位并没有被取消,朝庭也一直以失踪未归来处理,直到现在为止,李言依然是大唐所有人共同承认的唯一储君。 做为嫡子长,没有半点儿污名,又出使突厥于国有大功,无人敢有异议。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李靖等老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再没有人比李承乾回来最合适的了。太子的回归,意味着国本已固,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即便是现在李世民就驾鹤西去了,大唐也不会出半点儿乱子。 就连李恪、李佑、李治等兄弟,无论心中对于李言的回归是欢迎还是排斥,哪怕再有不甘,也不敢表露出半点儿不服。 岑文本心里更是舒了一口气,在李恪当不了太子的情况下,没有人比李承乾回来继续做太子更合适的了。 大家十多年没有见过了,也没什么仇恨。 不像李泰,这么多年的缠斗,早就你死我活,要是李泰上位,恐怕第一个就要除去李恪。就算李治上位也差不多,这些多年争储又年长的兄长们,都在打压之列。 而李言则不同,不管怎么说,他是长兄,对弟弟们还是能有些包容的。只要这些兄弟不再存着造逆之心,都能好好活下去。 人群中的程咬金,更是欣喜若狂,太好了,我老程从根儿上算,也是太子殿下的老人儿。殿下还给我写过一幅注定要千古流芒的勉励诗,可惜一直被自己压在箱底,不敢示人。 这下好了,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去拜访太子一次,只要太子不嫌弃,我老程的诗就能光明正大的放在正堂了,到时候一定要早晚祭拜,只要有客到来,就请到这首诗下。 好好的装一下叉,炫耀一下自己和太子殿下长达十六年的深厚情谊! 而长孙无忌却是悄悄撇了一眼一脸欣慰喜悦的侯君集,心里暗道,这个老东西,藏得可真深啊,恐怕侯君集一早就知道太子殿下要回来,不然前两天也不会拼死拦下李治的上位。现在想想,长孙无忌心中一凛,幸好被拦下了。 不然,哪怕李治被确立为太子,只要李承乾一出现,凭着东宫的强大的底蕴和多年的人心,扭转乾坤,也只在反掌之间,到时候,就连自己,恐怕也会就范。 不过,侯君集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知太子的行踪的呢? 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更早之前,长孙无忌看着一脸喜悦紧紧抓着李承乾不肯须臾放手的李世民,还有殿下热泪盈眶的妹妹,陷入了沉思. 一场吸引了天下所有人注意的朝会,以一种更加离奇的方式结束了,太子的回归,似乎预示着天意垂青,不忍见大唐陷入内乱之中,所以重新把成年的太子还回来了。 皆大欢喜,没有比太子回来更合适的了。 散朝之后,大多数臣子们都是一脸的轻松和笑意,三三两两的散去。 而李言却被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簇拥着,回到了后宫承庆殿,随之而来的,还有安康、海棠和阿史那云。 像房玄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这样的亲近臣子们都没有来凑趣,把这骨肉重逢的一刻留给了这一家人。 这其中,阿史那云最为感慨,虽然他也是李世民的儿媳,却因为是突厥人而被隐隐排斥在李氏家族之外,李世民每次招见,虽然态度亲切,也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自己何曾被当做一家人,参与过这天下最尊贵的家族聚会。 而刚刚散朝后,李言亲手拉着阿史那云回到后宫,仅这一个举动,就让阿史那云心中对李言所有的埋怨都消失了。 此时的承庆殿内书房中,众人围拢着李言,李世民更是急切的询问着:“乾儿,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父皇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为了对会颉利,让伱出使突厥。” “十六年了,朕和你母后,还有安康、海棠、阿云他们,都以为你遭遇不幸了。你快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派出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的踪迹?” 李世民不着痕迹的把阿史那云纳入了家人的行列,同时歉意的看了阿史那云一眼,心中也有些忐忑。当年太子一出事,李世民有些迁怒突利,连带着对阿史那云的态度也不太好。 现在儿子回来了,若让他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家人,恐怕心里会埋怨自己这个父皇吧? 李言看着长孙皇后、安康、海棠、还有阿史那云一脸的关切,心中也是十分激动。在外漂泊十六载,虽然成家了,也立业了,可归根结底,在大唐的长安城,这里才是自己的根。 这里有这个世上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回到这里,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李言这么多年未归,知道无论如何要给他们一个交待,于是就把之前对侯君集的说辞润色了一遍,再次搬了出来:“父皇、母后,当年我跟在夷男军中。” “父皇定襄大胜,颉利溃逃往漠北。” “薛延陀联合葜必部对颉利溃兵不断追杀,那段时间,十几万人在草原上杀的天混地暗,日月无光,几乎是一日九战,战线从黄河阴山一线一直拉到漠北。” “唐军跟不上,而夷男誓要将颉利斩草除根,我也被裹挟着搅入乱军之中。” “最后,在颉利一次惨烈的反击战中,三大势力,几十个部族的十多万人混乱在一起,我也被冲散了,和夷男派来保护的人分开了。在一次骑兵冲击中,我被打落马下,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长孙无垢和海棠一阵后怕,仿佛这悲惨的一幕就发生在昨日,心疼的看着李言。 “后来,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李言将自己代中其中,神情也跟着变幻,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从死人堆中爬起来,发现四周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的,有马的,还有一些狼群和鹰隼在啃食腐肉。” “当时天气寒冷,儿臣饥寒交迫,又要躲避野兽,我坚持着从死尸身上扒下衣服,裹在身上,又生吃马肉喝马血,总算渡过了一夜。” “但最遭糕的并不恶劣的环境,而是我在乱战中受了伤,脑袋受到重击,患了失魂症,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草原上?” 失忆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借口,李言毫不犹豫的又用上了此计,解释不通的地方,都可以用失忆来推辞。 (本章完) 第1000章 李言回朝(五) 第1000章 李言回朝五 ‘嘶’ 李世民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咬牙切齿的怒骂道:“夷男这个狗贼,为了除掉颉利,取而代之,竟然如此不顾我大唐太子的安危。他自己一点儿事没有,却让朕的太子落入这种死地。” “早知如此,当初朕就该下旨将其处死。” 李言心里微微一晒,当朝太子出使遇到了意外,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庭根本无法判断实情。 所以,无论是有意还是疏忽,都是死罪。 只是当时大唐的主要战略目标是对付颉利,夷男做为稳定草原的重要力量,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朝中大臣,都会加以拉笼,只要他不像颉利那样反叛大唐。 朝庭就不会以自己一人得失,而置国策于不顾,把夷男往外推。 永远以大局为重,权力人物驾驭权力,同时也被权力所束缚,这就是获得权力的代价。 人只有活着才能谈其它的,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单自己是这样,李世民这个大唐皇帝,一样是如此。 李言即是大唐的太子,也做了多年的草原之主,自然也明白这点。 李言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怨恚,而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感激的看了眼李世民:“父皇不必动怒,夷男当时已经投降我大唐,朝庭好好笼络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没想到父皇不计前嫌宽容大度,此人却暗藏狼子野心,辜负了父皇的心意,后来又做出反叛之举。” 李世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虽然亏欠长子极多。 不过,自己留给长子的是大唐的万里河山和一个经过了贞观一朝治理的强盛帝国,在这么大的好处面前,想来自己儿子心中的稍许介蒂,也会烟消云散吧 “乾儿!” 长孙皇后忍不住插话道:“即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又来又发生了什么?” “母后,儿臣在战场上醒来后,发现自己和那些草原人不同。虽然忘记了很多事,可依稀记得,自己的家是在中原的,于是就远离战场,躲避大队军卒,偷偷往南方走。” 李言一脸的为难,编瞎话也不容易,看到众人关注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后来儿臣遇到一支从西域到草原上经商的粟特人商队,他们也在躲避着战争。” “相对于草原人,我们都是流落草原的异族,于是就结伴而行。” “只是他们并不到中原,而是一直往西,经金山南麓的额尔齐斯河谷地,南下河西走廊,经丝绸之路穿过西域,又一路经过中亚的拜占庭帝国,前往大陆的最西端。” “儿臣当时听商队的粟特人说,儿臣肯定是中原人无疑。但流落在草原的中原人,要么是被突厥人掳去的奴隶,要么就是在中原待不下去,逃难到草原的。” “儿臣没有了记忆,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回到中原,恐怕也是无家可归,还不如和他们一块儿。他们商队在草原上遇到兵祸,人员损失严重,正好缺人手,所以儿臣就随他们西去了。” 李言这么一解释,满室的人都是恍然大悟,难怪李言在那一战后就消失不见了,难怪这么多年也没和长安联系,原来是失去了记忆,又远去了遥远的西方。 此时大唐对于西方的了解都是一知半解的,最多延伸到天竺,拜占庭和西突厥,中亚咸海以及呼罗珊地区,再远的中东,欧州和非州就一无所知了。 通过一些远道而来的商人,隐约知道极西之地,也是辽阔无边,诸国林立。 只不过那是如今的大唐无法达到的地方,就连中亚三大帝国,大唐也是鞭长莫及,以现在大唐的技术发展程度和政权架构模式能统治的极限,也只是到了葱岭以西的安息、康居、姑墨州等地。 就算采用了直辖加分封的模式,也是如此。 在高宗时期,大唐的统治达到巅峰,势力延伸到了吐火罗,也就是后世的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一带。不过也只是短暂占领,很快又失去了,这也是封建王朝能达到的最远地带了。 就算来自后世的李言,通过几千年的超然视野看来,这也是封建统治的极限了,不可能再大了。 这是科技发展水平决定的,非人力而能为之。 实际上,就算到了后世,几个超级大国,能真正做到切实统治的地盘,都是有限的。要么是直辖加上区域自治,要么是松散的联邦联合体,要么就是有名无实的庞然大物。 地盘越大,负担越重,很多地方的管理权都是分出去的。 后世的科技能做到切实有效的统治,依然没有将所有的地盘都纳入直接治理,有些地方,也只是保留了主权、军权和外交权,肯定有各方面的考量。 后世尚且如此,古代又何必执着呢? 不过,实际统治区域可以限制,可汉人的影响力却可以无限无扩大,若是达到整个世界都是汉人,那所有的战争,都会变成内部战争。 只有高层的权力争斗,而不会涉及到低层百姓的民族存亡。“父皇,母后,古人所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点儿也不虚。” 李言没有去过现在的西方,可身为突厥的右贤王,接触过不少商队,再加上后世的知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世界上其他的地方一一展现出来,为以后的扩张打好基础。 毕竟,熟悉西方,也才能在西域事务上,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父皇,儿臣这十多年,跑了很多地方,原来天竺、西突厥和拜占庭帝国西边还有很多国家和海域,有红头发绿眼睛白皮肤的种族,也有黑皮肤茹毛饮血的野人.” “极西之地有不输于大唐的辽阔土地,极为适宜居住的环境,相对于整片大陆,我大唐也仅仅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 随后,李言描述了一些后世的欧州和非州、中东的场景,那些地方的人种特征、生活习俗、各种语言,听得满殿的人们惊奇不已,直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也间接的验证了,李言这十多年确实流亡到了西方,还到过不少地方,收获了不少见闻。 李言最后才兴奋的说道:“直到一年前,儿臣在一次登高的过程中,从山上上摔下,昏迷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儿臣想起了很多东西,也记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儿臣询问过西方的医者,据说儿臣的病情是脑袋受到撞击,头上有淤血,压迫了神经,以至暂时的丢失了记忆。而这次机缘巧合之下,把压迫神经的淤血给再度撞开了,这才恢复了记忆。” 说完,李言看着室内的众人,只是多数人眼中都是一片茫然,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还是不懂。 还是长孙无垢最先反应过来,眼神亲切的看向长子,感慨的说道:“天意啊,这都是天意,看来我儿是福大命大之人。” “或许是上天不忍我大唐没有储君,这才让乾儿想起来一切。” “是的,母后,这都是上天庇佑。” 李言腆不知耻的接口:“儿臣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后,也记起了父皇和母后,还有海棠和云妹、安康妹妹,于是就不顾一切的往家赶。终于,在一个月前,赶到了西州高昌一带。” “只是西域之地很是混乱,虽然也遇到不少汉人,但儿臣怕节外生枝,没敢与人相认,暴露身份。一路做寻常人打扮,偶尔与商队同行,才在今日上午,赶到了太极宫。” 海棠和安康都是听的唏嘘不已,李世民却是眸中光芒一闪,他自然听出李言的春秋述法,话中有很多疑惑之处,再联想到前几天侯君集的当庭发难。 心中了然,太子一定提前和侯君集联系了。 侯君集得知了太子欲归的消息,这才有了底气,号召东宫旧部抵制住了自己立晋王的意图,这其中王玄策的锦衣卫恐怕也有参与。 这么一联想,李世民有些明悟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同时还想的更远,或许侯君集更早的就找到了太子,直到一个月之前,自己身体出现变故,这才召太子回归。 这样一推测,顿时又推翻了之前长孙皇后在幕后策划的设想,李世民歉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侃侃而谈,一脸无辜的太子。 或许,这一切,也离不开太子的手笔。 不过,李世民也没有太过计较,皇位之争本就是十分残酷,你死我活的。太子这一失踪十多年,远离朝堂,自然不知道现在朝中的情形和自己的心意。 也不敢相信任何人,首先联系自己的岳父侯君集,也在情理之中。 他做的和自己当初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反过来,若是太子懵懵懂懂,大大咧咧的一头撞向长安城,把继位的希望全放在自己这个风烛残年的皇帝身上,那才是真的让人担心。 而现在. 虽然隐隐有逼宫之意,放在眼下这个时机,却是十分合适的。 尤其是世家大族联手对抗皇权的时侯,无论是李泰还是李恪,都容易引起世家们的排斥,选择年幼的李治上位,也是情非得已。 李世民看着眼前快到而立之年的李言,言谈举止中,一股强大的自信充斥;举手投足间,处处显示着上位者的沉稳和厚重,面对多年缺失的处境,从容而镇定,一点儿也没有即将接手一个庞大帝国的慌恐。 李世民暗道,自己这个太子,这十多年在外面,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他身上已经多了不少神秘的色彩,让自己看不透了。 (本章完) 第1001章 李言回朝(完) 第1001章 李言回朝完 不过此时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十分满意,大唐风雨飘遥之际,太子的回归,已经让李世民十分惊喜了,至于有些隐瞒,李世民也不是太在意了。 若是现在的太子,依然让自己一眼看透。 那李世民才会真的担忧,这意味着太子挑不起大唐这副重担。 而现在,展现在李世民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太子,精明干炼,深不可测,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江山天下随口论之,那种气度和魄力担当,正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后世之君。 李世民撤底放心了,长子相对于其他孩子要强上一大截,又占着嫡长兄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长子不会因为顾忌兄弟们的威胁,而提起屠刀,来解决隐患。 略一思索,李世民当即决定道:“乾儿,即然你回来了,那这社稷的重担,也要由你挑起来。朕决定,在半个月内,举办禅位大典,直接让你继位。” 其实李言身上还是有一些隐患的,毕竟远离朝堂十多年,朝政生疏,不知民情,与很多臣子都不熟悉。 若是世家以此为由,恐怕还要生出很多波折。 虽因机缘巧合,众臣再度认可了长子的储君之位,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甘心让长子顺利继位,成为新的大唐皇帝。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要费时间来衡量李承乾的回归,对于未来天下格局的影响,以及是否符合世家大族的利益。 李世民决定快刀斩乱麻,趁着众臣还在冲击之中,一时局面混乱之际,把生米做成熟饭。 “父皇?” 李言一脸惶恐的说道:“儿臣怎么能.” 没等李言装模做样的假谦虚,李世民不耐的摆了摆手,一脸的疲惫和憔悴道:“父皇身体不行了,御医诊断父皇只有最多三个月的时间,这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段时间,父皇都是因为江山社稷的责任在撑着。” “如今你回来了,父皇也放心了,今天的朝堂上你也看到了,群臣拥护,百官无异议,由你来继位,是人心所向。” “你早些登基,早点让人心安定下来,你的那些兄弟们也才会安份。朕当初打败你大伯和四叔,从你皇祖父手上把皇位夺过来,皆因名份不定,受到不少的诘难,登基后,还有诸王造反。” “如今,朕在活着的时候,亲手把你扶上位,以定正统,以安天下民心,让你那些兄弟们都死心,也是为了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做你的臣子。只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手足相残。” 说到最后,李世民一脸殷切的看着李言,沉声道:“何况,到了传承的时候,朕也希望能在太上皇的位置上离开,你明白吗?” 时间有限,李世民已经没有精力再和李言玩儿三辞三让的戏码了。 李世民当年通过玄武门之变,屠兄弑弟,又逼迫李渊把皇位让了出来,无论如何也洗涮不了权欲熏心,禽兽不如的评价,这是李世民一生抹不去的遗憾和污点。 当上皇帝后,李世民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对世家大族忍让,对魏征这样的直臣包容,甚至对北方突厥的突利、夷男和葜必何力收降纳叛,就是为了打造一个盛世大唐来向历史证明,自己不负天子之责。 在最后时刻,主动把皇位让出去,向天下人召示自己当初抢夺皇位,并非是个人欲望膨胀,而是为了天下兴亡考虑,以禅位之举成就圣明之德,同样也是为了如此。 李言看着李世民略显遗憾和复杂的表情,心中了然。 用区区一个月的权力,来换取一个好的名声,很是划算,李言也没有再坚持。 当即起身,整了整衣冠,十分正式的向李世民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道:“父皇的功绩千秋闪耀,智慧更是儿臣远远不及,您考虑一定是英明的,儿臣谨尊父皇安排。” 又屈居人下,李言有些微微不太适应,在草原这么多年,颉利死后,自己就是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了。面对施罗叠,连个样子也不用作,多少年都没有向别人低过头了。 还好李世民不但是千古一帝,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不然李言还真的做不出屈身附合的低姿态了。 “嗯!” 李世民欣慰的点了点头,儿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在一瞬间领悟自己的深意,并加以配合,没有故作推辞,足见心智不输于人。 李言也没指望自己的行为完全让别人摸不着痕迹,只是大势如此,大家心照不宣,共同用一个父慈子孝,顺利传承的良好记录,来消除前一任传位时的酷烈和血腥,是有利于后世江山的稳定。 吩咐完,李世民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疲惫神色,挥了挥手道:“好了,朕要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情,明日朕会招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重臣来承庆殿商议,你们都下去吧!” “是,父皇!” 安康、海棠、阿史那云等人也起身道:“儿臣等告退,父皇好好安歇。” 离开承庆殿后,长孙皇后借故屏退了众人,把李言带到了绮云宫,单独拉着李言道:“乾儿,你父皇的身体还有救吗?”长孙皇后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一些常人不俱备的能力,在李言离开长安后,长孙皇后也从侧面打听过儿子当年给自己输入气息的症状,可是这个世界并非武学昌盛的时代。 大多数武人战场纵横的技艺并没有辅之以内力。 于是长孙皇后开始查找资料,从一些道家典籍中能依稀找到些上古练气士的特征,只是时间过于久远,史籍上描写的那些人动辙移山蹈海,御剑飞行等术,着实有些夸张了。 那是一股远超凡俗王朝的力量,长孙皇后觉得无论真假,都不好向外泄露。 再加上李言从此踪迹全无,长孙皇后也就断了念想。 如今儿子归来,她第一个就想到,若是有人能救李世民,非自己儿子莫属,于是单独拉着李言询问。 “母后,儿臣的真气只能调养身体,无法有起死回生之效,儿臣会尽力而为。只是父皇气血亏损严重,恐怕只有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才能力挽天倾了!”李言一脸为难的说道。 长孙无垢闻言,略有些失望:“太医署的御医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孙神医居无定所,游历天下,之前锦衣卫传回的消息是半年前,孙思邈在蜀郡出现过。” “后来进入深山采集药物,再也没有现过身,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朝庭已经动员一切力量寻找孙神医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若是你能帮你父皇吊着口气,等到孙神医出现,或许你父皇就有救了。” “母后放心,儿臣会皆尽全力,只是”李言说到一半,有些踌躇起来。 长孙无垢伸手抚了抚李言额头,慈爱的展颜一笑:“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母子还有什么顾虑吗?” “母后,儿臣的内力确实可以帮父皇暂时延长寿命,只是那必须让父皇陷入沉睡之中,全力收敛心神,气血回归本体蕴养身体,这样才能拖延时日。” 李言解释道:“父皇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身为皇帝,处在风口浪尖,日理万机,每天处理的奏折能堆满御案,大量消耗心神,如此心力憔悴的煎熬下,就是神仙也难救啊?” 长孙无垢一听,眉头紧皱,最后思索良久,叹息了一声:“好吧,即然如此,那就再等半个月,等到朝庭举办完禅位大典后,我再和你父皇商量。” 李言知道,若是用自己的皇道气蕴,为李世民保护心脉,随后再慢慢调养,让李世民延长一些寿命还是能办到的。 毕竟李世民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远没到油尽灯枯的岁月。 只是他有自己的考量,若是现在就把李世民调养好,或者让他看到了希望,李世民就未必愿意传位了。 这可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李世民不惜杀兄屠弟,背负千古黑锅才抢来的帝位。 若不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绝不会舍得让出去,原剧中也并无禅位之举。 李世民一直在批阅奏章的位置上死去,这才由李治继了位,可见但凡有一口气,再难再累再幸苦,人们也不舍得让出皇位的。 趁着这一系列的事件,被世家逼迫,使得李世民有些心力憔悴,对皇位产生了厌弃之感,自己提前登基,随后再为李世民治疗。 就算这样,也要视情况发展,一点点儿的控制好进度。 另外,在第一个大清世界登基后,上天降了一缕皇道气蕴,对自己的帮助很大,这些年征战沙场,也多亏了系统奖励的一些技能。 李言对再次登基帝位有很大的期待,就算没有额外的惊喜,只要再降一缕皇道气蕴,自己的实力也能大幅提高,对于救治李世民,也能多出几分把握。 所以,于公于私,李言都要先坐上皇位,完成任务,再说其它。 更何况,他要的是帝王的名义,向系统要积分。 对于实际的权力,李言并不是太看重,在草原亲自指挥了百万骑兵之后,见过那种扑天盖地的威势,翻天蹈海,可令天地变色的绝对武力之后,李言的权力已经达至巅峰。 而中原无论是江山治理,还是要对付和大唐同气连枝的世家大族,都是精细活儿,考验的是精妙细微的政治手腕、坚韧不拔的毅力耐心和折冲樽俎的斡旋能力。 是进退两难的心术,而非痛快杀伐的霸术,想想都让人头疼。 李言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一个从古至今,所有帝王都绕不开的大山,挡在了自己面前。 只有真正的解决掉世家之祸,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任务。 (本章完) 第1002章 唯有不争,才能不败 第1002章 唯有不争,才能不败 虽说现在任务甩到了自己手上,不得不面对这个庞大的利益群体,可在方法上,却也不是不能灵活一些。 若是在自己地位稳固的情况下,即能享受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又能把坐龙椅带来的负作用,那些烦琐的政务给推出去,让长工们去干那些脏活累活儿,不是更好吗? 人生在于享受 享受八方来朝臣服跪拜的快感,享受人前显圣带来的心灵满足,更享受莺莺艳艳的二八妙龄给自己带来的人间美好。 而不是把大好的青春,宝贵的年华,浪费在永无止境的勾心头角和永远处理不完的繁琐政务上。 是以李言暂时还不想失去李世民这个千古工头儿. 当然,偷懒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现实策略和上位者生存的需求。 李言不是第一次做皇帝了,每个世界都是居于高位。 久在上位的他知道,做为帝王,整个大唐的最高权力者,所有事务的最终负责人,在整个大唐。 在大面上来说,他没有敌人,只有非常配合和有限保留意见的臣子。 自己要始终处在一个超然的地位,做好一个中正的裁决者,自己的任何意图,都要通过在朝堂上的代理人来完成,而不是挽起袖子,以帝王之尊,亲自下场博弈。 李世民就是前车之鉴,亲自下场推李治上位,结果呢? 被满朝臣子给顶了回来,弄得颜面扫地,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帝王威严也大受影响,不得不捏着鼻子吃了这个鳖。 若不是他命不久矣,非得大开杀戒,弄得血流成河,才能挽回天子丢失的面子。 从大局上来说,李世民落到这个下场,根本原因也是因为亲自下场和世家大族博弈,引起了世家的强烈反弹,自己一方的代理群体也极为不满,失去了大部份臣子的支持。 这才是天子遇难的根源,和隋炀帝的落难没有多大区别。 可见所谓的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也只不过是听听而已,违背了众人的圣旨,和一张废纸,也没有什么区别? 李世民的遭遇,更是从一个侧面,向他提醒了世家大族的难缠和可怕。对付这样的敌人,一定要百倍的谨慎,李世民这样的千古帝王尚且落得黯然收场的结果。 自己在治国理政上和个人威望上,可是远不如他的。 李言自然要吸取教训,不能一上来就暴露自己的企图,从长计议。和世家的博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长年累月,急不得,李世民是时间有限,而自己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即然这样,先做稳皇位,保存有用之身,不半道而崩,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这种职业,只要不是昏君,只要安然活着,坐在龙椅上,使得天下不陷入混乱,或者落入傀儡之手,就是对天下百姓最大的贡献。自己寿命悠长,那些敌人,熬也熬死了。 要想长久的活着,做为帝王,没有态度,才是最好的态度。 裁判就是裁判,代表了规矩,规矩本身是不能有偏向的,只能保持公正,超然其上。 唯有不争,才能不败。 自己的代理人一旦朝争失败,裁判也得认,唯有如此,才能获得所有的人的认同和支持,默认你的高高在上。 亲自下场,就是违反了规矩。 你不守规矩,那别人也不会守,直接把矛头对准你这个裁判,也怪不了别人。虽然李言身有系统,不怕被暗算,可也不想每天去防着身边的随时出现的刺杀,徒的影响大唐世界的体验感。 对付世家大族,系统的技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不是靠杀伐能解决的,隋炀帝时不惜玉石共焚,其实已经解决一大批顶级世家,五姓七望也没有了当时的威势。 可那又怎么样? 大唐建立的过程中,那些二流世家又填补了上来,天下依然还是那个样子,世家依然把持着朝政,他们联合起来,依然可以随意的左右皇权,没有半点儿改变。 可见,仅靠杀人是没用的,杨广的方法也行不通,还得另辟蹊径。从根本上瓦解世家存在的基础,打破世家对人才的垄断,这是世家拥有政权、军权、财权的基础。 而这个过程中,世家大族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维持自己的忧势,必要的时候,可以更换帝王。 后世的李治,就深刻的吸取了李世民的经验,居于深宫,先是推出了长孙无忌,后来又推出了女帝。 长孙无忌一朝得势,过于自信,得意忘形,表面上是因为君权与相权相争。实则是冲得太高,权势太盛,引起了众多世家的不满,被群起而攻之,打落尘碍。而女帝十分聪慧,见长孙无忌这样的资深重臣都没好场,自然也学李治缩在背后,推出了来俊臣、周兴、万国俊、索元礼等酷吏给自己当狗,死命的和那些对手撕咬。 万不得已时,杀个一两只,还能收获一波民心,何乐而不为. 李言感叹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为自己设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火墙和充份的回旋余地。 自己要学李治和女帝,不能学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李言暗是下定了决心。 “母后放心。” 李言当即表态道:“父皇亲手打下了大唐帝国,又缔造了贞观盛世,为这个国家和百姓操劳了一生,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儿臣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父皇延寿,让父皇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长孙无垢听到李言的承诺,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李承乾长年在外,父子,母子之间的感情保持了幼年时的鲜度。不像李泰和李治一样,这些年因为储位之争,早已生分,长孙无垢相信长子对自己和李世民的感情,并没有改变。 当然了,与其说相信,不如说是长孙无垢愿意相信。在两个次子渐渐疏远的情况下,她十分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母子亲情,所以在确定长子的真实身份后,就选择了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 长孙无垢对长子的感情最深,自然也是希望大局早定,儿子早早登基。 丈夫和儿子都是自己最亲的人,若是非要分出个轻重,那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是以李言一说,长孙无垢就愿意放下怀疑和戒心。 哪怕儿子有一些隐晦的心思和算计,长孙无垢也愿意全力配合。 而丈夫,长孙无垢端庄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些年,李世民功成名就,早就不知道纳了多少妃嫔,长孙无垢年过四旬,容颜渐老,不可避免的被冷落。虽然李世民依然尊重自己的妻子,却没有了那份夫妻间相濡以沫的心心相印。 长孙无垢慈爱的看着气质成稳的李言,心中大定,儿子做了皇帝,大局就稳定了下来,自己是太后,丈夫就是太上皇,都可以放心了。 朝会散朝后,各大世家的臣子们神色凝重,没有相互交谈,纷纷出了长安城。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等世家大族在朝中的臣子们,向四面八方的祖宅而去。 今日朝堂的变化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旧太太子的悍然回归,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众人要紧急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态发展,以便决定自家的态度。 韦挺更是一马当先,觉得马车太慢,直接骑了马匹,叫上十几个护卫,在当日晚间,就来到了眉县东郊,见到了族叔韦德政。 不及缓口气,直接把朝中的变故一说,韦德政也是神情严肃了起来,眼神不断变幻,脑中迅速思索起来。 “叔父,现在该怎么办?” 韦挺也感到事情有些失控,皱眉说道:“自贞观三年定襄大战后,太子出使突厥,一去就没了踪影。这才十六年了,众人都以为他殁在草原上了,可谁曾想.” “能确定是本人吗?” 韦德政疑惑的问道:“当初他离开长安的时候,还只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都待在哪里,又是怎么生活的,会不是别人假冒的?” 韦挺想了想朝堂上情影,缓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可能,李承乾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有皇上皇后,还有魏王吴王这些兄弟,还有房玄龄和张玄素、侯君集等亲近臣子。” “今天在朝堂上相认,没有任何人提出过异议,足见此人确是李承乾无异。” 听到这话,韦德政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倒是,李世民命不久矣,传位在即,若有半点疑惑,也不可能相认,让皇位外流,看来我是多心了。” 韦挺皱眉道:“此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关口上回来了,太巧合了,真了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对于我们世家来说,是福是祸,真是未可知啊?” (本章完) 第1003章 韦氏谋划 第1003章 韦氏谋划 “什么巧合,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韦德政摆了摆手,脸手阴沉的说道:“若是老夫所料不错,这个李承乾一定早就和长安联系上了,只是最近这几年,朝中形势严峻,争斗越发激列,所以他才隐于暗处、侍机而动。” “这次时机把握的这么好,不是李世民早有谋划,就是侯君集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韦挺情神一窒,略一思索,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侯君集武夫一个,断没有如此头脑。” “现在看来,必是李世民早有安排,这个老狐狸。这段时间他明面上以李泰和李恪为掩护,暗中做出一幅推举晋王上位的姿态,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实际上他最真实的意图,不过是授意侯君集,唱了这出红脸白脸的戏码,推出了李承乾这颗砥定乾坤的棋子。” “亏我们还以为识破了他的奸计,冷眼旁观,看他与侯君集内斗,没想到这都是做出来给我们看的。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在为李承乾的回归在争取时间。”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 最后,韦德政也是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敬佩的神色:“这个时间太久了,久到我们几乎都要把李承乾给忘记了。不愧是李世民,果然是一代雄主,都到这份上了,还能翻转乾坤。” “这一局,世家败的不冤。” 韦德政见多识广,自然把李承乾的突然出现,当成是蓄谋已久,他才不相信李世民之前也不知情。 韦挺有些不甘的问道:“叔父,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眼睁睁看李承乾顺利继位?” “要知道原本不管是李治还是李象,都是年纪幼小不成熟,好把控,可这李承乾接近而立,正当盛年,才智胆魄精力正是最顶峰的时候,若是他继位,恐怕没那么好把握。” 韦德政从容的端起茶碗,悠然的品了两口,神色淡然的说道:“李世民雪藏李承乾,就是为了不让他处在风口浪尖上,更不给我们攻讦他的机会。” “这十多年来,李承乾从未在长安城现身过,远离争储的旋涡,满朝文武,谁和他也没有发生过矛盾。” “反而诸王各自为战,拉起各自的拥趸相互倾轧,早已是不死不休,不为了那份拥立之功,就算为了阻止对方上位,避免自己被清洗,也会拼死一战,这也是世家们谋的乱局。” “失去了李世民这个统御各方的皇帝,诸王相争,才能转移皇权和世家相争的局面。” 韦德政遗憾的说道:“可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承乾此时出现,即名正言顺,又容易获得各方的认可,一举奠定了乾坤,就连大部份世家也未必会反对。” “此事已是大事所趋,非人力能为之。” “之前就传出,李世民要在死前,把皇位传给新选出的储君。现在有了实至名归的太子,未免夜长梦多,李世民会在最短的时间,扶李承乾登基称帝,已经没有时间再做调整了。” “这盘棋下到这里,已经定了。” “李承乾不是李世民,他以前就性格软弱,手下用的侍渎又多是世家子弟,想来对世家也不是太过排斥,很难激起世家联合起来共同阻止其上位。” “若是老夫没料错的话,之前共同对付李世民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世家们必然会争相附合,以便在李承乾登基后,获得更大的权力,接下来就是世家们分配胜利果实的内斗了。” 韦德政看了韦挺一眼,说道:“好在之前推选李象的时候,你也站出来为东宫说了几句话,凭着这份交情,你可尽快投向东宫,争取在新朝中占据更加有利的态势。” “另外,李象做为李承乾唯一的嫡子,可以说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老夫记得你的嫡长孙女尚未许配人家,不如借此机会,向李承乾求取良缘。” “若能成功,非但韦氏会先人一步,我们郿城公房,更会提升在韦氏家族的地位。未来李象登基,我们这一枝,顺理成章的就能取代韦贵妃娘家的郧公房一脉。” “叔父,这能成吗?” 韦挺听的神色大振,经过叔父的点拨,他迅速的调整了思路,局面也豁然开朗。 即然这样,那就要抢占先机,激动的问道:“现在局势已定,李承乾只要登基为帝,皇位正统就会落入他这一脉。谁看不出来李象独一无二的地位,恐怕大家都会争上一争?” “就连我们韦氏主脉恐怕也会心动,这种位置,能便宜我们吗?” “所以我才让你动作快一点儿,在别的世家和支脉反应过来之前,把此事做实。” 韦德政一幅脑有成竹的姿态提点道:“李世民命不久矣,李承乾又久不在长安,皇权与世家的争斗会告一段落。即然这样,两方必然会达成暂时的合解。” “而联姻,就是最好的一个办法和明确的信号。”“世家和皇权的明争暗争是这天下最重要的矛盾,李承乾想要平稳登基,获得世家的认可,不出变数,首先就要处理好两者之间关系,否则,他就别想上位。” “就算李承乾看不明白,李世民也会懂的。” 说到这里,韦德政脸上浮现一股老奸巨滑的神色,眼眸中闪现出精明的算计:“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若是等到世家们都反应过来,然后选出联姻对象,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是以,我让你尽快回京,找到李承乾,把这件事定下来,用即定事实再去逼迫其他支脉。” “不管怎么说,这个未来的皇后之位,落到了我们韦氏一族,为免多生变故,韦氏一族也会捏子鼻子承认这件事情,全力支持我们,去对付其他世家,这就是借势,懂吗?” 韦挺一听,顿时喜形于色,拍案而起,兴奋的说道:“叔父果然深谋远虑,用即定事实,不但裹挟了韦氏一族,就连其他世家也会哑巴吃黄劳莲,有苦说不出。” “没想到这次皇权和世家的争斗,我韦氏郿城公房,竟然成了最大的赢家,哈哈哈哈。” “叔父放心,侄儿这就启程,连夜回京,不惜一切代价,促成此事。” 说完,韦挺急忙告辞,他此时庆幸自己是骑马而行,祖宅离长安城也不远,比其他人都快了一截,如今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关键时期,时间就是一切。 于是不顾白天骑了一下午的马,磨的生疼的大腿,连夜回了长安城。 翌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城门刚刚打开,韦挺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位于永嘉坊的韦府,从书房的抽屉中拿出一张精致的贴子揣入怀中,就赶往了东宫。 韦挺做为当朝御史太夫,京兆韦氏在朝中的重要代表人物,自然是很快受到了李言的接见。 整个过程,李言都表现的彬彬有礼,接人待物如慕春风,对韦挺表达了足够的尊重和敬仰,并且对于前几天韦挺在朝堂上对于自己嫡子的声援,表示了私人的感谢。 眼见气氛十分到位,韦挺趁势介绍了自己的孙女,提出了欲将自己犬女许配给李言虎子的意愿。 “殿下,老夫嫡女年方二八,生的是沉鱼落雁,碧月羞,至今还未许配人家,待在闺中。若是殿下不弃,我欲将此女许配给世子,从此韦氏与殿下结成秦晋之好,永成一家,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说完,韦挺目光烁烁,满含期待的看向李言。 其实韦挺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因为这就是他这一房的想法,但却给了李言一种整个京兆韦氏的意思,尽而还暗示代表整个世家的意图,着实是有些拉着虎皮了。 李言微微一愣,一时也有些琢磨不透,韦挺是代表他自己,还是整个韦氏,亦或是整个世家? 不过,暂时安抚世家,一改李世民时期的针锋相对,获得世家大族的支持,也在李言的计划之中。 韦挺做为御史大夫,是世家大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不管韦挺的意思是代表了谁,此时与韦家结亲,就代表了世族和皇权的握手言和,至少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至于韦挺擅自偷鸡,事后怎么和其他世家交待,那就是世家内部的问题了。 若是因此而引起世家的内部的矛盾和冲突,反而对皇家是有利的。 相对于五姓七望和关陇八大世家,韦氏一族算是强势崛起的新贵,熟知历史的李言更是知道,韦氏正处在成长期,真正的颠峰还在后面。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流言,不是白叫的,唐朝中后朝,韦氏和杜氏,那是真正的人才倍出,有唐一朝,仅京兆韦氏就出了近二十个宰相,中层臣子更是不计其数。 虽是世家,却是真正的为大唐做出了贡献。 不像五姓七望中的有些老牌世族,有些都已经没落了,只是靠祖上积累下的声望和财力,顶着祖辈留下的光环,在世族圈子里混日子,偏这些人占有的资源极多。 而要打击世家大族,也并能将他们视为一个整体,这是最愚蠢的。 最好分化瓦解,拉一部份,打一部份,一点儿点儿的解决,这样对国家的冲击最小。 从中找一些真正有实力的几家,纳入自己的核心圈子,甚至加以扶持。然后和这几家联合起来,打击吞并那些占据财富和土地数量较大而在朝中军中力量衰弱的,重新加以分配。 在这个过程中,有拉有打,自然不会引起世族的抱团抵抗,然后一个个的把这些堪比王侯的世家给肢解掉,未必要把他们全都物理干掉,只要分成散沙不抱团,世家问题就算解决了。 (本章完) 第1004章 相互算计 第1004章 相互算计 只是瞬息之间,李言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象儿能入韦大人的眼,实在是他的福气,京兆韦氏,更是大唐一等一的高门大族,你我两家联姻,孤个人对此是乐见其实成的。” 李言愉悦的肯定下来,随后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韦大人也知道,孤刚刚才回长安,对朝庭的事情都不清楚,关于象儿的婚事,也不敢擅做主张,孤还要问问父皇。” “当然了,孤在此可以向老大人表态,只要父皇不反对,孤决没有意见。” 韦挺大喜,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李承乾能如此果断的答应下来,看来自己真是来着了。 至于李言的说辞,他也没有在意。 李承乾现在的处境,所有人都知道,马上就要继位了,这时侯肯定不会行差踏错半分,更不会触怒李世民。即然障碍不在李承乾这边,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来在这个新旧更替的紧要关头儿,李世民也不敢再触怒世家了。 从今以后,大唐就进入李承乾时代了,李世民已是昨日黄,要翻过去了。 “哈哈哈,即然太子殿下没有意见,老夫也就放心了。韦氏在陛下那里,还有几分薄面,我会请宫中的韦贵妃出面请旨,想来陛下对于这桩喜事也不会反对的。” 韦挺更高兴的是,李承乾爽快的答应下来后面代表的是对世家贵族的包容和接纳,不像李世民那样百般防范和打压,有了这个态度,世家大族都会很满意。 李承乾的登基,就不会再有障碍。 韦挺从怀中掏出一张贴子,递了过去:“这是老夫孙女的生辰八字,殿下可拿去找钦天监的袁天师堪算一下。待陛下那边松口,殿下再将世子的八字交给韦氏,我们两家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见李言没有半分犹豫的收下,韦挺彻底的放下了心,至于袁天罡那边,老袁是个通达的人,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从中做梗的。 李言也是松了口气,他知道,此举对自己顺利继位非常重要,李世民是不会反对的,两人对于世家的态度是一致的。 以前是李世民操刀,自然是按他的想法来。 现在换成了自己,无论是权力、功绩、威望还是在百姓和军中的影响力,自己都不能与天可汗相提并论,不能与世家硬扛,只能采取更加缓和的方式,温水煮青蛙。 任重而道远啊! 几百年积累下的顽疾,不能操之过急,暂时与世家媾和,也是策略的需要。 另外,李言也担心,长孙无忌这个便宜舅舅会提出联姻的要求,长孙无忌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以前没做,只是因为自己失踪后,他怕被东宫连累,才避之唯恐不及。 自己现在回来了,继承皇位是板上钉钉,他的想法自然就不同了。 若是等到他提出来,自己再拒绝,无疑会得罪人。 做为后族,长孙家族在贞观一朝,得到李世民的大力支持,实力得到了极大的膨胀。在近些年,连李世民都不得不忌惮,让长孙无忌退出了朝堂,长孙无忌岂能对李世民没有怨言。 若是长孙家族对李世民绝对支持,想来李世民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李世民的殒落,是他所代表的那个利益群体放弃的结果,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李世民为了对付世家一手扶植起来的长孙家族。 李言在第一世的大清王朝中,早已经历过这一茬儿,对这些权力核心的门门道道心里十分清楚。 做了半个世纪皇位的康熙,威望不可谓不高,实力不可谓不强,又占据了父亲的大义,为何如此忌惮胤礽这个儿子? 说白了,不就是怕自己背后的那个董事局,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要死了,重新选择董事长。 一旦那些人下定决心,做出新朝的实力布署,大势所趋之下,康熙的威望再高,实力再大也没用。他掌控天下,本来就是依靠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人转向胤礽,他也无能为力。 这才是康熙急不可待打压太子和老八的根本原因,防止产生新的权力核心。 而李世民身边的长孙无忌、高士廉、萧禹、窦诞亦或是房玄龄、程知节、尉迟恭、唐俭等人,从大面上来说,其实都是世家中的一员,在这种情况下。 用这些人来对付世家,李世民岂有胜算? 在这条路上,李世民几乎可以说是孤军在奋战,更是说明了世家政治的强悍。天可汗可以打败不可一切的草原霸主颉利,可以轻易扫灭突厥、吐谷浑、高昌诸国,却拿自己身边的利益群体没有任何办法。 再次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攘外容易,安内难啊! 对于和世家同流合污的长孙家族,李言是即要拉笼,又要利用,同时还要渐渐消弱他们的影响力,不能让他借着皇权的名义,继续扩张。即然成为世家中的一员,那自己就能只以世家的态度来对待。可以做暂时的盟友,却不能算是自己人。 从短期来看,李言不想和长孙无忌联姻,也有客观的实际,一是两家是亲戚,长孙无忌是自己的亲舅舅,他的孙女儿都是自己的表侄女儿,岂能让自己儿子去联姻? 别提长乐,长乐那是外嫁,嫁出去就不是李家的人了,是长孙家族的事情。 其二,长孙无忌太过滑头,辈分高资历老,李世民都无法完全掌握,自己更加无法控制,他只会以自己的家族利益为重; 其三,长孙家族已经牢牢的在自己的马车上了,就不用再浪费一个名额了,用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拉笼京兆韦氏,更有价值,侯君集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 可韦挺却可以轻易抗住长孙无忌的算计,相互制约,韦挺要想成为自己身边的第一重臣,自然要想办法压住长孙无忌。 甚至自己继承皇位后,立李象为太子,在太子正妃之外,再多娶几个,要是其他世家大族有意,一样可以接纳。 其实李言觉得,自己不到三十,正值壮年,一样可以用来联姻,大唐的皇帝标配有一后,四夫人,九嫔之外;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人,都有相应的品级。 这就上百个位置了,更不提还有一些无品稚的宫女了,那些都是自己的。 李言边想,脸上露出了憧憬的向往之色。 “老大人,从今往后,我们就算是自己人了,孤也不跟你客气了。” 李言不吝拉拢之词,热切的说道:“你知道,孤长年在外,对长安也已经很陌生了,十多年没有接触过朝政,对朝中的情况也是两眼一摸黑,急需一个熟知内情的人来了解些情况。” “父皇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他龙体有恙,这段时间又要和房大人、长孙大人等安排禅位大典。没精力来为孤普及这些详情,而且孤也不想显得太过无能,被父皇小瞧,只能找其他人了。” “老大人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如今又成了孤的长辈,还请老大人不吝赐教?” “呵呵,那是自然。” 韦挺心中一阵激动,眼中一亮,心道果然,若说之前关于李世民禅位的意图,也只是一些传言,今日从李承乾这里亲口说出,无疑坐实了这个猜测。 叔父说的没错,联姻是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方法。 这不,亲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李承乾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么机密的消息都不加掩饰。 韦挺老怀大慰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碗,惬意的轻啜了几下,然后满意的看向李言:“殿下这算是问对人了,若说军中的事务,老夫不如潞国公知晓的多。” “可论到对朝中势力的了解,就连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也未必胜过老夫?” “殿下愿意垂询,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前韦挺虽然地位尊崇,可也不过是朝中众多重臣中的一个,并不被李世民特别看重。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在韦挺看来,自己的才能,更在房杜长孙这些落魄世家出身的人之上,无非就是自己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年轻时的李二郎,后来又投入了李建成的麾下。 接连几次押错宝,这才导致自己蹉跎岁月,年过五旬,才做到了一个正三品的御史大夫的职位。 若是自己有他们那样的机会,就是仆射、三公也不在话下。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旧朝损失新朝补,自己投入李承乾麾下,现在又通过联姻,进入到了李承乾的核心,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才能,必能被其重要。房玄龄老迈,谁说下个左仆射,不会是自己? 如今在李言这里,韦挺一下就找到了从未体会过的重视,在他眼里,再有半个月,李承乾就是大唐的新皇帝了。 这种礼遇,不下于帝王的看重啊? 韦挺激动不已,忙打迭精神,正要趁这个机会,给未来的皇帝留下一个国朝栋梁、精明强干的深刻印象。 (本章完) 第1005章 禅位大典(上) 第1005章 禅位大典上 “当今朝堂上,共分为几大派系,分别是” 韦挺也俨然以自己人自居,也不顾忌的给李言介绍起了当今朝中的局势,包括朝中几派在三省六部和各地督府中的势力划分,未来需要拉笼的人手和特别要重视的力量。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都是韦挺滔滔不绝的说着对于一般人来说的朝中机密内情,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的信息。李言没有打扰,认真的听着,不时出言询问两句,更让韦挺感受到一种尊重。 虽然有侯君集做为内线,可毕竟侯君集是武将,心思粗旷,朝庭争斗的第一线,还是文臣之间的争斗,韦挺是三品的御史太夫,势掌御史台,又是世家核心的一员。 他的见识和阅历,包括对朝堂诸派相争的认识,自然不是侯君集可以比拟的。 最后谈到朝中的政务,韦挺慢慢将话题转到一个多月之前,房玄龄上奏的关于世家子女均享有继承权的议案。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韦挺不着痕迹询问道:“殿下,您以后就是大唐的皇帝了,这朝中的大政方针,都要经过您的决策。老夫倚老卖老,考考您,这项政策,您的看法是什么?” 在两家联姻之后,韦挺绑到了李承乾这辆车上,韦氏或许可以从容调头,但他这一脉若是受此连累,就会永远消沉下去。 是以他很想知道李承乾的真实看法,半是试探,半是想要指点,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李承乾栽了跟头。 更不愿意新任的大唐帝王和世家再次对上。 是以问出来之后,韦挺内心就十分的忐忑,眯着眼睛,有些不安的看向李言。 李言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一个回答不好,搞不好这老小子还要把桌上的贴子给拿走。 思索了一阵,李言皱眉装做不解的道:“子女长大分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是百姓自家的事情,每家子女良莠不齐,有些子女不争器,根本肩负不起家族兴衰的重任。” “有些分多,有些分少,是很自然的事情。” “房大人真是糊涂了,干涉这些事情做什么,又分不到他头上,朝庭也没有半分益处,也收不到税,何必要多此一举。” 韦挺眼神定定的看向李言,见李言幅不耐的样子不似做伪,这才从心里松了口气。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太子殿下对这项举措不感兴趣,有了这个态度,更不会和世家对立起来。 当然了,也许对方根本就没发现其中隐含的‘推恩令’的杀招。 毕竟,贞观三年的时候,李承乾才十多岁,刚刚长成,李世民还来不及加以培养,就离开了长安。这些年李世民的精力都放在李泰、李恪和李治三位皇子身上了。 没有受到相应的储君培养,自然不会对朝局有什么深刻的见解,久在民间,又在遥远的极西之地。若是真混的好,就不用回来了,想来也是在最底层。 恐怕连怎么做一个储君都不会,何况皇帝乎? 李世民只看到李承乾年纪大,就匆匆推上去,恐怕也是看走眼了,这样的一个人坐上龙椅,什么也不懂,只能依赖自己的臣子。 这样也好,世家就彻底放心了。 等到李世民一死,再利用两家之间的亲密关系,借用皇权发展状大、打击异已、排斥对手,进而慢慢掌握朝权,等到自己孙女为李象诞下嫡子,再拥其上位。 或许自己有生之年,也能像杨坚那样化家为国。 一想到这里,韦挺心中一热,看向似乎被即将到来的皇位迷的不知所已的李承乾,更是满意无比。 快到中午的时候,韦挺告辞,李言马上进入太极宫看望李世民,并将韦挺求亲之事告知。 当时,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萧禹、侯君集、李绩等重臣皆在,面对这世家大族抛出来的橄榄枝,房玄龄和萧禹等臣都是乐见甚成,满口恭贺。 长孙无忌虽然有些不乐意,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说什么。 侯君集和李绩等武将都是不置可否,由其是侯君集,自家女儿已经是内定的下任皇后了,对于未来太子妃的人选,自然是不便发表意见,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自家给占了吧? 李世民见无人反对,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吩咐李言,韦挺的事情可以答应,不过再有半月就要举行禅位大典了,这半个月就不要再到处跑了,好好待在东宫。 一切事情,都等继位之后再说。李言自然爽快的应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李世民对自己的爱护,新旧更替大于一切,置身事外才是最有利的,自己现在是太子,半月之后,就是皇帝。 等到继位之后,自己再做这些联姻的事情,好处会更大。 接下来这半个月里,往日冷清的东宫门庭若市,车驾往来不绝,李言忙的不可开交,连和自己的妻儿相聚的机会都没有,就迎来了满朝文武的上门祝贺。 张玄素、孙颖达、于志宁、杜正伦、苏定方、梁建方、常胜等东宫旧臣纷纷拜访了李言,薛仁贵、王玄策等东宫侍渎出身的中层将领也一一来访。 阿史那云自然也搬到了东宫居住,阿史那思摩、执思失力、葜必何力等草原降将顺势归到了李言麾下。 其他如房玄龄、长孙无忌、程知节、尉迟恭、长孙顺德、萧禹、高士廉、褚遂良、马周、令狐德棻等这些李世民倚重的文臣武将,也前来东宫,表达了亲近支持的态度。 就连魏王、吴王、齐王和晋王等亲王以前的支持者杜楚客、岑文本、窦诞、刘洎、高士廉、苏勖、王珪、孙伏伽等臣也亲临东宫委婉的表达了恭顺之意。 如今大势已定,李言不再是普通的储君,而是马上要继位的新君。不管以前关系如何,众人都想和新皇打好关系,由其是像杜楚客和岑文本这样一直来和李言做对的臣子们。 就算不为自己,为了身后的家族,也要伏低做小。更何况,他们投靠诸王参与夺嫡,本身就是名利心使然。 像岑文本这样的臣子,更是在李言出现后,第一时间拜访了宫里的杨妃娘娘,让她劝李恪彻底放下心中幻想,向李言示好,安心做一个臣子,以便在李世民不在时,能够保全身家姓命。 而李泰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被李世民下旨圈禁起来的,李言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就已经出局了。 在李恪、李佑、李治等兄弟们前来东宫的时候,他依然被圈在府中,没有李世民的旨意,连府门都出不来,原本魏王系的萧禹、王珪、崔仁师等臣,更是直接向李言效忠。 而李言来者不拒,仿佛对于十六年前的些许龃龉全都不记得了。 对每一个来东宫的臣子,无论官职高低,远近亲疏,全都一视同仁,纷纷加以笼络,和颜悦色的亲切交流,展现人君气度,让这些大唐的中高层在短短时间,都认可了李言。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大唐贞观十九年八月初一 晴空万里,红日东升,大唐在京九品以上官员,地方五品以上文武,齐聚太极宫。 钟鼓齐鸣,彩绸飘扬,巍峨宏大的太极宫把至高无上的皇家威仪体现地的淋漓尽致。 在太极宫前的太极广场上,举办了盛大的典礼,李言身穿金黄色绣着九条五爪金龙的衮服龙袍,在李世民颤颤巍巍的带领下,前往太庙祭祀李氏列祖列宗。 并举办了隆重的祭天仪式。 最后,回太极殿,经过繁琐的仪式后,李世民喘着粗气坐在龙椅上,抬了抬手,示意亲信太监王德开始宣布了传位诏书。 “奏天承运,皇帝诏曰:五运更始,三正迭代,司牧黎庶,是属圣贤,用能经纬乾坤,弥纶区宇,大庇黔首,阐扬鸿烈。革晦以明,积代同轨,百王踵武,咸由此则” “朕仰荷上苍鸿佑,列圣贻谋,爰即蒙皇考钟爱非常,慎选元良付畀神器。即位以来,日慎一日,宵衣旰食,鞠躬尽瘁,诚知夫持盈保泰之难,而慎终如始之不易也.” 王德念到这里,不少臣子低下头胪,脸上表情十分怪异,就连李言也是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咬紧牙关,脸色尽量保持着不产生变化,以免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贞观一朝才二十年,很多臣子都是武德一朝遗留下来的,就算新升上来的朝臣,也大多都是四旬往上,都很清楚当年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屠兄弑弟,逼迫了李渊禅位。 现在竟然腆着脸说是李渊格外钟爱,这才传位给他,着实有些不要脸了。 不过,这不是李世民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大唐的脸面,众人也都知道这是大局的需要。 整个殿内安静异常,只有王德的声音在缓缓的回荡,在对李世民歌功颂德了半个时辰,众臣都有些昏昏欲睡后,王德神情一振,语调骤然拔高,铿锵有力的说道。 “.皇嫡长子李承乾,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钦此.” (本章完) 第1006章 禅位大典(下) 第1006章 禅位大典下 李言在群臣的山呼海啸中,再次坐到了龙椅上,身边是戴着华贵的凤冠,穿着大红霞帔的海棠。 站在下方左首的是左仆射房玄龄、萧禹、长孙无忌、岑文本等文臣,右边的是侯君集、李绩、程知节、尉迟恭、长孙顺德、杨岌等武将,中间的一排的李恪、李佑、李治等亲王。 侯君集激动的老泪纵横,看着李言登基为帝,女儿马上将成为皇后,外孙即将成为新的太子,只觉得以往的付出和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大的回报,有些迫不及待的带头跪行大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帝登基行的是最重的三跪九叩之礼,看着殿内群臣一遍遍的叩拜,李言心无波澜,在第一个大清世界,他已经激动过了,在北方大漠,也是绝对的霸主。 再次走上高位,他的心情很是平静。 等群臣行过君臣大礼,李言衣袖一摆,威严的一挥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起身,恭身立于殿内。 随后,李言宣布了一系列的圣旨,第一个就是肯定了李世民的功绩,高度评价了贞观一朝文臣武将们对大唐做出的贡献,并尊李世民为太上皇,长孙无垢为皇太后。 在宣布李世民为太上皇后,久违的系统提示重新在李言的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大唐世界的主线任务已经完成,系统进入结算,开始发放奖励.” “主线任务:让李世民当上太上皇,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分。 支线任务一:制止李世民将胡人内迁,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分。 支线任务二:帮助安康公主实现和慕一宽在一起的梦想,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00分。” “各项积分均已发放到位,请宿主查收.” “另,本次世界有特殊任务处于待完成状态,完成度30%,宿主可以留在大唐世界继续努力,也可以随时进行提交,提交后,十天内可返回主世界。” 李言顿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真是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多少年没有听到了,时间久到,自己几乎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个系统了。 见李世民一身龙袍,歪歪斜斜的靠在龙椅上,长孙无垢在一边扶着,王德展开一道明黄色绢帛制成的圣旨,正在抑扬顿挫的宣旨,下面的臣子们也都垂首听着。 一时半刻的,也不需要自己出面。 李言悄悄打开面板,唰的一下,一道足以覆盖大殿的淡蓝色透明面板在眼前展开,除了自己,别人都看不见。 看到积分栏,李言大喜,这一下就奖励了积分,而且用金银珠宝等这些财物也能兑换到一部份积分,虽然不超过系统任务奖励积分的上限,那也能翻个倍。 达到令人恐怖的九万积分了。 上个无间道世界留下了五千多积分,这些年来自己在北方大漠东征西讨,早已经得差不多了,这一下又补足了海量积分,能做的事情又多了起来。 随后,在李言的期待中,一股比大清世界混厚几倍的紫气从天而降,注入到李言的身体中,让李身感到通体舒泰,混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往日束缚在身上的枷锁也慢慢消失。 李言有一种感觉,仿佛打开了基因锁,身体全面得到了进化,眼神熠熠生辉,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摄人气势,从丹墀上散开,不少臣子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震惊。 李世民也受到影响,转过头看向英姿勃发的李言,只以为这是心理作用,缓缓点了点头,微笑着转过头去。 李言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太监王德站在丹墀之前,正朗声念道:“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泰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 “咨尔海棠,乃潞国公侯君集之女也” “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上皇之命旨,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 “当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王德话音一落,激动的俏脸通红的海棠恭身跪道:“儿媳海棠叩谢太上皇恩典,谢皇上隆恩” 在封建王朝的历史中,基本上就没有正常的禅位前例,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禹和岑文本等臣翻遍了史书,也不知道该如何举办,像汉献帝刘协禅位魏文帝曹丕,北周静帝宇文阐禅位隋文帝杨坚。都算是篡位,在新帝的继位大典上,出来晃悠一下,宣布完圣旨后,当场就被拉了下去。 剩下的事情,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李世民不同,他可是真正掌握实权的皇帝传位,整个仪式和过程自然要以他为主,不可能像拖死狗一样丢下去,仪式的每一个步骤,都不得不考虑李世民的看法。 偏偏在涉及到这里的时候,李世民含糊不清,没有明确的划出规矩,房玄龄、萧禹、长孙无忌、岑文本和侯君集等人争执不休,有些人觉得要以李世民为主,照顾李世民的心情,当以他为主。 而有些人却觉得,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即然传位,就当以新君为主,不然怎么体现新帝登基的万象更新。 最后争执不下,众人找到李言。 李言也有些犯难,最后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借鉴后世的乾隆传位的模式比较好。 这种细节李世民没有说清楚,那就是暧昧,暧昧就意味着,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虽然他命不久矣,可是即然还活着,那就不能不考虑。 后世的嘉庆可是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最后被乾隆好一阵敲打,自己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反正以李世民现在的身体,也扛不了多久,最多就是把禅位仪式坚持下来,剩下的日子。 若是自己不出手,就只能在床上渡过了。 这种时刻,让他高兴一下,也无不可。老人家的心情,还是要考虑的,何况,还是皇帝。 最后李言拍板,把两仪殿的龙椅搬过来,放到太极殿上。 太极宫里的殿宇众多,龙椅的数量也不少,总的来说,太极殿的龙椅规模最为正式,形式也最威武雄壮,是大唐皇权最主要的像征,两仪殿的稍小一些。 李言下令到时可把两仪殿的搬到太极殿,放在原来龙椅的下方一侧的位置,自己到时坐在这把椅子上继位为君,原本的至尊之位,让太上皇李世民继续安坐。 房玄龄几人虽然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后回宫把这个方案报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完龙颜大悦,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最后果断拍板,可以照这么模式安排,不过自己即然禅位,就没必要弄得藕断丝连的,让人觉得自己贪念权位,传位不传权。 在禅位大典上,让李言坐在主位,自己可坐在一侧的小龙椅上,等到仪式结束,即刻撤掉小龙椅,以示帝王之尊崇,亦在太上皇之上。 众人这才知道,之前的事情,不过是李世民对李承乾最后的考验。 如此一来,子孝父滋,君明臣贤,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皆大欢喜,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 随后,阿史那云被封为仅次于皇后的夫人之一贵妃,为李言诞下一女的文君,被封为德妃,李象被立为太子,阿史那云的儿子阿史那憠,也更改为李憠,认祖归宗被封为亲王。 在众人眼中,李承乾原本就子嗣单薄,毕竟当年离开长安时,也才十几岁,龙性初成。 当然了,李言自己不这么觉得,若是算上草原,这些年自己娇妻美妾无数,仅颉利女儿阿史那景和武元华两女,就为自己贡献了五子三女,若是加上其她的妃嫔,子嗣就更多了。 不过,李言没打算让两边的身份合一,那就不能算在自己身上。 李言对外的交待,自己在西方并没有娶妻生子,不管是真是假,这都说明了,短时间李言名下就只有李象和阿史那憠两个儿子。 为了皇家子嗣的繁延,也为了权力的平衡和稳定,不少臣子拜防阿史那云,希望她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考虑,让其子认祖归宗。 这其中也有一些突厥臣子,他们觉得,若是大唐新帝的次子姓阿史那氏,那就永远不可能容入大唐权力的核心,做为身俱李氏和阿史那氏共同的血脉。 阿史那憠认祖归宗,更加有利于两族的融洽相处。若是有朝一日,万一李象短命,李憠继了位,那不就和大唐真正的成为了一家人,草原和中原也不分彼此了。 至于突利的血脉传承,个人的利益怎么能和部族的未来相提并论,大家都还年轻,以后可以再生,或许等李憠生下子嗣后,择一个继承阿史那的姓氏就行了。 如此大义压下来,阿史那云也顶不住,最后做出妥协,或许她心中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吧! (本章完) 第1007章 李世民的托付(上) 第1007章 李世民的托付上 实际上,自贞观四年突厥在定襄之战中大败,阿史那氏分成了两枝,一枝迁到漠北,以阿史那施罗叠为尊,经过李言这十多年的不断打击和消弱。 由其中最近几年执掌草原大权之后,这一枝现在已名存实亡,草原上阿史那氏的统治权早已被李氏所取代。 而漠南的突利部,大唐君臣也不是省油的灯,经过大唐朝庭这么多年的渗透,早已名不符实。虽然还顶着阿史那氏的头衔,实际上已经换成了大唐的内核。 原本强大的部族,现在也只是占据了最高层几个虚位,和低层分散成众多个小部族,早已失去了独立自主的存在基础了! 若是李泰、李治等其他亲王亲继位,或许阿史那云会渐渐脱离大唐,自成体系。可现在即然是李承乾登基为帝,那阿史那云母子等于再进一步,重新进入大唐核心。 不是阿史那云不坚定,而是自己儿子认祖归宗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李言自己倒是无所谓,次子从小在草原长大,与草原部族牵涉甚深。无论姓什么,都无法改变其出身和背景,这也注定了他无法和李象争取储位。 就算认祖归宗,他能倚靠的也只是草原势力。 从权力稳定上来说,自己若是只有李象一个儿子,也不太安全。一家独大,向来都是大忌,很容易形成以李象为核心的另外一个小朝庭,威胁到自己。 有一个年龄相当,实力雄厚却又在法理上有欠缺的竟争者来制衡,也是好事。 另一方面来说,若是只有李象一子,若是他出了意外,自己就只能在兄弟们中过继子嗣了。容易把李象放在危险之中,被人算计,从而觊觎自己的皇权。 有了次子,就杜绝了其他兄弟们的幻想,次子的继承权在李象之下,又在其他宗室子弟之上,对李象是一种极大的保护。 这个决定不是李言做出来的,而是李世民和大唐高层的一致决定,是为了江山社稷的长远考虑。 不过这样也好,整个天下,大漠草原姓李,中原内陆也姓李,就只剩下两边夹着的漠南部了,次子改回李姓之后,阿史那氏的影响力就会彻底被摸除。 李言暗暗想到,等到自己分身出来回到草原后,就向天下宣布,所谓的李言,就是李建成的私生子。那样以来,天下归李,就是大势所趋了,虽然可能会因此引起一些动荡。 可草原和大唐在大局上,就成了一家人,若是再发生战争,那就是内战了。 上层的战争可以归结为同姓之间的争权夺利,大可以杀的你死我活,却不会牵连到底层百姓。有了这个名义,草原在发动南侵的时候,分身李言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约束普通军士对百姓的侵害。 李言坐在龙椅上,隐入了长远的思量之中。 站在前方的王德,还在不辞劳苦的宣布着各项圣旨,新帝登基,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除了身边这些最亲近的人鸡犬升天外,还要普天同庆,恩泽万民。 赦免罪犯,免除税役等等都是应有之意。 而朝中的群臣更是等着封赏,首先是侯君集,无论是国丈的身份,还是在此次李言登基时所立的功劳,都是首屈一指的,直接被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的高爵,几乎达到了人臣之首。 另外军职封为十二卫之首的左卫大将军一职,掌大半个禁卫军。 其他的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禹、岑文本等臣子们也是各有封赏。李世民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提拔了一批倾向李言的臣属,大大增加了李言的实际权力。 总的来说,李世民自己所属的那一部份力量没有动,世家大族的势力范围,也大多没有涉及。李言的旧东宫一系力量得到显着加强,像薛仁贵、王玄策、高侃等最初的东宫侍读都走向了重要岗位,执掌重权。 原来的李泰、李恪、李佑、李治等普经野心勃勃的争取过储位的亲王们则大受打击,势力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缩水,尤其是魏王李泰麾下不少世家出身的官员被一剥到底,赶出了朝堂。 一朝天子一朝臣,站错队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征罚,这和李世民针对世家的行为不一样,其他世家也不会出面相帮。毕竟,像韦挺这类的及时投靠世家官员,地位不降反升。 就这样,满朝文武纷纷扰扰的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日头西斜,整个新旧更替的程序和新的朝庭格局才得以完成,李言也成为了大唐立国以来的第三任皇帝。 夕阳西下,承庆殿! 李世民和李言都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常服,挥退了所有下人。在临湖的偏殿旁,摆下了一桌酒席,不是很丰富,都是些家常菜,一如贞观三年的时候,父子两人也常常这样小聚。只是,十多年过去,曾经的轻浮浪荡的毛头小子,已成长为成熟稳重的一国之君。 而那个英雄潇洒、风流倜傥,打下整个李唐天下,横压一个时代,靠着一己威名,吓退颉利数十万大军的李家二郎。如今也垂垂老矣,坐在靠椅上,身子都挺不起来。 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李世民不到半百,发鬓已白,沟壑纵横的脸上密布老年斑,混身散发着老迈腐朽的死气,无一不在述说着时光的残酷和无情。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仿佛能看到一丝年轻时的峥嵘岁月。 李言也不禁感叹,虽然李世民是受了别人的暗算,可这一身老态,却是繁重的政务和复杂的朝堂形势带来的,据他所知,李世民每天要批阅的奏折高达数百件。 经常熬夜处理政务,饮食睡眠极不规律。 做为一个千古罕见的英明君王,李世民出身世家贵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小见多识广,生活在权力核心。天下大乱后,更是少年得意,独当一面,带领千军万马扫平天下,打下大唐万里河山。 不到三十岁就登基为帝,实际执掌一个帝国,麾下谋臣如云,勇将如雨,对内施行仁政、轻徭薄役、通于改制,极大的缓解了百姓的压力,使得国内一片安乐。 对外发动战争,打败突厥,吞并高句丽、新罗、百济、吐蕃、吐谷浑、西域诸国。 经过二十年的努力,如今的大唐空前强盛,实际统治地北至漠南,东至辽东半岛的东海边缘,南至中南半岛的真腊地区,西边更是直达遥远的西域大宛安息等地。 唐朝疆域是武德时期的两到三倍,可以说以李世民现在的成就,轻易越过秦皇汉武,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明君圣主。 只是李世民遇到的问题,也是千古难啃的硬骨头,北方有原本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右贤王横空出世,以强力手腕统合突厥诸部,形成了强大的新突厥帝国。 麾下雄兵百万,随时随地的威胁着大唐的安危,让李世民一刻也不敢放松。 内部又有自魏晋以来形成的门阀世族,盘根错节,实力强横,掌握着大唐的实际权力,像一道幽灵一样牢牢的束缚着大唐帝国,与其血肉相连,密不可分。 李世民看着英姿勃发的长子,老中眼中即有欣慰,又流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担忧:“乾儿,如今,你已是这大唐的皇帝了。朕虽然不忍,却也不得不把这万几重担,千万黎庶交给你。” “从此,你就不在是属于你自己,而要承担起天下兴亡的责任。” “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不可再任性妄为。朕身子骨儿不行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以后没有了朕,就没有人再给你摭风挡雨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朕原本想在有生之年,把世家之患给除去,留给你一个没有任何隐患的王朝。可惜,天不假年,朕的路已经走到尽头的,剩下的未竟之业,只有交给你了。” 说完,李世民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饮尽。 随后一抹胡须,李世民抬向苍老的面容,看向窗外的天空,落日如同回光返照一样,要将最后的光芒释放,散发出金色的余晖洒落在殿内的两人身上。 李世民眼中有不甘,有惋惜,有悔恨,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无尽的落陌和遗憾淹没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和未尽的霸业。 李言看得心中不忍,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激动之下,几乎都要向李世民亮出自己的底牌了,告诉李世民他死不了,自己有办法救他,他们父子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最终想到接下来的布局,还是忍住了即将到嘴边的话。 “父皇放心。” 李言神色坚毅的说道:“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大唐国势继续强盛下去。” “嗯!” 李世民其实是很不放心的,毕竟在他心里,长子虽然聪颖,可却长期远离长安,错失了最重要的一段时光,没有受到最重要的培养,治国理政到底怎么样? 不单是他,就连房玄龄和萧禹那些老臣也是心中没数。 (本章完) 第1008章 李世民的托付(中) 第1008章 李世民的托付中 李世民虽然心里没底,不过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他只能相信李言,只有李言继位,阻力才最小,也能最大限度的统合宗室和诸王的力量,减少内耗,共同去对付大唐最重要的敌人,世家。 蓦然间,李世民眼光释放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的看着李言叮嘱道:“这天下是我们李家数代呕心沥血奋斗的结果,为此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 “你皇祖做为开国之君,决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无能,可他宁可忍受朕的逼迫,也要委屈求全,保住李氏江山。若是大唐在你手中失去,那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决不会原谅你。” “若是所托非人,就算是朕,也无法向祖宗交待.” 李言一怔,随后坚定的说道:“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轻重,若是没有担承江山社稷的本事,也不会接这个差使。儿臣向父皇保证,即便不能向父皇一样把大唐发扬光大。” “也会守好这万里河山,把他平平安安的交给后世之君。” 李世民眼神烁烁的看着李言,似乎想把这个儿子看透,看看儿子能不能不付自己所托。 李言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李世民,脸色凝重,目光坚定,仿佛有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和无边的底气。 良久,李世民神色缓和下来,脸上露出明显的疲惫之色,默默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在贞观三年,我们父子也是在这里,用了好几天时间,谈论的事情吗?” “儿臣当然记得,是关于世家门阀的事情。” 李世民皱眉说道:“当年你给朕出了很多主意,包括那些针对土地兼并问题的政策,朕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推行,但效果并不是太好,阻力很大。” “地方豪绅仗着朝中世家们的支持,对朝庭政策阳奉阳违,歪曲事实,利用地方的优势,煽动不明情况的百姓针对朝庭,并组织人规模的暴力抗法事件。” “再加上大量执行政策的官员本身也是出身世家大族,朕根据这十多年的经历,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就是你的政策是好的,却不切实际,无法落实。” 说到这里,李世民脸色复杂的看了眼李言,不过他倒没有责怪李言,毕竟李言当时才十多岁,没有多少人生经验,更缺乏对这个社会最基本的了解。 提出的这些措施,也只是考虑到实际效果对国家有利。却没有想到,世家大族的存在,让这些好的政策根本就无法施行。 别说李言,就算自己不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吗? “不过,朕把你交给朕的印刷术,偷偷在南方铺开,这些年里,大量的书籍和经典走向寻常百姓家。” “四书五经充斥街头,只需几十文钱便能构得一本,普通百姓也能学习知识。” “他们睁开眼睛看世界后,也不断的向朝庭寻求进身之阶,就连那些世家也不得不退让。这些年,朝庭大开科举,三年一次,越来越多草根出身的官员进入官场。” “这些都为你以后对付世家积累了深厚的力量,你的起步,要比朕容易很多。” 李世一阵庆幸,幸好当初传播印刷术的时候,没有通过朝庭的官方渠道,而是把它当成一项生意,在远离关中的南方民间散发。利用东厂的商行做为掩护,还赚取了大量利润。 这个时代已经有雕版印刷了,活字印刷本身没什么太大的技术难度,只是没有人想到罢了。 经过这一点拨,很快就有商人研究出来,书籍做为知识传播的媒介,一只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并不是说外界的人弄不到,而是印刷成本太高,阻碍了书籍的流通。 活字印刷的便捷,迅速打开了书籍的出产效率。 而这其中的暴利,也引得大量商贾纷纷加入其中,书籍大量问世,价格一降再降,等到北方世族注意到这个情况,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加以控制进,南方已经遍地经典。 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高层无比愤怒,甚至有人说,世家贵族的巅峰即将过去,未来是属于平民登上历史舞台的时代。 李世民心中暗喜,幸好那些人不知道这背后是自己在背后搞鬼,不然,恐怕他们早就对自己出手了罢。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世民神色严峻,如一头受伤的猛虎,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就连朕落到这种下场,也和这些政策的关系分不开,世家贵族们都知道,这是针对他们去的。” “不过,我李家只要在皇位上一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属于我们的皇权,给夺回来。”“你也深知世家之害,这段时间,对于大唐的实情,朕也没有过任何隐瞒,想来你对如今大唐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你给朕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在李言回到长安这半个月,李世民白天与臣子们商议政事,晚上就把李言叫到承庆殿,把大唐所有的实际情况,包括百姓现状、军事力量、财政状况等全都合盘托出。 李世民硬撑着最后的精力,要在半个月内,让李言对这个国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朝庭三省六部的各个部门,所有第一手资料全都对李言开放,李言可以随时去查询任何事情。 等到全盘了解后,李言的心里沉垫垫的,真实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隋唐之际的王朝并不纯粹,说是国家,但和秦朝汉朝并不相同。 国家只是北方游牧祸乱中原几百年后留下的一个松散的联盟体,从根本上来说,和草原突厥的部族联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结构上更加紧密一些罢了。 披了一层中原王朝的外衣而已。 世家门阀几乎垄断了所有大唐帝国的上层统治力量,皇室也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罢了。说白了,他们推出不管是杨氏还是李氏,都是来为他们谋福利的。 而不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百姓福祉,那些不过是说说而已,是他们稳定次序,安享富贵的产物。 在朝庭中,八成以上的官员,直接或间接属于这个群体。朝中的事情,真正能做主的,不是皇帝,也不是这些官员,而是那些分散于各地的世家大族主宅中的家主和族长们。 在军中,不管是长安的十六卫禁卫军,还是各地的折冲府,重要地区的都督府,边地的行军总管府等,八成以上的军中各级将校,或直接或间接的属于世家贵族。 在天下各府州县,八成以上的优质土地掌握在这些世家大族手中,稍微上规模一点儿的家族,所掌握的土地,至少都是半个县,而且这个规模还在扩大。 长安城中通往四面八方的商队和货行,也大多都是世家望族的财源。 从朝庭到地方,从军队到土地,从财富到人口,各大世家全方位立体式的编织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大网,几乎把全社会所有的资源全都掌握在手中。 普通百姓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通道就是想办法给他们当狗,依附他们,鞠躬尽瘁付出好几代,才能获得一些替他们操持产业的机会,得以改变阶层。 虽然李世民这些年推进了一系列的改革,可经过李世民的坦诚相告可以得知,这些政策并没有完全落实到位,大多流于形式,反而因为给了底层百姓一些希望。 最后又没有落实下去,从而引发了不少普通百姓和地方豪强的矛盾和冲突。 这个时代的世族力量远比李言想的要强大,从中枢到地方,盘根错节,密密麻麻,早已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络,像厚厚的乌云,笼罩在整个大唐的上空。 普通百姓根本无力应对,只要敢反抗,就会遭受强力的镇压,严重者还会发生血腥的屠杀,经过了五胡时代的混乱和残酷,中原大地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百姓的接受程度也很高,只要能活着,不被随意当做牲畜就行。 之前的李言来自后世,对这个时代并不了解,总觉得百姓的力量很是强大,其实那不过是后世进入开明时代,百姓地位上升,各种权利也被大大的解放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的亲身感触和做为皇帝的真实视角,李言才发现。 古代的百姓不是如同牛马,而是就是牛马。 隋唐时期更盛,几乎可以说,普通百姓和世家贵族的力量是二八分成,就连百姓那两分,也不过是世家大族之间留下的缓冲地,就像田间地头两块土地之间的田埂和边角,为免世族发生冲突的。 事实上,这个时代,只需要世家贵族就能撑起整个天下,普通百姓不过是像被圈养的牛羊,豪无地位可言。 这个时代是世家贵族的盛宴,所谓的盛世长安和繁华洛阳,也不过是贵族阶层的风流场。 李言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唐末的黄巢起义,会杀的那么狠,实在是没有办法。 同时也是世家贵族无止境的贪欲,酿成的苦果。 (本章完) 第1009章 李世民的托付(下) 第1009章 李世民的托付下 那么,自己该怎么去解决这些几百年来形成的固疾呢? 李言暗暗思索着,自己虽有系统,却也不是神仙,原本想着自己接手皇权,君临天下,威镇八荒,自可大刀阔斧的进行各项改变,把社会改造成后世的模样。 可现在想想,却是有些不太现实了。 李世民这样的天纵之才,尚且谨小慎微,用这种改良式的革新,在夹缝中谋发展,一点儿点儿来潜移默化的做出一些改变。就这样,依赖的还是世家大族掌权人心里的那一点儿谋算。 原剧中,李世民敢带人冲入太极宫,软禁李渊。也敢亲手杀掉自己的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更是毫不客气的派人冲进东宫和齐王府,把李建成、李元吉的妻小杀的干干净净。 看起来威风八面、胆大包天,可实际上却是有待斟酌的。 他对于世家大族的成员上的处理,一向都非常谨慎小心的,比如隐太子东宫的王珪、韦挺等世族出身的属官,李世民也不敢动半根毫毛,依然加以重用。 对待为了拥兵自重,一手炮制出了白道大捷的张宝相、李绩、李靖等军中重将,也不敢多加追究。就连长孙顺德这样制造了泽州冤案,逼反一地百姓的刽子手,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足以说明了世家大族的豪横和李世民的忌惮。 反过来,李世民在对待李承乾、李恪、李泰、李佑、张亮、侯君集、赵士达等人,则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归根结底,这些人要么是自己人,要么背后没有世家支持。 纵观全剧,李世民处罚的几乎都是没有世家背景的人,有世家做为后台的,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从这方面来说,李世民这个皇帝做的也确实窝囊。 就算这样,李世民也打造了贞观盛世,成为史上仅有的明君之一,也着实是不容易。 经过了几十年的丰富阅历,出身世家核心,历经两朝,执政近二十年的李世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可以说远在李言之上,对世家贵族的研究更是李言望尘莫及的。 要说对付世家,还是李世民更拿手。 而且,李言本身性格就惫懒,不愿去啃硬骨头,陷入暗无天日的刀剑影之中,一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李言留下李世民来制约世家贵族的决心。 只是,在这之前,李言必须要先坐稳皇位,掌握实际权力。即便是借用李世民的力量,也要以自己这个皇帝为尊,而不是重新被打回一个像嘉庆那样的傀儡地位。 在李世民殷殷期待的目光中,李言两手一坦,一脸为难的说道:“父皇,儿臣和您可比不了,您生于乱世,在大唐建立的过程中,更是东征西讨,麾下文臣武将无数。” “就连皇祖和大伯都不是您的对手,您在做奏王的时候,就掌握了大唐大半的军权,实力滔天。” “而儿臣多年不在长安,除了一个嫡长子的名声,没有任何根基,如今登基,也要依靠这些世家,在这种情况下,儿臣若是露出要对付世家的意图,恐怕儿臣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赶下台。” “对于儿臣来说,首先是要做稳皇位,慢慢接手权力,等到真正掌握皇权的那一刻,再想办法,这个时间可能不会短” 李言原以为李世民会生气,谁知说完后,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赞叹道:“乾儿果然聪明,朕就怕你年轻气盛,急于求成,想在短期内改变现状。” “你能有这种心态,朕就放心了。” “和世家的争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打长期战争,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在策略上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宁可无功,不求有过,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就一定能等到机会的。”李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是,多谢父皇的理解,儿臣一定牢记父皇的教诲。” “咳咳咳” 李世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手帕,捂着嘴拼命的咳嗽起来,一时气血上涌,憋得脸色通红,额上冷汗直冒,腰身也弯了下去,黄的手帕迅速被咳出来的血水染红。 “父皇,您.” 李言连忙上前,搀扶着李世民,在背上舒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 摆了摆手,李世民神色憔悴的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你就是大唐的皇帝了,这座太极宫,就是你的了,朕今晚就会搬去大明宫,渡过最后的时光。” “你可派亲信全面接手太极宫的一切,这里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都由你自己决定。你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生命,才能奢谈其他。” 大唐建立很快,从李渊太原起兵到攻下长安,建立大唐,只了一年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建立亲的宫城,直接继承隋朝的大兴宫,无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李世民都不是很满意。 只是天下处在战乱中,所有的财力和精力要放在统一天下的战争中,所以就没做变动。 太极宫年久失修,地基下沉,主要宫殿阴冷潮湿,再加上是前隋遗留下来的,很难体现大唐的盛世荣光。 是以在武德朝,就开始规划新的宫殿。 李渊更是在长安城的东北角,划出了一大片地方,营建新的皇宫,取名为大明宫。 因为朝庭财力有限,一直没有实际的开始兴建。直到李世民登基后,朝庭打败突厥,有了些财力,这才加大投入。经过十多年建设,一座远比太极宫要更加庞大和弘伟的宫殿群在今年年初建成了。 新的大明宫和太极宫一样,有百官上朝的宫殿,李世民居住的寝宫,后宫嫔妃和各处澜院,亭台楼阁,假山湖水,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演武场,巍峨壮丽,尽显大唐盛世繁华。 从年初开始,后宫的各院嫔妃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大明宫搬迁,只是李世民还留在太极宫,朝庭各部门为了维护国家的正常运转,也准备放在最后一批。 若不是李世民忽然遇难,现在大唐君臣已经在太明宫上朝了。 或许是不甘自己营建了多新的新宫殿一天都没有住过,在半个月前,确定要了传位给李言之后,李世民就决定,最后的时光要在新的皇宫中渡过,就是死也是要死在大明宫。 在十天前,李世民和后宫所有嫔妃都已经搬到了大明宫,李言也在三天前,离开东宫搬到了太极宫居住。 李言倒是没有忌讳,觉得以前的布置已经很合理了,直接住到了李世民以前的承庆殿内,守卫皇宫的左右千牛卫和监门卫大军大部份,李世民也调到了大明宫。 这边只是留了最基本的禁卫军守护宫禁。 (本章完) 第1010章 李言的第一次朝会(上) 第1010章 李言的第一次朝会上 最后在房玄龄等臣子们商量之下,李言决定,由右屯卫亲府中朗将薛仁贵,右屯卫翊府中朗将刘仁愿,右屯卫勋府中朗将孙仁师,右领军卫中朗将高侃从各自屯卫中抽调出一部份精锐。 暂时调入皇宫,由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统领,负责太极宫的宿卫。 其实从今天下午散朝后开始,原来东宫的那一套班子,已经开始往太极宫搬迁了,原来东宫的李言的侍卫统领恒连,也接手马宣良以前的位置,值宿御前。 一系列的调整和换防,自然由下面的臣子们去安排。 站在承庆殿前,看着在马宣良和王德的护送下,缓缓离开太极宫的李世民太上皇舆驾,李言不禁抬头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和略显空荡的太极宫。 暗暗捏了捏拳头。 从此,这座大唐的核心太极宫,自己就是它的主人了。 翌日,李言开始了自己登基后,第一次的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群臣的山呼海啸中,李言身着明黄色龙袍,戴着冠冕坐到了龙椅之上。 “众卿平身!” 看着下面大殿一片朱紫官袍的大臣们缓缓起身,分文武两侧站立,这些臣子们,基本上还是李世民的一套班子,以前李言东宫那些僚属们,还在人群靠中间的位置站立。 新旧更替,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李言想的没错,要想真正掌握皇权,最少需要很长时间的经营。 古代的朝堂上,没有什么到年龄退休之说,只要臣子们身子骨能行,就可以一直干到寿终正寝。可这一代代传下来,臣权一代代加强,皇帝的权威就开始一代不如一代。 李言打眼一扫,站在最前面的紫色袍服者,多半都是五六十岁以上,头发白的老臣。 李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左仆射房玄龄首先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房卿请说.” 李言这一句话出口,就知道,新皇的权威不如老皇帝,李世民平时只需要点点头,或者直接‘准奏’就行了。 李言明显底气不足,还要客气的请臣子奏疏。 这不是李言心志不够,或者智商短缺,恰恰相反,他智商极商,阅历丰富,深通人情事故,自己虽然掌着北方大漠整个突厥的大权,可除了侯君集却没有人知道。 若是自己这时摆出一幅颐指气使的样子,多半会被人说小人得志,不识大体,不知道尊重老臣,不当为君,昏聩不堪造就等评语,只是只能是摆低资态,给这些耄耋老臣以足够的礼遇。 权力场上无小事啊! 果然,李言的态度引起了众臣的赞许,不少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幅看有出识子侄的眼光看向李言。 李言十分不爽,他也知道这并不算恶意的目光中,隐隐蕴含着君威不足的本质。 毕竟,真正威凌天下的九五之尊,只需要人敬畏,不需要人赞赏。 赞赏这种从高往低的俯视态度,本身就是对一个皇帝的不尊重,是消弱皇权的一种潜在体现。在这不声不响的形势发展中,皇臣和臣权的争斗,已经悄然上演。 若不是李言久居上位,对权力十分熟稔,还真的无法发现。 房玄龄厚重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储君关系着大唐的未来,如今皇上已立嫡长子李象为太子,就要善加培养。臣建议,为东宫挑选一批博学之士,充斥东宫,为大唐培养储君。” “不错,房大人所说有理。” 萧禹也站出来附合道:“当年正是在张玄素、孔疑达和于志宁等德高望重的一批老儒的悉心教导下,皇上才得已不断成长,最终顺利继承了大统,可见教导太子是大唐顺利传承的第一要务。” “臣等附议!”侯君集、韦挺、高士廉等臣纷纷赞同。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第一次上朝,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转头看向站在诸王之首一脸喜色的李象,再看看殿内的群臣,自己一个人高高坐在丹墀之上,就连侍侯上朝的太监王德也在侧方的台下站着,整个高台之上,只有自己一人在坐。不知为什么,一股深深的孤寂感传来。 在大清的时候,因为很快就会脱离穿越世界,根本就没有长期待的打算,李言的心情十分激动,心早就不在大清了,仅仅停留的十天,也不在意治理的好坏,自己的权力会不会受到影响。 可这个世界,自己可能还要待上几十年。 没有了随时要抽身的打算后,李言就打算开始认认真真的做好皇帝这份没有一点儿前途的职业。 皇帝已经是仁途的顶点了,再升就是太上皇,开始往下走了。 而在草原突厥的时候,没有那么严格的上下级尊卑和森严的等级观念,自己性子随和,古仁图、赫尔木和拉布图等大将也没有把当外人,大家经常一起围在一起喝酒议事,就像一群兄弟一样。 突厥人头脑简单,没那么多心眼,再加上自己的真实之眼,可以很简单的把有异心者给挑出来,把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这就使得自己不用长期处在猜忌之中。 自己这个上位者没有了疑心病,下面的臣子们,自然也不用担惊受怕,氛围很是和谐。 可大唐就不一样的,这些经过多年争斗,打败对手无数,走到权力核心殿堂的人们,心思非常复杂,大多人对自己即不忠诚,也不叛逆,而是处在一种模陵两可的心态中。 而且,在突厥时,自己一言而决,只要发现有异心者。 直接可以抓起来审问,很快就能拿到切实的证剧,众人皆服。大唐的情况就没那么简单了,如果说草原是简单的加减乘除题,那大唐就是大学的微积分方乘式。 就算有异心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等到这些人变节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片一片的,更需要自己提前把问题解决在萌芽之中。 李言本以为自己登基后,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大唐的发展,为百姓谋福利。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历史上的君王们,并没有什么差别? 李言心中暗暗奇怪,皇帝和臣子还真是不一样,哪怕自己做为马上要继位的太子,也依然没有皇帝的感受。当亲自坐在皇位上的时候,所思所想竟然与之前完全不同。 昨天还好,闹闹哄哄的,李世民还在,自己做为新帝登基,还略略有一种排斥的感觉,甚至巴得得李世民早早离开。 可今天,李世民留在大明宫修养,不再朝堂上出现了。 当自己一个人真正的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更没有自己以为的兴奋,反而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高处不胜冷的感觉,仿佛自己处在另一个时空,和下面的几百群臣,都不在一个违度。 忽然间,自己就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就连原本亲近的侯君集,也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孤家寡人啊. 李言以前看历史,总听那些皇帝提到这四个字,多少还觉得有些矫情,可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李言才真正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是一种离群索居的孤寂。 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涌上心头,仿佛下面的臣子们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似的。 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李象。 一种极为莫生的疏离感涌上心间,李言忽然理解了李世民,也更加深刻的想明白了。 为什么古往今来,太子都很难顺利继位? 就算自己这种绝对超然又无比强大的特殊存在,在坐上皇帝后,看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切,不是欣慰,更不是想好好培养,反而第一个真实感受是浓浓的戒备。 李象是除了自己之外,这个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的姥爷是当朝太尉,左卫大将军侯君集。他未来的岳父是韦挺,这个世家大族的代表性人物,有世族,有军队。若是自己有个意外,那他不是可以很容易的取自己而代之?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的力量非常弱小,可在自己这个皇帝的眼中,他有储君的大义名份,就这一条,就能从根本上威胁到自己的存在,需要自己防备。 现在还要给他挑一批老臣,充斥于东宫,那他的影响力不就更大了吗? 更何况,自己为了顺利继位,离开长安十六年,从来没有见过李象,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自己是缺失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两人之间并没有从小生活所培养出来的父子亲情。 这半个月的时间,自己也一心扑在接手朝庭上,更是没有与这个儿子好好相处,视线所及,是那样的陌生和疏离。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没有一般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有所得必有所失,李言遗憾的叹了口气。 随后痛苦的摇了摇头,他不想像古之帝王那样,去猜忌自己的太子。可那种防备猜疑的想法,却像潮水般不断的涌上心头,让自己不自觉的想去制衡,去做一些压制。 (本章完) 第1011章 李言的第一次朝会(下) 第1011章 李言的第一次朝会下 那种即想儿子成材,青出于蓝,又怕儿子太出息,使得人心归附,从而威胁到自己的矛盾心情,让李言非常难受。 果然,不在这个位置上,永远也无法切身体会在这种处境中人的最真实的想法。 想来李世民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的矛盾和纠结罢? 李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不断翻腾的人性之私。视线慢慢外移,一个比李象身材更加魁伟,朝气蓬勃的少年进入眼帘,这人正是次子李厥。 李言忽然明悟,难怪李世民和房玄龄这些人之前一定要阿史那云的儿子认祖归宗,改回李姓。他们都是过来人,恐怕早就知道,若是储君没有制约,只会让皇帝不断的猜忌太子,最后酿成悲剧。 看着两个如日东升般成长的儿子,李言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阿史那云怀孕还在海棠之前,要论长幼,李厥还比李象大两个月份,有了这个兄长,独属于储君这个领域的权力,就算是得到了些许的制衡,不用自己亲自去防范了。 不过,这好像还是不够。 李言脑中不断思索着,慢慢的起身,走到了丹墀的最前方:“房卿萧卿说的有理,朕早就有此打算。” 说完,李言没等众人说话,就看着在第一梯队略略缩在人群后面的一个老臣身上:“岑文本!” “臣在.” 岑文本出身江南望族,是吴王系臣子在朝中最高级别的臣子,贵为中书侍郎,侍驾御前,一直很受李世民的信任。最后甚至潜伏到魏王系,做了十多年的卧底。 前段时间,为了替李恪出头,背刺了李泰,后来又不忿李世民的利用,附合侯君集,硬顶回了李世民立晋王之举。 自此,岑文本即得罪了李泰后面的世族,又得罪了李世民,被群臣所冷落。在李言继位的过程中,很多臣子都得到了职官、散官、勋爵方面的提升,而岑文本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些金银。 对于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金银没有任何意义,岑文本等于是被边缘化了。 做为李恪一系的臣子,李世民只是没有时间去料理,想到等到李言坐稳皇位后,自然会慢慢把这些官员明升暗降,或者打发到地方上,从此远离朝堂核心。 是以像萧禹、韦挺这样的魏王党,这段时间都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李言这艘船上挤,各种事情都是早请示晚汇报的,各显神通,终于获得了李言的认可,确保了自己的位置不受影响。 而像岑文本、薛万彻、王珪、杜楚客这些李恪李泰的铁杆拥趸们,在东宫一系的官员们趾高气昂的时候,则是忧心忡忡,哀鸿一片,前途无尽的黯淡。 可李言现在是皇帝了,亲自坐在这个位置上,更加理解了皇帝的意义。 朝中需要一些不同声音,更需要不同的派系,来平衡臣子们的力量。因得自己的登基,原来的太子系一家独大,这决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现在这些力量,现在正慢慢的往李象身边汇集。 未来全朝堂都是自己人,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明,朝堂中没有了自己人。 李言觉得必须要发出信号,向朝堂臣子们暗示,朕才是皇帝,太子只不过是一个臣子,只要自己在,他永远都是臣子。别把大小王弄混了,一心往东宫里挤。 自己还年轻,太子还早着呢! 何况,在李言的心中,李象大概率会做一辈子太子,享受一生荣华富贵,然后在太子的位置上,寿终正寝。 毕竟,自己受过两次紫气灌顶,起步就是百岁寿辰。李象一介肉体凡胎,最多活个五六十就了不起了,根本熬不过自己。 真要培养后世之君,最低也要从孙子辈开始。 不过,对于李象,李言也没有什么愧疚感,相对于他本来的命运,这辈子已经很有福气了,不是谁都可以做四十年太子的。 怀着有朝一日成为天子的梦想,享受储备皇帝的待遇,一辈子富贵,这辈子也值了! … 听到李言的呼叫,岑文本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到身边的臣子们都是一脸惊愕的看向自己,皇帝也一脸和煦的目光。 岑文本压抑住内心的波澜,连忙走出班列,来到中间的御道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臣在” “岑大人任中书侍郎十多年,兢兢业业,精明强干,从来没有过一丝纰漏,就连太上皇也对岑大人赞誉有加。朕也知道岑大人为人贤良方正、斗重山齐。” 李言夸了两句,话锋一转,脸色一肃宣布道:“着即提升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令,即日起,任太子少傅,负责教导太子功课。” “皇上,皇上”岑文本神情一振,老泪纵横,举着笏板,五体投地的伏在地上,身体哆嗦不已,他是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如此看重他:“老臣何德何能,竟蒙太上皇如此赞誉,皇上如此褒奖,臣.” “臣受之有愧啊.呜.呜呜”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他要完了,就连岑文本也上了辞逞,准备打点行装,回江南老家养老的。只是宫里没批复,他也只能每日继续当值,等待随时砍下的铡刀。 此时竟被新帝如此重用,岑文本心里悬着的巨大的压力顿时一泄而空,竟然激动的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轰”的一下。 整个朝堂炸开,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岑文本,又诧异的看向李承乾,不少人都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变故? 这新皇帝的想法,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啊 很多人看向岑文本,也是一脸的羡慕和嫉妒,原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之前没有提升,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冷落了。 谁知竟然在皇上第一天上朝的时候,就被如此重用。 中书令是三省之一中书省的最高负责人,之前一直是房玄龄兼任。房玄龄身体也不好,再加上这次推举新太子的过程中,房玄龄旗帜鲜明的支持晋王李治。 在李言出现后,房玄龄就想以此为由,急流涌退,以避免新君的猜忌。 李言当然知道,房玄龄在朝堂中并无明确的支持某位皇子的态度,虽然出于各种考虑,几个子女与各个亲王走的比较近。但支持晋王,确实是奉了李世民的命令。 所以在李世民面前多加挽留,毕竟,李言虽然被扶上马了,还需要这些个老臣送一程的,真正在处理朝政上,若是有房玄龄在,自己只需要虚怀纳谏就可以了。 真出了事,大家不会怪自己,都会怪房玄龄这个老臣没掌好舵。 若是辞了老房,自己权力是大了,可出点儿纰漏,那责任可就在自己身上了,连个背锅的都没有。 见李言确实没有怪罪,房玄龄就留任左仆射继续为新朝发光发热,只是辞掉了中书令的职位。 如今,李言把这个职位给了岑文本,即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房玄龄智慧超绝,一见这个任命,稍稍一想,顿时满脸笑容,首先站出来附合。很明显,他想到了李言的意图,就是要笼络以前魏王吴王齐王晋王等派系的官员们,他们所占的数量并不少。 通过一个岑文本,能起到汉高祖封雍齿效果,一下就安定了朝堂上众多不同派系臣子的心,不可谓不高明。 李言慢慢走下御阶,将岑文本扶起来,亲切的说道:“岑大人是股肱之臣,朕早就知道。卿前段时间递上来的辞逞,朕都看见了,朕的意思是,不准。” “朕知道,岑大人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诸皇子争夺储位之事给连累了。” 诸子争嫡,一直都是朝堂群臣和诸王中的禁忌话题,而李言这时却毫不客气的把这件事情在大庭广纵之下给揭了出来,在众臣疑惑不安的神情下,李言转而对众臣们慨然道: “诸子争嫡,非诸位皇弟之过,过在于朕。” “若是朕一直在长安,储君明份已定,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自贞观三年朕出使突厥以来,一直流落在外,不曾回京,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储位长期虚悬,对国家是何其不利?” 说到这里,李言看向李恪、李佑和李治等几位亲王,一脸诚肯的说道:“在朕这个太子生死不知的情况下,需要一个新的太子,诸位皇弟为社稷考虑,展现各自的才华,以争取被父皇和群臣们选为新的储君,这并没有什么过错?” “而在朕回来后,诸位皇弟第一时间承认了朕的地位,并各安本份,这已经说明了各位弟弟并无与朕相争之意。” “所以,朕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自己的弟弟们呢?” “诸王无罪,朕的弟弟们无罪,那些为了大唐欲选出一个杰出储君的臣子们更无罪。” 李恪、李佑和李治见状,更是激动的跪下表态:“多谢皇兄宽恕,臣弟等以后定忠心辅佐皇兄,决无二心。” 李言微笑的点了点头,上前将诸位弟弟一一扶起,又温言抚慰,勉励了一番,让几人都安了心。 (本章完) 第1012章 朝堂局势 第1012章 朝堂局势 做为嫡长子合法继承皇位,又是诸皇子的兄长,李言这番话说的很是符合得体。即表明了兄长对于弟弟们的包容,又展现了一个皇帝对臣子的海纳百川和广阔胸襟。 “朕自小离开长安,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朕决不追究。” 李言转过身又对岑文本说道:“朕只看以后,还望岑大人不要背着过往的包袱,不辞劳苦,继续为朕效力,为百姓做贡献。只要有功绩,朕不吝提拔重用,所有臣子都是如此,一视同人。” 李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这些话他不只是对岑文本说的,还是对以前的那些其他亲王派系的臣子们所说。 “皇上,臣从此一定鞠躬尽萃、肝脑涂地,不负皇上之所托。”岑文本激动的说着效忠之言。 “皇上英明,臣等拜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李言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表态后,不少臣子们神情都轻松下来,纷纷跪下山呼万岁,声音明显比刚才上朝的时候更加有力了。 李言微微一笑,在他看来,岑文本确有大才,其心计谋略并不在长孙无忌之下,治国更是远超萧禹和长孙无忌等人,在朝中是个堪比房玄龄的存在。 和房玄龄年近七旬比起来,岑文本今年才刚刚五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的悲剧在于,他出身江南世族,和李唐背后的关陇贵族不是一个圈子,在朝中一直是被防范和排斥的对象。岑文本在朝堂中的弱势,是南梁、南陈败于北周、北隋的延续。 再加上从一开始,在朝中的定位上,李世民就把他放到了李恪一系,用来平衡李承乾和关陇贵族。这就注定了,岑文本只是被利用的对象,最后也肯定会被无情的抛弃。 在原剧中,李世民在李治上位后,就提拔了岑文本,算是对他拉了一辈子磨的补偿。不过却将岑文本排除在了李治的东宫辅臣之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岑文本完了,新朝没有他的地位。 李治才是未来的皇帝,缺少了东宫属官的职位,中书令不过是享受更高级别的养老待遇而已。 岑文本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儿,即悲奋又无奈,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李言对此很是惋惜,虽然岑文本一直是李恪的人,却高瞻远瞩、腹有韬略,很有全局观,能时时维护君主的利益,斗争也在圈儿里,是个让人恨不起来角色。 是以在李言登基后,最在意的就是岑文本的任命。 房玄龄和萧禹年事已高,干不了多久了,而长孙无忌和自己又不可能长期保持一条心,一旦自己对世家大族下手,长孙无忌绝对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侯君集又是外戚,需要避嫌。 而一向处事稳重的岑文本,就是李言心中执掌朝堂重要的辅助人选,可万万不能让他英年早逝了。 从用人的策略上来说,使功不如使过,无论是侯君集还是长孙无忌,地位都已经足够高了,他们也不需要自己再有特殊的宠幸了,靠以往的功绩和底气,就能享受一辈子。 岑文本则起步更低,因为诸王争储,被打击到了最底谷。 此时重用岑文本,就是雪中送碳,有了自己的不计前嫌,岑文本岂能不心存感激,以死相报乎? 更不会再有原剧中的郁郁寡欢,在前途一片光明,心情振奋之下,再干个一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而且,为了怕岑文本不安心。 这一世,李言专门吸取了教训,索性让他兼任太子傅,就是以前张玄素的那个位置。太子傅是东宫属官中,最重要的一个职位,直接负责太子的学业,非亲信不可担之。 在自己登基后,原本的一套东宫臣属论功行赏,纷纷进入朝中任职。 李象入主东宫,自然不能用自己以前的老师,而需要重新布设一套体系出来。 之前李言一直在想,这最重要的太子傅一职,交给谁最好。若无意外,还是从以前自己一系的官员中选,不过这样一来,东宫的力量就会更大,让自己忧心。 刚好今天在朝中,房玄龄等人提出,李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岑文本。 岑文本自身才华出众,大局观强,无论处在什么境地,都能为皇上的利益考虑,就是斗争,采用的手段也比较柔和,偏向阳谋,不像侯君集那么粗暴直接。 李言还有一个拿不出台面的理由,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岑文本和侯君集很不对付。 现在自己登基为帝,原来的太子党顺其自然的分散。侯君集也会把所有的心思转移到李象身上,李象身上有侯家的血脉,保护李象的储君之位,辅佐李象顺利继位,就会成为侯君集新的目标,是以很快就会重新聚成一个以李象为核心的小团体。 在这种背景下,侯君集就成了李象最重要的一个辅臣了,若是自己和李象发生冲突,毫无疑问,侯君集会站到李象的一边。所以,侯君集这个臂膀,在某种情况下,等于是没有了。 若是让岑文本任太子傅,那就等于塞了一个眼线到李象身边去制衡侯君集,避免李象被其带到沟里去。 有了岑文本看着,侯君集就翻不起大浪了。 另外,还可以让李象这小子感受一些权力的运作特性,把注意力放到调和两个最亲近的人身上。 房玄龄老成谋国,经过一番思索,老脸上露出一片恍然,微不可察的瞟了一眼明显脸色不豫,却不敢有丝毫意见的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一眼,也想明白了李言更深的用意。 而且房玄龄还想得更深,在李世民退位,李承乾登基后,长孙无忌誓必会改变以前避嫌的状态,重新进入朝堂辅佐新帝,自己这个左仆射,要不了多久,也要卸任了。 下一任左相,必是长孙无忌无疑。 这是李世民在位时决定的,得到了所有朝臣的默许,大势所趋,就连李承乾也无法改变。长孙无忌将成为关陇贵族在朝中的核心代表,权势会更盛。 萧禹虽是江南世族出身,可年纪比自己还大,而且萧禹长期主掌御史台,是个谏官出身的宰辅之臣,不是能扛大梁的全面性人才,注定了无法制约长孙无忌。 之前房玄龄就对此有所担忧,只是碍于长孙无忌和李世民父子的关系,不敢开口,生怕担一个挑薄离间的名声。 他年龄大了,也不想再去得罪长孙无忌了。 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也瞧出了这一点儿,果断的把之前诸子夺嫡的那一摊事儿给揭了过去,避免了长孙无忌上位后,以此为由,打击其他派系,独掌朝权。 并提拔了岑文本为中书令和太子傅,这不单单是岑文本一个人的事情,有了这个明确的信号,岑文本就能以此为底气,打起旗帜,重新把朝中江南世族出身的官员聚合起来。 和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世族相扛衡,真是高明啊! 房玄龄一脸欣尉和喜悦的看着李言,满意的抬手捋了捋须,看了看还在安慰众臣的李承乾,一时有些拿不清,这一手到底是李承乾自己的意思,还是李世民留给他的‘施恩’之举? 若真是李承乾自己的想法,那真是大唐之幸啊! 新皇帝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其眼光之深远,大局观之敏锐,手段之圆滑,都让房玄龄感到满意,同时也领会到了不输于奏王的胸怀、心计和谋略。 房玄龄看向一脸激动,恨不能立马为李言赴死神情的岑文本,就知道,李言这一番操作,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对于朝中众臣来说,岑文本的提升,太子少傅是东宫属官,不涉朝堂权力分配。 而中书令是中书省的负责人,正二品官职,若说提拔别人,众臣会有所不服,可岑文本却不同。他从贞观三年,就被提拔为中书舍人,一直做到中书侍郎。 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十多年,资历深厚,在中书省无人能及。 之前房玄龄正式职务是左仆射,实际主掌尚书省,管理六部,本身的政务就很繁忙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兼顾中书省。担着中书令,也只是李世民不想把这个重要的职位交给别人,占着虚名而已。 说白了,中书省的事务,一直都是岑文本在负责。 李世民早该升其为中书令了,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李世民即不提拔岑文本,又不肯任用其他人,让房玄龄占着位置,同时吊着岑文本,说实话,着实有些不太厚道了。 如今李承乾登基,第一个提升岑文本为中书令,可谓实至名归,无人不服。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是东宫一系出身,先是吴王一系,随后又去魏王党做了卧底,影响了名声。 前者会让新君心有介蒂,而后者大家心里清楚,却又没有证据。 若是皇帝自己不在意,加以重用,别人也说不了什么。中书令就算了,还有一个太子少傅,让岑文本去教导储君,这一任命,就说明了皇帝是真的赏识其才华,不在意他以前的事情。 这一点儿,不但其他派系的官员,就连李恪、李佑、李治等兄弟们,都是舒了一口气。 可见,李言这一步棋走的极为正确。 (本章完) 第1013章 李世民病危 第1013章 李世民病危 待李言安抚好岑文本,正准备回到台上继续议政的时候。 忽然,从大门外冲进来一道人影,神情慌乱,表情急迫,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猛的扑倒在地上,还没等监督朝会礼仪的殿中省官员喝斥,就语带哭腔的高声喊道:“不好了皇上,太上皇病危”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李世民的贴身护卫马宣良。 “皇上,御医们都说,皇上快不行了,太后娘娘让臣前来召皇上和诸位皇子过去,见皇上.最最后一面.” “轰”的一声,整个朝堂乱了起来,不少臣子身子一阵恍荡,仰天大声悲诉起来:“皇上,皇上啊.” 李世民执政近二十年,除了对和自己争夺皇位的兄弟下手比较狠外,对其他的兄弟和臣子们,无一不是宽容大度,礼遇有加,有一些追随他多年的臣子犯了大罪。 比如党仁弘,高甑生等,依律被叛处死刑。 李世民还亲自以帝王之尊,为其向大臣们求情,使得很多臣子深受其恩,感激不已。 此时突闻噩耗,悲从中来,很多朝臣这才明白,自己对李世民的感情有多深。 “不对,是太上皇”身边的臣子连忙提醒。 噩耗骤然袭来,很多臣子乱了方寸,做了李世民二十年的臣子,一时还改不过来口,情绪激动之下,脱口而出,忘记了李世民现在都已升格为太上皇。 李承乾才是新的皇上,这般鬼叫,不是诅咒李承乾吗? “啊,皇上,臣一时失言,望皇上” 这些臣子们脸色大变,正要跪地请罪,李言却根本没有计较,脸色沉重的摆了摆手,快步走下御阶,只说了一句:“无妨,朕知道众位臣子对太上皇的感情。” “众臣都可前往大明宫,见太上皇最后一面。” 随后不再说什么,抢先走出了宫殿,随后其他臣子们,也跟着鱼贯涌出,几百臣子,浩浩荡荡的往宫外走去。 大明宫位于长安城外东北角,与太极宫毗邻。 大明宫周长7.6公里,面积约3.2平方公里,是后世紫禁城的四倍,相当于五百个足球场大小。 共11个城门,东、西、北三面都有夹城; 南部有三道宫墙护卫,墙外的丹凤门大街宽达176米,是这个世界上最宽的街道。大明宫从一建成就超过太极宫,成为这个时代最为宏伟和最大的宫殿建筑群。 从贞观八年开始大规模投入以来,历史上直到龙朔三年才真正完工。 不过,得益于李言前往突厥后,大唐和草原基本上保持了和平,没有发生边境危机。再加上突厥开发东瀛,进行了一系列的跨国商贸活动,大唐得迅速发展,大量银子涌入国内,更加促进了大唐的繁荣。 税收增加之下,大明宫得已提前峻工。 原来长安城西北角与大明宫相连接的一段城墙,被拆掉重建,并在城墙上开了五道门,与原来的坊市相连接。 在李言的带领下,众多的亲王和臣子,从丹凤门进入了大明宫,穿过御街和含元殿广场,来到了李世民休养的紫辰殿。 众人没心情去欣赏大明宫的繁华,只关心李世民现在到底如何了? 李言来到紫辰殿,吩咐众人在外等侯,自己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位老臣进入内室,此时太后长孙无垢、李恪之母杨妃、纪王李慎之母韦氏等一众太妃。 皇后侯海棠、安康公主、晋阳公主、李言的长女等人都侍侯在侧。 李世民已经躺在龙榻上,神情恍忽,眼神茫然,呼吸急促,对身边人的呼唤,也显得有些迷离,不时伸出苍老的手到处摸索着,混然不知自己待在何地。 “参见皇上!”太医署的一众御医纷纷跪下行礼。 李言摆了摆手,直接上去问起了情况,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都是摇了摇头。 李言就知道,李世民真的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皇上,太上皇也就这几天了。” 太医署令魏济源神色悲痛的站出来说道:“皇上曾有话交待,等到这个时刻,需要有时间交待后事,是以臣等打算下一济猛药,用人参激发皇上最后的潜力。” “给皇上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随后皇上就会陷入昏迷中。快则几个时辰,慢则一两天,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李言知道,人在弥留之际,吊着最后一分精力,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 电影中都是交待完话之后,头一歪就死了。 实际中,一个人离世的过程没有那么简单和痛快,从神智清醒的安排后事,到陷入昏迷人事不知,人的身体会经历一个不能自控的过程,哪怕最后气若游丝了,说不定还能撑好几天。 人的心跳、呼吸、血压等生命体征都可以通过一系列药物和手法加以逆转或长期维持。 后世更是从没有呼吸到没有脉博,最后诊断脑死亡,才算是真正的断定一个人的死去。 李言要动手的时机,就是这段时间,不是李言不愿意早些下手。 对于李世民这样的人来说,只有完全的经历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失而复得,死而再生,人才会看得很开,对于人世间的权势和富贵,也不会那么执着了。 另外,都做完告别了,就算以后身体渐渐好起来,也不好意思再坐到龙椅上了吧. 此时太医们所做的,也是李世民之前吩咐的,只是李世民现在已经没有意识。李言就成了现场唯一能做主的人,太医们自然按照程序,前来请李言的旨意。 “母后,您的意见呢?”李言看向一脸哀恸之色的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用手绢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御医们都没办法了,她现在也不知道长子还能不能救丈夫,只能一切听从长子的安排。 见李言询问,泪眼朦胧的看了李言一看,见李言一脸笃定,心里一宽,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默许下,李言对魏济源下了圣旨:“魏大人,朕准了,让父皇清醒过来吧!” 魏济源连忙应了一声,在侧殿,早就准备好了参汤,剩下的御医们连忙端过来,让太监给李世民服了下去。 过了半刻钟左右,李世民醒了过来,一看现场的情况,妻子守在一边哭哭涕涕,子弟们全都到齐,大臣们也是一脸悲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大限要到了。 最后,李世民撑着最后的精力,开始安排后事,首先接见几个重要臣子。 在面见房玄龄的时候,房玄龄把今日李言第一次上朝的表现和做为说了一遍,李世民默默的听着,在听到李言把诸子争嫡的事情给揭了过去,并且对岑文本的任命后。 即感欣慰,又有些神情复杂的说道:“先前我们打算退一步,先让承乾做稳皇位,最大限度的避免与世族的冲突,等过些年,稳住了阵脚,再从长计议。” “乾儿却打算越过这一步,直接整合李泰、李恪等亲王的人马,与无忌背后的世家抗衡,这可是很危险的一步啊!” “皇上,臣觉得倒不用太过担心。” 房玄龄眼神深遂的说道:“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太子的根基与皇上您无比相比,也没露出要针对世家的意图,反而东宫侍渎出身的世家子弟,纷纷掌握实权,走向高位。” “在对待岑文本的事情上,顶多算是世家内部利益分配的范筹。岑文本本身也是世家出身,只是他代表的是江南世族,关陇世族对他们也不敢太过份。” “臣看,这顶多算是赵国公和岑文本的权力争斗,不会引起世族联合起来对抗的。” “世家大族在面对新皇帝上,意见不一,难以形成合力,这正是分化瓦解的好时机。” “当时,我们也是担忧太子能力不足,眼光不够。这才决定,放弃岑文本,向赵国公全面妥协,并且纵容他们清算诸王。” “若是太子自己能看到这步棋,主动提出。这就说明,太子的智慧足以驾驭全局,那就全面接手您留下的局面,让关陇贵族、山东豪门、还有江南世族。” “这三大集团并驾齐驱,鼎足而立。毕竟,一家独大,必酿成祸患,恐怕赵国公最后也无法善终啊!” 李世民闭上眼睛沉思了一阵,无奈的点了点头:“罢了,岑文本老成持重,即然承乾敢用他,就觉得自己能驾驭得了。这大唐的未来,终归要靠他,就让他按自己的想法来吧!” “不过,若是这样,那就要想办法把吴王给支出去。另外,朕会下旨,让杨妃给朕殉葬。” “否则有杨妃居中联络,又有吴王在朝堂上,恐怕前隋遗臣不会那么容易被掌握。” 三言两语之间,李世民就根据李言的想法,重新做了调整,不愧是千古一帝,政治智慧不是盖的。 最后又做了一翻安排后,李世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了房玄龄,一脸祈求的沉声说道:“玄龄,朕的人生走到终点,这就要离开了,可朕亲手打下的大唐,朕却放心不下。” “朕离开后,就要靠你了,若是承乾真的把局面弄的不可收拾,这大唐还要靠你出来拯救。” (本章完) 第1014章 救治李世民(上) 第1014章 救治李世民上 看着房玄龄比自己更衰老的面容,李世民动容的说道:“玄龄,你为了朕,为了大唐呕心沥血了一辈子。临老了,还享不了福,还要你来操心,朕实在是愧对你啊!” “皇上,别这么说,这辈子能遇上皇上,才是臣最大的福分。” 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想到年轻时的君臣相遇,玄武门时的生死相依,还有近二十年的相互成就。 在这生离死别的最后关头,房玄龄也是动了真情:“皇上放心,等太子稳住了局面,老臣就退出朝堂,辞去一切职务,淡化自己的存在。在暗处盯着赵国公,若是他一心辅佐太子,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若他有欺君擅权,把持朝纲之举,臣一定拿着皇上留下的遗诏,号诏群臣讨伐,一定守护住这大唐江山社稷。” 李世民安心的点了点头,如同汉景帝一样,李世民把未来的朝堂托付给了长孙无忌,却又不敢完全信任,留下了一道遗诏给房玄龄,用来在关键时刻制约长孙无忌。 接下来,李世民又接见长孙无忌,又是一番情深意切的安抚,嘱咐其护佑好李承乾。 最后,李世民又见了自己的子女们,交待完后,单独留下了李言,把自己最后的几张底牌交给了李言。包括了百骑司,还有自己最后的一支护卫力量玄甲卫。 这是李世民当年纵横天下的玄甲军改成的一支护卫,战力强横,且并不在朝庭的管理序列。有五千人的规模,每年裁汰出去多少,就从全国的精锐中抽取多少补充。 其薪奉开支,也是用的李世民的内帑,是李世民个人的武装。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最后力量,从来不对外公开,是以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强大的战力。 甚至连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些亲近的臣子,也许影影约约的知道有这么一批人的存在,不过从来也不敢去询问。 关乎一个皇帝最后的安全线,谁敢触碰? 把这些都交待给李言后,李世民就开始说起大唐的的潜在隐患,从世家大族,说到突厥的右贤王,从大唐本土,说到西域的诸侯王,最后甚至开始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慢慢的,李世民的眼神开始飘忽,说话开始含糊不清,神情也似在云里雾里. 李言见状,慢慢将手搭到李世民的脉博上,一丝丝内力悄无声悄的涌了进去,李世民陷入昏迷之中。 随后,李言全力调动内力,替李世民疏散了全身凝结的气血,调节了李世民身体,最后将一团上天赐下的皇道气蕴,汇积到了李世民的心脏部份,将其保护了起来。 原本衰弱的心跳,又重新强势起来。 眼见受到这样的刺激,李世民有复苏过来的迹相,李言忙分出一道内气,进入头部百会和风池,隔断几个重要的脉络,用内力把李世民的意识给封闭起来,使他陷入长期昏迷的状态。 长期的劳累和身体过渡的透支,还有滥吃‘长生不老药’,李世民的身体损伤严重,早就衰败了,要想完全调养过来,没个几年时间,根本就不行。 尤其是在最近的几个月,最好陷入沉睡中,好好修养一下。 若是稍有好转,李世民肯定又要操心国事,处理奏折,还要吃‘长生不老药’,而李言做为儿子,根本无法阻止。所以,最好的办法,也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等李世民沉沉的睡过去,李言退出了寝殿。 众人一看李言出来,就准备放声大哭,谁知李言直接对太医们说道:“父皇昏睡过去了,并没有晏驾,朕以前也学过些医术,发现父皇呼吸还算平稳,心跳也还正常。” “但孤才疏学浅,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还劳烦几位御医进去看看。” 魏济源连忙带领太医署一般下属冲了进去,经过一番诊脉之后,众人一商量,都有些傻眼了。刚刚明明是油尽灯枯之象,为何经过这么一折腾,李世民的情况有些好转了过来。 所有太医署的御医都断定,一时半会儿的,李世民肯定咽不了气儿,不过这和刚刚众人的判断却不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皇帝,刚刚自己等人明明说皇帝快不行了,现在情况又稳了下来,难道告诉外面的人,自己等人判断错误了? 在对待皇上的事情上,若是判断错误,那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 众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外人还以为是在讨论李世民的病情,实则在讨论如何渡过这一关。 魏济源见大家都是面色焦急,眼珠一转,马上一脸惊喜的说道:“哎呀,老夫想起来了,看来,一定是那颗丹药起作用了?” “丹药?什么丹药?” 见众人面色不解,魏济源连忙解释道:“不瞒诸位,先父离世前,留下一颗回春丹。据说有起死回春之效,不过因为只有这么一颗,又时间久远,老夫也不敢肯定还有没有作用?”“在先前陛下陷入昏迷之际,老臣心念太上皇安危,擅自做主,给太上皇服了下去,想到是这颗丹药起了作用,保住了太上皇一命。” “回春丹?” 另一名御医一脸的诧异,狐疑的看着魏济源:“这是什么丹药,老夫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刚刚我们不是在一起吗,你什么时候给太上皇服下的?” 这名老者的话音还没落下,另外一人就抚掌笑着道:“确实如此,老李你刚刚只顾熬汤了,魏老确实给太上皇服用过一颗丹药,之前还征求过老夫的意见呢?” “虽然此举有些冒险,不过为了太上皇的性命,哪怕这颗脑袋掉了,老夫也再所不惜,何况区区风险乎?” 这人一说完,其他几名老者也反应过来。 狗屁的回春丹? 这分明是对太上皇现在的情况不太清楚,之前又对外说过那些话,现在找到这么一个理由,一来是对先前之言的解释,二来,也是为了把救治太上皇的功劳揽在自家身上。 反正按现在的脉象,李世民一时半会的死不了,若以后好好调养,说不定能缓过来。 抢功,这是赤果果的抢功,不要脸的抢功 反应过来后,几个老者纷纷开始加入争功之中,最后见众人争执不下,还是魏济源拍板道:“啊,老夫年纪大,可能记错了,我记得我的回春丹,是放在参汤里,由大家一起熬制的。” 这话一落下,众人纷纷捋须,满意的点了点头,皆大欢喜。 最后,魏济源单独把李言叫进来,询问道:“陛下,敢问,刚刚在殿内,陛下可给太上皇服用过什么东西吗?” 魏济源说这话的时候,一群太医都紧张的看向李言。 李言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想为难这些太医,于一脸无辜的说道:“太上皇叮嘱朕一些军国大事,时间长了,口渴难耐,朕就把放在案上的参汤拿过来给太上皇做为水服下。” 李言话一出口,众太医大喜,七嘴八舌的把魏济源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并说经过太医署的一致诊断,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下来,仅只有一颗的回春丹,把太上皇从阎王殿门口拉了回来。 不过太上皇身体太过虚弱,陷入昏睡之中,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致于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要看天意了。 李言心里哭笑不得,这群都在五十岁以上的老顽童们,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的功劳给窃取走了。 当然,李言也明白这些太医们的不容易,也没为难他们,罪愧祸首还是自己呢! 即然有这群太医把原由安到了他们自己身上,那李言也不用再想其他办法了,索性顺水推舟,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即使有世家大族的人事后调查,自有这群厚颜无耻的太医们去交待。 李言又装模做样的关切询问了一番,确定李世民一时半刻的没有性命之忧,于是一脸喜色的对这群太医们说道:“多亏了众位大人,父皇才渡过这道鬼门关。” “虽然有些冒险了,可最终是功大于过。” “传旨,太医署的每位御医,均赏银千两,绢百匹。另外,在场的几位,每人官升一极。” 众太医们大喜,纷纷跪下接旨:“臣等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双方都很高兴,太医们高兴的是蒙弊住了皇帝,把这份功劳抢到了自己头上,还获得了赏赐;李言高兴的是,赏赐一下去,这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再有反复,那太医们就是欺君之罪。 为了各自的身家性命,他们也不会把其中的疑惑往外说。 “别高兴的太早了。” 李言摇了摇头,走到御榻前坐下说道:“朕要在这里守着父皇,等待父皇醒来,外面的那些被你们用病危招来的皇亲国戚和文臣武将们,你们自己去交待吧.” 李言对于后面的局面收拾,也是头大,只好待在李世民寝殿里‘尽孝’。 (本章完) 第1015章 救治李世民(下) 第1015章 救治李世民下 对李言来说复杂的事情,对于活了一辈子人老成精的太医们来说,却是轻车熟路,最难的皇帝那一关都过了,还怕别人再说三道四。何况,救治太上皇,这是天大的功劳。 谁若是置疑,那就是不愿意太上皇活着,这就是大逆不道。 于是太医署的几位胡子一大把的御医个统一了一下说辞,就挺着胸膛,一幅功臣的模样走了出去。 李言微微一笑,赏了这么多,也算是给你们背黑锅,替自己善后的奖赏吧! 李世民毕竟年纪不是太大,还不到五十,再加上一个人的生命垂危,本就是极为复杂的,在场的这些老臣们,哪个不是见多了自家长辈离世,是以对此也没有太过惊奇。 只是感叹上天保佑,愿太上皇能趟过这一劫。 长孙无垢听着这些太医们给自己脸上贴金,自夸自己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这才救回了太上皇。就知道是长子在里面给李世民做了诊治,暂时吊住了丈夫的性命。 于是也出来打圆场,奖赏了太医署的众人,承认了他们的功劳,长孙无垢是皇太后,在场中最大的。 她一说话,别人也不再说什么,这份功劳,撤底的落到了太医署的众人头上。 见李言一直没有出来,长孙无垢做主打发走了众臣,连带着把李世民的后宫嫔妃、亲王子嗣、公主郡主都赶了出去,最后吩咐身边的侍女守在门口,自己也进入了寝殿。 “乾儿,你父皇他怎么样了?”一进房内,长孙无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言用神识感受了一下,附近没有其他人,于是把李世民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叮嘱道:“母后,经过儿臣的努力,父皇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这段时间,也会一直陷入昏睡中。” “母后可将父皇接到自己的寝殿内,置于自己的眼皮下,息心照料。每日以少量参汤喂服,保持身体所需的营养。隔个两三日,让贴身宫女太监为父皇擦洗身子,保持身体洁净。” “父皇的情况,便能维持下去,若是真的的救好父皇,还得靠药王孙思邈,不过儿臣会发动朝庭的力量去寻找的,母后不必担心。” 长孙无垢一听,心里一松,虽然长子已继位为君。 可毕竟是她的孩子,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孩子哪怕再大,再有本事,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是要母亲来保护的。 丈夫才是自己生命中的天,若是丈夫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在,就是一种依靠,自己也能支持下去。 “那你父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总这么一直沉睡也不是办法啊?” 李言顿时一脸的为难,解释道:“母后,其实,若是儿臣倾尽全力,父皇在三日内就可苏醒。不过,父皇的性子你也知道,只要父皇缓过来,就会接手朝政再度操劳。” “而且,父皇以前的生活您也知道,奢弥享乐,宠幸嫔妃,夜夜笙歌,又追求长生不老,服食丹药,这身体早就被折腾垮了。父皇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蕴养元气,这样才能延长寿命。” “否则,照这样的生活下去,要是再出事,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长孙无垢一愣,随后想到李世民近些年随着疆域扩大,国势日盛,功成名就之后,也开始沉浸在享乐之中。频频下诏在全国大选秀女,充斥后宫,宠幸妃嫔,耽于美色。 志得意满下,在朝中也开始听不进谏言。 再加上年事以高,性子越加直拗,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虚怀若谷。连房玄龄的意见都不听了,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推行了很多触怒世家大族的政策,确实有些昏聩了。 对自己这个糟糠之妻也多有冷落,甚至开始怀疑到自己。 因为李世民的移情之举,一些受宠的妃嫔也开始不将自己这个皇后放到眼里,后宫越发难以管束。若不是有长孙家族在背后撑着,恐怕自己的处境还要艰难。 对于这些情况,长孙无垢心中郁郁,也是不得舒解。 转眼看了看躺在龙榻上的丈夫,神色安然,酣酣入睡,如同婴儿般祥和,混然没有了往日天可汗的威风。长孙无垢眼中浮现出往日夫妻恩爱的场景,心中一柔。 或许这样的丈夫,才能属于自己一个人,儿子让他好好休息,也不是坏事。 还有一点,做为一个出身世家,又身在皇家的聪慧女子,皇权与世家之权的争斗,早已达到水深火热、你死我活的境地。李世民这最后一难,她又何尝不知世家在其中的作用? 如今这种朝局,李世民暂时退出来,未尝不是一种妥善的存身之法! 只片刻间,长孙无垢脑中思绪万千,把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一遍,最后牵着李言的手宽慰道:“皇儿放心,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娘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你父皇就交给娘来照顾,你且安心的做好皇帝,治理好朝庭就行了。”李言抬眼,长孙无垢一脸慈爱的看向自己,母子两人此刻眼神交汇,心照不宣。虽然没有点明,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在对待李世民的问题上,两人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李言心里也有些感动,难怪自古多有太后,少有太上皇。 太上皇不会和自己儿子分享皇权,还要处处防范猜忌,而皇太后却可以和自己的皇帝儿子相得益彰,母子相益。 “母后,儿臣刚刚接手朝廷,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忙于国事。” 李言连忙道:“大明宫这边,就要靠母后操心了,朕会下令杨岌和马宣良这两名父皇最信任的大将,负责整个大明宫的禁卫,同时听从母后的懿旨。” 李言这个命令,让长孙无垢也是从心底松了口气。看来,儿子虽然有些贪念皇权,却对自己和他父皇并无芥蒂,所派的人皆是丈夫身边最信任的亲信。 同时还交给了自己管理,这就说明,他并无伤害丈夫的意思,否则决不会如此坦诚。 “从今以后,若无朕或母后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父皇的休养。” 李言说到这里,脸色明显的冷肃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于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太妃和诸王母妃,儿臣是晚辈,不方便出面管理,就交给母后了。” “儿臣知道,那些人里面,有些人曾经仗着父皇的恩宠,不将母后放在眼里。” “在儿臣不在的这段时间,更有人肆意欺凌过母后。这些人,都交给母后来处置,儿臣不孝,才致使母后受到这些委屈。从此,儿臣是皇帝了,朕要这天下,无人再敢伤害母后。”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长孙无垢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一把将李言搂在怀里,仰头擦了擦泪水,激动的说道:“母后知道乾儿从小就孝顺有加,这些年来,母后也无一日不在思念你。” “乾儿这些年在外面,也受了不少苦” “不过还好,这些都过去了,以后这大唐的天下,就是我的乾儿做主了。能亲眼看到乾儿登基为帝,是母后一直以来的宿愿,天可怜见,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以后我们母子都好好的活着,再也不需看谁的脸色了” 经过一番坦诚的交流,母子之间的感情迅速开始回到以前,长孙无垢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乾儿如今只有两子一儿,做为皇帝来说,子嗣实在是有些单薄了。” “看你父皇,都三十多个子女了。” “母后决定,要开始在全国遴选秀女,挑一批德才兼备,品貌尚佳的女子充斥后宫,来为皇家繁衍子嗣。” 李言一愣,心里哭笑不得。 女人啊!对待丈夫和儿子果然不同,李世民要选透女,自己这母后是一百个不乐意,轮到自己儿子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全天下的美女都许给自己儿子。 “母后,儿臣才刚刚登基,就大选透女,影响不太好吧,何况父皇现在这情况.” “你父皇不是都没事儿了吗?” 长孙无垢看了眼昏睡的李世民,神情自若的转过头说道:“即然没有生命之危,那乾儿多纳几个嫔妃,民间不是一直都有冲喜之说嘛,也给你父皇好好冲冲喜。” “嗯,多冲几回,就算你父皇清醒了,也不会有意见的。” 见李言还想说什么,长孙无垢不容拒绝的大手一挥,果断道:“好了,乾儿是皇帝,日理万机,这些事情你就不操心了,自有我这母后来操持。到时候,你只管入洞房,给母后多添几个孙子,母后才开心呢?” “呃,好吧!” 李言顿觉眼前的母后,真是 真是太可爱了,于是开始尽人子之孝:“儿子都听母后的,只要母后开心,乾儿做什么都愿意。” 一时间,母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商量的未来的事情。 尤其是长孙无垢,知道李世民没有生命之忧后,彻底放飞了自我,眉飞色舞的开始规划起未来,只要是长孙无垢提出的,李言都是满口答应,没有半点违拗。 (本章完) 第1016章 大唐的家底(上) 第1016章 大唐的家底上 长孙无垢神色舒展,心情畅快,仿佛有种拔开云雾见青天,翻身农奴做主人的痛快感。 往日被李世民冷落,多年郁积的不顺,也一朝散开了。 李言看在眼里,自然清楚,现在的局面,颇有些天可汗跌倒,妻儿吃饱的感觉。 李世民状态好的时候,高居九重,大权在握,所有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所有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无人敢违拗他的心意,整个太极宫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李世民。 这样的位置做久了,自然是目空一切。 在九五之尊的权威下,李承乾只不过是个储君,诸皇子之一;长孙无垢虽是皇后,却也是皇上的诸位妃嫔之一,地位也只过不比其她妃嫔稍稍强了一点儿。 哪怕是皇上态度稍有偏移,这点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而李世民昏睡过去后,李言成了这天下之主,君临天下,掌握生杀大权; 长孙无垢也从后宫走向台前,成为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实际掌控的权力和间接的影响力,绝不是一个连后宫诸妃也不能完全管辖皇后能比的。 这样的地位是唯一的,是不能被替代的。 李世民的倒下,最直接的受益者,竟然不是世家大族,反而是皇帝的正妻和嫡子。 只片刻之间,权力交接带来的地位变化,进而影响到当事人的心态。 长孙无垢的腰板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挺的笔直。看着自己当年生下来的儿子,现在正穿着明黄色的五爪龙袍,一脸恭敬的陪在自己身边,心里的想法也产生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转变。 这种变化,超出了李言的预计。 在李言离去之前,长孙无垢竟然拉着李言,神情复杂的小声说道:“乾儿,母后觉得,为了你父皇的身体健康,应该让他多休养一段时间。这样等他以后恢复,身体才会更好,你觉得呢?” ‘呃’ 李言双眼蓦然圆睁,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随后默默而坚定的点了点头,附合了长孙无垢。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自己现在也是皇上了,也要吸取教训,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妻子和儿子,也不能完全相信。在这样的权利面前,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李言再次对皇帝孤家寡人一说,刻骨铭心的有了切身体会。 待处理完大明宫的事情后,李言在恒连的护卫下,回到了太极宫,此时天色已晚,宫门已落禁。 别的地方尚且还有些因为交接,而显得杂乱,可承庆宫是李言居所,自然早就严防死守,禁卫重重。 来到承庆殿,吩咐恒连和王玄策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当李言一个人坐在李世民曾经处理奏章的御书房内,翻阅着奏折,终于打心里舒了一口气,开始规划起自己的未来。 李世民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用再操心了。 从今天长孙无垢的态度来看,她的观念已经发生变化,处在和自己同样的步调。就是对于李世民这个在今天应该薨逝的存在,暂时保持一种活死人的状态。 即不让他彻底晏驾,也不会让他重新清醒过来。 若是他清醒过来,必然会重掌大权,于自己母子不利;可若李世民真的死去,那就是山陵崩。失去了李世民的镇摄,李言一个新君,能否真正掌握局面,也未可知? 保持这样的状态,不亚于手中拥有了一张核武器式的底牌,即能掌权,又能在情况万一失控的时候,祭出来挽回局面。 李言做事,一向十分谨慎,无时无刻不为自己多备几张底牌。 不管是曾经的杨岌,还是权万纪,宁可备而无用,不可用的时候,没有所备。 真正能不断进取,最后高居上位的大人物,手中到底有多少底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就算李言有系统做为靠山,可真正要对付这些传承几百年,抗过几次改朝换代和天下大乱,把皇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世族群体,李言心里也是没有多大把握的。 留着李世民,万一局面弄的不可收拾,也可以把他换醒,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虽然长孙无垢没有自己这样的心计和对未来的规划。 做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再贤明,再大度,再与世无争,对于权力,肯定十分精通的。不然也没有资格去辅佐李世民,被后世史书称为一代贤后。 不过是在李世民震古烁今的光芒下,显得黯淡了不少。今日只在李世民的寝宫片刻时间,听自己说了李世民现在的情况,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母子是非常有利的,还留下了无限的可能,这才主动暗示李言,可以继续保持。 李世民以后只需在长孙无垢所在的深宫沉睡,对外慢慢淡化,这样虽活犹死,而谁也不会怀疑李世民被裹挟软禁。 若是真有人对他不利,此时直接让他咽气即可,而不用费事的吊养着。 有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在所有官员和亲人眼里,李世民应该顺理成章的驾鹤西游了。 毕竟,权利交接已经顺利完成,连亲人告别仪式都已经举办过了,对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重臣,也做完托孤了,谁还会再怀疑。 现在昏迷的状态虽然被暂时拖延下来,能坚持几天,谁也不知道? 如今李世民还有一口气,可在不少人眼里,他已经荣升为先帝了,只要哪天从大明宫传出来彻底咽气的消息,朝庭举办一个仪式,然后送入陵寝就完事了。 从今天开始,在朝庭的权力架构中,已经没有了他的存在。 对于李世民,李言也没有什么愧疚的,他把江山传给了自己。可自己却救了他一命,原本在历史上,李世民只活了五十一岁,现在少掌两年权力。 经过这两年的安心调养,或许可以多活几十年,活到七八十岁也说不定。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纯赚不亏的买卖。 自己的封禁管不了多久,最多十天八天。不过,自己隔个三五天,去向太后请安的时候,替他调养一下身子,同时加强一下封禁,如此就能掌控他的状态。 寻找孙思邈的事情,长孙无垢也交给了自己。 这就意味着,自己只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让孙思邈出现在长安,就能重新唤醒李世民这张王牌。 对付世家大族,李言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历史上少有的几次变法,也无不是依靠强力手段,弄得血流成河。以前自己以为李世民的力量足够,可以采用秦孝公和商鞅的办法,使用和平方工,靠君权来一次自上而下的变革。 现在看来,唐代的情况更加严重,不下猛药根本解决不了; 用颉利这个老贼的话来说,就是不死上一条河的鲜血,根本就解决不了。 李言深以为然,觉得这老贼还是说了句有用的。 做为大唐的当家人,经过这半个月深入的了解,盘了盘家底儿。李言这才知道,大唐现有约380万户,约2200多万人,耕地面积280万顷,每年产粮近3000万石。 看到这个结果,李言不禁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个数据看似很多,可要知道前隋炀帝大业五年时,有890多万户,4600多万人口,耕地面积达近600万倾,每年产粮达7000多万石,相差了一倍还多。 而在后世唐玄宗鼎盛时期,大唐的可耕地面积达850倾,人口最巅峰时达900多万户,5300多万人,每年产粮近8000万石,超过了隋开皇之治。 如今的大唐,人口、耕地、产粮,无论比之前隋还是后世开元时期,都差了一倍以上。 看到这个数据,李言心里沉掂掂的,脸色极为阴郁。 这些年,在自己的便相帮助下,大唐东征西讨,虽然少了草原一部,却实实在在增加了朝鲜半岛和中南半岛,还有西域之地,其统治面积已达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以上。 何况,漠北草原没有耕地,如何能跟辽东以及中南半岛相提半论,尤其是东南半岛,可是自己为大唐挑选的大唐粮仓啊? 在他的意料中,仅中南半岛就要为大唐每年供献出二千万石粮草,大唐现在每年的粮食应收五千万石以上。 可现在却只有不到三千万石,这说明什么? 说明中南半岛的粮食并没有被收入国库,被以种种理由,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除此之外,经过贞观近二十年的治理,其耕地面积和人口数量,也远远不及前隋和后世。 中原天下已承平多年,人口早就应该恢复了。 这只能说明,一半以上的土地和人口,被世家大族和各地的豪绅给侵吞了。 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国家实力的增长,大部分都落到了世族手中,朝庭的增长却不明显。李言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很多土地和人口户数的增加,也是大唐开疆扩土后的增加。 也就是说,原来的中原故地,这些年在数据上,并没有增长。 经过了一个乱世,百姓回到家乡,开扩土地,繁衍生长,无论是人口还是土地,都会逞现一个暴爆炸式的扩张。 (本章完) 第1017章 大唐的家底(下) 第1017章 大唐的家底下 这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若是算上大唐这些年开拓的疆域,这个数量,翻上几倍也不成问题。 可现实的情况竟然才增长了几成,数额还算到了扩张地区的土地和人口身上。 单从这些数字上,就能看出来,现在的世家大族的力量是何等恐惧,难怪他们敢肆无忌惮的对李世民下手,都是强横的实力在背后支撑啊! 李言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来到一边的资料架上,翻起当年李世民推行土地方面的改变所施行的政策。他即使不懂这些具体的步骤,也知道,在进行这些大举措前。 一定会进行一项清丈土地的环节,这是盘整土地和人口必要不可少的步骤。只有切实了解到最真实的数据,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有针对性的改变。 这种改变,每一项都关系国计民生,无数百姓的生存,岂能大意? 可翻遍了档案,也没有看到一项关于清丈土地和人口的记述,李言心中震惊,这说明什么? 说明朝庭的改制,根本就没有去清丈土地? 回到坐位上,李言脸色已经变的无比的难看。他已经知道,这说明世家大族隐瞒的土地和人口数量实在太多了,所牵涉的利闪也太大,这项举措,根本就无法形成决议。 国家一大半的实力,并不在朝庭手中,而在世家手中。 李言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仅从人口和土地的数量上来看,大唐这个公司,李氏只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分,另外百分之六十是在其他的股东手中,难怪他们可以随意更换董事长。 李言又开始翻看关于科举这项扼制世家大族在官场上势力膨胀的利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翻阅资料,李言的心更凉了。 大唐虽然有了科举,且每隔三年举办一次,可并没有真正得已落实,徒有其形,而没有真正发挥他为国选士的作用,反而成了世家大族的子弟进入官场的一道方便之门。 以前大唐的官员,主要的是采取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在隋唐靠的也是朝中官员的推荐,然后直接进入官场。换汤不换药,讲究的是出身,是门荫。 出身不好的,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朝堂。 前隋虽然开创出了科举这项有力的举措,可也因此得罪了世家,连王朝都没有保住。 而李世民经过近二十年的努力,把科举重新抬了出来,却已经不再是炀帝时的科举了。而是只保留了一个形式,科举的主持之权,都在世家官员手中。 李世民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就是科举入仕抬高了世族子弟进入官员的门槛。以前只要出身世家,不管才学如何,都能入仕为官,可现在就不同了,至少要有才能。 多少也要有些才学,阻挡了一些世家子弟中的酒囊饭袋。 另外,一些顶级世家为了保持自己家族的竟争力,也意识到自己家族的庸庸碌碌之徒进入官场,不但对家族没什么帮助,反而还会影响到家族的实力。 所以把一部份名额外放出去,吸纳一些愿意拜入豪门但具有真才实学的穷苦人家子弟,这些人经过他们的渠道进入官场,自然就是自家在权利场上的势力。 现在的朝中大员中书侍郎马周,就是通过这样的渠道,进入官场上的。 后世都把马周当做平民出身官员的案例,来体现唐朝科举制度已经打破了门阀士族对官场的垄断,其实是有失偏颇的。 马周虽然是从科场上走入官场的,却实实在在的有强力靠山。他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安康公主的门下,在进入官场的初期,更是屡次受到安康的保驾护航,这才得已走入李世民的视线。 之后,其干净的出身和背景,迅速被李世民看重,随后加以培养,这才成了中书省的重臣。 而马周的同科好友闵国器,却因不愿攀附权贵,而被官场多次打压,屡试不第。最终受马周的举荐而进入李世民的视线,却由于其背后没有强力的靠山。 被发配至泽州,后来更被卷入反案,死在乱民之下。 在李言看来,闵国器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首先,闵国器性格洒脱无忌,为人狂放不羁,肆意妄为,不把朝庭规矩放在眼里。虽然有才,却不被朝中官员所喜,所以他和马周的际遇完全不同。 马周直入中书省,御前行走,在李世民身边做事,深受李世民看重。 而闵国器却被下放到泽州地方,说是培养,从另一个侧面,也能说明,李世民也不怎么喜欢此人。 其二,马周已经没看住,被溜到了李世民身边,成为了搅乱世族利益的一个害群之马。世家大族怎么可能容忍再来一个性格再加怪张的闵国器呢? 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李世民得逞. 马周打了世族一个措手不及,已然打草惊蛇,闵国器岂能复蹈复辙。在世族一旦有了准备的前提下,闵国器一个普通仕士,焉能翻得了天,这也是他运气不好的地方。 最后,闵国器虽然是一个小人物,可机缘巧合下,已经被卷入了泽州反案,成了东宫和魏王府夺嫡的暴风旋涡中的一员,也成了皇家和世家关于科举选仕博弈的棋子。闵国器的死亡,是世家大族在向李世民宣告对世族对自家利益基本盘的强力维护。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闵国器都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马周。 世事就是这样,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发了大财,第二个想故伎重施的人,就只能填坑了。 不过,随着文字和书籍的普及,平民百姓掌握知识,这个群体也会越来越庞大。他们的利益诉求,终有一天会越来越大,成为李言推行科举的助力。 待李言把承庆殿内关于国朝各项事务的资料都大致的过了一遍,已经过了整整一夜,外面的晨曦已渐白,李言对于大唐的真实情况,也已然掌握在胸。 王与马,共天下! 果然不虚啊,要想真正的消除世家,把世家的权力收回朝庭,还任重而道远。 世家大族占据了大唐大部份的土地和人口,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富可敌国,更多的还是依仗这些财富对官场权力的把控。 当然,这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兵权旁落。 李言瞳孔一缩,财权,官权,还有兵权,这其中,核心就是兵权。有了兵权为核心,李世民无论是在土地和人口,还是朝中官员上,都无法撼动其地位。 所谓的各项改变,也只是隔靴瘙痒而已。 ‘呼’ 李言松了口气,无论局势有多艰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如今李言已经处在皇帝的位置上,拨开了所有的云雾,真实的了解到了这个国家面临的问题。找到了问题的根源,那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呼之欲出吗? 兵权,是一切权力的根本。 李言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隋炀帝杨广发甘冒奇险发动三场导致他亡国的征伐之举,不是他不明白此举的危胁,也不是他看不到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 而是他知道,土地、人口、财富、官员、和兵权,已经结合成了一个犹如钢筋沙子和水泥构建而成的混泥土梁柱,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牢牢的支撑着世家大族的所有一切。 土地和人口是基础,朝堂和地方的官员权力是表相,真正把他们联结在一起的,就是军队。 可该怎么解决世家大族对军队的掌控呢? 李言知道,这些领域,时间久了,都会滋生出一些掌权者,谁也无法避免。可关键是,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历朝历代,军财政都要严格的分开。 军头世家,只能在军中有力量。 无论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多大,都翻不了天。因为军队的调动,离不开朝堂文臣的认可,更离不开财政的支持,没有了这两样,军头力量再大,也翻不了天。 而从政的,也只能在官场上,不管你的权力多大,有多少羽翼,只要手中没有军队,面对皇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趴着。 隋唐时期的世家,因为南北朝时期朝庭力量的缺失和自己生存的需要,世家早已把这几项权力拧合到了一块,这一个个的世家大族,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一个个的小国家。 所以,解决世家的问题,也是需要把兵权、财权、官权分开,只要能分开,任何一个家族在任何一个领域的庞大,都左右不了全局,更威胁不到皇权。 李言想到这里,豁然开朗,神情一震。 原来如此,杨广三征高句丽,其实就是想斩断世家大族在军权这一块儿的触手。 隋唐的军队中,四品中郎将以上军职者,由朝庭,或者说由皇帝决定。 五品及以下别将、参军、校尉、旅率、队正等大量的中基层军职,则在世家大族的掌握中。 一队五千人的卫府中,中郎将才一个人,加上副将也才两三个。可大大小小的中基层将领就有好几百人。几卫兵马联合起来,也才设一个大将军,两个副职将军。 (本章完) 第1018章 李言的决定(上) 第1018章 李言的决定上 也就是说,十六卫十万大军中,由李世民任命的将领只有几十个。而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的中低层军职,就有几千人。 如此算来,到底是谁说话管用,还用说吗? 虽然熬了一夜,但李言的精神却格外的亢奋,眼中精光不断闪烁。他觉得经过抽丝拨茧的探查,已经越来越了解这个时代,越来越接触到这个时代核心的东西了。 高明啊,果然高明! 军方重将,每一个都在皇帝和群臣的眼皮子底下。 每一个人的任命,都需要反复权衡,朝中诸臣来回的博弈,最终才能艰难诞生下来。 而低级职务则能很容易搞定,只需要打个招呼即可。 是以世族果断放弃了对数量稀少的高级将领的争夺,反而沉下去,把数以千万计的中低层官员把持在手中。这样即不容易引发皇权的抗拒,又能满足广大的世家族群的需求。 长此以往下来,这个数量全部被世家掌控,那整个大唐军队自然会落到世家手中。 等到下面全是世家的人,那上面的所谓大将军,是谁还重要吗? 随便你皇帝怎么换,不管大将军是谁的人,都改变不了整个军队的倾向,世家大族就是这样,掌控了整个大唐的军权。 李言察觉到这一点儿的时候,也有些懊恼。 难怪,自己以前会觉得李世民手中的权势很重,那些秦王府出来的旧将和玄武门功臣数量也不少,像秦叔宝、尉迟恭、段志玄、侯君集等十六卫大将军,也由李世民一言而决。 即然这些大将军们都是李世民任命,那军权自然在李世民手中。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愚昧了,隋唐的实际情况和其他朝代不同,掌握了这些顶级大将军们的任命,并不意味着,军权就在皇帝手中,真是失策啊? 李言再回想到以前的一些怪异的情景,比如这些将领们,动不动就在朝中当着李世民的面大打出手,上演全武行,一点儿也不将朝堂礼仪放在眼里。 本身已经手握重权了,为什么不像其他朝代的将军们一样小心翼翼,低调行事,免得引起皇帝的猜忌。 以前李言还觉得是李世民宽容大度,现在看来,宽容个鸟,猜忌个屁啊? 这些将领们,根本就不掌握实权,威胁不到皇帝,无论蹦的再高,跳的再欢实,也不会让皇帝忌惮。看来这些将领们也知道,真正威胁皇权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 世家用这样的办法,掌控了兵权。 等军权在手的时候,其它的官员、财富、土地、人口,不是自然而然的就来了吗! 着实厉害,釜底抽薪啊! 只要这些世族放弃化家为国,争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自然能轻易达成一致,形成一个庞大的,就连皇帝也撼动不了的利益网,当董事已经是这些家族努力的上限后。 董事长,自然也失去了一言九鼎的权势。 在世家大族不齐心的时侯,就是李世民这个皇帝说话管用,但在涉及到世家的整体利益时,皇帝也得靠边儿站。 除非皇帝能把这些遍布军中的中层将校们都给解决了,可这怎么可能,一个两个还行,全部撤换,任谁都要造反了,除非把他们在一夜之间,全部干掉。 呃. 李言一怔,一下想到了杨广,他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现在再回过头看,杨广其实也走了一条自己的心路历程,先是对世家大族下手,比如桃李子的传言,一下就砍掉了很多世家,可结果却是另外的世家迅速补上。 这条路很快被证实是错误的,明显走不通。 随后又撤换了很多军中高级将领,可面对占有九成以上中低级军职的现状,无论你撤掉上面多少高级将领,对下面的基本盘都没有任何动摇,这才是世家的根基。 于是杨广无奈之下,这才发动高句丽之战,想让所有中低级将校都战死沙场,用这样的方法来解决世家在军中的影响力。 明显,杨广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切掉毒瘤的同时,连脑袋也给切掉了,同归于烬。 想到这里,李言也是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最后杨广丢掉长安和洛阳,跑到江都去,其实就是一种绝望。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摆脱不掉犹如附骨之蛆般的世族。 最后索性放浪形骸,笑看这局棋周而复始的重新上演。 从三征高句丽,或者说从第一次之后,杨广就知道,自己的办法失败了;第二次,其实就是对世家大族的一种报复,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大不了一起死。 第三次的时候,雷声大雨点小,杨广撤底摆烂了。 李言叹了口气,杨广确实大才,他看到了问题的根本,下手的方向也是对的。 只是,他的方法错了! 或者说,他不是穿越者,没有自己的得天独厚,无法像自己这样去解决问题。 李言心中一片欣喜. 果然,与其自己闭门造车,不如借鉴前路,前辈们早就把问题的核心给找出来了,自己只要在此基础上吸取经验,总结教训,自然很容易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李言此时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脸色一片凝重。重走杨广的旧途吗? 自己如今是皇帝了,横跨中原和草原两界的帝王,实力滔天,倒是有这个能耐。 发动一场突厥和大唐的战争也是轻而易举。 可无论自己多小心,也绕不开人数最多的最基层兵士。这些都是大唐百姓啊,他们是无辜的,抱着保家卫国的纯朴心态,加入唐军,为国戍边,抛头胪撒热血,不顾生命的抵御外族。 可仅仅因为皇权和世族的争权夺利,就要一批批的白白死在战场上吗? 若是他们知道,把他们送上战场的,正是他们舍命保护的皇帝,他们恐怕会心寒透顶。 何况,战事一起,牵连甚广,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跟着家破人亡? 唉. 李言无声的叹了口气,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李言就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 杨坚和杨广,李渊和李世民,都是开国初期的圣明君主,也是从世家群体中走出来的人,对朝庭上层的权力结构和世家大族的运行策略了如指掌。 他们这些惊才绝艳的一时雄杰,都找不出来更妥善的办法。 自己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没有受过系统培养,只粗浅的了解一些权力皮毛的人,能比他们更精明吗? 李言摇了摇头,与其再绞尽脑汁的去想双全法,不如想办法借鉴杨广的办法,加以改进,尽可能的做好各方面的善后。 皇权与世族之间,终有一战。 想到百年之后发生的安史之乱那才叫真的惨不忍堵,彻底把一个强盛的帝国给打的稀巴烂。 安史之乱史上记载,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 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楱荆,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为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几乎包括整个黄河中下游,一片荒凉。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唐王朝总户口为891万户,总人口为5292万人。 而五年之后的唐肃宗干元三年,唐王朝治下的总户口锐减至193万户,不足1700万人,总人口损失3592万人。 触目惊心啊! 从极盛到极衰,区区五年,损失人口达整个大唐的三分之二,三千多万人丧命。 李言暗暗乍舌不已。 大唐现在才2200多万人,一个安史之变,几乎相当于大唐现在所有人的人口全部死光,还要再翻上半个倍数。 安史之乱之所以如此之惨,其原因是极为复杂的,可根本原因毫无疑问,就是世族之祸。李唐朝庭从来没有完全掌控过这个国家,乃至于诸项矛盾积累到不可调合后,发生的一场诸侯之战。 不知怎么了,想到这里,李言心里蓦然一松,心里的压力骤然消失了! 想到未来的三千多万生灵的损失,自己无论再怎么作,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吧? 自己现在在做的,不是在制造灾难,而是在解决问题。 问题本身是存在的,而且并不是自己造成的,所谓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 自己最多就是和杨广一样,欲医病于未已病。 等到安史之变和黄巢起义时,世家之祸再也捂不住面自然爆发,那牵涉到的人将会更多,造成的破坏会更大,后果会更惨烈。 自己怎么说,也是在拯救天下。 只片刻间,李言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为自己即将掀起的大乱找到了心安理得的理由,脸上也不再是沉重和愧疚,而是充满了普渡天下的慈悲和祥和。 随后,李言一脸愉悦的靠在榻上,心里暗道。 果然,做任何事情,都要符合道义,找到了合理的逻辑推论后,心里舒坦多了。 再想到那些富可敌国,酒池肉林的世家大族,李言眼中闪过一道凌利的杀意。 (本章完) 第1019章 李言的决定(下) 第1019章 李言的决定下 即然如此,那自己也不必客气了。 多年的上位者做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这古之帝王,以一人之力,镇压江山,没有铁血手段,也休想办到。 不就是杀人吗,自己手中有的是刀! 不怕像杨广那样,被其反噬。自己要让那些世家,被自己卖了,还替自己数钱,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那些力量一批批的送到战场上去,还要对自己感激涕零。 想到这里,李言脸色一肃,一抬手,面前白光一现,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御书房内。 正是自己的分身. 在昨天办完登基大典后,李言回到自己的寝宫,第一时间,就兑换出了一具分身。而且,为了在草原上更好的生活,还把分身调整的更为强壮了一些。 毕竟,自己之前在草原上也是以这幅面容生存,还是那种万众瞩目的角色,若是长相不同,恐怕自己也回不去了。 不过,考虑到未来的各种安排和打算。 李言还是在身高和面部特征上做出了一些微调,个头高了一些,五官也粗旷了一些。草原食肉纵马的生活,本就需要强壮的身躯,再加上李言不时的也要上战场。 魁梧高大的健壮体魄,更加有利于镇慑草原群狼。 李言在草原的时候,特意留了草原上特有的那种虬髯篷须,颌下脸颊密密的覆盖了一层,本身的长相早就被摭住了。 等到分身半个月时间回到草原,胡须也就长出来了。从外面看,看不出太大的差异,至于阿史那景和武元华这些同床共枕的身边之人,或许会有些许的疑惑。 不过,李言只要思想意识一致,她们也不会多想什么,只会以为李言又发育了一下。 毕竟,对一个位高权重的大活人偷梁换柱,谁也不敢去想象。 这个时候还是交通非常不便的古代,一次告别而后再次相见,最少都是以年为起步的时间段儿。 相貌稍有不同,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若是李言和分身真的站在一块,外人还是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两人有八成相似,却又不是一个人。 李言是打算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把分身定位于李建成的庶长子。这样一来,两人做为堂兄弟,一个是亲哥哥的长子,一个是亲弟弟的长子,长的相象也就很正常了。 李言要在未来的某一天,两人当面相对的时候,就算没有那些身份凭证和人的口证,只要一些臣子们一看,就知道,分身必然是李建成的长子无疑。 李言在草原上的繁衍生息,大量子嗣散布,百年时间过后,李氏这一枝,就会成为草原上的黄金家族。 以前李言曾动过扶植孛尔只斤氏的念头,但后来的发展,让李言起了自己取代其在草原上的地位,把李氏打造成黄金家族的念头。原来孛贴的族人,也都被自己赶到了中亚,和夷男去流浪去了。 等到分身宣告‘李氏身份’的那一天,只要中原天下和草原,全都承认分身的真实身份。那在一瞬间,天下就成了一家人,天下皆归于李氏,皆归汉家。 在天下归汉的民族大义面前,就算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李言‘侄子’的身份。相对于汉家版图的空前辽阔,李世民和李建成兄弟的私人恩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是大势,绝对利益面前的人心所向。 那样一来,即便两国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不合而为一,可两方的战争,也就成了一家皇室的内战。 这也是李言的用心良苦,更多的是保护中原的百姓。 在冷兵器时代,自古以来,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北方铁骑马踏中原,而鲜有中原军队杀入草原的情境。 北方游牧南下中原,也并不是出于建立王朝治理天下的意图,而是仗着自己的弯刀利弓烧杀抢掠,把中原王朝的城池百姓,当成自己的粮仓和财源。 祸乱天下后,裹挟百姓,扬长而去,留下遍地狼藉。 若是给草原统治者套上了一个皇室正统的名义,那么未来中原衰微的那一天,在草原上的一枝李室皇族南下,就有了合法继承江山的理由,在更大的利益面前。 高层自然会约束下面的兵卒,务伤百姓,以避免失去民心。 对于中原的百姓来说,原本的君主无道,被取而代之。新来的统治者,还是李氏皇族,还是汉人天下,那就不会拼死抵抗。这样一来,就把天下大乱的破坏降到最低, 而经过这样的结合的崭新的王朝,只要统治者是李渊的子孙,就肯定还得称唐。在最高层和最低层不变的情况下,进入和平环境,开始玩儿政治,草原人哪里是中原人的对手? 要不了几十年,这大唐,从上到下,依然是汉家之天下。 这就是李言从更深层次上考虑的延长王朝寿命,维持汉家天下的办法。这样的模式,连改朝换代这样的极端变故都考虑在内了,还怕完成不了任务吗? 在分身出现后,李言又了一万积分,为分身兑换了一个一百立方的私人空间。这玩意的功能太大了,尤其是在草原,有了这个空间,就等于有了一个移动的粮仓。 再配上一些兵马,就算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言原来的私人空间里,现在都密密麻麻的塞满了各种物资,最多的就是金银珠宝这类的硬通货。借着统治草原的便利,李言仓库里的财富,已经不可计数。 待分身的空间兑换出来后,李言直接转了一亿两白银过去。虽然在额尔齐斯河谷地,已经建了一个突厥的官方仓库。分身这次去草原替自己掌控大局,还是要留一些压箱底儿的东西。 这些钱等于分身的私房钱,突厥不像中原,组织架构也没有那么严格,在大部分人眼中,突厥的钱,就等于右贤王的钱。 还是李言觉得这样不合适,为突厥建了一个国库。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李言把大部份的收入据为已有,突厥人识字的都没几个,那些收入和开支的帐本更是看不懂。自然是自己怎么吩咐,赫尔木就怎么规划了,也没人来查阅。 只是看到多了一个国库,而且里面还有不少钱。 大家都觉得,李言这个右贤王,果然比之前的颉利要清明多了,知道为大家谋福利,而不像颉利这个老贼一样把所有财富都占为已有。 众人在每年的财务汇总中,知道国库的银钱在不断增长,对李言就更加忠心了。 等到一切都安排停当后,李言和分身相视而立。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这一步踏出,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分身一脸复杂的看向本尊:“照现在的情况,再平平安安的治理个几十年,系统的特殊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而且,在登基大典上,又降了一道气蕴,你的寿命可能远超一百。等到以后差不多了,挑选一个贤明的子孙,像李世民一样禅位出去,然后你在暗中看着。” “你有悠久的生命,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一点点儿的布署和改变,也能慢慢的把世家问题解决,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也不会再发生。” “甚至超额完成任务,何必要兵行险招,急于求成?” 李言皱眉想了想,最后缓缓道:“也不单单是为了任务将励,人活一世总要有点儿追求.” “我也想亲手完成杨广和李世民未完成的心愿,更想在李世民活着的时候,就把天下之权收归朝庭。让他亲眼看着世族政治在中原大地的结束,一个真正的盛世大唐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我华夏汉民走出亚州,散布世界各地。” “我更想汉族成为日不落民族,不管太阳在哪个方向,都能普照汉人国度,日月永恒,炎黄永在。” 分身没有半点儿诧异,也是目中神光熠熠,坚定了点了点头。 随后,分身从空间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大氅,穿在了身上,把头面摭的严严实实。 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要不了多久,李言就要上朝了。 “王德!” 李言高声呼了一下,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轻摆拂尘,恭声道:“皇上,奴婢在。” 昨日在大明宫,李言原打算让王德和马宣良、杨岌等李世民用习惯的贴身侍卫太监宫女等人都留给李世民。 长孙无垢却觉得,李言长年不在长安,对朝中的各项事务都不太清楚,有些大事小情的,虽然也可以向臣子们询问。可次数多了,难免被臣子们小瞧。 也容易被他们从中做些手脚,夹带私货,误导新君。 而王德追随李世民多年,一向勤勤恳恳、办事稳妥,朝中大小事务,内宫各种龃龉,臣子们之间的盘根错节,还有各个地方的庶务实情,都了如指掌,有些详细比李世民知道的还多。 有这么一个活字典带在身边,能帮助李言尽快的进入状态。 李言一想,也有道理,就从善如流,把王德带到了身边,继续他以前的工作,侍驾御前。 (本章完) 第1020章 朝堂争锋(一) 第1020章 朝堂争锋一 王德很明显比之前在李世民面前要恭敬老实很多,虽然以前和少年时期的李承乾比较熟,相处的也很好。可一别十六年未见,现在对方是个什么脾气性格,他也不知道。 以前李承乾年龄小,虽是太子,却也是诸皇子中的一员,面对自己这个御前亲信,也得客客气气。 可现在成了皇帝,君临天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做为太上皇的亲近内侍,王德一切都得小心从事。若是稍有逾越,让李承乾觉得自己摆老资格,恐怕自己这晚年,想要善终也难。 王德在李世民身边多年,任内侍总管,负责内侍省、殿中省和尚宫局三大部门的二十四司局,太极宫内几千太监侍女都归其管辖,别看他在皇帝面前是条狗。 可在内侍群体中,那是威风赫赫,当之无愧的老祖宗。 就算是世家大族、宗室亲王或者后宫嫔妃等贵人们,见到他也都是社遇有加。 一切都来源于他是李世民的第一近侍。 处在这样关键的位置,那些公侯王族们,若是想塞个人到宫里,或者想打听点儿李世民的态度,甚至内宫嫔妃们想要创造机会接近皇帝等,都看王德的心情。 可相应的,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若是没有了御前侍驾的职务,不能取信于皇帝,恐怕眼前的风光会迅速土崩瓦解,烟消云散,想要回老家安安稳稳的养老也难。 是以王德十分谨慎,一切都中规中矩,以免惹新君不快。他知道自己眼前只是一个过渡,可在这个过渡中,他要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价值,让新皇帝信任他,以便长期使用。 “皇上,马上要到上早朝的时候了,老奴已经准备好洗漱、膳食和更换衣物,还请皇上示下。” “嗯朕马上就出去。” 李言点了点头,指了下一身黑色斗篷的分身,对王德吩咐:“王德,待会上朝你就不用去了,让恒连陪朕去。你将此人带去偏殿,等会人少的时候,再想办法将此人送出宫去。” “是,陛下。” 王德心里有些失落,不着痕迹的撇了一下角落里的人影,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实际上王德一进内殿就看到了此人,他在这间御书房内待了近二十年,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了然于胸。可以说,就是房间内爬进一只蟑螂,凭着耳朵听音辨位,他也能知道。 王德心中暗奇,昨晚皇上回来的时候,自己明明派人清理了御书房,一整夜自己都守在门口。 皇上没休息,自己这些侍侯的人,谁也不敢去睡。 包括王玄策和恒连,三人守了一夜,也聊了一夜,却也没见有人进来,此人是何时进来的? 不过王德人老成精,知道在皇帝身边当差。 最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皇上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最好别去打听,就连好奇的眼神和表情也不能露出来。何况这人鬼鬼祟祟一身黑衣,不能辨貌,一看就不是干正经活计的。 王德跟着李世民二十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李世民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是以王德对此也确实不太在意。他只需要完成皇上交待下来的事情就行,别的并不关心。 李言看了王德一眼,面无表情的提醒道:“不要和他说一句话,路上也不要被人发现了,若是有人看到他的相貌,或者有人和他说话,直接斩了。” “是,奴婢谨尊圣命!” 王德心中一凛,刚刚还觉得皇帝不让自己陪着上朝是冷落自己,现在看来,此事十分重要,非但不是冷落,还有可能是重用。皇帝让自己处理这么隐密的事情,无疑是对自己的看重和信任。 当然,也有可能是考验。 王德脑中闪过各种猜测,打迭起精神,带着分身走出了御出房,去安排后面的事情了,他要亲自来办这件事。 等两人离去,王玄策和恒连进来侍侯李言洗漱。 两人也不是外人,以前在东宫就是李言的左膀右臂,一个负责内部侍卫,一个负责外部打探消息,相得益彰。这些年李言不在,两人都围绕着李象,不离不弃。 李言回来后,自然是把两人再度调到了自己身边,加以重用。 禀承着以前在东宫的习惯,恒连安排在外面捧着铜盆,拿着毛巾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进行,侍侯李言衣食起居,王玄策在一边向李言汇报着长安城的各项动态。 两刻钟后,前殿升朝的第一通鼓响起,李言坐上龙撵,在一行侍卫的保护下,往太极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过了第一天的新奇,在草原上做了多年霸主的李言恢复了自己上位者的从容,随意的摆了摆手,自若的坐在了龙椅之上。神情淡漠中带着丝丝威严,让下面的臣子们暗暗称奇。 包括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在内的多数臣子们都觉得,新皇帝的气质和仪态,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皇帝,倒像是久居上位了。那种举重若轻、闲庭信步的大气,和李世民打完定襄之战后,也差不多了。 鸿胪寺卿唐俭首先站出来启奏道:“皇上,得知我大唐新君登基,海外瀛州倭地派出遣唐使前来祝贺,还请皇上召见。” “嗯?瀛州?” 李言一愣,脱口道:“瀛州不是落入了突厥人手中,他们怎么还有使者前来中原?” 原以为李承乾回长安才半个多月,以前又在遥远的西域,很多内政都搞不清楚,更何况是大唐以外的事情。 没想到话一出口,众人就发现,新皇帝对海外孤岛和北方突厥的事情,也做了了解。就这一下,就让不少人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半个月,新皇帝也没闲着,倒是下了一翻苦功夫。 “回皇上,确实如此。” 房玄龄怕李言不知内情,站出来把瀛州的具体情况又说了一遍,然后道:“突厥人虽然占据了瀛州本岛,可重心都在东部银矿所在区域,其它还有大量附属岛域,都生存有大量本土人士。” “他们碍于突厥人的凶威,躲在偏远地带。实则无一日不想复国,把突厥人赶出去。” “嗯,原来如此。” 李言沉吟了一声,然后问道:“诸卿以为,倭人来此,所谓何事?” “这还用问吗?” 长孙无忌打断房玄龄,上前奏道:“皇上,突厥人在瀛州烧杀抢掠、役使倭人如牛马,无恶不作。臣所料不错,倭人来此,必然是想借助我大唐的力量,对付突厥人,为其复国。” 长孙无忌话一说完,不少臣子纷纷站出来附合,就连房玄龄和岑文本也暗暗点头。 “即如此,宣东瀛使者上殿。” 没过一会儿,一名个头儿不高,头戴乌帽,穿着黑色异域款式贵族文官服饰的中年男子,趿着木屐,在鸿胪寺礼仪官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大殿内。 “东瀛遣唐使藤原吉野参见大唐皇帝陛下,恭祝皇帝陛下万福永年!” 男子一脸的谨慎,丝毫没有李言想象中的蛮横骄纵之气。想想也是,在突厥人残酷的蹂躏下,倭人已经走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唐身上,哪还敢有脾气。 藤原吉野双手交叠于身前,躬身弯腰,以额触地,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大殿正中央。 同时,身边还有两个鸿胪官员陪同,跟着译文和辅助。 古时的中原王朝强大时,周边诸国纷纷前来依附,很多人不识礼数。鸿胪寺的典客署官员就负责这些礼仪。 可这些化外之人,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教会的。为防有些人以礼数不同而失礼,在这些外国使臣面君时,都有相应官员全程陪同,进行引导,时时指点,以免使者做出有损天朝上国颜面的举动。 “倭使起来吧!” “谢过皇上!” 在翻译人员的勾通下,李言才知道,这位藤原吉野受东瀛北部大名使命,前来附庸大唐。 当然,附庸不是目地,主要是请大唐攻打突厥,解救东瀛于突厥人的统治。 这个想法和大唐君臣的判断一致,是以李言温言抚慰了一番,然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朕需要与群臣商议,倭使可前往驿馆暂时安息,等侯大唐的商议结果。” 随后李言摆了摆手,鸿胪寺的官员连忙招乎藤原吉野往外走。 藤原吉野一看顿时着急,连忙扑在地上,神色激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话。 鸿胪寺的官员一怔,忙译道:“回皇上,倭使说这些年,突厥人在东瀛本岛每月开采的白银并不是对外宣称的一百万两,而是每月高达五百万两。” “若是大唐愿意出兵,解救东瀛于危难,东瀛愿每月将这些白银全数上交给大唐,以为供奏之用。” 此言一出,顿时让大殿内的不少臣子意动,眼神不断闪烁。 李言顿时心中一沉,这些实情,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甚至比朝堂上的臣子们更清楚。 最初突厥人每月采银确实只有八十到一百万两,后来规模渐渐扩大,在突厥人不惜人命的开采下,能达到每月两百万两。 (本章完) 第1021章 朝堂争锋(二) 第1021章 朝堂争锋二 这些开采出来的白银,最初每次运银都要用大唐的船队,这样数量上就瞒不过大唐。 后来几年,李言不想受制于人,于是大价钱在中原组建船队。 大唐的舰队一般都就近在东部沿海招收,可李言却知道,真正能远洋的商船和水手,在江南。 东南的豪门望族组织船队,下南洋经商,互通有无,从三国时期就开始了。只是古代人们交往不频繁,又有长江水道的摭掩,规模又不大,朝廷又没有开发海外的想法。 是以根本想不到,现在大唐就有了通过海路前往南洋近海的能力。 李言派人偷偷下江南威逼利诱,招蓦水手,购买商船,组建船队,直接开往北方。东瀛海峡虽宽,可在这些连南洋也敢去的商队面前,却如内海一般,不足为奇。 而此时的船队,还都是商船。 没有专门的战船,就算是大唐的舰队,其实也只有运送物资的功能,是妥妥的货船。遇到海盗的时候,也都是船上的人拿起刀枪弓箭,赤身肉博。 在李言重金诱惑下,迅速招集到一批愿意效忠的人手。 此后,从东瀛往大陆运送银子的海路就有了两条线,一条是经朝鲜海峡,沿半岛北上。 另一条是从东瀛本州岛北部,越过瀛州海峡,直接进入图们江突厥境内。 这条不用经过大唐,直接与瀛州本岛联系。 后来大唐也知道了,不过碍于突厥强大的武力和当初双方的约定,突厥开辟出新的航线后,也没有废弃老的线路,费用也照给。大唐也并没有任何损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突厥人弄的银子,最后都会通过商贸留向中原,双方合作又良好,大唐也没有轻易打破。 可即便有了另一条航道,突厥每月的采银数量,最多也只是翻了一倍,两百万两罢了。 此时,藤原吉野话一出口,李言就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若大唐答应对付突厥人则罢,若是不答应,便用巨额的银子来诱惑大唐君臣。 一百万两不动心,两百万两不动心,那么五百万两呢? 一年就是六千万两的银子,抵得上大唐现在整年的国库收入了。在这样的巨额诱惑面前,不怕大唐不眼红,只要大唐出兵了,和突厥的战争就不会只局限在东瀛一地的海路。 到时两国在大陆全面开战,无论谁胜谁败,都比现在两家合作一块压榨东瀛要好。用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来博那一线生机,着实是打的好主意。 李言对当今天下的形势了若指掌,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东瀛人的狼子野心。 于是皱了皱眉头,伸手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 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为了留下些人手开矿,所以才没对他们赶尽杀绝。 在自己的命令下,突厥人在瀛州本岛几乎是灭绝式的使用矿工,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日夜不停的干,和奴隶也差不多,在这种不计后果的威胁下,死亡率必然是极高的。 不过,损失一批,就去外面抓捕一批,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生态链,源源不绝。 这是在大部份人类还是奴隶制的唐朝,胜者王侯败者贼的丛林法则下,战争胜利,你就可以享用战败者的一切,这就是这片大陆最基本的生存规则。 李言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想反抗,而且还找到了长安,很明显是想利用大唐来对付突厥。 还夸大了每年开矿的收益,来诱惑大唐君臣。 不过,实情却没法对外说,李言也不能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开矿收益没那么大的。 自己原本只想独立自主,不被大唐的舰队卡脖子,反正突厥若没了自己,也不太可能继续开拓海路的。大草原上原始社会的生存形态,注定了这些离他们还太过遥远。 没想到,自己当初发展的舰队,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成了东瀛人利用来欺瞒大唐的工具。 看来自己的心还是太软了,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杀人放火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忍心干的。 不过,只是下命令,那就没关系了。 李言厌恶的摆了摆了,让人把藤原吉野带了下去。 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这几年大唐和突厥没有大战,双方都算是承平日久了。再加上北边的银子南下,南边的粮食北上,合作无间,互补有无下,无论是突厥还是大唐,人口都是增长迅速,这意味着什么? 李言很清楚,在古代,人口的大量增加,就意味着资源的减少,同时减少人口的战争正在暗中悄无声息的酝酿着。 李言感慨,难怪后人说,几千年的历史,就是一部延绵不绝的战争史。 在古代,战争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它能解决掉很多难题。就比如,李言计划中,要解决的世家问题,兜兜转了转了近二十年,最后发现,还得祭出战争这个大杀器。 如今时机已到,也是时候完全解决东瀛人的问题了。 大不了从突厥和大唐迁移一批人去东瀛,即为了现在的开矿,还能暂时缓解人口增长的压力,也为了以后的彻底占据。那里的地盘虽然不好,可若是落到外族人手中,却会给中原带来巨大的威胁。 还是自己人接手比较好一些,李言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果然,藤原吉野一下去,朝堂中的臣子们就开始沸腾了,相互开始讨论起来。毕竟一年六千万两银子,比大唐现在的一年的国库收入还多,若是纳入大唐,大家的腰带都能松一松了。 在这样的暴利面前,和突厥的友好,还有即将到来的战争,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长孙无忌顿时义愤填膺的说道:“陛下,突厥人凶残狠厉、贪婪成性,更兼之豺狼心、蛇蝎性,瀛州百姓何辜,就因为有了石见山的银矿,就招来的了如此大祸。” “而在前隋时期,倭地便遣使来中原,请求归附,后因天下大乱而做罢;大唐初立,在武德年间,倭地再次遣使来附,高祖亦有准许之意,可惜后来太上皇上位,因突厥入侵而暂时搁置。” “随后,突厥在右贤王的带领下,就派人侵入了瀛州,将此地纳入了突厥的版图。后来太上皇出于种种考虑,为交好突厥,争取和平,我大唐才将此事搁置不议。” “可时移事异,现如今大唐空前强盛,已不是突厥能比的。” “是以臣认为,我大唐做为宗主国,应收回倭国的管理权,不能坐视番属国遭受如此凌辱。” 侍中刘泊也站出来附合道:“长孙大人所言有理,瀛州即归属大唐,其地百姓也是大唐百姓,我们不能坐视他们在突厥人铁蹄下哀嚎而熟视无睹。” “若如此,我堂堂天朝上国,又有何面目统率其他属国,又何以服众。” 随后不少臣子纷纷上前附议,一幅要解救瀛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样子。 众人都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为接下来的背信弃义寻找着道义上的理由,人人口中不提利益,却人人都是冲着银子去的,李言却没有多说什么,政治本就是利益的游戏。 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其实今天从一上朝开始,皇权和臣权就开始隐隐较劲。 东瀛使者明明可以私下进谏的,可却被臣子们弄到了朝会上。 按理说,自己多年不在长安,对大唐的事务并不了解。这些臣子们拱上这件事情,其用心绝对好不到哪里里,在李言看来,他们不过是想现现自己的眼。 若是自己冒然处置,一个应对不当,最后就会留给人愚昧无知、冲动草率的印象。 从而消弱新皇帝的威信,打击自己的气势。 而原本上朝,理应先由左仆射房玄龄开口奏事的,可被鸿胪寺的唐俭一搅和,结果长孙无忌冲到了前面,联合刘泊,利用东瀛一事开始宣告自己的强势回归。 李言知道,长孙无忌是皇太后的亲哥哥,自己这个皇帝的亲舅舅,有这两层牢不可破的关系,再次回到朝堂,以外戚之尊,执掌尚书省已是大势所趋。 凭着长孙无忌的智慧和长孙家族在关陇世族中的地位,长孙无忌轻易就可以获得世族们的支持,成为他们在朝堂中的代言人,世族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在这些种种的强力支持下,若无意外,未来十年内,朝堂上就是长孙无忌的天下。 不过,长孙无忌多少还是靠了外戚的身份,有些实不至名不归。 所以,他最想的就是干一件大事,或者说立下一件对于大唐来说堪称惊世的大功。长孙无忌第一次升右仆射的时候,就被李世民派出去征讨叛逆,这才有了坐稳右相的资历。 而现在,又到升任左相的时候了。 左仆射和右仆射比起来,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右仆射主要是辅助并制约左仆射,而左仆射却是实实在在的宰阁首辅,整个六部的长官,治权在握。 如果说,大唐社稷的所有权是皇帝的,那么管理权就是左仆射的,其它臣子都是配合左仆射。 虽也是官,却隐隐有半君的宣赫。 (本章完) 第1022章 朝堂争锋(三) 第1022章 朝堂争锋三 左仆射是百官之首,除了统领六部外,对中书和门下两省的官员,也有很大的发言权,是当之无愧的皇帝之下第一人,这也是为人臣者所能达到的最高权力位置了。 如今,长孙无忌已经被内定,马上就要荣升左相,可他这些年远离朝堂,却差那么一份功绩。 当然了,若是被皇帝强行任命,也可以,却会让人垢病,托于裙带,这是自信的长孙无忌无法接受的。他要扎扎实实的踏上左仆射的位置,实致名归,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 若是为大唐打回一个财源之地,让大唐税收膨胀一倍。 如此,再取代房玄龄就顺理成章了,有了这样的赫赫功绩,就算皇帝也压不住,更没人会说什么。 历史上,李治上位后,采取了退缩的保守态度,让长孙无忌逞凶了一段时间,而后无情的将其扫除掉。 在李言看来,无论是前面的退让,还是后面的清除,都说明李治的政治水平不够,无法镇摄长孙无忌,甚至收服其人,这才采用这些极端的手法。 而真正的高手,即有霹雳手段,又有菩萨心肠,可获全胜。 李言个人对于那些用人在前,推崇备至;不用人在后,卸磨杀驴的上位者也十分不耻,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最后弄得一片狼藉,君臣蒙羞。 还找出种种借口,说什么为了大局和长远,为自己的卑劣龌龊行径做掩饰。 什么叫功高盖主? 什么叫赏无可赏? 臣下积极进取,努力建功立业还有错了? 说到底,还不是君主太过无能废物,嫉贤妒能,最后还搞出来了一套所谓的屋檐生存法则出来。你有本事就是罪,你的本事超过了我,更是罪上加罪,真是悲哀。 岂知鸿鹄安肯屈居燕雀之下?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大才,必然要找能力最高的老板,不然自己早晚被压制的窝囊死。 李言自认为是一个天板极高的老板,对于下面的人都轻松驾驭。依他现在的政治智慧,自然知道,若是任由长孙无忌这样无序的肆意膨胀,最后必然会走向他的老路。 高层斗争关系十分复杂,不是那么容易搞清楚的。 就像李言和长孙无忌,一个皇帝一个宰相,两人关系亲近,即有联合一致驾驭群臣,治理天下的需要;同时,又有相互竟争此消彼涨,互相制衡的客观现实。 从李言特意擢升岑文本为中书令的时候,两人心中都知道了这一点儿。 所以在今日的朝堂中,两人各自相争了起来。 当然,这种竞争也并非就是恶性的,只要引导的好,控制的好,上位者有足够的智慧和包容度,也会有积极的一面。能使得朝堂上的官员水平,往上提升一大截。 同时,这种竞争也并不妨碍在大局上,两人的利益是一体的,争的只是未来的话语权罢了。 或者说此时的博弈,就是为了确定未来朝堂上的权力格局,长孙无忌想要的是三七分,自己拿大头,势压君主;而李言想要的是五五分,一家一半,并不弱于长孙无忌。 其实,做为帝王,与臣子一家一半,已经是弱了一筹。 不过李言性格惫懒,本身就不想操心,把政事托付给长孙无忌也无不可。反过来,若是权力过重,就会像李世民那样,事事都揽到自己头上,精疲力尽之下,自然寿不长久。 不但影响到自己享受生活,还会引发臣子们的排斥,最后被无情的抛弃。 所以,在李言的心中,自己最多争取五分,多一分也不要,甚至三分也可以。 不过,多余的那些权力,哪怕以后要让出去,却不影响自己现在去尽全力争取。 就像后世公交车抢座一样,有些年轻人一看有老弱妇嬬,自动就站在边上不抢了,美其名曰,尊老爱幼,我让给她们。 呸. 李言对此是极为不屑的,什么叫让,是你先要抢到手。抢到手的才是你的,是你的,你才有资格去让。你都没有抢到手,东西没有落到你的手上。 权属未定,凭什么说是你让的? 人家还会觉得是自己抢的. 所以,李言遇到类似的情况,一般都是尽全力去抢,不顾吃相的去争,最后拿到手,再根据情况做出谦让。 权力更是如此! 想要让,就得争,让之前必须得激烈的争。争到手是你的能力,而让出去,是你的恩德和大度。没有争的让,就等于没有能力的谦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何能服众? 是以,哪怕李言出于自己的各方考虑,要把权力让出去,也并不影响自己现在去争抢。 试想,自己若击败了长孙无忌,拿到权力后,再让给他,他会更加敬畏和感激涕零,还是现在主动选择退让,让他直接一步到位的拿到手,他会更尊重自己这个皇帝? 毫无疑问,前者和后者的地位是天差地别的。 做好了和长孙无忌放手一博的打算后,李言就开始分析长孙无忌背后的倚仗。 长孙无忌比资历和功劳,朝堂中很多臣子都不下于他,就算比智慧和手段,也有比他强的。 而他所依仗者,无非两处,一是皇太后和皇帝的私人亲戚关系,而这一点儿在自己和他相争时,就已经不存在了。长孙无垢再亲近他这个哥哥,还能比自己这个亲骨肉更加亲近? 自己和长孙无忌相争,长孙无垢只会站在自己儿子一边,劝长孙无忌退让。 长孙无垢本身就是贤后,不争权不夺利,多次劝谏李世民消弱长孙家族的荣耀。 怕长孙家族恩荣过盛,盛极而衰,遭来大祸。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看到这点儿,并克制自己的欲望,长孙无垢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而长孙无忌依靠的别一方面,就是关陇贵族。 这一块儿力量确实强大,也难办,可关键在于,关陇贵族会不会完全相信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脚踏两船,当皇权和世家之权相争时,他到底站在哪边,恐怕连他自己也难以决择。一边儿是自己家族所在的利益群体,一边儿是自己的外甥,又掌握了皇权的大义。 历史上的长孙无忌,就在这两条钢丝上跳舞。 最后一时显赫后,被皇权和世族同时抛弃,被时任中书令的许敬宗诬陷谋反,自己被流放,全家死伤殆尽。长孙家族终于走向了长孙无垢担心的境地。 此后有唐一朝,长孙家族受其谋反罪名牵连,再无后人走向朝堂,长孙家族也消亡于历史的长河中。 从这点儿就可以看出来,长孙无忌虽然聪明,却智慧有限,机缘巧合下,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李世民,长孙家族从此站在了风口儿上,就此飞上了天。 后来靠着给李世民出点主意,玄武门立下大功。 侥幸获得恩宠,显赫一时,其实际的执政能力和权谋水平并不是太强,所以才在长孙无垢和李世民先世离世后,占据那么优越的地位,拥有那么强的实力。 却经不过惊涛骇浪的权力博弈,第一回合就倒在皇权和世族争斗的倾轧之中。 他的出身就决定了,长孙家族只能坚定的站在皇权之后,而不能首鼠两端,左右逢源。 世族给了一点儿橄榄枝,长孙无忌就觉得能获得他们的支持,不过是痴心妄想。世族们不过是想利用长孙无忌的一点儿小心思,来牵涉皇家,挑拨离间罢了。 长孙无忌连这点儿都看不明白,还想玩儿高端局,最后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也就不奇怪了。 要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的族长和掌权人们,都不在朝堂中任职,深藏于后。不居其职,就不受其累,推出几个晚辈和代言人,遥控局势,进退两便,攻守从容。 而长孙家族呢? 长孙无忌是族长,另一个扛大梁的长孙顺德掌军,一政一军,都在朝中。这就说明,长孙家族并不安稳,还处在世族发展的初极阶段,如何能和五姓七望那些贵族们相提并论? 若李言是长孙无忌,肯定第一时间退出朝堂,有司徒的爵位,足以显赫门庭。 所谓一鲸落而万物生 把自己出仕的机会,换取一批族中优秀的晚辈进入朝堂。然后再利用自己国舅的身份,间接参与朝政,一点儿点儿的把那些晚辈给提携起来,壮大家族。 没有了宰相的实职,就不受各方派系的约束。 在外甥皇帝那里,也就有了超然的地位,进退之间,更加从容,帮助外甥掌控朝堂,一点儿点儿收回皇权的同时,自己的子侄辈也跟着发展起来。 等到寿终正寝的那天,自然能获得皇帝的认可和朝堂的尊崇。 可惜,长孙无忌贪恋权位,一家独大,被后落得惨淡收场,也是注定的。 李言暗暗摇了摇头,表面上看是长孙无忌进入朝堂为自己保驾护航,实则他还要靠自己的暗中照拂。若是没有自己把岑文本提起来,等到房玄龄退下后。 他必然会走到进退两难的众矢之地. (本章完) 第1023章 朝堂争锋(四) 第1023章 朝堂争锋四 唉. 李言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再怎么说,长孙无忌也是自己的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母亲长孙无垢的份儿上,该护还是得护,该压还是得压。 压着他,其实就是护着他。 李言往下看了看,房玄龄和岑文本都低着头没有说话。本来李言想让岑文本出头的,不过想想,现在岑文本还太过弱小,过早的和长孙无忌对上,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若是点他的名,他自然会出来和长孙无忌打擂台,唱反调。 无论他愿不愿意,皇帝如此信任提拔,他身上都盖上了皇帝亲信的印记。不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这时候都只能站出来维护自己这个皇帝的利益。 不过,此时长孙无忌风头正盛,这件事情又牵涉到朝庭巨大的利益,岑文本明显顶不起这么重的锅。 很容易被长孙无忌抓住痛角,狠狠的剥下一层面皮,进而影响到以后的两人的搭配主政。 于是李言目光一转,看向房玄龄道:“房卿,听说当年在丰州,太上皇和突厥的右贤王曾当面相见,议定了一系列的合作事项,奠定了两国这么多年的和平。” “如今,太上皇已然离开朝堂,而卫公也不涉政事,当年的三名亲历者,就只剩下卿一人了,此事该如何处置,朕还想听听卿的意见?” ‘呼’ 岑文本暗暗松了口气,愧疚的看了李言一看,同时心里无比的感激,他知道,皇帝是在爱护他,不忍心他难做。 实际上昨晚回府经过一夜的揣摩后,岑文本就知道了,新皇对他寄予后望,是把他当做未来的右相去培养的。毫无疑问,他和长孙无忌是要长期对立。 此时,他应该站出来,驳斥长孙无忌,以确定未来的朝堂的格局。 可今天长孙无忌来势汹汹,又用巨大的利益裹挟了满殿的群臣。 堪比大唐一年府库收入还多的财富啊? 就连自己都动心不已,若是自己现在出面,违心的反对,很可能就会变成整个朝堂对自己的讨伐。 岑文本正忧心忡忡的时候,李言直接问了房玄龄。 岑文本内心蓦然一松,皇帝的问话很是中性,房玄龄又德高望重,资历深厚,在群臣中的威望极高。无论怎么回答,都不会受到长孙无忌强烈的排斥。 房玄龄出面确实比自己出面要合适多了. 谁都知晓房玄龄要不了多久就退了,长孙无忌太过咄咄逼人,显得刻薄,容易失去人心。 在岑文本放心的同时,长孙无忌内心蔚然一叹,衣袖中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同时隐诲的撇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岑文本,又眼神复杂的放在了李言身上。 李言猜的没错,今日长孙无忌确实有先声夺人的意思。 一方面通过压新君而抢夺话语权,竖立自己的威望,为接下来接手左仆射,主掌朝政做铺垫。同时设了一道陷阱让岑文本钻,只要岑文本按捺不住,想要出头为新君说话。 或者李言经验不丰富,催促岑文本出来制约自己,自然会落入长孙无忌的圈套中,迎来一系列的打击。 事实上,所谓的倭国遣唐使,早就来大唐了,或者说一直都没有断过。不管是突厥入侵倭地之前,还是大唐和突厥达成合作之后,倭人一直都滞留长安,苦苦哀求大唐为其做主。 今天让这人上朝面君,也并不是李言猜测的那样,想真的开启大战,或者用巨额的产银量来诱惑群臣,为接下来自己立功做铺垫。 实际上,长孙无忌此举,一石三鸟。 一来宣告自己的强势回归,吸引群臣依附,壮大实力;二来隐诲的消弱皇帝的权威,来为将来做一个强势首辅打基础;最后就是打击岑文本,把他的威胁消除在萌芽之中。 自从昨日李言在朝中提拔了岑文本,并加上了太子傅的职务。 长孙无忌就知道李言想做什么了,这不但是想让岑文本分自己的权,也是想让江南士族来制约关陇士族,这一招不新鲜,杨坚、杨广、李渊、李世民都是这么干的。 李言这么干,也不出乎意料。 李言不得不这么干,长孙无忌也不得不出面争,不单是为自己,也为了拉拢背后的关陇士族。他要做给这些人看,让他们把自己当做在朝堂维护他们利益的代表。 如此,自己才能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至于,为了区区东瀛银矿,就和突厥这么一个不输大唐的庞然大物开战,除非他疯了,也除非李言疯了,最后朝中世家大族们都疯了,否则就决不会轻启战端。 在大唐所有人的眼中,倭地不足为虑,可北方突厥却不能不重视,右贤王更是个关键核心。 大家一直派人刺杀右贤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开战吗? 右贤王一被刺杀,草原群龙无首,诸侯并起,各自为战,大唐只需挑拨离间,锄强扶弱,自然会最大的消弱突厥。等到突厥元气大伤的时候,大唐从西域、关中、辽东三路大军齐出,自能轻易平定。 这是所有大唐有识之士共同得出的,击败突厥的国朝战略! 这些年的和平下来,大唐固然人口、物资等各项财富大量积累。可突厥也不差,搭帮着大唐粮食、药品等关键资源的涌入,突厥的人口也是急聚增长。 若说大唐现在可抽出百万大军北伐,那突厥就可轻易招集两百万军队南侵,可用于作战的直接力量,堪称恐惧。 而且,在军队的组成上,大唐最多一半是骑兵。 突厥却可以轻易达到全民皆是骑兵,又在草原上本土做战,就是神仙也打不赢啊! 就连大唐军神李靖也曾有言,右贤王不死,大唐决不可兴兵北伐。 是以,在右贤王李言还健在的情况下,突厥就是一个整体,大唐也只能过其他手段间接扼制和消弱。 比如派高手伪装他国刺客刺杀,或者通过商业手段暗暗扶持左右两个大当护。 还有派人前往乌尔格给名义上的大可汗施罗叠吹吹风,指望施罗叠能雄起,打起诛奸臣,恢复先祖荣光的名义。发动阿史那氏最后的力量,和右贤王拼个你死我活,好让大唐渔人得利! 等等,都是非正面战场的动作。 是以长孙无忌压根就没想真的发动战争,只是想利用这个由头,达成自己的三项图谋。 即便李言当朝下了要出征的决心,事后长孙无忌也会劝其从长计议。 朝中不少臣子们,也都知晓这些道理,所以才暗暗怂恿,给长孙无忌摇旗纳喊。 就连长孙无忌也没想到,竟然在李言这里处处碰壁。 长孙无忌暗暗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李言,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 最明显的就是李言一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一朝得势,又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尊之位,竟然不兴奋,不激动,也不亢奋,反而异常沉着冷静,行事十分稳妥。 稳的简直不像一个年轻人! 从一开始上朝就没有自己的主见,不管下面的臣子争论有多强烈,形势多一边倒,情绪也不受半分影响,从来都是虚心征询其他重臣的意见,从来不轻易决断。 长孙无忌瞳孔微缩,即感到震惊,又不可思忆,他仿佛从李言身上看到了李世民影子。 不. 李世民也没有这么沉着,长孙无忌和李世民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深知李世民任侠豪义、快意恩仇,其性格是比较冲动的,不像李渊和李建成那么沉稳。 否则就不会在自己三言两语的煽动下,发起玄武门之变,又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全家。 其实真正威胁皇位的,也就李世民和李元吉两人。 他们一死,李世民登基,他们的子嗣自然轮为偏枝,根本就不用全部斩杀,或者不用那么急的全部杀掉。他们的存在,真正威胁的是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等这些近臣。 他们不敢报复李世民,肯定会借用宗室的名义,对付他们这些辅臣的。 长孙无忌怕兔死狗烹,这才劝服了尉迟恭和李世民除恶务尽。同时也让李世民把事做绝,没有了后路,只有依靠他们,才不会落到鸟尽弓藏的地步。 而后,两人君相依了十多年。 长孙无忌不但在朝中辅佐李世民,还私下替李世民办了很多私事脏事,他对李世民了若指掌,所以李世民对他稍有忌惮,他就借着妹妹的劝荐退出了朝堂。 他更知道李世民,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他。 而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李承乾,却如渊停岳峙,古井不波。不管朝堂发生什么事情,臣子们如何进荐,他都不急不燥,从容应对,显得含蓄内敛,没有半点烟火。 只要臣子们没有形成意见,他决不轻易发表结论。 长孙无忌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样表面上显得十分没有主见,实际上却是避开了臣子们争权夺利的正面战场,不会卷入其中,自然也不会落下责任。 如此超然其上,久而久之,大家便不会再去针对他,只会把注意力放到朝中的对手身上。 反正搞定了对手,皇帝自然从善如流。 (本章完) 第1024章 朝堂争锋(五) 第1024章 朝堂争锋五 长孙无忌暗暗懊恼自责,相对于皇帝的沉稳,反观自己,却显得毛毛躁躁,一朝得势,急着立威。心情激动下,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地表达,忘记了观察皇帝会有怎样的反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简单到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自己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竟然都忽略了。 朝堂上众臣吵吵闹闹,纷纷扰扰,可长孙无忌却已经不在意后面的事情了,只是看着李言和其他臣子们的不时对话一阵,广泛针求各位重臣的意见,表现的十分随和。 长孙无忌对此即感到欣慰,又十分不安。 欣慰的是,外甥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有了这样的态度,很快就能坐稳皇位,获得臣子们的认可;不安的是,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价值岂不是就变小了? 没有扶保之恩,没有雪中送碳,更没有见识上的赞划和辅助,他这个舅舅在外甥面前的作用,就变得和岑文本差不多了。 这次皇帝绕过了岑文本,转头询问房玄龄的意见,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无意还好说,那就是他真的想听听房玄龄这个柱国老臣的意见,想借用他的见识来破局;可若是有意而为之,那他岂不是能猜测到自己的意图和谋算?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瞬间心乱如麻,患得患失起来。 再也不承不上关心大家议论的结果了,甚至连岑文本这个未来的对手,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长孙无忌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没有了解到现在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还是在按照贞观四年之前,李承乾十多岁的时候去想他。而现在对方都快三十了,思想也已经完全成熟,他返回长安这半个月,也一直不温不火的。 除了确定太子储君那天高调出现后,其后的存在感都极低。 自己也只顾着在李世民和世族两头儿交涉,以致于都要忽略这外甥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了。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燥动的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忽然觉得,接下来自己应该暂时停下所有的动作,和外甥好好的聚一聚,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 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外甥的真实想法,然后再有的放矢。 若再这样冒失,说不定会和皇帝的关系越处越差,最后失去根本的立身之基。 想明白了一切的长孙无忌不再说话,并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刘泊,随后两人都沉静了下来,不再发言。 当长孙无忌这个主力推手撤后,房玄龄再把当初在丰州城两国君主的合议一说,最后苦口婆心的分析到,堪比国库收入的财富固然诱人,攻打瀛州也不难。 可难的是要面对接下来在右贤王领导下的整个突厥的报复,大唐是否能抗得住,这才是瀛州问题的关键。 终于,在那种惨烈的后果面前,群臣们被巨大利益刺激的通红眼睛终于清明下来。大家垂首沉思,想想贞观十一年,突厥百万铁椅在丰州城外布阵。 那摭天蔽日的威摄,那翻江倒海的气势,还有那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惧杀意。 不少臣子身子一哆嗦,声音也小了下来。 眼看长孙无忌和刘泊不再咄咄逼人,退了下去,朝堂文武诸臣被倭地使者带来的激动和涟漪也慢慢平复下来,房玄龄和岑文本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他们心里都知道,虽然昨天是李承乾第一次朝会,可昨天毕竟在上朝的时候,李世民还在好好大明宫里,有那位天可汗的镇慑,整个长安就翻不起大浪。 而经过昨日一天,大家都知道,李世民以将死之躯,吊着一口气,基本上就是个活死人了。连托孤和遗言都交待过了,下意识的,在众人心中,李世民那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今日,才算是李承乾登基后,第一次正式的朝会。 虽然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诸臣都知道,这种例行朝会,才真正的让人重视。 唐朝的议政朝会有三类,一是非常正式的大朝,一月两次,在京九品以上官员,均要参加,规模十分浩大。正因为牵涉的官员太多,所以大朝会一般都不议事,而是对外通报国朝大事。 主要精神是歌功颂德、展露天朝威仪、镇摄四方不臣。 第二类,是每日的例行朝会,五品以上官员参加,这种朝会一般都会切实的去处理政务和琐事,各部司衙门主官和十六卫府的武将,都可以就职权范围类的事情上奏。第三类就是比较随意承庆殿议政了,一般都是皇帝和三省官员小范围商议一些国事,有时候会根据需要,特意召集相关六部官员和各地兵政将领参加。 真要论起来,第三类氛围比较轻松,由皇帝主持,大家畅所欲言,可以就一些政务进行充分的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基本上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而第一类,不讨论具体的事情,没有利益争夺,大家也不会紧张。 可这第二类,就比较让人纠心了,就像一个所有势力公认的角斗场。各方派系势力都可以在这里发起诉求,汇报、参奏、攻讦、合纵联横、勾心斗角,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任何一件事,在这里被抖出来,都像是湖里仍进了一颗巨石,会引多大的波澜,引起多少人的关注?进而参与其中博弈,最后会引发多大的海啸,谁也不知道? 甚至连皇帝也无法控制这类朝会最终的走向。 是以房玄龄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的朝会,才是李承乾做为皇帝的第一次公开主政,能不能压得住阵,开上一个好头儿,为以后的主政打下基础,就看今日了。 从贞观四年,定襄大战后,李世民威望大涨,房玄龄就开始主政朝堂,在太极殿也待了近二十年。房玄龄也发现今天的朝会有些不正常,群臣们似乎都特别亢奋。 房玄龄明白,天可汗的离去,那股横压当世的威胁不在了,让所有人心中都轻松了一大截。 旧有的格局被打破,新的次序即将建立,在这个关键时刻,房玄龄才更忧心。 以前李世民在朝堂中的格局,是李世民平灭无数反王和势力,打下大唐天下;而后又挥兵北伐,击败北方霸主颉利,换来贞观一朝二十年的治世;开疆扩土一倍以上,战功赫赫,封国无数带来的。 这其中任何一项,都不是在外流浪十多年,然后回长安捡了个便宜皇位的李承乾能比拟的。 若说李世民在群臣心中的地位有九分,而如今的大唐天子,则是一分也没有。 朝臣们也不可能用以前和李世民相处的那种方式,和新君相处。 而这种形势格局,依房玄龄多年的政治智慧来看,多半就会在今天的朝会上垫定。群臣们必然会齐心协力,默契的挤压新皇的权力,这一点儿是大势所趋,就连房玄龄也阻拦不了。 而且,在房玄龄心中,让出去一些也好。 一个人的权力和实力是成正比的,新皇帝没有那样的实力,而握有超出其实力的权力,必然不是好事。能担三十斤,硬要贪心的去担三百斤,是祸非福。 退让是肯定的,可退多少,房玄龄有些拿不准? 这要看当今皇帝的手腕和能力,以及朝臣们心中的预期,这些都要在今天的朝会上,通过复杂的碰撞和博弈来确定。若是两方相差太大,最后恐怕就难以收场。 眼看借着贞观十一年的突厥大军威势,化解了长孙无忌的攻势,也镇住了即将混乱的朝堂。房玄龄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看时辰,朝会已过半,待会儿自己再找两件不重要的事汇报一下。 拖延一下时间,今天的朝会就结束了. 不过,房玄龄心里一点儿也不乐观,长孙无忌退的太快了,还没有达到房玄龄心中预计的权力分配的边缘,就缩了回去。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房玄龄和长房无忌两人对于今天朝堂的趋势和发展,都是心中有数的。房玄龄悄悄的撇了一眼长孙无忌,恰逢长孙无忌也看过来,视线在空中隐询相碰。 房玄龄疑惑的抬了抬眼皮,长孙无忌脸色阴郁的摇了摇头,房玄龄的一颗心迅速沉了下去。 长孙无忌也是心中苦涩,昨晚他在府中等了一宿,想等李言亲自前去拜访,请教国事。毕竟自己即是舅舅,又是现在的托孤和未来的辅政大臣,君臣二人一心,才能控制好局势。 这个沟涌是必需的,至于是长孙无忌入宫去找李言,还是李言上门请教都可以。 可长孙无忌觉得,自己除了是托孤重臣外,还是皇帝的亲舅舅。外甥亲自登门,一来对外显示皇帝对长孙家族的宠幸,以便自己能更好的主政,获得群臣的看重; 二来也能展示新帝虚怀若谷,尊重老臣的谦虚作风,就算传出去,也是美谈。 (本章完) 第1025章 朝堂争锋(六) 第1025章 朝堂争锋六 等来等去,等到夜半三更李言也没上门,长孙无忌也有些生气,于是也就没有和李言提前沟通。 只是,现在看看,恐怕有些误会。 长孙无忌心中有些后悔,他忽然想到,这个外甥在外流浪十六年。在最关键的时期,没有受到教导妹夫的孝导,更没有生活在权力核心,恐怕已经没有了对政治的这份敏感性。 或许不是故意不去,而是压根没想到有这种需要。 自己应该亲自上门,若者派个人去点拨一下的,这倒好,把好好的一盘棋,在开局就给弄差了。 外甥隐隐有和自己对上的意图,这可非常不妙。 自己和外甥是一伙的,是友非敌,真正的对手,不是自己啊. 此时,看到房玄龄看过来,眉梢一挑,眼中带着莫名的深意。长孙无忌一怔,明白了房玄龄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再带头冲一下,自己人怎么也比外人强,多少谈个好价钱啊! 可长孙无忌心里也有顾忌,刚刚君臣两人就有暗暗针锋的意思,若是自己继续攻击,那外甥会不会领会错自己的意图。而且,若是这样,打压皇帝的罪名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若是提前商量好了,让外甥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些文武百官和世族群体也不会罢手。 自己这个做舅舅的出手,自己人打自己人,反而还而控制局面,让皇帝保留体面软着陆。若是等到那些人出手,就有些撕破脸了,而且后果可能就会失控。 皇权、相权、还有世家,这三方之间相互博弈,相互制衡,相互依存的复杂关系,不是一个初生牛犊能控制的。 长孙无忌正进退两难之际,忽然间,一道声音,划破了刚刚平息下来的朝堂。 “皇上,臣有本启奏.” 长孙无忌心中一紧,豁然回头,目光如电般穿过重重人影,落到了说话的臣子身上。随后,脸色一僵,一颗心如踩空般,落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中。 臣子们回头一看,只见左边的文臣班列中,一名绯袍官员,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站到御道中央,举着笏板。 诸臣一看这人,顿时一肃,整个场面都安静了。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言也忽然发现了,朝堂形势和刚刚比起来,豁然一变,十分静谧。就好像发生了某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场景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言皱了皱眉,他久居上位,在大清时,争斗了十多年,才登基为帝;在无间道,也是从底层一点点升起来的;在突厥,那是靠强横的武力,战功赫赫。 每一次上位,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虽然也有人不服,可也算根基扎实。 这次却是空降的皇帝,仅靠着嫡长子的大义名份,缺失了最重要的斗争环节。 恐怕现在不少人都反应过了来,也会猜测到,自己失踪这么多年,有可能就是为了避免处在太子这个史上最难的位置上,才借着出使,躲开了重重围堵和长达十多年的诸龙夺嫡。 这种玩法前所未见,一时间没法衡量其利弊。 李言却知道,这靠出奇制胜的好处自然是,在关键时刻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李世民又在和世家的争斗中被暗算,自己骤然出现,诸王相争之下,被自己摘了一个大大的桃子。 可坏处也不是没有,就是没有长期在权力核心博弈,自己的手腕、能力、以及麾下积累的拥趸羽翼严重不足,还有那种只能靠日积月累凝聚出来的势极为欠缺。 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在偷鸡,胜之不武的。 偏偏李言又为了长远的考虑,没有暴露出右贤王的身份。以至于自己这个皇位,在所有人眼中,那是虚得不能再虚了,不但臣子们,就连李恪、李泰、李佑、李治这些人,也是心中不服。 李言自己也知道,以这样的方式和形式获得的皇位,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自己登基,几乎没有人反对,所有臣子们都是赞同的。可这份赞同,却不一定完全是为了自己。 现在自己从李世民手中接过了最大的一份蛋糕,那别人自然会要求分得一杯羮。 人生没有捷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以前缺失的,以后还要一点点儿的补上;不该自己得到的,也会一点儿点儿的失去。 只是,他不知道利益重新分配,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损失,以及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弥合。若是有时间的话,李言自然也会采取一些动作,比如通过战争来积累威望。 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别人会给自己吗? 此时出场的,正是礼部侍郎崔鸿志,博陵崔氏在朝中的核心代表人物之一,李言一眼就认出了。经过系统的改造,李言头脑十分聪慧,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把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都记在心中,他们的相貌、出身、现在的职位,也都了如指掌。 若是在朝堂议事的时候,连下面的官员都不认识,那自己这个皇帝,就更会被人小瞧。 这里是太极殿,整个大唐帝国的核心殿堂。 能站在这里的朝中重臣,都是从低层摸爬滚打了多年,打败了无数对手,才站到这里的。漫漫的时光中,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认识每一个官员,就是一天一个,这满太极殿的臣子们,也都认全了。 甚至每个官员的出身背景、入仕方式、升迁路途、在朝中属于哪个派系的那种角色,谁和谁有恩,谁又和谁有怨,大多数臣子都如数家珍,了然如胸。 若说谁在这方面的积累最浅,那就是刚刚回到长安半个月的李言了。 别人虽然在心中能理解,可做为一个皇帝,却不认识下面的官员,依然会让人失望。 照理说,众臣都知道李言的实际情况,除了那些三省六部的头部重臣外,其他官员奏事,都应该先自报官职名字,比如此时的崔鸿志,应该说:‘臣礼部左侍郎崔鸿志,有事启奏.’ 可此人直接站出来,没有自报姓名,明显是欺负李言对臣子们不熟,给新皇帝下马威来着。 李言是新人,却不是第一天从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来者不善。 见李言发愣,房玄龄还以为李言不认识此人,正准备借着询问的机会,把此人的官职姓名点出来,以作参考的时候,李言说话了! “崔侍郎有何事,尽管奏来?” 群臣诧异,刚刚没有人上去提醒,而崔鸿志只是一个正四品的户部侍郎,平时一向低调。他贸然站出来奏事,很多精明的人也能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没想到,这新皇帝竟然能一眼认出,这让不少臣子,都高看了李言一眼。 崔鸿志一计不成,眉头微皱,并不气馁,从容道:“启奏皇上,三个月前,左仆射上奏关于百姓家均分财产的奏疏,臣以为十分不妥,请皇上废除。” ‘轰’的一下,整个朝堂都因为崔鸿志的上奏而轰动了。 就连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是心中一颤,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早知道世家在长孙无忌退缩后,肯定会亲自冲上一波,可没想到,上来就是废黜‘推恩令’! 满朝文武几乎无人不知,这个政策就是针对世家大族去的,一般小门小户的财产分配,谁也不会关心。 而此时的世族,经过了几百年数个朝代的发展,到了如今的大唐,已经是堪比实权王侯的存在,势力遍布朝堂和军中,他们联起手来,甚至轻易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天可汗。 在李世民倒下后,世族真正的力量,也再次刷新了世人们的认知。 不少人都知道,在李世民倒下后,这则关于分配财产的律令,已然形同虚设。 可此时,世族连这个空架子也不想存在了。 这可是李世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为后世之君争取到了一丝对付世家的法律依据。可现在,李世民身体未凉,世家携大胜之余威,就要把这丝皇家体面给剥的干干净净。 众臣知道,即然崔鸿志上奏,那就不会只有崔氏一家。 果然,话音一落,紧接着史部右侍郎卢承庆、兵部左侍郎李德卿、户部左侍郎裴孝岷、刑部右侍郎王仲伯、工部左侍郎郑延祖,全都站了出来:“请皇上允准!”。 随后,三省六部、大理寺、御史台、翰林院的一些中级官员,纷纷站出来附合崔鸿志的意见。 ‘呼’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萧禹、岑文本、刘泊、侯君集等臣,都是脸色疆硬,表情难看。 这幅场景让他们想到了半个月前,同样在太极殿的那次近乎于逼宫之举,那次是侯君集带头,朝堂中九成以上的文武官员和宗室亲王都参和了进去。 这次规模当然不比上次,只有十分之一的臣子站了出来,且没有武将和宗室参与。 可其严重性,却并不输于上次。 房玄龄知道,这些占据朝堂中层的世家子弟们,绝不可以其官职高低来判断,他们每个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强大的世家,影响力非比导常。 (本章完) 第1026章 悍然一击(上) 第1026章 悍然一击上 仅看这些人的面孔和出现的规模,房玄龄就知道,这是世家不想和新皇彻底撕破脸,只想挤压新君的影响力。不然,现在站出来的人,绝对不只这么一点儿。 世族真正的力量是何等恐怖,房玄龄是知道的,躺在大明宫深处的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可新皇帝,就未必知道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重臣们,都是一脸的忧心,皇权和世族之间的争斗,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新帝登基才第二天,也根本没有李世民那样的号招力。 能把朝中文武凝聚起来,和世族掰手腕。 崔鸿志低头垂首,恭谨的站立着,摆出了一个臣子的本份,看似给足了新君面子。可事实上的逼宫之举,无疑在这样恭顺的外表,极度反差下,显得格外的张扬和跋扈。 说来,这也是李言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儿。 上次让侯君集装了一次逼,好好儿的给一千多年前的大唐臣子们开了眼界。让他们惊奇的发现,这种表面低调下的装暗逼,真的是太有范儿了,一出场就晃瞎了所有人。 那一次可不只深深的震撼到了李世民,就连不少世家子弟,都是叹为观止。 崔鸿志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世族在李世民‘去后’,对新君进行的打击,崔鸿志就提议采用这种办法。 以前上奏都是一个臣子首昌奏议,其他臣子陆陆续续附合,而每一个附议的臣子们,都会引经据典,讲一大堆道理。在这个过程中,也一一应对敌对派系出来的臣子。 不在最开始把牌放尽,而是根据情况一一出场,唇枪舌箭,你争我夺,类似于斗将。 可自从上次侯君集一事后,崔鸿志就敏锐的发现,以前的那种方式简真是弱鸡啊! 粘粘糊糊的一点儿也不痛快,最后弄得也是稀里糊涂,很容易被皇帝把意见搁置。 而现在这种一人冲锋,其他人一鼓脑站出来附合,这样一批跟着一批出来站位,似滔滔江水一波接一波,毫不停歇。而且不要讲什么大道理,就简单的一句‘请皇上允准。’ 随后就摆出一副宁死不退的姿态,不拖泥带水,果断干脆。其力度,其阵势,其要表达的那种誓不可挡、无坚不摧的决心,简直震撼人心,堪称降维打击。 在敌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压得敌人喘不过气来。 甚至没有站出来与己方争论的勇气,无形之中,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图。 现在,看到满殿皆惊的场面,却没有出来反驳,崔鸿志心里暗暗得意。 昨天晚上,李世民一确定醒不了,世族们就连夜碰头商量,决定了在今天在朝会上动手,给新君一个下马威。在文武百官面前,好好落落新君的脸面。 因为时间短暂,没来得及联系更多人,不过就这些人也够了。若是真的再闹出一个群臣逼君的场面,最后也不好收拾。毕竟,世族们也不是真的要和新皇帝翻脸。 若是真要那样,李承乾绝对不可能顺利登基。 李言不知道,世家大族这么做,是专门为他私人订制的。因为其他的成年亲王皇子们,都知道世族的实力,可李承乾离开大唐多年,可就未必清楚了。 是以世族们只在借此展示实力,让新皇帝明白,这个天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原本大家计划是想让长孙无忌打头阵,世族根据情况再附合。 可奏到一半儿,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孙无忌退缩了,效果也并不好,没有压住皇帝。即然这样,那世族们只有自己上了,而且还准备了更历害的备用杀招在后面。 果然,世家一举震住了朝堂,众人纷纷看向龙椅上的李言。 李言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如水,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放在扶手上的手都没有颤动一下。 在别人看来,李言肯定是强做镇定,实则心里肯定愤怒到了极点。 首先,李世民在的时候,群臣一致通过的决议,现在李世民刚刚‘退场’,你们就要推翻。李世民在的时候,你们怎么连屁也不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再则,就算对某项决议有异议,完全可以私下上奏,而不是在朝会上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哪怕是想废黜,自可走正常程序。 皇上连态度也没表达,更没说不允许,你的提议一出来,不容皇帝问上一句,询问下其他臣子们的意识。 马上就拉出一大帮人,营造出逼宫的声势,简直是欺人太甚。以至于连房玄龄、萧禹和岑文本这些人,连站出来给皇一个台阶的机会都没有。 上来就放出胜负手,着实有些过份了! 李言暗自冷笑,一定是自己之前表现的太稳了,也太圆滑了,让他们找不到借口来压自己。这些人怕提出这个议案,自己再询问一下其他臣子,最后各言其利的去扯皮。 最后即便自己同意废黜,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且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帝王威仪。 这是明摆着以势压人,要强削自己的颜面了。 李言面无表情的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博陵崔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还有一个闻喜裴氏,这些手握六部实权的世族子弟们都出手了。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知道这天下,谁主沉浮了? 若是之前,李言或者还会争上一争,可现在已经拿定了主意,仿隋炀帝旧事,用武力去解决这些顽疾,自然不会在朝堂上和他们去争一城一地的得失。 看着下面的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禹和岑文本等人也没有出面驳斥,李言就知道,世家这是天时地利人合全都占了,无论把握的时机还是寻到的切入口,都十分老到。 现在朝堂中的臣子,一半都属于世族,另一半要么攀附世族,要么想成为新的世族。对于新版的‘推恩令’,自然都是不怎么感冒的,世族这是像自己上次一样,找到了所有人的利益点。 李言很轻易的就发现,这个上奏,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若是在这样一个对自己不利,而对所有臣子们有利的战场上和世家硬扛,最后自己肯定会死的惨不忍睹。用岑文本的话来说,就是必须得退上一步消劫了。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轻重,李言慢慢的站起身。 看向上奏的诸臣,一点儿也没有动怒,反而一脸的随意:“崔大人请起,其实你刚刚一说出口的时候,朕就已经同意了你的上奏。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的各位臣子就站了出来。” “朕是第一次做皇帝,没想到诸位卿家久为朝臣,奏事却也如此着急,呵呵呵.” 此话一出口,不少臣子们都是心里一松,太极殿内刚刚酝酿出的紧张气氛也随之一散。大家都跟着李言笑了起来,纷纷转头看着一脸通红,甚是尴尬的崔鸿志。 房玄龄和岑文本都是暗赞一声,识实务者为俊杰。 皇上果然英明,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与世族纠缠,占了不上风。果断避其锋芒,维护帝王尊严不受损,虽然透着股无可奈何,却也是当前情况下最好的处置方式了。 皇帝虽然年轻,行事却十分老到,不急不燥,也不义气用事。区区一项有名无实的律例,废就废了,反正皇帝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再找补回来。 “崔大人,其实这个事情,之前御史大夫韦卿私下提出来的时候,朕就表达了不同意见,看来他还没和你说啊?” 李言当即站在龙椅前,正色说道:“即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不议了,朕就在这里决定,废黜关于百姓家庭均分财产的律令。各自家中的财产如何分配,由各自商议决定,朝庭不做干涉。” “吾皇英明!” 顿时,所有臣子纷纷跪下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崔鸿志和诸位世家出身的六部侍郎们眼色难看,心里如同吃了屎一般。这项政令,原本就有名无实,李世民退场后,更是没有家族会把其放在眼里。 朝庭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推行,任何政令都是虚设。 或者有些政令设想的很好,可在推行中,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起了负面的作用,就会放弃。 但就算是以后不再执行了,也是束之高阁,或者置之不理,而不会公开的提出废黜。 专门拿出来废黜,这不是打了当初提出政令和通过政令的官员们的脸吗?让百姓知道,朝庭的律令朝令夕改,非但皇帝没有颜面,就算整个朝庭也会形象大损。 这类的政令很多,一般都是不了了之。 世族这次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为了挫挫新皇帝的威风,谁知道李言一点儿也不顾忌李世民的颜面,说放弃就放弃了,不但没有影响到形象,还借此收割了一波人心。 崔鸿志等人像是用力挥了一拳,却打在了上,把自己的腰都闪了,心里无比憋闷。 (本章完) 第1027章 悍然一击(下) 第1027章 悍然一击下 看着丹墀上的李言,一脸微笑的接受群臣叩拜。崔鸿志在心里不甘的呐喊,这到底是大气磅礴,还是无知者无畏?你是皇帝,难道不知道李世民拼死争取来的政策,所图甚远吗? 就算看不懂,难道不知道,李世民刚刚退场就推翻他的政令,是一种不孝吗? 还有最前面跟着一块儿喜悦的房玄龄,这可是你提出来的政令。现在被当面废黜,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仿佛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 崔鸿志忽然发现,这种近乎于逼宫的进荐方式,也有很大的弊端。 就是一但使出来,就是最后的胜负手了,若是对方不纠缠,就像快刀子割肉,没有半点痛感。 原本要是针对这项政令提出来,臣子们相互攻讦,进行反复的推拉。那房玄龄做为首昌之臣,碍于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也不得不下场,肯定会纠结一大帮人相互缠斗。 最后某一方落败,必然也伴随着一大批官员要为此承担责任。 可现在,自己等人一逼宫,新皇帝见阵势太大,果断认怂。马上出口废黜,越过了中间博弈的环节,房玄龄这样的人还没下场,就被直接溜过去了。 崔鸿志有些懊恼,这次上奏,其中一枝箭就是冲着房玄龄去的。 大家都知道他要退,长孙无忌要上位,可什么时候退,那就不一样了。世族想趁着这个机会,一石二鸟,削了皇帝的颜面,又把当初极力促成此事的房玄龄给拉下马。 力推长孙无忌提前接任,彻底把此人绑在世族的船上,并在他和皇帝之间制造矛盾。 可现在,好好的一计,被皇帝挥手间给揭了过去。 若是现在再提出来房玄龄要为此负责,岂不是有点儿狗尾续貂?毕竟,在明面上搞房玄龄是为了废黜这项律令,利用所有臣子的私心,一举推倒房玄龄。 现在律令都被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这势给废掉了,再搞房玄龄,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就不多了。 崔鸿志身边不少世族的官员都是不满的看了眼他,都是这小子,玩儿什么大场面,新招式。这倒好,无论是推倒房玄龄,还是扶持长孙无忌,还是消弱皇权,一样儿都没达到。 自己反而成了一个笑柄,真是不堪大用啊! 眼看崔鸿志面色尴尬的退了回去,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崔仁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随后眼色隐晦的瞟向文官人群,对一名年事颇高的紫袍官员使了个眼色,脸色冷峻的垂下了眸子。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一道沧桑中略带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随着声音落下,一名须发皆白的官员走到了中间。 众人凝目一看,正是京兆尹楚衡。 ‘嘶’ 不少臣子倒吸一口凉气,楚衡年近六旬,做了十多年的京兆尹,一向以脾气和善,不得罪人着称。 京兆府以长安核心,占了雍州一大片地域,统领万年、长安、蓝田、渭南、昭应、三原、富平、栎阳、咸阳、高陵、泾阳、醴泉、云阳、兴平、鄠、武功、好畤、盩厔、奉先、奉天、华原、美原、同官等二十三县。 察其丰欠、观其民风、理其刑狱、督其官吏。 京兆府的最高负责人就是京兆尹,正三品大员。能在这个大官多如狗,皇亲遍地走的核心任父母官,还一任这么多年,足见楚衡的能耐和八面玲珑。 不过,楚衡是铁杆的魏王系官员,随着李泰被圈禁,楚衡的位置也开始摇摇欲坠。 此时出来给皇上添堵,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了吗? 不过,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是却眉头紧皱,十分忧心。他们知道,楚衡这时侯出来替世家张目,那毫无疑问,一定是得到了世族的支持,不然他一个老好人,何必出来趟这淌混水? 正三品大员都动用了,可见世族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皇帝斗到底了。 众臣目光闪烁,心思不定,楚衡却是不在意别的的看法,举起笏板说道:“皇上,臣是有件案子,因牵涉甚大,已经超出了臣的权限,特意向皇上禀奏?” ‘呼’不少人生生的出了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 实在是今天的场面太火爆了,皇权和世家在大庭广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强力角逐。一个不甚,便有可能殃及池鱼被卷进去,不是所有人都想压皇帝一头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敢挑战皇权的。 朝会开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极度紧张,期盼着能早点结束。 原本以为楚衡出来是搞事的,没想到只是汇报一件案子,那大家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不但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连李言也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挥了挥手说道:“楚大人尽管奏来” “是皇上!”楚衡表现的人蓄无害,娓娓道来:“十天前,京兆府下的云阳县抓到一名窃贼,在收缴脏物的时候,发现一只十分华贵的玉枕,经过仔细辨识,此枕为金玉神枕,乃宫中之物。” “云阳县不敢擅自做主,把玉枕和窃贼一块逞报上来。” “臣不敢疏忽,唯恐是宫中失窃,于是对此窃贼严加审讯。最后得知,此玉枕是窃贼从一名僧人房中偷得,后来臣又派人抓捕了那名僧人,本来他死活不召。” “后来经不过大刑,终于吐口.” 楚衡讲故事的水平非常之高,从一名窃贼一下就扯到了宫中之物,上来就吸引了群臣的注意力,让大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连房玄龄也十分的关切。 此时大家都非常安静,只有楚衡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李言却是一惊,下意识紧张了起来,这个故事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稍一回忆,一段史上记载的逸闻涌上脑海。 顿时,李言瞳孔微缩,把紧握成拳的双手收到了衣袖中;眼皮微微闭了起来,摭住了从眸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凌利目光和刻骨的杀意,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去杀人了。 楚恒说到这里,李言已经知道这些世族要干什么了! 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丑闻千古流传,给李唐皇室带来了沉重的耻辱,也为赃唐臭汉添上了一个重要的佐证。世家大族在这个时候提起此案,毫无疑问,要给李氏泼上一盆臭大粪。 持续性的破坏李氏在天下人心中的神圣地位,削弱李氏的影响力,尽而弱化皇族的统治力,让李氏不得不依靠世族来治理天下,这就是世族政治终极的目地。 楚衡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去看龙椅上的李言,他怕看到让他心悸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后面的事情一旦说出来,他就要彻底的得罪高台上的皇帝。 视线流转之间,落到了人群中的崔仁师身上,带着一些彷徨和犹疑,还有一点点的征询。 崔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拢袖,嘴角噙着一抹让人心寒的冷漠和坚定,混迹在人群中。装做一脸的好奇,好像混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的。 楚衡心中默然一叹,随后把视线移走,在一些臣子的催促下,接着道:“此人名为辨机,是长安城西北的金城坊会昌寺的和尚,据他交待,这金玉神枕是高阳公主所赠。” “他与高阳公主暗生情素,共枕席榻已半年有余。” “臣不知此事真假,因涉及公主,京兆府不敢擅专,故臣特意请示皇上.” “轰”的一声,随着楚衡语速加快,把最后的迷底揭出。大殿内彻底陷入了沸腾之中,人人眼中闪着强烈的八卦,不少人偷偷的看向早已面色惨白的房玄龄。 谁不知道,高阳公主正是房玄龄次子房遗爱的妻子。 如今自己儿媳与和尚私通的丑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房玄龄身子陡然坚硬,呼吸争促,脸色鼓涨,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寿眉急剧颤抖,死死的盯着楚衡,又仿佛盯着一类特定的人群。 “房大人!”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惊呼一声,前面的侯君集更是一把冲过去,抱过了仰头摔倒的房玄龄。 “房大人,房大人” 不少臣子们惊呼,纷纷上前关切。只见房玄龄紧闭双眼,牙关紧咬,脸色一片漆黑,右手抚着左胸的位置,很明显正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李言连忙上前吩咐道:“侯君集,快把房大人搀扶下去,叫御医,让他们一定要救回房大人。” 待众人七手八脚把房玄龄扶下去后,朝堂重新恢复了秩序。 虽然也是当事人之一,李言却没有房玄龄那么脆弱,不过此时也没有了半分笑容,脸色十分严肃。 站在丹墀前,冷冷的腑视着下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向殿内群臣。 一阵厚重莫名的气势随着幽暗沉静的眼神,从李言身上缓缓向大殿内散溢,涌向四面八方。文武百官受到这股气势的影响,慢慢的,殿内众臣停止了宣闹,忐忑不安的伫立着,不发一言。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本章完) 第1028章 散朝(上) 第1028章 散朝上 躲在人群中一直没有出头的崔仁师,顿时蓦然一惊。看到李言那如罩寒霜的表情和看不出喜怒的眼神,崔仁师拳头一紧,内心掀起了强烈的波澜,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没想到,一个流落民间的年轻皇帝,竟然有如此的威势,敢当庭震慑朝臣。 深深的看了丹墀上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一眼,崔仁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李言才将目光转向正打算缩回人群中的楚衡道:“楚大人,即然这件案子是由你挑起的,那就一事不烦二主,接下来依然由你调查。” “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哪怕是皇室公主,朕也决不偏私。” “众臣还有其他事情上奏吗,若是没有的话,那就散朝吧.” 李言知道,这已经是世家最后的一击了。不为了和自己博弈,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给皇家抹黑,打击自己这个皇帝的威严,消弱新皇登基的气势。 果然,李言说完后,满朝文武,再也无人上奏。 众人都被今天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吓住了,心中都是暗暗道。历来皇权的更替,都是充满血腥和杀戮的。虽然新帝登基的过程很是顺利,不过在这前后,矛盾都极大的被激化,发生了一系烈的冲突。 就看今日的情况,未来的朝堂,还有一段时间的折腾。 不少人都是忧心忡忡,决定这段时间还是尽可能的低调一些,夹着尾巴做人,不要被这些风暴给波及了。 视线扫过一圈,看到无人应答,李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李言正式登基后的第一次与群臣见面会,就这样被世族给弄的虎头蛇尾、乌烟瘴气。直到散朝,群臣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其中的关窍。 长孙无忌却有些气急败坏的找到崔仁师,质问道:“仁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承乾根本就没想过与世家为敌,关于均分财产的律令,也一直是不赞同的。” “他登基后,也大力提拔任用了很多世家子弟。” “可你们,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挫伤他的颜面吗?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帝,从一开始,他就想着和世家好好相处。楚衡的上奏,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崔氏的意思?” “所有针对皇权的举动,都是整个世家群体的意思。” 崔仁师不在意的整了整官袍,看着长孙无忌,板着脸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本来今天这一仗,就该你来打的。可你半途而废,我是在替你找回场子好不好?” “即然我们出手了,那就要给新皇帝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这样正好,房玄龄受到这样的打击,就算身体不垮下去,也无颜再待在朝堂上了。若是我所料不错,要不了多久,他的辞逞就会递到小皇帝面前。” 说到这里,崔仁师轻浮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怕得罪你那外甥,以后不好相处,所以恶人都让我们做了。现在你可以去唱白脸了,好好安慰安慰你那小外甥,把左仆射的位置接过来。” “否则,我不敢保证,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看到崔仁师自若的神情,心里一惊,脸色阴沉的问道:“高阳的事情,还不够吗?你们还想做什么?别太过份了,你要知道,就算皇帝不得不依靠世族。” “这天下,也不仅仅只有关陇世家?”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 崔仁师肆无忌惮的大笑一阵道:“不过,你不会忘记了,你们长孙家族,也是关陇世家的核心一员吧,你能眼睁睁看着山东高门和江南华族来掌控朝堂吗?” “说到底,这大唐,是我们关陇世族建立起来的,北齐和南陈,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长孙无忌脸色脸色阴晴不定,一会红,一会儿白的,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们必须保证,今天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否则,我宁可辞去朝中职位,什么都不管了,任你们去拼个你死我活。” “那两帮势力,可都在旁边等着我们内哄,好坐收渔人之利呢?” 见长孙无忌颇有些撂挑子的意思,崔仁师也不敢逼得太紧了。虽然世族的事情现在是自己出头,可长孙无忌的位置,却是比自己关键多了,万一他一生气,绕过自己。 也不是不能和关陇世族直接谈,那自己可就要落到崔鸿志的处境了。 “放心,世族也没精力天天关注小皇帝。” 瞧了瞧后宫的方向,崔仁师安慰道:“这只是下马威而已,让他认清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无论是你还是我们,做臣子都会轻松很多,总比旷日持久的缠斗要好的多,你说是吧?” “我可以保证,只要小皇帝以后不专们找我们的麻烦,像李世民那样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唉,记住你说的话!”长孙无忌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匆匆忙忙的往后宫去了。 长孙无忌刚刚离去,一个年轻的官员就凑到了崔仁师的身边:“堂叔,接下来,我们要罢手吗?”“罢手,怎么可能?” 崔仁师一脸忿忿的看向太极宫的深处,心里暗暗恼怒,刚刚他竟然也被那个眼神给糊弄住了。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畏惧,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些许动摇。 一想到这里,崔仁师即羞愧,又有些气急败怀。 最后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那在脑海中留下的心悸,咬牙道:“不打疼了他,他是不会知道怕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李世民可是压了我们十多年,现在是要找回旧帐的时候了。” “即然他昏过去了,就让他的儿子来替他偿还!” 没等身边的年轻人发问,崔仁师就一脸阴狠的吩咐道:“传令,崔氏在京中的所有力量,在市井中散布关于高阳公主和辨机的奸情,要添油加醋、夸张离奇、引人入胜,最好找些说书的编成故事,一天八遍的讲。” “我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好好的丢一丢皇家的脸面。” “让大唐的百姓们都知道,什么天皇贵胄,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些人尽可夫的贱货。” 面前的少年皱着眉,一脸的不解:“堂叔,侄儿看这皇帝,倒也没有和我们世家为难的迹像,咱们为什么要如此逼迫?毕竟是皇家,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哼,你懂什么!” 崔仁师脸色严肃,目光悠深的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新帝上位,必然会大肆清理以前的官员,换上一批自己得力的人手,难道让那些官员都去奉迎他吗?” “权力斗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留不得半点儿情面的。” “咱们表现的越强势,在未来的洗牌中,才能占据越大的主动权。这和谁做皇帝,谁做臣子没有半点儿关系,只要是处在对立面,就要不停的进取。” “官场争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崔仁师心情大好的解释了一句:“成儿你记住了,皇家越是没有威严,没有威信,我们世族才越有优势,知道了吗?” “是,堂叔,侄儿知道了!” 少年一脸的钦佩,恭谨的应了一声,随后有些疑虑的问道:“只是,堂叔,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行为,恐怕瞒不住,皇帝很快就会知道的,他会不会.” “哼!” “他知道又怎么样,就是要让他知道。” 崔仁师不屑的道:“刚刚他不就知道了,楚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抖出了此事,他不照样不敢怎么样吗?如今,我世族就是要踩着皇帝的脸面,向天下人宣告我们的强势。” “更要让百官知道,屁股该往哪边坐!” 崔少成恍然领悟,大受启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看似下作的手断背后,竟然蕴藏着这么深的用意,关系着未来的朝堂格局。 顿时一脸的谄色,奉承道:“堂叔英明,小侄佩服” “呵呵!” 崔仁师捋须含笑:“成儿啊,这朝中的水深着呢,你才刚刚入朝堂,且学着呢.” 随后,叔侄两人,一个特意教导,一个曲意迎合,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宫外走去! 长孙无忌匆匆来到承庆殿,正看到萧禹、马周和禇遂良待在外间的客堂中,连忙上前询问。 得知皇帝正在御书房中,松了口气,问道:“皇上心情怎么样,你们怎么不进去劝解一下?” “怎么劝?” 萧禹一吹胡子,不悦的说道:“我们和皇帝并不是太熟悉,难道这时候进去安慰吗?” 马周和褚遂良也是一脸无辜的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拍脑袋,暗道,自己还真是急糊涂了。皇帝如今丢了脸,做为臣子,最好的就是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做为高高在上的帝王,颜面大如天,此时去安慰,无疑于再次去揭伤疤。而且还等于间接提醒皇帝,对方是个弱者,是个需要别人怜悯和同情的弱者,这不是找死吗? (本章完) 第1029章 散朝(下) 第1029章 散朝下 长孙无忌这才发现,萧禹等人手中都拿着奏折,一幅装作要请示的样子。现在再看看,待在御书房外,即及时表达了对皇帝的忠心,又没有看到皇帝虚弱的一面,着实是高明啊! 长孙无忌苦笑的伸出手指点了点萧禹,不做停留,推门进了御书房。萧禹他们是外人,可以采用那种方法表达忠心,自己即是舅舅,又是辅臣,自然不能待在外面。 御书房外间的王德,看到进来的长孙无忌,悄悄指了指房内,示意长孙无忌自己进去,随后站在外间一动不动。 本以为皇帝回到御书房,肯定是大发雷霆,轻则训斥下人,重则扔折子摔东西,骂骂咧咧,爆跳如雷。以前李世民在朝堂上受了委屈,都是这个样子,长孙无忌都习惯了。 可现在,整个御书房却是静悄悄的。 长孙无忌悄悄扒着屏风往内一看,发现室内人还不少,太尉侯君集,锦衣卫指挥使王玄策,新任中书令岑文本,都老老实实的伫立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再往里看,李言穿着上朝时的龙袍,坐在御案后。 只是李言现在的姿势很是奇怪,大马金刀的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很自然的垂放,另一条腿缩在怀里踩在椅子边缘,左边胳膊搭在膝盖上,右手抓着扶手。 脑袋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目光虚浮的看向殿顶的藻井。 长孙无忌心一沉,看来皇上今天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只是希望皇帝不要把这些归疚于自己身上吧!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一咬牙,闪身走了进去,来到御案前,一僚衣袍跪了下来,悲声道:“皇上,老臣有罪,今天都是老臣,才让那帮人搅扰了朝会,冲撞了陛下,臣.” 话还没说完,李言伸出手,止住了长孙无忌的认罪,随后挥了挥手。整个身子依然保持原样,没有半点动作,反而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出了口气。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闭上嘴,在侯君集的示意下,起身站在了一边儿,也不再多话。 李言现在的心情的确非常愤怒,不是恼怒世族和自己公然打擂台。 预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李言深知,皇帝的威风和显荣,不过是摆给外面人看的。真正的皇帝,身兼一个大国的兴衰荣辱和亿万生灵的福祉,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常人难以想像的苦难。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内心对于皇位,也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这么多年,宁可待在北地,做一个类似山大王似的可汗,快意恩仇,杀伐决断。也不用太过操心,勾心斗角,在大草原上,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王。 那是真正的天高海阔,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李世民陷入危机,不得已,李言才放弃了痛快的生活,一头扎到了这黄金笼中。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李言早就心有准备,长安本就是非之地,皇位更是众矢之地,就算没有世族,也会有其他的争权夺利。处在这个位置上,除非到死的那天,否则就别想安稳。 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玩儿得是高端局。 在李言想来,这种层面的博弈,就是斗争也都是袖里乾坤,以势逼人,像岑文本那样。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世族,已经这么不顾脸面了,往自己头上泼粪。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自己这个皇帝,在他们心中,是何等的弱势,几乎不需要有一点儿顾忌。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们断定了,自己根基太浅,只不过是个傀儡般的存在,就是再怒,也得受着,翻不了天。 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就是崇祯,也没在朝堂上这么被人羞辱吧! 这都多少年了,自己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在突厥做右贤王的时候,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哄着自己,每天睁开眼,看到的都是灿烂而又讨好的笑脸,谁敢给自己摆过脸色。 就算是名垂千古的女帝,也是小意的巴结着自己。 什么时候敢有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了,在朝堂上的那一刻,李言真想叫来禁卫军,将这帮在自己面前如跳梁小丑般的人,全都拉出去砍了,用他们的人头来悍卫皇家的尊严。 不过,李言最后还是忍住了,杀这些人简单,可那些躲在后面的力量,却是难以收拾。 原本李言对这些人还有些心存同情,觉得他们从乱世中走过来,恢复了汉人正统,建立了秩序,维护了天下的稳定。多少也算有些功劳,仅仅因为集中皇权,便把他们斩尽杀绝,也有些霸道了。 现在看来,这些人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把家族的利益放到了朝庭之上,走到了朝庭和百姓的对立面,彻彻底底蜕化成了百姓的公敌,成为大唐稳定和发展的障碍了。 即然这样,那自己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御书房静悄悄的,却笼罩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个臣子悬着心,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了。长孙无忌看着这样的外甥,不知为什么,有些发自内心的惶恐和畏惧。 以前李世民做皇帝的时候,每次大吼大叫的,长孙无忌虽然紧张,可那都是装的。实际上,对于把情绪和愤怒都表现在脸上的李世民,并不是太害怕。 可现在自己这个甥,却和李世民完全不同。 受了奇耻大辱,竟然只是坐在那里沉思,一句话也不说,偏偏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蕴而不散,厚重如渊,仿佛酝酿于九天之上的神雷,更加让人心惊胆颤。 长孙无忌心里苦涩,外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样心思深沉的皇帝,真的好侍侯吗? 长孙无忌第一次,对自己即将接手的左相之位,有了些许怀疑。 这些人里,最能理解李言现在心情的,莫过于侯君集了。就是因为他这个太尉先站在这里,态度还十分恭敬,后来的王玄策和岑文本才有样学样的。 或许岑文本还有些疑虑,以侯君集如今的身份,不必如此小心。 可侯君集是知道内情的,面前这个看起来人蓄无害,仿若傀儡似的文弱女婿,可不仅仅只是顶了一个空头皇帝的名义那么简单。 这位可是有史以来,横跨草原和中原,普天之下,古往今来,实力最强悍,最实至名归的帝王,就是秦皇汉武,乃至之前的天可汗也是远远不如啊! 北方草原,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后园了,仅在那里,就驻守着超过两百万的骑兵。 这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旦开入大唐,什么魑魅魍魉都将被一扫而空。 绵延数百年,令人闻风丧胆的世族,在大唐新帝的面前,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看到今天在朝堂上,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捋虎须,侯君集都替他们感到害怕。 只是,李言没有动作,侯君集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李言的招唤。只是李言一直都温言细语的和他们周旋,真到散朝,也没有要发飙了意思。 能个能杀人,却不杀人,能讲霸道,却主动讲仁义的帝王,更让人恐惧。 看到眼前脸色臭臭的李言,侯君集心里十分理解。 皇帝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好好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百般污蔑和死命打压。即然这样,等到李承乾不想装的时候,等待你们的,就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魔鬼了。 侯君集在心里为那些世族们默默的祈祷了一番,并决定以后和他们划清界限,再也不要有一点儿交集了。 免得他们倒下来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没过一会儿,外面有太监匆匆赶到门口,在王德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王德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进来,还没说话,李言坐了起来,开口道:“房大人怎么样了?” “回皇上,经过御医的抢救,房大人已经醒过来了,正挣扎着,被人搀扶到门口,要进来面见陛下呢?” 李言闻言直接起身,来到门口,和王德一起把房玄龄扶了进来。 一进来房玄龄就挣扎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皇上啊,今天都是老臣无能,没能约束住臣子,让他们冒犯了皇上。且又治家无方,出了那等事。” “致使君上跟着受辱,臣万死难恕其罪,皇上啊” “请皇上处死老臣罢.” 看到一手辅助李世民打造出贞观治世的贤相,如此老泪纵横,李言心中一软,也不忍心为难。他知道,房玄龄并不是嗜权如命的权相,以前的威风,依仗的也是李世民的威势。 现在李世民倒了,他自然也不复往日的荣光,今天在朝堂的待遇,正从侧面说明了房玄龄并不结党擅权。 而高阳的事情,根本原因不在房玄龄,而是李世民。 李世民对高阳这个女儿过渡宠幸,以至于她从小就养成了骄横拨扈,肆意妄为的性格。不把房遗爱放在眼里,也不把房玄龄这样的百官之首放在眼里,更不把礼法纲常放在眼里。 (本章完) 第1030章 重用长孙无忌 第1030章 重用长孙无忌 ps:章节序号前面有重复,叠了一章,正在修改中,这里往下顺,没有遗漏,造成不便,请大家多多包涵 高阳仗着皇家血脉和李世民的恩宠,如此欺辱重臣,李言是十分不满的。 更何况,高阳今日给整个皇家带来了耻辱,让自己也跟着蒙羞,真是丢人啊!任谁听到自己亲妹妹和一个和尚搞在一起,恐怕都会怒不可扼,更何况是一个皇帝。 李言心中愤恨,即恨那些世族,也恨高阳这么个贱人。 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那股无处发泄的忿焖,李言耐着性子的安慰道:“房相别这么说,高阳都是被父皇宠坏了,这才做出了这种败坏门风、丢人现眼的丑事。” “老相国放心,此事,朕定然给老相国一个交待。” 房玄龄有两子成年,长子房遗直,从小在军中历练,这么多年下来,也成长起来了。不但有军职在身,能独当一面,而且还可以继承房家的爵位,以后不用操心了。 只有次子房遗爱,从小娇生惯养,文不成武不就的。 房玄龄怕他失去自己的庇护,以后没有着落,就腆着脸求了皇上尚以公主。 成了皇上的女婿,也算有了靠山,房玄龄也就不担心了。 可没想到,皇家的公主竟然如此难伺侯,高阳性格张狂无忌,行事霸道随性。在家里不尊重房玄龄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偷人,和和尚搞到了一起。 这实在是让房玄龄即羞惭,又愤怒。 不过,他见李言不想就这个很明显让人不高兴的话题多谈,也就没多说什么。 房玄龄咳了两声,剧烈的喘息着,一幅腐朽老迈,不堪再用的样子,颤颤巍巍道:“皇上,臣已年老,恐怕已经无力再扶持陛下了。臣想向陛下请辞,允许臣归养” “不行,房相乃国之功臣,大唐柱石,岂能因为这一点点儿事就辞去相位,朕绝不允谁。” 断然否决了房玄龄,见其脸色焦急,还要再争辨。 李言直接道:“不过,朕知道老相国为了大唐呕心励血,操劳一辈子,现在身体也不好。朕也不能以国事为由,让老相国以带病之躯,熬垮了身子。” “这样,朕放老相国两三个月的假,老相国回府好好的休养一下,待身体康健,再回来履职,如何?” 房玄龄今年都六十七了,身体也不太好,看上去一幅遥遥欲坠的样子,老态隆钟,确实是在勉力坚持。对这样的老人,一直处在左相这种事务繁重的位置上,有害无益! 无论是出于朝庭接下来兴起的暴风骤雨,还是李言个人对于名传千古贤相的爱戴,李言都不忍心房玄龄,继续处在风口浪尖上,替自己摭风挡雨了。 见李言确是出于一片爱护之心,房玄龄欣慰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皇帝的话他听清了,两三个月的假,后面还有个身体康健,那这时间,就能让自己掌握了。自己可以根据朝局的情况,来具体决定,自己是否健康,能否胜任职务。 皇帝处事十分稳妥,没有把话说死,进可攻退可守,房玄龄十分欣慰。 “不过,左仆射的位置十分重要,房相暂时缺席,那你给朕推举一个有能力胜任的人出来?” 李言继续送福利,这是给了房玄龄一个做人情的机会,实际上,如今的朝堂中,也只有长孙无忌一个人能担任这个位置,是皇权和世族共同接受的对象。 果然,房玄龄指向了旁边的长孙无忌道:“赵国公老成持重,威望着着,又在尚书省多年,对朝庭各部司署的情况了如指掌。由赵国公接任左仆射之职,必能胜任。” “即如此,朕就听老相国的!” 李言果断的答应了下来,当即转身道:“长孙无忌听旨.” “臣长孙无忌在.” “着令右仆射长孙无忌,在房爱卿不在的这段时间,暂代左仆射之职,处理尚书省一应事项。” “臣长孙无忌,领旨谢恩!” 长孙无忌心里无比激动,不仅仅是因为接任了左仆射,更多的是他从中看到了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和重用。 按理说,长孙无忌提前接任左仆射,只是一个暂代,也就意味着,只要房玄龄病好了回来,他还要把左仆射让出去。 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房玄龄这次退出朝堂,很有可能是永久的。一方面是年龄大了,另一方面就是新旧更替更来的巨大冲击,必然会把他卷进其中。 这种规模的博弈,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不是房玄龄能应付的。 从今天朝堂发生的一幕,就可以看出来,形式十分严峻。未来要么皇帝退让,就此风平浪尽;要么就会掀起更大的浪潮,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斗争。 根本没有时间,让房玄龄去安心的处理政务。而看李言新皇帝的反应,恐怕不会那么甘心做一个傀儡的,那多数就是后者了。 房玄龄是真的怕了,他实在是不想参和这么激烈的争斗,是以借着这次的打击,半真半假的,退出了朝堂,也远离了纷争。 李言让长孙无忌兼任左仆射,却没有罢掉他右仆射的位置,这绝不是口误,而是有心如此。长孙无忌是以右仆射之职兼任左仆射,实则是把整个尚书省都给挑了起来。 若是长孙无忌真的实升左仆射,那右仆射之职必然是要空出来,任用新人的。长孙无忌脸再大,也不敢一个人霸占两个位置。 有了右仆射,也就有了牵制,没那么自由了。 如今,让病退的房玄龄替长孙无忌占着一个空名,长孙无忌以一人之身,实际掌握整个尚书省,可谓权力滔天。长孙无忌从这个任命中,看出了外甥对自己信任,怎能不激动! 岑文本和王玄策都是一脸羡慕的看向长孙无忌,眼神复杂。 李言吩咐两人将房玄龄送出去,侯君集一看,也连忙识趣的闪身跟了出去,房内只剩下了两人。 长孙无忌激动的说道:“皇上,臣今日在朝堂上.” “不必说了,朕还能不相信舅舅吗?” 李言拉着长孙无忌的手,情深意切的说道:“朕身上流淌着李氏和长孙家族共同的血脉,舅舅您在承乾的心中,和父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是承乾最亲近的人。” “朕相信,在舅舅的心中,对承乾的感情,也不比冲表哥要少多少。” “朕若是信不过舅舅,那还能信谁呢?” “朕相信,舅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承乾好,也是为了大唐好。所以,舅舅不必解释。朕相信舅舅也有苦衷,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无论舅舅做什么,朕都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信任。” 甥舅两人在十多年前,就十分亲近,出于公私兼顾的考量,双方对待这份感情,都投入了很多。若是李泰或者李治摆出这种资态,说出这样的话。 长孙无忌肯定不信,认为那不过就是为了拉拢自己的应景儿之言。 可李言说出来,长孙无忌下意识就相信了,就像每一个父母对待不成器的孩子,对自己说的那些孝顺话一样。 长孙无忌一怔,眼神不自觉的柔软起来,脑中回想起了曾经流逝的时光。 那时候,外甥总是没大没想的对自己勾肩搭背。 总是揪自己的胡子,把自己弄的气急败坏;总是在功课紧张的时候,打着看舅舅舅母的名义,带着一群侍读在自家的后园里鬼哭狼嚎的放肆嚣叫。 不知不觉间,长孙无忌的眼神湿润了,眼眶中的泪水,也开始蓄积。 虽然半是血缘,半是押宝,可朝夕相处下来,这个顽童似的外甥,总是轻易打破自己心中的理性,让自己投入到甥舅之情当中,自己实实在在的也是投入了很多的真实感情。 一度甚至把外甥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就连亲生儿子长孙冲也心生嫉妒,这能是假的吗? 都说真诚是最利害的武器,见长孙无忌真情流露,李言破天荒的再度把胳膊搭在了长孙无忌的老肩上,轻松的说道:“好了,一把年纪的,还像个孩子似的,凭的让人看了笑话。” “老夫才不管,谁爱笑话谁笑话去!”长孙无忌心里一酸,也是梗着脖子硬气了一回。 横隔在甥舅之间的那道无形的隔模,瞬间化为无形,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心中都觉得无比畅快。 “哈哈哈!山高水长,风雨相伴,前路漫漫,还长着呢!” 李言爽朗的一笑:“房相已经倒下了,以后这朝堂可就靠舅舅撑着了。外甥这两眼一摸黑,要指望舅舅多费心了。你我甥舅一体,同心协力,守护好父皇留下的大唐江山。” “说来,外甥这次回来,还没去看望过舅母呢?” “这样吧,明天中午,朕请出母后,再带上安康和海棠、象儿,一块儿去舅舅家散散心!” 长孙无忌顿时眼角的褶子都舒展开了,高兴的说道:“这感情好,妹妹这许多年也没出过宫门,尤其是这几个月。宫里宫外,大事小情的,都是妹妹在撑着。” “趁着这个机会,也好放松放松。” 随后,甥舅两人都把朝堂中发生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叙旧起来。 等到长孙无忌离开的时候,已是云开雾散,皆大欢喜了。 (本章完) 第1031章 震慑侯君集 第1031章 震慑侯君集 长孙无忌前脚出门,侯君集后脚就悄悄走了进来。 看到李言已经坐回御案开始看奏折,有些忧心的说道:“皇上,赵国公这段时间和世族走得很近啊。今天的事情,明显是他挑得头儿,就是想把房相给拱下去。” “如今,你把整个尚书省都给了他,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李言闻言皱了皱眉,随后放下奏折,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长孙无忌不是朕的敌人,而是朕的亲舅舅,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再说,母后还在呢,他绝不敢做的太过。” “他和世族再亲,能有朕亲,朕不能把他往世族那边推。” “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上,要在朕和世族之间周旋,维持着大局的平稳,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朕也并没有怪他,你不处在他的位置上,是无法体会他的不易。” 侯君集神情一窒,见李言这么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皇帝也是在告诉自己,长孙无忌只不过是芥癣之疾,世族才是心腹之患。也是隐诲的提醒自己,不要把目标放在长孙无忌身上,而是要对付大家共同的敌人。 侯君集倒也没有太过沮丧,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为了告诉皇帝,他和长孙无忌是敌非友。现在两人一个是文臣之首,一个是武将之首,若是搅到一块儿。 那才是天大的灾难,这也是侯君集多年熬出来的生存之道。 另外,也只是提一个醒,尽一个自己的本份。就这,还是因为他即是岳丈,又是武将,就算长孙无忌空出一个位置,也轮不到他身上,没有利害关系,比较超然。 随后,又想到一事,侯君集犹豫半响,终于忍耐不住,试探的问道:“皇上,那北方.” ‘呃’说到一半,侯君集迅速闭上了嘴。 因为他看到李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透出的阴冷和杀意,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荒古野兽。在这一瞬间,侯君集百战沙场凝聚出来的战心,刹那间破碎。 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脑后,仿佛被一只黑暗中的恶魔盯上了,心脏似乎被人一把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皇皇上,臣臣多嘴了” 待李言把目光收回,侯君集这才剧烈的喘息起来,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天啊! 侯君集心中无比震撼,早知道这个女婿不简单,可今日无意间露出来的一丝峥嵘,直接拉爆了侯君集的认知。在此刻之前,他从来不敢相信,一个人仅仅靠一个眼神,就能给人带来如此的压迫感。 侯君集征战一生,手中杀人如麻,刀下恶鬼无数,尸山血海的场景见过不少。自认为自己已经是武将的顶端了,一向只有自己自居老将,去藐视别人新兵蛋子。 可今天,侯君集却被吓坏了。 过了好一好儿,心脏犹自嘭嘭直跳。他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表面文质斌斌,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李承乾,能打败颉利和夷男,干掉无数枭雄霸主,牢牢的坐稳草原第一把交椅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杀过多少人,才能凝练出那样充满杀意的眼神。 原先看到李承乾以少年之身纵横草原,最后竟然攫取了大可汗的实权,侯君集还觉得是不是高看了那些草原狼,他们也不过如此,我中原随便一个人,就能压得他们臣服。 现在看来,不是他们无能,是这个少年太过强悍了。 侯君集在这一刻,才真正从心里的把对面的青年,当成草原霸主,中原帝王国。下意识的,收敛了之前的随意,直挺挺的立在一边,态度也无比恭谨。 李言却没想那么多,刚刚内力一放即收,震慑侯君集,只是为了提醒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自诩是自己的岳父而骄慢,更不要觉得知道自己的一些隐秘而暗自得意。 在接下来的谋划中,右贤王的身份要绝对保密。 现如今整个大唐,除了自己,就只有两个半的人知道这个秘密,侯君集和他的管家侯贵,还有半个就是执掌锦衣卫的王玄策,不过王玄策很是谨慎。 明明通过各种迹相,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却从来不提出来。 自己只要不揭穿,他就当做不知情,在汇报突厥的军情时,一口一个右贤王。在这个过程中,甚至眼神都没有半分改变,更没有表现出侯君集这种让人讨厌的,心照不宣的意味。 王玄策只是提到右贤王时,略略带出一些隐诲的尊重。没有像很多人提到颉利一样,一口一个老贼,极尽鄙视贬低之能事。 即让自己知道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不着痕迹的把这丝好奇给掩饰了过去。 到底是多年从事密探工作的人,跟着李世民多年,也算历练出来了。 不像侯君集,靠着战场杀伐立功,才坐上的高位,政治敏感性还是差了一些。竟然堂而皇知的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个惊天秘密,给主动提了出来。难道他不知道,身为皇帝,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员记述起居住。更何况,御书房内外,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暗藏了多少高手保护圣驾,这些人都是人。 不是机器,难保不会泄露机密。 真是愚蠢! 侯君集难道不知道,自己即然做出了保密的意图,就有可能把泄秘的渠道给堵死吗?即便是自己没有其他意图,君王的秘密,你知道就算了,要烂在肚子里。 还敢这么找死主动揭破,难道你想和君王共享秘密吗? 还是在提醒君主,你知道很多君王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亦或者觉得自己立下了大功,借此邀功请赏? 说到这里,李言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侯君集。 略略想了一阵,李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随和的笑意,看着侯君集问道:“对了,潞国公,侯贵不辞劳苦,立下了大功。朕心中甚是感激,还没有奖赏他呢?” “啊?” 侯君集此时十二万分的紧张,没想到李言提起这碴儿,连忙客气的说道:“侯贵是个军伍出来的粗人,一向只知道听令行事,跑跑腿儿这样的事,正是他的本份,哪里需要陛下赏赐?” 李言微微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侯君集这种状态就有点意思了! 伴君如伴虎,不是自己要求高,而是在皇帝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原来的心态要不得,不然早晚会被别人利用,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即然选择了权力,挤到了核心,就要快速成长。 自己也护不了他一辈子,若是没有这点儿意识,还不如早早的回家享福算了。 “侯贵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侯君集一时不太明白李言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说道:“回陛下,侯贵是臣从老家带出来的,算是臣的同乡。隋末天下大乱,臣带出了一百多个乡亲。” “多年争战下来,就只剩侯贵一人了。” “不过,他也受过伤,不能再从军了,就跟着老臣做了侯府的管家。他老实本分,十分守规矩,老妻也不在了,只有一子名侯正,在飞虎军中任正七品的旅帅,管着一百五十号子人。” “侯贵立有大功,不能不赏,可他又不在军中。” 李言听得很认真,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这样,岳父你以左卫大将军的名义,找个由头儿,举荐其子侯正为郎将。到时候朕会亲自过问,让中书省发下去。” “皇上,其实臣已经赏赐过他了。” 侯君集神情一松,激动的说道:“若是陛下降恩,那升其子一级就行了,郎将是正五品,侯正才正七品,这是实实在在的连升三级。侯贵何德何能,蒙皇上如此看重?” “再说,军中职务不同其他,飞虎军中更是严格,升职都要有实实在在的军功,如此越格提拔,属实难以服众。” “即然如此,那调出飞虎军,到十六卫中,或者地方折冲府任职也可以。” 说完,李言拿起奏折,面无表情的撇了侯君集一眼,随后低下头淡淡的说道:“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朕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告慰侯贵的在天之灵。” “那臣谢陛下” 已经推辞了一遍,对方毕竟是皇帝,赏罚之权是天子之器,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也不由自己做主。见李言坚持,侯君集也不好再谦让,感谢的话脱口而出。 ‘呃’ 刚刚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没说侯贵已死啊,皇帝怎么说告慰其在天之灵? 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皇帝误会了? 抬起头,正准备询问的时候,侯君集看到李言已经低下头处理奏折,不再看向自己,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寻味,空气中也弥温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蓦然间,侯君集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李言的意思。 双眼圆睁,内心一震,不敢置信的看了李言一眼,张了张嘴,心中翻江蹈海,五味杂陈,最后苦涩的说道:“陛下所说及是,臣想,侯贵一定可以瞑目了!”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就告退了。” (本章完) 第1032章 众矢之的 第1032章 众矢之的 李言头也没抬,无声的摆了摆手,侯君集战战兢兢的退了下来。 直到退出御书房,侯君集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发现身上粘糊糊的,这才反应过,刚刚汗水已经把自己的官服都打湿了。 侯君集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御书房,干涩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原想到李世民去了,继任的新帝是自己的女婿。 自己女儿是皇上,为他诞下了太子。 有着功臣和外戚的双重身份,以后的朝堂上,还不是由着自己任意走,和自己家一样。 侯君集叹了口气,现在看来,皇帝就是皇帝,臣子就是臣子,这一点儿,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逾矩,也不能望了君臣之礼。 侯君集知道,今天是皇帝在敲打自己,一是提醒自己,君臣有别,在皇帝身边,一定要谨守臣道,不要没大没小的;二是让自己对侯贵进行灭口,以保护皇帝的秘密。 那对侯正的连升三级,就是对侯贵的歉意和补偿,恩威齐出,让人心惊。 果然,皇帝的便宜,不是白拿的。 走出承庆殿的路上,侯君集暗暗想着,若是这样的话,皇帝手断虽然冷酷,却也蕴含了温情。要知道这个时代,若是为了儿女的前途和家族的壮大。 做父母的,就算是丢掉性命也不在乎。 就算是侯贵知道自己老朽的一命,能换得儿子连升三级,也会甘之如怡,慨然赴死的。 当然,李言最后的一个深层用意,侯君集也领会到了,就是突厥右贤王的真实身份,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的。皇帝已经用侯贵血淋淋的生命告诉自己,此后决不能再提。 谁知道这个秘密,谁就得死 想到这里,侯君集心里无比的懊悔。 原本皇上回长安后,对外的说辞是在遥远的西域流浪,自己就应该心心警觉。可自己心里非但没有那个意识,反而还略有得意,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在御书房提起那些事。 ‘啪’ 侯君集猛的伸出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他要让自己冷静一些,更是提醒自己,得意,不可忘形啊!自己和朝中的那些文臣,还是差了很多,今日算是触到了帝王的逆鳞,真是愚蠢之极! 侯君集知道,也就是自己身份特殊,若是一般人,现在恐怕已经要准备后事了。说不定就不是皇帝让自己处理侯贵,而是让王玄策去处理自己和侯贵了。 为了保护这种天大的秘密,损失一个国公,算得了什么? 做皇帝,如果真想除掉一个人,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贞观三年,自己不就派出在战场上收降的突厥死士,在承天大街行刺李恪吗!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李恪早就死十多年了,栽赃陷害这种事情,皇帝做出来更顺手。 不过还好,俗话说,骂了不打,打了不骂! 皇帝敲打自己,就说明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长长记性。若是真要对自己不利,就像处理侯贵那样,跟本就不和你墨迹,直接派人干掉就是了。 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由其是御书房的敲打,让侯君集这个百战老将,都有些心里生畏。即对朝中潜涌的暗流害怕,又对皇帝现在的状态,感到陌生。 侯君集知道,要对付世族这个数百年的顽敌,肯定需要非常手段。 李言在不动用突厥的力量下,肯定也很艰难。接下来,朝中肯定会发现更加劲爆冲突,以致于房玄龄都感到了不安,借着这次的事情,退了出去。 侯君集知道自己脑子和文臣比起来,差点意思,不过自己可以看那些聪明的老臣是如何反应的。即然房相这种重量级的人物都怕了,自己没理由再往战场上挤。 一个不小心,万一自己折在这里,就得不偿失了。 皇帝是什么人,把整个大唐玩弄于鼓掌之中,凭一人之力,震压整个个草原无数族群。现在又轻松接手大唐,一人横跨两界,是那种不可言说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帮手,自己只能是累赘。 在出宫的路上,侯君集在心中盘默默算着,怎么借着侯贵这个事情,最好让自己也能暂时脱身避祸。像房相那样,在家养病,等情况转好后,再重返朝堂。 侯君集离开后,御书房里空了下来,李言放下奏折,眼神落在御案前的空气中。 一边思索未来的局势,一边斟酌刚刚的手段是否合适? 李世民给自己留了一批臣子,第一梯队扛大梁的,就只有房玄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三人,另外的萧禹、岑文本、刘泊、马周、褚遂良、杜正伦和于志宁等人。 要么能力不足以独当一面,要么就是资历不够,压不住阵,还需成长。 房玄龄年事已高,老迈腐朽,本来就是个过渡性的人物。经过今日的朝堂争锋,这老狐狸怕难以善终,半真半假的,借着身体不好和颜面受损,遁了出去。 自己就剩下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了。自己恩威并重,对长孙无忌施恩,对侯君集施威,勉强把这一文一武给暂时稳了下来。 长孙无忌是自己的舅舅,虽然权欲心颇重,却不怎么聪明。 今天世族给自己下马威,其他官员们也乐得坐壁上观,无非就是盯上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这权力即是莫大的利益,又是遭灾引难的祸端。 世族官员们无论是提出废黜财产均分律令,还是高阳红杏出墙之事,主要都是冲着房玄龄去的,财产均分律令是房玄龄提出来的,高阳更是房玄龄的儿媳妇。 这两次重击,无疑打跨了房玄龄,搬倒了自己面前最坚硬,也是最牢靠的一堵墙。 房玄龄一垮,就剩下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了。 他们对长孙无忌是拉拢,那对侯君集肯定就是打击了。所以,自己在他们出手之前,出手震摄侯君集,让他别太得意忘形,把尾巴收一收,小心一些。 再加上他躲在武将那一边,暂时危险不大了。 原本李言是打算把长孙无忌扶正,然后让岑文本任右仆射,制约长孙无忌。 可他们出手太快了,房玄龄也撤得太快了。 岑文本才刚刚升任中书令,椅子还没坐热,再调入尚书省,那防备长孙无忌的意图就太明显了。显得自己这个帝王,手腕太过粗浅,也不够自信。 而岑文本若是升得太快,反而会恃宠而骄,也会小瞧自己,觉得自己没他不行,这就适得其反了! 即然压不住,那就索性放开手脚。 把整个尚书省都给长孙无忌,原先这些权力在自己手中,世族只会支持长孙无忌来针对自己。在这个过程中,长孙无忌也会越来越依赖世族,站到他们那边去。 即然守不住,与其被他们帮助长孙无忌夺去,不如自己主动施恩。 现在自己主动把这块肥肉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会觉得是靠自己的本事拿来的。世族在其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甚至会觉得,不管有没有世族,他都会得到。 接下来,这群狼就会转而盯着长孙无忌,盼着利益均粘。 可到了长孙无忌嘴里的肉,再让他分出去,就会和割他的肉一样疼。若是长孙无忌不愿给,或者分配不均,他们之间就会产生矛盾,相互敌视,良好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痕。 朝中除了世族,还有大量的皇族势力和李世民留下的贞观旧臣,他们也会盯着长孙无忌。 想到这里,李言平静的脸上浮现一股稍显诡异和幸灾乐祸的笑容。 若是李言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长孙无忌会取代自己,成为朝庭的众矢之的。 他自然会使尽混身解数,用这两帮势力相互制衡,自己居于其中,左右调和,然后尽力增加他长孙家族的势力。 沉吟片刻,李言嗤笑的摇了摇头。 房玄龄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长孙无忌竟然像个宝一样抢到怀里,连点客气和谦让也没有,直接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尚书省的大权,生怕自己反悔。 吃相真是太难看了。 他难道不知道,大权集于一身的时候,众人的嫉妒和仇恨也随之而来吗? 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一个关陇新贵。 李言暗思,若是自己的话,恐怕会第一时间,举荐岑文本以中书令之职,兼任右仆射,不然就绝不领旨。给自己立一个对手的同时,也多上一层保护。 可长孙无忌却利益熏心,全都吃下,必然会召至众人的不满。 这不,圣旨还没传出去承庆殿呢,侯君集就开始心里犯酸,暗暗给他上眼药了。 连侯君集这个粗弊的武夫都是如此,可想而知,朝中官员知道这个情况后,将会是何等的眼红? 长孙无忌以后的下场,李言现在都已经可以看到了。 算了,即然这个舅舅那么想替自己掌权,就让他去吧!但愿他也能替自己挡灾,这样自己才能把心思抽出来,好好谋划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件,一举解决世家之祸。 (本章完) 第1033章 高阳公主 第1033章 高阳公主 李言又想到了侯君集,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此人武将出身,头脑有限,就是胆子大了些。本人也没有太多的城府和野心,平时都只吃自己腌的咸菜,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幸福。 他和长孙无忌不同,他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也没有谋求太大权势的需要。若不是怕他被人利用,像楚衡那样当枪使,自己连敲打他也不会。 以前他做为海棠的父亲,自己的岳父,要撑着整个东宫的天。 现在,自己做了皇帝,他女儿做了正宫皇后,又有嫡长子被立为储君,他又是知道自己在北方的强大武力,形势已然一片大好。这整个后辈的天,已经不需要他来撑。 一个远比他要强悍的擎天玉柱,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敲打他一番,他应该就会收敛一些,不会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荡了。 李言知道,自己对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的驾驭方式完全不同。 长孙无忌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所以只能用恩情去羁绊;而侯君集是知道自己的真实内情的,再加上其武将出身,头脑欠缺又胆大包天,就需施威以震摄。 不过,好在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无论自己再怎么施压,他也只会敬畏,而不会怨恨。 不错,在李言的心中,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首先是敬畏。 这敬畏之中,虽然敬更加重要,可畏却是最容易办到的。若是身边的臣子们对自己这个皇帝没有半分畏惧,那自己又何以君临天下,统御万方呢? 无论是以前东宫的老臣,还自己那些皇亲国戚,都要明白。自己和他们之间,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甥舅、岳婿、兄弟、还有袍泽,这个先后顺序万万不能乱了。 就算是需要表示亲近,拉近关系,那也是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力和恩泽,绝不能是其他人可以随意僭越的。 李言看到后世的影视剧和小说中,穿越的君主和属下们,处得和亲人似的,同吃同住,抵足而眠,兄弟相称,李言就有些无语。那样的情况,最多也就在打天下的初期,还是势力较小的时候。 真的做到大势力的首领,进而是皇帝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皇帝就是皇帝,臣子就是臣子,太过亲近,就没有了威严。没了威严了,拿什么去震慑天下。 子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猛相济,恩威并施,政是以和。 民尚且如此,更何况手下的文臣和将军们? 真以为只靠感情和义气,就能羁绊他们,就能抵得住利益和权势的双重诱惑。 必须要和臣子们拉开距离,保持神密,喜怒无常,恩威随心,所有人都必须对皇帝保持足够的敬畏。 做为一个帝王,手中的资源太多了,可用的人也太多了,哪有精力一个个的去以德服人?也根本不需要用那种方式去收服人心,只要用好赏罚这两样神器即可。 想到这里,李言的眼神慢慢凌利起来,暗暗思忖道:‘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君王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深入人心的权威,只有靠立威,而立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 先做到让人畏,然后再慢慢的产生敬,这才是一个皇帝的必修功课。 正在这时,王德悄悄的走入书房,温言道:“皇上,锦衣卫指挥使,王玄策在外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片刻间,王玄策疾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忿焖之色,不过在君前,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李言没有免其行礼,自己刚刚当上皇帝,正是需要建立威严的时候,动不动就免礼,只能是自毁长城。时间长了,下面的人也就会忽略掉对自己的礼数。 先辈们建立这一套对自己有利的系统多么不容易,自己决不能轻易破坏了。 而且频频施恩,也会让下面的人觉得自己威严不足,才用这些小手段来笼络人心。等到自己以后真的威仪赫赫的时候,再免礼,才是特殊的荣宠。 至于现在,磕个头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人家能有多感激? “起来吧!” 王玄策一丝不苟的行完礼,并没有任何不耐和节省。新皇登基,李言也是特别看重这些,正是因为自己威信不足,才能从这些细节中,看出臣下对自己的恭敬与否。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懒洋洋的道:“说吧,有什么事?” “皇上,不好了,今日散朝后,长安市井上忽然传出来大量谣言,都是.” 听到这里,李言猛的坐直身子,眼神一冷:“都是什么?”“都是关于高阳公主和辨机和尚的事情。” 王玄策一副忿恨的神情道:“现在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更有甚者,竟然有一些说书的,添油加醋,将其编成故事,绘声会色的在各处酒楼和茶楼宣讲,引起了十分劣恶的影响。” “甚至连皇室的名义和形象,都受到十分严重的损伤。” 李言脸色一沉,眼中一道杀气掠过:“锦衣卫查出来了吗,是谁在背后搞鬼?” “回皇上,那些人十分张狂,根本就没有半点儿摭掩的意思,臣十分确定,就是崔氏在背后散播。” “哼,朕就知道是这些人,真是贼心不死!” 王玄策眼中厉芒一闪,杀气腾腾的说道:“皇上,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攻击高阳公主,极大的败坏了皇室的名誉。臣请皇上下旨,把这些人通通捉拿归案,严加审问。” 李言一时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不断闪烁,最后狠狠出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算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在闹市中以朝庭的名义,大肆抓捕,只能让朕更加被动。” “还会被那些无知百姓觉得朕没有容人之量,或许,崔氏正等着朕这样做呢?” 王玄策一怔,顿时犯了难:“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任由他们肆意败坏皇上的名声。皇上才刚刚登基,若是任他们这样一直闹下去,威信就彻底扫地了.” “要不,让长孙大人出面,斡旋一下?” 即然武的不成,那就来文的,王玄策试探的提出这个建议,李言一脸的愤然:“世族这样做,也许就等着朕服软。那时候,他们就会狮子大开口,不知道要让出多少利益?” “而且,就这样被世族压着吞下这口黄莲,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会怎么看朕,朕的脸还往哪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玄策这下是彻底感到了世族的难缠和高层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心里一片苦涩。 李言思索了一阵,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一道枝招展的倩影冲了进来,随之御书房内顿时弥漫着浓郁的脂粉气,把房间内原本的肃穆和庄严给搅得乱七八糟的,李言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这道人影不顾其他,自顾自的扑到李言的身边哭诉道:“皇兄,你要替臣妹做主啊?” “公主,不可君前失仪啊.” 王德和几个太监在后面苦苦阻拦,跟到御书房,连忙跪下请罪道:“皇上,高阳公主非要见皇上,奴婢阻拦不及” 李言不悦的摆了摆手,王德见状,连忙和王玄策一块儿退了出去。 高阳见没有了外人,一屁股坐在旁边锦墩上,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在自己的眼底抹着:“皇兄,京兆尹的人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敢把臣妹的朋友抓去审问。” “不但污蔑臣他,还擅自严刑烤打.” “皇兄,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一点儿也不把臣妹,把你这个皇兄放在眼你,你可不能坐视不顾啊!” 高阳公主是李世民第十七女,比李治还要小两岁,在李言出使出突厥的那一年才出生。当时李治都还没断奶呢,高阳更是刚刚睁眼瞧世界,李言此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也就是在这次回长安,被立为储君之后,李世民在后宫举办过一场宴会,李言匆匆见过这些兄弟姐妹们一面。李世民登基后,广纳嫔妃,到处播种,共育有三十多名子女。 除去那些早夭和已经过世的,现在活着的还有二十多人! 洋洋洒洒一大群,年龄差别也是极大。除了长乐、安康、李泰、李恪、李佑那些早早成年,打过些交道的之外,大部份还是孩童,更有些还是嗷嗷待哺,在襁褓中的。 大多数弟弟妹妹们,李言也没记得太清,更不认识。 现在这个声名远扬,让自己也跟着丢人的高阳公主坐在面前,李言才认真端详这个妹妹。 高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儿高佻,生的容月貌,模样清秀,五官十分精致,是个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只是这样的女子,此刻的妆容着实有些浓郁。 穿着五颜六色的彩裙,头饰和配戴繁多而华贵,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无法屏蔽的脂粉气。 此时高阳梨带雨的样子,倒也惹人怜惜。不过,李言却对这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十分不喜。 (本章完) 第1034章 敲打王玄策(上) 第1034章 敲打王玄策上 高阳仗着李世民的宠爱,骄横拔扈,胡作非为,明明已嫁为人妇,却不本本份份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反而四处招摇,招风引蝶,和寺庙里的和尚搞在一起。 不但连累了房家,就连自己这个皇帝也跟着丢人现眼。 整个皇室更是因此而蒙羞,也不知道长孙皇后的女则,为什么没有约束住这个女人? 原本李言就讨厌这样的人,再加上两人之间没有半分兄妹之情。 在李言看来,这些人都是李世民一时痛快留下的后遗症。若是老老实实的恪守本份,倒可以顶着金枝玉叶的招牌,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若是敢肆意妄为,给自己添麻烦。 李言可不是李世民,不会对这些人手下留情的! 想到此獠在原来的历史上,因为李世民斩了辩机,还就此恨上了李世民。 李言就不禁感叹,惯子如杀子,古人诚不欺我。 李世民无底线的娇宠,彻底让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儿女们,变成了朝庭的蛀虫和百姓的祸害。 再想到高阳更是在李治登基后,联络一帮人造反。 给本就不光彩的李氏皇族形象,增添了一笔抹不掉的耻辱,也带坏了后世的风气,就更是厌恶了。 虽然在李言看来,造反一事,其中颇多诡谲,背后更有其复杂的权力争斗。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高阳为人高调张扬,行事肆无忌惮,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利用。不管如何,这皇族的形象自己要维护,这皇家的歪风邪气,自己也要整顿。 眼见高阳装呛做势的哭哭涕涕,李言冷冷的问道:“哦?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京兆府尹为什么会把他抓去?” 高阳神情一窒,显然没想到李言会有此一问,这才发现李言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过,想到自己的父皇还没咽气,母后也在上面坐镇,顿时来了底气,蛮不讲理道:“我的朋友是会昌寺的高僧,一向本本份份,并无做奸犯科之举” “即然如此,那京兆尹为什么要抓他?” 李言毫不客气的大声质问道:“他有没有罪,自有官府定夺。你是大唐的公主,房家的儿媳,和一个寺庙的和尚八杆子打不着,他被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为他求情?” 高阳有些被李言的冷漠吓住了,不过一惯的刁蛮,让她毫不示弱道:“他只是臣妹的一个朋友,我平时为父皇和母后上香祈福,和他谈经论道,比较聊得来而已” 没等李言再次质问,高阳反客为主。 “皇兄问这些做什么,不管辨机犯了什么错,京兆尹不顾我这个公主的颜面抓人,都是不给我们皇家面子,也是不给你这个皇帝面子,皇兄都应该下旨斥责。” 如今高阳和辨机的机丑事,已经弄得舆论沸腾,人尽皆知。 高阳不相信李言不知道此事,即然知晓,就该暗中维护自己这个妹妹。现在竟然还装模做样的责问自己,分明是想给自己难堪,语气之中,也少了本就没有的那份尊重。 李言一见,更是大怒。 高阳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被人抓住痛角,在朝堂上给自己难堪,给皇家抹黑就算了。 看在她少不更事,被李世民宠坏的份上,自己也没打算怎么着。可现在竟然死不悔改,还拿皇家面子压人,你要是知道维护皇家的体面,就不会做出这等伤风败德之事。 而且言语之中,颇多不敬,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自己可不是李世民,不会像李世民那样纵容。 “放肆,你就是这么和朕说话的。” 李言愤怒的咆哮道:“朕不但是你的兄长,更是大唐的皇帝。你身为皇家的公主,房氏的媳妇,不守妇道,和一个和尚私通,弄得满皆知,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 “竟然还敢来腆着脸来朕这里替那个奸夫求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高阳被李言毫不掩饰的训斥给惊呆了,从小到大,她被李世民捧在手中,含在口中,就连李世民也没有对她大声说过几句话,更不提被如此不顾颜面的辱骂。 皇帝尚且如此,别人就更不敢说她了。 在她的记忆中,哪有被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过。一时又羞又怒,豁然起身,掐着腰,指着李言愤然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好一个兄长,我从小到大,就只见过你一回,还是在十天前的宴会上。” “更是没有说过几句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负,你不但不护着,还这么说我,你算什么兄长?即然你不愿意替我出头,我也不求着你,我这就去大明宫找母后为我做主” 说完,高阳起身就往外跑去。李言追出外间,大声道:“站住,母后在休养,你不准拿这些破事去搅扰她。” “哼!” 高阳愤怒的拉开门,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大哥,我也会不承认的。若是三哥四哥五哥,哪怕是九哥做了皇帝,也不会像你这么对我的.” “不可,公主不可对皇上如此无礼,还不快向陛下认错”王德听到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吓的面色发白,连忙摆手相劝。 谁知,高阳并不领情,叱道:“给本宫滚开,你不过是我皇家的一条狗而已。父皇若在,哪有你在此狂吠的资格?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说完,高阳冷冷的回头觅了李言一眼,衣裙一甩,再也不理会李言阴冷的脸色,直接跑掉了。 与此同时,王德和王玄策都是吓的魂不附体,跪在门口,身子颤颤巍巍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王德更是心胆欲裂,高阳责骂自己到是无所谓,自己本就是一个奴婢,挨骂挨罚,都是自己的本份。可高阳分明有借辱骂自己,暗指皇帝的意思,这就是大逆不道了。 刚刚兄妹两人在内室争吵,他们在门口都听到了。眼见公主冲撞皇帝,他们心里就是一苦,正想着是不是走远点,免得面对爆怒中的皇帝,房门忽然就打开了。 接着,就是更加让悖逆的言论。 眼看皇帝被这个妹妹气得混身发抖,脸色都是一片发白,眼中杀机闪现,明显比上午的朝会过后,更加生气了。 两人都是暗道:‘这高阳公主真是被太上皇给宠坏了,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更是愚蠢无比,明知道和皇帝没有什么兄妹之情,还要说这样的话去讥讽皇帝。’ ‘如此做为,若不能引得皇帝更加关怀,就会惹怒皇帝,更加厌恶了。’ 李言一股无名火被高阳三言两语的拱起来,无处发泄,看到门口两个的近臣。明显这一幕落到了他们的眼里,仿佛帝王的威仪被挑动,更是怒气万丈。 “你们两个,给朕滚进来!” 王德连忙招呼人守在门口,自己和王玄策一股脑进了御书房,一进门就跪下请罪。 “王玄策,你是管锦衣卫的,朕问你,高阳和辨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呃’ 王玄策脸色一僵,这皇帝罢明是要收拾自己了。若敢说不知道,那锦衣卫几千人,都是吃干饭的,自己这个指挥使更是酒囊饭袋,也不要再干了,回家抱孩子去。 若是说知道,那为什么不上报? 让皇家出了这样的丑闻,被弄得鸡飞狗跳,让满朝的臣子们看笑话,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无论怎么说,都有罪! 在脑中迅速的权横利弊,王玄只好一个头磕到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回皇上,臣有罪,其实锦衣卫早在半年前就听闻高阳公主频繁前往会昌寺,并与一和尚往来过密。” “只是,她们每次都是在禅房内交谈,高阳公主又是太上皇的掌上明珠,深受太上皇的宠幸。臣等也不敢过于探查,就算有些怀疑,也没有证据。” “更不敢以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和传闻,污了太上皇的耳目,掂污皇家清誉。” 李言一听,气就消了大半截,一把将奏折扔到了王玄策的头上:“看看你们办的这些事” “臣有罪!” 王玄策连忙低头认错,高阳公主敢不给皇帝面子,那是有所倚仗。自己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敬,皇帝要是对自己不满,想要杀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李言本来就没有太过生气,高阳和自己没有什么感情,她是死是活,自己一点儿也不关心。 高阳当着自己的面口无摭拦,隐隐指责自己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也不过是仗着血脉之亲,借此推拖责任。和后世那些早恋的少女被指责时,拼命攻击父母只顾工作,没给自己足够的关爱是一样的。 在兵法上,这叫围魏救越,攻其必救。 犯错了不承认,还耍心眼,玩诡计,用刀子往父母心尖儿上捅。想让父母心痛,从而产生愧疚,好掩饰自己的错误,甚至让父母继续放纵自己的错误行为。 殊为可恶,简直不当人子! (本章完) 第1035章 敲打王玄策(下) 第1035章 敲打王玄策下 自己这个长兄确实没有尽到责任,可自己有什么责任?皇家无亲情,兄弟姐妹也多是利益关系,就算是李恪、李泰、李佑那些人让高阳三分,也是想借此讨好李世民。 顺便给自己竖立一个讲情义的人设,好争取李世民的看重。 有谁是真的看手足之情,秦二世把所有的血脉全都坑杀了,杨广也陷杀了自己的哥哥先太子杨勇。李世民更是杀兄屠弟,逼迫李渊退位,自己登基了。 李治上位后,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也没有留情。 不但干掉了李恪、高阳、巴陵,还将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给除掉了,长孙满门也几乎尽被处死。 在权力面前,谁讲仁义了? 自己也没有精力去玩儿什么长兄如父,去感化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李恪李泰李佑李治等这些兄弟们,也没有一个希望自己平安回来。若是有机会,绝对对想方设法的干掉自己,取而代之。 高阳对自己的态度,或许不是孤例,而是那些兄弟姐妹们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只是他们大多心计深沉,又经过了夺嫡之争的洗礼,已经不会轻易让人看到他们的真实想法。 若说世家大族对自己威胁是潜在的,长远的。 那这些兄弟,尤其是李恪、李泰、李佑、李治这几个成年皇子,那就是迫在眉睫的大患,让人如梗在侯,如芒在背。自己现在根基还不稳,他们的实力犹在。 若是自己出事,他们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自己回长安这半个月,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恭、李道宗、李元昌等一些老臣和故旧,皇亲国戚,纷纷前来看过自己,或多或少的都表示了恭顺和支持。 可那几个兄弟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主动示过好。 昨天在朝堂中,更是置身事外,看自己的笑话,恐怕心中还有芥蒂和不服! 高阳虽然性子跋扈,可自己是皇帝,她再怎么张狂,也该有所顾忌。 今日她敢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肆无忌惮的挑衅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已经是在践踏皇权了。 李世民已经沉睡过去,长孙无垢是肯定支持自己的,高阳再傻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嚣张。可她如此有底气,所依仗的是什么,还不是那群兄弟姐妹们私下对自己的看法? 别看他们以前各自为战,争得你死我活,在自己突然空降回来,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的时候。 他们恐怕已经形成统一战线,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背后支持,所以高阳才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人真的抱团聚在一起的话,对自己的威胁也不小。李言眼睛微眯,一股让人心悸的杀机,在缓缓浮现。 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帝,被世族不放在眼里就算了,这些人也不给自己面子,那就别怪自己手下无情了。若是高阳之事,自己不采取雷霆手段,影响到的就是自己的权威,也会让他们更加猖狂。 “玄策,你要记住。” 李言的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带着一股冰冷不似人间的寒意:“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用来监察天下。不受任何部门监督,直接听命于帝王,也是皇帝统御天下最锋利的一把利器。” “若是完成不了这个使命,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攘外必先安内,李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加强锦衣卫的力量,发挥它在历史上的作用。 锦衣卫目前在朝中的地位,和一个打探消息的半细作机构差不多。王玄策也如同一个普通的官员一样,这并不符合李言的需求,也不是真正的锦衣卫,李言必须要加以改变。 王玄策身体一震,内心涌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额头上冷汗汨汨而出。 锦衣卫是皇帝做太子的时候,亲自建立的,最初的目的是守护储君,保证太子能顺利接过皇位。 可太子殿下也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锦衣卫身上,在登基的过程中,并没有用到这个机构。锦衣卫也就没有立下拥立之功,无形中,消弱了它的作用。 现在,皇帝又赋予了他新的使命和责任。 从‘耳目’变成‘利器’,绝不仅仅是皇帝的一时口误,而是本身职能的全面改变和加强。 虽然不知道皇帝会对锦衣卫做出怎么样的改变? 可据王玄策对李言的了解,若是自己真的达不到他的要求,锦衣卫不一定会裁撤,自己多半是不会再担任指挥使一职? 毕竟,‘完成不了这个使命’,是自己完成不了,还是锦衣卫完成不了?‘没有必要存在’,是自己不需要存在,还是锦衣卫不需要存在?皇帝并没有说清楚。 根据锦衣卫的性质,和自己这些年给李世民干的那些事。一旦自己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想要平安的抽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好了,起来吧!”刚刚敲了一棒,李言随后又安抚道:“朕知道,父皇宠幸高阳,你们投鼠忌器,朕不怪你。” “不过,从今以后,这大唐的皇帝是朕。” “除朕以外,任何人,记住,朕说的是任何人,无论发现任何情况,都要向朕及时禀报。至于该怎么处理,是朕的事情,而不是你们的权限。朕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保持一颗忠心。” “朕决不会因为情报的内容,而牵怒于你们。” 说到这里,李言身子前倾,脸色阴沉的盯着王玄策说道:“但若是因为你汇报不及时,致使事态发展扩大,弄得像今天这样难以收拾,朕也决不轻饶。” “是,皇上!” 这样的敲打已经很严重了,一个纵敌为患,几乎就能要了他的命。王玄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臣尊旨” 同时,王玄策也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从今天开始,以前的情谊,只会封存在往日的岁月中,自己要忘记那些时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大唐的皇帝,统御万方的帝王。 帝王是没有私情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王玄策心里有些遗憾,但却能理解,皇帝的处境,也并不比自己要轻松,虎视眈眈的亲王,毫无感情的宗室,贪婪嗜权的国舅,还有如阴云般笼置在大唐上空的世族。 现在局面,也并不比李世民在位的时候要好上多少,甚至更加严俊。 一个年轻人,要顶着先辈的辉煌,危机四伏的压力,四周是波诡云谲的人心,还有诲黯莫名的局势。若是心不够狠,手腕不够硬,恐怕最后也会不得善终。 李言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思索着,后世的锦衣卫,凶威赫赫,小儿闻之不敢夜啼。 那是因为锦衣卫拥有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权力。可以抓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 当初为了锦衣卫能顺利建立,并不引起朝臣们的反对,只保持了对外侦察、打探消息,充当耳目的作用。这样的锦衣卫,就柔和了不少,没有了锋利的牙齿,也少了震摄天下的作用。 这些职能,在不久的将来,李言肯定会一一填补起来,极大的加强锦衣卫的权限和功用。这就需要一方面加强王玄策的能力,另一方面,保证对他的绝对掌控。 李言眼神一阵变幻不定,伸手在御案上无意识的敲击了两下,踌躇片刻,随后下定了决心:“王德,高阳现在应该去找母后了,你现在带人前去传旨.” “将高阳禁足,让她在太庙里,向列祖列宗,反思自己的过错。” 王德连忙应下:“是,皇上。” “记住,最好是当着母后的面宣读圣旨”李言脸上带着些略显诡异的表情,加上了一句。 王德有些不明所以,却老实照办:“是,陛下,老奴谨尊圣旨。” 待王德离去后,李言转头看向王玄策,意味深长的一笑。 王玄策混身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感觉到心脏一阵跳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言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略一犹豫,没有继续说。 而是离开了御案,迈步往外走,边走边对王玄策说道:“玄策,正好此时无事,陪朕一起去校场骑马。朕还记得,当初你们几个都是天天都在校场练箭,朕已经多年没有体会到那种肆意狂奔的滋味了.” 王玄策一怔,心里哀嚎一声,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刚刚还一副要生吃了自己的样子,现在又要开始绪旧情了,难道不管什么人,一坐到龙椅上,都会变得喜怒无常,不可捉摸吗? 自己才下定了决心,要换一副忠臣的态度对待君王,现在又要回忆往日之友情,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王玄策稍一迟疑,李言顿时脸色一板:“怎么,难道玄策你对朕也开始生份了吗?” “臣不敢,臣是心里欢喜的炸开了!” 王玄策心里一慌,连忙换了一副自认为亲切的笑容:“不瞒皇上,臣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十六年了。臣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在东宫陪陛下读书的日子。” (本章完) 第1036章 宠臣是那么好当的? 第1036章 宠臣是那么好当的? “哈哈哈,朕也是如此。” 李言亲切的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爽朗的笑着说道:“仁贵和嗣业他们现在都有军职在身,只有你陪在朕身边了。就算在当年,也是如此,看来,咱们君臣的缘份,还长着呢.” “臣愿誓死效忠陛下!” 李言佯装不悦道:“你看看,朕都没拿你当外人,你还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臣的,这不是凭的和朕生份吗?” “嘿嘿嘿嘿嘿” 靠,你一口一个朕的,我能怎么办? 面对喜怒无常的李言,王玄策心惊胆颤,心里偷偷吐漕着。一时间脑子有些挡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于是装作一脸的傻笑,还装模做样的挠了挠了头皮。 对于王玄策的复杂心情,李言当然心里有数。 自己要成长,王玄策也要成长,做为一个皇帝,时间有多宝贵就不用说了。整个大唐不知道有多少人才,正绞尽脑汁的想要凑到自己面前,来为自己效力。 自己能时间去敲打一个人,施以恩威,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像王玄策这样,更是祖上烧了高香。自己一个皇帝,能专门抽出时间精力,反复的搓磨历练,这还是看在以往的交情,和其在历史中的惊艳表现。 就连薛仁贵和恒连,这些论能力论交情,都远超王玄策的人,都没有这种待遇。 所谓期待越高,责任越重。 如同历史上的天子近臣和坤曾说过的,都羡慕宠臣,宠臣是那么好当的吗? 要博闻强记,涉猎广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弓马骑射、走狗逗鸡,样样都得懂。不然,皇上问你这,你不知道,问你那,你不清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冷落。 在皇上跟前,还要懂察颜观色,会出谋划策,能看懂形势,善分析利弊,时刻顺着皇帝的心意去办事儿。 真龙天子身边,不可能容得下鼠雀之徒,品德优劣无所谓,个人能力一定要强。能臣干吏就不说了,就算是当个奸臣佞臣,也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若是王玄策做不到这一点儿,跟不上自己的步调,就扛不了大梁。 李言也只有从朝中再选人才,而他,也只能做一个替自己办事的黑手套! 二虎、毛骧、蒋瓛、纪纲,这些都会是王玄策的前车之鉴! 待两人骑了半个时辰,累的一身汗,回到御书房,刚好王德传旨也回来了。 李言接过王玄策从侍女手中拿来的巾帕,擦着脖子上的汗水,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回皇上,老奴去的时候,高阳公主正在和太后哭诉呢!” 王德之前被高阳骂了一顿,察颜观色下,发现皇帝对高阳甚是不喜,果断的把公主前面的封号给加上了,以显示自己与胆敢不敬陛下的人拉开距离。 “臣当着太上的面,宣告了陛下的旨意,起初高阳公主抗拒不受,还对陛下颇有怨怼之词。后来太后果断训斥了高阳,并严辞要求公主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悄悄的上了下眼药,王德连忙收尾:“在老臣离开的时候,高阳公主已经不情不愿的去了太庙,在高祖安息的寝殿,反思已过呢?” “另外,臣去的时候,安康公主和晋阳公主也在皇后宫中请安,得知陛下对高阳公主的事情十分震怒后,正打算前来太极宫,向您为高阳公主求情呢!” “嗯?” 李言顿时皱眉,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自己,高阳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笑柄。自己要处置就得迅雷不及掩耳,若是拖的时间长了,出来求情的人多了,自己就不好下手了。 这样,这个笑柄,大唐皇室就要一直背着了。 “王德,这件事情做的不错,果然是老成持重,父皇给朕留了一个好帮手啊!” 李言随意的一句夸赞,让王德混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张开了,仿佛吃了人参果一样,激动的跪下谢恩道:“这都是老奴的本份,不值得陛下的赞誉。” “老臣一定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侍侯好陛下。”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王德知道自己把住了新皇的脉,事情办到了皇上的心坎上,自己的位置暂时保住了,喜笑颜开的出了御书房。拂尘一挥,搭在左胳膊上,站在门外守着,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心里暗暗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侍侯好了陛下,这新朝的后宫,还是咱家说了算,那些小兔崽儿子们,休想翻了天。’ 王德一出去,李言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一边的王玄策心里‘咯噔’一声。根据他多年侍侯李世民的经验,仅从皇帝这个神情,就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李言看着王玄策,悠悠的问道:“玄策,你说,高阳当着祖宗的灵位,能反思自己的罪过吗?” 呃. 王玄策下意思打了个寒颤,仅一句话,他就知道。 这个倒霉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之前分不清大小王,不给皇上面子的高阳了。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王玄策这么多年,也没少替李世民干脏活,早就蜕变成一个不纯粹的情报头子了。 若是李世民说出这样的话,王玄策几乎都不需要再听下去,就知道,自己该干活了。 只不过,凭他以前对李言的了解和现在新皇的生疏,他有些不敢轻易下定论。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还是个公主,万一自己领会意图有误,那后果不堪设想。 高阳虽然生活糜烂,性格拔扈,可她毕竟是皇帝的亲妹妹,太上皇可还没有完全咽气儿呢!若是有一天太上皇醒过来,得知了自己的掌上名珠被摔碎了,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再说,上面还有长孙太后健在,若是出了极端事件,陛下可不好向太后交待。 想到这些,王玄策觉得不应该太敏感了,假装迟顿时的回道:“皇上,臣觉得高阳公主年纪还小,以前又受到太上皇的百般宠爱,所以平时任性了些.” 话刚一落地,王玄策就看到李言的眼神阴沉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凝固。 王玄策心里一慌,混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暗道:‘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高阳是死活,关自己屁事?若是再阻挠,把自己给牵进去就不划算了。’ 王玄策大脑飞速运转,连忙开始找补,话锋一变道:“不过,正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么年轻就恃宠而娇,胡作非为,不拘礼法,恐怕以后也很难约束住自己。” “嗯,朕也是这么看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养成,是改不掉的。现在就这么张狂,以后还不知道要给朕找多少麻烦呢?”李言神情舒展开来,默默了点了点头,随后面无表情的瞟了王玄策一眼。 完了,王玄策心里哀嚎一声! 确认过眼神,她就是自己要干掉的人 看来,自己并没有领会错,皇帝是下了狠心,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了。王玄策只好拱手道:“陛下,臣今晚有些私事,不能来当值了,特意向陛下请个假。” “嗯,准了!” 李言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记住,锦衣卫虽然不像禁卫军那样守卫皇城,却也有弹压地面,稳定京城的责任。朕刚登基,你们都要睁大眼睛,不要闹出什么案子了。” 得了,经过最后一次试探,王玄策终于死心了,也确定了自己的任务。 做掉高阳! 同时,还不能造成他杀的场景,引起轰动,给皇帝带来被动,那就只有自尽了。 女人想不开自尽,无非就是老三样,投井、鸩毒、还有白绫,自己该选哪个呢? 走出御书房的王玄策,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天上阴云密布,狂风呼啸,一幅山欲来风满楼的厚重感。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那天边的云,有些压抑。 伴君如伴虎,这位新皇帝,似乎比天可汗,还难侍侯呢 王玄策离开后,李言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不少。 心道,末代的那个女人果然说的没错,你让我一时不开心,我就让你一世不开心。做为皇帝,下完命令后,在李言的心中,世上已经没有了高阳这个人。 发泄完后,李言心中的郁焖,减了不少。 于是开始批阅奏折,看到御案前摆了满满两堆折子,李言心里不禁的哀嚎一声,暗叹道,为什么大唐的皇帝就这么多屁事儿,突厥的地盘儿也不比大唐小。 自己事实上的草原帝王,也不用处理这么多事情啊? 每天都是和女帝等一群后宫佳丽们玩玩有益于增长感情的游戏,玩累了,就和古仁图他们在一起骑骑马,打打猎,烧烧烤,顺便去平一平那些不怎么服气的小部落,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这大唐的皇帝,果如康熙说的那样,是被一把黄金链子给锁到了龙椅上,从此没了自由。 (本章完) 第1037章 帝王的一天 第1037章 帝王的一天 天下是皇帝的这句话,李言还没有感受到;可皇帝是天下的,现在却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吐漕了一阵,李言耐着性子,继续审阅起来。 这些折子都是各地州府和六部逞上来的,已经经过尚书省处理过一道,后面都署着房玄龄的名字。原本是要发往中书省的,不过想到这几天官员变动比较大。 房玄龄之前又兼着中书令,也就没有再让岑文本过手了。 批阅奏折不仅是皇帝的权力,更是义务,还是驾驭权力稳定江山的必须手段,绕不过去的。想到房玄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尚且能认认真真的履职。 自己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还要偷懒吗? 即然做了皇帝,就要对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负责。 李言开解了自己两句,开始心平气和的处理起折子来。不过还好,大部份事情都不需要他来拿主意,三省的宫员都处理好了,自己与其说是在批阅。 不如说是在了解朝庭运转和学习如何理政,只要看完了,用朱笔在后面署上一个阅字即可。 时间缓缓流过,日落月升。 承庆殿内外,也都开始燃起牛油灯,御书房更是被照的亮如白昼。听到王德进来提醒自己要进晚膳了,李言才放下朱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 原以为马上就有饭菜端进来,谁知道王德却给了自己一个类似于奏折的东西。 李言一愣,问道:“王德,这又是谁的奏子,这么晚也不让朕省心?” “皇上,您误会了,这是你今天晚上的膳食,请您过目?”王德低眉顺眼的说道。 “嗯?” 李言这才发现,以前自己也遇到过李世民进膳,却不知道皇帝用餐的具体流程是什么样的?今天中午自己正生气,也没吃饭,也就没有遇到这个步骤。 于是好奇的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惊呆了。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菜名,李言粗略一看,将近一百道菜,难道这都是自己今天晚上要吃的吗? 皇帝也太奢侈了吧! 不对啊? 自己以前也常和李世民吃饭,李世民每顿都是两三道菜,只有和自己一块用餐的时候,才会有五六道,也并不多啊?从来没见过李世民哪一次,一顿吃近百道。 李言面带疑惑,诧异的问道:“王德,怎么这么多,这都是朕今晚的菜吗?” “皇上,你只须要从中点几道就可以了!” ‘呼’ 李言松了口气,原来是菜谱啊,那这就不多了,长年累月的,这些还少了呢! “吓了朕一跳,朕还以为你一次就准备了这么多菜?” 李言略有些不悦的说道:“不过,你该早点拿来的,朕都饿了,现在再去做,不知道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回皇上,这些菜都已备好,正在侧殿内放着,只要您点好了,马上就能端过来,不耽误的。”王德连忙解释道。 “什么,这怎么会.”李言说着,抬步就往侧殿走去。 拐过几个回廊,果然看到一个大厅里,摆了几张诺大的朱漆长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有荤有素,有菜有汤,旁边还放着面饼、面条、粗粟做成的主食。 近百道菜,看起来规模甚为壮观。 殿内各处站满了太监、宫女、还有整盔挂甲的持刀护卫,警惕的守卫着这一切。见皇帝来此,众人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都平身吧!”李言威严的一摆手,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脸色色复杂的转身又离开了。 回到御书房,李言这才脸色难看的问道:“王德,你给朕解释一下吧,以前父皇每顿也没有这么奢侈,难道是你们为了讨好朕,擅自改了规矩不成?” 见李言误会,王德连忙跪在地上解释了起来:“皇上,老奴哪敢擅自更改宫里的规矩。这宫里的每一条规矩,都是由殿中省和内侍省制定,由皇上亲自过目,准许施行的。” “老奴也只是按照规矩来,以前太上皇用膳时也是如此的。” 说完,王德详细述说起来,李言这才明白,皇帝要入口的东西,都是重重之重,有严格的程序和专人把关。仅用餐这一项,在安全防护方面,就做到了极致。 宫内供皇帝承庆殿用膳的厨房,就有足足九个。 每顿每个厨房分别做九道菜出来,九九八十一道,做好了,放在侧殿等待皇帝临时勾选。 就是王德之前拿上来的单子,皇帝从中选择几道,之前李世民每次都是选两道到三道菜。这些菜在皇帝选择后,由王德亲自负责,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逞至御前。 在现场,还要当着皇帝的面银针试毒,小太监亲尝,多重把关,确认无误后,才能由皇上进食。李言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以前和李世民吃饭的时候,都是从八十一道菜中随机挑选的。 “这也太麻烦了吧!”李言皱了皱眉。 王德却是不在意的说道:“陛下千金之躯,一身更关系着数千万百姓的福祉,无论多谨慎都不为过。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意图加害皇上。” “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别人循着皇帝用膳的路子,收买内监,暗害皇上。” 李言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是必须的,皇帝就是一个国家的大脑和心脏。 不是每个皇帝都像自己这样有系统,不怕暗算的。 大多数的人都是肉体凡胎,皇帝一旦中毒,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危险之中,确实得加倍的小心防范。一道菜,皇帝临时从中选出两三道。就算是别人下毒,也不可能每道菜都下。 九个厨房,九条通道,各不交叉,供八十一道菜肴,皇帝选中的概率极低,何况还有两道当着皇帝面的验毒。 最大程度保证了用膳这方面的安全。 李言本来是想提点意见的,不过想想,规矩就是规矩,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方法,必然有其用意。废了容易,再建立起来就是千难万难,再说,后世的帝王们也需要啊! 随后,李言也没再说什么,从中挑选了三道,交给了王德。 没一会儿,三道已经没有了热气的菜肴,经过后面的两道程序,摆在了面前,李言边吃饭连和王德聊着。 “王德,其他的菜呢,你们不会倒掉吧?” 王德轻轻一笑,说道:“哪能呢,皇上不用担心,那些菜肴在皇上挑选完之后,都会送到承庆宫内各值守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们那里,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 “嗯!” 李言点了点头,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若是有人下毒,那些侍侯的人们肯定可以尝出来,这样更为皇帝的安全加上了一层保险。 想来,若是有人想下毒谋害皇帝,看到这样严密的程序,也会放弃吧! 王德见李言心情不错,在一边提醒道:“皇上以后更要加倍小心,除了承庆殿内的东西可以放心外,外面的食物和水,不要轻易入口,免得遭了暗算。” “哦,王德,那以前父皇的膳食遇到过意外吗?”李言好奇的问道。 “当然。” 李言原以为这么严密的程序,一般人肯定不会尝试。 谁知道王德竟然沉重的说:“太上皇在执政的二十年里,一共遇到过十九次意外,都是在饭食里下毒。每次都引起太极宫的腥风血雨,无数内侍被更换。” “所以,老奴一点也不敢马虎,小行使得万年船啊!” 豁. 几乎每年一次,李言顿时缩了缩脖子。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皇位引来的灾祸啊! 接下来,王德给李言普及了一些皇帝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出行不能提前让外人知道,越临时起意越好;另外,就是去后宫诸妃或者朝中重臣那里,也不要轻易吃东西喝水。 当然,一般臣子也不会,更不敢给皇上递这些东西,这好比把九族端到了皇帝面前。 万一出事,全家都不够砍的,所以臣子们也不想找麻烦。 别说,李言还真是从王德这个万事通这里,知道了不少帝王隐秘和生存法则。 说到最后,王德试探的说道:“皇上,老臣在这宫里当了二十年的差,总结出一个道理,说出来,请皇上恕老奴冒昧之罪。” “王德,你以前侍侯父皇,做为父皇的近身内侍。” 李言随和的说道:“说起来,父皇无论是和后宫嫔妃、朝中重臣,哪怕是我们这些亲王子嗣,也没有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你们名为主仆,实为老友。” “朕相信,你和父皇的感情是很深的。” “其实,朕以前当太子的时候,对你也是心存感恩的。因为你是在替我们这些子女,对父皇尽孝,父皇的衣食起居,晚上打帐盖被,也都是由你来照看,朕发自内心的感激你。” “如今,你又要侍侯朕。” “每天从早到晚,都是你在陪着,朕也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奴婢,而是一位长辈。若是在一般人家,你也有资被被称为一声王伯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本章完) 第1038章 夜访弘文殿 第1038章 夜访弘文殿 ‘嘭’的一声,王德听到李言这么说,猛然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道:“老奴岂敢,皇上,老奴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如何敢当皇上您如此赞誉,真是折煞老奴了.” 说完,王德不停的磕头,以示自己当不起。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激动如火。 皇上真是仁善之人啊! 太上皇那二三十个子女,有哪个和自己说过这样暖心的话儿。那些亲王公主们,虽然表面上异常客气,可哪个又真的瞧得起自己,就算是假意拉拢,也是为了讨好皇帝,想从自己这里打听点消息。 而当今陛下,以前就因此事感谢过马宣良,让马宣良念叨了一辈子。 今天又如此对待自己,若是皇上还在当太子的话,还可以说是有意拉拢。可现在已经贵为一国之君,根本就不需要说这种套话,如此更显皇帝的真性情。 遇到如此君王,真是我王德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唔唔唔”一时触动襟怀,情绪涌动,王德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李言见状起身绕过御案,不由分说将王德给扶了起来。此人虽是太监,却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皇帝也是人,若是身边侍侯衣食住行的人背叛自己,那绝对是想善终都难。 自己帝王的威风,也不是在这些人身上抖的。 对于这样的人,上位者要么不用,要用就得待之以真心,以情绊之,以利固之。他们若是忠心于自己,那么很多来自外界的风险,就能消弥于无形之中。 自己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他们的手;睡觉的时候,也是他们在身边守着;自己的行踪,他们更是了若指掌。若是连他们都不能收服,最后下场凄惨,也怪不了别人了。 自古大人物,对身边的服务人员,都是十分平易近人,真心待之,如同亲人似的。 “王德,朕是帝王,在外面是至高无上的君主。” 李言看着王德正色说道:“帝王的尊严,不允许朕有任何私情,杀伐决断,冷漠无情,一切都要以祖宗留下的天下江山和万民福祉为重,希望你能理解。” “若是你有什么话,也尽可以说,朕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谁真心对朕好,朕心里有数。” “老奴多谢陛下抬爱,老奴虽然无甚大用,但只要服侍陛下一日,老奴必忠于陛下,死而后已。” 王德虽然是个奴婢,地位卑微,可长期夹缝中的生活,也却练就了一身弱者生存之道。他整日看着皇帝和重臣们议政,冷眼旁观之下,也总结了很多的人生道理,人情世故也甚是练达。 能跟着李世民那样霸道的天可汗二十年,并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岂是易与的? 他深知不宜在这种事情上和皇帝推让,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哪有资格客气。皇帝一时高兴,说了这些让人暖心的话,自己记在心里就是了,以后要更小心的侍侯皇帝。 做奴婢的,不能表现的太过有性格色彩,最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没有主见的动物一样。不然,今天皇帝欣赏你,明天心情一变,就有可能讨厌你了。 欣赏你的时候,未必是福,讨厌你的时候,必然是祸。 王德适时的表现了感激之情,最后斟酌着说道:“陛下,老臣侍侯太上皇二十年,得出一个浅薄的见识。觉得做皇帝,最重要的,不是治理天下,也不是巩固权势。” “而是保存已身!” “只要能活着,所有的东西,都有能得到的一天,若是生命没了,那就什么也没了” 说完,王德告了一句罪,再不停留,默默的退了出去。 李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御书房中,想到了如活死人般躺在大明宫里的李世民,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说道:“王德,你可真是人老成精,说了句大实话啊!”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若是父皇能明白这个道理,谨慎一些,现在还坐在这里,好好当他的天可汗呢!” 待李言用完膳,又把最后的奏折批完,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皓月当空,如一轮银盘般高悬于上,璀璨的星河,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夜晚的太极宫,彻底安静了下来,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韵味。 有时候,李言甚至觉得,仅是这一片美丽的星空,来到古代一趟,就不算亏了。 看到还没有到睡觉的时辰,李言索性在太极宫内转悠起来,带着王德和几个侍卫,走出承庆宫,来到太极殿广场。慢慢又踱到另一侧的弘文殿,三省六部都有官员在这里值夜。 当李言一脚跨进灯火通明的殿内,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中年官员,正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口的位置:“臣中书舍人许敬宗,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两的谈话,惊醒了殿内几名值守官员,纷纷起身行礼。李言摆了摆手,嘉勉了两句,让众人各司其职,不要在意自己。 随后和许敬宗来到了内里的一间待客房里,许敬宗麻溜的给李言泡了一杯茶,然后立在一边侍侯。 “你叫许敬宗,是中书省今夜值守的官员?” 李言好奇的问道:“朕刚刚进来就看到你跪在门口,你怎么知道是朕的?” “回皇上,实不相瞒,臣刚刚正在处理文书,一时困乏,打了个盹儿。” 许敬宗连忙一脸正色的说道:“在梦中,臣见到太极殿外亮如白昼,红光大作,一股紫气从东面升起,一道金光向弘文殿扑来。臣被这离奇的场景一惊,骤而苏醒。” “随后,臣便听到殿外响起龙形虎步的声响,便断定,必是陛下亲临,于是跪下请安。” “哈哈哈哈,看来爱卿也是有福之人啊,竟然梦到如此景相”李言爽朗的一笑,十分开心。 他当然知道许敬宗是在胡说八道,可臣子们拍马屁,本就是生存之道。自己又何必故意找不自在呢?若是都像魏玄成那样的人,这个皇帝做的也忒憋屈。 李言大笑,一方面是表示赞赏和肯定。 另一方面,他也从许敬宗的低姿态中,看出了一番恳切的投效之心。自己现在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巩固权力,对付世族,自然不会把这样的臣子往外推。 何况,许敬宗可不是一般人,在高宗时期,他为李治对付长孙无忌,收回皇权,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又投靠女帝,成为女帝手下最为锋利的一把刀,斩向关陇世族。 无论是治理朝堂的能力,还是政治斗争的手腕,许敬宗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双方在这简单的宣暄中,为接下来的交谈,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李言抬头,静静的打量着对方,看着面前年过五旬的老者。许敬宗仅看面相,就像一个慈祥的邻家老伯。相貌清矍,气质儒雅,一脸的和善气息。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面善的人,却是初唐两大阴人之一。 许敬宗,字延族,是杭州新城人,很小就有文名。 隋大业时期,更是考中秀才,被授予淮阳郡司法书佐,不久入谒者台,奏通事舍人事。其父许善心被宇文化及杀害后,许敬宗即参加李密瓦岗起义军,为元帅府记室。 瓦岗军失败后降唐,被来李世民听闻其名,召其为文学馆学士。 贞观八年,许敬宗累除着作郎,兼修国史,不久改中书舍人。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若是没有李言的乱入,许敬宗在今年就会检校中书侍朗。 虽然许敬宗资历很深,可出身却不是很好,其父许善心是南陈的官员。做为降臣之后,许敬宗在隋朝也不怎么爱待见,后来碾转进入了大唐,在这个世族和功臣把持的朝堂上,也没有他的施展之地。 只是在中书省,默默的做一个五品的中书舍人。 和长孙无忌、萧禹、岑文本那样动不动就三品两品的差之甚远,就连后来进入朝堂的马周也是不如。 马周出身贫寒,贞观五年因上书谏言有功,拜门下省值班侍奉,历任监察御史、给事中、中书舍人、谏议大夫,后迁中书侍郎,更是在这次的新帝登基中,被任命为中书令。 成为新帝的辅臣,五大重臣有其一! 一个草民出身的助教,在许敬宗的眼皮子底下,一路高升,迅速成为中书省的两位大佬之一,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老资格的许敬宗,还做着正五品的中书舍人。 许敬宗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或许许敬宗也有在厕所里看到自己腹下的坠肉,和渐白的须发,感叹一生蹉跎,郁郁不得志。同时期的人,都已经功成名就,而自己却依然做一个小小的舍人。 这段时间对命运的悲叹和反思后,痛定思痛。 许敬宗决定一改往日的做风,去奉迎上官,为了前途和命运,最后再拼一把。 一个谨守本份的官员,一旦下定决心变质,是很可怕的。 (本章完) 第1039章 千古阴人许敬宗 第1039章 千古阴人许敬宗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由其是今日朝堂中世家和皇权的对抗,许敬宗决定抱上新皇帝的大腿。他相信,现在的皇上受到世族的欺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他的投效,无疑于雪中送碳,必能获得皇帝重视。 在朝中多年,许敬宗对于世族和皇权的争斗,看得十分清楚,再加上昨日皇帝提拔了南朝出身的岑文本后,更让他有了些许激动。说来,他许敬宗,也是南朝的背景。 可以帮皇帝用来制衡关陇世族,对付这群无法无天之徒。 今天朝会的火爆场景,连许敬宗都感到叹为观止。北方的世族,实在是太野了,也太霸道了,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公然在朝堂上削皇帝的面皮。 这是像他这样的本份臣子们,所不能认同的。 他觉得,臣子就是臣子,行事如此高调,北方世族必然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许敬宗,愿意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砍向关陇贵族。 实际上,许敬宗能得到今晚这个机会,也不是白来的。经过了分析朝局和皇帝的性格,他觉得新皇登基,很有可能会学习太上皇,亲临弘文殿视查。 若是能抓住机会,和陛下来一个深夜偶遇,秉烛交谈。那无疑会是一次绝佳的走入皇帝视线,展示个人能力的机会! 是以许敬宗从前天开始,就和同僚们换了岗,这一周都会是他在值班。每天晚上,许敬宗的心思都不在公务上,而是细细的留心殿外的情形,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机会。 许敬宗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下定了决心,要抓住今晚的机会,给皇上留下一个能臣干吏的形象。 李言能感受到对面的臣子,迫不及待的要表达那份对自己的敬仰之情,满意的点头道:“朕刚批阅完奏折,身子骨有些乏,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就来到了弘文殿,没打扰你们吧?” “皇上说的哪里话,您不辞劳苦,夤夜来看望臣等,大家心里都极是感动。” 客套了一句,许敬宗忽然说道:“不瞒皇上,臣经常处理公务,也会感到肩膀酸乏。臣在家里,都是臣孙女给臣捏扞肩膀,若是皇上不怪臣僭越,臣愿意给皇上松驰一下。” “呃” 李言一愣,心里有些腻歪,不管是这见面送孙女的潜在举动;还是要给自己捏肩,李言都不是很喜欢,你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了,又不是你那含苞待放的孙女,给朕捏的哪门子肩? 不过,看在许敬宗一脸的祈盼和殷勤,仿佛自己要是拒绝,那就是推拒了一颗报效之心。 想到接下的需要,李言微笑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劳烦爱卿了。” “能为皇上服务,这是臣祖上修来的福气。”许敬宗恭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随后走到一边,挽起袖子认真的净了净手,仿佛朝圣一般,来到了李言身后。 李言一叹,果然不愧是千古名臣啊! 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这人生智慧是忽庸置疑的,仅这一系列的举动和那份荣幸之致的态度,若说许敬宗没有把自己当成亲爹一样孝顺,谁信啊?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臣做出来的,比之年轻人,更让人感动。 等对方按了一会儿,别说,李言感到还挺舒服的。 对于许敬宗,李言是要收为已用的,这样人生经验丰富,对各地世族详情了若指掌,又极具庙堂手腕,关键是还愿意俯下身子给自己当狗的老臣,朝中可不多啊! 无论是许敬宗,还是李义府,都是李言即将重用的臣子,也是用来掌控朝堂,肢解世族的利器。 李言想要试探一下此人的节操和底线,以便确定未来的相处方式。于是闭着眼睛,思索了一阵,淡淡的说道:“许敬宗,敬宗?朕听过你的名字,却没有看到过,是哪两个字?” “回皇上,是敬畏祖宗的敬宗!”许敬宗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原来如此。” 李言眼皮动也没动,遗憾的说道:“朕还以为是尽忠报国的尽忠呢,看来,是朕想错了。” ‘呃’ 许敬宗脸色一僵,眉头一皱,大脑迅速飞转起来,几乎不加停顿的说道:“皇上英明,其实,臣父在臣小的时候,给臣起的名字,就是尽忠报国这两个字。” “只是,后来,前隋灭亡,臣做了大唐的臣子。” “有一次,臣和同僚发生争执,同僚指着臣的鼻子骂。说臣父是南陈官员,臣又做了隋朝的臣子,现在又投向大唐。这尽忠报国,到底是尽南陈的忠?还是报隋朝的国?” “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尽多少次忠,报多少次国?” “臣唯恐此事会传到皇帝耳中,怀疑臣家族怀念故国,有不臣之心,遂改了名字,这才有了敬畏祖宗。”李言心中暗赞,不愧是千古阴相。 果然才思敏捷,只片刻间,就想出了如此天衣无缝的借口,还给自己留了面子。 “哼!那人真是多嘴.” 李言皱着眉头道:“你父本是一翻好意,却也能被这等小人屈解其意。朕看这尽忠报国就不错,不管是南陈,还是前隋,亦或是现在的大唐,食君之,忠君之事。” “尽忠报国,都是一个臣子的本份,无论到哪,都说的过去!” “皇上圣明。” 许敬宗当即跑到李言面前,一撂袍袂跪了下来,狠狠磕了一个头。再抬起的时候,已然是老泪纵横:“皇上,臣为一已之私,擅自改名,这几十年来,无一日不感到内心煎熬。” “臣愧对臣父,愧对列祖列宗!若是皇上不怪,臣愿自此改回本名,以慰臣父在天之灵。” 在这一刻,李言心里是有些震撼的,皇帝的权威和影响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当然知道,什么许父原本的起名,后来臣僚的攻击,都是胡说八道。许敬宗这么做,无非就是四个字,奉迎媚上,关键是对方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甚至还借着自己的话头,把其变成了一段往事。 李言默默的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许敬宗,神情无比真挚,言词十二分的恳切,再配上那滑落到胡须上的眼泪,让李言几乎都要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应对简直完美! 李言暗道:‘这是一个极为聪明,而且毫无底线的忠狗,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 李言对许敬宗,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仅仅自己的一个误会,他就愿意改掉自己用了一辈子的名字,从敬畏祖宗,变成了向九千岁学习上进之路。不怕无颜见列祖列宗,也不怕同僚们说其奉迎谄媚。 可见,此人对于权力的向往和投靠自己的决心。 此人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只要自己还是皇帝,还有皇权,就不怕他翻出自己的手掌心。许敬宗虽然是阴人,却没有改天换地的能耐,只能做一个迎合君主的馋臣。 若是自己需要他做一个直臣,他未必不能做到,许敬宗未来的定位,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看自己需要罢了! 李言当即起身,眼中不加掩饰的露出欣赏之色,并把许敬宗扶了起来:“好,爱卿尽忠报国,更能告慰祖上。朕相信,令先祖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了爱卿此举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听到李言这么语带双关的话和一脸的赏识,许敬宗 不,应该是许尽忠,心中大喜。 看来这一把押对了,皇上明显对自己的感觉好了起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提拔重用。 皇帝喜欢‘尽忠’,而不喜欢‘敬宗’,那自己就是‘尽忠’了,不就改了个名字吗? 又没改姓,不算背弃祖宗。 况且,这可是皇上亲自改的,皇上一定记忆深刻,自己又在中书省任职,如此简在帝心,还怕不被皇上重用吗? 果然,经过了这场双方都有默契的相互试探,君臣两人都感觉关系亲近的一些,李言端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喝了两口。 许尽忠眼神一亮,爆射出一阵激动的亮光。 他明白,皇帝入口的东西,都是十分慎重的。原本上一杯茶,也只是表达礼节,他不指望皇帝会喝。事实上,就连李世民,只喝过房玄龄泡的茶水。 其他人的,从来都没有动过。 他许尽忠这十多年来,也邀天之幸,给李世民泡过十多回茶,平均一年一回。 可李世民,一次也没有碰过。 今天,新皇竟然喝了他许敬宗泡的茶,这无疑是在暗示他,皇帝是信任他的。 这是多大的脸面啊! 祖宗开眼了,许尽忠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次才是真的情绪上涌,激动不已。 他才不相信皇帝连这些也不懂,今天晚上的一连串君臣隐晦交手,皇帝都表现的举重若轻,顺其自然,收发之间恰到好处,没有半点生涩感和勉强之意。 经过亲身的接触,许尽忠心中一凛,新皇绝不像外界说的,只是一个走运的毛头小子。 (本章完) 第1040章 尽忠投效 第1040章 尽忠投效 夜晚的长安,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爽之意。太极宫极内极为静谧,偶尔有巡逻的禁卫军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窗外园里不知名的昆虫,吱吱的叫着。 放下杯子后,李言开始和许尽忠随意的聊了起来:“朕看卿也不年轻了,今年庚龄几何?” “臣今年五十有三了!” 许尽忠心中一紧,这也是许尽忠一直担心的。 他就怕皇帝觉得他老迈无用,毕竟,以他这种年龄,出身又不算差,多少也算世族子弟。资历也是极深,从前隋就开始入仕,后来更是被李世民招入朝中。 又处在中书省这样的要害部门,这么大年龄了,还是个正五品的舍人,肯定没有多大能耐? 许尽忠也是有苦难言,李世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他下面的臣子,要么是关陇世族出身,要么是山东或江南大族背景的子弟。其他的就是随他打天下的功臣勋戚,和魏征马周那样敢于针贬时弊的直臣。 他许尽忠的出身,说是世家,背景又不强,说是寒门,又完全谈不上。再加上贞观一朝人才济济,他许尽忠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符合李世民的用人标准。 如今,好不容易入了新皇帝的法眼,他可不能被新皇小瞧了。 于是打迭起精神,给李言展示起自己的治国才能,还把自己平时写的一些对于时政利弊的心得拿给李言看。 李言轻轻翻阅,顿时笑道:“卿倒写得一手俊逸的飞白体,根骨之间,似乎是右军大家的基础。不过,隐隐又蕴含着着钟繇和卫夫人的痕迹,还有一些伯喈先生的影子。” 许尽忠眼前一亮,没想到眼前的皇帝年纪轻轻,在书法上竟然有此造诣。 这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许尽忠兴奋的说道:“陛下好眼力,臣小时侯练字,临的就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待基础打牢后,又博采众家,先后临摹过蔡邕、张芝、钟繇、卫夫人、卫恒、王次仲、程邈等历代先贤的字体。” “可能因为太过分心,最后形成的字体倒有些杂乱,好听点叫自成一体,不好听的话,就叫四六不像,微臣惭愧。” “呵呵!”李言淡淡一笑,到底是自成一体,还是四不像,主要看眼前许敬宗,处在什么位置上了? 若是像原本的历史上,做了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是自成一体;若是仕途就此而止,那就是四不像。和字写的怎么样无关,主要取决于字体以外的成就。 这就是官场,也是人生 随后,两人抛开了敏感的政务,开始探讨起书法来。李言最后才发现,许尽忠写字虽然不专注,可临摹过这么多人的字体后,倒是观察力极为敏锐,很容易发现别人字体的特点。 进而在须叟之间,模仿别人的字体,能达到七八成像。 若是遇到一些笔力不强的人,能模仿个九成九,几乎本人也辨别不出来的地步。 李言暗道,这不是水浒转里的圣手书手萧让的能力吗? 做为一个有志于耍弄阴谋诡计的人,李言默默的把许尽忠的这项技能记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而且,李言微微撇一眼大奸似忠的许尽忠,暗自思忖,对方可能也有意在凝练这样的技能,以备不时之需。要知道,模仿别人的手迹,可是陷害他人、栽赃嫁祸的必备技能啊! 虽然许尽忠智慧超群、城府极深,也没想到自己知天命之年,眼看着仕途已经到头儿,要不了多久,就要致仕退出朝堂的是时候,还能遇到这样的良机,被皇帝如此看重。 这一个多时辰,两人平等交流。 许尽忠激动之下,已经把这次和皇帝的偶然相遇,当成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机遇了。于是把自己多年的郁郁不得志和生平所学,一一展现在李言面前,唯恐不能被皇帝看重。 李言一个帝王,却听得很是认真,不但没有打断,还不时询问两句,劝解一番。 最后,更是对于许尽忠的个人能力,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认同。 做为一个皇帝,肯定不需要来迎合他,若不是真的对他的才学、思想、能力有了极大的肯定,决不会违心的去赞许。 这也让许尽忠发自内心的感动,有了些士为知已者死的慷慨激昂。 可能本性皆阴的缘故吧! 李言和许尽忠聊的颇为投契,不单单是许尽忠在刻意迎合。而是两人所思所想,对待一些事情的看法,竟然惊人的一致,这让许尽忠对李言更加叹服。 李言却是有些不爽,和千古阴人聊的这么来,莫不是自己的属性也不怎么光明? 直到子时初刻,王德进来提醒,李言才遗憾的离去。实在是年过五旬的许尽忠,舔的太好了,每句话都说的恰到好处,每一次吹捧,都让李言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若说溜须有段位的话,许尽忠无疑是李言所见过最高的。 临走时,李言还嘱咐许尽忠要勤勤恳恳,继续为大唐的美好明天而鞠躬尽瘁。只要是有才能的臣子,无论在任何岗位上,都能发光的,皇上也能看到的。 得到这种近乎直白的勉励,许尽忠激动的热血沸腾,直感自己生逢明主,终得见青天。 此生一定要对皇上鞍前马后,以死相报。 直到李言一行人消失在黑夜中,许尽忠才直起弯下的腰身,心情抑制不住的亢奋。 大唐施行的是三省六部制,三省位于皇帝之下,六部之上,实际上就是汉时的丞相府。 霍光之后,历代皇帝都觉得相权过大,以至威胁到了君权。 经过数代的发展,到了隋唐之际,把相臣一分为三,分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简单来说,就相当于把立法权、监督权和执法权,三权分立,体现了相互制衡的原则,理念很是先进。 三省皆设长官管理,中书省的最高长官为中书令,门下省为侍中,尚书省为尚书令,皆为正二品大员。 这是人臣能做到的最高级别,再上的一品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都是爵位的像征,享受高级别的待遇和尊崇,却并不在朝中有实际职权。 真正有权力的是三省长官,中书省和门下省在编制上都各配有两名正二品的最高负责人,尚书省只设有一名尚书令,因为李世民曾经担任过这个职位。 是以在他登基后,尚书令就不再授人。 中书省下设两名正三品的副职,左右中书侍郎;门下省设两名正三品的副职,左右门下侍郎,也称黄门侍郎;尚书省设两名正三品的副职,左右仆射。 而三省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尚书省。 毕竟是执行机构,不但下辖六部,还负责遍布大唐二十多道和几百州府的管理机构,贯彻各项诏敕和政策的落实。 尚书省的权力实在过重,另外两省和六部,其实都是围绕着尚书省展开工作。有唐一朝,除了李世民当秦王和后世德宗做雍王时短暂担任过此职,并未有其他人担任过。 尚书省左右仆射就成了实际上的尚书省最高负责人,因此左右仆射各自提升了半级,为从二品,即能配得上尚书省的标准,同时又略略被压制。毕竟,中书省和门下省的长官可是正二品。 有实无名和有名无实的制衡原则,再次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仆射的实际权力和名义的品秩完全不成正比,若是被从从二品的左仆射升任中书省正二品的中书令或者门下省的侍中,则会被认为是明升暗降;若是反过来,则被认为是实实在在的升职。 这一点儿,倒也是极为复杂,李言以前也并不是太清楚。这下当了皇帝,亲自接手整个大唐的管理体系,认认真真的了解后,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一个一千三四百万平方公里疆域和多民族共存的庞大帝国,其内部机构的设立和运转,是何等之复杂。即要考虑最基本的效率,又要兼顾各方的利益,同时保持无处不在的制约和平衡。 就这样,还是无法抵御长期积累下来的隐弊和内患。 李言接手后得出一个结论,若是没有个三年以上的详细学习,连最基本的情况,也不可能了解。 更别说想如臂使指的掌握这个国家,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大唐还是靠它即定的程序和规则在运转。李言这个皇帝起到的作用,只是用来稳定人心的。 有他没他都一样! 当初李世民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去,不然,恐怕他最大的概率是立一个太子,然后让太子监国,自己保持长期的养病状态,在背后摇控着整个国家。 而不是直接做了全盘的交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李言现在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当一个吉祥物,一点儿也不影响大唐的正常运转。若李言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四处插手,频频干涉。 要不了几年,大唐就会混成一锅粥。 (本章完) 第1041章 高阳身死 第1041章 高阳身死 从表面上来看,大唐真正的权力核心,只有七人。尚书省的左右仆射,中书省的两名中书令,门下省的两名侍中,再加个皇帝这个核心,这就是大唐的最高决策圈子。 李世民权威甚重,贞观一朝,无论军政,都进行了大力的精简。为了集中权力,增加效率,中书省和门下省标配的两名最高主官,长期也都只任用了一人。 以前门下省的侍中是萧禹,中书省的中书令由左仆射房玄龄兼任,一人横跨两大部门,此举更加奠定了房玄龄在朝堂中超然的地位,可见李世民对房玄龄的信任和重用。 而左右仆射由房玄龄和高士廉分别担任,高士廉年事已高,新帝登基大典后,已然卸任。 其所任的右仆射由长孙无忌接任,这个交换实际上没什么意义。 高士廉是长孙无忌的舅舅,从小把长孙兄妹抚养长大,对于长孙无忌来说,高士廉如舅如父。当年长孙无忌卸任右仆射后,李世民就把这个位置给了高士廉。 等于右仆射一直在长孙家族的掌握之中,也是李世民对长孙家族的信任,赋予监督之权。 现在,长孙无忌重新回归朝堂,进入尚书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长孙无忌是为李承乾保驾护航,是要接手房玄龄的左仆射,扛大唐新朝的大梁。 李言借着朝堂上的事情,索性把整个尚书省全都给了长孙无忌,一步到位,是信任重用,也是沉掂掂的责任。 除了岑文本外,中书省也升任了另一个中书侍郎马周接任中书令,而门下省黄门侍郎刘泊升为侍中,和萧禹一起执掌门下省,三省长官在之前的登基大典上,基本都配齐了。 原本房玄龄兼任的中书令空缺,李世民的意思也是等房玄龄卸任后,提拔另一个黄门侍郎诸遂良接任。 可李言却觉得,马周就算了,这家伙寿命不长,还没李世民活的时间久,最多再有三年,就寿终正寝了。他继任中书令没关系,三年后,这个位置还可以腾出来,让自己任用新的臣子。 诸遂良则不同,活了六七十岁,还有的是时间,多在下面锻炼锻炼不是坏事。这些寿命悠久的臣子们,就要压着慢慢升,不然升无可升,就得想办法往外赶了。 这些实际上的配置却是极大的消弱了新君的权力,李言对于做皇帝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主要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没有那种极强的权势欲蒙蔽双眼后,就能客观冷静看待现实。 他也明白,这是李世民对于自己是否能掌握大唐抱有怀疑,是以开始消弱他以前当皇帝时高度集中的权威,重新调整权力驾构,分散君权于臣下。 从某中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刻意限制,而是一种用心良苦的保护措施。 众所周知的是,权力越小,责任就越轻。 在众人眼中,李承乾不是李世民,没有那么高的威望和功绩,若是把所有权力揽于一身,无疑于把全部的责任也集中在了身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力弱不负重。 对于李承乾来说,坐稳江山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更进一步,就要靠自己了。 同时,这也像是对新皇帝的一种考验。 若是李承乾有李世民那样的手腕和能力,自然能把分散的权力再度集中起来;若是没有这样的能耐,还是安安份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守成之君,这样对江山社稷的破坏才是最小的。 翌日,李言刚刚上朝归来,左右仆射长孙无忌、中书令岑文本和马周、侍中萧禹和刘洎,一起到承庆殿的御书房中商议政务。 李言看着几人在御前一件件有条不紊的汇报处理着各项事宜,不禁心中感叹道,这就是自己新朝的最高权力核心了。这五人统称为宰相,负责三省六部的正常运转。 理论上来说,自己这个皇帝驾驭住了他们,就能管理好整个朝庭。 大面上来说,这些都是自己的辅政大臣,细分下来,又能分成三个派系。长孙无忌和刘泊走的比较近,而萧禹和岑文本出自江南豪族,天然亲近,而马周是妹妹安康公主的人。 从出身来讲,算是平民系的代表。 实际上,马周也是世族的代表,只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皇族李氏的代表,不能算纯粹的寒门。 就从这些成员构成上就能看出来,大唐的朝庭是关陇贵族一家独大,江南氏族和平民系的联手,才能堪堪起到制约的功效,再加上自己这个皇帝,才能压得住。 倒是勉强维持了权力核心的平衡。 李言知道,这个平衡的根源,并不是自己的手腕和眼光不够,也不是朝中没有其他人可用。它更多的是天下力量的分布,在朝堂核心的一种体现。 若是不解决关陇世族一家独大的局面,就算是解决了一个长孙无忌,也会有第二个长孙无忌;若是不能解决世族政治的基础,就算自己把这些世族背景的官员解决了。换上来的人,还会是一样的。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马上就要秋收,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基。众人不管怎么争权夺利,在收粮食的事情上,所有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就是不能没有饭吃。 有了粮,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展开争斗。 五名宰相针对秋收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现在大唐的疆域更大了,需要管理的地方也就更多。秋收之前,朝庭都要派出使臣前往各地,督促各道府州县,征收税粮。 李言做为新皇帝,对这些很是陌生,也没怎么发表意见,就看着几人商量。 派下去的官员,涉及到大量的好处,都是肥差。五人明争暗斗,锱铢必较,你争我夺,在一阵激烈的交流中,艰难的划分了各个负责的区域,最后才向李言这个皇帝请示。 利益分配好后,具体的事情就简单了,大家每年都做,熟得很。 以前这事情都是三省主官在弘文殿议妥,再通报皇帝的。考虑到李言是新皇登基,以前也没有长期辅助李世民处理政务,对很多事情也并不了解。 岑文本才提议,这些事情可以当着皇帝的面处理,也可以让皇帝耳儒目染下,尽快熟悉朝庭的运作。 诺大的天朝上国,数百个州,几千万人口的福祉。做为这么一个泱泱大国的帝王,可不仅仅会权力斗争就行了的,要处理的具体政务,多如牛毛,灿若繁星。 李言也知道,岑文本这是为他好,也是在回报他的提携之恩。 是以他尽自性格惫懒,不愿操心,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学习。毕竟,他可以不管,却不能不懂,想要大气磅礴的放手放权,首先得做到十分了解和绝对掌控。 否则,自己这个皇帝早晚会被架空。 等到彻底失去权柄的那天,等待自己的就不是享福,而是身死,亦或国亡了。 众人正聊的口沫横飞的时候,王玄策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惊慌的说道:“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五名重臣一看,顿时心里一慌,锦衣卫是皇帝的直属密探机构,主要任务是查探他国内情。次要功能却是监察内部,在大唐各处都设有衙门,是皇帝的一双耳目。 这种部门从一开始设立,众臣就不是很乐意,这不是变相的等于多了一道监视。 只是,锦衣卫只负责打探消息,没有其他职权,无论他们乐不乐意,皇帝出于稳固皇权的需要,都会设置。若是他们反对,只能让这个机构沉在水下,而不是不被设立。 至少放在表面,大家还能看着,不致于完全失控。 再加上它不用朝庭直接拨款,使用的也都是东厂商队赚来的利润,等于是从皇帝的内帑中支出,众臣也就默认了。 此时见王玄策脸色煞白,众人都怕是自己负责的地方出事。 李言自是心中有数,不过还是装做不知情,板着脸训道:“慌慌张张的,成何提统?有朕这个皇帝和诸位宰相在,这大唐还翻不了天,出了什么事情,说吧!” 相对于众臣来说,李言还算镇定。 萧禹欣慰的点了点头,皇帝理政经验还浅,这份处变不惊的大气,还是隐隐有些帝王威仪的。 王玄策这才说道:“皇上,昨天您不是下旨,让高阳公主去太庙面壁思过。谁知道今日一早,侍女们进去送饭,发现公主被吊在房梁上,等侍卫们把公主放下来时,公主已经没气了。” “什么?” 李言双眼蓦然圆睁,愤然而起,暴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侍侯公主的那些太监和侍卫们都是吃干饭的,竟然让公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唰’的一下,五名宰相松了口气的同时,脸色忽然一变,眼神如鹰隼般看向王玄策。 受到这种压力,王玄策脸色有些发白,身子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毕竟,高阳公主昨天夜里,可是他亲自带人挂上去的,做了贼,必然是心虚的。 他知道,此时此刻,一定要镇定自若,要是露出一丝马脚,被人看出破绽,就算是皇帝也饶不了他。 (本章完) 第1042章 各怀心思 第1042章 各怀心思 看到皇帝和三省的诸位主官眼神烁烁的盯着他,每个人的眼神各有不同。 王玄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臣得知消息后已经第一时间带人赶了过去,太常寺、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还有京兆尹、长安、万年县的仵作和衙役们也都赶了过去。” “臣等经过初步堪探,发现公主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丑时三刻,公主身上没有受伤挣扎的痕迹,脚下还有一个供公主够得着白绫的立凳,初步判断。” “排除他杀,公主应该是投缳自尽” 王玄策办事的时候,用的是锦衣卫最得力的人手,其中有最为精通暗杀的高手,做了三十年的仵作,还有最会伪装清理现场痕迹的能人。先把高阳捂昏迷后,再让人挂到房梁上。 等到快窒息的时候,人才会短暂的清醒过来。 可为时已晚,在生命本能的挣扎下,人的一切反应都和自尽后失控的表现的一模一样。 包括凳子表面上留下的脚印,蹬开凳子那一瞬间的划痕,脖劲下的勒横,都作了完美的安排,保证谁也查不出来。 只是王玄策自己有些心虚,面对这些大唐最核心的大佬们,依然有些慌张。不过,鉴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任谁都会有些害怕,众人也没有怀疑到他。 “高阳,朕的皇妹啊!” 李言顿时身子一晃,瘫倒在龙椅上,脸色悲伤,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水,伸出胳膊,仿佛无力的想要去抓些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朕昨日只是骂了你两句,让你去皇祖面前反思一下。” “你竟然” “竟然就这么去了,朕如何向太后交待,如何向那昏迷不醒的父皇交待,朕的亲妹妹啊” 一时间,御书房只有李言鬼哭狼嚎的声音回荡着,众臣都是沉默了下来。 只是长孙无忌有些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捋了捋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开始在脑中回想高阳往日的做派,想了半天,依然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 依对方那个被宠坏,十分刁蛮任性的脾气。 连背夫偷汉这样的事情都做了,怎么会受不了舆论的压力,选择了自尽? 怎么想,这也不太像一个不知廉耻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若是他杀,能在太庙这种地方,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公主,助伪装成自尽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会是房家吗? 房玄龄老谋深算的样子浮现在脑海,还有昨日在朝堂上被气的当场昏厥的模样。长孙无忌暗暗摇了摇头,若是此事没有抖开,或许房玄龄还会为了维护家族形象。 冒险一试,他是有这个应变能力的。 可是也不对,高阳不是普通的房家儿媳,那是皇室的公主,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安康嫁人后,他就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高阳,这才把高阳娇惯的不成样子。 房玄龄再恼怒,也不敢下此毒手,传出去就是灭族之祸。 会是那些世族们吗? 他们倒是有这个能耐,可他们杀高阳有何用?高阳红杏出墙的事情一出,就成了皇家的一个笑柄,他们保护还来不及。只要高阳活着一天,在大街上招摇,李氏就要永远背着这块儿耻辱。 若说真的有人想让高阳死,那无疑是皇家的人了。这里面尤以昨天被世家当朝羞辱,在外漂泊十六年,和这些皇家子弟没有多少感情的皇帝莫属了。 ‘唔’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蓦然一惊,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赶快低下头,死死的压住了想要去查看李言现在神情的目光。若真是皇帝下的手,那自己这个外甥的心狠手辣和杀伐决断的程度,就远超自己想象了。 长孙无忌不敢去看李言,咽了口唾沫,转过身子,偷偷查看其他几位重臣的脸色。 萧禹一脸的痛快,高阳这种女人的做为,在一身正气的萧禹眼中是极为厌恶。若是在民间,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早就要进竹笼沉河了,在昨天朝堂上,他就为老友房玄龄鸣不平。 此时得知高阳自尽,一幅算她还知道廉耻的快意。 马周和刘泊则是十分疑惑,皱眉沉思起来,实则眼底深处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 而岑文本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了然,随后也装作不解的样子。 长孙无忌心中一凛,岑文本这老东西果然老奸巨滑,他分明也瞧破了这其中的端倪和玄机,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幸好自己反应迅速,否则还真被他蒙弊过去了。萧禹老迈,性格又耿直,眼里不揉沙子。刘泊是自己人,马周资历浅薄,皆不足虑。 唯有岑文本外表圆滑,城俯极深,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啊! 难怪皇帝会对他如此看重,把他放到制约自己的位置上来,此人堪称劲敌。 感觉隐隐猜到了事情的关键,长孙无忌打定主意,这事自己不能参和,也不再关心,开始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劲敌身上。 “皇上,请节哀顺便!” 见李言悲伤不已,萧禹边忙劝道:“公主年纪还小,许是在太庙反思,看到列祖列宗当面,深深的痛悔自己往日的一切。一时悲伤过度下,这才寻了短见。” “唯今之计,还是要赶紧通知房府,让他们来接人,并且把事后操办的风风光光,以告慰公主的在天之灵。” 萧禹话语里没有半点悲伤之意,连装也懒得装。甚至还隐隐透出些喜意,只差抚掌叫好,说死得好,死得妙了。这让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等人都是暗暗撇嘴。 一个公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不调查一下吗,就这么急匆匆的拉回去盖棺定论,连过场也不走吗? 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若是一般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几位朝臣会借着由头,纷纷插手其中,展开一场博弈,来为自己捞好处。只是,此事大家都知道,皇上也不愿再生事端。 于是长孙无忌、岑文本等人也是顺着萧禹的话齐声劝道:“是啊,请皇上节哀顺便!” 李言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无力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看到李言表现的这么重情重义,长孙无忌更是心中一寒,和众臣一起退了出来。 不过很明显,这次大家都恭谨了很多,面对李言揖着手,底着头,直到退出屏风,才直起了身子。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两人默契的相互对视,眼中都闪过浓浓的忌惮,并迅速又转移开了。 岑文本更是在外殿找了个地方坐着,慢慢思索着其中的诡异。 他敢断定,高阳公主的死,一定是皇上暗中搜意的。高阳之事,给了世族打击皇族的机会,使得皇帝第一次正式上朝,就被弄的灰头土脸,皇帝岂能不恨? 他暂时对付不了世族,可对于给世族当枪的高阳,却可以随意处置。 听说昨天高阳还在御书房顶撞了皇帝,这无疑会更加触怒到这位从小到大和高阳没见过几回面,更无丝毫感情的长兄。 皇帝快刀斩乱麻,在最短时间把高阳的事情了结,不使其继续发酵,持续影响到皇家的颜面,这是十分高明的。 岑文本能想到这些,可这是他一辈子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积累出来的人生阅励。只是他没想到,皇帝年纪轻轻,竟然也能这么快想到破局之法,毫不拖泥带水的处置掉。 还用了高阳内疚自尽的名义! 别小看了这个名义,这是十分高明的,也对高阳之死做了定性。此举纯粹自保,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对世族没有任何影响,也不会刺激世族再次联手。 再说,世族到处散步谣言,败坏皇家名义,也着实做的有些过了。 在岑文本眼中,世族此举太过愚蠢,高阳的事情在朝堂上用过一此,就已经可以了。竟然还四处散播,想持续给皇权施压,这不,贪心不足,物极则反。 逼得皇帝不得行霹雳手段,快速进行收尾,这步棋也算废了。 不管高阳做的事情多丢人,在她自尽在太庙的那一刻。当着列祖列宗用死亡洗刷了自己的耻辱,百姓们就不会再抓着不放。一个小姑娘而已,只是一时糊涂,背夫偷汉而已。 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人都死了,难道还要鞭尸不成? 这也就是在皇家门儿里,若是在普通百姓家里,又能算得什么事情,最多就是丢人呗 若是不闹得沸沸扬扬,或者摊上人命,就连官府也不会去管的。 岑文本轻轻啜着茶水,目光悠深,他还看到了皇帝更深一层的用意。皇帝果断出手,不但解决了高阳之事,同时也以此震摄了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初步立了威。 试想,连同为皇室骨血的亲妹妹,都不留情面,那其他人,皇帝必然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岑文本脸上一阵兴奋。 长孙无忌会感到心寒,是因为他想大权独揽,一个头脑精明而杀伐决断的皇帝,只会让他的图谋难以实现。 (本章完) 第1043章 皇帝的私活儿 第1043章 皇帝的私活儿 岑文本只会觉得高兴,因为他没有长孙无忌那样的野望,只想保存自己的力量,在新朝中站稳脚根。皇帝提他起来,昨天又百般庇护,所图甚大。 不用说,肯定是在给他争取成长机会,不让他刚刚冒头的时候,就被摧残掉。 未来担负起制约长孙无忌,乃至扼制关陇世族的重任。 被新皇帝寄予如此重的期望,岑文本是又荣幸,又担忧,荣幸的是,朝中老臣这么多,皇上唯独看重他,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认可,绝对值得自豪。 可同样的,任务太过艰难,太上皇都失败了,岑文本更是心中没底。 今天看了皇帝的手段,他心里甚是安慰,皇帝有头脑有智慧,心计深,手段狠,这样的帝王才是乱世的枭雄,治世的霸主。皇帝这个主帅手段硬,自己这个大将,才敢放心在前方拼杀。 也只有这样的君王,才有可能在关陇世族的围剿下,杀出一条血路。 想明白这些后,岑文本心中豁然一轻,轻松的品了口茶,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看了看同样没有离开,一脸沉重的长孙无忌。 还有因为两人坐下,其他几个也没有离开的臣子们,大家都在各自思索着,没有交谈。 御书房内,众人刚退出去,李言就收了哭声,一脸严肃吩咐王德招中书舍人许尽忠前来见驾。 王德立马安排人,匆匆领命而去。 盏茶时间,下朝后回到府中,拿出自己珍藏的孤本字贴,准备趁热打铁,孝敬孝敬皇帝的许尽忠,正好来到太极宫门口,就被王德带到了御书房中。 “臣许尽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许尽忠一丝不苟的行了大礼。 按理说臣们子在御书房这等地方,不用如此正式,躬身参见即可。不常在御前行走的臣子,也跪下说一句参见皇上就行了,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数。 可许尽忠唯恐自己对皇帝的敬仰之情不被察觉,是以每次都十分恭敬。 李言也没有驳了臣子们一翻孝顺之心,等到许尽忠行完礼后,打发走了王德,把许尽忠叫到了御案前。 李言一脸的哀色:“尽忠啊,你知道朕叫你什么事吗?” “臣不知,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皇上吩咐的,臣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许尽忠心里大喜,皇帝都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了,这么亲近,这么随意,很明显,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仅一个称呼,许尽忠就满脸激动,热血沸腾。 李言暗暗点了点头,此人果然通透,一点就明,于是把高阳公主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语气沉重的说道:“尽忠,虽然高阳公主是因为愧疚自己的行为,选择自尽的。” “不过,朕还是有些担心,你知道朕担心什么吗?” 许尽忠连忙把取悦皇帝的心思放到一边,低着头略略斟酌一番,马上说道:“皇上,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皇上是担心,大家把高阳公主离去的责任推到您的身上来?” “进而给您身上泼脏水,加上一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罪名.” “你果然聪明,不枉朕如此看重你。” 李言马上露出赞赏的眼色,随后义愤填膺的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朕的御妹被他们逼的寻了短见,朕不得不防他们把这黑锅往朕的头上盖,实在是有些担心啊!” “那你说说,接下来,朕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此事呢?” 许尽忠心里一晒,眼珠骨碌碌一转,暗道,皇上果然狡猾。 依他多年从政的经历,和对朝庭现在局势的了解。当然明白,皇帝在高阳之死上有很大的嫌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皇帝比那些世族和房家更具有出手的动机。 又是在太庙这样的重地,皇帝自然可以做的不留痕迹。 不过,他现在是皇帝看重的臣子,自然要为皇帝的利益考虑,此事不管是不是皇上所为,他都要替皇帝撇清嫌疑。 更何况,高阳公主肆意妄为,本就有取死之道。 这很有可能是皇帝给他的一个考验,若是完成的漂亮,加官进爵,就在迟尺之间了。 “皇上,需不需要把祸水往世族那方面引?”思索一阵,许尽忠低声问道。 李言顿时赞许的看了许尽忠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世族虽然行事张扬了些,却也是朝庭力量的一份子,他们有不让朕省心的一面,也有帮助朕镇慑天下的一面。”“朕不需要对付他们,若真是他们做的,朕不会饶过他们;若不是他们做的,朕是皇帝,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想冤枉他们.”李言义正辞严,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话里话外的却很是谨慎,并且对世族的存在,给予了一部份积极的肯定。 许尽忠自是明白,世族的力量无处不在,有些事情可以悄悄的做,却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让世族感到皇帝的恶意。他毕竟才投向皇帝,为表忠心,有些话他可以说,皇上却不能。 皇上如此谨慎,他也能理解。 感受到皇帝做事的稳重和老到,他反而高看李言一眼,在心中的地位更加重了! “若是不需要祸水东移,只是消弥劫难的话,此事倒也不难。” 许心忠正色说道:“皇上,一般人活不下去了选择自尽,都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官府判断除了堪察现场、分析形势、推论动机外,最重要的就是看看有没有留下遗书?” “若是死者能留下遗书,说明自己寻死的来龙去脉,尽而表达出内心的绝望和悲伤的情绪,那就能下结论了。” “嗯,不错!” 李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背着双手,在房内走来走:“朕也是这么想的,高阳妹妹一定也留下了遗书,交待了所有的事情,只是那些人太过粗心,没有找到。” “所以,朕想派你去一趟太庙,你心细如发,应该能找到御妹留下的遗书。” 许尽忠一愣,论现场搜集线索,查案破案,那些衙门的经年老吏们才是好手。他们都找不到的线索,自己一介文臣,如何能够找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过,做为阴人的许尽忠,天天都在阴谋诡计中泡着,自然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并且,他马上就察觉到自己思考的方向有误。 看到李言眼神烁烁的看着自己,其中流露出来的诡异味道,许尽忠恍然大悟。 原来皇帝是看中了自己在书画方面的才能,让自己去‘替’高阳公主写一封遗书,补上最后一环,把这件事情做一个收尾,同时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想明白一切的许尽忠,不但没有沮丧,反而十分激动。 能替皇上做这种‘脏活儿’,那是被皇上十分信任的象征,做了这件事之后,自己就算是皇帝的自己人了。 许尽忠对此事十分有信心,高阳公主一事的来龙去脉,他了若指掌。若是皇帝让自己把公主的死,算到世族头上,那问题就严重了,世族必然不会善罢干休。 皇权和世族之间,接下来,还会围绕的公主死亡一事,展开激烈的博弈。 自己从中做这些小动作,也会有暴露的风险,担着天大的干系。 可皇帝仅仅只是想对高阳一事进行收尾,没有借此大作文章的意图,那世族自然也不会多生事端。在世族不出面的情况下,皇帝就是绝对的权威,此事也会迅速被揭过去! 许尽忠分析了大势,确定了自己的安全系数后,剩下的就是小节了。 想通之后,许尽忠当即一脸慷慨激昂的请示道:“皇上,高阳公主即然选择自尽,一定会留下遗书。说不定就有一些人拿到了,偷偷藏了起来,臣此去必然会搜索这些人。” “同时,为了预防他们偷梁换柱,用假的遗书蒙混过关,误导视听,臣请皇上赐予高阳公主平时的书写功课,臣好确定遗书的真伪。” 李言微微一笑,把两张让王德提前找来的高阳练字作诗的手稿,放到了桌上。 许尽忠瞳孔一缩,心中一惊。 再看到皇帝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连忙恭谨的接过来。匆匆掠过几眼,松了口气,高阳公主的字,就像小孩子的蹒跚学步,如狗爬似的,毫无根骨可言。 自己闭着眼,也能学得九成九,保证万无一失。把信纸揣入怀中,行了一礼,退了出来。 直到走出承庆殿,许尽忠还是内心砰砰直跳。 很明显,自己想到的遗书和计策,皇帝早就想到这一环节了。没说出来,只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若是自己连这个也想不到,那就不值得皇帝重视了。 亏自己还以为聪明,能替皇上拾遗补缺,出谋划策,却没想到. 许尽忠内心翻江蹈海,久久不能平静。他有些懊恼,也有些心惊,再想到昨天晚上皇上在弘文殿和自己的‘随机’相遇,现在想想,恐怕也是用意颇深。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个年轻的皇帝,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了! (本章完) 第1044章 伪造遗书 第1044章 伪造遗书 此时许尽忠在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即然计策皇上都想到了,那接下来的遗书上,自己是不是能尽最大可能的发挥,以应和形势,替皇帝找回面子。 若是能留下一封好的‘遗书’,起到非同寻常的功效,那自己必然被皇帝高看一眼。 许尽忠一边往宫外走,一边回想着自己了解的高阳公主生平经历和性格特点,还有最近的朝局的乱像,以及需要达成的有利效果,全盘考虑之下。 慢慢的,心中有了腹稿。 离开宫城后,许尽忠来到位于皇城东南角的太庙,此时这里已经戒严,任何人不许出入。 许尽忠有皇帝的信物,自然是很顺利的来到高祖的寝殿。 高阳公主正是在这里反省的,毕竟,李世民现在还有一口气,这种事情,只能麻烦高祖他老人家了。 高阳公主也是在这里,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步上了先祖的后路。 许尽忠上前默默的上了几柱香,恭恭敬敬的行完了礼,来到隔壁暂时放置尸身的地方。 之前,已经有几个部门的人前来堪验过,宗正寺卿也来察看过。 许尽忠在禁卫军的看管下,详细的查看了高阳上吊的地方,还有摔在地上的立凳。当然,他更重要的是察看高阳公主反省的地方,他发现高祖的灵位前,明黄色的蒲团上,根本就没跪坐的痕迹。 果然,许尽忠暗道,高阳性格倔强任性,胡做非为,长安城谁不知道啊? 能和寺庙里的和寺鬼混在一起的淫妇,怎么可能反省呢? 看来,是有人帮她体面了。 而且,许尽忠想的更多,太庙是个神圣的地方,一般就是非嫡出的亲王们,无旨也不能来此。高阳还是个公主,更重要的是,还是个已经嫁出去的公主。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算是李家的人了,而是房家的人,还是个不守妇道的妇人,有什么资格来太庙这种地方? 许尽忠眯着双眼,沉吟道:‘先前还以为是皇帝常年在外,不太懂这里面的规矩,这才冒冒失失的下了旨,让高阳来到了太庙。现在看来,皇上是早就有所安排了.’ 杝又向侍卫们打听了一下,得知之前太常寺、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还有京兆尹、长安、万年两县的人,得出的结论都是投缳自尽,许尽忠了然。 看来,就算有人察觉到不对,也不敢说,此案注定要沉下去了! 来到高阳的遗体前,看到高阳身上还穿着五颜六色的彩裙,环佩玎珰的各种手饰,许尽忠脸色一沉。来太庙拜祖宗,还穿得这么喜庆,这高阳公主真是被宠成傻子了。 他现在也有些理解,为什么皇帝要下此狠手了! 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子,要是活着,不知道以后还要给皇帝找多少麻烦。更重要的是,像这样的金枝玉叶,宫里还有不少,这些人现在都成为皇帝的负担了。 估计皇帝也是想一劳永逸,以雷霆手段来警告那些人,不要胡做非为,为皇家抹黑吧。 今天世族能抓住高阳公主的辨子,明天说不定就能逮住其她某个公主郡主的尾巴,皇帝也确实需要杀鸡敬猴,镇慑一番了。这天下,还远没有到李氏一家说了算的时候。 许敬宗摇了摇头,又在香案等处转悠了一会儿,就直接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回宫里,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府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后,一个人来到书房。把皇帝给的那两张高阳公主的手稿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阵。 然后伸出手指,在空中无意识的划拉了一会儿。 最后自信的点了点头,从案上抽出几张常用的公文纸,研墨提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许敬宗再次返回太极宫,来到承庆殿。 和外面端坐喝茶的几名重臣打了个招呼,直接来到御书房内,见到李言,第一时间跪下行礼。 随后心情忐忑,一脸郑重的把两张信纸交了过去:“皇上,经过老臣对现场的仔细查探,果然发现了公主留下的遗书,臣不敢擅自阅览,请陛过目。” “嗯!” 李言脸色沉重的接过,粗略的扫了一遍,随后又仔细看了起来,一连两遍。 然后闭着眼睛,思索着有可能的漏洞。 虽然李言面无表情,不过心中却对许尽忠领会皇帝意图的能力点了个赞。 这老小子,果然不简单! 甚至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让他感到惊喜。 从这封遗书上,可以看出,高阳将自己的一切都写了出来。她从小生在深宫,又受到李世民宠爱,不知民间疾苦,也不知人心险恶,只觉得天下所有地方,都像在宫里一样美好。后来受李世民指婚,嫁给了房玄龄次子房遗爱为人妇。 房遗爱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没什么上进心,不过对他这个公主,倒也十分宠溺,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夫妻两人说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是琴瑟和谐。 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父皇生病,母后身体也不好,公婆也年事已高,高阳就去长安城西北的金城坊会昌寺为两边的老人祈福,顺便求菩萨让自己早日有孕,为房家开枝散叶。 可没想到,在寺里被一名叫辨机的和尚给盯上了。 在一次上香的时候,少不更事、心思单纯的高阳公主,被引入内殿为家人颂经祈佛。据辨机和尚说,前面大殿里人来人往,菩萨要关照的人太多,效果不太好。 而后面内殿的菩萨,非常有灵性,那是有求必应。 高阳闻言感觉有几分道理,就来到了后殿,开始高阳还小心,只是一切顺利。此后,每次来祈佛,高阳都在后面。终于,有一次,在放松警惕下,喝了辨机端来的寺里茶水。 没过多久就昏迷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辨机给玷污了。 当时,高阳痛不欲生,几乎要自尽以洗刷自己的清白。 可谁知辨机妖僧以此为要挟,若公主敢自尽,就把两人之间说成奸情,并说成是公主主动勾引他的。此事若是传开,不但房府颜面不保,就算皇家也跟着蒙羞。 高阳公主从小在密灌里长大,哪遇到过这种歹徒,见识过这种手段,心里恐惧之下,就暂时选择了隐瞒。 谁知,此后辨机妖僧多此以此相胁,频频玷污公主,并要求与公主长期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公主受此牢笼,痛不欲生,多次要求与辨机断绝关系。 并把父皇赐给自己,价值连城的金玉神枕赠给辨机,希望辨机看在财物的份上,放过她。 公主还是太过年轻,不知道人心的歹毒,见到如此珍贵的财物,辨机更是把公主当成了摇钱树。利用公主的善良和单纯,怕名誉受损,让皇室和房家跟着蒙羞的心理。 意图长期霸占公主,逞其私欲,人财兼得! 可人算不如天算。 也许是佛祖也看不过这恶僧的所作所为,降下灾祸。 几天前,辨机禅房遭遇窃贼,金玉神枕遗失,被云阳县给呈送到了京兆府。后来京兆府尹楚衡,派人抓捕了辨机,听信妖僧一面之词,毁了公主的一生清誉。 公主在太庙反思,实感羞愧,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有以一死,来洗涮自己的清白! 李言看完后,心中十分满意,若是这封遗书对外公布后,不但皇家的颜面得已保存,就连房玄龄恐怕也是十分满意,房家的声誉也会被挽救回来。 要知道,主动私通和尚与少不更事被人欺辱,完全是两码事儿! 这封信中,把高阳的形象都给扭转了过来,世族泼过来的那盆屎,就被李言完完全全的用盆子给装了下来,没有淋到一点儿,形象自然也不会受损。 李氏和房氏的脸面都保住了 而且,此事也没牵涉到世族,主要的罪责都推到了辨机身上,剩下的也都推到了楚衡身上。把楚衡在这件事里面的糊涂,轻信,没有调查清楚就面奏朝庭的冒失,都给展示了出来。 如此,楚衡也就完蛋了! 之前世族四处散播摇言,把高阳说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指责,就连皇室也跟着吃瓜落儿,房家更是被埋汰的头都抬不起来。 可此封遗书一公布,百姓们就会知道,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为父祈福,却被歹人玷污。一时心中害怕,又顾忌着名节,这才百般摭掩,可最后还是被伤的偏体淋伤。 最后在舆论的压力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以死以证清白,以赎其过。 面对这样的结果,百姓们只会同情,前段时间有多愤怒的指责高阳,现在就会有多愧疚。 人命大如天,这个时代都讲究人死罪消,一条命,还不足以弥补其罪吗?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罪,他只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而已。辨机的步步相逼,人们的口诛笔伐,硬生生的逼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本章完) 第1045章 长孙无垢的愤怒 第1045章 长孙无垢的愤怒 人们不会找自己的责任,可却会把愤怒发向辨机和寺庙,还有京兆府尹楚衡。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声讨下,世族要保楚衡费的代价太大,基本上会放弃了! 别说有什么承诺,什么承诺也不管用,楚衡本身就被皇权所厌恶,只能依千世族。 世族若再放手,他就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即然甘愿当世族的一把枪,刺向皇权,就要做好了充份的心理准备。 成则加官进爵,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楚衡本来就是李言下一个要除掉的对像,若是楚衡以再继续出现在朝堂中,只能向众人展示皇权的虚弱,和自己这个皇帝的无能。所以,干掉楚衡,是李言必需要做的。 楚衡就是李言竖立威信,要面临的第一个拦路虎。 这么快的干掉他,从某种角度来说,也能说明李言这个皇帝,还是有一定能量的。 能从世族虎口拔牙,皇帝也不容轻视。 如此,整个局势就彻底的扭转了过来,朝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消弱到最低! 对于朝臣们来说,李言这个新皇帝,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不简单了。 李言看着面前一脸忐忑的许尽忠,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又拿起信纸看了一遍。 最后眉头一跳,找出了刚刚就觉得有些别扭的地方,随后脸色冷漠的对许尽忠说道:“你觉得一个任性的小姑娘,在绝望之下,心情悲恸剧烈起伏的情况下。” “写出来的遗书,还能这么干净,这么整洁吗?” ‘呃’ 许尽忠脸色一僵,额上的汗水汨汨而出,身体抖如筛糠,一脸惊恐的看向李言。他知道,这种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皇帝是不会承认的,一旦被拆穿了,所有的责任都要自己来承担。 “皇皇上臣.” 许尽忠几乎可以想到自己的下场,声音都有些要哭出来了,带着无限的哀求和绝望。 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 李言心中一缓,果然,自己收来的狗,用着就是顺手,难怪自古帝王都喜欢用佞臣。外面的那些大臣们,个个自恃身份和德望,哪个能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幅形态? 许尽忠的低资态,极大了满足了李言的上位欲。 随后李言眉头一皱,夹着信纸的手指着旁边的一个桌案,冷声道:“还不去补救” 一句话,把许尽忠掉到深渊里的心又给拉了上来。 他急忙挣扎着起身,慌乱的接过信纸,来到侧案边上,上面有笔墨纸砚。 许尽忠拿起笔,蘸了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提笔在上面点点画画,有些地方还涂的都是墨团。 最后,放下毛笔,把手伸到盛水的容器里,粘上水,提起手指,让水滴自然滴落在信笺上。有些地方遇水自然化开,就像是写字的人泪水打在上面似的。 轻轻吹干水迹,许尽忠又把信纸轻微的握了两下,看起来略显皱巴,又放在地上,粘了些灰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后,这才走过来,递给了李言。 再次拿到手,李言才完全满意,最后说了一句:“若是再粘些脂粉气,那就天衣无缝了.” 一句话,让许尽忠汗颜不已,他没想到,皇帝的心竟然这么细,连这些考虑得到。原本自己觉得已经足以瞒过众人耳目了,没想到皇帝仅仅看了几遍。 就找出了这么多破绽,这让一直自信的许尽忠也有些心虚起来。 皇帝身边,果然不是白混的,连年轻识浅的皇帝,都这么历害,外面的那些宰相们,恐怕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自己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得意忘形了。 “你善于模仿别人笔迹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李言抬头一问,许尽忠顿时又是一僵,连忙说道:“陛下放心,善于模仿别人笔迹,就如同善于看破人心一样,没人会喜欢的。若是大家都知道我这个能力,必然会防着我。” “是以朝中没有几人知道,也就臣家里几人知晓!” “嗯,以后注意些,别暴露了,这个能力,或许还有大用。”李言提点了一句。 许尽忠心里一松,他不怕皇上用,就怕自己对皇帝无用,只要皇帝不弃,他就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殿外吵吵嚷嚷起来,李言刚刚转过头,王德一脸紧张的推门进来:“不好了,皇上,高阳公主的死,已经传到大明宫了。皇太后到了殿外,正怒气冲冲的过来呢?” 李言带着两人,连忙走出御书房。 只见长孙无垢此时正穿着全套的太后仪装,面罩寒霜,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安康和晋阳公主两人。一大堆的太监、宫女、侍卫,被留在了殿外 实际上,长孙无忌早就知道要面对妹妹的问责,与其自己一个人,不如在这里一大帮人,跟着可以分担点火力,所以他才没走。 而岑文本,明知太后会来找皇帝的麻烦,做为刚刚被提拨,还没有立下任何功劳的他,更是不敢离开。若是离开,皇帝自然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他。 可没有担当的印象,却是给皇帝留下了。 是以他也是故意留在这里,打算和皇帝一起共患难。 萧禹、马周、刘泊三人见两个重臣都不走,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单独离开,最后等到了皇太后的愤怒。 “臣等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人忙不迭的行礼。 李言这时也正好出来,看到长孙无垢似欲喷火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发虚:“儿皇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金安,还怎么金安?” 长孙无垢毫不留情的怒斥道:“哀家才在大明宫里过了两天的舒心日子,你们把朝会弄的鸡飞狗跳不算,长安城里也是沸沸洋洋。现在连哀家的高阳都死了。” “太上皇才闭眼三天不到,你们是不是就觉得没人管了,无法无天了,不把本宫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众人见长孙无垢如此愤怒,连忙跪下道:“臣等有臣,请太后责罚!” “儿皇有罪,请母后责罚。” 李言也跟着跪了下来,李言这个皇帝一跪,殿内四周的侍卫、太监、宫女,呼啦啦跪下一片,就连护持在长孙无垢身边的安康和晋阳,也跪了下来。 长孙无垢一个人,穿着凤冠霞帔,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个威风八面的女帝王一般,火力全开,首先就对准了李言:“承乾,你是怎么做兄长的,昨天你不是说让高阳去太庙思过吗?” “怎么会才过一晚,高阳就不在了!” “你父皇清醒前,最是疼爱高阳,若是他有一天醒过来,发现高阳没了,你我母子,如何向他交待?” 李言见长孙无垢怒火万丈,情绪激动,也没多解释,只是请罪道:“儿皇有罪,请母后责罚!” 眼见李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分辨,只是低头认罪,长孙无垢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 又转面看向长孙无忌,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长孙无忌,你是现在是仆射,整个尚书省,都是你说了算。乾儿刚刚登基,正是需要你们这些老臣辅佐的,你是怎么做这个宰相的?” “房相刚刚退下去,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就是这么辅政的?” “此事,你必须要给哀家一个交待。否则,这个仆射,哀家看,你还是担不起来的.” 长孙无垢这话说的很是有底气,实际上,现在整个大唐最有影响力的人,不是李言这个新君,而是长孙无垢这个皇太后。 李世民晕厥过后,像房玄龄、尉迟恭、程知节等很多秦王府的旧将,都很是尊敬长孙无垢。而且,像李靖、窦诞、高士廉、唐俭、刘德威、长孙顺德这些依旧有影响力的臣子。 和李言没多少感情,却都是很服气长孙无垢这个贤后的。 最重要的是,李元景、李元昌、李元亨这些李渊的子嗣们,还有像李道宗这样的宗室领兵大将们,还有其他一些李氏皇族宗亲们,都很是信服这个皇太后的。 可以说,李言现在能安稳的做在皇帝的位置上,一半要靠母亲长孙无垢在背后撑着。长孙无垢这个皇太后的影响力,就连长孙无忌也不敢轻易去触碰的。 说到底,他是臣,而长孙无垢是君! 呃. 其实,在古代,男人真正的巅峰是皇帝,而女人真正的巅峰,并不是皇后。 而是皇帝的母亲,皇太后。 当然,若说更高的,肯定是有的,就是太皇太后。 就眼下来说,整个大唐,长孙无垢的皇太后,已经是最尊崇的了。虽然李世民有后宫不能干政的律令,可做到皇太后这上地步,早已超脱凡尘了。 国家有制度,皇贵妃管不了大将军王,可皇太后,做为皇帝之上的存在,自然管得了。 历朝历代,无不以孝治天下,就算李世民这个杀兄屠弟,威逼李渊退位的狠角色,也不得不宣扬这种论调。毕竟,打天下可以用霸道,无所不用其极。 可治天下,还是要靠仁义道德礼制。 (本章完) 第1046章 反击(上) 第1046章 反击上 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皇太后不但可以干政,而且还可以合法的废立皇帝,是什么都可以管的,不存在权限不够。长孙无垢的权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比李言这个皇帝还要大。 一番训斥下来,话里话外的,要剥掉长孙无忌仆射的位置,长孙无忌连个屁也不敢放,唯唯诺诺的只有叩头谢罪! 李言知道,长孙无垢不只是说说而已。 就算做了太后,她也一样心中警惕,长孙无忌大权在握,皇帝给他的权力,要远超当时李世民托孤之时的预料。加上朝堂中的火爆,房玄龄的引退,都让长孙无垢深感不安。 昨天下午,知道朝堂上的情况后,房玄龄又自动请辞,退出了朝堂。她就把长孙无忌叫了过去,狠狠的批了一通,并要他至少辞掉一个仆射的位置,决不能一个人独霸尚书省。 当年吕氏专权后的下场,时刻都在警醒着她。 竭泽而渔,非无渔也,以后无渔;独霸专权,非无权也,未来灭族矣;前车之鉴,历历在目,长孙无垢岂能放心? 如今,高阳一个不在权力场上的人,却被卷入其中,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死得如此干脆。 更是让她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儿子这才继位三天时间,就死了一个公主,可见其中的凶险,绝非一般人能涉及的。 可长孙无忌告诉她的也有道理,现在的情况,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除非把皇位让出去,否则就决不能退,与其畏畏缩缩的,还不如全力一战。有长孙家族,有秦王府旧将,有贞观老臣,有皇族大将,有宗室子弟,还能和世族抗上一抗。 若是退缩,轻则皇位不保,重则皇帝这一脉,都会死的惨不忍睹,和当年的李建成李元吉一样,全家被灭。 若是由他掌权,多少还能照拂外甥一下,世族有个什么举措,和皇权有些矛盾,自己还能提前周旋一二。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很难和外甥皇帝做到友好相处。 长孙无垢虽然贤明,对于朝中最核心的权力博弈,还是参和不上,只能是在背后支持自己的儿子。 可今天,发生了高阳公主身死的事情,她就不能不问了,不管是出来显示一下力量,还是给皇室宗亲们一个交待,她都要以皇太后之尊,前来太极宫问责。 训斥完长孙无忌,再转向萧禹、岑文本、马周、刘泊,长孙无垢有些为难了。皇帝是自己儿子,仆射是自己弟弟,都是自己人,自己骂两句,他们也得受着。 可萧禹都七十岁的老臣了,还是个刚直不阿的臣子,比自己大上一两辈儿。岑文本也是须发皆白,若是不留情面的痛骂一顿,自己于心不忍就算了。 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正在为难之际,岑文本直接叩头认罪:“臣等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此话一出,马周和刘泊也跟着请罪,萧禹也就跟着顺了下去,长孙无垢也是松了口气。 李言借着长孙无垢缓气的功夫,连忙起身,一脸悲伤中夹杂着愤怒把怀里的信笺掏出来,递了过去:“母后,您快看看,这是中书省的官员,从太庙里找到的高阳妹妹的遗书。” “高阳妹妹,她死得冤啊.” 长孙无垢冷着脸,狠狠的瞪了李言一眼。其实,她也有些怀疑,高阳的死是不是与儿子有关。对于高阳这个任性妄为的公主,亲手编写出女则的长孙皇后,并不喜欢。 甚至说,从心里觉得讨厌。 她编写出女则的初衷,就是为了约束像高阳这样依附皇权,骄横跋扈的金枝玉叶们。 只是因为李世民的宠爱,她这个皇后在高阳面前,没有一点儿面子。 反而因编写女则的缘故,还被这些无法无天的皇子公主们暗中嫉恨不已。 长孙无垢熟读史书,她知道,不受约束的权力,最终会被权力所反噬。这不,眼前的高阳就是如此,太过高调,被人拿来当枪使,死在权力的倾轧之中。 长孙无垢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手段,决非表面看起来那么虚弱。 他本来就因为在外流落十多年,和这些弟弟妹妹们没有多少亲情。高阳昨天出面替那个妖僧求情不成,还和皇帝在御书房里顶撞了起来,这些王德都告诉了她。 所以她才在王德把旨意传到大明宫内时,严厉要求高阳按照皇帝的旨意办。 甚至派自己的贴身女官,带着人,押着高阳,进入了太庙。 表面上她是在维护自己的儿子,实际上,她是在保护高阳。她知道,在一个皇帝眼中,是只有权力,没有亲情的。高阳的那些破事,本来就弄得皇帝下不来台。 又仗着性子,在承庆殿顶撞皇帝,公然不给皇帝面子。 还说出,若是三哥四哥,就算是九哥,也不会这么对她的,这简直是取死之道啊! 长孙无垢很是头痛,正打算等两天。儿子气消了,再出面劝劝,让高阳给儿子道个歉,没想到这么快,就传来高阳自尽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长孙无垢就觉得不可能,依她对高阳的了解,她根本就不会认错,更不可能自尽。 知子莫若母! 长孙无垢下意识就猜到,是儿子出手了。 不得不说,李言是干脆利落,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问题。她之所气急败坏的赶过来,与其说是责怪愤怒,不如说怕儿子没有把事情办漂亮,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是来替李言擦屁股的。 高阳的死活,长孙无垢并不在意。 但她怕把事情闹大,李言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如此无情无义,会引起众人排斥。 毕竟,李言现在远没有李世民的威望和实力,还需要皇室宗亲们的支持,才能坐稳皇位。 狠狠的瞪了李言一眼,长孙无垢接过信笺,还没看完,就泪如雨下,恸哭起来:“我苦命的高阳啊,才十六岁,刚刚长大,就遭此厄运。你受了这么多委屁,怎么不和母后说啊!” “若是你父皇知道,定然将那恶贼扒皮抽筋,为你报仇啊!”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似是受不了刺激,大悲之下,身子一晃,悠悠然的就要跌倒。 李言赶忙扶住和安康一块儿,把长孙无垢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晋阳公主手脚麻利的倒来一杯茶水,长孙无垢在李言的服侍下,喝下水,缓了缓。 随后睁开凤眼,对地上跪了一圈的臣子们愤怒的叱了一声:“你们都看看,都给我好好看看。哀家的高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不堪?” “皇家的公主,太上皇的掌上名珠,就被别人欺负成这样,我李家的女儿,被人埋汰成这样,死了还要顶着骂名。你们这些大唐的忠臣孝子们,都在干什么.” 长孙无忌第一个接过‘遗书’,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待看完之后,长孙无忌低着头,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在嗤笑高阳公主这一死,竟然还死出一个贞节烈妇来,还是在暗暗鄙视皇帝如此颠倒黑白,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长孙无忌没说什么,又把遗书递给给了身边的岑文本,然后依次传给萧禹、马周、刘泊。 等到众人都看完后,萧禹年纪最大,也性烈如火。在李世民当朝的时候,就经常顶撞李世民,被李世民丢到地方上,后来又回到朝堂中,如反复多次,都改不了萧禹的硬骨头。 萧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发冲冠,破口大骂起来:“好一个会昌寺,好一个妖僧,老夫早就说过,这些寺庙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些和尚也尽是些人面善心之徒。” “如此欺凌我大唐公主,简直欺人太甚,就这还是公主,若是换做寻常人妇,不是更是惨无人道,不见天日了。” 说完,萧禹转身对李言愤然说道:“皇上,臣请派兵包围会昌寺,并进行查抄,看看这寺庙里到底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萧卿勿需担心。” 李言当即道:“在看到这封遗书的第一时间,朕就派出锦衣卫,包围了会昌寺,必然不让一个魑魅魍魉逃出生天。” 萧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长孙无垢愤然道:“那个害了高阳的的妖僧,胆敢玷污公主,亵渎皇家威严,必不能轻饶了他。还有那个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京兆尹楚衡。” “事情的缘由还没查清,就在朝堂上污蔑皇家公主,着实可恨.” “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个激伶,连忙应道:“臣在.” “你是左仆射,此事哀家就交给你处理,若是不能给哀家一个交待,给我那尸骨未寒的高阳女儿一个交待。我整个李氏皇族,必然不会善罢干休!”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让人丝毫也不怀疑长孙无垢此时的决心。 看到长孙无忌满头大满,一脸紧张的样子。 李言在一边看得心中快意无限,让你这个老家伙这么快的把房玄龄拱下去。抢了人家的位置,自然要担负起人家的责任,顶着皇太后和李氏皇族的压力,去和世族们撕比吧! (本章完) 第1047章 反击(下) 第1047章 反击下 长孙无垢冷哼一声,疾言厉色,恨恨的的交待道:“若是此事办不好,你这个仆射,也不要再当了。事实证明,你的能力还有欠缺,趁早辞去差使,把房爱卿给请回来。” “太后放心,臣必当为皇家讨回一个公道!”说完,长孙无忌一抹汗水,起身离去了。 走出大殿后,长孙无忌也是一脸的苦色。 他知道,楚衡完了,这支世族射向皇帝的利箭,这么快就被折了! 原想的这次的亏,皇帝就算是捏着鼻子,也得认了。却没想到,皇帝的反击这么快就来了,狠辣果决,毫不拖泥带水,而是处理的堪成完美,打在了七寸之上。 这封遗书一旦传开,不但皇家会同仇敌忾,就算百姓也会心生怜悯。 世族把高阳公主的事情挑开,整个皇室都跟着蒙羞,借以打压皇权,就连长孙无忌短时间也想不到如何破局? 可皇帝竟然快刀斩乱麻,除掉了高阳,还留下了这么一封自证的遗书,堪称画龙点睛啊! 如此,高阳败坏的私德和皇家的形象,都被挽救了回来,堂堂做妖的皇室公主,竟一夜之间,成了被人欺负的弱者。 本来皇帝杀掉高阳,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一个心狠手辣的评价是逃不掉的。虽然皇帝没有留下痕迹,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别的不说,就刚刚承庆殿内,就有不少人能猜出根底。 这样一封声情并茂的悔过书,无疑能激起所有人的愤怒。 单从这封遗书上来看,简直把高阳那个烂货一身的脏臭都给洗的干干净净的! 高阳有罪吗? 哪有罪,分明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一时不察,沦落到了恶魔精心编织的陷阱里。现在这个小姑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那些污蔑她的恶人呢? 辨机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扒皮抽筋都不为过。 那其他人呢?还逍遥法外呢. 比如楚衡之流,身为父母官,朝中三品大员,什么都没查清,听信一个和尚攀诬,就就到处嚷嚷,硬生生的逼死了这个本就不幸的小姑娘,他不需要为此负责吗? 这两天声爆高阳公主的那些喷子们,肯定会把愤怒发向楚衡,以此来减轻自己污蔑公主的罪责,减轻自己良心上的负疚感。 同时,李氏皇族宗亲们,也会抓住这个洗清皇族名声的好机会,共同发难。 至于遗书上所说的内容和高阳公主的性格不符? 不好意思,高阳毕竟是公主,任性一些也正常。再加上真正能接触到她,熟知她脾性的人也不多。 就算是这些人,现在谁还会对一个尸冷多时,以死明志的小姑娘,落井下石? 死者为大,罪行皆消,这不是说说而已的,这是身为人类对自己的一员死去,最起码的宽容和饶恕。 相对于整个皇族的形象,大家只会觉得高阳死得好,死得妙,这一死,皇族就干净了,也清白了!不但之前的臭名声一扫而空,反而还能竖立起皇族女子刚烈的性格。 而且,这上面最多也只提了楚衡,并没有扩大,牵连到世族。 面对如此滔滔大势下,世族也不会冒天下大之不违,去死保楚衡的。长孙无忌暗叹一声,皇帝果然是好手段,其摆弄权术的手腕和眼界,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将高阳公主以死明志的事情,还有这封遗书的内容,公之于众,让整个长安的百姓们都知道。然后,携汹汹舆情,去找世族们谈判。 逼他们放弃楚衡,顺应大势。 这一回交手,世族是虽胜犹败,皇帝是虽败犹荣,有此一个回合,新皇帝的威信,就能在朝堂上建立起来。 世族不顾脸面的全力一击,被皇帝找到死穴,轻松化解。不但挽回了前段时间造成的不利影响,还顺势拿下了楚衡这枚先锋大将,胜的干脆利落,收官极为漂亮。 最重要的是,反击适可而止,不涉世族,把斗争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其火侯掌握,可谓妙到颠毫。丝毫不像是一个初入权力场上的新手,就算是一般的朝中重臣。 也没有这份水平和掌控力. 仅从这一次博弈,新皇帝的眼光、智慧、胆魄、格局、眼界,都会给朝臣们留下深刻的印像。就连原本并不是对皇帝很认同的皇室宗亲们,也会满意新皇帝的表现。 没给李家丢人 长孙无忌表情凝重,不知是喜是忧。他知道,从此以后,新皇帝将渡过试用期,正试成为被臣子们认可的君王,初步具备了君临天下,享受万民叩拜的资格。 长孙无忌一离开,李言看到长孙无垢用手拄着额头,靠在椅子上,一幅悲伤过度的样子。 连忙挥了挥手,对几名重臣说道:“好了,都别杵在这儿了,弘文殿还有那么多公务要处理,都去忙正事吧!” 萧禹、岑文本、马周、刘泊连忙对着长孙无垢和李言施了一礼:“臣等告退。”“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几位大员都退了下去,李言看到还屁惦屁惦跟在自己身后的许尽忠,不悦的皱了皱眉。 “是,臣这就告退!” 别人都是躬身揖手施了一礼,而许尽忠特立独行,不管其他人,自己则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一脸的馋意,这才缓缓退去。 长孙无垢见此,不悦的皱了皱眉,此人如此奴颜卑膝,看上去不像什么正直的臣子啊!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身边的安康、晋阳、还有王德那些下人,起身往御书房走去:“承乾,你跟我进来一下,其他人,在外面等着,没有哀家的吩咐,不许打扰。” “是,母后.”安康和晋阳两位正准备动身的公主,闻言应了一声,站在了原地。 王德则是跟到御书房门口,拂尘一挥,和王玄策一起,守在了外面。 刚进房内,长孙无垢素手一伸,就扯住了李言的耳朵。 李言连忙装模作样弯腰叫道:“疼,疼,疼,母后,快松手,孩儿都是大人了,也是皇帝了,你得给孩儿留点面子.” “哼” 长孙无垢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肉,你莫不是想像你父皇一样,在母后面前摆帝王的威风。” “哪能呢?” 李言痞赖的说道:“儿子年龄再大,也是您的孩子,就是做了皇帝,也是您的骨肉。您就是孩儿的天,只要您老能开心,就是揍孩儿一顿,孩儿也只能乖乖受着,没有半点怨言。” 长孙无垢看着儿子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即生气,又无奈,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李言连忙说道:“母后从大明宫一路过来,刚刚又发了好一通脾气,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孩儿给您老泡杯茶。” 说完,搀扶着长孙无垢,在自己的御案后面坐下,手脚麻利的端了一杯水过来。 经过刚刚的一番发泄,现在又经李言这么一打岔,长孙无垢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坐在御案后,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地,长孙无垢伸出手在案上拂过,又看了看堆成两摞小山一样的折子,拿过来翻了翻,上面都有三省官员的签名和儿子的御批。 长孙无垢心底唏嘘不已! 以前李世民在位的时候,自己可是很少到这里来。每次来,也都是对丈夫顶礼模拜,和一个臣子也差不了多少。儿子也是一样,小心翼翼的站在臣子中,战战兢兢的侍侯着皇帝。 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自己母子两人,待在这大唐的心脏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终究,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慈爱占了上风,长孙无垢心痛的看着儿子道:“母后知道,治理这么一个泱泱大国,肯定不容易。听王德说,这两天,你都是批折子批到天黑。” “这怎么能行啊?” “你又不是你父皇,又刚刚登基,这些事情,就让你舅舅他们去做,朝庭养他们这些臣子,不就是处理这些政务的。若是样样都要你这个皇帝亲力亲为,要他们有什么用” 李言顿时一愕,想到李世民那须发皆白,老态毕现,整天不是咳嗽,就是腿疼的样子,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若是李世民听到这话,能活活的给气醒了。 一个是正当壮年,身体如牛犊的儿子;一个是垂垂老矣,重病缠身的丈夫。 在女人眼中,儿子再强悍,都是孩子,都是需要呵护和保护的对象;丈夫再虚弱,也是大人,是自己和孩子需要依靠的天。 这母亲果然比妻子要伟大,孩子比丈夫要更幸福。 李言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做了皇帝之后,面对任何人,都要保持帝王的威仪,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也不能流露出一个常人的情感,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也只有在亲生母亲面前,李言才能卸下所有的盔甲和防范,把自己放到一个孩子的处境,恢复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享受片刻的天伦之情。对此,李言很是珍惜。 (本章完) 第1048章 母子谈话(上) 第1048章 母子谈话上 如今在整个大唐,也只有在长孙无垢面前,李言才能做到完全放松。 于是安慰道:“母后放心,孩儿一定谨记母后的教诲,少批奏折,多游玩放松。” “你啊.都做了皇帝,还是没个正形!” 长孙无垢说到这里,脸色一板,凤眸直直的盯着李言:“母后问你,高阳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 李言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断然否认道:“母后,高阳是孩儿的妹妹,孩儿再禽兽,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毒手。母后你听谁说的,怎么如此误会” “哼!” 长孙无垢嘴角露出一股让李言清晰可见的嗤笑,冷哼一声,用一种你看我信不信你的目光,鄙视的看着李言。 李言心中哀叹一声,为什么? 自己明明处置的天衣无缝,为什么这些老狐狸们,连现场都没有去,就断定了是自己所为。长孙无垢还好,还找自己要个说法,长孙无忌和岑文本那些人,更是连提也不提。 一幅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让李言就是想发飙都找不到借口。 你们这个维度太高了,穿越者也不好混啊? 李言吐漕道,系统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可对于如何做智慧上的角斗和争锋,是没有半点儿帮助啊!自己一个现代人,出在平民家庭,也没受过朱标那样的系统教育。 完全要靠自己普通人的头脑,来和隋唐时代的人杰们博弈,实在是占不了半点优势. “母后,真的不是孩儿啊!” 李言一脸坚决,目光坦诚的看向长孙无垢。不管别人怎么看,李言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承认。只要自己一口咬死,没有证据,别人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至于猜到,不好意思,朕还说是有人想陷害朕呢? 长孙无垢见李言眼神微动,突兀的说道:“你不会想说,是有人陷害你这个皇帝吧” 什么! 李言顿时大惊失色,瞬间吓了李言一跳。 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脊背冷汗直流,不会吧,长孙无垢怎么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这也太恐怖了吧! 见李言被自己一句话吓的破防,长孙无垢充满威仪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傲娇的神色,略显年轻时的风华:“哼,知子莫若母,你可是为娘的第一个骨肉。” “当娘的哪有不懂自己儿子的,虽然你离开长安多年,可你撒慌时的表情,和以前小时候一模一样,娘一眼就能看穿。” 长孙无垢见李言脸色变幻不定,心里暗暗得意。她刚刚说的,只说对了一小半,更多的是当年李言给她治疗气疾,本身就骨肉相连,无意中又导致母子连心。 从那以后,长孙无垢对自己这个儿子,就隐隐有了一些心灵相通。只要距离近些,就能感受到儿子的状态,面对面,只要注意力集中,更能察觉到儿子内心的喜怒哀乐。 是以,她比别人,更能发现儿子的异常。 古语有言,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儿子对母亲的感情,自然不如母亲对儿子的感情来得淳厚和深重,是以李言感受不到长孙无垢的心思。 还真以为是长孙无垢对李承乾很是了解,自己用的是李承乾的身子,自然也继承了这种天性。 “呵呵.” 李言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即然如此,那孩儿就不瞒母后了,其实高阳的事真的不是孩儿授意所为。当然,高阳的死,也与孩儿有关。” “昨日,高阳来朕这里大闹了一通,朕十分生气。” “手下的臣子们,觉得高阳欺辱了朕。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们气愤不过,再加上高阳捅出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公私兼顾之下,他们就动手了” 说到这里,李言脸色沉重的一叹:“等朕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铸成,高阳已经凉透了。” “事已至此,孩儿也是无可奈何,情非得已之下,只好将错就错,顺势利导。派人伪装了那封遗书,借此挽回一些高阳之事给皇族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管母后信与不信,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李言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越来越‘阿瞒’化了,无论如何,能藏多少就多少,反正不能全盘托出。 说完,李言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爱信不信?两人对恃半响,长孙无垢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沉吟了一会儿,悠悠一叹道:“承乾,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母后的公公是皇帝,丈夫也是皇帝。现在,儿子也成了皇帝。” “我和你父皇生活了三十多年,又亲身经历过玄武门那等事。母后见过你父皇为了争夺帝位有多疯狂,为了维护皇权又能多么没有底线,母后比你更清楚皇帝是什么样子的。” “自古帝王没有亲情,杀伐决断,冷酷无情,怀疑一切,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亲人也不能相信。为了权力的稳固和江山社稷,皇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父皇就是这样,亲兄弟也绝不手软。”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慢慢起身,走到李言面前,慈祥的眼中透着丝丝的怜意,素手抚着李言的头发,柔声说道:“母后知道,要守住这诺大的江山,决非易事。” “处在你的位置上,你也有很多的不得已。可母后希望,你在做好一个帝王的同时。” “在你的心底,也能保存一份温情。” “对待身边的手足骨肉,多一分包容和耐心,母后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心里只有权势的铁血帝王。” 看到长孙无垢那仿若洞察一些的眼神,又包含着母亲对儿子的浓浓慈爱和理解,那种眼神如同有着无可抗拒的震慑力。李言诺诺的张了张嘴,半响没有说出那些敷衍的话。 最后只是无声的叹了口中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儿子跟中流露出的无奈,长孙无垢心中一痛,把李言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中,声音轻和中却又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底气:“母后知道你的为难,不要太担心,还有母后在。” “只要母后还活着,就不容那些人翻天,母后会是你最坚强的靠山,永远在背后支持你。” 一瞬间,李言仿佛落到了一个温暖而安心的怀抱,所有的一切风雨都消失不见,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安全感涌上心头,李言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 一阵让人留恋的母子亲情,在御书房里缓缓流淌,让两人的心更近了! 李言知道,长孙无垢心有亏欠,觉得儿子流落在外十多年,缺少了对孩子的关心和照顾。是以每次相见,都在尽一个母亲最大的努力,来表达对自己的爱。 对此,李言也没有抗拒,而是顺着原主的心意,主动修复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母后放心,孩儿没事的.” 松开手,长孙无垢发现李言的眼眶有些湿润,展颜一笑,用手帕轻柔的擦了擦,随后说道:“其实你父皇的那些孩子们,确实有些太没规矩了,以前母后就说过她们。” “尤其是高阳,可惜,她仗着你父皇的宠幸,连母后也不放在眼里。母后心性淡泊,与世无争,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可怜她,因为母后知道。” “如今的大唐,并非李氏一家独大,连你父皇这个帝王,都做的小心谨慎。” “做为一个公主,太过高调,最终会自食其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父皇刚刚倒下,她就.” “唉” 两人边说着,重新落坐,长孙无垢脸色严肃的说道:“母后一直都以为,高阳只是贪玩,行事张扬了些。可连母后也没想到,高阳竟然胡闹到这种地步,和寺庙里的和尚搅到了一起。” “还闹出了诺大的风波,连皇室也跟着丢脸。” “昨天还在我的面前,为那个妖僧求情,她难道忘记了,她不但是公主,还是房家的儿媳妇,是有丈夫的人!”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脸色泛红,一把掌拍到案上,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李言可以想见,以高阳之前的张狂程度和现在的愚蠢模样,肯定对着长孙无垢这个太后,也没多少尊重之意。 “她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她以为你我母子会像太上皇一样纵容她的胡作非为。这种事情,就算太上皇还清醒者,也决不会善罢干休,高阳也不会得逞的。” 发泄了几句,长孙无垢又微笑的看向李言:“这件事做的不错,尤其是那封‘遗书’写得很好,无论是落笔,还是用意,让母后都情不自禁的想去相信。” “虽然了解高阳的人,都知道这不符合高阳的性格,可现在,这也不重要了。” “这样也好,这样的高阳,才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高阳,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人的手笔?” 见长孙无垢不吝夸赞,李言脸色尴尬的讪笑了一下:“就是刚刚最后离开的那位大人,中书舍人许尽忠。” (本章完) 第1049章 母子谈话(中) 第1049章 母子谈话中 “许敬宗?” 很明显,长孙无垢是知道他的,失笑了两声:“早就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前隋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大业年间的秀才,给蒲山公李密做过记事,后来被你父皇招入朝中。” “在中书省一待就是十多年,资历堪比岑文本了!” “原以为是个老成持重的官员,没想到,今日一见,倒是也出乎母后的意料” 很明显,长孙无垢想到了刚刚许尽忠那幅卑微馋上的姿态,微笑的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李言知道长孙无垢的意思,于是解释道:“母后,这许尽忠才华横溢,处事练达,久在中书省,对中枢的情况十分熟悉。只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父皇的手里没有出头。” “儿臣打算给他个机会,升任中书侍郎。” 长孙无垢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岑文本都做了中书令,以许敬宗的资历,做中书侍郎也没人说什么。只是,中书舍人是正五品,中书侍朗是正三品。” “升得这么急,许敬宗表面上又没立下什么大功,恐怕不是很合适,朝中众臣会有意见的.” 虽然对面是自己的儿子,可也是皇帝,长孙无垢对儿子这个想法明显不赞同。不过,久在李世民这个强硬的天可汗身边,她自然知道如何委婉的劝谏。 即不引起儿子的反感情绪,又能打消对方的想法,让其知难而退。 “母后说的及是,朕也有这方面的顾忌。只是,孩儿身边缺乏可用之人,许尽忠又愿意投效孩儿,所以.” 李言不是李世民,自然不会拿后宫干政的那一套去搪塞。他知道长孙无垢的想法,也是朝中臣子的普遍想法。自己虽然是皇帝,却也不能随意升贬官员。 做任何事情,都要按规矩来。 李世民那么高的威望和实力,尚且不会如此公然的践踏朝庭礼制,何况是李言这个新手皇帝呢! 政治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李言也不会认为自己做了这个皇帝,就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言九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自己现在还是个弱势帝王,就算强势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 满朝文武也不是省油的灯,太极殿的群臣叩拜和君临天下,只是出于礼仪,并不代表那些人真的拿皇帝没有办法。 若皇帝敢而一再,再而三的和群臣对着干,他们一样可以让你去做和尚,去做道士,去做宅男,去做木匠,去做留学生,去做活死人,甚至驾鹤西游。 长孙无垢一听,就知道了内情,儿子年轻,初登大宝,老臣们不说不服,却也没有那么敬重。在这种情况下,许敬宗愿意舍下老脸,无原则的附和跪舔,走幸臣之路。 儿子自然要千金买马骨,给别人看看投效自己的好处。 许敬宗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资格臣子,在中书省做了一辈子,还是个正五品的中书舍人,眼看和他一界的岑文本,亦或是后来的马周,现在都骑到了他的头上,成了中书省两大巨头。 也难怪许敬宗会一反常态,迎合新皇了。 长孙无垢无奈的摇了摇头,了解到许敬宗的根底和现状后,她倒是对此人多了几份理解。怪不得原先也没觉得此人谗佞,现在却一反常态,变化如此之大。 身在官场,就是他不愿意去争,可看到自己的下属,成了自己的上级,老脸也没处搁啊! 不但他这个老上级,对昔日的下属会感到难堪。 就是下属看到曾经的老上级,现在唯唯诺诺的向自己汇报工作,也是心里不舒服。 双方心中都有别扭,必然长不了。 岑文本还好,单论马周做了中书令后,也要想办法,把这个资格远超自己的老上级给挤走。许敬宗不单单是面子问题,更重要的是核心的生存问题,这才不得不腆着老脸,拼死一博。 如此做态,倒也不一定是他的本性! 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长孙无垢开始替自己儿子想起办法来:“马周做了中书令,他曾经还是许敬宗的下属,若是升任中书侍朗,两人也不处相处,马周也会反对的。” “不如把许敬宗从正五品,升到从四品,然后调到门下省,做一个给事中,同时检校黄门侍郎。” “这样,马周会感激你,许敬宗也离开了这个让自己憋气的部门。门下省的给事中也是正五品,和中书舍人平级。黄门侍郎是正三品,许敬宗官升一级。” “以从四品,检校黄门侍郎,也算够到了高层的边缘,打开了上升的通道,格局一下就大了。” “进一步,可以跨入三省核心,退一步,也可以打回原形。”“在这个位置上,许敬宗只会更加努力表现,用着也更顺手。待以后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慢慢提。这样即展示了天恩浩荡,又堵住了所有重臣的悠悠之口。” 李言听着眼前一亮,心中大喜,连忙狗腿似的跑到长孙无垢身后,帮母亲捏着肩膀,拍马道:“母后果然是老成谋国,这眼力,这手腕,端得是重剑无锋啊!” “母后若不是生为女儿身,儿子看啊,这天下还不一定让父皇来坐,母后完全可以做一个威震天下的女皇帝。” “去你的,没大没小,敢这么调侃母后,这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做皇帝的!”长孙无垢明显对儿子的奉迎和吹捧十分受用,毫不客气的伸手打了下儿子的手背。 李言嘿嘿一笑,他知道,在女帝之前,这也只是个笑话,反而因为不可思议。 大家都会把这当成个玩笑,谁也不会当真的。 可在女帝之后,女人称帝也成了禁讳话题,这种话说出口,足以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吓掉。 “好了,你忙你的,母后回去了!” 长孙无垢站起身,最后正色对李言说道:“经过高阳的事情后,所有的皇室宗亲们,都会收敛很多。就算有些德高望重的王爷们,也能猜到这里面的内情。” “高阳的出格,导致皇家声名受损,你善后的又很漂亮,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皇室宗亲的事情,外有宗正卿,内有皇后,再不际,母后这把老骨头,也压得住。” “不用你这个皇帝费心,你管好朝堂上的事情就行。” “你毕竟是皇帝,这样的事情做多了,会让宗室寒心的。你别觉得他们老迈无用,只知道浪费粮食。这大唐天下,一半是要靠他们镇着的,世族真正忌惮的是他们,不是你。” “你现在刚刚登基,根基还浅。” “这皇位还要靠他们的支持,一旦他们对你离心离德,所造成的麻烦,不比世族们要小,你知道吗?” 李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长孙无垢说的,他很想相信。但昨天在朝堂中,也没见那些人有些表现,下意识的,也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对付世族,依靠的也不是他们。 “唉” 看到李言脸上不以为然的样子,长孙无垢就知道儿子没有听进去,于是解释道:“你别看你父皇刀斩息王,枪捅海陵郡王,还把你皇爷爷给逼的退位。” “其实当时的情况很复杂,你父皇是获得了世族的全力支持,才敢这么做的。不然,依你父皇的功绩和威望,能拿下玄武门,却坐不稳太极殿,这个道理你懂吗?” “更何况,你父皇在上位后,对李氏宗族大加笼络,也是给出了很多好处,这才平息了宗室的怨忿。”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伸出手,整了整李言的衣领,似乎也想借此抚平儿子那颗燥动不安的心,耐心劝道:“日前,世族在朝堂上忽然发难,也是打了宗室一个措手不及。” “世族来势汹汹,在没搞清楚具体的情况下,宗室冒然出击,很容易造成两个庞然大物的直接对抗。到时局势只会更加混乱,一旦失控,不是你这个新皇帝能平息的。” “事后,母后也紧急的招见了几个辈份高的皇族宗老,和江夏王李道宗,赵王李元景,鲁王李元昌等几个有影响力的宗室亲王。据他们事后的交涉得到的结果,世族并没有对你不利的意思。” “不然,就不仅仅只是几个小字辈的人出面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根基太浅了,皇权的交接,必然伴随着全面的震荡,他们没有在你登基之前做动作,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长孙无垢白了李言一眼:“说到突然袭击,谁还能超过你?半个月前,你躲在背后,唆使侯君集和东宫的旧属们,利用你父皇和世族的矛盾,狠狠的把所有人都涮了一把。” “遴选储君是多大的事儿,你却横插一杠,把所有的侯选人都挤了出去,自己一屁股座到了皇位了。满朝势力,都踩了个空,被你捡了个大便宜。” “你说他们能咽下这口气儿吗?” (本章完) 第1050章 母子谈话(下) 第1050章 母子谈话下 李言讪讪的伸手挠了挠头,他也能想到,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浪潮,又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 “你真以为靠着侯君集、常胜和你东宫侍读出身的几个中郎将,就能镇住场面?” 长孙无垢埋怨的说道:“这背后你父皇拖着病重的身躯,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说服了多少皇族宗亲和世家大族,这才让他们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即定事实。” “皇族宗亲就算了,你是嫡长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即然你回来了,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你是长兄,你上位,李恪、李泰、李佑、李治那些曾经争夺过储位的皇子们,都能安稳。” “不会发生像你父皇那样的极端事情,就算如此,鲁王李元昌,也是跑前跑后,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才能平复所有异议。以后,你可要对他照顾点儿.” 李言当然知道李元昌对自己够意思,历史上,李承乾造反,除了侯君集外,就属这位鲁王最上心。 剧中这位无比自私和贪婪的鲁王,对李承乾可绝对够意思。做为李渊的庶子,李世民登上皇位后,对外展示兄友弟恭的形象工程,就算他不趟这淌混水,一样荣华富贵。 跟着李承乾舍命一博,就算成功了,也得不到更多的东西,可他还是义无所顾的干了。 造反失败后,李承乾被发配黔州。 而李元昌受此牵连,被削夺王爵,赐于家中自尽,妻子籍没,国除,以国公之礼,葬于长安县高阳原。 李言来到大唐后,和这位七叔关系一如即往的好,虽然有些不耻于他的欲壑难填,发国难财,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却也十分感激他的义气。 闻言当即拍着胸膛道:“母后放心,七叔和我那是自己人,在我心中的位置,和舅舅一样高。” “嗯,宗室问题不是很大。” 长孙无垢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世族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你的上位,着实让他们憋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碍于大局,他们没有在你登基前出妖蛾子。” “在你登基后,于朝堂上发难,更多的也是想出口恶气。” “你当日的因,才造成了此时的果。他们的出手,也没有出圈,对你更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无非就是面子上挂不住。是以宗室们也不会出手,只能靠你自己来挽回面子了!” “这也算是宗室和旧臣们对你的一次考验” 李言顿时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皇室名义的损失,这种影响虽然看似不大,却能深刻长远的影响到大唐的国运和民心。长孙无垢毕竟不是皇帝,眼界有限。 看不到这种无形的伤害,其背后隐藏的歹毒用意。 与其相比,李言倒宁可损失一些职位或者权势,也不愿意消弱百姓对朝庭的认同。 孔子曰,足兵,足食,民信焉,则国可立。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强大的国防,有足够的粮食,再加上百姓对朝庭的拥护,这个国家就可以安稳。 现如今大唐七成以上的军队在世族手中,每年天下一半的粮食在各大世族经营的商行里流通,再加上世族这么一次次的掏大唐信用的墙角,三管其下。 尤其是最后一条,更为可恶。 世族这是在对朝庭的根子上下手,从基础上瓦解李唐在百姓心中的良好形象。朝庭没有了百姓依赖,少了那种一呼百应的影响力,就只能靠世族去维护自己的统治。 从而大唐的命脉,就掌握在世族的手中了。 关键时刻,一旦朝庭和世族离心,诺大的强盛帝国,在一瞬间就会坍塌瓦解。 这绝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小事,这是更高维度的残酷争斗,长孙无垢只看到自己没有权力上的损失,却没有注意到,世族这一招,本就是冲着长远去的。 李言看着长孙无垢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去争辩。 算了,这些事情本就是自己这皇帝要做的,说出来长孙无垢也帮不上忙,还会更加忧心。 高阳一死,遗书一公布,民心被扭转。 世族们自然知道这一次出手太过大意,他们会暂时收手,小心的去判断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破坏了他们的举动。若是无意,他们会再找机会。 若是有意,他们对自己的认识就会刷新,下次再酝酿出的手段,就会更加难缠。 长孙无垢没注意到李言陷入深思中的神情,反而一脸的自豪,骄傲的说道:“不过,我的儿子很优秀,在朝堂上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即没有当堂发难,也没有事后爆怒。”“更没有胡乱出手,弄得无法收拾!” “而是见机行事,步步为营,完美的解决了这次的事件,把事态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 “母后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些背后的家主和族老们都会知道我儿的智慧和心胸。” “剩下的事情,都是些跑腿的差事,就让你舅舅去做。你是皇帝,展示过自己的手段就行了。若是再出面,大家就都不好收场了,你舅舅最擅于做这些斡旋的事情了。” 长孙无垢狡侩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等明日上朝,你就会发现,不似之前那么无力了。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贞观旧臣,都会站出来,给你强有力的支持。” “不过,这也是你自己争来的。” 李言再次感叹,高层政治,果然是深不见底,这一个个的,都会慢慢的浮出水面,自己也都会一一接触到。 “你还年轻,别着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 见李言一幅听进去的样子,长孙无垢这才放心道:“接下来,母后会招几个有份量的皇族宗老商议一下,借着高阳之事,抓一抓这皇族风气,让那些小辈们都老老实实的。” 长孙无垢心里也是真的怕了,她从高阳的命运上深切的感受到,不受约束的自由,非但不是自由,反而还是灾难。在那些手握大权的人物手中,所谓的金枝玉叶,也不过是被随意摆弄的棋子。 说弃就弃了! 那些世族敢拿公主来逼迫儿子,可儿子比他们更狠,说杀就杀了,都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这让长孙无垢再次感受到了权力的可怕和无情,下定决心要约束皇族子弟,不要再被卷进去了。 以前,她只是一个皇后,有李世民在,后宫到处都是李世民的宠妃和溺子。她也知道这些人的任性妄为和不守规矩,于是编了女则来约束皇家子弟。 本是一番好心,却被人丢在垃圾堆里,不屑一顾,不时还冷嘲热讽一番。 对此,她虽然愤怒,却也无能为力。 自己的皇帝丈夫并不给自己撑腰,自己的哥哥也劝自己别多管嫌事儿,不要到处得罪人。 现在好了,皇帝成了自己儿子,自己成了超然其上的皇太后,是整个大唐最有权势的女人。 长孙无垢心中无比快意,她是真的没想到,从皇后到皇太后,这简简单单的一小步,竟然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全面新生,更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再也不受羁绊了。 自己也从凡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神祗! 以前,自己皇后的时候,动不动就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 可现在呢? 那些经常在自己面前阴阳怪气的嫔妃姬妾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跪在自己面前;那些仗着母妃受宠,胡作非为的皇子公主们,再也不敢嚣张跋扈。 高阳这种以前从来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现在竟然嚷嚷着,要自己替她做主了. 这还只是后宫。 在外朝,李氏的皇族宗亲们,都围绕在自己身边,一副以自己为尊的样子;秦王府旧将和玄武门功臣,还有贞观一朝的老臣们,也都是以自己马首是瞻,愿听从懿旨。 这让长孙无垢心中无比激动,进而觉得扬眉吐气! 她实在是没想到,丈夫昏厥过去,儿子做了皇帝后,自己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这让她再次感叹,皇后和太后之间,简直是天渊之别,如同太子和皇帝那么大的悬殊。 后宫不能干政! 可是太后,却是超越了后宫的存在。 而且后宫诸妃、皇亲国戚、满朝文武,包括自己的皇帝儿子在内,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都认为太后干涉一切,超然其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长孙无垢平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能约束住自己,不过份的基础上。若是自己危胁到了朝庭的安危,那太后也不好使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学着儿子,强硬一些。 在朝庭的大政方针上,自己可以谨慎一些,可对于后宫的管理上,自己名正言顺的是绝对主宰。 女则,要马上推行起来。 所有后宫诸妃和皇家女子,都要烂孰于心,并做为平时做人行事的标准。有了高阳的前车之鉴,应该没有人再敢阳奉阴违了。毕竟,等到皇帝出手亲自来管的时候。 可就是去太庙思过了! (本章完) 第1051章 久别的亲情 第1051章 久别的亲情 去了太庙,是死是活,就不由自己做主了,死了可能还给你配上一份认罪书,永世不得超生。 长孙无垢想的没错,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些金枝玉叶,皇亲贵胄们,最怕的不是被太后招至大明宫训斥,也不是被皇帝叫到太极宫打板子,而是被罚到太庙面壁思过。太庙简直成了长安城的森罗殿,谈之令人色变! 这倒也是李言没有想到的. 长孙无垢收回漂散的思绪,对李言说道:“乾儿,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就交给母后来解决,母后绝不会手软。” “你是皇帝,是高居九重,腑视天下的万乘之尊;是抚育万民,辖治九州的上天之子;做这样的事儿,凭的污了自己的手,又恐有损天子之圣德。” 李言自然心悦诚服:“是,母后,儿臣记住了!” “对了,今天你不是要陪母后去你舅舅家吗?”谈完正事,长孙无垢忽然说道。 “啊?” 李言一怔,诧异的脱口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去舅舅家吃饭?” “哼” “多大的事情?” 长孙无垢高傲的一挺腰板,凤冠一阵璀璨,露出高贵白晰的脖颈。目中神光湛然,熠熠生辉,用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气说道:“大唐帝国广袤无边,九州万方皎若辰星。” “十万火急的事情,天天都有,不过是殁了一个公主而已,算得什么大事?” “你是皇帝,以后这样的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整个长安的人都看看,统御人间的帝王,是何等的从容大气。” “你要是心中慌乱,整个皇朝的静气就乱了。反过来越是沉得住气,就越是能押得住阵。有时候,只要你往太极殿一坐,那些臣子们,自然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根本就不用你操心。” “嗯!” 李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挺起胸膛,一脸佩服的说道:“母后说的对,朕是帝王,应该着眼天下,放眼长远。不能和他们那些小人物,去争一城一地的得失。” “格局忒小了些” “看来,朕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最要学的,就是母后这份磅礴的大气。” 等到母子两人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已是有说有笑,一幅母慈子孝的和谐局面。安康和晋阳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十分惊讶,母后刚刚进去的时候,怒气冲冲,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现在才过了多久,却其乐融融、一团和气,这个戏法到底是怎么变的? 不过,两人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笑艳如的围拢在长孙无垢身边,把李言给挤到了一边儿去。 李言没好气的撇了撇,看到自己的c位落到了两位千娇百媚的妹妹身上,只好转过身大袖一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王德,摆驾国舅府!” 见安康和晋阳一脸的诧异,李言理所当然的说道:“昨日不是通知过了,今天中午朕陪母后一块儿去国舅家吃饭,你们不知道吗?还是你们太闹腾,母后不带着你们?” “哼,母后才不会不带我们呢,昨天就和我俩儿说了!”安康眼神微动,挤了个鬼脸出来,对李言示威的亮了亮小拳头。 安康不说从小和李言一块儿长大,也很是相处了几年。从武德九年李言从罗艺的军中为质回来,到贞观三年秋离开长安,出使突厥之前,两兄妹经常泡在一起,关系好的很。 就算现在李言做了皇帝,她也不怕。 因为他看过李言爬树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的狼狈样子,也见过李言偷偷在东宫弄叫鸡,趟了一脸泥土的嘴馋样子,两兄妹很是渡过了一段充满童趣的美好时光。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和太子哥哥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她的房中,还保留着当年哥哥用出使突厥的那份功勋,为她换来的自择夫婿的诏书。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太子哥哥。 即便做了皇帝,也不会不爱她的。 如今,安康已然嫁为人妇,早已过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年龄了,平时行事也很是稳重,谨守礼制。 现在当着李言的面,故做小女儿姿态,只是回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玩闹的时光。也是想用旧日的亲情,来缓解兄妹俩多年未见的生疏,拉近两人的关系。 李言一别长安十六年,回来后再度被确定为储君,天天被众臣围着,根本就无暇和她绪旧。 这让安康心里很是难过,以为哥哥和自己不亲了。 而长孙无垢身边的另一个公主晋阳,是长孙无垢亲生,在李言出使后几年才出生的,今年才十一二岁。刚刚半大的孩子,对这位之前从未谋面,取代父皇做皇帝的兄长,十分陌生。 只是怯生生的低声回道:“母后昨天已经告知,多谢皇兄!”“呃” 李言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昨天晚上,自己才十分冷血的下令干掉了一个妹妹。今日面对同样身份的女孩儿,难免有些心虚,哪怕对方并不知道详情。 见到晋阳一脸谨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 那少女眼中的好奇和懵懂,就像一只刚刚出山的小鹿,遇见了一只大老虎,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兕子妹妹果然乖巧可爱.” 李言言不亦衷的夸奖了一句,躲开了少女纯真的目光。没办法,自己女儿都比这个妹妹大,李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若是对方再小些,自己就能抱在怀里,像个孩童般的用美食来诱惑,迅速让妹妹喜欢上自己。 晋阳公主已经十一二岁,身子已然抽条。 个头儿能达到长孙无垢的肩膀,是个初初长成的少女,到了懂事的年纪,有自己的少女心事了,不是那么容易失去对人的防范的,只有靠时间来慢慢融合这份关系了。 李言转身,对面安康的时候,就不见外了。 大手一抬,毫不客气的伸手揉了揉安康的发髻:“你这个疯丫头,当年我就替你挨了不少父皇和母后的训斥,她们都说是我把你带坏了,实际上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你自己说说,我替你顶了多少雷,你祸害了舅舅家多少.” 话还没说安,安康再也撑不住,‘呼’的一声,扑到在李言怀里,抱着李言就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打着李言的肩膀泣道:“哥哥,你知不知道,安康这么多年,有多想你?” “安康多少次夜晚,被噩梦惊醒,梦见你倒在草原上,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四周都是硝烟和尸体,你一个人在战场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安康宁可不要那张父皇的圣旨,也不想你去草原犯险,要是你真的出事儿了,安康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李言心里一阵愧疚,在安康的背后轻轻的安抚着。做为一个过客,他可以无情的抛弃原主的亲人和家庭,为了自己的任务和野心,去茫茫大漠上打拼。 一去十六载,却忽略了这些失去亲人的家人,心中又是何等忧伤。 李言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缺失,同时也领悟到了人生更深一层的真理。 生活,不只有刀枪剑戟的快意恩仇和各怀鬼胎的争权夺利,还有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谁说皇家无亲情? 只要自己牢牢的掌握绝对权力,不让这份权力影响和腐蚀到那些不坚定不成熟的人的心志。 这些亲人们,自然能心无旁骛的和自己相处。 “傻瓜,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 李言替安康擦干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哥哥可是个大坏蛋,可没那么容易出事。这不,安安全全的回来了,还做了皇帝。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哥哥就替你做主。” “哥哥才不是坏蛋,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安康破泣为笑,白了李言一眼。 晋阳在一边看到李言和安康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妹交流,眼中流露出一抹让人心怜的羡慕。 长孙无垢看到这一幕,笑着抚了抚晋阳的额头,凑到晋阳耳边亲昵的说道:“兕子,你和安康一样,都是他的妹妹。他也是你的哥哥,你们都是母后生下来的。” “只是你一出生,哥哥就离开长安了。” “以后你多来看望哥哥,交流多了,就知道哥哥也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他也像父皇和母后一样爱你呢!” 晋阳听到长孙无垢这么说,漂亮的眼晴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光泽,看了看李言,又看了看母后。 “嗯!”略带稚嫩的小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言看到这一幕,如铁石般的内心,也在渐渐融化。他突然感受到了长孙无垢的用心良苦,皇帝本是一个孤家寡人的存在,长孙无垢却想用滚烫的血脉亲情,来融化他内心的冰凉。 把自己从暗无天日的权力深渊,带到充满阳光的温暖人间。 李言感激的看了眼长孙无垢,入眼之间,是一个母亲那包容一切的慈爱和宠溺。 (本章完) 第1052章 形势逆转 第1052章 形势逆转 待到中午宴毕,下午返回宫中的时候,李言心情颇有些郁焖。他原以为高阳的事情挺大了,可不但长孙无垢没放在心上,待太后和皇帝銮驾到达长孙无忌府的时候。 长孙无忌正带着一家老小,恭恭敬敬的迎在门口。 明显长孙无忌也没把这事儿看得多重,更没有因此而影响到迎接妹妹和外甥。 李言有些懊恼的同时,也反应了过来。 若是自己是臣子的话也是一样,就算天踏下来了,也比不上和皇帝搞好关系重要。今天就算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临时挂了,恐怕这老小子也会放到一边,第二天再宣布。 其实这些事情,李言若是定下心思都能想得到。 只是做为皇帝,一天到晚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就一件事情去进行深度思考。 中午在赵国公府喝了些酒,李言有些头晕,就回内殿休息了。 此时的长安城,一个劲爆的消息如同一颗慧星落到了大海里,引起了滔天巨浪,迅速传播开来。 高阳公主死了,据说是在太庙自缢了! 昨天才传出高阳公主和一个和尚私通的丑事,今天这位主角就死了。伴随着崔氏掀起的风波,这则消息没费多大功夫,就传遍长安大小坊市,弄得人人皆知,搞的沸沸洋洋。 随着高阳公主离世的消息,还有一封据说是高阳公主的‘遗书’,也在市井中散开。 各茶楼,酒坊,棋社,闹市里的百姓们,之前还兴奋的谈论公主和和尚私通的逸闻。通过说书人的添油加醋,这种故事被传出数个版本,每个都十分香艳,让人眉飞色舞。 骤然得知公主离世后,市井百姓一个个面色难看,迅速沉默了下来。 唐朝风气开放,之前更是朝代更迭频繁,各代皇室都流传出不少事迹,低层的人对于豪门贵族的事情最感兴趣。百姓们虽然无知,却也知道公主不是一般人。 哪怕这个公主作风再不堪,当她死去的时候,若再兴奋的谈那些淫事艳迹,也是非常的不道德的。 这个弯转得实在太大了,让所有人都有些触不及防。 死者为大! 别是皇家公主了,就算普通人家的女子,尸骨未寒之际,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从那些逸闻趣事中寻找乐趣,口诛笔伐对其鞭尸,众人心中的良心也经受不住。 随后,高阳公主的‘遗书’也随之而来。 在看完遗书的内容后,百姓们顿时面色通红,羞惭不已,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钻进去。 这封遗书,完全把高阳给洗干净了。 大家的脑海中都开始构思出这样一个画面,一个天真烂漫的深宫女孩,刚刚成人就嫁为人妇,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可谁知命运却如此捉弄,少年公主不知人心险恶。 只是为了替父母祈福,另外暗藏一些少妇求子的心愿,多去了两趟寺庙,便被和尚欺骗了。 面对平时相信的大德高僧,少女轻易的相信了。 可随之来的就是灾难的遭遇,这对于一个纯真的女孩儿来说,无疑于天塌地陷了。公主惶恐害怕之下,忘了向父兄求救,一味的哀求坏人放过自己。 狡猾的和尚,简直犹如魔鬼,不但欺辱了公主,还要长期霸占,人财两得。 在因为失窃落到官府手中后,还把这一切都推到公主身上,把公主描绘成一个主动勾引和尚的淫妇,岂图利用公主的影响力,来保护自己安然脱。 “砰”的一声! 长安东市青云楼一楼大厅中,一名膀大腰圆的酒客愤怒了:“这和尚简直不是人,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如此欺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要宰了他。” “不错!” 另外一个桌子,一名身着绸缎的中年员外同样怒不可扼的说道:“我就说,皇家公主,房相的儿媳妇,怎么可能如此不守礼数。去和一个和尚私通,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隐秘的内情?” “公主是无辜的受害者,那名和尚才是始作俑者的罪魁祸手,真是该死。” 众人纷纷说道:“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公主一定是承受不住那恶贼的逼迫和坊间的压力,这才寻了短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怜的公主,有苦难言,无法面对这冷漠的世界,这才失望离去的。” “唉,就在昨夜,清冷的太庙中,公主一个少女,面对列祖列宗,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心理谴责和世俗折磨。这涛涛渭水,都无法洗涮公主所受到的屈辱。” “.” 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让人心痛,越说越让人难受。酒楼的百姓们,防佛看到一个如菡萏初开的少女,一脸的泪水,绝望的把脖子伸向高悬的白绫。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一脚踢开脚下的凳子,也放弃了自己刚刚开始的人生。 夜风呼啸着吹开太庙的窗户,一尊尊的牌位前,只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在不断的挣扎,直至再也没有声息。公主僵硬的身躯,在风中不断的摇摆着,是在控诉那无处申辨的委屈。 一名老者压制不住心内的羞愧,嘭的一声,把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然后跪倒在地。一双苍老的大手捂着脸,仰天痛哭道:“老汉不是人啊,跟着那些人胡咧咧。” “公主一定是受不了俺们的闲言碎语,这才自杀的。” “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子啊,受到歹人这样的欺负,就指望着俺们这些大人求她逃出魔窟。可俺们这些人,不但没有认清事实,还无形成中做了恶人的帮凶。” “逼死了公主,俺老汉该死啊!” 说完,这名老者啪的一声抽在自己脸上,瞬间,老脸就是一片红肿。 顿时,满大堂的酒客们都沉默了,一个个的低着头,羞愧的无以复加,不少人都暗暗抽自己的嘴巴,恨自己不该事情没弄清之前,就百般诋毁公主,唾弃这么一个女孩儿。 此时,高阳公主的死和代表真相的遗书的传出,给这件本就被世族们炒得沸腾的故事,又增添了曲折离奇,荡气回肠的真相,百姓们下意识就相信了。 人们对于弱者,本就是抱以同情的;对于死者,更有着无限的宽容。 或许有人怀遗书中内容的真相,可一个堂堂公主的死,已经足以让人们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行为了。再加上推波助澜的所谓真相,更让之前‘误会’公主的人们,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 人心已然逆转,若是此时谁敢站出来置疑,必然会陷入众人的声讨中。 大堂内压抑而沉焖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当人们心中被这股羞惭之情给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忽然一个身形消瘦的酒客站出来说道:“各位,我们之前都被骗了。” “一定是那和尚的同伙为了替他开罪,这才颠倒黑白,把这辨机描绘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把纯真可爱的公主,陷害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 “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欺人太甚!” 这名酒客说到这里,一指角落台上的说书人,愤怒的吼道:“就是他们这些说书的,在败坏公主的声誉。若不是他们,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们心怀诡诈,利用我们普通百姓的轻信和善良,逼死了公主,打死他,为公主报仇。” 瞬间,被气氛压抑的无法呼吸的人们,纷纷心中一亮。是啊,这事儿不怪我们,我们都是无辜的,是坏人利用了我们,他们才是背后的杀人凶手,不是我们。 轰然间,仿佛找到了救赎的通道,人们纷纷站了起来附和道:“不错,就是这些说书的利用了我们,打死这些心怀鬼胎的奸诈之徒,为公主殿下报仇。” “报仇,打死他们” 百姓们纷纷抄起脚下的凳子,仿佛此时的冲锋和讨伐,就是在宣告着自己的无辜。 说书的几人,迅速被淹没在百姓的汪洋之中。 一些没有争抢得上的人,又开始大声说道:“除了这些说书的,还有一些人明显是在推波助澜,公主的死,和他们推不开关系。乡亲们,把那些藏在人群中散步摇言的害群之马都找出来。” “绝不能便了他们” 瞬间,满堂的客人们纷纷开始回想,之前有哪些人在传播此事的过程中,显得特别积极主动。 慢慢的,众人的目光开始汇集到一些陌生的面孔上。 其中一个崔氏的外围人员,原先一个谈论起这事儿兴奋的手舞足蹈的青年书生。看到旁边投来的犹如恶狼般愤怒目光时,一个激伶站了起来,吓的双腿哆嗦,下摆一热。 为了自救,青年脑子飞转,也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位大哥说的对,我们都被人给骗了.” “骗你老木,你就是那些坏蛋,还想狡辩?今天上午,就数你说的最起劲,兄弟们,干死他” 青年刚刚说到一半,就被人无情折穿了。不由分说的,盘子和酒壶共舞,桌子和板凳齐飞。这位散播谣言的青年,迅速步了说书人的后尘,被愤怒的人群淹没了。 百姓的力量是伟大的,没过一会儿,那些在传播谣言过程中特别冒头的,都被找了出来爆揍一顿。轻者骨断筋折,重者当场毙命,全都没有好下场。 同时,这样的场景也在长安城各坊的人群聚集场所发生 一时间,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不少百姓叫攘者到京兆府请愿,要求把辨机这个恶魔给碎尸万断;更有甚者,聚集起来前往金城坊的会昌寺,要去抄了辨机的老巢。 (本章完) 第1053章 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的猜测 第1053章 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的猜测 夕阳徐徐落下! 青云楼第五层,一个可以俯瞰整个街道的厢房中,靠窗边的桌子,两名气质沉稳的老者,正在对酌相饮。 其中一名眉头紧锁,仿若有化不开的烦燥:“长孙大人,真是好手段啊!听说当初的魏征,就是大人从这长安市上的一间酒坊里找到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雕虫小技尔,不值一提。” 长孙无忌虽然嘴上客气,却很是悠闲的端起杯中酒,轻轻一啜,脸上浮现出略有些自若的神色。 看着大街小巷发生的一幕幕,崔仁师脸色十分复杂,无声的叹了口气! 随后也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用力的把空杯往桌上用力一笃,一脸的钦佩:“厉害啊,真是厉害,才短短的一天时间,就扭转了老夫布了半个月的棋局。” “佩服,真是佩服之极。” 崔仁师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长孙大人,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你还真是心狠手辣,高阳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外甥女,就算不是太后亲生,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舅舅。” “老夫猜到了所有,却料不到你们如此冷血,视人命如草芥,连自己的亲人也不在乎,说弃就弃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并不是老夫的主意。” 长孙无忌神情一怔,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你们打压皇帝的举动,于老夫而言是有利的。老夫碍于身份,就算不帮忙,也不会去坏你们的事儿。” “这步棋,不是老夫支的。” 中午的宴会气氛很好,甥舅两人,更是亲如一家。长孙无忌下意识的,就不想让这些人把注意力放在外甥身上,是以不动声色间,就把李言的嫌疑给排除掉了。 虽然他也没有完全肯定是谁在背后,可无论是不是皇帝,这都是他的事情,他并不想让世族们知晓内情。 “不是你支的,那会是谁?” 果然,崔仁师没有怀疑,目光一凝,顺着话碴问道:“昨天散朝到今天,这局面就变了。昨天傍晚高阳就被罚去了太庙,今日早晨就传来她自缢的消息。” “这速度太快了,时间也太短了,我不相信那个小皇帝有这样的能耐。” “这手法,没个三十年的朝堂浸淫,和极为熟悉现在的局势,是绝做不到这么完美。出手快狠准,火侯拿捏极为适度,连老夫都佩服之极,皇帝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 长孙无忌也是脸色复杂,他也不相信外甥能有这样的水准,与其判断是皇帝所为,他更相信是皇帝身边有人给出了主意,那样他心里更能接受一些。 正想说话的时候,崔仁师断然道:“你别说是房玄龄,我相信他有这样的智慧。若此事涉及到别人,他自然能帮皇帝从容化解,可这红杏出墙的人是他儿媳妇。” “他就算冷静下来也得好几天,心乱如麻之下,怎么还能平心静气的替别人解难,定然不会是他。” 说完,崔仁师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长孙无忌,一副你别装了,就了你个老小子,你别拿别人搪塞我,除了你还能有谁的表情? 长孙无忌正准备说话的,看到崔仁师嘴角露出略带鄙夷的表情,心里一愣,随即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酒杯一放,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一幅你若再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样子。 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瞬间完成。 崔仁师见长孙无忌一脸的坚定的不承认,心里的笃定也犹豫了一丝。略一思忖,暂时放下这个推论,开始做起其它猜测起来。 “昨天皇帝下朝后,都见了哪些人?” 默契的眼神交流并没有捅破,见对方果断转移了方面,长孙无忌也不好再拿捏,也开始转换思路,顺着对方的路径往下思考。 长孙无忌知道,这些世家出身的人,手脚通天,皇帝的行踪,他们也有渠道得知,只是这需要时间。 真论到对内宫情况了解的及时程度,自己自然是要超过他们的。 “皇帝初登大宝,每天见的人都很多,萧禹、岑文本、马周、刘泊、王玄策,这些人都是御书房常客。” 长孙无忌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走到了皇帝的身边,让皇瞒着自己做出了这种决策。这样的人若是不加小心,早晚必危胁到自己,于是也开始分析起来。 “不过,萧禹是个直性子,没有这份急智;岑文本一直和老夫在一起,没有这个机会;马周和刘泊与皇上关系没到那份儿上,根本不敢参与这种后患无穷的事情。” “王玄策?”“此人出自东宫侍读,倒是忠心耿耿,心智也足,掌着锦衣卫,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他还年轻,目前来看,只是个耳目,他绝不敢劝说皇上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最多只是个奉命执行的角色。”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皱眉说道:“对了,陛下昨晚批完奏折,天色已黑,在宫里散步。走到了弘文殿,见了一个人,私下谈下一个多时辰。” 崔仁师身子一紧,瞳孔一缩,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能让现在如此繁忙的皇帝晚上不睡觉,单独去会见,还谈了这么久,必然是获得了皇上的赏识。 崔仁师身子前倾,语气急促道:“哦,此人是谁?” “中书舍人,许敬宗!” “是他.” 崔仁师眼神一凝,沉思片刻,随后往椅子后面一靠,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颓丧道:“若是他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许敬宗博学多材,腹有锦绣。” “虽然名声不显,却有房杜之才。” “若是小皇帝将他收服了,那无疑于多了一个臂膀。我可以告诉你,此人才能不在你和岑文本之下,若是岑文本在明,许敬宗在暗,你想把持朝堂,恐怕就难了?”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一沉,不悦的道:“崔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老夫什么时候想把持朝堂了?前年太上皇建凌烟阁,把老夫列为二十四功臣之首,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老夫是个正臣,早已在心中发誓,这一生的志愿就是做一个辅臣,辅佐太上皇和皇上两代君王治理天下,成就一代贤名。” “老夫并不想做个权臣,若是你们抱着这样的心思,那恕老夫不能奉陪了.” 说完,长孙无忌就要起身离开。 崔仁师连忙一把拉住,笑着陪罪道:“口误,都是口误,你看看你,还着急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再说了,有各大世族在,大唐哪有出现权臣的条件啊?” 见崔仁师这么说,长孙无忌才满脸不忿的坐了下来。 似乎也觉得许敬宗嫌疑最大,长孙无忌这才说道:“说来奇怪,高阳出事后,太常寺、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还有京兆尹、长安、万年县的仵作和衙役都去了。” “并没发现什么遗书,可许敬宗去了一趟,就带回来了一封遗书。据说是从高祖灵位下发现的,老夫倒是有些心疑” “呵呵,这就对了,一切都对上了!” 崔仁师笑着说道:“你我都清楚,高阳是什么性格,嚣张跋扈,行事无忌。她可不是那种被坊市传闻一压就知道悔改的人,再说了,昨天她还跑到承庆殿和大明宫去为那个和尚求情呢!” “一天的时间不到,就羞愧的自尽了,谁信啊?” “许敬宗老奸巨猾,他若是给皇帝出了主意,再弄到一封‘遗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长孙无忌顿时一拍桌案,怒道:“你还说,昨天退朝的时候,在太极殿门口,你是怎么说的,此事到此为止。可一转头,你就发动崔氏的人,把高阳的事情到处散播,弄的整个长安不得安宁。” “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是嫌皇上在朝堂丢脸丢的不够,你想让全长安的人都来笑话皇族。想让李氏永远把这个羞耻给顶在头上,你想让皇帝主动低头服软,来找你们斡旋。”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眼神一冷,语气森严的说道:“这是你崔氏,或者说是你崔仁师在借机混水摸鱼,我不相信世族会如此下作,用这样的卑劣手段?” ‘呃’ 一席话说的崔仁师脸色不断变幻,阴晴不定,面对长孙无忌那双能看透世情的双眼,似乎那些狡辩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样不但是对长孙无忌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羞辱,今天的谈下也进行不下去了。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然到了一个关键点儿,若是不继续下大力气推进,就要进行收尾。 而若再加大筹码,恐怕就会引发皇室宗亲和贞观旧臣的下场,世族也会完全被拖下水。一场不晋于李世民退场的博弈就会展开,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崔仁师很清楚,世族只是想给皇帝一个下马威,一来试探新皇帝的成色,二来为接下来的朝堂格局打基础,再加上其它的一些盘算,并没有全面开战的意思。 (本章完) 第1054章 楚衡必须死 第1054章 楚衡必须死 崔仁师知道,自己今天来和长孙无忌会面,正是为了给这次的事件做一个妥善的了结。 思索良久,崔仁师颓然一叹:“好吧,我承认,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做事有些冲动了.” “一个皇帝所拥有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他身边到底有些什么人,谁也不知道!” 长孙无忌心情沉重的说道:“哪怕他只是头没有牙的幼虎,可老虎终归是老虎,终有虎啸山林的那一天。无论是你还是我,做事都得留三分余地,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太过了。” “皇帝始终是皇帝,天下也只有一个皇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舍弃。” 看着目光阴晴不定的崔仁师,长孙无忌脸色淡漠的说道:“或许崔氏很强大,可你崔仁师,还有你的家人,更甚者,你这一枝房,也并不是不能被牺牲掉的。” “相对于整个世族群体,崔氏就不算什么了,相对于整个崔氏,你这一枝房,更是微乎其微。” 这话句仿佛一道炸雷,瞬间在崔仁师脑海轰然爆开,让崔仁师浑身一寒,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长孙无忌的言下之意,自己这一枝房都可以忽略不计,那自己就更是个屁了。 崔仁师这才发现,他跟本就没有和皇帝叫板的资格。 之前是站在了风口上,代替整个世族向皇帝发难,隐然觉得皇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照样在自己的攻击下,忍气吞声。 现在经过长孙无忌提醒才发现,皇上忌惮的是整个世族,而不是自己个人。若是真的惹毛了皇帝,引发剧烈反弹,自己瞬间会被碾为齑粉,就算背后的世族。 也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自己,和皇权全面开战。 世族虽然强大,可每次发起这种规模的战争,一样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战争一旦开启,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谁也不敢保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杨广和世族之间的鱼死网破,不知有多少世家和大世族的枝房化为尘土,永远的没落下去了。改朝换代后,站在新朝的权力中心的人,也不在是杨广朝堂上的那一批人了。 其中弘农杨氏、范阳卢氏和闻喜裴氏,就是典型的代表。 卢氏和裴氏是当时朝中炙手可热的顶尖世族,更是隋朝的开国功臣,在隋朝建立的过程中,更是立下过汗马功劳。弘农杨氏就更不用说,那是名义上的皇族,和如今的陇西李氏是一样的地位。 在三征高句丽和隋未天下大乱中,这三家因为和杨广靠的太近,利益早已捆绑在一起,都是损失惨重。其主要枝脉和势力,在改朝换代的过程中,也是被一扫而空。 现在的杨氏、卢氏和裴氏,都是当时放在其他篮子中的鸡蛋,虽然及时转向,抱住了新朝的大腿。可因为族中主要实力折损过大,已不复往日之鼎盛。 在世族群体中,甚至还没有后起的关中杜氏和京兆韦氏势力大。 也就是李家为了上位,获得世族们的广泛支持,千金买马骨,并且保持世族们的势力平衡,这才留下了他们。 不然单论三家现在的实力,皇族可以轻易将其消灭。 世族力量虽然,却群体众多,很难统一起来,形成合力。往往在大洗牌的乱局中,人心各异,有些世族针对皇族,可还有一些躲在后面上下其手,准备做渔翁得利的黄雀。 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是皇帝非要消灭世族,世族不会联合起来和皇权背水一战。 想通了这些,崔仁师心里一片慌乱,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对长孙无忌也不像之前那么不敬了。 单论个人来说,长孙无忌无论官职,还是地位,都比自己重要的多,确实没有必要看自己的脸色。说到底,还是给背后世族那个庞大群体的面子。 “呵呵呵!” 崔仁师拿起桌上的酒壶,略显殷勤的给长孙无忌斟满了酒,笑着说道:“长孙大人,你说的我哪能不知道。今天你代表了皇帝,我代表了世族,我们俩坐在这里。” “就是来谈谈此事该如何收场的,你说呢?” 长孙无忌见三两句话震住了崔仁师,也没有过为已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刚刚的不愉快给揭了过去。毕竟,自己是当朝国舅,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崔仁师扯着虎皮位大旗,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皇帝一气之下,杀了高阳公主。世族们脸上也不好看,也会觉得有些过份了,这股气自然要撒到崔仁师身上。 这老小子,以后有得受了! “楚衡必须死” 长孙无忌一句话,顿时让刚刚平静下的崔仁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狸猫似的,猛然跳了起来。“什么,你们别太过份了。” 崔仁师眼中喷射出掩饰不住的愤怒,拍案而起道:“楚衡再怎么说,也是朝中正三品大员,做了十多年的京兆尹。就算在朝堂上对皇上有所冒范,可高阳的事情,没人污蔑她吧!” “她和会昌寺的和尚私通,也是事实吧,就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过失,你们就要人家的命?” 长孙无忌对崔仁师的激烈反应孰视无睹,淡漠的道:“有些错可以犯,也有机会补救,有些过却不可以犯,犯了就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楚衡冲的太快,也跳的太高。” “若是他再站在朝堂上,皇帝的颜面何存?” “即然这样,可以让他离开长安,到地方上去。” 见长孙无忌脸色不变,神态坚定不容置疑。崔仁师心里一沉,眼神一阵变幻,最后咬了咬牙:“要不,可以让他致仕还乡。实在不行,发配千里也行,无论如何,留他一条命。” “楚衡是在替我们世族做事,若是他死得太难看了,我们世族的颜面何存?” “哼,楚衡今年都多大年纪了,比老夫都大。” 长孙无忌嘴角轻轻一撇,精明的目光中露出看透世情的智慧,鄙夷的说道:“他是魏王的铁杆心腹,魏王是被太上皇圈禁起来的,严令终生不得放出。” “楚衡本就是一颗弃子,你们要他何用?” “事实上,楚衡跳出来的那一刻,从他在朝堂上掀出高阳公主事情的时候,就注意定了成为牺牲品。就算没有老夫的要求,要不了多久,世族也会把他给料理了。” “他的作用已经完成,世族不会让他成为皇帝和世族之间友好相处的一根刺,一直梗在肉中的。这个人情与其你们来做,还不如现在就交给老夫好了。” 崔仁师一怔,明显有些惊疑不定,半信半疑的。 长孙无忌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屑,暗暗摇了摇头。楚衡年纪大,资历深,品级又高,在魏王倒台的那一刻,他的官场前途就已经结束了。 所谓愿赌服输,此人明明可以体面的退场,回乡颐养天年。 可他却不服老,偏要折腾,转而投向了世族,指望仕途长青。却不知道世族人才济济,根本就不缺他这一号人。没有了魏王支持,他的京兆尹位置是不可能保住的。 一个正三品的位置,朝中才多少个?哪一个不是独挡一面的重要角色,就算对于世族来说,也是不能忽视的存在,怎么可能让一个垂垂老朽的丧家之犬占着? 世族表面接纳,实际上只是在利用楚衡。 先是用楚衡做恶人给皇上添堵,以打压新皇登基的威势。等到皇帝就范后,再把楚衡给拿下,做上一个人情,好修复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世族的手法高明又而周全。 崔仁师连这一点儿都看不透,可见,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前途? 世族如同一条条深藏于渊,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让长孙无忌也是十分忌惮。 “不管怎么说,楚衡是为我世族做事,他的下场太惨了,以后谁还敢投靠我们。” 崔仁师脸色难看的挣扎道:“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全身而退,京兆尹的位置,我们就不争了。” “你觉得皇帝的面子,还值不到一个区区三品官吗?” 长孙无忌有些失望,世家子弟,也不过如此,崔仁师还是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浅。皇帝富有天下,大唐所有的官员,在皇帝眼中,也都是一个臣子而已。 皇帝的尊严和面子,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到帝王的权威,岂是一个三品官能比拟的? 崔仁师的格局终归小了点,还在用那种利益交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根本不知道一个真正的上位者最看重的是什么,这也难怪他会把高阳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此举不但得罪了整个皇族,也让世族有些下不来台,局面险些失控。 仿佛已经看到崔仁师以后的命运,长孙无忌顿感意兴阑珊,也失去了继续攀谈下去的兴趣,抚了抚衣袍,淡然的说道:“这不是皇帝的想法,而是皇太后的意思。” “你回去把太后的态度转达给诸位家主和族老们吧,他们自然会斟酌。老夫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说完,起身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1055章 大浪淘沙,沧海横流 第1055章 大浪淘沙,沧海横流 走到一半,长孙无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站住身形,回头问道:“对了,散朝的时候,你说你还有后手,现在能说说,是什么吗?”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崔仁师显得神色很是低落,不过,还是回答了长孙无忌的问师:“本来我是想让人上奏,以我朝崇尚孝治天下,请皇帝大赦天下,以兄弟之情,把魏王释放出来。” 当初的最后一击,在高阳公主案和放出魏王之间,崔仁师最终选择了更加具有侵略性和打击力度的前者。现在想想,自己还是考虑不周,有所欠缺。 此时长孙无忌问起,崔仁师略一犹豫,就坦然说了出来,也有想想借对方的智慧,来替自己评断一下的意思。 说完后,他就装做不在意,实则紧紧的盯着长孙无忌的神色。 长孙无忌皱眉思索了一阵,随后长叹道:“高阳公主的案子来势汹猛,冲击力强,能在最短时间带给皇上极大的压力。可缺点也很明显,锋芒太露,杀气十足,缺乏后劲,也过于浅薄。” “是在刀尖上晃悠,一个不小心,就会遭遇反噬,难以收场。” “而且,这种败坏名誉的事情,针对的是整个皇族,很容易引发同仇敌忾。” 似乎也知道崔仁师的想法,长孙无忌也从自己的角度解释了起来,算是回报对方的坦诚。 “释放李泰的招数,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堂堂正正,放眼长远。还能源源不断的给皇帝制造麻烦,更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攻守兼备,进退从容。” “虽然少了前者的锐气,却多了无尽的未来,着实难缠。” “最重要的是,李泰的回归,威胁到的只是皇帝一人,而高阳公主的事,恶心的是整个皇族。你成功的让皇族势力对新皇帝产生了认可,站在了他的背后,这是你最大的失误。” “前者重在用巧,后者贵在用势。”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最后拱了拱手道:“若是你能选择后者,而放弃前者,此次朝堂博弈,最后的结果说不定会截然不同。说到底,你还是太急功近利了,沉不住气。” 说完,长孙无忌扭头走出房门,再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他知道,一个人面对选择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取舍,是一个人的经历、智慧、胸襟、眼光、格局等多项因素,共同在起作用,更是一个人综合实力的体现。 大浪淘沙,沧海横流。 不行,就是不行! 后面的意思长孙无忌没说出来,可意思大家都明白。长孙无忌对崔仁师这段时间小人得志,拉着大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实实的憋了一股气,这是杀人诛心啊! 最后的一翻话,借着崔仁师的请教,狠狠的射出了一箭,直接击中了崔仁师的内心。 崔仁师如遭雷噬,脸色一下淡如金纸,变得无比的难看。 长孙无忌的人影彻底失不见,房中只留下一脸失魂落魄的崔仁师,一个人孤寂的看着门外,帐然若失。 良久,崔仁师回到桌前,缓缓坐下。 之前轻便的酒壶,不知何时已变的无比沉重,压的胳膊生疼。崔仁师防佛提起了一座大山,晃晃悠悠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洒的的桌上到处都是酒水。 随后艰难的端起,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一饮而尽,心中却是无尽的苦涩。 他知道,自己的前途也完了。 这次的朝堂争锋事件,即是残酷的权力角逐,又是一种对皇帝的考验。可对自己来说,又何偿不是如此,自己五十出头,是崔氏这一枝房中的佼佼者,被整个博陵崔氏寄予厚望。 若是自己经过这次考验,并有出色表现,必然能更上一层楼,未来达到长孙无忌现在的层次,也不在话下。 可这次的博弈,小皇帝的表情,到是十分突出,让众人眼前一亮。 从今以后,皇室宗族和贞观旧臣们,必然会对皇帝给出更大的支持,世族们也会重新考虑对皇帝的态度,适当的做出一些让步,来缓和与皇帝的关系。 这就是对于渡劫成功的奖励,是十分丰厚的! 而自己,却成了那个皇权路上的磨刀石,表现的不尽人意。现在想想,整个博弈的过程,自己前期锋芒太露,后面又咄咄逼人,几乎把局面弄的不可收拾。 反观皇帝,在朝堂上尽力克制,事后不急不燥,却又反击凌利,出手果决,关键时刻适可而止。表现出了足够的成熟和稳重,让皇族和老臣,乃至世族们,都十分满意。 崔仁师可以想象,背后支持自己的崔氏族老们,是何等的失望。经此一事,他们也会觉得自己不堪大用。虽然不会像楚衡那样立马被抛弃,可前途黯淡是肯定的,无非就是退场更加体面而已。若说楚衡的下场是给皇帝的面子,那自己的离开,就是给皇族的交待。 毕竟,决定发起和皇帝的博弈,给皇帝一个下马威的是世族,可具体的操作者却是自己。自己现在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自然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世族之间的竟争更加强烈,崔氏要保持世族核心的地位,就不会把保贵的资源浪费在庸材身上。那些竟争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崔仁师起身立在窗前,手握酒杯,遥首西望,心中涌起无限惆怅。 只见夕阳西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远山之中,刚刚铺满天空光彩夺目的晚霞,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幕仿佛在印照着他的未来,一片黯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翌日,在山呼海啸的宣号声中,朝会正常召开。 身着明黄色龙袍,带着垂珠冠冕的李言,缓缓走向龙椅。看着明显比之前要肃穆和庄严许多的群臣,李言心里微微一笑,站在丹墀前,大袖一摆,从容的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分列两旁。 王德走上前拂尘一摆,高声道:“皇帝升朝,众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莘国公,右领军大将军,宗正卿窦诞,今日也罕见的前来参加朝会,在王德话音一落后,首先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参京兆府尹楚衡,为人昏聩,辨察不清,狱讼不靖。” “没把事情搞清楚,就把案情弄得沸沸洋洋。” “在百官中引起了很不好的影响,致使谣言满天飞,在长安市井中流传。此举极大的损害了皇族的形象,还逼死了高阳公主,致使明白事情真相的百姓十分愤怒。” “他们殴打散播谣言的人,聚集在京兆府,冲击会昌寺,致使多人受伤,还有六人致死。” “臣认为这都是楚衡导致,该致其罪,以慰公主殿下的在天之灵,也给长安百姓们一个交待。” 窦诞年近七旬,其父窦抗是太穆皇后,也就是李渊夫人窦氏堂兄,窦诞是窦抗第三子。 窦诞隋朝仁寿年间,释褐朝请郎、长沙县令。 义宁初年,征为大丞相府祭酒,册封安丰郡公,迎娶李渊女儿襄阳公主为妻,为驸马都尉。 后随秦王李世民讨伐薛举,任元帅府司马,累迁太常卿、梁州都督。李世民即位后,拜其为右领军卫大将军,册封莘国公,因年事已高,资历又老。 着掌宗正卿,是大唐十分有影响力的外戚大臣。 大唐朝庭的品秩,三省六部已是实权职位的最高了,再上就是有品有爵而无实职的勋臣了。窦诞就是那种一步步走上实权位置,最后超脱出来,赏无可赏,被高高供起的那类人。 楚衡虽是正三品,可在窦诞这类人面前,实实的是小字辈。 皇权和世族的争斗,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他也无法改变。可他对楚衡那种不讲规则的打法十分不悦,李言这个新皇帝做的事情,窦诞也心中有数。 双方的这次争斗,来势太猛,时间也极短,免起鹘落之间,让人眼僚乱。在他们这些久历官场的人眼中,简直可以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通过一晚上的汇集各方情况,招集一些有份量的重臣面谈,弄清了所有事情的窦诞。他即为双方出手都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不安,同时又对新皇帝的手腕和魄力感到惊讶。 由其是其点到即止的胸怀格局,让几位皇室宗老和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是赞誉有加。 只是对皇帝果断处置高阳的行为,略有诟病。 不过,皇帝始终是皇帝,杀一两个人也不算什么,哪怕这人是公主。 自古帝王为了江山稳固,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的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不手软,何况现在一个和皇帝没什么交情的妹妹。 高阳公主其母早丧,又没有强大的母族背景,若非李世民对其特殊的宠爱,她连普通的郡王之女也不如。受到如此偏爱却不知珍惜,行事高调,不知收敛,胡作非为,让整个皇家跟着丢脸。 (本章完) 第1056章 朝堂清算 第1056章 朝堂清算 高阳不符合其真正实力的地位,早就惹得不少后宫嫔妃和皇室子弟不满了。失去了李世民的护佑,现在又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也算取死有道,没什么可惜的。 再想到现在新皇帝的处境,也确实需要人头立威,所以大家谁也没说什么,默认了皇帝的处理方式。 总的来说,满朝文武和皇亲勋贵们对皇帝的认可远远大过了置疑。 即然博弈已经结束,那就需要收尾,避免事态继续扩大。 对于始作俑者的楚衡,由窦诞这么个资格老威望重的宗正卿出面来收拾,无疑表达了宗室和勋臣对皇帝的认可和支持。 窦诞一说完,随后江夏王李道宗、赵王李元景、鲁王李元昌、光禄大夫唐俭、大理寺卿孙伏伽、太常卿孔颖达等诸王重臣们纷纷出来附合,参奏楚衡。 李言一看,明白过来,这就是长孙无垢所说的,自己博弈胜利后的回报,宗室和勋臣的认可。虽然李言对此很是不满,可也没办法,权力场上就是如此。 你先要靠自己,能战胜对手,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和尊重。有了这些势力的全力支持,你才能做一个强势帝王,才有资格和更加强大的敌人掰手腕,做更大的功绩出来,支持的人就越多。 如此,形成良性循环,强者越来越强。 反过来,你能力差,就会在博弈中失败,就被更多的人瞧不上,甚至基本盘的一些人也会动摇。故而实力更加弱小,就更是无法在争斗中取得胜利。 形成恶性循环,弱者越来越弱。 虽然是皇帝,可自古以来,皇帝和皇帝是不同的,强势和弱势皇帝都是皇帝,实力和影响力却天差地别。李言做为李世民的嫡长子,可以合法的继承皇帝的位置。 想要获得与帝位匹配的皇帝实权,还要靠自己的努力,这也是一个皇帝成长的过程。 若以为坐了这个位置,就自然而然的君临天下,一言九鼎。那就看看秦二世和秦始皇、汉献帝和汉武帝、朱允文和朱元璋的区别,都是皇帝,却仿佛隔了一个天那么高的距离。 随后,吴王李恪、齐王李佑、晋王李治等亲王们,还有尉迟恭、李大亮、高季辅、李绩等臣子们也纷纷站出来附议。 眼看朝堂中一面倒的讨伐,获得众臣支持的李言神情一震,顿感如有神助,混身充满了力量。坐在龙椅上,极为快意的看着前天还挑衅自己,依老卖老的楚衡。 李言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张扬,而是安坐不动,抬了抬衣袖,冷声道:“来人,把楚衡拉下去,打入天牢。着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御使台监审,把此人所有的犯罪事宜,全都查清楚。” 站在文臣中的楚衡双腿一软,摊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昨天的形势反转,他就知道不妙,连夜求见崔仁师被拒绝,他就明白自己被抛弃,成了弃子。 后来又想去找几个关系要好的重臣帮忙,都吃了闭门羮。他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这些官场上的人最现实,绝不会和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纠缠。 其实楚衡也知道这一点儿,多年的官场生涯,他也无数次扮演过落井下石的角色。权力场上就是如此,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只不过今天轮到了自己身上。 他去拜访那些人,也并不是祈盼他们施以援手。 只是想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就算倒霉,剥夺官职和发配流放也是不同的。 经过一夜的折腾,众人避之如畏蛇蝎,楚衡就知道自己的下场好不了。 只是没想到,朝会一开始,自己就受到众人围攻,连个争辨的机会也没有,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楚衡现在无比懊悔,早知道就辞官回家,不要趟这淌混水了。这倒好,彻底把皇帝给得罪了。 也把满朝文武给得罪了,世族又见死不救 原本他还可以去求房玄龄,这是个性格宽容,又极有份量的老臣。若是房玄龄出面,必能求得一条性命。关键是高阳公主是人家的儿媳妇,自己前天在朝堂上。 不留丝毫情面的揭出高阳公主的丑事,差点没把这位老臣当场给气死。房玄龄晕倒前恶狠狠盯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楚衡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如今又有什么脸面去求人家呢? 昨晚房家人才去了太庙,接回了高阳的遗体,今日房府还在办丧事。这里出来参奏自己的人,不少都是房玄龄的老友,他们出面,也是为了给房玄龄申张正义。 前日在朝中,人家是顾忌世族的力量。现在世族一撤,这些人瞬间就可以吞噬了自己。 一世英名,临老了,毁于一旦,想善终都难。 楚衡现在只希望,皇帝只牵怒于自己一人,不要殃及家人,自己就千恩万谢了。 楚衡没有半点反抗,也没有叫屈,老老实实的被禁卫军拖了下去。李言有些遗憾,不能当场立威。 毕竟是正三品的大员,皇帝也要顾及体面,不能龙颜一怒,就直接拖下去砍了。 那种影视剧中,皇帝一怒,直接下令砍人,不管多大的官,被禁卫军拖下去,似乎在大殿门口就剁了。更有甚者,在殿内能听到被砍之人的惨叫声,实是有些夸大了。 皇帝能随意处置的对像也多半是些太监、宫女等下人,或者地位不高的侍卫。 只要是有品秩的官员,就得走流程,经法司审理。以实际罚行论定,经层层上达,报皇帝批准,才会定罪。就算这样,等到行刑,脑袋落地,也到秋侯了。 整个过程繁琐而兀长,根本没那么痛快的。 楚衡被拖出去后,吏部尚书柳奭站出来禀奏道:“皇上,日前相州刺史崔铭年老体衰,向朝庭请求告老还乡。相州刺史一职空缺,还需要朝庭遴选干吏前去赴任?” “诸位都有何人推荐,尽可畅所欲言”李言微微一笑,知道今天朝中要清算不少官吏。 有些臣子要问罪,有些要外调,有些还要降职,都是根据这段时间的博弈结果来一一处置。这些事情下面的臣子们比自己还要请楚,这其中自有一套各方势力默守的规则。 李言也打定了主意,下面的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顺其自然,各方自动的会调整到位。 御史夫韦挺笏板一举,走上前道:“皇上,相州是下州,刺史是正四品,臣推荐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崔仁师。崔大人年富力强,精于庶务,必能胜任此职。” 唐朝原本有十道三百六十州,经过贞观后期的扩张后,又增加了十六道四百八十州,分别是辽东地区、漠南地区、中南地区、高原地区、河西地区、西域地区。 不过,除了东北的辽东半岛和南方的中南半岛之外,大多都是地广人稀的空旷区域,而且也多封成了诸侯国。目前,在朝庭直接管辖的范围内,共有十五道五百八十州。 这近六百州,分成了上州、中州和下州三等,不依地盘,而按人口数量来论。 四万户以上者为上州,两万五户以上者为中州,不满两万户者皆为下州。 唐朝官员品级依正、从、上、下共分为九品三十级。 三品及以上只分正从,三品以下官员不但分正从,而且每一级还要分上下。 上州刺史为从三品大员,中州刺史为正四品上,下州刺史是正四品下。 崔仁师的谏议大夫正好是正四品下,不过从朝庭中枢调往地方,不升一个大级两小级,就算是平调了。 崔仁师品级不变,从长安调往河北道的相州任刺史,妥妥的是降级了。 果然,韦挺说完后,朝中并没有官员再出来提出异议,崔仁师也是老老实实的出来上奏道:“回皇上,臣在长安任职多年,确实也需要增加一些地方的从政经验。” “臣愿前往河北,任相州刺史。” 李言之前已经从长孙无忌口中得知,此前的朝堂事件,就是崔仁师在背后筹划,只是此人一直没有出面罢了。 昨日傍晚,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谈过之后,没过多久,得到了世家的回复。而后,他就进了宫面圣,并把这几日博弈背后的一些事情,都给李言分析了一遍。 有些李言知道,有些却是不知情的。 通过长孙无忌的细说,李言才知道,世族虽然在背后定下了大略,具体的实施却是崔仁师这个不起眼的官员在负责,这类交锋在权力场上并不鲜见。 而且也有历练后辈,甄选人才的作用。 毕竟,不管哪个势力,想要保持基业长青,并不断奋进,都要不断的去芜存精,优胜劣汰。有时候,更需要一些极端恶劣的环境来锤练人才,起到大浪陶沙始见金的作用。 甚至权力场上的斗争,多半都是这种性质的。 在斗争的过程中,双方大佬会根据情况,营建局势,划定范围,发起事端,控制力量。然后把各自的后辈投入其中,并且还会保持攻守双方各个阵营投入的力量相差不大。 (本章完) 第1057章 大开眼界 第1057章 大开眼界 这种博弈一旦开始,大佬们都会坐壁上观,看下面的小辈们各使手段,各显神通,阴谋阳谋,相互倾轧。 最后挑选出胜利和失败者,胜者委以重胜,败者接受惩罚。当然,这其中还会有一些炮灰,会完全淡出官场。更有甚者,轻则身死,重则满门遭殃。 世家真正看重的人才,也未必会担任多高的职位,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这些在斗争文化中成长起来的高手,更加清楚。 为了真正的核心人才成长,有时候这些势力会特意选一些假龙出来,诱导众人的视线,为王前驱。 保护真正的目标对象,让人防不胜防。 当你发现哪个人是背后大势力主推的人物时,往往他已经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了,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时机。 长孙无忌之所以对崔仁师那么客气,就是觉得崔仁师是未来崔氏的掌权人。可经过一系列的变局后才发现,崔仁师不过是一个寻常角色,用来混淆视听的。 李言听的眉飞色舞,大感兴趣,没想到这些从乱世中走过来比国家还厉害的大势力。内部的生存机制和竞争环境,竟然如此先进和高明,这是李言之前没想到的。 真是大开眼界啊,他也从没有见识过这种玩儿法. 不过想想,整个大唐帝国,这么大的盘子,自有它运行的法则。若是打了小的引来老子,如此事态不断扩张,动不动就把整个势力押上去博弈,最后大家都落不了好儿。 刻意留出一些空间,甚至创造一些恶劣的环境,一来锤炼后辈,二来也可以解决矛盾。 大家在博弈之下,押一些添头儿,通过这种类似角斗场的方式,可以和平的化解大势力之间的纠纷,并且把事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绝对的智慧处理手法啊! 长孙无忌的述说,让李言对于更高层次的权力运行,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对于自己的一些打算,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最后长孙无忌暗示,之前的朝堂争锋,也属于这样的性质,只是兼顾了一些对皇帝的试探,不过也就仅此一次。从此之后,李言就是实至名归的大唐帝王,也是这个圈子里最顶级的肉食者。 若是需要培养一些官员,或者皇子之类的,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 李言得知所有内情之后,对于当初恨得牙痒痒的这些对手,也没有了太多的情绪。 此时,看见吏部尚书柳奭前呼,御史大夫韦挺后应,就把崔仁师给打发了。李言看了看左首前方的长孙无忌,对方默默的点了点头,李言也就顺势道:“准奏!” “皇上圣明.”群臣高唱一声尊号,此事就此定下。 随后,由吏部出面,又提了几个人选,像礼部侍郎崔鸿志,工部侍郎郑延祖等一些前日冲锋在前的世族子弟,纷纷外放,或者调职。只是,随后补充上来的。 依然还是这些世族子弟,只是换了一批人。 李言也都是冷眼旁观,只要三省六部的大臣们没有出面反对,自己都是顺势而为。 当然,也有一些人得以升迁。 李言也看清了,这些世族调整的人选,也并不都是为了给自己面子。更多的是在把经过考验,表现突出的人选往上推,表现不佳的人把位置腾出来。 这其中涉及到的事情太过复杂,李言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全部弄清。 不过朝堂中这么多人,哪个势力的地盘在哪个部门,如何调整,在众多朝臣的参与下,也是丝丝缕缕清清楚楚,都有其脉络可寻,绝不会弄混淆的。 最后,李言也是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看重的许尽忠,混在这些调整中,调入了门下省任职,品秩提升一级,以给事中之职检校黄门侍郎,进入了高层。 退朝后,李言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叫上王玄策和恒连,带上一队侍卫,轻装简从,去往房府。 不看僧面看佛面,高阳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人死债消,此后的事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无论是给房玄龄一个安慰,还是给皇室一个体面,李言都是要走这一遭。 在来到位于永兴坊的房府时,飞檐翘角的大门敞开,上面已经挂满了挽和白幡,气氛显得格外肃穆和庄严,大门前的街道上停满了前来吊唁的车马。 李言的御驾一到,迅速被得到下人通知的房玄龄带领阖府老少,接入府中。 此时院内人人身穿麻衣孝服,头戴孝帽的在进行着祭奠仪式。 李言在房玄龄的陪同下,默默的来到正堂,此时,李言心中没有半点悲伤,却有一种感到十分荒诞的怪异感。 他忽然间想到,自己在去往草原之前,好像也有过一次这样的吊唁。那次是前往离此不远的卢国公府,以太子身份替代李世民悼念卢府二公子程怀亮。 这程怀亮,就是被自己利用常胜和吴庆干掉的。 这次自己刚刚回长安,又让王玄策干掉了高阳公主。李言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一旁小意陪伴的房玄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上次是干掉人家儿子,自己去猫哭耗子。那时还好,程咬金并不知情,也没有猜到自己身上。 而今天,自己干掉了房玄龄的儿媳妇,虽然依旧手法隐秘,没人找到证据。可从动机和各方面的形势上,似乎这些久在权力场上打混的人,都能猜到是自己的意图。 李言心里有些郁焖,为什么自己总会给被自己干掉的人吊唁。 难道老天不想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让自己这个罪愧祸首逍遥法外,要让自己亲自来送这些死于自己手上的人一程吗? 原本李言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李象来替自己走上一遭的,后来想想,有些不合适。 以前程怀亮是妥妥的小字辈,自然当不起李世民这皇帝亲自上门,若死的是程咬金还差不多,李世民自然会出面。 现在的高阳,名义上是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平辈,自己前来,并不算降尊迂贵。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高阳的死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是不少人都心中有数的。若不亲自来送上一程,那会被很多人垢病。 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无情无义。 为了维护皇家尊严和权力斗争的需要,牺牲谁都不为过,大家也都能理解。若是自己真的自欺欺人,以为天下没人知道,就可以问心无愧,就有些太过了。 再加上房玄龄这么个德高望重的老臣,于公于私,李言都要跑上这么一趟。 即给外人一个重情重义的形象,又给房玄龄一个交待。 李言脸色沉重的来到高阳的灵堂前,房玄龄连忙点燃三柱香,递了过来。李言举在手中,默默的在心中表达了一丝歉意,然后抬起头,房玄龄连忙接过,插在了香炉之中。 表示心意,只是对逝者的尊重,李言却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在原来的历史上,高阳公主怂勇房遗爱以二房对继承了房玄龄爵位的大房房遗直进行持续的攻击,闹得房府鸡飞狗跳。最后更是牵连到谋反案中,房府诸人都被流放岭表。 房遗直更是被剥夺爵位和所有官职,废为庶人,房氏从此沦落。 相对于那样的结局,李言处理了高阳,不但洗刷了她红杏出墙给房家带来的羞辱,更避免了后面的一系列灾难结果。房玄龄应该感谢他,给房家清除了一个祸害。 上完香后,李言摒退了众人,和房玄龄一起在房府的园中散步。 看到房玄龄腰上系着的麻带,李言皱眉说道:“房相,高阳是晚辈,怎么当得起你为她” “皇上啊,太上皇对老臣恩重如山,把最心爱的女儿,嫁入了房府。” 房玄龄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愧疚的说道:“可我房家却没能照料好公主,致使她被歹人欺辱,更是被人利用卷入到了这么一场风波中。” “最后自缢于太庙,这都是臣之过啊!” “若是太上皇有朝一日醒来,得知这样的结果,臣有何颜面对他老人家啊” 李言见状,也是心里难受,搀扶起房玄龄:“房相,此事朕也有责任,都是朕没照料好御妹,你要怪,就怪朕吧?” “臣岂敢” 房玄龄连忙摆手:“太皇上对老臣天高地厚之恩,皇上对老臣也是关爱有加,只要皇上不怪臣没有照顾好公主,臣已是感激涕零了,哪能责怪皇上?” 房玄龄原有三子,分别取名“遗直”、“遗爱”、“遗则”,希望他的后代能学为人师,行为世范,仁爱传家。房玄龄身教言传都很勤谨,家训、家规也很严厉。 可至从高阳公主嫁入后,性格浮燥,行事张扬,弄得房府乌烟障气。 原本房家三子亲密无间的手足关系,也日趋紧张,渐至针锋相对。房玄龄对待这个李世民的掌上名珠是不敢说,也不敢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房府闹腾。 (本章完) 第1058章 房玄龄的失误(上) 第1058章 房玄龄的失误上 高阳公主频繁去往会昌寺,和辨机和尚来往过密的事情,房玄龄其实早有察觉。毕竟,高阳是公主,房氏所有人都像供菩萨一样供着,小心翼翼的侍侯着,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房玄龄没想到,高阳身为公主。 竟如此不顾廉耻,不顾皇家体面,以金枝玉叶的高贵身份,委身一介僧侣。 房玄龄对此即屈辱又无可奈何,即不敢训斥,也不敢让皇帝知道,只是严令阖府老少不要乱传。多少次严厉的教训儿子,要求次子房遗爱劝说公主悬崖勒马。 可房遗爱在公主眼里,和一个侍侯的太监也差不多,没有半点儿地位。 房玄龄此时已是无比后悔,不该和皇家联姻,弄得现在进退两难,任他再智计百出,也解决不了这种事情。 皇家的公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李世民曾经透露出想和尉迟恭联姻,嫁个女儿到鄂国公府。 谁知尉迟恭吓得当场磕头陪罪,以皇帝疑他为由,要自尽当场,弄得李世民哭笑不得,这才做罢。这也从侧面说明,皇家公主,一般人家是消受不起的。 前几日在朝堂中,高阳公主的丑事一经爆出,房玄龄是又惊又惭,差点儿被气的当场辞世。 回到府中后,更是紧闭大门,无颜面对世人,连他都不知道,以后房府该怎么在长安城中立足。要知道这种事情一经传出,仅次于他房公戴了绿帽子。 谁知才紧紧过了两三天,整个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高阳偷人的臭名声彻底被扭转过来,连带着房府的耻辱也被洗刷干净,房玄龄也跟着重新抬头做人。原本房玄龄十分为难,都准备把高阳接回来,偷偷埋了算了。 即然现在形势逆反,高阳再怎么说也是皇家公主,该有的规格还是要的,举办的仪式,比他房玄龄死了还要隆重。 房玄龄智慧过人,早已猜到高阳之死的真相。 相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房府的靠山没了,肯定是一大损失。可房玄龄却是激动的直接从病榻上跃了起来,这个祸害没了,自己在房家一言九鼎的地位又回来了。 房府可以马上整顿,重新回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样子了。 是以,房玄龄是打心眼儿里感激面前的皇上,若说太上皇造就了鼎盛的房府,眼前的皇上就是把房府延续下去的希望,惩恶,有时候更甚于扬善。 两人随口的几句话,就让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李言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言看着面色沉重,实则没有半点儿悲伤情绪的房玄龄,忽然起了恶趣味,试探的说道:“不管怎么样,高阳之事,都因为朕没保护到位。这样,朕再赐你房家一个公主,做为补偿” “噗通”一声 话还没说完,房玄龄脸色大变,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皇上,不可啊,皇家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寻常人家,能请得一位,已然是祖上积德。” “岂能两位公主共赐一门,我房府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皇家如此恩泽。若皇上坚持,老臣宁死” “唉,房相这是何故?” 李言一看,随后叹息的摇了摇头,皇家公主的名声本就不好,高阳之事更让公主这个称谓臭大街了,哪怕经过自己强行洗白,朝中诸臣还是知道真相的。 “即然如此,那就做罢!” 李言搀扶起颤颤巍巍的房玄龄,直接问道:“房相,你家遗直现在官居何职?” 房玄龄一愣,皇上这是觉得处理自家一个儿媳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另做补偿了吗? 不过,公主可是自己次子房遗爱的夫人。 皇上问话里的遗直,却是自家长子,是皇上刚刚回京,不清楚情况,弄混淆了自己两位儿子的名字? 还是自己听错了? 房玄龄一时有些蒙圈,于是拱手回道:“禀皇上,臣长子房遗直,现任太常寺丞,官居从五品。次子房遗爱,因公主之故,得太上皇封附马都尉,检校右卫中郎将之职。” 谨慎起见,房玄龄把长子次子都介绍了一遍,并在话里着重提醒了次子才是驸马。 李言十分疑惑的看了房玄龄一眼,他自然清楚房玄龄的意思,只是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按理说房玄龄是个绝对的智者,在治家方面也十分严谨,却把家里弄得乱七八遭。 前面他刚离世,后面房府就败了。 根本原因还是在房玄龄身上,甚至可以说,房家的衰败,在房玄龄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别的情况李言不了解,在李言看来,其在对儿子的安排上,明显有着极大的缺陷。家族规模大了,人事即政治,和官场上也差不多。 讲究的是强干弱枝,深根固本,以中枢御四方,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放在房府,三个孩子中,长子继承爵位,毫无疑问,就是下一代的中枢。 房玄龄应该不计代价的增加长子房遗直的权力和地位,顺便消弱和控制其他两子的实力,然后让长子统御其他两子,这样的权力结构即安全又牢固,可保房家延绵长久。 那些传承悠久的世族,以及皇家传承,皆是如此。 反过来,长弱幼强,枝强干弱,必然导致祸端。 房玄龄却为次子求娶了公主,公主有皇权在背后支持,瞬间就把二房的实力提到了足以碾压正房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下,二房谋求取代大房,继承家业是可以想见的。 房玄龄能做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废黜长子继承爵位和家业,转而支持二房,把大房打成普通的一枝。 而房玄龄却没有这么做,依然固执的把爵位和家业传给了长子,留下了更加强大的次子。二房实力远超过大房,引发剧烈的动荡,直致闹得太过离谱。 卷入朝争中,被皇权给抹掉了。 李言揉了揉眉心,他不明白,房玄龄是历史上有名的一代贤相,不但扶持李世民登上了帝位,还佐其开创一代贞观盛世,在设置家族权利结构上,却如此的糊涂。 看来,能治国者,未必善治家啊! 看着眼前替大唐操劳了一辈子,须发皆白,老态隆钟的房玄龄,李言轻叹了口气,决定帮一帮这位老臣。 “房相,朕看你家遗直以前也是上过战场,在定襄前线立过功的,在这种祭祀礼乐的部门,实在是有些屈才了。朕特旨加恩,提拔为从四品的卫尉寺少卿。” “再历练几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言来之前特意了解过详情才知道,房玄龄在贞观四年之前,确实让自己的长子去往边疆磨砺,说是锤练,实则是为了躲开朝中诸子争嫡的站队风波,刻意避嫌的。 程咬金的长子程怀默也是走的这个路子,这些功勋阶层,为了家族的长盛不衰,一般都定为长子继承家业,并不参和朝中的各种争斗,主要路子是求稳。 宁求无功,不可有过,延续家族长存。 凡事有利即有弊,过于求稳就会导致没有发展,程咬金还好,本身在军中,可以把长子带在身边培养,现在也是大唐的中层将领。能力虽然比不上程咬金,却也是四平八稳,足以胜任其职。 而房遗直在军中混了些功劳后,房玄龄怕他在战场上出事,将其调回了京中,放在一些混吃等死的位置上,慢慢熬资历。 李言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太常寺是什么地方,主管国家祭祀礼乐,属于那种不冒一点风险,十分稳妥,却也不会有半点机遇,受不到半点儿锻炼的地方。 李言实在是看不懂,房玄龄对自己长子的培养,究竟是个什么路子? 若是一般人,李言直接就将其调入十六卫军中为将,或者是六部为官,想到房玄龄求稳的态度,这才调入卫尉寺这样的禁卫官武库仪仗帐幕的地方。 相对于直接在军中,这个部门算是管理后勤,过渡一下,适应了,就可以调入一线部门重用。 “老臣代长子遗直,谢陛下隆恩。” 从五品升到从四品,可谓连升三级,房玄龄连忙跪下谢恩,或许是以前房玄龄大权在握,有些忌讳,怕别人说自己以公谋私;现在房玄龄退下了,自然也没有顾忌了。 很是爽快的接受了皇帝的恩典。 随后起身,又脸色复杂,犹豫良久才说道:“皇上对臣长子如此看重,臣感激莫名。只是,臣次子遗爱,痛失公主,这” 次子损失了老婆,却把好处弥补给了长子。 房玄龄觉得皇帝明显是在挑拨房家的内部矛盾,这让自己怎么和次子交待啊? 李言顿时抽了抽角头,额上青筋不自然的跳了两下,有些不满,这老家伙,就算是自污,也用不着这么贪心吧? 若是你真想让自己关照你的次子,就不该那么痛快的接受了长子的升官。 现在长子有了着落,又想为次子谋划,把朝庭官职当什么了? (本章完) 第1059章 房玄龄的失误(下) 第1059章 房玄龄的失误下 李言深吸口气,背着双手眼望远方,淡淡的问道:“房卿,朕日前看汉史,看到东汉末年这一段,献帝当国,丞相曹操主掌朝中大权。最后汉失其国,曹魏代之,不知所谓何故?” “臣强主弱,必起祸端,此乃常理。”房玄龄还没想到李言为什么会突然转到历史上,不过他熟渎史书,深谙治国之道,对历代兴辱都烂熟于心,下意识的说道。 “不错,房卿所言甚是,治国如此,治家也是相同。” 李言微微一笑,解释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大人在国事上看得十分透彻,却在家事上如此糊涂。” “若是老大人没打算让二房继承家主之位,就不该一味的扶持二房。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一个家族里面,怎么能有两个核心呢?” “如此这般,久必生患,若高阳嫁的是遗直,朕想,房府内应该不致于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房玄龄闻听此言,神情一震,如雷灌顶,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想前几年房家是何模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几年公主嫁入房府后,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两个儿子间的不和,父子之间的矛盾,公主在其中的作用,往事一慕赠从脑海中掠过。最后房玄龄双手老拳紧握,不自觉的闭上老眼,一脸的痛苦。 他万万没想到,房府内不得安宁的根源,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甚至可以说,高阳公主之失,与自己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若高阳嫁的是大房,明正言顺的接掌家业,管理房府,也不致于如此任性,最后闹成这样。 原来如此,这一切的根源,都找到了。 房玄龄饱渎诗书,少年成名,才智卓绝,对人心和世情认识极为深刻,连世人都称房谋杜断。正因为世人的共识,让他也是极为自信,觉得自己并不会犯错,始终能理智的处理一切问题。 可偏偏,用于治国的冷静头脑,并没有对治家有任何帮助。 在面对几个儿子的未来安排上,他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固执的希望每一个儿子都能过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偏心,而让任何一个儿子受委曲。 他却忽略了,家族大到一定程度,也就如同一个势力一样,要讲主次,要分轻重。 没有偏私,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一视同仁,就会造成多强并立,进而导至争斗不休,和永无止境的内耗。再浓厚的手足亲情,在巨大利益的冲击下,也会土崩瓦解。 这是人性所决定的,不以个人好恶品行为转移。 平分家产,一碗水端平,人人满意,只适合一般的小户人家,甚至是贫穷家庭里。 大家族中,有些人要人为加强,有些人却要做出牺牲,甚至刻意打压,以保持主干的绝对强势。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整体利益,高于一切。 有舍才有得,必须要舍弃一些,来换取整体的强大。 强干弱枝,才是更适合大家族大势力保持强盛,永久传承延续的正确打开方式。 李言一语,犹如惊醒梦中人,以房玄龄的聪明,自然轻易找到了房府问题的根源所在。 他心里一片苦涩,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巴掌。 良久,房玄龄清醒过来,诚心诚意的行了一礼,拱手道:“皇上金玉之言如醍醐灌顶,老臣多谢皇上。” “嗯,一般来说,做附马的绝不能再娶,哪怕公主已经离世了。” 李言温和的看着房玄龄,说道:“朕看在房卿辅佐了父皇一辈子,兢兢业业,宵衣旰食,即有功劳又有苦劳的份上。今特下旨,免去房遗爱附马都尉的身份。” “降为太仆寺丞,算是对他没有照顾好公主的惩罚。过两年,等风声过了,你可再为他娶妻生子,为你房家延续香火。” 房玄龄一怔,随后再次跪下谢恩,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这个年轻的皇帝。 太仆寺是大唐财政出纳和两都市场管理机构,妥妥的肥差,虽然品级降了,可油水多了。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房玄龄也发现,长子才能不够,却是个老实守家的。次子头脑灵活,却是个不安份的主儿,最主要的是,志大才疏,扛不起大梁。 皇帝今天强势调整,让长子升官,加强了权势,次子被边缘化,从此衣食无优。再加上没有了公主的从中搅合,房府的未来格局,就完全被理顺了。 次子虽被降了官职,公主之死,他难辞其疚。遭此打击,必然不复往日之张狂,面对兄弟,也不会在挑衅其地位。而长子却因次子的损失,得已升官。自己再从中解说一翻,长子也会知道是夺了次子的机缘。从此,也能对这个弟弟包容一些。 总的算来,此次公主事件,房家不但没有损失,还收获颇多,真是因祸得福。 明白了问题的根源,以房玄龄的智慧,自然能对症下药,得已调整。 直到李言离开,房玄龄内心还充满歉疚,自己是太上皇的功臣,却没有为当今陛下做出什么,如今反而深受新皇帝之恩德。房玄龄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回报皇上。 随后几天,朝庭彻底进入秋收阶段,长安往四面八方派出人手,督促秋粮的收成和征收税赋。大唐的税赋,主要是粮食,在每年的八月中旬开始,到十月中结束。 这两个月全国各地忙成一团,朝庭里反而和谐了下来。 只要各部全力配合,做好京畿之地的各大粮仓清理,准备接收新粮,还有疏通河道,保证运输通道的顺畅。 李言也是每日亲自视察各处的粮仓,负责后勤,听取汇报,忙过一阵后,彻底闲了下来。 最后,李言得出一个结论,其实朝庭的事情,看起来复杂,似乎很多。朝庭设置了那么多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职能,只要各部门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天下自然太平。 朝中各大派系势力相互之间不找事,大唐一年到头儿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一日,李言特意招集三省的五位主官在承庆殿议事,待众人落坐后,李言摒退了众人,坐在御案后说道:“诸位,今天我们聊聊日常政务,朕把大家招来,主要是想议一议关乎大唐长治久安的事情。” 几位主官一听,顿时面面相觑,纷纷打迭起了精神。 实际上,别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 每个新上任的官员,都会有一套不同的施政理念和治理方略,更何况是皇帝? 前段时间的朝堂博弈,众臣或主动,或被动的,都参与其中,就是想以形势来压迫皇帝,延缓这个过程,或降低皇帝的期待值,保证前后两代的平稳过渡。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言长期不在长安,并没有在接班的过程中,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班底。若是接照正常的更替,储君至少需要几年,就开始准备接班。 自然会配准一整套的属臣,这些人会提前好几年开始适应磨合,到太子登基的那一天。 君知臣,臣知君,自然不会出现变故。 李言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个适应磨合的时间太短了。满打满算,李言回到长安才不过一个月,现在就已经做了半个月的皇帝,还没把朝中所有的官员认全。 这段时间,中枢的几位重臣,更是每天给新皇帝压了不少的任务。就是想转移新皇帝的注意力,让他被繁琐的朝务拖的分不开身,不要去冲动的烧什么三把火。 却没想到,这几天大家忙秋收的事情,稍一疏忽,就被李言抓住了机会。 看到众臣一脸的紧张,李言随意的笑了笑:“大家不要紧张,朕虽然登基不久,却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皇帝。这段时间,哪样事情不是和诸位大人商议,才处理的。”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与其说是谈事情,不如说是我们君臣趁着有时间,在一起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增加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朕先说好,今日的御书房,大家畅所欲言,言者无罪,共同为大唐的未来,谋一谋长远。” 李言说的很是随意,似乎也很想创造一个轻松的氛围,众臣却依然面色严肃。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哪个不是久经战阵,人老成精,怎么会因为李言的两句话就放松警惕了。 不管再怎么弱势,李言也皇帝,他们也不能不考虑皇帝的看法。 面面相觑下,长孙无忌做为首辅,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正准备说话,李言连忙伸出手压了压:“长孙大人,朕不是说过了,今日就是随便聊聊,不用那么正式。” “朕有言在先,接下哪位大臣发言,不必站起回话,也不用行礼,坐下说就行。” “即然这样,那臣等就僭越了。” 长孙无忌神色也轻松下来,坐下笑道:“不知皇上今天想谈些什么,臣等也没做准备.” (本章完) 第1060章 李言的失败(上) 第1060章 李言的失败上 “呵呵,无防,今日是朕的主场。” 李言满面笑容,一脸的善意:“待会朕问到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就行了。说起来,诸位都是我大唐最优秀的人才,熟渎经史,学贯古今,久在中枢,经验丰富。” “朕年轻识浅,主要是向诸位请教一些治国的学问。” 说完,李言一挥手,王德吩咐宫女太监,给几位重臣都上了一杯茶,然后让王德抬出了一幅图出来。 这幅图一出来,长孙无忌、萧禹、岑文本、刘泊、马周五人就愣住了,只见图上横竖划出了两道长长的直线,相交于左下角。在中间的空白处,划出了弯弯的两道弧线。 一红一蓝,上面还有很多均匀分布的点儿,被这两道弧线给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两道抛物线。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皆是诧异? 李言起身上前,对着众臣介绍道:“各位,朕这十多年,虽没有在中原生活,流亡于西方,却也学了很多学问。遥远的极西之地,风俗文化与我中原截然不同。” “倒也非一无事处,其中更有一些可取之道,今日朕就和大家交流一些。” 李言微微一笑,实际上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此时的西方虽然很多人都没有去过,可通过偶尔的商人传过来的一些信息也能知道,西方发展落后,远不如东土中原。 李言所谓的西方,还是后世的西方。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世界的另一端,还是时空的另一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都是全新的东西。 而且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接触。 “诸位,那里治国和我们这里截然不同,大唐主要是靠军事和政治的方式,管理天下。而遥远的极西之地,主要是通过经济和商业的手段,影响着国家和社会。” “这幅图就是一份数据图,可以直观的呈现出王朝兴衰和经济发展的关系。” 李言首先给几位重臣吃了个定心丸:“今日我们商议的事情,不涉任何官员任免和地方军队调动,只是纯粹的从经济商业的视角来看待国家治理。” 皇帝定了调子,几位重臣明显都松了口气,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了。 在他们认知里,所谓权力,就是军权和人事权,大家争的也是这些。要是皇帝图谋的东西和这两样没有交集,其他的他们全部都可以听从,影响不了大局。 不错,在李言摆出这幅礼贤下士的姿态时,这些在权力场上打混了一辈子,而且现在依然身居高位的人就知道了,皇帝肯定是想达一些什么目的。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天子也是一样,越是上位者,摆出的态度越软,所求的东西也就越多,越贵重。 这些老狐狸们都是深谙此道,对人情事故和利益交换了若指掌,知道万变不离其宗。 绕来绕去,都离不开一个利字。 权力的三种核心体现,财权、军权和人事权,即然皇帝表示了和后两者无关,那就是想要钱了。 这是三者中,钱是最基础最重要,同时也是最不敏感的权力,皇帝若想要钱,那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了。 五位中枢重臣,相互看了看,都是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李言看到几人的神情,也是微微一笑,目前大唐的军权和人事权,几乎都被世家瓜分殆尽。 自己想要破局,从内部几乎没有可能。 从前段时间的高阳公主案就可以看出,朝庭的人事权已经是各大世族基本盘了,剩下的也被皇室宗亲和贞观旧臣给瓜分殆尽了。 一次激烈的博弈,朝堂上的官员更换了一大堆。 可李言这个皇帝只提了一个许尽忠,还是检校黄门侍郎,从这一点儿来看,李言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其它大部份相关官员的更换,无论是楚衡的京兆尹,还是崔仁师的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还有那些卢氏、郑氏、王氏的六部待郎们,都是井然有序,同时好像和李言也没什么关系。 许尽忠本身资历也足,就算没有这次胜利,李言以皇帝之尊,想要提拔,也没多大问题。 这让李言十分沮丧,在人事上都没有什么话语权,更加核心的军事权上,恐怕更加说不上话。像常胜、薛仁贵、孙仁师那些东宫侍读们,都还是李世民以前安排的职务。 这些人虽然品级不高,却是实实在在的军方中坚力量,个个都亲自掌握着实际军权。李言也不敢轻动,万一调来调去,品秩是提起来了,实际权力反而降低了,那就完蛋了。李世民的安排就十分稳妥,李言不需要轻动。 李言关注的是另一股十分庞大的力量,就是皇族宗亲和贞观旧臣,这些都是李世民一手带出来,经营了二十年的基本盘。若是李言能接手这批力量,那自己这个皇帝也不会太弱势。 可经过这次和世族的博弈后,李言终于发现,在李世民倒下后,他原本的那些势力并没有凝聚在自己身边。 而是脱离出去,在世族的纵容和支持下,有些自成一体的意思了。 比如李道宗和李元景,尉迟恭和李绩这些人,宁可和皇太后走得很近,也没有全面倒向自己。 最明显的一个代表就是程咬金,这个在贞观三年,被自己推上去做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的人,在那时都明确表态投入了自己麾下,和自己渊源也深。 按理说自己回京登基后,他应该是那个最积极靠向自己的。 实际上,程咬金是多拜访了自己几次,话里话外的,也是十分亲切和激动。那种和自己隔着一层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甚至可以说,与其他没有旧情的臣子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言知道,这里有几个原因。 一是自己多年不在长安,沧海桑田,世事变幻,这些人为了在权力中心生存,肯定也有自己的立场。不可能因为与自己的一些旧情,就改变他们长期以来形成的方向。 权力场上立场的改变,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关乎其权力生命和家族兴衰的大政方针,决不可能那么容易更换的。 自己东宫臣属和侍读群,之所以还心向自己,也不是因为李言有多大的魅力,经营半年,就能保证一辈子的忠诚? 而是李世民在这十多年中,为了保持朝堂的势力平衡,一直把这些人归属东宫一系,并防着其他势力插手。这才能让这些人长达几十年,都保持着原来的立场。 若非如此,李言真的是一点儿根基也无,仅靠一个嫡长子或者旧太子的名份,也实难保证顺利继位。 当然,这也是李言一直放心待在草原的原因。 要是自己在长安的力量都被清理干净了,李言也决不会置之度外,恐怕也会很早的回到长安,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第二个,就算投向自己,也需要一个过程和时间,若是这个时间太快了,所获得的好处,就会太少。稍微拿捏一下,即能体现自己的重要性,又能观望下一局势,更加稳妥。 要是李言自己来选,肯定也会是如此。 水深流缓,人贵语迟,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也是为人处事的精髓,李言也不能急,急了反而让人看轻。 这些人原本是要投向自己这个皇帝的,可转向长孙无垢这个皇太后,就十分智慧和巧妙了。 你说他们背叛了自己,他们并没有投向世族;说他们投靠了自己,这些人却又都在皇太后的掌握中,自己并不能直接指挥他们。 皇太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自己帝位最坚定的支持者。 他们投向皇太后,其实就等于投向了自己这个皇帝,至于皇太后没有转交给自己。那就是自己母亲和自己之间的考量了,自己要怪,只能怪长孙无垢,怪不了别人。 在别人眼中,母子一体,肉烂在锅里,反正人家的态度表明了,皇太后有其他考虑,也不能怨人家。 实际上,这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这种做法无疑于噎脖子,让李言吃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有火也发不出,以后还没法怪人家。 在世族和皇权长期对立博弈的政治环境下,这种做法并不算过份。毕竟,相对于直接投反对票的人,那些中立的弃权票,还远不能做为首要打击对象。 李言反而还要下大功夫去拉拢,这就是这些人现在选择的有利处境。 第三个是最重要的,也是李言最担心的,就是这其中蕴含着很大的风险。 长孙无垢虽是皇太后,却没有长期掌权的经验和高超的政治手腕,更没有没明正言顺管理这些臣子们的权力。这些人投向皇太后,表面上看是以长孙无垢马首是瞻。 实际上,就暂时游离了出去,长孙无垢并不能完全掌握他们,而是反过来,这其中的主动权都在那些人手中。 短时间没问题,可时间一长。 为了在这种不确定的环境中生存,他们会慢慢形成团体,并推选出新的领头者。 (本章完) 第1061章 李言的失败(下) 第1061章 李言的失败下 这些新上位的领头者会攫取这个群体的权力,替代皇太后,成为真正的掌权人。那时候,这些人就未必再愿意打散群体,或者愿意把这些权力交还给皇帝了。 很可能是李言和长孙无垢鸡飞蛋打,都是白忙活一场,最后便宜了别人。 长孙无垢虽然贤明大度,那是建立在李世民这个强势皇帝的基础上。 在李世民牢牢掌握权力的情况下,她从旁做些劝导开解的工作,是没问题的。她不用操心权力的安全性,做些慈悲宽容的事情,反而弥补了李世民的铁血和杀伐带来的酷烈,起到了雪中送碳的效果。 权力首先要考虑的是安全性。 在此基础上,才可以去做一些普降甘淋,福泽众生的事情,否则一切的仁义都是空谈。 国家都不存在了,仁义还能施舍给谁? 权力是把双仞剑,即能伤人,又能伤已,长孙无垢能否意识到这一点儿,她能不能妥善的把握好这份力量,李言心里是没底的。他并不恋权,也不在乎权力多寡。 可身为皇帝,他必须得为天下兴亡负责。 在掌控权力这方面,长孙无垢可能还不如自己。至少自己有皇帝的大义名份,还有几十年的从政经历,对人心人性,对权力运行规律的了解,都远在她之上。 当然,李言知道,这并不是长孙无垢主动的选择,而是世族和朝臣们的算计。 这里面程咬金的反应,让李言格外警惕。 程咬金是贞观旧臣的一个风向标,他与自己有旧,与李绩和尉迟恭这样的老臣完全不同。他本身就是自己人,现在却没有摆明姿态投向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说,就等于背叛了。 在后世的演义小说和影视传记中,都说程咬金出身贫寒,从小没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后为了生存贩卖私盐,被朝庭打击,后来做了响马。 碾转上了瓦岗寨,又投李世民征争天下,后来成为大唐功臣。 实际上,程咬金出身山东名门望族,他曾祖父叫程兴,在北齐最高官位做到司马。这个司马不是普通地方性的军事将领,而是北齐最高统帅层面的军事统领,掌握着北齐军政及对外出兵之权。 可想而知,程家祖上已经达到了一个权臣的概念。 若不是后来天下大势变化,北齐势衰败给了北周,而是北齐吞并了北周。 程家发展到现在,也会是五姓七望的那种存在。 后来程氏家族没落,也并不是因为遭遇强敌,而是那种盛极而衰的情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咬金祖父曾任黄州司马,父亲程哲,则是济州大中正。 就算到了他这一辈儿,程氏衰弱到极致,也不能算是普通人家。 他的夫人是济州东阿县令的女儿孙氏,真要落魄至斯,也娶不了百里侯之女? 原配过逝后,程咬金又续了现在的夫人,出身清河崔氏,隋朝齐州别驾崔信之的长女为正室。 无论是程咬金的家世,还在现在他和世家大族的关系,都让李言十分警惕。这样的出身和人脉网络,都说明程咬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和世族群体的关系是撇不清楚的。 他一个人就具有秦王府旧将和贞观旧臣,还有世家大族三方的背景。若换在李言处在他这样的处境,有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用投靠任何人,在朝中自成一系都行了。 若再随便从这几个群体中扒拉一点儿人,就能形成一个独立的势力,打起一面旗帜了。 着实是没必要再投靠任何人. 当然了,独立也就意味着,无法再获得任何一方的支持,只能靠自己了。从李言现在的角度看去,程咬金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而是游走在各个群体间。 脚踏多条船,左右逢圆。 进退有度,哪方都不得罪,同时哪方都要去拉拢。皇权弱小,我就游离,皇权强大,我就附合,风险最小,也能获得最多的好处,这倒也符他谨慎的性格。 有贪心而无野心,有些胆气却无魄力,这就是李言对程咬金的评价。 不过李言也能理解,真正的权贵世族,都是诗书传家,以文臣和礼制为核心价值观,武将和兵权只是世族的外围力量。也就是以智慧和谋略为主,以拳头和暴力为辅助。 头脑指挥四肢,政治指挥军事,这个理念很是先进。 而普通武将还意识不到这一点儿,或者说意识了也没用,转变很难。程咬金家族是武将世家,祖上一直掌握着兵权,后世子孙,也一直都在军伍这条道上打混。 从根本性质上,就奠定了发展空间有限,只能在二流区域打转,逃脱不了一个‘用’的范筹,从而进入‘体’的境界。 程咬金做到十六卫大将军,算上大唐和偏安一虞的北齐区别,也算恢复了祖上的荣光,达到了武将的顶峰。若是再想有所精进,就得放弃以军为主的思想,转而向文官发展。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现任桂州溎南府折冲都尉;三子程处弼现任右金吾将军;庶四子程处寸现任户部郎中;庶五子程处立现任相州城安县令;庶幼子程俊为东宫通事舍人。 而早已做古的次子程怀亮,是原来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 从这个子嗣的安排上看,程咬金也在从武转文,不过现在主要还是以武为主。 无论文武,这两个体系都是很难的。 在任何一个体系中能出头就已经不错了,若还挑三捡四,换来换去,很有可能西瓜没捡到,芝麻又丢了。 程咬金若放弃在武将体系中的地位,全力经营文官,最大的可能是在脱胎换骨的关键期被两方夹击,彻底赶出两个主流领域,原来的地盘也被人瓜分殆尽。 是以程咬金估计也会很犹豫,拿不定主意。 李言有些无力的叹息了一声,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族,确实不是等闲。他们眼光极高,手法也十分老到,上次的高阳事件,看似自己稍胜一筹,实际上却败的很惨。 现在重新复盘一下,就会发现,世族的眼界和格局之高,还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自己以为他们动的是皇权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实际上这是一个长期而缓慢的变化。他们以高阳公主事件为借口,表面打击的是自己的威信,实际上是冲着自己的权力根本构成上下手的。 也就是说,李言在战略上,完全失败了。 最大的失败就是,世族把本应自己继承的贞观旧臣力量,轻而易举的送到了长孙无垢那边。 虽然他们也没有得到,可实际上造成了皇权的分裂。皇权的大义名份在自己身上,实际权力却落到了皇太后那里,皇帝的实权被最大程度的消弱。 在以后的朝庭决策中,自己事事都要征得皇太后的支持。 两者相结合,才能达到实至名归,才能和世族掰一掰手腕。若是自己不能得到皇太后的支持,自己一个空头皇帝,就无法对抗世族在朝中的力量。 若自己一意孤行,就是自取其辱;若顺其自然,就只能做见证的裁判。 而权力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力量。世族是在用权力诱惑长孙无垢,也在诱惑贞观旧臣,只要自己和太后、贞观旧臣争起来,无论谁赢谁输。 他们都可稳住钓鱼台,闲看风云起。 任由几方相争斗,一旦哪一方要占上风的时候,见形势不妙,他们稍一下场拨弄些许,就能重新让局势恢复到三国乱战的局面。 世族最厉害的地方是,他们营造了一个新的权力格局,一个由皇帝和太后并立的双寡头态势。 若是自己和长孙无垢不慕,他们是听太后的还是听皇帝的,就看谁的决策对他们更有利了? 皇帝要发布了对他们不利的旨意,他们就可以抬出孝道这杆大旗,用太后来抵制皇帝;要是太后做出的事情让他们不顺心,他们就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支持皇帝否决太后。 皇权和世族的矛盾,就变成了皇帝和太后之间的争斗。 在这种格局下,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谁想获得更大的权力,谁就得去笼络甚至讨好诸臣。 这样世族的危胁没有了,朝臣们也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真是高明啊. 李言自以为自己的视角已经够高了,可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世族。 世族和自己进行的是两个层面上的博弈,自己在术上胜出一筹,却在势上输的彻彻底底。 仅仅一回稍触即散的交手,就让李言见识到了世族门阀的顽固和难缠,难怪能把杨广和李世民这样的枭雄逼的只能采用极端手段,鱼死了网还照样逍遥的无敌存在。 果然是不容小觑啊! 李言有些心累的哀叹一声,果然,现实不是儿戏,不是后世一个用尽全力连公务员都考不进去,或者在公司中连一个小经理都混不上的普通人就能吃得开的。 那种穿越古代,动辙拳打秦皇汉武,脚踢唐宗宋祖,时不时把老朱拉出来溜溜的狠角色,应该是不存在的。 (本章完) 第1062章 御书房论政(一) 第1062章 御书房论政一 李言掌握了北方突厥的绝对暴力机器,也不能什么也不顾的乱来。 草原接近原始社会,大部份的人还是像动物那样思考和行事;而中原的已经脱离那个阶段,进入了一定程度的文明。这里的事情离不开暴力,但仅仅只靠暴力,是不够的。 安史之乱,打的大唐元气大伤,安禄山和史思明却没落到什么好下场,他们所代表的河北军事利益集团也被彻底消灭;黄巢起义,结束了两百多年的大唐帝国和世族门阀,自己也战死在山东莱芜的狼虎谷。 这两次事件,打碎了国家,祸乱了百姓,最终落得一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整个神州,再次陆沉,重现五胡之祸。 破坏容易建设难,若是自己打破旧有格局,却不能建设一个新的格局,撑起整个天下,重建新秩序。那就暂时不要打破,不然就会重现杨广的覆辙。 大唐不是草原,自己也不能无所顾忌的肆意妄为。 李言现在有自信,可以轻易打破甚至摧毁一个像隋唐这样的王朝体系,却没有能力和本事,更没有耐心,在打破它们的旧有格局的同时,建设一个新秩序。 这里面涉及到的军政体系的管理和各层权力的架设,价值观和文化体系的重塑,还有那些如牛毛般的索碎政务,也让李言发自内心的感到不适和反感。 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 打天下不仅仅只是在战场上快意恩仇的杀伐,打败敌人,取得胜利那么简单。 战场背后的事情,更加麻烦,也更加重要。 这也是李言为什么留着李世民的根本原因所在. 这方面,天可汗的能力和耐心都远胜自己,实在弄得一团糟的时候,还可以祭出这尊大神来。 能开创贞观盛世,以李世民的耐心、能力和威望,足以收拾烂摊子。 所以,李言绝不能乱来,有李世民存在,给自己压阵,李言才能试着小心的使用局部力量,来打破藩篱,企图达到自己的目标;若是李世民真的咽气了,李言反而不敢随意做为了。 几千万百姓的福祉,不是随意拿来让自己测试治理水平的试验场。 只是,经过了上次的博弈和这段时间的了解,李言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若想在和平环境下,靠着一些斗争手段和斡旋策略,就想解决数百年经历了残酷恶劣的极端生存环境考验活下来的世族门阀问题,基本上不可能。 至少以自己的政治手段无法和平解决。 当李言得出这个结论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隋炀帝杨广,估计那位才华横溢,拥有远大抱负,志向比天还高的帝王,也得出过自己这样的结论吧! 这也就不难理解,他创科举,修运河,发起三征高句丽的惊世绝唱后,他会不顾一切的回到江都,整日沉浸在酒色当中,坐东南而望西北,笑看天下潮起潮落。 若他真的待在东都,可能看不到下一个入彀的人是谁? 所以他让出了长安和洛阳的主战场,退到偏安一虞的江都。当他看到李渊起兵晋阳,仅用了三个月便打入关中,六个月便进了长安城,他就知道,下一个重蹈覆辙的,就是李氏了。 杨广最后走的时候,也一定是坦坦荡荡的。 李言替杨广惋惜了一阵,玄武门之变和后世武代李兴,还有玄宗先明后暗,安史之乱,黄巢起义,李氏皇权和世族门阀缠斗二百多年共存亡的历史,无一不说明了。 杨广的选择和做法是对的,没有其他路子,只有靠武力,才能解决世族政治。 李言无数次的思考,也只有这一种方法,虽然他已经有了绝对力量,可怎么使用,还要详细斟酌。 不过还好,世族几百年的旧有经验让他们只会在内部经营,在朝堂上加强权力,紧紧约束限制住皇权。却不会想到自己会借外部的强力,用另一种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敲响他们的丧钟。 呃. 想到这里,李言又皱了皱眉,也不能太大意了。 世族的力量深不可测,杨广的事情殷鉴不远,玉石俱焚给世族也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和损失,教训惨痛。他们未必不会想到这一招,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整个突厥的力量都掌握在自己的掌握中。 自己等于即是参赛选手,又买通了裁判,球证、旁证、主办、协办,所有单位都是我的人。自己于是在开卷考试,及格是一定的,就是看分数多少了! “皇上,皇上?”一阵大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呃,什么事” 李言一愣,回过神来,看到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等众臣,都是一脸神情怪异的的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思绪飞扬,陷入了沉思当中,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哦,朕看到这幅图,一时触景生情,想到了游历西方的一些情景,有些失神了。” “各位卿家,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李言晃了晃脑袋,来到在众人看来十分怪异的地图前,介绍道:“众位,这幅图其实很简单。” “大家看,最底下这条直线是代表了时间,最初是前隋文帝开皇初年,每年一个节点。最后直到大业十四年,隋朝结束,也就是高祖进入关中,建立大唐武德元年,共三十八年。” 几位重臣好奇的围拢上前一看,马周还仔细数了数。 果然,下面的一条直线上,有密密麻麻的几十个点儿,代表了隋朝的三十八年历史。 见众人理解了,李言又指着左边竖着的一条线,说道:“这条线代表了数量值,大家可以理解为每年国库收入的钱粮总量。” 众人连忙把视线移过去,只见左边的线上也划了二十个点儿,只是每个点儿上不再是时间,而是标上了繁体大写的数字。五百万贯是一个节点,最上面达到了一万万贯。 长孙无忌尽自聪明,皱眉思索了半响也不明其意,很是好奇的问道:“陛下,这个年份和钱财是什么意思?” “大家看看,这幅图是要看中间范围的,其中还有两条线,一蓝一红。” 李言指着中间的区域解释道:“这两条线也是由一个个的点儿组成,每个点的位置都要参考左边和下面,代表了当时的国库情况。蓝色的线代表国库历年的收入,红色代国库相应年份的支出。” “大家看看,这是大业元年,隋朝的国库收入情况。” 李言指着其中一个蓝色的点儿,顺着直线拖下去,众臣的视线紧紧追随,生怕错过一点儿信息,弄不清皇帝想表达的意思。 果然,这个点儿最下方,就是大业元年。 李言又让众臣顺着这个点儿水平往最左边移,大家看到在左边对应的数字是七千万贯。 马周比较年轻一些,思维也十分灵活,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连忙兴奋的说道:“陛下,这个点儿的意思,是不是说,隋大业元年,国库总收入为七千万贯?” “不错。” 李言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个图就是要看每一个点儿,这其中每一个蓝色的点,都对应着隋朝当年的国库收入情况。” “萧老大人,你是前隋萧皇后亲弟,也是炀帝身边的臣子。这里您的资历最老,对前朝也最为熟悉,对隋朝文帝和炀帝时期的国库开支情况,应该也是最了解的。” “朕这些数据,都是找人调查了前朝资料,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吧?” 萧禹年纪大,反应慢,经过两人的解说,此时也大概明白了此图的含义,急忙上前,顺着蓝色的线条,找了几个他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年份,最后点头道:“皇上英明,大概数字都还是对得上的。” 说到这里,萧禹仿佛触动了往事,走上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顺着蓝色的线条,从开皇初年的四千万贯,到开皇十七年,蓝色线条尤如一道拔地而起的抛物线,冲到了山顶。 随后一直徘徊了好几年,直到仁寿四年,略略开始下降。 直到进入大业年间,蓝色线条不断向下走。萧禹明白,其中伴随着开运河修东都,还有三征高句丽,直到大业后期,这条线如同一枚炮弹,头也不回的扎了下去。 从此再也没有起来,大业十四年,隋朝亡国。 最后的数据,也停留在五百万贯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隋朝最后一年,整个国库的收入,只有五百万贯。 看到这里,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也激动起来。以前大家对于隋朝亡国,都是从军事,政治,还有形势上去做道理上的分析,却从来没有用数字的方式去解释。 如今,皇帝把国库收支情况直观的画了出来,很容易就能让人发现其中的规律。 几位重臣都意识到,原来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竟然能从这方面去解释。几条简简单单的线,竟然能展现出一个王朝的发展和衰落,这不是比分析大局更靠谱一些? 若是这样的话,这种角度对于治理天下,就太重要了,它能抛开重重迷雾,让人提前发现王朝所处的状态。 (本章完) 第1063章 御书房论政(二) 第1063章 御书房论政二 即然蓝色的线都如此重要,那红色的线呢? 岑文本连忙请教道:“皇上,那这红色的线条代表什么,请您给我们解释一下。” “嗯,其实明白了蓝色的线,红色的线也就不难了。” 李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它代表了朝庭在这一整年中的全部开支,一蓝一红,一收一支,这也能最直观的反应出朝庭的健康状态。” 众臣连忙凑到地图前,凝目看去。半响后,几名重臣的心都沉了下来,只见和蓝色的弧形有升有降不同的是,红色的线则是从左下角升起后,就一直居高不下。 红线在开皇年间,还低于蓝线。到了仁寿年间,几乎就持平,到了大业年间,随着收入下降,开支却一直居高不下。修建东都和大运河那几年,开支更是飙到了八千万贯以上。 到三征高句丽时期,更是顶着九千万到一万万贯一直冲到了末尾。 待众人完全弄懂这个图所代表的含义后,李言这才说道:“诸位都看到了,朝庭的收支如何,完全反应了一个国家的真实状态。财政的健不健康,就代表了国家的危亡程度。” 把这幅图放到一边,李言和几位重臣回到座位上。 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几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轻松和随意。他们已经意识到,李言所说的东西,是他们之前没有去关注,甚至说完全不了解。 而又更加具体和客观的反应一个国家状态的东西,难道这就是遥远的极西之地的国家治理方式吗? 通过李言的一些简短信息,众人已经知道,在西方也是土地辽阔、诸国林立。如同中原历史上的周朝一样,从几百个势力开始,不断的通过战争兼并融合。 现在形成了十几个大的势力,每隔段时间就会暴发战争。 眼见众人都是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李言再度说道:“通过这两个指标,我们能清晰的看出来,若是国家的支出小于收入,那国家就是健康的。” “甚至是大治的,比如隋文帝时期的开皇之治。” “若是支出和收入齐平,国家就进行了一种不安全的状态;” “若是支出大于收入,国家就会陷入危险当中,这个差距越大,就越接近于亡国。其实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国和家一样,一个家庭若是入不敷出,肯定也坚持不下去。” 侍中萧禹和刘泊以及马周,此时都是十分震撼的。之前他们觉得,对于朝庭的治理,皇帝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再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这些浸淫了一辈子的老臣。 李言虽是皇帝,可这个位置是太上皇给的,治理天下的能耐,却要靠自己一点点学。依他们的经验,新皇帝要想真正掌握这个国家,没个十年八年的苦心经营,想都不要想。 可此时,皇帝却绕开了他们熟悉的那种方式,用另一个独特的视角,无可辩驳的解释了王朝的兴衰。这种有数据做为依托的推论,明显更加有说服力,这让他们也不敢再小视皇帝。 众人一脸复杂的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图例心道,看来那些化外蛮夷,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这种数据分析方式,就让大家耳目一新。 刘泊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向李言请教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大唐,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提前判断王朝所处的状态?” “不错,大唐建国近三十年,高祖武德有九年,太上皇贞观有十九年,朕也做了这么一幅图。”说完,李言挥了挥手,让王德再度抬出了一幅和刚刚一样的图。 相对于前隋,众人更加关心如今的大唐,一鼓脑的站了起来,聚到了图的前面。 这幅图和前面一幅图差不多,只是时间和线段与隋朝有所不同,众人聚精会神的死死盯着看了起来。 待看完之后,众臣眉头紧锁,愁的再也拧不开。 原本大家觉得,大唐还处在鼎盛时期。可看看图例,从武德初年朝庭两千万贯收入到贞观十一年,达到了五千万贯,随后就进入相对平稳的过程。 增长十分缓慢,到去年贞观十八年截止,国库总收入六千万贯。 可想对应的,大唐的连年开支,一直都居高不下。除了贞观五年到贞观十年,短暂的降低了些,低于收入外,贞观十一年后,就一直呈上涨趋势。 去年国库收入六千万贯,开支却达到了八千万贯,两条线已经越拉越大。 待众人重新落坐后,心情已然变得十分沉重。 “马周,这图怎么看的,你也知道了,这些数据,不知道朕有没有弄错?”“皇上,臣在中书省多年,贞观时期的开支情况,臣都了若指掌。武德时期的,臣也查过资料,虽然没那么精确,但大体不差。”马周连忙起身回道。 长孙无忌和萧禹都是默然,他们就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对这些数据自然心中有数。 李言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说道:“诸位都是我大唐最核心的重臣,这其中的收支数据,我想各位心中都有数。若是按前前隋的示意图,我大唐如今,当处在哪个阶段?” 这一句话问出,几位臣子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洋洋,反而都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见众人高昂的气势不在,李言曲起两指,毫不犹豫的敲了敲御案,严肃的说道:“若是朕判断没错的话,现在的大唐,应该和隋炀帝大业四年五年的时候相似。” “也就是说,我们大唐已经过了鼎盛时期,正在走下坡路。” “当然,朕若像杨广那样折腾,大唐也同样会重复前隋的老路;即便朕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守成之君,不打仗,不修大工程。那么,这个衰落的过程可能会延续。” “变得缓慢,可能五十年,也可能一百年,最后依然会重复这个过程,对吗?” 李言一席话,说的几人大汗淋漓,他们很想反驳。 若是之前,李言这么说,他们自然可以引经据典的驳斥回去。毕竟,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可经过李言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用国库的收支,剖析了前隋的兴亡。 他们发现,面对这种铁一般的事实,竟然无言以对。因为数据做不了假,这个图形也有前隋做参考,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推翻。 长孙无忌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虽然臣等也想大唐能千秋万世,可兴衰荣辱本就是历史发展的规律,就像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谁也无法左右。” “长孙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有的只活了十多岁就夭折了,有的人却能活到八九十,这能一样吗?” 李言对长孙无忌的敷衍很是不满,断然道:“隋朝三十八年,大秦更是只有十四年国运。可两汉加起来,却有四百年,之前的周朝,更是有八百年国运。” “天下没有不亡的国度,也没有长生不死的人。” “可长短之下,却有天渊之别,难道我们就只能干等着,不做点什么,用以延续王朝寿命吗?” 萧禹犹豫的接口道:“皇上,臣等自然会竭尽全力的来改变现状,只是现实的情况,经不起太大的改变,只能做一些细节的调整,比如开源节流。” “虽能改善一些情况,可若想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太可能。” 岑文本心思灵透,已经明白,皇帝摆出了这么一手,必然是有些想法,于是谦虚的问道:“萧大人所说极是,也是实情,若依我们现在的情况,大体如此。” “不过,皇上您曾经游历极西之地,眼界宽广,非吾等所及。” “仅这一幅能解释王朝真实状态的图画,就让臣等叹服。不知皇上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极西之地的王朝,又是怎么治理天下的?” 岑文本话音一落,长孙无忌和刘泊、马周等人都是默然。 他们自然也猜到了皇帝搞出这种阵势,必然是有想法的。虽然不情愿,可事实摆在眼前,小皇帝的对事情的看法和视角,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学识和认知范围。 他们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全新的角度。 在这方面,他们只能被动接受,却无法去置疑,因为根本不懂,面对这种降维打击,他们之前的准备,都没了用武之地。若是瞒不讲理的强硬反驳,又会得罪皇帝。 另一方面,他们眼神中也有好奇,皇上莫非真的有办法,借它山之石以攻玉,解决他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 之前,李世民和房玄龄面对这些问题,最后也只能盯着世家大族,通过解决这些顽疾,释放出人口和财源,缓解治理压力和社会矛盾,所以大家害怕李言也有样学样。 众人都能想到,李世民在临昏之前,必然会传授机宜。 这些机宜,肯定也是如何稳住阵脚,然后和世家大族做斗争,这几乎是几百年来不变的套路。就是不用说,大家也都懂,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新样呢? 他们没想到,皇帝今天,还真的弄出了新的东西。 (本章完) 第1064章 御书房论政(三) 第1064章 御书房论政三 李言一开始就说到,今日的话题,不涉人事权及军队,潜在含意就是,不涉世族问题。 即然这样,众臣觉得不防先听听,于是纷纷起身拱手请示道:“吾等还请皇上教诲.” “刚刚萧大人也说了,想解决这个问题,无非两点,开源和节流。” 情势发展到现在,李言已经完全把握住了主动权,神态轻松的说道:“现在我大唐的支出,已经超过收入两千万贯,这叫什么,叫赤字。赤字越大,国家就越危险。” “这个情况,必须要解决。” “长孙大人,依大唐现在的情况,开源和节流,我们两方同时入手,能做到多大程度?” 长孙无忌顿时一脸的为难,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贞观五年到十年时候,那是因为太上皇打完突厥,修身养息,恢复民力,这才慢慢达到正常状态,可后来.” “大唐虽然没有对外大规模用兵,可也收了高句丽新罗百济等地,这些地方新降,不但没有税收,朝庭每年还要投入大量财力用以迁徙民众,发展民生。” “随后又对南方用兵,收了中南半岛的几个小国,确确实实是了不少钱粮。到现在,那里能做到收支平衡,不用朝庭拨款,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哼’ 听到这里,李言神情再度一凝,心里冷哼一声,东南半岛可是亚州粮仓。那里靠近南海,北方的喜马拉雅挡住了北方冷气侯南下,印度洋的暖流不断的流过,雨水充足,四季如春。 仅此一地每年产的粮食,就能供养整个大唐。 可现在在长孙无忌的嘴里,竟然才勉强做到收支平衡,这其中的猫腻想可而知。自己是为了替大唐百姓减少负担,增加国家可用财力,才怂涌李世民去拿下此地的。 却不是为了替那些世家大族寻找一个钱袋子的。 一想到堪比江南的一块肥肉落到了世族手中,李言心中升起熊熊怒火,眼神十分阴郁. 不过,这是个大问题,不适合现在拿出来争论,以免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谋划。 想到这里,李言松开了衣袖中的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不平,继续听了下去。 “这几年,大唐又打吐蕃,吐谷浑,高昌诸国,收复了雪域高原和辽阔的西域。这些地方环境恶劣,地广人稀,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要朝庭输血维持。” “所以太上皇和朝庭定下了分封制,把他们都甩给了宗室和世族、功臣勋戚。” “不过,那些地方也是刚刚开始建设发展,诸侯王们并没有实际到任,故而还是靠朝庭的军队在镇守。每年的开支都是十分巨大,实在是减不下来啊?” 长孙无忌话音落下,其他几人都是附合道:“是啊皇上,确实如此,每年的开支,我们已经压在最低状态了,实在是不能再减了。这些地方都是新打下来的,朝庭付出了极大的人力物力。” “却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朝庭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 李言眉头一皱,断然道:“不是吧,长孙大人,若是朕没料错的话,打高句丽,是朝庭和突厥暗中早有默契,一方要男丁和财物,另一方要土地和女人。” “仗也是突厥打的,我大唐并没有什么代价。” “想当初,杨广为了征服这里,把整个大隋都搭上了。而我大唐却兵不血仞的收回三地,若是这样你们还叫苦的话,那杨广的棺材板也要压不住了。” “至于中南半岛的几个小国,打回来也有五六年了。” “据朕所知,这里的四季如春,气侯宜人,比巴蜀更适合种粮,一年三收,每年可供五六千万石的粮食,是现在大唐所有税粮的一倍还多,为什么这些粮食没收上来?” “若是现在大唐的税粮能翻一倍,国库收入也能增加几百上千万贯的收入。若是换成南方的物品,运到北方售买,其中更有三到四倍的利润,直接补足国库一年的赤字还要多。” “至于雪域高原,也不是一无事处,那里盛产各种矿藏,尤其是用于制钱的铜矿,更是遍地都是。弄钱的渠道多不胜数,可你们却想着从百姓身上捞点儿人头税。” “为了这点儿芝麻大小的钱,从百姓嘴里掏食,简直是拿着金饭碗在乞食,实在是有些眼界狭窄了.” “什么?” 李言一枚枚炮弹放出,炸的众臣头脑发昏,一时竟有些消化不及。 萧禹更是脸色一变,骤然起身问道:“皇上说中南之地,年供粮食五六千万石,可是实情?” “若是萧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探查。” 李言脸色不变的说道:“南方四季常春,和北地截然不同,那里的人们,一年只需忙上三四个月,一整年家里都不缺粮食,五六千万石粮,只是等闲。” “随意就能收上来。”“若是愿意钱购买,就是再买上三千万石,也是轻松,只是千里运粮,十去七八。那里远离中原,路途遥远,与关中隔着崇山峻岭,运输更是不易罢了.” “就算如此,为国库增加两到三千万石粮食,问题也不大。” 萧禹一怔,顿时脸色阴晴不定,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的回头,看向长孙无忌。 面对萧禹眸中如电射般的质疑目光,长孙无忌有心虚的低下了头。 很显然,他早就就知道实情。 中南半岛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温暖的环境加上高产的粮种,完全比得上一个江南。军中将士多是世族的力量,在他们发现此与北地不同后,巨大的经济利益,让他们选择了隐瞒。 毕竟,这里离中原太远了,地方又不大。 即然辽东半岛和雪域高原、西域之地,这么辽阔的地域都是贫瘠之地,那混在其中的一块南方飞地,自然也可以悄然隐去。至于这其中的好处,自然是由知道内情的世族们瓜分了。 仗是国家打的,钱粮是国库出的。 最后这些好处,却落到了世族手中,并且还瞒着朝中众臣。萧禹剧烈的喘吸良久,最后愤愤然的坐回到位置上,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此事肯定瞒不过皇帝。 能让世族联合起来,从皇帝口中硬生生夺下这块肥肉,足见其中的利益有多么恐怖。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李世民要对世族动手,而世族,又为什么敢对皇权下手,都因为中南半岛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皇帝都搞不定的事情,他萧禹也无可奈何。 随后,岑文本、马周、刘泊三人,也是眼神变幻不定,最后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唐打了这么多仗,扩张了这么多地盘,可国库却一直都很穷。原来,并不是没有获得好处,而是这些好处,都被世家大族的势力给截留了,却把维护庞大疆哉的成本,留给了朝庭。 一想到这些,众臣都有些愤然。 李言见气氛有些沉焖,说道:“其实,有些事情不用藏的掖着,朕今天把你们召来,就是要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些事情,从魏晋以来,就是王与马共天下。” “朝庭与世族共同执掌天下,这也是实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这个天下,并不单单只是朝庭的,天下兴亡,世族也有责任,不能只享利益,而不承担责任。” “当然了,我们也不要提起世族,就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好像世族就是大治天下的一个障碍。朕反而觉得,世族也是朝庭的一部分,他们未必不想天下太平。” “朕今日,就想抛开世族,和诸位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在世族问题之外,做些什么,能有益于朝庭和天下百姓。” 李世民都办不到的事情,现在的李言肯定也不行。中南半岛的利益太大,他暂时动不了,也不想动,因为他的‘力量’都在北方,南方实在够不着。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个真相揭出来,敲打一下世族。 然后让世族为了这些利益,做出一些妥协,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若是自己真的不提,反而会让世族心里生疑。怀疑自己藏着掖着,肯定就像李世民一样憋着什么大招? 而自己反其道行之,适当的表示愤怒,索性把事情谈开。 通过正常的交换,要些好处,世族们也会放心,这不是皇帝和臣子们打交道的方式。 却是世族和世族之间,利益均粘的分配方式。 世族们付出了代价,那中南半岛的事情,朝庭以后就不会提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萧禹得知了这些内情,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陛下,无论做什么,都绕不开世族,要是针对世族,必然面临反弹。若是离开了这个核心问题,我们还能做什么?” “有的,我们还能做的很多。” 李言见众人都是一幅赞同萧禹的神色,断然道:“只是我们习惯把一切问题都归疚于世族身上,自然而然的把解决世族当成了解决一切问题的先决条件。” “从而,自己放弃了寻找其它道路。” (本章完) 第1065章 御书房论政(四) 第1065章 御书房论政四 李言看着神情有些底落的众臣,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在朕看来,朝庭是在可以和世族共存的情况下,大力提升朝庭可用财力,并发展民生,提高整体国力的。” “哦,我等愿听陛下教诲。”几位臣子,包括长孙无忌都是起身请教道。 若是能在和世族不起冲突的情况下解决这些问题,两全其美,众人又何乐而不为。 就连长孙无忌也想鱼与熊掌兼得,在谁也不得罪的情况下,把自己大唐首辅和长孙家族家主的位置同时做好。 “好,大家坐下说!” 李言心情大好,缓缓说道:“高祖和太上皇开国创业实属不易,武德和贞观这三十年,两朝把大唐的疆域几乎扩展到了极致。所以,朕对自己的定位和要求就是,做一个守成之君。” “不求更进一步,但求把祖宗留下的基业给稳住,深根固本,为后世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 “皇上英明,臣等拜服!”李言话音刚落,长孙无忌和萧禹就出来附合。 他们最怕的就是新皇帝没有自知之明,年轻气盛,像隋炀帝那样要百尺杆头,赶父超祖。最后急功近利之下,不但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反而还把先祖的基业给丧失了。 弄得三世而亡,成为天下的笑柄。 如今,新皇帝很是实际的确定了自己主政的基调,众位辅臣都放下了心。这个定位切合实际,很是符合当前的形势,大唐现在的疆域已经够大了。 不需要再扩张了,需要得就是深耕细作,夯实已有成果。 李言这么一说,几位重臣都算放下了心。 “当初始皇帝一统天下后,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伦,地同域,为整个国家的融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虽二世而亡,却为后来的大一统王朝打下了根基。” “以至于无论传承多少代,无论遇到多大的灾难,所有炎黄子孙,皆以完成统一为最高使命。” “由此可见,统一的秩序和规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有多重要。” 李言脸色凝重的说道:“如今,我大唐和秦朝也差不多,太上皇在诸位臣子的辅佐下,彻底统一了辽东诸国,中南诸国,还有雪域高原和西域辽阔的疆域。” “这些地方,虽然打下来了,能不能守住,并成功的融入我大唐,还需要很多努力。” “统一语言,统一文字,统一习俗,统一官制,统一军制,等等,这些地方原有的那一套治理体系,必须强制性废除,留头不留发.” “呃” 一时说秃噜嘴了,李言在众臣疑惑的神情中,连忙改口道:“若是不原更改我中原风俗,不服从大唐朝庭管理的,不得在我大唐国土内居住。凡我域内之民,必需认可我大唐之一切文化。” 若是在后世,李言的这套理论,简直是触范人权,必然遭受全世界的口诛笔伐。 可这是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封建时代,行的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生存才是百姓第一重视的因素,其它的什么风俗文化精神之类的东西,对于刚刚脱离原始社会的周边异族来说,太过空泛了。 此时推行这些东西,天经地义。 实际上古代中原周边的蛮夷,对这些东西也不看重。之所以有自己的一套文化,纯粹是为了区分彼此,大唐的文明对于异族来说,是让人向往高等文明。 就连天朝上国的空气,都是香甜的,不知道有多少异族,希望学习借鉴这样的文化。 只是中原经济发展受限,没有能力去做推广罢了。 若现在朝庭强硬推行,等于让那些茹毛饮血的化外之人,直接提高几个层次,进行文明时代,他们激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抗拒。 若是唯一不满的就是当地的贵族阶层了,这会影响到他们的统治。这让李言想到了后来进入二十世纪,雪域高原那些奴隶主还保持着对普通牧民敲骨吸髓的压榨。 人皮做的鼓幡,人骨做的灯架,博物馆里一幕幕触目惊心的野兽行径,令人头发发麻。 对于这些为了一已私利,奴役百姓,阻碍人类进步的行为,李言深恶痛绝,决定提前一千五百年,把那些可爱的百姓们解放出来。 御书房里的众臣对李言的这个说话,也并没有什么异疑,反而觉得很认同,若不如此,怎能算是一个国度。在这些大事大非的问题上,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就算那些封出去的诸侯国,也必须在这方面,与朝庭保持一致。李言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自己盘算已久的目的:“可是,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比之前的那些东西更加重要,而且每天我们都要接触,却并没有统一。” “敢问皇上,是什么东西?”马周适时问道。 李言从御案边上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露出大堆东西,有金元宝、银锭子、铜钱、绢帛、还有数十张各个钱庄里开出的银票,更有一些在大唐周边各个区域流通的货币替代物。 林林种种的一大堆,看得众臣一阵迷惑。 “如今,我大唐主要流通的货币是铜钱,白银,另外,黄金和绢帛有时也替代货币,用来交易。” 李言解释道:“除此之外,随着地域的扩大,高句丽的海东钱,中南的真腊戟,吐蕃的贝壳币,也在局部地区流通。” “还有些西域的于阗汉祛二体钱,龟兹汉龟二体五铢,西域铸五铢,西突厥仿萨珊银币,高昌吉利,突骑施粟特文方孔,西州回鹘方也,建中大历等等,林林总总有几十种。” “虽然那些国家覆灭了,可民间依然有自己的货币,若是连日常最频繁使用的货币也不能统一,那如何让这些人意识到,他们和我们大唐是一个国家呢?” 长孙无忌顿时皱着眉头道:“皇上,我们大唐地域太大了,东西横跨达万里之遥,南北也有八千里。这么庞大的帝国,从古至今,未曾见过,其中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完全不同。” “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就是把贞观铜钱往四处推广。只是想要让所有人都接受,恐怕不是三年五年能够办到的?” 萧禹、岑文本等臣都点头附合,这些情况他们也是知道。 李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一叠钱庄的银票说道:“诸位,仅靠铜钱是不行的,铜钱笨重而不易携带,仅一贯钱就要一千个铜板,好几斤重,若是一百贯呢?” “一万贯呢,岂不是得用车来拉” 马周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可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若是钱的数量的多到一定程度,还可以换成金银,那样就轻便许多了,没人真的带一车铜钱上路的。” “不错,马周说的好。” 李言当即道:“即然没人带那么多铜钱上路,那你们又是怎么把铜钱推行到万里之外的边疆地区的?” “呃” 马周顿时语塞,他没想到皇上在这里等着自己,这明显和刚刚长孙无忌说得正在推广铜钱相违背。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言却没功夫和几人就这些事情较真,而是指着银票说道:“其实这些银票,就是货币,大额的银钱往来,大家都是通过银票支付的。只是,这些银票都是私人钱庄开出来的。” “朕查过,在武德初年,私人钱庄上规模的只有十几家。而大唐建立近三十年,现在的私人钱庄已达近百家,这足以说明现在百姓对于货币的需求是何等之大。” “这些本来应该是朝庭来做的,只是朝庭没有这个概念,所以让私人商人去做了。” “可这些私人钱庄,并没有太大的保证。若是赚钱的时候可以正常营业,等到形势不好的时候,直接关闭,致使大量百姓的财产被吞噬掉,官府也无法处理。” “这些年,倒闭的钱庄也不少,因此而产生的纠纷,朕看过了,多达上千起。可最终,官府只能封掉钱庄,发出海捕文书,能追回的损失,寥寥无几。” “而用,各个钱庄之间也不相流通,每个钱庄经营只能盖一部份地区,一旦出了这个范围,银票就变成一张废纸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明白了,岑文本试探的说道:“皇上的意思,莫不是,由朝庭出面,开一个类似钱庄的机构,遍布大唐各道州府,以保证银票的便利使用和安全。” 李言顿时一拍桌案,振奋道:“不错,朕打算以朝庭的名义,开设一个天底下最大的钱庄,以大唐为后盾,建立大唐钱庄,发行大唐宝钞,取代各种乱七八遭的钱庄和货币。” 没错,李言就是要建立一个大唐的银行,以统一管理货币。 现在的大唐在世界上的地位,堪比后世的鹰酱。虽然李言不是学经济的出身,却也知道,鹰酱统治全世界,靠着就是两样法宝,一个是强大的武力,具有全球打击能力。 另一个靠的就是通行全世界的美元货币,可以略夺天下。 (本章完) 第1066章 御书房论政(五) 第1066章 御书房论政五 这两样,在现在这个时代,大唐都可以具备,那为什么不能收割全区域呢? 后世的鹰酱和毛熊的争霸,李言也是熟知的。 虽说两大霸主争霸是全方面的,说到底,还是双方的理念不同,毛熊还延续的旧的殖民方式扩张,占据土地,奴殖当地百姓,这种方式太过激烈,早已不适应新的时代。 而鹰酱采取了更先进且隐诲的做法,支持各地独立,成全了地方百姓自主决定命运的要求。 却用经济上的方式,不断的收割全世界。 一个是占你的地盘,奴役你的百姓,搜刮你的财产;另一个是不要你的地盘,半奴役你的百姓,还是搜刮你的财产。明显鹰酱的方式更加柔和,也更加不引起人们的排斥。 这是鹰酱模式之所以取代日不落和毛熊模式的根本原因。 而在现在的大唐,实际统治能力极为有限,李世民把一半的边疆国土都分封了出去。如何制约这些诸侯国们,就成了摆在大唐朝庭核心的问题了。 大多数人想的都是靠武力控制,谁反叛了便削谁? 这种方式确实也非常重要,但不能只依靠这一种,战争只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采用。而且,在这个时代,派出军队去遥远的西域征伐,不管是胜是败,对一个国家都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往往战争胜了,国家却被打穷了,一样等于落败。 所以还要有一些更加软性的办法,来羁縻诸侯国,加强朝庭对诸侯国的控制,这就是经济手段。 而且,经济手段还能超脱军事打击的极限,对更遥远的周边其他势力,进行影响。 从大的方面来说,李言等于是在以前单维扩张治理的基础上,生生的加上了一层更加柔性的经济治理,如果用的好,经济手段能达到军事方式达不到的效果。 不管什么样的朝庭行为,都要算经济帐的。 古代王朝只要一打仗,成本就根本无法控制,无底线的往上涨。朝庭担不住就往百姓身上压,轻则民不聊生,重则天下大乱,这也是王朝衰弱、乃至破产的重要原因。 ‘嘶’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的震惊,萧禹更是一脸的为难:“皇上,自古以来,朝庭不与民争利,此举是否.” “萧大人过虑了,发行货币和钱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混淆。” 没等萧禹说完,李言摆了摆手就说道:“大唐发行货币,有利于各边地的统一,增加边疆地带百姓对朝庭的认同,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能那么狭义的去认识。” “而且,钱庄也不能算一个简单的生意,一般的钱庄收取百姓的储蓄,是要收钱的。而朕设立的国家钱庄,并不收取百姓费用,大家都可以免费的把钱放在国家钱庄里保管。” 接下来,李言把后世银行的一些概念,挑了一些简单的,用他们所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了一遍。 “朕决定,朝庭新成立一个部门,名为财政寺。” “财政寺下辖宝钞提举司、宝钞发行司、大唐资产管理署,还有东厂四个部门。” 李言有些无奈,此时除三省六部外,中间还有很多朝庭直辖的机构,比如司农寺、太仆寺、太常寺、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大理寺、鸿胪寺等。 省之下,部之上,中间直属皇权的这些机构,大多都属名寺,李言也只好入乡随俗。 把后世的一些职能机构,套上一个本地的皮,便于融合和接受。 李言一说这个新部门的名字,众人就知晓了这个机构在朝中的层级和位置。 长孙无忌一愣,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连各部门设置都想好了,连忙问:“皇上,这个财政寺主要是负责哪方面的,是需要把户部的一些职能转过来吗?” “还有下面的四个司署部门,臣有些不明白?” “是啊,皇上,这个财政寺的级别如何确定,与朝庭现在的机构是否有冲突。”马周也问道。 萧禹则是关心另一件事:“皇上,那个东厂,和现在东宫下面的东厂是一样的吗?还是再设立一个?” 眼看刘泊也要发问,李言连忙压了压手,未意众人稍安勿燥,解释道:“各位大人别着急,朕会一一说明的。”“这个财政寺,和现在朝中的任何部门在职能上,都没有交集,是一个全新的部门。下面的四个司署衙门,就是它的四项基本职能,朕一一细说一下。” 李言十分耐心的解释起来,哪怕他对后世的那一套,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应付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应付这个落后的时代,李言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财政寺,顾名思义,就是一切围扰着增加国家行政财源来的。它和户部以及国库,还有现有的粮仓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一旦设立,却等于大唐有了第二个国库和粮仓。” 李言伸出手在空中自信的挥舞了一下,神情振奋的说道:“若是财政寺的功能一旦全面发挥,朕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朝庭可用财力,将在现有的基础上,至少翻上一倍。” “嚯” 萧禹、岑文本、马周还有刘泊,都是一脸的兴奋,而长孙无忌却是眼含忧虑。 他虽然不是很懂,却明白,现在的朝庭一年可用财力是六千万贯,翻上一倍,就会超过一万万贯,这是一个让人恐怖的数字。可财富不会凭白的增加,若是朝庭增加了,必然会损失世族们的利益。 那世族们能干吗? 会不会引起新一轮的皇权和世族的争斗,那他夹在其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李言却没理会长孙无忌所想,从银票中随意的抽出了一张,说道:“大家可以把这张银票,想成大唐即将发行的宝钞,一张就代表一百贯,若是天下所有人都用这样的宝钞交易。” “而这种宝钞的印制权,却在我大唐手中,是不是意味着,我大唐将有永远用之不竭的财力了?” 刘泊家中以前也设有钱庄,闻言连忙说道:“陛下,理论是如此,可实际上,钱庄的银票也不能随便开具。每一张钱票的开出,都要有相应的银子存入。” “不然,这就是一张白纸。” 说到这里,刘泊神情有些沉重和难看。刘氏是洛阳大族,他家也普经开设有钱庄。 他年轻的时候,管理过一段时间的钱庄,曾经偷偷背着父母,私下开具银票出去。最后弄得银票满天飞,生生玩儿垮了钱庄,使得刘家也失去了信誉。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刘家都被彻底的挤出了钱庄这一行,是以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以为皇上打得和他一样的主意,于是出面解释了一番,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李言听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刘大人说的不错,实际上,这张银票之所以具有票面等值的购买力,就是因为它的背后,有同样份量的银子做为支撑。” “钱庄每发行一贯宝钞,就要在库中收取一两银子,这样才能保持宝钞的坚挺。” 在大唐,钱庄就等于银行,一个钱庄,就是一个银行,具备了发行银票,收取银钱,同时又对外放贷,用以营利的简单功能。 大户人家,由其是商户货栈,交易频繁,而用金银铜钱又不太方便,所以才用银票。一些人家出于做生意或者出游赶考等,怕路上携带银钱不方便。 也会把家里的银钱存入钱庄,然后到了异地再取出。 只是此时的钱庄,两头收取费用,李言也没有太过大方,反过来补贴利息,而是采用免息存款的方式。仅此一项,就可以拥有强大的竟争力,再加上以朝庭为后盾。 自然轻易的超过民间钱庄,成为大唐最具规模的存蓄机构。 通过刘泊的讲述,大家很容易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就是开设一个国家级的超构钱庄,一来发行货币,二来收蓄放贷,用来营利,通过赚取的利益,来补贴大唐的所用不足,进行基础建设。 萧禹犹豫了半响,最后说道:“陛下,依老臣来看,发行货币是可行的,毕竟,这有利于大唐的统一。可这收蓄放贷之事,是低贱商贾之行,以朝庭之力为之,恐怕.” 李言不在意的说道:“朕知道,这里面有两个问题,其一是爱卿刚刚说的与民争利的问题,第二个是形象面子问题。” “朕觉得,这两个都不是问题,首先,说是与民争利,其实朝庭这不是与民争利,爱卿不防说的直接一些,是与世族争利,不知道朕说的对不对?” 李言话音一落,众臣都是默然,显然,普通百姓生存都难,哪有多余的钱财去做生意。能做生意的人,就不会是普通百姓,多数都是世家大族在背后支持。 所谓的与民争利,不过是贵族阶层为了维护自己利益的一个体面说法罢了,无非是要独享利益,避免皇权和朝庭参与其中。甚至可以说,朝庭的官位,不过是他们照看自家利益的一个工具罢了。 他们做官的根本目地,不是为了造福百姓,还是为了保护自家的利益扩张。 (本章完) 第1067章 御书房论政(六) 第1067章 御书房论政六 “隋炀帝是用武力对付世家,太上皇先是想用土地改制,摊丁入亩的方式。后来发现效果不太好后,又通过扩张地盘,来加强皇权的同时,也让世族跟着受益。” 李言直言不诲的说道:“这前两三种,朕都做不到,就像在市场上做生意一样,即然他们能做,为什么朝庭不能做。大家公平竟争,若是世家连这也接受不了。” “那让朕如何治理这个国家,管理几千万百姓的衣食住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有即让朕做这个皇帝,管理这个国家,又不给朕一点儿权力的道理?” “这个国家不仅仅是朕的,也是世族们的,朕只是代他们掌管国家。凭什么这数千万百姓的生存问题和天下福祉都让朕一个人负责,朕又不是神仙。” “若是他们哪家能做好,朕也可以把这江山让给他们,朕也做一个世家大族,什么心也不操好了,只是天天捞好处好了。” 见李言这么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消极,五位重臣连忙起身跪下,慌恐道:“皇上,臣等万死,请皇上恕罪。” 李言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到世族耳朵里,更何况是公开议政。 以前李世民过于强憾,把国家当成自己的,以至于站到了世族的对立面,一直想着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想法。这才至使在关键时刻,世族毫不犹豫的对他下狠手。 李言不同,即然自己威望不高,实力弱小,那自己就扮演一个调合性的角色,暂时把世族当成依赖的对象,明正言顺的向他们伸手要政策要支持要力量。 想来世族听到自己这一番言论,也会十分头疼,同时也会放下对自己的警惕。他们不怕皇帝正大光明的向他们要好处,怕得就是把他们当成死敌,暗戳戳的用阴谋来算计。 如今自己口无摭拦的把这层大家心照不宣的摭羞布给捅破了,不要脸皮的说出了大唐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也是股东,也有责任的,不是只享受权力和挖墙角的局外人。 我这个皇帝只是代大家管理江山,所以天下兴亡的责任,也要大家一起来负。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的要求不是太过份,世族们应该都会满足的。 “诸卿都起来吧!” 平息了一下翻腾的情绪,李言淡淡的说道:“都说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父皇留下的万里江山,想要真正的守住,仅靠朕一个人,和诸位臣工,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几人就是混身是铁,能打几颗钉?” “朕一不动世族的军权,二不动世族的官权,只是在巩固现有疆域的基础上,为朝庭增加一些财源。若是世族连这个也不同意,那这江山就让他们去治理去。” 李言一番虎狼之辞,说的在场几位重臣都是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恐之色。 同时,心里也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怨言。 是啊,哪有让马儿跑,又不是让马儿吃草的道理。自己等人也不能把什么都自己扛着肩上,在朝中理政,处处都要受到世族掣肘,事事都要看其脸色。 即然这样,那还不如也做一个世族,天天盯着皇帝,像地主盯着佃户干活好了。 顿时,所有人都觉得,世族也该做点儿事情了。 官职你们一点儿不丢,军权你们也拿去了,连朝庭新发现的钱粮之地,你们也占为已有。这么算下来,治理天下你们也该是出力最大才对,凭什么要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所有臣子都是心中一亮,换个思路考虑问题果然不同。 不错,为什么要一直防着世族,防着他们,等于也不要他们承担责任了。 即然防不住,索性不防了。 治理朝政需要的资源,都朝你们伸手,看你们还能不能逍遥,老是托自己的后腿,找自己等人的麻烦。 “长孙无忌.” 众人想法一变,也不再想着一直防着皇帝了,刚刚起身的长孙无忌立刻拱手应道:“皇上,臣在!” “朕要统一发行货币,你去代表朕和朝庭与世族们谈判,把朕刚刚的意思告诉他们,朕初次预发行一万万贯的大唐宝钞,需要世族们的鼎立支持。” 长孙无忌一怔,忙问道:“请皇上示下” 李言面无表情的说道:“第一,朕要他们所有世族联合保证,严厉禁止伪造大唐宝钞,此举关乎大唐安危和所有人的利益。若有任何人胆敢私下伪造宝钞,一经发现,比谋反罪更严重,施以诛其九族的惩罚。”‘嘶’ 萧禹、岑文本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诛族一直是帝王的权力,实际上这并不适合近代的皇帝。 世家大族延绵数百年,盘根错节,树大根深,那一家不是枝枝蔓蔓的迁着数十房,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再算上亲戚、属下、随从、家丁、侍女、仆从、佃户等。 一个中等世家也有几千上万人,一个顶级的阀阅,不下于一个小国,十几万人都是等闲。 就连杨坚、杨广、李世民那样的强势帝王,也不敢诛其全族,严格意义上来说,一个姓氏就是一族人。 就连造反,也只是把相关涉事枝房的人给处理掉,哪怕是兄弟姐妹,或者父子血亲,只要立场不同,就不会受到迁连。 可李言竟然说,伪造宝钞要诛族,这也说明了此事对国家的危害,比之谋反更甚? 长孙无忌略一思索,觉得李言的考虑也有道理。若真的发行大唐宝钞,自然不是皇家一个人的事情,关乎所有世族的利益,自然要保证没有人私下伪造,不然就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 当然,这个诛九族的惩罚,自然是要通过谈判,让所有世族都来默认并维护。 毕竟,现在就是造反,也诛不了九族,若世族不认,等于白搭。 可这货币一旦发行,对大唐的重要性勿庸置疑,堪比军权和政权,确实是太严重了。假如私下有人伪造,不亚于打开了国库,整个国家都被其偷了。 此策一旦通过,相应的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言淡淡的看着长孙无忌,伸出了两根指头:“第二,世族要带头兑换使用大唐宝钞,大唐最顶尖的世族,每家需从宝钞发行司兑换五百万两银子的宝钞去使用。” “朕也会从皇帝内府中,拿出一千万两银子,兑换成宝钞。” “其它四千万,让一些中小型世族豪绅们认购,这一万万贯必须消化掉。那时候,百姓们才会认可,他们才会源源不断的把银子送到财政寺,换取宝钞。” 这话一说完,五位重臣都是混身一震。现在他们才算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推行货币,原来是要用大唐宝钞来换取大量白银,这样可以瞬间,为朝庭积攒到海量的财富。 刘泊急忙说道:“陛下,可这样一来,这些银钱都只能堆到库房里,并不能拿出来使用啊!万一世族们知道,这些银子被挪用了,他们群起兑换。” “那朝庭的信用,立马就破产了。” “臣家里的钱庄,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倒闭的,直到现在,也无法重新挤入银庄行业。若是此举换在朝庭身上,恐怕大唐立马会遭遇亡国的危机。” 李言脸色严肃的说道:“不错,刘大人说的都对。所以,朕才决定,这个财政寺直接归皇帝管辖,由三省主官监管,无论是发行货币,还是支出钱财,都要经过我们一起商议通过。” “否则,虽皇帝圣旨,亦不能绕过三省主官,直接指使财政寺。” “呼” 五人立马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部门就安全很多了。他们怕的就是皇帝一个人,把财政寺当成自己的钱库,随意伸手下令无限印制货币。 只要每次的印刷和发行,都经过三省主官商议,就等于所有世族都知道了。你敢随意印刷,以致货币贬值,人家就敢直接挤兑,把大唐钱庄弄垮。 “朕知道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可以说是朝庭的心脏也不为过。所以,从设立之初,朕就会下严旨,这个部门是属于整个朝庭的,皇帝只是代管,但却没有擅专的权力。” “必然是要在三省官员的监督下,才能合法的使用这个部门。” 李言见众臣都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朝庭有了这么一大笔财源,还是可以动的,只是不能拿出来填漏洞。只要循着一定的规矩,健康安全的使用,是于国有利的。” “朕举个例子,假如北方突厥大规模入侵,大唐要举兵抵抗,这其中要费大量的钱粮,咱们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李言皱着眉头说道:“朕知道一般都是太仓出粮,国库出钱,可现在不打仗的时候,国库每年的收支,都是赤字,差着两千万贯。若是再打仗,这钱从哪里出?” 萧禹踌躇半禹,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自然是征收税赋,对全国的百姓增加一些额外的税种,筹集钱财。” (本章完) 第1068章 御书房论政(七) 第1068章 御书房论政七 “其实之前的亏空,呃” 萧禹怕李言不懂,特意提醒道:“就是皇说的赤字,也是这般处理的,每年都会摊到百姓身上,被无声无息的消化掉。而且据臣所知,不但是我们,历朝历代的朝庭都是这么处理的。” “都是这么处理的,便是对的吗?再说,若是丰年还好,可是遇上灾年怎么办?” 李言不悦的驳斥道:“贞观三年底,朝庭为了攻打颉利,在连年灾荒的情况下,还要强行发兵。结果百姓也无法承受,导致各地都有不同规模的叛乱。” “若不是李靖在前线突出奇兵,快速打败了颉利。” “只要战争拖上个半年,大唐就危险了,后方不堪其重负的百姓们,也能把大唐给掀翻了。” “如今,北方突厥比当年更加强盛,朕听锦衣卫上报,仅在额尔齐斯河谷地,就常年聚集着右贤王的精锐不下三十万,大可汗施罗叠所在的乌尔格,亦有二十万常备骑兵。” “仅这些就五十万了,也就是说,北方随时可以调动上百万骑兵南下入侵。” “而我大唐,因为这些年的不断扩张,兵力早已分散各地镇守。内部十分空虚,关中也仅有三四十万兵力,整个北方一线,连地方守备的都算到一块儿,也不到一百万兵力。” “一旦突厥南下,我们拿什么去应对?” 众臣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来,大唐现在还远没到一家独大,关起门来闹内哄的程度。 多年两国的相安无事,使得大家下意识的,已经不再去考虑到北方的威胁了。此时听到李言提起,才豁然一惊,原来自己卧榻之侧,还有这么一头凶猛的老虎。 这些人,突厥和大唐贸易往来频繁,在其他方面的合作也很是顺利。 尤其是西北堪比大唐国土的广袤地域,突厥也通过交易的方式,卖给了大唐。一方面让大唐的体量变得极大,可另一方面,会不是会突厥的阴谋诡计? 故意让大唐拿下这些地方,土地越多,大唐的负担也就越重。为了消化这些领地,大唐的资源就要源源不断的往各处流,军队也会派往四面八方。 最后像秦朝一样,内部虚弱。 想到这里,众臣纷纷汗如雨下,体如筛糠,感觉到心尖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莫非大唐真的中了突厥的诡计,那突厥此举,后续必然隐藏着一个足以覆灭大唐的天大阴谋。 见众人脸色纷纷一变,很明显想到了什么,李言继续说道:“大唐的安危,要建立在自己有足够实力的份上,能打才能和。我们已经太平很久了,朕可以毫不夸张的说。” “我大唐如今的安宁,是建立在右贤王不愿南下的基础上。” “若右贤王真的不顾一切的南侵,不用动员其他牧民,仅靠那两地的常备兵力,我大唐就未必抵挡得住?凭现在朝庭的可用财力,也支持不起打上一场全面战争。” “所以,朕才要借着发行货币,从世族们手上筹集一笔巨款,以备不时之需。万一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动用财政寺的钱,来保家卫国。” “等打赢战争后,再从突厥捞上一笔,把这个亏空给补起来。不至于事到临头,外患重重之下,再去逼迫百姓,弄得外部不靖,内乱又起。很多时候,一个国家就是这样亡的。” “这个部门能无限增加大唐抵御风险的能力,是大唐的一张底牌。有了足够的钱粮,这样大家在未来几年就不用操心了,就算睡觉,也能安稳许多不是。” 闻言,几位重臣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若说其他理由还好,他们还有拒绝的借口。提到北方突厥,大家平时不说,可谁心里不是像压着块儿大石头。 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游牧国家,就高悬在大唐的头顶,大唐看似繁华,实则随时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李世民交待后事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也是突厥。 要是以前没有办法,大家也就得过且过了,天踏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可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方法,即加强朝庭中枢集权,又能筹集到一大笔可以应急的力量,谁又舍得放弃呢? 于是几位重臣,重新开始审视李言提出的方略。 岑文本更是关切的问道:“皇上,您刚刚说,可以通过发行和收回宝钞来调节社会运转的功能,请问是如何调节法?还有这个发行和收回,又凭着什么根据?” 见众人真正的放了心,开始进入实操阶段,李言大喜。 让王德拿了一堆东西过来,几人围着御案,李言开始给众臣普及着自己也只是略知的经济常识。 先是拿了三个空白纸片放在中间,提起笔在上面各写了‘壹贯’两字,随后说道:“各位,我们假设,这就是朝庭发行的三贯宝钞,一个纸片代表一贯钱。”“每发行一贯钱,财政寺就要收回一两银子,这个大家能明白吗?”说完,李言又拿出三锭一两的银子,分别摆在三张纸片的后面,一一相对,一目了然。 见众人点了点头,李言又拿出三个鸡蛋,摆在了三张纸片的前面,同样是一对一。 “假设,一个鸡蛋在市场上的价值是一贯钱,一个健康的系统,就是一贯宝钞,对应一个鸡蛋。同时,后面还对应着一锭银子,只是真正的市场上,这个数量会嘭涨无数倍。” 几人都是神情关注,李言说的东西也不复杂,是以大家都理解的点了点头。 随后,李言又拿出三张纸片,同样写上了一贯的字,放在了中间,开始试探性的发问道:“假说,在鸡蛋没有增加的情况下,朝庭多发行了三贯钱,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皇上,臣料想,若是这样的话,那每个鸡蛋相应的,就变成了两贯钱。实际上,宝钞就贬值了。”马周试探性的说道。 “不错,马大人说的对。” 年轻人反应就是快,几个老家伙还一脸的不解,马周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联,李言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在物资没有增加的情况下,朝庭无序的印制宝钞,就会导致宝钞贬值。” “贬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真正的废纸。相应的,就会失去在百姓心中的货币功能,最后有可能完全被废弃。” “所以,朝庭决不能滥发宝钞,一定要和实际的物资,保持对应。” 说到这里,李言拿起刚刚放下的三张纸片,又放下三个鸡蛋,再次发问:“若是这种情况,又是什么问题呢?” “这样的话,三贯钱,对应了六个鸡蛋,就等于一贯钱可以买两个鸡蛋,这是不是意味着,宝钞值钱了?”刘泊见刚刚马周出风头,很是不爽,这次抢先发言道。 “不错,刘大人也说的对。” 李言这才总结道:“所以,通过这个简单的案例,大家就能发现一个普遍的规律。这三者要何持平衡,物资多了,宝钞就会升值,更说明市场上流通的钱不够用了。” “这时候,朝庭就要多发行宝钞,流通到市场上,来稳定宝钞的币值。” 刘泊下意识开口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多发行,宝钞升值了这不是好事儿吗?这等于我们发行的钱可以买到更多的东西,为什么要再度打压下去?” “不,升值和贬值都要维护在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程度,保持三者的稳定和经济发展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 李言脸色严俊的说道:“你想过没有,你多买的东西是谁的,这些东西不会凭空产生,它都是百姓的血汗。普通百姓一年幸苦种田,之前一亩地的粮食能卖一贯钱,现在两亩地的粮才能卖一贯钱。” “相对宝钞升值来说,是不是他们的粮食贬值了?” “宝钞贬值影响的是朝庭的信用,可物资贬值,更能要了他们的命。这对他们来说,是沉重的灾难。” 这话一出,之前有同样想法的几人都是脸色一变,谷贱伤农,这么剧烈的币值变化,只会让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看来,无论宝钞是升值还是贬值,都是不利的。” 萧禹连忙说道:“这个变化若是足够微小和缓慢,影响还不大,要是骤起骤落,那百姓就活不下去了。原来如此,朝庭要保证币值平稳,不出现大的波动,这样才能维持一个健康的状态。” “看来,这宝钞的发行,确实是治国的一大利器,只是我们一定要慎重,不能把社会的平稳当儿戏,小心的使用。” “萧老大人说的不错。” 李言见众人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微笑的点头道:“若是社会安定发展,朝庭需要新发行宝钞去稳定币值。这个新发行的宝钞数量,就是社会财富增值的一种体现。” “当然,也可以看做是朝庭繁荣市场所获得的利润。” “朝庭就可以通过发行宝钞,把这一部份利润给提出来,补充国库不足,或者用于维修水渠,抗旱打井,修建驰道等民生工程,百姓也能跟着受益。” “所以,只要治理好国家,我们跟本不用去摊派税赋,一样可以轻松合理的获取整个社会的效益增值。” (本章完) 第1069章 御书房论政(八) 第1069章 御书房论政八 李言微微一笑,后世的鹰酱,掠夺全世界的手法没什么复杂的。就是靠着强大的武力,维持着整个美元体系的运转,自然能搜刮全世界的财富,根本就用不着上门去抢夺。 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李言忽然想到,美元最开始是和黄金挂钩,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就和石油挂钩了,用以保证美元的坚挺。 黄金是稀有金属,真正能用做支撑的还是白银。自己这样做,等于是用白银和大唐宝钞挂钩。 目前整个东方产银最多的地方,就是东瀛的石见银山,虽然是在突厥人手中,其实就是在自己手中。只要控制白银不要大量流入,这个体系暂时就能维持住。 东瀛早晚还是要交到大唐手中,不过现在不行,目前还要用银矿做为突厥和大唐交好的保证。 另外,这个时代还不兴石油,那是工业社会的产物,这个时代最坚挺的必须品就是粮食了。 嗯,对了! 规定大额粮食交易必须用大唐宝钞,就能把宝钞强制性的推广出去,让周边其他势力和国家使用,尽而慢慢影响到他们的内部经济。 想到这里,李言头上尽是汗水,托自己的福,大唐周边的小国,基本上都纳入大唐的疆域了。 葱岭以西的那些国家,还是太远了,相对于中土,等于是另外一个世界。 目前用宝钞真正能影响和控制的地方,还是西部的那些分封出去的诸侯国和北部的突厥汗国。不过这样也好,体量小了一些,大唐的朝庭也能在小范围的经济交流中,学习总结使用货币的经验和方法。 李言在神飞天外的时候,御书房的几位重臣也陷入了巨大的喜悦当中。 一听到可以通过发行宝钞而获得巨额利益,众臣都是眼中放光,思索着李言这一套逻辑是否可行,其中有没有漏洞。尤其是刘泊,心里暗道,皇帝这绕来绕去,还是和自己当初的做法一样。 通过印钱来套取利润. 可为什么,皇帝的这套体系听起来似乎可行,而自己刘氏钱庄却被自己搞破产了? 刘泊一会儿看看眼前的纸片、银子和鸡蛋,一会儿回想着自家的钱庄,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长孙无忌适时的接口道:“若是这样来看,也简单,若是发现市场上的宝钞贬值了,就意味着宝钞的数量,多过物资的数量。那朝庭就要回收一些宝钞,来提升币值。” “若是发现市场上的宝钞升值了,就说明物资繁荣了,宝钞不够用了,就要印制发行一些,来降低币值。” “而每一张宝钞的发行和回收,也都对应着相应的金银铜等实际财富,从而保持三者之间的平衡。” 岑文本此时也有些看明白了,兴奋的说道:“我懂了,若是这套系统一旦被建立起来,实际上,朝庭就拥有了一个巨大的调节机构,一个独立于平时行政强力系统的辅助机构。” “一旦这个体量大到一定程度,要是大唐发生一些紧急的事情,就可以临时发行一批宝钞。” “而市场上的反应,是要慢一些的,等到市场上反应过来之前,我们把急事处理完了,就可以从容回收宝钞。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有了缓冲的机会。” 李言不吝夸赞道:“岑大人不愧是老成谋国,一旦弄懂这里面的规律了,看得更远,想得更深。” “以往朝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弹性,若是遇见天灾人祸,只是靠着朝庭的法令,让所有人勒紧裤腰带去抗,能抗过去,万事大吉;抗不过去,轻则国家一掘不振。” “重则改朝换代,天下百姓重新陷于浩劫。” “若是这个财政寺建立起来,朝庭就等于有了两大块儿后援,遇到再大的危机,也能从容应对了。” 长孙无忌一愣,诧异道:“皇上,不是只有发行宝钞一块吗,怎么是两大块儿?” 等到众人落坐,李言才说道:“大家难道忘了,财政寺下辖四大部门,其实一共分为了两大块,宝钞提举司和宝钞发行司,这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 “而大唐资产管理署和东厂,这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发行货币和管理货币,这是朝庭的基石,这里收回的银子,不能轻易动。” “朕知道,刚刚你们几人里面,就有人认为,这些钱可以在应急的时候,直接拨给国库使用。或者在打仗的时候,可以直接拨给军队使用,但朕告诉你们,绝对不行。” 见众人有些糊涂,李言转而向刘泊问道:“刘大人,你家的钱庄,收取的银子,一般情况下,可以拿出多少对外放贷赚取利钱,又要留多少在库里,应对客人们前来兑换。”“回陛下,臣家以前的钱庄,最多放出五成到七成。” 刘泊回想了一下说道:“留下五成最为保险,基本上不会出任何问题,留下三成,可以让钱庄最大程度的赚取利钱。若是留下的压库银,低于三成,那钱庄随时都处在高度风险中。” “一旦在此存钱的客人发现钱庄银子吃紧,担心钱庄倒闭,纷纷前来挤兑。而那些放出去的钱又一时半刻的收不回来,反而会导致钱庄陷入危机。” “这种挤兑也是最可怕的,无论你有多少钱,都应付不过来。当时,臣少年意义,不知轻重,就是一时糊涂,导致在挤兑潮下,家里的钱庄倒闭的。” 李言微微一笑,这些留在库里应对流转的现钱,就是后世银行的准备金率。当整个发行货币或存款数额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通过调整准备金率的大小,来行使货币对市场的调节功能。 若是李言没记错的话,后世各大银行的准备金率都降到一成左右。 不过,那是强大而安全的国家和稳定繁荣的经济环境下,百姓对朝庭拥有无比坚强的信任,才能做到这一步。 目前的大唐,社稷处在动荡之中,内有世族为祸,外有强邻为伴,江山也因一代代不同的帝王传承而出现剧烈波动。很明显,是处在一种不安定的乱世之中。 百姓对朝庭的信任也不会那么多,所以不可能做到那一步。 民间的钱庄最多也只是放出七成,留下三成压库;而李言觉得,朝庭要更加稳妥一些,先放出三成,留下七成,确保绝对安全。在运行一段时间,有些把握了,再做到五成。 至于七成,短时间还是别想了,民间钱庄破产了,最多只影响到少量的大户,而国家的钱庄破产了,整个社稷都会动荡不安。 这种规模的巨兽,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恐惧了,李言又不是相关专业的人才,知识匮乏,操作起来心里也没谱。觉得还是保守一些,一点儿点点来吧! 关系数千万百姓的生活,儿戏不得啊 经过刘泊仔细的解说,几位臣子也纷纷出言相旬,自由讨论起来,御书房的环境相当热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好歹算是弄清了这里面的运作规律和一些常识风险。 李言这才继续说道:“其实,现在的各大世族的钱庄都差不多,最多放出五成到七成的钱出去赚取利钱。” “而朕要成立的另外两个司署部门,就是为了接收这部份钱财。” “大家都知道,世族豪门之所有以钱,除了土地外,就是经营各种产业。即然他们能做,为什么朝庭不能做?若是朝庭以治理江山为基础,合理使用大唐资本,经营一些产业。” “朕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赚取利润的很可能超过国库,把朝庭现在的可用财力,翻上一倍。” 见众臣面色各有不同,李言不悦的道:“朕知道,诸位担心,朝庭经商,会影响到朝庭的声誉和与民争利,但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些世族做也是做,他们就不是与民争利了?” “即然他们可以做,大肆赚钱,那朝庭税源狭窄,为什么不能拓宽渠道,增加收入呢?” 李言看向长孙无忌,仿佛看着世家豪族:“他们经营是为了一已私利,而朝庭经营,则是为了国计民生,减轻百姓负担,为民谋利。朝庭的声誉只能越来越好,而不会越来越差。” “若说此举与民争利,那朝庭就出一条法令,世族也不许经商,他们也不许与民争利;若说此举不涉与民争利,那他们可以经商,朝庭自然也可以。” 长孙无忌被李言看得心里虚,有些尴尬的说道:“臣个人觉得,皇上说的对,只要挣来的钱是用在国计民生上,就不是与民争利,而是与民谋利。” 萧禹、岑文本、刘泊和马周也是附合道:“皇上说的对,此举是与民谋利,臣等赞同。” “嗯!” 李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挪开视线道:“更何况,朝庭资本极为庞大,要经营的也是一些寻常百姓无法经营的超大型项目,比如盐,铁、粮等关系国计民生以及涉及朝庭安全的类项。” (本章完) 第1070章 御书房论政(九) 第1070章 御书房论政九 “甚至其中有一些,世族们都做不了的或者不愿做的?” 李言说道:“比如,朝庭一直想修一条,从关中通往西域的安西大道。可工部预计,不提无数的劳役民工,整个工程还需用钱八千万贯。这比朝庭一年的所有收入都要多,凭大唐现在一年两千万贯的赤字。” “猴年马月才能动工?” “再比如,从洛阳到关中的水道,年久失修,只能行小船。朝庭早就想重新疏通了,可工部给出的预算,也要三千万贯,朝庭就算节衣缩食,同样也拿不出来。” 岑文好好奇的问道:“皇上,您刚刚不是说,财政寺里的钱不能随便用吗?” “不错,确实是不能随便用,可并不是不能用。” 李言晃了晃拳头,坚定的说道:“宝钞提举司的主要职能是印刷宝钞,而发行司的主要职能是收发、保管和放贷。剩下的两个部门,就可以安全合理的利用这笔钱。” “先说东厂,大家都知道,东厂是朕以前在当太子的时候,设立的一个经营机构,现在东厂下辖各种商队、钱庄、酒楼、绸缎铺、粮铺、客栈、典当行、茶肆、古玩店、香烛铺、画舫、杂货铺等数百家。” “最初的资金,就是父皇从内帑给的一百万贯原始资金,诸位可知道,现在整个东厂所有资产加起来,值多少钱?” 李言当初在东宫时,为了替锦衣卫筹集一些经费,顺手成立了东厂,本来也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秘密机构。在李言的规划中,东厂和锦衣卫应该两套独立的系统。 相互辅助,又互相制约,是矛和盾的关系。 可由于李言后来离开长安,整个东厂的职能就没有再拓展过,一直在做着各种生意,成了锦衣卫的财源。 背靠这么大的一个密探机构,东厂也是急剧发展,现在的生意触角偏布整个大唐。 一方面,锦衣卫给东厂提供了靠山和信息便利; 另一方面,东厂的各种生意,也为锦衣卫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掩饰和经费。两者相辅相成下,都发展成了庞然大物,甚至东厂的规模还要远超锦衣卫。 不过,它也失去了历史上的真实用途,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工厂。 后来李言失踪后,李世民发现两者迅速成长起来,所展现出的能力,就连他这个皇帝也感到震惊,同时这也成为了皇帝暗中最重要的一个辅助手段。 于是李世民也没有惊动朝庭,而是依然把这两个机构放在东宫下面,掩人耳目,不显山不露水的。 李言继承帝位后,觉得李世民的格局还是小了,东厂应该成为整个大唐的钱袋子,而不应该只做为皇帝的一个私库。 于是打算借着这次改制,把东厂化家为国,真正的成为大唐的资产。明正言顺的经营,为东厂打开禁锢,让它成为大唐发展的一个重要基石和财源保证。 长孙无忌和萧禹等老臣都是知道的,这是李世民的一个禁鸾。 平时也知道东厂那么多经营项目,应该是能赚些钱的。但具体的内情,只有李世民一个人知道,现在见李言有想公开的意思,都是一脸好奇的问道:“陛下,东厂现在值多少?” 李言伸出了两个手指,晃了晃,一脸的得意:“东厂所有资产加起来,整整两千万贯,每年的利润大约有五百万贯的样子,除去各项成本和开支,父皇每年能从这里拿走三百万贯。” ‘嘶’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李世民这几年,已经不再向国库伸手了,原来,东宫里竟然藏着一个能下金蛋的鸡。 见众人眼色变幻,阴晴不定,各有所思的样子,李言笑着说道:“大家想想,仅仅只是东宫下面私下经营,每年都能有三百万贯的利润。若是朝庭也有这样一个产业,那又将替大唐增加多少收入?” “所以,朕打算,把东厂并入到新成立的财政寺,让它为我大唐贡献力量。” 长孙无忌和萧禹瞬间激动的站起来说道:“皇上是想,把东厂献给朝庭。” “不是献给朝庭,是以此为本,共同经营。” 李言十分不悦的看了两个双眼放光的人一眼,东厂是自己一手经营,在自己父皇手中逐渐壮大的好不好。不管它有多大,从根儿上的性质上来说。 那也是私产,你们不要动不动就想吃白食。 要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去赚取钱财,不要总盯着别人的口袋,这样不好 长孙无忌和萧禹一脸讪讪的笑了笑,尴尬的坐了下来。 李言解释道:“就像国库和皇帝的内帑一样,从大面上来说,都是属于大唐的,可实际上,还是各算各的。从今往后,国库和财政寺,也是各算各的。”“只有通过朕.呃,还有朝庭,才能相互联系。” 说到这里,李言感到有些拗口,有时候皇上即朝庭,有时候朝庭即皇上,有时候皇上是皇上,朝庭是朝庭。这里面的微妙,就要看当时的情况,随时做出解读了。 “财政寺下有四个司署,其中大唐资产管理署,就是管理东厂的机构,朕打算以现有东厂的所有资产为分额,组成朝庭的新东厂。新东厂初步预计总投入一万万贯资本。” “以前的东厂,还是朕的私产,占两成分额。大唐资产管理署,以新东厂为抵押,向宝钞发行司,贷款六千万贯,用于经营。另外还有两成,一成朕打算分配给宗室。” 李言想的很周到,世族们摊下一亿贯之后,宝钞就能成为大唐货币,开始流通。百姓们只要一认可,就会纷纷使用,到时候,再此基础上,再翻个一两倍。 达到两亿到三亿的体量,应该不成问题的,就算动用三层,自己也能拿出七千万到一亿贯出来,用于投资。 “最后一成,可以对外分配给功臣勋戚,或者朝中老臣。” “当然,这些都要投入资本,实实在在的要拿出真金白银的,不是白给的。”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大唐的产业,背后有朝庭和财政寺在背后支持,可以说与国同休。要政策有政策,要资本有资本,最重要的是,他有大唐为其保驾护航,也不存在亏损的问题。” 说到这里,李言挑了挑眉头,笑着说道:“若是在坐的诸位,有意参上一份,私下可以找朕,一成份额就是一千万。就算是几个大世族,恐怕也吃不下。” “朕意可以分成100份,每份十万贯,对外发售。” “当然了,这个产业,主要是为朝庭谋利,用于福泽百姓,为了分散风险,可以允许开放一部份民间投入。朝庭占有大部份份额,何证绝对可以控制。” “朕占两成,这也是以后皇家的私人开支,朕不会再打国库的主意。” “其它两成,也算是朕对众人的福利,仅此一次,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家一定要抓紧机会。” 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极为牢靠的,朝庭占了六成,皇帝占了两成,剩下的皇室宗亲和功臣勋戚合起来才两成。朝庭和皇帝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体的。 也就是说八成以上的份额,足以保证东厂的朝庭属性。 看着皇帝几乎都把东厂瓜分干净了,依依不舍又十分小气的拿出一成出来,大家就知道,这肯定是件大好事,一百份名额,一份十万贯,除了马周这个穷鬼外。 大家都能拿下一部份 长孙无忌连忙站起来说道:“皇上,臣也不懂经营,只想给儿孙留下一份稳定的产业,臣愿拿出毕生积蓄,买下八份,用作传家之用,万一儿孙无能,也有份吃饭的保证。” “皇上,臣和长孙大人差不多。” 萧禹也抢着说道:“当年梁朝灭亡,祖上还是留了些家底儿,再加上臣姐姐的资助,臣家也算殷实。是以臣愿支持皇上的创举,买下十份,用以传之后世。” 萧禹出生于后梁帝王之家,高祖父是南朝梁武帝萧衍。 曾祖父是昭明太子萧统,祖父名鲕,是后梁宣帝,父亲名岿,是后梁明帝。萧禹九岁那年,被封为新安郡王,姐姐是隋朝晋王杨广的皇后萧氏,后跟随其姐进入长安。 真要论及财力,长孙家族也比不上,萧禹是这里最有钱的,一下就拿出了一百万贯。 岑文本也是心痒难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出来说道:“臣家虽不富裕,但臣也愿鼎力支持陛下,只是臣财力有限,只能买下三份,算是表明臣的心意。” 刘泊有家族支持,也是财大气粗:“臣也愿买下五份,支持皇上,只是臣不像长孙大人可以做主。不过臣回家后,可以告知家父,若是家父有意,可再行追加。” 最后,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马周身上。 马周一脸的通红,拱了拱手:“臣家贫寒,只能靠奉禄养家,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财,臣是一份也买不起。” “嗯!” 李言善意的笑了笑:“马大人廉洁奉公,一心为民,朕也是知道的。这样,朕从内帑中拿出十万贯,买下一份,赐与马卿家,就算是代太上皇感谢马大人对朝庭这些年的兢兢业业。” (本章完) 第1071章 世家态度(上) 第1071章 世家态度上 “皇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臣!” 马周神情复杂,语气忐忑,似乎想推辞,又有些舍不得,似以说的结结巴巴,一时竟无法坚定心志去组织语言推辞。 实在是今日的御书房论政,大大的开了他的眼,以往朝庭十几二十万贯钱,都要斤斤计较,掰开了揉粹了省着。可今天动辙几百上千万,甚至上亿的规模随口论之。 一番讨论下来,让人感觉这十万好像也不怎么多了。 和整个东厂的总值比起来,也不过是千分之一,这让马周感觉,这点儿钱,好像也没什么。 李言一看就知道,马周并不魏征那种刚直愚忠之辈,毫气的大手一挥:“即然他们都有了,若是只有你一人没有,反而显得不太合群。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朕想众卿不会多想的?” 李言目光扫过去,几人都是含笑点头,实际上心里都在骂娘,即然要赏,应该人人有份,不能因为自家有钱,就省去了。真是便宜了马周,一下白白得了十万两银子。 众人目光复杂的看向马周,刘泊和长孙无忌都是隐含嫉妒之色。 李言微微一笑,圣人曰:不患寡而患不均。马周凭白无故的得了这么大一份赏赐,众人心里恐怕都有不平。马周若是接下,必然会导致与众人的关系出现劣痕。 若是不接,马周的身体又不太好,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儿了。 这可是皇帝亲口所赐,又打着奖赏自己忠心为国的大义名份。为了这一两年的同僚关系,错过这么一场合情合理又合法的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份基业的机会,太可惜了。 正所以无欲之刚,马周接了这份赏赐,最后这一两年,就要死心踏地的为李言卖命。 这就是李言随手为之的谋算,以区区十万贯,把马周从众人中区分出来,拉入自己麾下。这样自己在中枢核心,就有了两票,一个岑文本,一个马周。 在萧禹中立的情况下,长孙无忌已很难做到一家独大了。 马周心里艰难的权衡着,脸色急剧变幻,缩在衣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想到自己孱弱不堪的身体,跟着自己受了一辈子苦,粗布素食的老妻,还有几个正在求学的儿女。 自己一生清贫,没有赞下多少家财,若是此次拒绝,自己一旦撒手人寰,妻儿怎么办? 终于,马周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道:“臣马周,谢皇上赏赐。臣的余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回报陛下和太上皇的天高地厚之恩。” 李言慢慢起身,走到案前,把似乎坚守一生信条被自己践踏,有些无颜羞愧的大唐名臣搀扶起来。 抚着他的手,语重心常的道:“爱卿,朕知道你十数年来,为官清正,两袖清风,并不收受别人的理物和馈赠。以至于堂堂三品大员,家徒四壁,整日以粗粮果腹。” “妻儿老小,一年到头,也添不上一件新衣服。” “太上皇也给朕说过,像你这样的忠直清廉之臣,不该过的这样苦,朝庭应该予以加奖。而这次的份额,朕也会自掏腰包,不动用朝庭的一分一毫。” “这是太上皇和朕,代大唐的黎民百姓,对你这十多年勤勤恳恳、幸劳奉献的回报。朕并不是收买你,朕是皇帝,万民之主,富有四海。这普天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 “朕不需特意去收买某一个人,而是让你心中始终谨记,以民为本,以国为重。” “以天下为已任,尽忠职守,造福百姓。” 李言的慷慨陈词和凛然大义,给了马周最好的救赎,让这位快走到人生尽头的老臣,混浊的眼中,重新散发出了光彩,他激动不已的道:“皇上臣懂了,臣会坚持心中的理念,一以贯之。” “用心做好每一件事,回报皇上和百姓的期望。” 李言满意的点点头,再度拍了拍马周的手,随后回到御案后,继续议事。 五位重臣心思各异,此时,经过大半天的讨论,他们已经完全弄懂李言究竟想做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新皇帝确实在西方学到了不少东西,从他们的视角来看。皇帝此举,即有国家大利在里面,又为朝庭增加了权力,最后还兼顾了自己的私利。 还为其他臣子们留下了一些空间,可谓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多少年了,朝庭都没这么一举数得的好政策了! 长孙无忌和萧禹,都是捋须沉思良久,觉得此举利国利国,或可一试,就算在世族那里,通过的可能性也很大。 毕竟,相对于杨广的武力消灭,李世民的土地改制和分封诸侯,新皇帝别出新裁的筹建了财政寺。若说此举是为了对付世族,那手法也格外的温柔,让人产生不了敌意。 虽然各个大世家都要出钱,可这钱也不是捐出来的,而是换成即将发生的大唐宝钞。 不影响这些世族在市场上正常使用,世族们也不会太过反对。对于皇帝来说,借了世族们的钱,来发展自己的产业,又可以在关键时候应急。对于世族们来说,钱借给皇帝用了一遍又拿回来了,也算给了皇帝支持。 皇帝有了钱粮,真要面对突厥的时候,也不用再担心了。 几位重臣心中都是疑惑,好像谁都没有损失,可朝庭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大笔巨额的财源。皇上这戏儿法是怎么变的,这钱到底是从哪出来的,到现在很多人都没想清楚? 不过,只要朝庭能受益,自己也没损失,那就皆大欢喜。 众人开始讨论具体的实族,如何能尽快把这个部门建立起来,发挥效用。 当然,这么大一项工程,一个全新的部门和系统,涉及到方方面面。具体操作起来,肯定是千丝万缕,也要细细筹划,没有个三五个月的,也不可能完全运作起来。 李言的意思,也是先行拿出这个规划来,让大唐的臣子们接受。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存在什么机密,是堂堂正正的正道,也只有朝庭才能干得起来。 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比如,确定宝钞类型,从各大世族的钱庄里抽调这个时代顶尖的人才,设计出一整套不容易被人防制的宝钞出来。 还有,发行宝钞也需新立钞法,确保宝钞的顺利施行。 财政寺各个机构的设立,李言只是提出一个大概,具体还要靠这个时代的人,根据现行的官场体系,弄出一个更加合理的机构,做为这个体系支撑的载体。 各个部门的职能设立,相关人才的培养,几个部门的衔接,各项律法规定等等。 绝不是那么简单,一拍屁股第二天就成立起来的。 这天的会议,众臣一直在反复的商议其中的利弊得失,弄懂弄透这里面的各种关窍。 一直开到晚上宫门落禁,几位重臣才姗姗离去。 眉县东郊,京兆韦氏郿城公房的祖宅大门口,一行人正在告别。 随着李世民的落幕,李言的登基,郿城公房更是随着韦挺孙女与当朝太子李象的亲事,已成为韦氏宗族内举足轻重的一支,韦德政也一举跃升为韦氏族老会中的实力派。 看着长孙无忌乘着马车离去,赶往城南杜氏所在的县镇。送客的韦德政收回目光,在孙子韦名山的搀扶下,缓缓向着内宅走去。 回到后园中,韦德政常待的一处凉亭里。 韦名山重新给韦德政倒上茶水,忍不住的问道:“叔父,您真的打算支持新皇帝发行大唐宝钞,还要送去五百万两银子?” “你这孩子,什么叫送去银子?” 韦德政一脸祥和的看着自己的侄子:“只是把银子换成宝钞,我们一样可以正常使用,就像银票一样,朝庭只是扮演了一个钱庄的角色,并没有白占我们的便宜。” “可是?” 韦名山一脸不忿的说道:“朝庭办钱庄,一定会给我们的钱庄带来冲击,相对而言,朝庭的信誉和影响力,肯定更大。以后我们的钱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而且,我觉得,这新皇帝也是不怀好意,此举有针对世族之意?” “呵呵,确实是有,不过也不多。” 韦德政凝眉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长孙无忌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你没有认真去听,心里只存着世族皇权之念,所以才没有弄清楚皇帝的本意。” “其实皇帝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唐今非昔比,已不是武德或者贞观前期的模样了。经过李世民的扩张,现在的大唐疆域已经超过当时的一倍以上,像东北的一隅,南边的大岛,还有遥远的西域。” “尤其是辽阔的雪域和西域,朝庭根本无力管辖,所以才分封了出去,丢给诸侯王。” “可诸侯国远离朝庭,如何才能保证长安对他们的控制和管理,这是个大难题。” 韦名山顿时说道:“叔父,那些地方都封给了我们,朝庭管不到,不是更好吗?那时候,我们的自主权就更大了” (本章完) 第1072章 世族的态度(下) 第1072章 世族的态度下 “狭隘,名山,若是你仅仅只有这样的眼光和胸襟,那未来的成就必然有限。” 韦德政眼神一撇,不悦的训斥了一句,随后说道:“世族之所以强大,不是哪一家的力量超过了皇权,实际上,现在世族的任何一家,都无法和皇帝对抗。” “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左右皇权。” “每家世族在西域都有封国,若是朝庭失去控制,世族们必然为了争地盘而自相倾轧。” “东周列国诸侯争霸的局面,殷鉴不远。” “世族们以前就担心李世民是打得这个主意,用西域做为诱饵,牺牲一个西域,来对付我们。大家这才约定,重心还是放在中原,可现在看来,朝庭并没有放弃西域的打算。” “甚至还在通过各种手段,将西域纳入大唐。” “这统一发行货币,确实有利于加强朝庭对西域的管理和控制,包括之前的统一语言、统一文字、统一风俗等行为,都是在切切实实的把我中原的影响力向外推。” “名山,你要记住,这是整个民族的大义,我世族也是炎黄子孙。任何有利于民族扩张,为整个民族拓展生存空间的事情,都不仅仅是皇帝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韦名山心神一震,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是,叔父,孩儿记住了。” “嗯,眼光要长远,格局要大。” 韦德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世族和皇权之争,是争的主导权,在对待外部敌人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不要只看到竞争和倾轧的一面,更要看到合作和共存的一面。” “叔父说的对,这道理侄儿也明白。” 韦名山神情忧虑的说道:“侄儿只是担心,西域封国,早晚会重现东周末年的局面,自相残杀起来。” 韦德政看着忧心忡忡的侄子,摇头笑着说道:“其实你担心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这西域封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李世民也确实有算计我们世族的心思。” “在不影响即有利益的同时,凭空落下一个可以明正言顺建国养军的地盘,谁会舍得不要?你若是不要,到时候连争天下的资格都没有,就提前出局了。” “当然了,西域一百多个封国,几乎各大世族和功臣勋戚都有,早晚会酿成大祸。可周朝开国时七十多个诸侯国,到最后秦始皇一统七国,足足用了八百年。” “大唐的诸侯又得多少年呢?” “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就算这是一颗包裹着蜜的黄莲,我们也得吃下去。” 见韦名山也是哑口无言,陷入了沉默中,韦德政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发行宝钞这件事占了大义,所以我才会支持,我想,其他世族们也会支持的。” “你说的钱庄生意受损的事情,只是小节。” “单以生意来论,现在大唐的钱庄何其之多,就算多上朝庭一家,也不算什么。何况,大唐宝钞是大唐盛世的象征,决不仅仅只是一个钱庄那么简单。” “至于你担忧的,皇帝此举有针对世族之意,或许也有吧?可我们世族又何偿不是一直在针对皇权,大家有来有往,也不算什么,都是正常的内部争斗。” 说到这里,韦德政脸色沉重的说道:“长孙无忌有一点儿提醒并没有错,突厥汗国在北方草原虎视眈眈,确实足以威胁到大唐的安定。” “现在的大唐,从表面上看起来,比之前更大了。实际上,大而不强,反而因为四处扩张,中原的力量被极大的分散到了各地,有点像秦朝统一七国之后的样子。” “边疆布重兵,而中原腹地空虚,这是很危险的。” “朝庭开支连年增加,已经有些入不傅出了,这也是李世民急着对我们下手的一个原因。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新皇帝早晚还是会盯上我们的,就算我们把他也干掉。” “再换上一个,只要做到那个位置上,一样会如此。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杀下去吗?” “就算我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倾轧,那北方草原的突厥,能一直这么看着吗?一旦突厥大军南下,南北朝的局面又将重演,这不仅仅是皇帝的事情,也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根本利益。” 韦德政的一席话,说的韦名山眉头直皱,心里压力也是极大,这个局面实在是太复杂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事情,自古并不少见,他是亲自和右贤王打过交道的,知道对方是个狡猾奸诈,贪得无厌之徒。若真的中原出现内乱,他是绝对要挥兵南下的。现在,草原上还流传着右贤王是李建成庶长子的传言,右贤王也并没有出面辟谣。 焉知,这不是他在为以后杀入中原混淆视听打基础。 草原上一言九鼎的王者,未必能适应中原复杂的权力博弈。可他们南下造成的杀伐和生灵涂碳,却需要中原人自己去承受,大不了人家再撤回草原。 可他们世族怎么办,白白承受这些损失吗? 据韦名山的了解,若是按右贤王一惯的做去,他带兵南下,也不会想着占据江山,多半是打到关内,重兵肆掠之下,勒索海量财富,然后扬长而去。 这些钱谁来出,还不是他们世族? 就算这些损失最后落到百姓身上,谁不知道,现在大唐一半的百姓,都是世族们的佃户,实际上还是得他们出。 韦名山暗暗自责,叔父说的对,这天下还远没有到只有皇族和世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得考虑北方那头凶残的恶狼。 “叔父说新皇帝此举也有对付我们世家的意思,叔父是看出来什么了吗?”韦名山虚心请教道。 韦德政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思索一阵,这才解释道:“长孙无忌说过,皇帝要成立的财政寺,一共有两大功能,一是发行管理大唐宝钞,一是把东宫的生意收归朝庭。” “这样,朝庭以后有了大唐产业,这两项都能增加朝庭的实力。” “此消彼涨,朝庭的力量加强,就意味着世族要想压制皇权,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说到这里,韦德政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这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新皇帝不简单啊!手腕虽不像杨广和李世民那么强硬,却绵里藏针,软中有硬,后劲无穷。” 韦名山心中一紧,忧虑的问道:“叔父,即然此举威胁到世族,您又说无法阻挡,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呵呵,其实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韦德政眼中精光四射:“第一,李世民已经给我们想好退路了,就是从今以后,大力发展封国,我们韦氏在西域有很大一片土地。在那里,可以建立我们韦氏的国度。” “我们可以调派人力物力,建立一个小朝庭,有自己的官员系统,明正言顺的培养军队。这些都会成为韦氏的底气,还是合法的行为,为什么我们要放弃呢?” “从现在开始,你就把重心放在封国,全力发展封国的实力,并把韦氏在中原的财力物力往封国调,这是最上策。” 见韦名山还想再争辨,韦德政脸色十分严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之前大家压着不去西域,一方面是给朝庭施加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其他功臣和勋戚。” “实际上有远见的家族都在偷偷运输物资,拼命发展,为接下来吞并其他势力争取时间。” “我们若是不动,等到其他几家在西域的势力增强了,我们韦氏就是待宰的羔羊。” 韦名山心中一凛,脸色不由的大变,想到那种可怕的结果,赶紧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要加快对西域封国的建设。 韦德政见侄儿听进去了,又说道:“第二,留在中原的势力向皇权靠拢,释放善意。韦挺的孙女已经和皇帝联姻,这样我们和皇帝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就算皇帝对世族下手,我们也不会是首当其冲,见机不妙,可以及时调头。” “最好的当然是中原实力不受损,而西域又能增加出一个强力的外援;退一万步讲,万一世族在和皇权的争斗中败北,那我们还有西域可以退守,不至于家族彻底落败。” 说到这里,韦德政一脸钦佩的说道:“其实,我还挺佩服李世民的,他把我们封到西域,应该并不是想要害我们,而是真的希望我们在西域站住脚。” “把这个自古以来都没有吞下来的地方,彻底消化下来,成为中原的一份子。” “西域离中原太原了,只有封国才能镇得住。以前西域就有三十六个上规模的国度,小势力无数。与其让那些异族在此立国,不如便宜我们,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中原的一枝。” “从这一点儿上看,李世民不愧是天可汗,胸襟格局大得很哪!” “此策不亚于汉时的推恩令,甚至其立意还要更高,好处更大。即针对了世族,又兼顾了民族大义,千百年未见。” (本章完) 第1073章 侯君集遇刺 第1073章 侯君集遇刺 韦德政一脸笃定的说道:“老夫可以预料,西域诸国最后只要被大唐一一收服,此策会是千古第一阳谋。可若养虎为患,大唐被整合后的西域强国给吞并了。” “那么,呵呵” 韦名山一脸佩服的点了点头,他也是想到了未来的局面,这放出去的群狼到底会拙壮成长反噬大唐,还是大唐集中力量将其一一收拾,确实未可知。 摇了摇头,讪笑一声,韦名山追问道:“叔父,您说的还有第三呢?” “呵呵。” 韦德政见侄子情急,笑着摇了摇头:“最后就是策略上的事情了,整个财政寺的核心,就是宝钞发行司,和钱庄的作用差不多,而钱庄最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挤兑。” 韦名山脱口而出,随后脸色一喜,激动的说道:“叔父,您是说,这就是财政寺的死穴。” “不错。” 韦德政捋须说道:“朝庭要发行一亿宝钞,这还是皇族和世族的份额。若是按照这个力度,大唐宝钞必然顺利实行,那时候,民间的商贾士绅和百姓也会使用。” “一旦流传开,这个数量还要翻上个一两倍,整个算下来,也就是两三亿的体量。” “这么大一笔钱,朝庭现在又处处是窟窿,肯定会禁不住诱惑放出去的。” “就算只放一半,也是一个多亿,这么多钱放出去,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回来的。而我们世族就占了大几千万贯的份额,若是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去挤兑。” “恐怕大唐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最后,韦德政志得意满总结道:“这是一把双仞剑,即能伤人,也能伤已,即能为皇帝所用,也能为我世族所用。以后,世族再对付皇权,也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韦名山听的也是眼中一亮,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孙无忌马不停蹄的跑各大世族去谈,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他是知道那群臣族对皇权的戒备和防范的,想让他们支持,可是很难的。 若是世族们不同意,他也算对外甥有了交待。 可没想到,跑了京兆韦氏和关中杜氏后,得到的反响还挺顺利。两家都同意皇帝增设财政寺,并愿意掏出五百万两银子,支持朝庭发行大唐宝钞。 长孙无忌激动之下,回到弘文殿,与萧禹、岑文本、刘泊和马周一说,众臣都是大为振奋。 观一斑可窥全貌。 两大世家的同意,说明了世族本身对此并无太大抗拒,再加上此举本身就可以增加朝庭的影响力,也算是新朝的一大利政,对他们这些重臣也有极大好处。 众人这下可认真了起来,相互一商量。 长孙无忌和萧禹、岑文本三人,开始分工,把整个大唐最顶尖的那一批世族名单给分了一下,每个人负责几个,分头去商谈,争取把皇帝预计的那一万万贯宝钞给谈下来。 刘泊和马周,开始按照李言的要求,组织财政寺的框架。 李言除了偶尔应付一下刘泊和马周的询问,其它时间,又开始处理日常政务。 这一日清晨,李言洗漱停当,正准备上朝,王玄策就急匆匆前来汇报:“陛下,不好了,太尉遇刺了。” “什么?” 李言一个惊讶,这段时间忙着搞钱,他差点把侯君集给忘了,也忘了问他差事办得怎么样,怎么突然之间就遇到刺客了,谁会闲的没事找侯君集麻烦? “什么时候的事情,国丈受伤了吗?伤势如何?” 王玄策禀道:“据说这段时间太尉闲来无事,天天下午去城北狩猎,昨天同样如此。只是昨日回来的晚了些,在城门关闭前,才堪堪从城东的通化门进入。” “在经过兴宁坊的时候,突然遭遇来自街道两旁屋顶射来的暗箭。” “太尉府的管家侯贵当场被射死,两名家丁也受了伤,太尉腿上也中了一箭。不过还好太尉大人久经战阵,第一时间引弓反击,当场射死黑衣刺客三名。” “剩下四人见状不妙,转身就逃。” “太尉带着剩下的人紧追不舍,刺客且战且逃,最后追到十六王宅的永福坊,才将逃路的最后一名刺客射杀,不过.” “侯贵死了?” 李言一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最后一名刺客逃到吴王李恪的府门口,据说,当时吴王府的大门已经打开,侍卫们正准备接应这名刺客,却被潞国公从远处射来箭当场射死。” “王府侍卫和太尉的人差点打起来,最后惊动了吴王,两人在王府门口争吵了一阵,太尉这才退了回来.”“据说,吴王和太尉都十分愤怒,吴王状告太尉在王府门前杀人,还意欲冲击王府;而太尉则状告吴王私派刺客暗杀朝庭重臣,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此事已经惊动了京兆府和皇城禁卫,只是碍于两方的身份,他们也不好处理” 李言眼中精光一闪,当即问道:“国丈伤的如何?” “太尉腿上中了一箭,血流的马背上到处都是,听说是被府里的家丁抬回去的。” “嗯,传朕旨意,让太医署的魏济源带几人去看看,务必要把国丈救治回来。” “是,臣尊旨。” 李言点了点头,皱眉沉吟了片刻吩咐道:“王德,待会把这个消息通知皇后,让她上午去国丈府替朕问侯一下,看看国丈伤的如何,朕先去上朝了。” “是,陛下!” 王德应诺一声,转身离去了。 通知皇后这事太大,一般的传令小太监做这种事情,明显压不不阵,显得对皇后不太尊重,王德只好亲自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后,李言摆了摆手:“众卿平身!” 随后,朝会正式开始,李言打眼一扫,一般都在站在武将前列的侯君集今日缺席了。 而文臣前方站着诸位亲王,身着淡黄色太子袍服的李象站在首位,依次是吴王李恪、齐王李佑、署王李愔、蒋王李恽、越王李贞、晋王李治等成年王爷们。 原本晋王李治做为嫡子,紧挨着齐王李佑,站在前列的。 不过李言登基后,以长幼有序,不分嫡庶的名义,又把李治给打回到普通亲王的行列了。 李治对此虽有些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做为之前被李世民最为看好的亲王,差那么一点点儿就成为储君,继位大统。他也成了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满朝文武也不怎么待见他,更不敢和他接触。 若不是长孙无垢做了皇太后,恐怕李治会是亲王中,最惨的一位。 倒是李恪,虽然一直自视甚高,蹦来蹦去。可没想到,在上次的新旧交替中,李恪是最不受待见的。大家也看出来了,臣子们支持的是魏王李泰,李世民看好的是晋王李治。 算来算去,无论怎么选,都轮不到他,这对李恪的打击也很大。 不过,幸运的是,做为仅次于李言最年长的皇子,李恪并没有被新皇所忌惮。 新帝登基后,也没怎么动他。 他依然像个不被重视的边缘亲王一样,在朝堂中混迹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朝会刚刚开始,李恪没什么动静,倒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署王李愔按捺不住,一脸愤愤的站出来奏道:“皇上,臣弟参侯君集,昨日无故冲击吴王府邸,并对王府射箭示威。” “现在王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还插着侯府的箭矢呢” 李愔话音刚落,李恪连忙站出来说道:“皇上,这都是误会,太尉途经王府,和王府侍卫发生了些不愉快。太尉军伍出身,性直口快,脾气梗直。” “臣弟已经和他解释清了,愔弟没弄清事情,就胡乱上奏,请皇上恕罪。” 朝中不少臣子都知道昨日的冲突,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乐得看亲王们和皇帝的老丈人相互撕比。 李言从朝臣们面上一一扫过,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岑文本一脸的焦急,而长孙无忌目光一闪,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李言心中一跳,看到长孙无忌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大袖一挥,神情不悦的怫然道:“即然说开了,那就不要拿到朝堂上来。” “太极殿是群臣议政的地方,不是给你们打官司用的,要是你们有纠纷,下朝后来可以单独来承庆殿找朕,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现在开始早朝。” 岑文本见状,松了口气,连忙拱手大声道:“皇上圣明,臣等谨尊圣训” 一场还没有开始的战争,被消弥于无形。长孙无忌一看,只好做罢,嘴里跟着群臣们附合了一句,随后,一脸不善的瞟了一眼岑文本,眼中闪过一道不满。 李言也是头疼的松了口气,刚刚他听到王玄策说的侯君集遇刺的详情,尤其是侯贵当场身死的时候,就知道,这肯定是侯君集应自己的要求,进行的灭口行为。 只是侯君集也学精了,借着此事,策划了一场刺杀,并且把刺客引向吴王李恪的府邸,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本章完) 第1074章 岑文本的担忧 第1074章 岑文本的担忧 李言知道,在贞观三年的时候,侯君集就干过这种事情,那时候李恪打海棠的主意,深深的刺激到了侯君集。 侯君集派出豢养的刺客,直接对准了李恪,若不是顾忌到李世民,当时就把李恪给刺杀了。这次故伎重施,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味道,只是换了个玩儿法。 目标也是对准李恪,只是算计更加高明了。 变成栽赃陷害了. 李言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侯君集做出这样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想替他分忧。欲除去这些威胁到皇权的存在,纯粹是一片好心,李言也不好责怪他。 在李言看来,此次侯君集的技俩人虽然拙劣,可对李恪来说,却是致命的。 不是派刺客往吴王府去,敲开了王府大门,就能陷害李恪。而是现在的朝堂是李言在做皇帝,侯君集的行为虽然粗糙不堪,却可以暗示一部份朝臣。 让他们以为是皇帝要对付吴王,从而群起攻之。 李恪在失去了岑文本这个谋主后,看不清形势,也不知道低调行事,还想借着亲弟弟的口,告侯君集一状。 李言心里更是小瞧了李恪一筹,此人果然是个藏不住事的武夫,看不清现在的形势不说,单论昨天的事情,侯君集做为国丈被刺杀,跟了几十年的亲信当场身死。 刺客跑到了你的门口,侯君集又身受重伤。 人家没说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真以为昏迷的李世民和皇太后能保得住你? 李恪没发现刚刚朝中文武的异状,但凡李言给个明确的信号,那些人马上就会冲上来把他给淹了。 长孙无忌更是蠢蠢欲动,欲借此事大做文章。若不是被李言断然否决了,李恪今天决难善了。 长孙无忌不甘的看了李恪一眼,此人是他第一个要拿下的,也就是这段时间事情多,没顾上。不然今天的朝会也不用开了,他出面就能把李恪的亲王爵位给扒了。 不过,长孙无忌却不知道,李言对李恪另有安排。 本来打算徐徐图之的,即然事情发展到现在,也要提上日程了,再拖下去,李恪这步棋就要废了。 朝会正常举行,一个半时辰后,众臣鱼贯而出,三三两两的往殿外走。 李愔比李恪小了五六岁,都是宁心宫的杨妃所生,性格上却比李恪还要冲动。 散朝后,两人走在一块儿,李愔不忿的说道:“哥,这皇上也太偏心了,侯君集都带人杀到你的王府门口了,他竟然也不管一下。要是父皇还在,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算了,人家资历高功劳大,现在又多了一个国丈的身份。” 李恪却是没有一点儿失落的情绪,反而略有些高兴的说道:“再说了,昨日他确实遭遇刺客刺杀,侯贵当场身死,两个护卫受伤,刺客跑到了孤的王府。” “也难怪他的脸色那么臭,我们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哥,你说到底是谁刺杀他?” 李愔有些疑惑的猜测到:“会不会是他自己找人刺杀自己,故意让刺客往吴王府跑,来陷害你?” “我看不太像,昨天这老小子自己身上也中了一箭,血流了一地。” 李恪皱眉思索了半响,最后一脸踌躇的摇了摇头:“何况,侯贵可是跟了他半辈子的亲信,是他最得力的臂膀。他陷害孤王,也用不着下这么大的代价啊?” “我看,此事八成是别人做的,这是想一箭双貂,把我们两方都给网进去,那人好躲在暗中渔翁得利?” 李愔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哥,那你还让我奏上一本?” “嘘,小声点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恪吓了一跳,看看身边的那些大臣们,连忙把李愔拉到一边小声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吴王府现在日子不好过,侯君集也是我们的对手,奏上一本,扮演一个受害者总是没错的。” “哥,我看此事不是李佑就是李治,他们肯定想借刀杀人,不是想利用我们对付侯君集,就是想用侯君集来对付我们,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李愔眼神变幻不断的猜着幕后黑手,李恪有些心烦,拉着李愔就出了宫:“这话是能在外面乱说的,走,回府再说” 本来岑文本想在散朝后找李恪说说,让他最近小心些,别被人抓住了把柄。昨天的行刺事件发生的很是突兀,岑文本依他多年在权力旋涡打转的经验。 这明显是有人盯着了李恪,要下一盘大棋。看刚刚的情形,应该不是皇上的手笔,不然他就不会制止长孙无忌了。可除了皇上,这些曾经有志于争储的亲王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是被清除的对象。 他早就劝过李恪,早早去就藩,远远的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可李恪就是不听。 夺嫡就是一条不归路,胜者王侯败者贼,很难有人善终。 对此岑文本心中早就有数,皇帝坐稳位置后,紧接者就要处理那些隐患。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一朝天子一朝臣,况且那些暴露过野心的竟争者。 就算是皇帝不在意,那些新朝的臣子们,为了取悦皇帝,巩固皇权,甚至为了挤压对手的生存空间,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会放过那些人。千方百计打着维护皇帝的名义,也要搞事情的。 皇帝对此多半是超然其上,乐见其成的。 说实话,刚刚皇帝在朝上制止长孙无忌发难,岑文本都觉得很是奇怪的。 岑文本顺着人群走出大殿,看到李恪兄弟已经混在官员之中,走到了广场之中,现在再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了。 另外,看到身边的长孙无忌投来的警惕和防备的目光,岑文本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人本就视自己为对手,在找自己的把柄,若再让他看到自己私会吴王,到皇上那里一说。 自己倒是无所谓,年纪大了,在朝中也干了不几年,大不了提前致仕。 可若因此害了吴王,反而不好了,最后岑文本眼睁睁看着李恪两兄弟离去,叹了口气。 算了,改日借着去探望杨妃娘娘的功夫,提醒一下,让李恪早日就藩。李佑李治还好一些,毕竟他们是这几年皇上不在长安,才冒头儿出来竞争的。 李恪和李泰却是皇上当年做太子的时候,就露出过争储意图的,还明里暗里的交手好几回。皇上就算大度,能饶过李佑李治,也不可能放过这位的。 魏王李泰被圈禁,想做个安乐的诸侯王,已然是不可能了。 李恪还好,至少还是自由身,趁着皇上现在注意力在世族身上,没有腾出手的功夫,还能去就藩。若是真的等到身陷囹圄,恐怕想全身而退也难了。 说不定这次的刺杀事件,就是长孙无忌或者侯君集出手了,亦或者李佑李治的借刀杀人。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李恪已经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岑文本藏在袖中的手都捏成了拳头,心里十分急迫,恨不得马上让李恪离开长安。 “岑大人,脸色好像很难看,莫不是身体有所不适?”长孙无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岑文本身边,关切的问道,同时眼里浮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捋了捋须。 岑文本回过头,一脸的恳切,甚至眼里透着一丝哀求,拱了拱手:“长孙大人,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都是太上皇的骨血,何必要揪着不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呵呵!” 长孙无忌见岑文本将话挑明,也不再摭掩了,抬头望向下面的太极殿广场,落到远处即将消失在宫门口的两道年轻身影上,皱眉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昨日的事情和老夫可没关系。” “太尉是太子的外公,皇后娘娘的父亲,老夫若是出手,有的是法子,不致于拿国丈的生命开玩笑。” “我相信,这种拙劣的一箭双貂,明显不是长孙大人的手笔。” 很意外,岑文本也是一脸的认同:“看来,这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想要挑拨离间,把我们一网打尽?” “岑大人说笑了,现在大唐还没有那么大的网。” 长孙无忌淡淡看了看岑文本,眼中射出一道凌利的光芒:“不过,有些人都这么多年了,明明没有任何机会,却还是不死心,看起来还是不怎么聪明啊?” “岑大人,说句心里话,愿赌就要服输。争又争不赢,放弃却又不甘心,乃是愚夫所为,太上皇早已为他们寻找好了退路,一番良苦用心,可不要辜负了” 岑文本忙正了正身子,一脸正色的行了一礼:“长孙大人的提醒,文本铭记于心。” “哼,你记着有什么用?” 见岑文本态度良好,长孙无忌也没有揶揄的心思,一甩子转身就走:“那也要别人听你的才行.” 岑文本在新帝登基后,长孙无忌就一直派人盯着他。可此人行事滴水不漏,当真再没有和李恪私下打过交道,仿佛断的干干脆脆,使得长孙无忌也捉不住他的把柄。 (本章完) 第1075章 海棠心事 第1075章 海棠心事 长孙无忌心里很是憋闷,照他的意思,这岑文本和李恪都不是省油的灯,新帝登基,就该把些人全都清理出朝堂。可皇帝却甚是看重这岑文本,使得他也不敢随意出手,不得不顾忌。 今日他刚想试探对李恪出手,皇帝也拦着。 真是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他太了解李恪的心思了,此人决不会善罢干休,留着他在长安,就要不停的防着他找麻烦;放他去就藩,早晚也会是祸害。 最好杀了了事,干干脆脆,永绝后患。 不过,太上皇现在还没有咽气,皇太后也在看着,对这些皇子们,也确实不好下手。 若皇上没这个意思,自己可抗不住妹妹的质问。 长孙无忌心思烦燥的走了,留下了心里更加不安的岑文本。看了看长孙无忌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宫门口,想到李恪那不听人劝的执拗性子,最后咬了咬牙。 此事还是要落到杨妃娘娘身上,要让吴王快点离开长安。 接下来皇帝和世族的争斗告一段落,就会卷起一场针对这些亲王们的风暴。魏王、吴王、齐王、晋王,都会被裹挟其中,这里面吴王更是首当其冲。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算太上皇还活着,皇太后还健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皇帝登基以来,还没有针对诸王们有过动作。这些成年的亲王们,多年经营,哪个背后没有一群拥趸。 就算为了加强皇权,消除隐患,冲着他们背后的那些势力,皇帝也要动手。中枢的那些宰相们,对此都心中有数,甚至已经隐隐有些达成了默契,就等皇帝的一声令下了。 一场足以席卷整个朝堂的风波已不可避免。 一旦皇帝动手清除打散这些势力,那些亲王们横隔在中间,若是不管不顾,必然会伤了多年追随者们的心;若是挡在前面,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摧毁。 对此,就连皇太后也保不住他们 正在这时,王德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嘘嘘的说道:“岑大人,刚刚咱家去弘文殿没见着你,没想到这么半响了,你还在太极殿这里,可让咱家好找。” “王公公,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皇上?” 王德微微一笑:“可不是吗,皇上宣诏,正在御书房等您呢,快跟咱家去吧!” “让您费心了,我这就去!”岑文本客气的应了一声,随王德往承庆殿的方向而去。 安兴坊太尉府,皇后海棠匆匆来到了这里,在阖府家丁请安声不绝的参见下,直接来到后院侯君集的居所。 当看到侯君集嘴唇发白,一脸萎靡的靠在榻上的时候,顿时止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来到床榻边,悲声泣道:“爹爹,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 “参见皇后娘娘!”正给侯君集医治完的太医署令魏济源连忙行礼道。 海棠这才强撑情绪,问道:“魏大人,你来了就好了,国丈的伤势重不重?” 魏济源忙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箭矢无毒,太尉府的下人,也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当时就给国公做了包扎处理,也没伤到筋骨,只是些皮肉伤。” “太尉大人长年习武,身子骨结实,好好休养一阵,自然能康复。不打扰皇后娘娘和太尉了,臣等先告退了。” “若是有事,还要麻烦魏大人。” 海棠这才放下了心,连忙招呼身边的侍女:“灵儿,替我送送太医署的诸位大人。” 魏济源等人拱手行礼,随着侍女退了出去。 海棠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怒气,对侯君集说道:“爹爹,李恪以前就曾经打过女儿的主意,此事肯定是李恪暗中报复,我们一定要奏明皇上,重重的惩处他。” “最好把他的亲王爵位给扒了,发配岭南,再也回不到长安。” 不知为什么,海棠每次见到李恪,都极不舒服,提到李恪的名字,心里就生出一股止不住的烦燥和厌恶,恨不得立马除之而后快。 一想到十几年前,在会昌寺,李恪拿出父亲的把柄,用程蕴良要胁她,一脸不怀好意的邀她去别院,最后在寺庙门口被太子抓个正着,海棠心中就格外不安。 虽然此事最后没有成行,可据父亲的推测和自己的猜想,李恪应该是怀有邪恶目的。 太子殿下那么精明,是不是也猜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多想,尽而怀疑到自己的真心。 这件事虽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想起来,海棠都是一阵后怕,即为当初的事情懊恼,又怕此事在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心中留下块垒。 侯君集这些年与海棠和外孙相依为命,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事。此次借着处理侯贵的事情,策划出了这场刺杀,一来是让侯贵死得安心一些。 毕竟,为了保护自家将军战死,虽死也无憾。若是真的被自家将军灭口,侯贵恐怕死不瞑目。侯君集沙场出身,见惯了生死,深知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们的性子。 他们不怕死,可却不想死得如此憋屈。 侯贵到死也不知道,这场刺客的真正目标,是他,侯贵死得安心,侯君集也放心了。 第二个目地就是借着这次事情,把黑锅扣向李恪,替自己女儿除去这个祸害,也替皇帝扫清一个隐患。 当然,最后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就是侯君集看到高阳死后,更是觉得皇帝身边现在就是是非之地,借着此事受伤,先避一阵子,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这里面的算计,侯君集连女儿也不敢透露,此时看到女儿对李恪恨的咬牙切齿,也跟着顺道:“不错,老夫也觉得,此事必然是李恪所为,不然那些刺客为什么会朝吴王府撤离。” “老夫追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最后一个刺客,和王府侍卫正在说话,要是再晚点儿,恐怕就被藏到李恪府里了。” 说到这里,侯君集有些心虚的咽了两下。 其实那个死士只是敲开了李恪府的大门,而王府侍卫见到来人一身一黑衣,也暗自奇怪,正在盘问时,侯君集就追了过去。不由分说,当场拉弓射死了最后一人,也让李恪再也说不清楚。 “哼,女儿这就去找皇上。” 海棠愤然道:“这些年,陛下不在长安,李恪没少欺负我们母子,当年还和太子争夺过储位。如今,太子都做了皇帝,若是再任由李恪张狂下去,早晚必生祸乱。” “等等,海棠,今日不同往日了,太子不在是你一个人的夫君,更是大唐的天子。” 侯君集连忙劝道:“再说,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这人外柔内刚,心里的主意拿得准的很。在这方面,他不输太上皇,你去参和这些事情,只能惹他不高兴。” 海棠一听,顿时止住了脚步,犹豫了起来。 “听爹的,这事儿你别管,李恪一个毛头小子,爹爹自会收拾了,这次的事件,他难逃干系。” 侯君集断然道:“就算爹爹分量不够,还有长孙大人,他对李恪早有不满了,现在又接替了房玄龄,在尚书省位高权重,爹爹给了这么好一个理由。” “他必然不会放过李恪的.” 海棠这才松了口气,这些事情,自己确实不便干涉,还是让爹爹出头儿更合适一些。 于是,父女两人就开始聊些家长里短,提到侯贵身死,海棠的眼眸中也流露出无限的悲伤。 侯贵跟了侯君集一辈子,待海棠这个小姐视如已出。 她的离世,对于海棠来说,更像是一个亲人离开,海棠亲自去侧院停放侯贵的灵堂上了柱香。 再次回到床榻前,海堂神情黯然,似有悲伤之意,很明显被侯贵的死触及到了心中的忧愁。 侯君集一看,心里一个咯噔,随后试探的问道:“海棠,怎么了,皇帝待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 海棠犹豫了半响,最后才踌躇的说道:“皇上登基这一个月来,只来过绮云宫一次。女儿以前总觉得,太子要是做了皇上就好了,我们母子就不再受人欺负了。” “可没想到,现在倒是没人敢欺负了,可女儿一个人守着诺大的后宫,更感孤寂了。” “以前和象儿在东宫的时候,多少还能自由一些,安康和晋阳还来看看我。有时候恒连和王玄策的夫人也能来东宫和我做做伴儿,我们还能一块儿出去逛逛街。” “现在,女儿做了皇后,她们也不敢随意进宫,我也不便抛头露面。除了偶尔去大明宫向母后请安,就是一个人。” 侯君集一听,顿时头大了,就连躺在床上也觉得难受了。 自己的夫人早殁,续弦也死在襄阳,自贞观三年回到长安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可终究女儿不是儿子,有些事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懂,更不好说。 再加上女儿现在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自己即是父亲,又是臣子,听到这些后宫之事,如坐针毡。 (本章完) 第1076章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1076章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侯君集也知道,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外孙李象和女儿相依为命,朝夕相处,早已习惯了。现在女儿搬入了后宫,李象留在了东宫,母子两人,身处两地。 女儿一时有些不适应,可孩子大了,自然要独自高飞,谁也没力法? 最后,侯君集还是心痛女儿,宽慰道:“皇上这才刚刚回京,朝堂上的事情又多,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皇上天天都扑在朝政上,哪有精力去后宫?” “爹爹听王德说,皇上这段时间每日批奏折都到深夜,就在承庆殿里休息了。” 海棠好看的眉头一皱,孩子气尽显无疑:“谁说的,我就知道,他去了阿史那云的宫里两次,可却只到过我那里一次,还只是吃了顿饭。难道他更喜欢阿史那云,忘记了我才是皇后吗?” 侯君集顿时头更大了,以前太子没回来的时候,自己女儿和阿史那云的关系还挺好的。每次阿史那云来京,都被女儿拉到东宫里歇息,两人抵足而眠,促膝长谈。 没想到现在,两人也争起宠来了。 忽然想到什么,侯君集心里一亮,随后说道:“你搬到宫内后,就接手了太后的绮云宫,做为皇后正宫,是不是?” “是啊!” 海棠一脸的疑惑:“以前母后做皇后的时候,就住在那里,绮云宫在后宫的地位也格外不同。为了表达对她老人家的尊重,我自然就搬了进去,有什么不对吗?” “这就对了!” 侯君集一拍大腿,正好拍在伤口上,疼的一个趔嘴,不过他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激动的说道:“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你想,绮云宫是皇太后做皇后时住的地方。” “对于当今皇上来说,那就是母亲曾经的宫殿,是神圣而庄严的,皇上小时侯常常在这里接受太后的教诲,恐怕心里也有阴影,对此处是又敬又畏。” “故而,皇上每次去绮云宫,心态都格外不同。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只能让皇上想到自己的以往,他哪有心思和你胡闹,这就是皇上不愿去你那里的原因。” 海棠一听,顿时傻眼了,思索良久,也是一脸的懊悔:“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哎呀,我只想到皇上继位,住进了承庆殿,我这个皇后,自然就要去绮云宫。哪能想到,不是所有的程序都要完全模访的,我这就回去,重新挑个宫殿” 侯君集忙止住了海棠,考虑到李言的真实情况,还是觉得应该劝解一下女儿,于是说道:“海棠,你能嫁给皇帝,是我们侯家天大的幸运,同时,也是不幸。” “你的夫君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你也不能再像寻常夫妻一样。” “如今,皇帝忙于巩固权势,还无心他顾。” “可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是等闲,太上皇更是有一百多个妃子,这一点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今皇上才只有你和贵妃、德妃三个妃子。” “未来,宫里必然要进很多人,你是皇后,不但要大度,包容,更要学会怎么和那些人打交道,不要让皇帝生厌。” 海棠听到这里,眼里浮上无尽的苦涩之意:“爹爹,女儿知道的,其实,女儿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当年嫁入东宫,才三个月不到,他就出使突厥。这一去就是十六年,我挺着肚子,孤身一人,生下了象儿。这么多年,我和象儿相依为命,也守了十六年的活寡。” “原本我都做好准备被赶出东宫的,可父皇和母后一直没让我们动。” “做为皇家的媳妇,这就是我的命,我也做好了守一辈子寡的准备。却没想到,老天又把承乾给我送回来了,还做了皇帝,现在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海棠眼神黯淡的说道:“我早就想清楚了,他能把我立为皇后,把象儿立为太子,已经对得起我了。从他登基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属于整个大唐的。” “他可以给我常人难以想象的地位和荣华富贵,却独独给不了一个平凡妻子的幸福。” 侯君集看着女儿眼中的愁绪和痛苦,也有些触动心怀:“对不起,也许爹爹当初不该和皇家联姻,让你一辈子都不幸福。” “别这么说,爹爹。” 海棠眼中带泪的说道:“其实承乾也不容易,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他有自己的责任,要挑起大唐的江山社稷。有他给我们撑在前面,我和象儿才能平平安安的享受喜乐安宁。” “女儿并不后悔嫁给承乾,爹爹给女儿争取了一次天下任何女人都羡慕嫉妒的机会。” “承乾常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女儿这皇后也是一样,即然女儿顶起了这凤冠,就要承受这些委屈。” 侯君集这才欣慰的说道:“其实,你要空闲了,不要一个人待着,可以去大明宫,要学学现在的太后,当年的长孙皇后。她会教你如何做好一个皇后,怎么样和皇上打交道的。”“当年太后娘娘在这个时候,正是抚育公主皇子的时候,你们都还年轻,可以多要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侯君集神情无比凝重,意有所指的道:“你是皇后,为皇家繁衍子嗣,是你的责任。” 海棠闻言心中一惊,豁然看向侯君集,急道:“爹爹,你是说象儿的储君之位,有可能不稳” “没有,你别多想了。” 侯君集摇了摇头:“皇上还年轻,也刚刚坐上龙椅,正是巩固地位的时候。满朝文武的注意力也都在和皇帝争权上,三年五载的,也顾不上李象。” “不过你也知道,象儿老实憨厚,做为储君,还需成长” “皇后娘娘一共有三个嫡子,当年太子不也因为朝庭需要,出使出突厥了。若你仅象儿一个孩子,万一有个闪失,那皇上就得从庶子中再挑选,多要几个,总归安稳一些。” “万一象儿担不起社稷重任,还能从其他子嗣中选择,你说呢?” 说到自家儿子的地位,海棠精神一振,刚刚的闺中忧愁顿时不翼而飞。她知道,爹爹说的是十分重要的,皇后的儿子是嫡子,若是只有一个,万一不堪所托怎么办? 在李象成长最关键的那些年里,东宫并不受人待见,这也养成了李象老实懦弱的性格,有时候就连侯君集这个外公和海棠这个母亲,看着都觉得不是很顺眼。 不是李象不堪,而是现在的局势对他有了更高的要求。 若是李言就此不回来了,做为一个普通的皇家子嗣,李象那样也就算了。 可现在,李言做了皇帝,李象就成了担负大唐未来的储君。 人们对于普通皇子和储君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李象这样的性格和能力,马上就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成长到一个让人们满意的高度。 海棠心中骤然一紧,左右看了看房中没有外人,贴身宫女灵儿也在门口守着,于是压低声音说道:“爹爹,你说,阿史那云的儿子李厥,会不会威胁到象儿的位置?” “你这都乱想些什么啊?” 侯君集断然摇头道:“你是正宫皇后,象儿是嫡长子,是朝中无可争议的储君。” “更何况,阿史那云是突厥人,李厥也姓了十六年的阿史那氏。他改回李姓,与其说是皇家需要他认祖归宗,不如说是大唐进一步打压阿史那氏的需要。” “打根儿上来说,他和朝庭还是隔着一层,在众人眼里,也非正统出身。” “别说皇上,就连满朝文武,也不可能接受李厥为大唐储君,他再优秀也不可能。” 不过,侯君集眼中的忧虑却没有减少,他担心的不是李厥。 他可知道,在大漠草原的深处,额尔齐斯河谷地,李言可以是有好几个儿子呢? 就算颉利的女儿阿史那景那一枝全部排除掉,那个武家的女人,也为皇帝生了两个儿子,李象若是真不可扶,李言未必不会考虑在草原上的儿子。 虽然草原生长的血脉,和中原之间有些隔阂。 可若这个新帝继位,能带来整个突厥汗国和大唐的融和,整个朝庭的臣子们都会疯狂。在这种史无前例的巨大好处面前,区区芥蒂,自然不足一提。 若是李厥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漠南,而是整个强大的突厥,估计这个血脉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毕意,只要利益足够大,什么规矩都会让步。 想到这里,侯君集悄悄舒了口气。 皇上没有把右贤王身份揭穿,未必不是好事。一旦众人知道,李承乾就是突厥右贤王,那必然会促使两国融合,武元华及其两子,也会返回大唐。 那样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就是真正的灾难了! 就算这样,侯君集依然有危机感,他觉得要一方面加强对李象的培养;另一方面,也要让女儿多生几个,这样才能最大范围的保证侯家的血脉继承大统。 (本章完) 第1077章 侯君集的敲打 第1077章 侯君集的敲打 “海棠,皇上回来也近两个月了,象儿和皇上相处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海棠的神情也低落了不少:“爹爹,象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皇上忙得脚不粘地,他和皇上除了在朝堂上相见外,也没有其它的相处时间。” “而且,象儿好像对承乾有些害怕,每次去请安,都有些胆怯和畏缩。” 侯君集皱了皱眉,想到那天皇帝在自己面前展现的气势,那一闪而逝的杀机,连自己这个百战余生的悍将都有些胆寒,更何况从小懦弱胆小的外孙。 “这可不行,皇上是忙,可象儿身为人子,也得尽孝,这是他的本份,无论如何,每天必须要去承庆殿请安。” 侯君集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多年在外,与象儿并没有从小培养的感情,自是比寻常父子生疏了些。可他们终究是血缘父子,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皇上怎么会不想念自己的儿子?” “只是现在皇上地位还不稳固,注意力才不会放到这些儿女私情上。” “象儿身为人子,自当日日侍奉,天长日久的相处之下,父子情谊自然会浓厚起来。若是象儿就这样躲着皇上,必然导致父子关系出现问题,要知道,皇上可不只有象儿这一个孩子啊!” “他躲着皇上,别人可不会,一旦有人邀了圣宠,象儿危矣!” 海棠一听,有些慌了神,焦急的问道:“爹爹,那该怎么办,你知道的,象儿是个老实孩子,不是那种能讨人喜欢的性子?” “这些正是你这个母后要考虑的,你好好想想,当初的长孙皇后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又是怎么亲近太上皇的?” 侯君集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平时别老待在宫里想东想西的,没事就去大明宫,伺侯好太后娘娘。你没看安康和晋阳天天粘在大明宫,就连晋阳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的妹妹,和皇上的关系都好了不少。” “你是皇后,伺侯陪伴正是你做儿媳的义务,借着请教管理后宫的经验,把她老人家哄高兴了。” “万一有什么事情,她自然会为你做主的,这比你自己出面要强多了。” “另外,让象儿每日去承庆殿,不要早上去,皇上每日上午不是朝会,就是接见臣子,他去了只会碍手碍脚。” “听说皇上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让他晚上去,帮皇上整理奏折,端茶递水,准备夜宵之类的,皇上必然不会介意。夜深人静下,和皇上处的时间长了,皇上必然会多加关心爱护。” “甚至会培养象儿的理政才能,慢慢的,父子之间的亲情就积累起来了。” 海棠听着侯君集的教导,顿时眼前亮了起来:“爹爹,还是你有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若是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们父子的感情就会亲近起来。” 忽然间想到一事,海棠有些八卦的小声说道:“爹,我听宫里有些人说,高阳的死,是皇上” 话还没说完,侯君集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驳然大怒,双眼似欲喷火的怒斥:“混帐,是谁在后后嚼舌根子,诋毁皇上,离间天家亲情?” “爹爹,你.” 海棠吓的一个哆嗦,混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侯君集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我说皇上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很少去你哪里,你还有脸来问?海棠啊,爹爹平时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见女儿犹自不明所以,侯君集压着火道:“你是皇后,这些后宫的闲言碎语,尤其是不利于皇帝的,你就要出面制止,关键时候可仗杀几个多嘴的奴婢来杀鸡敬侯。” “说不定就是杨妃韦妃那些人故意散布,以此打击皇上的威信,为他们的儿子创造机会,你怎么一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你是皇后,和皇上一体同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能容忍后宫流传这种不利于皇上的言论。” “若是长孙皇后在,恐怕早就处理了。而你呢,非但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自己还在这里猜测。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统管后宫、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不是说东道西的寻常妇人,你若管不了后宫,只能让皇上失望。” 见海棠在自己的威势下,有些吓的混身哆嗦,脸色发白,侯君集没有丝毫心软,反而冷声道:“若高阳的事,和皇上无关,你不能让他们败坏皇帝的名誉;若此事真是皇上授意,那更不敢让人说了。” “我看,你是要好好反省一下了,学学怎么做一个皇后了?” 侯君集虽心疼女儿,却也不得不硬下心肠。 他知道,女儿当上皇后,外孙做了储君,不是结束,反而是更加严峻斗争的开始。后宫的腥风血雨,可一点儿也不比朝堂上要弱,若是女儿不能迅速成长起来。 早晚会坐不稳后位,被人拱下来的,自己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切,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一阵狂风骤雨的敲打,海棠陷入了深深的愣怔当中。是啊,自己这是还没有转变身份,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佬佬不疼舅舅不爱,躲在东宫的小寡妇,随便聊东家长西家短的都没关系。 自己现在的所做所为,像一个皇后吗? 丈夫正在为稳固皇位日夜操劳着,儿子的储君地位,也不是那么牢靠的,自己怎么能天天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忽略了后宫,被别人钻了空子。 海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脸色一冷,咬牙道:“爹爹,你放心,女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嗯。” 侯君集看着女儿一脸强撑坚毅的神情,语气也缓和下来:“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咱们这位皇上,可不是那种软弱天子,他是能擎得起天的硬汉子。” “你只要管好后宫,督促好象儿就行了。” “其他的,还有爹在呢!无论如何,爹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上几年,一时半刻的,倒不了。” 海棠刹时间泪眼朦胧,看着侯君集斑白的头发,满脸沟壑的皱纹,仿佛看到了那个从小如山般为自己摭风挡雨的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女儿相信爹爹.” 散朝后,李言回到御书房,换下正式的龙袍,穿上轻便袍服。在两名宫女的伺侯下,吃了些糕点,垫了垫肚子,就开始处理奏折。 岑文本来到御书房时,李言正在忙碌。 看到岑文本进来,李言快速的处理了几件急务,将刚刚批复的一件奏折丢给一边守侯的新任中书舍人李义府,吩咐道:“云中的粮响告急,朕已经批了,你们直接拿去户部,催促他们在秋汛前把军粮运到。” “若是耽误了,朕唯你们是问” “是,臣必不会耽误。”李义府恭敬的应诺一声,又对刚刚进来的顶头上司拱了拱手,急忙办差去了。 李义府今年三十一岁,李言之前特意查了一下,此人之前在门下省任典仪,后来又升任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李言觉得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阴人,留在御史台这种地方不太好。 就直接提拔到中书省任舍人,正好顶替之前许尽忠的位置。 两人虽然品性不行,可能力却是勿庸置疑的,两大能人在历史上都是做到了宰相的位置,独当一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李言亲自提拔,培养一番塞进了两大部门。 一个进了门下省,一个补入中书省,以后就是自己的有力臂膀。 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做事,还是顶雷,都是扛扛的,牺牲起来也不心疼。 见岑文本走了进来,李言挥了挥衣袖,王德连忙指引宫女和太监们都退了出去,自己守在门口。 “臣参见皇上”岑文本看到这幅阵势,皇上摒退了他人,明显是要专门和自己谈一些事情,想到之前朝堂上的一幕,岑文本有些忧心的行了礼。 李言大刺刺的坐在案后,摆了摆手,指着中间的锦墩:“先生请坐。” “臣不敢!” 岑文本连忙拱了拱手,心里更是一突,有些慌了起来。皇上不称职务而称先生,看来此次为私不为公,不过他知道李言的脾气,客气了一句,忐忑的坐了下来。 同时,深深了吸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其实,朕一直很是欣赏先生的才能。” 李言学着李世民,放松的靠在榻上,摸了摸自己理得很顺的胡须,笑着说道:“父皇曾经说过,先生做事很守规矩,是有大格局的人,无论立场如何,都能维护大局,一丝不苟的把朝庭的事情做好。” “这一点儿,朕也是深以为然的。” 提到李世民,岑文本连忙起身以示尊重,惶恐的说道:“太上皇的褒奖,臣愧不敢当,若是没有太上皇海纳百川的胸襟和魄力,臣这微末小史如何能登上大雅之堂,为大唐做些事情。” “还有皇上的不吝简拔,臣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我朝两位圣主的看重,让臣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敢不粹身碎骨以报。” (本章完) 第1078章 君臣较力(一) 第1078章 君臣较力一 “呵呵,先生请坐,今天请先生来,是有些事情请教。” 李言听着岑文本奉承中隐诲的提醒和恳切,又看对方一幅上刑场的样子,暗暗一乐问道:“昨日侯君集从城外打猎归来,在安兴坊的街道上遇到刺杀,此事先生可曾了解?” “臣在今早上朝才听人说起,具体情况尚不清楚?”果然是为了这事,岑文本心中一沉,忙回道。 李言把御案上一份事发详细递了过去:“先生看看,这是锦衣卫逞上来的事情经过。” 岑文本上前接过,展来查阅起来。 上面描写的很详细,侯君集何时进城,在何地遇刺,刺客有几人,射了几箭,战况如何,后来又有几人逃脱,侯君集又是如何带人把最后一名刺客射杀在吴王府门前? 包括吴王李恪后来出府,两方又发生了哪些口角,都是一清二楚的。 岑文本看完,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单从这份事态报告上,并不能看出刺客和吴王府的关系,更不能就此断定刺客为吴王所派,反倒有一些刻意往吴王府泼赃水的意思。 不过,岑文本也不敢怀疑侯君集,除了顾忌到他的特殊身份外,侯府确实损失惨重,侯君集本人也受了伤。 “皇上,此事有很多疑点啊?” 岑文本悄悄替李恪做着辨驳:“谁不知道太尉是沙场骁将,刀枪箭羽的场面不知道见过多少,身边跟随的更是百战余生的锐士。仅仅派出三五个刺客,就想刺客带有护卫的老将,简直是儿戏?” “另外,就算派出刺客,肯定也是死士,刺杀不成,多半会当场自尽。就是侥幸逃脱,也会往闹市而去,安兴和永兴两坊,都有大量民居,街道纵横交错,地形复杂。” “一两个人跑到里面,如鱼入大海,短时间就会消失不见。” “而往北的大宁兴宁两坊,都是朝中重臣大员的府邸,家丁众多,防守严密,人烟稀少。更不提亲王们居住的永福坊,白天晚上都有禁卫军巡逻。” “刺客舍近求远,直冲吴王府,恐有” 李言看着十分为难的岑文本,自若的说道:“先生是说,刺客是故意往吴王府逃,意在嫁祸李恪,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皇上明鉴,臣只是有所怀疑?”岑文本看着李言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硬着头皮说道。 他知道,在权力场上,事情的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没有从皇帝的利益出发,顺着滔滔大势,把事情往有利于皇帝的方向推进。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屁股坐歪了,立场问题比事情真相更加重要。 此举有可能让皇帝对自己失望,岑文本头皮发麻,心中惴惴不安。 李言没有理会岑文本的话,接过递来的报告,看也不看的丢在一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着双手看向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感受着略带些秋意的空气,淡淡的说道:“先生对接下来的朝局如何看?” “啊” 岑文本被李言天马行空的思路弄得些顾此失彼,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勉强道:“陛下刚刚登基,就提出了发行大唐宝钞和建立大唐资产管理署的伟大设想,并得到世族们的支持。” “仅仅半个月,就有十多家世族响应,并预计筹集五千万贯,财政寺也正在设立。仅此一项,就可做为新朝的一大创举和善政,功在当下,利延千秋。” “在满朝文武的眼中,陛下的才能已不下太上皇,只要按步就班的执行下去,大唐必然更上一个台阶。” 一通马屁拍过来,李言身子动也不动,反而叹了一口气:“先生不必绕弯子,你应该知道,朕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亲王们,朕该如何对待?” 回过头,看到岑文本已然是坐立不安,满头大汗。 李言回到坐位上,缓缓的说道:“太上皇已经为他们找好了退后,朝庭在去年,也给朝中诸位亲王挑好了封地。只要年满十六岁的成年皇子们,都需出镇边地,为国守疆。” “皇室宗亲们的封地大多都在雪域高原,原土蕃和土谷浑旧地,而世族勋臣们多在西域。可直到现在,这些人已然接受封国,却依旧留在长安,并没有半点要就藩的举动。” 没理会神色慌乱有些不知所措的岑文本,李言自顾自的说道:“太上皇的那些兄弟们都是皇叔,朕暂时管不了;世族们树大根深,西域封国于他们而言,等于是多了一条退路。” “他们不会置之不理的,多数已然在招兵买马的建设中。” “而朕的这些兄弟们,很多年纪太小,一些刚刚成年的,也在看着年长的诸位亲王。” “这其中,尤以吴王和魏王年纪最大,和朕也差不了多少。”“李泰被父皇亲自下旨圈禁,有生之年,不得放出。魏王府就是他的终身牢狱。再加上他在朝中根基深厚,是不可能再出来的,他就算想去就藩亦不可能。” “朕也下旨给魏王府的守卫,若是魏王胆敢迈出王府,可立即斩杀,不必请旨。若是魏王逃出王府,所有守卫侍女太监仆人皆斩,整个王府鸡犬不留。” “那堵围墙,即是困住他的藩篱,也是保护他最后生活的保障。” “另一个就是吴王李恪了?” 李言话音一落,岑文本心里一沉,终于不再抱任何侥幸。皇上把自己招来,就是为了谈李恪的事情。 “先生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催着李恪就藩吗?” 岑文本一愣,看到李言略有深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内心嘭嘭直跳起来,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见岑文本反应过来,李言这才说道:“吴王和魏王曾经与朕争过天下,魏王在父皇的雷霆压力下,已然不足一提了。剩下的吴王,有人却不想让他逃出生天。” “纵容他留在长安,就是为了从容的收拾他。” “毕竟,李恪有过父皇英果类已的评价,还有他那样的出身,就算是朕,也有些自惭形秽呢!” 李恪出身至尊至贵,其曾祖母与外曾祖母都是西魏八大柱国之一、大司马卫国公三朝国丈独孤信之女,其曾曾祖父亦是西魏开国功勋、八大柱国之一的唐国公李虎。 其外曾祖父是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其外祖父是隋炀帝杨广。 祖父是唐朝的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父亲是一代圣主唐太宗李世民,李恪与其胞弟李愔乃融杨隋、李唐和独孤氏三豪门之血脉,身兼两个大一统皇朝的帝裔,在上千年的历史中也是难得一见。 李恪集隋唐两朝帝脉于一身,这一点儿就连李承乾也比不了。 可以说,只要李恪活着,李氏和长孙家族的血脉,永远排在第二梯队,这也是长孙无忌誓要除去李恪一脉的根本原因,这血脉太让人嫉妒,也太让人不安了。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李恪这样的出身,有进无退,做不了皇帝,就是万劫不复,天下哪个皇帝容得了啊? 岑文本听到这里,已然是心中颤栗,不安到了极点儿,他没想到李恪的出身,竟然也能为他遭来如此大祸。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李恪本身就血脉高贵,自身也是十分出色,身材挺拔,长相俊逸,武略超群,胆色出众,待人宽和,为人豪迈,身边聚集了一批像柴哲威那样的武将,其势并不算小。 再加上有宁心宫的杨妃娘娘在,一批有前朝背景的臣子,不自觉的团结在了李恪周围。 不过,也正是这些人,引起了关陇世族的警惕和防范。他们怕李恪上位后,重新拉起隋朝一帮旧臣,走上炀帝武力消除世族的后路,这才从一开始就扼断了李恪的争储之路。 岑文本久在中枢,他知道,其实李世民有打算立这位最像自己的皇子为储的。 可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一旦立了李恪,必然引起关陇贵族的剧烈反弹,导致新生的大唐陷入分蹦离析的下场。李世民以经过综合的审慎考量和小范围的征求意见,最终遗憾的放弃了李恪。 若说一般的皇子夺嫡,对手是其他皇子和帝王的话,李恪的夺嫡就是让人绝望的地狱极难度,他的对手是杨坚、杨广、李渊和李世民四代英明帝王也战胜不了的庞大世族群体。 看到岑文本冷汗直流,李言看了看案上的报告,毫不摭掩的说道:“这次刺杀事件,朕没有详查。不过,朕可以断定,其最终的目标一定就是李恪。” “若是朕不加阻拦的话,要不了几个月。李恪就会以谋反的罪名,被押上断头台,谁也救不了他。” “和他一块儿上刑场的,还会有一大批朝臣和家眷,长安誓必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李言眼神烁烁的盯着岑文本的眼睛:“先生,你也是久在官场,深谙权力运行之道。你应该知道,这个过程可能很曲折,也不知道会牵连进多少人。” “但政治斗争,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的结果是不会变样的,你说呢?” (本章完) 第1079章 君臣较力(二) 第1079章 君臣较力二 岑文本受不了李言的逼视,也承受不了这份沉重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在地位,磕头如捣蒜,语气中也有了些哀求的悲声:“皇上,吴王殿下年少轻狂,他虽然曾经有过痴心妄想。” “也不过是些少年意气,自从皇上回京继位后,他再不敢奢求什么,整日深居简出,也不曾到处招摇.” “不见得吧?” 李言打断岑文对的话,来到对方面前,脸色冷肃,居高临下的说道:“李治在朕回京后,已经遣散晋王府的僚属,就连断了一臂的晋王傅赵恭存都打发到了地方。” “以前曾经拉拢过的苏勖、高季辅、张行成等臣子,也没再见过面;那些读过的书,也不再碰,每日躲在晋王府,跟着几个道士潜心修行,练丹打坐。” “若是朕没有旨意,他连朝会都懒得参加,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而李恪呢?” “整日和署王李愔泡在一起,说些对朝庭不满,对朕不服的大逆不道之言。时不时的还邀柴哲威、权万纪等旧臣在府内私聚,打听朕的消息,发泄个人郁愤。” “李治提起朕,无论府内府外,皆称大哥兄长,在朝中也尊为陛下;而李愔提起朕,从来都是皇上,在私下更是毫不避讳的称朕的名讳,语气之中颇有不恭之意。” 一条条一件件,如同九天焖雷,不断的在岑文本耳中炸响,击的他浑身哆嗦,已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颓丧的说道:“陛陛下,臣自从陛下登基后,再也没有去过吴王府。” “是以,并不知吴王和署王的行事所为.” “这一点儿朕当然知道,先生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去吴王府,是害了吴王,不再去,也是一片慈心。” “不过先生虽然没去吴王府,可心却不曾一刻离开。这一个月里,你一共去了三次大明宫,皆是求见杨妃娘娘,为的就是替李恪谋取一条生路,实是用心良苦啊!” 李言这刨心之言一出,岑文本吓的体如筛糠,如果说刚刚那些只是李恪兄弟的事情,这句话就有些诛心了。毕竟,他现在是李言的臣子,受到李言的提拔和重用。 可心里却向着李恪,这着实是让岑文本无地自容。 见对方只是磕头请罪,不敢再做分辨,御书房地上厚厚的羊毛毯,也止不住岑文本的额头上已是一片通红。 李言语气一松,搀扶起对方,淡淡的说道:“先生心念旧情,正是忠义之举,朕不会怪先生的。朕知道,自从封德彝把先生推荐给杨妃娘娘之后,先生心中就只有一个人了。” 看着岑文本充满内疚和歉意的泪目,李言继续说道:“当时,朕可惜先生一身才学,要大用先生的时候,父皇就说过,若用先生,李恪和杨妃二者,必舍其一。” “先生,你说朕是杀了李恪,还是让杨妃娘娘无声无息的离去,才能让先生安心事君。” “不,皇上,都是臣的错。” 岑文本被李言不带烟火却透着森寒杀意的话吓的魂不附体,苦苦哀求道:“臣宁可退出朝堂,从此回家颐养天年,再也不涉朝中之事,也不愿因臣之故,连累到两位旧主。” “请皇上恕罪,若要怪,就只怪臣人一罢,臣愿以死赎罪” “杨妃娘娘和李恪何其之幸,能得先生真心相待,她们母子之心,比起先生之诚,尤如莹莹烛火之比空中皓月。” 李言面对岑文本的求情,非但没有怪罪,反而眼中尽是浓浓的欣赏之意:“朕知道,先生每次见杨妃,一直在都苦苦劝说,让她送李恪去就藩,远离朝堂中的纷扰。” “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封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是,有你在,有杨妃在,有那些势力在,李恪是不可能息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除非朕杀了他,或者把他身边的那些拥趸羽翼给清除的干干净净。” “否则,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就是李恪的性格所决定的真实心态,你们谁也改变不了。” “况且,杨妃娘娘是女中豪节,外表柔弱,实则内秀,身负国仇家恨,就连她恐怕也不会甘心,还抱有一定的奢望。只是她们的不甘心,会害的先生也难善终.” 岑文本听到这里,内心也是一叹,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杨妃身上。 若她真的想让李恪离开,李恪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她们母子俩一软一硬、恩威相济之下,把自己这个老臣给拖着,就是为了心中那一丝丝不可告人的野望。岑文本又岂能看不清这些,只是他一直都自欺欺人的相信杨妃对自己并不是利用。 只是先背叛吴王,后来又背叛魏王,若再背叛吴王,那自己这一辈子,让后人提起,也是无法落笔了。 岑文本低下的眼神不断闪烁,额上冷汗直冒,手上青筋凸出,内心极为纠结. 说来,眼前的皇帝,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对自己不但有赏识之情,也有提拔之恩。了解了这些内情后,依然对自己掏心掏肺,古之帝王未有如此厚待臣下者。 若自己再不倾心相投,那真是死了也会被挖开棺椁,被世人指着脊梁骂不识好歹,愚昧透顶,有负圣恩了。更重要的是,岑文本知道,当皇帝和你打机逢的时候,你还能周旋一二;可当皇帝和你坦露襟怀的时候,就到了最重要的关头,即是一种天大的恩遇,也是一种再无余地的试探。 一旦自己再次抗拒,或许,李恪倒下的时候,自己也会随之而去。 毕意,朝庭并不缺像自己这样的人,想为皇帝尽忠的大有人在,像许尽忠,李义府这样的人使尽混身解数,都想获得皇帝的赏识。 皇帝万乘之尊,不可能一直把心思放在一个总是降服不了的人身上。 “身在官场,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 李言看着眼色不断变幻的岑文本:“别说李恪本身也有野心,就算他想不争,可身为一个势力的掌权人,他一路成长的过程中,附庸过来的那些人,也会逼得他不得不争。” “否则,最先倒下的就是他,他会被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所吞噬。” “这一点儿,从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就能看出来。当时情势危急,面对隐太子的步步进逼,若是父皇不拼死一博,长孙无忌、侯君集、尉迟恭等这些和秦王府绑得死死的人,也会和父皇翻脸。” 李言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先生,其实你我都知道,走到这一步,无论是朕,还是李恪,都没得选择。事态再发展下去,不出一年半载,李恪就会挺而走险,再来一次玄武门。” “而长孙无忌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他会掀起大案,把李恪身边一系列的亲人和属下,全都拿下。而朕也不能阻拦,因为说到底,长孙无忌是为了朕。” “事情即然不可避免,朕即不迂腐,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会先下手为强,和长孙无忌一起,动用所有力量,以泰山压顶之势,拿下李恪。若以谋反定罪,他的亲人和臣子,就会大受诛连。” “他的血脉子嗣,也会如当初的李建成李元吉一样,一个也活不下来。” 听到李言以轻缓的语气,说出如此杀气腾腾的话,岑文本只觉通体生寒,头皮都有些炸起。 李言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岑文本又岂能看不出来。 身为帝王,能如此坦诚的把这些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诡谲阴暗之事,向他和盘托出。即是对他的信任看重,又是对他忠于旧主的一种理解和保全。 古之帝王,能做到这一点儿的,都是凤毛鳞解。 岑文本知道,皇帝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不谛于汉昭烈帝的三顾茅庐。 他心里感动,下定了决心,一脸坦诚的拱手道:“若是皇上信臣,臣去劝说吴王最后一趟,让他老老实实的离开长安就藩。若他再不肯听,臣与他旧日情谊也尽了。” “从此,老臣一心一意忠于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岑文本一脸祈求的看着李言。 李言微微一笑道:“李恪英武不凡,有胆有识,志向高远,这样的青年俊彦,若是折在这深不见底的权力旋涡中,或者做一守门之犬,一辈子耗在雪域高原,岂不可惜?” “我李氏上一代出现这样的人物,还是打下了整个大唐,一手开创了贞观盛世的英雄,太上皇。” “李恪一身承载两朝帝王的尊贵血脉,岂能比父皇要弱?” 呃. 岑文本见李言这么说,一时傻了眼儿,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还是忌惮非常,可现在,很明显皇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杀气,转而变为欣赏之意。 这是为什么呢 李言见岑文本彻底的蒙了,微微一笑,带着岑文本进了内书房,来到一幅宽大的地图面前。 “先生请看。” 岑文本顿时怔住了,身在中书省多年,朝中什么样的地图他没见过,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而陌生的地图。岑文本好奇的在图上迅速扫视着,他希望能找到一个熟悉的地点。 并以此来推论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没错,这正是李言根据前世的印象和这个时代的了解,绘制出来的第一幅世界地图。 只见庞大的欧亚大陆像一只壮硕的麒麟踩在巨石之上,意欲腾空而起。西端的欧州到最下面的非州,从地中海到中东,中间是三大帝国西突厥、拜占庭、和天竺一字排开。 把整块大陆分成东方和西方两个世界。 (本章完) 第1080章 君臣较力(三) 第1080章 君臣较力三 岑文本直到视线移到偏东的位置,才看到熟悉的西域之地,然后迫不及待的往东挪。 终于,那熟悉的河西走廊和关中长安,还有洛阳等大唐的地域浮现在眼前。再往上移,大漠草原的东方突厥汗国,占据了大半的北方,观其体积,竟一点儿也不在南边的大唐之下。 甚至尤有过之 相对于那些未知的西方,岑文本明显还是更关心自己的近邻。 他看到突厥雄据北方的大片领土,有些颓然道:“中原对草原了解太少了,总以为游牧民族就占了北方一隅之地。其地大物博方面,远不如中原。” “现在看来,突厥领地并不比大唐要小啊?” “哈哈哈” 李言爽朗的一笑,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这片大陆北方寒冷而南方暖和,更适宜人类居住。北方土地虽大,但极北之地大片都是气侯寒冷,滴水成冰。” “并不适合动植物生长,自然也不适宜人类居住。” “之前的认识并没有错误,突厥原来的汗庭乌尔格,已经是适合人类生存的最北方了,再向北,就是人迹罕至的冰原和荒地,只有少量茹毛饮血的土着过着最原始的部落生活。” “就像我们大唐南方岭南的烟障之地一样,并非这个社会的主流人群。” 岑文本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叹道:“难怪游牧民族杀之不绝,除之不尽,一旦我中原强盛,他们迫于兵锋,就会一直向北迁,利用长远的纵深来休养生息。” “待我中原势弱,便再次集结南下,千年以降,如此反复,看到这样的地形,老夫总算知晓了原因。” 李言也是默默点头,论到对突厥的了解和和生存方式的熟悉,当今天下,没有人比他更强了。 “当初冠军侯十七岁初次征战即率领800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在两次河西之战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 “在漠北之战中,霍骠骑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漠北大捷而归,是为我汉人有记述以来打得最远的一次。匈奴人绝望的痛哭: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李言把手指从祁连山,一直挪到焉支山,最后停在后世的贝加尔湖处,在这里点了点。 “这里就是大漠深处的贝里湖,湖长一千两百多里,平均宽近一百里,最深处达三里,面积相当于整个关中平原。” 岑文本露出一脸的震惊,整个关中盆地约有三万多平方公里,没想到大漠深处还有这样的堪比大海的湖泊。再看看从贝里湖延伸出来的伸向四面八方的河流。 暗道有这样的纵深,还有这样的依湖泊而四散草原的河流,游牧民族想要绝嗣也不可能。 岑文本顺着贝里湖往南八百里的地方,找到了突厥汗庭乌尔格,随后有些绝望的叹道:“乌尔格已经够远了,离着黄河有一千六百里,而贝里湖还要再北八百里。” “当初也不知道冠军侯是怎么完成这样的壮举的,以至此后七百多年,再无一位汉人将军,打到过这么远?非但不能,反而使北方胡人南下,祸乱了中原。” 李言也有些无奈的道:“即便能打到这么远,其象征意义也远超过了实际意义,汉人根本不能统治这块地方。这里是游牧民族的天下,除非汉人可以放弃城池土地,去放马牧羊。” 两人感叹了一下几百年前先辈们的风采后,回过神来。 岑文本这才放眼整个地图,看到西域那些偶尔才听过的地名和国度,一脸震惊的看向李言:“皇上,据臣所知,葱岭以西的地方,对大唐来说,就是传闻了。” “只能从远道而来的西域胡商嘴里听到一丝半缕的,您怎么会有那边的详细地图?难道” 岑文本不可思议的看向遥远的西方,拜占庭帝国还有所耳闻,再西边的大食帝国,最西端的法兰克王国和查里曼帝国、格拉纳达王国、基辅罗斯王国等更是闻所未闻。 “不错,这些地方,朕这十六年游历西方的时候,都去过。” 李言腆不知耻的说道:“遥远的西方风俗文化与我们截然不同,甚至是人种也与我们相差较大,有黑皮肤黑眼珠卷头发的,也有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更有些棕色眼珠长相怪异的人。” “西方没有我们东方这么优秀的人种基因和悠久的历史文化,他们分成数十上百个国家,甚至每个地域的语言和文字都有不同,是另一片特殊的文明。” “不过那里气侯也适宜人类居住,大概率也遵循了南热北冷的规律,有些地方也是四季分明,和我们大唐类似。” 说到这里,李言在后世的欧州划了一个圈,最后指着几片大陆中间的地中海道:“这里是西方环境最好的地方,围绕着地中海,四周都是富饶的地地。” “尤其是北方最优,堪比大唐的两淮和江南,这里的土地和环境足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度。”说到这里,岑文本心里一动,一种荒唐的想法涌入脑海,一脸吃惊的看着李言,颤颤巍巍的说道:“皇皇上,您的意思是?” “站在这里挺累的,我们还是出去坐着说。”把岑文本带出内书房,来到外面坐下,李言这才抛出自己的最终意图。 “先生,你我心知肚明,以李恪之才能和雄心,若是待在长安,早晚必死无葬身之地。” 李言脸色悠然的说道:“父皇曾说过,三弟是最像他的人,可是在朕看来,李恪的武略和胆魄或许不输父皇。可论到心计和城府,十个他,也抵不上一个父皇。” “甚至在这方面,他连稚奴都不如。” “朕敢断言,稚奴也未必放弃了野心,可他就能做的如此干脆,完全丢掉了进取之心,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争而争!” “若是朕能安稳住稳皇位,他自然会装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享受天伦之乐;若是朕像杨广那样,弄得天怒人怨,烽烟四起,他自然也会为了祖宗的基业,出来奋力一博。” 李言眼中露出不可抑制的欣赏之色:“这才是堂堂正正之道,就算是朕猜到了他的想法,却也只能钦佩,而不能对他做些什么。这样的盘算,就算当着父皇母后和列祖列宗的面,也拿得出手。” “可李恪呢?” “他会在国家无羔的时候,暗中积蓄力量,一旦朕露出破绽,他就给会给朕致命一击。甚至他会为了这个破绽,故意创造机会,比如暗中下毒,让朕失去治理天下的根本。” “先生,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你不会不知道吧?” 岑文本听的心中一抖,哆哆嗦嗦的说道:“陛下,吴王虽然志比天高,可时运不济,他应该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岑文本只差说李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恶意揣测自己的兄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目前来看,他确实不会,可其他人会帮他?” 在岑文本皱的拧不开眉头的时候,李言脸上露出冷漠的嘲讽之色:“比如杨妃娘娘,最近这段时间,杨妃身体并无大碍,却频频招一些民间的老医师去宫里问诊。” “其中还询问到巴蜀之地的巫医.” 李言说到这里,眸中已然尽是冷冽的杀意,语气森寒的说道:“据朕所知,巴蜀大山苗寨的巫医与中原医师治疗的手法截然不同,那里医蛊毒不分家。” “凡是医术好的老者,必然精通蛊毒之术。” “甚至是家家养蛊,类别繁多,千奇百怪,作用也是各异,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而外人无法察觉。有些就像父皇一样,使人陷入昏睡之中,永远也醒不过来。” “杨妃娘娘出自前朝宫廷,见多识广,一定也知道很多常人无法知道的密闻吧” 呃. 听到这里,岑文本已是亡魂大冒,肝胆欲亡,他没想到杨妃娘娘那么一个文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深险的心识;更没想到,皇上话语里面,竟隐隐有暗示太上皇有被人暗害之意。 最让岑文本恐惧的是,这些如此隐密之事,竟然都落到当今皇帝的眼里。 看着面前模样俊秀,一幅人畜无害的青年,岑文本如同看到洪荒猛兽一样,脊背的汗毛都根根炸起。他无法想象,此人年纪轻轻,其心思竟如此深不见底。 那些魑魅魍魉的鬼蜮伎俩,竟都逃不过他的掌握。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吗? 他到底长了几双眼睛,又生了多少双耳朵,竟把这眼皮底下的长安城,还有遥远的西方之地,极北的大漠深处,都看得洞苦观火,纤毫毕现,什么都瞒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皇帝什么都知道,却不动声色,即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而是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步步考虑着‘变废为宝’,图谋长远。若不是今天主动和自己坦露心怀,恐怕自己一辈也不会察觉。 岑文本惨然一笑,李恪、李泰、李佑和李治这些自视甚高的亲王,在当今皇帝面前,简直如娃娃般稚嫩。见识、心思、城府俱是不如,拿什么和人家争。 难怪,也只有这样的帝王,从始至终没把那群弟弟们放在眼里,这才能包容他们,也才敢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奋力的翱翔。 想明白了这一切,岑文本正色问道:“陛下,那您准备怎么安排,臣唯命是从。” (本章完) 第1081章 君臣较力(完) 第1081章 君臣较力完 李言默默点了点头,这下算是折服了这个自视甚高的人。岑文本是个聪明人,他没傻傻的问杨妃是否真的包藏祸心,也没有再愚蠢的替杨妃求情。 他知道,摊上自己这样的圣主,杨妃没有做,自然不会冤枉她; 若是她心怀不诡,自己自然也会让她以合适的方式消失,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意图弑君这样的罪行,是任何帝王都容忍不了的,也是谁求情也不管用的。 “李恪这样的人,若是让他去西域就藩,亏了他的一生志向,无疑于暴殄天物,焚琴煮鹤。” 李言直接说道:“父皇是开创基业之人,他即然英果类父,那朕就给他一个机会。” “你去吴王府和他谈,就说是朕的意思,遥远的西方有无尽的国家和广袤无垠的土地。朕希望他领军出征,为我大唐开疆拓土,为我汉族续写辉煌。” “出了唐境,他就是我大唐的功臣,有多少能耐,全都可以使出来。葱岭以西,尽皆外土,他有本事拿多少,就拿多少,只要是他打下的土地,全是他的。” 虽然之前心中已有所猜想,可当皇帝真的说出来,岑文本依然被皇帝那种气吞天下的魄力给震住了。 李言却没停止,依旧道:“他的兄弟,他的文臣武将,他的势力和羽翼,只要愿意和他一道的,他通通可以带出去。出了葱岭,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打下的地方,文臣武将,尽他安排,他麾下的军队,全都听从他的命令。若是他能把刚刚朕划出来的地中海以北的广袤土地打下来,甚至可以建立一个不弱于大唐的帝国。” “等到那一天,他甚至可以登基称帝,在大陆西端,建立一个新的唐帝国。朕不但不会怪他,还会和他是兄弟,两国之间,可以是兄弟之邦,平等交往。” 岑文本听的热血沸腾,他从来没想过,历史上会有一个帝王有如此雄图远略。当今帝王的眼界,早已不局限在大唐一隅之地,而放眼四海,把整个汉民族的未来,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毫无疑问,岑文本是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化腐朽为神奇,把在国内是祸害的一部份力量,分出去拓展极西的疆域,把那些小国盘据的土地,都纳入汉人正统之下。 或许当今皇帝在游历西方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想法。 只是,他要继承大唐,无暇分身,这才把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了吴王李恪。 这对李恪来说,也是千载难缝的机遇。 李恪一身的文韬武略虽然在大唐不算最顶尖的,可在那些西域蛮人那里,却是骠骑将军那个极别的。再有整个大唐在背后支持,提供人力物力,不愁打不下一片天地。 与其在长安憋屈的活着,或者是去雪域窝囊的做一个守家之犬,不如豁出去干他一场。 这是史前无例的大功绩啊! 一旦完成,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恪,都会是整个历史长河中,最为璀璨的星星,甚至秦皇汉武在他们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生逢盛世,能参与到这样盛旷空前的历史中,岑文本与有荣焉! 岑文本站起身,整了整衣冠,然后以一种十分庄严的敬仰神色,对李言端端正正的行了三个大礼,随后激动不已的说道:“皇上胸襟如海般辽阔,眼界如天空一样浩大。” “臣虽不才,愿代炎黄子孙,华夏民族,叩谢圣上天恩!” 这一拜,岑文本心服口服,面对比自己小了两轮的青年,岑文本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敬畏。他甚至隐隐觉得,就算是在有史以来的帝王群体中,对方也会是那震烁古今的帝王之王。 若说李世民自称天可汗的话,那当今皇帝,一旦完成如此创举,可称天帝。 再次起身的时候,岑文本眼色复杂的说道:“陛下,若是李恪真的在西方成事,您就不怕他挥兵东进,占了您的天下?” “哈哈哈哈.” 李言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仰天长笑,笑声直冲苍穹,震的殿顶翁翁发响。 岑文本却没有觉得尴尬和难堪,一直恭恭敬敬的待着。 良久,李言豪气冲天的说道:“西方是一片通往更加广阔天地的通途,比之东方,更加辽阔。大陆之外还有大陆,大海之外,更有大海,翻越了葱岭,更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若是李恪见识到了天高海阔,还回头和朕争大唐这一隅之地,那他就不配叫李恪,也不配父皇的夸赞了。” “反之,朕是名正方顺的大唐皇帝,手下文臣武将无数,又握有整个中原的锦绣河山。如此资本之下,还败给一西方来犯之敌,那朕也没资格做这皇帝了?” “敌人从来都是不缺的,就算不是李恪,也会是其他人。这大好江山,与其便宜了其他人,不如便宜自家兄弟。”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朕期待李恪能在外面发展壮大。” 李言淡然的摇了摇头:“去了西方,他是为国而战,为了扩展民族生存土壤而战,他的个人野心和大唐百姓的期待将会合而为一,他的名字和功绩将会彪炳千秋,永载史册。” “只要他答应西征,朕会配给他一万全幅武装的铁骑。不是朕不愿给更多,大唐有的是军队,只是西行漫漫,人贵精而不贵多,后勤辎重跟不上。” “人越多,战力反而越差,真要是十万大军,他自己就会被拖垮。”“出了唐境,他可以以战养战,能养多少军队,就扩张多少;在唐境内,一切都要守我大唐的规矩。” “他要不怕累赘,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的妻妾子女,全都可以带上,朕不用留下人做人质。当然,朕还是建议他暂时不带,等到他在西方立住脚根了。” “他的亲人,他自然可以派人接去。” 说到最后,李言眼神一凝,沉声道:“你可以告诉他,往东打,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的名字,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而往西打,他就是大唐的吴王,开疆拓土的民族英雄。他的功绩也必将被万千生灵记住,整个汉家天下的父老儿郎们,也都将以他为荣,李恪这个名字,也会光耀千古,天地长存。” “得失之间,一切都在他自己的选择。” 李言的底气,当然不是建立在相信人性的基础上,他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西方和东方之间隔着西域,而西域又封给了世家大族。 李恪只要出去了,他们就不会让李恪进来,世族和李恪之间,本就水火不容。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李恪可以说服世族,联兵攻入。 那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经过了李言重新整顿过的大唐,权力高度集中,四方兵力如臂使指,朝庭可以调用的力量惊人。以中原的人力物力,又有雪域高原的辖制,还怕打不过西域联兵? 再说,还有草原上的上百万雄兵,绝对可以把李恪和西域诸国轰得粉碎。 可以说,李言掌控了绝对的力量。 根本就不需要靠人质来制约李恪,自己放养长大的老虎,自己就有能力控制他。 岑文本听的心中震动,情绪亢奋,慷慨激昂的道:“陛下放心,此去臣一定尽力而为,并探听李恪的真实心意。若他敢有小人之心,辜负陛下的厚望。” “臣绝不会放过他,更不会让陛下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在民族大义面前,个人的荣辱得失,都已经不在重要了。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光辉使命面前,所有人都要让步,岑文本此时对李言已是习悦诚服,把对杨妃娘娘的私人感恩和对李恪的狭隘情义,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说完,见李言再无其他交代,岑文本再次行了一礼,怀着不能自已的激动心情,退出了御书房。 来到殿外的广场,岑文本都恨不得仰天长啸,来舒发内心的快意和畅然。无意间看到了自己胸前漂浮的白须,岑文本遗憾的叹息一声,要是年轻二十岁该有多好。 遇见如此雄才伟略,气吞天地的帝王,他岑文本也必不负一生的才学,挥洒自己的荣光。 想到之前自己的忠心侍主,还有后来十多年的卧薪尝胆,岑文本不自禁的有些脸红。自己的眼界何其之短,只局限在这一城一地,扶保一个帝王。 而当今皇帝,早已放眼天下,为整个民族的未来开始谋划。 自己和皇帝比起来,那才真是小巫见大巫,繁星之比皓月,寒鸦之比鸾凤。 岑文本想到刚刚那幅生平仅见的地图,还有西方那辽阔的土地,和那些一个个生涩的国名,心中涌起了久违的雄心壮志。 古之帝王,面对那些能危胁到自己的杰出人才,大多都是举起屠刀,消除于萌芽之中;而当今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气魄,把这样的对手,放出去替大唐开疆拓土。 而不担心将来终有一天,这些在外坐大的亲王杀回来威胁到自己。 也许,当今皇帝和太上皇一样,宁可把那些大唐掌控不到的地方封给诸侯王,也不想便宜外人。这里面透出的是天下一家的长远眼光,即使最后失去江山,也不会有民族危亡之虞。 岑文本知道,和整个炎黄子孙的命运相比,一家一姓的得失,根本不足为虑。 他隐隐有一种明悟,皇帝的心比他想的还要大,他绝不会仅仅把开拓西方的使命放在李恪身上。李恪也绝不会是第一个被派出去远征的亲王,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后来者。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李恪。 即为了自己的志向,也为了民族的前途,奋力一博,再打下一个唐帝国。 (本章完) 第1082章 试探(上) 第1082章 试探上 岑文本前脚走,长孙无忌后脚就抱着一堆奏折进了承庆殿。 刚刚处理完一件重要的事情,李言心情稍稍好转一些,看到又是一大摞折子,顿时脸色垮了下来:“舅舅,这些折子经过三省主官,由其是你这个仆射的处理后。” “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朕也只是阅览一下,有些甚至连看也不用,何必都要经过朕?朕这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只有八个时辰,有六个时辰都被这些折子给束缚住了。” “剩下的两个时辰还要上朝和吃饭,一点儿空余时间都没有了。” 长孙无忌见皇帝摆出了私人的称呼,迅速切换了状态,严肃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摆出了一副邻家长者的姿态,随和的笑了笑,把折子往御案上一堆。 “得了吧,已经够轻松了,你父皇那时候可比你要累多了。” 似乎想到往日的时光,长孙无忌有些缅怀的说道:“你现在是皇帝,还以为是在东宫那会儿啊?那时候万事都有太上皇处理,你年纪也还小,天天只要学习就行了。” “就这样,你父皇才刚刚准备让你上朝,你就找了诸多借口,整日不是带着两个随从在街市上溜达,就是叫上一群侍渎到舅舅府里折闹,没个正形儿。” 李言在房里待的实在焖的慌,看着外面风和日丽,天气尚好,于是招呼上长孙无忌走出书房。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偏殿,来到侧面的一个园里,找了一个风景怡人的临湖凉亭坐下。王德连忙招呼太监和宫女端上来几碟果脯和杂糕点心,放到了中间的石桌上,供两人消遣。 随后又端来一个茶盘,李言直接伸手拿过一杯,放到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连忙起身拱手示意,接过后端在手中,王德摆上一个精致的茶壶,退到了一边儿。 “舅舅,朕回京都快俩月了,还没好好看看长安这十几年的变化。” 李言一脸痞赖的说道:“天天都被困在这宫里,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御书房。说句不好听的话,朕连三个媳妇都没好好聚聚,三个孩子也没空联络一下感情。” “天天都跟你们几个老东西耗在一块儿,朕今年还不到三十啊?” “一想到以后几十年都要过这样的生活,朕心里就一阵后怕,也不知道父皇当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不以后的折子就由你来处理好了,朕就不再看了。朕看这段时间你处理的也不错,政事井井有条,朝庭按步就班,就是朕亲自来,也未必做的更好了?” 一席话说的长孙无忌心里一紧,混身止不住的打了个寒襟,下意识的瞪了李言一眼。 不过马上意识过来对方是皇帝,连忙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啊,即然你叫我一声舅舅,就别害我,让我多活两年成不成。你这东一出西一出的,我这老人家的心脏可受不了。” 长孙无忌分不清皇帝这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刻意试探,可无论哪样,他都不能接。 这一个半月的相处下来,他算是弄清楚了,这位外甥心思深得很,胆魄也不在太上皇之下。做事大气磅礴,偏又细腻入微,不是一位好恃侯的主儿。 三省六部的官员们用如小山般的奏折,也挡不住这位皇帝如汹汹烈火般的进取心。这一个没看住,就捣腾出了一个财政寺,冲击了现有的管理体系。 搅得整个朝庭文武百官和世族们不得安宁,都燥动了起来,筹集银子的,托人情把子弟往新部门塞的,想在大唐资产余下的分额中占股份的,天天都要把他们这些臣子的门槛给踢破了。 刚刚皇帝又把岑文本这个对头叫到御书房捣鼓了一个时辰,不知道又搞了些什么东西,岑文本又忧又喜的直接出了宫门,连自己想打听一下都来不及。 他把原本由尚书右丞来送的折子接了过来,亲自来送,正想探听一下虚实的,又被皇帝虚虚实实的一番试探给弄得混身冷汗直冒。 长孙无忌暗叹一声,给李世民当仆射都没这么累的。 不过,以前自己只是右仆射,除了监督房玄龄外,就是给李世民办些私活,整日看着房玄龄跑前跑后的。倒是真没发现,左仆射的事情真他玛的多啊? 权力确实是大,可也累得自己腰酸背疼,有点坚持不住了。 长孙无忌看着大外甥拿起一个不知是杏还是什么做成的果晡放在嘴里悠闲的品味着,眼神四处乱瞟。看着四周的湖光山色,有时候看到年轻的漂亮的宫女走过,眼神明显更加聚焦了。 长孙无忌心里吐漕一声怪胎,暗暗思索起来。明明给皇帝奏折不下于太上皇,为什么这小子还是龙精虎猛,精力旺盛的样子,难道他没细看,都是在虚应其事? 那也不对啊? 有时候皇帝看到一些不明白的时方,还把相关部门的臣子叫去,直接询问,弄得上奏折的臣子们汗流浃背,心中忐忑。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们这些臣子,也不敢在折子上做手脚。 这一个半月下来,所有人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奏折,皇上确实都看了,还看得很认真。 因为每次议事的时候,涉及到的相关事务,皇帝都能准备说清原委,有时候就连是谁上的也能记起来。皇帝如此精明,他们这些臣子自然也不敢怠慢。 李言刚刚看到一个长相标致,身材高佻的宫女走过,收回略有些留恋的目光,察觉到长孙无忌一脸的苦相,笑着说道:“舅舅这是什么话,外甥这是相信你,怎么会是害你呢?” “不是舅舅不想帮你担,实在是不能啊!” 长孙无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把整个尚书省都给了我,左右仆射让我一肩挑,在朝中已然十分扎眼了,不少臣子们都有闲言碎语,你母后也多次训斥。” “说我权势过盛,早晚必为长孙家族惹下祸患。” “若我再替你批阅折奏,那满朝的唾沫都能把我给淹了。说我大胆僭越,有不臣之心,你这不是害我吗?” 长孙无忌耐心的说道:“处理奏折本就是你这个皇帝的责任和权力,更是你统治天下治理地方的手段和方法。你现在是经验不足,出于维护天下安定的需要。” “所以三省主官才会代为处理,你做最后的审阅。” “就这也是经过皇太后同意的,一旦你的理政水平提起来,这些事情都要你来拿主意。我们只能是出个建议,听不听的,还要靠你乾纲独断,谁也不能替代。” 李言听到这里,尴尬的一笑,他又岂能不知,这是一条红线,臣子们谁也不敢践踏。就是长孙无忌不怕死,自己也不敢交出去,这是皇权,也是自己的生命。 这么说半是牢骚,也半有试探之意。 看到长孙无忌确实是发自内心,也有些不好意思。暗自感慨道,看来任何事情都是过尤不及,长孙无忌虽然贪恋权势,可只要是他并不是真的想谋反。 有些底线就不会越过,比如替皇帝批阅奏折和发号施令。 这段时间这个老舅也确实幸苦,还要时不时面对自己的试探,真真儿的挺不容易的。 历史上长孙无忌虽被以谋反罪处置了,只要稍稍懂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朝中的官员,分三个层次,三品以上是重臣,六品以上是中坚力量,余下的都属于基层。 这里有个几千年来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不管是权力斗争还是各种需要,处理基层人员就是贪钱,处理中层的多半都是结党,而处理最重要的核心臣子们,基本上都是谋反。 好像不谋反,就没有理由处置他们似的? 李言想到这里,也有些明悟,这官场自古以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只是任何一个系统,想要保持健康和活力,就要吸纳新鲜的血液,代谢出旧的人员。 后世科技发达,据说一个人的身体细胞120到200天就会更新一次,每6到7年时间,整个人所有的细胞全部会换上一遍,人尚且如此,何况其它 古代没有离退休制度,一般都是干到身体支持不了的时候,才会致仕。 年老的官员们有几种方式退出官场,最重要的一批,升任更高的爵位,脱离实际岗位,不再负责具体政务。以半退的方式,离开这个让人留念的舞台。 次一等的,就是身体吃不消,主动上折辞去差使,告老还乡。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年富力强,精明强干的重臣,因为形势发展以权力争斗的方式,胜者王侯败者贼,被迫离场。 这种最惨,为了消除后患,免得对方心有不甘,东山再起。就会被安上一个罪外,彻底把对方打入深渊。 轻则剥夺职务,重则发配流放,乃至杀头抄家灭族等不一而足。 凡是在史上发生的谋反案,只要不是诛其九族并立即执行的,多半都是属于这最后这一类。试想在皇权时代,对于想谋反的人,皇帝恨之入骨,是不可能看着你活在世上的。 一秒也不行,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看到你驾鹤才能安心。 (本章完) 第1083章 试探(下) 第1083章 试探下 历史上的房遗爱谋反案,李恪谋反案,长孙无忌谋反案,基本上都是权力斗争的产物。 长孙无忌被许敬宗诬陷谋反,被叛削爵流放黔州,家产被抄没,近支亲属都被流放岭南为奴婢。长孙无忌最终自缢而死,唐高宗李治晚年下旨平反。 追复长孙无忌官爵,命其孙长孙元翼承袭赵国公爵位,并将他陪葬昭陵。 这哪儿是谋反啊? 瑞龙少爷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哪儿有那么多的谋反案,还不都是你们内斗吗! 原本刚来大唐的时候,李言也想过,是不是可以施行离退休制度,来解决推陈出新的问题。 后来了解完实情后,果断的放弃了。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实际情况,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特色。 唐时人均寿命也不到五十,武将纵横沙场,透支身体过重,一般寿命活得都短。而文臣也差不多,营养问题,疾病问题,工作负担等,都会轻易导致一个人的死亡。 此时能活到八十的都算凤毛鳞角,七十的也算少见,五十、六十再所多有,四十三十就离世的亦不在少数。像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张公谨才活了三十八,段志玄四十四,这些人年龄都不大。 若是划定一个退休年龄,该划多少合适呢? 有些人不到年老就挂了,而有些人,像萧禹出身名门,养尊处优的,今年都七十三了,还老当益壮。从杨广到李渊再到李世民,一人历经两朝四代君王,现在还为自己发光发热呢! 朝中六十以上的官员,算下来也没几人,还都是砾果仅存的老臣。 要是五十岁退休,就有点儿太过了,这个年纪只要不是重病缠身,一般都正是扛大梁的时候。 所以思来想去,李言觉得,古代朝堂自有一套推陈出新的法子,比自己冒然的提出什么离退休制度要更加适合。辞退不了几个人,说不定还要搭出去巨额的养老费用,实在是不划算。 即然这样,那自己就不多事了,还是顺其自然。 李言想到这些处在核心位置上才能感悟到的历史真相,笑着摇了摇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长孙无忌是可靠的,更是值得信赖的,用李世民的话来说,若是自己负了长孙无忌,就是薄情寡义。 “呵呵,舅舅说的哪里话,朕哪能不信任你?” 李言十分坦诚的说道:“这满朝文武,朕最信的人就是舅舅了,这一点儿天地可鉴。这么说吧,就算是朕现在要离开长安巡视北方,朕也会把朝政托付给舅舅的。” “什么,你还想去北方?” 长孙无忌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起,表情都有些狰狞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告诉你,趁早息了这样的想法,你以为你还是太子啊?” “你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国本,必须坐镇长安。你稍微动一下,大唐就会颤三颤,无论是我还是大唐都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朕只是打个比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李言不悦的看了看大惊小怪的长孙无一眼:“再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吧,父皇当年不也渭水退颉利,东巡洛阳,秘密前往丰州前线和百万突厥对恃吗?” “朕又为什么不能离开长安?” “我的小祖宗,你是我舅舅行不行,我情愿做你的外甥。” 长孙无忌手脚并用,脸色焦急的说道:“你父皇那是迫不得已,颉利打到了长安城外,去洛阳也是为了稳定民心,去前线更是为了退敌,都是大唐危急存亡的时刻。” “非皇帝亲出,不可震慑敌酋,非天可汗亲至,不能护佑大唐安宁。” “现在国泰民安,四境平定,地方无灾情,边疆无兵祸,你有什么理由去巡视?” “再说了,你刚刚登基,满打满算才两个月。你登基之前,没有你父皇的功绩和兵权;登基之后,更没有你父皇的实力和威望。” “你若坐镇长安,还能守住天下,若出了长安,天下必然大乱,非但你自己有不测之祸,这满朝文武和数千万百姓也会跟着遭罪。你忍心因自己一人之故,致使江山凭添倾覆之忧?” 见长孙无忌疾言厉色之下已经有些害怕的失态了,李言这才打个哈哈:“朕岂能不知,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舅舅放心,十年之内,朕都没有出长安的打算。” 说完,李言有些遗憾,还打算时机合适的时候,御驾亲征呢? 毕竟战争是皇帝打乱旧有格局,收笼权力的绝佳机会。李世民就是在一次次的领兵做战中,从世族手中抢夺了一部份军权,从而完成了相对强势帝王的脱变。这才有了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逼父的资本,也有了后来天可汗和贞观盛世的诞生! 开国皇帝们之所以强势,就是因为手握军权。 军权是一切权力的基础,手中没有刀把子,这皇帝就做的不踏实,也不安稳。 长孙无忌的态度,也代表了大部份朝臣的心思。 他们对自己这个皇帝,关心是真的关心,可限制自己,避免皇权坐大,也是其中重要的目地。 如今的大唐,已经发展到第三代,正是开国功臣年老,新旧更替,青黄不接,武将没落,文臣做大的时侯。若是不出意外,以后的朝堂是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时代。 就是揽权,也要玩儿心思和袖里乾坤。 自己只能学汉文帝,汉景帝,最多做到汉武帝,想要像明成祖朱棣一样领兵征伐,基本上不太可能了。若自己一意孤行,文臣们不介意让自己变成明宣宗和明堡宗。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定定的看了李言半响,看到对方不似在开玩笑,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同时心里暗暗叫苦,对于躺在大明宫里睡大觉的妹夫又多了几丝怨念。给这个大外甥做辅臣,真是比自己教导十个后辈子孙都要累,不但要应付对方随时出现的奇思妙想。 还要警惕来自皇帝不时的试探,更要处理朝中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繁杂政务。此外,还要在世族和皇权中周旋,自己连为长孙家族谋福利的时间都没有了。 简直是心力憔悴啊!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忽然觉得,让岑文本上位,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有人能替自己分担一下。外甥皇帝好似对他的兴趣并不比自己小,之前还拖着岑文本在御书房里聊了半天。 看岑文本临走时那又喜又忧的样子,长孙无忌忽然有些理解了,这老东西,恐怕也不容易啊!不知道皇帝又给他出了什么难题,让这个老家伙也不得安生? 李言缓了缓问道:“舅舅此来,是有什么事情吧?” 虽然称呼依旧,但气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随意和温馨,长孙无忌连忙正色道:“皇上,这段时间,世族们都谈的差不多了,大部份都愿意支持大唐发行宝钞。” “认为这是一件利国利民,有利于促进大唐各地各族融合,加强朝庭权威的好事,也切切实实的增强了朝庭抵御风险的能力,故而大家都十分踊跃。” “臣初步的统计了一下,最顶尖的十多个世族,都愿拿出五百万两银子兑换宝钞,其他的五六十家数得上号的世族,受此影响,也纷纷表态,愿拿出几十到几百万两银子不等。” “仅仅这些,就已经超过了一万万贯。” 李言顿时又喜又有忧,最后有些语气酸酸的说道:“没想到这些世家这么有钱,比朕想的还要富有?” “主要是经过了贞观二十年的治理,百姓安定,民生繁荣。” 长孙无忌很是明白李言的心情,笑着说道:“特别是北方与突厥的互市开放以后,大宗商贸往来频繁。突厥人又打下了赢州,发现了大量的银矿。” “致使大量银锭涌入,不然那些世族们还真掏不出这么多现钱。” “皇上,即然银子有了着落,这发行大唐宝钞的最重要一样因素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设置部门了。臣看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臣子们也都接受了。” 李言振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他终于实实在在的迈出了一步,不是萧规曹随的重复李世民留下的工作了。 “即然这样,着即令三省开始组建财政寺,从皇城里找个地方,做为财政寺的衙门。” 长孙无忌马上问道:“皇上,这个财政寺臣也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定位于何种品级,还请皇上明示。” “嗯?” 李言眉头一皱,长孙无忌连忙解释道:“三省是朝庭最高权力权构,都是正二品的级别,御吏台负责纠察百官,和六部一样是正三品,殿中省、秘书省、内恃省都是从三品。” “其他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司农寺、太仆寺、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大理寺、鸿胪寺等部门都是从三品,臣觉得,即然这个财政寺,也以寺为名,应该也定为从三品。” (本章完) 第1084章 权力架构 第1084章 权力架构 李言摆了摆手道:“财政寺虽然称寺,只是因为朕觉得它是一个负责财源的职能部门,并非像三省这样负责全盘的综合部门,可这并不意味着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机构。” “长孙大人,财政寺负责大唐宝钞的印刷、发行、保管和放贷,还有未来的大唐资产管理,东厂无数的营生。现在它流通的钱财就以万万贯为单位了。” “以后发展起来,规模可能嘭涨数倍,乃至十数倍。” “这样一个轻易超过户部成为大唐最大财源的部门,更是大唐帝国的核心命脉,仅仅只是从三品,和那些太仆寺、光禄寺、卫尉寺等衙门平齐,你觉得合适吗?” 李言毫不客气的反问,让长孙无忌也有些脸红,在确定级别上,他是有私心的。级别低,自己才能安排自己人去主持,也能明正言顺的将其纳入尚书省的管辖,增强自己的实力。 可明显,他还是低沽了这个部门在皇帝心中的重要程度。 李言不悦的撇了撇长孙无忌,尽管他知道身在权力场,扩大自己的实力,几乎是每个权力人物的本能。他也依然很不高兴,这样的要害部门,海量的财富。 除了皇帝亲掌,给谁都不放心,长孙无忌竟然也想试试能不能吃掉,真是岂有此理? 涉及到上亿的钱财,稍微出点问题,整个国家都要跟着动荡。 要是房玄龄处在这个位置上,打死他都不会接手,也不会让任何部门负责,会把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给皇帝。 可长孙无忌就有些没有自知之明,有福人享福还祈福,他是真的不知道适可而止?难怪在历史上做为最重要的辅臣,又是皇帝的亲舅舅,最后却被李治抛弃,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 无论是在对权力的贪婪程度上,还是在立场上,长孙无忌都有些拎不清。 说到底,首辅的权力是归自己所有,还是替皇帝掌握,这个关键问题上,长孙无忌没搞清楚? 高层政治中,权力人物对自己的定位,是十分重要的,这也决定着在遇到各种事件中当事人的取舍和态度。 若是替皇帝掌握权力,那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得了家,做不了主,事事都要以皇帝马首是瞻,自己只不过是担了一个名头而已,这样才能得皇帝信任。 就像房玄龄之于李世民,严嵩之于朱厚熜。 若是权力归自己所有,那就要摆明军马炮的做一个权臣,携一众羽翼,力压皇权,像董卓或者曹操一样,让皇帝不敢轻动,摆明了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 可惜,长孙无忌即没有前者的自觉,又没有后者的魄力,介于忠臣和权臣之间,又不知进退,最后落得一个先死而后平反的结果,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李言也不再问了,直接拍板儿道:“财政寺定为从二品,仅在三省之下,其它台省部寺之上,由皇帝亲自掌管,三省主官各出一人,可挂副职兼管。” “财政寺设从二品级的卿一名,由黄门侍郎禇遂良调任。” “从三品的副职少卿三名,从四品的丞两名,主薄一人,暂时不授品级,让太子李象去这个新门部帮帮忙,也历练一下,不要整天只是待在东宫里学习。” “也要处理些实务,实践出真知吗!” 一连串的布置随口说出,可见皇帝已经早有腹案了,长孙无忌记下来,在脑中快速思索着其中的关窍。 禇遂良是河南禹州人,博学多才,精通文史。 隋末时跟随薛举为通事舍人,后在大唐任谏议大夫,深受晚年的李世民信任和倚重。 李世民欣赏其为人方正,处事稳重,将其定为托孤之臣,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萧禹、马周一同为新帝辅政。 本来禇遂良都被李世民定为新朝的中书令了。 只待时机合适的时候,房玄龄卸任兼职,禇遂良就能履新,和马周一起主掌中书省,成为六大辅臣之一。 谁知李言直接在朝堂上把岑文本提起来,堵住了禇遂良的更进一步。 不过,原定的六位辅臣,还是六位,并没有新的人员上位,只是长孙无忌一人占了两位,导致一人被挤了出去。 是以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朝中,禇遂良就是决策层之下的第一人。只待岑文本调入尚书省任右仆射,禇遂良就能进位中书令,或者直接让禇遂良任右仆射。 长孙无忌这个右仆射,早晚是要让出去的,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李言直接把禇遂良放到了这个仅次于三省的第一核心部门,别人还真没话说。虽说新成立的财政寺是从二品,比三省低了一级,可反过来说。 三省的主官在这个部门,也仅仅只能任少卿的副职。 仅此一项,禇遂良就没话可说,这个从二品,可是能压住三位正二品的大唐新财神啊!三省之中,除了长孙无忌,其他的两省主官,若要选择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宁可辞去正二品之职,也要竟争这个从二品的主官,禇遂良还真是福运隆厚! 从机构的设置上来看,也符合目前朝庭的管理体系。 从二品的部门级别,说明了财政寺的职能地位,在三省之下。从四品的财政左丞和财政右丞,又比正四品的尚书左右丞要低一级,处处压着别的寺部署监,同时又没有超过尚书省。 显示了其独特的重要地位,从这一点儿上来看,李言对于机构的设立与融合,还有人员的配备使用上,已经颇具心得了。 这样的部门,和大量的银钱打交道,其实并不需要主官太大的能力,也不需要去创新和改变。只要老老实实安守本份,恪尽职守即可,需要的恰恰是个人坚贞的操守和高洁的品性。 简直如同给禇遂良打造似的。 长孙无忌暗叹,当初六大主官之中,之所以禇遂良被挤了出去,就是因为他人品虽好,可能力稍有欠缺。在处事圆滑程度和争权夺利、拉帮结派方面,争不过其他几人。 不过,现在看来,此人还真是因祸得福。 原来禇遂良空在外面,长孙无忌心里也一直在悬着,谁不知道自己多占了一个位置。如今禇遂良有了着落儿,长孙无忌也不用在操心要给谁腾位置子了。 长孙无忌也放下了心,从这一点儿上来说,皇帝确实是依重他,短时间并不想让人来分他的权。 “皇上,这么一个要害部门,配备的人员是不是少了些?” 长孙无忌羡慕的咂了咂嘴,最后拱手道:“我们三省的主官各有主职,去财政寺是检校副职少卿,也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发挥监管职能。除去这三个副职,也只有两个丞和一个主薄了。” “能处理得了财政寺这么庞大的工作量吗?” “呵呵,长孙大人不必忧虑。” 李言从容的说道:“一个新的部门建立,正在摸索阶段,需要集中权力,确保下辖机构和各部门职能迅速落实到位。让禇遂良大权独揽,这才能快速开展工作。” “你们三个副职不负责财政寺的具体工作,只需把关,出谋划策,以后行使监管之权即可。” “左右两丞,分别负责财政寺的四个司署部门,各管一摊。” “那个主薄品级虽低,职位不显,却十分重要,起到承上启下,各司署相互沟通的责任,什么都可以参和。同时,也负责各司具体的监督管理,向卿和少卿负责。” “现在暂时让太子跑跑腿,以后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长孙无忌默默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个主薄位置如此关键,从某种角度来说,就代表了皇上。 目前来看,还真非太子莫属。 此举即可培养锻炼太子的实际理政能力,增长见识。又能借此宣告这个部门的重要性,震慑一些胆敢向此伸手的宵小之辈,一举两得,公私兼顾。 长孙无忌看着熟悉的面孔感叹道,皇上的手段,越来越圆润了,财政寺即保持高度的权力集中,又不乏制约平衡,避免了一家独大,这手法也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了。 戌时过半,承庆殿里一片安静。 巍峨肃穆的大殿内外,各处院落和门户,都伫立着身材高大,着盔甲持长枪的禁卫军。一樽樽如松似柏,面目威严,眼神警惕,守卫着大唐的心脏。 御书房内同样如此,屏风外面的室内,各个屋角都站着执守的太监和宫女,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四处乱看,都是一言不发低眉顺眼的守着。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和偶尔晃动的身躯,还以为是雕塑。 只有年老的王德,迈着轻缓的步伐,不断的转着。 一会儿看看那些太监和宫女,纠正一下打盹犯困的属下,一会儿悄悄的走入书房内,给李言沏上一杯热茶或羊奶。 顺便帮李言把批好的折子归到一边,再把旁边的待批件摆到案上,皇帝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李言穿着轻便的袍服坐在案后,在牛油蜡烛的照耀下,静静审阅着奏折。 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他已经有些习惯现在的生活了。 (本章完) 第1085章 父子(上) 第1085章 父子上 李言发现只要沉下心来,就能从那些枯燥乏味的折子上看到大唐各处不同的情景,真是皇帝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能知道北地的军情,南方的民生,西边的商队,东方的海贸, 甚至经验丰富的话,能看到不同阶层的生活状态,各地官员争权夺利的现状,还有那一颗颗藏在深处的人心和欲望。 这是一种不同的人生体验,李言在尽最大可能的融入这种视角。 端起热茶喝了两口,李言伸了伸懒腰,看了看仅剩一小摞的奏折,心里头松了口气,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今天的任务。没再耽搁,李言继续埋头干了起来。 回到外间的王德,没过一会儿,听到殿外传来明显的脚步声,皱了皱眉。 这么晚一般不会有人再来了,而且这脚步声沉重中透着踌躇,也不像有紧急事务。外面的侍卫们也没有阻拦,估计是宫里的人,想到这里王德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长相俊逸,表情犹豫中带着纠结的少年正徘徊在殿门口,手中还提了一个食盒。 王德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小声问侯道:“老奴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您这么晚前来,是有事找陛下吗?” “是啊,王公公,孤是来给父皇请安的,父皇还在里面吗?”见到王德出来,李象神色一慌,连忙说道。 ‘呃’ 王德一愣,脸色怪异的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李象,又撇了撇外面漆黑的天空。意思很明显,若是今日的请安,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晚了;若是明日的请安,现在又有些太早了吧? 看到王德的诧异,李象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太好,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说道:“父皇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孤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忍心在东宫里休息,此非人子之道。” “是以孤吩咐人做了一些宵夜,来看看父皇,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王德顿时了然,太子这是想来尽尽孝,做为伺侯了李世民一辈子的近侍,他对这些皇子们的心思,自然是了若指掌。 想想现在的皇帝当初做太子的时候,才十一二岁,这些邀宠讨好之事,已经做的十分熟悉了。若论到灵慧内秀、人情练达这方面,现在的太子确实比不上当今的皇帝。 虽然当初皇帝小时候,被人评价为敦厚仁义,木讷憨直,德孝有余,敏慧不足。可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罢了,实际上皇帝的才华,远超一众皇子。 现在的太子李象,才真正符合这十六个字的评语。 不过如今皇帝仅有二子,李象不但是嫡出,更是正统,非李厥能比,是朝中所有人共同认可的储君。在王德看来,至少在十年之内,不会有人能威胁到李象的地位。 至于十年之后,皇上广纳妃嫔,自然会诞下无数子嗣,若是李象非社稷之相,恐怕会重蹈前朝的覆辙。 一瞬间王德脑海里划过诸般念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留,忙伸手接过李象手中的食盒,一脸笑容的说道:“皇上还有半个时辰,今日的奏折就批阅完了。” “殿下来的正好,帮陛下整理一下御案,不过脚步轻些,别打扰了皇帝的思路!” 李象感激的看了眼王德,拱了拱手:“多谢王公公” “殿下不用和老奴客气,快进来吧!”王德叫了一个太监领李象进了御书房。 自己在外间,亲自处理太子拿来的食盒。 虽是太子所献,但只要是外来的食物,都要进行严苛的检查,银针探测,太监亲尝,这些都是必须经过的程序。 李象心情忐忑的走向御书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福金安。” “嗯!” 李言似乎知道李象来此的用意,连头也没抬,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继续批着折子,也没有其他表示。 李象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自他一出身,李言就离开了长安,确切的来说,在长安所有人的眼里,李言都已经是殁在草原上了。李世民出于各种势力的平衡,没有再立新的太子。 可很明显,并没有越过儿子立孙子的意图。 因为李世民没有把李象这个嫡长孙接到宫里培养,也没有特别的宠爱和关照。皇帝的态度,满朝文武自然看在眼里,知道皇帝对庞大的东宫系旧势力,最大的底线就是不立新太子。 若想让他迈过儿子去立皇孙,基本不可能。 让海棠母子这么无名无份的住在东宫里,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在这样的形势下,李象和一个普通的皇孙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自己父亲不在的缘故。 比之李恪、李泰的子嗣,更加不受待见。不是太子,却堂而惶之的住在东宫,这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不满和敌视。 海棠怕自己儿子受人欺负,平时也以教导的名义,把李象约束在东宫里,养成了李象老实内向、不善言辞的性格。当然,说得好听点,就是厚德仁义,与人为善。 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老实巴交、胆小懦弱。 如今李言回来,做了皇帝,李象也跟着水涨船高,重新回到了万众嘱目的地位,只是在成长期养成的性格和能力,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升起来的。 若是其他皇子,瞬间就能领会皇帝的意图,手脚麻利的坐在御案前面,研磨添香,端茶倒水,打扇扑蚊,整理桌案,递送奏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李象却傻傻的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行事,房内没有其他人,李言又在低头看折子。李象左看看右看看,一时无比尴尬,额上的汗水都流出来了。 李言对此自然洞若观火,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儿子的资质实在算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差上不少。 不过,这样的性格憨实的太子,却十分符合大唐的形势。 自己寿数长远,今年还不到三十,就算活到人们能接受的极限,百岁高龄,那还要坐七十年的龙椅。自己这个儿子今年十五,不一定能撑到八十五岁。 再说了,就算能活那么大,都八十了,再继位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李言心中也是一晒,后世胤礽曾仰天质问道,这天底下,岂有坐了四十年的太子。可实际上,胤礽生下来就是太子,十岁之前什么都不懂。 二十岁之前,风华正茂,正在成长中,不可能担负起一个国家的重任。 真正算起来,要从成年之后,胤礽最多只是做了二十年的储君,也不算特别长,二十岁之前的那二十年不能算的。 而眼前的李象,有可能做七十年的太子,李言想到这里,都为对方感到同情和怜悯。 若对方一直是这种老实敦厚的性子,那倒是福非祸了。 不用继承皇位,便不需要肩负天下兴亡的重担,自然也不需要千锤百炼的成长来磋磨,做一个天底下最优厚的二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国家的事情,上面有父皇顶着,下面有臣子们干着,自己只要占着这个位置就行了。百年之后,自己与父皇双双离去,自己的儿子或孙子继位为帝。 追封自己为皇帝,在宗庙的祭位上少不了自己一个位置,永享后世香火。 要是这样看来,李象还真是古往今来最幸福的一个人。 没有了期待,李言对这个儿子也没有了要求,显得格外的宽容,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批完的折子:“你若无事,就坐过来看看,这些朕都批过了。你是储君,也需要了解一些国家大事。” “是,父皇!” 李象神情一松,轻手轻脚的来到御案另一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整理起来。 李言微微一笑,继续处理剩下的折子。 一个时辰后,李言的折子处理完,王德也适合的出现在面前,恭敬的说道:“皇上,太子殿下拿了一些夜宵过来,奴婢已经热了一下,您看是不是现在用?” “好,拿上来吧!” 李言起身来到一边盥洗的地方,用冷水洗了一下脸上的疲乏,顿时混身舒坦。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房内的沉重气氛瞬间被打破,空气也跟着流动起来。 懒得再换地方,李言直接让王德把食物摆在了御案上。 一份炖羊肉,一份烧鸡,两个时令蔬菜,几张面饼,分量并不少,热腾腾的冒着香气,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诱人。李言一下就被引起了馋虫,兴致高昂。 吩咐道:“王德,拿一壶剑南春来,今晚朕与象儿好好喝两杯。” “是,陛下!” 王德连忙拿来酒壶,摆上碗筷,一番忙碌后,李言和李象坐在了御案边。 穿越了三个世界,李言都是力争上位,还从来没有培养过太子。一时来了兴趣,和李象边吃边聊了起来,询问这十多年李象母子都是怎么生活的。 (本章完) 第1086章 父子(中) 第1086章 父子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交流,李象也不复刚来时的紧张,慢慢放松下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李言随意的摆了摆手:“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是父子,不用讲那些繁文辱节和君臣之礼,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 “是,父皇。” 李象微胖的脸上也松驰下来,带上了一些腼腆的笑容:“母后说以前的绮云宫是皇奶奶居住的,她住在那里,总觉得对皇奶奶有所不敬。是以母后在南湖附近,新选了一座宫殿。” “就是以前的临湖殿,若是父皇无有异议,母后就准备搬迁过去。” 李言眉头微挑,看来这海棠背后也有高人啊,竟然发现自己对绮云宫有所排斥。 “无妨,你母后是皇后,这后宫之事,都在她的管辖范围,此许小事,她自己做主就行。” 说完,李言又似乎不在意的询问道:“这段时间,朕忙于国事,也很少关心你母后,她最近都忙些什么?” “母后平时不是待在后宫,就是去大明宫陪伴皇奶奶,偶尔去一趟外公府上去看看,其它地方也不去。” 李象没察觉到李言的探查之意,很是老实的回答:“母后还常常和儿臣说,她现在是皇后,一举一动都会迁动无数人的关注,出一趟宫前呼后拥,要惊动很多人。” “大动干戈不说,还容易扰民,她也不想弄得这么张扬,所以也就不常出宫了。” 李言眼神微眯,看来是侯君集的提醒了,不过对这些李言也没有放在心上。到是对身边的这些人观察揣摩自己心思的情况有了些感慨,不得不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尤其是这些经常生活在皇帝身边的人,他们只要愿意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总能根据自己的喜怒哀乐和言行举止的细微变化,察觉出自己的真实心意。 有时候,连李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潜在情绪,都能被这些人捕捉,进而迎合自己。 在这种最顶极的奉迎环境中,皇帝的秘密也是越来越少,人性也会越来越堕落。他几乎可以想像,到最后,甚至会发展到,身边的这些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嗯,你母后说的是对的。” 李言微微摇了摇头:“有得必有失,皇帝皇后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朕以前也是个活拨跳脱的人,最不喜欢被拘在宫里,没事总喜欢和人一起去长安市上接触百姓的烟火气。” “可现在,朕登基这段时间来,一次太极宫也没出去过,天天窝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奏。” “一道宫墙,几乎把朕给永远的困在这龙椅上,再也不能随性而为了。” 李象听到这里,讪讪的笑了笑,他才十五,又刚刚当上太子,正在兴奋之中。在他眼里,父皇有些矫情了,需知这张椅子,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想坐上去。 君临天下,至尊至贵;九州万方,皆在其掌握中! 区区限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若是他做皇帝,就是一辈子都不出宫,他也愿意。 “父皇,母后说新的宫殿就得有新的名字,她想请您为皇后的宫殿起个名字?” “嗯?” 李言一愣,这取名字的事情真是为难自己了,虽然自己为了适应古代社会,也渎了些典籍。由于先入为主的心态,一直都是以现代知识为主,古代文化为辅。 还没有达到那种钻研精通的地步,皇后的居所,这名字也不能随便起,要是叫个娴静阁、雅芳苑、听雨轩什么的,也不太合适,更不够庄重,传出去更是怡笑大芳。 看着儿子一脸的期待之色,李言自然不能丢了父亲和天子的颜面。 不过还好,自己后世接触过信息大爆炸,看过的宫庭剧无数,从中借鉴一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李言装做斟酌一番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皇帝是天,皇后就是地,皇帝是乾,皇后是坤。” “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皇后母仪天下,朕就赐名坤宁宫。” “坤宁宫” 李象细细咂摸一阵,随后一脸的钦佩:“父皇才学过人,博古通今,这名字恢弘大气,又有抚宁天下之意。儿臣想母后一定会非常喜欢,臣子们也会叹服。” 虽是窃取后人,不过料想每个时代考虑问题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看着儿子一脸的钦服,装了个叉了李言也满意的捋了捋须,随后又想到,臣子们一般也不敢考较自己,后宫嫔妃们都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这个儿子。若是闲来无事,天天以请教的名义为难自己就不好了? 李言眼珠一转,心里盘算着,还是得给这小子找点儿事情做,别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随后父子两人开始边吃边聊,时不时的还饮上一杯。 李言的态度十分随和,言谈举之中,嬉笑怒骂,任意随心;举手投足间,指点江山,大开大阖。渐渐的,李象看向李言的眼神,也由之前的拘谨约束变得自然松驰。 其中还杂夹着一些之前没有的亲近和崇敬! 李言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道,头脑梗直的人虽然显得刻板呆木了些,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至少对方心里没那么多的患得患失,很容易放下戒备,恢复本性。 酒过三旬,两人都有些熏熏然。 当然,李言是装的,李象是真的。 李象今年十五了,在海棠的严格管束下,很少饮酒,三杯下肚,脸上就是一片潮红,眼神也有些散乱。 李言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王德连忙放下酒壶,招呼侍侯的宫女太监们退出了房间。 没有了外人,李言微笑着问道:“象儿,你也算熟渎史书,父皇考一考你。你觉得,三代以降,近一千年来,古之帝王,哪些最伟大,最值得你崇敬。” “父皇,这还用说吗?” 李象醉意上头的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六王毕四海一,一统天下的秦始皇赢政;还有远逐匈奴,扬威四夷的汉武帝刘彻。他们的功绩震硕古今,他们的威望光耀千古。” “呃” 说到这里,李象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了,连忙追加道:“当然,那是以前,儿臣相信在未来的历史上,还要加上开创我大唐基业,并将我大唐的疆域推至史无前例的高祖和皇爷爷了。” 李言哑然一笑,李世民还好说,唐太宗之威名,自然勿庸置疑。可李渊一个开国君主,弄得局面失控,被儿子软禁,自己也被迫退位困在后宫养老造小孩的窝囊皇帝。 确实无法和这几位雄主相提并论。 李象回答这样的问题,实是有些为难,只好把父子俩绑在一起,含糊带过,倒也不算太笨。 后世大清的皇长子胤禔和皇三子胤祉闲的蛋疼,打赌吃粪,也讨论过这个敏感问题,最后兄弟俩人都被康熙一顿训斥,弄得灰头土脸,足见这事儿在古代委实不好宣之于口。 这还是开国前期,要是在末期,岂不是得把本朝所有君主都昧心的念一遍,万一忽略了哪一任祖宗,就是范了大忌。 “呵呵,象儿说的不错。” 李言先是肯定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朕对此事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父皇,儿臣”李象慌忙起身,一脸惶恐的样子。 “今日你我只是父子,不论君臣,你也不要太拘谨了。” 李言压了压手,让李象重新坐下,最后脸色严肃的说道:“秦皇汉武和唐.” 说到这里,李言连忙止住了顺嘴就要秃噜出的庙号。李世民现在还吊着一口气,这谥号和庙号也没人敢议,皇陵是在活着的时候就修了,甚至一些身后之事,也可以在确定皇帝命不久矣的时候悄悄准备。 可这谥号和庙号是一定要在死去之后,才能议定的,现在李世民半死不活的,自然也不肖提起。 “呃还有你皇爷爷,确实堪称近千年以来,最杰出伟大的君王。” 李言先是瞻仰了一下先贤,随后才说道:“不过,你不应该只关注他们,你要知道,能造就他们的人,更加英明。这些杰出君王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完成那样震憾古今的功业。” “秦惠文王、秦昭襄王和汉文帝、汉景帝,还有你高祖爷爷,同样伟大圣明。” “秦惠文王、秦昭襄王之后,有秦始皇一统天下,可秦始皇之后呢,秦二世而亡,赢氏血脉断绝,祖宗不得血食;文景两帝之后有汉武帝扬我大汉国威,可汉武帝之后呢?” “巫蛊之祸折了贤明太子刘据,致使西汉衰微,一撅不振。” “有些功业的成就,具有延后性,而有些错误和灾难,同样如此。秦始皇和汉武帝的成功离不开祖上的奋斗和积累,可他们子孙后代的失败,却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李言语重心常的说道:“从这一点儿来看,秦始皇不如惠文王、昭襄王,汉武帝也不如文帝景帝。” (本章完) 第1087章 父子(下) 第1087章 父子下 李象却是听得神情震憾,却又哑口无言。 他沉默良久,却无法否认,他渎书也只是人云亦云,并没有那份经验和阅历去独立深思这些历史背后的东西。不得不说,父皇看问题的角度确实与众不同。 李象神情严肃的说道:“父皇,儿臣懂了,儿臣回东宫后,会以父皇的视角,重新渎一遍史书。不过,若是真让儿臣选,儿臣宁可不做那名传千古的始皇帝和汉武帝。” “儿臣更愿大唐的基业长久,传之不绝,也愿意为了这份传承而默默耕耘。” “嗯,象儿大智若愚,为父心中甚慰。” 李言赞许的肯定,他要的就是李象不要好高骛远,总想着干大事,而是要脚踏实地,安份守已。 随后说道:“其实你高祖爷爷看似脾气温和,与世无争,实则他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若是没有他的悉心培养和顾全大局,那有你皇爷爷的威临四海,震慑八荒。” “你皇爷爷的天可汗,其中一半,都要算在你高祖爷爷身上。” “象儿,你如今是我大唐的储君太子,未来的皇帝,大唐的基业,早晚要传到你的手中,这万里江山的重任,早晚要你一肩担之。储君就是你最重要的学习过程,你知道如何做好一个太子吗?” 一边要给李象一些限制,一边也要安好他的心。 李言想,其实康熙的太子胤礽未必等不了,入主中原后,从顺治开始到康熙对自己儿孙们的教育都是十分到位的,每天的课业也是十分繁重的,君臣纲常,父父子子那一套深入人心。 胤礽哪怕心里盼着康熙早点驾鹤,也不会急着亲自动手的。主 要是康熙心里没有安全感,为了制衡儿子,把老大、老三、老四、老八、老十四等儿子给拉起来,给了胤礽一种极大的危机感。 这些兄弟们野心勃勃、虎视眈眈,随时等着取而代之,他心里极为害怕,这才慌不择路,错着频出。 若是康熙能始终坚定的支持胤礽,削弱其势力,而拱其名份,同时也不允许其他儿子威胁到储君之位,胤礽也不至于总是生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有了危机感,他自然可以老老实实的等着皇位自动落到头上。 所以,削弱限制的同时,还要坚定不移的培养支持,双管其下,这样才能稳住局面不失控。 “儿臣不知,还望父皇教诲。”李象一怔,亲口听到父皇的期许,心里一喜,同时混身一个激伶,连忙集中精力,克制酒精对自己头脑的侵蚀,恭恭敬敬的向李言请教。 当然,这也是李言看出来李象酒量不大,没让他多喝,不然再有几杯下肚,李象就会倒在桌子上了。 李言淡淡的说道:“这天底下,最难的差使,莫过于储君了。这君好当,臣好当,可这不君不臣,半君半臣的太子,是世上第一难做的位置,历史上无数从太子位置上跌下去的储君,都证明了这一点儿。” “前朝太子杨勇,今朝太子李建成,都是前车之鉴。” 见李象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惊惧不已的神色,李言叹了口气,语气和缓的说道:“朕也是从太子的位置上过来的,对于如何做好一个太子,最有发言权。” “象儿你想做好这个位置,只需记住一点儿就可以了。” 李象一脸紧张的盯着李言:“儿臣愚昧,还请父皇示下。” “想做好太子很简单,那就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把太子的位置放在心上。” 李言谆谆教诲道:“这天下有数千万百姓,数百万户人家,其中有九成以上的普通人,都挣扎在生存线上,每日天不亮就需要起来下地劳作。一家老小,面朝黄土背朝天。” “顶着烈日与风雪,用汗水和血泪,从土地里换取一些粮食,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李象从小在东宫里长大,娇生惯养,身边的亲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从来没有见过普通百姓的真实生活,对百姓那仅有的一丝印象,也是从书本上得到的。 如今亲耳听到父皇描述的普通人的生活状态,有些将信将疑,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李言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而你出生就是锦衣玉食,在深宫中成长,被宫女太监侍侯着长大,根本不知道这个天下普通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投身帝王家,是你的幸运,一辈子不用为衣食操心,更不用为了一石米而折腰。你生来就获得的东西,普通百姓就算十代人加起来,都得不到。” “被选为储君太子,未来继承大唐帝国,更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天命!” 说到这里,李言话锋一转:“可这些,并不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而是你的出身和朕带给你的。你品性敦厚,仁义善良,不应该把这些看得太重。”“对此要抱着一种淡然的态度,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顺其自然。” 李言微微一笑:“若是朕没有料错,今天应该是你母后,或者你外祖父,要么就是你身边的那些人,劝你来的。他们让你来朕边尽孝,讨朕的欢心,以巩固太子的地位,是不是?” “呃” 李象没想到父皇如此英明,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还能推出母后的态度。 于是红着脸起身,跪伏于地说道:“父皇明见,是母后说父皇每日批阅折奏到深夜,儿臣却在东宫睡觉,实在有违人子孝道,这才让儿臣来陪伴父皇。” “并学习一些理政的经验,为父皇分忧。” “不过,儿臣也想和父皇多相处,才会主动前来的,父皇若要责怪,就惩罚儿臣,不要为了恼了母后。” 李言把李象扶起,说道:“你母后一番良苦用心,朕怎么会怪她呢?当初你母后怀上你只有三个月,朕就离开长安了。这一去十六年,朕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都是靠你母后把你拉扯大的,朕怎么有资格去责怪她?” “不,母后和儿臣都没有怪过父皇。” 李象断然道:“儿臣知道,当时大唐立国不久,内忧外患频发,突厥连年入侵,皇爷爷更是亲临渭水与颉利对恃。父皇做为太子,为父分忧,为国尽忠,九岁就去罗艺军中为质。” “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大唐争取了破敌的良机。” “后来更是才十多岁就出使草原,为我大唐争取分化瓦解突厥的机会,拉笼住了突利、契必何力和夷男等势力,为后来定襄大破突厥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父皇更是因此被卷入战场,受到疮伤,十六年漂泊在外,不能回京。在此家国大义面前,若儿臣再纠缠于家中小节,那才不配做大唐的皇子皇孙,更不配做父皇的儿子。” 见李象一幅激动钦佩的模样,李言心里有些惭愧。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伟大,人质是自己做的,和亲也是自己担下的,还替大唐打下了辽东和西域。 这一桩桩件件,不知不觉间,也立下了不少的功绩,他也确实当得起儿子这样的崇敬。 想到这里,李言也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儿,自己也不光只是摘桃子好吧,这桃树的茁壮成长,也有自己的辛苦浇灌。 “如今的天下,再没有一个人,比朕更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太子了。” 看到李象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李言一脸正色道:“象儿,你不要把太子这个身份放在心上,更不要被它迷住了眼晴,困住了手脚,失去了自我。” “只要做好自己,这个储位,就谁也抢不走。” 李象一脸的不解,李言却想到了原剧中的李承乾:“当你越看重储位,越想拥有,越怕失去,你就会用尽一切的手段来维持巩固。你身边的人,也会不择手段的帮你出谋划策,让你保住太子的位置。” “得失心太重,患得患失下,你做什么都会走形,做什么都不对。” “最终,你的行为会导致你离这个位置越来越远。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越贪图一样东西,你就会离它越远;当你混不在意的时候,它反而会静静的在那里等着你。” 李言见儿子有些不明所已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朕的话,要知道珍惜,知道知足,你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其它的,就交给上天。” 李言当然知道,若是一般情况下,这么做跟本不行。这不是普通人生,这是大唐的权力核心,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已的参与其中。 可具体到自己这个特例身上,李象若是能做到这些,自然能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有些责任,他永远也不用承担。 想到这里,李言心里一动,其实可以尽量培养一下眼前的儿子,就算不一定会让他继承皇位。可做为一个太子,若是真的培养好了,也能替自己分担不少政务。 (本章完) 第1088章 真正的成长 第1088章 真正的成长 若是这小子能天天待在承庆殿里处理这些奏折,那自己不是也能抽出身来,享受一下生活。 反正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外人。 让他做一个操劳理政的储君,自己做一个享乐而轻松的皇帝。自己手握军权、财权和人事权,掌着大政方针。而他以储君身份做些具体的事情,不是两全其美吗? 还不用担心大权旁落,臣子们非议。 自己得以从繁重的琐事中解脱出,有时间去巡视这大好河山,带着人马到处显圣装叉,顺便品悦这人间数不清的绝色。李象也会因为亲自批阅奏折,慢慢接触实际政务而不再忧心自己的储位不稳。 可以说双方都会满意.. 李言看着面前一脸敦实的儿子,心里一叹,就算现在开始培养,看眼前的傻小子,恐怕最低也得一二十年时间,才能达到自己理想的状态。 皱眉思索了一阵,李言根据李象的性格和处境,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说道:“象儿,朕今日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知你能不能完成?” “啊!父皇,真的吗.” 李象大喜,看来自己果然没来错,父皇要培养自己了,赶紧起身接旨:“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 “很好,东宫崇仁殿前是不是有一片演武场,现在还在吗?” 李象一愣,还以为父皇想去骑马,连忙说道:“父皇,母后怕儿臣摔着,是以很少让儿臣骑马演武。那片地儿现在还空着,只是都荒芜了下来,上面也满是杂草,骑不了马了。” “嗯,从明天开始,你就亲自动手,把这片地给开出来。” 李言语气严肃的说道:“你若是一般的世家贵胄子弟,自然可以这么骄奢的过上一辈子。可你是储君,大唐未来的皇帝,朕就不能不严格要求你。” “要知道我大唐九成以上的都是普通农民,一辈子在田地里求生。” “你想肩负起江山社稷的重任,就不能不知农事,不能不懂农民,不能不知道这个天下最本来的样子。” 看了看旁边的奏折,李言道:“你现在离这些东西还太过遥远,这也不是你能处理的。以后你不用想着来侍侯朕,你把朕交给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百姓种田,虽是春天播种,可实际上从秋收后,就开始蕴养土地了。此时正合农时。” “你可以去长安城外的田野里看看,普通百姓都是怎么种田的,一边看一边学,可以请教他们。然后回东宫把那片地开出来,朕估模着可以开出十亩田来。” “关中多种小麦,你也去种小麦。” “待到明年秋收之季,朕希望能看到你亲自种出的一片粮食。记住要亲自动手,不要假手于人,普通百姓家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想扛起天下重任,先做做一个百姓再说。” 原本李言对李象的培养,是打算把他放到地方上锻炼,找个不大不小的城镇,从基层小吏做起,培养各方面的能力,一步步从百姓中慢慢走出来。 后来登基后,觉得这样安排有些不切实际。 先不说朝堂上的臣子们不会同意这个提议,堂堂太子,目标太大了,下到地方上,也难摭踪迹。万一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有个闪失,就是泼天之祸。 无论是李言还是朝庭,都接受不了。 可温室里是飞不出翱翔天际的雄鹰的,不经历风吹雨打,就不能有脱胎换骨的改变。思来想去,还是在东宫里给他找点事儿,安全无虞之下,也能起到吃苦的作用。 若说苦,天底下再没有比种田更苦的事情了。 李象一愣,没想到父皇郑而重之交给他的,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对种田也没什么概念,小时候和外公出城打猎,也见到过在田里忙碌的百姓。 不过他只是骑着俊马,匆匆而过,还觉得田野里整整齐齐的麦田挺美的。微风吹过,掀起层层麦浪,草香扑鼻,风光宜人,在夕阳的照射下,颇有些诗情画意。 那些在田野中幸苦的百姓们,看到这副场景都是一脸的欣慰笑容。 在李象看来,种田应该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是以此时他也有些兴奋。种田是普通百姓家家户户的活计,那些人能做好,自己这个天皇贵胄,想来也不差吧! “父皇放心,只是种田而已,儿臣必然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象一脸的踌躇满志,下定决心要在明年此时,交给父皇一片丰收的麦田。 看着儿子一脸的信心,李言也笑了起来。 不知世间疾苦的李象,还不知道这一年,他即将面临什么样的艰难生涯。可李言却知道,这对从小生在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李象而言,绝对是一场不下于炼狱的经历。若是他能坚持到明年收获,那李象将摆脱现在的轻浮和稚嫩。 变得成熟稳重,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这比自己和东宫那些老学究说多少道理都管用。在这个过程中,李象能找到人生的真谛,能踏实做人的态度,能从土地里汲取从书本上学不到的能量。 以后,他自然知道怎么做一个太子,也会知道,该怎么在权力核心生存。 李言一直觉得,世家子弟的成人礼,不该是那些繁琐而虚华的仪式,而是一片自己亲手种出的田地。通过这个苦难的过程,锤炼心志和毅力,洗去浮华和天真。 为未来的一生,打下坚实的基础。 接下来几天,整个东宫的人都发现,太子李象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整天带着护卫往城外的田地里跑,和那些种田地的老农凑到一起,问东问西的。 随后就跑到长安东市里,今日买回一把锤头,明日买回一把镰刀,后来更是赶了两头牛,就连耕地的犁都买了好几把,弄得东宫的侍卫和太监们摸不着头脑。 一周后的一天,李象直接放了一把火,把东宫校场那片荒芜之地给烧了。 之后,李象就开始一锄一锄的开荒翻地,还不让别人帮助。 崇文殿教授太子功课的诸位师傅见太子如此不务正业,告到了皇后海棠那里。 海棠在宫里忙着更换宫殿,也没顾上儿子。 得知儿子去了一趟承庆殿,父子两人对酒畅谈,感情相处的很是融洽,皇上还给儿子派了差使,心中高兴之下,更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装饰新宫殿上。 原以为儿子是去忙差使了,这才无暇来宫里。直到被东宫詹事府的官员找上门,海棠才知道儿子竟然如此荒唐,在东宫里开荒种田,这是一个储君该做的事情吗? 侯君集是北周平州刺史侯植之孙,出身官宦世家,自己更是做到大唐国公,左卫大将军,三公之一的太尉。海棠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出则侍女相从,入则锦衣华服。 她觉得种田那都是最低贱的庶民做的事情,堂堂一国太子,不是好好渎书,就该学习政务,怎么能下地种田呢? 海棠当即再也顾不上新宫殿了,带着侍女灵儿和一大堆太监侍卫,气势汹汹的杀入了东宫。 待来到后面的演武场时,海棠一下都看呆了。 只见儿子穿着一件短襟小褂,绑腿短裤,套着一双布鞋,一身的粗布麻衣,此时手上正拿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儿差不多高的锄头,正汗流浃背的掘着腚,哼哧哼哧的一锄一锄挖着地。 海棠几乎都不敢相信,那个正在开荒的身影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看看四周站立的禁卫军,还有边上守了一大堆的东宫属官们,她不得不相信。于是不顾侍女的阻拦,拖着精美的长裙,就冲到了地里,一把拽住了儿子。 顿时心里一痛,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才短短一个上午,儿子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头上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水,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些。白嫩的手掌上更是磨的一片通红,眼看都快有血丝沁出来了。 “象儿,我的儿子,你这是做什么?” 海棠心痛不已的把李象搂在怀中,急切的说道:“你是太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这都是那些草民做的事情,你从小养尊处优的,哪吃过这种苦,做得了这些事。” 李象挣开海棠,梗着脖子道:“母后,你是说儿臣连一个普通百姓也不如?他们随便一个老人和孩子都能做,都需要天天做的事情,儿臣却做不了?” “唉,你这孩子。” 海棠皱着眉头:“母后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有他们生活,你有你的责任。你是一国太子,就该好好渎书,学习政务,辅佐你父皇,治理好天下,种田不是你的事情。” “这是父皇交给儿臣的任务!”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海棠顿时愣在了那里,有些不敢置信,指着旁边的荒地,有些哆哆嗦嗦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父皇让你来种田,难道他不让你做太子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父皇厌恶了你,还是对你不满意,要立李厥为太子” (本章完) 第1089章 东宫(上) 第1089章 东宫(上) “母后别多想,儿臣当然是太子。” 李象前两天还兴致挺高,可今天亲自动手后才发现,种田竟然这么辛苦。才忙活了半天,开垦了一亩田的小小一角,自己都腰酸背疼,混身不舒服。 在城外看着那些老农们也是这么翻地啊! 那些人却习以为常,偶尔还聚到田间地头,在一起抽旱烟,聊聊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一忙一个上午,妻儿来送饭的时候,还开心的说着家长里短。 可自己亲自做起来才发现,太累了。 若非是父皇亲自安排,若非昨晚当面答应了父皇,李象真的想把手中这越来越沉重的锄头给扔了,旁边一堆东宫属官和随身太监也在那里不断劝自己放弃。 李象少年心性,表面上一副固执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不想干了。可是碍于父皇的天威,和自己亲自应下来的承诺,不愿因吃不了苦而轻言放弃。 种田虽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也不是李象的职责。民以食为天,古代农民的地位却很高,权贵阶层看不起务农的草民,但谁也不敢说种田是个贱业,更不敢开口贬斥。 如今,皇帝让太子亲自下田体验百姓疾苦,了解民生艰幸,对太子和未来的天下,有利无害。东宫这些老学究和朝中群臣们虽未必人人认同,却也无可厚非。 若是太子因为娇生惯养,吃不了苦而放弃,则会令所有人失望,这点道理李象还是明白的。 再说,他也不愿让父皇小看自己,于是不得不埋头继续下去。 见母亲一脸的心疼,李象解释道:“父皇说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这天下九成以上都是农民,大唐的社稷,正是建立在他们每日幸勤耕耘的基础上。” “儿臣要继承大唐社稷,担负起数千万黎民百姓的生计,怎么能连他们如何生存都不知道?” “只有脚踩大地,才能头顶蓝天,扛得起这万几重担。这片土地,就是父皇交给儿臣的任务,他让儿臣亲自开垦,亲自耕耘,明天的秋天,还给他一片金灿灿的麦穗。” “好了,母后,父皇旨意,谁也不能违背,您还是去忙您的吧!” 李象没好气的说道:“儿臣虽累,却也从来不曾体验过这种生活,想来父皇这其中必有深意。儿臣在这东宫里,到处都是侍卫和太监、宫女,也没什么危险,就是幸苦一些。” “那边的亭子里有茶水,有糕点,这条件已经比城外的农人们要好多了。” 说完,李象不再理会,挥起锄头继续劳作起来。 海棠傻傻的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儿子,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话,竟然是皇上亲自安排的,那这里面又蕴含了怎样的考量和深意,自己一介妇人自然不能领会。 不过,海棠也算放了心,即是皇上的安排,那儿子这就不算胡作非为,也不怕引起朝堂的非议。 看了看周围如柱子般的侍卫和远处的高墙,儿子说的也对,这里是东宫。种田不是上战场,也要不了命,更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有皇帝的旨意。 至少一时半会儿的,自己是无法阻拦了。 想到这里,海棠稳住了心神,缓缓回到旁边,对东宫的属官们说道:“太子开荒种田,是奉了皇帝的旨意。皇上这么安排,必有深意,非它人所能揣度。” “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不要围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即然这样,那我等也就不忧心了。” 众多峨冠博带的老学究,顿时放下了心,太子亲自种田,也不是坏事儿。他们怕的是太子擅自所为,不务正业,引起皇帝不满。即然是皇帝安排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古之帝王治理天下,无不倡导农事,有些贤明的帝王,每年春耕还会亲自扶犁,以示对此事的重视。在播种的关键时候,更会派遣官员下到地方上,以督促耕种。 皇帝以这种方式教子,倒也是用心良苦,总比让太子无所事事,整日鲜衣怒马,招猫逗狗,到处招摇的好。 顿时,众人纷纷开始夸赞起来,并引经据典,奉承起皇上来。 众人放下心中担忧,散去后,海棠正准备离开,看到侯君集和岑文本疾步来到了校场边缘。 “臣侯君集、岑文本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海棠也有些无奈,若是只有自己父亲还好说,有岑文本这个臣子在,国丈也是臣,也必须得恪守君臣之礼。在公开场合,皇后就代表了皇帝,侯君集也不敢马虎。 若以私人身份摆谱,传出去就是僭越,没大没小,满朝文武的奏折就够他喝一壶了。 海棠也没客气,雍容的抬了抬手:“两位卿家不必客气,都请起来吧.” 侯君集是接到消息急忙赶来东宫的,岑文本是太子傅,想来也是为此事而来。两人看着远处在开荒的人影,海棠把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岑文本连忙行了一礼,拱手道:“臣恭贺皇后娘娘,此事正说明皇上对太子殿下的看重。” “哦?” 海棠脸色不善的问道:“岑大人这话怎么说?” 她是怎么看岑文本都不顺眼,此人可是吴王李恪的铁杆心腹,原先以为他投了魏王,是个朝秦慕楚的角色。后来经过父亲解说,才知道,原来岑文本一直都是李恪的人。 去魏王府,也是为了当细作,替吴王谋划。 这一潜伏就是十多年,这份心计和城府,让海棠都感到害怕和恐惧。在她看来,这样的心思诡谲的人就该赶出朝庭,发配到地方为官,离得越远越好。 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样心思殊不可测的人送到了自己儿子身边。 海棠抗拒不了圣旨,却对岑文本抱着十二分的警惕,生怕此人再来一个人在曹营心在汉,什么时候阴了自己的子。 侯君集略略皱了皱眉,自己女儿对岑文本的态度可不太好,那幅心怀戒备的姿态,就连自己都感觉得到。 岑文本却面不改色的说道:“圣人有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皇上此举意在让太子亲身做为,体会百姓生活之不易。不怕皇上让太子吃苦,就怕任由殿下享乐。”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道理,我们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大唐储君,未来的天子,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持之以恒的决心,是担负不起江山社稷的重任。” “皇上肯磨砺太子,正是对太子的看重,所以臣在此恭贺娘娘!” “岑大人说的有理,老夫看种种田没什么不好的,民以食为天,做为储君,怎能不了解农事呢?” 侯君集脸上露出赞同的笑容,对岑文本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象儿从小在东宫里长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虽然品性尚可,却也养成了一些世家子弟的娇气。” “皇上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象儿身上的问题,这才让他沉下心,好好锻炼锻炼。” 说到这里,侯君集看向海棠,毫不客气的责怪道:“老夫早就说过,这东宫里和风细雨的脂粉气,是养不出顶天立地的汉子。男人就该不惧风雨,披荆斩棘,沙场上才能铸就铜皮铁骨的铮铮男儿。” “几年前,老夫就要带象儿去军营中历练。” “你这做母亲的非要护着,才骑了一天的马,腿上磨破点儿皮,你就哭天抹泪,心疼的不得了。” “第二天再也不让他出来了” “现在看看,把这孩子给宠的,连皇上都发现他的问题了。我看皇上做的没错,这天下几千万的百姓都在种田,象儿为什么不能种。若是他连小麦和粟米都分不清,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海棠听到爹爹当着外人,不留情面的训责自己,心里自然不舒服,不过却没发作。 而是转头问道:“岑大人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父女两人对岑文本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似乎在刻意亲近,另一个却明显的在疏远。 岑文本岂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也无心和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反而态度十分恭谨的说道:“禀皇后娘娘,朝庭欲成立财政寺,发行大唐宝钞。陛下有旨,让太子入财政寺任主薄一职。” “跟随财政寺卿禇遂良大人,一块儿做些筹建工作,学习该部门的职能和运转。” “是吗?” 海棠脸色一喜,看向岑文本的眼色也温和了不少,随后又看了看正挥舞锄头的儿子,担忧的问道:“这皇上也是的,平时象儿闲着也不管,这一来就是两个任务,象儿能吃得消吗?” 侯君集见女儿还是一幅护牍子的模样,不悦的说道:“象儿是储君,平时你总抱怨朝庭不重视,让他无所事事。现在皇上亲自管教,你又担心儿子太幸苦。” “你不但是母亲,更是皇后娘娘,要站在皇上的角度去看问题。” (本章完) 第1090章 东宫(下) 第1090章 东宫(下) 岑文本看了看校场,连忙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忧心,据臣观察,这一块儿最多开辟十亩田地,现在已经入秋,真正的播种,要到明天二月春耕了。” “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只需蕴养土地就行。” “这十亩田地,殿下每日只需一两个时辰即可,不必操之过急,无论是殿下每日的功课学业,还是陛下安排的差使,都耽误不了。不然,陛下也不会再派差事的。” 海棠闻言,这才放下了心:“即然如此,本宫就不耽误岑大人传旨了,象儿就在那里,大人可自去。” “是,皇后娘娘,臣告退。”岑文本又行了一礼,往校场里走去。 岑文本离开两人一段距离后,侯君集没了顾忌,顿时不满的说道:“海棠,岑文本是朝中重臣,被皇上看重,钦点他担任太子傅,负责主要教导象儿。” “你正该好好拉拢,怎么对他的态度如此不恭?” “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岑文本可是李恪的人。” 海棠脸色也沉了下来,发着牢骚:“李恪可是和皇上争夺过皇位的人,从武德九年开始,就一直和我们明争暗斗,还曾经想打过女儿的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恪是李恪,岑文本是岑文本。” 侯君集皱眉说道:“单论才学,岑文本在朝堂上是数一数二的,被太上皇甚为倚重,又被当今陛下看重,执掌中书省。把他拉过来,象儿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话是这么说,可此人对李恪太过忠心。” 海棠看着远处正和自己儿子说话的人影,担心的说道:“还是你告诉我的,岑文本潜伏李泰门下十几载,就为了替李恪除掉一个劲敌,其心志城府远非常人能及。” “如今他又来到了东宫,我可把握不住,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侯君集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女儿的戒备心思里,还有着自己的功劳,于是劝道。 “不用你把握,皇上即然让他任太子傅,自然不怕他翻了天,你操哪门子心?” 想了想,侯君集看了看附近无人道:“魏王事件后,岑文本首鼠两端的盘算彻底传开,在朝堂上的名声落地。若是皇上不出手,他肯定又要回到吴王身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岑文本除了自身能力出众外,后面可站着江南世族和一些前朝老臣,这是多大的一股力量啊!一旦他铁了心再度投入吴王麾下,吴王就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 “皇上亲自招揽,用心良苦,正是为了安抚人心,悄无声息的瓦解李恪的根基。” “此举不但能削弱吴王的势力,又能把这么一个厉害的重量级人物拉过来,增加自己的实力,实在是一箭双貂。” 说到这里,侯君集压低声音道:“而且,据我观察,房大人退下去后,皇上还有想让岑文本制衡长孙大人的心思,这可关系到朝中的大局,你可别破坏了皇上的打算。” “什么,长孙大人可是皇上的亲舅舅,难道皇上连他也信不过吗?”海棠吃惊道。 “妇人之见,皇上就算是信任一个臣子,也要有限度。” 侯君集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句,看着海棠一幅头发长见识短的神态。随后眼望远方层层叠叠的宫殿群,一脸的忌惮道:“权力在于平衡,长孙大人如今独掌尚书省,比之当年的房大人还要盛上三分。” “可当今陛下的威望和实力,却远不如当年的太上皇。” “再加上太后娘娘坐镇大明宫,朝中已经有人私下在说,再这样下去,大唐就是长孙家族的天下了。” 海棠听着这些朝中秘闻,心中一颤,略一思索,顿时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爹爹,还是你看得清,女儿竟没发现,这无声无息间,长孙家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确实得压一压了,不然早晚必酿成大祸。” 侯君集这才说道:“所以你前段时间让爹爹进言,让长孙大人担任太子傅,爹爹才会严厉的阻止。非但不能,还要拉开和长孙大人的距离,尽量远离他。” “你想想,长孙家族已经太过强势了,若是再让他和东宫搅在一块儿,那朝局真的要失衡了。” “这对长孙大人来说,也绝不是一件好事儿。” “皇上让和长孙无忌不对付的岑文本来到东宫,加强岑文本的势力,又让老夫暂时退出朝堂,这些都是为了让朝堂上的势力达到平衡。” “长孙大人很明显也是感到了不安,这才不加阻止,另外,他也很少到东宫来,就是怕犯了皇上的忌。” 海棠没想到,这段时间,平静的朝局下,竟潜藏着这么多的暗流涌动,听的心惊肉跳,又有些不知所措。忽然间,听到其中和她密切相关的话,骤然问道:“什么,爹爹,皇上让你退出朝堂,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侯君集脸色不豫的撇了女儿一眼:“你都嫁入皇家十多年了,还是当年的娇憨性子,一点儿也不适合在宫里的生活。我这做父亲的和皇上那做夫君的,不得把这些风雨都给扛下来。” “让你们母子,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你倒好,这太平日子安生了,整天胡思乱想的,还不断的给我们添麻烦!” 海棠听到这里,精致白晰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有些尴尬的道:“爹爹,女儿” “好了,那些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侯君集叹了口气:“朝中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管好后宫就行。这段时间朝堂的形势实在太严俊了,表面一片平静之下,暗地里不知道斗得多厉害?” “你没看这才多久,就死了一个公主。” “楚衡这个京兆尹,老资格的三品大员直接从朝上被拖了下去,打入天牢,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么多的四五品官员被发配到地方上,可见形势之惨烈。” “皇上让我暂时退出来,也是为了我好,不让我卷入其中。” 海棠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心里一慌,可不是吗! 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公主,一个三品重臣,还那么多四五品的官员,这还不严重吗? 海棠一脸的担忧:“爹爹,那你?” “放心,爹爹没事,你不也看到了,爹爹现在还担着左卫大将军职务,在家里养伤,这也是随时都可以返回朝堂的。” 侯君集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道:“爹爹不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现在告诉你一些情况,是为了让你心中有数,别任性妄为。” “你是皇后,对朝里的形势,多少也要有些了解,做好皇帝的贤内助。” “这大局有皇上把着,你只要听从皇上的旨意就行了。咱们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弱势人物,那是能擎得起天的英明天子,各方面都不输太上皇,根本用不着咱们担心。” “有他在,这大唐的天,翻不了!” 侯君集捋须笑道,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北方强大的突厥汗国,最大的外患是友非敌,其它内部还能有什么事情吗,就算是世族也翻不起大浪来。 无非就是皇上用什么方法去解决罢了 海棠却没有父亲这样的底气,眼里忧虑不减:“爹爹,你也别大意了,承乾以前性子就弱,这十六年流落在外,可能增长了些见识,哪里能是朝中那些老狐狸们的对手?” “你还是多留点心,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咳咳咳” 侯君集顿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刚刚对自家老爹都没这么忧心,让自己去保护李承乾,那不亚于让一匹狼去守护一只虎,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好了,这些事爹心里有数。” 侯君集转头看向校场正和李象聊的开心的岑文本,叮嘱女儿道:“岑先生是皇上亲自安排教导象儿的老师,你也要尊师重道,别摆你皇后的谱,搞好关系才是正理。” “都是自己人,就别内哄,给皇上找麻烦了!” “哼,提到这里我就心里不平,爹爹你遇刺受伤,侯贵也是当场身死。这么大的刺杀案,明明这吴王就脱不开干系,刚好顺势可以料理了他,皇上为什么按下不提?” 海棠还是有些不忿道:“这李恪一日不倒,我这心里一日就不得安生,这岑文本恐怕心里也会念着旧主,爹爹,不如我们找些人,再上些折子,提醒一下陛下。” “不然,我亲自找陛下说说” “别,这是朝中大事儿,你千万别瞎干涉,凭的惹皇上不快。” 侯君集见皇上不提此事,就知道对方看破了这里的关窍。自己借着处理侯贵祸水东引,把借口送上去了,皇上要不要用,那就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了。 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测,虽然没下令彻查,却也没有澄清洗脱李恪的罪名。 挂在那里,就是另有打算,该怎么处理,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本章完) 第1091章 大唐宝钞(上) 第1091章 大唐宝钞上 见女儿还是一幅固执的模样,侯君集耐下性子劝道:“李恪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皇上心中有数,他威胁不到皇上的。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无声无息的就把他解决了。” “你就记住,岑文本是友非敌,处好关系;对长孙大人,保持距离;皇上那里,多关心衣食起居,少涉及朝政;约束后宫,别起乱子;多去大明宫,陪伴皇太后。” “只要你做好这几点儿,皇后的位置就稳如泰山,谁也撼动不了;皇后的位置不动摇了,这象儿的位置自然也就稳了。” 海棠知道,自己在大局上确实不行,爹爹却是为了自己好,虽然这些她心里也不是完全认同,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女儿谨记爹爹的教诲就是了.” “嗯!”侯君集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 这边父女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那边和李象谈笑风声的岑文本也适时的停下来,走过来拱手道:“皇后娘娘,太尉,臣的差使已经办完,中书省那边还有事。” “若是皇后娘娘这边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臣就告退了。” “哈哈哈,幸苦岑先生了!”侯君集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随后瞟向女儿。 海棠脸上挤出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象儿的功课也要岑先生多多费心了。” 从岑大人变为岑先生,是岑文本融入东宫的一大步,他感激的撇了侯君集一眼,自然知道刚刚侯君集一定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 皇后对自己有偏见,岑文本并没有太过介怀。 谁叫自己的出身和经历就摆在哪里,皇后的不喜都摆在脸上,恰恰证明皇后心思单纯,不是那种深险诡谲之辈。这样的主子绝对比杨妃和太后那样的精明人物好打交道。 岑文本马上接过橄榄枝,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振奋表情:“娘娘放心,殿下品性纯良,勤奋好学,尊敬师长,是一块不世出的璞玉,臣很喜欢殿下的性格,一定会尽心竭力的教导殿下。” “对了,臣听说,吴王李恪最近可能离开长安,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棠的善意,立马就换回一个积极的回应。 若是和朝中那些老成持重的同僚们打交道,岑文本如此市侩直白,必然会让人小觑。可这一套放在眼前,却十分对武将出身的侯君集和心思浅薄的海棠胃口。 侯君集和海棠相视一顾,随即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即然岑文本这么说,那事情肯定是有着落了。李恪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毫无疑问,就是出局了。 岑文本说的含糊,两人都以为李恪可能是去雪域高原就藩。那种环境艰苦、极端落后的地方,说是藩王,其实和一个地方官也差不多,去了哪里,从此再也没有觊觎皇权的机会了。 要是诸王的藩国在西域,臣子们还有些担心,可放在雪域高原这种鸟不拉粪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会忧虑。 岑文本透露出李恪的内情,除了让对方不在忧心这个敌人外,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不言不明。 他岑文本从此以后,和李恪再也没关系了,会一心为了东宫谋划。 连海棠都听懂了,放下了心中大石,看向岑文本,也了多了几份善意:“前段儿时间皇上赐下了几匹上好的蜀地云锦,听说岑夫人出身名门,贤惠淑婉,想来对这锦织衣绣之事也极为熟悉。” “哪天得空了,让她来宫里,帮本宫瞧瞧,我们妇道人家,也好聊聊天儿” 岑文本也是心中一松,若是一直得不到皇后的认可,自己在这东宫就站不住脚,进而就会影响到在弘文殿中的位置。他知道,往日李世民在位时诸子相争的局面已经结束。 其他皇子的势力,必然会被打散瓦解,不复存在。 新朝所有人都会是陛下的人,哪怕继续分派相斗,在大面上也都必须获得陛下的认可。 自己被皇上亲自任命为太子傅,就天然的划到了李象的这一边儿。若想真正的在东宫立足,就要获得主人的认可。如今这位喜怒形于色的娘娘终于对自己放下了芥蒂。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再好好相处,必能获得皇后的真心信任。 对于皇后娘娘的主动示好,岑文本展现出一脸的慌恐,激动的说道:“拙荆蒲柳之姿,能入娘娘的法眼,实在是祖上修了几世的福德,多谢娘娘厚爱。” “臣回去一定嘱咐她明日去宫里拜望娘娘,给娘娘请安.” 海棠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端庄而和煦的笑容:“先生客气了,都不是外人。” 一时间,在双方都有意之下,几人的关系瞬间拉近,气氛也十分融洽和谐。 侯君集更是心中高兴,他知道岑文本之才,不在长孙无忌之下。可长孙无忌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连皇上都忌惮的地步,自然是不能再收归东宫已用了。 岑文本现在摔的足够低,很轻易就能收服。以前他最是仇视此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过侯君集是个坦荡的将军。他知道这种偏见,归根结底是因为岑文本的能力远在他之上,却又投入了敌对阵营中,帮着李恪那个小兔崽子来对付自己。 自己却拿对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用恨这种无能狂怒来表态自己的情绪。 现在岑文本成了自己人,那感觉自然就不一样了,有此强援相助,外孙的地位就更牢靠了。 心中畅快之下,看到外孙一个人还在挥汗如雨,顿时心疼起来,把自己的衣袖一挽,说道:“老夫拿了一辈子的刀枪,最希望的就是铸剑为犁,马放南山。” “想想,也很久没有下过田了,今日,老夫就和自己的外孙,一块儿忙活忙活农事。” “爹爹,你身上还有伤呢?” 海棠见状急道:“再说了,皇上说过,不让象儿假手他人,你这样帮他,是不是不太好?” “呃” 侯君集脸色一怔,踌躇起来:“老夫的伤倒无事,这耕耕地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可这皇上的旨意” “其实也不妨事儿。” 岑文本笑着出来解围:“皇上是怕殿下偷懒,让东宫的侍卫和下人替自己把事儿做了,那就失去了本身的意义。皇上的意思是让太子殿下像普通农户一样去种田。” “普通农户家里也鲜有只剩一人的,一般都有父母妻儿和兄弟姊妹帮衬着。再说,仅是那用犁犁地时,就需要一人在前拉牛,一人在后扶犁,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事儿?” “若只是太尉一人帮忙,我想应该无大碍的。” 侯君集老小孩儿似的,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不错,不错,还是岑大人有见识,百姓家哪有一个人种地的,我这做外公的帮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说好了,你们都不许下来,只有我们祖孙俩就行了。” 说完,自顾自的往田里跑去,海棠和岑文本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都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承庆殿御书房,新任财政寺卿禇遂良一身暂新的紫色官袍,正精神奕奕的向李言汇报着工作。 新部门责任重大,褚遂良已辞去了门下省的差使,一心扑在财政寺上。 “皇上,财政寺的衙门属地已经选定,就在皇城内含光门大街东侧。从司农寺里划出了一大片院落,紧碍着右骁卫和右武卫军衙驻地,安全方面可保无虞。” 禇遂良一丝不苟的说道:“四个司属部门也已设立,当然,最主要是宝钞提举司和发行司,还有大唐资产管理署。东厂的架构太大,下辖各类经营产业偏布长安。” “只是把原本在东宫的核心管理部门经历司迁到了财政寺,以便统筹,其它的,还是顺其自然。” “嗯,这是对的!” 李言伸出手指晃了晃,说道:“以前太上皇一直把东厂视为一个皇家的财源,致使它无序膨胀,相应的管理和监督,可能并不到位。如今朕把他划为朝庭,并以此为基,发展成为大唐的产业。” “以后规模还要扩张好几倍,你要好好整顿一下,把必要的监督落实到位,纳入管理,不要出现贪腐舞弊现象,以后朝庭每年也会督查,御史台也会监管。” “是,皇上。” 禇遂良脑中一紧,连忙应道,并犹豫的问道:“臣另有一事,还请皇上示下。” “嗯,你说!”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李言知道,只要自己这边钱粮准备到位,北方的突厥就会发动大规模的南侵,大唐也会迎来一次全面的冲击和动荡,帮助自己完成权力的集中和天下格局的重铸。 如今看到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世族也一步步落到了自己精心遍织的网中,李言心情也是很好。 禇遂良这才试探的问道:“陛下,东厂和锦衣卫密不可分,更是锦衣卫响银的保证,如今东厂纳入朝庭管辖,那锦衣卫是不是也另做处理,纳入十六卫.” (本章完) 第1092章 大唐宝钞(下) 第1092章 大唐宝钞下 “不,锦衣卫仍然保持独立,向朕负责。” 李言断然否决了禇遂良的提议,脸色严肃的说道:“诸卿,有一点你要明白,东厂也不是纳入朝庭管辖,而是纳入财政寺管辖。财政寺也属于朕直接统管,三省官员只是监管。” “财政寺有自己的一套监督机构,并不受大理寺和御史台的辖制。就算未来御史台纠察,也只是在你们管不好的情况下,受皇帝命令,进行临时性的监管。” “财政寺是一个十分独立的机构,里面涉及大量财源和隐密,不能任由文官体系随意渗透,这一点儿你要搞清楚了。” 禇遂良心中一凛:“臣知晓了。” “另外,锦衣卫是朕的耳目,皇权特许,监察四方。” 李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禇遂良,断然道:“它依然保持原来的独立性,不受三省六部,也不受你们财政寺的约束,直接听命于朕。受朕委派,负责财政寺的警戒安全。” “在你们财政寺内,也设一个专门的执行机构。” “东厂本就是锦衣卫为了行使职能而发展起来的,很多派往其他势力的眼线,就是通过东厂的商队延伸出去的。这方面你们也不管,只要规划好正常业务,负责赚钱就行了。” 禇遂良一脸的为难道:“皇上,这不是等于东厂有两个管理机构,若是发生矛盾怎么办?” “哼,东厂一直就只有一个管理机构,就是锦衣卫。” 李言不客气的说道:“财政寺主要的任务,还是管理大唐宝钞的印制和发行,朕只是觉得东厂可以发展成为朝庭的一个重要资产,不想另设一个机构,这才合并到财政寺的。” “在宝钞方面,主要管理权是财政寺,以你为主,锦衣卫只是帮你守卫安全。” “而在大唐资产管理方面,则是以东厂和锦衣为主,你们只是做好财务帐目的管理就行了,锦衣卫的奉响,依然由东厂负责,不受户部和尚书省的辖制。” 禇遂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资产管理在财政寺里面的地位,就好比财政寺在朝庭里的地位。 看来,皇帝是更加看重锦衣卫和东厂,通过这两个部门,掌握财政寺,在将来又能过财政寺,控制朝庭的财源。财源在手,人事权和军事权也就离不开了。 仿佛看懂了皇帝的思维脉络,禇遂良心里暗暗钦佩,同时对自己财政寺卿职位的份量又加重了三分。怪不得皇上让三省主官做副职,说明在皇帝心中。 这个财政寺的地位,不在三省之下啊! 想到皇帝把如此重要的部门交到自己的手中,之前那种不受重视的抱怨不翼而飞,禇遂良神情激动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整整齐齐、做工精美的纸张。 “皇上,这就是臣集合了长安十数家钱庄中最顶级的技艺大师制作出来的宝钞样本,您看怎么样?” “哦,这么快,卿做事果然干练啊!”李言一阵兴奋,忙一手接过,拿到手中展开,细细看去。 只见这张宝钞是一贯的面额,长一尺,阔六寸,相当于后世的36x 22厘米,比一张a四纸还要大一圈。 整个质地以桑皮纸为材料,宝钞四周饰以龙纹及海水图案。票面上端为“大唐通行宝钞”六个汉字,中部顶端为“壹贯”钞额,其下为十串铜钱图案。 两侧分别为篆书“大唐宝钞”“天下通行”的字样。 再下端注文曰“财政寺奏准印造大唐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伪造者诛,告捕者赏银万两。” 大唐贞观十九年十月一日!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很是粗糙,没有后世的各种科技。可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是能做到的极致了,基本上把目前流行的防伪都用上了。 不过,李言知道,在任何时代,仅靠技术是不行的,最重要的防伪方式,还是朝庭的律法和钢刀。 若是没有强大的国力震慑,任何技术都能被轻易破解。 对于大国发行的宝钞,小势力敢这么干,抄家灭族,大势力这么做,无疑于宣战。若真有能挑战大国威严的实力,还不如直接去抢,比伪造宝钞来得要痛快。 李言并没有用系统为宝钞做一些加持,一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立足于当下,这样能使自己不偏离太远,也不对系统依赖过度;二来,也是故意留下一个漏洞。 要是哪个世族和势力敢挺而走险,自己正好可以明正言顺的出兵灭之。 李言看了看这张堪比a4纸大小的宝钞,又想到后世的巴掌大小的货币,最后皱眉说道:“诸卿,这张宝钞还是太大了,要是放在身上,就得叠上好几道,很是不便,而且印制成本也会很高。” “你看能不能把它做小一些,大约有他四分之一小就够了。”李言手中的宝钞,大小有些类似后世的大明宝钞。而李言知道,五代之后的另一个大一统王朝宋朝,也发行过纸币,称为交子。其尺寸约16x9厘米,就比较接近后世的情况了。 禇遂良连忙点头道:“技术方面没问题,只是那么小,合适吗?” “呵呵,宝钞是通用货币,要频繁使用的。” 李言知道,下面的人就是参考钱庄的银票才做出这么大版面的,于是提醒道:“宝钞不是银票,不需要做那么大,最好仅仅折一下,就能放在身上。” “折的太密了,只会让宝钞寿命减短。” “发行司每过段时间,还会回收破损的旧币,换成新钱,流通出去,若是折损太快,成本会很高的。” 禇遂良一听,想了想那种场景,顿时点头道:“皇上英明,确实如此,臣考虑不周,还请皇上恕罪。” “没关系,你们也是第一次做,经验也都是在摸索中。” 李言尽量提着意见:“你们可以把纸张做的稍微厚一点儿,银票还是太薄了,容易损坏。在立钞法中,加强对宝钞的保护,刻意损坏宝钞者,以违法论处。” “另外,旧钞兑换新钞,可收取一两文的成本费,损坏严重的,可以可以相应增加一些,损坏超过一半,则不予兑换。” ‘呃’ 禇遂良一愣:“皇上,破损宝钞加收成本费臣明白,可超过一半,为何不予兑换,这不是让百姓白白承受损失吗?” “这是为了让人们爱惜宝钞。” 李言脸色严肃的说道:“破损一半以内,可以说是无意损坏,或者时间太久了,保存不当等。若一半以上,就会有人故意钻漏洞,把宝钞撕成两半,前来换取新钞。” “这个损失,朝庭承担得起吗?” 禇遂良一想,顿时一身冷汗:“皇上考虑周到,臣不及也,若非皇上提醒,臣差点铸下大错。” “无妨,朕说过,都是在摸索中。” 李言摆摆手,淡淡的道:“现在所有的规矩制度都在建立中,你们要尽可能的把各种漏洞都想到。以后在实行的过程中,其是发现有新的问题,再及时纠正补弃就是了。” “另外,宝钞的面额,也要规定一下,不能无序印制。” 禇遂良现在对皇上是心服口服,老老实实的虑心请教道:“请皇上示下。” “一贯以下的,还是继续使用铜钱,这类小数额百姓用量很大,使用频繁。用宝钞不易管理,成本也太高了,所以提举司不印刷过小面额的纸币。” 李言尽量结合后世与当下的情况,取长补短:“一百贯以上的,也不印刷,留给那些钱庄,让他们继续经营。朝庭只印刷一贯到一百贯之间的,面额分为一贯、两贯、五贯、十贯、二十贯、五十贯、一百贯。” “这七种已经足够用了,其他的再配以铜钱和银票,基本上整个体系就搭建完整了。” “另外,在朕刚刚说的七种面额里,根据面积,再略略划分出大小,稍稍有些不同,让人一眼就能辨别面额。” “在印刷的图案,颜色上,尽可能的也做出区分,比如不同面额的可以印上长城、雪山、高山、大海等图案,以示我大唐地大物博,体现四面八方的景色。” “要在最大的一百贯面额上,印上长安城或太极宫的缩略图,体现朝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中枢,而众星共之的意图,这些你们都该想到的。” 禇遂良眼前一亮,连忙记在心里,李言随口的话打开了他的思路,让他发现,原来一个简简单单的宝钞上,竟然有这么多功夫可作。 通过不同的图案,可以把朝庭大一统思想深入人心。 四面八方的各族百姓们,天天使用这些宝钞,就能不断的提醒他们,我们是属于一个国家的,流着同样的血脉,有着同样的文化,说着同样的语言,用着同样的货币。 自然能加强他们对朝庭的认同感和凝聚力,真是妙啊,顿时,禇遂良脑海里有了不少的思路。 两人又对细节进行了一些商量,正在这时,王德进来说道:“皇上,吴王李恪求见”。 (本章完) 第1093章 吴王李恪(上) 第1093章 吴王李恪上 “嗯?” 李言心中一震,岑文本前几天就向自己回报,因为这件事太过突兀和匪夷所思,李恪从来都没想过,所以对西征之事,犹豫不定,顾虑重重,需要时间思考。 他又去了几次,给李恪分析了利弊得失,面对不西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就藩的大势。 李恪终于答应下来,不日就会前来承庆殿求见君上。 李言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如今李恪前来,这件大事也算有了着落。实际上,李言有的是办法收拾李恪,就算不炮制冤案,马上要发生的突厥南侵事件。 也可以从容把他送上战场,借突厥人的手,解决掉这个隐患。 不同于李治,只是刚刚冒头,还收得回去。李恪只比李承乾小几个月份,一早就入了李世民的法眼,与李承乾争夺储位,从武德九年颉利兵临渭水就开始了。 那时候,封德彝借着战事,把年仅十岁的李承乾送到罗艺军中为质。 李恪更是毫不手软的找了程怀亮,岂图利用战乱,借罗艺手中的刀,除掉李承乾。 这些李言都记在心里。 再加这些年李言不在长安,李恪与魏王争锋,苦心经营,早已形成了一个遍布朝堂和军中的势力网,盘根错节,不容小觑,实力仅次于魏王李泰。 李泰被李世民以雷霆之势拿下,魏王党也被击的支离破碎。 在李言回京后,不少人都趁势投到了李言麾下。可吴王党却因为李恪的存在,依然保持着建制。李恪与其弟署王李愔成犄角之势,相互支援,对李言危胁极大。 让宁心宫里的杨妃娘娘,都有些不甘就此沉沦,开始想挺而走险了。 所以,李恪必须拿下,若是文的不行,就得用武力解决,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程咬金的事情告诉了李言一个道理,喂不熟就是喂不熟,不管自己多礼贤下士,多以诚相待。在彼弱我强的时候,对方迫于形势,会做出一幅妥协的姿态。 可一旦形势逆转,对方有了足够的优势,就会毫不犹豫背弃自己。 面对权力,任何人都不会心软,更不会被往日情谊所羁绊。皇帝这个位置,更是只有心如铁石、无情无义的人才能坐稳。只要自己心中有情,胸中有义,就会有无数人投其所好,用情义来感化自己。 历经三世,几乎活了普通人一辈子的李言。 到此刻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那点儿执念,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忠诚上,而是要手握绝对的权力,他不再需要臣子们的忠诚,只需要他们听命就行了。 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忠诚而听命,还是因为贪图名利、畏惧天威而听命,对李言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程咬金的背弃,或许根子还要追朔到武德九年,罗艺军营外的那次暗算,与其相信李承乾永远不知道那件事儿,从此卑躬屈膝的献上忠诚,担心受怕的过一辈子。 不如趁此机会,手握实权,与世家大族联合起来,让皇帝永远也没有算旧帐的资本。 李言脸色阴沉的吸了口气,压住了内心翻腾的愤怒。 这些从乱世走过来的人,见惯了朝代更替,皇权易位。他们胆大包天,什么都干得出来,更不用说,如今这个天下,还有一群人,一直凌驾于皇权之上。 别的且不说,李言是恨极了程咬金,这次战事,别人都可以考虑,唯有此人,是李言一定要拿下的。 他和程咬金的往事,只有两人知晓,程咬金选择了背叛,就不可能回头。到了这个年龄段的人,在权力场上打转了一辈子,人生经验无比丰富,当然知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此人即然走向了对立面,若是不除掉,早晚会成为李言的心腹大患。 这也提醒了李言,对他下过手的人,即使他可以放下,对方也绝不可能放下;就算对方可以放下,对方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放下,这就是囚徒困境。 与其背负巨大的信任成本和随时都可能暴发的猜疑危机,还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重新培养新人。自己是皇帝,天下的人才一茬一茬的冒出来,等着自己欣赏,何必要大费周章的挽回一个旧人。 还有一点儿极为现实的就是,李恪不拿下,剩下的齐王李佑、蒋王李恽、越王李贞、纪王李慎等亲王就没法处理。他们各自都有不大不小的力量,依仗着李恪,隐隐结成同盟,共同抵制朝庭的封藩政策。 等解决掉李恪,李言会下令让诸王就藩,愿意离去的,自可到雪域做一个草头儿王。要是不愿去的,野心又大的,就让其掌兵权,送到战场上,做一个英雄好了! 长安城虽大,却留不下那么多亲王。 不把他们赶走,一来雪域边疆无人镇守,二则百姓负担太重。最后就是,自己马上要遴选天下美色充斥后宫,这逍遥快活之后,必然带来哇哇坠地的后遗症。 他们不把位置空出来,自己的那些儿子们,又哪有空间生存呢? 安排亲生的子嗣们接手权力,无论是出于个人需求还是江山稳固,都是必须的。世族清除过后,巨大的权力真空,为了避免产生新的世族,就得有一个阶层来填补。 大清康熙中后期的权力格局,虽然造成了九龙夺嫡的后果,可不得不承认,在那段时期,皇权的统治力度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江山稳如泰山,固若磐石。 诸般心思和打算在李言脑中一闪而过,他当即吩咐道:“禇卿,财政寺的事情就先这样,你下去落实吧!” “王德,宣吴王觐见.” “是,臣告退。”禇遂良退了下去,王德带着李恪走进了御书房。 见李言正在案后翻阅奏折,李恪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臣李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礼参见,礼数周到,却少了一份兄弟之间的亲近,显得格外的疏远和冷漠。 李言眼神微眯,心中也是怒气上涌:‘玛的,在十岁的时候,你就对我这个亲大哥下死手;十三岁时,更想绿了自己,欲在东宫钉上一颗谁也不知道的钉子;出使突厥,还想在我返程的时候,暗派杀手。’ ‘你以为这些老子都不知道吗?’ ‘为了权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的大哥下狠手,比之杨广也差不到哪儿去。自己这个受害者还没愤怒,你一个犯罪者他喵的天天板着个死人脸,给谁看的.’ 有权万纪这个高级别内奸在,吴王府不知道布了多少内线,就连李恪日常起居的随身太监和宫女都有百骑司的人。 李世民手下两大密探机构,一个锦衣卫,一个百骑司。即然锦衣卫的指挥使是王玄策,是东宫的人,那么百骑司的中郎将权万纪,自然会倾向李恪。 李世民出于制约东宫系的需要,在李言离开长安后,也有意纵容权万纪和李恪接触。没有了李言,王玄策驾驭不了这颗棋子,更不敢把当初大理寺的夜会大肆宣扬。 权万纪也有顾忌,于是双方都默契的断了联系,双方对那段经历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平时都在李世民面前当差,相互明争暗斗,你来我往,让李世民非常满意。 失去约束的权万纪又迅速和李恪搅到了一块儿,不过,他这次真正忠心的却是李世民了,按照皇帝的要求,在包括李恪之内的,各大公侯府上都布了密探。 因为和李恪关系亲近,更加便利的缘故,吴王府更是重灾区,百骑司几乎把李恪府上都渗透了。 只是权万纪更聪明,或者说更没选择,在李言回京被重新确立为储君后,权万纪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李言,一幅在敌后潜伏多年,终于等到组织回归的激动。 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向李言宣泄着本就不存在的心酸和忠贞。 对于这种在权力场挣扎的小人物,李言自然没有计较,顺势接过了对方的投诚,重新收纳了权万纪。只是一想到百骑司的组建者和第一任主官是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李言就心生戒备。 他不相信百骑司和长孙无忌断的那么干净,生怕最后为他人做嫁衣,所以让百骑司保持现状,权万纪也继续接触李恪。 李恪在府里的一言一行,更是随时在李言的掌控中。为了将功赎罪和证明自己的忠诚,权万纪每天都有一份吴王府信息逞上,李言每次看得都是眉头紧皱。 李愔这个扑街仔,年纪虽小,其心思狠毒却不下李恪。 整日在李恪耳边分析朝局得失,只要自己吃憋,就喜出望外,只要自己占了便宜,便肆无忌惮的咒骂。常常弄些稀奇逞古怪的刺杀方法,在李恪耳边撺掇。 李言怒不可扼,玛的,从你还在宫里和泥的时候,老子就不在京中了。连回京这两个月算下来,也没打过一回交道,更是没有单独说上几句话,就天天想着置自己于死地。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天生的坏种。 (本章完) 第1094章 吴王李恪(下) 第1094章 吴王李恪下 李言心中吐漕,之前自己没回京的时候,朝庭推选新太子,李世民废了李泰,却推出了李治。种种所为无一不说明了,就算没有自己,这皇位也轮不到李恪身上。 天天这么仇视自己,好没由来。 或许权力就是原罪,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罪过,这兄弟俩是逼着自己下狠手啊?要是自己想无声无息的除掉李恪兄弟,这俩便宜弟弟早不知死了八百回了,哪有命活到现在? 李言压下心中不断翻腾的恚怒,为了大唐的长远和民族的未来计,还是暂息一时之怒,以大局为重。 杀死敌人,并不是最优解,利用他们,压榨他们的价值,让他们为自己赴汤蹈火,才是智者所为。 想到这里,李言松了口气,放下奏章,起身从御案后面转过来,走到李恪面前,亲手扶起,一脸笑容的亲切说道:“三弟,你我都是骨肉兄弟,不必这么生份。” “这里没有外臣,朕可是你的亲大哥,随意些就是,你就唤我大哥好了.” 李言心中尽自不爽,可他却不知道,李恪心里也是憋了一股气,特么的,骨肉兄弟你容不下我,亲大哥你让我带兵去西征? 在李恪心中,河西之地已经很偏很荒凉了,西域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至于更远的西方,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岑文本带来这个旨意时,李恪简直不敢相信。 去那么远的地方征战,和发配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若是去了雪域高雪的封地,至少每年还能回长安探望,要是去了西方,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说的好听,兵权在手,开疆拓土,打下来的地盘全归自己,官员和兵将任由自己安排。 甚至打下不输大唐的疆域后,可建国称帝,这饼划的挺大,看似慷慨,实则都是空的。 那么远的地方,朝庭倒是想管,管得着吗? 不过,在岑文本把自己母妃那些心思险恶的小动作和自己兄弟在府内大逆不道的言论,稍稍的透露了一些,李恪当即被吓的混身冷汗直冒,通体生寒。 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仅凭这些,皇帝就有理由把自己以谋逆罪论诛了,更何况还有刺杀当朝太尉的案子摆在哪里。 岑文本为了替自己搬到李泰,顶着自己的误会和唾弃,潜伏魏王府中十多年。虽然最后自己依然没能登临皇位,可那是皇帝的意思,怪不了岑文本。 李恪对此十分感动,在心里把岑文本当成了自己的亚父,最亲近的人,哪怕岑文本被皇帝重用,他也不相信岑文本会害他。 在岑文本分析了如今的朝局和李恪处境的危险,最后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想到自己一身的武略,冲天的志向,竟要老死在雪域高原的某个角落,做一辈子的看门狗,李恪十万分的不甘。 后来权衡良久,在去雪域高原做一个守门之犬和带领千军万马西征比起来,李恪还是选择了后者。他知道,只要自己离开长安,皇帝和朝庭都放心了。 何况,岑文本说过,西方也有不输中原的肥沃土地和四季如春的生存环境,也不都是不毛之地。 这一点儿李恪倒也相信,毕竟李承乾曾经‘游历’西方十六载,西方诸国林立,不同的风土人情和文化也流传出来了一些,李承乾还依据那种独物的治理方式,引进了国库收支对应朝代兴衰的法子。 据说朝堂诸公都叹为观止,还创造性的提出了财政寺来发行宝钞。 通过这种种迹相,不少有远见卓识的朝臣们都说,西方一定有着不输于大唐的文明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诞生出连大唐都没有的先进分析管理方式。 可见西方那些国度,也非一无是处。 岑文本说的一些西方的风茂人情,也激起了李恪的一些好奇心。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李恪还真的做好了带领一批忠实拥趸,在西方打下一个强盛不输大唐的国度。 让这长安诸臣,还有汉人百姓看看,被天可汗评价英武类已的李恪,也是一代天骄。 这几天,李恪不光是自己在考虑,也询问了像柴哲威一样的亲信死忠。 当然,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儿,没说是去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的西方。只说去西征,收拾在西域诸国闹腾的突厥人,借此重掌兵权,然后再图后路。 柴哲威等人都以为李恪掌兵后,会在西域割据,做大做强后再杀回京中,夺取皇位,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 而李恪却知道,如今的大唐,自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父皇虽如同一个活死人一样醒不过来,可也没有彻底死去,谁也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醒来。半死不活的天可汗,即是大唐的镇国神器,又是李承乾最大的依仗。 皇太后又坐镇大明宫,自己一个庶子,胆敢起兵造反,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岑文本对李恪更是刨开了心扉,把世家大族的事情完全翻了出来,解释的清清楚楚。李恪这才明白,原来李氏如今只是一个代言人,一个世家大族为了维持自己利益推选出来坐庄的主儿,前隋炀帝就是反抗世族,这才导致天下大乱,最终失了社稷。 自己无法上位,并非因为父皇不喜,而是父皇也无法违拗世族的整体意志。 甚至自己父皇的猝然崩倒,也和皇权与世族的争斗分不开关系。 这一桩桩惊心动魄的隐秘事件,把这个天下最真实的模样,完全展现在了李恪的面前,让他如破云雾得见青天。 得知这一切之后的李恪,心里即有些解脱,又有些愤懑。原来自己的最大敌人,一直都不是那些兄弟,或者是父皇,而是背后操纵一切的世族门阀。 岑文本还揣测,皇上让他带兵去西方,很有可能就是另辟蹊径,万一大唐出现前隋的覆辙,至少能保留一枝在世族势力影响不到的地方繁衍生息。 尽而自己能在西方做大,或许还能借自己的力量,为大唐复国。 这让原本抱着狭义门户之见的李恪听得目瞪口呆,心潮起伏如惊滔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在这个民族大义和大唐根本存亡的利益面前,自己与李承乾的皇权之争,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李恪的心结被解开了,一方面,他有些同情顶替父皇做了一个‘傀儡’的李承乾;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即将肩负的家国兴衰的使命,感到心中自傲。 在他看来,李承乾在西方十六载一事无事,仅仅只是多了些见识。如今开拓西域,为大唐保留一份后备力量的希望还是要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果然是父皇最优秀的儿子。 也只有自己,才能扛起这样的重任。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对看起来有些装模做样的李承乾,也不那么记恨了,为了接下来的谈话顺利,尽可能的了解‘前方军情’,李恪也挤出了一些笑容。 “臣弟尊旨,岑大人把皇兄的意思都告诉我了,我愿领兵西征,为我大唐开疆拓土。” “哈哈哈,诸位兄弟中,犹以三弟的胆魄和武略,最为过人。” 李言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李恪的肩膀:“父皇也曾经说过,三弟是诸皇子中是最像他的。大哥相信,父皇能打下一个万里江山,三弟亦能不负朕望。” “为我汉人在遥远的西方,打下一片金灿灿的土地,再造一个盛世大唐。” 李恪讪讪的笑了笑,脸色极为复杂,他明白这位皇兄的意思。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异族林立,即然自己有野心有志向有能力,就出去随便折腾,再立一个大唐自己做皇帝都行。 只是,别再回来了! 李恪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大唐的局面已经定了,也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无论是母妃还是弟弟,都劝自己不要放弃。 对于杨妃和六弟的打算,李恪心里有数,可他没有半点儿兴趣,先不说能不能刺杀成功,即便成功了又怎么样?自己是庶出,有长孙皇后在,父子死子继有李象、李厥,兄终弟极有李治、李泰。 怎么着也轮不着自己? 还有李佑、李恽、李贞那些弟弟们,个个都是野心勃勃,蛰伏待机,都在看着自己。表面上个个义气深重,以自己马首瞻,若是自己出手,多半是为它人做嫁衣。 与其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去博一个渺小的机会,不如走出大唐这座巢臼,在那遥远的西方,痛痛快快的杀出一番天地。我李恪两朝帝室的尊贵血脉,人中之龙,焉能连那些西方蛮夷都不如? 想到这里,李恪胸中涌起冲天的豪气:“皇兄放心,不管我李恪在域外打出多少土地,都是我大唐的领土。李恪永远都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大唐的臣子。” “哈哈哈,好,三弟随我来。” 李言没在这方面纠缠,他对西方的土地是不是大唐的,并不在乎,他在只乎,是不是炎黄子孙的。 两人来到内室,李恪终于看到岑文本所说的那幅岂今为止,最为全面的天下寰宇图。 (本章完) 第1095章 谋图西方(上) 第1095章 谋图西方上 在李言的介绍下,李恪发现大唐也仅仅只占了整块地图右下角的一幕后,虽然心里早已有数,可当那幅包含宇内的地图展现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就是天下吗? 在世人眼里,疆域远超秦皇汉武的盛世大唐,竟然只占据了一虞之地。这还是扩大一倍多后的有了西域诸侯国的大唐,若是以前的中原故地,那就更小了。 大唐之于天下,就好比江南在大唐中的位置。世界竟然如此之大,自己的眼界还是太窄了。 和岑文本只关心东方不同的是,李恪的视线直接落到了未曾接触过的中西方。 中亚的西突厥、拜占庭、天竺、大食帝国,西方的法兰克王国、查里曼帝国、格拉纳达王国、基辅罗斯王国等几十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密密麻麻的分布在里海、黑海和地中海周围。 一幅波澜壮阔的多民族相互争锋的乱战局面,在李言的述说下,一一展现在李恪的脑海中。 “三弟,做为一个熟悉西方的先驱,朕可以给你三个建议,你细细斟酌之。” 李言指着葱岭以西说道:“中亚有三个国家,西突厥、拜占庭和天竺三个比较强大的国家,从北到南,占据了中间的地盘,把西方和东方彻底分成了两个天地。” “其中,中部区域以前是波斯帝国,拜占庭是波斯的地方势力崛起,取其而代之。在其与天竺接壤地方,还有一些波斯帝国的余孽在苦苦挣扎,以图复国。” “这里犬牙交错,形势混乱,适合生存。” “你可以带一万全副武装的骑兵,加入波斯,借他们的力量,一起对付拜占庭。” “好处是万一失败,离大唐近,还能逃回大唐,获得喘息之机。” “当然,坏处也很明显,就是此地环境恶劣,土地贫瘠,土着势力盘根错节,就算你在此立足了,也很难生存下来。而且还容易把外族的目光引回大唐,让大唐陷入泥潭之中。” 李恪默默的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了解过中亚的环境后,李恪就是觉得,此地和河西之地也没什么分别。可以暂时生存,却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建立一个长久而稳固的政权。 而且,祸水东引,自己恐怕要成为民族的罪人。 李言见李恪对此策也不是很感兴趣,微微一笑,继续道:“第二个就是向北,出碎叶,翻超吉尔吉斯山,进入东西突厥之间的领地,这里是拜占庭帝国的北部。” “三国交汇之地,形势也是一片混乱,适合乱军的生存。” “不过三弟,朕要提醒你的是,大唐的重心在中原,根本无力派出大队人马西征,所以父皇才会把西域分封了出去,大唐对西域诸国的态度也是以安抚和友好相处为主。” 李言神情色严肃的说道:“无论你选择哪一路,从你踏出大唐境的那一刻,从此你就不是大唐的亲王了。你的军队,也只能以叛军的形式出现在外界。” “否则,大唐就要为你的出现而负责,也要承受中亚几大邻国的问责和压力,这一点儿,你要明白。” 李恪心中一凛,脸色凝重的说道:“皇兄放心,臣弟也不会给大唐带来祸端。” “嗯,大哥相信你。” 李言坦然一笑,他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李恪身上,自己把他赶出大唐,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恨自己。不过李恪有自己的骄傲,他恨的是自己,对大唐帝国的热爱和民族的忠诚度,却是毋庸置疑的。 何况,大唐对西域鞭长莫及,可突厥的骑兵却可以随时降临这里。 这些年,碍于东方突厥的强大,为避其锋芒,西突厥和拜占庭都不断的往西缩。若是李恪真敢联合外敌入侵,自己调集大军,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当初从贺兰山逃到西域的夷男部,就在这里生存。此人贼心不死,这些年,他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突厥和大唐出现变故。他好带兵杀回东方,取右贤王而代之。” “若是你带兵进入这里,夷男知道你的身份和处境,必然会和你拉近关系,甚至结成同盟。一个图谋大唐,一个算计草原,夷男会是你天然的盟友。” 说到这里,李言惋惜的说道:“只是可惜,这里靠近北方,遍地山峦和大漠,属于游牧民族生活的地域,基本上没有城池和固定的领地。再加上各种势力混杂,在这里生存容易,想发展壮大,很难。” “最后一条路是什么?”李恪对这里也不是太满意。 李言眼神蓦然放出让人不可直视的光芒,情绪也高亢起来,从北地划了一条直线,直冲最西端的欧州。五指伸开,在此狠狠的一拍,兴奋的说道。“游历西方的时候,朕就做过计划,若是中原生存不下去,就带一支精锐,沿着中亚北部,一路向西,直插西方的核心腹地。” “此处是欧州,小国林立,族群众多,没有强大而统一的力量,和我们中原的战国时代也差不多。小国之间,频频发生战事,各势力之间,合纵联横,攻伐不休。” “而且这里土地肥沃,四季分明,气侯适宜,山林茂密,水草偏地,各种野生动物极为繁盛,堪比我大唐之江南。” 李言的激动情绪,很明显的让李恪感受到了他对这块地方的看重,一幅我早就想拿下这里,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王国的憧憬。 李恪看了看辽阔的整块大陆,右下角是东方的江南,而左上角是西方的盛地。这造物主也真是神奇,竟把两块最好的地方,分别放在了遥遥相对的两处。 李恪眼神烁烁的看着那地土地:“此地离我大唐有多远?” “离长安有一万六千里,离碎叶城有一万里!” ‘嘶’ 李恪倒吸一口凉气,动辙万里之遥,再加上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和无数势力,恐怕来去一趟就得三年五载,更不用说还要打仗,在没有后勤的情况下,占领那块儿地方。 “三弟你若看重了这里,大哥也支持你。” 李言思索了一阵说道:“这里势力众多,局势混乱。正因为环境好,才聚集了那么多的国家和势力。别看他们地盘小,势力却不弱。每一家都堪比中亚三大帝国的存在,不然也不会都集中在这里内卷了。” 李恪也是点头道:“臣弟明白,就好比自古天下大乱,都是得中原者得天下,两河之间会集中无数的势力。每一个势力,都会比四周边缘辽阔之地的势力要强。” “最终,也会是中原的势力胜出,因为人口、土地、城池这些宝贵的物资,都集中在这里。” “嗯,三弟你有一万骑兵在手,可以抢占一块地盘,先扎下脚根,然后再慢慢扩张。” 李言感慨道:“若是你有生之年,能把这一块儿全部拿下来,那么你的功绩,就是秦皇汉武也不及。你的名字也将堪比三皇五帝,铭记于炎黄子孙的心脉中。” 李恪却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但他心中却是无限豪情,在他眼里,李承乾不过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夸夸奇谈之辈,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在西方一十六载,竟然没有半点成绩。 若是自己有这十六年时光,足以统一西方,完成史无前例的大功业。至不济也能割据一地,称王称霸。在李承乾眼中,需要一辈子也未必完成的事业。 自己只需要一二十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就能做成。 想到自己在遥远的西方,建立了一个堪比大唐的盛世王朝,李恪的心中也是无限期待。 顿时,再看到中亚那些土着势力,为了争夺一些贫瘠的蛮荒之地,不断的消耗,也有些不屑起来。 李恪面容坚定的说道:“经过皇兄这一说,臣弟对西方也有了些了解,臣弟愿采用皇兄的第三种策略,要么不做,要做就拿下最好的地方。反正都是战场撕杀,与其先中后西,还不如直捣黄龙。” “好,三弟果然志向高远、豪气冲天。” 李言热切的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其实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瞒你说,若是你不愿西行,朕也打算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让李厥带兵西去,无论如何,要拿下此地。” “若是三弟去更好,以三弟的才能,说不定只要十年八年,便能打下欧州。到时三弟东征,大唐西伐,你我两家就将这天下寰宇给吞了,从此天下一家。” “凡日月所照,山河所在,皆我炎黄领地,岂不快哉。” 李恪注意到眼前的皇兄,一直用的都是炎黄子孙,而非大唐领域,可见李承乾是真的没有再将大唐扩张出去的想法了。 想想现在的版图和朝庭的掌握能力,李恪倒有些相信了对方的话。李承乾是真的想让自己拿下那些地方,称帝建国,为民族的未来,图谋更大的空间。 自古帝王,宁可把驾驭不了的臣子杀掉,也不愿意放出去开疆扩土,以免给帝国的未来增加不可测的变数。就从这一点儿上来说,这个大哥的胸襟和度量,还在自己之上。 (本章完) 第1096章 谋图西方(下) 第1096章 谋图西方下 李恪嘴上不说,心里暗暗佩服,若是换在自己处在皇帝的位置上,是决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恪沉重的心情也缓不了不少,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亲情,随后想到一事:“大哥,这幅地图对于西征很有用,能不能给三弟一幅。” “呵呵,大哥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李言来到书架边,从抽屉里拿出十幅卷着的羊皮卷轴,递给了李恪。 李恪高兴的接过一看,只有一角,又忙把其他几幅纷纷打开,整整十幅才凑成了一幅图,还只有面前天下寰宇图的一半。 顿时皱起了眉头,又抬头和面前的大图对照了一下,疑惑的问道:“皇兄,怎么只有一半?” 李言给李恪的地图,只有西方的一半,葱岭以东全都不在图上。 “三弟,你要记住,地图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东西。” 李言神情变得无比凝重:“朕只给你了西方的半幅,就连这半幅,朕敢说,西方也不会有人有。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和我大唐也差不多,对于外面的世界,更是两眼一摸黑。” “你出征在外,风险也是极大的。” “若是这幅全图落到西方人的手中,将会为我大唐带来灭顶之灾,从此我大唐也别想安生了。” “你是大唐的吴王,东方的山川形貌,你早已烂熟于心,也没必要再画出来了。等你出了西域,也要确定,军中再无我大唐的舆图,这也是确保我大唐的安全。” 李恪神情一窒,默默点了点头。 对方不愧是皇帝,想得还是比自己周到,若是自己真的战死沙场,这样的地图带在身边,无疑会为中原引来无数的豺狼。再说,自己出了西域,就在西方混了,确实也没必要再带着东方的地图。 “三弟你要切记,就算是你手中的地图,在西方,也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朕分成十份,你要妥善保管。” 李言皱眉说道:“这其中每一份图所涵盖的范围,都比我大唐中原之地要大。若是换成一般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打下其中一份图的疆域。朕分散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小心使用。” “万一情势危急,丢了其中一份,也不会泄露其它,你懂吗?” 听到这里,李恪叹服的看了李言两眼:“大哥思虑周全,三弟佩服,皇兄叮嘱,臣弟铭记于心。” “嗯” 两人来到外面的御书房,李言吩咐道:“这段时间,你把手下得力的人员名单给朕,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是你信得过的,朕都可以提前安排。” “那一万大军,朕也会以换防的名义,调往河西之地。” “十天后,朕会让将作监的人员,以准备修安西大道,沿徒勘探地形为名西去,到时候下旨让你带一队亲信随从护卫。到了河西之地,你可拿着朝庭的调兵虎符和圣旨。” “调那一万精锐骑兵,直接往西域而去。” “不过,在大唐之内,圣旨和虎符有用。出了大唐境内,就要靠你自己的威信和手段来降服他们了,是以你要尽量确保这支军队对你个人的效忠和信服。” “朕相信,以你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影响力,要做到这点儿并不难。” 李言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恪,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内心,看到李恪藏在内心深处的隐诲图谋。 李恪内心也是砰砰直跳,李言说的没错,这些年,他苦心经营,别说一万,就是三五万人马,也能拉得出来。只是在天可汗如同山岳的威望下,没人敢跟着他去挑战那位雄主。 在李世民确定李治之后,更是对他的力量进行了严厉的压制,让他一点儿机会也无。 不过现在他也知道了,真正防着他的不只是他的父皇,更多的还是从前隋走过来的那些世家贵族。在这些人面前,再多的军队也没用,他们不支持,自己重演不了玄武门。 李言的眼中的意思,他也清楚,这次不用再摭摭掩掩,可以把其中最忠心可靠的力量名正言顺的调出去,跟着他打天下。 留下的,必然会遭遇清洗打散,从此和自己再无关系。 “皇兄放心,此次离开,从此这长安城,臣弟也再无眷念了。” 李恪也是神情坚定的说道:“这次除了带一些精悍力量外,臣共有四子,李仁、李玮、李琨、李璄。臣打算带上次子李玮和三子李琨,随臣征战四方。”“长子和幼子,剩下的妻女老小,还有母妃,臣就暂时留在长安,还要靠大哥多多照拂了。” “还有,臣为之前母妃的事情,向皇兄道歉,还请皇兄不要放在心上。” 李恪说完,起身跪在了李言面前,这是李恪除了公开场所,第一次单独给李言下跪。这也说明,他很担心自己离开后,皇帝会因为那些阴暗的事情,迁连到他的家人。 李言上前将李恪扶起,真诚的说道:“三弟放心,朕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妇人。杨妃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即希望你能重振祖上荣光,又怕你被事后清算。” “你一旦离开,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她是个心性淡泊的人,朕会允许她在宁心宫祭祀隋帝杨广,以慰籍她内心的牵挂。” “等你在西方站住脚,自可派人来接她们,随你一起去过新的日子。” 见李恪舒了一口气,李言又提醒道:“对了,这次远征,你把六弟李愔一块儿带上吧?” “什么.” 李恪脸色豁然一变,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抑制的怒气,刚刚对李承乾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脸色冰冷的说道:“臣弟都已经答应离开长安了,难道皇兄还容不下一个愔弟吗?” “母妃仅有我们两个骨血,我一离开,只有愔弟能陪伴左右。若是我们兄弟都走了,母妃岂不是身边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李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动怒,而是缓缓回到御案后,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威严的看向李恪:“六弟的性格和心思,你这个亲哥哥在清楚不过了,他有意图弑君之心,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凭他在吴王府给你出的那些骚主意,还有他署王府在城外三十里的田庄,那些为了刺杀朕而豢养的死士。朕现在就可以下旨把他拿下,明正典刑。” 李言也是无语,这些有野心的王爷们,个个都养死士。李泰,李佑,还有李愔,竟然都相信依靠这些人能实现自己的野望,李言不屑了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看向李恪。 ‘轰’ 李恪身躯一震,如雷噬体,眼睛猛然睁大,胸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李愔竟然背着自己暗养死士,而且还落到了皇帝眼里。这个混帐,真是找死。 他再三向自己保证,决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李恪倒没有怀疑李言一个皇帝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自己,李堷曾经确实和他提过,想要暗中培养一批人手,关键时刻可派上大用场。 可是李恪直接否决了,他不是李泰这样的文人。 做为从小出入军营,朝中有名的以武立身的王爷,随随便便就能通过柴哲威和程怀亮这些武将出身的二代们,轻易掌握一定的军中力量,光明正大的放在朝庭管理体系中。 在正规的野战力量和专业的战争机器面前,所谓的死士,不过是躲在洞中的鼹鼠罢了。 也只有李泰那样的人,才相信这些人能帮上自己。 可没想到,李愔竟然还是偷偷干了,李恪又惊又惧,同时心里还有一丝羞愧和挫败感。李承乾脸上的嘲讽深深的刺痛了李恪,他知道,对方不是在笑话李愔。 而是在鄙视他,一个有志于皇位的枭雄,竟然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约束,下面的人背着自己干了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去争? 若是皇帝下旨查办,就凭这些死士就可以问自己一个图谋不诡,再加上自己两兄弟平时在一起议论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足可以谋反罪论处。 听到这里,看到李言坐在御案后如刀锋般的目光,李恪的眼神不禁有些闪躲,最后无奈的低下了头,再度跪了下来。 这次不是拜托,而是请罪。 现在李恪才清楚,不是李承乾需要自己西征,而是给了自己一条戴罪立功的活路。若是自己没有这点儿作用,恐怕就是想活着离开长安去雪域高原就藩,亦是一种奢望。 岑文本说的很清楚,刺杀侯君集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都发起了对自己的攻势。若不是皇上出面拦了下来,现在吴王府都被抄了。 咕嘟 李恪咽了口唾沫,心脏咚咚直跳,他第一次感到了争储带来的杀机。窥测帝位,意图谋反不是而戏。一旦事败,父皇不在的情况下,谁也保不住自己。 李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朕容不下他,他的性格你也知道,已经被杨妃娘娘和你宠坏了。若是他留在长安,早晚会把自己玩儿上刑场。朕让你带他一同西征,实际上是让你救他一命。” (本章完) 第1097章 达成一致 第1097章 达成一致 “大哥不用说了,臣弟完全明白了大哥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恪眼神坚定道:“多谢大哥开恩,愔弟年少无知,还请大哥原谅,不要和他一番计较。以后臣弟会好好约束他,让他为大唐开疆拓土、将功折罪。” “嗯,离开唐境之后,只能靠自己了,你们兄弟一定要保重。” 李言沉吟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朕会对外宣布,你伪造圣旨、窃取兵符、擅自调兵、意图不诡,被发现后,率兵逃离唐境,是为叛逆。朝庭会削去你的封爵,剥夺皇室身份,贬为庶民。” “什么?” 李恪大惊失色,情绪猛然爆发,怒目而视道:“皇上,你怎能” “理由刚刚朕已经说过了,一来是对外有个交待,从此你在西方做任何事情,都和大唐无关。你也不想你在前面攻城灭国,西方联军一起攻打大唐问罪吧?” 见李恪冷静下来,李言继续解释道:“你做为叛逆,你的亲人和家眷就是待罪之身。这个时候,朕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就会对朕感恩戴德。” “你的儿子会视朕为大伯,而朕也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侄子,这样的关系你不觉得更好吗?” “难道你想他们个个心中都怀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和朕相处吗?他们都是孩子,心思简单,更不懂得掩饰。你若给他们种下仇恨,让他们和朕为敌,只会害了他们。” 看着自家大哥那带着深意的凝视,李恪一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是啊,虽然自己和李承乾不对付,可这和孩子们无关。只要自己不是真的谋反,皇帝就不会赶尽杀绝。自己一旦离开长安,留下的血脉,没有了依仗,只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生活。 李承乾虽然能力不行,可他身边的长孙无忌、侯君集那群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吃人不吐骨。 一旦发现自己儿子仇视皇帝,轻则冷落排斥不予重用,重则会将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自己一去西方,别说前途未卜,就算能打下一个不输大唐的帝国。 也未必能灭掉大唐,更何况,自己也不会带着外族兵马,灭掉自己的母国。 即然这样,那让亲人生存在一个和谐安稳的大后方,就十分重要了。想要让皇帝让顾自己的妻儿老小,就要让他们搞好关系,最好他们之间有天大的恩情。 给儿女们一个感激皇帝理由,皇帝就有了关照他们借口,于双方都有利,确实会更好一些。 “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臣弟不及也。”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的李恪,歉意的拱手道:“即然这样,那臣弟就给母妃和长子说,在长安没有机会,臣专门请了这西行的差使,意图起兵谋反,割据西域,再图长安。” “这样的话,他们就知道,是臣野心勃勃,罪在臣弟。等到后面事败,他们也不会怪皇兄的。” “嗯,三弟如此说法更好,比大哥想得更妥当,如此方方面面也都合情合理了。” 李言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到时候,受你的牵连,朝庭会下旨查抄吴王府,李仁、李璄也会下狱问罪。杨妃娘娘必然会出面求情,最后朕再力排众议,宽赦他们。” “他们必然对朕心怀感激,朕再找个理由,比如为免你狗急跳墙,祸乱西域,把你的吴王爵位交给你的长子李仁继承,以此来做牵制,让你有所顾忌。” “如此,你能在外面放心的打拼,而朕和那些侄子们,也能和睦相处,待你功成名就,再派人来接。这样就能保全所有人,在这个计划的执行中不受到伤害。” ‘他么的,所有人都没事,就老子要成为丧家之犬,在外流浪。’李恪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两句,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形势对自己也非常不利,李承乾登基后行事颇为稳妥,和臣子们的关系也十分融洽,又搞出财政寺,可以敛财无数,皇位已然越来越稳当。 自己待在长安,没有半点机会,反而还会因为曾经争过皇位,要考虑如何自保的问题。 现在能只牵连自己一人,还能自由自在的沙场争锋,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据李恪所知,自古以后夺嫡失败的,未有如自己这般好运的。 而对方对自己家人的安排,李恪也没有怀疑对方会不会信守承诺。 只要自己还活着,对皇上有价值,家人们就不会出事,自己在外面的成绩越大,力量越强,自己的家人就越安全。 若是自己真的能打下一个庞大的国度,自己的母后也会被大唐当做皇太后供起来。 李恪紧咬牙关,双手握拳,家人的安全和待遇,取决于自己的成就。 “嗯,三弟,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李恪最后睁开眼时,已是虎目含泪:“若是父皇有一天能醒过来,还请大哥将实情告知,告诉他,李恪没有背叛大唐,就算远在西方,也是他最忠心的儿子。” “放心,父皇会知道的。” 李言感叹道:“父皇会明白你为了大唐做出的牺牲,更知道那个最像自己的儿子,没有让他老人家失望。逆境和困难,对于能力不足的人,就是束缚。” “可对于才华横溢、雄才大略的人来说,只是他登上更大舞台的一个磨练。” “朕这个长子才具平平,只能做一个守业之君。” “而你李恪,是父皇最优秀,最寄予期望儿子。你领兵在外,与异族争锋,为的也是大唐的社稷。终有一天,朕相信三弟你会在外打下一个不输大唐的国度,告诉天可汗和世人。” “无论放到哪里,李恪都会光芒万丈、震惊世人。” 反正对方马上就要永远离开,李言不吝夸奖之辞,果断了承认了自己无能,只能守家;你这么牛叉,就别和大哥争这些破铜烂铁了,这也显不出来你的能耐。 有本事,你就白手起家,亲手打下一个大唐,来证明你有多厉害。 对于李恪,李言有遗憾,却没有愧疚,自古以来,争夺皇位失败后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在历史上,最多还有七年,李恪就会身首异处,被长孙无忌以谋反罪斩首。 这个世界,因李世民的提前退场,这个时间只会更短。 李言把一个必死之人,送上了一条死里求活的生路,救他一命,让他为华夏民族做点儿事情,心里也没有任何愧疚。 果然,李言话一出口,李恪脸上露傲然的神情,双眼放光,身子骨也挺了起来,眼神都有些飘忽了。 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在西方大国皇宫的龙椅上,正在接受群臣叩拜,享受君临天下的荣耀。忽然接到来自老家的求救信。突厥百万铁骑南下,肆虐中原。 大唐百万大军尽数战死沙场,社稷危在旦夕。 文武百官,死伤怠尽,千万父老,痛苦哀嚎,所有人都深陷绝望,无数人都在期盼着上天能降下一个天神,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解救苍生黎民于倒悬。 而自己尽起西方大军东进,横扫漠北,砍瓜切菜般,轻易消灭大唐最大的敌人突厥汗国。在大唐和草原相交的地方,自己身穿金甲,带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千军万马。 自己父皇、母妃和那些‘老家穷亲戚’们,都用救世主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无数崇敬和仰视的目光,让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父皇也拉着自己的手,无比后悔没有把皇位传给自己。 军民百姓们都岂求父皇能留下自己,继承大唐帝位。李承乾一个差点亡国的昏君,正躲在角落里,满脸的不甘,嫉妒的看着自己,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呵’ 想到这让人激动的一幕幕,李恪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些得意的笑容。不行了,太爽了,别说做了,光是想想,就让人灵魂都轻飘飘的,快乐的颤抖。 为了实现那一天的荣光,自己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见李恪沉浸在自己三言两语营造的大饼中不能自拔,李言没有打扰,让他尽情的自嗨。 慢慢来到御书房的一角,拿起一根丈长的马槊,轻轻的用手摩挲着,等到李恪回过神来,这才说道:“这是父皇征战天下用的盘龙槊,重达三十斤,枪头用天外寒铁制成,锋锐异常。” “父皇就是用它南征北战,打下了大唐的万里江山。” “哪怕是和平年代,父皇依然把这根长槊放在御书房里,提醒自己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朕登基后,也没有动,每次看到这杆长槊,似乎都能感受到它凛烈的寒意。” “仿佛在提醒朕,江山来之不易,一定要珍惜。” 说到这里,李言眼中闪过一道怀念,马槊在手,也让他想到了草原上烽火狠烟、金戈铁马的生涯。 “三弟,如今你要远征,朕就把这杆跟了父皇一辈子的马槊送给你。由它伴着你,护佑你,就好像父皇一直守在你身边,看着你为我华夏民族冲锋陷阵,开疆拓土。” 李恪内心一颤,神情变得无比庄重和沉凝,缓缓伸出手,从李言手中,接过了那杆他熟悉的长槊。触感冰凉,入手沉重,一股杀伐之气,从略显暗红的槊杆上慢慢散溢出来。 李恪耳边隐隐响起金铁之鸣,似乎槊有其神,为自己能继续纵横沙场而感到欢呼。 (本章完) 第1098章 东西方略 第1098章 东西方略 几日后,李言在朝堂上宣布了朝庭为加强和西域的联系,欲建设一条西域通往关内的大道,称为安西驿道。 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是在这几年提起了安西驿道的修建。 其实在李言看来,原来的历史中,长安中枢对四方的控制力度并不强。更重要的是内部并不宁靖,大唐好像一个合众联合体,根本无法聚集充沛的国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修建一条通途来,绝对的有害无益。 原来大唐对西域之地只占了丝绸之路的一线,吐蕃更是和大唐平起平坐,西域三十六国也大多都是附庸大唐,成为了藩属国,建立了一套羁縻牵绊的朝贡体系。 西域诸国见识到了大唐的繁荣和富庶后,表面臣服,实则暗暗垂涎中原之财货。 无时不在励兵抹马,以待时机。 后面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儿,外患从西而来,与中原的割据势力相互呼应,打破了长安。 可如今在李言的操作下,完全把西域纳入了大唐的势力范围,并封给朝中诸臣做了诸侯国。最重要的是比历史上更进一步,土蕃拿了下来,以此为依托,西域可控。 雪域和西域形成了相互牵制的格局,若西域造乱,东攻长安,则雪域高原内的大量皇族宗室诸侯王不会坐视不理,攻其后方,西域联军则首尾难顾。 反过来,雪域高原的皇族坐大,图谋中原,也会顾忌到西域诸侯国。 总之,这两地不统一,就无法放心对付大唐,而他们两地相争的时候,就给了大唐充足应对的时间。周朝开国时分封近百诸侯国,到统一于秦,用了整整八百年。 大唐西域一百多诸侯国,至少也得八十年吧? 在此情况下,大唐仍然坐视两地诸侯国不断兼并,最后统一,那也是该死了。 整个格局已经建立,大唐以绝对优势,保持了相对的安全,那就要进一步加强控制,驭敌于中原之外。 其实不但是长安,就是那些地方诸侯,也需要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 毕竟西域蛮荒之地,比之盛世中原还是落后了不少,世家贵族和功臣勋戚,都希望借助繁华的中原,把西域建设起来,成为各世族真正的万世基业。 再加上朝庭筹建财政寺,有了可用的财力,是以安西驿道的想法一经提起,就受到文武大臣的广泛支持。 李言当即下令将作监开始进行前期的勘探和路线规划,按照李言的打算,这条大道要修到安西都护府碎叶镇的伊塞克湖,也就是后世的塞上江南伊梨河谷。 直线距离长约六千多里,真正的路途几达万里,这可是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条大道。 在唐朝,两地最快也要两个月来往一趟,按正常的赶路,半年一趟也属正常。这样的一条路,仅前期堪探和规划,恐怕就得两三年,再商议路线,设置险山关隘,克服施工障碍等。 真正动工,也要在四五年之后了。 众臣商议了一下后,选定了几个部门的人选。随后,李言不动声色的下旨,鉴于这一路不甚太平,任命吴王李恪带领一队人马为探测队伍的全程护卫,随队前往西域巡视。 除了岑文本和李恪兄弟外,其他朝臣都不知道李恪西行的真实意图。 还以为李恪牵涉到前段时间对侯君集的刺杀案中,或者是皇帝忌惮李恪在长安掣肘,欲把李恪指使出去,好对他的那些势力动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说说的。 皇权和世族之争的大局安定之后,自然要尽一步对其他势力下手,以巩固权势。皇帝的那些皇叔和兄弟们,还有李世民的那些旧臣们,都在收拾之列。 这也将迎来一轮又一轮的权力博弈 见皇帝把目标盯上了诸子争嫡时的诸皇子们,文武百官们心里都有数,不过大多都是置身事外,只要不牵涉到自己身上,他们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 原本以为李恪会找借口推辞,谁知皇帝话音一落,李恪就慨然领命,这倒让很多朝臣高看了皇帝一眼。很明显此事皇帝和吴王早有商议,并私下达成了一致。 李恪是诸皇子之首,诸子都在看着他。 皇帝不动声色的拿下李恪,剩下的也就无话可说,面对皇帝,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了。 谋定而后动,皇帝的成长也是很快的,不少人在想着,是不是可以靠拢一下,为自己寻一条后路。随后,李言又调派了一些军队加强西域的力量,包括一些文臣和武将。不过都是一些中低级官员,还都是李恪一方的人马,只要李恪本人无异议,众臣也没有人反对。 散朝后,李言回到承庆殿,又准备开始自己一天的奏折消化。 只是,今天刚刚坐下,王玄策就来参见。 一番君臣之礼后,王玄策汇报道:“皇上,倭地使者藤原吉野这段时间,不断要求面见圣上,要求大唐为倭地数百万百姓做主,出兵讨伐突厥,帮助他们把突厥人赶出倭地,恢复故国。” 李言随后放下手中朱笔,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后问道:“玄策,锦衣卫对倭地渗透如何?” “回皇上,锦衣卫辽东千户所下面有两个百户所负责倭地事务。其中一个百户负责潜入突厥的银矿区域进行探查,另一个百户护负责倭地其他区域的信息授集。” 王玄策思索着回应道:“经过这些年的探查,我们已经获得从北至南整个瀛州列岛所有的区域地图,其中的环境、人口、水文、山川、道路、各地物产、风土人情等皆了若指掌。” “太上皇曾有命,我们大唐早晚要把这里拿下来,是以我们做的都是最详细的资料探查。” “嗯,很好。”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使李世民不知道瀛州的重要性,不过仅从此地产银这一方面来看,这里就值得费精力,派了两个百户所,也算很重视了。 “这样,接下来,你就派人接触这个藤原吉野,告诉他,大唐要发行宝钞,需要大量的白银来维护宝钞的价值,所以朝庭已经决定,对突厥用兵,拿下瀛州。” “不过,我们大唐要石见银山所在的本州岛东部划归我大唐,剩下的区域,可以让他拿去重新建国。” 王玄策脸色一急,争辨道:“皇上,现在突厥人在那里大肆开采银矿,这些人本就没什么地位,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把此地全部吞并了,就像西域那样。” “何必要留下一部份给他们,这样后患” 李言没等王玄策说完,直接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的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这样说只是为了麻痹藤原吉野,让他相信我大唐真心和他合作。” “随后,你就可动用瀛州本地的锦衣卫,帮助他们策划一场内部的暴动,反抗这里的突厥人。” 说到这里,李言脸色凝重:“突厥人毕竟粗鄙,打仗虽行,但玩弄阴谋诡计不一定比得上倭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这些人在私底下组织了多少力量,藤原吉野即然意图挑起大唐和突厥的战争。” “就说明他有底气,能从大唐和突厥的虎口下拿回倭地。” “不是本土做战,我们大唐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真的打起来,未必能占上风。即便最后能赢,谁知道这场战争会拖多长时间,又会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万一这些人分散于四面八方,不断的骚扰,我们有可能连正常的银矿都无法开采。” 呃. 王玄策慢慢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有道理,考虑的也更加周全。 见王玄策陷入沉思中,李言好好的给他普及了一下对于形势的研判:“突厥人是游牧民族,不善耕种,在倭岛上永远也无法融入,注定了他们只是捞一笔,早晚还是会离开的。” “可我们大唐就不一样了,一旦我们进入了这里,很可能就会像高句丽那样,长期经营,把倭地纳入大唐的版图。那是倭人无法接受的,所以他们防范我们更甚于突厥。” “朕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你取信于他们,联合他们一起反叛突厥,让他们狗咬狗。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这些年他们准备了多少力量,也才能在暴露后一网打尽。” 王玄策一听,眼神放出钦佩的光芒,皇上看事情果然比自己要远,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到如何更省力的拿下此地了。 “皇上,可是刚刚您也说了,倭人对我们的大军很是防范,万一我们的人大量渡海,必然引起他们的警觉,那如何消灭他们?” 李言微微一笑,看傻子般看了眼王玄策:“现在统治这里的不是大唐,而是突厥人,朕要的不是管理倭地,而是把他们彻底灭掉,然后从大唐迁徙人口。” “到时候封诸侯王坐镇,像西域那样,彻底纳入大唐管辖。” ‘嘶’ 王玄策一脸的震惊,这可是对西域都没有过的严厉啊! (本章完) 第1099章 该死的强盗 第1099章 该死的强盗 王玄策当然知道所谓的彻底消灭,并不是把人都杀光,而是像在高句丽一样,把男丁用各种方式干掉。而让老人自然衰亡,迁徙汉族人口,把女性消化掉。 如此几代之后,就不会再有本土人。 此策已在高句丽之地证明,是完全行得通的。如今的高句丽,和辽西之地也没什么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完全纳入炎黄血脉,只是时间问题了。 王玄策又想到,倭地本身就只有两百万人,这些年在突厥的残酷统治和竭泽而渔式的压榨下,已经大幅度缩水。成年男丁减至一半不到,若再用战争推动一下,就能大大加快这个步骤。 李言伸手把王玄策招至面前,脸色诡谲的说道:“待你完全取信他们之后,帮助他们组织一场用以推翻突厥人统治的大反叛。不过,在此之前,可以把所有详情都透露给突厥人。” “以突厥人的凶残和狠辣,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借刀杀人,总比我们自己大费周章要好吧!” 李言阴险的一笑,大唐要在全面接手瀛州之前,利用突厥人把屋子打扫干净;若真是让大唐军队出手,难免会在史册上留下一个残忍暴虐、泯灭人性的臭名声。 李言固然不怕,可即然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何必不留一个惶惶的体面呢? 等王玄策的锦衣卫挑动倭人把所有的谋划和力量全都暴露出来的时候,李言自然会下令突厥,偷偷从北部航线调派大军上岛,从北到南,彻底清扫一遍。 为接下来的大唐接手瀛州,做好所有的前期铺垫。 突厥人不是倭人,他们对大唐人没有太大的排斥,等到东瀛人大量损失,就会从草原或者大唐抓捕人手前去开矿,这样大唐的人自然就会慢慢流入此地。 待时机合适的时候,收复瀛州,水到渠成。 突厥人就是替大唐干脏活儿的,灭高句丽的是他们,灭西域三十六国的也是他们,灭吐蕃吐谷浑的更是他们。之后消灭东瀛,把倭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还会是他们。 呵. 李言脸上微微一笑,这群苟日的强盗,真是该死啊,造下了这么大的杀孽? 不像我中土大唐,是礼仪之邦,做的只是把这些在突厥铁骑下挣扎哀嚎的百姓挽救出来,重新给他们一个安宁生活的天朝上国,实现天下大同,四海一家。 什么是仁义,这就是仁义! 有些人以为心慈手软就是仁义,又以为心狠手辣就是霸道,那是他们根本不懂得这两种力量的本质,也不会使用。这两种力量只有放在一起用,才会发挥他们超凡绝伦的力量。 任何一种单独使用,都是自取灭亡。 看着王玄策心满意足的离去,李言叹了口气,多希望亲眼见证那个地方的陷落,可惜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了,别说大唐的皇帝,就算是突厥的右贤王,也难轻易涉险。 如今对于四方的攻伐,李言能做的就是在长安城安排布署好一切,然后让下面的人去执行,像这样千里之外的事情,就连王玄策也只能坐镇中枢指挥,而无法亲临前线。 摇了摇头,李言收回心神,正准备处理奏折的时候,王德又进来通报太子应招前来求见。 李言只好放下笔,接见李象。 片刻后,李象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自从亲自下地耕田后,李象的皮肤肉可见的黝黑了一些,不过人也更健康了,走路都不像以前那么虚浮,变得踏实有劲了。 精神头也更旺盛了些,锻炼起到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儿臣参见父皇!”李象一个单膝跪地抱拳,比之前对李言也更加亲近了。 “起来吧!” 李言也是随意的抬了抬手,李象进入财政寺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经常以请教的名义来御书房,父子两人的交谈也密集了起来,那丝生疏感明显的在消散。 “象儿,这几日你接触财政寺,感觉如何?” 李象自然的走到御案前,给李言换了一杯热茶,随后坐下兴奋的说道:“父皇,儿臣感觉父皇创建的财政寺简直是神来之笔,不但可以筹集大量银钱,发行宝钞。” “还可以以此为基,大力支持东厂的发展。” “为大唐增加一个巨大的财源,摆脱掉以前只依赖税收的局面,可以说开创了历史一个先河。” 李言微笑的点了点头,银行真正对市场调节和经济国策的影响作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窥见的,他们能看到的,只是它的吸金作用,这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就连李言也是个小白,对于金融真正的能量,了解也十分有限。不过长期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利有多大,害就有多大,做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急。 边摸索边前进,走两步要停一停,步步为营。若是贪图其带来的好处,过于冒进,而无法发现它的弊端,很有可能在顺风顺水、高歌猛进的时候,来一场巨大的灾难,让你一夜回到创业前。 是以他觉得,不懂也好,不懂就不会尝试那些太高端的操作。从而脚踏地,依赖一个国家的精英人才,自然能在实践中,做出各种符合实际情况的尝试,发现它的作用和弊端。 李象见得到父皇的认可,更加振奋:“宝钞的发行就不说了,一切自有章法,只需按步就班就行了。儿臣反而觉得大唐资产管理署,大有文章可作,他涉及各行各业。” “若是整体规模可以膨胀几倍,那每年的利润和税收,都是很可观的。” “嗯,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言有些遗憾的说道:“其实,在朕的打算中,像盐铁粮之类的关乎国计民生的项目,都应该纳入朝庭的管辖。不但可以为朝庭增加收入,还可以平抑物价,保障民生。” “不过,即便现在世家大族也在经营,朝庭也是大有可为的。” 李言提点道:“你是太子,宝钞发生和管理那一块儿,你只需了解,熟悉其运作即可,不需参与的过细。而东厂这一块,朕之所以单独划分出来,就是为了单独管理。” “目前你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先从此处入手,把东厂接手过来,详细的参与其中。” 李象一听,父皇这明显不只是让自己了解一下,而是想让自己亲自做点儿事,以此事锻炼自己的能力啊? 太好了,终于可以参与朝政,不仅仅只是在东宫种田了。 “还请父皇指点儿,儿臣该从何处入手?” 李言微微一笑:“锦衣卫你不用管,只需了解东厂的各项营生即可,盐铁之类的,大部份都在世家大族手中把持,东厂也有涉及,你了解其中的运作就行了,也不用再扩大。” “粮食一项,可做为你的重中之重。” 李言知道,接下来大唐就要迎来一场大战,其它的倒还是小事,这粮食可不能缺了。他需要海量的粮食来控制局面,目前大唐的粮仓是远远不够的。 盐铁粮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物资,可相对于盐铁来说,粮是最重要的,却也是利益最少的。 它不像前两者价格高,体形小,易蓄藏保存和运输。 粮食价格便宜,却又体积庞大,多产于南方,运输极为困难,保存不好还容易坏掉,是以在这三者中,是属于最末的。李言作为皇帝,若是在盐铁上大力扩张。 就会严重的侵犯到世族们的利益,从而激化矛盾。 是以从粮食入手,是最名正言顺,也最不易和世族发生冲突的。 毕竟,民以食为天,做为朝庭,为天下百姓最基本的生存兜底,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象儿你知道吗,我们中原的百姓,历来生活都是很苦的,哪怕遇到丰年,他们依然一年有半年都吃不饱肚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李象一脸的懵懂,这些他还真不知道。 他从小生在皇家,贵为皇孙,虽然地位不高,衣食却是不缺的,身边的资源也是供着用。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长安城,自然也不知道各地的百姓具体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身边的臣子们也都说如今大唐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他自然以为大家过的都是一样的生活。 如今还是亲耳从父皇嘴里听到百姓生活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李言见状,没过多责备,何不食肉糜,也并不是李象的错,是他的出身所见所闻所决定的。应该怪的是养育教授他们的人,而不是在蜜罐里长大,从未见过世面的孩子。 “我大唐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各地情况不一。” “百姓的生活,却一直维持在仅够裹腹的基础上。这其中的原因十分复杂,非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等你什么时候把这里面的原因全部弄透,那么你就基本上就具备了一个储君的标准了。” “今天,朕要和你谈的,是另一个问题。” 见李象听的认真,李言传授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我大唐每年的国库收入,主要是土地和人丁税,再详细一点儿,就是各地交上来的以粮食为主的税粮。” (本章完) 第1100章 海量的财富 第1100章 海量的财富 “百姓常年耕耘,大概会遇到丰年、常年和灾年。” “灾年就自不必说了,粮食减产,民不聊生,这是整个国家的灾难;而常年税收正常,百姓把一年收入的大半上交,自己只留下一小半用做糊口。” “照理说丰年粮食产量极高,百姓应该能吃饱肚子,现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李象诧异的问道:“为什么,父皇,是因为朝庭会加税,收取更多的粮食吗?” “不是,朝庭每年的税收都是固定的,并不会因年景如何而波动,因为朝庭的开支是固定的。” 李言一句不因年景而波动,就让李象的心中一惊,这岂不是代表着,灾年也照样要收取税收吗? 很难想象,百姓田间粮食锐减或者颗粒无收,还要应付朝庭的横征暴敛,难怪每到灾年,各地都要爆发规模不等的冲突,更有甚者,百姓冲击县衙,扯旗造反。 李象心思单纯,明显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慑慑的张了张嘴,脸色极为复杂,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他虽然头脑简单,却也知道这里面可能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出于谨慎,他只是眼神动了动,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 李言见到这一幕,露出明显的赞赏之色,若是李象口无摭拦,那就说明他的水还是太浅了,别说去解这么复杂的题的,就是连看到题目也不可能,下面的话李言也不会再说了。 即然他能意识到问题,还能去考虑该不该问出口? 就说明,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已经开始想复杂的问题了,思想也进入到第二个层次了。 于是李言毫不避讳的说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百姓遇灾,已然食不裹腹,为什么朝庭和地方还要收税,这不是逼得百姓活不下去吗?” “这里的问题同样很复杂,其中朝庭税收并不多,大约只占小部份。就算遇到灾年,百姓一样能应对,这里面的大头是地方县衙的各种收入,包括了维护基层管理的运转。” “当然,有公就有私,有了合理的理由,自然可能无限延伸,合理的,不合理的,统统打包在一起。” “他们巧立名目,各种形式的摊派,都会以税粮的名义落实到百姓头上。即使朝庭下旨免去该地的税收,也不过是减去三成,其它的七成,还是避免不了的。” “啊” 李象诧异的问道:“竟然有这么多,我还以为都是朝庭的。” “基层管理的维持是全社会稳定的根本问题,这个问题朕不会告诉你答案。你需要带着问题,自己去了解,必要的时候,可以微服下去,走访长安附近的县衙,亲自去摸清楚。” 李言脸色无比沉重,他当然知道,有些人就是想让百姓活不下去,逼得把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拿出来售卖,以此兼并土地,并且把百姓变成他们的佃户,世世代代受其奴役。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的巨大灾难,恰恰是有些人千栽难逢的壮大良机。 鲁迅先生说的几千年的封建史,他看来看去,就是两个人‘吃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个时代,人,就是一种资源,可以源源不断用来榨取钱财的固定资源,你以为他们看重的只是土地。实际上他们不但要地,连人也要,敲骨还要吸髓,最后死去还可以做肥料。 这些血淋淋的现实,他却没法儿对李象明言,这不是现在的李象能承受得了的。更不是那些刚刚长成的孩子们能知道的,不然他们恐怕会对人间失望,后悔来此一趟。 为什么人人向往童年,怀念过去,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沉重的让人窒息。 李言神色严肃的说道:“朕想告诉你的是,为什么丰年百姓依然困苦的其中一个原因?” “每年朝庭收取税粮后,百姓都会把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到市场上去售卖,用以增加收入。可粮食是一种很讲究时令的东西,百姓无法长期保存,就必须得在丰年的秋后出售。” “短时间大量的粮食进入市场,必然导致价格下降,这就是他们无法增加收入的原因。各大粮商也会趁此时机纷纷压价,以最便宜的价格从百姓手中收取粮食。” 李象想了想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被人廉价买走,他也十分不甘:“父皇,那他们为什么不放到以后出售,或者运到其他缺粮的地方卖出高价?” “不行,因为这个其他地方,很可能就是从南方到北方,单个百姓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另外,他们也急需这些粮食卖出去,购买生活所需的各种物资,根本没法儿等。” “他们唯一祈盼的就是粮食价格能高一些,这才是真正能解决千家万户的问题。朕没办法从法律层面规定粮食价格,以保护百姓,只有另辟蹊径,用东厂来帮助百姓。” 话音一落,李象诧异的问道:“父皇,朝庭都做不了的事情,东厂可以做吗?”“当然可以,你忘了东厂本身就是一个属于朝庭官营的大粮商。” 李言解释道:“民以食为天,本来在你皇爷爷的安排下,东厂下面就有很多粮队,为了经营粮食,甚至在江南、两湖和巴蜀等地都修建了粮库,用以屯放收购的粮食。” “每年丰收时,北地的粮食约为十到十五文一斗,而江南、两湖、巴蜀等地更是五六文一斗,最便宜的时候,斗米仅三钱。” “朕要你接下来把重心放在粮食收购上,以东厂的名义,保护性收购粮食,把这些地方的粮价根据当地的情况拉起来,提到最高,以便相的补贴百姓,增加百姓收入。” “是,父皇,儿臣谨尊皇命。” 李象一听,马上应诺道,不过转而问道:“父皇,若是咱们按最高价收购,百姓肯定都会把粮食卖给咱们,这个数量将会翻上几十倍,一来会额外费很多银钱。” “二来,咱们的粮库也不一定放得下。” “这些都不是问题,粮库不够可以让锦衣卫联合当地的官府,征招劳役再修建,有多少粮收多少。” 李言断然道:“银钱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资产管理署正在筹集大量资金,用于扩大东厂的规模,在各行各业的拓展中,你可以粮食为主,重点先行扩大粮食收购。” 若说别的李言可能会缺,可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现在大唐只知道瀛州大量产银,却不知道,有银矿的地方,金矿也不会少。李言派人专门在瀛州北地探查,终于发现了两个规模较大的金矿,偷偷开采。 每月可产黄金二十万两,他只进不出,这些年下来,仅瀛州一地为他供献的黄金就有两千多万两。 再加上李言不断的从大唐和世族手中敲诈。 李言大概统计了一下,自己这十多年在草原上,私人空间里存放的黄金数量在三千万两以上,而白银更是多达三亿两,这个结果让李言都觉得吃惊。 若是让李世民知道,恐怕更会震怖。 大唐现在的国库每年收入在五千多万贯,虽然大唐承平多年,铜钱多发。可相应的,因为突厥开发瀛州的银矿,每年涌入大唐的银子,数量也极为惊人。 再加上贸易的繁荣和每年积累下来的物资,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一贯铜钱依然可以兑换一两银子。 相反的,因为李言这个草原霸主对黄金的喜爱和收藏,市面上黄金的数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日渐减少,官面上还保持着一两金十两银的兑换比例。 可在黑市里,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达到了一比三以上。 也就是说,李言私人空间中的黄金,就按官方一比十的兑换,就能达到三亿两银子,再加上白银。 合计六亿两,是大唐国库收入的十二倍。 若是算上黑市,黄金的价值再翻上两倍,就是大唐国库收入的二十四倍。之前李言给了分身一亿两白银,做为维护突厥汗国的压仓银,现在李言私人空间里的金银,依然是大唐每年国库收入的二十二倍。 可以豪不夸张的说,李言才是这个世界最有钱的人,就连那些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也是远远不及。 就是有了这样的雄厚资本,李言才敢发行大唐宝钞。 世族以为可以多了一个和皇权博弈的路子,一旦形势紧急,可以通过挤兑货币来拉爆大唐财政。 可他们却不知道,李言有着海量的财富做为支撑,十一亿以上的额度,维护区区两三亿的货币总量,绝对可以和世族们打一场货币战争,让他们倾家荡产。 当然,李言私人空间里的金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不干净的,无法直接进入市场流通,需要清洗。不过李言本身是皇帝,代表了朝庭,另一方面,那些多是金银等硬通货。 也就是一下子拿出来,会冲击市场,导致物价大幅波动,引起剧烈动荡,百姓不安。 李言这才没有动,只是做为底牌在藏着。 这些利用突厥从海外靠战争掠夺回来的财富,本来就要补贴民众,用以增强大唐百姓的生活幸福指数. (本章完) 第1101章 屯积粮草 第1101章 屯积粮草 李言要借着战争这把极度危险的双仞剑,来解决平时无法通过正常手段解决的内部矛盾。可即便李言一人可以控制两个国家,要策划一场战争,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各方面都要做足准备。 此时用东厂提高粮价的方式,一来合理的从世族粮商那里抢夺粮源。今年冬天酝酿的大规模战争,需要海量的粮食,正好通过高价,迅速积累大量粮食,以应对危局。 二来也是间接的补贴民众,维护他们不破产,避免他们被世族所吞噬,以便在皇权和世族的争斗中,国家能有足够的人心所向,获得大量普通百姓的支持。 不过,真正的补贴百姓,还是要等到解决世家问题了。 不然,超过一半国家实力的世族,就能把李言放的这些水给吸的干干净净,不但好处落不到百姓身上,还会变相的增加世族们的实力,弄巧成拙。 所以,大放水之前,必须解决世族问题。 看着李象一脸的纠结,李言笑着说道:“其实,就算单从生意上来看,咱们也并不会吃亏。” “贞观三年,水患频发,长安市上,上好的扬州米,售三百文一石,就算泡过水的糙米,也要一百五十文一石。可贞观五年到十年,一石米才三四十文钱。” “也就是说,灾年的米价再低,也比丰年的米价高,这个差距轻轻松松就在三倍以上,五六倍也是常态。若是遇到有奸商合起伙来屯积居奇,这个价格在十倍以上也不稀奇。” 说到这里,李言的脸色沉重了下来:“在这高昂的粮价下之,就是百姓家家破碎,民不聊生。只是朝庭太大了,各地情况不同,这种行为,完全靠朝庭律令,也是禁绝不了的。” “若是压低价格,丰收之地的百姓就会吃亏,谷贱伤农;若是抬高价,受灾地方的百姓就会活不下去,没米下锅,你说怎么办?” ‘呃’李象眼珠转了围,咂了咂嘴,最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中间稍微柔性的调合机制。” 李言眼神烁烁的看着李象说道:“而东厂就要扮演这个角色,你们不但可以把丰地的便宜粮食,运到贫瘠之地,损有余而补不足;还可以在丰年大肆以高价收购粮食。” “用官府和庞大的财力,在各道州府县修建仓库,用以吞粮。” “到了灾年,或者粮价高,百姓吃不起粮的时候,再低价出售,以维护粮食稳定,保护百姓最低的生存保障。” “就算如此,这其中的价差,也足以让东厂赚的盆满钵满了,只是少了那些奸商们的暴利。如此,维护了百姓的生活,又能增加财政收入,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如此贴补,就可避免百姓走投无路,把土地和全家都卖给世族豪门。 虽然自己即将发动的战争,也会让不少无辜的百姓卷入其中。李言也没办法,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熬过了这一劫,至少能换来一两百年的自由和富庶。 李言相信,就算自己征求那些百姓们的意见,他们也会同意的。 曾经有富家子弟说过,真的天下大乱,苦的还是百姓,不会是他们这些有钱人。无论外面炮火连天,还是生灵涂碳,他们依然茑歌燕舞、酒池肉林的逍遥。 可李言却觉得,底层的百姓命不值钱,他们根本不怕死。 而富人嘴上说的不怕,其实他们很怕,不然就不会说出来了。战争一起,众生平等,谁也逃不过去,穷人失去的只是贫穷,而富人失去的可就太多了。 金钱、美女、广厦,还有如神仙般醉生梦死的奢侈生活。 至少舍身处地下,李言心里比百姓更怕战争,更怕动乱,更怕改变。因为自己是皇帝,是即得享受利益的最高层,一旦发生战争,自己失去的可是万里江山啊! 而挣扎求生,在人间练狱中挣扎的百姓怕什么,他们什么也不怕,也没东西可以失去。 历史上哪次天下大乱,改朝换代后,不是权贵们大量被清洗,资源重新划分,固有势力不复存在。而大量底层百姓登上权力的舞台,改变了自己的阶层。 最不济,在开国之初,普通百姓也能多分点儿土地,过几年安生日子。 从幸福者退让原则来看,就知道,谁更害怕战争了。反过来,若是大唐的普通百姓们都不怕战争,反而期待战争的时候,这就说明,百姓的生活苦到什么程度了。 李象听的眉飞色舞,连连点头:“父皇英明,儿臣一定吩咐下去照行不误。” “嗯,仅这一项,就能为朝庭赚取不菲的利润,还是那种稳赚不赔的。这个生意简单,操作起来容易。而且,相对其他行业利润并不高,又需要压巨量的资金,盈利周期长,一般的世族商贾们瞧不上。” 李言提点李象道:“朝庭要掌握粮食,稳定天下,这才是最主要的,次要的才是赚取利润。不过,东厂背倚朝庭财政寺,刚好可以消化巨量的资金。”“盈利虽不大,胜在稳定,可以作为长期的一个经营项目。” 李象应诺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嗯,关中不但是京畿所在,未来还是控驭西北的大后方,在西部有一百多个诸侯国。这些诸侯国要发展,要繁衍生息,也需要大量的中原物资。” 李言神色凝重的说道:“这其中,粮食是核心,掌握了粮食,就等于掌握了西域的命脉。这也是一项加强朝庭对西域管理的重要因素。” “诸侯国的发展刚刚起步,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东厂要提前布局,抢在他们前面,掌控这条生命线,至少控制住六成以上的粮食,辅助朝庭掌握西域。” “还有南粮北运,突厥每年冬天都要从大唐购入海量的粮食,一方面是两国贸易的巨大利益,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了避免草原人活不下去而南下侵唐。” “最后这一点儿,更是关系大唐的生死存亡,不得疏忽。” “啊” 李象听到这里,有些傻了眼,之前他只考虑到大唐本身的用粮,现在经父皇提醒,这才发现,还有西域诸国,还有北方胡虏,一想到要供应两个不输大唐的辽阔疆域。 顿时有些慌张起来:“父皇,要是这样的话,现在关中的粮仓恐怕还不够。另外,关中自己自足都难,还要靠巴蜀和江南的粮食运来。” “现在又要增加供养整个雪域、西域和突厥,儿臣看现在这个规模还远远不够。” 李言见李象还有一些起码的常识,赞许道:“不错,你能知道这些,足见你平时也是用了心的。” “中南半岛的几部真腊,已被纳入我大唐管辖,这里一年三季,产的粮食足够应对西域的用度。只是朝庭在此地征不了多少粮,你可派东厂加大对这里的粮食收购,运往北方。” “然后再加价卖给诸侯国,他们不是世家大族,就是功臣勋贵,有的是钱,不愁他们不买。” 李言犹犹豫豫的说道:“父皇,真腊离着长安地域遥远,关山重重,这运粮所耗,十去七八,不划算啊?儿臣了解过,东厂虽在这也有生意,可并不做粮食贸易。” “现在可以做了,而且还要大做。” 李言思索一阵说道:“此地离大唐只有四千里,不过南部多山,粮食便宜,体积又大,确实不好运输。不过,你们可以重新规划一下,把真腊的粮食运往安南。” “这一段距离比较短,路程也不难,甚至直接就可以在安南收购,那些粮商和本地商贩就能源源不断的把粮食运来。” “主要麻烦的是后面,这些朝庭和东厂可以来,把安南的粮食运往巴蜀,再把巴蜀的粮食运往关中。如此分段接力,控制好粮食的价格,层层增加利润,朝庭从巴蜀就可以抽调更多的粮食到长安。” 李象眼神一亮,是啊,自己是怎么没想到。 若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不少,不用朝庭派出海量的劳役和庞大的商队,几千里路程就能分解开来。每段都可以找当地的商队运输,成本可以降到最低。 果然不愧是父皇啊! 在自己这里十分为难的事情,只转念瞬间就想到了妥善的解决之法,李象钦佩的看了李言一眼,心里尽是崇敬。 “父皇英明,儿臣这就照你的旨意,尽快做出方略来。” 李言最后叮嘱道:“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一年,你父皇和太上皇的威望比不了。万一突厥觉得我大唐虚弱,起兵南侵就不好了,多备点儿粮食总是没错儿。” “你不要舍不得钱,也不要声张,趁着秋收,全面收购粮食,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在各地兴建粮仓做为中转,层层接力的往关中运。” “只收只存而不出售,万一有变,朝庭还可以有所依拖。这是件大事,你要亲自抓,随时向朕汇报关中及周边府道的存粮情况,知道吗?” 说到最后,李言的语气已是十分严历,李象的情绪也随之紧张,连忙起身道:“父皇放心,您将这么大一件事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亲自负责,保证万无一失。” (本章完) 第1102章 侯君集命不久矣? 第1102章 侯君集命不久矣? 李言思索了一阵,最后为东厂定了调子:“嗯,太子,你要记住,东厂是朕专门为保障大唐的国计民生而打造的一条安全防护网。平时自主经营,关键时刻为朝庭兜底,兜底为主,盈利为辅。” “它自身的安全也是重中之中,若是让地方官府参和其中,恐怕他们也会上下其手,最后弄成一笔糊涂帐。” “这是两条线,朝庭是朝庭,东厂是东厂,两者泾渭分明,不得混淆。你们可以通过锦衣卫,借助地方官府的力量。” “但你们的粮库和内部事务,则不受地方官府辖制,他们也无权干涉东厂的经营。他们若有需要,自可上奏朝庭,在朝庭的命令授权下,东厂才能以官方的名义给予支持。” “儿臣谨记父皇嘱咐!” 李象离开后,一路走出太极宫,回想了下刚刚面圣的谈话。等到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原来父皇招自己前来,说了一大堆,其核心用意就只有一件事,让东厂全力在南方收集粮草。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偏要兜一个圈子,用生意的方式交待下来,难道北方突厥真的有可能入侵大唐? 这都多少年,大唐北边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了! 自从互市之后,两国的关系一向良好,应该不会吧。李象想了半天不得其解,等回到东宫时,来到自己的十亩田地,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田里劳作。 李象眼前一片湿润,他从小父亲不在身边,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佬爷侯君集。 长年相处下来,侯君集比李世民这个爷爷更加亲近。 李世民身为皇帝,整日要处理国事,闲下来还要操持后宫,仅有的那点儿亲情,也要分给近几十个儿孙。 到他这里,也没有了多少! 而侯君集的家人在多年的战乱中,早已损失殆尽,就剩下海棠这一根独苗,更是把李象这个外孙当成了亲孙子来疼。 如今,担心外孙种田太累,总是偷偷扑在田地里,想着多费些力气,让自己的外孙能轻松些。 李象心中一缓,一种在太极宫里没有的轻松和暖意涌上心头,换了身衣服,拿起锄头,就冲进了田里。 这块田目前只有李象和侯君集两人可以耕耘,看到李象来到身边,侯君集笑着打了个招呼,爷孙俩就一起在空旷的田野里忙着,李象把进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侯君集。 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是想借侯君集的智慧替他参详一下。 待李象说到关于粮食的疑问时,侯君集身子一僵,心里猛然一颤,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压低的脸庞尽是震惊之色,眼中精光闪烁,握锄头的手都有些发白,青色的筋络隐隐凸现。 来了,终于来了! 侯君集无声的咽了口唾沫,他就知道,在北方手握百万雄兵,一言九鼎的皇帝,绝对不会被世家大族所裹挟,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皇上果然忍不住,要动用北方的兵力,来解决大唐内部的隐患了。 这段时间皇帝的动作看似乱七八糟,却有一条隐诲的线暗暗的潜伏在深处,只要顺着这条脉络,自然能看清皇帝的谋划,这些动作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明所以。 只要知道皇帝真实身份的关键信息,很轻易就能猜到皇帝的打算。 先是建立财政寺,筹集了海量的钱财,现在又吩咐东厂不计代价的收集粮草,做为打了一辈子仗的侯君集自然知道,发动一场战役,钱粮有多重要。 打仗打得就是钱粮,有足够的钱粮,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单看皇帝准备的钱粮数量,侯君集就知道,皇帝酝酿的这场战争规模绝不会小。在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要解决如同附骨之蛆的世族,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恐怕那些世族作梦也想不到,大唐与突厥的这场战争,他们才是真正的目标。 以有心算无心的前提下,皇帝的胜算在八成以上。可能最后损失惨重,他们也不会知道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竟然是看起来人蓄无害的年轻皇帝,这心计,实在是太可怕了。 果然不愧是能以弱冠之年,只用了五六年时候,就窃取了突厥汗国大权的人物。 想明白这些后,他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干掉侯贵。如果照这样算来,就算干掉自己,也不为过,毕竟这是一场杨坚父子和李渊父子都没有打赢的战争。 稍有疏忽,就是皇帝,也要万劫不复,一旦谋划败露,那些世族会疯狂的报复皇帝,最后把大唐变成第二个大隋。现在侯君集才明白,皇帝对自己是施了多大的恩典,冒了多大的风险。 侯君集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惊滔骇浪,再直起身子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清:“象儿,皇上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古新旧更迭之时,就有敌国会趁丧攻伐。” “也就是你皇爷爷现在生死未知,突厥人摸不清实情,不然恐怕早就大军南下了。” “就算如此,草原现在并无战事,不管是出于打秋风,还是试探虚实,在今冬出兵南下的可能都是很大的。朝庭做最坏的打算,积聚钱粮应对是理所当然的。” “你父皇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粮食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当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多向你父皇汇报进度,总是没错的。” 李象没注意到侯君集的变化,觉得外公的推论还是十分有道理的,认真的点了点头:“佬爷放心,象儿知道的。” 等到两人再度忙活的时候,侯君集的心里已然不再平静了。 他没有把自己猜测的实情告诉李象,现在的李象还太稚嫩,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循序渐近的成长为好。 皇帝一手握两国,大局自然翻不了天,只是这场战役会在什么时候发起,又会从哪里展开呢? 做为一个打了一辈子的老将,侯君集不自觉的站在皇帝的角度,开始思索起来,自己又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若是以往,自己肯定要申请领兵出征。 在李靖不能动了之后,大唐就属自己在军中的资历最深,是军方的一根支柱。 可这次的战争性质不同,皇帝的用意,也是为了消灭世族在军中的力量,和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差不多,自己肯定不能冒冒失失的。 思索良久,侯君集有些混乱的心重新平静了下来,算了,自己还是在家好好养病,真正的幕后左右大局的棋手是皇帝,他若是需要自己出面,自然会来招自己的。 若是没有旨意,自己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时机不对的时候,说不得自己还要卧床装病。 不,装病还不够。 或许自己应该更进一步,一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淡出朝堂;二来也可以合理的躲避接下来的朝庭乱局,不要往前凑,给皇上添麻烦;最后还要为将来收拾局面打基础。 毕间,真到最后的烂摊子,皇上肯定不能轻易出马的。 想到这里,侯君集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频住呼吸,直到憋得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出后。蓦然松开手中的锄头,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苦难耐的神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佬爷,佬爷,你怎么了?” 李象一看侯君集那难看的脸色,心中一颤,猛然扑了上去,摇晃了两下。见侯君集人事不醒,急忙朝四周站岗的侍卫们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东宫又乱了起来,没过多久,侯君集旧伤发作,昏倒在东宫太子责任田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 不少朝中重臣都暗暗猜测,侯君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受到刺杀后就没有再上朝堂,现在种个田又晕厥了。是不是以前打仗积下了太多的隐患,这下新伤旧疾一起发作,离死不远了? 毕竟,朝中不少武将,尤其是那些种锋陷阵的战将,都是年轻时太过透支身体,年龄一大,突然就暴毙了。 李言在承庆殿听说后,也忙派出御医前往诊治,还亲自上门慰问,并调派了十多个太监女里前去伺侯,吩咐王德往侯府一批又一批的送上珍贵的调理药材。 脑袋上和心脏上的毛病,从古到今都是搞不清的。侯君集在御医诊治时捂着胸口,直说喘不过来气,头脑时不时的发昏,眼冒金光,吃不进东西,隐隐有呕吐的迹相。 太医们轮流上阵,也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不是外伤,又发生在要命的地方,再加上侯君集时不时的憋气,把自己弄的要死要活的,任谁看着就是有问题的样子。在皇太后、皇帝和皇后的紧密关注下。 御医们也不敢说没事儿,只好似是而非的扯了一些理由,开了一些调养理气、培本固元的方子,让侯君集呆在家里好好休养,千万别干重活儿了。 李言也没说什么,而是好好安慰了侯君集一番,让他好好休养,务必要以身体为重,朝中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康复了之后料理。侯君集自然也是颤颤巍巍的承谢皇恩,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君臣两人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本章完) 第1103章 诸王就蕃 第1103章 诸王就蕃 在回到御书房后,李言却暗赞不已,他不用上手探脉,就知道侯君集是装的。他可是知道,这老小子身子有多健壮,原剧中这几年他正在打高昌,战必胜,攻必克。 还霸占了高昌的几个西域胡姬,连孩子都生出了来,这能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若不是后来跟着李承乾造反,满朝文武逼得他自尽,估计他比长孙无忌活的时候还要长。 尤其是在得知,侯君集正是在李象从自己这里回去后不久出事的,李言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并做出了配合的应对。 在心里默默的夸了一下这个老家伙,李言也没放在上心,而是处理起自己的事情了。 随后一段时间,朝庭不断以各种理由调派官员和军队往西方而去。 李恪也做好了各项准备,带领亲弟弟署王李愔和将作监的队伍离开了长安城。李言轻装出城,在城西的金光门外,亲自送别了这位史上最像李世民的三弟离开。 在返回宫城,路过西市的时候,看到有一处人山人海,得到恒连回报才知道,前段时间的楚衡被判处死刑,于今日在西市处斩。 还有侮辱高阳公主的辨机和尚,也被腰斩弃市。 坐在马车中的李言叹了口气,一个和尚和公主搞在一起,结局就是注定的,辨机的命运和历史上没什么不同。朝庭有人说辨机这样的恶贼,应该千刀万剐,以敬效尤。 李言给否了,说到底,他和高阳只是私情,这其中更是高阳在主动,判个腰斩,来个痛快,也算应得的惩罚了。但愿她们俩的悲惨结局,能警醒更多的人安分守已。 挽救更多痴男怨女,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 更不要打着追寻爱情,以自由的名义任意妄为,就算是爱情自由,也与有夫之妇和寺庙里的和尚无关。 唐朝的自由开放,也不能什么都不在乎。 接下来,朝庭有人上奏说分封诸王,就是为了守御边疆,皇家子弟有封国的,当在成年后就前往就藩,为国戍边。不应久留京师,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这本就是李世民定下的策略,世族们现在也开始经营藩地,功臣勋戚们慢慢也动了起来,皇族子弟也该前往。在朝庭文武百官都赞同的情况下,李言的那些弟弟们,也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陆陆续续的前往雪域高原。 虽然有不少人吐槽这里空气稀薄,环境恶劣,不适宜生存,而且常年积雪,一年有半年都无法与外界相通。可李言却知道,李世民把李氏皇族分封到这里是用心良苦的。 西南雪域,做为天下海拔最高的地方,自古就是不受人待见,正是因为这里土地贫瘠环境差,所以才没人看得上。中原天下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根本影响不到这里来。 在大唐国力强盛的时候,这些皇族子弟们只要在这里站住了脚根,繁衍生息。确保此地不落入他人之手,威胁到中原就可以了。 此地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了,随随便便经营几百年都不成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有朝一日,大唐都没了,他们的统治还会在。 若是系统让李言经营这里,别说五代十国了,就算是撑到成吉思汗时期都没什么问题。 就因为大家都看不上,环境又差,需要费更多的时间去适应这里的气侯和生态,那些乍起聚落的势力才会弃如蔽履。就算大唐以后不在了,换了宋元明清。 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只要附庸中枢朝庭,就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做土皇帝。即受强大的中枢朝庭保护,又不受外界的倾轧,所有人对这里都没有任何期待。 大家对它的定位就是,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指望你做贡献,只要你不给我找事拖后腿就行了。就算南北极冰川融化,海水上涨,这里也是全世界最后一个被淹没的地方, 这里才是真正的万世基业,就连李言也挑了几块地方,准备留给以后的子孙! 永福坊,李恪的府邸所在街道的另一端,一座规模不下于吴王府的宅邸。 高大瑰丽、威仪森森的王府楼牌后面,重重庭院深处的大堂里,一个比李言小不了多少岁的青年男子,正暴跳如雷、面色狰狞的摔打着摆设的瓷器。 精致豪华的羊毛地毯,也保护不了携带着沛然力道落下的瓶。 “嘭”的一声焖响,瓷瓶猛然碎碎,不规则的碎片受到青石地砖的反弹之力,四散飞溅。 其中一小片棱角锐利的瓷片划过正堂中持剑跪立的一名中年男子脸庞,鲜细瞬间流出,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脸色阴郁了不少,不过他还是不动如山的跪立着。 等待着面前的青年发泄完毕。又过了一刻钟,青年男子气喘嘘嘘的摊坐在太师椅上,犹自不平的骂道:“玛的,都是龙子凤孙,凭什么你就可以高居九重,据有父皇留下的万里河山。” “老子就要离开锦绣繁华的中原,去那人迹罕至的雪山上守边。” “什么诸侯国,不过是把我们打发到边疆,不碍你的事儿罢了。自古中原之患,可以来自北方,也可以来自西域,什么时候雪域高原能威胁到中原了。” “.” 青年骂骂咧咧的发泄了一通,跪地的中年汉子见翻来覆去的,也没什么新样后,这才出声道:“王爷,当今皇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看他对高阳的狠辣手段。” “就知道他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王的角色。” “吴王应该也是看到这点儿,为了避其锋芒,这才请命西去的,只是他这一去,让我等没了摭风挡雨的大树,只能面对皇帝的处置了。” “哼,以前我还觉得李恪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是个孬种。” 李佑脸庞扭曲,眼神凶狠的说道:“我早就劝过他,集我们兄弟之力,拼死一博,胜负尤未可知。可他就是不敢,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这下好了。” “李承乾先下手为强,也不知道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他选择了退却。” “本王这两天查过了,包括柴哲威在内,他的那些亲信武将,还有几个文臣,都调去西域了。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带都走了,还带了两个儿子,看来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里是齐王李佑的府邸,面前的络腮汉子,正是齐王麾下第一高手和亲信纥干承基。 这也是李佑当年在山东镇守齐地时收下的强者,因为这个世界的李承乾在贞观三年底就离开长安去了草原,李佑原本打算安排入东宫玩无间道的纥干承基也没送出去。 后来李佑试了下推荐给其他兄弟,只是无论魏王李泰,还是吴王李恪,都对他防备甚深,这卧底也就没有送出去,一直留在了自己身边。 除了保护李佑的安全,就是替他暗中蓄养死士,以备不时之需,是以李佑的心思一直都没有隐瞒过纥干承基。 在山东的时候,李佑刚刚懂事就露出勃勃的野心,暗暗为以后造反,重演玄武门之变做着准备。 只是后来李世民听了李言收西域之地以封诸子的先进理念后,就借着突厥之战后,威望急聚上升,天下趋于稳定,把一些封出去的诸王都召了回来。 后来更是找借口把这些王爷留在了长安,并对藩王所在地进行了裁撤。 唐朝的诸侯王,本身就没有军政皆管的权力,在开国时期为了镇守地方,也只是让他们坐镇地方,担任一些文职官员。监督地方官吏和探查民心舆情,诸王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 就连江夏王李道宗,河间王李孝恭这等宗室亲王,都曾经短暂的镇守过地方。 这和汉初、晋初的那些掌握军政的实权藩王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原剧中齐王李佑镇守山东,苦心经营了十多年,在李世民年老体衰时,借着朝中废太子起兵造反。朝庭只是派了李绩和刘德威两员大将,轻而易举的就平息了叛乱。 而在现实中,因为李言的影响,李世民东征西伐,灭国无数,威望奇高,威严甚重。李佑更是不敢有丝毫悖逆之心,这才没有造反,活到了李承乾时代。 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而是一直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可没想到,李承乾轻易说服了李恪,兵不血仞的解决了诸皇子中最大的隐患,让他坐山观虎斗的谋算落了空。 李恪才刚离去,朝庭就迫不及待的催促诸王就藩,让李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只能待在府里发发脾气,于现实丝毫也无益处。 纥干承基也不甘心,他从青年时代开始就跟着李佑,忠心耿耿的保护了这个废物一辈子,为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是真的为了所谓的忠诚,就把自己一身所学和大好年华,白白浪费掉的。 他可是打听了,雪域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空气稀薄,终年积雪,温度极低,就算动物也很少,更何况是人。真到了那里,不是比发配黔地还要凄惨吗?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李佑就藩,他就找机会离开,绝不离开生养他的故土中原。 (本章完) 第1104章 李佑的不甘 第1104章 李佑的不甘 “王爷,其实雪域高原也不错。” 纥干违心的劝荐,同时也做最后的试探:“那里易守难攻,还可以明正言顺的养军,听说朝庭给您的封国足有三个关中平原这么大。照这么算来,也抵得上中原数州之地,比以前齐地强多了。” “哼,你知道什么?” 李佑忿忿的说道:“就算那里十个州,也比不上中原一个州的人口数量和物资充裕。你以为李承乾为什么把我们封到哪里,还让我们正大光明的建国养军。” “就是因为环境恶劣,自保尚且不足,进取就更是难了,放开了手脚让我们折腾,我们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以前吐蕃一家占着这么大的地方,都威胁不到中原,更何况现在这里还被分成了数十块儿,各怀心思之下,绝难形成合力。” “孤要想打回中原,就先要把其他诸侯王给收服了,这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办到的。在这个过程中,朝庭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旦去了那里,这一辈子就和皇位无缘了,只能做一个守门之犬。” 见李恪对就藩十分排斥,纥干承基心里一松,咬了咬牙,也决定拼死一博。 “王爷,前段时间来府里的那个胡人皮货行的东家,史归荣,您还记得吗?” 李佑神情一窒,连忙小心起身察看了下周围,然后关上大门,回到了房内,眼睛死死的盯着纥干承基低声道:“你是说,和他们合作,一起谋取中原?” “王爷,如今大位已定。” 纥干承基眼中闪过一丝阴寒的杀机,冷冷道:“上有皇太后和宗室族老,下有世族门阀,他们没一个支持您的。即使干掉皇帝,论嫡论长论储,就算是论庶,那李恪还排在你的前面,没有一个能轮到您。” “如今想要夺回皇位,只有借助北方的强大兵力,才有一线可能。” 李佑眼神一凝,陷入了纠结的沉思之中. 纥干口里的史归荣是突厥人,在长安西市里开着好几家货栈,经营着草原的贩马、皮货和草药。有时候有一些上好的良骥,会送到京中各大豪门府上。 大约半个月前,此人突然借着售马拜访李佑,自称是北方的使者,欲与齐王谋一大利。 在李佑的试探下,才发现原来此人竟然是突厥高层的信使,意欲有大图谋,并在大唐内部寻找合作者。若是齐王愿意合作,时机合适的时候,突厥可助齐王实现平生宿愿。 登临大宝,取当今皇帝而代之! 李恪虽然十分讨厌这些惦记中原的草原狼,不过想到当初高祖定鼎中原,也借助了突厥的力量,心里也就没了多大的碍障。 他可是知道突厥的力量有多强大,贞观十年,百万骑兵列阵阴山脚下的场景,那股阵势可撼山拨岳,令天地变色。若是能得到突厥汗国的强力相助,登临九五,将不在是梦。 谁知经过详细的交谈,李佑的心凉了一大截,原本他以为来人是右贤王下面的势力代表。谁知道竟然是乌尔格汗庭施罗叠的代表,这让李佑激动的心情顿时无比失望。 愤怒之下,派人将此人赶了出去。 世上没有比刚刚有了希望又破灭更令人沮丧的了,李佑就是再蠢也知道,草原现在是右贤王的天下,从贞观九年哈那尔兵变后,颉利的阿史那家族就失去了统治者的地位。 施罗叠也只是顶着一个空头大可汗的名义,在如同黄金囚笼般新修建汗庭里醉生梦死。 当然,做为颉利的后裔,施罗叠和阿史那氏想夺回权力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即然他没死,就肯定在背后做着功夫,李佑也能想到,甚至大唐朝庭也派出了不少人前往乌尔格。 岂图挑起汗与王之间的矛盾,导致突厥再次分裂,这样中原就能彻底放心了。 只是从贞观九年到贞观十九年,整整十年时间,施罗叠都没有任何作为,右贤王的统治也越来越稳固,可见这其中已难有变局,李佑也不想和施罗叠趟这淌混水。 现在纥干承基再次提起,李佑不甘的说道:“若是他是右贤王的信使,本王自然不用犹豫,右贤王有那个实力,可施罗叠?不过是一丧家之犬,能蹦跶到哪儿去?” “话不能这么说。” 纥干卖力的怂恿道:“右贤王如日中天,施罗叠只能装成贪图酒色的样子,不然他肯定活不到今天。这十年过去了,右贤王又常年坐镇西边,肯定会忽视施罗叠。” “当年右贤王又没有血洗阿史那氏的力量,属下料想,他们还是留下了些实力,在蛰伏等待时机。” “所谓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更何况施罗叠苦心孤诣的经营了十年,说不定就能给右坚王造成致命的危胁。这些年草原托中原的福,也修养生息,实力不断壮大,施罗叠发动阿史那氏所有的力量,奋力一博。”“即使杀不了右贤王,和右贤王分庭抗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旦他成功,整个东部草原可就落到了他的手上,再有那海外瀛州的银矿,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若有他的鼎力支持,您就算取代不了当今皇上的位置,想要割据一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佑听的砰然心动,思索良久,最后问道:“万一所谋不成,恐怕本王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干大事而惜身,纥干心里鄙视了一下,随后劝道:“王爷放心,您现在的地位和力量,想那施罗叠也清楚。他不会指望现在您就在大唐内部做出什么来的。” “不妨先答应他,建立联系,然后给他一些信息。” “他若想在北方成事儿,先要过右贤王那一关。若是他重新夺权,咱们自然可以加大投入;若是他失败了,右贤王也饶不了他,咱们和他的合作,自然也无从提起了。” 李佑听的心神大振,拍案而起,兴奋的道:“不错,纥干,还是你聪明。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也给本王争取了无限的可能。” “即然这样,孤就给你一个命令。” “你代表孤私下和这史归荣联络上,孤就不见他了,他也知道你是孤王的亲信。若是他有什么需要,你再报来,根据情况再决定。你告诉他,若是他的主子搞定了右贤王。” “本王可以和他们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共谋天下。” 纥干心中暗暗鄙视,知道这位主儿是怕所谋不成,牵连到他。让自己单独联系,万一事败,他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来背黑锅。 不过,他是下人,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要做的,没有天大的风险,哪有天大的利益? 反正造反这种事,只要失败,无论有没有证据,大家都是个死,谁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和李佑无关。自己一个下人,也配造反,李佑连这点儿都看不明白,真是个棒槌。 真要失败了,大不了自己亡命天涯,照样活命! 纥干承基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于是慷慨激昂的说道:“王爷放心,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死不旋踵。为了王爷的大计,哪怕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嗯,去吧!” 李恪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拍着纥干的肩膀说道:“等到孤登临大宝的那天,一定封你为王,找一块富庶的地方,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福荫子孙后代。” “谢王爷,属下万死不辞!”纥干心中不屑,连空头人情都不愿许,到时候万一把自己给丢到雪域高原怎么办?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纥干得了李佑的同意,也是意气丰发的准备大干一场。 “孩儿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大明宫紫辰殿,李言上完早朝后,就来到这里给长孙无垢请安。朝中事务繁琐多,李言也不会天天来,基本上隔着两三天来一趟,时间也不定,有时候上午有时候下午。 陪长孙太后聊聊天散散步,再给昏睡中的李世民蕴养一下身子。 长孙无垢天天有安康、晋阳还有海棠陪着,时不时还有朝中重臣的夫人过来问侯,每天的生活倒也充实。 如今,儿子做了皇帝,长孙无垢贵为皇太后,至尊至贵,又不用操心国事。整个大明宫都在她的管理之下,丈夫又没有完全咽气,多少心里有些依靠和底气。 若无闲事挂心头,人间便是好时节! 心情舒畅,生活愉快之下,长孙无垢好似年轻了几岁,以前鬓角略略显出的银灰之色,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整个人的精神头儿,也恢复到年轻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儿子,长孙无垢露出慈爱的笑容抬了抬手:“起来吧,朝庭上的事儿多,不用经常过来,两宫来往得半个时辰,要耽误不少事儿。” 今天紫辰殿内多了一个少年,待李言行完礼,少年连忙跪下道:“臣弟参见皇兄。” “呵呵,九弟也来了!” 李言笑着摆了摆手:“又不是外人,在母后这里不用多礼,起来吧” (本章完) 第1105章 李治就藩 第1105章 李治就藩 “谢皇兄!” 李治略显腼腆的起身,说明了来意:“启禀皇兄,臣弟今日是来向母后辞行的。朝庭已经议定,成年亲王有封地的,都需前往,臣弟不日也将起程,去往藩地。” “此事主要是针对其他藩王的,还有通过藩王催促世族和勋臣们加紧经营藩地的。九弟不用着急,现在已经入秋,不如在长安过新年,等明年开春了再去也来得及?” 李言话音一落,李治一脸为难的看向长孙无垢,很明显,他好像也并不想离京。 “今日是母后把稚奴叫来,让他去就藩的。” 长孙无垢却是接过了话头,摆了摆手,神色严肃的说道:“即然这是你父皇安排好的,他们也已成年,各有封地,就该马上去。朝庭建藩的目地,就是让皇亲勋臣守卫边疆。” “之前是你父皇出事,紧接着又新皇登基,这才耽误了。” “如今诸事已毕,他们还留在长安做什么?边地镇守关系着大唐的安危,一刻也不能耽误。而且各地的百姓,没有官员管理,也会十分混乱,他们早点儿去接手,也好安抚民生。” 关于亲王就藩之事,长孙无忌也找她谈过,目前的大唐并不安稳,太上皇的离开,导致各方权力四散,皇帝手中并没有镇慑天下的实力,这个皇位还不稳当。 世族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这些亲王们就要离开长安,各方势力中的文臣武将,要么带去封地,空出来的职位朝庭重新任命;要么就要重新聚合到皇帝麾下,加强皇权。 皇帝的权力太小,会使得他们这些中枢朝臣们办起事来,碍手碍脚,总是没有太上皇的时候顺畅。 原以为李言登基后会使劲抓取权力,是以臣子们摆开了对抗博弈的姿态。谁知道李言根本就不在乎,在处理高阳一案时雷霆乍现后,就缩了回去,摆出一副无为而治的态度。 长孙无忌之前只想着压皇帝一筹,拿到权力。 现在权力到手后,又发现皇帝太过弱势,实在是不利于治理,搞得他这个首辅大臣的影响力也大受影响。是以他比李言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强中枢的影响力。 长孙无垢最初还想把李治留在长安,她虽然有三个儿子,长子做了皇帝,就是献给了江山社稷;次子李泰和自己不亲,又被圈了起来;唯有幼子李治,可以留在身边享天伦之乐。 谁知长孙无忌一下就给否了,告诉她,就是留谁也不能留李治。 李治是太上皇曾经看重,并力排众议要推到帝位上的人,在新帝眼中,比之其他兄弟更加忌惮。若是李治留在长安,早晚会兄弟相残,重蹈玄武门手足相残的覆辙。 不但不能留,反而要尽快赶去封地,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长孙无垢虽然舍不得儿子,可想到长孙无忌说的也是实情,如今大位已定,就连储君也立了,幼子再待在长安,确实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趁着现在兄弟还没闹起来。 早日离开,未来也能落个善终。 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孙无垢只能以大局为重,今日专门传召了李治,叮嘱他马上收拾行装,要带头响应朝庭的号召,正殷殷不舍的交待着,李言就过来了。 “也好,九弟的封地是在匹播城,那是吐蕃以前的王城。” 李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实际上,他是巴不得这些亲王们都赶快离开的,此时当着长孙无垢的面,还是展现出一些兄弟亲情:“整个吐蕃,这里是最为繁华的。” “松赞干部和大相禄东赞经营了十多年,想来依九弟的才能,会让这里更加繁荣的。” 贞观八年,松赞干布即位为吐蕃赞普,年仅十三岁,并依靠论科耳,尚囊等辅臣,讨伐叛乱,统一吐蕃。 当唐帝国称霸中原时,松赞干布也已称雄雪域高原,完成了对一些小国的兼并,定都逻娑,建立了统一的吐蕃王朝,并积极谋求与唐朝建立密切关系。 从公元634年始,他两次派大相禄东赞出使长安,向李世民求亲。历史上。在公元641元,李世民两次征伐未果下,终于同意了松赞干布和亲的请求,把宗室女文成公主嫁给他。 至此,大唐未在对雪域高原用兵,再加上文成公主的陪嫁中有大量中原的先进文化技术,造就了吐蕃飞速的发展,最终为大唐以后的战乱埋下了隐患。 在这个世界中,李言在大唐和吐蕃发生战争前,抢先发动西征,用突厥的强兵,如后世蒙古横扫西域般,把吐蕃扼杀在破茧成蝶的关键时期,并进行了残酷的清洗。 落得一身骂名的突厥退了出去,把解救西域百姓于战乱中的美名留给了大唐。 是以大唐轻易的拿下了这两地,到现在为止,雪域和西域两地各处百姓都对突厥人恨之入骨,对于后面捡了便宜的大唐,却视为救苦救难的亲人。 事实证明,李言的这种方法非常好用,大唐等于白捡了两块疆域。李世民把宗室子弟封在雪域,本来没有李治什么事儿的,李言登基后,这才临时把吐蕃以前的王城匹播城划给了李治。 在吐蕃强盛后,松赞干部已经重新挑选了逻娑城,也就是后世的拉萨为新的都城。为了更好的统治吐蕃,松赞干部以迎聚大唐公主的名义,为自己建立了新城。 朝庭也是有感于雪域高原的重要,所以把逻娑城并方圆几百公里划为朝庭直辖,并不对外敕封。 李治的身份十分重要,一般的封地也体现不出对他的重视,再加上李言知道,李治本身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是以把离逻娑城几百里外的吐蕃旧都匹播城划出去,封给李治。 借助他的才能,把这里给发展起来。 “皇兄放心,臣弟必不会辜负皇兄所托。” 李治倒没有太过沮丧,反而亲切的说道:“其实母后说的也对,马上就要入冬了,若是不赶在秋季结束之前,再想入雪域就难了。一旦耽误,就得要明天夏初才能去了。” “封地的百姓嗷嗷待哺,正是展现朝庭抚慰的时刻,臣弟也不能或缺。”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地海拔高,终年积雪,一年倒有大半年和外界隔绝,这种环境即限制了他的发展,同时也能保护他不受外界的兵锋,利蔽都很明显。 “九弟离开的时候,去太仓里支取三万石粮草和十万贯钱,此地环境恶劣,经济落后,多数百姓还处在奴隶时代,吃饭是大问题。只有你手中有足够的钱粮,就能轻易威服一方。” “臣弟代藩地百姓多谢皇兄!” 李治脸上一喜,实际上他早就想离开了,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藩地虽然条件差,可能明正言顺的掌握一个藩国,和土皇帝也没有什么区别。 胜过在长安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 他知道在李世民推他上位没有成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下场不会好,李治不像李恪实力雄厚,也不像李泰有世族在背后支持,他常年以修道避世,麾下并没有像样的实力。 如今又被李世民坑了一把,满朝文武避自己如避洪水猛兽。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李承乾已经登基,就算他出事,朝庭需要一个傀儡,也会是太子李象。而不会轮到他,论嫡论长论亲,都没有他份。 李治待在长安也是坐立不安,生怕哪天一项罪名落到身上,就丢了脑袋。 如今长孙无垢还在世,他还能安全,一旦哪一天太后薨逝,就再也没人能护着他了。李承乾为了自己的位置和储君的安全,必然会清理他们这些隐患的。 和李恪李佑等人不愿就藩不同的是,他一直盼着早早离去,只是诸位年长哥哥们不动,他也不敢乱出头。 不然本来是好事儿,若是皇帝多疑,觉得自己有其他谋算,再把自己扣下来,反而不美。于是拖到了朝庭催促,母后又安抚的时候,他再装做不情不愿的离去,方能安全脱身。 李治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圣心难测,你越是不想去,皇帝越是要逼着你去;一旦你急着想去的时候,皇帝可能又不愿让你去了。 如今得了皇帝的准信,李治心满意足的接下了差使,和请安完毕的李言,两兄弟边聊边出了大明宫。 这一日,李言正在和禇遂良商议,财政寺要在天下各处设立分部以便就近处理各项业务。 王玄策一脸焦灼的走了进来,匆匆见完礼,就急着说道:“皇上,不好了,漠北急报,草原上出事儿了?” “嗯,什么事?” 李言眼神一凝,和禇遂良一起关切的看向王玄策。 王玄策看了眼禇遂良,李言摆了摆手:“禇卿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是,皇上。” 王玄策这才汇报道:“半个月前,突厥汗国右贤王在王庭遇刺,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本章完) 第1106章 右贤王遇刺 第1106章 右贤王遇刺 “什么?” 禇遂良也焦急了起来,虽然他们一直盼着右贤王出事儿。可实际上右贤王主掌草原这十多年来,大唐并未受到来自草原的大规模南侵,这在颉利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 众人嘴里不说,都知道这是右贤王念着同出一脉的香火情。 最近几年来,因为右贤王之故,大唐和突厥和平相处,边疆贸易十分繁荣,连带着大唐在西域捡了老大的便宜,几乎兵不血仞的获得了大量的国土。 右贤王是死要钱,可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贞观时期的和平岁月,辽东,雪域,西域的开疆拓土,大唐君臣没人念右贤王的好儿。可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离不开右贤王的暗暗照拂,众人对右贤王的忌惮,归根结底是对突厥汗国的忌惮。 退一万步来说,右贤王可以死,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在天可汗时代,甚至李世民都要派出刺客,想干掉右贤王,从而打散突厥汗国。可那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又有天可汗主持大局,大唐完全有能力应对右贤王出事后的混乱局面。 在众人的潜意识中,大唐是有两根支柱的,一根是李世民,另一根就是主掌突厥的右贤王。 这两人有一人在,就不用担心北方胡虏南犯。 如今,大唐正是新旧更替的关键时刻,天可汗倒下了,新皇帝才上位,还没有成长起来,右贤王也要垮了吗? 他就算早出事,或者晚出事都行,就是别赶在这个关键时刻啊,这不是寸吗? 右贤王若是此时身死,对大唐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李言看了眼一脸慌乱的禇遂良,暗暗撇了撇嘴,终归不是靠着自己亲手打下这江山的,还是缺乏自信和底气,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时,不自觉的就会彷徨。 暗暗摇了摇头,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玄策,你说说具体情况,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此时,王玄策心里也是十分混乱的。 这些年,突厥和大唐贸易频繁,额尔齐斯河王庭所在地和长安这两大帝国的核心城市之间,也形成了一趟热闹的商道,不分白天晚上,车马不绝于途。 锦衣卫对额尔齐斯河谷地的渗透十分深入,前几年李世民的几次刺杀,都离不开锦衣卫的暗暗配合。 锦衣卫总部每天都有来自草原的信息送往长安,只是路途遥远,得知的详情,都是半个月之前的。 可在这个时代,大唐能随时掌握千里之外的敌国都城情况,已经十分及时了。 最开始,王玄策一直以为右贤王就是李承乾,除了他之前的那些推测外,在李承乾回到长安的这段时间,草原上传来的右贤王一直都没露面,这也间接的印证了王玄策的判断。 直到两个月前,右贤王突然现身王庭。 这让得到这个消息的王玄策触不及防,简直不敢置信,再三让下面的人确认。并为此,鸿胪寺派去草原前往王庭通报大唐新帝登基的使者队伍,他还专门让手下的亲信混入其中。 还亲自以鸿胪少卿的名义,调派了以往多次面见右贤王的官员,务必要搞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右贤王本人。 做为一个常年耍弄阴谋诡计的人,他自然猜想到会不会是太子回京,找了一个傀儡来支应局面。 可没想到无论是鸿胪寺的官员,还是自己的亲信,都受到了右贤王的亲切接见,并进行了长时间的沟通和交流,这些人都再三确认,那人是右贤王无疑。 这让王玄策彻底傻了眼儿,这么说,右贤王并不是皇上,那 之前一切的推论,和建立在此推论上的安排,全盘被推翻,王玄策有些慌了手脚。若是右贤王就是李承乾,那他们锦衣卫的差使就轻多了,说到底,都是自己人。 若不是,那突厥汗国和大唐就是敌人,锦衣卫做为对付突厥的利器,自然不能疏忽大意。 王玄策连忙招集锦衣卫高层,接连忙了半个月,重新布署了针对突厥的安排。 一想到自己暗自揣测右贤王真实身份,并且疏忽了自己的职责,擅自放松了对突厥的警惕,王玄策就心生恐惧。他暗暗祈祷,突厥千万别再出什么大事。 就是出事,也别在这段时间出,给自己留一些缓冲的时间。 可天不遂人愿,刚刚才喘了口气,突厥传来惊变,这让他感到有些局面失控。 “皇上,九、十月份是突厥一年一度的秋木达聚会,和我们大唐正旦春节类似。自贞观十一年,右贤王在额尔齐斯河谷地建了王庭之后,每年的秋木达也在这里举办,至今已是第九届了。” 即然皇上不是右贤王,那王玄策只能按照皇帝这十多年在西方游历,对突厥并不了解的基础上,介绍了一下事件的背景,随后说道:“九月底十月初,王庭所在地,正是草原各部族举办盛会的时间。”“盛会一般都在七天时间,今年亦是如此。” “前面六天都很正常,草原各部族载歌载舞,喝酒、骑马、射箭、摔跤、篝火、各种比试,按步就班。当然,我们大唐的使者和一些适逢其会的商队,也会应邀参加。” “直到最后一天,各部族选出来的勇士,在右贤王的主持下,进行最后的比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 李言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他本就十分熟悉,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意。草原的这种盛会,和中原的科举也差不多,是遴选人才和牢笼志士的手段。 最终的获胜者,将会被右贤王赐予草原第一勇士的称号,若能入了右贤王的法眼。 这些人更是可以直接被选入王帐,充当右贤王的近恃,从此一飞冲天,整个部族也会因此受益。这也是突厥各部族谋求上进的一条渠道,更是突厥上层统治各部族的一种方式。 王玄策见皇帝没有说话,继续道:“没想到最后一天时,意外发生了。被选出的一名女真族勇士完颜胡里罕却在受右贤王接见,两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骤然暴起,行刺右贤王。” 禇遂良神色一急,插话问题:“右贤王受伤了?” “应该是的?” 王玄策皱眉说道:“据信使传来的消息,当时台上乱成一团,右贤王的侍卫们迅速上前斩杀了刺客。右贤王自己也身受重伤,被人抬了下去,此后再也没露过面。” “没过多久,王庭开始高度警戒起来。” “大量骑兵刀出鞘弓上弦,严防死守,把王庭团团包围了起来,连个苍蝇都飞不出来。幸好我们的人在第一时间把信息传了出来,否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李言和禇遂良面面相觑,都是神色严俊,只是李言是装的,禇遂良却是真的着急。 漠北突厥首脑的出事,必然伴随着形势的急剧动荡。 所谓窃国者侯,敢于刺杀草原霸主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小势力,说不定接下来草原就会陷入动荡之中,草原的稳定又会直接影响到大唐安定。 没想到,大唐刚刚才经历了新君登基,好不容易稳定了局面,草原上就迎来了惊变。这对大唐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还未可知。禇遂良这个辅臣,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风暴即然开始酝酿,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李言内心也激动了起来,不过相对于这些臣子们,他则是喜大过了忧。 “玄策,锦衣卫要全面动起来,加紧对突厥王庭的探查。” 李言断然吩咐道:“突厥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报来。可惜,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现在我们得知的,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信息了,这半个月,又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 “皇上,若是启动信鸽传递,信息效率可提升一倍以上,只要八天,就能知道王庭的近况。” 王玄策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北方重山峻岭,鹰隼和各种飞禽等信鸽天敌太多,再加上北地民风彪悍,常有武夫射杀,往往十不收一,非常不牢靠。” “若是朝庭可以下令,禁止射杀鸽子,这个效率还可以提升一些,不过也不会超过一半。” 李言闻言,摆了摆手:“算了,朝庭律令不是儿戏,狩猎也多在荒野里,很难执行。你们锦衣卫可以用这种方式,死马当做活马医,主要还是要靠人力传播。” 说来,用信鸽还是李言提出的方式。 在秦朝以前,西北还是茂密的森林,摭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到处都是,崇山俊岭也被厚厚的植被所覆盖。后来进入汉朝,为了巩固统治,大量南方的汉人北迁。 朝庭大规模的开拓耕地,致使北地的森林覆盖率越来越低。 汉朝之后,又是几百年的战争,大量树木被砍伐建设城池,或者用于攻城掠地,烧火取暖等,此时的人们还没有一边破坏一边建设的意识,对于这种天生地养的自然资源。 只有索取,没有专门的护养。 到了隋唐时,关中平原和整个北地,已经开始凸显后世光秃秃的黄土高原雏形了。 (本章完) 第1107章 李言的试探 第1107章 李言的试探 李言知道,若是不加理采,到了宋元时期,这个生态就会被彻底打破。从此塞上江南也会成为传说,西北之地,也会渐渐的荒漠化,慢慢变得不适宜生存。 李言登基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依靠朝庭的律令,保护生态环境,甚至专门去栽种树木,以维护生态平衡。 只是这些都还没得来及去做,此事虽然重要,却不急在一时。此时的环境,依然使得野生动物频出,信鸽传书,也变得不那么靠谱了。鸽子一上天,能不能落地,只有天知道。 随后接连好几天,突厥也并没有右贤王的确切消息传来,只知道王庭不断有医官出没,只要进去的人,就再没出来过。王庭的守卫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多了起来。 突厥云集在王庭的各部族也四散而去,民间也是流言飞起,有的说右贤王伤重不治,当天就死了;有的说右贤王伤到了要害,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还有人说右贤王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伤势沉重,命不久矣! 总之,谣言四起,草原人心惶惶,各部族都不自觉的在聚集人马,情势紧张。 四周各地的军队,也在往王庭集结。 王庭四周的草场上,更是汇聚了不少附近的普通牧民百姓,他们纷纷举办各种祈求神灵的仪式,默默的祈祷着长生天,希望天神能保佑右贤王平安无事。 对于草原人来说,右贤王虽是汉人,却已和突厥人无异。 以前草原人靠天吃饭,没有余粮,一旦草原遇到旱灾雪灾,都要集结兵力南下抢食。虽然是扮演了一个掠食者的角色,攻击掠地之下,损失也是极为惨重。 一场冬季战役下来,草原上也是家家带孝,户户举哀。 自从李言入主草原后,在位这十多年来,平定四方乱臣,和大唐开展贸易,积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每年都从东瀛抢来大笔银子,然后从中原购买大量布匹粮食。 使得突厥人不用在严寒的冬季拎着脑袋和大唐人拼命,就能安然过冬,这使得草原上不少人心念右贤王的恩德。 如今,右贤王出事,所有人都担心草原会重新陷入混乱之中。若是群雄割剧,争夺地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着丧命,多年承平下来,草原人也有些提不动刀了。 大唐的高层也开始紧张起来,中枢的重臣们,一天到晚聚集在承庆殿分析着北方的局势发展。 针对右贤王不同的结局,有可能产生的不同变化,不断的调派兵力前往北方边镇,一些在京中养老的武将们也重新披挂,被派往北地镇守,一方面是御防突厥人南下。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应对草原上有可能出现的乱局,伺机攻入草原。 不过,在朝庭人人都提着心的时候,李言却很是惬意。右贤王遇刺事件,本就是李言分身在北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营造氛围,为接下来发动南侵做形势铺垫。 就算要借突厥人的力量南下,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包括后续的收场问题。一个合格的帝王,谋划一场战争,就要从全方位的角度做好事态控制,不能顾头不顾腚。 只能放火,不能灭火,那是莽夫的行径。 不过,北方的大局是右贤王在亲自掌握,大唐参和不上,自己这个皇帝,更是没有多少发言权,只能信马由僵的让朝中老臣们安排。 李言要借着这场战争达成好几个重要目标,一来打击顽固的世族群体,二来培养新一代的军中武将的中坚力量,三来自然是重新洗牌,加强皇帝的权力。 而右贤王,也要借此消化草原上凝聚起来的实力,间接实行减丁政策,避免游牧坐大,威胁到中原。草原的普通百姓只知道右贤王给他们带来了和平与安定。 可他们却不知道,和平和战争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离开战争后,长久的太平也很难维持下去。 从贞观九年赶走夷男,统一草原之后,十年的和平岁月下,物资充盈,人口繁衍,牛羊遍地,驮马成群。就如同滔滔黄河奔流而下,必然带来大量泥沙的沉积,致使河床越来越高,形势也越积越危。 如今到了右贤王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算没有大唐的事情,做为上位者,右贤王也准备酝酿一战乱乱,来消化堆积的形势。 另一方面,长久的和平下来,一些部族实力膨胀严重,有些坐大的意思了。 右贤王也要借着战争,该消灭的消灭,该削弱的削弱,重新调整权力架构,以达到强力掌握整个草原的目的。 总之,一场战争,是双方共同的需要。 在外面形势暗暗蓄积的时候,齐王李佑却病了,自从皇帝在朝堂上和群臣商议,让诸王去雪域就藩后没多久就病了。这些天里,吴王李恪和署王李愔离开京城后,蒋王李恽、越王李贞、晋王李治、纪王李慎等成年皇子,也陆陆续续的拖家带口离开长安,前往就藩。 李佑却因为秋日天凉,生起了风寒,卧床不起。 李言听到汇报后,暗暗摇了摇头,吩咐太医署的御医们前往齐王府,替李佑诊治。御医回报过来的信息是李佑风邪入体,导致身体发热,头脑昏沉,精神恍惚,需要静卧好好调养。 李言挥挥手,打发走御医,王玄策一脸疑惑的说道:“皇上,齐王早不病晚不病,正好在朝庭让他就藩的时候病了,恐怕这其中有蹊跷?” “是啊,皇上,臣看齐王这就是在躲避就藩。” 最近被皇帝调任中书舍人的李义府也跟着附合道:“御医们的话也不能全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齐王收买,帮助齐王一起隐瞒,臣看这事还要再探探。”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了,稍一耽误,大雪封山,齐王就无法西去,再想启程,就要到明年的五六月份了。” 在这次督促诸王就藩的过程中,李义府可是冲锋在前,毫不在意诸王对其的愤恨。 他这番付出也没有白费,得罪了诸王,却也彻底登上了皇帝这艘大船,让李言深为满意,大家赞赏。想到李言年轻,李义府常常搜集些稳罕玩意,讨好李言。 时不时还邀请李言前去他府中做客游玩儿,在李义府刻意奉迎之下,他迅速成了李言的亲信。 被允许参与军机,和王玄策一块儿商议枢要事务。 有人做恶人,还是比自己亲自出马要好。李义府虽然资历不如王玄策,可在察颜观色、溜须拍马上,几个王玄策也不如,来到李言身边一个多月来,李义府的所做所为,深合李言之心。 在朝堂上,李义府也不怕得罪人,处处维护皇帝的利益,让李言用着十分顺手。 再加上李义府中书舍人的身份,不高不低的,位置关键,什么事情都能参和一下,什么政务也都接触得到。在朝堂上做起事来,也比王玄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和鸿胪寺少卿要更加方便。 如今,李言身边的臣子们,无论是长孙无忌,还是岑文本、马周、许刘泊、禇遂良等人,包括许尽忠,年龄都太大了。他们自恃身份,也不好腆着脸来跪舔李言这个年轻的皇帝。 可李义府就不同了,他和王玄策年龄差不多,都是刚刚三十出头儿,比李言大不了几岁,正是当狗的好年龄,他也腑得下身子。 同时,他的到来,也给了王玄策巨大的危机感。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等人是重臣,却不是近臣。长久以来,李言身边的近臣就只有恒连和王玄策两个人,恒连是专职护卫,负责皇帝的安全,很少参和政事。 这等于李言身边,就只有一个王玄策了,现在多了一个正加合适的李义府,马上就让王玄策紧张了起来。 而这,也正是李言想要的,有了竞争才会有压力,两人做事才会更加勤勉。 “秋冬之季,昼夜温差骤变,一时不慎,生病也是正常的。” 李言却是满不在意:“即然大部分亲王已经就藩,一个李佑也翻不起大浪来,缓缓就缓缓吧?总不能让五弟拖着病体前往藩地,传出去也会显得朕这个皇兄太过刻薄。” “王德,你待会儿从宫里的库房,挑几株人参、鹿茸和一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去齐王府,并替朕问侯齐王,告诉他就藩的事情不必着急,一定要养好身子。” 王德连忙领命应了下来! 等几人都退了下去,李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在李言的规划中,即将到来的唐突大战会在山东之地展开。 此时山东不是后世的山东,从广义上来说,崤山函谷关以东的地区,都是山东之地。包括河北道、河东道、河南道的大部份地区,也是自古以来最容易生乱的地方。 大唐这边也必然要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背黑锅,顺便吸引火力,野心勃勃又愚蠢的齐王最合适不过了。 李佑原本的封地就在齐地,那里有他的根基,虽然这些年他回到了长安,可齐地却并没有放弃。 (本章完) 第1108章 李佑的决心 第1108章 李佑的决心 历史中的李佑,也就是在这几年在齐地起兵,反抗自己的父皇,天可汗李世民。想到这里,李言暗暗乍舌,此人真是胆大包天,历史上以儿子公然造父亲反的亲王还真不多见。 更何况还是横压一世的千古帝王李世民,李佑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他以为李世民能干的事情,他也能干。就像后世的棒子和猴子,与龙哥住得近了,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认为龙哥能做的事情,他们也能做。 挑战全盛时期的天可汗,李佑的无脑可见一斑。 若是李恪不愿西去,那东边的乱局,就是他的坟墓,即然李恪识趣,退了出去,那李言就选中了李恪。 看过原剧的李言知道,李佑表面上投靠了李承乾,实则心怀鬼胎,私下又和李泰、李恪搅在一块儿,颇有些和后世的大将军王皇十四子胤禵的夺嫡之路有些类似。 打得是借鸡生蛋,李代桃僵的主意。 只是这个时代李言早早的躲来了,局势被李言搅得乱七八糟,那些鸡们都被闪了腰,李佑这个蛋,更是没有机会施展了。只是多年的积蓄和谋划,李佑岂能甘心放弃? 现在昏厥而未死的李世民,几乎堵住了李佑破釜沉舟的勇气。万一起事了,李世民又醒过来了怎么办,就这么犹豫之中,李言和世族达成一致,又逼走了大部份亲王。 李佑正进退两难之际,李言给他寻了一条路子。 所谓的代表施罗叠的突厥使臣,自然是李言利用突厥在长安的细作暗探安排下去的,即然李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李言就给他一个轰轰烈烈的未来。 如今,突厥在长安的所有力量,尽在李言的掌握中,他要用这些细作,慢慢渗透一大批朝中臣子,尤其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世家大族。通敌,也是自己未来大洗牌的一个合理的借口。 李言不会冤枉他们,突厥这张底牌,可以让他从容的收取证据,钓鱼式的执法,让那些人最后死得心服口服。 当然,还有一个额外的用处,就是考验一下锦衣卫现在的能力。 突厥细作接触朝臣诸王,意图不诡,这正是锦衣卫的职责范围。不过从具体的情况来看,王玄策现在还没有发现,这让李言对锦衣卫的能力,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无法随时掌握重臣和亲王们的一举一动,这和大明无孔不入的天罗地网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李言略略有些失望,明面就算了,底下的暗线也没有布出去。 王玄策或许是个纵横捭阖之才,亦有临机应变的军事才能,可具体掌握这种暗探机构,还是差了些意思。 李言没有提醒王玄策,他想看看,锦衣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齐王和突厥人的谋划? 他又想到了李义府,此人心思深沉、胸有沟壑,无论是胆魄还是头脑都够用,又年富力强有手腕,历史上也做到了宰相的级别,能在女帝这种狠人的主掌下,混到这种位置,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能确保他对自己的忠心,让他执掌锦衣卫,倒是十分合适的。略略思忖了一番,李言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锦衣卫现在无法发挥它真正威力的根本原因,不在王玄策的性格和能力,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老朱那种一言九鼎的权威,主人不强势,走狗也就不敢张狂。 在世家大族限制的情况下,锦衣卫也只有缩成一条守门之犬。 若是冒头太厉害了,说不得就要被世族们给废掉了,一切还要等洗牌之后了。 黄昏刚过,天色渐暗。 永福坊的齐王府,纥干承基挥退了满屋子侍侯的侍女和仆人,悄悄来到头上顶着一个毛巾,正躺在榻上装病的李佑身边,附在耳侧说了一句话。李佑眼神一睁,瞬间从床上坐起。 “这史归荣的真实身份查清了吗?” 纥干一脸严肃的拱了拱手道:“回王爷,属下已经查探明白。这史归荣出身突厥王族阿史那氏,是突厥始毕可汗的亲孙子,施罗叠的堂侄,受施罗叠指派,潜伏长安多年。” “就是为了从大唐寻找盟友,共同对付右贤王,重新夺回阿史那氏对草原的统治权。” “属和他接触过多次,都很顺利,不过他说,接下来的事情太过重要,他非要面见王爷,亲口听到王爷的承诺。” 李佑站起身子,在房间里回来踱步,眉头紧锁,很显然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权衡。 之前为了避闲和善后,他一直让纥干和突厥人接触。 可最近草原风云突变,形势发展极快,原本镇压草原的右贤王遇刺,生死未知。草原各部族人心燥动,在这种情况下,施罗叠这个名义上的大可汗。 很有可能取尔代之,拿回统治草原的实权。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提出更高的要求,亲自面见自己,甚至进一步推近合作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还有退路,若是真的和突厥人结盟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皇帝登基这两个多月来,稳扎稳打,和世族关系相处融洽,留给其他皇子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没有了世族的认可,他李佑只有起兵造反,武装夺取皇权这一条路了。 如今,真的要迈出这一步,他还是有些犹豫,还有着一丝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纥干,你觉得本王要不要见他?” 没想到李佑一个堂堂的亲王,面对这样的大事,竟然会问自己一个武夫,纥干暗暗鄙视了一番,随后面容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王爷,开弓没有回头箭。” “皇上位置渐稳,上有太后,下有太子,中有不少兄弟。王爷除了造反,没有任何可以继承皇位的机会。” 李佑脸色纠结的说道:“可是,父皇还没有咽气,谁知道他会不会醒过来?” “王爷,太上皇都昏死过去两个多月了,就是一个活死人。太医每天都去诊断,太上皇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在昏睡过程中,无声无息的离去。” “至于史归荣” 说到这里,纥干分析道:“属下觉得,王爷还是见一见比较好。今时不同往日,据臣得知,这次右贤王遇刺的事情,恐怕和阿史那氏分不开关系,史归荣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恭敬。” “阿史那氏这一脉自从在草原上崛起,就一直是草原的霸主,根基深不可测。” “右贤王能掌权,也是因为娶了颉利的女儿阿史那景,融入了阿史那氏。名义上,施罗叠才是突厥汗国的大可汗。右贤王不过是奉天子以令诸侯罢了,阿史那氏实力不容小觑。” “前些年是阿史那史的武将们联合右贤王架空了施罗叠,而风水轮又流转,现在右贤王渐渐坐大,他们自然会以拥戴施罗叠的名义,从右贤王手中抢回大权。” “若这次刺杀事件有这样的背景,是施罗叠和阿史那氏在背后支持,那草原上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王爷若是弃之不用,恐怕史归荣会找上别人。毕竟,施罗叠要真的成为名符其实的草原之主后,他能调动的力量就非常恐怖了,可以轻易推举您登上帝位。” “别说皇太后了,就算世族门阀,也阻挡不了您君临天下!” 纥干左一句登上帝位,又一句君临天下,说得李佑心中痒痒。想到自己也不是唯一的选择,不说那些就藩的兄弟了,就算魏王府,还圈禁着一位可以付出一切的皇子。 李泰在朝中的实力和人心,可是远在自己之上啊! 一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迫切感觉,压倒李佑心中的所有彷徨,他一咬牙:“好吧,孤意已决,拼死一博,不成功则成仁,要么登上帝位,要么亡命天涯。” “有孤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就是做不了王爷,孤也能逍遥一世,三哥去了西域,大不了,孤也西去。” 纥干满脸的敬佩之意,仿佛在看着一位英主:“王爷英明,有此气魄,大业何愁不成,我纥干半生蹉跎,能跟随您这样的雄主干一番霸业,死而无憾。” 李佑却是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纥干,本王是注定要登上皇位的,你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忒不吉利了!” “是是.王爷说的是,纥干一介武夫,不会说话,让王爷见笑了。”纥干嘴上说着歉意的话,实则心里大骂,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没开始干,就想着失败了往哪逃,比我更不吉利。 干这样的大事,要么龙飞九五,要么碎尸万断,就不能硬气一些,破釜沉舟,不生即死? “即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李佑断然道:“本王现在正在装病,不便出门,明日你把史归荣混迹在府内外出采买的杂役里面,然后再安排时间秘密会见。不过,务必要小心,以防府内有李承乾的耳目。” “王爷放心,有属下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我的眼睛。” 纥干拍了拍胸脯:“自从王爷来长安后,我们一直在秘密培养死士,如今在城外三十里的几处庄子里,有足足两千多死士,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露出过蛛丝马迹。” “从这点儿上来说,咱们府里的人,还是可靠的。” 李佑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李泰让张亮代养的五百死士被李世民当朝揪出来的时候。 李佑着实吓了一跳,他可是养了两千多人啊! 只是张亮的人马养在长安城,这让自诩聪明的李佑暗暗不屑。长安城内目标太大了,皇帝的耳目到处都是,很容易被发现。哪像自己养在城外的庄子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会去注意。 (本章完) 第1109章 齐王谋划 第1109章 齐王谋划 翌日下午,李佑在装病的寝殿内书房中,接见了突厥使者史归荣。 “见过齐王!” 史归荣五官粗旷、身材高大,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眼珠带着些北方胡人特有的灰棕色,穿着一身汉人富户常穿的员外服,戴着大唐人习惯的幞头帽。 整个透出胡汉结合特有的那种怪异。 不过,这些年大唐疆域扩向四方,纳入了很多的西域胡种,这身打扮出现在胡人遍地的长安城,倒也不显山不露水。 见对方连起码的礼节都没有,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一脸的敷衍,李佑脸色一沉。 纥干顿时站出来训道:“史先生,王爷当面,何以如此无礼,尔当大礼参见。” “呵呵。” 史归荣双手一负,自若的说道:“齐王殿下,大概你还不知道北方的最新战况吧?” 李佑一愣,纥干也瞧出来情势不对,最开始的时候,史归荣就算对自己也是曲意巴结,小心奉承。自从右贤王遇刺之后,对方似乎就有了底气,隐然与自己分庭抗礼、平起平坐了。 如今,对方连齐王都不放在眼里,按对方的行事作风,莫不是施罗叠在北面又有了什么大动作? 没有再纠结程序问题,纥干直接问道:“史先生莫非有什么信息,长安没有收到北方有大的动作啊?” “那是你们耳目太过闭塞了。” 史归荣潇洒的一甩衣袖,直接坐了下来,端起早已备好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见李佑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淡淡的说道:“十日前,大可汗和右贤王的大军在横岭的哈尔合林地区,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 “双方动员的兵力超过了五十万,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不分胜负,在族老们的斡旋下各自撤兵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李佑顾不上礼节的问题了,他自然明白,若是史归荣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等于右贤王已经压制不住草原了,施罗叠也摆脱了右贤王的控制,抢夺了部份权力。 “若是这样的话,那不等于草原已经分成两部分了?” “不错,齐王果然聪明。” 史归荣一脸的傲然:“横岭一战后,原来一统的草原,已经分成了两部份,东部归施罗叠大可汗,西部归右贤王继续统领,如今大可汗也再不以前有名无实的傀儡了。” “此战发生在草原深处,这段时间南部草原俱被封锁,你们大唐的细作自然没那么快查探清楚。我这里走的是内部通道,在大战之前,我就提前知道了。” “大战后的第一时间,拿到了结果。” “不过,你们大唐的情报也不差,估计要不了一两天,你们朝庭也能得知了。” 李佑现在才明白过来,对什么对方这么有底气。施罗叠本身占着大可汗的名份,再有了一半的地盘,实力已然不可小觑,至少已经不在右贤王之下了。 所谓狗仗人势,史归荣自然水涨船高,不将自己这个空头王爷放在眼里。 “即然这样,史先生今天还来,是什么意思?” 史归荣见李佑有些颓然,语气反而变得极为恭敬:“王爷,不瞒你说,我此次来,是奉了大可汗之命,与王爷结盟,共图大业的。” “哦,怎么说?” “王爷,右贤王在草原经营已久,根基深厚,有不少部族已经死心踏地的追随他了。” 史归荣解释道:“经过横岭一战,可汗并没有绝对的优势,短时间恐怕无法解决右贤王。再加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草原上德高望重的各位族老们又怕便宜了大唐。” “所以两方暂时罢战,和平相处。” “不过,草原上只能有一个主人,现在的休战,不过是在为下一次的大战做准备而已。” 分析了一下草原形势,史归荣一脸的诚意道:“这段时间,双方都会拼命的扩充实力。可汗准备携大军南下,一来截断东瀛的银矿,二来从大唐征集粮草。” “什么,你们要南侵我大唐?” 李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骤然站起,一脸警惕的盯着史归荣。 ‘铿’的一声,纥干更是猛然拔出了宝剑,剑尖直指对方,眼神凶恶,只要李佑一声令下,就把对方刺个窟窿。“大唐可不是你的,王爷着个什么急?” 面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史归荣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从容的说道:“王爷,恕外臣不敬,你纵有鸿鹄之志,终归只是一个庶出,就算论庶,你也不是最有希望的。” “李世民有近二十个儿子,怎么着也论不到您?” “李承乾皇位越来越稳,除非起兵造反,武力夺权,否则你没有半点儿机会。” 一席话仿佛捅到了李佑的逆鳞,李佑一脸暴怒,气息急促,死死的的盯着史归荣,如同要吃人似的,只是刚刚那股骤然而起的杀意和戒备却慢慢的在消散。 史归荣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表情狰狞的李佑,双方对恃良久。终于,李佑如被抽了全身的骨头似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纥干也顺势收回宝剑,呛啷一声,剑入鞘中。 史归荣嘴角露出一股得逞的笑容:“可汗大军南下,才能搅乱对王爷不利的局势。只有在乱世,才有王爷重新崛起的机会,不然这辈子,王爷恐怕只能在雪域高原守卫边地了。” “王爷您真的甘心吗?” “这大好的河山,本来可以落入您的掌握。这千栽难逢的机会,若不是我们可汗需要牵制大唐,本可以不用和你合作的,说句您不爱听的,除了一个皇子的名义,你现在一无所有。” 李佑现在已经不想在计较对方话语中的无礼了,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或许对方只需要一个霍乱大乱的借口而已,可这对自己来说,却是人生最后的翻盘机会。当初皇祖为了抢夺杨氏江山,不也暂时对突厥人弯腰俯首了吗? 等到拿下关中后,也立马撕破了和突厥的协议。 只要自己利用突厥人,拿到了皇帝的宝座,自己自然可以发兵北伐,把曾经失去的尊严重新夺回来。 短短时刻,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李佑迅速进入状态:“结盟可以,你们可汗打算怎么做?” “王爷英明,相信将来您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坐时,会庆幸今天的选择。” 史归荣得到不出意外的结果,满意的一笑,随后说道:“原本可汗只打算攻下辽河平原,切断半岛与中原的联系,东瀛银山自然就落到了我们手中。” “可为了王爷的大计,可汗准备继续深入河北腹地,威逼齐地,给王爷创造领兵的机会。” 见李佑和纥干听的认真,史归荣分析道:“到时候山东大乱,必然需要重量级人物压阵,宗室诸王已老,不堪驱驰。朝中老将,皇帝又不能完全信任。” “皇帝只能用自己的兄弟,如今大部份亲王都被赶到了封地,只有齐王一人在长安,以前你又长期镇守齐地。再加上您一向与皇帝关系不错,这时候,朝庭只能让齐王您去主持大局。”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利用战场,把不服从王爷的人干掉,待你掌握兵权后。我们继续演戏,我们在前面攻打城池,你在后面接手,不断立功,逐步掌控整个山东。” “待实力强大后,我们再假装败北,让你收复所有失地。如此,你就有了冲天的威望,再把谋害李世民,阴谋篡位的罪名扣在李承乾头上,打起勤天保驾的大旗,携几十万大军,兵叩潼关。” “到时候,人心动荡,必然有人响应。” “只要打破潼关,进入关中京畿之地。李承乾大势已去,朝中文臣武将必然倒戈一击,迎王师入长安,王爷您堂堂正正的登基称帝,君临天下,岂不快哉!” 纥合神情激动的看向李佑,眼里尽是意动,而李佑也是口干舌燥,脸色潮红,心脏急剧跳动,手心都出了汗,不自觉的张了张。随着史归荣的述说,未来的形势发展,一一铺开。 短短几息之间,李佑仿佛经过了半个世纪。 想到最后自己龙登九五,接受群臣和万民的叩拜,对未来的强烈憧憬,迅速泯灭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看向纥干,两人相视而顾,纥干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的计划成功概率很高,极为符合实际。尤其是让李佑以主持大局之名,入山东接掌兵权更如神来之笔。 全盘计划中,直到李佑完全拿下中原之后,麾下有了千军万马,这才撕破脸造反,更是增加了无限的安全系数。 唯一一的变数就是,突厥人有可能鸠占鹊巢,赖在中原不走。 想到这里,纥干直接问道:“史先生,你的计划没问题,可全部都是王爷受益,那你们可汗图什么,难道白白帮助我们?” “另外,我们王爷是天可汗最宠爱的儿子,忠君爱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天可汗重新执掌大唐,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至于登基称帝这种话儿,以后就不要提了。” “若是你想等到战后,让我们大唐割让土地,称臣纳贡,那就不好意思了,王爷不会答应的,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背叛,更不会出卖大唐的利益。” (本章完) 第1110章 仓中有粮,心中不慌 第1110章 仓中有粮,心中不慌 李佑一怔,赞许的看了眼纥干,随后脸色肃然的挺了挺胸,一脸坚毅的看着史归荣。好像自己真的是纥干描述的那个仁义无双,被李世民最看重的皇子。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纥干以此试探突厥人的真实意图,李佑也是能想到的。 看到眼前的主仆两人一脸的大义凛然,史归荣心里暗暗鄙视。不过在长安多年,对于这些又当又立的虚伪之徒,他见过的已不知凡几,也没太多在意。 而是解释道:“我们可汗毕生的志愿就是消灭右贤王,夺回草原的统治权,重震颉利先大可汗的荣光。而右贤王与大唐交好,若是大唐站在右贤王那边,我们可汗没有半点儿胜算。” “横岭大战后,决定草原归属的关键,已经落到了大唐身上。” “是以我们大可汗引兵南下,一是为了祸水南引,让大唐自顾不暇,无力参与草原局势;二来筹集粮草,寻找盟友,推举王爷上位,王爷若是主宰了大唐。” “自然会出兵帮助我们,到时候,王爷在南,我们可汗在北,两家可以像现在的大唐和突厥一样,继续做生意。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相互联姻,永世结好。” 李佑一听,就放下了心,史归荣的话说的合情合理,施罗叠的根本还是在草原上,只要草原没有统一。他就不敢大规模南下,攻略中原,不然他就会被右贤王抄了后路。 等到草原统一之后,大唐也会重新安定下来。 一个强盛的大唐,绝对是突厥人不敢冒犯的存在。看来这是盘乱局,大家一起出手,打破现有格局,重新洗牌,然后迅速做大,各取所需,比得就是谁更快收拾完局面。 李佑心里一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就不怕南下的时候,右贤王攻打后方?” “哈哈哈。” 史归荣得意的说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了,秋木达刺杀事件,右贤王已然身受重伤。此次横岭大战,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过右贤王的身影,一直都是右大当户古仁图在指挥。” “可见右贤王已是朝不保夕,恐怕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稳定人心,保住现在的局面。” “若是我们现在急着进攻,反而促使他们抱成团来抵抗,只要我们转向南下,他们就会放下戒备。随后为了右贤王留下的位置争权夺利,滋生变故。” “所以,我们不防趁着现在的空闲,尽量发展实力。” 说到这里,史归荣愤恨的说道:“右贤王为了控制草原,几乎把所有的资源都拿在手中。如今天气转冷,漠北要不了多久就会降下大雪,整个草原都会进入寒冬。” “我们缺衣少食,只能南下寻找生路。” 李佑心里一颤,紧紧的盯着对方:“你要做什么?” “我在长安多年,知道普通百姓家里没什么余粮,而大唐豪门大族遍地,个个都是富可敌国,金银粮草,堆积如山,我们正好找他们借一些粮草过冬。” 李佑急道:“不行,世族是朝庭的根本,万一得罪了他们,孤还怎么获得他们的支持?” “呵” 史归荣极为不恭的撇了李佑一眼,自若的说道:“你怕什么,抢他们的是我们突厥,我们才不怕什么大族小族。再说了,我们做恶人,你再出来做好人,不是更容易收服他们吗?” “不然,一个吃饱喝足的人,你还能拿出什么让他们选择你?你给的能有皇帝给的多吗?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冒险?” ‘呃’ 李佑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抢他们是的突厥人,自己可是救他们于水火的恩人。损失的是世族,突厥人得到了粮食,自己得到了人心,何乐而不为? 若是正常情况下,自己是真的争不过李承乾. “北方传递消息要隔个十来天,若是我没猜错的,可汗稍做修整就会引兵南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史归荣神情凝重的说道:“王爷,我需要河北和辽东两地的城池关隘图,各处的兵力布署,最好具体到我们行军路线上的城池防守将领,兵员数量,守城器械等一切情况。” “毕竟,我们的大军越顺利,您就越快可以掌握兵权。” “当然,还有北方豪门富户的分布和家资财产,粮草囤积等。鉴于这些地方以后都是你的,我们可以尽量约束部众,少杀平民百姓,只拿有钱人开刀,这样在你以后起兵的时候。” “可以迅速收复民心,并征招足够的兵力。”对方考虑的太他玛周到了,连李佑和纥干都觉得,太贴心了。造反涉及到的事情千头万絮,主仆两人一时之间,都想不到这么细致,史归荣这个胡人,竟然都替李佑做好一切规划。 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李佑想了半响,也找不到哪里不对。 最后摇了摇头,下定决定道:“好吧,史先生,本王已下定决心,与可汗共谋天下,我们这就结盟吧!” “王爷英明,如此甚好” 完成了使命的史归荣,一脸的愉悦,开始在纥干的干排下,有条不紊的和李佑一起举办仪式,歃血为盟,对天宣誓。 与此同时,太极宫承庆殿的外书房中,李言招集长孙无忌、萧禹、岑文本、刘泊、马周、禇遂良等六位重臣商量军情。 当众人看到禇遂良不出意外的出现,就知道,所谓的三省,恐怕在皇上的心中,已经变成了四省。禇遂一个财政寺卿,最近这段时间频频参与中枢会议。 不似宰相,已然胜似宰相了。 不过,禇遂本就就是太上皇指定托孤重臣之一,资历甚老,又掌握着大唐最大的钱袋子。 最近大唐已开始推行宝钞,仅大大小小的世族们,就凑够了一亿贯,在皇权和世族这两个天底下最大的势力共同意志下,已经没有人怀疑这件事能不能干成了。 文武百臣和功臣勋戚也纷纷响应,再加上民间豪商和大户绅贾的支持,宝钞迅速超过两亿的规模,现在还在往上攀升,等到最后普通百姓开始使用,不知道还会增加多少。 随着海量的现银涌入仓库,中枢几位重臣心中极为振奋。他们自从入仕以来,或者说在他们的认知中,历史上还没有哪个皇帝在位时,能迅速积累这么多的银子。 当今皇帝看似年轻识浅,可他在短短一个月内,获得了两亿两银子的海量财富,就凭这一点儿,谁敢说他不够英明? 若是一个在他们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熟人,能办到这一点儿,他们早就五体投地了。也就是当今皇帝有西行的阅历,众人还可以用这不过是参考他人的经验,而非自创来安慰自己。 大唐国库除了在贞观五年到十年有些结余外,贞观十一年之后,一直都是保持负增长,库臧里长期保持不足五百万贯的数额,也只是该发下去的银子没有发,暂时用来压库而已。 实际上,每一笔进库的银子,都是有主儿的。 长期的空仓不只是李世民,中枢的臣子们心里也是焦急的,这么大的疆域,万一哪里出点儿事,朝庭就要抓瞎。 修桥补路的事情可以耽误,水灾旱灾蝗灾刻不容缓;当然,迫不得已时,百姓也可以牺牲,可突厥入侵怎么办? 胡人的弯刀铁骑可不会跟你客气,边疆战事关乎生死存亡,那是半点儿也耽误不得的。真要打仗的时候,拿不出钱来,兵卒们撂了挑子,大唐就有亡国之危? 出于应急的需要,房玄龄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折中的骚操作,就是暂时苛扣应发下去的银子,以做备用。在下一笔银子没有入库之前,这笔银子就一直压着。 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就先解燃眉之急。 等到后继的税银和收入进来之后,再把之前该发的补发下去,虽然取巧,却也实实的解决了问题。 仓里没粮,心中就慌。 空空如也的库藏,哪个臣子们不担心,而这种担忧多了,就会引发臣子们的危机意识,始终处在一个不安定的状态。实际的影响,就是皇权的隐隐衰微。 大家觉得朝庭朝不保夕,皇帝就没那么强势了,反过来就是世族更加占上风了。 如今海量财富涌来,财政寺的仓库里,囤积了超过两亿价值的钱财。长孙无忌和刘泊这些重臣,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其中一些人还专门以视察的名义。 亲临财政寺,让人打开了仓库,去开开眼界。 当看到金石浇筑的银库里,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铁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整整齐齐的堆满了白银,那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带来的震憾让人久久无法平静。 让他们这些自诩有钱的大佬们,也是明白了,两亿两,整整一万吨白银是什么概念? 更何况这个数字,每天还在以几百万两的速度增长,不知道还以为是粮食,谁能想到竟然是银子。这让人惊叹的一幕传了出去后,不时有重臣想法设法的想去一观这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 (本章完) 第1111章 御前会议(上) 第1111章 御前会议上 待文武百官参观完银库后,每个人都是头晕目炫,震惊不已,同时有种银子很廉价,不把钱当钱的感觉。随后,一种无形的踏实感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 整个朝堂之前有些波动的人心,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虽然这么多钱没有皇帝和中枢的几位众臣点头,谁也不能用,可能不能用和有没有是两码事儿。 真到要命的时候,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可以说,现在突厥就算百万大军南侵,之前大家想的是迁都、逃跑和投降。 现在就算拿钱砸,也能把那些北方蛮子给砸死。 两亿多两啊? 这能养多少兵,已经没有人去计算了,只知道大唐现在稳如泰山,坚不可摧。 有了以亿为单位的庞大储备资金在后面撑着,人人都是格外的心安。连带着最近来承庆殿拜见的臣子们也多了起来,李言的时间更是被排的满满的。 从早到晚的接见汇报工作的臣子,人人都献上了自己的忠诚,表达了对皇帝的敬仰之情。 一种叫威望的东西,也慢慢开始在李言身上聚集。 李言却并不在乎,他的空间里像丢垃圾一样堆满了金银。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他已经到了交朋友不在乎钱的时候,因为谁也没有他的钱多。 “咳咳.” 从后面走出来的李言,轻咳了两声,随意交谈的几位重臣顿时禁了声,纷纷起身行礼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诸卿都来了,不必拘礼,坐吧!” 李言摆了摆手,疾步走到御案后坐下,脸色严肃的说道:“刚刚收到漠北军情,北方形势巨变,大家商议一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玄策,你把军情给大家详细的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处。” “是,陛下。” 和李言一道出来的王玄策神情同样凝重,把发生在漠北深处的横岭一带,右贤王和施罗叠为了争夺草原霸权发生的战事都说了一遍,和史归荣与齐王说的情况差不多。 待说完后,整个书房内雅雀无声,众人都低着头,脑中飞快的思索着这个情况对大唐的利弊。 李言也没有说话,对王玄策摆了摆手,王玄策躬身弯腰,无声的行了一礼,悄悄退了出去。 足足静谧了盏茶时间,萧禹这才说道:“皇上,老臣觉得这是好事,对我大唐有天大的好处。” “前隋文帝、炀帝时期,对突厥一直都采用分化瓦解的策略,让突厥保持分裂。我们中原扶持弱小,消弱强大,以此来牵制突厥,让他们一直不断内耗。” “我中原才能安稳和平,之前右贤王一家独大,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现在王汗相争,必然导致其内部不靖,横岭大战狗咬狗,不分胜负,草原从此就分成了东西两家。” “只要我们大唐置身事外,恩威并施,左右羁绊,自然能尽收最大的好处。” 理论上来说,萧禹说的并没有任何问题。李言虽不完全认同,却也露出了明显的轻松之色,赞许道:“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萧老大人见多识广,老马识途。” “这番真知灼见,让朕这里心也安定了不少,这么说,这对我大唐来说,是好事了?” “是的,陛下。”得了夸奖的萧禹如同吃了人参果,混身的汗毛孔都透着舒坦,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轻轻捋着颌下的白须,一幅孺子可教、皇上圣明的模样。 李言看到这一幕,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格外的腻味。 腹诽道,难怪自古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从李世民,乃至李渊、杨广时期走过来的老人,个个资历深厚,依老卖老,根本就没有从心里把自己当成皇帝。 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所有旧臣们,几乎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后生晚辈。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恶意,可当大家都带着面对晚辈的态度来对皇帝的时候,无形中,也会消弱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们会以事事为你好的名义,阻止你任何的作为。 这两个多月来,李言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束缚,让人如在泥水里行走,步步维艰。 在财政寺方面的顺风顺水,换来的是在其他方面的百般让步。这样一件利国利国的好政策在进行到关键的时侯,三省六部的各个主官,都不约而同的提出了一些地方官员的任命和军中将领的升迁,李言坐看众多派系你争我夺。 最后只能做一个宣布结果的傀儡。 李言也没有计较,他知道,自己根基浅薄,想要坐稳皇位,就要让出大部份利益。做为皇帝,自己当然可以取得最大的一块儿蛋糕,可却不能任意分配蛋糕。 李言不会像福临一样矫情,天天无病呻吟的控诉,为什么让自己做了皇帝,却又不给自己皇帝的大权? 他知道,就算抛开群臣的掣肘,以自己的能力,现在还不足以掌握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 归根到底,他只是后世一个普通人,在熟知剧情的情况下,在大清世界扮猪吃了回虎,侥幸装成品性纯良,赢得了皇位,实则根本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 无间道更不用说了,小小一隅之地的警察头儿,还是职能部门分署的负责人,主要还是在办公室里混着。对于主抓全局,根本没有积累任何的经验。 到了大唐世界,倒是可以重新接受系统的储君教育。 为了保住储位,李言又暂时避开了风口旋涡,离开长安跑到了草原上打拼。虽然混到了突厥汗国的实际掌权者,却也离不开奉天子以令诸侯的巢臼。 更何况突厥和大唐完全不同。 草原上几乎是原始部落聚集地,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大大小小无数的势力,为了应对大唐,而暂时联合在了一起。汗庭对这些部族,根本就没有多强的管理权。 大家平时各干各的,对汗庭也不需要交税,部族头领拥有对部族的绝对掌控权,甚至可汗和贤王也无权干涉其内部事务。 在众人眼中,可汗也好,大王也罢,不过是一个更加强大的部族势力而已。草原上大部族吞并小部族,部族老头领身死,几个子嗣又把部族分散成几个小部族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 可汗也管不了,只要这些人不攻打自己,或者得罪自己,随便你们怎么造。 若是到了冬季或者遇到了灾难,草原生存困难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尊从可汗或者大王的统一指挥,一块南下抢掠,可汗对各部,也没有生杀大权。 那丝统驭各部的影响力,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实力更强,与其说是可汗的权威,不如说是强者的力量使然。 李言在草原多年,深感可汗也只过像大唐的一个县令而已,实际上管的人还没有中原的一个郡县的人数多。后来经过对外征伐和贸易,使得王庭掌握了不少财源。 这才把一个县令干到刺史的位置,就这已经顶天了。 大唐就不同了,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域,不包括诸侯国也有十五道五百八十州,两千多个县城。从中枢到地方,一个金字塔型的紧密结构把大唐凝聚成了一个整体。 李言一个顶天的‘刺史’,还是蛮夷之地的刺史水平,想把这诺大的帝国如臂使指的掌控起来,至少需要十年时间。 除了明面上的管理秩序,还有各级之间的潜在规则,朝堂那么多衙门如何运转和衔接,每个臣子的立场派系,皇帝、文臣、武将、外戚、勋贵、世族、后宫、宗室、皇子、太监等等势力的相处。 用韦小宝的话来说,就算是目录,也要一两年时间才能看完。后世大明的朱标和大清的胤禛,可以说都是活活累死的。 李言深感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是以对权力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渴求。他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和臣子们就各种职位做一城一地的争夺,不如舍弃这块阵地。 去拿军权,军权在手后,大局就定了,臣子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根本就不用费心思。 反而,没有军权,就算把整个朝堂的重要部门都换成自己人,这皇位也坐不稳。 存了这样的心思,李言这皇帝显得格外的和善和宽容,对朝中敏感的人事权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是稍稍注意一下,不让一家独大就好,是以臣子们都是颇为满意。 这样的皇帝,才是臣子们心中的圣君明主。 两个多月下来,世族们也放下了戒心,转而给出了有限支持;功臣宿将和宗亲勋戚见大势已定,也都认可了这个皇帝。良好而默契的合作下,这才有了财政寺的诞生和诸亲王的就藩。 李言今年才二十八九,不到三十。 而朝中能接触到他的,几乎都是熬了一辈子的老臣。他是皇帝,可做为一个年轻人,还是要对老臣抱以起码的尊重。 李世民可以对他们挥来喝去,不代表李言也有这个资格。身居高位的年轻人太过张狂,总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哪怕是皇帝。 (本章完) 第1112章 御前会议(中) 第1112章 御前会议中 李言对这些拎的很清,也没有把这些人完全看成自己的敌人。自己确实还小,经验也不足,需要时间成长。 而现在的大唐,归根结底,是靠着这些老臣们撑着的。 李言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是以对这些臣子们的态度都非常谦逊和善,平时处理政务,也是以师学为主。他要用十年时候,做一个坐在龙椅上的储君,向这些前辈们学习如何治理国家。 平时李言处理过的折子,若是有臣子们提出异议,只要有道理,能说服李言。李言马上就会划掉自己的御批,重新改更自己的意见,没有一点儿心里障碍。 就凭这点儿,没有大胸怀的人就做不到。 这些中枢的辅政大臣,怕的就是新皇帝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朝权在手,就要大刀阔斧的做出改变。三年两载的,就要赶父超祖,证明根本就不存在的‘能力’。 还好,李言稳如老狗,不懂的事情从来不装懂,而是虚心的询问;没有经过充份讨论过的政策,也从不颁行;人事任命,也不胡乱插手;地方庶务,更不多管闲事。 大事都是交给臣子们集体商议决定,只要你们有异议,达不成一致,就拖着。什么时候一致了,什么时候处理,反正我不独断专行,也不得罪人,更不承担责任; 小事也是私下和几位重臣沟通过后,没什么问题再办理。 整天和打酱油似的,到点儿就上班,事情办完就离开。没事的时候,逛逛后宫,看看太后,不时招个几个大臣在承庆殿的外殿里聊聊天,有时候到饭点儿还和臣子们喝两杯。 这皇帝日子过的悠闲而惬意,和臣子们的关系,也搞得十分融洽。 李言的这种心态,自然轻易被这些老狐狸们捕捉到了。 众臣不管明里暗里,对李言这个宽容大度,脾气又好的年轻帝王,都是赞誉有加,称他年龄虽小,却有文景遗风。若是能坚持下去,必然能延续贞观治世,开创更加辉煌的太平盛世。 这样和谐的朝堂氛围,也让臣子们格外的舒心,是以多少增加了他们对新皇帝认同,使得李言的帝王权威不降反升。可能比不上李世民的威风凛凛,却绝对配得上李言现在的能力水平。 臣子们招开御前会议的时候,也是格外轻松,畅所欲言,不会有什么顾忌。 “不然,萧大人恐怕太过乐观了!” 李言刚刚夸过萧禹,长孙无忌就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说道:“横岭大战,右贤王并未露面,这说明他伤势很重,以至于这种决定命运的大战都缺席了。” “万一他重伤不治,拥有大义名份的施罗叠恐怕会重新夺取突厥汗国的权力。” “右贤王是汉人出身,与中原有些香火情,一直和大唐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边疆虽然小战不断,这十多年来,却约束草原部族,从来没有大规模南下过。” “而施罗叠秉性残暴、心狠手辣,武德九年,贞观一年,二年,三年的屡次南下中,均攻破我大唐城池,残杀无数百姓。贞观九年,辽东战事,施罗叠亲自指挥,更是灭了三个小国。” “无数辽东百姓死于他的手中,临走时,还裹挟几十万青壮,为他征战草原做炮灰。” “若是他主掌了突厥,恐怕大唐从此不得安宁了” 呃. 李言心里暗暗一乐,眼角微微一撇。 果然,萧禹的笑脸瞬间僵住,十分不满的看了眼长孙无忌,一脸的不忿,呼吸都重了不少。他喵的,刚刚让你说你不说,老子说了你又叽叽歪歪的,真是气煞老夫。 什么叫自己过于乐观,你还不说如老夫幼稚好了。 碍于长孙无忌独掌一部的权威,萧禹没有硬顶,可明显的,眼中的不满又多了不少。 李言之前附合的时候,就知道有可能是这样的。 会议才刚刚开始,萧禹第一个发言,后面不可能没有异议。李言也是焉儿坏,若是做为皇帝,他不赞同,萧禹也就是一家之言,别人再补充也没什么。 李言这么一附合,把萧禹拱了起来,老头儿正洋洋得意的,被兜头泼了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即便他自己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怕皇上对他有了看法。 你老家伙水平不行啊,害得朕的英明也跟着受损,白认同你了。 李言舍弃了牵涉大量心神的政事,有更多的时间来揣摩这些勾心头角、尔虞我诈的权谋手段,信手粘来的一次附合,就让萧禹这么一个威望厚重的老臣,对长孙无忌起了介蒂。埋下了一个隐患,久而久之,两人就走不到一块,进一步消弱了长孙无忌一家独大的局面,可谓炉火纯青啊! 随后,李言还补了一刀,脸色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凝重的点了点头:“长孙大人言之有理啊,右贤王若是死了,施罗叠就能主掌草原,我们确实不能大意。” 李言没有责怪萧禹,可郑重的模样和沉重的语气,很明显已经推翻了之前‘乐观’的判断。老爷子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心里对长孙无忌更讨厌了。 心里不断腹诽,好你们长孙老儿,年龄没有老夫大,资历没有老夫深,连皇上对老夫都是尊敬你加,你他喵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留,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萧禹是个梗直的人,气归气,在这样的军国大事上,却不会义气用事。长孙无忌说的有道理,他也不能为了自己面子,误导了朝庭的判断,给大唐带来灭顶之灾。 只是萧禹焖头生气的模样,颇有些,老子打不过你,可老子就是不服你。 点到为止,稍触即逝,李言看向了岑文本。 岑文本连忙拱手道:“皇上,通过这场大战,可以分析出,前段时间的秋木达刺杀事件,很可能就是大可汗施罗叠为了摆脱傀儡地位,发动的一连串夺权行动的开始。” “先是刺杀,瘫痪王庭核心,再尽起大军,武力征伐。” “施罗叠这十多年装做沉迷酒色,实际上卧薪尝胆,一直在暗中做着复辟的准备。颉利留下的阿史那氏,实力不空小觑。这次骤起发难,瞬间就改变了草原的格局。” “若是如萧老大人所言,草原就此分裂成两大势力,则对我们大唐是有利无害的,这样即使以后和右贤王交恶,我们大唐也不怕,至少有施罗叠牵制,他就不敢放手南侵。” “若右贤王就此殒落,那施罗叠以可汗名义,再加上阿史那氏百年经营的影响力,收复整个草原可谓易如反掌。”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右贤王的健康状况,只要他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依他镇压草原十多年威望,足以保持王庭体系不崩溃。就算灭不了施罗叠,想要自保,还是轻而易举的。” 李言心里暗暗一撇,岑文本叽叽歪歪的说了一大堆,实际上就是把情况再分析了一遍,自己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再斟酌几遍,就会发现,此人确实猾头。 岑文本为人稳重,说起话来四平八稳,看似谁也不得罪。若是仔细揣摩之下,实则暗暗肯定了萧禹的说法,隐诲的回怼了长孙无忌,用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声援了萧禹。 加上两人是南朝出身,萧禹眼神和蔼了看了眼岑文本:“岑大人考虑周到,分析严谨,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岑大人所虑,老成谋国,臣附议。”马周见皇帝神情满意,于是也跟着附合,算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岑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却要做最坏的打算。” 刘泊是长孙无忌的人,自然看不惯这些人联合起欺负自己人,于是抱拳道:“皇上,无论草原形势如何变化,我们都无法干涉,臣建议可以分成两步走。” “一步派人去王庭,甚至可以派出最好的御医,以关心的名义,查探一下右贤王的真实情况。” “若是右贤王的情况真的糟糕,我们甚至可以通过通商关系,提供一些助益,比如粮草军械等后勤物资,帮助右贤王稳住局势,抵挡住施罗叠的进攻。” “另一方面,也要按长孙大人的顾忌,加强对北方各边疆的力量,以应对有可能的突发事件。毕竟,我们不能把大唐的安危,寄托在草原自动分裂,保持势均力敌的基础上。” 所有人都表态了,禇遂良最后一个,只好说道:“皇上,几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臣觉得可以分头行事,做最坏的打算,争取最好的结果,这样才能进退从容,万无一失。” “刘卿家老成谋国,思虑周全,所言正合朕意。” 李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诸卿所言都有道理,唯有刘卿家与朕不谋而合。朕也是这种看法,不管突厥形势如何变,我大唐都要立足于自身。” “不能把社稷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诸卿就照刘卿家的这个方案,做好自身防御,争取与右贤王接触。” “是,陛下!”众臣纷纷拱手应道。 (本章完) 第1113章 御前会议(下) 第1113章 御前会议下 岑文本两手举的最高,宽大的衣袖摭住了微微抽动的嘴角,神色不自然的扭曲了两下。又是这样,皇上就像是历史上的袁绍,没有一点儿主见,谁说的话都附合认同。 只是没有什么定性,又会因为后面其他人的话而轻易改变。 不时还窃取臣子之策为已有,什么不谋而合、暗合心意、早有此意等用辞,更是常常使用,大家都习惯了。 可偏偏没人说皇上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人云亦云。 袁绍被人鄙视是因为袁绍手握大权却遇事无断,耳根子软,经常更改方略。而李言虽居皇帝高位,却只是个摆设的样子货,对于朝政也正在学习阶段。 没有了一言九鼎的权力,自然也没有人再去责备你的无所做为。 大家反而觉得这样的皇帝非常好,能不瞎指挥,事事听从身边人的建议。大家都可以参与献言献策。若真出了问题,大家只会追究乱出主意,怂恿帝王的那个臣子。 不会把罪名归咎到皇帝身上,因为皇帝也是听你的,你才是罪愧祸首。 至于贪天之功于己,放在普通臣子身上是忌讳。放在皇上身上,皇上肯贪你的功劳,那是看得起你。谁也不会因此而真的计较,皇上也不需要功劳。 众臣也只当是皇帝少年心性,贪玩而已。 岑文本却知道,皇帝的志向比山还高,智慧比海还深,心胸可吞噬天地,眼光已越过时间长河,落到了整个民族的未来。 他能放李恪出去另闯一番天地,并允许其立国称帝,此非大胸怀大魄力的人不能为之。 拥有那么多优秀品质的帝王,怎么可能是一个毫无主意的废物。这只能说明年轻的皇帝已经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对权力的淡然,也只能说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不管是因为不会失去,所以不在乎;还是真的超脱名利,而选择放手,都远远超出了岑文本的揣测。 在岑文本的心中,眼前的年轻帝王,甚至是不输天可汗的存在。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优秀,早早就展露过人才华的人,总是会被更早的摧残掉。世人只知知甘罗十二岁拜相,又有多少人知道,甘罗十三岁不到就死了。 杨广也是一个志比天高,聪明绝顶的人,可惜太过自负,刚愎自用,不听臣言,以致忠臣死,直臣弃,奸臣害。最后身死国灭,子孙不能保全,祖宗不得血食。 当今陛下事事不争强,处处不好胜,一副安乐公的逍遥姿态,谁说话都认同,谁的意见也都听,看似毫无主见,却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大智慧。 他耳根子也软,听到不同的意见,也会随意更改看法。每当有两个不同的意见时,皇帝就不会轻易拿主意,而是把中枢的五六位重臣们都招来,让大家尽情的讨论。 不能得到大多数人认可的方案,决不轻易实行。 对皇帝来说,你们尽情的撕比,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都行,他都不管,反正皇帝只要一个能执行的方略出来。事情你们都知晓,决策的过程你们也都参予,最后的结果也是你们共同商议出来的。 真捅了大漏子你们自己担,和皇帝无关。 往往经过了众人共同的商议之后,多数的决策都是极为正确的,殊少出现差次。 就是出现差次,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和袁绍那等听风就是雨,不经过充份求征意见,马上就下令随意变更的方式完全不同。 不争,无为,就不会一意孤行,也就不会犯错,更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被人暗中算计,也就能保全自身。皇帝不频繁更换,社稷就不会发生大的动荡。 就是真遇到大的灾祸,臣子们也会不离不弃的守卫皇帝,因为导致危局的原因并不在皇帝。 若是天可汗能明白这一点儿,事事不执着,不亲自出马。针对世大家族的时候,让臣子们出头,自己做一个好人,留些余地。关键时刻,还能有‘诛曹错’的机会。 岑文本轻叹一声,对这样一个嬉笑怒骂,似乎有些游戏人生的年轻帝王,一点儿也不敢轻忽,甚至比对李世民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恭敬。 至少李世民也不敢把李建成和李元吉送出国门,自由的飞翔。 同样是对待威胁皇位的竞争对手,李世民屠兄弑弟,留下千载臭名,永远也洗不清。李承乾却轻轻一送,李恪会以叛臣之名,永远的消失在长安城。 即消除了隐患,又不影响到皇帝的圣明,还能借李恪的武略,为炎黄子孙开辟更加宽广的生存空间,可以说做到了两全其美,就连岑文本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此心甘情愿的投向皇帝的阵营,鞠躬尽瘁以死报之,这手法不知道比李世民高明了多少倍。对于别人岑文本不知道,可他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内心。 若是皇帝真的杀了李恪,他或许不会为其报仇,可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为其效力的。 大智若愚,重剑无锋,岑文本对眼前的年轻皇帝,打心眼儿里认同,心服口服。 长孙无忌则是微迷了一下眼睛,从萧禹脸上扫过,又经过岑文本和马周,最后落到了禇遂良和刘泊身上。眼神有些飘忽,很明显他没有把这次的御前议事,看得太过重要。 突厥的事情,就那么回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现在大唐又有了海量的钱粮,就算再大的战争,也不会有亡国的危险。即然这样,这种讨论,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不涉任何实际权利的分析敌情,表达意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他想的现在的朝庭格局,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变了个模样。以前房玄龄辅政的时候,朝政大权,六分在李世民乾纲独断,三分在房玄龄自己拿主意,三省六部的官员联合起来才能占到一分。 实际上,除了敏感的军权之外,大部份理政之权,只要房玄龄提出来,李世民多半不会有异议。皇帝要顾的事情太多,房玄龄就成了实际上的宰相。 朝政大小事务,几乎可以一言而决。 轮到大外甥主政后,他的六成皇权剩下一成不到,自己这个宰相,一人身兼左右仆射,独掌尚书省,却没有了那种一言而决的权力,什么事情都要和眼前这四五个王扒蛋商量,白披了一个权臣的黑锅。 实际权力,比之房玄龄可是差远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尚书省左仆射的首相之权,就变了五六位重臣的集体决策。不管什么大事小情,都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的首辅之权,就这么被分化成了六分之一。 长孙无忌心里暗叹一声,大外甥厉害啊! 关键是这种转变无声无息,却又水到渠成,好像自然而然就成了,连他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皇帝缺少经验,不乾纲独断,遇事向几位辅臣征求意见,也没什么错。 长孙无忌可以肯定,皇帝没有单独给任何人交待过。 而这几个三省主官,也没有额外的要求,偏偏几次商议事情之后,就和皇帝形成了某种默契。遇事都要发表意见,不声不响之间,这几个老东西就有了议政之权。 众人都持反对意见的事情,长孙无忌发现他竟然也无可奈何了。 他虽然独掌尚书省,也不敢犯众怒,和这么多人对上,就连刘泊这只狗,竟然也没提醒自己一下,堂而遑之的开始享受投票权了。 这种议政的模式,极大的压缩了自己的权力,以前只要搞定皇帝一人的。现在要和其他四五人做交易,分别说服他们,无形中增加了谋私的成本。 自己首辅的权力,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制约。 而大外甥看似也没有了发言权,可做为皇帝,天然的优势,让他可以超然其上,只要不和所有臣子对着干,就能拥有最大的主动权。 毕竟,这种模式是由皇帝主持的。 臣子们各舒已见,很难事事统一,皇帝看菜下碟,总能获得一部份人的支持。 皇帝先下决定,众臣随后附合;与众臣先达成一致后,皇帝再下圣旨,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当皇帝每次都能和臣子们保持一致,时间久了,自然就积累了权威和声望。 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用服从集体决策的方式,变相的达到了一言九鼎的目的。在外人眼里,都是皇帝的意志得到了贯彻实施,无人敢于违背。 是群臣听皇上的,还是皇上听臣子们的,其中真实内情,谁他喵的会知道? 偏偏自己这个左仆射,损失最大,再没了首相的权威。 大外甥实在是太滑头了,竟然以这种方式,保持了权力的安全,架住了自己。 是啊,一个臣子手握大权,容易失控。 当六个臣子,人人都有大权,等于就没有了权臣。我压不下去,就把其他人都抬起来,相互制衡之下,权力架构就会稳如泰山,谁也无法做到一家独大。 (本章完) 第1114章 北方形势格局 第1114章 北方形势格局 稍稍降低了一些决策效率,却大大增加了决策安全,一群人决定的事情,就是错了,也有一群人共同来担。而现实是,制定规则的人几乎都在这里面,他们能承认自己错了吗? 就是错了,也是对的. 如此高明的政治手腕,就连长孙无忌这个善于玩弄权术的老狐狸,都感到很是棘手。 至始至终,都不关皇帝的事情,因为皇帝也没有大权独揽,却达到了权力的平衡。 长孙无忌欣慰的看向上首的年轻皇帝,一方面感到高兴,大外甥越来越成熟,能撑起江山社稷,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就小多了。他又没有谋反的打算,自然不会狗急跳墙; 另一方面也有些头痛,自己若是想重新拿回决策权,就不是皇帝同不同意的问题了,而是要搞定对面这五个老东西。 他们到手的权利,正享受其间呢,能同意自己一家独大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由俭入奢易,再从奢入俭就难了,这些人非合起伙来对抗自己不可。别说外人了,就连自己一手陪养起来的走狗刘泊,恐怕也不是很乐意。 自己想要增加权力,只有一条路子,就是和皇上联合起来,‘恢复旧制’,那样皇帝就是最大的得利者,首先要把他那六成皇权给他搞到手,自己才能拿到那三成,把这群老狗打回一成。 首辅的权威,必须依仗皇帝的威势。 若是自己想拿回权力一个人享用,是无论无何干不过这群人的,而且皇上有可能还站在那边。 最妙的是,这种模式,也并不正式,只是皇上学习理政阶段的一种过渡。等到皇帝成长起来,完全可以收回。是继续回到以前那种,还是依然集体决策,都可以随意决定。 别说以后,即便现在,皇帝就可自由在两种模式下切换,可以和自己单独商量后,即发明诏,做出决策,让自己的权力最大化。也能以事关重大为由,招集六大中枢重臣,一块儿商量。 甚至更进一步,把御前会议扩大到六部和各署寺主官,让更多的参与,反正哪个有利,就用哪个? 高,真他么的高。 长孙无忌看着大外甥从容的和几位重臣淡笑风声,心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算了 或许这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权力分散的同时,风险也分散了,大家也不用再盯着自己,防自己像防贼一样。自己也不用天天面对自己妹妹的唠叨,怕恩荣太盛,自己不得善终,长孙家族未来遭到清算。 权臣是一条不归路,一进踏入,就没有后退的机会。最后要么突破壁障,化家为国;要么就被皇帝清算,全家都跟着遭殃。 在此之前,长孙无忌还在犹豫。 其实权臣的诞生,也要看机会的,更需要客观的条件。第一要遇到朝庭权力高度集中时期;第二要遇到强势君主骤然离去,孱弱君主继位,权力留下了巨大的真空; 最后就是朝中都是蝇营狗苟之徒,无人制约,而使大权旁落,而现在的朝堂。 长孙无忌想了想,最后苦笑的摇了摇头,根本没有那样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悄悄的打消了内心深处那一丝丝因为新旧更替而泛起的涟漪和野望,下定决心做一个辅臣。 大唐收复辽东后,将整个辽东半岛和东北一带,统一设置了辽州大都督府,下辖辽河道、辽北道和辽南道,主要区域正是辽河平原,还有以前的高句丽、新罗和百济,和一些北方与蛮夷混合杂居之地。 唐朝时地域广阔,信息传递不及时,往来不便,为‘缘边镇守及襟带之地’,特意设置了‘都督府’和‘都护府’两种管理方式,来分别应对不同的区域和情况。 其中中枢直辖领地,就用都督府,管十州以上的为大都督府,不满十州,户满二万以上为中都督府,不满二万皆为下都督府。 全国有二十多个都督府,其中并州、扬州、益州、荆州、辽州、漠南都是大都督府,类似于后世的战区。其他越州、宣州、申州、台州、泉州、福州等一二十个,都是中小型的都督府。 这些都督府和行政上的道府州县在地理区域上交集并存,只不过前者管军,后者管民。没有皇帝的圣旨和朝庭的许可,或者十万火急、天塌地陷的时候。 军政两套系统是完全分开的,人事权和财政权更是互不相交,以起到相互制约的作用。 大都督府品秩从二品,中都督府正三品,下都督府从三品。 都督府都督既是军事长官,故其僚属也以长史、别驾、司马为名,品级各有不同。 大都督因权势太重,难以委任臣子,一般都是以亲王遥领,像李治就是并州大都督,而辽州大都督府大都督,以前是吴王李恪,现在是太子李象。 漠南大都督府大都督,现在是另一位皇子,代王李厥,阿史那云在李言登基后,已经卸任所有职位,进入后宫为妃了。 因为唐朝战力比较凶悍,动不动就拿下草原和西域等领地,这些地方地广人稀,多民族杂居,多以部族形式,迁徙流动生活,不适合太过紧密的管理。所以诞生出了另一种管理方式,就是都护府。 都护府多在边疆地区,管理少数民族事务,所谓‘都护’,其意在监察,管理较为松散。 都护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罪过,总判府事。 唐从贞观到天宝间,先后设置过六个都护府:安东都护府、安南都护府、安西都护府、安北都护府、单于都护府、北庭都护府。 因为李言的乱入,对草原进行了篡夺,历史被搅得一团糟。原来从东到北再到西的都护府管辖区域被分成了三种状态。 东北方向彻底被平定,纳入朝庭直接管辖,设置了较为强力的都督府来管理。 安北、单于、北庭,则被突厥汗国重新夺去,彻底落到了突厥人手中。 原安西都护府的区域则被分封给了世家勋臣做为诸侯国,完全丢了出去,自然也没有了都护的意义。 而安南都护府,被改为安南大都督府,中南半岛全在其管理范围,分成了两个道数十州,纳入了朝庭直辖。 相对于遥远的南方半岛,区域更小的辽州大都督府却被分成了三个道。即是因为这里处在南北两大势力的中间,距离中原王朝太近了,地理位置太过重要。 也是因为这里太容易失去了,辽东半岛几乎自成一系,非采用严格的制约方式不能掌握。 李言登基后,让两位儿子,一位太子兼任辽州大都督府,一位亲王任漠南大都督府,也是借鉴了后世,天子守国门的方法,以显示对这里的重视。 不过亲王们都是遥领,一般都是选用当朝悍将做为长史,代替这些大都督亲自戍边。像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就是英国公李绩,辽州大都府长史是薛国公长孙顺德。 漠南道情况比较特殊,以前阿史那云做大都督的时候,朝庭为了逐步掌握这股力量,在阿史那云的儿子阿史那厥出身后,就任命其为长史,实际上权力还是在阿史那云手中。 如今,阿史那云入了宫,阿史那厥也认祖归宗,为了安抚漠南的军民百姓,李言提出了任命李厥为漠南大都督,兼任长史,集军政大权于一身,镇守此地。 朝庭重臣们考虑到这里的特殊情况,也就认了下来。只是又塞了一批中低层将领进去,尽一步掌握这支力量。 对于李厥来说,两边都是自己人,增加汉人在漠南地区的影响力,也有助于他对这块儿地方的掌握和朝庭对他的包容接纳,于是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至于那些游牧民族的将领们,对于容入大唐没有什么抗拒。草原上的部族历来都是谁强就跟谁,没有什么国家和立场的概念,有的只是利益,只要能过好日子,跟着谁都行。 反正他们只要在草原上,生活方式就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依然是逐水草而居,放羊牧马,和婆娘生孩子。哪天大唐败给了突厥,他们自然而然又会变成突厥的子民。 不管是被大唐的军队驱使打突厥,还是跟着突厥的军队打大唐,他们都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北地的难以约束,是地理形态和依环境产生的生活方式决定的,很难用人力来改变。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似乎好像就是一个和中原王朝相敌对的势力。 其实这样的看法并不准确,应该说这片广阔无边的草原,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只是偶尔会崛起一个强大的部族,联合一大群势力,学着中原王朝。 组建一个有名无实的‘汗国’,与中原皇朝针锋相对。 这样的汗国寿命,一般取决于那个打造汗国的强力统治者的寿命,最多传不过三代,就会分崩离析。 而维持这种‘汗国’整体的重要方式,就是不断对外用兵征战,不断的调整兵权,并且用扩张的利益安抚众人,大可汗在不断攻城灭国的过程中持续积累威望。 还有转移矛盾,树立强敌带来危机压制等等,多种方式并行之下,才能勉强维持整体不散。 (本章完) 第1115章 突厥大军南下(上) 第1115章 突厥大军南下上 历史上的匈奴、柔然、鲜卑、突厥、回纥、契丹、女真等游牧民族崛起时都特别强势,不断的侵犯中原,除了掠取更多生存资源外,也有维持体系的重要原因。 不像中原王朝,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是分为开创期,发展期,消亡期。王朝真正的生命时间体现在慢长的发展期,首尾的开创期和消亡期,时间都特别短。 而游牧民族的‘王朝’,几乎只有开创期。 这是一个只有靠不断吞噬其他势力才能生存的怪物,只要停止进食,自己就会解散垮掉。 成吉思汗是把这种扩张方式发展到极致的枭雄,几乎打下了整个欧亚大陆,建立了空前绝后的大蒙古帝国。只可惜,哪怕他是天纵奇才,也没有办法维持这种庞大的体形。 以至于他一死,整个势力就分成几个王国。而这些区域国家继续分散,最终消亡于历史长河之中。 其实,类似成吉思汗的枭雄人物,华夏民族诞生了很多,只是他们知道这样昙一现的王朝,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延续这种体系,战胜时间长河上了。 若是像成吉思汗那样,只考虑打,而不考虑守,只求体形规模,不求长远延续的话,秦始皇和汉武帝那样的人物,能打下全世界。 后世的女真生活在半游牧,半农耕的环境下,他们坐东北而望天下,南边是稳定的农耕王朝,北边是强大的游牧民族。 这样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他们的视角,能把两者的优缺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把两者的优势结合在一起,建立的大清同时具有强横的武力和战胜时间长河的稳定,突破了中原王朝虽久而不强,游牧汗国虽强而不久的缺点。 只是游牧民族没有对抗中原的强大文明,掌权者害怕重复鲜卑汉化而失去民族色彩的老路,又怕像之前的金朝和元朝一样,因民族太过独立而落得一个‘无百年之国运’的结局。 所以他们采用了折中之法,在统治文化上接受,搞满汉一家,维持王朝大一统体系。在血脉融合上又十分抗拒,搞满汉对立,企图保持所谓的血脉纯正。 这种复杂的心态和别扭的操作手法,使得他们在思想上被吞噬同化,在肉体上又被主流所排斥。 加上大清在鼎盛时期,放眼宇内,几乎一家独大,外部又有没有时时可能带来灭国危机的强大势力压迫,导致统治者开始懈怠,放弃了开国时期前几任君主的那种锐意进取之心,安于享乐。 最终也不可避免也走向了中原王朝的老路,因惧怕失去对王朝的控制力,而拿起屠刀,自毁长城,阉割了自己。整个王朝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被大航海时代的浪潮给拍的粉碎。 李言知道,限制一个势力发展脚步的,只有自己。 无敌,就是一种灾难。 是以他顺势而为,把整个东方的南部区域全都给了大唐,却把北方草原,留给了突厥。有突厥在北方不断威胁,大唐君臣始终都会提心吊胆,不能放下警惕去享受生活。 而现在,和平了近二十年的大唐,正需要北方草原的恶狼,来给他提醒提醒了。 贞观十九年,十一月中旬。 稍做休整的突厥大可汗施罗叠,以回纥、仆固、同罗、浑、思结、拔野古、契、阿布思、骨仑屋骨思这铁勒九姓为核心,驱使靺鞨伯咄部、拂涅部、黑水部、粟末部。 和室韦族钵室韦、深末怛室韦等南方部众,还有盘据在辽东北部的契丹和女真两族大量青壮,集结三十万骑兵,浩浩荡荡南下。 顺着贞观九年,征伐高句丽的道路,一路南下,打破扶余、南苏、白崖、次安、新城、乌骨、怀远、守捉、营州、柳城等辽东平原的一系列重镇,兵锋直指平州、卢龙一带。 在平州城外的白狼水河西面的山坳里,三十万大军秘密麻麻的布下营塞,虎视着二十里之外的平州城。 一队精悍的突厥士卒,护卫着一个身着狼皮大氅的人影,来到接近平州城五里外的一座土丘上察看‘敌情’。 五云回首燕山北,燕山雪大如席;雪漫漫冰峨峨,大风起兮奈尔何! 辽东的十一月份,早已进入寒冬,零下几十度的温度,滴水成冰。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仔不断的往人的脸上拍打,寒风无孔不入的往人的衣服里钻。 满目的枯败和萧瑟,让人发自骨子里的感到孤寂。 这队从小就在冰天雪地生长的粟末部勇士,全副武装。厚实的皮袍,把风雪牢牢的阻挡在身体之外,面对南方汉人闻之色变的寒冷冬季,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李言的一道分身,站在山上看向对面的高大城池。 是的,李言积分充足的情况下,又兑换了一道分身,这道分身和施罗叠十分相像,留着更加夸张的虬髯胡,头发系成零零碎碎的辨子,披散在脑后。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头熊罴,站在那里就有一股百战余生的煞气溢出。 李言也没办法,草原部族分散,结构松散,他也不敢让施罗叠完全失去控制。为了这盘大棋,他按照施罗叠的模样,兑换了这道分身,直接进入乌尔格的汗庭。 把施罗叠直接震杀,自己取而代之。 然后以大可汗的身份,召集了阿史那氏的一些族老们,宣布了自己的意图。而这些颉利时期遗留下来的旧人,早就在暗中蓄积力量,只等时机合适,就起兵反叛右贤王,重现阿史那氏的辉煌。 施罗叠表面沉迷酒色,实际上也在暗中图谋着复兴大业。 在李言的放纵下,右贤王部重心西移,故意留下了当初的颉利侍卫统领卓里不统率重兵看守汗庭。 施罗叠经过长期的渗透,已经重新收买了卓里不,攻克了造反最大的障碍。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施罗叠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可以拿下乌尔格。 只是为确保万无一失,还在等一个契机。 而两个月前,额尔齐斯河的王庭,发生了刺杀事件,全天下都以为是施罗叠所为,实际上施罗叠很是谨慎,根本就没派出刺客。不过机会难得,在确定了右贤王确实受伤严重后。 施罗叠正准备起兵时,李言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施罗叠。 从此,这道分身就是施罗叠,施罗叠就是分身。 然后召集众多阿史那氏的亲信部众,顺理成章的宣布刺杀事件是自己派人干的。 接着掌握重兵的卓里不顺势效忠,阿史那氏的老将们又拥护,一些右贤王系的墙头草们极为识实务,立马改弦更张,投入了大可汗的麾下,在一夜之间,翻了东部草原的天。 虽然大小部族首领和老将们,也发现了施罗叠的身材有了些变化。不过施罗叠长期待在汗庭享乐,常常以颓废姿态示人,如今臣薪尝胆多年,一朝夺回大权。 整个人的气质和威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主要是那张脸太像了,生活在草原上,常常和牛羊马打交道的纯朴牧民们,跟本就无法想象会有俚猫换太子的那种可能,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活人。 反正同样的相貌,出现在合理的地方,大家下意识就认为是同一个人。 分身没有丝毫障碍的就接手了乌尔格,从这方面来说,草原的权力和他们的生活方式一样,流动性很大,确实是一个很难长久把控的地方。 之后分身集结大军,再次向东部无数部族确定了施罗叠重掌大权,像征性的除掉一些顽固份子后,就带着所有忠于自己的人马西去,‘意欲’消灭逆贼右贤王,重新拿回整个突厥汗国的统治权。 在横岭地带,双方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仗。这一仗也非常惨烈,双方各出二十多万大军,杀得混天黑地,日月无光。在李言小心掌握,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只能是相互消耗,同归于烬。 在两方各自损失十万大军,仍看不到取胜希望的情况下,终于有些看不过眼的族老们出面调合。于是各自罢兵,算是默契的把草原分成了两个区域,东边归施罗叠,西边归右贤王。 这一战草原白白损失二十万青壮,李言也是心疼。 可是他没办法,归根结底,他是汉人的皇帝,承平日久之下,草原势力膨胀,内部已经强大到负担不起,只有外扩的份了。 而看遍四周,就只有大唐,堪为敌手。 最近几年,各大兵强马壮的部族首领,都在摩拳擦掌,表达意欲南侵的企图。李言拖得几回后,已经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在私底下传播了,说他是汉人,根本不会让突厥大军南下。 这其中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强大了,想谋求更高的地位,意图取右贤王而代之。 李言索性利用施罗叠的身份,掀起一次大规模的叛逆事件,把统一的突厥分成两个部份,然后互相消耗,间接起了减丁的作用,降低对大唐的威胁。 正好大唐也有这样的需要,李言一心三用,下一盘大棋,用战争,来对各方势力做下调整。 (本章完) 第1116章 突厥大军南下(下) 第1116章 突厥大军南下下 横岭一战,二十万人战死,已经给沸腾的草原降了一把温,那些自恃武力,冲在最前的部族,已是损失惨重,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地盘舔舐伤口,再也不提南侵了。 右贤王部之前在草原一家独大,牛比哄哄,也得罪了周边不少势力。如今失去东边一部,又战死十万青壮,自然要以固守为主,保住现在的基本盘。 积蓄势力,以图‘收复失地’。 而施罗叠部,里面的叛逆太多,分身索性把一些实力强横的部族,还有养精蓄锐十几年,等着掀起惊天图谋的阿史那氏一网打尽。 在横岭平分秋色后,分身施罗叠轻易说服了这些野心家,集结二十万军力南下。到了辽东北部后,又把未来为祸中原的契丹和女真一部裹挟而来,一块儿南下‘发财’。 契丹和女真生活在肥沃广袤的黑土地上,这些年发展极快,两部都能轻易抽出三万骁勇善战的勇士。他们依仗强力,不断骚扰辽东半岛和河北北部燕山一带。 你们不是想打吗,不是觊觎中原吗? 分身索性让他们掏空部族,连十来岁的孩子和四十以上的老人也算上,每族凑出了五万兵力,合共三十万大军,共同南侵。 面对这么强大的武力,辽河平原的防线如同纸糊似的瞬间破裂,大军几乎是一天攻下一座城,短短半个月,就攻下了十多座边疆城镇,兵锋直指辽州大都督府的重镇平州卢龙一带。 李言知道,这里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关,山海关。 闻着略带咸腥的海风,分身淡淡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动用太强的兵力,只是调用了任何一个时代,草原霸主都能轻易调动的力量,三十万骑兵。 这对于中原来说,应该不是太难应对。 大唐安定太久了,从贞观三年冬的定襄会战后,整整十六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军事荒废,防守疏漏,有些边城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连防守器具都不知道在哪里? 突厥大军入城后,打开库房,里面到处落满了尘灰,滚木腐蚀,火油干涸,投石机损坏,炮车散架,叉竿、飞钩、夜叉擂、地听等守城器械更是不能使用,甚至有些连仓库大门的锁都锈死了。 李言叹了口气,生于忧虑,死于安乐,老话果然没有说错,一百次的语言提醒,也抵不上一次的生死威胁。 久不经战事的边军们,几乎已经拿不动刀枪了。这半个月来,十多座被攻克的城池,竟然有三四座是不战而降,直接开城门投降的,这种结果真是让突厥人兴奋。 而让李言无比的愤慨! 看来自己还是太心软了,在草原永远不能征服的情况下,过渡对中原的保护,就是在害他们。与其这样,不如让自己用北方的胡骑,让这头沉睡的雄狮保持清醒。 边地防守如此糜烂,实在是出乎了李言的预料。 相对于城池和军备的疏漏,更让李言心痛的是,边地人心的麻木和不仁。 普通百姓抵抗心不强就算了,还有一些拥有大量土地财富的将领,城池里面的世族大户,乡村中的地主豪绅,竟然主动献媚,送上无数的钱粮和财宝、美女,想要交好突厥人。 还有人呈上附近城池大唐兵力布署情况,以求得突厥人对他们家族的网开一面。 更有甚者,竟然腆不知耻的愿意投靠突厥人,换取突厥人允许他们收容因为躲避战乱而逃跑的百姓做为佃户,兼并一些‘无主’田地,给突厥大军源源不断的钱粮支持。 分身压着怒火,搞清楚这些臭恶嘴脸的无耻盘算后,毫不客气的下令把这些人通通斩杀,并且对这些豪富之家进行抄家灭族式的屠戮,并且约束大军不要残害无辜百姓。 对于分身的命令,有不少部族抗议,尤其是契丹和女真两族,正需要大量的百姓做为奴隶,以充实他们的力量。 不过李言现在是谁啊? 即不是需要装君子的大唐皇帝李承乾,又不是需要约束自己的右贤王李言,而是残暴邪恶,冷血嗜杀的施罗叠。这个身份本来就用不了多久,完成使命就要废了。 李言彻底放开了自己,他没有讲道理,而是直接下令将这些提出异议的人拉下去斩杀。 当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端上来的时候,再有没人敢对他的话提出任何置疑了。 李言也是体验了一把当暴君的感觉,看到下面一个个禁若寒蝉的下属。李言暗骂一句都是贱骨头,好好说话不听,非得用人头立威,才知道谁才是大小王。 施罗叠本身就是突厥汗国的大可汗,几十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一些威望,尤其是当年施罗叠亲自率兵灭了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个国家,在东北方向部族群体的心里,施罗叠还是很有威慑性的。 他在汗庭当傀儡,这些人又不知道。 唐代的交通很是落后,加上朝庭对地方的管制,普通人根本就走不出自己生活的那片区域,有些人从生到死,都在自己的村子里,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中原尚且如此,地广人稀的草原上,就更加闭塞了。 有些生活在大山中的族群,根本就不知道中原的皇帝是谁,草原的大可汗又是谁?李言搞的右贤王和大可汗并存的双头政治格局,也只有一些核心区域的部族们心里有数。十多年下来,很多偏辟的部落只知道施罗叠是突厥汗国的大可汗,是前任大可汗颉利唯一的儿子,对于其中的内情,更是摸不清楚。 李言常年带兵,知道自己现在风头正盛,半个月连续不断的胜仗,和胆敢挑衅大唐帝国的勇气,让他的形象如日中天,可以说只要他保持胜利,他想杀谁就杀谁。 杀的越多,凶名就越盛,杀得越狠,威望就越高。 在铁血约束之下,再加上那些普通百姓,身无三日之财,家无过夜之米,还动不动就以命相拼。打下一个村子,还掏不到几车米粮,还都是些粗粮粟米。 反过来,那些豪门巨户,个个都像草原的硕鼠,一掏就是一大堆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库里的粮食更是堆积如山,他们家里就像蓄存物资的仓库,好东西数之不尽。 几天下来,突厥人不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积累了不少财货。因为不滥杀平民,老百姓也只是躲着他们,不敢上前挑衅,大家这才明白,原来真正反抗自己的都是那些穷鬼。 只要自己不侵犯他们,他们就不会和自己死战到底。 而那些富户们平时为富不仁,百姓们也是恨之入骨,大军侵犯他们,百姓不但不阻拦,还乐得拍手称快。这些富户最多就是养些家丁死士,这些人在强大的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经过几次战役的调整下,现在突厥人已经都熟悉了那一套,攻下城池后,哪家府邸高大豪华,就往哪家去;哪家庄子宽阔围墙高,里面就一定有着数着不尽的资源。 大家反而对那些住着茅草和土墙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兴趣了。 李言站在城外,看着远处一般城池模样的平州城,又看了看东方,心里暗叹了一声。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古中原王朝不拿下半岛,以至于他们张狂到了后世,给中原找了无数的麻烦。 这次以敌人的角度,他马上就看清了。 广袤的辽河平原和大草原之间是连着的,中间没有任何崇山峻岭的隔阻。只有几条婉延的河流,虽然水流不浅,到了冬季封冻后,就是一马平川。 这样的地形根本无法营建险关要隘,自然无法阻拦游牧民族的铁蹄南下。 只要辽河平原一失,辽东半岛立马孤悬在外,靠着水路根本无法掌控,自然也就成了鸡胁。 就如同自己率三十万兵马南下,一路攻城掠地,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只用了区区半个月,死伤不到万人,就拿下了辽河平原,切断了辽东半岛的飞地。 若是自己在这里待个几个月,那里的官员和将领们,恐怕也要生出许多心思。 毕竟这可是化家为国,独建社稷的机会,谁不心动? 怪不得先辈们不要这块地方,不是打不下来,而是守不住,徒耗钱粮。打下一块飞地,随时都可以失去,实在是不划算。其实辽东半岛的几个小国,几百万人,本就是中原一枝。 只是每当中原失去半岛的时候,他们就割剧了一方,而要想重新打下来,又得大费周章。这种又难打,又易失,还没什么利益的地方,自然让人讨厌。 久而久之,中原也就不费那个事儿了。 要知道,从古到今,凡是能纳入中原强大王朝统治的地方,都纳入进来了,历朝历代那些想要建功立业的君王,是不可能舍弃任何一块儿土地的。 传到后世还没有拿下来的,都是鸡肋。 很明显,大唐并没有意识到这里一点儿,不然就会在平州这处地方,依山靠海,建立一个如同后世的险关强隘,用以阻止胡骑入侵,保护整个关内。 辽东半岛和辽河平原的存在,让大唐潜意识的认为外患离自己还远,这才把平州当做普通城池来对待。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才是整个中原的咽喉所在,更是阻拦胡人南下的门户。 看来,人们对形势变化的应对,总是要靠惨重的灾难换来。 就让自己用北方胡骑的杀戮,来提醒大唐,这处地方对中原王朝来说,有多么重要吧! 分身一勒马僵,对自己的大将断然吩咐道:“卓里不,我们回去吧!传令全军,今日休整一天,明日尽起大军,攻克平州,拿下中原门户,直逼幽州重镇渔阳和蓟县。” “是,大汗。”这队人马迅速调转马头,挥动马鞭,护卫着分身,消失在漫天风雪当中。 (本章完) 第1117章 鸿翎信使(上) 第1117章 鸿翎信使上 “哒哒.哒哒哒.” 一名头戴赤色羽毛头盔,身穿边兵军服,背着一个插着三根红色小旗的包袱,一脸疲惫的青年军卒。骑着一匹暗红色的俊马,飞速的从东城通化门外的护城桥上奔过。 正在维持秩序的守门校尉,一看远处的身影,顿时大叫一声:“快,清道,是鸿翎信使,快闪开。” 原本手持长枪的二十多个军卒,迅速分成两队,一队人飞速上前,将零零散散错落放在城门前用于减速的鹿角拒马搬开;另一队双手横握长枪,不由分说把城门洞内外的百姓往两边赶。 往来的人群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见这群城卒如此紧张慌乱,也忙不迭的闪到两边。 空出中间的通道,信使不做停留,一挥马鞭,如同一道流星,冲进了城池。 迅即,四五名守城军卒,从城门口内部旁边的拴马柱上解下几匹马,矫健的翻身上马,缒了上去。保护信使不走错路,不受阻拦,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这几人会送信使直到宫门。 此时正是上午,承天大街上到处都是马车行人,安兴和永兴两坊街道两边更是有着不少摆着摊位贩售各种物品的小商户,本来承天大街上是不许摆摊的,可承平日久。 有些商户慢慢把货架放到了门口,有了货摊,就有百姓留连。慢慢的有些普通百姓也开始摆摊卖货,人流就更多了,逐渐的就把街道挤得越来越窄了。 为免马匹撞到行人,朝庭规定,主干道上不许奔马。 不管是马车,还是骑马的,都需要压着步点儿,慢慢通过,再加上时不时整盔挂甲的一队队禁卫军来回巡视,是以街道上人车虽多,却还是井然有序的。 可突然之间,就有了意外。 一队快马从东边毫无顾忌,势若雷霆的奔来,重重的马蹄踏在青石板砌成的大街上,那个急促的声音和强烈的威势,如同一条鲶鱼冲进了沙丁鱼群之中,瞬间就让整个街道哄乱了起来。 有人躲避,有人怒骂,有人嚎叫,乱跑的人群挤翻了摊位,编织品和水果、饰品等物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而且,隐隐还听见马队的人在扯着嗓子大喊道:“闪开,全都闪开” 两队巡逻的禁卫军正好经过,领头的小校见状,脸色一变,带着人就准备冲上去将这无法无天,敢在皇城根纵马驰骋的狂徒拿下,这都多少年没有遇见这事了。 禁卫军拿着长枪,迅速横列成一排,堵住了前行的道路。 随后,小校就看见最前方的一匹马上的军卒,脑后肩膀上随风摆动的三根红色小旗,脸色猛然大变,狂吼一声道:“是鸿翎信使,还是三信的,快,清道,清道” 两队士卒脸色都是一变,迅速调转枪口往回跑,各自负责一边,把路中间的人往两边赶。遇到那些吓傻的,摔倒的,二话不说,真接就往两边拖,遇到赶马车的,不清楚情况的,轮起枪杆就打。 总之,在最快的时间,把路给清了出来。 信使在一群禁卫军的护卫下,快速通过,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而去,消失在人群中。 原本闹闹哄哄,骂骂咧咧的人群,在看到这幅情形后,也马上闭嘴不言,整条街道瞬间安静下来。一些年龄大的,更是混身一个哆嗦,脸色无比难看。 一个摆摊卖粟米的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忿的发着牢骚:“这些军卒竟敢纵马承天大街,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还没说完,旁边卖字画的白须老者立马伸手捂住了年轻人的嘴:“小林子,千万别乱说,那可是鸿翎信使,不是一般的军卒。” “杨伯,什么是鸿翎信使,我看那人穿的破旧的军服,还没我们长军的军卒体面呢?”小林子是长安附近城镇村子里的村民,趁着秋收,卖点儿粮食,换做钱再买些生活必须品回去。 他没渎过书,也没见过世面,却是有点儿心眼。 找了一个卖字画的老先生摊子旁边,时常打听一些长安城里街面儿上的事情,自己能长长见识,方便做生意。另一方面,也满足了老先生好为人师的装叉需求。 几天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小林子已经唤老先生为杨伯了。 以往小林打听事情的时候,老杨头儿总是一幅卖弄的姿态,洋洋得意,可这回,脸色却是十分严肃:“这是一种地方传递紧急军情的骑兵,因头戴高高的有红色羽毛的头盔,所以叫鸿翎信使。” “你刚刚看到那名信使肩膀后面插的红色的小旗了没有?” 小林子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刚刚还觉得有些奇怪,大头兵头上插几个旗帜,又不是唱戏的,看起来和那些戏台上的武生一样。“一般地方的军情,是不会插旗子的,只有边疆用于防御突厥的边镇军才可能使用。” 若是以往,老杨头普及这些见识的时候,都是左一句老夫当年,右一句你这个土包子知道什么,小林子早就习惯了。 可今天老杨头却是没了以往的轻松心情,沉重的说道:“信使肩膀上的红色小旗,就是边疆的烽火,一只代表有不明力量正在靠近接触,我方需要戒备。” “两只代表对方是敌非友,力量不弱,且已经在朝我们的城池或者人员进攻,需要组织力量反击。” 说到这里,老杨目光一颤,嘴唇哆嗦了一下说道:“三支代表上不封顶的强大力量,正在进攻,我方有巨大危机,必然组织一切力量,进行防御和抵抗。” “三支小旗的红翎信使,几乎相当于头顶圣旨的钦使。凡大唐境内所有的城池关隘,不得有丝毫阻拦,立刻放行。敢有阻拦者,无论官职身份,尽可杀之而不论罪。” “所有大唐军民,不管任何人,在路上遇到鸿翎信使时,都得尽全力配合,提供一切便利。若有帮助信使者,一律重赏,凡有伤害信使者,以谋反罪论处。” 小林子听的暗暗乍舌,默默感叹鸿翎信使的威风,难怪刚刚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禁卫军,如同见了爹似的,疯狂开道了,随后想了一下,蓦然间眼睛瞪的老大。 颤颤巍巍的说道:“杨伯,你是说,有敌军在进攻我们大唐。” “确切的来说,十有八九是突厥大军南下了。” 老杨头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衣着体面的青年人就接口道:“如今大唐四海升平,东南两面直抵大海,西面诸国也尽被拿下,只有北方草原盘距着强盛不输大唐的突厥汗国。” 小杨听着声音一转头,吓了一跳。 ‘喝’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大堆人围在了身边。 都是附近几个摊位和逛街溜达的百姓,还有两边店铺里的掌柜和老人也都走了出来,聚在了一块儿。 刚刚安静的大街,已经重新沸腾起来。 其实现在整条大街的百姓们,都三五成群的集中在一块儿热烈的讨论着。 另一个绸缎员外服的中年人捋了捋须说道:“自从大唐建国以来,老夫就只见过三次三支旗的鸿翎信使,第一次是武德七年七月,吐谷浑、党项进犯松州、突厥突利设与苑君璋一块攻打并州。” “突厥兵锋势不可挡,逼得高祖皇上差点火烧长安,迁都襄州。” “第二次是武德九年八月,太上皇刚刚继位的时候,突厥颉利可汗率三四十万骑兵南下。越过云中、定襄防线,一路摧城拔塞,打到了渭水北岸,长安城差点失陷。” “第三次就是贞观十年九月,突厥右贤王集百万大军,陈兵阴山脚下,丰州城外。那一次真是大唐有史以来最为危机的时刻,百万胡虏一旦越过黄河,大唐危矣!” 小林子听得脸色一片煞白,混身都紧张了起来。他今年才十五岁,九年前才还是光屁股和泥的孩子,没想到当时一片平静的大唐,竟然面临那等可怕的灭顶之灾。 哪怕过去了近十年,现在光是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凉,更不用说,当时的人们,是何等的恐惧了。 咽了口唾沫,小林哆哆嗦嗦的问道:“这这位大叔,那那后来怎么样了?” 中年人看着脸色惶恐的少年,也没有取笑,身边围拢的一群人也没有人笑。不知内情的和小林子一样的神情,知道内情的,也笑不出来,当时消息传来的时侯,不少人都圈铺盖准备逃难了。 老杨头儿接着道:“当时太上皇以天可汗之尊,亲自北上,在丰州城和右贤王对峙,不知道当时两国君王都谈了些什么,最后突厥大军退去,从此近十年,突厥人没有大规模南下。” “当时突厥大军在黄河北岸排开,乌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直到远处的阴山脚下。据说几十里外的永丰城外,都能看到突厥大军陈列,那是真正的百万大军啊!” “杀气腾腾直冲云宵,连附近草原上的虫子都不敢鸣叫,鸟儿更不敢飞临上空,被这无边的威势压制得死死的。” (本章完) 第1118章 鸿翎信使(下) 第1118章 鸿翎信使下 员外服的中年人,也是一脸惊怖的说着当时的情景:“是啊,我一个外甥当时就在丰州城头守着,据说虽然离着还有几百米远,可他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在面对一群噬血的远古凶兽,握枪的手都哆哆嗦嗦。” “心脏也咚咚直跳,面前就好像有股无形而有质的杀气顶在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腿肚子一直在发抖。突厥人散去后,有一半的军卒是扶着城墙走下去的。” ‘呼’ 小林子听的也觉得十分压抑,重重的一喘,别说看到那种场景了,就只听眼前之人三两句的描述,他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一名老者听的心潮澎湃,忍不住的接口道:“是啊,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大战一触即发。据说突厥人准备攻城的时候,皇上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丰城州头。” “吓住了突厥人,让他们怀疑我大唐布有重兵,这才不敢立即攻城。” “皇上还是皇上,不愧是天可汗,是我大唐的守护神。” 旁边一个酒楼的掌柜发自内心的捧了一句,随后也跟着附合道:“听说这突厥右贤王也非凡人,在此进退两难之计,竟然孤身一人,进入丰州城来探察虚实。” “结果皇上视百万雄兵于无物,镇定自若,谈笑风声的和右贤王说话。硬是让右贤王不敢轻举妄动,最后两位君主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得突厥十年不敢南侵。” 小林眼前一亮,忽然想到前几天在茶摊上听到说书人讲的三国人物传,脱口而出道:“这不是那个什么丞相的空城计,硬生生吓退了司马老贼的大军吗?” “不错,说来我太上皇,更是远甚诸葛丞相,当时司马懿总共统兵也才二十万,攻西城的时候,最多率领了十多万军马,右贤王是真的带了百万大军。” “以前动不动就听人说百万大军,实际上不过只有几十万而已。可真的有上百万军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如泰山压顶般的震憾,真是让人永世难忘。” 酒楼掌柜的透露着内情:“这右贤也不是凡人,年纪刚过三旬。据说是我中原没落贵族之后,仅仅了十年时间,从一个小兵做起,一步步靠着军功升职,最后做到了突厥汗国的右贤王。” “当时的左贤王就是颉利唯一的儿子施罗叠,后来施罗叠做了大可汗,右贤王也领一部兵马西征,轻易的消灭了葜必何力在漠北的二三十万大军,把葜必何力赶的像个丧家之犬。” “一路追到金山南麓,又与前来救援的十六万薛延陀精锐骑兵发生大战,而后胜之。结果葜必何力又和夷南一道南窜,从草原上退入河西之地的贺兰山。” “结果又被右贤王消灭十五万大军,葜必何力逃回了大唐,而薛延陀的夷男率剩下的残兵败将流串到了西域。在前几年,夷男在西域东征西讨,几乎拿下整个西域和吐蕃之地。” “最后又是右贤王带兵西征,把夷男好不容易打下的薛延陀汗国给击的粉碎,夷男最后带领一部亲信,逃得不知所踪。” 众人听着眉飞色舞,又胆战心惊,在酒楼掌柜的嘴里,右贤王简是草原上战无不胜的魔王。 小林子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位大叔,你不是说这右贤王也是我们汉人吗,他应该不会带着突厥人来打我们大唐吧?” “假若不是右贤王是汉人,恐怕贞观十年的时候,就打攻入大唐了。如今这一晃十年地过去,突厥大军没有南下,估计已经是右贤王看在母国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员外服的中年人一脸忧虑的说道:“当初也不知道太上皇和右贤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这种协议恐怕都会有个时间限制,如今十年时间将近,或许是协议到期了也说不定?” 附近的人群顿时脸色大变,经过几人的详细述说,他们已经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么严峻,更是七嘴八舌说道:“天啊,如今太上皇生死未知,而右贤王正当壮年。” “若是右贤王再度南下,谁又能抵挡得了呢?”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听说当今皇帝在民间流亡了十几年,刚刚回京继位,又只有二十多岁,他能抗得住现在的局面吗?他会是那久经战阵的右贤王对手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右贤王也是汉人,何必要攻打我们?” 一名士子模样的少年刚刚说完,就被一个中年人打断:“幼稚,右贤王少年就离开了中原,落魄的贵族,指不定是哪家争权夺利的世族后人,若是隋朝的时候还好好。” “要是大唐,说不定就是朝庭的仇人,被逼的在中原待下去才去的草原,能不恨我们吗?.” “.这些年形势多变,希望右贤王即便和我们有仇,也不要是那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仇家.” 看到忧心忡忡,仿佛大难将临的众人,其中一名手拿折扇、留着八字胡的老者嘴皮子利索的说道:“这还算好的,就怕那种满门抄斩,只逃得一个少年的天命之人”“.你娘的,乌鸦嘴,你他么说书的?” 众人齐声讨伐道:“别乱说行不行,给我们大唐设一个结下死仇的敌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夫只是据实而说” “.说你老木,给我滚”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眼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开始慢慢升温,老杨头叹了口气:“听说前段时间,草原有些变动,我们只能希望是突厥汗国发生了内哄,一些小势力失去约束而南下。” “若真是右贤王大举用兵,恐怕就是太上皇康复,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百万大军啊,从古到今,哪个中原王朝面临过这么强大的敌人?就是秦皇汉武在世,也没办法?”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别聚在这儿了.” 老杨头说完,开始收拾摊子,人群慢慢散去。只是现在的整条大街的人,到处都是因为一个三信鸿翎信使入京,而隐入恐惶不安,聚在一块儿讨论的人。 似乎大家集中在一些,能打消一些未知的压力。 信使从辽州跑了十多天赶来,一路换马不换人,困了就在驿站眯一会儿,饿了就在马上对付两口。精疲力尽,神情憔悴之下,在赶到宫门口的时候,终于倒了下来。 太极宫门前的侍卫们,一见三只小红旗,二话不说,分出一队人马,抬起信使就往宫里跑去。 此时刚刚散朝,正从太极殿经过广场往宫门走的官员们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了通道。 同时也站住了脚步探头张望着,不少官员小声议论着。 一名户部的官员脸色难看的道:“这马上就到年底了,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前段时间吴王李恪伪造了圣旨,偷偷调动了河西之地的一万骑兵,一路逃往西域。” “皇上把吴王府的李恪家眷全都下狱问罪,杨妃娘娘在承庆殿跪了三天三夜,这才求得皇上的原谅,暂时把吴王家人软禁在府中。这又是出了哪趟子事儿?” 他们最怕出乱子,一出事儿,就要拿钱,户部哪有钱啊? 仅有的一点儿压箱底的钱,还要优先保障他们的薪奉,还有过年的年份。若是朝庭真的吃紧,他们这近水楼台的官员,也要勒紧裤腰带,过个穷年了。 另一名吏部的郎中小心的看了看人群中的一些紫袍官员道:“大唐东边和南边都是大海,西边又是诸侯国的领地,若是出了事,首当其充的是他们。” “你看那些世家功臣们也是一脸的诧异,估计是北边出事了,难道是右贤王南下了?” 一名御史台的绯袍官员接口道:“应该不是,右贤王遇刺,生死不知,听说都一个月没露面了,横岭大战也没现身。他现在稳住局面都费劲,哪有精力来侵犯大唐?” “会不会是右贤王失势,下面的一些小部族势力失去约束,这才南下打草谷的?” 俗话说的好,不会看得瞧热闹,会看得看问道。还是兵部的一名侍郎眼尖,眼神紧盯着,透过禁卫军身形摆动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被抬军卒脑袋后面摇晃的三根小旗色。 脸色一变,捋须的手一紧,急忙道:“三信信使,必然是边疆遭遇了大规模的敌人南侵,而且还失掉了一些城池。看来敌人来势不小,不是右贤王南下丰州,就是东部草原部族侵犯辽州。” “不行,我得赶快去弘文殿打听打听,说不定一会儿皇上就要招集议事。” 果然,随着兵部侍郎往回跑,不少六部尚书和左右丞,左右司郎中,都不去宫外的署衙了。而是回到太极殿东侧的弘文殿打探情况,应对即将到来的皇帝问询。 原本浩浩荡荡散朝的官员们分成两波,一波回转,另一波够不上的,只好揣着心事,出了宫门。 (本章完) 第1119章 各怀心思(上) 第1119章 各怀心思上 此时的承庆殿书房中,中枢的几位重臣齐齐到位。 李言坐在御案后,案上摆着一件用来传递重要军情的铜制信筒,上面的封口已经被打开,一张满是字迹的白色绢布放在案上。众人不宣而至,正是为了这件东西。 “诸诸位卿家来了,王德,把军情传给众卿看一看。” 李言腰背笔直,神情十分严肃,不过脸上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些强装镇定的表情。仔细看上去,眼中还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生硬。 李言历经三世,除了萧禹之外,人生经过的时间,并不在其他人之下,虽然在权力场上,对于这么高端的棋局,还不能完全适应,可演技却是不缺的。 大战已经展开,该布的棋子都已经布下了。 为了尽一步麻痹朝中臣子和世族权贵,他在刚刚登基时偶露峥嵘后,就慢慢的回复到一个年轻人的状态。现在更是把一个经验浅薄,初遇大事,手足无措,却又强撑局面的青年皇帝,展现的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局势,将会进一步恶化,他要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让这群大臣和世族登上舞台,和北方强敌争斗。 皇帝是整个大唐最终的执棋者,要重新给这个自魏晋传承下来的旧有权力格局进行洗牌。一方面要靠北方力量南下,给坚若磐石的世家大族政治造成巨大冲击,从外部打破旧秩序。 另一方面,还要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缩小动荡的幅度,在内部加强自身实力,重建新的体系。 一外一内,一软一硬,这样才能重朔大唐,尽量在不改变整个封建社会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基础上,延续王朝命运。 只是,改革从来都不亚于重新打一次江山,甚至比打江山更难。它要面临的真正对手,不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而是统治者赖以掌握天下权力的中层已得利益群体。 实际上,任何一个试图改革的君王都要明白,改革就是在和整个天下为敌。众多的中层管理者们,会要你的命,而那些最底层的百姓们,也未必会明白你的苦心。 举世为敌,只为求得江山社稷的长远传承。 如此高难度的棋局,最重要的就是要考虑到执棋者的安全问题。就像统领大军作战的统帅,岂能轻易范险? 击杀统帅,直捣中枢,也是反抗力量以最小代价结束博弈的捷径。 历史上的杨广以桃李子的谶语诛杀了李氏核心支脉的李浑和李敏,不能说他杀错了,若是这两人没出事,恐怕就轮不到李渊上位了。一个群体性的力量,杀一两个领头者毫无意义。 他们还会迅速推出另一批领头者出来,杨广能杀第一秕,可他却没有机会杀第二批。 试想,若是杨广没有出事,在南下之前及时把李渊,乃至李渊一家老小全都除掉,能改变关陇贵族职其而代之的意图吗? 谁都知道不可能,没有了李渊,还会有其它人的,只要关陇集团在,就能推出无数个李渊。而他们,最深深的藏在水面之下,连看都看不到,如何能够解决。 是以,在这场极为复杂和艰难战争的过程中,李言要准备无数颗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以应对对方的底牌。同时保护自己的安全,维持从头到尾的持续指挥。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藏的越深,就越安全,要比关陇贵族们,藏的还要深,要永远比他们多一张底牌,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几乎可以说,执棋者对自己身份的保护,就是赢得这场博弈的关键因素了。 当然了,李言觉得,这个道理连自己都清楚,从乱世中杀出来的英主李世民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只是他没办法,无人可用,只能自己亲自下场。 关键在于,历来改革主力的模式,本身就是由两部份构成,一部份在后面支持,另一部份在前面冲锋陷阵,如秦孝公商鞅变法一样,分工明确,才有成功的可能。 这场战役,李世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若是做为靠山后盾,他前面没有冲锋的改革派主力;而他要做为前锋,后面又没有足以支持他保护他的强大势力,以致于独木难支。 同样的,这也是自己即将面临的局面。 李言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丝决然,若是自己以强大的草原骑兵军团,这个天下最强有力的暴力机器为棋子,就可以放手施为了,可操作的空间也就大多了。 归根结底,世家所掌握的众多权力的核心,还是军权,枪杆子里出政权嘛! 李言隐隐有种感觉,那些从乱世中走过来,屡经朝代更迭而不衰的世族们,靠的决不仅仅只是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堪比王侯的财力,还有世代辈出的人才。 这些固然重要,可是真正在乱世中,能依靠的还是最直接的暴力机器。反正换成李言自己若是某一世族的话,绝对要养一支在短时间足以扭转乾坤的强军,只有这样,才足以让他们在面对皇权的时候,依然保持面不改色的底气。 李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示弱,让世族门阀把从皇权身上的关注力,放到外面去。用突厥大军,把这支力量给逼出来,然后消灭掉,这才能从根本上摆脱世族对皇权的捆绑。 对于皇帝隐隐的失态,众臣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皇帝本就年轻,还不到三十岁,骤临大事,有些慌乱再正常不过了。目前皇帝也正是学习理政的阶段,朝中的大局,实际上也都是靠他们在撑着的。 这样的大事,自然也要他们来处理,皇帝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不过还好,现在大唐还处在开国不久的上升期,李世民在位时,对外扩张,对内改革。这批他留下的臂膀,都是共同开创贞观盛世的贤臣,治理经验无比丰富。 朝中能征善战之将也不缺乏,加上漠南的存在,和这些年与突厥的通商,就算骑兵也不少。 若真的打一场大战,他们唯一顾虑的只有钱粮了。 皇上别出心裁的创建了财政寺,让他们不用担心后勤问题。即有丰富的经验,又有可以统兵出征的大将,还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绝的钱粮,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见惯了大场面,倒也没有太过紧张,注意力都放在军报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德刚刚拿过绢布,长孙无忌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迅速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他是首辅,真正扛大梁的人是他,是以这时候他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看完后,长孙无忌心里提了起来,随后迅速把军报传给萧禹、岑文本、马周、刘泊、禇遂良。 等所有人都看过军情后,大家的神情肃穆了起来。 军报是辽州大都督府长史长孙顺德亲自写的,他也是辽州之地最高的军事主官代理人。原剧中,长孙家族一直是李世民的坚定支持者,长孙无忌退出朝堂后。 长孙顺德做为武将,一直都在洛阳镇守,率领重兵,替李世民稳住山东局势。 后来辽州收复后,此地成了东北边疆更加重要的地方。 当初收复半岛,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一块儿统兵,后因侯君集放跑了右贤王部,而长孙无忌立下大功。做为统兵大帅,长孙无忌在这块安插了很多亲信部旧。 外人很难插手,所以李世民又把长孙顺德调到辽州镇守,一来安抚长孙无忌,二来也算进一步消弱长孙家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免得再度培养一个世族出来。 三来,也趁此机会,把洛阳的权力拿回来,进一步加强皇权。 李言对此也十分头通,中原王朝的核心权力运转实在是太复杂和诡谲多变了,很多力量即要团结又要斗争。稍不注意,前一刻还是自己人,后一刻就可能变成对手。 在中枢的敌人,放到地方上,就可能成了自己人,远不如草原势力来得泾渭分明和痛快。 军报上写了半个月前,突厥大可汗施罗叠突然率领铁勒、靺鞨、室韦三大部族二十万骑兵南下,在辽东北部的粟末部停留了三天,又集中了契丹和女真十万大军。 总共三十万骑兵,迅速越过辽河南下,攻破扶余、南苏、金平等地,朝着新城而来。 辽州大都督府设在以前的高句丽北方重镇辽州城,在新城南部约两百里的地方。以新城和国内城为核心的白崖城、次安城、乌骨城等一系列城池,是半岛北部的一道重要的防线。 新城若破,则辽州城岌岌可危,辽州城下,大唐将会再次失去半岛。 看完军报后,众人都看向长孙无忌,他即是首辅,又是当年指挥收复辽东三国的亲历者,在这里打了好几个月的仗,这几人中,没有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内情。 再加上辽州大都督府长史是长孙无忌的叔父,在这里经营了近十年的时间。可以说,半岛就是长孙家族的地盘,于公于私,长孙无忌都最有发言权。 (本章完) 第1120章 各怀心思(下) 第1120章 各怀心思下 “皇上,臣有罪。” 长孙无忌脸色沉重,往地上一跪,一个头叩在地上道:“草原上先是发生了刺客右贤王之事,后来突厥大可汗和右贤王部在横岭大战,老臣就应该想到,今年冬天辽东可能会发生突厥大规模的南下。” “是臣疏忽了,臣是尚书省主官,难辞其疚,请皇上治老臣之罪。” “长孙大人,你这是?” 以退为进,李言暗骂一声,大家都是久经宦场的老狐狸,谁不是精通演戏的高手啊! 李言连忙起身走出御案,上前搀扶道:“你的话朕怎么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长孙无忌一脸愧疚,跪地不起,李言连忙看向其他臣子,萧禹沉思不语,刘泊欲言又止,马周和褚遂良一脸诧异,只有岑文本站起身,拱着手也是一脸的自责道。 “皇上,右贤王在草原上奉天子以令诸侯,把大可汗施罗叠架空,并在西部的额尔齐斯河谷地,重建了王庭,用以凝聚实力,控制整个草原。” “虽然这些年,突厥和大唐贸易往来不断,不过大多都是西部族群受益,右贤王更是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在了西部王庭,对乌尔格的汗庭保持压制性统治。” “我们大唐为了交好右贤王,基本上也断了和乌尔格的通商。” 岑文本解释道:“如今,右贤王遇刺,施罗叠重掌乌尔格,必然收回整个东部草原部族的统治权。实际上,在横岭大战后,突厥汗国已经分裂成两大势力了。” “西部因为这些年和大唐的良好关系,商道畅通,货物往来不绝,就算是冬季,也会有大量粮食、布匹、白、盐铁等大量生活物资输入,这些部族生存无忧,自然不会南下叩掠。” “可东部就不一样了,一旦和右贤王翻脸,马上就会断掉所有物资东输的通道。施罗叠和那些部族为了生存,必然会恢复以往游牧民族的本性,南下入侵大唐。” “臣等都是朝中老臣,早应该想到这些,提前加强对辽东方向的部署,并要求所有边地城池加强防备。可臣等却因为长期的太平,忽略了对突厥的防御。” “如今,边地战火重燃,臣等都有责任啊?” 岑文本说完,也跪在地上叩头请罪,随后想明白的马周和禇遂良也跟着起身跪在了地上。他们虽是后升上来的,作为辅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理当承担责任。 萧禹和刘泊一看,大家都跪下了,得,自己也别显得好像那么无辜,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叩头请罪。 李言一看这幅情景,暗赞一声,这个便宜舅舅真是狡猾啊! 谋国失误,至使边疆受损,长孙无忌做为首辅,脱不开责任。而且,辽州实际上的防守责任是在辽州大都督府长史长孙顺德身上,他镇守多年的情况下。 竟然挡不住施罗叠,连失多坐城池,更是有罪。 长孙无忌以退为进,用这种方式请罪,必然会带着所有中枢重臣跟着附合。这样主动承认罪责,在态度上显得格外的高风亮节,李言也不好过于追究。 再者,法不责众,中枢重臣一块儿请罪下,李言只能高高抬起,轻轻揭过,以抵御突厥人为重。毕竟在三十万突厥大军压境的情况下,皇帝也不可能自乱阵脚,先向自己人问罪。 这无形中,就连长孙顺德也给解脱过去了。 不过,李言本来就没有打算问责,就连长孙顺德也没打算怪罪,更不用说长孙无忌了。自己虽是皇帝,却人微言轻,即便处置大臣们,也是像征性的。 别说抄家杀头了,就连革职夺爵流放这些次一等的手段都没用过。 有臣子们犯了错,李言最多就是训斥一顿,罚些奉禄,打板子都用的少。 在这种情况,不疼不痒的惩处一下,没什么意义。 自己的分身在辽东有三十万大军,攻城掠地如喝水,抄家灭族似等闲,想杀哪家就杀哪家,想干什么干什么,那些对大唐来说顽固的世族豪门在大军的铁蹄践踏之中。 犹如狂风暴雨下的鹌鹑,瑟瑟发抖,摇尾祈怜,在半岛扎根的长孙家族力量,也在李言的清除范围之内。 “长孙大人,诸位卿家,都起来吧。” 李言见状,直接说道:“形势瞬息万变,谁也想不到几千里之外的草原发生内哄,竟然会让我们大唐遭受池鱼之殃。若是按你们这样的说法,朕是皇帝,是不是也要承担些责任。” “臣等不敢!”众臣齐声道。 李言叹了口气,他有点儿明白康熙王朝中,鳌拜威逼完玄烨后,向孝庄太后请罪时,孝庄太后的感觉了。虽然臣子在那里跪着,给自己的礼数齐全。 可在众人的心里,他们才是在站着,自己却在跪着。他们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 “罢了,即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坦然面对。”李言回到了御案后,摆了摆手:“大家还是商议一些,接下来该如何御敌吧.” 戏份差不多,把罪责那一关扒拉过去后,众人起身,再次向李言道谢。只是,众人都起身后,长孙无忌还是跪地不动:“皇上,诸公只是辅政,可臣是首辅。” “别人的罪责都可以不论,臣却不能,一来诸公都没去过辽东,自然不会想到这里,偶有疏忽,情有可原。贞观九年时,正是臣带兵平定的辽东诸国。” “臣如此疏忽,罪责难逃。” “其二,臣叔长孙顺德守土有责,他的罪责,臣也当代为领受。” “其三,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皇上若不惩治,那不是显得朝庭律法如同儿戏,臣身为首辅,更不能罔顾国法。” 长孙无忌也是有苦难言,他头脑精明,又熟悉辽东详情,知道辽河平原一马平川,三十万大军南下,必将势如破竹,辽州城北的所有城池,恐怕都保不住。 从辽东到长安要十多天,也就是说,军报上的战事还是十多天前的,战争仅仅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会不断的有军报,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城池陷落。 与其到时候朝庭震动,百官哗然,还不如现在主动请罪,让皇上做些惩治,多少还轻些。等到后面情势严重时,看在自己一心请罪,又处理过的份儿上,大家才能放自己一马。 不然,真到了损失严重的时候,自己这个首辅都不一定保得住。 岑文本略一沉思,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想法,暗道一声老狐狸,不过他也没有说话。长孙无忌和皇帝关系非同一般,自己一个外臣,无论如何是赶不上的。 皇上让自己制约长孙无忌,也只是避免其一家独大,并没有要让自己取代他的想法。 而且上面还有皇太后在罩着,长孙无忌的地位,短时间是不会动摇的。此时人家摆出资态,又是甥舅两人,要不要处理,怎么处理,都只能皇帝做主。 其余众人都没有说话,萧禹却是接口道:“长孙大人说的有道理,国土有失,敌寇入侵,三座城池陷落,朝中确实要有人负上些责任,皇上还是做些惩处吧!” “不然文武百官不服,长孙大人心里不安,更没精力御敌了。” 李言看到其他诸臣都沉默不语,显然是认同萧禹的看法,李言看了眼萧禹,默默的点了点头:“即然萧老大人也这么说,那长孙大人,你觉得朕应该如何惩治你呢?” 在新的权力格局下之,让满朝文武大跌眼镜的是,最受宠的竟然不是长孙无忌这个皇帝的亲舅舅,也不是岑文本这个被李言亲自简拔上来的亲信。 反而是年纪最大的萧禹,这倒是众人谁也没有料到的。 萧禹从小以讲孝道闻名天下,个性正直,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并且深刻精通佛法道理。他一生不贪财不好利,杨广和李渊都赏赐他很多田宅。 他却将其全部分给宗族,自己只留下宗庙一座,以作祭祀。 只是他严厉清正,不肯容人之短,不善处理人际关系;无论是在李渊还是李世民主政时期,屡次加以重用,最后都因为容不下他梗直的性子,放到地方上为官。 此老资历极深,在朝中威望也高,清名更是满天下,是一个比魏征更刚直的诤臣。 在贞观元年的时候,萧禹就担任宰相,做到了尚书左仆射的位置,帮助李世民稳定人心。后因其处事刻板,不善权变,不懂圆通,上朝言事言词简括直率,屡次逆忤圣意。 被李世民罢相,后不久又起复。 贞观一朝,萧禹五遭贬斥,五次复相,可见,李世民对这个性格直拗的老头儿是又恨又爱。 最终将其列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贞观二十二年六月廿四癸酉,萧瑀病卒,遗命以单衣简朴安葬。朝庭追赠为司空、荆州都督。李世民有诗赠:“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这个世界中,李世民突然离去,临走时把萧禹这样一个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擎天柱石,放到中枢,正是要为李言保驾护航的,李言怎能弃而不用。 不但要用,还要大用。 (本章完) 第1121章 群臣的乐观 第1121章 群臣的乐观 对于萧禹这样威望崇高,影响力极大,又正直的老臣,李言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不但常常留在宫中用膳,更是打着汲取教训的名义,虚心向其请教一些杨广之事。 萧禹对于如此礼遇又好学上进的年轻皇帝,自然大为满意,说起前朝之事如数家珍。混不知道李言根本就不想总结什么教训,只是对于那些闻名后世的历史人物和杨广的八卦感兴趣。 如此一来,朝堂诸臣都知道皇帝亲近萧禹,所谓近朱者赤,对皇帝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萧禹本就出身皇族,历经两朝四代君主,左仆射都做好几回了,见过的桥更是比别人走的路还多,多次沉浮之后,他已经不在乎官位高低了,整个朝堂中。 除了少数几个在家养老等死的老骨头,几乎都是小辈后生,他只想在还能干的时候,多为朝庭做点儿事情,要不然他早就退了。 如今在新朝,被李言这么一个后生晚辈,以皇帝之尊供着,时时尊重,事事请教,极大的满足了萧禹的辅佐欲望。 更是认为自己遇到了明君圣主,只觉在李言下面做官,比在杨广、李渊、李世民下面更加惬意,混身充满了干劲儿,发誓要辅佐李言成就一代圣主,为大唐将山的延续,贡献一份力量。 不但在私下不分大小场合,对李言不吝夸赞直词,在朝中更是一力维护。 李言把萧禹当成了一颗挡风摭雨的大树,有这道门神在,一些各怀心思的臣子们,都是畏首畏尾,束手束脚。有些人做些小动作,皇帝还没说什么,萧禹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 着实是替李言顶了不少雷,省了李言不少的麻烦。 在李言主掌的中枢中,长孙无忌是权力最重的,可萧禹才是辈份最高的,只要有萧禹在,长孙无忌就只能排在第二,事事要顾忌这个老前辈的看法。 从皇帝只有在称呼萧禹的时候,才会在‘大人’前面加上一个‘老’字,就能让所有人区分出,他们和萧禹的不同。一个老大人,就能代表皇帝对萧禹的敬重。 这是除了萧禹之外,没有另外一个臣子得到的殊荣。 这种不加掩饰的偏爱,使得长孙无忌主掌尚书省,同时身兼左右仆射,却时时被萧禹压制,远没有以前的房玄龄一个左仆射要威风。 当长孙无忌把这事向皇太后吐漕的时候,长孙无垢不但不责怪,反而满是赞叹。说有萧禹在,朝中就永远不会出现权臣和奸佞,长孙家族也会安全很多。 她也就放心了,还专门赐下无数恩赏,奖励萧禹辅政之功。 并训斥长孙无忌,让他安分守几,好好辅佐皇帝,不要老是和萧禹做对。萧禹为人正直,对事不对人,他在中枢,能震慑监督诸公,只要大家都尽忠职守,自然天下太平。 长孙无忌眼看揽权无望,白顶了一个贪权的名声,也是很不爽。 正好想借着这次事情,把右仆射一职给甩出去,自己也好避开那些闲言碎语。听到皇帝这么问,长孙无忌连忙说道:“皇上,当时皇上刚刚继位,房相又退了下去。” “臣这才临危受命,一人兼了两职。” “如今朝政已入正轨,臣再这样,恐怕就会有恋权之嫌;中书省的任务也重,臣一个人勉力维持,实在是力有不逮。是以臣请皇上革去一职,另任他人。” “这样也能替臣分担一些,免得误了国事。” 长孙无忌这话也有一些发自内心,一方面尚书省的事情都压在了他身上,皇上处理折子到傍晚,他则是忙到深夜。为了维护和大外甥的关系,还要御前恃驾。 面对皇上时不时的突发奇想,和偶尔的言语试探,剩下恨不得吃饭的时间在接见臣子,睡觉的时间在考虑家族,长孙无忌感到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惧就要崩溃了。 若不是整天忙的脚不粘地,脑子一团浆糊,怎么可能会忽视施罗叠这么重要的事情,导致人家都打到了家门口儿。 长孙无忌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空出来一些时间,来考虑大局了。 事实上,长孙无忌现在的正式职务还是尚书右仆射、兼任左仆射,真正的左仆射,还是房玄龄。 现在要去掉一个,按理说,肯定是要去掉兼职,把房玄龄请回来任左仆射。只是长孙无忌已经是有实无名的首辅了,再让房玄龄回来,两者就冲突了。 一个是前首辅,一个是现首辅,两人不打架才怪? 就这么把长孙无忌提起来,对房玄龄又不公平,毕竟人家也没犯什么错,只是身体原因,休息了一阵,就被解除职务了,也不合理。李言一时犯了难,看向萧禹。 准备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萧老头儿,这段时间,每次遇到难以决择的事情,李言都是这么干的。 萧禹做出的决择,不说合不合李言的心意,至少很是公正,杜绝了李言的私心,同时也堵住了其他人的盘算。 果然,萧禹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须,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里,皱眉思索了一阵说道:“皇上,长孙大人说的有道理,一人长期占着左右仆射,确实不太合适。”“这样,等会散朝了,臣就去一趟房府。” “若是房大人身体康健,就让他早日回朝理事;若是他身体不支,或者已有引退之意,那就升长孙大人为左仆射,另外再任命右仆射,辅助长孙大人。” “嗯?有道理。” 李言马上点头道:“萧老大人所言及是,即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代朕前去探望一下房大人,看看他的身体如何?” “是,老臣尊旨。” 萧禹虽然这么说,但御书房内的所有人,包括萧禹自己都知道,房玄龄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除非皇帝对长孙无忌不满,否则就不会请回房玄龄。若是皇帝真的想让房玄龄回来,就会亲自前去,而不是让萧禹代劳,现场的重臣们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长孙无忌也是松了口气,皇上这么说,也只是出于对房玄龄的尊重,走一个程序而已。 若是他回来,长孙无忌就没处摆了,再说房玄龄今年都六十六了,身体也不太好,气喘晕厥更是家常便饭。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谁知道还能撑多长时间? 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胜任繁重的左仆射之职,尤其是在突厥入侵的关口,朝庭马上就要全面动起来,事务就更多了。 房玄龄人情练达、智谋过人,萧禹一去,自然会递上一份正式的告老折子。 其实李言也不想让房玄龄回来,一来房玄龄历史上没活过七十,也就只剩下三四年的寿数了,若是在家好好养养,心情舒畅下,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年。 二来,房玄龄置身事外,才能不被朝堂上的名利裹挟,真正站在自己的角度帮自己出谋划策。李言时不时的上门询问一些事情,也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三来,朝庭的人才不能只依靠某一批人,用到老,用到死,再开始想着以后。而是要告老一批,任职一批,储备一批,培养一批,这样才能形成良好的健康的梯队。 源源不断的有人才可用。 随意,众人都开始隐隐兴奋起来,若是长孙无忌任左仆射,那右仆射就空了出来。 萧禹自然是不感兴趣,任恃中也只是有个职位,名正言顺的掌管封驳之权,给朝庭把把关。人家二十年前就是左仆射了,现在更不可能再去给长孙无忌做副手。 那么,刘泊、岑文本、马周、禇遂良都有机会了,就算自己不去,也可以推荐一个亲近自己的人不是。 一时间,众臣心思活络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长孙无忌也起身,大家开始议起施罗叠入侵一事。 长孙无忌认为,施罗叠南下,主要还是会进攻半岛地区,原因有三,其一辽东半岛控制着前往东瀛的海路,有海量的白银输入,拿下此地,施罗叠就拿下了整个突厥的财源。 其二,河北道北部有整个燕山做为屏障,关山重重,自古就是中原防御草原的天然壁垒,突厥人就算有三十万大军,也很难攻破。 最主要的是如今辽东半岛在手,突厥人若攻河北,辽东的大军袭其后,与河北大军首尾相应,施罗叠必然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一旦受挫,必然大败而归。 其三,施罗叠在贞观九年就曾经亲自带兵灭了半岛三国,杀伐无数,在这里有巨大的影响力。如今再次南下,施罗叠攻打半岛,即有经验,又有威慑性,很容易再次建功。 最后,长孙无忌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辽河平原不容易防守,有所闪失是正常的。河北道和辽北道却形成了犄角之势,突厥人攻辽北,则河北道可出兵袭其后。” “若攻河北,则辽北又可袭其后,是以臣认为,施罗叠最多就是把辽河平原上的一些城池占据,搜掠一阵,必然会退去。冬季北地苦寒,大雪覆盖,出兵不易。” “只要我们下令两边坚壁清野,防守不出。” “等来年春暖开,冰消雪融,突厥人自动就会退去。不然,就会受到两边大军的围剿。” 长孙无忌说完后,其他臣子们也极为认同,包括岑文本也认为,施罗叠拿下辽河平原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即便要进一步的话,必然会攻辽北,毕竟,柿子还要挑软的捏。 在众人的心里,辽东还是太远了,几千里之外的战事,跟本影响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本章完) 第1122章 攻打蓟县 第1122章 攻打蓟县 一阵商议之下,大家都放了心,辽北道是高句丽故地,以前为了防御中原王朝,有完善的防御体系,阻挡一时还是没有问题的,长孙顺德也不是庸将。 北方冬季做战,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恶劣的天气环境,尤其是对进攻者极为不利。或许施罗叠就打算以进攻辽北道为诱饵,把河北的兵马诱出去,好在平原上解决呢? 是以众臣都不建议出兵,只需勒令两地加强防守,一切都等来年再说。 李言闻言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他打定了主意,众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随大流不冒头儿。他知道,按照常理,众人的分析都没错,形势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自古胡虏入侵河北有五条路,从西到东,依次是从西北方向的张家口穿过崇山峻岭,打破居庸关而后进入幽州;或者是从独石口,顺着山间小路,过黄城而入幽州; 再就是从正北方向的古北口和东北方向的松亭关、喜峰口,每一条都要经过重重关隘,且都不是很适合大队骑兵通过,施罗叠这次有三十万大军,哪条路都不好走。 最后的辽西通道就更不用说了,这里有几百里的狭长地带,且依山靠海,又在辽州腹地,一旦施罗叠的大军进入这里,被明军两头一堵,突厥人就只有跳海的份了。 在长孙顺德这员悍将镇守辽州的情况下,施罗叠更是无法放心后路。 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分身扮演的施罗叠,本来准备的就是单程票,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路,也没考虑过回去的问题。这些人进入中原,就是为了完成李言的战略目标。 以搅乱中原为名,消除盘踞中原数百年的世族门阀,另外为草原减丁,把以施罗叠为核心的阿史那氏的力量全部葬送在中原,为将来的南北格局打基础。 这样一支只有冲锋没有防守,只前进,不考虑退路的‘洪流’,决对可以暴发出前所未有的破坏力,注定要把中原搅得天翻地覆。 河北蓟县,是幽州范阳郡的核心重镇,当初隋炀帝杨广征伐高句丽的时候,就是把这当做后勤保障基地。隋末天下大乱,罗艺更是依靠这里大量囤积的物资为资本,割据一方。 在安享太平二十年后,这坐高大的城池,再次陷入北方异族的围攻之中。 二十万突厥铁骑,把蓟县围的水泄不通,一团团牛粪和辣椒组成的草团在城下剧烈燃烧。冲天而起的黑烟带着呛人的辛辣扑向城头,熏得城上的士卒们鼻涕眼泪不断往下流。 更是看不清下方的攻城人影。 牛角号冲天而起,无数身披羊皮袄的胡人士卒,手持弯弓一波波的从城前掠过,并迅速把箭矢如落雨般的撒向城头。少量的投石车,也把一块块石头和火油罐抛向城头。 城上的唐军士卒们紧紧的趴在城躲后,躲避着。 突厥人推着从前面城池里搜集而来的井澜和攻城车,缓缓接近城池。最后一波箭雨落下,一队队突厥人一路鬼哭狼嚎的喧叫着,抗着云梯不要命的往城墙上扑去。 “快,弓箭停了,突厥人开始攻城了。” 守城军卒大声呼喊着:“起来,都给我站起来,把滚木,镭石,金汁都给我抗出来,扔下去挡住攻击。还有弓箭,都给我招呼,把突厥狼崽子们,全都射死在城下。” 在将领的大声催促下,大量躲过箭雨和炮弹般石块的军卒们迅速反击,同时不断督促着征招来的民夫,将城头上大量的滚木和烧好的金汁,往城下的云梯上倒。 一场惨烈的攻守战迅速拉开帷幕。 远处的一处土丘上,突厥大可汗的金色狼头大纛正迎着北风,猎猎作响。 大纛下方的一队人马中,身穿白色大氅的施罗叠,戴着颉利曾经戴过的长尾雕翎头盔,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大俊马,手持马鞭。在一群部族首领和汗国高层的围拢下,傲然的看着远处的攻防战。 此时已是平州之战后的第五天了,攻克平州卢龙之后,大军抢掠一翻,搜集物资后,马上就杀入了河北。大军接连攻克马城、石城、渔阳、三河、潞县,来到了幽州范阳郡。 蓟县也是范阳核心城镇,和几十里之外的涿县是五姓七望范阳卢氏的发家之地。 范阳郡的两个核心重镇,突厥大军兵分两路,欲一块儿拿下。 范阳卢氏世居蓟涿两县,这两县皆属范阳郡管辖,士族称郡望,故得名“范阳卢氏”。涿县原为燕国之涿邑,在春秋战国时代便是富冠海内的天下名都之一。 这里一马平川,良田沃野,是有名的膏腴之地,荆轲刺秦王时献的燕国“督亢”地图就位于这一带。范阳卢氏在这里世代耕读,子子孙孙繁衍生息,成为举世闻名的望族。 范阳卢氏真正兴起的始祖为东汉名儒卢植,是历史上配享孔庙的二十八位大儒之一。魏晋南北朝至隋,卢植后裔均为官宦世家,书香门第,范阳卢氏一直是“声高冠带,为世盛门”、“闺门之礼,为世所推”。 从卢玄起至其曾孙,一家百口,共财同居,为官着名而被史传记载者就有18人,为官者更是数之不绝。帝族之女也要找范阳卢氏成亲,史称“一门三主,当世以为荣”。 如今,依范阳起家,卢氏南北两祖房共发展出十多个支脉,偏布天下,范阳可谓千年卢氏之祖庭,更是天下卢氏的圣地。 以范阳为核心的妫州、燕州、檀州、蓟州、昌州、沃州、夷州、宾州、玄州、慎州、威州等北部州郡,都是卢氏的地盘,各州内的郡县高官,多出身于卢氏门下。 可以说,幽燕之地,就是卢氏的根基,他们说话,比皇帝还好使。 唐代,李世民言四海大姓:“崔、卢、王、谢”,范阳卢氏与清河、博陵崔氏并称,被视为天下一流高门。 先罗艺后是窦建德,最后是李唐,无论哪家占据了这块地方,都得恭恭敬敬的请出两家的人出来支持自己,否则就坐不稳江山。 李言也是感叹,在隋唐之际,可以说得崔卢者得河北,得河北者,半据天下。而诺大的河北,北方是卢氏的地盘,南方是崔氏的地盘,两家十分默契的瓜分了此地。 随着两大世族的辉煌,河北之地的财富和土地,也被两家据为已有。据李言查阅内库资料得知,河北土地八成以上,都是属于以崔卢为核心的大大小小数十个世族豪绅的。 当然,这些土地上的农户,自然也成为他们的佃户。 大唐的最终灭亡是黄巢起义,可根子上还是安史之乱;而安史之乱的原因,就在于李隆基弃府兵制而行募兵制,改原本只管兵的军府为军政财大权集于一身的节度使。 府兵制是一种建立在均田制和屯田制基础上的兵农和一、寓兵于农的制度。朝庭在天下各地设置“军府”若干,“府兵”由各地军府从所在州县的农民中挑选,年二十入役、六十免役。 平时生产、农闲训练,到了要打仗或者服役的时候就自己带上武器粮食赶到集合地点去参加战争。 战后回到地方,继续兵农和一。 这种制度的好处就在于,兵卒不会脱离土地,一来节省了大量养兵的钱粮,二来又可以很方便的散兵归田,以免形成尾大不掉的情况,缺点就是战力不强,需要更多的数量以弥补单兵质量的不足。 虽然牺牲了一些战斗力,可换来的却是国家的长治久安,古代王朝大多数时期内实行的都是这种制度。 而募兵制则是一种职业军事制度,由朝庭或者一些势力公开招收平民入伍,以打仗为职业,长期训练,并发给军饷、军械装备,募兵制的将领们也是长期任用。 募兵制的兵员精心挑选,战斗力强悍。缺点是流动性差,容易形成地方割据,对朝庭中枢形成威胁。 两者各有优缺点,对于大一统王朝来说,安全稳定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大多数王朝会选择比较低效的府兵制为主,把募兵制作为一种补充长期存在。 大唐就是如此,各地方的折冲府力量,皆是府兵制,包括北地边镇;而在都城长安,则有大量直属朝庭或者皇帝的禁卫军存在,比如南北衙中的三卫五府。 各府中郎将,也都是直接掌握募兵。 少量精锐拱卫京师,大多数的松散力量镇守地方,这样强干弱枝,形成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牢固稳定的系统。 在生产力和依托其建立的生产制度没有发生根本改变之前,这已经是封建时代能做到的极致了。 可这有一个前提,就是寓兵于农的府兵要有大量的土地可以耕作。一旦土地兼并严重,这些失地的农民,就会丧失赖以生存的根本,这种军事体系也无法维持下去。 世族大量侵吞土地,就是在从根本上瓦解这种体系的基础,军事体系出现溃败,依拖其上的王朝,自然也会维持不下去。 (本章完) 第1123章 蓟县城破 第1123章 蓟县城破 土地问题才是大唐为什么武力强横无匹,却在最顶峰的时候骤然崩溃的原因。李世民、李治、武则天三代帝王,一直都在打压世族,甚至扩大科举稀释世族官员在朝中的力量。 可终究没有从土地这个根本上入手,表面的一片繁华却无法掩饰其核心的溃烂。 李隆基不是昏庸之辈,大唐从极盛到极衰,出现的极为突兀。在世人的眼里,这两种状态之间,应该相差上百年,至少要经历好几代君王之后的事情,却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科举治标不治本。 为什么这三朝帝王,可以堂而遑之的进行科举? 就是因为科举是表,土地是本,没有动到世族的核心利益,他们乐得见皇帝在那里跳来跳去。在三朝帝王接连将科举推广,朝堂上越来越多的寒门庶子登上舞台的同时,是土地在加快的流向少数人手中。 世族人才繁多,在经过了杨广时期后,他们已经完全把科举搞透了,对于科举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再那么恐惧了。是以他们退了一步,把科举这个效用有限的阵地,让给了皇族。 而他们只抓土地,只要土地在手,就有了无尽财源和人口,自然能养无数的暴力机器,各大世族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国中之国。 于是大唐就逞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盛世。 上层畸形繁荣之下,是自耕农的大量破产,他们的土地也在不断减少。没有了土地,朝庭就无法维持府兵制,更收不上税,皇帝只有把地方防御的重任打包给将领们。 于是诞生出了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节度使,久而久之,藩镇做大,看似强大的国家在一瞬间就崩溃了。 归根结底,还是要解决土地的问题。 可想解释这个问题,地方上一直侵吞土地的世家豪族就绕不过去,这是大唐本身无法解决的。若皇帝敢向土地下手,就是在找死;若不向土地下手,就是在等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是以从苦难中走出来的贤君明主李隆基就开始摆烂了。他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弄清了这个社会的根本核心,知道无论自己是勤奋努力还是放纵享乐,对大唐的影响都是有限的。 大唐的真正命脉,并不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盛世繁华不是因为他,衰败颓亡,也不会因为他。李隆基再折腾比不上杨广,最多就是享受一下女色,宠幸一下奸佞,算得上什么事儿? 古往今来的君主,有几个人不干这种事儿的,可又有谁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亡国的? 李世民屠兄弑弟,逼父让位;李治娶父皇的才人为后,让女人代政;武则天牝鸡司晨,改唐为周,登基称制,大量任用酷吏奸臣,这大唐江山亡了吗? 大唐败亡的核心,还是土地问题,土地兼并的程度,决定着王朝的兴衰荣辱。 历朝历代,这样的问题若是不在打天下的时候解决,基本上就没有有解决的可能了。 像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纳粮,真当古代人傻想不到这一点儿吗? 别说那些身居高位的精英们了,就连普通百姓,或者说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知道。有钱有地的就应该多付出,少钱少地的少付出,无钱无地的不付出。 满朝精英都当做看不见,还是利益使然。 李世民已经是封建帝王中的佼佼者了,以他天可汗之尊之威都无法解决土地问题,甚至连多收点税都办不到,更别说重新瓜分土地了,这是一个只有靠外部强大暴力才能解决的根本问题。 施罗叠看着远处激烈的攻城战,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大唐重兵都在边城,河北大地城池虽多,却没有什么重兵防守。在近三十万突厥铁骑的进攻下,必将如摧枯拉朽,攻下来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暂时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施罗叠漠然的看着对面的城池上,一个个唐军士卒不断的死亡,一个个守城的民夫不断中箭。突厥人挥舞弯刀顺着云梯,冲上城楼,不断砍杀,人命如草芥般逝去。 施罗叠处在群獠的守卫中,面色阴沉,心硬如铁。 他当然知道,这三十万突厥铁骑肆掠中原,会给大唐带来多大的破坏,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战火,多少家庭支离碎。可剜肉割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非来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洗牌,不能打散旧有格局。非死上一代人,不能解决世族门阀之患。 “嘭”的一声巨响,蓟县城门在撞城车的不断冲击下,轰然倒塌,突厥人士气大震,鬼器狼嚎般的如洪流般冲了进去。 蓟县虽然比其他城池高大一些,防守也更严密,可终归只是内陆城镇,不是居庸和虎牢那样的雄关,面对突厥大军的凶猛攻击,只坚持了半天,就陷落了。 “大汗,蓟县攻下了!”阿史那一族的几位领兵大将振奋的挥舞了一下手臂。 “传本汗的命令,五万前部攻城队伍进城,其他大军原地休整三天。” 施罗叠将马鞭一举,面色淡然道:“另外,再传一道军令下去,进城大军对世家大族豪门士绅,尽可随意施为。普通百姓,不得随意奸意戮掠,敢有违令者,斩!”世族豪门就像大树的蛀虫一样,在内部肆无忌惮的侵袭国家和百姓的资源,却又不承担防御外敌的责任。 百姓疾苦,国库空虚,仅占少量资源的他们,自然没有能力去布署强大的防御力量。如今外敌来袭,世族豪门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仅仅只是窝里横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就面对突厥人强硬起来。 “是大汗,啊?”身边大将是施罗叠族兄,阿史那默咄,一个虎背雄腰的突厥中年。 他正准备去控制大军的时候,忽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勒住马缰,诧异的问道:“大汗,您没说错吧,为什么禁止勇士们肆意享受,这会激发众人不满的?” “哼!” 施罗叠冷冷道:“本汗即然发布这样的命令,自有道理,等三天后你们就明白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约束手下的军士,严守本汗的命令,否则军令之下,休怪本汗刀下无情。” “是,大汗!” 众人虽然不解施罗叠为什么下此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命令,不过他是突厥的大可汗,又重新让阿史那氏得以掌权,而且还能带领大家打到这里,攻城掠地无数。 再加上施罗叠杀伐决断,早已积累了足够的威望,在众人的心中,已经极大的接近当初的颉利了。 施罗叠回到后方军营中搭建的高大汗帐,他知道,就算自己下了严令,只能制止大半行为。除此之外,依然会有无数烧杀抢掠的事情发生,这就是战争。 自己不愿为了军纪而斩杀自己人,挫了锐气。 也不愿看到突厥人肆意屠戮汉人,只好待在汗帐,静静的等待秩序的回归。 待到第二天上午,阿史那默咄和铁勒九姓、靺鞨、室韦、契丹、女真的各部族首领齐聚汗帐。 大帐中间的地上点了果木碳,燃得整个大帐热气腾腾的,上面架着几壶马奶酒正在咕咕嘟嘟的沸腾着。众多首领分列两边,坐在铺了好几层牛羊皮的地毯上,小案上都摆着酒水。 阿史那默咄坐在左首第一位,拿着刚刚统计出来的数据汇报道:“大汗,这蓟县真是颇有实力啊!小小的县城就有近八万人,三千正规唐军。昨日一战,唐军和民夫共计死伤八千,我方也损失近四千人。” “不过,这个收获也是极大的。” 阿史那默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说道:“我们在县城里抄了几十家富户,共抄出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铜钱无数,还有数之不尽的珍玩玉器字画古董,粮草三十万石。” “总计呃.” “主要就是这些东西了,我都收上来了,大汗您看怎么分配?” 阿史那默咄一说完,众多的部族首领都是双眼冒光的看着施罗叠,一脸的期待。 施罗叠微微一笑道:“老规矩,黄金全部送到本汗的帐里,粮草补充大军,各军平均分配,其他财产先屯积起来,日后换成钱财。白银和铜钱出兵的部族分一半,其他各部均分。” 其他不少没赶上攻城的部族首领们也连忙站起来,抚胸说道:“多谢大汗赏赐。” “这仅仅是一个城池,像这样的城池,河北大地上有无数个,以后大家要奋勇争先,才能获得更多的收获。” “是,大汗,我等谨尊大汗旨意!”人人有份,众人都是眉开眼笑的回到位置上。 施罗叠是大可汗,其所在的阿史那部族实力虽强,却也只战了三十万大军的两成,剩下的都是几十个部族共同组成的联军,他们打仗自然是要好处的。 施罗叠在行军之前就说过,自己代表汗族,只要黄金,剩余的都归其他部族均分。出兵攻城的占一半,另外其他部族分一半,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本章完) 第1124章 范阳卢氏 第1124章 范阳卢氏 正在这时,帐外一阵热闹的寒暄,没过多久,卓里不带着几名部族首领一掀帐帘走了进了。 “哦,看看是谁啊?” 一名身穿盔甲正在和身边熟人交谈的老者热情的招呼着:“这不是大汗身边的第一战将卓里不将军吗?” “这两天都不见,你去哪里了?” 卓里不带着一丘之貉的笑容,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来到施罗叠面前,右手抚胸弯腰行礼道:“卓里不奉大汗令率十万大军进攻涿县,昨日太阳落山之前已经拿下。” “经过一夜整顿,现向大汗复命。” 随后卓里不向施罗叠汇报了一下作战过程和收获,涿县收获并不比蓟县差,最后卓里不道:“大汗,涿县一战,我方损失六千,斩杀唐军五千人。” “大汗,臣已按你的要求,十二万两的黄金都已经押赴汗帐,粮食分配各部,财物也都分配了。” “很好,本汗没有看错你。” 李言亲自提起桌上的铜制酒壶,倒了满满一碗马奶酒,递了过去:“卓里不,喝碗酒热热身子吧?” “谢谢大汗赏赐。” 卓里不略显激动的双手接过,随后一饮而尽,放下碗,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在右手边空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大汗,大军屯积在涿县休整,等待您的命令。” 话音一落,刚刚还热闹的大帐顿时安静了下来,仅仅两处城池,就损失一万,大唐境内这样的城池还有无数,仅河北大地上就有数百,照这样打下去。 突厥就算三十万人,也会被耗光的。 “好,干得不错。” 施罗叠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随后不动声色的说道:“大唐的重兵都在边城云集,比如北边燕山的各处关隘,一般的内部城池是不会有太多的军队,就算是有,也是一些常年不见血的守城兵卒。” “范阳是大唐贵族卢氏的核心,涿县和蓟县正是他们的兴起之地,所以才会有一定规模的正规军士防守,其他的城镇可能一千士卒都没有,还没有什么战力。” “接下来,我们要趁大唐的重兵袭来之前,分兵攻打各处,争取在一个月内,打下整个河北。” “大汗说的对。” 卓里不连忙接口道:“临走前,我们将所有的物资全都留给了妇女和孩子,不就是要来大唐过冬的吗?大唐有数之不尽的粮草和财富,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们有三十万骑兵,谁能耐我们何?” “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我们再带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物资返回草原,召起百万大军,消灭右贤王这个逆贼。” 听完施罗叠和卓里不的说词,众人有些低落的神情,这才恢复过来。同时,人人露出凶狠残暴的眼神,就如同一头恶狼冲到了羊圈里,马上就要展开一场杀戮的盛宴。 施罗叠看到士气重新振奋起来,满意的看了眼卓里不。这苟日的,不愧是‘三朝老臣’,这察颜观色,及时打辅助的活计做的贼溜,不输颉利身边的执思失力了。 “大汗,臣还有一事禀报。” 卓里不见大汗心情不错,忙拱手道:“大汗,臣在攻打涿县的时候,俘获了一名自称是卢氏家主的老人。他希望能参见大汗,奉上大礼,并有重要的事情和大汗商议。” “哦,即然这样,把他带上来吧?” 能让卓里不帮忙说项,这人一定送了不少好处。 施罗叠眼含深意的看了眼对方,看得卓里不老脸一红,脸色讪讪,讨好般的笑了两下。 水至清无鱼,做为上位者,他不怕下面的人贪,人家给你做狗,自然是要好处的,你不赏,还不允许人家在外打打食儿啊。但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故意网开一面,而不是被他们蒙蔽了。 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一闪而过。 施罗叠收回注意力,略一思忖,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能传承数百年,屡经乱世而屹立不倒的世族,必然有一套乱世生存的法则,他也想用敌方的视角看看,这些人倒底是怎么做的。 没过多久,一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仪表修饰的极为整洁洒脱的老者走了上来。 “卢氏北祖大房第三十六代家主卢义恭,参见突厥汗国大可汗。” 老者峨冠博带,大袖挥舞,举手投足间,一股累世贵族的气度飒然而出。仅一个简简单单的亮身参见,就让汗帐内茹毛饮血的草原野人们自惭形秽。 之前肆意呼嚎的场景不复存在,就连那些契丹和女真族的部族首领们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松松垮夸的身子不自觉的坐正了,生怕被人家小视,当做野人了。 施罗叠却是眼神一眯,嘴角一撇,对这些处处讲究,设置了层层壁垒,家族规矩比皇族还要森严,思想比石头还要守旧,生活在百姓头顶的所谓贵族不怎么感冒。他没有理会弯腰恭身的卢义恭,而是靠在虎皮榻上,从容的端起酒碗,轻轻的啜着,仰着头虚着眼看向屋顶,仿佛帐内的穹顶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帐内群獠都知道大汗是在给下马威,都不说话,一脸揶揄的盯着中间的卢义恭。 两人仿佛在暗暗较量的气势,卢义恭面不改色,举着手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 而施罗叠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渐渐的,这比气势的两人还没怎么着,反而是帐内的诸位首领有些坐不住了。慢慢有人小声的交谈,刚刚沉重凝固的气氛,有些被冲淡开始流动起来。 卢义恭以为结束了,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 “哼” 施罗叠冷哼一声,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刚猛霸道而充满噬血的杀意,源源不断的涌向下方诸人,帐内的诸位头领们只感觉心头一沉。 这股让人窒息的气势,压得诸人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施罗叠这是以一人之威,震压诸獠,原本有些觉得他过于年轻,而暗暗暗轻视的部族头领们,都是心中一凛,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轻忽了。 首当其中的卢义恭更是承受不了这股压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霸之气一放即收,诸部族头领们因为连战连胜而生出的一些骄横不服之心,也都收了起来。 众人再度看向施罗叠的时候,已经没人再敢小视这个做了十年傀儡的草原之主,而是真正把他当成大可汗了。 “卢家主有什么事,说吧!” 施罗叠依然摆出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此时整个帐中的气氛已经严肃起了。 除了他一个人外,再也没有一个首领敢放松了。 卢义恭也是紧张的擦了擦汗,他没想到施罗叠竟然有如此强的气势,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来的,不愧是能在横扫天下的右贤王麾下重新崛起的枭雄霸主。 他连忙起身道:“卢氏得知大汗莅临河北,有失远迎,特意前来,献上重礼,请大汗恕罪。” “哦,都有些什么啊?” 卢义恭在心里将之前预计的礼物翻了一倍,笑着说道:“卢氏知道大汗独爱黄金,是以献上卢氏历代所积赞的所有黄金,共计五十万两,供大汗使用,并献上各种珍玩珠宝等物十大车。” “还有二八年华的绝色佳人三十名,还望大汗笑纳。” 卢义恭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礼多人不怪,一上来就送出多这么多的好处,任何一个敌人恐怕都会心生好感,把卢氏当做自己人了吧! 何况这些北地蛮人? 几百年来,突厥人不是第一个进入河北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卢氏早就有丰富的应对方案了。若是不能摆平这些人,卢氏凭什么屹立河北大地数百年不倒。 卢义恭此行不单单是为了保全自身,更要利用这些突厥为已用,为自己消除一些竞争对手,解决一些平时自己立了牌坊后,不方便亲自解决的人。 ‘呼’ 帐内诸獠闻言,眼睛迅速睁大,个个都是露出了贪婪之极的神色,嘴角都流出了口水。若不是这施罗叠之前的震慑,恐怕现在大家都开始鼓噪起来了。 不过,随后众人又都开始失望起来。 他们知道,施罗叠这个大可汗和右贤王一样,都是死爱黄金的人,都有收藏黄金的癖好。在起兵之前,施罗叠就有言在先,他要建一个黄金铸成的汗庭。 是以南下所获的所有黄金,全要收归已有,其他的财物则一分不取,都可以归大家瓜分。 做为大可汗,施罗叠这个要求也并不过份,而且他的实力也压得住群獠,是以没人敢违背。尤其是当两个上千部落的女真部族,在新城一战中偷偷私藏黄金,被施罗叠毫无人性的当着三军的面全部斩杀后。 大家就知道了,这是底线,违者必死。 从此以后,众人就不在对黄金感兴趣了,只要能献上大量黄金的部族,必然受施罗叠所赏识,从而给予更大的赏赐。甚至可以得到带兵攻城,优先分配物资的机会。 没想到现在竟然连河北的土着们知道了。 (本章完) 第1125章 手下留情 第1125章 手下留情 施罗叠闻言不动声色的问道:“多谢卢家主的好意,你想得到什么,说吧?” 卢义恭见五十万两黄金,都不能打动这位北地枭雄,心里也有些忐忑:“卢氏只想买个平安,希望大汗此次南下,能对卢氏高抬贵手。如此,卢氏将也不会和大汗做对,大汗的也将顺风顺水。” “哈哈哈哈.” 施罗叠仰天大笑一声,随后猛然一收,怒道:“真是笑话,若是在攻城之前,卢氏能有这样的自觉,本大汗未必不会考虑。现在才来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 “本汗为了攻取这两城,足足损失了上万兵马。你以为区区一些黄金,就能买下我们大突厥汗国勇士们的性命吗?” “现在城池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你们是生是死,都在本汗的一念之间。这片土地上的城池、人口、钱财和所有的财富,也都是本汗的。本汗想要什么东西,自然会去取,还用得着你来给吗?” “来人,把卢义恭拉下去砍了,顺便命令大军,将两城卢氏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施罗叠义正言辞的豪言壮语,顿时让满帐的首领们即自豪,又有些汗颜,心里暗暗庆幸,差点就被这个老家伙给收买了。随后反应过来,是啊,杀了对方,这些东西一样是自己的。 何必要看对方的脸色,好像收了别人的好处似的。 “是,大汗!”阿史那默咄见状,怒吼一声,一招手,两名拿弯刀的士卒气热汹汹的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拖起卢义恭,就往外去。 “等等。” 卢义恭急忙说道:“大汗饶命,卢氏愿意投降,从此唯大汗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挣扎着看向施罗叠。 谁知施罗叠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一幅不感兴趣的样子,这让卢义恭的心里猛然一颤。实际上在之前辽州攻城掠地中,突厥人对世家豪族都是挥舞钢刀,决不留情,这才使得河北之地的世族们打定了主意抵抗。 原想着突厥人没有攻下漠南和半岛,必然不会深入。 整个辽州和漠南护在河北外围,这也让众人很有安全感,辽河平原就像连接漠南和半岛的一块坦途,同时又是一个不设防的漏洞。按照常理,突厥人至少会攻下一方,然后稳定推进。 不然,就会受到两边大军的围堵。 后路一失,突厥大军就有深陷中原,被包饺子的危险。退一万步说,即便突厥人深入,至少要留二十万大军在辽河平原,守住后方。几百里狭长的辽西通道又要留上五万人。 最后能杀来河北的,最多三五万人,劫掠一翻后,就会退走。 为此卢氏还动用关系,把燕山边镇的一些精兵调了回来,保护老家不受影响。一个城里有个三四千精锐,就算十倍的突厥人也攻不下来,他们的安全自然无虞。 这是无论突厥还是大唐,只要是个会带兵的将领,就会做出的决策。谁知道偏偏他们遇上的是不正常的施罗叠。他带领三十万大军,攻下一个城池,劫掠一翻,杀完人后。 就倾巢而出,挥兵往下一座城池而去。 搞得每一个座城池都要面对海量的敌人,突厥人这种打法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难道你们不要自己的后路了吗?难道你们不回草原了吗?难道你们以为这三十万突厥人进入大唐,就能换了这天地吗? 这简直是流寇式的打法,不讲武德。 而且流寇还多是裹挟的没什么战力的老弱妇孺,真正能打敢拼的,往往不足三成。 从古至今,有谁见过三十万骑兵组成的流寇? 不过,虽然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明白突厥人打法,可实实在在的三十万冲入河北,就像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把整个河北给搅的天翻地覆。 一时间,辽州和燕山的北方大军,竟不敢有任何举动,生怕突厥人是在调虎离山。两地骑兵若真的追入了河北,突厥人在虚晃一枪,从他们的防线再跳回大草原,那真是丢了大人了。 而河东的重兵也赶紧守住巍巍太行,生怕这股突厥人闯入了龙兴之地。若对方真来个三五万人,他们倒也能派出兵马支援一下,可整整三十万,就是把河东的兵全派来,也只有被消灭的份。 是以河北之地形成了短暂的真空,突厥人横冲直撞,为所欲为。 这下卢氏傻了眼,面对突厥人要举起的屠刀,他们发挥了识实务者为俊杰的强大求生本能,拿出巨额的财富,决定先在突厥的刀下求得一条生路,再图其它。 原本以为付出一些让人心疼的财物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谁知施罗叠没有半分动摇。 世族善长的合纵联横,斡旋捭阖等让皇家都头疼的精妙难缠手法,就像一个空有禇葛武侯那等惊天动地的才学,在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面前一样,没有了半分用处。生怕被面前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们给杀掉,更怕几百年卢世基业毁于一旦。卢义恭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装体面,直接投降,并把后面的利弊得失都说了出来,岂图打动突厥人。 “大汗,我们卢氏经营幽燕数百年,树大根深,整个北方诸镇有一半镇守县令和校尉都是我们的族人,剩下的也多是我们的门人,只要收服我等,河北可不战而降。” “再者世家大族同气连枝,若是大汗除了卢氏,兔死狐悲之下,剩下的城池和豪族,必然同仇敌忾。河北之地有数百万人,大汗大军虽多,却有限,只要这些人拼死抵挡,大汗将寸步难行。” 阿史那默咄一听,顿时伸了伸手,士卒们顿了一下,望向施罗叠。 “哈哈哈” 谁知施罗叠冷冷一笑:“不过是权益之计罢了,你们中原人一向视我们草原人为蛮夷,岂会甘心投靠。之前的城池中,也有一些人愿意投降,本汗都是一杀了之。” “实话告诉伱,本汗根本信不过你们,本汗只相信身边这些共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收降你们,不过是与虎谋皮,早晚都会栽在你们身上。” “拉下去,把人脑袋砍了,随后把卢氏全族枭首,本汗看你们如何同仇敌忾,又怎么同气连枝?” 见施罗叠下了命令,两名士卒再不犹豫,拖着卢义恭就要去砍头。 卢义恭亡魂大冒,虽然此刻他是阶下囚,实际上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卢氏几百年经营下来,根基深厚无比,财富堆积如山,势力远甚君王。 有这么多牌在,他不认为自己会死,更不认为卢氏有面监灭族的那一天。谁晓得今天遇上一个油盐不进的施罗叠,真的要杀了他,欲将卢氏铲除的时候,卢义恭是真的怕了。 瓷器不与瓦罐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今天真的死了,范阳卢氏真的被突厥人屠了,就算他日大唐军队将这些人挫骨扬灰,也没有什么意义。 平时卢义恭就是河北的土皇帝,家主意志之下,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就算破家亡门也是等闲。今天,当钢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卢义恭心跳的厉害,就连双腿之间,也是一股热流涌出。 “大汗,饶命啊!” 生死之间,卢义恭拼命挣扎,竟挣脱了一时不慎的突厥士卒,一下扑到施罗叠脚下,神色慌张的说道:“卢氏愿把祖上积累下来的两百八十万两黄金全部奉上,只能大汗饶卢氏一条生路吧?” “若大汗实在容不下,卢氏愿意离开。” “不瞒大汗,朝庭对卢氏在西域封有诸侯国,卢氏早就想离开了,只是一直没有收拾停当。只要大汗手下留情,卢氏愿把几百年积累的所有财富,府邸、庄园、田产、仆役等,全都奉上。” “嗯?” 如果说刚刚诸獠只是心动,那此时众人就已经化身为狼,一个个儿的眼睛都变得通红起来,死死的盯着卢义恭,就好像看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绝色美人似的,恨不能将他给吞下去。 两百八十万两黄金啊,换成白银就有四五千万,这是一笔听都没听说过的数额。 就连李言也是瞳孔一缩,眼皮不自觉得跳了一下,心里鄙视这个为求活路而一脸方寸大乱,不顾脸面哀求谄媚看向自己的人。 同时心里暗暗乍舌,二百八十万两黄金啊? 这顶级世族果然不凡,历代积累下来,竟私藏了这么多金子,真是禽兽啊? 这是用了多少代人,无穷无尽的搜刮百姓,才能积聚起来的一笔财富。若是李世民看到这一幕,估计要亲自抢过刀,把这个厚颜无耻的人给垛了吧? 真是柱虫,难怪国家穷困僚倒,百姓也是家徒四避。 或许这些世族门阀,郡望豪族,在最初确实是忧国忧民的功臣,没有某一代的功绩,也不可能骤然显贵。 像卢氏是汉末大儒卢植之后;太原王氏是秦代名将王翦之后;弘农杨氏是西汉开国功臣,因斩杀项羽有功而被汉高祖封赤泉侯的杨喜之后;陇西李氏是秦国名将李信、西汉飞将军李广之后。 (本章完) 第1126章 釜底抽薪 第1126章 釜底抽薪 凡是数得上号的世家大族,祖上都出过声名赫赫的人物。 多年下来,他们的后世子孙早已把家族发展成一个堪比王侯的巨大势力,甚至到了不屑为帝的程度。更是影响到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就不能不让人忌惮了。 施罗叠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有些不忍。 这些人即有为祸地方,祸国殃民的一面,同时也有传承汉人文化,继绝延嗣,再造社稷的的功劳。哪怕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从客观上来说,也对整个民族有功。 在胡人南下,神州陆沉,满眼腥膳的时代,他们这些汉人种子在胡人的刀下苦苦图存,也不容易。 是非功过,更是难以言说。 这些人让人即恨又怜,若是全都斩杀,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更何况,真的一扫而空,也是华夏民族的损失,不知道多少文明要因此断绝,多少财富要永埋大地。 算了,还是让他们去胡汉杂居的西域,让他们发挥所长,尽情的繁衍生息,让这块地方,早日纳入汉民族的版图吧! 当然,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考量,就是天下世族三分,成鼎足而立。河北世族失去了所有的根基,已然是元气大伤。若是再赶尽杀绝,就会造成严重的失衡。 放他们去长安,这些失去一切的世族们,就很容易被皇帝轻轻松松的摆弄,用来制约关陇世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关内道的利益已经被瓜分完毕。 这些人进了京,要么分即有世族的蛋糕;要么就要被关陇世族给排斥到西域去。 无论结果怎样,这些人都威胁不到皇权了。 经过了权衡之后,施罗叠最终还是决定手下留情,毕竟,脑袋砍了是接不回去的,于是说道:“交出所有财富,三日之内,离开河北,除了直系亲属外,不得带任何下人和仆役。” “是,是,多谢大汗。” 捡回一条命的卢义恭,如同在悬崖边上转了一圈,混身已经湿透,虽然无比心痛,可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命在,有头脑有智慧,他们就能重头开始。 大不了等这些人被消灭了或者滚蛋了,自己带领家小再迁回来,这河北,还是卢氏的天下。只要有土地,有人口,失去的财富,都能再聚集起来。 卢义恭千恩万谢的叩了头,随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卓里不,接下来的事情你去做。” 施罗叠冷眼一扫:“把黄金给本汗一分不少的运回来,盯着卢氏的人,让他们只带三天的干粮,空手离开。其他的豪门士绅的人,愿意留下财产的,也可以留他们一条命。” “所有大户人家的仆役和侍女,全部遣散回家。” “那些家丁、护卫和死士等为虎作倡的爪牙和狗腿子们,集中起来,编成一队。下次攻城的时候,让他们先上,替我们冲锋陷阵。” 卓里不拱手应道:“是,大汗,臣明白。” “对了,河北有很多农田,这次攻城,怎么没有这方面的收获?” 阿那史默咄和卓里不都是一怔,随后说道:“大汗,其实收获最多的就是田地了,只是这些我们又带不走,以前跟着老可汗的时候,对于农田都是置之不理的。” “是啊,大汗。” 卓里不解释道:“就拿涿县来说,全县共有良田约七十万亩,其中八成以上都在各大世族豪绅手中,剩下一两成在普通百姓那里。” “按理说,咱们打下涿县,这里的所有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城池,房屋,人口,都是咱们的。可那些土地我们又带不走,又不可能卖出去换成钱。” “若是秋天还能收些粮食,冬天啥都没有啊?” “谁说没有了?” 施罗叠脸上露出一幅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日,本汗就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打仗。本汗就要变废为宝,从这空空如也的田地里,收获一波人心。” “人心?” 阿史那默咄一愣:“那是啥,莫非大汗你是让我们把他们都杀了,把心给收集起来。” ‘呃’ 笑到一半的施罗叠神情一窒,嘴角抽了抽,他突厥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笑话。 一个凶残暴戾、杀人如麻的大帅,看到一个大长腿的妇人走过,丝绸包裹的纤腿又长又紧实。大帅哈哈一笑,对身边的小兵挥了挥马鞭说道:‘老子今晚要在床上看到这两条腿。’ ‘是,大帅!’接到命令的二愣子小兵一愣,却也不敢再问题,应了下来。 随后,大帅晚上吃饱喝足的要去洞房的时候,掀开被子,果真看到两条血淋淋的腿,顿时被吓个半死。 施罗叠嘴角抽了抽,止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脸色一肃,起身吩咐道:“明日派出所有大军,分别向四面八方而去,把整个县的农户都给本汗集中起来,归拢到这蓟县来。记住,不许随意伤害他们,本汗要的是活的。”“是,大汗!” 看到施罗叠脸上前所未有的严厉,不知道这位大汗要做什么,群獠不敢违背的起身应诺。 三天后,涿县和蓟县的世族豪绅所有财产尽数被没收,这些人赶着几百辆大车,离开了范阳郡。像卢氏这样的大族,自然会进入关中长安,而后或是投靠同族,或是去西域封国安家。 一般的乡绅富户,要么投亲靠友,要么自去流浪。 能在突厥人手下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容易了,哪还能挑三捡四的,要知道在辽河平原,突厥人的手可没这么软,不少豪门富绅都是被团灭了。 当然,关外发展落后,富裕的人也不多,河北之地多年承平,这个数量骤然暴增,一家豪绅几十上百人正常,成百上千的也不在话下。蓟县总共八万人,若是真要按关外的政策,估计要死上一两万。 这还是一个县城,是以施罗叠也不敢动手了,手宽了宽,收敛财富赶走人了事。 至于这些人想再回来,基本上不可能了。 不是突厥人会一直在这里,而是施罗叠要做的事情,会堵住他们所有的后路。 贞观十九年,十月二十三日。 这一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阳光和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惊慌的味道。 在蓟县北城外的空地上,集中了六七万的普通百姓。 这些人都是从附近的乡村中赶来的,施罗叠动用了八万大军,比这些百姓还多的数量,在三天之内,将这些人驱赶到了这里。 男女老少,扶老携幼,就像一次盛大的集会。 看着附近二十万的突厥铁骑虎视眈眈,所有人都满脸恐慌、战战兢兢的。 突厥人都是椅兵,来势极快,之前攻城的消息还没有散发出去,附近乡村的百姓还没有听到风声,一些从城里赶回去的人,还没收拾完东西,随后的突厥骑兵就来了。 在钢刀弓弩的威胁下,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的村子,来到了县城。 施罗叠命令下的粗糙,下面的士卒们也没有文化,只是死板的执行着命令,一些还在吃奶和卧床不起的老者也被弄了过来。 不过还好,突厥人没有像以往一样走一路抢一路杀一路的。 这次只是赶人,不少年轻人倒也没有那么慌张,只是老人们都吓的瑟瑟发抖。燕赵之地,自古就是战场,坑杀降卒的事迹从来都没有停过,他们更担心突厥人会把他们集中到一块给坑了。 待众人都到齐后,施罗叠来到蓟县城头上,他命人准备了几个铁制的大喇叭,摆在城头上,确保自己的声音可以传播出去。 不过看了看一眼看不到边的人影,李言想了想,还是抽调了几千人马,押着从城中俘虏来的汉人,准备让他们充当传声筒,可以将自己的意志传播出去。 “乡亲们” 呃. 施罗叠就说了一句,突然觉得感觉很不好,于是赶快转声说道:“大唐的百姓们,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普通百姓目不识丁,接受以有力有限,施罗叠只能用最粗俗的话,最简单直白的说道:“我是大突厥汗国的大可汗,施罗叠。就是草原上最大的王,和你们的皇帝李世民是一样的。” “哗” 几万双眼睛,迅速盯着城楼上那个头戴雕翎黄金冠、威风凛凛的汉子。大家情不自禁的相互小声议论着,一阵沉焖的翁翁声,瞬间从人群中腾空而起,把施罗叠的声音都给压制了。 施罗叠对此早有准备,摆了摆手,分布在人群各处的军卒们举起手中的木锤,猛然敲击在早已架好的大鼓上。 ‘嘭嘭嘭嘭.’的鼓声响彻四方,百姓们慢慢平静下来。 施罗叠继续说道:“.本汗带兵南下,不是为了侵扰大唐的,而是为了解救你们的.” “本汗知道,你们的土地都被那些世家大族给占据了,伱们也沦为他们的佃户和奴隶。你们的人身没有任何自由,子女生下来,就要做一辈的下人。” “难道你们的父母把你们生下来,就是要让你们给人家做下人吗?” “那些士族财主们骑在你们头上,他们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享受你们所有的劳动成果;而你们拼死拼活劳作出来的成果,却要把大部份交给他们享用?” “你们的儿子,要给人家做小斯,牵马坠蹬;女儿要给人家当丫鬟,伺侯大老爷们,你们甘心吗?你们难道想世世代代都这样活着?做一辈子奴隶吗?” “.” (本章完) 第1127章 分田地 第1127章 分田地 蓟县的数万百姓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突厥大军,又瞧了瞧城楼上这位素不相识的突厥皇帝。虽然依旧面带警惕,可听着他的话,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废话,谁他么愿意啊,只是没有办法。 他们都是最底层的村民,其中最多一两成是自耕农,大多数人都是各个世族富户豪绅地主们的佃农,每年辛辛苦苦种田的大部分,都要上交,自己只留下维持全家半年的粮食。 还有半年都要勒紧裤腰带,从田里寻点野菜就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不甘,他们当然不甘,面对形如泰山压顶的力量,他们也无能为力,敢反抗就是死路一条。除非他们大部份人活不下去了,不然谁也不敢冒头儿。 只能在心里暗暗痛恨着,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施罗叠见无数人都是神情低落,大声说道:“本汗率三十万天兵来到蓟县,就是为了解救你们于水火之中.” 说完,施罗叠转身手一挥,一队士卒,抬了数十口大箱子过来,里面是蓟县所有的田契和房契,还有几万百姓的卖身契。 待施罗叠说完后,怕众人不信,随便挑了一份,念了起来:“这是一份蓟县思平镇南梁乡土坳头东村的一份地契。” “兹有土坳头东村田地三十亩,中等水田,原主为东村李倔头家。位于沿河东岸,西临小流河,东接村道,北与山脚接壤,南与同村王大铁匠家田地毗邻。” “因贞观六年八月初九,遭遇蝗灾,又遇其母行丧。” “李倔头家向财主周大贵府借纹银三十两用来操办后事,并购米粮若干。后因无法偿还,故以此田地抵偿于周大贵家,并全家充为周府佃户,为周家耕田劳作。” “当事人:李倔头,周府管家黄升;见证人:村老吴迎祥,左邻王大铁匠,右邻刘寡妇,亲属李倔头兄长李长顺一家,中人及官牙由思平镇典史朱一鸣等人共同见证,并办理出让手续。” 古时未向官府纳税前的地契称为“白契“,经官府验契并纳税后称为“红契“。 “此为红契。” 施罗叠念完,将手中的田契一晃,随后问道:“思平镇南梁乡土坳头东村的李倔头家一家来了没有?” 城下数万百姓面面相觑,最后慢慢的,人群的视线集中在偏右边靠后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一个老伴,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还有五六个娃娃的簇拥下,吓的不知所措。 施罗叠对着身边的卓里不挥了挥手:“把他们一家带上来,还有土坳头东村的乡老,一块儿带来。” 随后,一队士卒冲入人群,附近的百姓如避蛇蝎躲的远远的,那些突厥人凶神恶煞的,这些百姓总共才六七万,突厥大军就有二十万,怎么抵抗得了。 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李掘头一家哭嚎着被拖到了城楼上。 这六七万人大约有几百个村子,施罗叠也没办法区别,就专门交待把这几百个村子里的村老,相当于后世的村长给专门集中到了一块,待在城楼的一端。 此时一个瘦小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被带到施罗叠面前。 施罗叠把手中的田契递了过去:“吴村老,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当年签的契约?” 吴迎祥哆哆嗦嗦的接过,仔细看了两眼,随后点头道:“回大汗的话,正是小老儿签署的。” 最后施罗叠又将田契递给了李掘头儿。 这个老头本来还十分害怕,见到那决定自己全家命运的契书后,顿时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抱着田契痛哭起来:“爹啊,都是俺不好,让全家做了奴隶。” “俺死了就死了,却要连累了儿子世世代代不得自由,俺有罪啊?嗷嗷.嗷嗷” “呜呜呜” 李倔头的老伴和儿子媳妇,还有一大群孩子们,都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即是悲嘁自己一家的命运,又是被突厥人给吓的。 看到这一幕,城楼下的数万人都是神情悲哀,暗暗流泪,人人都是无比伤痛。李倔头儿只是普通人的一个缩影,他们中大部份人都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因为各种种样的原因,把土地和自己贱卖了出去。 从此一辈子为奴为婢,子孙后代也不得解脱。 “大唐的百姓们,你们其中八成以上的田契和地契,还有卖身契,都在这里。” 施罗叠指着城头上的几十个大木箱子道:“这就是你们的命根子,就是你们祖祖辈辈和子孙后代的命根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数万百姓沉焖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来。 “拿火来!” 施罗叠大吼一声,一名士卒举着绵麻包裹的牛油火把走了过来。随后,在几万人目登口呆中,施罗叠夺过李倔头一家的田契伸到火把上,汹汹火光迅速吞噬了这张能决定普通百姓命运的契纸。 “百姓们,你们说,本汗把这些约束伱们一生的东西烧掉好不好?” 蓦然间,数万百姓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融化,甚至流露出了激动之色。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议论着,最后有人大声问道:“真的吗?大汗真的要烧了它吗?” 同时有人大喊:“大汗,烧了它。” 慢慢的,数万人的漕杂声渐渐汇成一股冲天的声浪:“烧了它,烧了它” 看到这里,施罗叠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烧了它们。” 一队突厥士卒举着火把,走到数十口红漆大木箱子之前,把火把怼了上去。没过一会儿,火焰腾燃而起,无数的田契地契房契和奴契化为乌有,成了灰烬。 等到烧完后,数万人再看向施罗叠的时候,尽管依然排斥,只是眼底深处已经有了一些泪光,和无声的感激。 他们不知道这位突厥的皇帝想做什么,可他把这些束缚三代人的枷锁付之一炬,让他们有了些好感。再加上突厥人出现后,除了攻城时死伤了一些汉人百姓外。 突厥人也并没有滥杀无辜,他们的亲人也没人丧命,财产没有被抢,媳妇没有被夺,房子更没有被烧。 这让他们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对四周这些如豺狼虎豹的突厥人,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施罗叠大声说道:“本汗有三十万铁骑,如今这蓟县所有的土地都是本汗的。现在,本汗要把它们分配给你们,你们共有六七万人,就算你们七万。” “蓟县共有七十万亩土地,本汗做主,把土地赏赐给你们,每人十亩。” “轰” 城下的数万百姓沸腾了,他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幅不敢置信的神色。从古至今,北方草原游牧部族南下都是烧杀抢掠,什么时候少杀百姓就已经让人谢天谢地了。 现在竟然还要分田地给他们,这怎么可能? 不少人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脸上传来的痛感,和四周的几十万突厥兵,还有城楼上威风凛凛的大可汗,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后数十年,乃至上百年,范阳的百姓们都记得,城楼上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突厥大可汗,给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田地,也给了他们未来的希望,和子孙们的解脱。 此事也成为以后胡汉一家和募相处的一个事迹,因得此时施罗叠的一时做为。未来世代变幻,草原部族再有南下,不少游牧民族都记得这次的施恩之举,数次放过了范阳地区的百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即,施罗叠招过那数百位村老,声色俱厉的说道:“本汗说到做到,现在就把整个蓟县的土地分给所有的百姓。你们都是各村的村老,最熟悉本村的情况。” “本汗要你们配合,在十天之内,把这些土地分配到位。” 施罗叠脸色一冷:“能做到的话,就给本汗一个保证,若是做不到的话,杀!” ‘呃’ 一股冬天特有的冷风吹过城楼,数百位村老瑟缩了一下,呼啦啦跪倒一地:“草民谨尊大汗旨意.” “好了,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施罗叠淡淡的说道:“要是有问题,现在可以问,本汗不想听到你们接下来在办事的过程中,出现什么纰漏。若到了那时,等待你们的只有弯刀和弩箭了。” 几百个老头相互看了看,最后有人颤颤巍巍的问道:“大汗,这个分田地的事情,涉及的细节很多。小老儿问一下,您刚刚说,每人十亩,孩子和老人算不算在内?” “哼” 施罗叠冷哼一声,杀气腾腾的反问道:“你说呢?” 问话的小老儿赶紧趴在地上,混身发抖,不敢再抬头看向前方。 “本汗有言在先,只要是人,上到八十老妪,下到喝奶的孩子,包括瘫痪在床的。甚至说哪怕是你们分田的时候他在办丧事还没有埋的,也给分上十亩,明白吗?” 简单粗暴,完全是不顾细节的一刀切,不过却清楚明白,好歹是有了一个执行标准。 众人连忙应道:“草民等明白。” (本章完) 第1128章 传歌谣 第1128章 传歌谣 “还有大汗,草民想问一下。” 一个中年黝黑皮肤的汗子一脸胆怯的问道:“俺们村一些农户本身有地,还有些财主家都占了一半儿,这些怎么分。若是不涉及,剩下的肯定不到一人十亩。” “若是涉及,肯定会闹矛盾的.” 施罗叠皱了皱眉:“刚刚本汗不是说过吗?这蓟县所有的地都是本汗的,从本汗占领蓟县的一刻,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土地了,所有土地全部由本汗支配。” “这十天之内,本汗会向每一个村子,派一百军卒压阵。” “这些人会对你们村所谓的富户抄家,所有财产收归本汗,富户所有家丁仆役管家丫寰等通通遣散回家。若有契纸存在,百姓们可以向这队军卒申请帮助,他们会帮你们拿回的。” “若有人胆敢阻挠你们分田,杀无赦。” 杀气腾腾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位突厥大可汗的魄力。 虽然也知道这位大汗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包括他们中也有一些人是所谓的富户,可他们依然不敢违拗突厥人的命令。至于分到的田地以后还会不会拿回去,他们也不知道。 现在只能是老老实实按照这位大汗说的办,否则突厥兵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对于施罗叠来说,他也没有办法,分田地这种事情,千头万绪,每个村子的地情,人情也不同。每户人家的具体情况,有些富户可能也是勤俭致富的。 也有些懒汉赌鬼们是自己不争气,丢了祖上的家业。 他做不到面面俱到,否则仅是蓟县一地想要落实到位,没有几个月时间也做不到。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只能是简单硬性的划一条道,重新洗牌。 求一个不那么公正的公平,每人十亩。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大汗,有些家里男丁较多,有些妇孺较多,而且这田地有肥有瘦,有远有近,有平地也有坡地,这该怎么处理?” “还有那些被抄家的富户豪绅们,该怎么安排?” 施罗叠暗暗点了点头,这里面的空间太多了,能问出这种话的人,就是那种心思略微正一些的,把这些操作空间给堵死,就能利用这千栽难逢的一次重新分配的良机,尽量照顾百姓。 施罗叠没有具体夸赞这位提问者,因为那反而会害了他。 而是淡淡的扫了扫众人,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个简单,老弱妇孺的尽量分配离家近的,或者平地,肥田。家里青壮年多的,他们腿脚好,尽量挑远一点儿的,瘦一点儿的。” “你们汉人的书上都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当然是弃人道行天道。强者多担待一点儿,弱者稍微被照顾一点儿。” “这个道理我这个突厥人都懂,你们不懂吗?” “还有那些被抄家的富户们,也要给他们留条活路吧,同样是每人十亩。” 一些渎过书,知道些礼义廉耻的人慢慢的低下头,脸色涨的通红。 想到老百姓的事情,有时候屁事多,也不能一味的惯着,施罗叠最后又说道:“本汗会下命令,若是在分地的时候发生纠纷,相关人员不分对错,包括村老在内,全都杖刑。” “若是闹的大了,直接斩杀,本汗可不是你汉人的官员,这次分田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给你们多少,伱们就收多少,分到哪里,就去种哪里,敢有刮噪,刀箭伺侯。” 几百个村老都是混身一颤,对这位稍微有些良心,却又杀伐果断的突厥皇帝,又多了几分认识。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定下了规矩,施罗叠对身边招来的一些汉人文书说道:“把本汗刚刚划定的几条,誊写下来,作为此次分田的标准,发下去执行。” “并且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一些识文断字的也可以监督。” “最后,在布告下面再加上一道歌谣,要求每个村至少有一半人会背诵,否则收回所有赐田,转赠邻村。” 呃.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担心了起来,纷纷紧张的看向身边的人。 “不过,你们放心,知道普通老百姓目不识丁,歌谣只有五句,朗朗上口,只要多听几遍就能记住。” 随后,施罗叠把后世的传唱大江南北的迎闯王改编了一下,变成了迎大汗: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大汗,管教大小都欢悦。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汗,大汗来了分田地。 吃他娘,喝她娘,吃着不够有大汗。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当施罗叠这首极为顺口的歌谣说了一遍,顿时让满城楼的村老和数十位汉人文书瞪大了眼睛。 他们中不少都熟渎史书的,当然知道突厥人分田地的行为,再加上这道顺口溜传出去后,无数的百姓会有多疯狂。哪怕对方是异族的草原狼,恐怕各地的百姓们也暗暗的期盼着突厥大军的到来。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秦汉时期那种汉夷大防的时代,而是经过了胡人南下,北地数百年杂居的时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场的百姓中有很大一部份,都有胡汉混合的血统。 就是李氏皇族,也有鲜卑后裔的血脉。 这种出身和背景,让他们对草原人也没那么排斥,管他胡人汉人,谁能让百姓生活的更好,他们就跟谁。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附突厥人,对这样把自己解脱出来,还分田地的‘贼寇’,恐怕也拿不起刀枪来应相向。 文书中有不少人都是绝望的相互一看,他们原本还以为这些草原蛮人什么都不懂,只会拿刀枪杀人,得罪了世族,突厥人再兵强马壮,也是死路一条。 就算之前的分田地,他们也并不在乎。 这种事情很耽误时间,突厥大军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就给大唐军队准备的时间越长。若是中原王朝的枭雄们玩儿这一套收买人心,还真是很可怕的。 可还好,对方是突厥人,汉人就算得了田地,也不可能忠心拥护。 等到大唐军队一来,突厥人败亡,这些田地自然能再收回来。现在就可怕了,突厥大可汗把蓟州做成了一个样板,并以歌谣传唱出去,必然能引起失地百姓极大的热情。 蓟县只有八万人,其中世族豪门士绅富户,约占一成,剩下的都是穷苦百姓。若只有这一地的百姓,还能依造更加庞大的河北世族,或者大唐天下的世族来压制。 若都这样推广开来,只要一个河北道,就有六七百万人。 就算其中有一成都是世族豪门还有他们的附庸,那剩下的也有近六百万人,等到人人都分到了田地。就算朝庭出面,他们也不可能再交出来的,一旦朝庭敢用强。 这股力量就会毁天灭地,把大唐给搅个底朝天。 到那时,大唐自身就难保,再加上草原的突厥,内忧外患之下,真的是灭顶之灾啊! 一些文书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和害怕,同时又有无奈。他们中也有不少穷苦百姓出身的,对于分田地这种事情,自然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 可偏偏这种事情,是由敌人来做的。 想到这背后酝酿的大灾难,他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一场风暴席卷而来。面对如狼似虎的三十万突厥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后,施罗叠离开之前,丢下最后一冷酷无情的话:“十天之内,所有田地必须全部分配到位。否则,哪个村子没有分好,哪个村子的人全部斩杀,还有你们,也是死路一条。” 暴虐,残忍,无道 这些人最初对施罗叠一点点儿的好感,又被这冰冷无情的连坐命令给冲的一丝不剩,纷纷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词咒骂着施罗叠。 若这人是汉人的将领,他们就算撞死在这里,也要抗争一下。面对异族的铁蹄,他们没有半点儿侥幸,蓟县所有百姓才七八万,突厥骑兵就有二三十万。 惹怒了突厥大汗,他是真的敢将这一县的人都给屠了。 虽然对方看似好意,是在分田地。可他么的一个异族人,率大军侵入大唐了,你不攻城掠地,杀人放火,抢掠淫间,在这扮演什么圣人,分什么鬼田地? 谁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也许就是祸乱天下的,反正不会是普降甘淋。 所以说,好人做起好事,就会被各种指责;坏人做起好事,却没人敢说半点异议。 在施罗叠放他们离开后,他们在各自突厥队伍的带领下,来到城下的数万百姓中,找到各自村民所在地,讲述着各种让人或惊喜,或诧异,或愤怒,或忧虑的政策。 最后数万百姓在喜忧参半,心情忐忑的复杂中散去了。 其中还有一些人,偷偷的跪下,向蓟县城楼上的施罗叠跪地磕头,不知道说着什么。而整个过程,施罗叠都带着草原各部族首领,站在城楼上默默的观看着,数万突厥大军,也默默的守在附近。 (本章完) 第1129章 软肋 第1129章 软肋 直到一个时辰后,蓟县的数万百姓都离去,施罗叠才率领一脸惊疑不定的众草原部族首领们回到了汗帐。 刚一坐下,草原群獠就相互说着什么。 其中同罗部首领拔悉罗禄兴奋的道:“大汗,刚刚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有大唐百姓在向我们,哦.不是” “是在向大汗行跪拜之礼,这简直不可置信啊?” 拔悉罗禄坐在那里,脸色涨红,显然刚刚的场景刺激的他心潮澎湃,让他控制不住手舞足蹈的向众人说道:“诸位,我拔悉罗禄从颉利先大汗时期,就追随他南侵。” “每次面临的都是大唐百姓们拼死的抵抗,现在我还记得,在贞观三年时候,我和当时还是世子的殿下一块攻打绥州,那里的唐人是唯一一次向我们下跪的。” “这还是世子用满城百姓的姓命相威胁,在弯刀的逼迫下。” “那个叫范兴的刺史,主动打开了城门,我还以为他是要投降,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在向大唐的朝庭示警,破坏了大汗的围点打援之计。” “还有绥州管仓库的官员,为了守卫仅有十枚铜钱的官库,硬生生被世子殿下砍断了手臂,可想而知,这些唐人有多骄傲,又有多倔强。先大汗说过,我们可以杀掉他们,却无法征服他们。” “可是今天,我在城楼上,不只看到一个百姓主动下跪,城下的六七万人,至少有好几千人。” 说到这里,拔悉罗禄激动的看向众人:“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那么多人,你们不可能一个也看不见?” 见众人都是一脸的沉默和疑惑,拔悉罗禄站起身,抚胸对上首的施罗叠深深的行了一礼,额头都触到膝盖了:“我尊贵的大可汗,先大汗用了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竟然被您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若不是这事儿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我简直不能置信。请您告诉您最忠实的仆人,同罗部族的拔悉罗禄,您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拔悉罗禄期待的看向施罗叠,他问出的话,也是帐内大多数部族首领想问的。之前用钢刀驱赶,那些百姓虽然恐惧害怕,却不向他们屈服。 今天放他们离开之后,他们竟然主动低头了。 草原人头脑简单,也没有看到大汗给他们金钱财宝,只是烧了几十个大木箱子,这些人就低头了,这个戏法儿究竟是怎么变的。 就算他们再愚蠢,也知道。若是这些大唐百姓对他们都是这个态度,那他们将在大唐的领地上无往而不利,再也不会受到同归于烬的抵抗。 见众人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渴望,施罗叠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自己在城楼上分田地的行为说了一遍,最后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诸位,本汗被右贤王困在汗庭十年。” “这十年里,本汗表面上装做沉迷酒色,麻蔽外人。” “实则本汗一直在研究中原人,在思考唐朝的人,为什么他们可以建立强大的王朝,将我游牧民族的人拒之门外。为什么每次我们大军南下,他们都会拼死抵抗。” “最后,我发现了中原王朝一个致命的死穴,只要掌握这个死穴,我们草原人将彻底征服中原人,对中原的大好河山,如同自己家的牧场一样,来去自如。” 群獠猛然间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施罗叠,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死穴是什么? 若是自己能撑握,那不就能获得无尽的好处,把中原当成自家的粮仓,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请大汗教导?”众獠全都起身,恭敬的向施罗叠行礼,表示全心全意的服从。 施罗叠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揭开这个秘密,就是开出了一条新的路子,既会为中原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同时,又是中原王朝凤凰欲火,破茧重生的关键,只有外患不断的压迫和内卷,不断的鞭策其后,才能让中原王朝的世家大族们,自我约束,给百姓留下一条活路。 一旦没有了外敌,百姓们便没有了用处,这些人将会无底线的逼迫和压榨。 “都坐下吧,本汗这就给你们说说这里面的原因。” 想到这里,施罗叠下定了决心,于是说道:“本汗发现,中原王朝的死穴,就在他们的土地上。中原人耕织为生,就和我们草原上的牧民放马牧羊一样。” “你们说,草场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这还用说吗?” 卓里不接口道:“草场就是我们草原人的命根子,只要有了草场,才能生存更多的牛羊和马匹。有了牛羊,我们就能活下去;有了马匹,我们才有了纵横天下的利器。” “我们才能繁衍生息,让祖先的血脉永远传下去。” 众獠闻言,都是默默点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他们每个部族都在拼命扩大自己的领地和草场,只有这样,部族才能壮大。失去草场,部族也会跟着消亡。 施罗叠继续道:“中原人对土地的热爱和我们对草场的热爱是一样的,都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可是,中原的世族豪门太贪婪了,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势和力量,把普通百姓的土地都夺去了。让百姓变成他们的奴隶和佃户,你们说说,百姓们能不恨他们吗?” 道理很简单,众人就算目不识丁,也能明白,若是有人抢了他们的草场,霸占了他们的部族,他们将会和对方不死不休。 “中原王朝和草原一样,有贵族有豪门,当然,数量最多的就是如野草般的普通百姓。” 施罗叠尽量用众人能听懂的话说道:“有钱有势的人,把普通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给夺去了,这样土地和财富就大量集中在那些贵族手中,这时候,他们内部就积蓄了大量的矛盾。” “少量权贵世族和大量失地百姓的矛盾,若是有人能把那些百姓失去的土地夺回来,还给他们,你们说说,那些百姓将会如何对待这些人?” 卓里不马上道:“那还用说,这是自己的大恩人,就算把命交给他们,也可以。” “说的不错。” 施罗叠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意外投胎草原,而有着超然捧哏天赋的人,打仗有些屈才了。 恶趣味的在心里编排了一下,施罗叠收回注意力,继续说道:“本汗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以往我们南下,都遭遇中原人的坚决抵抗,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们胡滥杀人,不管是权贵还是百姓,只要是中原人,我们不分清红皂白的乱杀一通。导致占绝大多数的穷人,对我们恨之入骨。实际上,真正和我们拼命的,也是他们?” “他们什么都没有,只剩一条烂命,我们这时候还要拿走,他们能不和我们同归于烬吗?” 见众人陷入思考当中,施罗叠神色严厉的说道:“即然那些财富都在贵族手中,我们的敌人,其实也就是那些贵族,一旦没有了那些穷人的帮助。” “所谓的贵族,和他们豢养的一些护卫,根本不是我们大军的对手。” “所以,我们以后要改变策略,不要乱杀那些百姓,主要把矛头对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把他们的钱财和粮食抢过来,自已享用,然后再慷他人之慨。” 施罗叠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本汗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个纵横中原的法门,只要你们掌握了这个决窍,中原的长城和关隘,都将阻挡不住我们的铁蹄。” 在众人眼神冒光的期盼中,施罗叠缓缓说道:“这个决窍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分田地’。” “分田地?” 众多部族的首领面面相觑,有些抓耳挠腮的相互期盼着,似乎听懂了,但又没想得那么清白。大汗今天给他们上了一课,亲眼看到那些普通百姓感激他们,又使得他们知道这一招威力很大。 “把他们的土地分给那些失地的百姓,以此来获得百姓们对我们的好感和不抵抗。” “当然,这一招也不会一直都管用,主要取决于中原王朝土地分配的格局。” 施罗叠脸色冷漠道:“我们能不能用这一招,击垮他们,取决于中原王朝的土地兼并程度。若是这个程度只有三成,那我们战胜他们的可能,将不足三成。” “若是这个程度突破五成,我们将有一半的可能击败他们。” “最后,假若中原王朝的土地兼并程度在八成九成之上,那么我们百分之八九十的可以轻易击垮他们。这一招能发挥多大的功效,取决于他们自己,而不是我们。” “真正战胜他们的机会,都是他们给的。” “实际上,一旦中原人的土地全都集中在贵族手中,就算我们不出面,他们依然会垮掉。” “轰”的一声。 草原诸部族首领,瞬间炸了锅,一些听懂的眉飞色舞,好像找到了中原王朝的软肋。而另一些头脑愚笨一些的,则是开口寻问,希望能搞明白这些道理。 (本章完) 第1130章 内卷 第1130章 内卷 隐藏在施罗叠外表下的李言分身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 人心都是贪婪的,仅仅靠教育、说服和讲道理是没用的。不管是贵族还是庶民,但凡有机会,人们就会拼命的吞噬一切自己可以得到的好处,而不会松口,这就是人性。 想要让他们约束一下自己,只有靠外力,只有靠敌人。 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国家举世无敌的时候,就是他衰亡的开始。历史上的朝代数次从盛而衰,都在于没有敌人,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时候。 或者说,当他们认为没有敌人的时候,反而会更快的灭亡。 朱元璋把能给朱允炆带来威胁的力量全都铲除了,守住留下的江山了吗? 没有,朱允炆死得更快了,连四年都没能撑过去。 朱元璋什么都留给孙儿了,唯一没有留的就是敌人,结果自己的儿子反而成了孙子最大的敌人。 大唐的长治久安,也不能只依赖某一个英明的君主。开国时有李世民,接下来的几百年王朝,不可能代代都是李世民。李言也无法确保李象,或者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是英主。 与其把希望寄托虚无飘渺的侥幸身上,不如把一切都交给规则。 突厥汗国的存在,既是大唐帝国的威胁,也是鞭策大唐不断进取的动力。 封建王朝的稳固,极为依赖土地,不管是维护整个官员体系的正常运转,还是几百万军队的日常供养,一切的根源,都集中在土地上。一旦失去土地,再强盛的王朝也会瞬间崩溃。 可以说,土地兼并的程度,就是王朝灭亡的程度,非人力能更改。 王朝初期,大量土地释放,百姓安居乐业,大量的税收也能建更高大的城池,养更多守护国家的军队;到了中期,土地流向权贵,朝庭负担加重,税收减少。 到了末期,八九成土地不再交税。 仅剩的一两成土地,即要养活众多的百姓,还要负担整个国家的开支,如何能够支撑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危局已非人力能挽救,除了改朝换代,别无他法。 现在的大唐,就在进入土地快速的集中期。原本的收支就被苦苦的维持在一个非常勉强的程度,李言创造出了财政寺,收取了大量的钱财,同时还创造性的开设了大唐产业。 这些都会让朝庭松口气的同时,也会让他们放松以前苦苦维持、寸土必争的防线,世族豪绅们会更加无所顾忌的吞噬土地。 李世民仅仅是想要摊丁入亩,把人头税放到土地上,仅仅是想从每亩地上收些税收,用以维护国家的庞大开支都办不到。想要进行深入的改革,更是决无可能。 变革势不可免,即然内部推不动,李言就从外界想办法。 用突厥人的暴力,来进行强硬的一杆到底的重新分配土地,敢有阻拦者,全都推平。 李言当然知道,自己此举必然会让世族们疯狂,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派出军队,来将自己扑杀掉。可那又怎么样,突厥人本就是外敌,两国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处境。 草原上的人多的是,拉出来二三十万人,到中原来做做兼职,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算损失了这三十万人没有成功,自己可以总结经验教训,过几年再来一次。自己有无数次的试错机会,那些权贵们却未必能经受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冲击。 何况,真正的反对力量并不是突厥人,而是大唐无数的普通百姓,只要把他们唤醒,这股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无论世族权贵的力量有多强,有多顽固。 在百姓战争的汪洋中,都是不堪一击的。 接下来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攻下更多的城市,强制性的分配土地,如果仅仅是一两个县,或者一两个州郡,那问题还不大,权贵们还可以利用整个大唐的世族来‘矫正过枉。’ 若整个河北,甚至进而包括河南、河东、齐地等上千万的百姓,都被自己分了土地,那些世族们还能拿回去吗? 若他们真的敢那么做,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得到土地区域所有百姓的反抗。 一个李世民,他们可以除掉;换上一个新的皇帝,他们一样可以动手脚。面对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他们再有势力,也是无能为力,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 都说一个庞然大物的对手,只能是另一个庞然大物;李言以前想用皇权来对付世族,最后发现,皇权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即然这样,那自己就找一个更大的群体,来对抗世族。 那就是成千上万最底层的百姓. 这些走向世族对立面的敌人,都是他们的贪得无厌自己制造出来的。尤其是自己现在打了明牌,把一切挑明了,就是要用‘分田地’来攻击,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在兵事攻击之外,配上政治手法,简直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以后所有突厥人都知道了,中原的土地兼并程度,就是他们是否能攻克中原王朝的关键因素。 如此,只要这个程度超过五成,就会有游牧民族南侵,以此破局。为了社稷的稳固,权贵们就只有死死的把土地兼并的程度,控制在五成以下,以确保有足够多的百姓站在他们那一边,帮他们抵抗外敌。 想到这里,李言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突厥人竟然可以办到。 有时候敌人,也不完全是坏处,利用好了,也能发挥出不可想像的作用。 李言为他们设计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处境模式,若是对百姓手下留情,到嘴边的肉不咬下去,他们会痛不欲生;而对百姓无底线的压榨,又会引来外部的敌人。 从此,百姓们不再是没娘的孩子,更不在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权贵们要和突厥人一起内卷,来竞争这些人心。谁获得了百姓们的拥护,谁就能维护秩序的稳定和适可而止的利益。 他们的对手将不在是具像化的皇帝,而是实实在在的北方突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游牧民族。 想到这里,李言眉梢微微一跳,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上天给了山川四塞之险的中原锦秀河山,又给了北方一望无际的大漠草原?为什么有了农耕民族,又创造了游牧民族。 一切都是为了制衡! 没有制约的力量,根本无法存在,也是一种灾难。 当然,对于智慧超群的世族们来说,仅仅只是多了一些限制,并不会完全杜绝他们的优势。只要他们愿意把百姓当人,相同的条件下,百姓们自然还是拥护自己人的。 李言能做的不多,只能把这个标准,从八九成减少到四五成,以此来确保大唐的基础还在,能让百姓生活的不那么艰难。 “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见众人议论不休,施罗叠直接下令道:“这十天,本汗会镇守蓟县,确保政策的实行。你们各自带一万人马,分头攻城掠地,就打出‘分田地’的口号,把整个幽州的郡县都打下来。” “按照本汗今天的操作手法,依样画葫芦,知道吗?” “另外,本汗会派出执法队,随军监督。在进攻的过程中,绝对不许屠城,绝对不许滥杀百姓,一旦让本汗知道你们约束不住自己的部众,本汗就亲自帮你们。” 说到最后,施罗叠已经杀气腾腾的语气,让帐内二十多个部族首领心里一紧,纷纷起身应诺道:“臣等谨尊大汗的吩咐,大汗放心,臣等今日已经看到大汗神奇的操作了。” “即便达不到大汗的程度,学个七八成还是没问题的。再说,那些财宝都在贵族手中,他们的田地我们也不感兴趣,能用此收买大唐百姓,让他们不再作对,我们也是乐意的。” 施罗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汗留下八九万人镇守这里,剩下的二十万,你们都带走吧!记住,这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还有最后我们能不能顺利逃出河北,本汗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当天下午,卓里不就带人回到之前攻下的涿县,依照施罗叠交给的方法,派出几万大军四处散开,把涿县城郊的百姓都给集中了起来,当着数万百姓的面,烧了所有的田契地契、房契和卖身契。 随后派出人,到各个村庄去分田地。 耽误了几天后,他留下三万大军固守涿县,又分派出四万军队,攻打四周的城池,而自己亲自带着三万骑兵,向西南方向百里外的易州郡治易县城而来。 易县是燕赵之地有名的重镇,城池高大,四周还有护城河。人口超过十万,正规的防守兵力就在八千以上。再加上突厥大军攻下涿县和蓟县,早已引起了易县的警惕。 将四周小城的兵力收回守卫,总共有超过两万的兵力固守。 卓里不为求保险,没有按照施罗叠说的,仅带一万骑兵,而是带着足足三万。 这样即便攻不下城池,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本章完) 第1131章 釜底抽薪(上) 第1131章 釜底抽薪上 三万突厥骑兵如一股黑云般,气势汹汹的来到易县城外,卓里不一看这比涿县还要高上不少的城池,就知道这次攻城恐怕不太容易。一边吩咐大军抽出三千后勤人员,在十里外的一处山脚下扎营。 他自己率着二万七千人,来到了易县东城门外。 易县唐军早就发现突厥骑兵的靠近,提前关闭城门,升起吊桥,城楼上密密麻麻的唐军,人人持枪握弓,城垛后面也堆满了石头和滚木,汹汹大火把金汁烧的冒出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甚至还可以看到城楼上摆了少量投石车和床弩,还有不少青壮在跑来跑去,不断的搬运物资。 卓里不和身后的几名万夫长看到这种情形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三万突厥骑兵,面对这武装到了牙齿的高大城池,几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嗓子。 “卓里不将军,我看这个城池不是我们能攻下的。” 一名铁勒仆固族的万夫长勒里泰心有余季的收回目光,试探的问道:“照我打了一辈子仗的经验来看,这座城池需要大汗亲至,而且需要至少二十万人,才能攻下来。” “如今我们才区区三万人,用中原人的话来说,恐怕是以鸡蛋碰石头了。” 卓里不此时也是一阵瑟缩,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不过他却不允许自己一箭未放就回去了,他没法儿对施罗叠交待。 “勒里泰,听说拔悉罗禄攻打蓟县南方百里外的昌州固安,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拿下了。” 卓里不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者唐军虚张声势也说不定,或者他们现在心里已经怕得要死。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大汗那里不好交待不说,就是城里的唐军将领也会耻笑我们。” “现在我们才是狼,他们是羊。” “这样,我们把最骁勇的士卒摆在前面,拼尽全力一攻,若是能拿下来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我们再回报大汗,请求他增兵援助,这样我们也能有些颜面。” 勒里泰和身边的两位万夫长相互看了看,觉得卓里不说的有道理,真的就这么转身走了,那丢人就丢大了。突厥大军南侵以来,攻无不可,战无不胜,所过城池皆如枯枝败絮般被摧毁。 到了他们这里,不战而逃,传出去他们的脸就丢尽了。卓里不说的装装样子,正合他们的心意。 几人商议好了方案,摆开阵型准备攻城。 在大军将之前城池里搜集的投石车、井澜、撞城锤,还有无数的云梯准备好了后,进攻的隆隆鼓声开始冲天而起。 若是以往,这时候突厥人就会开始鼓噪的蚁附攻城,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可这次,城上的唐军士卒都拉满了弓的时候,却发现突厥人没有攻城。 而是驱使了几百名汉人走到了护城河前,这些人没有背着土袋开始填河,也没有拿任何武器。 易郡是上府,管辖着周围的十多个县城。 易县是郡治,郡守是卢氏族人卢进贤,守城的是一名折冲府的都尉马成梁。 前几天,卢氏族人像逃难似的来到易县,卢进贤让众人留在县易,待打退突厥人再返回涿县。 卢义恭却知道,三十万突厥人,不是小小易县能抗得住的。再加上年关将近,朝庭也未必会在短期内派出大军,突厥人的肆掠才刚刚开始,河北道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到长安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卢氏几百口人在易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往南方逃命了。 而卢进贤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蓟县和涿县的丢失,只是被突厥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才被突厥拿下的。现在他们有了准备,在易县集结了重兵,突厥人必然会碰个钉子。 家主的想法他也知道,突厥人的攻势才刚刚开始,唐军的援兵也没那么快来。 不过他觉得,只要自己防守严密,突厥人见机不妙,自然会转攻他处。他不需要绝对的抗过突厥人,只要比其他城池强就行了,幽州之地城池无数,突厥人自然会挑软柿子捏。 到时候其他城池陷落,而他的易郡却能稳如泰山,不是更显他的能力吗? 待剿灭突厥人后,他卢进贤于家于国,都是大功一件。 此时两人都在城楼上紧密的关注意着城下,马成梁一看最前排的汉人,就大声说道:“这些苟日的突厥人,又要驱使我们大唐人攻城了。大家记住,若是心慈手软,城池被攻破后,大家的家小都完了。” “此时不论突厥人还是汉人,只要攻城的,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毫不留情的把他们消灭掉。” 做了短暂的安抚工作,稳定人心后,马成染就开始督促所有军士准备应对攻城战。 谁知,城下的汉人来到护城河前后,并没有任何冲动的举措,而是拿出一名铁制的喇叭,对着城楼上喊道: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大汗,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汗,大汗来了分田地。 吃他娘,喝她娘,吃着不够有大汗。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朝求升.” 念第一遍的时候,城楼上的军卒们还有些诧异,都是一脸的好奇,这些人扯着嗓子在干什么呢?难道这就是最新式的劝降说辞? 待他们开始喊第二遍的时候,卢进贤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混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他拼命的对马成梁喊道:“马校尉,快,制止他们,下令射杀。” “不要让他们蛊惑人心了,不然待会我们守城军卒就无心守城了” 突厥人‘分田地’的措施并没有做信息隔离,随着这几天蓟县和涿县的消息传来,那些文书们,就有人把蓟县发生的一切,施罗叠的各项举措,还有那些歌谣都传了过来。 卢进贤是世家子弟,饱学之士,自然知道突厥大汗这一招的可怕之处,这是在断世族的根啊? 卢进贤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用十万火急的方式把最新情况传去了长安。他相信,只要朝中诸公知道突厥这不下于‘掘祖坟’的举动,一定不会在想着过年。 因为等他们安安生生的过完年后,这天下也就不在是他们的了。 那些位居朝堂的大人们,一定知道突厥人这一招的可怕之处,会第一时间不计代价的让四周的守军前来消灭突厥人。 现在,这些人堂而遑之的在攻城之前妖言惑众的煽动人心,其心可诛啊! “嗯?” 马成梁虽然是一介武人,并不知道那些人在喊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蛊惑人心的手法。只是众人的声音杂在一起,又经过喇叭的扩散,他并没有听清那些人在说什么? 看到那些人手上并没有武器,马成梁不在意的说道:“卢大人,稍安勿燥,这些人没有武器,他们过不了护城河,更飞不到城楼上来,甚至连弓箭也没有。” “若是他们帮着突厥人攻城,本校尉自然会下令射杀,就算传到朝堂,那些大人们也没话说。可现在他们仅仅只是喊了下话,就让弟兄们放箭。” “那就是屠杀百姓,传到朝庭本校尉可担当不起。” “这攻城之前,敌方做些事情来动摇军心是寻常之事,我易县百姓万众一心,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卢大人不必太过紧张。” “马成梁,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卢进贤情急之下也没功夫解释,脸色都有些狰狞了,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口,愤怒的咆哮道:“我才是郡守,这里我说了算,本大人让你放箭,你就放箭,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担着。” “我告诉你,若是真的丢了城,就算把你大卸八块,也难恕其罪。” 看到卢进贤近乎失态的模样,虽然心底极为不爽卢进贤当着众多军士的面不给自己面子,他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憋愤。毕竟对方是卢氏主干枝脉,自己只是卢氏旁枝的一介女婿。 看了看下面对着城楼上喊话的众人,马成梁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大声下令道:“弓箭手听令,射杀这些妖言惑众的人” 一声令下,无数支箭羽射来。 ‘噗噗噗’ ‘啊啊啊’ 一阵阵箭矢入肉声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在城下不断升起,这些文士们迅速丢掉喇叭,往后面逃命。 一阵箭雨过后,地上留下七八具尸体,十几个受伤倒地,不断哀嚎的人。 不过,几百人才死伤了二三十个,明显城楼上的弓箭手们手下留了情。 卓里不见状,暗骂了一声废物,没有理会躲在一边的人。而是一提马缰,战马迈步上前,勒里泰等人也连忙跟上,二万七千多骑兵,也抽出弯刀,缓缓压上。 大军在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住,城上的唐军士卒变得无比紧张,没有将领的下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突厥人的举动有些奇怪,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本章完) 第1132章 釜底抽薪(下) 第1132章 釜底抽薪下 卓里不来到最前面,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城楼,举起右臂仰头大喊道:“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汗,大汗来了分田地!” 随后近三万人也跟着附合道:“分田地,分田地,分田地” 突厥人大多并不熟悉汉语,不过仅仅只是三个读音,他们还是会的,按照上面的交待,纷纷大吼着分田地。几万人的嘶吼汇成一股冲天而起的声浪,狠狠的向城楼上扑去。 那股慑人的威势,顿时让卢进贤脸色煞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突厥人真的下令攻城,他一点儿也不怕,三万人跟本拿不下有两万唐军守卫的坚城。 可是这分田地的口号,再配上蓟县和涿县的实情。他知道,这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有多么吸引人。世族对百姓的镇压,和朝庭对地方的影响,根本敌不过这种直接凶猛的利益。 他知道,也就是对方是突厥人。 但凡是个汉人首领,哪怕是造反的草民,仅此一策,就能在河北之地拉起几十万大军,和大唐对抗。 分的田地是哪里的? 是他们世族豪门的,是他们累世积赞起来,赖以享受荣华富贵,并且和朝庭对抗的根本。失去田地,他们也将沦为待宰的羔羊,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这是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给突厥人出的骚主意,若是让他知道,非把对方扒皮抽筋不可。 卢进贤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不对. 是恐惧,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他不是怕城下的这三万突厥人,甚至也不怕闯入河北的三十万豺狼。 他怕的是突厥人此举会挑起无数的底层百姓,从而煽动诱惑他们团结起来,反抗世族的统治。 “放箭,放箭,给本官杀了他们,他们是一群魔鬼,要断我汉家根基。” 卢进贤短暂的退缩后,又如同疯虎似的扑到马成梁身边,拼命叫道:“马校尉,快,下令全城军卒反击,把这群意图搅乱中的恶魔全都给本官杀掉,杀死他们。” 马成梁皱了皱眉:“卢大人,你别慌乱,有本将在,他们攻不进城池的。” “不,不是攻城的问题,不能任由他们蛊惑人心,人心一散,你就是有再多人也没用了,你知道他们在喊什么吗?” 卢进贤怒吼道:“这是诛心之言,他们已经在攻城了。只是攻的不是我们脚下的城池,攻的是易县十万百姓心中的那堵城池,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么下去了。” “不然,这易县就是有十万军卒,也会被无声的瓦解的。” “卢大人,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 马成梁摇了摇头:“可是他们都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我们根本射不到他们。” “那就用投石机,床弩,射死他们?” “卢大人,你冷静一点儿,我们易县是内陆城镇,投石机和床弩加起来还不到十架,面对三万突厥人,只是杯水车薪。” 马成梁解释道:“而且这还容易激怒他们,你要知道,在百里之外,可是有三十万突厥人呢?” “万一他们都杀过来,易县拿什么抵挡。我看就这样好了,只要他们不进攻,咱们只要守好城池,要不了多久,朝庭大军就会来的。等到那时,自然能把这些人全都消灭掉。” “不行,不能等,马上下令,所有投石机和床弩一起发射,就射他们的首领。” 卢进贤神情激动,脸色扭曲的说道:“射死他们,激怒他们,让他们攻城,甚至是屠城。无论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让他们收买百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疯子!’ 马成梁和身边的将领们一家老小都在易县,听到卢进贤这样的话,自然是怒目而视。他们没有卢进贤那么的深远眼光,更不知道突厥人此举的危害。 他们只知道,突厥人这次攻入大唐,并没有随意杀人,就算前面的蓟县和涿县也只是抢了些财产,在这两城的世族豪门们虽然狼狈,也保留了姓命。 这就说明突厥人是有保留的,那己方也不能把事情做绝。真要对突厥人进行无底线的打击,万一人家发了狠,攻下城池来个屠城,岂不是自己一家老小都要死光。 “卢大人看来太过紧张,有些神智不清了。” 马成梁早就厌烦卢进贤在自己耳边指手划脚了,当即对自己身边的副手们使了个眼色:“你们把卢大人搀扶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这守城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武将来。” “马成梁,伱想干什么?”两名副手上前架着卢进贤就往马道方向拖去,卢进贤一边挣扎着,一边咆哮道:“你这个蠢货,不听我言,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马成梁,卢氏和世族们饶不了你的” 刮噪的人被拖了下去,城楼上安静了不少,大家都是一阵清静,马成梁吩咐道:“传本将的命令,只要突厥人不攻城,咱们也不动,只要守好易县,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是,将军.”众人轰然应诺。 易县是河北内陆县城,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糟遇过战争了,更没有突厥人攻入过此地,守城的士卒也没怎么见过硝烟。守卒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守城,面对传说中凶狠如恶狼的突厥人,都是无比紧张。 此时,守卫偏南方南城墙上的士卒们,紧张兮兮的守了半天,也不见突厥人攻城,只是在下面重复的大喊分田地的口号。 王四诧异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中年军卒,小声的问道:“李大哥,突厥人攻城都是这样的吗?” “只是在下面大感大叫,不见具体的动作。” “前两天你不是说,突厥人都是豺狼恶虎,杀人不眨眼。攻城战如何的惨烈,箭矢石块满天飞,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会把整个城墙都染的血红。” “现在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身边四十多岁的李柱脸色复杂的摇摇头,解释道:“以前的突厥人确实是这样的,只是这一回突厥变了,变得我也不认识了。” “你知不知道,突厥人在蓟县和涿县干了什么?” 王四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李大哥,我连易县都是第一次来,平时去的最远最的地方就是我们安平镇,最熟悉的就是我们村子,怎么能知道蓟县涿县的事情?” 随后,李柱把这两县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王四一脸的惊愕,不可置信的道:“李大哥,你开什么玩笑,突厥人不杀人放火抢东西就算了,怎么样能分田地,你听谁说的?” 王四的声音有些大,把附近好几个新卒都吸引过来了。 李柱见附近的军卒们都是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一幅做贼的样子,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根本没人关注他们。而他们负责的这一段,离城门楼的地方也比较远,那些将领们也顾不上。 “是真的,咱们都是一火的,我也不骗你们。” 李柱咂了咂嘴说道:“你们也知道,你们嫂子就是涿县下面的东河村人,我那大舅哥前天连夜来我家,把在我家走亲戚的小儿子接走了,说是涿县的突厥人要分田地。” “按照人头,每人十亩。万一统计的时候,他家小子不在,要少分十亩地呢?” “什么,一人十亩,怎么可能,我们全家都没有十亩田呢?你那大舅哥的小儿子几岁了,娃娃也分吗?” 李柱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顿时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田地?是白送吗?要不要收钱?有没有年限,交多少税?男女老少每个人都有吗?我家可是有二十多口人呢?.” “.送多久,以后还收回去不?” 面对这从天而降,千栽难逢的馅饼,所有人都疯狂了,抓着李柱问个不停。 李柱扫了周围,发现很多人都和他们一样,陷入了激动中。 “你们知道最开始,突厥人念的是什么吗?” 说完,李柱将自己只听大舅哥说了一遍就再也忘不掉的歌谣又缓缓说了一遍:“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大汗,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汗,大汗来了分田地。” “吃他娘,喝她娘,吃着不够有大汗。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说完后,身边的军卒都是一脸的诧异,随后眼睛越来越亮,神情越来越激动。 王小四再看看城楼下近三万突厥人仰天大吼的‘分田地’,身子颤抖,语气哆嗦的说道:“难难怪他们一直叫嚣着分田地,原来是这个意思,是要给俺们分田地啊?” “这都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李柱自己也是眼馋的咽了口唾沫:“是真的,蓟县已经开始分了,听说那个突厥大可汗亲自派了突厥人进入各村,监督分田,大可汗承诺,每个人都有。” “上到卧床不起的老头子,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就算分田的时候,你家老爷子正在办丧事还没有来得及埋,都能分到田。” (本章完) 第1133章 诡异的攻城战 第1133章 诡异的攻城战 众人都是双眼冒光,李柱激动的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老泰山家有十多口人。这些十多人都守着二十亩地过活,我小舅子都要离开家乡去县城里酒楼打杂来过活。” “这回好了,按照突厥人的政策,他们能分到一百多亩田呢?有了这一百多亩田,我小舅子也能娶上媳妇,回家生活了。” 李柱是有私心的,他家里人口也多,一家老小守着四十多亩薄田紧巴巴的过着日子。因为日子过的太贫苦,他有两个儿子,二十多岁都没娶上媳妇。 是以前天夜里,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不敢相信,就连夜和大舅哥回了东河村。亲眼看到了突厥人把从世族权贵手中过来的土地,一块块的分给每个村民。 每个拿到土地的村民,都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对突厥人也是感激涕零。 李柱看到老泰山家里分到了一百三十亩田,好大的一片地,岳父岳母跪在属于自家的田地里,哭成了泪人。 李柱眼热不已,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他家老少加起来,有二十多口人; 若是突厥人能打下易县,他家就能分到两百多亩田。 一方面是和突厥人死战,战死沙场,然后得到一点儿可怜的抚恤金;一面是作作样子,然后得到突厥人分来的二百多亩田地。做为一个最底层的百姓,他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也许一辈子。 不,下辈子也不会有了。 经过两天的心里煎熬,他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让军卒们动摇守城的决心,依然还是忍不住在替突厥人做宣传。不过让他略感心安的是,大家好像都在这么做。 有了这个熟知内情的,李柱这一火的十人,都是争抢着说道:“我们家有九口人呢,要是按这个分法,能分到九十亩田。” “我们家有三十人,这么说,能分到三百亩?” 另一个一脸兴奋的说道:“三百亩田啊,有了那么多田,我们家再也不愁生存了” “哎,我家才五口人,这么说,才能分到五十亩,这太不公平了”人群中一人垂头丧气的说道。 “行了,白捡的地,有五十亩就不错了。” 王四一脸的鄙视:“人家突厥人是按人头儿,每人十亩,谁叫你家人少,吃得也少。” “你知道什么?” 那人脸色涨红,一脸悔恨的说道:“我家原来有三个妹妹的,因为家里没地,养活不了,被送了人。要是突厥人去年来,我三个妹妹也不用送人了。” “该死的突厥人,为什么不去年来,为什么不去年来,我可怜的妹妹啊.” “谁叫你家重男轻女的?” 李柱看这样争下去,众人会伤了和气,连忙转移话题道:“不过,我大舅哥还说,突厥人分田要必须会背刚刚的歌谣,若是不会背,就不分。我这人没读过书,怕记不住,专门问了我大舅哥几遍。” “幸好这歌谣很简单,很是顺口,只要多听两遍就能记住。” 一听和分田地有关,众人都来了精神,要求李柱再念两遍,他们也要记下来,能不能用到是一回事儿,万一真的分田地时,因为自己不会背而错过这天大的好事儿,那不是要命吗? 看到众人激动的神情,李柱心中一凛,突厥人这一招实在是厉害啊!若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心态,都盼着突厥来,那这城池还守得住吗,别说两万人,就是十万人,也守不住啊? 一连读了好几遍,直到大家都已经记住了。 又看到不远处有将领过来督查,李柱连忙说道:“好了,别废话了,你们知道,突厥人分的田地都是哪儿来的?都是那些财主老爷们的,他们不会让突厥人打进城来的。” “我看呢,易县城高墙厚,还有护城河,对面这区区三万突厥人,是无论如何攻不下的。只要咱们能守上两三天,别的地方援军就会到来,突厥人就会退走的” “突厥人一旦退走,说不定就去攻打别的城池了。好了好了,干正事儿吧,咱们还要守城,千万别让突厥人打进来了。” 呃. 李柱的话顿时让众人傻了眼儿。 是啊,突厥人若是攻不进来,那些财主老爷们就是无法战胜的,那分田地之说,自然就不可能发生。 自己等人拼死拼活的守城,不是在和自己的田地过不去吗? 李柱三言两语间,把众人心中的期盼给挑了起来,又说了两句带有明显暗示的话,顿时让众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大家再看向下面鬼哭狼嚎的突厥人,眼中重新泛起了光芒。 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现在无比期待突厥打进来。一些弓箭刀,大刀兵,还有扔镭石,丢滚木的,甚至是守着烧金汁的,也是眼神闪烁。众人面面相觑之下,都是眼含深意的无声交流一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甚至像王四这样的人心里想着,待会放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千万别射到人了。万一那些突厥人以此为由,剥夺自己分田地的资格怎么办? 杀了人家的人,还想让人家给自己分田地,想屁吃呢?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发酵和传播,现在整个易县城都知道突厥人嘴里的分田地,是什么意思了。 整个城池的人心,就在这奇怪的举动中,被无声的扭转了。 卓里不等将领离开蓟县之前,施罗叠交给了他们攻城三法,第一唱歌谣;第二喊口号;待这些鼓动人心的招数奏效后,再发动全军攻城,必能见功。 卓里不一丝不苟的按照施罗叠交的方法执行,待午时已到,即刻下令大军攻城。 随着冲天的牛角号和战鼓震天响中,一支千人队,抬着五百具云梯冲了上去。 来到护城河前,往河面上一搭,另外一个千人队抬着不少木板铺了上去,片刻就在两丈宽的护城河上,搭建出了几十处可以过人的通道,一条河流就这样被打通了。 随后,突厥人冲过护城河,放下吊桥,大批攻城器械开始接近城池。 马成梁和十多位将领,也迅速督促守城兵卒开始放箭,同时城楼上的少量投石机,床弩,也纷纷还击。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序幕。 只是,这次开打后,城上近万守军的准头儿都不怎么在线了。几波箭雨下来,射杀的突厥人稀稀落落。就连滚木镭石这些阻挡云梯的利器也变得效率低下。 甚至有兵卒在搬石头的时候,掉落在地上,似乎是砸了自己的脚面。 整个场景看起来极为诡异,马成梁等将拼命的催促,但效果却极差。眼看着上万人参与的战斗,场面也是轰轰烈烈,如火如涂,偏偏就是死得人极少,突厥人以肉眼可见的迅速顺着云梯攀上城墙。 甚到这些突厥人跳下城躲后,还有些不敢置信。 按照他们的经验,这样的城池,至少要死上五六个千人队,才有可能冲上城墙。他们这前面的几支,基本上都是炮灰,主要是用来消耗对方资源的。 没想到第一个千人队,竟然就攻上了城池,以至于他们一时间不敢向前冲杀,生怕唐军在耍什么诡计。以往他们登上城后,还需在城楼上撕杀一阵,反复争夺的。 就连突厥人也有些傻眼儿了,场面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只见他们一露面,大唐的军卒大叫一声丢下手中的家伙,转身就跑了。 其实他们这些那些爬云梯的军卒并不是主力,只是给冲车和撞城锤吸引火力的,真正的破城还要看他们的。 可谁知,那些人还在使劲推冲车。 上面覆盖厚厚牛皮的庞大冲车,还没有越过吊桥,就听到战场上暴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他们抬起头一看,一队队军卒,正顺着几百架云梯,源源不断的往城楼上爬去。 就仿佛城上的守军并不存在似的,那些使老鼻子劲推冲车的人一看,他么的,要什么冲车啊? 看这架势,等到冲车推到城门口的时候,城池都要被攻下来了,众人大叫一声,抽出腰中的弯刀嚎叫的就往云梯那边冲去。 后方的卓里不和勒里泰等人见状也是吓了一跳,三万人攻两万人守的十万人的大城,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卓里不也打算死个三四个千人队,就回去交差的。 现在倒好,只动用了三千多人,竟然就把城给攻了下来。 原本他们还以为易县的人是不是在耍什么诡计,当马成梁等人全都被擒下,城门被自己人打开,并示意里面安全的时候,几位首领和万夫长们也不敢相信。 卓里不甚至回头看了看远处正在扎营的军卒,照这样下去,还需要扎营,多此一举吧! 最后还是卓里不反应过来,兴奋的说道:“大汗英明啊,诸位,这就是大汗给我们交待的攻城之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咱们仅仅喊了一上午。” “固若金汤的易县城,就变成千疮百孔了” (本章完) 第1134章 皇帝震怒 第1134章 皇帝震怒 “现在,所有人听本将的命令,拿下城池后,不要胡乱杀人,我们按照大汗的安排,抄家,抓人,然后集合全城的百姓分田地。这一招儿真是太好使了,咱们才死了不到上千人,就攻下了这么一座坚城。” 卓里不豪气干云的说道:“只要按照大汗的交待去做,整个河北大地对我们来说,就像草原上的牧场,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下,连勒里泰这些万夫长们,也对施罗叠佩服的五体投地。尽管以他们愚蠢的脑袋,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喊喊口号,这城池就变得如此脆弱易攻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使用。 在卓里不和勒里泰等将领的指挥下,突厥大军迎着打开的城门,缓缓开了进去。 同时,这样的场景还在以范阳为核心的妫州、燕州、檀州、蓟州、昌州、沃州、夷州、宾州、玄州、慎州、威州等河北北部州郡的几十座城池上演。 一座座往日坚不可摧的城池,在‘分田地’的巨大利益攻势下,变成了一个个徒有其形的摆设。突厥人从来没有攻过这样简单的城池,也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仗。 甚至有些城池的百姓见到他们,敲锣打鼓的欢迎,人人脸上都露出迎接亲人般的笑容,甚至递上了热水和食物。这让一脸凶神恶煞,拿着刀枪,满脸狰狞冲进城池的他们,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因为,这远远超出了他们对于战争的理解,虽然胜了,还是胜的如此容易。 可是,他们看不懂,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嘭”的一声。 长安城太极宫承庆殿内,皇帝李言猛的把最新的军情奏报摔在地上,愤怒的咆哮道:“混帐,真是混帐;该死,真是该死。施罗叠这个突厥贼子,安敢欺我大唐太甚?” “臣万死,皇上恕罪!”李言情绪失控,罕见的发了雷霆之怒,长孙无忌唰的一下跪了下来。 就连书房门口,屏风后面的王德也吓的混身一个哆嗦,双腿下意识一夹。 “长孙无忌,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李毫不客气的把矛头对准了左仆射长孙无忌,怒斥道:“这就是你给朕说的,突厥人最多在辽河平原劫掠一番就会退去,不足为虑。即便攻打,也会盯着辽北道,现在呢?” “三十万胡骑啊,绕过燕山防线,从辽西走廊,窜进了河北内陆。”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犄角之势,什么突厥人若攻河北,辽北可袭其后;若攻辽北,河北道亦可出兵。我们只需坚壁清野、防守不出,待春暖开,冰消雪融,突厥人自动就会退去。” “现在呢?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突厥人为什么冲入了腹地?” 面对大外甥劈头盖脸训斥,长孙无忌趴在地上,额头触地,不敢再作解释,只是不断的说道:“臣有罪,臣万死” 河北已是内陆,和关中只隔着一个河东道,信使往来频繁,只需八九天,长安就能收到军报。 上次鸿翎信使入京,弄得沸沸扬扬,长安军民很是紧张了一阵。后来中枢会议之后,为了稳定人心,对外一致说突厥人在辽东叩边,只是寻常骚扰,影响并不大,一世尽在掌握中。 辽东还是太远了,对于大多数一辈子都在家乡的县城附近转悠的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另一个世界。 那里本就是诸胡杂居之地,部族之间为了争地盘,大规模的火并时有发生。天气严寒的时候,也会合起伙来扰边,自从前隋之后,就再也没有侵入过大唐。 和北方突厥比起来,辽东诸胡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原本大家是怕右贤王率领的突厥汗国入侵,现在得知是东北方向的诸胡闹事,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而专心准备过冬了。 谁知今天又一封军报,直接在弘文殿炸开了。 长孙无忌收到施罗叠入关的消息,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就来禀报了。不过他长了个心眼,提前招集了中枢几位核心重臣一块面君,也好帮自己分担一下火力。 果然,皇上立马就发飙了。 长孙无忌果断的跪地认怂,而其它重臣从皇上的只言片语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了长孙无忌刚刚一脸慎重的把自己等人叫来,只说有天大的事情。 众人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现在众人才明白,三十万突厥骑兵入了境,在不设防的河北大地上肆虑,这下可不是天塌了吗?众人一边心里暗骂长孙无忌这个老贼,果然奸猾,随后也是不约而同的跪地请罪:“臣等万死,皇上恕罪!”。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辅臣,料敌出现重大失误,致使胡虏侵入,涂碳生灵,国朝遭遇这么大的灾难。 他们难辞其疚,更要承担主要的责任。 皇上可不是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隋杨帝,而是虑心纳谏,极为礼遇重臣的贤明之君,这样的事情传开后,就连群臣百官也会指责任们他辅国不慎,误国误民了。 “萧老大人,你年事已高,快起来吧!” 李言一看白发苍苍的萧禹也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装作压抑怒气的样子,吩咐道:“王德,扶萧大人起来,入座回话。” “是,皇上。” 王德连忙绕过屏风,上前扶起萧禹,在锦墩上坐了下来,萧禹也有些吓的够呛,脸色紧张的连忙说道:“多谢皇上体衅。” 他没想到皇帝年纪轻轻,发起脾气来,也是这般吓人,和平时温文而雅的姿态完全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那股慑人心魄的威势,竟然一点儿也不输于太上皇李世民。 萧禹平时总是被李言以礼相待,久而久之,与皇帝的关心越来越亲近,可不免的也越来越随意,俨然把皇帝当成了自己后辈的一个上进的青年,行事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了。 现在这一通脾气,又让萧禹意识到,皇帝就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哪怕老虎再温顺,也是百兽之尊,发起火来,更是会吃人的。 只是还好,皇上对自己颇为尊敬,单独让自己王德扶起自己。这言外之意就很清楚了,此事罪不在自己,其他的几位小一辈的臣子们,则要吃瓜落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萧禹顺势喘了几口,用手捂着胸口,即装做身体不支,又不致于倒下要离开御书房的样子。属于那种,皇上你要好好跟我说话,我就能继续议事;若是要发脾气降罪,那我肯定要昏厥的样子。 李言暗暗一撇,萧禹这个老东西,品性正直,私德俱佳,就是这个官瘾挺大的,属于那种久在权力场上,一朝退下,肯定受不了远离核心的老官油子。 他也不在意职位高低和权力大小,只要能参与其中不被边缘化就行。 萧禹的姿态自然也落到跪在地上的五位臣子眼中,他们在心里暗暗腹诽了这个老不休几句,同时心里一沉,自然也想到了,皇帝单独扶起萧禹,自己等人肯定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一些人借着叩头的机会,慢慢调整身姿,尽量把脚尖伸直,小腿贴地,把身子下压,臀部放在小腰上,减少膝盖的压力,这样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 “朕才登基四个月,就丢了辽河平原,现在又失去了辽西走廊,连平州、卢龙这样的边关重镇都失去了,让三十万胡骑闯到了河道内陆,攻陷我大唐城池,屠杀我大唐百姓。” 李言说到这里,一幅自责不已的样子,悲戚道:“莫非是朕德薄,不配为君,这才让上天降下此祸。若真如此,宁可只惩罚朕一人,不要伤害那些百姓们。” 皇帝开始自责,众臣更觉得羞愧无地,全都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岑文本更是神态动容的说道:“皇上,您别总找自己的责任,都是臣等辅国不力。” “河北之事,有千般罪过,罪在臣等,与皇上无关啊.” “是啊,皇臣,都是臣等的罪过,还望皇上不要责怪自己!”长孙无忌、马周、高泊、禇遂良等人连连认罪。如此情形,就连坐在锦墩上的萧禹都坐立不坐,重新出溜到了地上。 这下王德也不敢站着了,整个御书房,除了李言,全都跪在了地上。 李言看到这里,心里暗暗舒爽,你们这些老东西,平时个个依老卖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次可是要借着边疆出事,狠狠的压一压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李言和分身在一个世界内,都是共享记忆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思都放在征战河北上。朝庭通信有延迟,众臣现在得知的消息,还只是突厥大军刚刚进入河北的马城地界。 连渔阳都没有攻克,更没有涉及到范阳。 不过也这就是两三天的功夫,突厥大军一入河北,就是一马平川,行军极快。这些内陆城池没有重兵防守,连关外辽河平原的边镇也不如,基本上大军一到,就能顺势拿下。 (本章完) 第1135章 训斥众臣 第1135章 训斥众臣 辽河平原本就与草原连接,处在诸胡杂居的混乱之地,并没有多少土地,是以施罗叠在此之前,只是纵容突厥人抢掠钱财粮食,并没有施行分田地的大杀招。 等接下来的军情陆陆续续的送来,得知突厥大军在河北分田地,对世族豪门的根本动手,恐怕这些臣子们才会真的疯狂。 面对这么大的纰漏,这些平时趾高气昂的臣子们一个个都焉了。借着大势营造出来的有利局面,李言摆出皇帝的架势,肆无忌惮的训斥了起来:“还有长孙顺德,就是个废物。” “太上皇和朕那么依重他,把辽州重地交给了他,可他是怎么镇守的。你们平时都说此人多么骁勇善战,又多么举世无双,恨不得把他描述成我大唐第一战将。” “现在倒好” 说到这里,李言上前两步,愤怒的举着三根手指,恨不得都杵到长孙无忌的老脸上了。 无比心痛的说道:“他把整整三十万突厥骑兵放到了河北内陆。河北道二十九个州郡,一百七十四县,近六七百万之众,都会在胡骑的肆虐之下。” “长孙顺德守不住辽河平原,朕不怪他,可他把胡虏放入内陆,是严重的失职,朕决不轻饶.” “还有你们,平时一个个儿都是自诩才智过人,算无遗策,摆着先皇重臣的老资格,躺在贞观盛世的功劳薄上。狂妄自大,得意忘形,动不动就说这个,训那个。” “一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 “朕敬着你们,什么都听你们的,觉得只要相信你们,就能延续父皇留下的基业。现在倒好,别说再继辉煌了,连当下的太平局面都保不住,让三十万贼寇攻入了内部。” “这就是你们的能力,新朝还未开元,贞观十九年还没过完,就给了朕这么大一个惊喜?你们让朕如何向百官交待?如何向万民交待?如何向沉睡在大明宫的太上皇他老人家交待?” 一连串的问责,让满殿重臣抬不起头,个个都是老脸通红。 摆老资格,自诩经验丰富,瞧不起皇上,这些他们都是有的。现在被李言毫不留情的揭出来,训三孙子似的,他们即惭愧,又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他们有心替自己辨驳两句,可现在的局势,让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人人都在反思,莫非自己等人真的有些得意忘形了,这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长孙无忌此时也是一脸的颓丧,面对皇上不留情面的训斥,他半点分辨的勇气都没有。他在心里也是不停的痛骂长孙顺德,真是无能啊,废物啊? 不怪皇上骂你,连自己这个做侄子都跟着丢人,打不赢伱还守不住,连个门户都看不住,放任敌寇肆虐中原,屠戮百姓。长孙顺德的一世英明,这下算丢的一干二净。 朝臣们知道了,也会弹核其玩忽职守,这守边的重任是别想再干了,薛国公的爵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骑在这群老家伙头上作威作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狠狠的痛骂了这些人一顿,出了口恶气,撑起了天子之威仪。李言这才有些疲累的回到位子上,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几口,呼了口气。 “好了,你们的罪过,朕先记着。” 李言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危局,把突厥人消灭在河北地界,不要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为祸中原。” “至于你们的问题,等容后再议。” “多谢皇上,臣等惶恐。”众臣叩谢龙恩,人人背上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枷锁,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 李言知道,最多也就这样儿了。 骂骂众人,抖抖威风,提醒一下大小王的分别,见好要收了。真的要实实在在的惩处一番,目前来说还是做不到的。一来法不则众,此事牵泄的人太多了,皇帝也损失不起。 二来这些人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真要革除爵位或者解除官职也办不到,更没有必要。 再说了,事情才刚刚来始,这次的乱局,规模将堪比杨广时期,现在让他们解职,只会让他们提前摆脱这个麻烦。李言要留着他们,在他们的亲手操持下,一点点儿的让局面溃烂。 这样就算世族也没话说 众臣虽然被皇上骂了一顿,颜面扫地,却没人有怨言,主要是这事太大了,他们难辞其疚,皇上骂还是轻的,等到朝中诸臣都知道,恐怕还要再问责一通。 另外皇上也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人人都有份的功劳,就不是什么功劳;而人人都落下的责难,自然也不是责难了。等再次起身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大大咧咧,反而十分谨慎,真的有些御前面君的意思了。 众人从地上拾起北地的军报,细细的察看起来。 见气氛十分沉焖,都不说话,还是萧禹先开口道:“皇上,其实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出乎预料。之前长孙大人分析的情势,也并没有错,我们大家都是认同的。” “只是谁能想到,这个施罗叠他不按常理出牌。” “若是以往,突厥人要打到河北内陆,必须先打败漠南大都督府,那里有阿史那氏的二十多万骑兵和五六十万牧民,仅仅这一关,就不是施罗叠能轻易攻克的。” “之后还要面对镇守辽东的十多万兵马,还有幽州北部的燕山防线,这都不是突厥人能轻易越过的。” “可谁能知道,施罗叠这个贼酋,不知该夸他用兵如神,还是蠢笨如猪。他这样不管不顾的率三十万骑兵冲入我大唐腹地,也不个留后路,后方打下的城池也弃之不顾,不留兵镇守。” 萧禹露出死也想不通的表情,疑惑的说道:“他们进来容易,可该怎么出去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仗不是这么打的。若是按照这样,咱们大唐也能组织一队兵马,不管不顾的杀到汗庭去。只是接下来要面对草原无数部族的围攻,完全是有去无回啊!” 岑文本也是接口道:“是啊,皇上,突厥人这完全是自寻死路,不管他们在河北闹得有多厉害,等我四面八方的军队开始围堵,就算他有百万大军,也是死路一条。” “在边镇关隘不失的情况下,河北就是龙潭虎穴,他们进得来,却出去不去。” 随后,众臣纷纷发言,无论他们怎么分析,都想不到,突厥人这个打法,是想要干什么。非但从行军策略上想不透,就算从天下形势的战略上,也无法接受。 他放着北方草原不管,一头扎入了中原腹地,待到明天开春回不去,那右贤王就会抄了他的后路。刚刚才摆脱傀儡身份,夺回一半的汗国实权,这下好了,别说汗国梦了,连性命都会不保。 这一手儿,就是因为太臭了,完全是死路,才会让人没有想到。 几名重臣讨论了一个时辰,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李言不耐烦的说道:“算了,你们下去慢慢想,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考虑施罗叠是聪明还是愚蠢都没有意义了。” “朕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将这伙贼子给扑杀,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到明年的开元新朝。” 众人心中一凛,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新朝早已拟定了年号。 历史上的唐高宗李治在位期间,曾先后使用过永徽、显庆、龙朔、麟德等十四个年号。 这让李言十分不爽,曾经小时候自己在一次考试中,就是因为记不住这小子的年号,被扣了十分。他就不明白,你一任帝王,天天没事儿去改年号干嘛? 难道换了年号,就能改变天下大势吗? 在众人推选出永徽之后,李言直接就给否了。他觉得李治用过的年号,都不怎么吉利,无论是永微还是显庆、龙朔、麟德,都有些延续贞观盛世的意思。 求上者居其中,求中者居其下。 延续本身就透着一股安于享乐,不思进取的意思,而开元则给人一种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万象更新、未来远大的朝气,试想贞观盛世都只是一种开始,那未来的大唐,将是何等的繁荣昌盛。 这个寓意一说,众臣都是点头认可,就此定下新皇开元的年号。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调兵,这些具体的事情,在坐的臣子们都比李言有经验,经过短暂的协商,迅速议定了围堵方略。 从辽州大都督府调兵十万,燕山防线调兵十万,再从河东出兵十万,从洛阳出兵十万,齐地出兵十万,合计五十万大军,一齐向河北围去。 八面埋伏,一举将突厥骑兵困死。 众臣所言没有什么奇思妙招,以正兵应敌,却也是十分稳妥且合适的处理手法,。 突厥人此举虽然出乎众人意料,若是赶在中原王朝内部矛盾激化,百姓民不聊生,地方势力拥兵做大,中枢对各方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倒真会造到致命的威胁。 (本章完) 第1136章 突厥群僚的忧虑 第1136章 突厥群僚的忧虑 现在大唐正处在鼎盛时期,刚刚经过了天可汗的发展,地方拥护,民心稳定,中枢的统治也是坚强有力。 在长安的统一调配下,大唐四面八方的军队,依拖城池,步步为营,逐步压缩突厥人的活动空间,自然可以将其包围在某一处地方,慢慢吞吃掉。 实际上,一个万人守卫的城池,就需要十倍的敌人,才能攻克。 幽燕大地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城池,只要内部的兵力赶到,突厥人攻下任何一个城池,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在攻陷城池之时,只要守军焚毁粮食,突厥人可能入不傅出。 是以到现在为止,众臣们都认为,突厥人就算行动再快,也攻不下几座城池。可能等到四面八方的大军赶到后,突厥人还深陷于幽州的十几座城池中打转呢? 李言冷眼旁观,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现在他已经是开卷考试了,知道了大唐的部署,在河北那边自然能从容应对。若是再插手,故意作死,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还是那句话,不做事就不会范错,到时候看谁还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看着几位重臣,议定了御敌方案。 最后快散会的时候,李言说了一句:“对了,朕看长孙大人一人身兼两职,确实是有些忙不过来。朕打算让前太子傅,现任刑部侍郎张玄素,先检校右仆射之职,帮着长孙大人处理一些政事吧?” “我记得张大人当年定襄之战的时候,也去前线督过军务,如今对付突厥人,他也能出把子力。” 呃. 众人一愣,前几天,萧禹去了一趟房府,不出意外的带回了房玄龄病情加重,感谢皇帝看重,却无法继续履职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辞去左仆射的折子。 于是众人纷纷举荐,长孙无忌和萧禹都推了人选。 李言原本打算把岑文本调入尚书省任右仆射,实际上他这个打算,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在询问过诸人的意见后,李言发现众人都不赞同,就连岑文本自己也不是太乐意。 想想也是,中书令是正二品,仆射是从二品。 若是左仆射的话还好说,那是明降暗升,实实的掌了大权。右仆射的职责是辅助左仆射,并起到制约的作用。比起正二品的中书令,就有些够不上了。 另外,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不对付,真的调入一个部门,针对性太强,长孙无忌脸上会挂不住。若是以后和岑文本打起擂台来,搞得鸡飞狗跳,也不太好。 就连萧禹对此也不是很认同。 后来思索之下,李言觉得,岑文本在中书省,一样能起来制衡长孙无忌的作用,而且还隔了一层,效果可能比直接将两人塞到一块,还要合适一些。 萧禹隐晦的提出,长孙无忌也推荐了人选,恐怕并不是想争这个位置。 若是右仆射用了长孙无忌推荐的人选,和长孙无忌一人兼两职有什么区别。 其实这就是用另一种方式,在阻拦岑文本进入尚书省。 在权衡过之后,李言提出让以前的太子傅张玄素任左仆射,萧禹思索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一来是张玄素的资历也是很深的,几乎不差萧禹多少,学识渊博,为人也算正派;二来张玄策在贞观四年之前和长孙无忌一块辅佐李言,两人的关系很是和慕。 他任右仆射,长孙无忌不会太排斥,很容易通过。 张玄素的太子傅本就是正二品的大员,只是东宫属官和朝庭职位之间,属于享受正二品待遇,真实权力上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李言登基的时侯,把张玄素安排进入刑部任侍郎,就是想锻炼一下。 待其积累一些具体的政务经验了,再提拔重用,也算筹功。 做为太子傅,张玄素的命运和李言早就捆绑到了一块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李言登基为帝,做为他最重要的师傅,张玄素早就是内定的重臣了。 这一点儿,中枢的几人心里都有数。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萧禹也推出一个人选,时机合适的时候,李言直接将长孙无忌和萧禹两人的人选通通否决掉,提出张玄素,这样大家脸上都挂得住,顺理成章了。 现在这个时机,李言就觉得很好。 果然,全团都是戴罪立功的情况下,没人敢提出异议。张玄素任右仆射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臭骂了众人一顿,树立了皇帝高高在上的威严,又把和自己一根绳子上的张玄素提起来,塞到了中枢。尽一步增加了自己的话语权,权力得到巩固和加强。 突厥人南侵之事,还没怎么着呢,李言就在中枢所获颇多,随后神轻气爽的离开了,留下了神情低落、如丧考妣的众人。这几个月众人对皇帝的压制,还有建立起来的新格局,就这么轻易的失去了。 他们已经没空去关心右仆射了,张玄素老成持重,处事练达,也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老熟人了,不是外人。他们现在忧心的是,皇上这一关是过去了,百官那里怎么办? 突厥人侵入河北大肆攻城掠地,他们还要想想该怎么向百官和天下人交待。 谁不知道皇帝刚刚覆新,真正掌权的是他们,这事跟本推托不掉。 面面相觑之下,众人都是一脸的愁容,就连一向自信的萧禹,也有点提不起精神。 这们这个团队,不是忠臣,就是干吏。就这样一样无论见识、经验、还是能力都是最强配置的情况下,还让突厥人长驱直入,杀入了河北腹地,着实是有些丢人啊! 在长安开始调兵遣将,欲要将突厥三十万大军围剿在河北道北部,幽燕一带的时候。 正在范阳蓟县的施罗叠,也正在下令,大军集结,准备往南行军。 卓里不打下易县后,把粮草一收,分田地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处理,自己一队快马,回到了蓟县。 “大汗,您是神了。” 卓里不来到汗帐内的篝火旁,挨着阿史那氏的几名首领坐下,接过施罗叠递过来的马奶酒,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热乎乎的液体灌下,整个肚腹都是暖洋洋的。 阿史那默咄哈哈一笑,抢先说道:“卓里不,是不是觉得大唐的城池,就像纸糊的似的,一捅就破,原本要死伤惨重的攻城战,现在不费多大功夫就拿下了?” 呃. “你怎么知道的?” 一群突厥首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施罗叠这才说道:“在你之前,攻打怀柔、昌平等城的将领们都已经回来了。情况和本汗预料的差不多,一说到分田地,这些大唐的百姓就没什么抵抗心思了。” “若是反抗太坚决,我们进不了城,谁给他们分田地啊” “大汗英明。” 卓里不一脸激动的说道:“末将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容易的城池,若是大唐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只需要一年的时候,末将能为大汗拿下整个大唐。” “对了,大汗,刚刚臣进来的时候,发现各部都是收拢兵马,咱们这是要转移了吗?” “不错,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分田地给我们带来的巨大好处。” 施罗叠沉声说道:“只是,一个幽州太小了,就算我们拿下这里所有的城镇,也不过占了大唐河北道的区区一个角落。只要大唐反应过来,大军围剿,我们就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我们要趁着他们调兵遣将的时候,把我们的地盘扩大,尽可能拿下更多的城池,把‘分田地’这把火,烧到大唐内部,最好能打进河南,攻入洛阳。” “这样,局面就彻底打开了。” 卓里不疑惑的说道:“大汗,可是这些地方,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丢掉多可惜。再说了,辽西通道并没有留兵把守,万一长孙顺德大军东进,不是把我们的后路给堵住了吗?” “已经堵住了。” 施罗叠脸色不豫的说道:“今天上午,留下的探子来报,辽州城的长孙顺德,已经集结十万重兵西进,开入了辽西通道,把几百里咽喉要道的重城都占据了。” “咱们若想从这里再打回去,已然是不可能了?” 一听这话,阿史那氏的几名将领慌了,急着问道:“这怎么办,那咱们怎么回去?” “是啊,大汗!” 卓里不也是慌了心神:“若是回不去,我们打下再多的城池,抢到再多的粮食和财宝,也没什么意义了” “慌什么慌,放心,即然本汗能带你们杀进来,就能再把你们带回草原去。” 施罗叠哼了一声,训斥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真以为本汗会这么莽莽撞撞的就带着你们一头钻到了大唐的腹地。就算伱们活够了,本汗也还没活够。” “本汗才刚刚拿回一半的草原,还没重现祖上的荣光,怎能就这么折在中原?” 众人被施罗叠稳若泰山的气势给压制的死死,不过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是啊,论尊贵,论实力,论地位,眼前的大可汗都远超他们,这次南下,大汗也带的都是亲信。 阿史那氏一族的老根底都南下了,这要是团灭了,阿史那氏就完了。大汗都不担心,他们烂命一条,又紧张个什么劲儿? (本章完) 第1137章 阳谋(上) 第1137章 阳谋上 卓里不连忙起身跪地施礼道:“对不起大汗,臣下失礼了,不该怀疑大汗。” “算了,下不为例。” 草原比起中原来,人心略显单纯粗旷,有什么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施罗叠也没有和这些人计较。 摆了摆手,随后道:“不瞒你们说,本汗早就和大唐内部的一位王爷联络好了,此次南下,一来为了部族安然过冬;二来,也是为了扶持这位重量级人物起兵造反。” “你们也知道,右贤王的根基虽然没有我阿史那一族深厚,可是他是汉人。” “这些年,他和大唐关系搞得十分融洽,这才有钱有粮来收笼草原上的人心。横岭一战之后,草原分裂成两部已经不可避免了。右贤王有大唐支持,就算我们有再多的兵马,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唔. 众多首领的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是啊,右贤王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大唐明里暗里的相助,刚刚恢复的突厥汗国也保不住。 “我们不能偏安一隅,否则等到明年春天,右贤王必定大举来攻。” 施罗叠分析了一下形势,让这些人冷静了下来,这才解释道:“要想破局,就要从大唐来想办法。即然我们草原分裂了,就不能再让大唐安安生生的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年,本汗不光在草原上使劲儿,在大唐的核心也布了一颗棋子。” “只要我们在河北闹得足够大,那位王爷就有机会领兵,待他带兵来平乱的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这大唐的半壁江山,就会陷入动乱之中。待到那时,北方燕山防线和辽州之地,都将对我们完全开放。” “瀛州的银矿,也将被我们把持。” “最重要的是,到时候大唐也会陷入动乱当中,相互争战,他们就没精力去帮右贤王了。反过来,我们搜刮整个北方,有钱有粮,还怕对付不了右贤王吗?” “哦” 众头领这才会心一笑,纷纷露出诡计得逞的神情:“原来如此,大汗英明,难怪大汗敢带着我们杀入大唐内部,还不留兵守卫后路,原来早就布好了棋子。” “怪不得大汗让我们不伤百姓,还要给他们分田地,恐怕这也是为了祸乱大唐,将给来给那位王爷割据一方打基础吧?”卓里不罕见的聪明了一回,通过施罗叠的只言片语,就联想到了很多。 “不错,就是这样。” 施罗叠一幅孺子可教的赞许神色:“是以这次南下,和以往不同,正是为了我突厥汗国的统一和长远考虑,你们要不折不扣的执行本汗的即定方略。” “若是出了纰漏,恐怕三十万大军,包括本汗都要折在这里。” 众首领一听,立马起身抱拳应诺道:“大汗放心,我等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大汗,唯大汗之命是从。” “嗯。” 施罗叠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走到这一步了,后路也被断了,这些人只有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了。 随后,卓里不又问道:“大汗,经过分田地后,这里的百姓对我们已然是不再排斥,幽州等于是我们的地盘了。若是南下,这里怎么办,要不要留下人镇守?” “若是不留人,恐怕要不了多久,燕山边镇和辽州兵马就会进来,再度把这里夺回去的?” 施罗叠略略沉吟一下,断然道:“凡是已经分完田地的地方,全部撤走,一个不留;正在分田地的地方,留下大军镇守,待分完田地后,也马上离开。” “如此,一批人在前方夺取城池,一批人留下分田地,后面已经分好的部众,再接着南下,我们大军就可以像滚雪球一样,不断的把势力往南扩张。” 阿史那默咄诧异的问道:“大汗,若是这样的话,等于我们打下新的,老的地盘又失去了,这样有什么意义?” “谁说失去了,不是还有那些百姓吗?” 施罗叠露出一个看上去显得十分高明的笑容:“那些已经分完田地的百姓,会替我们守住这里的。” “他们?” 卓里不接口道:“他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咱们在这里还好,等咱们一离开,大唐的军队一来,恐怕他们立马就会投过去。说不定就连分到手的田地,也会再度被那些贵族们给收回去。” “呵呵,卓里不,你聪明了一回,本汗就是要让他们收回去!”呃. 众人这下彻底迷糊了:“大汗,咱们好不容易分给他们,现在又被收回去,那咱们费这功夫干什么,还不如就待在城里好好休息休息呢?这大冷的天,弟兄们挨个村子的转悠,也挺冷的。” “这可不是白费功夫,这是一个釜底抽薪的杀招。” 见众人不解,施罗叠反问道:“本汗问你们,咱们给大唐人分田地,而大唐的军队和贵族,却要从他们手中把到手的田地再拿回去,他们会不会产生排斥,乃至怨恨?” “这是当然,那些百姓还不疯了。”众人一想,顿时点头如捣蒜。 施罗叠叹了口气说道:“归根到底,咱们是突厥人,对这里面的百姓来说,就是异族。在咱们的大军威胁下,他们不得不低头,可心里指不定多仇恨我们。” “我们肆无忌惮的杀人,只能让他们更恨我们。” “昔日的匈奴无比强大,压得汉人瑟瑟发抖,那又怎么样?汉人并没有屈服,我们突厥的之前的几位大汗,又是多么的不可一世,甚至都打到长安城外了。” “结果呢,还是被赶回了草原,可见一味的杀戮是不行的。我们南下杀得人越多,手段越凶残,那些百姓就越是同仇敌忾,当他们紧紧的围绕在大唐朝庭身边的时候。” “无论我们有多少弯刀,弓弩,都是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说到这里,施罗叠神色一厉,瞪着几人,问道:“阿史那默咄、卓里不,还有你们,若是本汗把你们的部族的人全都杀光,能换来你们的忠诚吗?” “这”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卡住了,若是真有人这么干,哪怕对方是大汗,众人也会提起弯刀,与其不死不休的。现在当着施罗叠,他们又不敢这么说。 只有卓里不接话:“尊敬的大汗,若是您真的这么做了,只能让卓里不畏惧,却无法让我服从。” 见众人都是低头默然不语,施罗叠这才道:“若是本汗给伱们部族每人都赐予粮食,还分给一些钱财,最后再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牧场,你们会献上自己的忠诚吗?” “当然,大汉,若是这样,臣等都愿为你赴死。”众人齐声应道。 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有些冲击这些如同动物一般思考的首领们,施罗叠这才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本汗被右贤王关了整整十年,悟出一个道理,有时候赐予比掠夺更可怕,善良比杀戮更锋利。” “仅仅只靠我们三十万骑兵,是不可能打败大唐的,就算再翻上几倍也不可能。能打败大唐的,只有他们自己。” 一席话把众人给轰得外焦里嫩,脑袋里都是乱成一团,他们想的不是很明白,只是隐隐觉得大汗说的有道理。 “我们是突厥人,汉人对我们始终抱着深深的警惕。我们给那些汉人分了田地,他们会感激,却不会因此而改变立场。并且已经到手的好处,他们的感激也会慢慢消失。” “剩下的只会担心我们会不会再拿回去,若是再征税,索取好处等等。” “他们现在巴不得我们快点儿离开,这样他们即不用承担拿了异族人好处的心理负担,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一直奴役他们,更可以心得理得的享受这份好处。” 想想人心确实是如此的,阿史那默咄和卓里不等人,都是一脸的不忿,给了那么多好处,这些人还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人心都是趋利避害的,你们也不必过于介怀。” 施罗叠却是毫不在意,反而一脸的坦然:“正因如此,我们才可以利用。” “他们盼着我们走,那我们就离开。” “等我们的大军一撤走,大唐的军队就会接管这里。面对我们把贵族的土地都分给无数百姓的局面,他们会无比头疼。若是放任这些土地分给百姓,则贵族们不会同意。” “若是重新收回来,等于把这些百姓们已经吃到肚子里的肥肉又给拽出来,那些百姓就会像被刨了祖坟一样,甚至会联合起来,和官府对抗,这时候,世道就乱了.” “等到这个时候,我们再杀回来,等待我们的,必然是这些百姓的夹道欢迎。” 众人听得眼里一亮,可不是吗? 想想那些百姓被分到田地时,全家老少高兴得和过年似的。再想想被官府上门,勒令重新交回土地,那些人会是何等的伤心,何等的不舍,又是何等的愤怒。 原来就没有也过了,可得而复失,人们就接受不了了,说不定他们就会自己打起来. (本章完) 第1138章 阳谋(下) 第1138章 阳谋下 一想到这种场景,几个部族首领高兴的有些抓耳挠腮,同时一脸敬佩的看向上首的大汗。没想到大汗这次重新掌权后,竟然变得如此奸诈,区区小计,就会弄得大唐内部焦头烂额。 “面对已经分出去的土地,收与不收,大唐的朝庭都会十分为难。收的话,得罪百姓;不收的话,得罪贵族,这是进退两难啊?” 卓里不想到一件事情:“大汗,可是说到底,蓟县才几万百姓,整个范阳也才几十万,大唐有那么多军队,他们可以镇压啊,那些百姓恐怕敌不过?” “所以,我们才要快些离开。” 施罗叠一脸肃然的道:“待幽州的土地分完后,我们马不停蹄的南下,争取在大唐派出精锐力量之前,把河北道的土地全都分完。整个河北道,有六七百万人。” “这些人都分到土地的情况下,大唐又能拿出多少兵力去镇压?” “即便镇压下来,又会死伤多少人,剩下的人,又怎么会再度拥护大唐呢?” 这就是施罗叠给大唐的一个阳谋,不过这个阳谋的对象,不是针对皇帝,只要皇帝到时能代表朝庭承认这些土地归属百姓,非但不会失去人心,反而会增加自耕农的数量。 有了这么彻底的分配,河北之地的税收就会大幅增加,若是天下皆能如此,则大唐可安。 只是皇权无法做到这点儿,世族出身的官员早已把代表权力核心的皇帝,看得死死的。 只要皇帝有一点儿针对土地的苗头儿,瞬间就会被世族们给掀翻,根本没那个时间和机会。现在由突厥人的暴力来做,世族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拿突厥人毫无办法。 突厥人一不怕得罪百姓,二不怕得罪世族,更不用考虑大局和长远,世族们那些针对皇权的手段和方法,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除了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的击败突厥人,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时间变得对突厥人越来越有利,突厥人每天都会攻下数座城池,每天都会给数万百姓分田地,简单粗暴却十分快捷,得到土地的人口越来越多。 仅仅十来天,河北道北部幽燕之地,就有近百万庶民得到了土地。 攻城池、抢钱粮、分土地。 这三板斧,突厥人已经做得越来越顺手了,百姓也十分配合,其实他们也怕夜长梦多,朝庭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来。随着消息的传开,南下有无数的百姓,正翘首岂盼着突厥人到来。 施罗叠苦笑的摇了摇头,像他们这种针对权贵不涉百姓,只分田地,又不占领统治的力量,想来任何人都会十分欢迎吧! 百姓们想必也知道,突厥人长不了,已经分到手的土地也未必能留下,可没有分到田地的百姓,是一定没有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朝庭援军来之前,先拿到手再说。 法不责众,也许就能保有呢? 在双方都配合的情况下,大军接下来的速度只会更快,世族只要在年内无法消灭他们。 等到来年,整个河北道,就会换了一副天地。 说到最后,施罗叠傲然而立:“这是阳谋,一个谁也无法破解的阳谋。别说大唐的新皇帝了,就算是天可汗李世民在位,也拿本汗这一招没有办法。” “这就是之前本汗和你们说的,土地问题,就是中原王朝的死穴,只要对这个敏感问题下手,就能轻易挑起他们内部的纷争,争取到无数的民心。” “到时候,他们哪儿还有精力来围剿我们。仅是平乱,重新恢复秩序,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哈哈哈哈.” 众人鬼哭狼嚎似的一阵嚣叫,似是无法释放得窥天机给自己带来的兴奋和喜悦,最后众人齐声跪地道:“大汗英明啊,我草原上几百年都没有大汗这样聪明的雄主了。” “我们相信,在大汗的率领下,我们一定能重现祖上的荣光和颉利大可汗时期突厥汗国的鼎胜,重新把中原王朝踩在脚下。” 施罗叠看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晒,颉利也算雄主吗? 他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中原内哄,这才让竖子牛叉了起来。事实证明,中原王朝只要统一,李世民在篡位,人心还不服的情况下,只了三年时候,就把他给干废了。这样的人,也配算得上英雄人物吗? 见统一了思想,再没有人有异议,施罗叠当即发话道:“传令下去,按照本汗的意图,马上挥兵南下。” “是,尊大汗旨意。”众人轰然应诺,随后兴奋了出了汗帐,往各自的部族去整兵了。 接下来的几天,河北战局的最新情况,源源不断的送往长安。再加上范阳卢氏家主卢义恭和众多的豪门士绅逃难似的进入京城,发生在河北的动乱,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三十万突厥铁骑,一路打破辽河平原的十多座城池,攻克了辽西走廊上的数座坚城,杀入了空虚的河北道。 以范阳郡为核心的幽州大地,沉沦在胡人的铁骑之下。几百年的卢氏,更是被突厥人给连根拔起,付出累世积攒的所有财富,这才保得一命,逃往长安。 虽然这些世族豪门,把突厥人描述的极为凶残,杀人放火,歼淫掳掠,无恶不做,河北百姓挣扎在生死存亡之中。 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兴起一股流言,说突厥人并没有在河北大肆杀阀,不但对百姓秋毫无犯,还将刀口对准了这些富裕的世族豪门。他们每打下一座县城,把权贵富户的财产一抢而空。 然后把他们名下的所有土地,全都分给穷人,以蓟县和涿县为例。这两地的百姓,每人都分到十亩田地,多数四世同堂的民户,都能得到上百亩田地。 是以这次突厥人南下,除了士绅富户外,并没有百姓流离失所,就连洛阳长安,也没有逃难的百姓。 突厥人打入大唐,不但不杀百姓,还分田地,这简直是亘古未闻之事。本来长安城的百姓们还不相信,突厥人都是财狼虎豹,怎么可能做这种好事儿呢? 大家聚在一起好好想了想,似乎确实没见到往日那种成千上万,扶老携幼进京,嗷嗷待哺的祈食场面。一些逃来的人,都是些赶着马车,衣着华丽的富户们。 顿时,就有不少人相信了。 随即,众人对突厥人的想法发生了巨大的分歧。有些人觉得突厥人太可恶了,简直比之前还过份,你抢就算了,干嘛总盯着有钱人,这些人多半就是家族殷富的。 还有更多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幸灾乐祸。看着那些平时骑在百姓头上做威做福的贵人们,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心里别提多高心了,你们也有今天。 更多的是家里没有多少地的贫民,不但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恐惧害怕之心,还隐隐有些遗憾,突厥人怎么就去了河北,而不是来到关内道。若是那样的话,自家岂不是也能分到不到良田。 同时对于远方的突厥人,也有了些说不清倒不明的期待 相对于百姓们的各怀心思,真正的上层人物们,都是勃然大怒,突厥人这是在断他们的根基。历来战争都是底层人承受苦难,他们或者献上财物,或者献上忠诚,或者斡旋捭阖,都能得已保全。 若是心狠一些的,拆东墙补西墙,还能从老百姓身上,把对突厥人的损失给补回来。 几百年乱世下来,凡是不适应战争的家族,基本上都被淘汰了。 凡是能经过数个势力轮翻登场而不倒的家族,都进化出了一套极为灵活的生存法则。更有甚至,还能趁着乱世迅速崛起,每一次的天下大乱,家族都能剧烈嘭涨,得到大的跃迁。 可没想到,这些该死的草原人,竟然放过了那些穷鬼,把贪婪的目光盯到了世族豪门的身上,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忍的。 太极殿上,群臣罕见的摒弃了相互之间的成见和往日的争权夺利,全都将矛头对准了施罗叠,一块儿祈求皇上立刻发兵,把这伙闯入大唐境内的突厥人全都消灭掉。 尤其是河北世族出身的官员们,更是义愤填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李言坐在龙椅上,看到殿内上百个臣子,人人都是一幅被刨了祖坟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暗的心惊。 幸好自己采用了曲线救国的方式,没有亲自出面。不然,就这股滔天的势头,足以把自己轻易掀翻,甚至大唐都有可能保不住,重现前隋杨广的覆辙。 李言坚定了拌猪吃虎的策略,好似一个软弱拿不定主意的君王一般,连忙伸出双手道:“众位大人们快起来吧,我大唐和施罗叠不共戴天,这些人突厥人在河北烧杀掠掠,朕亦是恨其入骨。” “众卿放心,中枢几位重臣已拟定了八面包围之策,欲从河道北周边,调集五十万大军,前去围剿,必能将突厥人斩尽杀绝。” 随后,由左仆射长孙无忌出面,将草拟的调兵策略在朝堂上说了一遍。 (本章完) 第1139章 各有谋算(上) 第1139章 各有谋算上 长孙无忌话音一落,吏部右恃郎卢承庆就立马站出来,脸色冷峻的参奏道:“长孙大人此策虽然稳妥,只是见效太慢了。要知道突厥人可是有三十万大军,还都是来去如风的骑兵。” “先不说这五十万多是步兵,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各自的位置上。” “就算他们把突厥人包围,可五十万步卒能包围三十万骑兵吗?要知道在平原上,一万骑兵,就得十万步卒来应对,而且还不能保证能取得胜利。” “毕竟,骑兵有强大的突袭能力,一旦不敌,还能从容撤退,这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畜生?” 长孙无忌听的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突厥人在幽州分田地的举动,会多么刺激到这些世族。 实际上,就连他最初得知,也吓的混身哆嗦。 长孙家族自从跟定秦王李世民后,就迅速崛起,在李世民登基后,更是从落魄世族,一举迈入一流贵族的行列。这其中,当然不仅仅只有空名,还有在各个地方的长孙支脉势力的迅速发展。 其中对土地的大量摄取,更是家族生存的根本保证。 长孙无忌深知,官位是朝庭的,朝庭随时都可能收回去。做多大的官都没用,触怒了皇权,或者斗争失败,皇帝一道圣旨便能收回去,只有土地才是自家永恒不变的基业。 只是中原大地向来都是各家势力的固有地盘,作为新贵,哪有地盘让他们来吃。若是只有朝中势力,而无地方根基,那长孙家族的繁盛,也只不过是沙上的浮塔,随时可能败落。 只有在地方上拥有深植于土地的势力,才能像其他老牌世族一样,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是在拿下辽东半岛后,长孙无忌就窥视到了这块全新的蛋糕,放弃了在中原与其他世族抢食,果断的转移了重心,推举族叔长孙顺德担任辽州大都督府长吏,坐镇半岛。 这些年下来,各大世家纷纷涌入此地‘利益均占’,而最大的获利者,还是长孙家族,半岛一半的土地被世族豪门迅速兼并,其中有三成以上,都是长孙家族的。 别小看这三成,就凭这些所获,已经足以让长孙家族的基层力量得到填充,真正成为实至名归的一流世族。就算长孙无忌失官,或者长孙无垢不做太后了,长孙家族依然可保无虞。 五姓七望,都有自己的固有地盘,像陇西李氏、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等,并不是说这些地方只有他们的势力,而是在这里,他们的势力占主导,其它世族就算有产业,也是客居,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若是没有他们的同意,其他世族豪门想进入此地捞食,就会受到打击。 经过贞观一朝的苦心经营,长孙无忌一力发展半岛,在上层势力中已经有人私下里称辽东长孙氏了。 这在以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在姓氏之前加上地盘,几乎是一流势力的标签。 这次施罗叠南下,长孙无忌很是紧张。 他一边庆幸施罗叠没有进攻半岛,不然自己家族就是首当其冲,河北之地的噩运,他感同身受,却置身事外。河北是山东老牌世族的聚集地,他长孙无忌就算再强势,也是插不进去的。 不过,河北是东魏和前齐故地。 在整个天下的三大世族群体中,关陇贵族是核心,山东世族是羽翼,而江南华族,则是最垫底的存在。后两者也经常被皇家用来平衡他们,都是关陇贵族要防范的对象。 三大圈子中,关陇贵族的军力最强,江南华族的财力最厚,而山东士族则最为顽固,同时底蕴也最深。每次天下大乱,河北之地都是能与关中争夺天下最主要力量。 长孙家族是关陇贵族的一员,对于次一等的山东世族,自然是抱着戒心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次突厥人南侵,长孙无忌的心里,也有些幸灾乐祸的。实际上这不单单是他一人的想法,整个关陇势力,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河北军报不断传来,迅速吸引了朝中各大派系的注意力。兵力未动,可各方势力针对河北乱局的博弈,却骤然展开,众多大佬纷纷下场,欲在这样的乱局中,下一盘棋,来为已方争取利益。 是以朝庭表面风平浪静之下,早已掀起了无尽的暗流。 突厥人肆掠河北,对于山东世族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对于其他两大势力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儿。或许这就是他们借机把势力渗透进河北的机会。 其至有些人还会暗暗掣肘朝庭的行为,以让这些突厥人扩大战果。 在有识之人的眼中,当今天下,朝中有冉冉升起的青年皇帝,有长孙无忌、岑文本、萧禹、马周等贤臣辅佐,又有三大势力鼎足而立的拱卫,大唐几可以说稳如泰山。只要右贤王不动,一个小小的施罗叠,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即然进入了大唐的腹地,任他有再大的能耐,也早晚是死路一条。 不过,即然他来了,就借着突厥人的横冲直撞,打破平时抱团的山东世族,也未尝不是一个良机。 最新的军报传过来突厥人分田地的事情,让长孙无忌紧张了一下,不过大局没变,关陇世族也没出面,是以长孙无忌并没有更改之前规划好的方略。 只是他没想到,刚刚说出来,就受到朝中臣子的抨击。 若不是卢氏几百年基业一朝被毁,卢承庆受到剧烈打击,说不得长孙无忌就要以首辅之尊,好好教训教训他什么叫朝庭礼制了。 看到对方略显年轻,满脸悲戚的面孔,长孙无忌犹豫了片刻,没有和他计较,就算是朝争,此人也不够格。 自己亲自出马,胜了不武,败了还丢人。 再说,这是经过了中枢几位宰辅一同商议,被皇帝认可的方案,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卢承庆而改变。就是河北世族乃至山东豪门的势力一同发难,也还要看看他们关陇势力的态度。 果然,卢承庆像是开了一个头,紧接着新任礼部左恃郎崔本善也站出来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草原游牧民族入侵,他们还在河北大分田地。” “田地是国之根本,突厥人动了土地,就是在挖我世.挖我大唐的根基。” “以往的那种步步为营,徐徐图之的方法已然是行不通了。一旦突厥人分了田,得到那些百姓的拥护后,就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了。” “是以臣建议,朝庭还需使用更加强有力的方式,在最短时间内,将这股歪风邪气给扑灭,避免突厥人继续蛊惑无知平民。更勿使其泛滥,以成燎原之势。” 崔本善的话一说完,三省、六部和诸寺署中呼拉拉跪倒一地官员附议。 这些都是河北或山东豪族大户出身的官吏,突厥人肆虐,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虽然那些人没有把事做绝。可拿走了他们累世积攒的财富和土地,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更知道那些落入突厥人手中的财富肯定是追不回来了。那些分给百姓们的土地,一定要尽快拿回来,时间一长,恐怕就回不去了。 就连以前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和佃户,恐怕也不愿意交还已经拿到手的好处了。 更可怕的是,关陇世族和江南豪门万一落井下石,那他们就真的危险了。他们也是世族中的一员,当然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换做他们,也一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突厥人虽然凶狠,却狠不过这些往日的自己人。 李言皱了皱眉,他对中枢提出的稳重却耗时良久的围剿方案,很是满意。这个方案真要落实下去,至少得两个月,这段时间,突厥人搞不好都把整个河北道拿下来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长孙无忌不出来辩驳,他也只好问道:“诸卿都起来吧,卢大人,你说的‘更加强有力的方式’,不知道是什么?你有更好的方法,也可以提出来。” “大家一起议一议,若是可行,朝庭也不是不能考虑。” 李言装作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完全没有主见,就是为了退出来,让朝中这三大势力相斗。 看到江南世族的置身事外,关陇贵族的居心叵测,危在旦夕的山东豪门,高坐龙椅上的李言心里十分惬意。平时这三大势力同气连枝,抱成一团,拼命挤压皇权。 李世民的退场,离不开这三大势力的默契配合。 这些人任何一方,都不是现在的李言能对付的,何况三者隐隐联手,压得李言这个皇帝也喘不过气来,除了对李恪李治这样的自家兄弟下手,竟一时也打不开局面。 突厥人的南侵,轻易打破了这个平衡。 李言祸水东引,山东世族成了被放血的鲸鱼,其他的鲨鱼们果断的把目标转向了他们,顾不上再压迫皇权了。 李言压力骤然一轻,真正的坐山观虎斗了。 (本章完) 第1140章 各有谋算(中) 第1140章 各有谋算中 李言看到这些人跪了一地,心中暗暗舒爽。 以前这些世族上朝的时候,什么给自己下跪过,都是笏板一举,就开始奏事。若是没有那种群臣一块跪拜的朝会礼仪,他们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个年轻皇帝单独下跪的。 现在,这些老窝被捅的人,再也顾不上体面,神情慌乱之下,多少有些祈求之意了。 听到皇帝亲和的态度,山东心中一轻,多少对这个年轻皇帝没有偏坦关陇世族有了些好感,不少人都是一脸善意的看向看帝。 不过,也就这样的,众人都知道如今朝庭的局势,皇帝并没有多大的发言权,想要改变方略,障碍不在皇帝那里,而是要说服朝中其它两个群体。 他们当然知道,朝庭肯定是会派兵消灭突厥人的,可这早一刻和晚一刻,对朝庭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对其他两大势力来说,还有着莫大的好处。 而对他们山东世族来说,就要命了。 毕竟河北是朝庭的,也是他们的,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的,是以他们要比朝庭更着急。 崔本善愤然道:“皇上,臣建议朝中派出精锐骑兵,前去河北剿灭施罗叠。” “崔大人,你知道要消灭这么一股强敌,需要朝庭动用多少骑兵吗?” 侍中刘泊哼了一声,站出来说道:“若要针锋相对,朝庭要动用不低于突厥人的力量,至少也需要二三十万。朝庭总共才多少骑兵,大部份都分布在北疆和西域。” “若是调动这里的兵力,万一右贤王南下,或者西域出乱子怎么办?施罗叠虽然来势汹汹,他们没留后路,就像进了网中的鱼,只要右贤王部不出面,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朝庭只需坚壁清野,固守城池,不让他们获得粮草后勤,慢慢压缩包围圈,自然能将他们困死。若是派兵针锋相对,就算消灭了他们,我们大唐又要损失多少人?” 刘泊的话回荡在殿内,一时间,殿内众臣都沉默了下来。 大唐在十年前,总共有军队约两百万,分散在全国各地,其中一大半都归属于地方折冲府,镇守地方。这几年不断的开疆拓土,大唐的地盘也扩张了一倍以上。 军力相应的也急剧扩张,达到了三百万的总数。其中约有三十万骑兵,占了总数的一成。 虽然仅仅一成,已经是规模庞大了。 要知道,在贞观三年的时候,李世民请出侯君集训练飞虎军,总数才区区三万人,再加上北方各地的边军,整个大唐的骑兵不足十万,现在已然膨胀了三倍。 以前是没有马,现在则是没有钱。 养一名合格的骑兵,至少是十位步卒的代价,朝庭维持这只占大唐军队十分一之数量的骑兵,每年的支出,就占了所有费用的一半以上。 大唐的骑兵和突厥人不同,突厥人本身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每个部族都蓄有马群。每个牧民骑上马,背上一张弓,一壶箭,腰上再跨一把弯刀,就是一个骑兵了。 平时也不用发奉禄,出征的时候,谁抢到的东西就归谁。 就算死伤了,汗庭也不用负责。 这样的骑兵,几乎不用什么成本,是以草原人轻易就能拉出来几十万的骑兵军团。精湛的骑术和庞大的数量,弥补了装备的上的不足,让他们傲视天下,雄视古今,一直压着中原王朝打。 更是把农耕民族视为羊,而把自己比喻成猎食的狼。 反观中原,一个合格的骑兵,不但要经过长期的训练,还要发放三个步卒以上的奉禄,更要供养马匹。给战马装上全套的骑兵装具,士卒还要人人披上盔甲。 长弓、矛戟、长槊、盾牌等武器,样样不可或缺,有些兵种根据需要不同,还要配上飞斧和短仞。 都说一个骑兵能抵十个步卒,严格算下来,十个步卒的开支,都抵不个一个骑兵。 为什么秦始皇要建长城来防范草原人,他不是没有打过,而是根本征服不了。后面的汉武帝刘彻,还有明成祖朱棣,都是倾尽国力去征伐草原,结果拖垮了国力,还是拿草原人没辙。 不得不说,在农业社会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中原王朝只在少量鼎胜时期攻出去过。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在取守势,就是因为打不起,攻下来也守不住。 虽然中原王朝可以做到一时强盛非常,却很难保持恒定的状态。 草原上的胡虏只要避其锋芒,等其堕落虚弱时,轻而易举便可攻入,这几乎是无法扭转的局势。 大唐现有三十万骑兵,其中二十五万,都分散在从辽东到燕山,河东,关内道,河西之地,再到西域之地漫长的北部边疆线上,还有五万驻扎在京畿之地。若仅仅为了河北一地,就把所有的骑兵集中在一块,和施罗叠打上一场歼灭战,拼个同归于烬,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真论骑兵做战,大唐未必比得上突厥人。 一战不胜,暴露了帝国的虚弱,再引发草原其他部族窥视,大唐就有亡国之危。 是以崔本善的提议一出来,顿时就受到了刘泊的置疑,殿内大多数臣子们也是不认同的。 崔本善也是久在中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思索了一阵道:“皇上,臣建议调动漠南大都督府的骑兵,进入河北。” “不可,万万不可。” 岑文本不能再冷眼旁观了,站出来阻挠道:“崔大人别忘了,漠南的族群,归根到底,也是阿那史氏的一支。若是让他们对付别人,或许还可以考虑。” “哪怕是对阵右贤王,他们也不会动摇。” “可施罗叠本就是阿史那氏最正宗的一支,颉利和突利已死,两部之间的横隔也已不在。若是把漠南的部族调入关内,一则会让他们觉得我中原竟连突厥一部都应付不了,难免会心生轻视。” “二来,两部都是阿史那氏的一支,万一两部融合,那不是抱薪救火吗?” “施罗叠已经三十万了,若是再加上漠南的二十多万,我大唐真的危险了。是以无论如何,臣都不同意调漠南部族进入大唐。” 岑文本知道,漠南是代王李厥的势力,一旦让李厥在此事上立下了大功,难免会增加他的威望,并激起他的贪心。这样会动摇到太子李象的位置,做为太子少傅,他不能不站出来维护李象。 消除一些有可能威胁到诸君,动摇国本的事情。 不过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萧禹此时也站出来的说道:“岑大人所说有理,再说了,让同一血脉以前视为手足的人相互杀伐,也容易激起他们的不满。” “到时内患未除,再添新乱,就得不尝失了,老臣也不同意此举” “.臣也不赞同.”随后又有一些臣子们站出来,纷纷发现看法,否决了这个意见。 整个河北有四大世族,分别范阳卢氏和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赵郡李氏,这四家几乎把整个河北给瓜分了。范阳卢氏占据河北北部的幽燕一带,以幽州和蓟州为核心。 博陵崔氏盘据在河北中西部,以恒州和定州为基础。 而清河崔氏则在河北东南部,与齐地河南相接的冀州、德州、棣州,是他们的地盘儿。 赵郡李氏则一直在向南发展,河北地形东西略窄,南北稍长,其中西南一角更是深深的探入到了河南的地界,把黄河以北,全都划入了河北一道。 而这伸出去的一角范围内的邢州、洺州、相州、魏州,乃至最接近洛阳的卫州,都是赵郡李氏的地盘。 诺大的河北道,以这四个顶尖世族为中心,剩下的其他二流三流世族,还有一些外围的豪门和富户,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只要这四家背叛,大唐立刻就会失去河北。 而河北的失去,往往也会带动河南、齐地的动乱,以至于天下大乱。 因为历史的缘故,北方一直就有两个政治中心,一个是关中,一个是河北,依托这两地,北方也容易分割成两个国家。而往往北方分裂的时侯,以长江流域为核心的南方政权也会独立出去。 北方两地只要一统,南方不出意外的,也会被收归中枢管辖,只是真正决定天下统一的势力在北方。历来群雄逐鹿,不出意外的也是这两方势力推出来的枭雄争霸。 河北世族们都知道,最近这些年,依托北方贸易的兴起,河北做为瀛州银矿流入的必经之地,也跟着商业兴旺。关陇世族一方面眼红,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想对他们加以限制。 若是突厥人仅仅攻掠河北,说不定他们还乐得坐山观虎斗。 通过长孙无忌和中枢拟出来的这个八方围剿策略就知道,他们跟本就不急着消灭突厥人。这股突厥人不留后路的冲入了河北,四周都是大唐的领地。 突厥人早晚都是死路一条,现在只需要动作稍稍慢一些,就能借突厥人的手,极大的消弱河北世族。 只是突厥人做的太狠了,拿了钱财不算,还要抄家。 抄家之外,还要把土地给分了。 (本章完) 第1141章 各有谋算(下) 第1141章 各有谋算下 兔死狐悲,卢氏的下场,让崔氏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和恐惧。崔本善正是出自博陵崔氏,相对于东南方向的清河崔氏和西南方的赵郡李氏,他们是迫在眉捷的危险。 幽州离定州就几百里路程,骑兵只需两三天就能赶到,万一突厥人趁着这段时间,杀入恒定二州。 那自家的崔氏,也会重蹈卢氏覆辙,遭遇灭顶之灾。 是以他比已经是死路一条的卢氏,还有多少有个缓冲的其他两家,更加着急一些。 刘泊说的,大唐仅有三十万骑兵,又分散在各地,他岂能不知。 做为世族群体核心中的一员,他同样知道,关陇贵族的底蕴深不可测。 权力的核心,不过是人事权、财政权、还有军权三样。而天下三大世族圈子中,正好占据了这三大力量。关陇贵族把持着最重要的军权,江南华族则是大唐钱粮来源。 而他们山东世族,则是诗书传家,人才辈出,朝中大部份的治国良才和中层官员,都出自他们山东。 如今,需要动用兵力,只能找关陇世族了,他们的力量,比皇家还要强悍。 崔本善知道,在河西和河套之地,至少还有二十万的精锐骑兵,是属于关陇世族的。不在皇帝的管辖范围内,更不会用作镇守地方,那是关陇世族用来保护自己的力量。 在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岂图用战争消灭世族之祸后。世族已经不在相信皇室了,虽然他们又重新推举了李氏出来主掌天下,却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皇权一直老老实实的份上。 皇权和世族相争,几乎是不可改变的大势。 崔氏是这个时代顶尖的核心力量,很多连皇家都不知道秘密,他们也都知道。 前两日,卢氏一进京,就找到两家河北崔氏和赵郡的李氏。 三家世族的老祖们紧接着就找到各自家族在朝中的官吏,让他们动用朝庭的力量,要尽快消灭突厥人,拿回河北。 其中博陵崔氏的一位老祖向崔本善透露,关陇世族在西北大地上,拥有一支不下于二十万的精锐骑兵。平时打着西北各府道折冲府地方府兵的名义,藏在暗处,恐怕就连现在的皇帝也不知道。 关陇贵族豢养着这支强兵,正是他们屡经风浪、常胜不衰的底蕴。 崔本善听的震惊不已,难怪关陇贵族最后能战胜山东世族,他们支持的北周,能够灭掉山东世族支持的北齐,据有天下。无论是隋代周,还是唐代隋,他们都能稳住如山。 若是杨广知道关陇世族还有这样的底蕴,恐怕也不会三征高句丽,做这种无用功了吧? 同时,崔本善心中惨然一笑,河北世族把财富都藏在地窖里,或者用来营建府邸、购买美姬、兼并良田、培养学子,大肆享受生活的时候,人家却用来养兵。 难怪身为第一世族群体的关陇贵族,竟比不上其他两个群体有钱。 原来人家才是最清醒的,从西魏八大柱国开始,到后来的北周、杨隋、李唐,人家从始至终都知道,财富、土地、乃至人才,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军权。 军权才是本,其他的都是表。 只要军权在手,其他的自然就会随之而来,想要多少就要多了。反过来,没有军权,其他的拥有再多,也会瞬间散去,这次的突厥人南下,更让山东氏族们瞧了个清楚。 他们用来制约皇权和镇压百姓的力量,在绝对的突厥暴力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对于目前朝庭的局势,他们自然看得清楚,也明白以朝庭目前的力量,对于突厥人,只能徐徐图之。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扑杀这股强敌,只能动用关陇贵族的奇兵。 崔氏老祖把这个天底下最大的机密说出来,就是想让崔本善在朝堂上,说服关陇世族,出动这支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河北大地的三十万突厥人消灭掉。 目前也只有这只力量,能快速收拾河北乱局。 崔本善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又怎能不知,无论是把北方边镇的骑兵集合起来,还是动用漠南的异族军队都行不通。这么说只是为了排除掉这两个选项,最后说服关陇世族动用那支隐密的力量。 崔本善知道,他的目的,在场不少人都知道,可他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就会和关陇世族结下死仇。私兵的存在,是大忌,更不能暴露在皇帝和天下人面前。 是以他只能用严俊的形势来逼迫关陇世族,让他们主动提出。“皇上,诸位同僚,若仅仅只是突厥人肆略河北,凭着长孙大人和中枢几位重臣布置的方案,就已经十分适合了。可是,突厥人在范阳把世族和郡望们的土地都私分给了百姓,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在掘我世族和朝庭的根基啊?” “若是他们把这些田地据为已有,或者售买掉,问题还不严重。重要的是,突厥人心思歹毒的分给了百姓。他们是在用这些土地,把百姓心中对世族的不满和怨气激发了出来。” “更在用土地来诱惑百姓心中的贪欲。” “试想,得了田地的百姓,又怎么还会继续仇视突厥人?” “突厥人得到了百姓的拥护,就等于在河北站下了脚根。突厥人完全可以利用保卫胜利果实,守护土地不被夺走的名义,再从河北拉起一支队伍。十万,甚至二十万,都不在话下。” 崔本善分析利弊,语带悲愤的说道:“若是到那时,突厥人就会从一个流寇,变成割据一方的力量。得到了百姓的附庸,再想把他们赶走就难了。” “再说了,突厥人即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岂能仅仅用在幽州一隅。三十万骑兵只要南下,整个河北不需十天半月,就能全部占据,再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分田地。” “等到两个月后,朝庭大军赶过去了。” “要面对的就不是突厥的三十万人了,而是整个河北道的六七百万得到田地的百姓。” “那时候,朝庭又需要派出多少人,才能平息这股叛乱?” “即便平息了,又要杀多少人,难道要将整个河北变成一片焦土吗?突厥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乱,一场由分配土地引起的百姓和朝庭之间的内乱。” 崔本善最后一席话,像一道炸雷,更是在朝堂诸公的耳边轰然响彻,人人都是神情剧变,若有所思。 赵郡李氏的一位官员也适时的站出来的说道:“皇上,众位同僚,还有就是,河北的百姓一旦尝到了甜头儿,再有突厥人的骑兵逞凶,这股分田地的风潮就会刮出河北。” “吹向齐地、河南、河东,甚至最后将势不可免的席卷关中,江南。那时候,就不仅仅只是分田地的事情了,随着这股风暴,就连大唐都会受到剧烈的冲击,江山不稳啊” 一石击起千层浪,朝堂上原本有些各异的人心,瞬间沸腾了起来,无数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他们有些人想到了分田地的危害,却想不到,会这么严重。 仅仅只是河北一道的事情也无妨,若真如对方所说,这种事情会传染的,一旦扩散开来,他们也将深受其害。 说到底,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肉食者,和那些最底层的穷鬼,天然不一样。这天下,实际上就是他们三个庞然大物的舞台,能逼的他们联手应对的人已经不多了。 之前的天可汗算是一人,现在,北方草原的施罗叠,竟然又成了一人。 群臣再也无法平静,也不顾忌龙椅上的皇帝了,纷纷交流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人口若悬河,有人一脸沉重,更多的人是不断发言,补充着什么,又推测着什么。 不断有人簇拥到长孙无忌和萧禹、岑文本等重臣身边,小声的交谈的着。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争论的声音也慢慢平息下来。 随长孙无忌上前大声说道:“皇上,改换应对突厥的即定之策,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不如先行退朝,臣等再商议一下,尽量找到能兼顾各方意见的妥善方法。” “再说了,即便像崔大人说的那样出动骑兵,臣等也需要核实一下大唐北部各边镇的情况,再做出决定。” 李言微微一笑,他在河北丢下了一个巨石,就是想看看朝中各方的反应。如今自己虽然是皇帝,真正在背后掌控局势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世族门阀。 现在效果已经出来了,李言只需要扮演一个傀儡的角色。 为了对付突厥人,做为世族在朝中代言人的长孙无忌,自然会找关内各大世族商议如何御敌。自己只需静静的观察,在动乱之际,把他们控驭天下的手段全都逼出来。 有施罗叠的三十万大军,又有分田地的威胁,不怕他们不露出底牌。而一旦露出的底牌,就不在是底牌了,自己自然能针对这些手段,找出破解之策,从容予以瓦解。 (本章完) 第1142章 八大柱国与十二位大将军(上) 第1142章 八大柱国与十二位大将军上 杨广和李世民都犯下了一个大错,就是对付这么强悍的敌人,根本就不能亲自出面。 只是以他们的见识,也找不到足以应对这三大群体的力量了。 以皇帝之尊,亲自上马,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权力的运转与斗争,自有它的规律,不是靠着系统就能无限开大的。 是以哪怕拥有系统,李言也不能随意妄为,要在规律内吸取经验教训,谨慎为要,能不亲自出马,就尽量不要亲自露面,隐在暗处,才能从容出手。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自己暴露出去,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防火墙能设多少,就设多少。 还是那句话,暴露的底牌,就不再是底牌了。 “嗯,长孙大人说的有理。” 李言将一个不想操心的甩手皇帝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听这话,立马拂袖道:“今日朝会就议到这里吧,长孙无忌,你是左仆射,务必要拿出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好河北之乱。”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正旦新年了。朕要在开元之前,彻底解决这股闯入大唐腹地的突厥人。” “是,陛下。” 历来议大事不谋于众,大家都是知道这个道理。满殿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确实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出来。最终如何,还是要看私底下各方势力的斡旋和博弈。 众臣也清楚这一点儿,连忙和长孙无忌一同行礼道:“臣等尊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皇帝的态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李言登基虽然不久,其风格却已经深入人心,众臣对皇帝这样没有态度的态度,没有意见的意见,深为满意。这样的议政环境,才是他们梦昧以求的。 是以现在李言在朝中的‘威信’颇高,群臣的拥护程度,已经超过了铁血手狠的天可汗。 公元400年,李暠在晋昌太守唐瑶等河西大族的支持下推翻段业统治,建立西凉政权,成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西州右姓。西凉被北凉灭亡后,李暠之孙李宝出仕北魏并徙家于关东。 北魏太和年间定姓族时,魏孝文帝以“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为后族四姓,陇西李氏则因李冲位高权重,得以与四姓并称为“五姓”。 从此跻身北朝第一流士族之列,成为唯一出于西州而影响于中土的大族。 唐朝开国之君李渊的祖父李虎是李暠的五世孙,李虎一生共有五子两女,其中三子李昞生有李渊。李虎是南北朝时期北魏至西魏的将领之一,名列西魏八大柱国之一。 西魏八大柱国分别是:柱国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太师、大冢宰、大行台、录尚书事、安定郡王宇文泰。 使持节、太尉、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尚书左仆射、陇右行台、少师、陇西郡开国公李虎。 使持节、太傅、柱国大将军、大宗伯、大司徒、广陵王元欣。 使持节、太保、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宗伯、赵郡开国公李弼。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马、河内郡开国公独孤信。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寇、南阳郡开国公赵贵。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空、常山郡开国公于谨。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少傅、彭城郡开国公侯莫陈崇。 这八大柱国之所以闻名后世,就是因为此时的西魏政权不是中原王朝的那种直辖模式,而是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体制相结合的方式,与其说是西魏是中原王朝。 不如说西魏是以胡汉群体组成的一个游牧汗国,披了一层中原王朝的躯壳。 整个西魏的军权,平均分散在这八大柱国手中。 元欣管理宫中事务,除宇文泰和元欣外,另外六个柱国大将军,每人督领两个大将军,分别执掌禁军,充当武臣负责抵御外侮。 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政权和王朝,自然也属于八大股东。北魏的皇族拓拔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架空的。上面这些人的官职、爵位,任何一个朝代只要出现一位,就是权臣级别的。 在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年间,竟然一下出现了八位,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鲜见到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拥有和官职爵位同等匹配的实力,结果可想而知。 北魏破灭,这个群体中实力最强的元氏首先出头,在此基础上建立了西魏。 元氏不满足于‘董事长’的职位,与昔日的同僚共掌天下。 试图收回军权,把其他七位股东的股份吞掉,将他们变成给自己打工的职业经理人。就此惹怒了其余股东,众人联合起来,轻易的灭了元氏。 而皇剩余七家中实力最强的宇文氏顺序递补,又化家为国,建立了北周,成了这个‘董事长’。只是当宇文氏成为皇族后,又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元氏的老路,开始消弱其他股东的股份。 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老兄弟了,宇文氏在想什么,自然瞒不了众人。不管他做的再小心,还是被心存警惕的其它股东们发现了,于是大家伙一商量,又把宇文氏给灭了。 当然在此基础上的北周,自然重走了西魏的老路。 只是经过了两次动乱,两次改朝换代,这些股东们也有些烦了。依照之前的经验,哪怕是他们再从其余六家里选出一家来,也难勉再重蹈元氏和宇文氏的覆辙。 另外,先前的两位‘董事长’的落败,也伴随着家族破灭,族人尽数被屠,所有实力被连根拔起,仅剩一些远系的枝枝蔓蔓在苟延残喘。 当年实力最强,想化家为国的大哥元氏和二哥宇文氏,现在连灰都不剩了。改朝换代实在是太快了,皇帝这个位置,俨然成了消灭大势力的一个巢臼。 这也吓住了剩下的六位股东们,在此情况下,没人愿意为了一时的荣光,而让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做了董事长,不可避免的就要成为其余所有人的对手,表面上是皇族,实际上丧失了自我。见惯了风风雨雨的老人们,自然不愿意为了一个虚名而处实祸。 在收拾宇文氏之前,要推出新的皇族时,剩余六家,没有一家愿意出来扛大梁。 于是六大股东又开始朝下面看,当时在八大柱国下面,还有次一级的十二位大将军。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少保、广平王元赞。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淮安王元育。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齐王元廓。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秦七州诸军事、秦州刺史、章武郡开国公宇文导。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平原郡开国公侯莫陈顺。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雍七州诸军事、雍州刺史、高阳郡开国公达奚武。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阳平公李远。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范阳郡开国公豆卢宁。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化政郡开国公宇文贵。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荆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博陵郡开国公贺兰祥。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陈留郡开国公杨忠。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岐州诸军事、岐州刺史、武威郡开国公王雄。 十二名大将军各统领开府二人,每一开府领一军兵士,这就是二十四军。每军设一开府将军,简称开府,全称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开府将军下有仪同将军,全称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二十四军瓜分了朝庭的所有府军,这就是隋朝之前的王朝模式。 六位大股东都不愿意在出头的情况下,他们从剩下的十二名大将军中,挑出了最为老实厚道的杨忠之子杨竖。杨坚的夫人独孤伽罗,是北周大司马独孤信的第七个女儿,也是后来的独孤皇后。 不得不说的是,历史的发展和北方的重新恢复汉统,并不是一蹴而就,顺风顺水的。而是在漫长曲折的发展中,逐步改变的,这其中还经历了很多反复和波折。 北魏孝文帝为了江山的永久传承,在鲜卑王朝中,实行全面汉化,迁都洛阳,推行新的租调制,行均田,置官奉,设三长。就连鲜卑人也得穿汉服、说汉话、改汉姓、通婚姻、改籍贯、行汉制、崇儒学。 拓跋氏是鲜卑族的皇室姓氏,孝文帝推行汉化改革,将拓跋氏改为元氏。 慕容氏和宇文氏都是鲜卑族的重要分支。 另外鲜卑族中还有八大贵族姓氏,独孤氏汉化后改为刘氏;尉迟氏改为尉氏;丘穆陵氏改为穆氏;步六孤氏改为陆氏;贺赖氏改为贺氏;贺楼氏改为楼氏;勿忸氏改为于氏;纥奚氏改为嵇氏。 这些姓氏在鲜卑王朝中,都是十分尊贵的,其地位等同于汉族头等门阀,崔卢郑王等四大姓。 八大柱国中有一半明确为纯种的鲜卑人,还有另一半,也与鲜卑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祖上投靠北魏,要么就是祖上和鲜卑人联姻,后代身上也流着两族共同的血液。 十二位大将军中也多数是鲜卑人,一些汉姓的将领,也不一定都是纯纯的汉人。 (本章完) 第1143章 八大柱国与十二位大将军(下) 第1143章 八大柱国与十二位大将军下 北魏和西魏后来接连覆灭,宇文泰似乎觉得改制不详,又下令弃汉制而改回鲜卑习俗,是以朝中改汉姓汉名的鲜卑人又改了回去。不但如此,就连汉人官员,也得起鲜卑名字。 杨坚是弘农郡华阴人,汉太尉杨震十四世孙。 鲜卑小字为那罗延,喻为金刚不坏的意思,鲜卑姓氏为普六茹。普六茹是其父杨忠受西魏恭帝所赐。 不过,经历过几次改朝换代后,鲜卑的核心力量受到了极大的损失,这让得北地汉人的力量开始凸显。在两代鲜卑皇族的背叛之下,有人提出用更加稳重听话的汉人来做董事长。 虽然屡经反复,长久的生活在中原,再加上孝文帝汉化的结果,汉民族的灿烂文化,更是从心底征服了鲜卑人。几代诗书的影响下来,除了身体外貌特征和姓氏。 就连大部份上层的鲜卑人,也和汉人无疑了。 两族开始融合,不但在血脉上,更重要的是在思想上,文化上,都开始取长补短,融为一种全新的文明。落后的游牧民族被先进的汉文化所吞噬,同时又给汉文化带来了蓬勃的朝气。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汉人王朝来巩固地位和利益,就成了大势所趋。 杨坚上位后,吸取了前两位董事长内斗覆灭的经验教训,不再和股东们较劲,而是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恢复汉统的机会,对内团结六大股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谋改革促发展。 对外则谋求统一,把股东们的注意力往外引,做大蛋糕,让股东们的股份价值都得到极大的跃迁。这让股东们十分满意,进而也加大了对杨坚的支持。 同心携力之下,使得这一时期,迅速发展。 杨坚在位期间,军事上攻灭陈国,成功地统一了严重分裂数百年的天下,又击破突厥,被尊为“圣人可汗“;内政方面,开创先进的选官制度,发展文化经济,使得大隋成为盛世之国。 开皇年间,隋朝疆域辽阔,四夷尊服,人口达到700余万户,是农耕文明的辉煌时期。 只是,在盛世的外表之下,隋朝的核心,依然是被军事贵族集团所把恃。历经数十年的明争暗斗下来,有些家族不再昌盛,股分被减少,又有一些其他家族加入进来,持有了股份。 总的来说,关陇贵族不在局限于那六大家族,内部也变幻不定,不过不管怎么改变,他们依然是这个时代最为显赫的集团。合起来的力量,也依然可以轻易推翻皇权。 杨广若真的是昏君,那他就不会去动世族们的利益,自然能当得一代太平天子。只是他雄才大略,志比天高,想收回皇权,做一个真正的九五之尊。 皇权和世族的对抗,不出意外的,再次重复了西魏和北周的下场,关陇贵族再次推选了核心成员体系中的李氏,只是选择了看起来最为懦弱好控制,被李广戏称为‘阿婆面相’的李渊。 知道了这个时代的背景,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可以轻易发动玄武门之变,取代李建成,威摄李渊,成为大唐的第二代君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建成的正妻名为郑观音,出自五姓七望的荥阳郑氏,是正宗的汉家贵女。李世民的正妻长孙无垢是北魏上党文宣王长孙稚曾孙、北周开府仪同三司长孙兕第三子长孙晟的女儿。 而长孙氏祖上就是北魏皇族拓拔氏的一支,为避主脉皇室猜忌,这才改姓长孙氏。 在鲜卑贵族的眼中,李世民算是半个自己人,李建成则是纯纯的外人。 杨坚的夫人就是鲜卑人,是以杨坚始终视胡汉为一体,在位期间,并没有搞出什么妖蛾子。而杨广的夫人萧皇后是梁武帝萧衍后代,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正是汉家贵族之女。 而杨广就搞出了桃李子谣言,不断对关陇世族出手,并一意孤行的发动了三征高句丽,试图通过武力,消灭世族群体。当然,在杨广看来,他是针对世族,并非是胡汉之争。 在鲜卑人眼里,都一样,反正就是要对他们的股份下手。 这很容易让人推测出,万一李建成继位,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隋炀帝。是以娶了鲜卑后裔,本身军功就盛,好像一个武夫似的李世民,就很容易获得了关陇贵族的支持。 玄武门之变,表面上看来是李世民兄弟俩争皇位,实际上是以鲜卑力量为核心的关陇贵族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对李渊为代表的汉家皇统的一次震慑,避免杨广的事情再次发生。 只是此时胡汉数百年混居之下,已经完全融为一体,鲜卑贵族身上也流淌着汉家血液,有些人更是心向汉家;而汉人世族,也不断的与鲜卑上位者联姻,他们与鲜卑贵族联合在一起,共同维护自家的利益。 又有隋唐两朝的接力之下,就连鲜卑人也做不到重现鲜卑王朝的鼎盛了,只能从更符合他们价值观的人选中来挑选继任者。 对于夺嫡的龙子们来说,也是如此。 只要阻止自己上位的,哪怕是同族,也要毫不留情的予以铲除;而愿意支持自己的,哪怕是异族,也能共享荣华富贵。华夷大防,远没有自己的权力地位重要。历史上几乎没有能以一已之力,攻入皇宫,众目睽睽之下,干掉储君,自己取而代之,又威逼皇帝退位养老,把皇位让给自己的皇帝。 李世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若是没有那个时代的复杂背景,李世民能力再强,也做不成这样的事情。 而他能够成功,和娶了一个合适的老婆,离不开关系。 事实也证明了,李世民比李建成更合适,开创了不输开皇治世的贞观盛世。 或许是自身的经历使然,也许是在为未来进一步的汉化做辅垫,李世民的皇子们,基本上娶的都是汉家女子。 此时的大唐血统已不纯正,就好像农耕民族和草原民族共同结合而后诞生的孩子,秦汉时期社会主流的华夷之争已是往日云烟,取而代之的世族和皇权的矛盾。 无论是鲜卑后裔集中的关陇贵族,还是诗书传家的山东世族,亦或者耽于享乐的江南华族。 都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重新成了制约皇权的‘新八大柱国’。 难怪后世说,历史上没什么新鲜事儿。 王朝不断更迭,你方唱罢我登场,模式还是那个模式,戏码还是那个戏码,只是换了个马甲继续上演,现在又轮到了李氏第三代帝王的李承乾身上。 李言在查阅所有资料,得知这些历史和来龙去脉后,也不得不概叹一声,从这点儿来看,不能说是这些世族篡夺了中原王朝的权力。 而是王朝本就是人家建立的,人家拥有原始股份,得到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王朝份额,也是理所当然的。也难怪杨广和李世民最终都失败了,归根结底,他们不是在平乱,而是想进行一次大的掠夺。 把其他几家的权力,收归朝庭,不亚于开疆扩土。 对于皇权来说,自然是正义的,对那些权力传承了几百年的世族们来说,就是明晃晃的抢劫。 李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唐的统一,只是有形,而无其神,或者说统一只完成了一半,其内部核心,还是分散的。这就不难弄清楚为什么经过了隋唐的大一统之后,还会陷入五代十国的混乱之中。 说到底,唐末五代的混乱局面,还是晋时南北朝胡人入侵的延续,只是在隋唐的时候,过渡了一下。整个文明进化到这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形似中原王朝的模样。 其实质上,还是胡汉融合过程中的一种外在表现方式。 李言有时候也恶趣味的想着,若是大清的老八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提出恢复‘王八议政’。 恐怕就连张廷玉再生,也无法辨驳吧? 同时,李言对于系统赋予自己的最后任务,也完全弄清楚了。系统就是要让自己终结自胡人南下后,造成的一系列麻烦。打破无论是‘八大柱国’还是‘世家贵族’,暗中掌握皇权的模氏。 收回权力,重建真正的王朝帝国! 长安城西千里方向的临洮,古有陇西的称呼,因为地处陇水之西而得名。 从南向北流过的洮河,是远古时期为戌、狄、羌与先秦华夏民族之间的天然交界。地处洮河东岸的临洮,是先秦西端抗御外侵的军事、文化、政治中心。 秦始皇统一华夏以后,从临洮城北三十墩的洮河东岸开始修筑长城,一直向东延伸到辽东,构成了秦代长城基本轮廓。因此,洮河与长城,成了中原王朝西北共同的屏障。 并以临洮为核心,包括周围千里之地,建立了陇西郡,成为秦国三十六郡之一。 陇西李氏,就深深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以临洮为核心的河西大地,几乎偏地都是李氏支脉。历经几百年的传承,陇西李氏繁衍出四大祖房,二十六支主脉,其余细分支房数百。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大唐建立后,李氏依托强大的资源,迅速膨胀起来的。 (本章完) 第1144章 陇西李氏(上) 第1144章 陇西李氏上 李渊建立大唐,并承认出自陇西李氏后。 李氏在临洮为李暠建立了祖庙,其中四支祖房各出一位老祖,建立了李氏宗族长老会。分别是有祖谱可考的李暠八世孙李古,李望和李虎的长孙一脉李沉,次孙一脉李卿。 虽然李渊自称出自陇西李氏,奇怪的是李渊建国后,并没有来拜过祖宗,更没有让自己的太子前来祭祀。 不过,这并不影响陇西李氏和李虎其他两枝,借助这种说法,在陇西临洮为祖宗建庙立祠,并以此为由,大肆笼络李氏各枝房的力量,并以此为基,迅速扩大实力。 陇西李氏的扩张,虽然给李唐带来了不少隐患,同时又能为增强李氏实力,稳定大唐社稷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是以李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世民也是无可奈何。 这种国中之国的存在,让他无比忌惮,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在朝会散去之后的两天里,山东氏族的代表卢氏和崔氏、赵氏,还有关陇贵族里的元氏、宇文氏、窦氏、独孤氏、于氏、韦氏、杜氏、薛氏、杨氏、侯莫、豆卢、达奚、贺兰等老牌世族。 都派出重量级人物前来陇西李氏‘祖庭’前来议事,陇西李氏俨然已经成为关陇世族的代表了。 临洮城北颇显庄严肃穆的祖庙中,各世族代表恭恭敬敬的上香叩拜。 随后,众人来到旁边的一处议事大厅里,各家族代表都向李氏四位长老述说了如今局势的堪忧,尤其是突厥人分田地之举,更是会动摇所有世族的根基。 陇西李氏四位老祖之首的李古闻言,淡淡的说道:“诸位,老夫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了。不过,你们应该知道,陇西飞骑只能用来守护祖地,非到世族生死存亡之际,不得轻动。” 陇西飞骑,就是世族最后的那支力量。在隋朝建立以后,由于杨坚的善意和笼络,隋朝得到空前的发展,后来杨坚又出面劝说,六大柱国后裔经过商议。 也认为兵权分散,只能导致战乱不休,为了建立一个强大而统一王朝,决定交出兵权,进一步的促进融合。 只是当时大家都上交了大部份兵力,各家留下两到三成,用以自保,这才有了鼎胜时期的大隋。在后来杨广对世族们出手的时候,正是凭着这最后的两三成,世族们才得已扭转乾坤。 出于前车之鉴,在大唐建立后,各家纷纷增强这两三层的实力,只是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杨广时间的大规模内斗,各世族的军力都集中在一起,放置在西北广袤的大地上。 一来可镇守西北,抵御突厥,守卫大唐的心脏京畿长安;另一方面,也免得引起皇权的忌惮。 实际上,这支兵力,单凭陇西李氏一家也是豢养不起的。 每年关陇各家世族都要支出巨额的费用来供养,鉴于李氏本就是皇家,所以众人一致推选陇西李氏代为掌管。 陇西李氏和皇族李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关系,也注定了他们即不会造反,给王朝带来威胁;同时也需要制约李氏皇族,以免其卸磨杀驴,重蹈杨广的覆辙。 这就是世族们在经过杨氏‘造逆’之后,冥思苦想出来的制衡之道。 李言若是知道,肯定是大为赞叹,古人的智慧实在不能小觑;要是当初弘农杨氏有这么一支力量,恐怕杨广也不敢轻易发动三征高句丽之战了吧? 甚至在杨广第一次一意孤行的时候,就能把他拿下,换一个听话的人上台。再不济,杨广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们也能从容收拾局面,不至于让李渊捡了便宜。 不过也正是因为远离了长安,现在究竟发展到什么规模,有多少兵力,世人也不清楚。 各家族即然出钱出粮,自然也要实时的掌握。 每年这支骑兵所需的费用折算出来后,再摊到每家头上。各家根据所出的资源的多少,派出数量不等的核心家族成员在军中任职,同时享有相同力度的保护。 多年运转下来,早已形成了一套稳固的体系。 这次来临洮的,都是各家族长的代表,他们向陇西李氏表达希望动用陇西飞骑的力量,迅速消灭河北的突厥骑兵。若是能获得同意,自然会再确定出兵数量和程序。 当然,还有几位山东世族的求援力量,要动用关陇世族的底蕴,为自家收复地盘,自然要拿出足以让关陇世族心动的利益,这些都需要当面商谈。 李古话音一落,众人看向卢义恭,他是最知道具体情形的。 于是卢义恭出面,将突厥人在范阳对他们的‘暴行’一一述说的了一遍,随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李族长,在易县停留的时候,卢氏本身也想依拖易县,组织防线。”“将突厥人死死的困在范阳,等待朝庭大军前来御敌。” “只是他们都是骑兵,来去如风,除了杀伐之外,还辅之以歹毒的攻心之策。突厥人竟招集了四周八方的百姓前往蓟县,共分田地。这股敌人其心可诛,其智慧更非以往的胡寇可比。” “卢氏当即立断,马上离开了易县,随后没多久,就听到易县在短短半天之内被攻克。那些防守城池的兵卒,大多都是出自附近的乡村,他们一听到分田的事情,根本就不做抵抗。” “试想,在这种情况下,河北大地的城池虽多,真正愿意死守的,就只有我们世族豪门的人。相对于近三十万穷凶极恶的突厥人,更可怕的是他们用土地来诱惑数以百万计的平民百姓。” “河北的沦陷,只能让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是一场足以席卷天下的浪潮,一旦形成规模,到时候无论是河东、河南、齐地、江南,还是关中,都无法逃避。” 李古听完,雪白的寿眉一沉,看了看其它三人,皱起了眉头。河北之事他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他比朝中众臣,甚至皇帝,更加关心天下各地的突发事件。 与皇权的对立,不亚于在刀尖上晃悠,岂能掉以轻心?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皇族身上,认为当今天下,除了皇家之外,再没有能威胁到世族的力量了。 除了皇帝,也不会再有人敢于挑战他们的权威。 每隔段时间,他们也能收到来自长安本族晚辈官员的消息。据说当今天子性格敦厚,温文儒雅,又虚怀若谷,对臣子们的态度十分和蔼,从谏如流。 登基三四个月来,也没有和臣子们红过脸,发生过任何争执。 众多世族都很是放心,这样的天子,正是他们需要的,更不会针对他们,远在临洮的李氏族老们,也是十分放心。这意味着新皇一朝,他们可以踏实的放下心了。 没想到,皇帝老实了,却冒出了突厥人这股异类。 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天然对立,今年你攻过来,明年我又打过云,李古耄耋之年,见惯了这些争斗,也从来不放在心上。没想到,突厥人南侵就南侵吧,分什么田地? 这对突厥人有什么好处? 不过,见惯了阴谋诡计的的李古,还是依他多年的警惕之心,下意识的问道:“李世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呃’ 韦氏宗族此番前来的,正是韦挺族弟韦名山。 韦氏和太子联姻后,地位显着提升,俨然成了关陇世族中强势崛起的后辈,闻言连忙拱手道:“禀李族长,太上皇自从皇上登基次日就晕厥了过去,吊着一口气,如同一个活死人。” “李族长为何有此一问?” 李古捋了捋须,疑惑的说道:“前段时间的突厥内乱,老夫也有所耳闻,经过横岭之战后,突厥分成了右贤王和大可汗两部。没了西部的物资支持,施罗叠打大唐的主意,也说得过去。” “按理说突厥人即便南下,也不过是打草谷掠取一些钱粮,用以过冬。” “可这次,施罗叠却不管不顾的深入了大唐的腹地,还把目标对准了我世族,对普通百姓分田拢络。这怎么都不像是突厥人都干出来的事情,是以老夫有些怀疑。” “此事会不会有皇家的参与?” “前些年,李世民不是伙同房玄龄那些人,搞了一个什么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弄得乌烟障气、乱七八糟的。这次突厥人又是从土地入手,是以老夫有些忧虑。” 一听到这里,厅内众人都是恍然,韦名山随即道:“原来如此,李族长是担心太上皇借着昏厥,躲在暗中,针对我们世族?这一点儿,还请李族长不必多虑。” “实不相瞒,我们对太上皇也是十分关心的。” “在大明宫紫辰殿的寝房内,太上皇的身边,都是我们的人。” “无论是隔一天去诊治的御医,还是太上皇身边的服侍太监,给太上皇擦洗身子,喂参汤吊命的近恃,甚至就连屋内各处角落值守的暗卫们,都有我们的眼线。” “他们十二个时辰,连续不断的监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只要太上皇有苏醒的迹相,我们会第一时间得知。我们可以确定,太上皇并没有清醒过来。” (本章完) 第1145章 陇西李氏(中) 第1145章 陇西李氏中 “嗯。” 李古点了点头,若说敢算计他们世族,整个皇家,也只有李世民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有可能了。只是这一点儿,想来那些皇帝身边的世族们也能想到。 他们不会不关注的,即然不是李世民,李古略略放心了一些。 紧接着,李古又有些连自己也不确定的问了下:“那当今皇帝,会不会?” “呵呵呵” 李古的想法,也不出众人的预料,最后还是韦名山出面道:“李族长尽可放心,当今皇帝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久在西方游历,经验浅薄,根基不深。” “如今朝政尽数倚仗长孙大人和萧禹大人。” “对朝政大事从来都是听从中枢几位重臣们的意见,他是断然没有这个心机的。即便他有些想法,也无法把手伸到草原上。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想这么干,也没有路子。” “如今皇宫内外,御驾前后,都有我们的人,皇帝平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视线。也许皇上有些平衡朝堂、巩固权力的手脚,也与突厥人搭不上边儿。” 听到这里,李古老态隆钟的眼眸中,骤然暴发出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锐利与幽深:“若是这样的话,那除了那个人,老夫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敢下这么一盘大棋了?” “谁,李族长指的是谁?”众人一愣,崔名山蓦然问道。 “突厥汗国右贤王,李言。” 一个几乎不在众人脑海中的名字,就这么突兀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 “不可能吧?” 卢义恭更是瞳孔一缩,哆嗦着问道:“李族长莫不是在开玩笑,右贤王前段时间遇刺,现在还在王庭养伤,这是众所周知的。再说,他和施罗叠的一场大战,双方损失惨重,哪有精力算计我们大唐?” “是啊,卢族长说的有道理。” 崔名山脑子都有些糊涂了:“施罗叠是颉利之子,右贤王正是靠携天子以令诸侯,这才统御草原各部的。这些年他对施罗叠这位名义上的大可汗的压制,和近乎软禁似的防范无人不知。” “若是秋木达的刺杀和横岭大战都是一场戏,就是为了现在的施罗叠的南下呢?”李古眼神幽冷道。 “嗬” 众人倒吸一口寒气,纷纷说道:“横岭大战双方精锐尽出,打了几天几夜,最后两败俱伤,死伤数十万,战场上到处是尸体,鲜血几乎染红了大地,这些我们都派斥侯去查探过了。” “据说横岭偏地尸骸,野狼成群,血腥味让斥侯们都不忍目睹。突厥人自相残杀,搞出这么大的战损,就是为了演一场戏?” “我不信” “.是啊,有这么多人,足以打入中原内陆了,比和施罗叠满双簧,要有效多了,李族长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此举无疑是放虎归山,施罗叠一朝得困,又怎么能不报仇,夺回突厥汗国?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和右贤王演戏来欺骗我们大唐,这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相信” “.李族长多虑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辨驳,右贤王当初麾下骑兵百万的时候没有南侵,现在却搞出这么多的招,死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玩儿这莫名其妙的反间计,这怎么也不合情理。 从逻辑上也无法推测,这不是舍近求远,脱裤子放屁吗,是以李古的怀疑,众人并不相信。 这些人不是各家的族长,多是些较为年轻的后辈,不像李古经过了一个多甲子的阅历,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什么事情都要合情理,那就奇怪了。 再说了,不合你的情理,只要和别人的情理就行了。 李古心中一直有一个隐忧,直觉告诉他,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世族,正是因为找不到,才更让他不安。于是他有些执拗的说道:“你们别忘了,当年草原上有一则传言,右贤王是李建成的儿子?” “李族长,那就更说不通了。” 韦名山一幅不以为然的说道:“若是这样,那右贤王就和李世民有不共戴天之仇,在贞观十年丰州对恃时。右贤王麾下百万大军,就能攻下丰州,擒下李世民,随后驱兵南下。” “他有上百万的骑兵,又有隐太子的血脉,相信就算是入主中原,我中原世族和天下百姓,也不会过于抗拒的。而他却退了回去,反而还和李世民达成了通商协议,两家和平了近十年。”“至此之后,李建成之子的谣言,已然不攻自破。说不通,说不通,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韦名山的话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赞同,他们各族中也有不输李古的识途老马,不管怎么分析,李古的推论都站不住脚。 而李古却隐隐有种直觉,施罗叠的这次南侵,很是诡异。 一是诡在施罗叠竟然不留后路,也不担心汗庭老巢被袭。哪怕漠北大雪封途,右贤王只要借道漠南,再北上乌尔格,端了施罗叠的老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二就是施罗叠不管不顾的冲进来之后,就对世族下手,还给百姓分了田地,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突厥大汗能干出来的事情。中原土地的分配,关他们突厥人屁事。 而且,一旦土地分入百姓家中,只会消弱世族的力量,增加普通百姓的实力,其实就是增加朝庭的实力。大唐只能更加强盛,而这正是皇帝最想干的事情。 施罗叠分明做了一件有利大唐,而不利草原的事情。 从谁获利谁嫌疑最大的角度去考虑,无疑皇帝更有动机,只是这么多世族,却没有找到半分蛛丝马迹。异口同声的排除了太上皇和当今皇帝,这让李古又有些惊疑不定。 苦思未思之下,李古将自己的顾虑出了出来。 韦名山顿时哑然失笑:“李族长多虑了,指不定是有一些中原落魄的文士跑到了突厥,或者突厥人南下裹挟了什么摇鹅毛扇子的角色。” “给他们出些瞎主意也说不定,从短期来看,施罗叠此举,能挑动百姓与世族的矛盾。” “更能祸乱大唐,对他们其实是有利的。” “毕竟,突厥人在辽河平原的时候,并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一直到进入河北之后,才开始的。” 韦名山说完,众人纷纷点头,李古却是有苦难言,对这个时代真实的理解,随着老一辈的凋零,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他们忘记了现在的大唐是怎么来的了,也轻视了皇家和世族之间的争斗。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争斗,不能仅仅看成两兄弟争皇位,还是皇权和世族之权的博弈。 不能看透这一点儿,就无法理解,李建成一脉真正的敌人是世族,不是李世民。 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又能在草原打下一座江山,右贤王要是李建成之子,那必然是胸襟远大,目光长远之人。若他真的比李世民更加雄才大略,那必然不会纠结于‘私仇。’ 而会全力把目止标放在世族身上,这才是‘国恨’。 在右贤王崛起,和这则流言传播开来后,李古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他比任何人都要关注右贤王,也曾经派人多次前往,观察过这位右贤王。 甚至他也把失踪在草原上的李承乾和骤然崛起起的右贤王放在一起联想过。 只是曾经的李承乾前往突厥的时候,才十三四岁,相貌还没有长开。后来在草原待了五六年,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已长成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大汗,面目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说,大唐的储君,混成了北方大漠之主,这也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贞观十年,李世民在丰州会见过右贤王后,李古也打消了怀疑。若真是李承乾,别人认不出则罢。 李世民这个做父亲的,断没有不识之理。 后来李承乾回到长安,又是一幅斯文俊逸的书生模样,同时没过多久,右贤王就遇刺,李古还派人前去探望过。相隔几千里之地同时出现的两个人,让他排除了两者是一人的怀疑。 不过他却发现,右贤王和李承乾在相貌上是有些类同的,这让他对右贤王是李建成之子的怀疑,再度提了起来。 这种事情,本来就难查,李古还没有动手之际,突厥就出现了汗王之争,右贤王遇刺和横岭大战接连发生,让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当然,突厥汗的分裂,也让李古下意识放下了悬着的心。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右贤王是李建成之子,也失去了对中原的威胁。紧接着,施罗叠就率三十万骑兵,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河北之地,还进行了分田地之举。 这对世族来说,无疑于釜底抽薪。 这让李古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出于常年的警惕,他敏锐的感觉到一张大网,正在向世族扑来。虽然没有证据,可那种不断蓄积的杀机和一步步逼近的危险,还是让李古这个见惯了岁月的老人心悸不已。 排除了李世民和当今皇帝后,右贤王就成了他主要的怀疑对象。 (本章完) 第1146章 陇西李氏(下) 第1146章 陇西李氏下 见在场众人,没有一人附合自己意见,李古只好说道:“不管怎么样,关内更加重要,右贤王也不能不防。一旦关内空虚,右贤王部南下,才真正是我们的致命危机。” “李族长所言及是。” 韦名山连忙解释道:“正是有这样的顾忌,所以朝庭决定不动用北方兵力,调动河北道周边的各道府兵,前去围剿。只是河北都是步卒,甚少有骑兵。” “我们各族才决定,动用陇西飞骑,配合步卒,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突厥人,不让他们把‘分田地’这把火越烧越旺。” “陇西飞骑本来就不在朝庭的骑兵序列,突厥人更是不知道,动用这股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右贤王有什么谋算,面对北方固若金汤的防线,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古此时也有些后悔,当初支持关陇世族对李世民下手,有些太草率了。不管怎么说,李世民也是威望极高的天可汗,对北方突厥有着莫大的震慑性。 不过是出了一个均分财产的政令,就引起了朝中世族们的剧烈反弹。 说到底,不过是西北方向的诸侯国蛋糕已被瓜分,世族们怕李世民后悔,这才卸磨杀驴,消弥后患的。 只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李世民的出事,让北方大漠的右贤王失去了制约,重新开始蠢蠢欲动。看到眼前这些目光短浅,只见利而不见弊的各家,李古暗暗叹了口气,世族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区区一个河北,就让他们乱了方寸,竟一致决定要动用世族压厢底的力量。 李古成长在‘六大柱国’时期,对那时这股力量的强势和可怕是亲眼见识到的。现在的关陇世族,除了争权夺利外,自身也开始腐朽堕落了,盛世长安的糜烂生活,也消蚀了他们那颗进取之心。 这就是李古一直固执的生活在临洮的原因,他要让北地的风沙,永远提醒李家的子孙,不要贪图享乐,要永远警惕,永远保持一颗积极进取的雄心。 罢了,一个人终究拗不过一群人,李世民扭转不了大势,他李古,同样不行。 在群体面前,个人永远都得服从。 若是一味的推托制止,恐怕这些人就要怀疑自己的用心了。说不定此举,就是这些世族们联手在试探,他们的共同意志,到底能不能压服自己,调动陇西飞骑。 终究,维护关陇世族的团结,大过了李古个人对局势的判断,他决定妥协。 “皇上是什么态度?”思索一阵后,李古不甘的问道。 崔本善站出来说道:“李族长,皇上自然是态度鲜明的要求剿灭突厥人,而且还下了旨意,一定要在新年正旦,开元新朝到来之前,彻底平定这股突厥人。” “朝中重臣也制定了八方围剿灭策略,欲动用辽州、燕山、河东、河南、齐地的五十万大军平乱。” “只是这个时间太短了,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有这两个月,突厥人完全可以把河北全部拿下。那时候朝庭这五十万大军面临的就不是三十万突厥人了,而是数百万的河北百姓。” “是以,各大世族一致认为,此事非出动骑兵,在最短时间平灭不可。” “李族长您也知道,大唐总共三十万骑兵,长安才五万,其它二十五万都分布在从东到西上万里的边境线上,一时半刻的,也难以集结起来,再说,边境也还要防御呢?” “陇西飞骑是唯一一股随时可以调动的力量,是以家主们让我们前来征求您的意见。” 李古看了看另外三位族老,他们也都是不置可否的样子,随后叹了口气说道:“虽然陇西飞骑由李氏在掌握,可它并不是李氏一家的,而属于所有的关陇世族。” “即然你们一致决定出兵,老夫也没什么意见。” “它本就是一支维护关陇世族的力量,一旦动用,任何后果,也将由所有世族承担。只是我要提醒诸位,动用了这股力量,也就意味着动了我我世族的根本。” 韦名山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李族长,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了。您也知道,突厥人均分田地的举动,危害的不仅仅只是河北世族,它对我们也是致命的。” “我们不能等到他们把祸乱引入关内,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朝中诸位重臣也是这个看法,在下离京之前,长孙大人亲自拜访了诸位家主,明言以朝庭的力量,只能徐徐图之。无法在短期内剿灭三十万的突厥骑兵。” “只能靠我们世族出手了,必须要以泰山压顶之势,以迅雷之势消灭施罗叠,将这股势头扼制住,然后矫枉过正,把那些分出去的土地全都收回来。” “这个时间越快越好,不能让那些百姓有任何的侥幸之理。” 李古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有再多的猜测也是无用,更不能以自己的感觉为依据,阻挠众人。卢义恭一见李古松口,心中大喜,急忙问道:“李族长,不知道我们这次能动用多少兵力。要知道突厥可是足足有三十万,要是人数少了可不济事儿。” “最多二十万。” 李古神色淡淡的说道:“陇西飞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善战之士,用的就是最健壮的北方良骥,久经训练,甲具精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在战场上,可击破两倍以上的胡骑。” “二十万,足够消灭三十万草原乌合之众了。” 看到众人满脸的喜色,李古招了招手,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来到面前,低声叮嘱了一下,又拿出一支铜色的钥匙。 没过一会儿,管家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摊着一块儿锦布,旁边放着笔墨。 李古提起毛笔,铁划银钩的写了一道调兵手令,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枚印章,重重的按在了后面。 随后说道:“即然你们前来,应该都带来各家的信物了。陇西飞骑就连老夫也无权擅自调动,皆因军中大小将校,全都由各家各族最亲信的嫡系担任。” “不见各自家主的印章,他们是不会同意出兵的。” “你们都将自己的署名填上,落上你们带来的印记,凭此,方可调动飞骑。” 管家端着托盘,从各家代表面前挨个走过。 在场众人,这才明白他们前来时,家主为什么要交给自己一枚私章。众人低头一看,果然,布帛上面是一道调动二十万陇西飞骑,前往河北剿灭突厥大可汗施罗叠的命令。 下面已经落了一个陇西李氏李古的签名,后缀了一个私章。 各家印章都是不同,有些是家族的徽章,有些是家主的姓名,有些是起的尊号,有的只是一些鸟鱼虫的图案。不过在军中的各家将领,自然知道是什么内容。 只要有一个对不上,就会影响大军的调动。 众人都是各自世家家主的亲信,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内容,仔细想了下来,觉得甚是合理。众多世家组成的军队,调兵权自然要控制在自家手中。 这些印章,再加上陇西飞骑中大大小小的将领们,自然能确保这只军队不会失控,也不会被陇西李氏一家给独占了。 最后,所有世族代表都办完了授权仪式。 李古这才起身说道:“大家来一趟临洮不易,今晚我李氏也好尽尽地主之仪,大家这几日顺便好好逛逛。这河西风光,与京畿之地大有不同,倒也别有一番特色。” “屯兵之地离此甚远,我会把这张军令连夜送入军中。若哪家将校有所疑问,难免还要再次确认。” “若是无误,大家自可离去,大军随后自会调往河北。” 众人一愣,这才明白,还要做最后核实的一关,也是,这可是二十万精心训练的铁骑。当年李世民的三五万飞虎军,在李靖的带领下,就打破了颉利的老巢,更用不说有二十万了,肯定要慎之又慎。 随后众人都是点头应了下来,只有崔本善诧异的问道:“李老,大军不随我们入京吗?” 李古脸色一肃,冷冷的扫了崔本善一眼,哼了一声,理也不理,转身离去了。 平时各大势力,各有自己的地盘,竟然享受了百姓的赋税和供养,自然要守护一方。而河北几大世族,竟然把突厥人给放了进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现在还要关陇士族来动用他们的底牌帮忙擦屁股,李古自然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怕突厥人‘分田地’之举恐成燎原之势,河北最后也成为助长火势的薪柴,李古才不会为了他们去发兵。作为即得利益群体,他们最怕就是动乱了。 因为在混乱中,极有可能出现各种不可控的因素,极大的冲击他们建立的秩序。 卢义恭连忙拉住崔本善,悄声说道:“这支大军是关陇世族最后的底蕴,自然要瞒过朝庭,平时也会以普通军卒做为掩饰。就这么大咧咧的开往长安,这些人如何向皇上交待。” “说白了,这就是一支私兵,藏都藏不过来,怎么还能宣之于众呢?” (本章完) 第1147章 突厥人南下(上) 第1147章 突厥人南下上 “贤侄刚刚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孟浪了。” 卢义恭瞟了一眼众人,低声道:“除了陇西李氏,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屯在哪里。也只有在这西北苍茫的大地上,才能屯下这么一支兵马。我们河北城镇密布,人口稠密。” “就算是有钱养得起,也没地方存放规模这么大的骑兵?” 崔本善这才点了点头,倒是自己唐突了,想了想说道:“卢家主,经过这次事件,想来你也明白了,拥有一支随时调动的武装力量,有多么重要。” “等此事过去了,咱们也要训练一支大军,这样才能确保河北世族的安全,我们不能把命运交给别人手中。” 卢义恭也是十分认可,只是为难的说道:“其实老夫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河北不同河西。西北地广人稀,只要有足够的钱粮,藏多少兵都没有问题。” “若是河北有这样的私兵,马上就会被皇上察知,步卒都难,何况骑兵?骑兵需要广阔的草原和戈壁,河北北方就是燕山,东北就是辽州,还有关外的杂居胡人部落,哪有地盘让我们养私军啊?” 崔本善苦思冥想了一阵,突然脑中一闪,冒出一个想法:“卢家主,即然步卒和骑兵都不成,那我们可以养水军啊?” “河北与东海毗邻,大海茫茫、广阔无比。” “海外岛屿众多,若寻一个大岛养在海上,不是比关陇世族的骑兵还要牢靠,朝庭更发现不了。” “呃” 卢义恭也是眼前一亮,晃然道:“崔贤侄,还是你有见识,没错,河北虽然没有旷野,却有大海。大海之外,海岛无数,这里就是屯上百万兵马,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样,这两天索性无事,咱俩可以好好商议一下,回头再和各家世族商量一下,老夫觉得你的想法十分可行。” “再说了,这关乎所有河北士族的安危,我们可以学着关陇世族的模式,让各家一块出钱出人。然后把这支军队掌握在我们手中,关键时刻,也好应应急。” “咱们不能把身家姓命全都寄托在关陇世族手中,说到底,他们和我们,也是对手。这次为了让他们出兵,我们可以让出了好多朝中职位和地方利益。” 随后众人散去,卢义恭和崔本善两人也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就刚刚灵光乍起的想法好好商议一下。 河北道恒州,施罗叠率领突厥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恒州核心重镇真定城外。 恒州地处河北道中南部,东接安平饶阳,西连河东道井陉,北方是定州,南方与赵州刑州毗邻。恒州是河北控驭南北,横贯东西的重要枢纽,定州城更是恒州郡治所在。 博陵崔氏的祖庭就在这里,是以真定城建设的格外高大。 整座城池看起来有些像方形城池,然而城墙脚并非直角和弧形,东北面与西北面都向城外突出两个城弯。南城墙为东西走向,西墙向北倾斜,东城墙也向西向北倾斜,四面塑城墙均呈弯曲形状。 滹沱水从河东境内,在河北中部划过一道弧线,又兜向了渤海湾,不过幸好,真定城在河水北端,不影响突厥大军攻城。 施罗叠在金色狼头大纛的背景下,率领十五万大军像一片乌云,雷霆万钧的向真定城袭来。顿时,一股无穷的威势,将真定城上的守军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俗话说过好,人过一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整整十五万骑兵。 地处内陆的大唐百姓们,何曾见过这种规模骑兵纵横的场面。三十多万双马蹄踏在大地上,就连真定城都有些微微颤抖。城上的守卒们,更是能明显的感受到脚下城池的震荡。 突厥人凭着这样的大军一路南下,所过城池皆如枯枝败絮,几乎是兵不血仞的合下了遒县、遂城、清苑、唐兴、莫县、望都、博野,甚至连恒州北方的重镇恒阳和安喜也不在话下。 一路的胜利和势如破竹,让突厥人的兵威也达到了顶峰,所以众人认为,真定城肯定也是一鼓而下。 离真定城三箭范围的地方,突厥人压住了阵脚。随后众人抽出弯刀,拍打着左手的盾牌,发出隆隆的鼓噪声,突厥人也如同群狼般对着城池嚎叫着。 一场大战,即将拉来序幕。 随后,前锋大将卓里不,带着一万骑兵,缓缓上前。在一箭之地的地方,止住了阵脚,卓里不大吼一声:“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汗,大汗来了分田地。” “分田地,分田地” 一路南下,凭着这样的招数,已经蛊惑了无数的守城军卒,这三个字仿佛是魔咒一般,只要响起,所有的城池都将如纸糊的一般脆弱。突厥人已经见惯了它的魔力。 是以卓里不一开口,突厥人跟着附合大吼起来。 十五万人的声浪,直冲云霄,扑向城池,就连城上的旗帜都被风浪激起,随风猎猎摆动。此时,真定城内外的所有军民百姓,全都听见如雷般的‘分田地’口号。整个天地,都响彻着撼动人心的声音。 不过,以往‘分田地’的口号响起来,城上的守军都会燥动起来,大小将领纷纷出动,拼命的怒吼着来稳定人心。以免人心跟着浮动,没有了守城意志。 只是这次不同,随着响彻天地的‘分田地’口号,城上的守卒们都是面容森冷,一脸厌恶的看着城外的突厥人,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些口号不但没能让他们动摇,反而让他们更加同仇敌忾。 博陵崔氏早就得知了在范阳发生的事情,包括易县的轻易丢失,是以崔氏将附近所有城池的世族直属力量都调到了真定来守城,那些身无余财,家无寸土的军卒们,都调到其他城池去了。 现在的真定,完全是一个由世族豪绅,地主富户组成的防御力量,就是为了对付突厥人的分田地之举。 连战连胜的突厥人注定要在真定城碰上一颗钉子了。 突厥人正在亢奋之分,他们的心情,早就跑到打破城池后,对富户豪门抄家灭族的享乐中了,跟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而施罗叠却清楚的看到了城上的动静,嘴角不禁微微一弯。 看来世族们也学聪明了,突厥要冷静一回了。 他没有阻拦大军的举动,而是任由卓里不喧叫了一刻钟的时间,随后,战鼓和牛角号声冲天而起。在卓里不的指挥下,三只千人队,抗着云梯就冲了上去。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真定城头上的守军将校们,皆是一脸的愤怒。突厥人太藐视他们了,如此草率的就开始攻城,而且只有云梯,莫不是突厥人认为城上的防守力量都是摆设? 他们只凭着云梯就能攻上城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经过接连的胜利后,突厥人已经放弃了较为繁重的井滥和冲城车,往往这些攻城的大物件,还没有推到城门口,突厥大军就顺着云梯攻上了城头。 之后要不了多久,大门就从内部打开了。 多次经验之后,突厥人索性丢弃了这些运输不便的东西,只携带直接能登上城头的轻便云梯。 真定城头的将领们,看到突厥人什么攻城器械也没有,在弓箭手的压制下,抗着云梯就冲了上来,都是一脸的鄙夷。随后一声令下,大量的箭矢开始反击。 城头上早已准备好的抛石机和床弩,也拼命的将石块和如斧头般的大箭往突厥人群中投来。 卓里不所在的前线指挥阵地,更在唐军的密集轰击下。 猝不及防之下,好几位突厥头领直接被石块砸成肉泥。卓里不见状,连忙转身将一万前锋后撤,在损失掉二千多人马后,这才脱离了床弩和投石机的打击范围。 随后,暴怒不已的卓里不,又下令三支千人队,不顾生死的前往攻城。而接近城墙的千人队,也受到了前所未所有反击,滚木和镭石如同下雨般的往下落。 突厥人死伤一大片,虽然有一些人拼了命的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可随之而来的,是烧的滚汤的火油倾倒而下。只盏茶时间,整个城墙脚下的突厥士卒,全都淋了一身。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城墙上的火把落下。 ‘轰’的一声,城下燃起冲天大火,几千突厥人在火海中痛苦的挣扎哀嚎。 果然,战争对双方都是公平的,谁都有占便宜,也都有吃亏的时候,连战连捷的突厥人,终于是真定城下,遭到了大唐军卒的强烈抵抗,损失惨重。 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突厥人死伤超过三千,而城上的唐军士卒,才零星被突厥人的箭雨射死了几十个。巨大的战损比,让远处观战的突厥人都是一窒。 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长久的胜利,让他们也格外的嚣张跋扈,认为大唐军卒不堪一战,大唐城池更是形同虚设。甚至隐隐在军中滋生了一种突厥铁骑,天下无敌的自满心态。 让他们忘记了,游牧民族攻打农耕民族的城池,本就是十分不易的。 (本章完) 第1148章 突厥人南下(下) 第1148章 突厥人南下下 “大汗,这股唐军好像不一样。” 阿史那默咄站在施罗叠身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刚刚看了,分田地的口号好像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在五六千人的攻击下,他们更是有条不紊,把城池防守的和铁筒一般。” “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只靠这些云梯,就算能攻下真定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如咱们先撤兵,从后面的城池中运送一些攻城器具过来再说?” “将军说的有理,本汗也有此意。” 施罗叠也是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传令,鸣金收兵,让卓里不撤回来,本汗要重新布署。” “是,大汗!” 阿史那默咄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后方响起阵阵响彻战场的鸣锣声。前方的卓里不愤恨的看了看眼前不曾有半分动摇的城池,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撤兵。 事后一统计,攻城的五六个千人队,死伤大半,尤其是最初的三千人,只有几百人安全退了回来。短短半个时辰,六千人就剩下了不到一半,可谓损失惨重啊。 “大汗,弟兄们死得惨啊!” 卓里不一进汗帐,就悲氛的嘶嚎着:“等到拿下真定城,请大汗允许我们屠城,必须要用满城的鲜血,来发泄兄弟们的愤怒,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们好心给他们分田地,他们不但不感激,竟然还拼死抵抗?” “哼坐下。” 施罗叠冷一声,在他严厉的目光中,卓里不不甘的坐在了一个小案之后。 “你还有脸说,我们即然把矛头对准了世族,就要防着他们,分田地只对失地的那些普通百姓起作用。若是遇到了世族豢养的力量,反而还容易让他们同仇敌忾。” “很明显,真定城内的就是这些人。阿史那默咄在攻城之前,就看出城上的守卒和之前的城池不同,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混乱。这说明这些守城的军卒,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同。”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你不能慎重一些,还要下令攻城。这损失的三千多弟兄,都是因为你指挥不力才导致的。” 帐内的众獠纷纷指责道:“大汉说的对,卓里不太大意了,连这些最简单的情况都没有发现.” “.汉人有一句话叫骄兵必败,我看卓里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里毕竟是大唐的地盘,那些权贵世族的力量连皇帝都能压得住,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卓里不太张狂了” “.” 卓里不神情一窒,在众首领的置疑下,明显神色低沉了下来,微显不忿的抗辨道:“大汗恕罪,他们太狡猾了,都像耗子一样,躲在城垛后面,我哪里看得到?” “阿史那默咄和众多首领们离得更远,都看到了,你离那么近,还看不到?” 施罗叠话语中,打击卓里不的同时,又将众人给摘了出来。 不管在哪里,马后炮总是很多的,众首领顺着施罗叠的话,就开始维护起自己的英明来,继续指责道:“这真定城是博陵崔氏的核心所在,必然与其他小城不同,肯定要更加慎重。” “.卓里不,我看你是太骄傲了,是不是之前的胜利,让你已经失去了理性的判断力,这才犯了这次错误” “大汗是英明的,这次都是你临机指挥不力,好好承认错误就是了,年轻人嘛,我们又不会怪你” “.” 卓里不一个‘三姓家奴’,却被重用,还率领大军,担任前锋这样重要的位置。这段时间以来,他连战连捷,卓里不的部族,更是收获最大的那一家。 众人早就不满了,原本他们怕施罗叠把他们放在前面,让他们做炮灰来消耗。草原霸主是有这样的先例的,无论是以前的匈奴,还是后面的鲜卑、柔然,还是突厥。 无论谁统一草原后,就要发动南侵,一来抢掠物资,二来就是为了转移矛盾,其中更是有着隐含在深处的减丁之策。借用对中原的攻城战,草原霸主把那些让自己忌惮的,实力强横的部族送上战场。 削弱其力量,维护自己的统治。 久而久之下来,各部族就是再蠢,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是以聪明的部族并不会带太多的部众南下,虽然抢到的东西少了些,却能最大可能的躲过霸主的镰刀。 这次施罗叠大军南下,尤其是在辽东裹挟了女真和契丹十万之众。这两部的首领们,都怕损失,是以作战时,并不积极,每次打仗更是躲在后面,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可以谁能想到,施罗叠一个‘分田地’的策略,使得中原城池形同虚设,卓里不带着几万人,一天就能打下好几座。每次都能抢到最前面,分到最多的财物。 慢慢下来,就算女真和契丹两大部,就是再小心,也不由得心生羡慕。 两大部内的众多部族首领们却不管那多,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纷纷向自家大首领表示要攻城。甚至还有些埋怨大汗偏心自己人的声音,同时对卓里不也是羡慕嫉妒恨。 一路所向披糜的卓里不,终于在真定城吃了憋,这让不少人都是幸灾乐祸,借着这次战败,众人都是落井下石。 卓里不见状,脸色潮红,见一向宠溺自己的大可汗,也是一脸的冷漠,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跪伏于地:“大汗,这次都是卓里不的罪,还望您看在卓里不一向忠诚的份上,饶恕臣这一回。” “哼,三千多勇士的阵亡,却连真定城半点儿也没有动摇。” 施罗叠断然道:“此事不能不惩,本汗撤掉伱的先锋大将职位,交给阿史那默咄,以后你就跟随在本汗身边,随时听从调遣吧!” 才仅仅一次小挫,就丢掉了先锋的职位,卓里不心痛不已,却也不敢再抗争,只好应道:“臣尊命,多谢大汗。” 待卓里不回到自己位置上后,阿史那默咄一脸喜色的说道:“大汗,过几日等后方的攻城器械到了,臣一定亲自率兵,拿下真定城,给大伙好好出一口气。” “大汗,契丹族的勇士们正摩拳擦掌的要替大汗效力。” 耳上挂着一支金环的契丹部族大首领耶律石,见先锋位置又落到了大汗族兄身上,连忙起身抚胸弯腰请求道:“尊敬的大汗,难道您忘了,契丹部族的勇士也是您的子民,他们也有为您效力的义务。” “是啊,大汗。” 女真部族大首领苏合木泰脑后托着一支长长的鼠尾,也是起身道:“大汗,自从南下以来,我们两部都被放在最后面。不少人都是心有怨言,我们女真族的士卒勇武天下无双,怎么能一直躲在后面享受现实的呢?” “若是大汗再如此,我部将不再接受大汉的赏赐,因为那将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施罗叠见状,连忙温言道:“本汗当然知道两族勇士的强悍,只是汉人有句话叫,好钢要用在刀仞上。正是因为你们两部的战力非凡,是以本汗才打算放在后面。” “决非轻慢两位的意思,两位大首领千万别误会了。” 耶律石和苏合木泰都是面面相觑一下,脸上都是一片尴尬,地方部族和汗庭之间又是相互合作,又是相互防范的心思,他们又岂能不知。若是之前施罗叠调他们攻城,他们必然心生不满。 只是谁能想到,一向固若金汤的汉家城池,竟然如此脆弱,一碰就裂。 在经过了幽燕之地的数十座城池攻防战后,他们觉得这简直是在捡钱,即然这样,那他们自然要冲在最前面。之前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小心,还便宜了卓里不这样的‘竖子’。 见大汉用词很周全,没有挑破那种心照不宣的意图,他们也没有揭破,而是说道:“大汗爱护之心,我们岂能不知。草原上最厚道的主人,总是让客人享受最好的待遇。” “只是,我们并不是客人,而是大汗的属下。还希望大汗一视同仁,把我们也当成自己人。” 施罗叠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道:“倒是本汗有些小家子气了,把两位大首领想的太狭隘了。” 这话让两个把算盘珠子打得霹雳扒拉响的人老脸微红,急忙再度请战。 “两位大首领的心意,本汗已经明白了。” 施罗叠摇了摇头道:“即然这样,那接下来的作战,就劳烦二位大首领了。” “大汗放心,不出三日,我等必然攻下此城。”两人大喜,都是眉开眼笑。 “二位大首领勇气可佳,只是攻城就不必了,本汗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施罗叠随后道:“若是本汗没猜错,崔氏一定是把所有的世族豪门和地主富户的直属力量,都集中到了真定城。守卒没有普通百姓,分田地的口号自然无用。” “要知道我们分的是谁的田,就是他们的,他们能不恨我们吗?” “就算他们有一万人守城,我们就得十万人去攻,这样一座城池,就算攻下来,还不知道要死上几万人。” (本章完) 第1149章 放弃攻城,直接分田 第1149章 放弃攻城,直接分田 看到众人脸上的疑惑,施罗叠断然道:“我们带来大唐的三十万兵马,死一个少一个,不会有任何补充,现在已损失两万,只剩下二十八万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和他们硬拼了,是以本汗已经决定,放弃真定城。” 阿史那默咄、耶律石和苏合木泰闻言都是脸色一急,下意识的问道:“啊,大汗,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分田地。” 见众多首领都是一脸的诧异,施罗叠微微一笑:“你们之前是习惯了攻下城池再分田,其实,那些田地又不在城中,都在野外。真定城的力量再强,也不过是防守有余,进取不足,谅他们也不敢出城。” “一旦出城,一万步卒,也不是我们一千骑兵的对手。” “从明天开始,留下三万大军,由本汗坐镇,守住真定。其他大军,分头攻略四方。世族的力量有限,他们集中来守卫真定城,其它那些城池必然空虚。” “我们派出大军,分头扫掠,能拿下来就拿下来,拿不下来,就用少量骑兵迁制着。” “然后派出人马直接下乡村,分田地。” “若是他们龟缩在城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田地被那些百姓们瓜分;若是他们敢出来,我们的骑兵就可以直接就地消灭。若是等我们分完田地,他们还不动。” “那后面的军队也会陆陆续续的跟上来,我们就直接大军南下,留给他们一个烂摊子,看他们该怎么办?” 众人听的眼前一亮,是啊,大唐的防守力量一般都缩在城中,若是拿不下来,就不要拿了。等田地都分完了,他们再出城,就没什么意义了,必然要先收土地。 这样就会和分到田地的百姓发生冲突,最早一批分田地的百姓,在突厥人撤走后,已经和那些旧地主发生了不少的争执,甚至还有百姓联合起来抵制的情况。 只是那些真正的世族豪门和大唐的官方力量没有回归,少量的失地富户和豪门看家护院的力量并不强。 “我等谨尊大汗吩咐。”在打仗这一块,施罗叠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是以众人纷纷应诺。 随后施罗叠开始布署起来,把整个河北中部,恒州附近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城池一一划分。突厥人都是骑兵,在河北平原上,骑兵一天就能奔袭五六百里。 就算是大队的骑兵军阵,一日也能行三四百里。 是以这十五万突厥骑兵,在不用考虑敌人进攻的情况下,分散开来,就能把整个河北中部的州郡城镇给笼置在内。 给各个部族首领划分完目标范围后,施罗叠思索一阵,最后说道:“以前我们把那些城里的豪门世族们都赶走了,所以他们那些庄子上的力量才能留下来。” “控制着他们和百姓势均力敌,让他们在我们离去后,争斗起来。” “如今真定城不失,即便我们分了田地,只要一走,他们就能再夺回来。所以此次,要做些调整,把那些在田庄里的豪门代表,世族家仆,全都铲除,把真定城控制四方的触手都斩断。” “还有接下来的其它地方,若是能攻下城池,赶走世族,便能手下留情。若是攻不下城池,那就除恶务尽。” “让百姓彻底没有顾忌的收下土地,这样才能在我们走之后,延续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现在这些操作,已经开始上升到政治层面了,也远远的脱离了这些突厥人能理解的范畴。不过之前的胜利和魔法式的变化,已经让众人相信,他们的大可汗。 不但有着超人的胆略,更有着不输前大汗的智慧,只要听他的,他们肯定能不断取得胜利。 “是,大汗,臣等谨尊大汗旨意。”众獠轰然应诺。 施罗叠照例派出了执法队,随各部族前往各地,一来尽量减少杀戮,二来,也是为了辅助执行分田事宜。这些人都是施罗叠从直系力量中挑出来的,稍微有些头脑,又绝对忠诚的人。 他们会严格执行大汗的旨意,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会朝西;让他们监督部族首领,哪怕兵败,他们也决不会插手战事。战争胜负和他们无关,他们有着自己的使命。 有这些人在,施罗叠才能随时掌握各部族的真实状态。 等众人离去后,帐内只剩下卓里不一人十分落陌的待着。 见他焖着头在那里喝酒,施罗叠微微一笑,说道:“卓里不,你还在怪本汗吗?” “大汗,下臣不敢。” “只是不敢,却并非不怨,是吗?” 卓里不一愣,随后才说道:“大汗,臣对你忠心耿耿,臣敢说,这满帐中,诸多首领都是各怀鬼胎,各有算计,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有卓里不对您的忠诚。” “嗯,我相信。”施罗叠来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所以,本汗才亲自出手,保你一命的。” “呃” 卓里不一愣,诧异不已:“大汗,臣不是好好的,何来这么一说?” “卓里不,你曾经是先大汗的侍卫,亲眼见证了哈那尔草原的兵变,又看到了本汗被右贤王软禁了整整十年。你应该知道,要想在权力核心生存,仅仅有勇冠三军的武力,是远远不够的。” 施罗叠来到帐中烧成一堆的篝火旁,拿起一壶烧热的马奶酒,卓里不连忙摆来两个案几,放到了火边,两人席地而坐。 他又接过酒壶,给两人斟满。 施罗叠这才说道:“你本身就有一段投向右贤王的历史,阿史那氏的部族大将们,都对你抱有极大的防备。不过本汗相信你,相信你对先大汗的忠诚。” “本汗知道你投向右贤王,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就连本汗也不得不在右贤王的淫威下,装做醉生梦死,这才逃过一劫,等到了翻盘的机会,何况你呢?” “正因为本汗和你有同样的遭遇,才能理解你。” “这次大军南下,本汗任命了你为先锋大将。在攻涿县的时候,更是单独统兵十万,后来的易县,还有南下的这一路的先锋,这还不能说明本汗对你豪无保留的信任吗?” 卓里不听到这里,也是一脸激动的道:“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大汗的信任,臣才想打下更多的城池,以报大汗的恩遇。同时,也冼涮之前卓里不对大汗的罪过。” “呵呵,你重新投向本汗,已经立了大功,无论之前有什么罪,也都能抵过去了。” 施罗叠微微一笑:“这次南下,有几大部族十几个首领,本汗独独任用了你做为前锋。这段时间以来,你破城无数,功勋卓着,也分得了最大的一块好处。” “众人对此无不羡慕,甚至到了嫉妒的程度。” “今天只是小挫,就有这么多人落井下石,还不能说明,他们对你的愤恨吗?” 施罗叠的话让卓里不一怔,随后脸色一僵,额头上豆大汗水汨汨而出。虽然草原上没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说话,可道理是一样的,自己太出风头儿了,必然引发众人的不满。 现在大汗的一盆冷水浇下,卓里不顿时想到了这段时间的形势。 是啊,三十万大军,几十个部族,仅大首领就有十几个,南下叩掠正正是各部族发财的时机,现在却都便宜了自己。只有他才知道,打先锋不仅仅是为了效忠大汗。 更是为了抢先分配财物。 每次攻入城池后,那些豪门大户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玉器珍玩、丝绸锦锻等财物数之不尽。现在自己跟着自己的士卒,都是挥的盆满钵满,只要回到草原上,就能换回大量的牛羊和草场。 三十万大军,就自己部族吃的最饱,谁不眼红啊? 换个角度来说,若自己是那些只能跟在后面喝汤闻香的首领们,恐怕也对自己恨到了骨子里吧。 “若是大家都恨你,以后在攻城作战中,众人随便使点小手段,就能借用大唐的军队,把你给消灭掉。” 施罗叠见卓里不醒悟过来,这才道:“功劳要大家一起立,有好处要众人一起分,这才是长久之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低调一些,和本汗一起守卫汗帐。” “那些对付四周城池的事情和好处,让一些给那些部族首领们吧。” “臣一定尊守大汗的旨意。” 卓里不终于冷静下来,他知道大汗说的极是。 自古以来,冲锋陷阵的骁将,最多带领几百人。凡是超过一千,就很少有将领亲自冲杀了,混乱的战场上,刀枪无眼。又是杀伐之人,谁没有个仇人。 若是真有人射冷箭,谁防得住? 卓里不也不是没见过阴暗面,想到大汗这么替自己考虑,感激的看了施罗叠一眼,起身跪下谢恩道:“臣此生一定斥誓死忠于大汗,刀山火海,也不犹豫片刻。” “呵呵,好。” 施罗叠满意的笑笑道:“这段时间天天做战,咱们主仆两人也没好好说过话。今晚让他们烤一只羊,咱们好好在这大唐的冰天雪地里,尽兴的喝上一场。” 一时间,主仆二人,所有的嫌隙全都消融,大帐的气氛也热烈起来。 (本章完) 第1150章 朝庭的应对 第1150章 朝庭的应对 太极宫,承庆殿。 长孙无忌做为世族门阀在朝中的最高代言人,正在向李言汇报调兵事宜。 “皇上,臣和中枢的几位同僚们,征求各方意见,决定从定襄和河西,调集二十万骑兵,前往河北。配合周边的步卒,争取在两个月内,彻底剿灭突厥人。” “二十万骑兵?” 李言一脸的诧异:“舅舅,西北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骑兵了?朕怎么不知道?” “还有,北方也要派兵驻守,你要真把的骑兵都集中起来,那防守右贤王的事情怎么办?” “虽说这几年大唐和右贤王的关系不错,却也不能放权警惕。相对于右贤王来说,施罗叠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朕是在朝堂上说了要在新年之前解决他们,不过那也是表明朕的决心。” “战场的事情自有它的规律,朕知道不是仅凭决心就可以确定的,舅舅切务因为朕那么说,而有什么心理负担,作出错误的决策?” 御书房没有外人,见外甥皇帝切换了身份状态,一脸的忧心,同时还一副很是理解的神情,长孙无忌也松驰了下来,笑着说道:“皇上放心,臣知道的,臣万万不敢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做为两边的桥梁,他一方面要代表世族,与外甥皇帝博弈;另一方面,又要代表皇权,与世族们打交道。正是因为肩负了这样的使命,他才能压下房玄龄,担任首辅之职。 世族们是同意发兵了,还有重要的一环,就是要瞒过皇帝,把此事办得天衣无缝。 李世民贞观执政二十年,若说他完全不知道世族们有一支强横无匹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些力量是世族的根本,他也不敢轻易去动。 甚至就连自己‘临昏’之前,都不敢把此事透露给李承乾,就是怕李承乾没轻没重的。依李承乾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驾驭,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他过早的和世族对上,有害无益。 这部力量同时具有制约皇权和维护社稷的双重作用,李世民对他们也很是矛盾。 而且这些力量在前隋乃至更早的时候就存在了,在大唐建立的过程中,也曾立过汗马功劳,那时最多也只有五六万。他们是这个时代最精悍的力量,贵精不贵多,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悍卒。 经过贞观二十年的盛世发展,世族的底蕴也水涨船高,已经超过了二十万的规模。 这些人在大唐,足以抵挡近百万的步卒,这也是他们在对面皇权的时侯,可以做到肆无忌惮的根本底气。 平时这些力量藏的很严实,新帝登基后,他们更是从来不曾显露。现在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世族们也怕突厥人分田地的举动会从河北燃烧到整个大唐。 一来保护世族的根本,二来也是为了守护大唐,他们不得不动用了。 这些人会从塞外草原,直接杀入辽州,而不从大唐境内通过,就是为了避免引起皇帝的注意。就算如此,也要找一个官勉堂皇的理由来向皇帝交待,这就要靠长孙无忌自己的智慧了。 “皇上,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正规的骑兵。” 长孙无忌笑着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你也知道,骑兵的装备和训练,还有供养,代价都是极大的。其实我们大唐收复河套,又有了漠南之地后,并不缺战马。” “也不缺兵员,之所以骑兵数量少,就是因为养一个骑兵的代价,是步卒的十倍以上。” “在太上皇晚年打下西域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停止扩张,俨武修文’的国策,是以用来冲锋陷阵的骑兵,自然就被裁汰了,也是为了省下费用发展民生。” 李言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大唐已经扩张到极致,基本上能打下来的地方,都打下来了。这个时候,做出这种战略性的转变,是很符合大势的。 长孙无忌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两人边说边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御书房靠窗的地方,有着一个巨大的碳盆,本来只是为了暖热房内的温度。李言习惯了大漠的生活,索性让王德在上面摆了一个三角架,中间勾了一支铜壶,刚好烧些水。 李言顺手取下,沏上了两杯热腾腾的茶水。 长孙无忌连忙起身接过,抱在手上,感受着手心中传来的温暖,心神也开始放松起来,继续说道:“不过突厥人强势,我们大唐也不能完全放弃骑兵力量,可朝庭收入有限,又养不起那么多骑兵怎么办?”“于是在定襄河西这些北地边镇,都屯积了大量的战马。” “步卒们除了日常事务和操演军阵,也会腾出时间,进行一些马上的训练。北地广旷,防守任务重,骑上马不但巡视范围大,移动能力也更强了。” “是以各地都有一些以步卒名义的骑兵,只是他们还是以步卒为主,也不用朝庭发骑兵的俸禄。” 李言闻言,仿佛长了见识似的,一脸的喜色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同时兼顾了边镇需求和朝庭财力不足,真是个一举两得的主意,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卫国公李靖。” “原来如此,也只有卫公这样打了一辈子仗的人物,才能有此良策,说来朕继位后,也很少见到卫公,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见如此轻易便糊弄过去了,心里一松,连忙说道:“恐怕不太好,药师今年都七十五六了,比萧禹都大上四五岁。再加上他是武将出身,在战场上拼杀了一辈子。” “唉咱们大唐多少将领四五十岁就走了,有些殁于战场,有些怠于伤病,像他这样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已属难得。” “药师常常说,他这一生,手上染血无数,虽然都是为了国家,也难免枉杀不少人命,就是活不过五十,也在情理之中。他却活到七老八十,是上天垂爱,就算现在死去,也值得了。” 两人感叹一下李靖,李言又皱眉道:“突厥人精于骑射,咱们的骑兵,就是训练有素的也未必能赶上他们。如今还是用的那些骑在马上的步卒,数量还这么少,能剿灭三十万突厥人吗?” 长孙无忌是新贵,又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关陇世族最后的底蕴,肯定不会透露给他的。 不过在新帝登基后,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众人都确定,李承乾确实无害,又加上和长孙无忌的合作需要更进一步,关陇贵族就把长孙家族也吸纳了进去。 长孙无忌这才知道,关陇世族还有这样的底牌,吓的一身冷汗的同时,也是死心踏地的靠了过去。世族们已经同意,过上一两年,等到朝局再稳定一些。 就让长孙无忌也交上一份费用,可以派几个子侄到陇西飞骑中带兵,从此成为关陇贵族核心圈子中的一员。 对于这支骑兵的战力,世族们只有一句话,这二十万骑兵,足以消灭两倍于已的突厥骑兵。长孙无忌这才放下了心,只是这个时候,他还需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搪塞皇帝。 “皇上不必担心,河北是大唐腹地,突厥人也就是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在中枢的调配下,五十万步卒已经在往河北围拢。只是突厥人都是骑兵,跑得太快,步卒的合围,还需要一支移动性强的力量,以做牵制之效。” “这些骑兵虽然战力不如突厥人,配合步卒行动没有问题。河北遍地坚城,再有这步骑共七十万大军,足以消灭突厥人。” “何况,臣看最近的军报,突厥人每次攻陷城池,也要损失不少人。据河北官员所说,突厥人接连大战,损失也在十万以上,现在可能不足一半了。” 长孙无忌是睁着眼说瞎话,之所以虚报出这样的战果。 一来给皇上和朝庭一个体面,河北的事情实在窝囊,如果说突厥人兵不血仞的攻下那么多城池。大唐百姓甚至不做抵抗,还积极的迎侯突厥人的到来,恐怕朝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不住。 其二,把突厥人的损失说的大一点,那么到时候陇西飞骑获胜后,就不会显得太突兀,也不会引起皇上和群臣的关注,这也更有利于战后继续隐藏这股力量。 李言心中一凛,做作不知。 表面上神情一振,兴奋的说道:“舅舅说的极是,突厥人从辽河平原开始,通过辽西通道,再到河北道,一路攻陷的城池都有几十座了,一座城死上三千,现在也远远超过十万了。” “七十万对十五万,又在大唐腹地,我大唐必胜无疑啊!” 面对皇上不通军事的样子,顺着自己的话,做出了无脑的推理,最后又用数字对比,来下了定论。长孙无忌含笑捋须,没有解释,而是点了点头,附合了大外甥的看法。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甥舅两人,在互飙演技的过程中,对河北的军事做出了安排。 (本章完) 第1151章 张玄素的进言 第1151章 张玄素的进言 之后,李言又故作关心的询问了一些突厥人的具体详情。 毕竟,江山社稷是他的,突厥人的入侵,会直接动摇皇权,就算是再昏聩的皇帝,也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若是对河北之事太过漠不关心,很容易在事情糜烂之后,被这些聪明绝顶的人察觉到疑点。本身他就是被所有人所关注的对象,世族受到损失后,也必然会把焦点放在他身上。 但凡让他们寻到一点不对劲儿的味道,核心矛盾就会瞬间引爆,天下就会再度陷入混乱。李言认为,能和平解决,就尽量不要诉诸战争,这所谓的坛坛罐罐,都是自家的。 这让李言深深的感叹,在宫中和这个时代最智慧的人斗智斗勇斗心眼儿,比在草原上做右贤王,或者率领大军在河北攻城略地要辛苦多了。 在长孙无忌十分认真的述说中,李言终于发现,皇帝是怎么被糊弄住的。待在千里之外的深宫中,任何事情都需要臣子们汇报,基本上无法弄清地方真实情况。 在长孙无忌的介绍下,突厥人俨然成了陷入包围中的穷寇,不断的攻城掠地,每次都是损失惨重,最后灰溜溜的逃窜。大唐军民奋起抗击,到处都是上演着一幕幕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这和李言用施罗叠的分身视角,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当然,做为皇帝的他也明白,河北各地城池防守空虚,一触即溃,突厥人一日破十城,甚至百姓们因为能得到分地,而对突厥人表面抵抗,实则持欢迎态度,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李言询问过中枢的几位臣子,甚至萧禹的说法,也和长孙无忌类似。就连王玄策,都不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李言再次感觉到了为君之难,这些人隐瞒他,一是出于私心,不想把百姓和世族的矛盾暴露在皇帝面前,以免他忧心忡忡,尽而做出什么不利于世族的举动。 尽量展现出来的都是世族和百姓相融共生,和谐相处。 二则是真的不想让这些事烦劳他的心,他是皇帝,又不需要前往战场,知道实情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应敌方案臣子们都会制定,也会派遣兵力前去作战。 等到最后胜利的时候,再对皇帝描绘一番团锦簇的官样文章,也省得皇帝日日牵挂,或者频繁干涉,影响到他们的正常部署。 长孙无忌已经离开了,李言起身走到书房的一侧。 打开窗户,散一散屋子里的碳气,同时迎着凛冽的寒风,看向远处的小湖,眼神也深遂起来。 对于朝庭这边,李言顺其自然,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都以中枢几位重臣的意见是从。 他的心思还是放在河北战场那边,若是他没料错的话,长孙无忌口中的二十万骑兵。一定就是世族背后的力量了,通过突厥人大闹河北,又是攻城掠地,又是分田打草惊蛇,终于把这股隐藏极深的力量调出来了。 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消灭他们。 李言知道,这一定是一支十分精锐的骑兵,可能堪比贞观三年时对付颉利的飞虎军。当时李世民省吃俭用,了三四年时间,才训练了三五万飞虎军。 世族们随手一掏,就是二十万,可见世族们的底蕴有多深。 仅仅这二十万,就足以左右长安城的局势,难怪当初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如此不堪一击,李渊最后也不做任何反抗的交出了皇位,自己退位太上皇。 有这样一支力量震摄,李渊毫无翻盘的机会。 李言混身散发出一股比寒风还刺骨的阴冷气息,衣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要让这支力量有去无回,葬送在河北大地上,就算拼得突厥人全军覆没,也要铲除隐患。 “启禀皇上,右仆射求见?” 一道声音传来,唤回了陷入沉思中的李言,他转过身,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声音温和的道:“宣。” “是,皇上。” 王德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没过多久,一头白发的张玄素精神矍铄的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皇上。”张玄素一丝不苟的跪下行了一礼。 李言上前搀扶起来,笑容和煦的道:“老师,您年事已高,朕已经说过,不必多礼的。” “谢皇上关心,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张玄策笑着应了一声,没在礼数上多纠缠,而是来到窗边,把呼呼朝里惯的冷风给关到了外面,关心的说道:“关中虽然不如北地寒冷,冬天也是冰冷彻骨的。” “皇上尽管年轻,也要保重身体,不要惹上风寒了。”“多谢老师关心,朕也是透透气,散散碳火的烟气。” 李言客气了一句,邀张玄素坐下,随后问道:“这大冷的天儿,老师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皇上,臣听说长孙大人要从关内调兵前往河北消灭突厥人?” “是这样的,左仆射说突厥人都是骑兵,从四周调取步卒前往围剿,没有一些骑兵侧应不行。所以从定襄、河西两地,各调十万善于御马的步卒前往配合。” 解释了一番,李言诧异的问道:“莫非老师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调兵前去老臣完全赞同,只是臣想问问,这二十万大军的由谁领兵?“还有,河北战场虽是一隅,却关乎大局,朝庭非派重臣前往坐镇,统筹全局不可,这人选又是何人?” 见李言一脸的皱眉,张玄素就知道,这些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于是小声说道:“老臣知道皇上登基以来,表面上朝政平稳,实际上还是有很多臣子明里暗里的和皇上做对。” “皆因皇上手中权力不足之故,这次大战,正是皇上借机收回兵权的机会。” 张玄素做为曾经的太子傅,一心扑在做官上。当初的太子,现在成了大唐的皇帝,张玄素也下了心思,努力要做点儿什么来,为皇上掌权贡献出一份力量。 张玄素是蒲州虞乡人,最初仕于隋朝,任河北沧州景城县户曹。隋末天下大乱,群雄蜂起,他落于窦建德的手中,宁死不降。后来隋炀帝在江都被杀,他才接受窦建德委任,为黄门侍郎。 唐灭窦建德后,张玄素归唐,被朝庭授为景城都督录事参军。 李渊闻其贤名,特意招来长安,经过面谈后,发现张玄素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文武并重,又为人灵活不刻板,欣赏其人才,就让他担任隐太子李建成的师傅。 玄武门之变后,他又被长孙皇后看重,特意招至东宫,任太子李承乾的太子傅。 张玄素是寒门出身,信奉的就是忠君爱国,精诚任事。他对于朝中的格局,由其是世族把持政持,架空皇权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对于世族的真正的实力,更是一无所知。 他的认知来源于书本和他的人生阅励,玄武门之变后,更是笃信兵权决定政权。 进入中枢后,他发现皇帝权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只觉得肯定是兵权不在手的原因。于是想借着这次抵御突厥的时候,好好抓一回权,名正言顺的把军权收回来。 李言知道张玄素的意思,可他更知道,就连朝中的军权自己都没有多少,更不用说世族的兵权了,那多家关陇世族付出大量人力物力培养起来的终极底牌。 长孙无忌甚至连这支力量的真实样貌都不让自己知道,打着普通边兵的名义,从头到尾都没打算露过行藏。防范这么严,就是不想引起自己这个皇帝的注意。 怎么可能夺到手? 不过,他也没有打消张玄素的极积性,而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老师的意思,是让朕御驾亲征?” “不臣绝无此意。” 张玄素吓了一跳,若是让朝臣们知道自己撺掇皇帝御驾亲征,还不活劈了自己,连忙解释道:“臣的意思是,皇上不如挑选亲信大将统兵,或者派得力人手前往河北主持大局。” “这样等到战后了,多少也能收回些兵权。” 说到这里,张玄素微微挤了挤眼,脸上露出略带暗示的表情。 李言一怔,随后一想,心中恍然,原来张玄素是看上了这平定河北之功。也是,当年李世民为了推大舅哥长孙无忌上位,就让长孙无忌亲自主持了平定几次地方叛乱,这才为入阁积累了功勋。 张玄素老骥伏枥,自然想更进一步,为了将来扛大梁做准备。 原本在贞观三年的时候,张玄素就前往前线主持过局势。现在河北之乱,他即是帝师,又是右仆射,足够份量前去主持大局。只是张玄素是文臣,冲锋陷阵的事情他自然做不来。 若是让太尉侯君集领兵,张玄素就能接下这个差使了。 如此,待到河北之乱平定后,侯君集收拢了兵权,张玄素得到了功勋,皇帝实力也会大增,端得是两全其美。 李言心中苦笑一下,这权力场上的人,哪个不是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子。自己在下一盘大棋,其他臣子们也都在下自己的小棋,各种棋局不时就会相互碰撞。 (本章完) 第1152章 侯君集的现状 第1152章 侯君集的现状 李言知道,张玄素的打算不能说不对,还是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只是他不知道,河北的乱局才刚刚开始,哪有什么功劳可言。现今的局势下,谁冲得最快,就会死得最快。 别看突厥人现在没胡乱杀人,那是为了把刀磨利,等着真正的对手呢? 真以为凶残的草原狼是吃素的? 更何况以现在朝中的格局,皇帝一系的力量根本就争不赢。 就算能争,也要放弃,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安避祸好了。覆巢之下,只要能不受损失,就已经是巨大的收获了,坐看强大的敌人一步步陷落不好吗? 看到张玄素一脸的期待,李言没法儿解释,只好继续装糊涂,试探的问道:“那老师觉得谁堪重任?” “侯君集如何?” 果然,张玄素满脸的兴奋:“侯君集不但是两朝重臣,几乎参与过大唐建立以后所有的大战。他在军中威望极高,如今高居太尉,又是太子的外公。” “老臣认为,他若出任主将,必能快速平定河北乱局。” 李言脸色不易察觉的一僵,随后迅速化开,心里不断吐漕老家伙多管闲事儿,尽给自己找麻烦。 “老师不说,朕差点就忘了此事。” 心里腻味,李言嘴上却满是认同的说道:“说来侯君集自从上次遇刺之后,一直在家养伤,这都两个月没有上朝了。多亏老师提醒,朕平时忙得焦头烂额的,幸好老师来了。” “呵呵,这都是老臣应该做的。”得到皇帝的不吝夸赞,张玄素援须含笑,乐的合不拢嘴,深感自己这番苦心没有白费。 “这样,朕政务繁忙,老师替朕跑一趟,去太尉府上看看,若是侯君集身体无碍,就让他前去河北。” 张玄素一脸高兴的应下:“有皇上这句话,老夫就跑一趟,侯君集打了一辈子的仗,可是一天都离不开军伍的。他若是知道皇上要重用他,肯定高兴的跑来谢恩。” 在贞观三年时,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张玄素和侯君集就开始打交道,两人还一起商量过怎么对付其他皇子,保太子顺利继位呢! 这十多年李承乾不在长安,两人的关系也没有疏离,是以他很是熟悉侯君集的性子。只要侯君集出任这个主将,那他完全可以代替皇上坐镇山东,这功费自然不到手了吗? 辞别皇上,张玄素匆匆出了宫,来到了侯君集的府上。 两人一个是皇上的老师,一个是皇上的岳父,又是多年好友,潞国公府上的人都熟悉张玄素。 新任管家侯万殷勤的招待着:“听说张大人升了右仆射,我家老爷一直念叨着要亲自上门祝贺一番。只是入冬之后,老爷身子越发沉重了,连门也出不去。” “今日张大人上门,可真是喜事,我家老爷一定高兴。” 张玄素随着侯万,沿着东面的回廊绕过主厅,往后堂的园走去,闻言没有像往日般和侯万随意的寒暄,反而皱眉道:“你家老爷身体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说他去东宫帮着太子耕田了吗?” “眼见着就要大好了,怎么忽然又加重了” “哎哟,张大人,谁说不是呢?” 侯万按照侯君集的吩咐说道:“都怪我们家老爷逞强,身体还没复原就去干活。张大人您也知道,种田看似不如沙场争锋那般危险,劳累程度却更甚。” “老爷又想帮着太子殿下多分担些,就迸裂了伤口。” “后来情急之下,又引发了内伤,您知道我家老爷征战一生,身上的刀砍枪刺斧劈箭射,留下了无数的旧伤。再加上这严冬腊月的天气,一下都发作出来,这才跨了身子。” “张大人,你和我家老爷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是知道他老人家的性子。若不是实在起不了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躺在病床上的。” 此时张玄素刚刚的兴致早已不翼而飞,听着侯万发着牢骚,越听心里越沉。 待穿过园,两人直接来到侯君集养病的寝房内。 侯万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迎面扑来,让张玄素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 “侯万,怎么这么大的药味,也不散一散?” 侯万尴尬的说道:“对不住了张师傅,御医有过交待,老爷见不了光,受不了寒,不然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为了老爷的身体,皇后娘娘亲口吩咐了,务必要保证门窗紧闭。” 待适应一阵后,两人才踏进了屋子。 寝房内窗户紧闭,室里燃了好几个碳盆,烧得正旺,温度倒是不低,暖意融融的,只是光线十分黯淡,空气也很是沉焖。 一个老仆正在角落慢慢熬着瓦罐,热气滚滚而起,满屋的药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两名侍女伫立在门口,对来人施礼。 侯万示意张玄素站在门口稍待,自己越过一道屏风之隔的内室,小声说道:“老爷,张大人来看您了?” “呃” 只听到一个嘶哑的嗓子,显得无比孱弱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张大人?哪个张大人啊?”“老爷,就是以前的太子傅张玄素大人。” “哦,咳咳咳张师傅来了。” 那道声音咳了两下,略显激动的说道:“张师傅不是外人,快请进来,老夫要见他。” “是,老爷。” 随后,侯万走了出来,歉意的笑了一下:“张师傅,老爷请您进去呢?” “嗯。” 张玄素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卧在床上的熟悉身影,正挣扎的要起身,只是费了半天的力,也没能起来。 侯万连忙上前两步,把侯君集搀扶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两床锦被。侯君集这才靠在那里呼呼的喘着气,似乎刚刚的起身,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见到往日雄纠纠气昂昂的威武大将军,如今缠绵病榻,如同一个废人,又想到两人近二十年的交情,张玄素的眼眶一红,上前关切的道:“君集啊,才一月未见,你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几乎不敢想信,这就是你?” 侯君集连忙吩咐道:“侯万,给张师傅搬个墩子放在床边,让人上茶,我要和张师傅说说话儿。” 侯万把旁边的墩子搬来,一名侍女去沏了两杯茶,用托盘端了过来,另一名侍女将茶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随后退在一边伺侯。 “呵呵,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一脸憔悴的侯君集惨然一笑,虚弱的说道:“天道轮回,报应有时啊!老夫一生征战沙场,刀下亡魂无数,纵然是为了江山社稷,也旺枉杀了不少无辜之人。” “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在情理之中。” “老夫也没有任何的怨言,比那些战死沙场的袍泽们,老夫能活到现在,贵为当朝太尉,女儿又做了皇后,外孙成了储君。老夫值了,就算现在死去,也无怨言了。” “唔咳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侯君集就用手捂着嘴巴,剧烈的喘息起来,身边侍侯的侯万连忙伸手抚着侯君集的后背,替侯君集缓了缓后,又端起热水,给侯君集顺了顺气儿。 折腾了好一阵,侯君集才重新稳定下来:“张师傅,听说你升了右仆射?” “是啊,都是皇上信任,老臣惶恐。” “那感情好,恭喜了,老夫早就说过,你是治国的干吏,又多年教导陛下,感情自是远胜旁人。只要皇上稳住了局势,必然对你加以重用,现在果然应验了。” 客套了一阵,侯君集这才问道:“今天你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是不是皇上遇到难处了?” 张玄素脸色复杂的笑了笑,这才将河北的局势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打算,假托皇上的意思说了出来:“突厥人肆掠河北,朝庭已调派大军前去围剿,皇上有意让你领军前往。” “这才让我来一趟,问一问你的意思,可你现在的情况.唉.” 侯君集一脸的诧异:“什么,小小的一股突厥人,竟然如此张狂,现在还没平定?我咳咳” “怎么,你不知道吗?”张玄素一脸的不可置信。 河北局面溃烂至此,朝中无人不知。侯君集即是太尉,又是将军,怎么好像并不知道内情的样子。 侯万连忙继续上前顺气儿,手上的动作不停,解释道:“张师傅,你也看到了,我家老爷病重如斯,如何能再操劳国事?皇上和皇后关心,都亲自叮嘱我们。” “朝中任何的事情不要惊扰我家老爷,让他安心养病。” “不瞒你说,最近不少文武官员都来拜访我家老爷,尤其是那些军中年轻的武将们,都想请老爷出山,或者请托请往河北御敌。” 侯万指着寝房北面长案上供着的一倦黄绸布,一脸无奈的说道:“为此,皇后娘娘亲自向皇上请了圣旨,这才挡住了前来的同僚们。也就是前两日长孙大人前来探病,老爷才见了一面。” “除此之外,最近没有见任何人。” “河北的情况,我们也不敢传给老爷,生怕老爷动怒,万一老爷担忧之下有个闪失,我们可承受不住皇后娘娘的怒火啊!” (本章完) 第1153章 百转千折的局势 第1153章 百转千折的局势 张玄素一愣,这才明白。 原来刚刚在宫中,皇上表面上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实则对此事早就心中有数,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好让自己死心。 罢了,即然这样,那自己这回也就不争了。 “天意啊,即然这样,那君集你也不要多担心了,安心养病吧!” 想到这里,张玄素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右贤王没有出兵的迹像,河北已然成了一个牢笼。突厥人别看现在折腾的历害,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朝中文臣武将无数,必能从容收拾,只是这番绝世之功,却是与你我无缘了。” “唔咳咳咳.” 侯君集又是一阵咳嗽,心里却是暗暗苦涩。 河北乱局哪里是军功,分明是一处张着血盆大口、吞噬人命的练狱,无论是谁都是有去无回。 他是熟知内情的,老早就发现,皇帝要借用突厥人对世族下手。 对于额尔齐斯河王庭又出了一个右贤王,侯君集想的很简单。太子殿下即然要回来做皇帝,必然会找一个傀儡,继续扮演自己在台上招摇,以稳定局势。 那时候长安形势不明,先找个傀儡支应着。 若是能回到大唐和平继位,自然是好;若是阻力太大,还能退回草原,不失霸主之位。 此乃进退从容之策,侯君集也是双手赞同的。 后来登基顺利,紧接着草原上发生了右贤王遇刺事件,侯君集下意识的就以为。皇上要借此让‘傀儡’名正言顺的消失,然后让下面的信得过的几位大将,拥护着几位‘少年子嗣’接掌权力。 并发动南侵,以配合自己的‘消藩大计’。 可局势并未按照自己的猜想进行,‘傀儡’病而不死,紧接着漠北爆发了施罗叠复起,横岭大战,死伤无数。 当时侯君集还紧张了一阵,以为皇上玩儿脱了,被施罗叠趁机崛起了。 哪知道正操心的时候,施罗叠却掉头南下,横冲直撞的冲入了河北道,又是对世族下手,又是给百姓分田地的。侯君集这才放下了心,看来自己是小瞧了皇帝。 这一系列的变故,正是皇上在合理的瞒过天下人,为引突厥人南下作铺垫呢! 侯君集无法洞测实情,又不敢向皇帝询问,更不敢把如此天大的隐秘向旁人请教,只好躲在府中,凭着自己不多的人生经验,依着明面上的一些事件,来暗暗推测皇上的意图和形势的发展。 只是形势千回百折,屡屡出乎意料,却又顽强的朝着有利于皇帝的方向运转。 这让他数次感慨,皇帝果然是深不可测,又无比高明. 虽然侯君集不清楚李承乾是怎么避过满朝文武和各大世族的控制,在几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遥遥掌握那个‘傀儡’,又是怎么控制施罗叠,让他妥协就范的? 但是突厥人的所有动作,都极为符合皇帝的利益,沉重打击了世族的根基。 突厥人正在做的是李世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而皇帝却借用突厥人的强横武力,釜底抽薪,一步到位,直接用暴力抄家分田地,简直是太痛快了。 侯君集到这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皇权和世族的争斗无比敏感,他们对皇帝严防死守,只要世族利益受损,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帝。 是以整个事态的演变要无比符合逻辑和情理,要在动机上做的天衣无逢,方能瞒天过海。但凡让世族们嗅到一点皇帝出手的蛛丝马迹,他们立刻就会出手。 悟透这一点儿后,侯君集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权力核心的高手博弈,那种妙到颠毫的精微较量,实在是太恐惧了。这要心智高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滴水不露?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族。 那些动辙传承数百年,上千年世家,里面有多少看清世事,摸透人心的老怪物。他们久经风浪,眼中深远,能轻易改朝换代,把皇帝和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更可怕的是皇帝,年纪轻轻,却有着不输世族,敢于朝一群前朝乃至更前朝留下的老骨头们下手的勇气和智慧。 仅仅只为了在动机上蒙蔽世族,就硬生生的在草原深处发生了了一场大战,死伤了几十万人。 有此一战,才能将施罗叠合理的推出来,也才能让他背上所有的黑锅。 朝中人都不清楚施罗叠为什么不留后路的时候,侯君集却清楚,那本身就是一颗死棋。这三十万突厥人,有死无生,就是为了与世族同归于烬而来的。 侯君集被李承乾冷酷无情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心机给彻底震住了,在草原上就能让两帮‘自己人’自相残杀,死上几十万人。那他们来到中原,又会造下多少杀孽呢?果然,帝王都是毫无人性的角色,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眼皮都不眨的送几十万人下地狱。 几十年下来,经他指挥的战役,敌我方双战死的人全都加起来,都没有皇帝遥遥指挥的这两场大战死的人多。 侯君集身经百战,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都没有怕过,可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他可以坦然面对沙场的血雨腥风,却不想看到人心的险恶与凶残。 托李承乾做右贤王的福,侯君集也不再对突厥人那么排斥。 几次借着出使在草原上生活下来,他也知道,游牧民族的大部分军卒,也是慷慨激昂的汉子。没有战争和生存危机的时候,他们也是心思简单,性格耿直,守着父母妻儿过日子的良人。 和中原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可这些人就被他们忠心的大王给送上了战场,白白丢掉了性命,这就是数十万个家族啊!就为了一个合理入侵中原的借口,就连侯君集都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他也能理解,李承乾也没有办法,和那些世族们斗,不能不万倍的小心。 另外一方面,在临老之际,能‘弃武从文’,欣赏到这么一场精彩绝伦的弈棋,侯君集死而无憾。 只是这其中的凶险程度,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侯君集待在府中,静静的看着朝堂中自己那年轻的女婿,扮演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对百官和世家步步退让,甚至连朝政之权都让给了中枢众臣。 所有人都在夸皇上温文而雅,虚怀若谷,实乃千古难见的明君、圣君、仁君。 每当此时,侯君集都是暗暗鄙视,满朝诸公,都被皇上蒙在了鼓里。当今天子,肯定是不世出的明君、圣君,却永远不可能是仁君。在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他像一个冷血的荒古巨兽。 视人命如草芥,玩弄天下如棋局,心念微动之间,白骨如山,尸身盈野,无数人头落地。 这整个天下,除皇帝本人之外,大概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知道表面混乱的局势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杀机和波诡云谲。现在的局面看似平静,实则比太上皇时期还要凶险万分。 一旦皇帝的意图暴露,天下立时就会大乱。 作为除了皇帝之外,唯一能窥视到‘天机’的人,侯君集又惊又怕,更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而皇帝明显也没有忘记自己,每隔一段时间,皇帝派人来送的药材都比前一次多。 侯君集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必须越来越严重,彻底脱离朝堂,淡出人们的视野里。 本来侯君集只是装虚弱,后来就只在有人来探望的时候装下病。 现在倒好,为了万无一失,无论人前人后,他都装成一幅重病傍身,缠绵床榻的样子,如今就连他身边的阖府下人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就算新任亲信管家侯万,也只知道自家老爷是真的有病,只是没有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而已。 侯君集躲在府中,静静的看着天下大势的演变。 太子李象隔一天就会来一趟,侯君集也不用其他路子,就能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河北乱局越来越严重,世族们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祭出了陇西飞骑。 侯君集知道,这才是关陇世族们最后依仗的实力。 在皇帝绞尽脑汁的谋算下,终于探出了藏身之所,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皇帝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侯君集现在也明白了,河北道的突厥人,就是为了这股骑兵准备的。三十万有来无回,随时准备赴死的北方蛮夷,对上精心训练的战力惊人的二十万陇西飞骑,必然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同归于烬。 前天长孙无忌来探病,虽然打着想请侯君集为主将的说法儿。 可侯君集却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把底牌交给自己的。长孙无忌的前来,不过是来看看自己的情况。毕竟做为皇帝最亲信的岳父,又是军中最大的依仗。 自己越是虚弱,就代表皇帝越虚弱,他们就可以越放心。 侯君集此时也产生了一些李言的想法,文人之间斗心眼演戏,可是比武将们上战场打仗要累多了。不过在事先就和皇帝有过交手之后,侯君集的表现已经足以瞒过世人了。 (本章完) 第1154章 朝堂议举主帅 第1154章 朝堂议举主帅 按理来说,侯君集是闻战则喜的角色,断没有装病避战的道理。 再加上,侯君集被刺客杀的事情众人都知道,引发旧伤病倒,更是在草原乱局之前。 现在朝中世族和勋臣无数,侯君集做为皇帝最大的依仗,还远没有到引起皇帝忌惮、害怕兔死狗烹的时候,是以长孙无忌和各家世族并没有怀疑侯君集是在故意躲避。 从动机上禁绝外人的怀疑,这大概是侯君集从皇帝弈棋上悟到的第一个道理。 侯君集想的没错,长孙无忌来看看侯君集,只是为了下一步推世族公选的大将上位,摸一下情况。 若是侯君集能率兵,那自然要想办法应对。 当看到侯君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长孙无忌也放了心,还甚是关切的假意安慰了一阵,最后心情愉快的离去了。 长孙无忌才走,没过两天又迎来了张玄素,侯君集也有些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装病。 这分明是在避祸啊! 只有病的带不了兵,才能合理的避开世族的目光,和这些自己一派人的怂恿,远离朝堂中的世世非非,平安的熬过这场大劫。实际上现在局势的凶险程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侯君集的承受能力。 这是妥妥的高端局,要除掉的就是精明人。 世族那么厉害,都难免会折戢沉沙,更何况他就是一武夫,万一绞肉机刮到自己,那不是白白损失吗? 至于这场劫难,又会牵连殒落多少文臣武将,侯君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除了女儿和外孙,谁也不在乎。 在张玄素失望离去后,侯君集更是打定了主意,除非皇帝亲自来请,否则他绝不出山。 权力核心的争斗实在是太恐怖了。 表面上一团和气,丝毫不见烟火气,暗地里凶险万分,你死我活,让人发自灵魂的颤抖瑟缩。侯君集暗暗骂娘,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介武夫能应对的。 战场上的厮杀,还能知道谁是敌谁是友。 可在权力场上,你跟本就知道,把你送上战场的上位者,是不是早就准备了必死之局在前方等着你。凶神恶煞的突厥人未必是敌,护卫皇权的陇西飞骑也未必是友。 皇帝到底要算计谁,谁他么的能知道? 到时候杀红眼儿的皇帝和世族,可不会管自己这个破将军的。 侯君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房顶,闻着满屋的药香,忽然之间,无比怀念当年在秦王帐下冲锋陷阵的日子。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都有秦王和房玄龄、杜如晦他们操心 他和段志玄、独孤彦云他们这些武将,每日只管打仗冲阵。没仗打的时候,几名将军聚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胡天海地的吹牛打屁,喝醉了就提起长枪,比划一阵,是何等的快活和舒坦。 自从秦王做了皇帝,他的女儿嫁给李承乾后,侯君集就再也没有过过舒心的日子了。 整日忙着争权夺利,斗蜀王李恪,斗魏王李泰,还要长期面对来自李世民的猜忌,后来更是满天下的寻找女婿。好不容易盼到了李承乾回归,继承了皇位,自己女儿也做了皇后,外孙做了太子。 他以为总算可以享两年清福的时候,皇帝又拉开了和世族的争斗,形势更加复杂险恶,以致于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骁将,竟然也借着生病,远远的躲开了。 唉. 侯君集仰头叹了一声,无尽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世人拼命的追名逐利,哪能知道他们这些表面威风凛凛,大权在握的上位者,天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这该死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山呼声在太极殿内响起,李言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缓缓走上丹墀。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大袖一挥,冠前垂下的珠帘一阵晃动,:“众卿平身。” “谢万岁” 文武百官起身,默默的分成两块,按照班列站好。 “诸卿,今日朝会只议一件事。” 李言在龙椅上坐下道:“经过中枢的几位重臣商议,紧急调配,朝庭已经从北方调集二十万骑兵赶赴河北,配合河北道周边的五十万步卒,围剿突厥人。”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这支大军的领兵人选。” “大家畅所欲言,推选出一位能堪当大任的主帅出来,尽早平定河北,让北地百姓能过一个安稳的新年。”‘嗡’ 大殿内迅速热闹起来,群臣们也激动起来,军权可是重中之重,朝中各派都想把自己派系亲近的武将推上去,以增加已方的力量。谁不知道突厥人别看现在闹得挺大,实际上就是瓮中之鳖。 皇上建立了财政寺后,朝庭不缺钱粮,兵力也筹集到了,突厥右贤王也老老实实的待在西部草原,没有南下落井下石的意思。仅仅只是一股孤军,只要大军一到,自然能碾成齑粉。 这简直是白捡的功劳,谁不想争一争,就是争不到的,也想蹭一蹭。 “启奏皇上,臣推荐英国公李绩。” 兵部左侍郎李德卿立马先声夺人:“大家都知道,英国公随太上皇征战多年,久在北方戍边,参予了多次与突厥人的战斗,对突厥人的作战风格更是熟悉无比。” “贞观三年定襄会战时,更是立下大功。” “英国公年富力强,正是扛大梁的时候。是以臣建议,这次河北之战,交由李绩统率。” 如今大唐老将凋零,跟着李世民打天下的那批人,要么伤病横死,要么垂垂老矣。而李言东宫侍读群体虽然包涵了新一个时代的杰出将领,只是这些人年龄最大的也才三十多岁。 在一个讲资历和功绩的和平岁月,他们还早着呢? 李言回到长安继位后,这些出身东宫的武将们也不着急了,在李言的安抚下,多半都在中郎将的实权位置上,留在长安掌兵。 他们离着统率大军,主持大局,至少还差十年光景。 而李绩正好处在青黄不接的关口,无论是各方派系,都是极力拉拢。其中许尽忠就向李言推荐过李绩,让皇上借这次战事,施恩于大将,把李绩拢入怀中。 只是世族们对李绩也很看重,抢先举荐,李德卿是陇西李氏的族人。他先声压人,皇上若是答应,则为他们做了嫁衣,人情是他们的;若是不答应,那就会得罪李绩,把这员骁将往他们一方推。 龙椅上的李言微微皱眉,无论怎么样,他拉拢李绩的成本与收获都不成正比。 “若论起资历来,恐怕朝中还能战的将领无人能胜过卢国公。” 礼部侍郎崔本善随后道:“李大人说到定襄之战,那时卢国公还是定襄战役的副帅,对于调派各方,统筹全局,卢国公更加有经验,在军中的威望也更高。” “可以说除了卫公李靖之外,再没有能胜过他的。” “况且,卢国公只比英国公大了五岁,也是正当壮年的时候,以是臣觉得卢国公更加合适做河北战役的统帅。” 程咬金的第二位夫人,正是出自崔氏,虽然是清河崔氏,可两崔源自一脉,程咬金自然也是他们崔氏在朝中的自己人。再加上河北传来消息,突厥起大军南下,正冲着恒、定二州而去。 崔本善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个崔氏的女婿前往为崔氏保驾护航。 其实李绩和程咬金两人都是能征善战之将,无论谁前往,想必都能轻松应敌,取得胜利。 表面上看起来,区别不大,实际上却有天壤之别。 不同的人,在具体指挥的时候,侧重点也不同,李绩代表的是关陇贵族的利益。战场临机决断时,稍稍‘慎重’一下,就能借用突厥人,大大消弱他们的力量。 而程咬金则会不惜代价的保护河北世族的利益,崔氏当然不希望打败突厥人后,崔氏也被突厥人给抄了,或者被关陇世族给捡了便宜。 “皇上,臣举荐.” 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名老将被推了出来,不过力度都不大。 中枢的几位重臣都没有说话,不过他们也都推选了自己亲近的武将,只是没有亲自出面,都是让下面的小弟们代劳的。中枢重臣要注重脸面,万一赤膊上阵没拿下来,就丢人了。 朝中议事都有心照不宣的规则,大佬们遇事多半都是让亲信出马,即表明了态度,又留下了余地,不管成与不成,他们都能做到进退自如。 每个重臣都有‘白手套’,熟悉内情的,只要看是哪家的小弟出马,就知道其背后大佬的真实态度了。 推选的人虽然多,不过力度最大的,就是李绩和程咬金了。一个背后站着关陇贵族,一个背后是河北门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在这两人中选出。 李言看了看文臣中的张玄素,老头儿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很是低落。侯君集不出,他也没有出面主持大局的机会了。他根子太软,摘不了这么大的桃子。 (本章完) 第1155章 御驾亲征(上) 第1155章 御驾亲征上 昨日发生在侯君集府上的事情,不但李言清清楚楚,就连外人也都是瞒不住的。群臣们此时是一脸喜意,听说原本皇上属意自己的泰山侯君集领兵的,昨日派张玄素前去相请。 张玄素兴冲冲的去到侯君集的府上,谁知道侯君集还卧在床上养病,家里的药罐子都架到了卧室里面,弄得里外都是汤药味。一听张玄素是来要推荐他领兵的。 侯君集一激动,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气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最后张玄素自然是无功而返,安慰了几句,就离去了。 张玄素前脚刚走,侯府就传出侯君集晕过去的消息,下人们纷纷出府找医师抓药。满长安的人都知道皇上的头号军中大将病的起不来床,自然也带不了兵,这下众人都放心了。 这才有了今天的推荐之事,不少人心中庆幸,侯君集病的正是时候,不然这领兵主帅舍他其谁。 因为侯君集在突厥人南下之前就出事了,是以也没有人怀疑他是借故躲避这次征伐。武将们年轻时冲锋陷阵,哪个不是一身的伤,临老发作再正常不过。 只要身体能扛得住的,哪个不是闻战则喜,打破脑袋抢都来不及,怎么会躲呢? 李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之所以让张玄素再去一趟,就是给满朝文武一个皇帝想争而不得的结果。这次做战是绝佳的抓取兵权的机会,他做为皇帝若是不出手,反而还容易让人生疑。 张玄素跑这么一趟,就给了外人一个交待。 不过,李言觉得力度还是不够,今天他还有大动作,只有用尽全力的去争,在未来兵败后,才能合理的撇清嫌疑。 朝臣们继续进谏,慢慢的在各自的述说中,其他人被排除出去,就剩下了程咬金和李绩两人。 最后群臣索性争吵起来,先是站出来发言,历数各自拥护将领的经历和功绩,最后相互攻讦起来,弄得整个殿内乌烟瘴气,乱糟糟的一片。 李言坐在龙椅上,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干涉。 无论是李绩,还是程咬金,都是世族的代表。单看现在的朝堂就知道,在他有意的退让下,已经变成了世族的天下,他们之间可以争,却没有皇权什么事儿。 李言知道,若要争,就要先学会退,这不是软弱,也不是无能,而是极高的人生智慧。懂得退的人,才能有机会看清局势,也才能等来更好的机会。 一味争先的人,有可能陷入巨大的风险危机之中。 现在,世族就在慢慢走向自己设下的圈套,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把他们的底蕴,给引了出来。 对于程咬金和李绩,李言都没有去拉拢,程咬金自不必说,那是和自己越走越远的人。 而李绩,虽然骁勇善战,却也并不放在李言眼里。 他有薛仁贵、刘仁轧、刘仁愿、孙仁师、席君买、高侃、裴行俭、李敬玄、李谨行等新生代力量。这些打上东宫烙印,和自己有深厚渊缘的年轻人们,更好用一些。 若是拉拢像李绩这样资励深的老将,需要的代价会更大。 李绩背景太过复杂,经过了贞观时代,他和朝中各派的力量都有交集,与吴王李恪、晋王李治等亲王更是过从甚密。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分散风险,多方押注的需要。 对于这样的老资格将领,若是他一心往自己身边靠,自己自然会接纳。若是他想等到自己这个皇帝上门去请,待价而沽,同时脚踏几条船,那也不是自己的需要。 在登基后,李绩虽然也有靠拢的举动,并不热切。李言也只是以寻常礼节待之,现在的李言,是他看起来最虚弱的时候,只有这个时侯愿意死心踏地追随的臣子,他才会善待。 一旦等他收拾完世族,再附庸过来的,就是另一个待遇了。 看了看一脸纠结的的站在文臣最前方的齐王李佑,李言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随后站起身。 走到了丹墀的最前方,大声说道:“众卿家不必再争了,即然程李二位将领,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不如都去好了。” “呃” 蓦然间,争得面红耳赤的文官武将们都是哑雀无声,一脸诧异的看向李言。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陷入了让人尴尬的气氛之中。 尽管关陇世族出了兵,对于谁来领兵,他们并不在意,反正这支军队他们谁也夺不过去,只是有临时的使用权罢了。领兵大将是谁不重要,这些都是小节,只要是世族的将领们都可以。 无论是李绩,还是程咬金,都是肉烂在锅里,朝堂上争一争,还能让皇帝心安,觉得不会一家独大。是以河北世族的官员们,才会推出人选来打擂台。 做为关陇世族代表的首辅长孙无忌,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可现在皇帝竟然让两人都去,这就有些出乎长孙无忌的预料了,于是他站出来说道:“皇上,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前方领兵的将领们虽多。还是需要一个最高将领,用来凝聚人心,统一指令。” “不错,左仆射说的对。”李言一脸微笑的说道:“朕相信,无论是卢国公,还是英国公,都能收拾突厥人。只是这次闯入河北的突厥人数量也委实太多了,还都是些骑兵。” “任何一位将军都难以顾全,不如两位都去,这不是更加稳妥吗?” 顿时,众臣被李言这不通军事的样子给怔住了,面面相觑之下,都有些讪讪的。把皇帝压的太狠了,好像也不太好,没什么见识,总会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萧禹怕别人出言顶撞了皇帝,于是劝说道:“皇上,令出二门,乃是大忌啊!到时候若是两位将军在征伐的过程中,出现意见不一的情况,将士们该听谁的?” “谁说要令出二门了?” 李言自信的傲然说道:“朕登基这几个月来,还没有为百姓们做过什么有益的事情,反而让河北的百姓在突厥人的铁蹄下苦苦哀嚎,朕心实在不安啊!” “是以河北之战,朕打算御驾亲征,亲自担任统兵大帅,卢国公和英国公,皆经验丰富,骁勇善战,就给朕做个副手。” “什么.” 一席激起千层浪,众臣立马停下了争斗,纷纷上前劝荐道:“不可啊,皇上,自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上要坐镇长安,怎能轻易赴险,臣决不答应。” “是啊.皇上,兵凶战危,皇上决不可亲临前线。” “皇上亲征,反而还会前方将士瞻前顾后,顾此失彼,还是任命一大将足矣!” “.” 一时间,群臣全都上前劝阻,竟然没有一个臣子支持。 长孙无忌也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看着大外甥一脸兴奋的站在丹墀上,一幅自信满满的想子,他不自觉的抚了抚额头,感到一阵心累。很明显,这精力充沛的大外甥一个没看住,又出妖蛾子了。 李言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太上皇少年从军,征薛举、讨伐刘武周、大战王世允、奇兵突袭窦建德、平定刘黑闼,身经百战,打下了大唐的万里河山。” “即然他老人家都行,朕为什么又不能做到?” 萧禹一愣,顿时一脸的为难道:“皇上说的固然有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处在乱世,太上皇当时也只是秦王,做为亲王,领兵征伐也在情理之中。” “而皇上现在已经贵为万乘之尊,岂能降尊迂贵,涉不测之地趟未知之祸.” “不对吧,萧老大人。” 李言俯视着萧禹,一脸盲目的自信:“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太上皇在刚刚登基的时候,也曾经率几名文臣,在渭水北岸与颉利二十万雄兵对恃而面不改色。” “当时好像萧大人就是其中一员,你是亲身经历的啊!” “还有丰州城下,太上皇更是挡住了突厥百万大军对中原的威胁,不都是以皇帝之尊?” 萧禹被怼的一时噎住了,翻了翻白眼,他很想说,你也好意思和太上皇比,那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枭雄。你不过就是投胎好,借着父辈之荫,坐上了这皇位。 连看你提刀舞剑的机会都少,你有什么资格去领兵做战? 萧禹的想法,也是群臣们的想法。在众人眼中,李承乾不过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以前在东宫里演武的时候,听说每次射箭都射空,从来没有中过靶。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能带兵出征。 李言却仿佛没有看到群臣中略带不以为然的神情,极为高兴的说道:“前隋杨广,就多次率兵前往北方,打过雁门之战,还曾多次亲自领兵征伐高句丽;” “突厥前可汗颉利,后来的右贤王,现在的施罗叠,他们也都不亚于一国之君,都能亲自率兵征伐,朕为何不可?“ 不说还好,李承乾一说,仿佛唤醒了群臣心中遥远的记忆。 殿中不少老臣都记得,杨广北巡,被始毕可汗重兵围堵在雁门,差点就提前薨逝了。三征高句丽,更是居心叵测,指挥的一踏糊涂,为大隋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那是一场让所有人都不堪回首的浩劫,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世族豪门也受到重创。文臣武将被卷入其中不由自主,名门贵子也如同猪狗般成片的死亡,整个天下倒转了乾坤。 此事才刚刚过去三十年,昔日惨景历历在目。 世族的官员们都是混身一个激伶,寒意大冒,相互看了看,眼中皆是一阵惊怕。虽然眼前的皇帝,不太可能是杨广那样的人,可是他们却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本章完) 第1156章 御驾亲征(下) 第1156章 御驾亲征下 众臣视线交汇中,确定了彼此的想法,刚刚对恃,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全都站出来劝阻。 “皇上,万万不可,如今国泰民安,朝中武将辈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根本不需要皇上亲至。” “.自古御驾亲征,都是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就算太上皇当年,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亲至前线冒险的。如今大唐远没有到那个时侯,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再说那突厥施罗叠名为大可汗,不过是右贤之下的一个叛逆,何以值得我大唐皇帝亲至。” “.打仗岂是儿戏,河北可是有三十万突厥人,万一皇上有失,我大唐岂不危矣” “请皇上三思!” “.” 诸臣呼啦啦跪倒一地,都是一幅皇帝若想御驾亲征,就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去的架势。 此时,就连长孙无忌也有些心塞了,他知道,或许皇上没有杨广借乱局对付世族的想法。肯定也有些想借着战事,收拢兵权,拉拢大将,巩固皇权的意思。 就他的了解得知,这大外甥,是个十足的贪图享乐,不愿受罪的主儿。 所谓的亲征,大概率也真的是待在洛阳,做做姿态给天下人看看,积累点军功,好做一个强势的君主。顺便培养培养一下东宫出身的那些年轻一辈的将领们。 年轻人吗,有点追求是正常的,合情合理,没有才奇怪。 这段时间皇上一向安份守已,却不代表皇上真的甘心做一个傀儡和摆设,估计这就是皇上想到的加强皇权的办法吧!侯君集拉垮了,自己就亲自上马。 “我大唐以武立国,又是在与突厥争锋的时代,若是朕这个皇帝不通武略,何以能守护父祖留下的万里河山,何以能护佑这数千万百姓,何以能为天下万民之表率?” 李言一脸的坚决道:“再说了,朕也不是后宫暖室里成长起来的皇子,朕九岁就孤身一人入罗艺军中为质,十三岁又亲赴草原,与突利和亲,定襄大战时,朕亦出没在战场上。” “此后又在西方闯荡十多载,什么世面没见过,你们也不要把朕想得太文弱了。” “何况,此次又不是北出边疆与突厥人在草原上做战,是在我大唐的腹地,朕只需移驾洛阳,遥遥指挥,安全方面自可无虞。有卢国公和英国公两位大将军在,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朕意已决,做为大唐的皇帝,朕必须要让天下人看看,朕能向太上皇那样,守护他们的平安。” 说完,李言大袖一甩,直接离去了,留下了满殿在风中凌乱的群臣。 ‘嗡’ 皇上一走,这朝会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群臣们马上起身,六部主官和各署寺的官员们把三省的几位中枢重臣呼的一下给围住了,都是一眼凶神恶煞的瞪着几人。 长孙无忌等人顿时一脸的不自在,尴尬的问道:“众位同僚这是何意?” “哼,皇上自御极以来,一直都是很踏实的。据下臣得知,皇上也一向不爱武事,如今突然间要御驾亲征,一定是你们谁进了馋言?”一名御史台的官员不客气的质问道。 “绝无此” 长孙无忌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又一名大理寺的官员接着道:“诸位大人为国辅政,不劝荐陛下以大局为重,反而还篡夺皇上亲赴险地,是安得什么心?” “就是,皇上若有闪失,我大唐就是塌天之祸,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为国辅政却将国事弄得一团槽,几十万突厥贼子侵入腹地杀我百姓,倾我世族,涂碳生灵,祸乱一方;居帝王之侧,不思忠心报国,却进这等馋言、蛊惑君上,诸位何颜面对天下” “.” 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一项项指责迎头拍下,平时威风显赫的几人,此时都没了脾气,如同被审判的罪人似的。 此时被围拢在最中心的张玄素一脸的后怕,同时身子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昨天在谈话时,启发或者误导了皇上,才会让皇上有此突发奇想。 因为在此之前,皇上决对没有御驾亲征的想法。 张玄素现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献策就献策,卖什么关子,装什么高明。这下倒好了,皇上回去一想,再加上侯君集不能出来带兵,一定是又想起了御驾亲征之事。 不过当得此时,看到满朝臣子如狠似虎般逼视的目光,他只能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一脸的坦然,躲在人群中,生怕被人瞧出些破绽。 这个黑锅他可背不起,也不敢背。 “众位大人且听老夫一言。”萧禹见长孙无忌完全不能抵挡,连忙说道:“你们都知道的事情,我们能不知吗?皇上若在长安,那突厥人就只是芥癣之患,而圣驾一旦轻动,比之外患更加严重。” “老夫可以保证,中枢的几位宰臣,都是老成持重之人,绝不会出此祸国之策。” “说不定是皇上身边哪个轻浮之徒的顺口之言,若要让老夫查出,绝不轻饶。” 萧禹的人品大家还是信得过的,他这么一说,众人想想也是,谁敢出这样的骚主意,朝堂上就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地。群臣的目光从长孙无忌、岑文本、刘泊、马周禇遂良、张玄素几人面上一一扫过。 确实,这些都是稳重之人。 “好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一名吏部的官员提议:“皇上绝不可轻动,万一有失,大唐社稷危矣,就算此战没有一点儿风险也不行。要知道,内患且不必说,北方草原上可不只一个施罗叠。” “还有一个更加凶猛的右贤王,若是皇上东出,关中空虚,他就算没有南下的想法,也会滋生出来的。为保万全,我们一定要打消皇上御驾亲征的念头。” “就是,不如我们兵分两路。” 另一名臣子接口提议道:“一路去承庆殿跪求陛下收回成命,另一路去大明宫,求太后娘娘出面。皇上不听我们的,还能不听太后的?打仗不是儿戏,太后她老人家,必然不会同意。” “不错,有理” 随即,众人兵分两路,一路折向宫内,另一路浩浩荡荡的出宫了,中枢的几位重臣,为了显示自身的清白,也只有分为两拨,分别前往。 这些人有怕皇帝学着杨广对付世族的,也有人怕皇帝借着战事收揽兵权的,更有人是真的怕皇帝轻动,朝庭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危机,天下再次陷入动乱。 总之,就没有一个臣子,是支持皇帝亲征的。 李言此时却是一脸轻松的回到了内宫,也没有去承庆殿,而是来到后宫,宠幸自己的妃子们。 这段时间,长孙皇后出面,挑了一些长安的丽色,充斥后宫,李言正是要尽自己为皇家繁衍子嗣的责任。大唐粉黛可是冠绝历朝,李言心中早就向往之了。 御驾亲征之事,李言也没什么兴趣。 皇帝本身就是天下核心,一旦离宫,白龙鱼服,是真的有可能引发大乱子的。各方势力会征对此举,掀起一轮又一轮的阴谋阳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连李世民这样的强势帝王,尚不敢轻易出宫,何况乎他。 秦始皇更是因为到处溜达,而几次遇险,最终还因为弥留之际不在宫中,耽误了江山的传承,直接导致了千古帝业的覆灭。皇帝出宫,本身就是一件担着天大风险的事情。 李言平民生活早就过腻了,一点儿也不想去品尝,反而十分惬意的享受着满宫春色的伺侯。 再说了,有右贤王和施罗叠两道分身,还不够自己浪的吗? 李言之所以在朝堂上摆出一幅坚决要御驾亲征的姿态,是要达成四个目的。 第一当然是为了搅混局势,隐藏自己的意图。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战事,自己要是没点作为,岂不显得太可疑了。动了没效果,和根本就没动是不一样的。要让世族们看到自己的挣扎,最后无奈放弃,更容易蒙蔽人。 第二就是为了替突厥大军尽量争取时间。 若是刚刚就在朝中确定统兵大将,等到朝会一散,简单的面完君后,将领就要开赴前线。出潼关而入河东,穿越太行山进河北。快马只需七八日,他们就能率军和突厥人干上。 仗一开打,突厥人就没精力去分田地了。 是以李言要用御驾亲征的噱头,再争取几天时间,现在突厥人,基本上已经在河北中部铺开了。再拖延一段时间,等朝庭派出将领到达河北时,突厥大军也可以杀到河北南部了。 第三,自然是要把这个最终的指挥人选的逼格提起来,一旦到了皇帝这个程度,无论是程咬金金还是李绩,都不够格了。他们再有威望也是臣子,岂能和皇帝相提并论。 提起来之后,若是不能成行,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个位置交到齐王李佑的身上,让他代自己去征伐。后续真正的乱局,还要靠他才能掀起来的。 施罗叠毕竟是外人,开个头儿就顶天了,若是没有内部人,突厥人难以扩大成果。 有李佑这个大唐亲王接替施罗叠为祸山东,就能持续的把这场乱子继续下去,推向更高。甚至把李佑绑在‘分田地’的战车上,让他不得不和世族对上,自己才能继续后面的操作。 最后,李绩和程咬金,这两个军方重将,大唐军中的支柱,自然要借着战事打压,消弱他们的影响力,为自己东宫派系的青年武将们出头打好基础。 (本章完) 第1157章 谈判与妥协(上) 第1157章 谈判与妥协上 接下来好几天时间,先是长孙皇后前去劝说未果,皇帝坚决要御驾亲征。随后朝中文臣武将,还有功臣勋戚,甚至宗室亲王,也是一波一波的前去阵述厉害,试图打消皇帝如此胡闹的举动。 虽然说朝庭的大权被世族所把恃,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 世族力量是很强,只是他们分成了三大圈子,每个圈子内部,也有着不同的派系。 在关乎世族生死存亡的核心问题上,他们自然会联起手来对抗皇帝。但在平时的朝政上,他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也是斗的厉害。想把他们‘团结’起来,一致外,也不容易。 李言这个皇帝,也不是一点权力也没有。 只要不动世族们的核心利益,一般情况下,皇帝真要决心做某件事,他们也没办法。 总不能因为一点破事儿,或者皇帝正常的争权夺利,就把皇上换掉吧? 当年李代杨兴,还有玄武门之变,都是关陇世族一致同意,这才顺利进行的。半年前的新旧更替,更是获得了三大世族圈子大部份门阀的一致赞同,这才能稳住局面,顺利完成过渡。 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使然。 实力不足时,即便不是你做的,皇帝也可以根据需要,把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如果实力强横,就算明知道是你做的,皇帝也得捏着鼻子认了,不敢有任何追究。 现在李言登基后,已然获得了大部份世族的认可和支持,也不是哪一家想换就能换的。几百年下来,这盘棋早就有固定的套路了,若是不经过大部份的力量同意。 谁敢擅自对皇帝下手,就会迎来大部份世族的全力反击,以谋反罪满门抄斩,甚至诛其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搞定一个皇帝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要面对来自那些拥护皇权力量的报复。 反过来,若是大部份世族一致同意更新换代。皇帝哪怕平平安安的待在皇宫,结果就已经确定了,无论以什么退场方式都无所谓,只是早晚的事情。 是以为什么历史上很多皇帝在遭遇意外后,哪怕没有当场身死,也不敢报复。面对一个实力滔天的群体,皇帝也只能接受,若是抗争,结局只会更惨。 李言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明面上不会做出促使世族‘团结一致’的事情。 如今的‘御驾亲征’只是一个构思,还没有付诸实际; 而且世族们现在安全感十足,更是不会因为他一时的‘突发奇想’,就启动终级洗牌的。 果然,这些人并没有私下联络,试图‘一致对外’,只是在承庆殿外不断的‘劝谏’。 这一日,李言终于在御书房召见长孙无忌,一见面他就抱怨道:“舅舅,你们以往一直以父皇来鞭策朕,让朕要继承太上皇的志向,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如今突厥人悍然入侵我大唐,朕欲效法太上皇,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拦朕?莫非朕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堪?只要朕出面,就一定会失败不成?” “还是说群臣有什么私心,怕朕借此掌握兵权?” 长孙无忌见皇上切换到了甥舅模式,也放下了进谏的架势,坐在了御案前的锦墩上,苦笑着说道:“承乾啊,这次你是错怪大家了,说实话,这回众臣还真是为了你好。” “自古皇帝亲征,真正的危险都不是来自敌国,而是来自国朝内部。” “如今你刚刚登基,威望不着,实力不强,人心更是没有归附,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包藏祸心。” “之前你逼那些亲王们就藩,就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了。若不是世族站在你这边,帮你压着,你以为李恪、李愔、李恽那些王爷会老老实实的前往高原?” “这李佑不就借着生病,赖在长安不走,谁能拿他怎么样?” “若是此时你离开长安,李佑勾结一些心怀叵测之徒,突然造逆,那怎么办?” 李言顿时面色一肃,眼神一冷:“他敢,现在其他亲王都已就藩,长安城就剩他一人,孤掌难鸣,谁会附和他?” “怎么不行?”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若派人攻下大明宫,拿住你父皇和母后,就能携天子以令群臣。此时再以太上皇和太后的名议对外发布,当年你父皇就是你谋害的,号招天下起兵响应。” “如果他早有心谋反,必然会勾结突厥。” “到时再引右贤王大军南下,立时就会天下大乱。那时你被困于关东,河北和关内同时遇袭,再有内部的一些野心家趁势而起搅弄风云,立时就会天下大乱。” ‘呃’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果然是老阴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稳如泰山的局面给‘祸乱了’。 李言一时也是语塞,犹豫的说道:“可是朕一直待在皇宫,如何才能锻炼领兵的才能,如何才能在军中建立威望。没有军士们的拥护,朕这个皇帝,始终就做的不踏实。” “朕要禀承太上皇的志向,继往开来,打造更加鼎盛的大唐,这样才能不负先皇之所托。” 一个聪明的人,适时的表现出一些真实想法,才是符合常理的,一味的装傻,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长孙无忌是看着李承乾长大的,大外甥在想什么,他心里很清楚,看着皇帝一脸的踌躇满志和慷慨激昂,不断的虽高调,嘴角微微一撇,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承乾啊,你做了皇帝,还能叫我一声舅舅,不但将朝政委托于我,还事事征询,如此信任,实在是让我感动。” “你即然相信我,那舅舅也不藏掖着了,和你说两句心里话。 长孙无忌轻笑的摇了摇头:“舅舅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再明白不过了。你为人敦厚,重情重义,却不是那种吃苦耐劳,有毅力,坚韧不拔的性子。” “你从小不重名利,却贪图享乐,好逸恶劳。” “你父皇的路子你走不来,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栉风沐雨,顶霜冒雪是家常便饭。与士卒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说着容易,可又有哪个上位者能做到?” 李言眉头一皱,眼神锐利的看向对方。 长孙无忌说的虽然是事实,不但是自己对外展示的形象,也确实是自己的真实心态,可如此直言不诲,一点也不给自己留面子,还是让李言很是有些不悦。 长孙无忌没有回避,也是直直的看向自己,表情严肃却眼含慈爱,就像在看一个自家晚辈一样。迎着自己的目光十分坦荡,有着三分期许,三分关切,还有对自己的任性有着三分说不出的责备。 李言叹了口气,长孙无忌没有私心的时候,还是很刚烈的。对上暴怒的李世民都敢大胆直谏,针锋相对,自己这个外甥就更不用说了,这样反而能说明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外甥。 李言神情软化下来,依旧不甘的说道:“父皇当年.” “别提你父皇。” 长孙无忌断然道:“你父皇的情况我最清楚,他在刚刚成年时就已经独自领兵,和士卒吃在一个锅里,住在一个帐中,冲锋时在最前面,退后时独自断后。” “在箭雨中挡在军卒前面,给普通士卒吸生脓溃烂的箭疮.” 李言顿时双眼圆睁,张着大嘴,一脸的惊愕。看到长孙无忌一件件娓娓道来,他心里微感震憾,万万没想到贵族出身的李世民,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只是还没等他接口,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蓦然说道:“这些事件,他全都没有做过。” “哦啊?”李言差点被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赞叹给噎住了,这才明白,长孙老儿是在戏言。 眼神一瞪,还没指责,长孙无忌就叹了口气:“那些只不过是为了增加他的威望,故意让人散播的。你父皇出身世族核心的嫡系子弟,从小骄生惯养,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舅舅相信,就算古代那些所谓爱兵如子的将领们,也很少能做到和普通士卒们同甘共苦。” “自古人分三六九等,上下尊卑,等级森严。贵族就是贵族,庶民就是庶民,这不但是上层做威作福的需要,更是统治社会,维护稳定的必须,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脸色无比严肃:“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同样是这样。因为人心,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眼含深意,似乎想传达些什么。 李言不知道的是,长久相处下来,长孙无忌已经看出了他虽然是皇帝,却在心态上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从来没有高高在上,凌驾在众人上面的想法,就算是对身边的太监宫女也是如此。 这种心态其实很不好,人心都是仰慕强者,蔑视弱者。 做为皇帝,若是太过平易近人,就会让人心生懈怠,甚至让人轻视,影响到威严。 更重要的是,不信奉弱肉强食,不轻视弱者,就不会重视强者,更不会主动去接受,并维持这套建立在尊卑有序、礼法森严上的统治体系。 (本章完) 第1158章 谈判与妥协(下) 第1158章 谈判与妥协下 李言心中一凛,他知道,在封建社会,长孙无忌的想法才是主流,自己只能入乡随俗,否则就被众人所排斥,尽而被抛弃。 做为来自后世,从小接受平等教育的他。 在成年后,就已经养成了那样的心态。哪怕经过多年封建社会的熏陶,也没有养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尊上鄙下。 李言知道,其实这和自己两次进入封建社会,都处在统治核心有关系。 若是直接穿越到社会最低层,被残酷的毒打过,见识过赤果果的人吃人的惨状,恐怕迅速就会进行从内到外的褪变。作为上位者,多数的争斗都是袖里乾坤,不见烟火气。 而战场上的杀伐,更多的是一种你死我活交锋,体验不出人心的复杂。 李言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就是穿越带来的作用,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有好也有坏。即能受到不同思想见闻带来的全新世界观和理念的优势,自然也会受到其不同于现实的影响。 一件事情有利即有蔽,不可能都是好处,也不可能都是坏处。 沉默良久,李言幽幽一叹:“舅舅的意思,朕明白了。” 见外甥领悟了,长孙无忌点点头,话锋一转,露出和蔼的笑容道:“舅舅是亲身跟着你父皇亲自打过仗的,他在军中吃的是专门的厨子小灶,用的是上好的食材。” “还带着郎中名义的下人,不时给自己松松筋骨解解乏。” “打仗的时候,他都是在军中指挥坐镇,冲阵的事情都是秦叔宝、尉迟恭、侯君集这些大将在干的。战场上刀枪无眼,箭矢横飞,主帅若敢现身前方,必然会迎来万箭攒射。” “只有在确定胜利和安全后,他才会全幅盔甲的出现在战场上,刷刷存在感,振奋一下人心。他是秦王,尊贵无比,不容有失,你真以为尉迟恭和段志玄那些人敢让他亲自拿刀冲锋杀敌啊?” “万一哪一枪或者某一箭没挡住,人就没了。”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小声道:“就连玄武门的时候,也是尉迟敬德控场之后,他才现身的。就算这样,射杀李建成之后,他过于紧张,还被树枝挂落马下,被李元吉抢去弓箭,扼住他的喉咙。” “若不是尉迟上前的的及时,恐怕当时你父皇就危险了,李元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承乾,你要记住,所有能出现在战场上的人,都是有可能死的。” “战场是为什么存在的,就是为了两个字,杀人。杀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大家变成了最原始的动物,在拼命的比着谁更能更高效的杀死对方。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只是侥幸,死亡才是正常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侯君集功成名就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侯君集成了尸骨。” “只要是死不起的人,就千万别去。” “战场不是儿戏,那是绞肉场,是森罗殿,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是人间和地狱的交界处。稍微不幸运一点儿,非死即残,我们要对战场怀有最大的敬畏之心。” “战场上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可配活着并不代表你就能活下来,而能活下来的人,大多都不配活着。听起来很是拗口和冲突,往往能活下来的人,都是极其小心谨慎而且惜命的。” “说白了,就是怕死,怕死的人无论在任何境地下,活下来的可能都远远大过了不怕死的人。舅舅也曾上过战场,抓到过很多俘虏,那些宁死不降的,舅舅虽然钦佩,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令斩杀了他们。” “而对那些苟且求饶的,虽然极为不耻,却还是放了他们一马,这个道理,你懂吗?” 这些真实的细节和过往,被长孙无忌一一揭出,李言听的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这和历史的记载差别也有些太大了。由其是最后后半段神色凝重的告戒,更是让李言振聋发聩。 他没想到长孙无忌一个文臣,竟然把战场看得那么透彻,这是自己也不曾有过的深刻认识。 至少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的问题,若是真的有可能会死,他大概率也会犹豫吧! 这就是他为什么经过那么多战场,看到过那么多生死,却没有长孙无忌一界文人看得更明白。长孙无忌是上过战场的,他虽然经历的战事不多,却是无限接近过死亡的。 而自己不会死亡,所以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死之间的明悟。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带来多大的冲击,以为大外甥还在纠结李世民的事情,援须笑道:“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英明神武、爱民如子、俯仰无愧,这些褒义词只是为了凸显上位者高大光辉的正面形象。” “用以稳定人心,收笼人望,有利于治理天下。” “实际上能经过无数次博弈,战胜各种对手。一路摸爬滚打走到高位的掌权者,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看到大外甥一脸的震惊,长孙无忌继续教诲道:“人和人的差距本身就不是很大,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方法,最后能赢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做到清清白白,更是千难万难,难如登天。” “你别看魏征、萧禹,看似一身正气、铁骨诤诤,真要查起来,他们一样不干净,一样做过于心有愧的事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差不多就行了。” “御驾亲征绝不可行,上位者亲临战场,不但要面对敌方的明枪,还要防备来自混迹在自己队伍中的暗箭。而后者才是更重要的,做为皇帝,有多少人想杀了你。” “躲在重重禁宫中,尚不能避免,何况出现在军中,跑到战场上?” “汉高祖白登之围,杨广燕门之围,都是太过轻率,以皇帝之尊跑到了前线。若是没有已方大臣内外勾结,那些草原上的敌人又怎么能那么准确的围住皇帝?” 说到这些的时候,长孙无忌也是一脸的诲莫如深,带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李言也是听的暗暗乍舌,果然,历史都是无比黑暗的,长孙无忌的看法和自己一样。 华山险,人心更险,世上万事都可揣测,唯有人心难以捉摸。 “舅舅是为承乾好,朕又怎能不知?其实朕也不是非要御驾亲征,只是朕自从登基后,就一直待在宫里。” 李言松了口儿,一脸的烦闷,发着牢骚:“这太极宫,朕从小就熟悉,现在更是都被朕转遍了。天天不是上朝就是处理奏折,真是焖死了,朕想要出去走走。” “呵呵,老夫就知道,你亲征是假,借此机会作作文章才是真的。” 长孙无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想出宫去问你母后,只要她同意,舅舅绝不会拦着。只是你是皇帝,要以大局为重,最多在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在长安城里逛逛。” “绝对不能跑到城外去,这是舅舅最后的底线了。” “另外,舅舅也不是外人,也不和你绕了,这次你找的机会很是合适,弄得世家大族也很是被动。由其河北的世族们更是急得不行,那几个老家伙,把舅舅的府门槛都要踩平了。” “无一不想朝庭尽快确定领兵大将,好帮他们收复失地。” “要是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就可以说了。只要不过份,舅舅都可以答应了,世族们都急得不行,想来不会阻拦的。” 呵呵,李言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这些人没有往自己算计他们的角度去想,反而是觉得这段时间对自己这个皇帝的压迫有些过重了,自己有些不满,这才借着战事闹出亲征的‘妖蛾子’。 御驾亲征是假,想借机谈条件才是真。 李言也不解释,对方这样想更好。 于是开口道:“刘仁轧是从三品的左骁卫将军,舅舅也知道,他是七叔的大舅哥。七叔对朕一直都挺维护的,朕意提拔他任左骁卫的大将军一职,舅舅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暗忖,皇帝这是想要进一步拉拢皇族,巩固皇权了。 刘仁轧在贞观三年的时候,就被选入过飞虎军,做了时任太子的李承乾下属。有此交情,再有鲁王李元昌的支持,而且刘仁轧的年龄比那些东宫恃读们要高上一辈。 任十二卫的大将军,也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长孙无忌果断的点头道:“刘仁轧的级别资历都很扎实,背景功绩也不缺,这个升职顺理章,只要皇上下旨,没人会阻拦的。” “嗯”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许尽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朕有意将他去除检校,扶正任门下恃郎,舅舅觉得怎么样?” “此人老成持重,年纪不小,资历也深,进入门下省后也是尽心尽力,我看没什么问题。”这个人也不出长孙无忌的预料。 在前段时间检校的时候,长孙无忌就知道,此人早晚要扶正的,是以此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还有.” 随后,李言又提出了几个官员任冕的名单,有提升的,也有降职的,还有跨部门调整,或者长安和地方相互调动的。根据自己的打算,借此机会重新做了布署。 (本章完) 第1159章 李佑入彀(上) 第1159章 李佑入彀上 长孙无忌对朝中的人事了若指掌,能办的,当场就能答应下来; 即使为难的,只要皇帝坚持,他也会再做商量,提出改善性的意见,最后得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善安置。 李言默默点头,从这点儿来看,长孙无忌也不是全然都站在世族那一边,该维护皇权的时候,也是不含糊的。 这让李言感叹,有时候人是极为复杂的。可能同时具有朋友和敌人,有利和有蔽的双重属性,让人难以取舍。只能在驾驭中使用,在使用中又要防范。 两人在御书房内交谈了一个多时辰,很是调整了一些官员,最后结束的时候,两人神色都有些疲惫。 “你说说看,咱们甥舅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左仆射,弄得和菜场上买菜一样,在大唐最庄严肃穆的御书房里讨价还价,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 最后长孙无忌苦笑连连:“你是皇帝,想调整官员,直接说不就行了,非要整这么大的场面?” “呵,舅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是怕你为难。” 李言所求皆得实现,心情大好的说道:“若是不整这么大一出,哪会这么顺利。再说了,舅舅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你不也夹杂了很多私货在里面,借着朕掀起的东风,调整了不少自己人。” “呵呵,你啊,做了皇帝也没个正形”长孙无忌爽朗一笑,和外甥皇帝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才是他真正看重的。 他夹在皇权和世族中间,这个位置很是特殊。 若是能力不足,自然是受夹板气,两头儿不落好;可若手腕高明,就能相互借力,两边占便宜,让自己得到巨大的好处。就像这次,长孙无忌和李言就是双赢。 而且最让长孙无忌满意的是,外甥皇帝并没有提太过份的要求。 没有大肆向军中出手,收拢军权,这就说明皇帝虽然年轻,却不是糊涂人,知道轻重,更知道取舍。该伸手的地方绝不犹豫,该放弃的,也能视而不见。 长孙无忌知道,世族们的底线就是军权。 是的,是世族们的底线,不是他的底线,他是无所谓的。无论军权是在世族还是在皇帝,都影响不到他的位置。他是国舅,当朝皇帝有长孙家族的血脉,而且太后健在,身体还不错。 长孙无忌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什么时候长孙无垢离世了,他才会开始紧张。 真正看重军权的,是世族。 皇帝只要不动这个核心区域,其他都无所谓,至于文官和十六卫大将军这样名义上的高级职位,他们并不在意。军权在手,就算皇帝把朝堂上弄成清一色的保皇派也没用。 他们只要想扭转乾坤,不过是轻而易举。 皇帝沉迷于这些虚假的文官职务调动中,正是世族们乐意看到的,这说明皇帝还是看不清这个天下的真实相貌。即然看不清,那自然无法做到对症下药,那他们现阶段就不用太过操心。 长孙无忌的存在,就是双方的缓冲,只要有他在,皇帝的行为就不会过界,而世族们也不会反弹。 实际上也是如此,长孙无忌回去后,找到世族们一说,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思索。 皇帝借着出兵之事,借机实现了自己的一些意图,反而让世族们很是安心。 他们假意为难了一阵,最后‘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世族们假意退了一步,李言假意进了一步,都是在为更深的盘算做掩护,只是最后谁能算计谁,就要看谁的手腕更加高明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两天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妥协,再次升朝,群臣们都是心中了然。 “哎诸位卿家。” 李言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一幅痛心棘手的样子说道:“朕要御驾亲征,并非只是为了个人的荣辱。朕是希望亲临前线,以此鼓舞三军,以便尽快消突厥人,还我河北百姓平安。” “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呢,满朝臣子,竟无一人能体谅朕?” 李言一番心血来潮的举动,搅得满朝不得安生,好多政务都被放下了,前军主帅也没有定下来。此刻又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儿,众人心里都是暗暗腹诽不已。 不过,从明面上来看,皇帝有此想法,也是一番拳拳之心。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臣子辅政不力,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才让皇上放心不下。 虽然都知道皇帝已经妥协,只是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过场也不能少。 “皇上的心意,臣等明白,天下万民更是感佩,想来河北军民知道了皇上要亲往御敌,心中也会无限安慰。” 萧禹上前奏道:“只是现在战事还没有到非需要皇上出面的程度,若是突厥人一闹,我大唐的皇帝便亲自前往,那不是高抬了这些突厥人吗?一隅之乱,只需派出一员大将即可,不必陛下亲动?” 长孙无忌也假意上前劝道:“施罗叠虽为突厥大可汗,实际上现在就是一个割据地方的叛逆,也就是右贤王遇刺,一时顾忌不到,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他冒险进入大唐一博,正是为了积攒对抗右贤王的资本。” “此时的突厥人,就是狗急跳墙,皇上坐镇长安,自然能从容调兵消灭,一旦东出,反而还给了突厥人可趁之机。若他集中所有力量,来个直捣黄龙,岂不危矣。” “是啊,皇上。” 岑文本也是旗帜鲜明的劝道:“河北虽乱,只要我们大唐不乱,他就翻不出大浪来。相对于右贤王,施罗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右贤王才是盘据北方的猛虎。” “皇上坐镇长安,正是为了稳住右贤王部,若是一旦东出,右贤王再南下,大唐就真的危险了.” 随后众人纷纷劝说,这些天来,众人已经翻来覆去的想到了所有的反对理由。 看时机差不多了,李言顿时叹了口气:“可大军出征,总需要有人坐镇统筹啊,昔年定襄战役的时候,还有卫公主持。卢国公和英国公都是沙场骁将,打仗自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朝中还需派一名重臣协调后方,统一指挥。” 呃. 众臣心中恍然,最开始他们推出程咬金也好,李绩也好,就是为了主持大局的。谁知道皇帝借着众臣纷争不下之机,顺水推舟,把两名大将都派了出去,这样实际上把两人压成了副将。 随后又抛出了亲征的想法,其实这几天,已经有臣子们推测,原先抵御突厥,中枢已经筹集了五十万大军。现在又多上二十万骑兵,合共七十万步骑大军。 这样空前的力量,交给一个将领,做为皇帝确实也不放心,这才有了亲征的想法。 群臣们私下也讨论过,若是只派一员大将,确实太危险了,皇上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即然这样,把两人都派出去,到时候大军分别交由两员上将指挥,也能起到制衡之效。 只是,两人要都去,就得再派一人,主持大局。这样的人,除了皇上,大概也就只能在亲王中来选了。 此时,文臣前方的齐王李佑已经无比激动了。 突厥人在河北一打响,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果然,一封封的边报,情势的不断危机,朝庭打算派出大将前往。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李佑无论经验,还是资历,都不如两位国公。 谁知真是天公作美,皇帝竟然要御驾亲征? 这时候,正打算出来毛遂自荐的李佑又缩了回去,满朝文武都在想办法劝阻皇帝,唯有他心中,迫切的希望皇帝能够犯险。 凭着自己和施罗叠的关系,只要皇帝出了潼关,他就可以把皇帝的情况泄漏出去,让突厥人来个突袭。群龙无首之下,自己做为在朝中最年长的亲王,自然能脱颖而出。 现在看皇帝的态度,明显已经有些知难而退了,李佑在心中暗暗怪满朝文武多事后,觉得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来,此时正是他借口前往河北的机会。 “皇上,臣弟李佑不才,若皇亲信得过,臣弟愿代皇兄出征。” 李佑果断站出来,大义凛然的道:“臣弟知道,若论杀场争锋,臣不如两位国公。臣也是太上皇的骨肉,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臣愿替陛下坐镇前线。” “皇兄放心,臣弟自知才疏学浅,不会胡乱指挥,一切军务,都有两位国公处理。臣弟只需摆明一个态度,让河北百姓知道,朝庭对他们的重视。” 众臣唰的一下把视线全都集中在李佑身上,一时间,都踌躇了起来。 李佑一翻话说的声情并茂,入情入理,再加上李佑从小就和李承乾关系极好,后面的诸子争嫡,李佑也从来没有真正进入群臣的法眼,前段时间李佑借病拖延就藩。 皇上也直接批准了,还派出太医前去照看,就从这点儿来说,李佑和皇帝的关系也没得说。 (本章完) 第1160章 李佑入彀(下) 第1160章 李佑入彀下 见李佑开口,李言心下一松,摆了好几天的姿态,终于把这家伙给引出来了。他装作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试探的问道:“齐王是朕的亲兄弟,朕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由齐王替朕出征,这合适吗?” 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问殿下的群臣。 李佑选择的时间非常巧妙,刚好是在皇帝马上要放弃御驾亲征的关口,似乎他请命和皇帝放弃亲征之间形成了某种因果关系。众臣下意思的想着,是啊,若是让李佑这个齐王出马。 即能代表朝庭对战事的重视,同时又能完全打消皇帝的想法。 现在朝堂的格局,上有皇帝,下有世族,李佑一个庶出的亲王,根本翻不了天。别的不说,就是程咬金和李绩,也不可能跟着他做出什么不诡的举动。 现在想来,皇帝也未必一定要亲自前去,主要就是不放心把军权交给一员将领。就让李佑出面做个摆设,还能让两位国公,可以名正言顺的一同出征。 这样,两员上将相互制约,而他们又和李佑相互制约,想来皇帝和朝庭也就放心了。 等到战事一毕,来年天气转暖,就让他前去就藩,如此皆大欢喜。 为了打消皇帝的想法,群臣快速的交流了一眼神,都觉得此策可行,于是纷纷上奏:“齐王也曾镇守齐地,对山东的情况也熟,若是由他前往,确是合适人选。” “臣也看可行,反正主帅也就是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用不着亲自上战场,齐王即然有心替朝庭分忧,皇上也该给他个机会。” “.是啊,齐王完全可以代替皇上前往山东” 众臣谁也没有想过,在这个新帝已经稳住皇位,其他众皇子都放弃野望前去就藩的时候,李佑一个不起眼的亲王,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唯有长孙无忌放下的心骤然又悬了起来,看了看在龙椅上装模作做的大外甥,长孙无忌眼角突突直跳。 ‘我他么’ 心中的骂娘还没出口,忽然想到那是自己的妹妹,长孙无忌连忙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翻腾的不安。 这大外甥,实在是太难侍侯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啊! 两人在御书房才谈过李佑,为了劝阻皇帝,长孙无忌把拿李佑出来很是恐吓了大外甥一番。他知道,一定是皇帝把那番话放在了心上,对李佑生也出了忌惮之心。 觉得李佑留在长安是祸害,这才想把他给弄出去。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长孙无忌也不担心,他觉得皇帝就是想学着前段时间对付高阳公主的手段,想暗中将李佑给‘做掉’。毕竟自己也说过,在战场上死亡是正常的,活下来才是侥幸。 不过,这一招太臭了,李佑有些小心思他是知道的。 若是真想除掉他,在长安就行,何必要弄到河北去。万一没杀死,这小子借着齐地的根基,趁势做大怎么办? 他正要劝阻,只是在他思虑得失的这段时间,群臣们已是一片附合,形成了赞同的大势。再加上长孙无忌又顾忌,大厅广众之下,反对皇帝也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即然皇帝没有在私下和他谈起此事,就说明已经拿定了主意。 算了,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有李绩、程咬金两人,李佑也成不了事儿。 最后群臣一同请命,李言见大势所趋,假装遗憾的纠结了一阵。随后当堂下旨,任命齐王为征东大将军,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做为主帅,全权负责河北之地对突厥的战事。 卢国公程咬金和英国公李绩皆为行军总管,为副帅,辅助齐王,即刻前往河北,剿灭胡虏。 唐朝时期对外战事频繁,行军大总管就是皇帝任命的战时地区最高指挥官,通常下面还会配上若干行军总管,听从号令。 一般前面还要配上某地区的称呼,说明其权限只限制在某个区域,一旦超出地域范围,便没有了作战权。同时行军总管只有军事指挥权,而没有地方财政权和人事权,以免武将趁机做乱。 行军总管不在朝庭常备武将序列之内,统率的兵马多少和权力大小,都没有定数。这些职位都是临时的,很是灵活,作战结束,自动取消,大唐的武将们,几乎都曾经担任过各地的总管一职。 散朝后,李佑欣喜若狂的回到府中,他没想到,一切竟然都这么顺利。原本他只是想着,等到突厥人在山东闹起来,自己可以找机会偷偷潜出关去,回到齐地打着抵御突厥人的名义趁乱起兵。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然成了朝庭阻止皇帝御驾亲征的借口。 虽然只是一个摆设,朝庭绝不会让自己插手军队。即然能做为主帅,自己就算无调兵权,至少能知道军中的每一次部属。这就让自己能得到一个和施罗叠平等对话的身份和资本。 自己是一个傀儡,可是有了和突厥人的暗通款曲,就能变虚为实,真正的掌控河北大军。 回到府中后,他第一时间招见了亲信纥干,吩咐他去叫施罗叠的使者,史归荣。半个时辰后,在后堂的书房中,李佑再次见到了这个突厥人。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得知李佑新的身份后,史归荣大喜,态度也变得无比恭敬和谦卑:“王爷,没想到你能谋得这样的差使,太好了。有了这个身份,山东之事,就大有可为了。” “谁能想到,朝庭派去剿灭大可汗的主帅,竟然会是我们的” “史先生,噤声。” 哪怕处于绝对安全的静室,李佑依然被史归荣这昌狂的态度吓的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我们现在做的是天大的事情,一定要低调,等到我们离开关中,才能放松警惕。” “呵呵,王爷行事谨慎,史某佩服。”见李佑的小心,史归荣反而高看了李佑一等。没想到这个废物,在这样的关头,还能这样小心,天可汗的子嗣,确实不容小觑啊。 “史先生,你说说下一步的计划吧!” 史归荣皱眉道:“其实朝庭这七十万大军中,那五十万步卒,毕不足为虑。我们突厥骑兵骁勇异常,来去如风,就算打不赢,也能轻易脱身,这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最要命的就是这二十万骑兵,一旦被这股骑兵缠住,再配合步卒,就算是大汗亲自率兵,也很难应付,更没有机会去从容攻城了。” “是以,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把这二十万骑兵给歼灭了。” 李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是知兵之人,知道突厥人都是骑兵,若是大唐没有了骑兵,多少步兵也是白搭。只要消灭掉这二十万骑兵,河北局势就在掌控中了。 不过想到这么一股力量,恐怕也难解决掉:“你们打算怎么做?” “河北与长安的通信需要七八天时间,现在大汗恐怕也没收到消息。” 史归荣思索了一阵,最后才犹豫不定的说道:“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就是这二十万骑兵集中在一起,就算大汗率所有的力量,也难以消灭,万一到时候来个同归于烬。” “没有了我们,王爷也没有理由再滞留山东了?” “哼” 李佑自然听出了对方的试探之意,冷哼一声:“史先生,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还相互猜忌和防范,本王看这合作也没有必要进行了。” “从我们结盟的那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像你说的,朝庭若胜,施罗叠和他所率领的军队固然是死路一条,本王也彻底的失去了问鼎皇位的机会。本王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扩充力量,就要确保大汗的军队一直在唐境内肆掠。” “这股二十万的骑兵存在,只能让战争更快的结束。” “是以本王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消灭他们,最好把程咬金和李绩这两个碍手碍脚的人也除去,这样本王就能失去制约,真正的掌握大军。” “最好能和大汗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在这个漫长的时程中,一点点积攒到和朝庭对抗的资本。” 史归荣得到了自己想到的答案,连忙行了一礼:“王爷恕罪,是外臣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还望王爷帝王胸怀,不要和外臣这蛮荒野人一般计较。” 听到帝王二字,李佑心中剧烈的一跳,使出全力,才保持了稳重的神情,同时神色一缓,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那些客套话就不说了。现在本王已经拿到了东征统兵之权,你是不是也该展现些诚意。大汗到底是如何计划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配合,若是没有个成熟的计划,本王总是放心不下。” “王爷放心,现在的形势对您很有利。” 是到了进一步的时机了,史归荣解释道:“大汗在河北攻城掠地分田地,实际上就是在为您以后的招兵买马做铺垫。河北百姓人心惶惶,盼一位能为他们做主的王爷如盼星星盼月亮。” “王爷可以很轻易的收笼民心,获取根基。” (本章完) 第1161章 李佑的登天之路 第1161章 李佑的登天之路 “对了,你说到这儿,本王正想问你呢?” 李佑顿时疑惑的问道:“朕若想登上皇位,离不开那些世族的支持。莫不是你们打算让本王接掌河北后,再把这些土地收邀回来还给世族,以获得他们的支持?” “只是若是这样,你们只需要把这些地契拿在手上即可,就这么分出去,以后如何拿回来,那么多百姓,非搞出民变不可?” 史归荣顿时神情一愕,震惊无比。 他听到了什么,刚刚还夸过李佑稳重,现在竟然称起朕了,八字还没一撇,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看到李佑一幅混不在意的样子,史归荣暗道,果然如上面所说,李佑是个志大才疏,愚蠢无比的人。这样的人用来当棋子,再合适不过了,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阵,他解释道。 “王爷,恕外臣直言,就算你把那些土地都还给他们,世族们也不可能支持你。李承乾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才是世族贵胄的代言人。您是庶子,就算河北世族拥护,还有关陇门阀和江山豪门呢?” “他们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能给他们的,李承乾也可以给;李承乾给不了的,你同样也给不了,即然这样,他们何必要放着出身尊贵、符合礼法的嫡子长子,来推举你一个庶子呢?” “若是你当皇帝,其他皇子们,谁会心服,他们必然会号招天下诸藩王勤王,天下必然大乱。” 李佑听到这里,脸上惬意的笑容一僵,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不是恼怒对方说话难听,而是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出身是他的短板,别的不说,就算李恪也不会服他。 若是自己登基,李恪第一个就要打回来。 纥干见状,连忙缓合气氛道:“史先生,你说的我们王爷自然清楚,即然你们也想到这一层,那必然有稳妥的解决方法,不然可说服不了王爷背弃朝庭。” “王爷勿怪,外臣是个直性子,没读过书,性子粗鲁,说话直了些。” 掐灭了李佑传统的称帝路径和思路,史归荣神色严肃的说道:“其实大汗早就替王爷谋划好了一条强势无比的登天之路,只要进展顺利,就算世族和亲王们联手,也无法阻止王爷。” “哦,你快说说。”李佑大喜。 “王爷要想上位,只有借助另外一个庞大的群体?” “谁?” 经过了史归荣的冷水,李佑不敢再张狂了,把‘朕’的称呼又改了回来:“本王虽然愚昧,却也知道,现在是世族的天下,没有比他们更强势的力量了。” “不,有一个群体,比所有的世族门阀联合起来的力量还要大。” 史归荣断然道:“这天下,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才是人数最为庞大的群体,他们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再造乾坤。只是这些人平时很是分散,从没有人能把他们聚合起来。” “一旦有人做到,别说世家贵族。就是推翻王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佑眼中精光一闪,他已经知道史归荣的意思了,嘴巴嚅嚅了两下,没有反对,也没有质疑。 “王爷您想,平时那些百姓自然不会舍下家小,追随您做这要命的勾当。可现在就不同了,大汗在河北分田地,把那些原属于世族的土地,都给了那些泥腿子。” “这些分到田地的百姓,现在肯定是内心忐忑,十分担心朝庭不承认,更担心以后那些世族回去后,再度把田地给要出去。” 史归荣眼神烁烁的道:“当然,现在大汗的大军还在,朝庭对这方面,肯定也是含糊其词的。即怕现在宣布突厥人的分田地之举是违法的,从而逼反百姓,给未来的战事增添变数。” “可又不敢予以承认,以免得罪世族,从而失去世族的支持。而这其中的微妙,就是王爷的机会了。” “等消灭大唐骑兵后,河北战事成糜烂之势,朝野必然震动。这时候,王爷就可以顺势宣布承认突厥人的分田地之举,获得这些百姓的拥护,继而打着维护土地的名义招兵买马。” “整个河北有六七百万人,从中招个几十万拥护王爷的军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而这些人,就是王爷的直属力量。” “这个时候,朝庭就会进退两难,若是不承认王爷的举动,就会逼反王爷和河北军民;那他们为免朝庭再度夺回土地,就不得不死心踏地的追随王爷。” “若是承认,那王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代表朝庭收笼人心,扩充实力。” “有了这些力量,河北齐地尽可收归王爷,再有我突厥大军配合,把祸水引向河南河东,依样画葫芦。王爷大军再随其后,等到把山东之地全都拿下来,那时候就有了和朝庭对抗的资本。” ‘嘶’ 李佑身躯剧烈的一震,豁然起身,他早已做过无数的猜想,却没想到,突厥人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用普通百姓视为生命的土地去引诱,若是这样的话,倒确实是一条路子。还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子,直接获得最底层数千万百姓的拥护,这登天之路将走的无比扎实。 难怪对方会说,无论是世族还是皇族,都无法阻挡自己。 李佑兴奋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内心极为激荡。奇才啊,能想出这个计策的人简直是天才。 究竟是谁,如此雄才大略,眼光如此敏锐,思维如此清奇,竟于不可能之路,找到了一条看似危险,实则堂堂正正的光明大道。如此,自己将不再在是谋朝篡位的小人。 而是替天行道,为百姓做主的英雄了。 虽然事先和突厥人结了盟,可面对整个朝庭和其背后的强大世族群体,李佑还是看不到自己能杀出来的希望。在和突厥人结盟之后,他最先做的就是替家小考虑后路。 然后自己再去山东,拼死堵上一把。 现在战局已经拉开,史归荣把底牌透露了出来。李佑只需略一思索,就知道这绝对是条正确路子,只要有占全天下九成以上百姓的支持,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兵源; 有军权在手,再有突厥人为借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突厥大军后面‘攻城略地’。 地盘有了,兵员有了,钱粮也找到出处了,就连借口都想好了,成功的机率,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大上很多。 自古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 而民心,一般又掌握在世族手中,争取世族,就是争取民心。只是这又不可避免了多了一道中间商,最后好处都让中间商拿去了,皇帝和百姓都成了牺牲品。 即然有机会直接收获民心,那世族的支持与否,就不那么重要了。 李佑当然能看出,突厥人给自己规划的登天之路,就是要站到世族的对立面。只不过现阶段,能有一条道走就不错了,李恪、李泰、李治这些比自己更有忧势的亲王。 都是因为无路可走,才不得不放弃。 即然那些世族不愿支持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敌人,对自己的敌人下狠手,李佑也没什么心理障碍。人活一世,为了皇位,就是自己的父皇,他也敢刀剑相向,别说一些外人了。 得知了全盘计划后,李佑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对于接下来的路,也更加有底气了。 随后两人又商议一阵,史归荣好似并不清楚李佑这个统帅只是个摆设,不但给了李佑足够的尊重,还透露出更多的河北军情,彻底的坚定了李佑的决心。 待史归荣一离去,纥干回到书房中,见李佑一脸深沉的在想些什么,于是问道:“王爷,突厥人看似一切都在替王爷打算。臣料想,他们也只是在利用王爷?” “这个本王岂能不知。” 李佑不屑的说道:“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罢了,只是突厥人很聪明,找到了双方都需要利益点。他们得到了数之不尽的钱粮,那些百姓们得到了自家的土地,而本王也得到地盘和兵员。” “这中间唯一损失的就是朝庭和那些世族了.” “也就是突厥人是外人,不然这收拢人心的举动,恐怕就轮不到本王了?” 说到这里,李佑幸灾乐祸的一笑:“施罗叠一个突厥人,怎么也不像是有这种头脑的。能想出这个主意的,绝对是个祸乱天下的毒士,需要超凡入圣的智慧和对中原王朝的内情了如指掌。” “到底是谁呢?” “若是将来有机会查到这个人,本王一定要把他笼络到身边来,有这样一个人辅助,何悉大业不成。” 纥干脸色一僵,诧异的问道:“王爷是说,突厥大汗身边,有我们中原的高人。” “那当然了。” 李佑一副自若的神色道:“没家贼,引不来外鬼,你什么时候看到游牧民族南下,没有中原王朝的内应了。仅凭他们那茹毛饮血的原始头脑,怎么可能是我汉家儿郎的对手?” 呃. 纥干脸色怪异的看了眼李佑,心中暗暗道:‘可不是吗,你不就是那个内鬼吗?’ (本章完) 第1162章 拜将出征 第1162章 拜将出征 李佑没有注意到纥干的表情,而是喃喃自语道:“不过,你说的也对,突厥人的威胁也很大。他们有近三十万人,若是祸乱中原的话,有十万就够了,这个人数有些太多了。” “多到在后面,本王都会有些控制不住局势。” 纥干眼珠一转,随后道:“这有何难,即然王爷不放心,那就做些小动作。反正接下来还有大仗,王爷可从中有选择的透露一些,让突厥人和朝庭的人拼个你死我们,同归于烬。” “史归荣说的倒是没错,朝庭有二十万骑兵,这些人都是绝对忠心的。” “让突厥人去收拾他们,按照一比一的战损,待突厥人把这二十万人都消灭后,恐怕自己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候连十万人也没有,自然翻不起大浪,只能在王爷的指挥下了。”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脑子。” 李佑眼神一亮,赞赏了看了这个平时只会舞刀弄枪的亲信一眼,这小子真是开窍儿了。 以前只会杀人做刺客,没想到现在还学习思考了。若是这样,倒可以重用一下。 李佑没多想纥干,而是思索道:“朝庭需要败,却不能败得太惨了;突厥人需要胜,却不能胜的太容易了。他们双方都要消弱,即能让本王成长起来,也要具有能随时控制局面的实力。” “不管突厥人是不是真心,本王都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想利用本王祸乱中原,孰不知,本王是天可汗之子,岂能受他人摆布。等到真的夺得天下的时候,施罗叠也是本王消灭的对象。” “待到本王继位后,什么大可汗,右贤王,都将是本王的刀下亡魂。本王要用他们的脑袋,向世人证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本王才是天可汗的最优秀皇子。” “臣能追随皇上这样的真龙天子,实在是臣之大幸。” 纥干知道李佑这时候最需要什么,于是连忙跪地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 李佑此时一点儿也没有刚刚的谨小慎微了,反而十分爽快的搀扶起纥干:“爱卿快快请起,你是朕潜邸的老人儿了,鞍前马后的追随朕这么多年。未来更是朕麾下第一战将,朕必将与你共享富贵。” 纥干一脸的馋笑和激动,在这小小的书房,配合着李佑做着君臣相得的美梦。 三日后,在太极宫的城门前,朝庭举办了隆重的拜将出征仪式。 本来想着河北军情紧急,不少官员认为简单的御前接见一下就行了。可李言却果断的拒绝了,他认为当初李世民在定襄大战前,拜卫公李靖出征,就搞出了诺大的阵势。 而这次突厥人三十万骑兵南下,规模不输颉利,施罗叠更是突厥汗国名正言顺的大汗,他值得大唐如此‘礼遇’。 大唐起正义之师,当堂堂正正祭天誓师,以震三军气势,同时激励天下民心。 若是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反而给人一种怕了突厥人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弄的规模越大,就显得敌人越强。 若是朝庭到时候胜了,那就是新朝第一场胜仗,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说出去也光彩;当然,还有另一层考虑,若是败了,那也好对外交待,我们已经足够重视了。 无奈敌人太过强大,败了也不丢人。 面对这明正言顺的理由,就连萧禹和长孙无忌也有些郁闷。他们虽然无法辨驳皇帝,却也在心里暗暗皱眉,皇上平时挺虚心的,这次突逢大变,怎么有些昏庸的感觉。 定襄之战时,突厥人在河套之地,那里在汉朝时就建有城池,不过土地都是军屯。自从隋末,这块地方就落到了突厥人手中,又被颉利用来放马牧羊。 他们又是主动进攻者,时间上早些晚些都无所谓。 这次突厥人闯入了河北腹地,攻城掠地就算了,还给百姓分田地,每耽误一天,损失就大一分。兵贵神速,皇上还要固守循例,搞什么出征仪式,实在是有些迂腐了。 只是历来都是守旧容易,打破成法难。 大军出征,天子拜将,这不但是举国的大事,更是将领们无上的尊荣。当众人意见不一时,李言招来程咬金和李绩询问,两人对此都极感兴趣。李佑就更不必说了,拖延时间对他有利。 而且这也是他在天下人面前亮相,初步树立威严的时候,是以他极力支持。三名主帅的态度,迅速压倒了中枢的重臣,开战在即,还是要尊重将帅们的意见。 原本可以马上作出反应的事情,硬生生的被李言再度延后了三天时间。 就这样,朝中臣子抵不过马上就要上前线的将领,这才有了这场堪称作秀的出征仪式。在数万军卒的见证下,李言一身天子盛装,把象征兵权的虎符交给了一身盔甲的李佑。 最后,李言把天子剑郑重的递了过去:“五弟,河北的战局,就拜托给你了。” “皇兄放心,臣弟誓死效忠大唐,务必在最短的时候,消灭突厥人,不负皇兄的期望。”李佑心情激动的单膝跪地,伸出双手,接过拥有生杀大权的天子剑。 李言携手李佑,向天下展示君臣一心,将袍袖一挥,威严的大声道:“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李佑、程咬金和李绩,随后高举右手,也跟着呼喊。 观礼的群臣百官和无数军卒纷纷大吼道:“大唐必胜.” 声浪呼天啸地,直冲天穹。 随后,李佑三人拜别皇上,带领大军威威隆隆的开出了长安城,出通化门往东而去。 河北道,恒州真定城外! 施罗叠看着固若金汤的真定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带着大军已经在真定城外的营塞中,守了近十天。 真定城是博陵崔氏的根基所在,崔氏将附近城镇的所有世族力量全都抽调来守卫真定。事实也证明,若是城池内部坚决守卫,非十倍以上的军力不可攻克。 除非施罗叠把所有的南下军力全都集结,用来攻打真定,否则是绝难拿下的。 不过,这也使得其他城镇力量空虚。兵法讲究避实击虚,他们的目标是土地,是分散在小城镇附近旷野里的普通百姓,自然不用和防守严密的坚城较劲儿。 这些天,突厥大军分兵寇掠,已将附近的行唐、灵寿、新乐、唐昌等城全部拿下。 甚至东南方向的鼓城、鹿城、深州、陆泽也被一鼓而下,并在各地推行分田地的策略,得到了百姓极大响应。 北方的各州郡田地已经分完,所有突厥大军皆已南下汇合。每来一批人,施罗叠就将那些人打发,朝着东南方向的冀州而去,这里已经是清河崔氏的地界了。 清河崔氏所盘据的冀州、德州、棣州南依黄河,东临大海,黄河南岸正是齐王李佑曾经驻守过的齐地。 接下来,突厥大军要和大唐来自关内的神秘骑兵来一场大战,施罗叠将战场预设在黄河末端,正是为了给李佑创造机会,双方同心协力,吃掉这支强兵。 二十多万突厥大军已经撒向此地,施罗叠是最后一支撤退的。收拾完辎重,带领最为精锐的五万汗庭护卫,默默的看了眼固若金汤的城池,也不回的打马东去。 大军随后跟上,在平坦的大地上,卷起一阵冲天的烟尘。 接下来的数天内,施罗叠一路行军,前方又传来攻克下博、武邑、衡水、东光、胡苏、安陵、乐陵、长河等冀州数十座重镇,兵锋直指德州郡治安德城。 施罗叠的大军并不停歇,一路南下,每次扎营的时候,都有信使把前方各路大军的情况汇总过来。在分田地的巨大诱惑下,那些城池几乎没有任何抵抗。 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发酵,河北大地的所有百姓,都知道了突厥人的行径。有些稍小城池附近的百姓,竟等不及,怕突厥人来不了,竟然提前就聚集起来,攻破县城,把田地分了。 突厥人一到,直接把他们从富户豪门府里抄获的金银财宝和粮草辎重准备好了。他们知道,突厥大军是一群狩猎的恶狼,若是不用这些填饱他们,恐怕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所有人动手。 中原人这么配合,配合到突厥人还没来,就把战利品打包好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突厥的将领们有些犯愁了,我们是来南侵的,你们自己就把活儿给做了,这让我们很没有成就感啊! 只是当请示汇报上来后,施罗叠大手一挥,凡是分完土地的地方,可不做停留,直接开往下一地。开玩笑,他本来就是要这样的,那些百姓这么做,倒省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现在时间对突厥人来说,极为宝贵。 李佑、程咬金和李绩已经从长安出发,关陇的骑兵都是通过世族调动的,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行程。施罗叠正需要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拿下冀州、德州和棣州。 把李佑逼向黄河南岸的齐州,然后通过李佑,搞清楚世族骑兵的具体动向。 (本章完) 第1163章 陇西飞骑 第1163章 陇西飞骑 突厥人在河北道南部大肆攻城掠地的时候,一支精锐骑兵,也从河西凉州出发。 他们没有进入关内,而是顺着贺兰山和黄河西侧,直接北上,绕过黄河几字型最北端的丰州、九原一带。从大漠草原的南端,进入了燕山防线的西端,最后通过居庸关进入了幽燕之地。 这支骑兵规模庞大,训练有素,足有二十万,每个骑兵都是膀大腰圆的西北汉子,胯下的战马也是膘肥体壮的良骥。人人都是全身甲胄,手持长矛,各种骑兵装具齐全。 虽然谈不上是重骑兵,却也比之寻常的骑兵要更加精悍。若是李世民看到了,也要称上一句大国重器。 这就是关陇世族从西魏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底蕴,陇西飞骑。 陇西飞骑的军制很是奇怪,即没有按照大唐的军制来,也没有依照突厥或者鲜卑留传来下的体系,只是很简单的称为将。十人为一队,百人以上皆称为将。 百人将,五百人将,千人将,五千人将,最高者为万人将。 这支骑兵足有二十个万人将,分别有关陇门阀最有势力的二十支世族核心子弟担任。为了避免出现分裂,每个万人将下面的将领均不得再任命同一家族的亲信子弟。 是以每个万人将下面的众多将校,都是其他世族的子弟担任。 此番进入中原,为了便于管理,还是临时推选出了两名万人将来带领整个骑兵军阵,一位是陇西李氏的嫡系子弟李重瑞,一位是京兆韦氏的嫡系子弟韦德铭。 “瑞哥,我们已经赶了十多天的路程,可算进了河北。” 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汉子,韦德铭略微小上几岁,是以性格有些活跃:“听说突厥人在幽州分田地,我刚刚派斥侯出去打听了一下,确实如此,这妫州一带的土地都被分给了百姓”。 “瑞哥,很多城池现在也是不设防,想来突厥人已经南下,我们要不要管一下。” 李重瑞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踏入河北地界,他原以为将会看到破碎的城池、被烧过的村子、遍地尸骸、满目疮痍。这是以往每次突厥人南下蹂躏后,中原城池最标准的样子。 谁知道气氛竟然十分和谐,他们很少看到尸体,城池也没有被严重攻打焚烧过。 村子里炊烟袅袅,百姓们喜笑颜开,虽是寒冬腊月,却是一幅喜乐融融的过年场景。 似乎没有了世族豪门,百姓的日子更轻松了。 若是这些是朝庭治理得来的,他们也会跟着高兴。只是这样的情景,竟然是突厥人带来的。而那些百姓见到他们,不但没有激动与期待,还隐隐有着敌视和防备。 “怎么管,这不是一家一户的问题,而是世族与百姓之间的根本利益。” 李重瑞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各位族长们要动用我们陇西飞骑,来消灭这股突厥人了。若是让他们继续把这把火烧向内陆,那大唐真的会动摇根基。” “即然这样,不如我们把突厥人分出去的土地,再收回来?”韦德铭试探的问道。 “突厥人给他们分田,我们却要夺回来,到底谁才是代表朝庭?” 李重瑞果断的否决道:“算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突厥人,这些不是我们该管的,自有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操心。” “瑞哥,听说突厥人已然杀到了恒、定二州,我们是不是要马上南下?” “不错,只是你那是五天之前的消息了,现在突厥人已经杀向黄河北岸的冀州和德州地界了。” 韦德铭一脸的兴奋:“瑞哥,我们一直在河西训练,弟兄们都有好几年没有上过战场了。虽说要低调行事,可我们毕竟是将军,一身的本领,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也实在是憋屈。” “刚好趁着这回,好好的与突厥人较量一番。” “不如直接杀到冀州,突厥人现在正忙的分田地,我们集中兵力,正好可以一一歼灭。” 李重瑞却是摇了摇头:“德铭,不要忘了,朝庭已经任命了齐王李佑为征东大将军,我们只有统兵权,却没有作战权,一切都要听取齐王的号令。” “齐王不过是个摆设,他连战场都没有上过,有什么资格统领我们二十万骑兵?” 韦德铭一脸的不屑:“来之前,大人们都说过了,卢国公和英国公,才是真正的统领,我们只需听从他们的号令行事即可,不用理会那个齐王的。” “那也要听二位国公之命。”李重瑞断然道:“招呼兄弟们,顺着河东道一路南下,进入南部的邢州一带。齐王和两位国公会在齐州历城,等待我们的消息,如何用兵,还要看他们的意思了。” 确定了接下的行军路程,大军稍微休息了一阵,随后日夜兼程的南下。 李佑和程咬金、李绩三人出了潼关,在洛阳稍做停留,马不停蹄的顺着黄河北上,一路过阳武、白马、濮阳、范县、阳谷等城,在八天后,到达到了齐地的济州城。 他们此行只带了五千人马,都是皇帝直属的北衙禁军的骑兵,由右屯卫亲府中朗将薛仁贵亲自率领,负责保护李佑。 出征仪式上的数万大军,不过是从十六卫中调过来,临时充一下场面,以宣扬大唐的赫赫军威,鼓舞人心。待仪式完成后出了城,那些人就回各自的营地。 大唐在河北道的北西南三个方向,聚集了五十万步卒,又有精悍的二十万陇西铁骑,山东那边也并不缺兵力。 薛仁贵在贞观三年的时候,已经被李言托付给程咬金带去了定襄,有过一段时间的并肩做战。那时候程咬金为了示好李言,对薛仁贵不错,很是用心教导了一阵。 在定襄大战中,给了薛仁贵很多历练的机会。 在打败颉利后,程咬金被调回长安,后来去了河西,而丰州前线由李绩负责。没了李言的干涉,薛仁贵认为将军就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又追随李绩待了几年。 直到后来大唐和突厥关系缓合,两方经略西域,薛仁贵才被调回来,又去了高原历练,还是跟在程咬金麾下。 程咬金对这个一手培养出来的小将,也是格外的喜爱。 这十多年军伍下来,薛仁贵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将军了,在军中也是很有名气。在李言失踪的十六年里,薛仁贵也被程咬金吸纳进了秦王府旧将的那个圈子,作为后备力量培养。 两人之间的关系处的不错,后来李言不在长安,程咬金也并没有再参和皇子们的争斗,待李言回京继位后,对程咬金也是多加笼络。 薛仁贵就处在皇帝和功勋老将之间,就好像程咬金横跨皇帝和世族两大权力圈子一样,在两边都吃得开。 在薛仁贵的眼中,程咬金那是妥妥的自己人。 至于皇帝和世族、武将和皇权之间的隐诲博弈,薛仁贵看得不是很明白。他是个纯粹的武人,在他眼里,朝中形势是一片大好。这次临行前,李言也只是盯嘱薛仁贵要保护好李佑。 并没有特意交待他防范李佑、程咬金或者李靖的意思,是以他只当做这是一次普通的出征。 一路四人相处的十分融洽,李佑对程咬金和李绩、薛仁贵这三员将领也是颇为友善。哪怕知道这几人都不是自己轻易能拉笼过来的,他还是想结个善缘。 万一以后势大,这些人也能投效自己。 李佑此行还带了两人,一个就是自己的亲信纥干承基,还有一个就是突厥人史归荣。此次东征,李佑要借力突厥大军,完成自己的起势之路,自然离不开这个信使。 带在身边,也好及时与突厥人联系。 唐军也有不少异族人,西域的沙陀人,北方的鲜卑人、突厥人、薛延陀人、铁勒人、回纥人等等,大唐确实是汇集了各个势力和民族的人口,真正的做到了海纳百川。 是以齐王身边多上一个史归荣,也并不显眼,有李佑做背书,他很轻易的就成了齐王府的护卫。 济州城的一座酒楼里,李佑、程咬金、李绩和薛仁贵几人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番。众人赶了七八天的路,这次聚宴即是放松洗尘,又是联络一下感情。 就着微熏,众人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战事。 程咬金资格最老,敬了李佑一杯,笑着说道:“齐王,此次东征,您是大帅,老程和茂公都听你的。不知道对于此战,您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是啊,齐王,突厥人就在北岸的冀州、德州、棣州一带,与我们只隔着一条黄河,末将现在已经嗅到了沙场的味道。” 李绩也是露出略显轻松的笑容:“如今,齐州的十万兵马已经布署在黄河南岸,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越过黄河。洛阳的十万兵马,也进驻了相州一线,河北道西南方向的城池已经固若金汤。” “想来突厥人也知晓了此事,所以避开了这里,转道东进。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还请齐王示下?” (本章完) 第1164章 大战开启 第1164章 大战开启 薛仁贵也是一脸的好奇,他现在只是中层将领,并没有担负全局的责任。而且临走之前,皇帝还专门交待过,他只负责保护李佑的安全,不许上战场厮杀。 不出意外,这次大战他没有参予的机会,只是出于一个后起的沙场骁将,他也很期待。 李佑听到这里,神情微窒,随后又恢复如常,爽朗的说道:“论到打仗,两位老将军才是我大唐的军中柱石。皇上在来之前特意提醒过,孤王只负责稳定人心,安抚河北民众。” “至于打仗的事情,全凭两位将军作主。” 对于这两人的轻视,李佑心中暗恨,却只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他是征东军的大帅,议这种军国大事,自然应该到历城的军中大营,然后隆重的升帐才对。 李佑可是知道李世民和李靖升帐时的威武情形,这对于加强李佑个人的权威,很有益处。哪怕是走个过场,最起码也能向军中众将展示一下,这对于后面的拉拢很有帮助。 这两人倚老卖老儿,在酒酣耳热之际,市井酒楼之中,就这么随口提出来了。 还皆称爵位,而不称呼军中大帅的称呼。轻视之意,可见一斑。这么说也是间接的在提醒自己,自己只是齐王,而不是什么号令三军的主帅,不要想着节制他们,可恶啊! 这一路来,李佑曲意交好,只是这两人受着李佑这个亲王的奉承,饭照吃,酒照喝。 只是这态度上吗,依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佑当然知道,他们这么问,并不是尊重自己,只是想让自己主动把决定权交出来,他们就可以明正言顺的‘自做主张’了。 果然,李佑话音一落,两人就含笑点头,一幅孺子可教的神情。这种如同看自家小辈的态度,让他心里狂怒不已,缩在袖管里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齐王英明。” 程咬金资格甚老,就算皇上在他眼里也是小字辈,何况李佑呢? 李佑是不是不满,并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他混不在意说道:“不瞒齐王,其实朝庭已经从河西之地,调来了二十万骑兵。长孙大人早有安排,我与茂公一人统领十万,在冀州一带,剿灭突厥人。” “呃” 李佑一愣,心中突突的一跳。 他知道,这支骑兵,就是能决定河北战场的绝对力量,也是施罗叠一直要自己盯着的力量。 李佑暗暗叮嘱自己,暂忍一时之气,还是要以大事为重,反正此战过后,两人就算不死,恐怕也会跌落神坛。毕竟,两个葬送二十万精锐骑兵的将军,在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李佑放下心中的情绪,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对了,老将军不说,本王还差点忘了问,这些骑兵我怎么没有看到?什么时候到位?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已经到位了,就驻扎在邢州的巨鹿一带。” 李绩接口道:“这次朝庭调集剿灭突厥人的兵力足有七十万,其中五十万是步卒,分布在河北道四周,这些力量主要取守势。而真正用于消灭突厥人的就是这二十万骑兵。” “我与程将军就不去历城了,准备就在齐州西渡黄河,然后北上巨鹿,接掌这些骑兵,这河北道四周的五十万兵马就交给齐王统领了。” 李佑听的暗暗骂娘,身为大帅,这兵力调配,自己竟然还没有他们两个副帅知道的清楚?还说什么五十万,这些兵马分布在四面八方,还有河东和辽州、燕山。 这么远,自己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估计自己能看见的,就只有齐地的十万兵马了。 恐惧怕就连进入相州的洛阳兵马,自己也是无权指挥的。 听起来好像自己的权力更大,实际上,自己能影响到的,就只有齐地这十万兵马。就算这样,估计也是让自己给他们做后勤的。整整二十万骑兵啊,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插不上手。 到现在自己连这些骑兵的来龙去脉都不了解。 也好,让这两个老东西和突厥人狗咬狗去,没有了这两人,自己还可以放开手脚在齐地收拢人心。 “好,即然二位将军决定了,本王没有异议。” 李佑想到必须摸清第一手资料,才能透露给突厥人。若是突厥人败了,那自己只能是白来一场,只有突厥人胜了,把这二十万骑兵消灭了,河北的局面才能彻底失控,自己也才能借势作大。 于是问道:“本王不会干涉二位将军的用兵,只是本王身为主帅,也需要及时的知晓两位将军的作战部署和意图,以便作出配合。”“骑兵作战,瞬息万变。” 李绩皱了皱眉:“此次突厥人和我们皆是骑兵,河北又是平原,很难确定在哪里交战,一切都要根据战场的形势灵活调整。就连我们两人,也不知道大战会在哪里开打,如何提前布署?” 程咬金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骑兵对战,若是一方避而不战,一味逃跑,就无法消灭对方。甚至会打成追击战,诺大的河北平原,跑到哪里都有可能。 “茂公说的对,不过齐王的考虑也有道理。” 他想了想说道:“这二十万骑兵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又不能像突厥人一个到处抢掠,这后勤保障这一块儿,万万不能马虎,齐王可守在历城以北的黄河南岸筹集粮草辎重,以供应大军使用。” “突厥人接连取胜,现在已经极度自负。” “若有可能,我们会把突厥人牵制在德州棣州地带,一来把他们逼向河北道的东南角。这里地势开阔,极为适合骑兵作战,东面是大海,南面是黄河,北面是济水。” “只要我们把他们堵在这里,就能从容消灭。” 李佑心中一喜,知道大概意图,就能配合突厥人,于是端起酒杯,爽快的说道:“如此甚好,二位将军放心,黄河南岸就交给孤王了。此去河北,孤在此预祝两位将军旗开得胜,为我大唐建此奇功。” “多谢齐王。”“借齐王吉言了!”程咬金和李绩,都是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翌日,程咬金和李绩带着各自的少量家将,渡过黄河北上,而李佑则带领薛仁贵和五千禁军,来到了历城。 “齐郡大小官员,恭迎齐王。”历城东门外,齐州刺史和历城县令等一众官员都在此迎接。 “本王此来,皇命在身,要在此叨扰一阵了。” 李佑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大手一挥道:“齐郡是本王长大的地方,这次故地重游,也不算是外人。即然都是自己人,各位大人就不必拘礼了,都起来吧,我们入城再叙。” 众人起身恭敬道:“多谢齐王,我们在夏和楼准备了酒宴,为齐王接风洗尘,王爷请入城。” 李佑亲切的下马和众官员交谈,显得非常随和,短暂的仪式之后,众人把李佑迎入城中。 李佑在历城受到了地方官员和军中将校的热情欢迎,他们举办了盛大的接风仪式。李佑本就是齐王,和李言小时候镇守中山郡一样,他是在齐地长大的。 天然和这里的官员们就有着亲近之心,他的回归,让这里的文武官员,都是十分高兴。 接下来,一连数天,州内各级官员将领分别宴请,李佑来者不拒,迅速的和众人融为一体,打成一片。 几天后,施罗叠在冀州和德州之间的安陵城中,接到了雪般飞来的战报。河间、饶阳、乐寿、武强等西北方向诸城镇,和附近分田的突厥人,遭到猛烈攻击,好几支分田小队被消灭,死伤达数千人。 同时,西南方向的南宫、信都、清阳、武城等地也遭到唐军大队骑兵的袭击,死伤惨重。 在损失了近两三万人后,施罗叠忙大跨步后退,顺便将所有分散出去的分田小队全都集中起来。 一直退到了德州的安德城,这才将剩下的二十五万骑兵全都集中起来。 城外的汗帐中,突厥各大首领齐聚一堂,商议应对之策。阿史那默咄愤怒的说道:“大汗,唐军太过份了,我们进入大唐以来,一直都手下留情,可唐军却不管不顾的袭击我们。” “我部有五千军卒全军覆没,据说唐军连个俘虏也没留,所有落入他们手中的草原人,全都处死。” “是啊,大汗,我部也战死了三四千人。”契丹族大首领耶律石也是不忿的说道。 女真族大首领苏合木泰憋闷的怒道:“我部最惨,在西南方向的,几乎都是我们的人,六七个小部族被唐军斩尽杀绝。女真的勇士们损失达八千多人,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随后,各个有损失的部族纷纷报上战损,最后义愤填膺的纷纷叫嚣着要报复。 只有卓里不很是低调的坐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同时一脸的后怕。幸好这段时间大汗冷落自己,没有派自己出去攻城掠地。不然,这些损失里面也少不了自己一份。 (本章完) 第1165章 齐王是自己人? 第1165章 齐王是自己人? “好了,本汗看你们真是糊涂了。” 施罗叠冷哼一声,震住了全场:“你们别忘了,咱们南下是来干什么的。说到底,我们是来攻掠大唐的,和大唐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 “这是战争,你们以为是作客啊?” “大汗,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每次都是刀下留情,还给他们分田地。” 同罗部的拔悉罗禄一脸杀气的说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不识好歹,大汗,我忍不住了。接下来,我要屠几座城池,来报复唐军,发涉我们心中的愤怒。” 施罗叠不悦的摆了摆手:“刀下留情是为了让他们放弃抵抗,把钱财交出来;分田地是为了挑拨大唐的官民关系,让他们产生内斗。我们的这些算计,比杀人屠城还要锐利百倍。” “不然你们以为,唐军为什么不留情面的将我们的军卒全部斩杀。他们就是想要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对普通的百姓下手。” “只要我们制造几次令人发指的惨案,那他们就能以此为由,煽动百姓仇视我们。只要河北所有城池的百姓全都敌视我们,那我们就算有再多的兵力,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万万不能中计,不然之前的行为都白费了。” 见众人神情一怔,慢慢冷静了下来,施罗叠这才说道:“他们想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偏不如他们所愿。传令下去,不准对百姓出手,谁敢违背军令,本汗决不轻饶。” “大汗,那也不能任由大唐这么屠杀我们的部族。” 阿史那默咄说道:“河北之地绝没有这么大规模的骑兵,想来是从北方秘密抽调来的,很有可能就是辽州和燕山防线的。大汗,我看咱们这次南下抢的东西也差不多了,不如早点回去算了。” “是啊,大汗,大唐调来对付我们三十万骑兵的力量想来也不少,再加上这是他们的地盘,肯定还有不少步卒。” “我们不如早日返程,若是一旦耽搁,被他们围住就惨了。” “.是啊,臣等也赞同” 见众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施罗叠心里暗暗鄙夷,这些人吃惯了轻松饭,现在连硬仗都不想打了,堕落的也太快了。 这才多久,就提不起刀了。 “已经来不及了,大唐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施罗叠给众人泼了一盘冷水:“据最新消息,大唐调集了五十万步卒,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围堵了过来。另外,又从河西秘密抽调了二十万骑兵,前来剿灭我们。” “什么,七十万?” 众人脸色一阵惊慌,纷纷道:“大汗,我们现在只剩下二十五万了,唐军有七十万,如何能打得过?” “.是啊,这是他们的地盘,只要步卒固守城池,咱们抢不到东西,又有骑兵穷追不舍,恐怕咱们最后会累倒在逃跑的路上,还得不到任何补充” “大汗,我们该怎么办?” “.” 眼见众獠慌成一团,施罗叠猛然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让帐内所有首领都是一惊。 “慌什么,看看你们的样子,面对一点儿敌人,就怕成这样,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忘了怎么拎刀了?” 众人一脸羞愧的低下头,施罗叠面无表情的训斥道:“不就是七十万唐军吗?咱们突厥铁骑,天下无敌,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二十五万强兵在手,你们还怕,那咱们还是不要活了。” “即然大唐的皇帝想留我们,那我们就不走了。” “大唐的兵力虽多,大部份都是步卒,只有骑兵,才对我们威胁最大,只要消灭这股骑兵,再多的步卒也不足为虑。” 卓里不此时愤然站起道:“我们是草原上的野狼,而唐人不过是躲在圈里的绵羊,羊再多,也不是狼的对手。我相信大汗,只要跟着大汗,就能打败唐军。” “我们都是骑兵,你们几时见过步卒可以把骑兵包围起来的。” “不错,大汗的智慧是无穷的,我绝不相信大唐的小皇帝可以打败我们高贵的突厥贵族。” 阿史那默咄挥舞着拳头,一脸的桀骜不训:“不管大唐来多少人,我们都要把他们给砸碎。” “再说了,唐军的骑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也就那样,三五个大唐骑兵才能抵得上我们一个突厥骑兵?更何况二十五万对二十万,优势在我,我突厥必胜。”“没错,卓里不将军和阿史那默咄将军说的有道理。” “.哈哈哈,刚刚是怎么了,我们竟然被大唐给唬住了,莫非真是大汗所说,我们这段时间顺风顺水惯了,都忘记自己是在打仗了.” “.你别说,大唐百姓对我们的热情劲儿,我还真以为是在做客呢.” “.哈哈哈.” 群獠缓过神来,有些惭愧,并为刚刚一时间的慌乱感到羞恼,纷纷畅快的发泄起来。 见气氛重新恢复过来,施罗叠这才笑着说道:“你们别忘了当初本汗说过,这次之所以敢杀入大唐腹地,就是因为在大唐内部,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做内应。” “即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不妨透露出来,让你们彻底安心。和本汗合作的那位王爷,就是齐王李佑。唐军朝堂中关于河北军力的布署,就是齐王提供的。” “接下来,他还会源源不断的提供他们内部的情况。有了齐王,我们对大唐军队的布署了如指掌,而他们却对我们一无所知,你们还愁此战不能胜吗?” “轰”的一下,大帐内顿时沸腾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都是露出了出比惊喜之色,他们都知道,大唐最近任命了齐王做为征东大将军,统一指挥河北的战事。没想到敌方主帅,竟然是自己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对方有再多的军力,都不足为惧了。 “大汗英明啊!” 最近反应过来的就是卓里不,他就像死了老丈人似的,一脸振奋的说道:“即然这样,那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七十万唐军在齐王的指挥下,到底是帮助我们,还是大唐皇帝,那就两说了?” “大汗的手真的深啊,竟然把齐王都拉拢过来了,大汗果然举世无双。” “是啊,若是关键时刻,齐王谋反,他的七十万,再加上我们的二十五万,那又将是一个百万大军啊?有此兵力在手,就是打到长安,也没问题。”众人大喜之下,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都是放下了心。 “不过,大家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施罗叠一脸沉重的说道:“据齐王所说,那些步卒都在他的管辖之内,只是这二十万骑兵,皇帝并不是太放心他,交给了朝中大将程咬金和李绩两人率领。” “真正进攻我们的,就是这只骑兵,我们还需要把他们消灭掉。只要这只骑兵在,齐王就不敢有异动。” “你们也都知道,当今天下真正能决定战场形势的还是骑兵,这支骑兵,需要我们亲自去消灭。只要打掉他们,齐王失去制约,就能控制步卒,从而起兵祸乱天下。” “是以,接下来的形势就是,若是我们能消灭这二十万骑兵,那我们就有了齐王的五十万步卒做为强援;若是不能,则我们要面对整整七十万的敌人,你们明白吗?” 经过这么一分析,众人顿时明白了眼下的处境。 知道了眼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是联合齐王,一块祸乱中原天下,还是面临规模庞大的步骑联军,全都看他们和大唐骑兵之间的胜负了。 若败,他们会被消灭在中原; 若胜,他们能赢得整个大唐未来皇帝的支持,打败右贤王,恢复昔日的突厥汗国。 卓里不首激动不已的奋然道:“大汗,臣听您的调令,本身我们就不怕他们,又有了齐王的暗中呼应。我们又以绝对的优势,对阵大唐骑兵,此仗必胜无疑。” “臣等谨尊大汗吩咐.”众首领们纷纷起身应诺道。 施罗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大唐的骑兵到来,之所以没有收拢军队,就是想让程咬金和李绩做出错误的判断,觉得突厥人对大唐的军情一无所知,然后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前进。 毕竟,突厥人一直以分散的形势,从河北北部打到南部的。若是在他们到来之前,自己就适时的集中军队,这两位老狐狸立马就能猜出,朝庭中有突厥人的眼线。 从而更加小心谨慎。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程咬金和李绩把骑兵分成了两部,一部由程咬金率领,离开巨鹿南下,从西南方向向德州杀来;而李绩率另一部,绕道北上,从西北方向压来。 两支十万人的骑兵,如同两只巨大的钳子,把突厥人给堵在了德州、棣州一带。这就是典型的轻敌,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证明了他们的底气,对这些骑兵的战力很有信心。 他们认为,即便分兵,突厥人也拿他们任何一路没有力法, 这样就好,就给了突厥人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 (本章完) 第1166章 被忽悠的李绩 第1166章 被忽悠的李绩 接下来,施罗叠把唐军的布署介绍了一下,吩咐道:“本汗决定,留下阿史那默咄率五万人坚守安德城,吸引南方程咬金一部。随后亲自率二十万主力,北上迎击李绩部。” “将其十万骑兵给一口吞掉,李绩一部若失,程咬金一部不足为虑。” 以强欺弱,以众凌寡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见如此安排,众獠神情大振,轰然道:“大汗英明,臣等听令。” 施罗叠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对大局的掌控和人心的驾驭已经十分娴熟了,先抑后扬,轻松将众人的心态调动起来。有了必胜的信念,自然能暴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打赢此仗。 “本汗所以层层后退,就是为了让他们的骑兵和步卒分离,然后寻机歼之。” 施罗叠点了点头,看向其中一人道:“阿史那默咄,安德也是河北南部有名的重臣,城池深厚,城墙高大,各种守城器具齐全。唐军来的也都是骑兵,大队的攻城步卒还在后面。” “你只需坚守城池,待我部消灭李绩部,返回时,与你们里应外合,再将程咬金部歼灭,如此,大唐战事可定。” 阿史那默咄见在关键时刻,大汗还是更信任自家人,激动不已,拍着胸膛道:“大汗放心,臣一定死守城池,在大汗归来前,不让大唐军队越过城墙一步。” “嗯,本汗信你.” 布署完毕,众人没有异议,施罗叠断然道:“你们都去召集军队,携带三日的干粮,即刻出去,北上迎敌。” “尊大汗令.”众獠群起应诺,都是面色严肃的转身离去了。 施罗叠微微一笑,陷入如今的死地,即便有些和自己不对付,有二心,善明哲保身的部族,也都没有退路了。摆在他们面前的生路就只有一条,打败唐军的骑兵,打开十面围困的死局。 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都说小者精于计,大者谋于势。 施罗叠现在已经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放眼天下,运转形势去造成自己想要的局面,然后达成自己的目标了。 随后突厥大营开始忙碌起来,直到天色将明之际,大地隆隆震颤,二十万大军趁着夜色的掩护,浩浩荡荡的向北开去,一场决定大唐命运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只是在这场注定要栽入史册的大战中,谁是敌,谁又是友,谁胜了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更好,恐怕谁也分不清楚了。 弓高城是冀州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位于漳水和济水之间。 李绩所率的十万骑兵,从巨鹿出发北上,一路进军顺利,连战连捷,不断‘收复’失地,歼灭沿途的各支突厥分田小队。绕道武强和乐寿,跨漳水南下,进入了弓高城。 弓高县令是清河崔氏的族人,热情的招待了李绩一行。 一路行军很是疲惫,李绩和军中几位重要的将领都进入城中休息。十万骑兵直接驻扎在城南,简单的坚起了木栏栅,就扎下了营塞,甚至连壕沟都没有挖掘。 不怪大军如此随意,在李绩临行前,李言在御书房专门招见了他,向他通告了河北突厥人的‘真实情况’。 李言无耻的引用了长孙无忌的说法,突厥人三十万人南下,经过辽河平原,辽西走廊,还有河北广袤地带的数十座攻城战,死伤惨重,已不足来时的一半了。 听到这里,李绩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警惕。 也是,在燕山防线和辽州没有失陷的情况下,一股深入大唐腹地的突厥人,必然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盲目的四处攻城之下,也必然损失严重。 在李绩想来,大唐内地的城池虽然不如边地,就算再脆弱,也能撑上些时间,消耗一些敌人。若说突厥人一直打到黄河北岸,还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他也不信。 他当然知道,突厥人分田地会严重消弱城防力量。 可在官府和世族控制下,只要形成攻城战,必然能给突厥人带来一些损失。 几十上百个损失下来,自然会累计成巨大伤亡。 可怜的李绩,本是一代名将,却一直在军中厮混。不懂官场中的操作手法和处事心态,被信奉‘体面比对错更重要’,‘说你对,不对也对;说你错,不错也错’的官宦系统给糊弄了,成了表面主义的受害者。 再加上李言别有用心的误导,自然做出了突厥人实力大损的判断。 跑到关中的河北世族们自然是知道实情的,但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难道告诉世人,河北那么多的城池都形同虚设,士卒们为了贪图土地,甚至暗中纵容突厥人,不做抵抗,放突厥人入城?不可能的。 这是人们心照不宣却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因为一旦把这些放在明面上,那朝庭就要讨论。 百姓为什么会帮助突厥人,而反对自己? 甚至会因此掀起一波反思潮,一些朝中有识之士更会置疑世族无节制的对土地兼并,必然带来朝庭根基的空心化,使得民心向背发生逆转。在此压力之下,很可能会对此时行纠正。 就连世族中也会有人站出来,毕竟江山社稷的稳定,才是他们维护自家利益的根本保证。由其是那些大唐王朝的实际控股股东,自然不会坐视朝庭被掏空。 这个时代拥有远见卓识的人才,基本上都在世家大族中。 若是真的因为土地问题动摇到朝庭的根基,众人就会针对这种状况商量出一些改良性的政策。比如分析一下土地在世族和百姓之间的分配,保证多少比例。 即可以满足世族的需要,又能确保百姓最低的生存保障,把失控的风险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这样无疑会造成世族豪门们的损失。 其实这一点儿,李言现在就可以办到。 世家大族和朝堂中的有识之士,也都知道土地是有限的,无止境的兼并必然会导致自取灭亡。只是土地的归属变化是相对缓慢无形的,你不占别人也要占。 这个过程可能拉长到几十上百年,直到心中有数的祖辈们一个个逝去,新一代的人不断上位,这种‘有数’,也会慢慢遗忘,最后撤底失去对全局的把控。 大唐前期的世族实力明明更强,为什么就能稳住大局,打造盛世;后世为什么不可以了? 就是因为从魏周齐隋走过来的世族们,选择了待在幕后,掌握所有权,而交出管理权。他们知道,再进一步,看似君临天下,实则是灭亡,所以选择退后一步,留下余地,永保优势。 而一代代的传承后,他们的子孙后代辈辈接力,已经忘记了祖先为什么不‘化家为国了’。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能吃多少就吃多到,能做多绝就做多绝。 于是盛极而衰,出了黄巢这么一个狠人,把几百年传承的世族,直接给一锅端了。 天街道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事儿是黄巢干的,可这个结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现在的臣子们,对于土地的比例划分没有一个宏观而明显的认识。 若是李言能画出一张历代土地分配相对国家兴衰灭亡的图表出来,必然能引起众人的重视,然后商讨出一个硬性的红线出来,保证国家可以收取税赋的自耕农的数量。 一旦红线被突破,国家就处在危险之中。 只要这个决议能获得通过,得到世族的拥护,他们也会控制对土地的慑取,然后将扩张实力的需求,往其他领域转移。另一方面,朝庭也就有了‘依法’扼制土地兼并的权力。 只是,若是现在来划这道红线,其比例肯定无法让李言满意。 现在大唐能用以耕种的土地大约是三七分,普通百姓占不到三成,世族豪门超过七成。 在李言的计划中,自耕农要占到八成以上,世族勋贵的田庄被压缩到两成以下。 只有这样的土地分成,才是一个健康盛世王朝的基础。 不过这样的分成,只能在开国初期,上一个王朝的即得群体被清洗,土地大部份回归到百姓手中的时候,才能做到。 大唐本就是继承隋制,李渊为了快速完成江山的过渡,承认了前隋遗留世族的所有利益。是以隋唐之间的改朝换代,本就没有完成那种脱胎换骨的改变。 若是现在提起土地分成的问题,要么不会被通过,要么被通过的比例也是十分尴尬的。哪怕是一半,也不会让李言满意。而一旦形成决议,比如朝庭用法律确定世族合法的占有五成,那反而成了皇帝的枷锁。 是以李言把这一切,都放在这次动乱之后。 在河北逃京官员和世族的隐瞒下,李绩并不知道河北战事的真实情况,实在也是这次突厥人打的仗前所未闻,军事手段为辅,配合主要的‘分田地’的政治攻势。 是以突厥人打下的地盘虽多,大军却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河北世族们夸大了一些,长孙无忌再夸大一些,轮到李言的时候,再‘灭灭他人的志气,长长自家的威风’,也不为过吧! (本章完) 第1167章 弓高大战(上) 第1167章 弓高大战上 就这样,层层加码之下,李绩和程咬金得到的,来自最官方的‘一手情报’中,突厥人就只剩十多万到处乱窜的残兵败将了。 为了将这股‘余寇’全部剿灭,李绩和程咬金一商量。两人兵分两路,一路绕道从西北方向往东南攻,一路从西南方向往东北攻,把突厥人给围堵在德州地带歼灭之。 刚开始李绩还十分谨慎,后来接连攻下数座城池,随手消灭了上百只突厥分田的小队,才确定突厥人确实现在还分散在各地,正如火如途的分田地呢? 本身人就少,还要分散四地,焉得不败? 这让他信心大增,不是因为他消灭了多少敌军,而是说明敌人在朝庭中没有内奸,并不了解他们的到来。 敌不知我,而我知敌,这正是最大的优势所在。 李绩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若不是一惯的谨慎性格,他甚至想把十万大军分成数股,去各地消灭敌军。 一路打来,以十万精锐的骑兵,动辙歼灭一支一两百人的突厥小队,实在是杀鸡用了牛刀。李绩打算以大军迫之,让突厥人把分散在各地的小队集合起来。 然后和程咬金一北一南,一次性解决,省得到处跑了。 李绩入城之后,大军就驻守在城南的旷野上。 他们之所以没做严密的营盘,也是因为他们实力强横。在中原大地上,十万精锐骑兵别说是盛世,就算是乱世,也是一股足以毁天灭地,决定大国命运的力量。 另外,从骑兵的做战方式上,也不适合营建太过牢固的营塞,那些对于步卒来说极有安全感的东西,对于骑兵来说就是一种束缚。 万一有敌军来袭,又是栏栅,又是壕沟的,十分不利于他们快速集结,发起反击。 这批陇西飞骑自从入伍以来,还从来没有面临过生死存亡的大战,开出河西之后,无论是在漠南,还是进入河北,都是一路顺利。这些天与突厥小队交锋,也是泰山压顶,触则碾为齑粉。 这也让他们无比自信,认为在唐境内,没有人敢于挑战他们。 古代没有夜生活,军营里更是管理严格,基本上天一黑,就要入睡了。现在又是冬天,寒风呼啸之中,夹杂着沙砾般的雪籽,从漆黑的天空,不断的撒向大地。 此刻已入子时,人们正睡的踏实。 在营盘南方的济水南岸一处河道,二十万突厥狼骑在大汗施罗叠和各部族首领的率领下,正渡过结冰的河水,全都来到了北岸。连夜赶路,所有人都是冻得脸膛通红,喘出白色的雾气。 “嗖”一支长箭从黑夜中射了出来,落到人群中。 “啊” 中箭的突厥士卒发出一阵惨嚎声,划破了寂静的黑暗。 突厥人迅速反击,一阵箭雨顺着来时的路射了回去,一阵微弱的叫声传来,随后猛然响起战马嘶鸣声,急骤而起的马蹄声迅速由近及远。 卓里不脸色一变,骤然说道:“大汗,不好了,唐军的斥侯发现我们了,已经回去报信了。” “没关系。” 施罗叠冷声道:“这里离弓高城只有二十里了,所有人上马,集合军阵杀过去。他们只有十万,我们有二十万,以有备击无备,我们必胜无疑。传本汗的令,不计一切代价,消灭敌军。” “是,大汗!”十多名首领轰然应诺,开始集结军阵,随后直接以战斗队形,朝唐军军营所在的方向扑去。 在前进了十里之后,军阵已经调整好了队形,并且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施罗叠一马当先,大吼一声:“吹号,加速前进。” 随后,身边的传令兵卒们,拿起挂在马鞍上的牛角号,放到了嘴前,奋力一吹。 ‘呜’ 一道悠长的号声冲天而起,在寂静的夜中传了出去,大军慢慢开始加速。 又进了五里之后,两道号声在上空响起,大军骤然一快,进入奔跑阶段。 在接近军营,能看到军营前方的营门上的火把时,三道号声疾速响过,所有突厥人都抽出了腰中的弯刀,嗓子里发出恶狼捕食前的压抑而沉焖的嘶吼声。 二十多万突厥人,举起明晃晃的弯刀,如同一望无际的刀林,如狼似乎的向着陇西飞骑的军营扑过去。 在突厥人进入十里范围内的时候,陇西飞骑已经得到了消息。 营塞中的战鼓声猛然响起,急速的鼓点迅速惊醒沉睡中的军卒,他们马上起身穿衣,在各自火长的催促下,拿起武器奔出营帐,每个人都是拼命的向附近的马厩跑去。 他们都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敢于袭击他们的,只有突厥人,而突厥人,都是骑兵。 只有骑在马上,才能和突厥人作战。否则,十万唐军,不是一两万突厥狼骑的对手,能否抢在突厥军阵杀来之前,骑上战马,冲出营塞,将是他们能否抵挡住突厥人关键。 骑西飞骑不愧是训练有素,只过了片刻时间,就在营门前集结了两万骑兵军阵,这支军阵的首领,正是陇西李氏的李重瑞。 见有了两万人,李重瑞松了口气,这样就可以抵挡一阵,为后续大军的出营,争取一些时间。 待大军全都出来列阵,定叫突厥人有来无回。 突厥人竟然在夜晚来袭营里,他暗骂一声,不都说突厥人大部分人都患有夜肓症,无法在夜间行军吗? 李重瑞不知道的是,夜肓症是缺乏维生素a。进入大唐后,施罗叠已经在突厥大军的伙食中加了不少疏菜、猪肝和鱼类,只是这些混在乱七八糟的食材中,他也没有说明这些关窍。 近两个月调补中,突厥人也做到了在夜间正常的视力。 只是他们惯于早睡早起,也没太注意,而今天晚上又是大雪漫天,天地间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所有人都以为雪光映照以致视线正常。 远处一道隐约的黑线向已方扑来,几十万只马蹄奔腾起来,整个大地开始微微颤抖,一股浩瀚的杀气正在凝聚,唐军军阵中的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马蹄刨地,不安的燥动起来。 李重瑞脸色一变,原以为突厥人放弃白天堂堂正正的对阵,选择来袭营,一定数量不多。 可他感受着战马奔腾所带来的震动感,似乎不在他们平时二十万大军冲锋的动静之下。 李重瑞心中一凛,脑海一片混乱,若不是突厥人裹挟了唐军,那就是情报有误。 该死,临战才发现敌军远超预期,这是大忌啊! 李重瑞咽了口唾沫,心中无比紧张,他从来没有对阵过这么多敌军。更没有想到这么多敌军,竟然会选择卑鄙的偷袭。原本就有人数的碾压,还要以有备算无备。 李重瑞的心无限的沉了下去,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越凝越重。 突厥人由远及近,速度逐步提升,也是在一步步推高军阵的势气。一旦达到最顶锋,那么他们将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直接冲跨营盘,杀入营中。 到时侯,所有来不及集结的军卒,都会成为突厥人刀下的亡魂。 而大势一泄,就会一败涂地,就是神仙也难救了。李重瑞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唯有主动出击,打乱敌人的节奏。在敌空气势上升期,提前打断。 不过,用来冲阵的军阵,也会十死无生。 只是,李重瑞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急取那一线生机,他断然道:“不好,敌军数量远超我军。一定要打破他们的阵势,众将士听令,给我冲杀,击破敌军。” 军令一出,身边的副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立在原地没动,眼含深意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随后抽出横刀,大吼一声:“全军听令,跟着本将杀贼。” 随后,两万已经集结好的军阵,在副将的带领下,就这样杀了出去。 李重瑞则是转身回了军营,他要尽快组织人马迎敌。做为万人将,冲锋不是他的职责,他要坐镇后方,调度指挥;做为世族核心子弟,他不会冒死亡的风险。 他加入陇西飞骑,是为了掌握军权,以后接掌家族,做这个天下幕后的掌控者,而不是把自己宝贵的生命,浪费在‘保家卫国’上。 若是完全能确定胜利的战局,他当然不吝于出面。 今天的局面,明显已经超出了他的认识,刚刚下令时,他是想冲出去的,只是在号令出口的一瞬意,他生出了惧意。潜意识告诉他,若是他冲了出去,必死无异。 是以他让副将带队前去阻拦,自己以集结人马的名义,回到了军营中。 在不断的号召吆喝声中,李重瑞带着几名家族亲信,一路往营里的最深处跑去。他知道,越在后在越安全,万一大军溃败,自己可以直接从大营后面跑掉。 这深更半夜的,又乱成一团,只要他不站出来,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李重瑞满脸严峻,众人都以为他担忧战局,实则他是在掩饰内心的懦弱。刚刚复杂纠结的内心,在一瞬间,产生了怯意,最后选择了临阵退缩,这让他无比羞愧。 尤其是副将最后看他那一眼,似乎暗含鄙夷与嘲弄,让他怎么也忘不掉。 他原以为自己从军多年,早已做到了置生死于度外。 可刚刚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以前的不惧死,只是因为他知道不会死。真的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内心也会犹豫,也会彷徨,也会逃避。 他很想说自己是不拘小节,留待有用之身,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只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其实是害怕死亡的。 他不想死 在这一晚,李重瑞十多年军伍生涯凝聚出来的战心防破了。 (本章完) 第1168章 弓高大战(下) 第1168章 弓高大战下 另一边,施罗叠亲自率领汗庭护卫,在看到敌方数万骑兵迎上来的那一刻,抽出弯刀,大声道:“勇士们,随本汗冲锋,击杀任何胆敢抗拒我突厥大军者,杀” “杀”突厥大军压抑许久的气势,猛然喧泄而出,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风雪越下越大,似乎上天也不忍目睹接下来的惨状。 若是有人此时从高空往下腑瞰,就会发现,在漫天飞卷雪中,两股黑云猛然交汇,如同两股蓄积已久的浪潮,忽然击打在一起,溅起漫天的水。 “哐当.轰隆嘭.” “啊喝.” 数万匹奋力奔驰的俊马,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力道无处宣泄,狂暴的吞噬着人命。顿时,人喊马嘶声,刀枪入肉声,受伤惨叫声,兵器交击声,血流喷涌声,野兽般的咆哮声,汇聚成了一曲死亡的沙场悲歌。 天上的雪越来越密,地面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这真正的人间炼狱,每个人都用尽全力的击杀对方,一眼看不到边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金铁交戈和喊杀声。只要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肉泥与大地混合。 虽然这位陇西飞骑很是精锐,人数毕竟太少,实力悬殊,两万人迎上二十万人,如同在洪水中的一块石头,迅速被突厥人包围。 中间的军阵慢了下来,两边溢出的契丹和女真两族勇士则绕过这一股唐军,往后方的营中杀去。 他们们知道,把唐军大部堵在营中,把对面的骑兵变成步兵,他们才能最高效的击败敌人。 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这两万骑兵,就被消灭殆尽,无一人存活,就连有些人看机不对,想逃跑都没能做到。这两万人完全陷入了突厥骑兵的汪洋中,被突厥人吞噬。 李重瑞猜的没错,只要他陷进来,就是必死无疑。 消灭完这一股骑兵后,施罗叠收刀还鞘,在卓里不的护卫下,找到一处地势高较的坡地,坐在马上,看着前方的撕杀。他是大汗,真正的位置还是坐镇后方,指挥做战。 之前带头冲锋一下,鼓舞一下士气就行了,剩下的事儿,还是要靠大军来做。 接下来,一道道军令不断传出,大军调整着攻击阵型。在各部族首领的带领下,十多万突厥人已经撕开了唐军简易营塞,杀入了军营之中,和剩下的八万唐军,交战在一起。 “大汗,这一天一夜的行军,果然没有白费。” 卓里不兴奋的说道:“唐军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也幸好我们是偷袭,刚刚那两万人,可是极为精锐,战力和我们差不多,而装备则更在我们之上。” “消灭他们,我们也死了一万多人。” “这一定是大唐压箱底的力量,我跟在前大汗身边,见过的大唐军队无数,只有当年的飞虎军,能胜他们一筹了。” “若是这十万人,真的和我们明刀明枪的打上一仗,我们即便能胜,也要死上好几万人才能拿下。唐军的纪律和装备更忧的情况下,我方损失不会在他们之下。” 施罗叠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兴奋,也没有激动,而是有着一股浓浓的悲哀充斥在胸膛,让他心中十分憋屈和难受。 这些陇西飞骑,也都是些顶天立地的军中汉子,面对人数占优的突厥人,死也不曾退缩;明知必败,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最后全军覆灭也无人投降。 这些人本来应该是国家的长城,用来保护社稷和百姓的。却因为历史的原因和权力人物的私心,他们成了半私人的武装,用来维护权贵的利益,助纣为虐。 一步步走到了百姓的对立面,和朝庭为敌。 这些人死在他的刀下,让他又是心疼,又是心痛,最后都化成对世族的仇恨和愤怒,施罗叠在心中发誓,一定要结束这自魏晋以来传承下来的世家政治。 让国家归复到正常状态,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嘶杀声持续了一整夜,在突厥人攻破唐军营塞后没多久,李绩回到营中,果断舍弃前方营塞,放火把中间区域的帐篷点着,阻挡了突厥人的进一步冲阵。 等到大部突厥人收拾完前军,大火熄灭后。 李绩也组织了近五万的陇西飞骑,退回到弓高城前列阵,依托城墙,和压过来的突厥大军交战。 唐军都是骑兵,他们不能舍弃战马。 也无法在短时间通过城门洞进入城中,而突厥人又来的太急。一旦被堵住,就是死路一条。是以李绩没有选择入城,而是在城门前组织力量,进行反击。 他相信,以陇西飞骑的战力,突厥人必然无法轻易拿下他们。毕竟,在李绩获得的‘信息’中,突厥人只有十余万。他的判断和李重瑞差不多,即然对方选择偷袭,那必然人数不多。只是他没想到,突厥人这回来了足足二十万。 在施罗叠的指挥下,不计伤亡的冲杀,最终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一点儿点儿把陇西飞骑给磨没了。 最后,李绩率残存的数千残军,逃回了城中。 待到中午的时候,突厥人打扫完战场,各部首领前来向施罗叠汇报详情。 卓里不首先说道:“大汗,此战我们几乎全歼大唐骑兵,只有数千残卒退回了城中,依托城墙驻守。不过这股唐军还真是不弱,我方损失也是不小。” “先锋的汗庭直属部众战死两万,耶律石大首领的契丹和苏合木泰大首领的女真两族,皆损失一半以上,共伤亡五万兄弟。”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没想到唐军的战力竟然如此强悍,我们偷袭之下,还损失七万;若是正面做战,恐怕我方伤亡不在唐军之下。” 契丹大首领耶律石和女真族大首领苏合木泰脸色难看,这次大战是啃硬骨头。虽然打了个大胜仗,却没抢到什么金银珠宝,只是获得了一些战马,这些他们也并不缺。 不过,昨晚的战役,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本来施罗叠率亲卫做为前锋,他们两部都在后面,企图捡个便宜。只是谁知道唐军仓促之间,还组织了两万骑兵迎了上来,把阿史那族的直属力量给堵住了。 在此情况之下,他们后方的军队,又不能干看着,只好绕过战场,冲向了军营。他们知道,战场形势万变,施罗叠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掌控。 久在军伍,他们都会临机应变,知道万一大军被这股唐军拖住了,后方军营的八万大军冲出营塞列阵后,消灭起来损失就更大了。 于是率领部族冲了上去,果然军营乱成了一团,很多唐军连战马也没有找到,他们大军在营内横冲直撞,杀人如屠鸡宰狗,十分痛快。 他们没想到对方将领反应这么快,直接放弃前营,在中营放火,阻挡了他们,待他们收拾完前营的三万人马,李绩也把剩下的五万人组织了起来,列成军阵抵抗。 后来施罗叠率大军压上去,以契丹和女真两族为前锋,这才将剩余大军给消灭掉。 这一仗,阿史那一族也损失两万多人,三部损失都差不多,施罗叠也并没有针对他们,是以他们就算心痛,也没法儿说什么? 施罗叠听完战损,看着两人脸色臭臭的,安慰道:“两位大首领这回幸苦了,此战多亏了两族的勇士。这次大战虽然没有缴获金银钱财,不过唐军的骑兵装备还不错。” “这样,本汗做主,让两位部族的勇士们先挑,如何?” “真的?” 两人脸色顿时一喜,三部共同出战,按理来说,大汗本部的人马最多,应该先做挑选,而且还会选掉一半以上,轮到他们的时候,就剩下了三四成了。 一场惨烈的大战下来,十万唐军剩下的完整装备,恐怕不足一半,这样来说,等到自己的时候,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谁知道施罗叠竟然如此大方,两人生怕大汗反悔,连忙应了下来:“多谢大汗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两族将永远效忠大汗,致死不渝。” “大汗,不可。” 卓里不一急,连忙道:“战利品一向都是我们先挑的,我军也损失两万多人,如此分法,恐怕.” “不用说了。” 施罗叠一挥手,打断了卓里不,义正严辞的说道:“我们草原上的人,宁可委曲自己,也要厚待朋友。契丹和女真两族的朋友们,追随本汗南下,损失这么大,本汗心里过意不去。” “一些战利品罢了,只要能让两位大首领满意,本汗也是高兴的。” 随后看向二人,爽快的说道:“你们尽管挑,争取让每一名勇士能配上战甲。” “大汗,下臣惭愧。” 两人看附近不少将领都是不满的看向他们,马上翻身下马,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坚起手掌道:“古往今来,再也没有任何一位草原可汗有大汗这般慷慨的胸怀和真诚的友谊。” “大汗就如同天上翱翔的雄鹰,我们就是地上的麻雀。” “我耶律石,我苏合木泰,在此向长生天发誓,将永远听从大汗的命令,决不反悔。” (本章完) 第1169章 诸部首领之间的龃龉(上) 第1169章 诸部首领之间的龃龉上 施罗叠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两位首领快起来吧,本汗从未怀疑过你们的忠心。本汗也在此发誓,视你们如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决不有负你的忠诚。” “好了,你们快去挑选装备吧,下午大军即将返程。” 卓里不诧异的问道:“大汗,弓高小城,绝无法阻挡我十三万大军,只要我们稍事歇息一番,再发起攻城,必然一鼓而下,将里面的骑兵残余给消灭掉?” 一翻话顿时让在场的数位首领都紧张了起来,几千正规唐军,哪怕是残军,要攻下也非难事,说不定又要损失上万人。 “算了,区区数千人,已不足为虑。” 施罗叠仿佛知道在场的人在想什么,断然道:“辛苦了一天一夜,将士们也疲惫了,不值得为了小小一座城和数千残兵大费周章。收拾一下,赶快回吧!” “西南方向,还有程咬金大军,不得不防啊!”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应了下来,各自去收拾了。 一个时辰后,突厥大军开始集结,在弓高城上守军紧张的视线下,缓缓南下,消失在了旷野之中。城上的李绩也是松了口气,看到身边的残卒,有些欲哭无泪。 最后把城防丢给弓高城的县令,率剩下的人离去了。 唯有弓高县令,看着城门前堆积如山的尸山和遍地血红的雪迹,欲哭过泪。突厥人真是禽兽啊,唐军的尸体不管就算了,自己一方的几万阵亡,也弃之不顾,暴露荒野。 这眼见有近二十万人马的尸体,就算动员满城的百姓出来掩埋,也得忙上一两个月,幸好现在是寒冬。 这要是盛夏,非得滋生疫病不可? 出了北城后,万人将李重瑞一脸的疲态,问道:“英国公,我们现在去哪里?” “从西边越过漳水,绕道武强南下,去找卢国公。” 穿着一身硝烟和血迹的明光铠,李绩脸色无比难看:“本将自从军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本将在此发誓,一定要亲手斩下突厥大汗施罗叠的头胪,向今天死难的将士们告慰。” 李重瑞也是一脸的愤恨的看向南方,若是不能洗涮今日之耻辱,恐怕他这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 两人确定了路线,一挥马鞭,率数千残卒,向西而去。 施罗叠率突厥所剩十三万大军,越过济水南下安德。在行军到中途的时候,忽然一队信使快马迎上拦路。在经过层层查验后,来到了施罗叠的中军帅旗下。 施罗叠来到旁边驻马,让大军继续前行。众多的首领们也聚了过来,想知道信使来什么消息? 来人正是驻守安德的守将阿史那默咄的亲卫,他一见施罗叠就急着道:“禀报大汗,今日午时,唐军大队骑兵,忽然杀到安德城,将城池团团包围。” “来人有多少,领兵之人是谁,打什么旗号?” 信使喘了口气道:“约有十万之众,全是骑兵,打着卢字大旗,此时正在打造攻城器械,想来不久就会猛攻安德。阿史那默咄将军让我前来告知大汗,希望大汗马上回援安德,我方不善守城,恐难抵挡?” ‘嘶’ 众首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战场上果然是公平的,自己在想着伏击李绩,而别人又想着抄自家的老巢。 真是螳螂捕禅,黄雀在后啊! 施罗叠略一思索,当即下令道:“传本汗令,大军加速前行,以契丹和女真两部为前锋,其它部族为后,务必将程咬金这老滑头给堵在城下,歼灭之。” “是,大汗。” 众首领轰然应诺,只是契丹部大首领耶律石和女真族大首领苏合木泰一脸的为难。 “怎么,两位大首领有什么异议吗?” 见众人呼啦一下看过来,耶律石皱眉道:“大汗,我军劳师已经一天一夜没人合眼了,刚刚才打过一场大战。现在军卒疲惫,恐怕经不起再来一场硬仗了。” “何况对方有十万之众,唐军骑兵的战力不输我军,此仗恐怕.” “哼” 卓里不不满道:“耶律石,你中午才发过誓,要听从大汗的命令,现在才过去了几个时辰,难道你就要反悔了吗?” “是啊,刚刚大汗可是把唐军的所有完整骑兵装备都给了你们两部,现在就数你们两部战力最强。难道你要躲在后面,让我们这些没有盔甲的勇士们上吗?”仆固首领勒里泰不悦的斥道。同罗部拔悉罗禄也是附合道:“我们刚刚都看到了,那些唐军的装备真是好,人人都有甲胄。可以说,装备了这些精良武器的你们两部人马,战力也不在之前之下。” “好钢就要用在刀仞上,分东西的时候,你们一点儿也不客气,现在要用上了,却推推嚷攘的,好不痛快。” “就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众多首领纷纷指责,耶律石和苏合木泰顿时一阵语塞。他们突然发现,吃独食果然是具大负作用的,刚刚分东西的时候,众人都是十分眼红,嘴里的怪话儿也不少。 他们却不在意,只是一味的多吃多占,看着自己部族的勇士穿上了唐军的盔甲,拿上的唐军的横刀,甚至在他们两人的示意下,部族中人还将多余的几千套完整甲胄给藏了起来。 只要这些东西在,回到草原上,他们就可以迅速扩张实力。 只是他们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竟然转得这么快。众人都知道这股唐军难缠,再加上刚刚的嫉妒,这下群起而攻之,把前锋的重任给压在了他们身上。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苦涩,难道说再把装备分出去吗? 众怒难犯,何况还有大汗在一边虎视眈眈。若是抗命,恐怕施罗叠现在就不去攻打唐军了,先要收拾了自己。两方联起手来只有五万人,而施罗叠一方众人却有八万人,又占着大义名份。 这段时间的顺风顺水,契丹和女真两部也过了不少的好日子,大多数人已经认可了施罗叠这个大汗。 即便要反抗,也要从容的做思想工作,才能扭转军心。何况施罗叠和众首领的说法并没有错,一夜的行军和作战,大家都很疲惫。相对来说,武装了骑兵精锐装备的两部,无疑是战力最强的。 这个时候,他们不上谁上,就是军卒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现在若下令和大汗对抗,恐怕军心都要大乱。在此情况下,即使能打赢,也要得到个两败俱伤。 这次南下,每个部族都发了大财,敛了无数的财宝,他们还指望施罗叠依靠大唐的内奸,打开缺口逃回草原。此时一旦没了施罗叠,困在中原腹地的契丹和女真,早晚会死在唐军的包围之下。 两人隐隐有些感觉被施罗叠算计了,刚刚施罗叠也太大方了,恐怕早就知道还有一仗,这才把所有装备都给了两部。 耶律石和苏合木泰相视一眼,两人现在都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此时面对其他部族首领的一致逼迫,两人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是,大汗,我等只是想缓一缓。即然大汗决心以定,那我们就尊大汗令。” 众首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首领多出自草原腹地的铁勒诸部,是汗庭附近的部族,施罗叠的亲信,和辽东北部的契丹和女真之间,无疑是属于两个圈子的。 这次南下,这些人一向偷奸耍滑,分战利品的时候抢最好的,打仗的时候缩在后面,保存实力。昨晚的战役,众人都是有意让两部冲在前面,这才造成了两部较大的损失。 在他们操作下,两部只剩五万人,已经威胁不到汗庭‘主力’了。只要接下来的唐军和之前的唐军一样的战力,此仗结束后,两部还会再次缩水,以后就只有乖乖听话了。 这里面感触最深的就是卓里不了,见到此情和众人之间的微妙,暗吸一口冷气,心里早已是翻江蹈海。他悄然撇了威严的自家大汗一眼,一股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耶律石和苏合木泰现在的处境,不是和自己一个月前差不多吗? 不顾别的利益,自己一味的捞好处,最终犯了众怒,被众人联合起来挤怼。幸好当时大汗及时的插手,不然恐怕自己也会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当时自己还不理解,现在再看看。 当初大汗给自己说的那些道理,都一幕幕的在眼前实现了。 众怒难犯,一旦大家联合起来坑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的两部大首领和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相像,昨夜一战损失过半,却还不知道收敛,竟然还贪占了所有缴获。 现在倒好,又被众人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若是程咬金大军也和李绩部战力一样,恐怕此战过后,两部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吧? 果然,人不能太冒头了,否则就会被众人针对,大汗不保你的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卓里不庆幸,自己现在在站在了人多的一面,是以其他人在想什么,他心里门清,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熊熊燃烧的羡慕和嫉妒之心,让他们眼神交汇之间,就达成了默契。 根本就不需要专门去商量。 (本章完) 第1170章 诸部首领之间的龃龉(下) 第1170章 诸部首领之间的龃龉下 见两人就范,众人这才一幅好兄弟的架势,上前勾肩搭背,笑呵呵的说道:“耶律大首领放心,你们在前,我们大部就在后面。唐军才十万,我们有十三万,优势在我。” “.不错,苏合木泰兄弟,我们还有安德城,里面还有阿史那默咄将军的五万大军。到时候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之下,唐军腹背受敌,必然军心大乱,无法稳住阵形。” “.以十八万,对阵十万,二对一,我军必胜无疑啊!.” “哪里是十八万,契丹和女真两族勇士皆着盔甲,战力又可翻上一倍,这样看来,就是二十三万.” “.谁说不是呢?二十三万对阵十万,万无一失啊” “.” 众人一幅自己人的架势,都是开心的说着宽慰的话儿,让刚刚被孤立的两人,又回到了大家庭的温暖怀抱。 不过耶律石和苏合木泰两人却无比心寒,都怪施罗叠这一路来,伪装的太好了。今日之前的数十场攻城战,他们损失微呼其微,而且还分到了更多的物资。 竟然不懂得借战事消弱他们,庆幸之下,也生了小觑之心 在心里暗暗蔑视施罗叠真是愚蠢,假仁假义能当饭吃吗?只要突厥本部大军损失超过一半,那就无法压制住他们两部,到时候施罗叠就要反过来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谁知施罗叠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战就伤亡过半,成了南下以来,受损最惨的部族。前两个月的明哲保身,让他们也得罪了其他部族,众人对他不打仗还分好处,都有不满。 现在倒好,大家默契的针对,把自己拱到了这些硬仗面前。 对方一定是故意的,纵容自己往后退,结果被逼到了这样的被动处境。 还有刚刚更是阻拦住众人,把装备全都给了他们。他们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是因为他们损失惨重,施罗叠才多给他们一些补偿的。现在看来,真是用心险恶啊! 两人心中无比后悔,若是之前不收那些骑兵装备,现在恐惧对方也不好让自己部族打前锋了,这一战下来,不知道又会损失多少? 两人表面上陪着众人笑着,只是笑容无比难看。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施罗叠却是一脸正色说道:“本汗让契丹和女真两部勇士打头阵,纯粹是因为两部勇士甲具齐全,战力最强。若是耶律石和苏合木泰两位大首领不愿意也无所谓。” “只是麻烦你们两部把甲具借给其他部族用一下,打完仗再还给你们?” “呃” 两人一阵心动,不过看到施罗叠阴沉的脸色,随即连忙摆手道:“不,大汗误会了,我们效忠大汗心甘情愿,绝对没有半分勉强。大汗这样说,实在是误会了我们啊!” 开玩笑? 此时众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箭在弦上,已然是不得不发了。 真要敢拒绝,恐怕施罗叠在拿到甲胄的第一时间,就会翻脸无情,消灭阵前抗命‘叛逆’,到时候恐怕没一个人会替自己说话。 见两人服软,施罗叠忙安慰道:“本汗也知道两族勇士很辛苦,只是大唐皇帝派了二十万骑兵,对我军威胁甚大。若是不赶在这个机会把他们歼灭,以后他们配合步卒,我们就再无胜算了。” “我们是疲惫,可唐军偷袭我们,必然也是昨夜就急行军,又从中午打到现在,他们也不轻松。” “大家都累,比得就是谁更能坚持。” “北地苦寒,论吃苦,唐军怎么能及得上我们?只要把这股唐军歼灭,那么河北之地,将再无敌手,我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抢掠了。” 见两人脸色稍霁,施罗叠又鼓励道:“这样,安德城里有我们大军这段时间攻城掠敌,所屯积的无数金银财宝。此仗结束,两位大首领可随意挑选,本汗无有不允,如何?” “谢大汗。” 两人心中略有安慰,又想到装备了盔甲的五万部族,其战力何止翻了一倍,料想对上唐军,也不会占下风。再有十三万突厥其他部族,想来施罗叠的吃相也不会太难看。 若是坐视自己两族被消灭,那其他部族唇亡齿寒,恐怕也会对他离心离德。 想明白了这些,两人拍着胸脯道,慷慨激昂的说道:“大汗放心,我们两部必不会让大汗失望,这次大战,就看我们的了。” “嗯?” 施罗叠又想了想,眸光一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身边一人的问道:“卓里不,我们之前缴获的那些唐军制式的旌鼓牙旗、号旗、将旗等物可还在。” “在的,堆了满满几十辆大车,都在后面跟着呢!” “好,即然这样,耶律石,苏合木泰?” 两人连忙应道:“臣等在,大汗还有什么吩咐?” “本汗令你们两部,打起大唐的旌旗,扮做大唐军队,做为前锋,直插程咬军的中军。把他们的阵势搅乱,为我们大军后续的围剿打开局面,知道吗?”“大汗,你是说?” 两人眼睛一亮,明白了施罗叠的意思,兴奋的抱拳道:“大汗英明,臣等明白了。” 一些首领也恍然大悟,卓里不伸出大拇指奉承道:“大汗的智慧,果然不是臣等能揣测的。想来程咬金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打败李绩大军回转。” “等到他们正在攻城的时候,突然出现五万穿着唐军盔甲,打着唐字旗号的军队来临,必然会下意识的放松警惕。” “这时,我们马不停蹄,以战斗队形猛然攻去,必然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他们一陷入混乱,我们主力再随之包抄,唐军必败无疑啊!” “哈哈,大汗英明,臣等钦佩不已。”卓里不这一解释,众人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有首领纷纷露出仰慕的目光,对施罗叠这位大汗更服气了。 耶律石和苏合木泰也松了口气,这样又凭添了三分胜算,想来这次不会损失太大吧! 谈妥了接下来的战略,各部首领打马四散,回到自己的部族去统兵了。 离开众人后,两人聚在一起,苏合木泰脸色一变,恨恨的道:“耶律兄弟,施罗叠分明是嫉妒我们两部兵强马壮,想借着战事消弱我们。这和先大汗颉利没什么不同,他们突厥人还是在防着我们?” “嘘” 耶律石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之前我们都被他麻痹了。这个施罗叠,虽然不如颉利霸道,却是个心思比蛇蝎还毒的人。” “他的狠辣更在颉利之上,只是表面上伪装的很好。” “这样的人更难对付,以前颉利几十年,都拿不下大唐。可施罗叠略施小计,就把中原人的战心给瓦解了,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远离。” 苏合木泰忽然道:“耶律兄弟,不如我们离开他们吧?不就是分田地吗?这一招我们也学会了,离了他们,我们照样能行?” “唉,恐惧怕现在就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耶律石叹息了一声:“我们和突厥人搅在一起,若是现在有异动,大军马上就能转过头来对付我们。现在我们若是在草原,自可一走了之,可现在是在大唐的河北道,四周都是唐军。” “这段时间大唐皇帝调兵遣将,已然包围过来。” “我们同心协力,尚且不能保证安然脱困,何况这个时候还要内哄。一场大战下来,我们两败俱伤,必然会失去和大唐周旋的机会,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合木泰愤懑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悔不该贪图这些甲胄,让他们联合起来针对我们。” “算了,还是好好打仗吧?” 耶律石阴冷的说道:“现在他无论怎么对待我们,我们都得忍着。汉人有句话叫来日方长,只要渡过了这一难,以后回到草原上,我们大可慢慢找机会报复回来。” “大汗之位,他能坐,我们又如何不能做了.” 苏合木泰闻言缓缓点了点头:“不错,有了这次南下抢到的财宝和骑兵装具,只需一二十年,我们两部就能壮大起来。坐看大唐和突厥打个两败俱伤,我们再趁势而起,到那时” ‘唔’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脸色一片尴尬。 随后默契的转过了身子,大汗之位只有一个,这么说来,两人之间,还有着竟争关系。 两大部族以前就是辽东北部的两大部族,平时也是针锋相对,也就是来到中原后,在大唐和施罗叠两方的压迫下,两人才‘远亲不如近邻’,慢慢走近的。 两人都知道,只要回到辽东,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想要挑战施罗叠,就要先吃掉对方。 即然早晚是敌人,那现在就不要透露的太多了。就这样,心怀算计之下,两人错过了最后一次逃脱生天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当初施罗叠把他们裹挟入中原,就是为了消弱他们,一个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突厥和大唐这两个大国之间争斗,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小势力坐壁上观,得渔翁之利。即便两国真的动手,也会提前把各自周边的小国给吞噬了,以做清场。 随后再相互撕杀,才能后顾无忧,不可能让你们这些小虾米捡便宜的。 (本章完) 第1171章 猪队友(上) 第1171章 猪队友上 翌日上午,安德城下,卢国公程咬金正指挥着数万兵马猛攻城池。 程咬金所率皆为骑兵,昨日来到安德城,把突厥人逼回到了城中,进行了清场和准备事宜。直到凌晨时分,从洛阳调到相州,后来又一路随着程咬金收复城池,在后面接管地盘的前锋步卒才来到安德城下。 这批跑得最快的步卒只有两万人,不过用来攻打城池也够了,等这两万人消耗完,后续的兵力也就补充上来了。 程咬金已经获得消息,突厥主力大军在施罗叠的率领下,北上迎击李绩大军了。 李绩也有十万骑兵,更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程咬金对他很有信心,比对自己还有信心。 只要李绩能把突厥主力拖在城下三天时间,他就能把突厥老巢安德城给拿下。到时候再北上与李绩大军前后夹击,必然能将突厥人全都消灭在弓高城下。 两人在北上之前,就交流过。 若是突厥大军依仗骑兵的犀利,到处流串,恐怕就是他们也拿对方没有办法。都是骑兵的情况下,对方如果避而不战,他们也只能被动的跟在后面吃灰。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让对方避无可避的和自己一战。 在来到河北之后,他们就发现,突厥人的兵力似乎没有朝庭说的那么不堪。只是突厥人分散在河北东部的几个州郡里,每一处的力量都不多,是以他们也无法确定突厥人到底还剩下多少人。 不过,就算没有朝庭说的损失过半,那也不会超过二十万人。 若是这些人分散,他们就逐个击破;若是集中,那他们就打上一两场歼灭战。 只是两方势均力敌的一战,恐怕就算歼灭突厥人,他们的损失也将无可计量。 即要正面做战,又不能同归于尽。 于是两人商量之下,这才决定兵分两路,一南一北夹击,一方面是为了把突厥人堵在河北东南部,予以歼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诱惑突厥人分兵,各个击破。 突厥人有南下抢来的大量财宝,必然要派出一定的力量守城,这样能用来击破一路的兵马就只剩十多万了。 他们两方都是十万骑兵,对阵十多万突厥人,又在主场,随时能依仗城池拒守,就算不能打败来犯之敌,拖上个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突厥人攻程咬金,那就由李绩率兵攻打安德,然后包抄,前后夹击。反过来也是一样,两人制定的策略十分灵活,并无成规。 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要提前商量好,战场上临机应变,只需要默契,就能随时调整策略。 只是他们没想到,突厥人如此果决,就采取了行动。 照他们之前的战场形态,突厥人应该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又是如何部署的。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冒然行动是大忌。按照常理,他们必然会先固守城池,慢慢摸清情况。 再制定策略,整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个十天半个月。 谁知道对方一改之前的散慢,迅速采取了行动。等到程咬金得知突厥大军出动后,又犯起了疑,战场之上,你算我,我亦算你,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他们诱惑突厥人分兵‘各个击破’,却也怕对方真的做到对他们各个击破。 程咬金在得知突厥人的动向后,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派出斥侯一路尾随。对方反应太快了,他担心对方会不会是故意诱敌,以做试探,实际上等自己去攻城时。 再杀个回马枪,把自己给包了饺子。 派出斥侯后,他就率领大军慢慢前行,一边北上接近安德城,一边也在等着斥侯的消息。 安德城离弓高城有一天一夜的距离,只要确定突厥人和李绩的人交上手,那他就能放心从容的攻打空虚的安德城。 大军走到历亭附近,接到斥侯的消息,确定那边开战了,已杀成一团。 程咬金也不犹豫,率十万骑兵浩浩荡荡的扑向了安德。等他大军来到城下时,突厥人已经紧闭城门,严防死守。程咬金看着城头上摆出一幅坚守模样的突厥人,很是不屑。 这些人哪会守城,只需步卒来到,三天时间不到,就能拿下这座城池,消灭城中的几万守军。 ‘咚咚.咚.’ 在震天响的隆隆战鼓声中,骑兵一阵阵从城门前驶过,箭矢如雨般扑身城头。而城上的突厥人居高临下,也开始射箭反击,两方激烈交手,你来我往,攻城战就此拉开。 几轮箭雨过去,双方都遭遇不同程度的损伤。 随后在帅旗下,身着威武明光铠的程咬金令旗一挥,两万步卒抬着骑兵从附近城池搜罗来的云梯,和砍伐旷野树木简易打造的撞城锤,就向城池扑去。城上的突厥人慌乱的把石头滚木通通往下丢,只是步卒还没到城下,故乱丢下的石头又能砸到多少人?攻城步卒的将领很有经验,见此迅速指挥在攻城士卒抗着云梯在城下大喊晃荡着。 先不急着攻城,而是消耗对方的物资。 果然,没过一刻钟,城上的落石和滚木渐渐稀少。唐军抓住机会,把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就开始往城上冲。突厥人见状,急得没有办法,只是城上已经没有多少石头了。 没过一会儿,步卒就嚎叫着跃上城头,和突厥人杀成一团。 “哈哈哈,突厥人还是这般愚蠢。” 远处帅旗下的程咬金和围着一圈的将领们轰然一笑:“本将还是高看了他们,原以为要上三天时间才能拿下城池。现在看来,只要城里的守军不多,我们今日便能攻下城池。” “程帅,突厥人不善守城。” 这只陇西飞骑的领头儿万人将正是韦德铭,见如此顺利,他笑着说道:“他们赖以称雄的是骑射,若是骑兵交锋,我们就是想收拾他们,也要费很大的力气。” “可现在他们弃马上城,以骑兵来防守,是明显的扬短避长。” “不过程帅也不能大意,须防着突厥人见机不对,打开城门,以骑兵冲阵。” “呵呵,本帅正想他们这么做呢?” 程咬金一幅尽在掌握中的模样:“本帅将大军都集中在西门,就是让他们从其他城门突围。他们躲在城中,就像是躲在乌龟壳中,我们十万骑兵派不上用场。” “只要他们弃城,那我们就能就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将之给消灭。” “程帅英明。” 众将叹服,人的名,树的影,程咬金出身武将世家,在瓦岗寨时就声名雀起。后来投唐,又追随秦王李世民破宋金刚,擒窦建德,降王世充,平定地方割据势力,位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贞观后,又参与定襄之战,平定吐谷浑、吐蕃、西域诸国,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跟着这样的沙场老将,他们也是十分安心的。 对于这些关陇世族核心的各家子弟们,程咬金也是用心交好,再过上二三十年,等到各大世族现在的掌权人凋零之后。这些经过了历练,又掌握兵权的嫡系子弟,必然会登上更重要的舞台。 或在背后主持家族,或进入朝堂为重臣,有了这些关系,程家想没落都难。 众人谈笑风声,随意闲聊,混然没有把远处如绞肉机般的攻城战放在眼里。 不时点评一番,世家子弟的气度尽显无疑,若非都穿着盔甲。倒颇有些‘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风姿。 其中杜氏的一位少年将军,看着唐军步卒源源不断的顺着云梯冲上城墙,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城头上不时有尸体翻身掉下城墙,皱眉问道:“不是说只要攻上城头,要不了多久,就会城破吗?” “怎么杀了这么久,城内还没有崩溃的迹相?” 他的话一出口,不少刚刚经验浅薄的少年俊彦们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一愣,对这群世家贵胄一阵鄙视,真是棒槌,不过脸上还是笑容满面的耐心解释道:“若是一般情况下,攻城战必然会打上个十天半月的,把守城力量耗的精疲力竭。” “最后大势倾斜,攻城一方登上城头,就好比压跨防御力量的最后一击,守城军卒心态一溃,就会土崩瓦解。” “这也是双方即有经验形成的惯例,在登城的那一刻,攻城一方会士气大振,而守城一方则是无比绝望。形势的扭转,就在一瞬间,这也是双方的心态造成的。” 一席话说的众人默默点头,他们自从进入军伍之后,只是训练而没怎么打过仗;而且还是骑兵,更没有接触过攻城战。仅有的一些常识,还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虽然平时训练刻苦,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战经历。 这次出征,也有历练的意思。 世族的老一辈,把他们交给程咬金和李绩这样的老将,就是想让他们弥补一些实战经验。补上纸上谈兵的最后一块短板,只要经过几场大战,这些人就能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精锐。 (本章完) 第1172章 猪队友(下) 第1172章 猪队友下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切都要跟据实际情况再做判断。” 程咬金指着远处的城头道:“突厥人不善守城,但他们的力量却不弱,无法在我军士卒攀爬的过程中,最大限度的阻击我军,这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但他们的实力未受损,又抱着等待施罗叠大军回援的希望,是以一时半刻的不会崩溃。” “你们看,城头上到处都是人。这就说明,我们的人在不断的往上冲,他们的人,也在从城内的马道源源不断的补弃。原本放在城外的战场,现在放到了城头上。” “之前说的那种登城瞬间,形势扭转的微妙心态,在他们那里,也并不存在。他们军心不受挫,自然也不会轻易接受失败的局面。” “相反,草原上没有城池,他们骤然登临三丈高的城墙,居高临下的打击我军,很是别扭和难受。而我方士卒登上城墙后,他们可以面对面的厮杀。” “这样突厥人还会更舒服一些,所以,战争现在才算开始。” 众人恍然道:“原来如此,程帅真是见多识广,让我们大开眼界。这些临机应对变的思维,和不同情况下敌我双方的军心把握,若是没有几十年的沙场争锋,也是感悟不出来。” “是啊,以前觉得打仗无非攻守而已。” “现在才发现,实际运用起来,竟然有这么多的变化,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众人都是赞叹,不吝奉承夸奖之辞。 程咬金捋须颔首,微微得意,心中嗤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战场上的学问可多了去了,真以为出身高贵,学了几本兵书,就能在沙场上纵横了?’ ‘若是没有自己,就凭着这些‘赵括’们,再精悍的士卒,再多的骑兵,也不过是突厥人砧板上的肉。‘ ‘二十万又怎么样,就算是四十万,不过一战可殁。’ 程咬金这么一解释,众人也不再着急了,原想着马上就能杀入城中,现在看来,还早着呢? 众人抬头,看看日在当中,已到了午时,正想着是不是提醒程咬金,鸣金收兵,大家伙回营吃饭的时候。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阵焖雷般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众人跨下的战马不安的燥动起来,随后众人就感觉,大地微微震颤起来,就连不远处杀声震天的攻城战,都压不住这种阵势。 “发生什么事情了?”众人坐在马上,诧异的使劲抬头往四周张望。 几人所在的这处地方略高,可以纵观整个战场,正好可以越过军阵,看向远方。只见远处一道黑线慢慢浮现,快速向自己这方移来,卷起摭天蔽日的尘土。 “骑兵,是大队骑兵,快列防御阵型。”程咬金断然吩咐道。 不过话刚刚说完,就有眼尖的年轻将领凝目一看,顿时大声道:“别紧张,是我们的人,他们打着唐字旗号,还穿着我们唐军的盔甲,应该是李绩将军的大军。” “.是了,还有‘陇’字‘飞’字军旗,是我们的人” “.说不定是李绩将军打败突厥人后,来帮助我们消灭这最后的抵抗力量的。” “.就是,我们陇西飞骑的战力有目共睹,哪是茹毛饮血的突厥人能比得上的。十万骑兵,就是面对二十万突厥人,也能击败,别说势均力敌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吹嘘起来,传令兵也有些踌躇,征询的看向程咬金。 他们这么一说,让程咬金也跟着开始犹豫了,他们都是一起的,肯定熟悉。 程咬金年事已高,眼神有些不济,不过听到众人确认,也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在他的想法中,这片地域只有他们两部有这么大队的骑兵了。 若是时间充分的话,程咬金得知弓高大败,肯定会做防备的。战胜后,换上敌方的甲胄旗帐,用来诓骗对方,也是常有的事儿。别人不说,就他程咬金就是玩这一招的祖师爷。 只是来军一看规模就不小,至少有五六万,队型也很整齐。 五六万的骑兵,全都穿着已方全套的制式衣甲,打着唐军旌旗,怎么可能是突厥人呢? 在场诸将中,一大半将领都是陇西飞骑,他们看到那熟悉装备,自然以为是对方来支援了,根本想不到这些人会是突厥人假扮的。而程咬金经验丰富,从形势来判断。 突厥人也不可能这么快打败唐军,然后还缴获了衣甲旗帜来麻痹自己。 一时间,众人都放松了警惕,他们没有下令,下面的骑兵们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防备’的动作,还等着迎接自己人呢? 就这样,最关键的调整军阵的应对时机,在众人谈笑和犹疑中慢慢流逝,同时失去的,还有他们这支大军最后的一线生机。 直到对方大军开到五里之内,用肉眼已经能看到对方的身形了。“嗯,他们怎么用的弯刀,难道是缴获的?” 一道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炸雷猛然劈下,程咬金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心脏骤然一惊,混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歇斯底里的暴吼道:“不好,是突厥人。” “快,列阵,迎敌。” 程咬金看不清来军的旗帐,但是他有战场上敏感的判断力。来的若是友军,那么在五里之外,就要开始减速,在两里之外,就要控制着军阵停下来。 毕竟,大队的骑兵运行起来,是需要足够的空间和余地进行操作的,不像步卒,一声令下,就能停下,进行原地式的转弯或掉头的动作。 可这支接近的骑兵,在五里时,不但没有减速,还猛然加速,这是骑兵进行冲阵的蓄势之举。在两军相接时,无论是马的速度,还是人的心态,都会调整到一个最佳的状况。 以求瞬间施放出雷霆万钧的力量,给敌方带来不可抗挡的冲击力,打破敌军防线。 五里之内这种加速,就算是友军,也要摆开战斗队形。就像哪怕是朋友,拿着刀对向你的时候,也要做出应对。 只是,从友善的自己人,到穷凶极恶的敌人,这种转变来的太过突兀。 别说下面的军卒了,就连陇西飞骑里的万人将和千人将们,也都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儿,甚至有人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咬金暗骂一声,真是猪队友啊? 刚刚若不是你们这些混蛋误导了自己,如何能让对方接近到这种程度,现在临场应变,又都傻了眼儿。新兵就是新兵,不管训练的有多好,装备有多精良。 没经历过沙场血与火的粹练,就永远都是个新兵。 “愣着干什么?” 程咬金心中警兆升到了最高,一种让人通体生寒的死亡感觉已经笼罩了他,再也顾不上搞好关系了,他嗓子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声道:“快,都他么的滚回到自己的军阵中,组织防御阵形。” “不计一切代价的挡住敌军的第一波攻势,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快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打马,往四面八方而去。 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几万大军全速向他们扑来,一股吞噬天地的杀气,压得他们呼吸都喘不过来。此时陇西飞骑的士卒已经能看到杀来的军阵中,那些突厥人抽出弯刀挥舞着,满脸狰狞如同恶鬼般的看向他们。 同样是骑兵,久经沙场,历经血战的,和只是精于训练,没有打过硬仗的军队是完全不同的。 平时陇西飞骑奔驰起来,也是一种沛然不可挡的气势。 可是今天,他们看到白山黑水的冰天雪地里,血火浇灌出来的契丹和女真的勇士们,顿时感到了那种天壤之间的差距。和对方冲阵时释放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势比起来。 他们的声势徒有其形,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这一刻,他们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铁骑,来敌不过五六万,却比他们平时二十万人的声势还要强大。那种气势却压得他们心中胆寒,提不起抵抗之心,只想赶快逃离这个让人绝望的死地。 没有列出阵型的军队,就不会有凝聚起来的战无不胜的军心。 随着突厥铁骑风驰电掣般扑来,越来越近,那股死亡的压迫就越来越足,唐军士卒不断的后退,企图寻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冲在前方的契丹和女真士卒,看到这幅情形,心中大喜,声势猛然间再度拔高。 “嘭咚.哐.” “.啊.不要” 急速奔行的大军,带着惊天般的威势,如同从万米高山上倾斜而下的巨石,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猛然贯入了唐军之中。 刹那间,无数人命瞬间蒸发。 两股力量挤在在了一些,突厥骑兵不断的往里冲,用成千上万的鲜血和死亡消耗着自己的威势。陇西飞骑不断倒下,在这种激烈的冲阵中,只要倒下,就是漫天的铁蹄落下,很快就会被践踏成一滩肉泥。 直到几乎将陇西飞骑的军阵冲透,这个速度才慢了下来,只是在战场上,已倒下了不下万人的尸体。 (本章完) 第1173章 契丹和女真两部的覆灭 第1173章 契丹和女真两部的覆灭 十多万人挤在安德城外的旷野上,不断的厮杀着。 契丹和女真人依仗战力强悍,又有骑兵装具,不顾一切的攻击。唐军则是依托人数众多,背后又有坚城阻挡,退无可退,刀枪向对,箭矢横飞,槊矛交戈,你死我活。 又是一场人间的悲歌,不期而至的绽放,每一分每一刻,都有无数人陨落。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正极力发号命令,调动布署大军应敌的程咬金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的天际,又出现两道黑线,一左一右,从西南和西北方,像两把铁钳一样,包围了过来,其中每一道黑线都不输之前突厥人的规模。 站在高地的程咬金见到这一幕,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完了,自己这一队骑兵,已经全完了。仅仅第一波这五六万伪装成唐军的突厥骑兵,战力就十分彪悍,和自己十万人战了个旗鼓相当。如今再压上近十万人,大唐败局已定。 随着这支骑兵的溃败,自己的一切英明,也将毁于一旦。 “世族误我,李绩误我啊!” 程咬金胸口剧烈翻腾,仿佛一股气憋得自己要炸开了,愤然仰天大吼一声,随即脸色猛然一白,再一红,‘噗’,一口老血喷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大帅.” “将军.” “家主.” 身边的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了上来,拼命的摇晃着,企图唤醒程咬金。 若说刚刚大家还抱着侥幸,现在程咬金一倒下,战场上马上陷入了更加慌乱的情绪之中。众人再抬头看看不远处,黑压压的两支巨型铁钳,从南北两个方向,朝他们围来。 把他们撤退的方向也给堵上了,而后面的城池上,突厥人也拼命的往下射箭。更让他们害怕的是,一直紧闭的城门也打开了,一股股的突厥骑兵猛然冲出,狠狠的插入了唐军的背后 众人都是惊恐万状,一脸的绝望! 战场上的五万契丹和女真前锋,此时却在骂娘。 他们冲的太快,陷入了陇西飞骑的军阵之中。若是此时突厥大军直接跟上,和他们连成一块,自然能形成巨大的方阵,像一把利剑,直直的捅向唐军的腹部。 只是突厥大军却和他们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分成了两路,从两边包抄,又把陇西飞骑给往中间挤压。 从两边退回来的唐军,很自然的就把陷入阵中的契丹和女真前锋给包上了。 外围的突厥人结成阵势,不断逼近,缓缓压迫。而内部的突厥人都穿着唐军的盔甲和衣物,这让唐军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些都是他们杀死自己袍泽后,从他们身上剥下来的。 这些人还很歹毒的欺骗自己,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都说攘外必先安内,陇西飞骑果断采取了对外防守,对内进攻的态势。盯着这些伪装成自己人的突厥人,死命的招呼。在外围的突厥人压制下,十几万骑兵挤在安德城外的旷野上,完全施展不开骑兵的战术。 众人仿佛成了坐在马上的步卒,就这样挤成一团厮杀着。 陷入深深重围之中,四周都是唐军。耶律石和苏合木泰两人这才发现,他们中了施罗叠的奸计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这是一场阴谋,针对他们两个部族的阴谋。 苏合木泰见自己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中,四周都是咬牙切齿的唐军,不要命的向他们攻来。 “施罗叠,你个小兔崽子,我艹”在绝望之下,顿时破口大骂,开始问侯起施罗叠的祖宗八代。 “唐军兄弟们,别打了,都是误会啊”见自己部族的人成片成片的死去,苏合木泰有心求饶。 只是战场上已经乱章法,杀成这样,谁会听你说什么。 除非一方胜利,绝对控场之下,才会有少量俘虏得以存活。 现在突厥人还在外面不停的撕咬,他们怎么可能听突厥人聒噪,就是知道对方要投降,他们也不敢,更不会接纳。最后苏合木泰在愤怒的咒骂声中,被疯狂的陇西飞骑躲成了肉酱。 耻律石亲眼看到苏合木奏被愤怒的唐军乱仞淹没,心中悲凉更胜痛恨。他已经知道施罗叠不是省油的灯,小心防备了,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心计和狠辣程度。他现在已经全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之前一直不让他们上战场。 就是为了麻蔽他们的戒心,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请求出战。后来更是给他们分更多的好处,原本弓高一战,就应该引起他们的防备,对方又把五万多套骑兵盔甲和装具很大方的给了他们。就连他们私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早就为他们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 对方的心太黑了,也太狠了,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位草原霸主能像他做得这么绝。耶律石万万没想到,他们进入大唐的两个多月里,经过无数的战役,他们两部的损失都微乎其微。 而突厥本部人马累计战死者达五万之众,这也让他们幸灾乐祸,甚至暗暗得意于可以借大唐之手,消弱突厥的力量。 没想到,形势急转之下,突厥人死了半个月,才没了五万人。自己两部人马只打了两仗,在三天之内,就全军覆灭了。这个速度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 在临死之际,他头脑反而格外的清晰,想明白了一切,也看懂了施罗叠的步步为营的算计。他惨然苦笑一声,没有像苏合木泰那样狂怒的咒骂施罗叠,也没有走投无路的向唐军求饶。 反而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一座平静的小山村。 自己儿时和一群伙伴爬树掏鸟,下水抓鱼,在阿姆的催促下,在落日的晚暇中回家吃饭;还有自己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婆娘,一个身材窈窕,貌美如的邻村姑娘。 洞房烛下,妻子羞红的双颊,是那么让人激动。 还有自己第一个孩子诞生出来的时候,他一个魁梧的壮汉,哆哆嗦嗦的抱着如同一团软肉的儿子,生怕弄痛了对方。在见到儿子的那一眼,他突然就成熟了。 从一个冲动暴躁的莽汉,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人。 后来冲锋陷战,立下战功无数,终于爬到了部族的首领位置。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带领部族,吞噬弱小,东征西讨,他誓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留给自己的儿子。 在他的征途中,无数敌对部族的人死去,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羊天生就该被狼吃掉。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也曾有人苦苦哀求。 他从来都不心软,他信奉的就是,只要比别人心肠更狠,就能一步步壮大,他的地位,就是这样打下来的。 直到来到大唐,他遇到了那个表面不动声色,一幅假仁假义模样的大汗。那个人比自己心计更深,更加冷血无情,凶狠毒辣。他不会疾言令色,却会使阴招耍诡计,将你赶尽杀绝。 耶律石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当然知道这样人的可怕。 所以他一直小心的躲避着施罗叠,从来不顶撞触怒对方,只想安安稳稳的从中原捞上一笔,然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发展壮大。哪怕死了一半的人,他也不在乎。 一将功成万骨枯,二万五千的族人,能换来近三万套骑兵铠甲,他认为很值,何况还有几十车的金钱珠宝、绫罗绸缎等财物。他还借机消除了一些平时和自己不对付的力量。 吃饭和分配财物的人却减少了一半,只要回去,部族的实力会得到巨大的跃迁,他的统治力和影响力会更进一步。 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还有对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十分重要的骑兵装具,这些东西引起了他的贪心,蒙蔽了他的警惕。现在死到临头,他才发现,再珍贵的财物,他们都带不走。 不但拿不走,就连自己的生命,也要留在异国他乡。 轮到自己死亡的时候,他才有些悔悟。他视别人如草芥,如今终于轮到视自己如草芥的人出现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人磨。 耶律石突然想到汉人的这句话,再想想那些一路走来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乏老弱妇孺和无辜之人,有时他战损较大,怒火上头,会下令屠掉敌人一整个部族,数十座村子。 里面不知有多少像他阿姆和妻儿一样的人? 耶律石惨然一笑,他没有去恨施罗叠,而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报应。 此时身处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耶律石却觉得一片安静,静得有些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远处满脸血污举着横刀,像恶鬼一样狰狞的冲向自己的唐军;还有冲自己大声纳喊的护卫们。 都像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的一场梦魇。 直到一支锐利的刀锋从自己的脖胫划过,忽然间,耶律石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竟然飞了起来,飞得好高,十几万人的战场往下落去,离自己越来越远。 天旋地转之间,他看到了天空高悬的落日。 映的半边天都是红通通的,真美啊,就像几十年前,养育自己的那个小山村的晚暇。他和一群伙伴们弄得一身泥污,在阿姆唠唠叨叨的声音中,往家中跑去。 随后,天地猛然间一暗,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夜。 (本章完) 第1174章 前线惊变 第1174章 前线惊变 “捷报,河北捷报。” 一名信使风尘仆仆的骑马入城,不做停留,从城东的东化门疾驰而入,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大声宣告:“英国公传来捷报,所部骑兵收复河间、饶阳、乐寿、武强等城,歼敌一万两千名突厥人。” 这名信使刚刚入城没多久,又奔来一位信使,同样一脸振奋的吼着:“卢国公传来捷报,所部骑兵接连攻克河北重镇南宫、信都、武城、清阳等城,消灭突厥人一万四千人。” 南北两线大军进展顺利,势如破竹,不断收复失地,消灭敌军。 两位军中柱石如同比赛般,争相显示自己的战果,引得城中百姓一片赞誉。 如今已是开元新年,长安城的百姓们都在安心的过年,城中各坊市的集市里,到处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每家摊位前面都挤满了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神色。 辛苦了一整年,不少人都带着老婆孩子,出来瞧瞧热闹。 河北的战事,除了鸿翎信使入京的那一天,弄的人心恍恍之外,后面就再没有了声息。 一则众人最怕的是右贤王大军南侵,后来听说是草原上的大可汗施罗叠与右贤王争权未果后,带着一众羽翼闯入了河北来打秋风,众人就没再放在心上了。 鸿翎信使入京影响也着实有些大了,除了突如其来的意外,朝庭在接手后,就用正常军驿来传递情况。没有了那种闯入皇城的大阵仗,百姓们自然觉得无事。 另外一方面,朝庭也派了大军前往御敌,齐王虽然无甚威名,但卢国公程咬金和英国公李绩,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早先参与过大唐的建立,追随太上皇打江山的骁将。 这两位一块儿去了河北,又是在自家地盘上作战,是以无人担心,认为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 果然,这两天不断有东边的骑兵进入长安,一封封的战报不断送入,不是收回了某座城池,就是消灭了多少突厥人。卢国公和英国公的信使,绕过了齐王李佑,直接把最前线的情况送入京。 信使在城门口就开始嚷嚷,比着宣扬各自的胜利。 河北形势得到控制,大唐军队不断取胜,突厥人损失折将,不断退缩,这就是长安所有百姓得到的共识。 承天大街上卖粟米的小林子,在冷风中剁着脚,不时把双手放到嘴边喝喝气,然后一脸高兴的对旁摆着书画摊的老杨头说道:“杨伯,最近我看信使不断,怎么都不插那种小旗子了?” 现在已进入隆冬,天气寒冷,不过今天却是艳阳高照,老杨头靠着撑字画的书架,正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偶尔从兜中掏出用来过年的干果,放在嘴中嚼估一下。 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把小酒壶,不时就着壶嘴饮上两口,晒着太阳,显得极为惬意。 听到小林子略带些无知的发问,笑着说道:“呵呵,那些只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突然发生,才会使用。若是件件军情都用鸿翎信使,那这长安城还不乱了套了。” “老头子我在承天大街上混了一辈子,告诉你一个经验。” “朝庭的信使都是报喜不报忧,若是看到那信使一脸的沉重,如丧考妣的样子,你就知道是前方战事不妙,多数是吃了败仗。或者敌人长驱直入,我军步步败退。” “若是看到信使一进城门就大声嚷嚷,还一脸的喜色。” “就是不听他们喊什么,仅听声音,就知道,多半是前方战事顺利,我方又取得了胜利。” 小林子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连忙奉承道:“还是杨伯您见多识广,难怪老话儿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天下大事,您这经验丰富的老眼一瞟,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说这两天的信使都是一进城就到处嚷嚷,一幅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和一个月前的插小红旗的信使完全都不一样?” 老杨头仰头灌了一口热水,得意的一笑:“呵呵,那种信使恐怕三五年之内,你别想再看到了。就上次那一回,你就算开了眼了,足够在你们村里炫耀一辈子了。” “你老说的是,呃那是什么.” 小林子说到一半,忽然看到从城东驶来一匹快马,丝毫没有之前的信使那种悠闲,反而一幅后面有狗在追的模样,一路咆哮着对着街道上的百姓怒斥着:“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在驶过两人摊位前的时候,重重的一挥马鞭,战马吃痛,加速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杨伯,之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林子转过头,对着杨老头诧异的问道:“刚刚驶过去的那名信使,好像脸色并不好看,而且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甲也是染满了鲜血,和之前报捷的几人完全不同。” “若是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前方战事不利,我们吃了败仗。” 老杨头也是起身观望了半天,默默的收回视线,压住心中的不安,神色凝重的低声说道:“你小子,这是在大街上,好的事情可以随意攀谈,不好的事情,千别乱说。”“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诺大的战场上,几十万人交战,胜胜负负的事情很正常。” “前两天我们大唐占了上风,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突厥人稳住阵脚,再蓄谋反扑一下,我方一时不察,再吃些亏,这都是寻常之事,不要太过大惊小怪的。” “我大唐如日东升,兵精粮足,又在腹地做战,还有卢国公和英国公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指挥。突厥人不过是丧家之犬,施罗叠之流又是右贤王的手下败将。” “实力如此悬殊之下,能出什么纰漏,我们小老百姓就安安心心的生活,只要敌人不打进长安,我们就不用担心。” 小林子一想,也是这样,上次被这老杨头吓得不轻,自己半个月都没敢出门,生怕遇到战事。 有时候知道多了,也不是好事,至少那些村里的村民们,就不受什么影响。 “哒哒.哒哒哒.” 两人正闲聊之际,又是一匹骏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马上的骑士和前一人一样,都是神色凝重,脸色灰败,仿佛天要塌了的神情。 之前信使刚刚清过道,街上人不多,信使风驰电掣飞奔而过,又引起街上百姓无尽的猜测。 老杨头的心里一沉,接连两个信使,恐怕前方战事不妙。 早些年老杨头也做过北地的府军,知道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小胜大报,小挫不报。依照这个原则,他知道,一定是唐军吃了败仗,而且还是不小的败仗。 弘文殿相当于后世的中枢政事堂,这里是三省主官办公理政的场所。同时,还有六部和各寺署院监的驻守部门和值守人员,以便随时处理各种公文和政事。 平时散朝之后,各部主官离开皇宫,前往各自的衙门。而三省的众位官员,则聚在此地,处理政事。 “长孙大人,不好了,河北出事了。” 兵部的吏员接到信使传来的军报后,匆匆一掠,没等看个仔细,就大惊失色,慌忙冲到左仆射长孙无忌的公房。等不及属吏通传,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脸色大变的说道:“前线急报,英国公大败,北线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怎么可能?” 正在批示一封公折的长孙无忌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站起了身子,看到兵部主事惊恐万状的表情,这才听明白对方的话语,脸色一变,断然道:“不是一直挺顺利的吗?” “这几天都是捷报频传,怎么突然糟遇大败,还是全军覆没,你没看错吧?” 长孙无忌疾步上前,从对方手中抽过军报,迅速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军报是齐王李佑所写:‘开元元年正月初一,李绩连战连捷之下,轻敌冒进,被突厥大可汗施罗率二十万骑兵,于弓高城下偷袭,我方依拖城池,亦拼死反抗。’ ‘无耐敌军攻势太猛,经过一夜大战后。’ ‘李绩所部十万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战死者达九万余众,弓高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盈野,只有少量军卒最后得以退回城池拒守。此战突厥人亦损失惨重,战死者七万有余。’ ‘臣:征东大将军、河北道行军总管、齐五李佑呈奏。’ ‘呃’ 长孙无忌心中一震,只觉眼前一黑,头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有些站不稳的架势。 那名兵部主事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连忙伸手扶住长孙无忌回到位子上坐下:“长孙大人,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更是朝庭的擎天之柱。在这个当口儿,您可万万不能倒下啊!” “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陇西飞骑不是战力惊人,可以一敌二吗?” 过了良久,长孙无忌才重重的喘了口气,满脸悲色,仰天长呼道:“太上皇将国事托付给我,皇上又委我以重任。如今朝庭大军糟遇如此惨败,我有何面目面对陛下啊” (本章完) 第1175章 弘文殿诸公(上) 第1175章 弘文殿诸公上 “长孙大人,您别太着急了。” 主事自己也是心中惶恐,却硬着头皮宽解道:“此事只是齐王一人上奏,他远在黄河南岸的齐州历城,对前线战事未必了解的那么清。许是听到一些败兵溃卒的只言片误,就奏了上来。”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就算英国公出事了,不是还有卢国公吗?想来要不了多久,他的奏折也会到了,我们还是要以他的说法为准,不能轻信齐王。” 长孙无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快,去把萧大人和岑大人他们请来,一块儿议一议。” “是,大人。”主事连忙出了房门。 没过一会儿,萧禹、岑文本、刘泊、马周、张玄素、禇遂良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待看过军报,人人都是面色大变,脸色一片惨白,面面相觑之下,竟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敢相信,明明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惨败。 长孙无忌的公房并不大,此时挤满了人。 房内碳炉火焰通红,热浪滚滚,众人却仿佛待在寒冬腊月的旷野上,只觉通体生寒,感受不到半点温度。房内的气氛沉重无比,空气如同凝固了般,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气声在回荡。 几人都知道,大唐的天塌了一角。 在这个新年开元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惨烈的失败,他们该如何向皇上交待,又如何向百官和黎民交待,大家伙这时候正在欢渡年节呢,连正月十五都没有过? 十万骑兵啊? 这可是十万骑兵,在中原可抵百万步卒,就这么被消灭了。尤其是长孙无忌更是清楚,明面上他们只是骑在马上的步卒,实际上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 人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又久经训练,装具齐全,纵然比不上飞虎军,也差不到哪里去,竟然就这么殒落在战场上了? 在场众人想的都是怎么对皇帝交待,而长孙无忌却想的是,若是世族得知后,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海啸。 不. 这支军队虽然交给了程咬金和李绩,其中的将领们都是世族子弟或者他们的家将死士,他们对这支军队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一旦战败,他们也会是第一个得知的,甚至有可能比朝庭的军报还要快。 长孙无忌知道这支军队是关陇世族的底蕴,如今损失了一半,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问责。 皇帝那一关已经不好过了,世族那里更是不好交待,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怎么可能呢?” 张玄素喃喃自语道:“双方都是骑兵,打不过还跑不了吗?怎么会被突厥人给围住了?这里可是河北,是我们的腹地,我们信息极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突厥人是异地做战,不是在茫茫的大漠上,怎么还被突厥人埋伏了?” 见无人回应,马周只好接口道:“萧大人,你要知道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无论男女,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长久的生活下来,他们早就和战马融为了一体。” “我方只是北方的边兵,并不是正规训练的骑兵。” “不是步卒骑上马,就能立马变成骑兵的,我看这坏就坏在改变了他们的做战习惯。” 禇遂良觉得马周说的有道理,思索一阵后,也是说道:“不错,步卒骑在马上,恐怕连坐都坐不稳,何况与如狼似虎的突厥人作战。” “我虽然没见过突厥骑兵,也去过禁军训练场,仅仅数十骑迎面杀来,就如同泰山压顶般。那种气吞天下的威势,隔着老远,就让人心胆俱裂,双腿瑟瑟发抖,不能站立。” “更何况是面对二十万骑兵的冲阵,那是何等恐惧的威势,恐怕他们连马都稳不住,甚至平时的战力也发挥不出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们下马结阵。” “以步卒对之,也许还不致于败得这么惨?” 两人对真实情况并不了解,按照常理去推断,一唱一喝间,似乎找到了已方大败的原由。 张玄素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捋须道:“有这种可能,中枢这次调动的是戍守北地的步卒,看来确实不善马战。” 萧禹和岑文本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怀疑的神色。 他们是知道,关陇世族这次出动的一定是精锐。长孙无忌对外的说辞,不过是糊弄人的。 真要用骑马的步卒,又怎么敢让他们直接面对突厥人。据他们所知,之前河北周边的五十万步卒,都是取了守势。齐王李佑也待在齐州未动,只是供应后勤粮草。程咬金和李绩这两个久经战阵的老将,大刺刺的一人带领十万骑兵。 还分成两路,向德州包抄而去。 若是这些骑兵真的不堪一战,他们断然不会如此自信的。他们有底气,就说明,这些骑兵的战力不弱,至少不在突厥人之下。 之前所谓的捷报,他们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突厥人没有大肆杀人放火,只是忙于深入乡村分田地,这些城池里的也都是当地人。少量突厥人也不会固守,大唐兵军一到,自然就回归,根本就不是打下来的。 百姓们不知道这些,又是在新朝开元。 多传些捷报,也能冲淡些河北沦陷的阴霾,鼓舞士气,安定人心,是以朝庭也就听之任之了。 谁能想到,大好的形势骤然直下,就发生了这么惨重的事件,连副帅李绩也没个交待。漫说李绩的从军生涯,就算是大唐立国以来,也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惨败啊! 损失的还是关陇世族的根本,两人表面上神情凝重,实际上却是心中暗喜。 大唐三大世族圈子,关陇实力最强,河北次之,而他们江南士族最弱。 突厥人南下,河北世族首当其冲,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已然气势不在;关陇一家独大之势,只会更加旺盛。河北世族这段时间已经在和江南世族接触,暗中示好。 隐隐有联合起来,共抗关陇世族的苗头了。 现在倒好,关陇的骑兵折损过半,无疑是沉重的打压。这对于仰其鼻息的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都是松了口气。如此来看,这次大败,对于他们两方来说,都是好事儿了。 从骤逢变故的震撼中冷静下来,想通了这一切的岑文本,也是附合道:“马大人和禇大人所言有理,骑在马上的步卒对抗骑兵,还不如下马结阵以御敌。” “英国公此番也是大意了,看来之前的连战连捷,让他们轻视了突厥人,所谓骄兵必败,就是此理了。” 萧禹也反应过来,抚须说道:“是及,是及,英国公这些年威名日盛,恐怕瞧不上做了十多年傀儡的施罗叠,却没想到,他会栽在这个昔日不成器的人手中。” “唉,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啊!”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他此时脑子中已然是一片混乱。 这些人扯的蛋,即荒诞不羁,又不符合实际。他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揣度这些人的小心思了。他心里清楚,陇西飞骑的实力不在突厥人之下,加上他们的骑兵装具,真正的战力,更在突厥人之上。 就连陇西李氏一族的族长李古都说,陇西飞骑面对突厥人,可以做到以一敌二。要不然也做不到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斩杀敌方七八万人,只是自己却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 难道是这些人藏的太久了,空有战力,却无战心,到真格的时候,暴露出了平时没有发现的缺点。 是了 长孙无忌认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根本,纸上谈兵的道理,他也明白。一支军队不管训练的有多好,装具有多齐全,战马有多优良,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战场考验,一切都是空的。 真正的战场,是想象不出来的。 试想一支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在面对如狼似虎般凶残的草原狼,扑天盖地的杀来,那股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足以让这群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胆子都被吓破。 陇西飞骑耗资巨大,享受的也是最好的待遇。 最致命的就是他们为了藏于幕后,没有经过真正沙场的历练。从隋末天下大乱以来,大唐平定了三十年。最初的那一批悍卒恐怕早就退下去了,现在已经换了两三轮了。 一个军卒最鼎胜的时间,在是人生的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 这个年龄即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也是心志最沉稳的时候。要想保持军队的战力,就得十年一换。在和平环境下,世族们又不可能为了训练他们的实力,专门去找仗打。 久而久之,就只见其形,不具其神了。 “哎呀” 想明白了一切,长孙无忌扼腕叹息道:“老夫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儿,与其让他们出马,还不如调辽州的骑兵南下,或许还不致于导致这样的结果。” (本章完) 第1176章 弘文殿诸公(下) 第1176章 弘文殿诸公下 众人都以为长孙无忌是在附合马禇二人的看法,同时心中暗暗不屑。 反应这么慢,大家早就想明白了,一些人在出兵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疑虑,甚至皇上也曾经对此有过踌躇。还是长孙无忌一力保证,说什么他们只是牵制突厥人。 配合步卒,来消灭敌人。 谁知道去了河北后,你们就擅作主张,丢下步卒,拉着二十万骑兵就去找突厥人了,也太托大了。这下倒好,损失惨重,看你如何向皇帝,向百官,向天下人交待。 长孙无忌一看众人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误会了,他也没解释,真相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了。 “诸位,这封军报,实在是太过突兀了。” 长孙无忌提议道:“现在皇上和众臣们都在过年,又是新朝开始,现在就报给皇上,未免太过扫兴了。我看不如先压一压,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再通知皇上。” “是啊,长孙大人说的有理。” 刘泊也是出来助阵道:“而且只有这一封,我看我们还是等等后续的军报,或许是搞错了,或许又有大胜。到时候再一块上奏,也免得陛下白担心一场。” “如此大事,谨慎一些,再确定确定,总是没错的。” 萧禹见长孙无忌一脸祈求的看向自己,思索了一下道:“嗯,老夫看可以,再慎重一些。另外,此事若真,肯定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我们做为中枢的重臣。” “应该提前做些布署,让这次战败的影响降到最低。” 岑文本也是点头道:“萧老大人老成谋国之言甚是,善后之事更加重要,本官赞同。” “理当如此,本官也赞同!”随后张玄素、马周、禇遂良见头字部的几位老臣定下了调子,也都附合。 “河北急报” 几人刚刚松下一口气,外面传来信使冲入弘文殿的高喝声。兵部的主事正在门外的公共区域侯着,一看这种情况,二话不说,拉着信使就进入了长孙无忌的阁房中。 信使风尘仆仆的模样,神情憔悴无比,眼中蕴含血丝,脸色也是非常沉重。众人一看这幅模样,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莫非又战败了不成。 这些报信的信使,凡是好消息,不用问,从他们脸上喜不自禁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反过来,一脸的衰败样,就说明不是好事儿。 一见众位宰相,信使连忙把背上的行囊取了下来,解开数层包裹,露出了里面铜制的信筒。 没等其说话,长孙无忌猛的一下串出去,拿过信筒,微微看了一下封口处的封泥和印章,随后就扯开了绵线。 打开信筒,抽出一份厚厚的纸质军报,神情焦急的看了起来,还是齐王李佑所奏:‘开元元年正月初二上午,突厥大汗施罗叠率剩余大军急奔返回老巢安德城。’ ‘正遇上副帅程咬金围攻安德城,让一部贼虏穿着从弓高城缴获来的唐军衣甲和旗帜,伪装成我方军卒,从后面悍然发起了攻击。’ ‘猝不及防之下,我军大乱,此时安德城内的突厥人也打开城门,内外夹应。大战持续了一整天,南线大军损失殆尽,被俘者渺渺,卢国公亦不能幸免,落入突厥人手中。” “此战突厥人亦损失八万之众,安德城下,遍地尸体,战马浮于血海。’ ‘突厥人经此两仗,实力大挫,施罗叠率数万残兵,仓皇北窜,安德几成鬼蜮,方圆百里,不见人烟。众人皆言,此战为前隋炀帝征伐高句丽之后,仅有之惨状。’ 长孙无忌脸色惨白,双手哆哆嗦嗦的看完,只觉双眼一黑,心脏骤然一停,脑海中仿佛被重锤狠狠一击,一股热流从肺腑中压制不住的涌出,侯头一甜,一口血雾喷在军报上。 给本就惨不忍睹的军情,又增添了几分肃杀。 众人虽然知道军报上的情况不会太好,可长孙无忌的表现,还是让人心惊肉跳。他们有心上去接过军报察看一番,只是长孙无已此时已然神智迷失,有些颠狂。 双手死死的紧握,手背青筋暴突。 双眼怒睁,死死的看向前方的众人,似乎是在看他们,但眼神又没有焦距,仿佛透过重重的空间阻隔,看向了千里之外如炼狱般的战场,最后身子一晃,直挺挺的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还是兵部主事早有预料,嗖的一下串至长孙无忌身后,和信使一快扶住了长孙无忌。 众人慌了神儿,萧禹见状,连忙吩咐道:“快,把长孙大人扶到榻上躺下,掐人中,另外快招太医。” 马周和禇遂良两个略年轻一些的人赶紧跑了出去。而萧禹顾不上看长孙无忌的情况,一把夺过军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岑文本也是心中担忧,连忙走到萧禹身边,一来也可以伸头看看军情,另一方面,万一萧禹也倒下了,自己也能扶一把。 老爷子可是比长孙无忌大了近二十岁,若是受不了冲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果然,岑文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两人就着如雨滴般新鲜的血点子,看完了军情。 萧禹眼神一直,神色一顶,紧接着身体僵硬的就要摊倒过去。 岑文本连忙上前,左手托着萧禹的后背,右手抓住了胳膊,只是好巧不巧的,手指按到了脉脖上,指尖传来的沉稳而有力的跳动,让岑文本一愣,马上察觉到萧禹是装的。 心里一松,岑文本哭笑不得,扶着紧闭双眼的萧禹回到了后面的待客椅上。只是岑文本明显感觉手上并没有太大的负担,萧禹半拖着腿,在他的搀扶下装作昏边不醒的样子,倒在了椅子里。 岑文本又看了看那边,直挺挺躺在那里一幅人事不醒的长孙无忌。 略略思索了一番,脑中恍然,同时暗骂。长孙无忌这条老狗太不是个东西了,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装昏。不用说,肯定是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只要这老家伙被抬下去,没个十天半月的,就不会醒过来。 朝中的烂摊子,百官和皇帝的怒火都要靠他们来承受了。 萧禹人老成精,肯定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这才也前赴后继的跟着昏了过去,也想躲过这波风暴。 能混到权力核心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岑文本还是慢了一拍,一边暗暗自责,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收拾。现在再昏过去,已然是来不及了。再说,若是两封军报,直接干摊了半个中枢,那也太不像话了。 思忖了片刻,岑文本装作替萧禹顺气,小声说道:“老大人,长孙无忌是首辅,战事也是他一手操持。如此败局,他首当其冲,关陇世族的二十万精骑一朝尽丧,他更没法向背后的世族们交待。” “又无法面对皇帝的怒火,这才借晕厥遁祸,您怕个什么?” “咱们是江南世族,此消彼涨,长孙无忌退缩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站出来,帮着皇上收拾局面。等此事过后,我们在朝中的力量,必然不输其他两家。” “您可不要糊涂,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一席话说完,萧禹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停顿了下来,似在斟酌着什么。 片刻后,‘呼’一口沉重的老气吐出,萧禹慢慢睁开了双眼,仿佛缓了过来,眼神迷茫的向四周打量了一阵,落到眼前之人身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哦,是文本啊?”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这是在哪里,你之前说了什么?” 一连三问,让岑文本都有些无语,见老头揣着明白装糊涂,岑文本也没有揭穿,也没有再说,而是一脸的担忧的关切道:“老大人刚刚看过军报后,义愤填膺,心忧国事。” “一时情急之下,并点儿晕厥了过去。” “好在您缓过来了,老大人,长孙大人已经过去了,您是朝中的擎天之柱,可万不能再倒不了。皇帝还年轻,我们经验浅薄,这大唐的天,还要靠您老撑着呢?” 此时张玄素、马周和禇遂良安顿完长孙无忌,也围了上来,听到岑文本的话,也是满眼的忧虑:“是啊,老大人,您是三朝老臣,国之柱石,可千万要保重啊!” “不错,骤遇如此巨变,我们都有些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了。” 刘泊也是一脸紧张的上前附合道:“老大人,您见多识广,铁骨睁睁,只要您这根柱子屹立不倒,我们就有了主心骨。若是您也倒下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还能靠谁呢?” 众人此时都如同大难来临之际,惊慌失措的晚辈们,在祈盼着见惯风浪的长辈,给众人指点迷津。 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萧禹看着往日平级的同僚们,都是如此尊重的看着自己,如同仰视神明,心中的自尊强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一股拯救苍生的使命感涌上心头,他断然挣开岑文本的搀扶。 “慌什么,有老夫,这天就塌不下来。” (本章完) 第1177章 业力反噬 第1177章 业力反噬 萧禹猛然间站起来,暴发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视危局于无物,铿锵有力的说道:“不就是打了两场败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夫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 “再说了,突厥人死伤惨重,并不在我们之下。” “突厥人打败程咬金的十万骑兵,自身损失不下八万。在那之前,他们打李绩的十万人,损失也在七八万。突厥人这次南下总共才三十万,之前的攻城已经损失了数万。” “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二十万,余下最多也仅剩三五万人,已经对我大唐够不成威胁了。” 众人一愣,随即眼神变幻起来,都是若有所思。 是啊,若是这样来看,要么是平局,要么是惨胜。别看我方损失了这么多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对方死的人比我们多,就不能说是我们败了。 一时之间,众人脸色都开始由阴转晴。 “若不是老大人提醒,我都没注意,突厥人的损失更在我们之上。 ‘啪’的一声,刘泊猛的一拍大腿,惊喜的说道:“二十万骑兵,消灭了二十多万突厥人。敌人损失更在我们之上,突厥之患其实已经平定了,剩下的三五万人,已经翻不起大浪了。” “只需令齐王率精锐步卒北上,步步为营,自然能靠人数优势,慢慢消灭之。” “不错,萧老大人说的有理,刘大人的分析也完全正确。” 岑文本就坡下驴,也是脸色和缓的说道:“要知道突厥人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个个都是神手,比我们训练最精锐的骑兵还要强悍。” “而我们这次所调派的,不过是些北地的戍卒。” “根本不能算是正规骑兵,如今能在两位国公的指挥下,与突厥人来了个同归于尽,其实我们已经算是赚大了。一个步兵换一个弓马娴熟的骑兵,就算是太上皇时期,也不会认为是吃亏了。” 张玄素、马周和禇遂良一看三人都是这么说,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合道:“是的,几位大人说的不错,河北突厥人已经消灭大半,余者也不足为俱了。” “.没错,我看这不能算是败仗,应该算是惨胜,最多是打了个平手.” “不能只看我们阵亡了多少人,更要看换回了多少战果,歼灭了多少敌人。依我看突厥人大败而逃,分明是我们胜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就将这惊天之难给化解于无形,就连阁房内没有出去的兵部主事和报信的信使也是目瞪口呆,这天下形势,就在朝堂诸公的舌头一动之下。 就给完全翻了过来,这个戏法到底是怎么变的? 报信的信使更是心中惊愕不已,诸位大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二十万骑马的步卒,换突厥二十万骑兵,确实算是胜利了。可王爷为什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让自己上报大败呢? 对了 王爷没有打过仗,看到那种尸山盈野的场景,肯定吓蒙了,这才慌了神。若是这样,自己之前进城门的时候,就应该趾高气昂的呼叫大捷,我军于德州斩杀敌军二十万,取得空前的胜利。 唉. 信使神情一变,有些懊恼起来。 这个废物王爷,让自己失去了一次人前显圣的机会,还弄得人心惶惶。信使转头看向挺尸不动的长孙无忌,差点就击倒了两位宰相,现在这一位不知道哪位大人还没醒过来呢? 听到众人的诲败为胜,装昏的长孙无忌嘴角抽了抽,手指微微颤动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缓过来。’ 他是有苦说不出,在场众人一大半是不知道详情,真以为那些骑兵就是步卒的。可萧禹、岑文本和刘泊三人是清楚的,他们肯定知道那就是关陇世族的精锐。 只是此时,这些人尽数丧命于河北。 长孙无忌是有苦难言,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他也只能跟着众人把精锐当成步卒了,不然真没办法向满朝文臣和天下百姓交待,谁叫他最开始就是那么对外说的呢? 现在再告诉皇上,其实那是精锐骑兵,还有这些骑兵是哪儿来的?怎么说得清呢? 若是像萧禹他们那么说,皇帝外甥那边能交待过去,百姓也能蒙混过关。 可世族损失了这么大的底牌,他们能善罢干休吗? 那是从北魏、西魏、北周、前隋一脉相承下来的杀器,是关陇贵族之所以雄视天下,力压皇权和山东世族、江南世族的根本底气所在。整整二十万精锐铁骑啊,被自己一朝尽丧了。 傻子都知道这样的力量不会太多,长孙无忌猜测过,这些已经是陇西飞骑的大半了,剩下的绝不会再多,撑死了总数不会超过三十万。也就是说,他们的身家姓命,只能靠余下的不足十万来保证。 这样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压制皇权了。 当初请他们出兵的时候,有多恳切,此时长孙无忌心里就有多悲哀,那些人盛怒之下,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在场众人都可以用那个理由蒙混过关,唯独自己不行。这个黑锅,就算程咬金和李绩两位国公,再加上李佑那个废物王爷都背不起,自己这下是谁也救不了自己。 算了,还是昏过去,躲一阵子吧! 希望愤怒的关陇世族能看在自己已经‘如此凄惨’的份儿上,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承庆殿御书房的一侧,有一间静室,是李言入主太极宫后,专门让人布置出来的。 静室面积不大,约有二十多个平方,四下空空如也,只有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字画和道家经典名画,比如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孔丘和李聃坐而论道等。 地上辅着厚厚的羊戎地毯,中间一幅诺大的阴阳太极图,四周角落摆着麒麟、狻猊、狮子、凫鸭、仙鹤等金兽香炉,幽幽的檀香缓缓升腾笼罩室内,一股腾云驾雾的画面跃然而出。 此时的李言头戴紫金冠,身穿一件上绣金色龙凤逞祥图案的白色云纹道袍,坐在太极图案的正中间,一幅修行打座的姿态。 王德静静的守在静室门口,附近几个宫女太监更是默默垂首伫立,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殿内静谧一片,只有袅袅香气不时飘过,众人甚至能听到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 众人都知道,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就有居于静室修行的时候,不过那也以为太子只是修心静读而已。 而太子做了皇帝,在操劳政务和流连后宫之余,还抽了大量时间来打坐。 之前的李世民就有猛磕丹药,祈求长生的行为,是以众人以为新的皇帝也是这样。只是新皇帝不磕丹药,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修行,静室布置的也犹如道家单房。 现在朝中不少官员都知道皇帝闲暇之余,也在潜行修心。此时还没有后世嘉靖皇帝修道影响天下的事情,再加上李氏君临天下后,追本逐源,李崇李广已经不能再体现李氏的尊贵了。 是以李氏追认了先秦时期的圣人老子李耳为自家祖先,并为老子建了祖祠道观,塑其金身,岁岁供奉。 李承乾以皇帝之尊,尊道潜修,倒也不算出奇。 反而皇上将注意力转移到修行上,让众多世族臣子们还安了心。众所周知,道法高深,渊远幽微,一入其间,就会沉迷,并且慢慢的超凡脱尘,对人世间的名利富贵不在感兴趣。 后世的嘉靖是要治国,是以臣子们不愿他移心旁顾,疏于政事;而此时的朝堂中,世族把持,朝政稳如泰山,皇帝有没有都没关系,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世族出身的官员们怕的是皇帝有通天的志向,要大有所为,要建功立业;一般的臣子们怕皇帝沉迷女色,骄奢淫逸,营建富丽堂皇的宫殿,不顾百姓死活,穷奢极欲的享受生活。 而现在,皇帝两者都没有,而是静心修行,这样群臣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前几天,李言通过施罗叠的视角,亲眼见证了河北大战,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和一比一的战损,完成了对突厥主力和陇西飞骑的共同消耗后。心情沉重的回到承庆殿旁边的静室,开始打座。 并严令外人要闭关七日,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李言发现自己的状态很是不对,平时红光耀顶的神气已然不见,面色枯缟难看,双眼无神,印堂似有黑气迷漫,神情无比黯淡,整个人如同油尽灯枯之态。 李言打开真实之眼,顿时发现整个静室笼罩着一层黑气。 这些黑气一看就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和排斥,并且这些黑气还源源不断的往自己身上钻。另一边的虚空中不断的产生,仿佛无穷无尽似的,让人恐惧。 就算不是修仙世界,李言也能猜到那些是什么,自己一手营造了河北之劫,几十万人就此丧命,造下了无边的杀业,这些黑气应该就是伴随着死亡而产生的业力。 不过还好,有两次登基产生的皇道气蕴相抵消,勉强能达到一个平衡,侵入多少,消磨多少。 (本章完) 第1178章 诲败为胜 第1178章 诲败为胜 就此一坐就是七天,终于所有黑气被自己消耗一空,而身体内的金色气蕴也被消耗殆尽。李言幽幽醒来,微微一叹,这次没个一年半载的,恐怕恢复不过来了。 同时李言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没想到即便不是修仙世界,杀人过多,也会产生如此多的戾气,难怪那些沙场老将都是年不久远,难以善终。 以前纵横草原的时候,李言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并不严重。不像这次,在草原的横岭一战,死亡二十多万;河北一战,更是达到了四十多万,前后六七十万,这些业力都要报应到自己身上。 毕竟,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谋后,那些障眼法可以蒙蔽世人,却无法屏蔽天道。 幸好,想来天道也是知道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出发点是好的,否则恐怕身死道消啊! “皇上,几位中枢重臣求见。” 正思索间,王德的声音传了进来,收拾完混乱的思绪,李言慢慢起身,缓缓走出了静室,打开了房门。 穿过中间的内外宫的隔廊,来到了前面的御书房。 “臣等参皇上!”众人见皇帝一身道袍也没奇怪,一般下午求见,皇上都是在静心潜修。 李言摆了摆手:“诸卿不必拘礼,今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一块儿都来了?” “皇上,大喜啊!” “.弘文殿传来河北急报,我军大捷,歼灭突厥胡虏二十余万,敌酋大可汗施罗叠率剩下的残兵败将,狠狈而逃,已不成气侯,臣等特来向皇上贺喜.” “是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开元新朝,前方将士送给皇上最大的祝贺。” 萧禹和岑文本等人统一了口径,除了长孙无忌昏迷不醒,被抬去太医署之外,其它六位中枢重臣,纷纷前来承庆殿御书房。并且人人都换上了一幅喜不自胜的表情,嘴中满是奉承阿谀之词。 李言一怔,一战把关陇世族的武力给消灭,他正担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毕竟这是一场败仗,唐军死伤惨重,开元新年就迎来这样一败,很是不祥啊,传出去百姓也会感到不安。 谁知这几个老匹夫,竟然诲败为胜,这真是出人意料,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李言表情说不出的别扭,脸色复杂的接过两封战报。 看完后,顿时脸色一片难看,试探的问道:“这怎么从齐王的军报上来看,我们是吃了败仗啊,损失惨重。” “怎么会是胜仗,诸位是不是搞错了?” 众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不过之前萧禹已经交待了,一定要一口咬定是胜利,不然无法向群臣和百姓交待。新朝新气像,他们也不能给天下人留一个辅政不力的印象。 这不但是他们的脸面需要,更是朝庭的体面。人心稳定比前方战死一二十万军卒,打上一两场败仗要重要的多,人们心中的祸事,才是天大的祸事。 大唐如今有三百万军队,区区二十万,不足挂齿,现在朝庭有钱有粮,只需一道政令,就可以加倍的补回来。 于公于私来说,萧禹的话都说到了众人的心里。尤其是从大局方面的考量,更是让所有人放心了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安,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胜利,一定得是胜利。 凡是朝庭干的事情,只能对,不能错,只能是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就是失败,也是胜利。 “是的皇上,确实是胜利。” 面对皇帝不确定的置疑,刘泊上前解释,把之前的那一套说词搬了出来:“别看我们也损失了二十万,可我们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卒,而突厥人都是骑射双绝的锐士。” “从前隋炀帝时期,到武德贞观,中原王朝和突厥汗国的战争,什么时候不是我方两三名骑兵才换对方一人。若是步卒,这个差距就更大了,十万八万人也拿对方一两万骑兵没辙。” “别说咱们二十万,换了对方二十多万。” “就是换来对方十万骑兵的损失,咱们也是划算的,更何况打出了一对一的战果。这实乃空前的大胜啊,臣意皇上当立即升朝,召告天下,普天同庆。” ‘呃’ 李言神色一阵变幻,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说那是骑在马上的步卒,那这样的战损就不奇怪了。如此看来,这哪是大败,分明是大胜啊? 只是世家大族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岑文本见皇帝一看战报,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皇帝恐怕也是瞧出了端倪,恐怕此时心中也是激荡不定,左右徘徊,在思虑着该怎么定性。 不能任由皇帝发挥,要主动出击,施加影响,扭转局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皇上,刘大人说的对。” 和萧禹、刘泊等人相视一眼,岑文本连忙上前拱手劝道:“如今新朝开元,万相更始,齐王就打下这么一场大胜仗,实在是对我新朝最大的献礼啊!”“天下百姓得知,必然心情振奋,这是上天在保护我大唐,往后必将顺风顺水,迎来更加辉煌的盛世。” “.不错,天佑大唐啊”众臣纷纷附合。 李言听出了岑文本话里的深意,若是此仗定为败仗,那对新朝就是个巨大的打击;若是定性为胜仗,那就变坏事为好事了,不管怎么样,稳定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李言转头看向自己‘最倚重’的老臣萧禹,一脸踯躅的问道:“老大人,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皇上,老臣认为,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 萧禹内心略感惭愧,这么多人皇上独独专问自己,可见对自己是何等的信任,自己却要昧着良心欺骗。可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大唐,绝不是为了自己一人之得失。 他俯仰无愧,于是一脸坚定的说道:“我方七十万步骑大军,对阵突厥三十万铁骑,虽遭敌方偷袭,却发挥了无比顽强的毅力。将士们奋勇杀敌,以一命换一命,消灭了敌方主力。” “经此一战,我方七十万,还剩五十万。而突厥人只剩数万残兵败将,已不足为虑,河北大局定矣!” 夸大了自己,贬损了敌人,这样的战果若是传出去,不明真相的官员和百姓,任谁都会觉得是我方大胜。只有世族的心头在滴血,他们才知道,这才是真的败了,败的惨不忍睹。 果然,这事情还是要看怎么说,谁来说! 李言顿时展颜笑道:“还是众位卿家目光敏锐,能于混乱之中,拨开云雾窥得真相。朕年轻识浅,经验不丰,刚刚乍一看,还以为我方败了呢,差点闹了笑话。” 唔. 众人闻言,都是老脸微赤,讪讪的笑着,十分尴尬。 刚才闹哄哄的,现在李言才发现长孙无忌不在,于是问道:“如此大事,怎么不见长孙大人?” “回皇上,长孙大人刚刚得见喜报,一时激动之下,昏了过去。” 岑文本拱手说道:“臣等已经把他抬到太医署去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皇上不必挂念。” 呃. 一时间,众臣更加尴尬起来,书房内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临洮城,陇西李氏的祖地。 李重瑞带着几名亲信家将,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终于在这天早上,满面憔悴,衣衫褴褛的敲开了李氏祖宅的府邸。 开门的老管家李忠,几乎认不出来这位家主十分看重的少主人了:“你们找谁?” “忠伯,是我啊?” 李重瑞心中一悲,哽咽的说道:“我是重瑞啊?” “啊,少主?” 忠伯一脸的诧异,震惊不已:“少主,您不是率军出征河北了,怎么现在回来了,还成了这幅模样?” “一言难尽,忠伯,快,带我去见爷爷,我有天大的事情。” 李重瑞的崔促声,打断了这位跟了李古一辈子的家仆。看到面前这位半月前还趾高气昂的出征河北的少主,现在如此的狼狈不堪,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另外,这几个人都是一路护送我回家的,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好好休息。” 忠伯没有多问,吩咐门房带着几个随从下去安顿,他亲自领着李重瑞就往李古的主院而去。 主宅深处,有一处与西北荒凉苍茫不同风格的江南式庭院。这里布置的格外雅致,假山伫立,溪水潺潺,绿植成荫,院中的小湖在这寒冬之季,并没有冻上,反而随风涌动。 仔细看上去,湖面还漂着一层雾气。 若是仔细看去,还会发现,湖中还‘咕嘟.咕嘟’的往上冒着水。原来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早先被李氏发现,他们依仗强大的实力,据为已有。 经过工匠的改进,这才有了这处北地江南的院落,附近的树木和植物,就是因为这处暖地而得以保持。 陇西李氏的族长李古,就生活在这里。 呼啸的北风被高大的围墙和树木阻隔在外,而暖日的阳光却不受影响,和煦的照在院子中,李古正打着一套古老的拳法,慢慢活动着身子,维持着老迈的活力。 (本章完) 第1179章 关陇震动 第1179章 关陇震动 李重瑞是李古的嫡次孙,甚得李古看重。 长孙从政,主守成;次孙从武,主开拓。主次分明,攻守兼备,这也是很多大世族延继家族的选择。 官场上的倾轧涉及不到生命安危,是以长孙在地方为官,他并不担心。而次孙率大军去河北剿灭突厥人,李古很是放心不下,战场上兵凶战危,弯刀和利箭可不管你身份是尊是卑。 这是次孙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率大军,与北方游牧正面交锋。 若是一战而胜,那李重瑞就通过了最重要的一次考验,经过了战场的淬炼,就能脱胎换骨,改头换面。褪去那一层浮燥,变得沉稳扎实,也能独当一面了。 若是遭受大拙,也有可能彻底打破这些年建立起来的信心,心态崩溃,从此不再愿意涉足战场。 当今天下的核心是世族,而世族中最强大的就是关陇世族,他们陇西李氏,即是皇族又是世族中的核心。 李古又是这个古老家族的族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李古就是那个对天下影响最大的人物,比之皇帝也要更具威慑力。 若说李言是明面上的皇帝,那李古就是背后支持皇帝的帝王,甚至在李渊时期,他就开始掌权了。 院门口人影一闪,亲信李忠走了进来,李古眼神一瞟,收回目光,面色不动,继续挥舞着自己的手势。自次孙出征以后,他要求一日一封军报,随时了解前线动向。 前几天,大军一路南下,已经和李绩、程咬金汇合。在他们的率领下,一路所向披靡,收复失地,连战连捷,李古心情也是大好,心想今天是不是又打胜仗了。 李古精神一振,手掌一挥,利落的耍了一个白鹤亮翅。 随后一皱眉头,一般这个时候,李忠都要喝个彩,然后满面笑容的恭维一番,老骥伏枥,犹胜当年。自己耄耋之龄还有这样的身子骨,实是李氏之福,大唐之幸。 可今日却没有听到这样的附合,李古缓缓一收,转了个身,突然一愣。李忠身后竟还跟着一人,穿着军中盔甲,只是破破烂烂,满是血污,显得很是邋遢。 此人头发凌乱,胡碴遍布,灰头土脸,满面悲色的看向自己。 李古知道李忠不是没轻没重的的人,能不做通报就带到这里的,肯定是位重要的人,虽然心中暗暗有些责怪来人如此无此,还是笑着问道:“这位是” “爷爷,重瑞,回来了!”李重瑞看到自己依为擎天支柱的爷爷,一脸和善的看向自己,心中的委曲再也压制不住,上前跪倒在李古的面前,抱着李古的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呃’ 李古一愣,满面惊愕,随后听清了对方的话,蓦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俯下身子,抱起来人的脑袋,细细打量了起来。 透过凌乱的胡子和满脸的灰尘,拔开搭拉下来的头发,仔细一看,果然是从小带到大的孙子,下意识的问道:“重瑞,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河北带兵吗?” “呃不是。” 突然,李古混身一个哆嗦,老脸猛然间变得煞白一片,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头脑一片眩晕。李忠人老成精,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连忙上前搀扶着,关怀道:“老爷,您当心身子骨儿。” 李古没搭理李忠,他见多识广,才智过人,又加上对这个时代内部运行的深刻了解。只需一丝半缕的现象,便能推测出事情的大概,往往八九不离十。 但此刻李古宁愿自己没有这样的见识,次孙做为陇西飞骑的核心人物,本应在几千里之外的河北做战。而现在却这幅模样,单枪匹马的出现在家里,肯定遭遇了不可测的大事。 有二十万这个天下最强大的骑兵拱卫,能出什么大事呢? 无非兵败矣. 能让他抛下二十万人,独自一人跑回来,可见不是小败。李古一阵头昏,一方面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冲击的,另一方面也是大脑超负荷运转,混身精力一抽,后继不足,有些乏力。 哪怕已经想预到了最坏的结果,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颤颤巍巍的期待问道:“重瑞,你.你不是去了河北打突厥人吗,怎.怎么擅自回来了?” 他很希望是孙子受了什么委屈,耍了少爷脾气,一气之下,一个人跑了回来,而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李重瑞自从懂事后,自家爷爷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动如山。此时却明显的有些失态,那种不敢置信中夹杂的期待,加上沟壑纵横、白发苍苍的老脸。 “爷爷,陇西飞骑完了。” 李重瑞更是心痛,只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只好声泪俱下的说道:“十天前,我们遭遇突厥大军的偷袭,北线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仅存数千残军败将。” “翊日,突厥大军杀回,把正在攻打安德城的程咬金部包围。”“城内突厥人又杀出,内外夹击之下,南线大军更是损失殆尽,就连卢国公程咬金和一众将领,也尽数被俘。两仗下来,我军大败,陇西飞骑也尽数殁在河北。” 李重瑞心里苦啊,原本北路大军败了之后,他们跟着李绩南下,打算投靠南边的程咬金大军。在路过赵州信都的时候,通过一些零零散散的溃兵,了解到了南线大军的情况。 得知他们也遭大败,程咬金还被俘,众人不敢再东去。 李重瑞见没了指望,也不再停留,直接辞别李绩,带着剩下的人绕道河东,直接回了陇西。 ‘唔’李古惊闻噩耗,心中一堵,只觉一股热流不可扼制的往上涌。他知道这是什么,连忙想压下,不过又想到二十万陇西飞骑全军覆没,那股气息猛的一顶。 ‘哇’一口鲜血带着强劲的气息喷薄而出,眼前的世界被一片血雾笼罩,随后一暗,不省人事。 “爷爷.” “家主.” 两声熟悉的呼唤犹如近在耳畔,又远在天边,李古想挣扎着清醒过来,最终有心无力,黑暗落下,世界一片静谧。 此时,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只是发生在李氏一族。 西北大地上的关陇世族们已经乱了起来,关陇贵族里的元氏、宇文氏、窦氏、独孤氏、于氏、韦氏、杜氏、薛氏、杨氏、侯莫、豆卢、达奚、贺兰氏等世族,陆陆续续的都接到了消息。 毕竟诺大的战场上,动辙几十万人的大混战,又都是些骑兵,有些溃兵逃出也很正常。 这些人也一路疲惫的回到了家里,李古家中的一幕,在各大世族的府邸和祖宅中上演着,关陇震动。 河北这边,突厥人最终消灭了陇西飞骑,自身也是损失惨重。唐军在四面围堵的绝境之下,暴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发起了奋力的反击,给突厥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契丹和女真两部五万人全部战死,就连两部大首领耶律石和苏合木泰也未能幸免。 施罗叠和卓里不两部,还有城内的阿史那默咄都战损一万以上。 围师必阙的道理,施罗叠不是不明白,只是突厥人不明白。是以施罗叠反其道而行之,在歼灭陇西飞骑的过程中,以全歼陇西飞骑而不是击溃为要求,也给突厥人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南线陇西飞骑除了原本的十万人,还多出了两万攻城步卒,是以突厥人消灭这些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减员八万以上的代价,消灭了安德城下的十万唐军。 那两万攻城的步卒见骑兵被消灭,就连主将也被俘虏后,大多选择了投降。没了骑兵的护佑,步卒十不当一,更何况对方还有近十万骑兵,更是无胜之理。 两万步卒大约只剩下一万五千人,多是之前攻城时损失的。 后来突厥主力来攻,他们就采取了守势,结成阵势防止敌军骑兵冲阵。不过步卒在面对骑兵时,没什么攻击力,是以突厥人也没理会他们。待陇西飞骑被歼灭后,他们面对十万突厥铁骑的围攻。 也没再做抵抗,直接投了降。 此战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次大战后一统计,突厥人也只剩下不到十万能战之兵。 至此,河北大战第一阶段告一段落,关陇世族的核心武力陇西飞骑被消灭,大唐也失去了短期消灭突厥人的能力,双方开始进入你来我往的相持阶段。 虽然突厥人胜了,却是惨胜;大唐败了,却不损根基,四周仍有数十万大军。 为了暂避锋芒,施罗叠率大军后撤,退到了中部重镇乐寿城。 城里的士卒们得知唐军大败,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又见突厥人到来,直接开城投了降。反正他们之前也被突厥人拿下来过,突厥人不杀人不放火的,还分田地,没必要死抗。 依托乐寿,休整了数天,大军总算是缓了过来。 众多部族头领聚在城外的大汗营帐中,开始总结情况,并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本章完) 第1180章 稳定人心 第1180章 稳定人心 卓里不首先发言道:“大汗,经过弓高和安德城两场大战,我们全歼了唐军二十万骑兵,不过我们的损失也极为惨重。弓高折损七万,安德又殁八万。” “其中契丹和女真两部十万人,全都阵亡,其他部族,也各有损失,少则数百,多则数千,不一而足。” “十五草原勇士就此魂归长生天,南下的三十万人,仅剩三成多一些。” 话音一落,众多首领都是脸色一片黯淡。女真和契丹本就游离在草原的边缘,这些人从艰苦的环境中成长起来,个个战斗力都十分强悍,打起仗来也不要命,勇猛异常。 来自汗庭周边的铁勒部族本就十分忌惮,在最后的攻城战时,众人也有意识的放慢了攻击的速度,借由唐军之手,把他们葬送在了战场上,这一点儿无论是施罗叠这个大汗。 还是麾下的其余部族,都是很有默契的,无人下令,却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最终两部的五万悍卒,被杀红眼的陇西飞骑给全部歼灭。 不过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他们极大的消磨了陇西飞骑的锐气,最后其余人才能将其全部拿下,虽然也损失了三万人,分摊到各部,也就可以承受了。 “好了,本汗知道。” 施罗叠摆了摆手,自若的说道:“虽然我们损失不少,可唐军折损更大,尤其是那二十万精锐骑兵。我敢说,那是大唐压厢底儿的力量了,就此葬送在河北,大唐也会伤筋动骨。” “我们通过这两战,彻底消灭了河北地区的骑兵,剩下的步卒,已经无法阻挡我们的铁蹄了。从此之后,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啊,谁也拦不住我们?” “这两仗都是我们大胜,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失败了似的?” 卓里不一愣,诧异的问道:“大汗,我们不回去吗?” 众人也一脸不解的看向上首的施罗叠,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他们胜了也是惨胜。照理来说,应该见好儿就收,就此突围出去,回到草原才能安全。 “暂时先不回。” 没等众人发问,施罗叠解释道:“不瞒你们说,这股唐军并不是从北方燕山和辽州防线调来的,而是从陇西大地而来。我们回草原的路上,依然是防御重重。” “啊那怎么办啊?” 众人顿时一阵失望,原以为敢对方战力这么猛,应该是北方边镇的骑兵。若是把他们调到河北来,予以消灭,那返程的道路上,就是一片通途了,谁知竟然不是。 于是众人纷纷发着牢骚:“我们只剩十万人了,要是就这么打回去,恐惧怕能活着回到草原的,十不存一啊.” “.现在可没有契丹和女真人为我们开路了,余下的都是我们最铁杆的兄弟,若是” “齐王这个混蛋,他骗了我们,要是早知道.” “.” 众人顿时沸腾起来,都是脸色焦急的商量起来。 “哼” 施罗叠冷哼一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是一脸敬畏的看向他。 从这一点儿来看,经过了清洗后的队伍,确实更好带了。明显施罗叠的威望不降反升,比之前更加慑服众獠了。 死了那么多人,这一场场仗打下来的,施罗叠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最为惨重的两场战役,也是不可避免的。都是硬骨头,不把骑兵啃下来,他们将如附骨之蛆似的缒着他们,突厥人就别想安生。 况且,确确实实的是敌方损失大过已方,十五万人换了二十万唐军,他们是赚了的。 还有最后对契丹和女真这个部族的‘灭族’的安排,更是震慑住了所有人。 敢不听话,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草原人的图腾是狼,施罗叠足够凶狠,又无比狡猾,还非常歹毒,就是那最凶恶的头狼。 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这一点儿完全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不但没有生出背逆之心,反而更加崇拜和信服。 “苦仗、硬仗、恶仗、难仗,在前几天都打完了。” 施罗叠威严的扫视众人一眼,缓缓道:“现在的大唐,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阿史那默咄问道:“大汗,唐军实力强大,不会再从其他地方调集骑兵过来吗?若是再有个像陇西飞骑这样的十万人,我们都要折在这里?”施罗叠不在意的说道:“唐军总共有三十万骑兵,分散在北地漫长的边境线上,根本抽不出来。别忘了漠北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右贤王,一旦北疆空虚,右贤王南下,就不像我们这么好对付了。” “大唐主要的防御对象,还是右贤王,他们不会在我们身上太大的代价。” “呵呵,说来也有意思。经过审讯俘虏得知,这二十万骑兵,竟然是大唐的那些世家贵族们豢养的私兵,叫陇西飞骑。是一只不输于我们突厥狼骑的强大骑兵。” “这次打着北地边兵的名义,是想将咱们一网打尽的。” “若不是他们为了躲避皇帝的注意,很少参与战斗,严重缺乏实战经验。否则,今天失败的就会是我们了。” 卓里不眼珠一转,恍然道:“难怪,我说怎么河北军队都那么好对付,这支骑兵却这么强悍。原来是世族们的私兵,只是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养了这么多骑兵?” “大唐朝庭和皇帝不知道吗,这些人的存在可是会动摇皇族根基的?” 众僚一阵哗然,他们这段时间到处分田地,自然得罪死了世家贵族,难怪对方会动用这么强大的力量,想要消灭他们。 只是他们也知道,大唐的统治方式和他们不一样,是不允许有私兵的。不像他们草原,其实大家伙儿的都是私兵,打仗时侯抽调部族中的青壮,打完仗了又回去当牧民。 阿史那默咄啧啧道:“他们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肯定是居心叵测,说不定就是用来造反的?真可惜,要是好好商量一下,说不定我们还能联合一起对付大唐。” “别瞎猜了,这些人本汗倒是知道一些,从先始毕可汗时期就存在了。” 施罗叠淡淡的说道:“这些人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世族的生存,他们并不会和大唐的皇帝起冲突,相反,若是大唐到了危急时刻,他们还会出来帮助守卫大唐。” “就比如这次,他们来到河北,虽然是为了维护贵族们的利益,却也是为大唐作战的。” “不过他们这样的骑兵也不多,大唐和我们不同,他们养一个骑兵要费的代价是沉重的。这次损失二十万,已经伤筋动骨了,他们不会再出兵了。” “而唐军能征善战的主力基本上都在北部边疆,用来防御右贤王部。只要他们不出动骑兵,就拿我们没办法。” “当然,他们步卒很多,可以固守城池。我们若攻,自然不容易,可是我们只要避开城池,他们也不敢追出来。从此以后,这河北大地,城内是唐军的地盘,城外就是我突厥狼骑的天下。” “李绩不知所踪,程咬金又被我们俘获。” 分析了一下形势,施罗叠脸色一肃道:“没有了这两员资历甚老的将领钳制,齐王李佑就是河北地界最大的官员了。接下来的仗,不过是出双簧。” “若是我们配合齐王,待他起兵的那天,整个山东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我们想留还是想走,都是绝对自由。若是你们不愿意,本汗也不勉强,只是齐王却没有能力号令燕山和辽州的唐军。” “想要离开中原,就要靠我们自己的能力,打出去。” ‘呃’ 众獠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哪怕一直在打胜仗,可架不住战损这么大,三十万人浩浩荡荡的南下打秋风,现在却剩下十万,三分之二交待了在了大唐。 众人都想马上离开,回到熟悉而安全的草原上。 施罗叠也没有强硬的去压,强扭的瓜不甜,再压下去,恐怕这些人就要造反了,是以十分尊重的让他们选择。只是这番形势分析下来,众人面面相视,而后苦笑。 他们还有选择吗? 若是说还有二十万以上的军力,他们自信,就算折上一半,也能打出去。可现在只剩下了十万,燕山各处关隘和辽西狭长的通道,一关关的打下去,恐怕这些人全都战死,都突不出去。 有李佑的合作,前途一片光明,而退后则是九死一生,众獠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随后,众人起身道:“我等誓死追随大汗,无论刀山火海,永不回头。” “嗯。” 施罗叠满意的点了点头:“即然你们相信本汗,本汗也不会让你们失望,如今女真和契丹两族勇士都已阵亡,那他们的那份财物,也都由你们几部分了。” “还有唐军缴获的盔甲和器具,凑足十万份,让我们的勇士们都配上,有了精良的装具,我们的战力可翻上一倍,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可不惧了。” 众獠一喜,纷纷眉开眼笑:“多谢大汗。” 分赃的人少了,每个人分到的财物自然就多了。原来三人的东西,现在被一个人得到,众人高兴之下,马上把那些捐躯的同袍们忘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都在心中盘算着,能得到多少东西? (本章完) 第1181章 程咬金成为俘虏 第1181章 程咬金成为俘虏 施罗叠也是微笑不已,除了金子他将来需要镇国之外,其他的财宝,他并不看重,反正这些人也只是代为保管。回不了草原,再多的东西,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些财物都是民脂民膏,早晚还是要散归百姓们的。 若是耶律石和苏合木泰活着,一定会提醒众人,钱财乃身外之物,为了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丢了性命不划算啊! 统一了思想,稳定了人心,施罗叠脸色一肃,对着卓里不点了点头,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没过一会儿,一道身材魁伟,满脸胡须的老者被押了上来。 此人一身大唐制式的明光铠甲,头发白,原本威武的相貌,此刻却显得极为狼狈,满面灰尘,眼含血丝,脸色很是憔悴,身上被牛筋给捆的严严实实。 正是唐军副帅,陇西飞骑南线主将程咬金。 安德城大战时,程咬金一时怒急攻心,昏了过去,身边的侍卫和家将们都慌了神,又唤不醒他。 若是在平时,说不得他们就要做主带程咬金先逃了。 只是现在敌我两方数十万大军正在交锋,若是他们敢在这时候把程咬金带走,那就是临阵脱逃。主将一走,军心必散,到时说不得这十万大军战败的责任就要被扣到程咬金身上。 这么大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程府家将和侍卫们只好守在身边,直到突厥大军打败陇西飞骑压了上来,他们奋死反抗,大多以身殉国,战死当场,只有少量人和程咬金一起被俘。 程咬金醒来后,就已经被突厥人给擒住了。 听到身边的家将们把当时的战况一说,程咬金即是悲愤又是痛苦,皇上和世族把大军交到他的手上,却被他指挥的一败涂地,所率大军也尽数被杀。 先是李绩后是他,二十万精锐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这是史无前例的败仗啊! 弄清楚情况后,他就要自尽以谢朝庭,只是身边的家将苦苦相劝,他才罢了这个念头。 说实话,程咬金现在也是无比后悔,悔不该贪图领兵之权,接了这个差使。 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程咬金在小时候,家族就已败落,他也没有真的下过苦功学过兵法战策。后来天下大乱,靠着祖上积下的关系,才慢慢起步。 无论是入瓦岗还是投秦王,他靠的并不是真材实学。 而是他长袖善舞的人际关系,再加上审时夺势的超绝眼光,这才几经折腾,混到了大唐开国功臣的份上。 自他从军以来,做的几乎都是副手的位置,从来没有真正的独挡过一面,扛过大梁。定襄之战时,靠着投向太子,赢得了一个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的职位。 后来又是太子创造机会,他才立下了首功。 再接着打败颉利,也是在李靖的指挥下,从来没有真正主持过大局。 如今贞观一朝过去,老一辈能打的将领们年事已高,上不了战场,而他也熬成了老资格。 这次河北之战,关陇世族指定的主将人选是李绩。 河北世族为了维护自家利益,却将他推了出来。他也因为贪图功劳,原以为只要跟着李绩打打副手,就能再混些功劳,奠定自己军中柱石的地位,也给几个儿子争些好处。 本来他十分谨慎的,知道突厥大可汗率主力去攻李绩后,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是知道李绩本事的,硬骨头由李绩去啃,自己攻打突厥人虚弱的老巢。等到李绩和突厥人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是损失惨重的时候,他再以得胜之师,前去迎救。 和李绩一起把疲惫的突厥主力大军给消灭了。 如此,此番战役的最大功劳就是自己的了,他也能超越李绩,成为当之无愧的军中第一将。有了这次荣耀之极的收官之战,他程咬金这一辈子,也能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现在倒好,没想到李绩竟然大败,以致自己独木难支,丧师辱国,还做了阶下囚。 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他都不敢去想以后如何面对皇上和朝庭。 “大家都来看看,这是谁啊?” 施罗叠看着曾经的‘背叛者’现在沦为阶下囚,心里也是无比痛快。对于李绩,他还想用,借着一场大败,把对方打入谷底,同时切断他和世族之间的联系,为以后的招揽打下基础。 对程咬金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却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转投世族的家伙,他可是恨得牙痒洋,没打算轻饶。 对于皇帝来说,臣子们要么忠心耿耿,要么就得有独特的才能,若是一样也没有,那要他们干什么? 程咬金打仗的本事稀松平常,又没有赤胆忠心,对皇帝来说,只是一个躺在昔日功劳薄上依老卖老之辈。何况,此人虽着盔甲,心思却不在军伍上,已经褪变成一个弄权者了。 “哈哈哈” 帐内众僚轰然大笑,他们要尽情享受胜利者的得意:“我知道,这是敌军主将,大唐国公”“十多年跟着老可汗的时候,本将就和他打过交道了,我们是老相识了。” “.定襄大战时,他就是副帅,现今还是副帅,真是没长进啊?程咬金,你是要当一辈子的副帅吗?” “程咬金我知道,此人可是个滑头,每次跟着李世民和李靖,打胜仗的时候就冲在前面,一打败仗,立马就溜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次抓到他时,他就装晕。” “估计是看到咱们大军杀来了,想跑又不好意思。” “就借着昏倒,想让下面的人把他抬走,这样即能躲避战败,又能心安理得。谁知道他没安排好,下面的侍卫们也慌了神,最后才被我们给逮到的.” “哈哈哈” 众人看到大汗施罗叠开了个头儿,就知道没打算招揽此人,于是七嘴八舌的,极尽奚落之能事,满口嘲讽。你一言我一语的,引的轰堂大笑,气氛极为热烈。 “哼” 程咬金背负双手,挺起胸膛,冷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刮随你们。你们都是草原上有头有脸的人,莫要做此小人之举,凭得让人看清了。” “哟” 卓里不见施罗叠脸色阴沉,走出门外,不一会儿,拿了一只鞭子进来。 ‘啪’的一声,在空中抖了一个鞭。 “你一个败军之将,成为我们的俘虏了,还他么的装什么英雄,看我刹刹你的威风。”说完,抬起右手,就准备在大厅广众之来,给程咬金来顿杀威鞭。 “等等。” 施罗叠轻喝一声,止住了卓里不,他当然想出口恶气,却不想让突厥人如此折辱一个大唐将军。自家的狗,自己可以收拾,却不能让外人欺辱。 卓里不是头号狗腿,很是听话的收回了鞭子。 实际上卓里不头脑十分精明,在抽鞭子之前,作了那么多的慢动作,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也不是凭白无故的。其实就是在等大汗的反应,若是大汗不制止,就是默许,自己自然好好帮大汗出出气。 若是大汗阻止,那自己做了恶人,让大汗来施人情。 是以无论如何,这个马屁都拍了出去,能获得大汗的赏识,端得是进退两便。 果然,施罗叠赞赏的看了卓里不一眼,随后慢慢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了程咬金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比十六年前老了不少的面孔。 程咬金也是双眼圆睁,怒气汹汹的看着这个老对手。 两人冷冷相视,程咬金表面平静之下,内心却是蓦然一惊。他记得当年这个施罗叠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货色,听说受了委屈还会在颉利面前哭鼻子。 这才十多年不见,对方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身形魁梧比已更甚,五官棱角分明,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头发如一狮鬃般披在脑后。混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站在那里渊停岳峙,深不可测。 从那依希熟悉的面庞还能认出来,确实是那个施罗叠,只是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同了。 都说十年磨一剑,这位颉利世子经过右贤王十年的压制,一朝得困,便如龙飞九天,把大唐搅的天翻地覆。 程咬金心中一沉,对方身上那种百战余生的气质,他只在李世民身上看到过。只看对方那冷静幽深、莫视天下的眼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该死,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敌人,说什么他也不参和这一摊事儿了。 天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大唐有了千古一帝的李二郎,草原又出了一个力压天下的右贤王,现在这位传说中窝囊如同傀儡般存在的施罗叠,也变得神鬼莫测,英武不凡。 可现在,大唐的天可汗被自己人给废了,和中原有着香火情的右贤王又身受重伤。赶在这个关键时侯,施罗叠又横空出世,这对大唐来说,真是一种灾难。 ‘世族啊,世族,你们下手太早了!’ 程咬金喃喃道:‘若是天可汗还在,哪能论到这竖子猖狂。李世民是给你带来了威胁,挡了你们的路,可他的存在,也能震慑天下,让四方宵小不敢乱动。’ ‘天可汗才退场不到半年,突厥人就杀入了大唐腹地,把中原江山给搅成一锅粥,你们也被突厥人给杀的鸡飞狗跳。此刻,没了保护你们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两人针锋相对,如同两只不期而遇的猛兽一般互不相让。这种气势之间的对比,最显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帐内群獠都是不自觉的禁声,默默的看着两人相斗。 程咬金阅历丰富,人生经验极累厚实,他不相信单纯的比拼气势,会输给一个小字辈。 (本章完) 第1182章 投名状(上) 第1182章 投名状上 而做为李言分身的施罗叠更是见多识广,久经沙场,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已逼近人屠白起。就算不借助内力,仅凭着这些煞气,就能轻易碾压当代任何人。 何况,若是李靖和魏征这样的人物,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混身浩然正气,自己还能有所不如。对上程咬金这么一个狡猾之辈,完全不在话下。 最终,程咬金力不能支,额上沁出豆大的汗水,还是下阵来,收回了目光。 “哈哈哈,大汗威武!”帐内群獠见自家大汗胜出,纷纷出言喝彩。 “程咬金,本汗此生最忌惮者,就是李世民。” 胜过一个程咬金,对施罗叠来说轻而易举,他也没有得意,而是淡然一笑:“其实本汗早就可以反了右贤王,只是他和李世民两人一唱一喝,稳稳的控制着整个天下。” “若是本汗和右贤王内斗,只会便宜大唐。” “是以本汗一直在等,和天可汗比起来,本汗还年轻,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本汗在等李世民故去,也在等李靖、秦叔宝、尉迟恭等将老去,更在等你们内斗,自毁长城。” “终于等到了你们这样的废物领兵,若大唐都是你这样的水准,本汗何惧大唐” “哼!” 看到施罗叠一幅小人得意的嘴脸,程咬金不忿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大唐有的是将才,你别嚣张?” “哈哈,李绩已经败在本汗的手上。” 施罗叠仰天一笑:“就算侥幸脱得一命,大唐皇帝也饶不了他。而你更是成了我们的俘虏,这河北大地,还有谁是本汗的对手?齐王吗?那个连毛都没褪的纨绔子弟?” “程咬金,别说本汗没给你机会。” 说到一半,施罗叠话锋一转:“只要你肯投降,本汗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休.” 程咬金愤怒的拒绝刚出口一半,顿时眼珠一转,脸色急剧变化起来,他突然想到,大唐君臣都小看了这个人。 此人比右贤王和颉利对中原的威胁都大,这次侵入大唐,所做的一举一动,尽显对方的智谋、勇武和胆魄。两次大战下来,损兵折将如此,也不急着离开,莫不是有什么依仗。 若是自己假意投靠,然后摸清对方的情况,搞清对方的底牌。大唐未来应对起来,还能有的放矢,或许也能赎些自己罪过,把这盘已死的棋给盘活。 想明白了这些,程咬金仰天一叹:“唉,形势比人强,落到如此境地,也没有办法了。大汗,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我愿降。” 呃. 帐内众人之前虽然百般嘲讽之能事,却也知道大唐的将领都是硬骨头,不会轻易低头。而施罗叠之前几次奚落,就是为了把程咬金投降的路子给堵住。 这个先例可开不得,不然以后唐将有样儿学样儿,风气就乱了。 没想到刚刚那么硬气的程咬金,这么爽快就降了。不过施罗叠略一思索,心里暗骂一声,这老匹夫一定是想借着投降之机,获得自由,好找机会逃走。 只是如今,情势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再反悔也有些不合适。 说实话,虽然对程咬金很是不满,施罗叠却没想过要杀了他,只想折辱一番,让他没了和世族皇权周旋的底气,然后再做安排。 略一沉吟,施罗叠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也知道怎么用这颗棋了。诡异的一笑:“好,即然程将军愿降,那本汗也当接纳,不过,本汗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诚心的。” “万一你假意投降,实际上打着居心叵测的主意,意图刺杀本汗呢?” “那大汗要怎么才能相信?”程咬金脸上带笑,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对面这小子可不可糊弄啊? “简单,只要交上投名状即可?” “投名状?” 程咬金做过一段时间的剪径客和山塞里的土匪,自然知道这所谓的投名状,就是要断了自己的后路,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不会回头,和他们走到底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退路,只有硬着脖子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卓里不?” “下臣在。” 施罗叠转身对着自己的头号马仔吩咐道:“我们不是还俘虏了几十名唐军将领吗?把他们都带上来吧?” “是,大汗。” 卓里不应诺一声,转身离去了。 没过一会儿,二三十名五大绑的年轻人被带了上来,都是陇西飞骑中的将领。 “程帅,是你?” 说话的正是南线十万陇西飞骑的万人将韦德铭,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家长,韦德铭涕泗横流的说道:“我和兄弟们都担心你,生怕你出事。”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 如今众人都为阶下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看到众多年轻的面庞,都是一脸委屈和亲切的看向自己,程咬金也是唏嘘万分。他对这些人即是恼怒,又是心疼。施罗叠皱了皱眉,这些人大多都是千人将,还有几个万人将。一般的军中,能混到这个程度,最低都是朝中正五品的武官了。而在陇西飞骑中,却都是些没经过大场面的毛头小子。 陇西飞骑的普通军卒倒是训练有素,只是可惜了。所有的领兵之权都在这群世家子弟手中,一只羊率领的一群狼,是打不过一只狼率领的一群羊的。 这样的军队,交给这群人,真是白瞎了。 如今身陷敌营,众人眼中大多露出的都是害怕和胆怯,还有着对未知命运的担忧。面对帐内这些如妖魔鬼怪般的突厥人,不少人的身体都是吓的瑟瑟发抖。 再也看不着平时欺负百姓的那股桀骜不训和耀武杨威了。 “你们都是本汗的俘虏,照理说,无论生死,都是本汗一言决之。” 施罗叠打断了众人的寒宣:“现在,本汗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现在你们分成两帮人,年轻将领们一边,程咬金一个人一边,你们就在大帐前的空地上厮杀。” “胜者生,败者死。” “若是你们这群将领胜了,本汗可以马上放了你们,还给你们备上马匹,还你们自由;” “程咬金,若是你胜了,本汗就接受你的投降!” “什么.” 程咬金豁然转头,他没想到这个施罗叠如此歹毒,心机这么深。这些将领们不但都是大唐将领,还都自己的部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关陇各大世族的子弟。 一旦自己杀了他们,就是回到长安,自己也挡不住他们的报复,必死无疑。 好一个‘投名状’,真是阴险啊! 他还没说话,对面的人群脸色大变,蓦然间安静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施罗叠和程咬金,随后有人大声斥道:“程咬金,你是我们大唐的将领,竟然投降突厥人?” “呸” “枉我还以为你是军中柱石,沙场老将,以为你榜样,更为能在你麾下而感到自豪骄傲。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死则死而,我辈自入军伍,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就是一死吗?” “你竟然为了苟且偷生,屈膝事敌,做出这种辱丧国体的事情,呸,真是败类” “.” 程咬金还没说话,对面的人就开始狂喷起来,把程咬金骂了个狗血淋头。 施罗叠见状,眼皮微迷,眼中一道杀气闪过,挥了挥手:“卓里不,赶出去。” “是,大汗。”卓里不忙把那些人拖了出去,直到走出大帐,这些人斥责声音还在传来。 出得营帐后,他叫来一队侍卫,把汗帐前的场地清理干净,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又叫来几百悍卒弓上弦,刀出鞘,把这二三十人团团围在中间。 一队人上前把这些人的绳子解开,在地上丢下了二十多把横刀。 “大汗一诺千金,待会儿是你们死,还是程咬金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好好表现。”卓里不也很是看不起这群二世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这二三十人,在数百突厥人的虎视眈眈下,瑟缩的聚在一起,趁着程咬金还没到的时间,开始交谈起来。 “窦二哥,我们真的要和卢国公交战吗?”说话的是于氏的嫡系支脉子弟于石,一个千人将。 叫窦二哥的还没回话,另一名宇文氏的千人将宇文庸就不耐烦的斥道:“什么卢国公,你刚刚没听到吗?他已经打算投降突厥人了,现在就是程老贼,不是大唐的卢国公?” “就是,从他降贼的那一刻,就和我们不共戴天了。” 独孤氏的一个年轻子弟道:“程咬金可是熟知我大唐内情的,他要是帮助突厥人,那我们要想彻底剿灭他们就更难了。杀了程老贼,即能避免壮大突厥人的力量,又能为我们大唐除去一害,何乐而不为?” “不错,何况,只有杀了此僚,突厥我才会放我等离去。”侯莫氏的千人将眼中眸光一闪,带着众人都理解的深意。 这个理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高贵无比的世族子弟,落到突厥人手中,也和猪狗一样,平时人人尊敬的贵族血脉,在突厥人眼里,连个畜生都不如,这些天不知道死了多少。 看到平时和他们一样身份的子弟将领们一批批的死去,让他们也无比惊慌。原来他们的命一样不值一钱,和那些贱民黔首一样,突厥人想杀就杀。 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平时那些庶民会那么怕自己,当遇见威胁自己生命存在时,谁不害怕? 甚至,他们比那些贱民更怕死,因为他们活的更滋润。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战争的残酷性了。上了战场,我命由天不由己,谁都是一堆烂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本章完) 第1183章 投名状(中) 第1183章 投名状中 另一边,进了帐内的卓里不抱拳道:“大汗,演武场都已经准好了。” “嗯。” 施罗叠走到一脸冷漠的程咬金面前,微微一笑:“程将军,我知道,你不怕死,更不像刚刚那群纨绔子弟那么好糊弄。只是,现在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要么杀了他们,你活下来;要么你横死当场,仍然是个叛将。” 唔. 程咬金微怔,略一思索,脸色猛然一变,愤怒的看向施罗叠,心里无声的咒骂着,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刚刚那种对阵的规则一出来,就让世族将领们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他们甚到没等自己解释,就急不可耐的往自己头的扣屎盆子。最开始程咬金还以为他们被蒙蔽了,现在才发现,那些人头脑灵活的很,哪里是被蒙蔽了。 他们是怕自己出口解释,从而无法把自己定为一个叛徒。 若是自己不是叛徒,那他们就没办法对自己下手,斩杀主将,可是大罪,就算他们不在朝庭管束范围内,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充许的。 反过来,只要定死了自己的叛徒身份,他们就能理所当然的斩杀自己,即能完成突厥大汗的条件,获得生路;又能给自己一个心理交待,仿佛他们真的杀了一个叛徒,于国有益。 把贪生怕死的懦弱,隐藏在光明正大的义举之中,陷入这种困境,无人能逃。 对方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施罗叠早就清清楚楚,对方刚刚迫不及待的指责程咬金的同时,也不敢对自己这个大汗和突厥人有多埋汰,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些人是没有底线的,为了活着,什么都干得出来。 或者说,没有经过长期的锻炼和考验,没有血与火的浇灌,民族大义的洗礼,没有人在面对死亡时不害怕。 贪生是理所当然的,怕死更是人之常情。 “程将军,你不忍心对他们出手,可他们为了活命,却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你。” 施罗叠的声音犹如一个魔咒般在程咬金心里蛊惑:“而且,别以为你一死,就能安生了。除非你在十天前就死在战场上,那你就是大唐的英雄。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被俘虏了,再死就说不清了。” “那些人杀了你,为了给世族和朝庭一个交待,也会把你塑造成一个叛徒。” “对错不在真理,是非只凭强弱。” “他们背后的关陇世族有多强大,你比本汗更清楚。他们别说不知道真相,就算知道,也会在朝堂上对你百般攻讦,把你死死的钉在耻辱柱上。而朝庭得罪不起世族,又不想背上一个冤屈忠良的骂名。” “也会顺水推舟,牺牲你一人,顾全大局。” “外面那些人就是未来的朝堂重臣,他们更不会允许有人为你翻案的。你若死了,不但家小难保,恐怕也会在史书上记上一个降将的恶名,遗臭万年。” 看到程咬金不断变幻的脸色,施罗叠微微一笑,这些自诩占着大义的人,总是要求别人做出牺牲维护大局。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任务落到自己头上了,他们能不能坦然接受。 唔.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程咬金被吓的倒退两步,一脸惊慌的看向施罗叠。 随即张开大口,猛然向施罗叠的脖子咬来,岂图与其同归于尽。 施罗叠早有所料,轻松后退,卓里不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和几个侍卫死死的按住程咬金。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现在就杀我,玩弄阴谋诡计,陷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程咬金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看着施罗叠,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咬碎嚼烂了吞下去。 程咬金没想到,草原上怎么会出了这样一个卑鄙无耻,又阴险毒辣的枭雄。刚刚他都已经绝望的做好了被人杀死,以自己一死,来保全在长安的家人。 没想到,对方的算计竟比自己想的更加难缠。 他知道,对方说的很符合实际。若是自己死在突厥人手中,那自然是为国捐躯。若死在关陇的那群小子手中,就算是死了,也要背上一世的骂名,子孙后代也无法翻身。 再遇上几个心狠的,为除后患,直接斩草除根,杀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也不是没有可能。 施罗叠淡淡的看着,心中一片冰冷。 你们处在强者地位的时候,随意摆弄别人,视忠诚于无物,更不把帝王放在眼里。即然你无视规则,信奉弱内强食,那么自己就用丛林法则来对待你们。 狼吃羊如果是天经地义的,那么被虎吃,也是顺理成章的。 今天是程咬金,以后还有那些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世家大族,皇权败于你们,是你们太强,皇权太弱;那么,如今你们又败给别人,那就是你们太弱,突厥人太强了。一群高高在上,视百姓如蝼蚁,总是欺负他人的所谓肉食者,是不会感受到弱者的痛苦的。 只有把他们放在弱者的位置上,让他们也感受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他们才会明白,仁义和善良为何物。也才会懂,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 汗帐门前的空地上,程咬金一身盔甲,手持一把长槊,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神情十分复杂,悲哀中透着无限的萧瑟,似是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而在他对面,有二十多个年轻人,手持横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他们拿周围的突厥人没辙,可一个仗着往日功勋的年迈老将,却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几百突厥汗庭精锐军卒围在四周,以防他们出现不可预测的动作。 程咬金看着对方这么谨慎,知道无机可趁,他很想和对面的世族子弟们好好沟通一番,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只是看到对方敌视的目光中,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 踩着自己的尸骨就能活着回去,他们不会听任何解释的。 世族子弟的众多少年将领们,见程咬金一身甲胄,还有长槊在手,而自己一方却身着绵衣。想抗议一下,不过看到自己一方这么多人,对敌程咬金一人,还是识趣的没有说什么。 万一自己要求甲胄,而对方要求一对一,算下来,还是自己这一方不划算。 施罗叠搬了一把帅椅,坐在汗帐前面的高台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见众人都准备好了,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三丈高的金色狼头大纛旗在北风下,都快飘成直角了。 淡淡的吩咐道:“天怪冷的,别耽误了,开始吧!” “是,大汗!” 卓里不一挥手,校场中的突厥将领大声道:“你们双方,只有一方能活下来,胜者生,败者死,开始!” “杀!” 话音一落,世族将领们哗的一声,冲上前去,把程咬金团团围住。不等程咬金说什么,举起手中的横刀,就砍了上去,一幅要把程咬金躲碎的样子,手下没有半分留情。 程咬金见状,心中恼怒。 这些小比崽子们,打仗不行,对自己人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即然你们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了。 真以为自己年事已高,就提不动刀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极静到极动,程咬金一步迈出,前一刻还如一头病猫,转眼之间,就化为一头猛虎。老迈的身躯里,骤然暴发出极强的战斗力,不退反进,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就冲了上去。 一寸长寸强,一丈长的马槊比起三尺长的横刀来,占据的优势不是一点儿半点。 一个横扫千军,几个年轻将领中的横刀被金铁槊头拦腰打中,重力之下,竟脱手而出。没了刀,几人中门大开,程咬金若是趁势攻进,必然可以轻易将几人斩杀。 可程咬金却退了回来,与后面的来人战成一团。 这几人愣了片刻,知道是程咬金手下留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校场中央。 这时,宇文氏的千人将宇文庸怒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刀捡回来?” “可是,程将军他?” 见其中一人脸色纠结的辩驳,宇文庸上前低声道:“没什么可是的,别忘了,我们是世族,维护的是自家的利益;而程咬金是武将,是皇权的拥趸。”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没什么香火情可讲。” “你们看看周围的突厥人,他们大汗下令了,断难更改,我们和程咬金只能有一方活下来。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活,生死面前,容不得半点差池,难道你们要害死我们吗?” 侯莫氏的千人将也凑过来,神色俱厉的说道:“宇文大哥说的对,如今我们落到这番田地,都是这老匹无指挥失误,他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吗?二十万兄弟袍泽,就这就么横死沙场。” “突厥人固然可恨,这程老匹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然打算投靠突厥人,真是可耻,我们要活着回去,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朝庭。免得他假扮自己人,带领突厥人攻伐我大唐城池,造成更大的灾难。” 在两人的蛊惑下,堂而惶之的正义理由,掩盖了内心的懦弱和怕死,这几人不再犹豫,捡起横刀,坚定决心,又冲了上去。 (本章完) 第1184章 投名状(下) 第1184章 投名状下 这边程咬金已经越打越恼火,看到对方如附骨之蛆似的,一波又一波冲上来,自己多少次手下留情了。这些人却不知感激,转身又拿着刀不要命的杀了上来,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又是一招泰山压顶,打退了众人后,程咬金柱着长槊,气喘吁吁的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诸位,虽然我们隶属不同,都是军中袍泽。你们何必要苦苦相逼,自相残杀,这分明是突厥人的诡计,老夫不想信你们看不出来,为什么还要中计?” 人的名,树的影。 做为名震三名的老将,他们还是颇为忌惮的,这么半天都拿不下来,他们也有些着急了。相互使了使眼色,宇文庸义正言辞的大声质问道:“程咬金,你身为大唐武将,如今兵败河北。” “不思报效君王,反而投敌卖国。” “若我是你,就束手待毙。上报国恩,下也能告慰死在你帅旗下的数十万我陇西儿郎们的在天之灵。” 贺兰氏的千人将也是附合道:“把二十万将士葬送在沙场上,我若是你,早就拔剑自尽,十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可你程咬金身为威名赫赫的武将,苟且偷生,还投了突厥。” “你有何面目回长安去见皇上,又有何面目对得起太上皇的在天之灵?” 呃. 贺兰氏的小子,嘴巴秃噜的快,竟然忘了李世民现在还没死呢?坐在高处的施罗叠眉头一皱,厌恶的看了看这群二世祖们,他们一个个的,也没觉得此话有什么不对。 这说明,在他们心里,李世民早就已经死了。 程咬金听到这番诛心之一言,神情一震,脸色巨变,仿佛受到天大的刺激,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正在这时,宇文庸眼神一亮,猛然道:“快,趁他心思恍惚,杀了他,上” 说完,他双腿一屈,猛然反弹,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跃之空中,一招力劈华山,势大力沉的朝程咬金的脖子砍了下去。对方虽身着盔甲,却没有戴头盔,更没有护胫。 若这一刀砍中,程咬金的脑袋下一刻必然冲天而起。 正在这时,刀光一闪,刺眼的太阳光芒瞬间冲进程咬金的眼中。他骤然一惊,清醒过来,想后退已然来不极了,因为后面几把横手正直直的捅了上来。 只要一退,立时就会被捅上几个窟窿。 打了一辈子的仗,程咬金的全局眼光或许差了些,可临场应变,却是不输旁人,电光火石之间,他不退反进,狠狠的向宇文庸怀里撞去。 两人都在快速接近,程咬金此举也大出宇文庸的意料,不过他也没犹豫,眼神露出一股狰狞之色,右臂又加了三分力,使劲回拉,刀锋依然朝对方脑袋上扑去。 只见两团人影瞬间相接,嘭的一声,宇文庸被撞飞了。 程咬金的肩膀上的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不过幸好他在最后时间,调整了下身子,朝着脑袋上去的刀锋,砍在了肩膀上。明光铠的护肩虎头兽被一刀砍飞。 刀锋也穿破甲胄,在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横,红色的鲜血瞬间溅了出来,空中飘起一团血雾。 “啊”程咬金如受伤的猛虎啸山林一般,仰天惨叫一声。 随后低下头看了看左肩上的刀横,程咬金怒众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啊,你们这群狼崽子,老子处处手软,你们却刀刀下死手,即然这样,就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真以为老夫年迈,就提不动刀了吗,杀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刚刚一交手,他就知道,这些人练的都是架子。 世族子弟们,自小都生在密罐里,从来没有吃过苦,哪知道底层人如何挣扎求生,更不可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去精进武艺。平时那些下人家将们处处相让,他们还真以为武艺超群了。 有战力而没有战心,有精良的战马和装备,却没有和敌人殊死一博的必死之心,这才是陇西飞骑战败的真正原因。 若真是侯君集当年精心训练的飞虎骑,就算打不过,程咬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突厥人虽多,却吃不下自己。现在倒好,你们磨砺不够,现在却把责任都推给自己。 现在就是这样,可想而知,若是这些人回到长安,又会是如何埋汰自己。 死了还要背上千古骂名,他程咬不甘心。 在这短短一瞬间,万般头一闪而过,程咬金热血上涌,决定死中求生。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然没有了丝毫感情,冰冷刺骨的目光,让远处的施罗叠都是心中一悸。 程咬金知道,自己年事已高,体力有限,若再心慈手软下去,一旦力量耗尽,就是死路一条。 何况现在也已受伤,身上的精力更是源源不断的随着鲜血往外流,这样时间就更短了。若是不能在最短时间,把这些小王扒蛋们干掉,就是想反击都没有机会了。这次不待对方进攻,程咬金抢先冲了上去。 如饿虎扑食一样,长槊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着人群中刚刚起身的宇文庸就刺了过去。 这一击,迅雷不及掩耳,如同慧星袭月,宇文庸瞳孔一缩,这一式和之前的处处留情截然不同,他感觉到自己完全被槊仞前释放的杀机锁定了,无论朝哪个方向都躲不过去。 刚猛的杀机迎面扑来,最后关头,宇文庸拼尽全力挥舞着横刀,砍向槊仞,并大喊道:“程咬金,尔敢,我是宇文氏的嫡系子弟,你敢杀我,宇文氏和关陇世族不会放过你的。” 持槊的程咬金冰冷的脸色微微一变,略一犹豫,随即又加了三分力道。 ‘铛噗.’ 两道声音接连传出,前面是横刀劈到了槊杆,却被反弹了出去。 第二道是长槊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入了宇文庸的胸膛,槊仞入肉声和鲜血飙出来的声音,让整个场地都静了一下。 开打一刻钟后,出现了第一个损命者,宇文氏的小公子宇文庸,陨落。 “你” 程咬金猛虎下南的姿势中,前方的槊仞上的宇文庸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惯穿自己胸前的金铁槊头,嘴里鲜血大股大股止不住的往外涌,他艰然的伸出手指了指程咬金。 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眼神一黯,脑袋一歪,就此谢幕。 贺兰氏的千人将,愤怒的看向程咬金,大吼一声:“程老匹夫,好胆,你敢杀我们世族子弟?兄弟们,大家一块上,杀了这个叛贼,为大唐除去这一个祸害。” “杀” 见了血后,众人都是热血上涌,如同困兽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杀了第一个,就不会再对第二个留情,程咬金面对扑来的群狼,淡然一笑,抽出长槊,如虎入羊群般的冲了上去。 随后,横刀匹炼飞舞,长槊探出如龙,双方再也不留情面的厮杀了起来。 事实证明,再衰弱的老虎也是老虎,再强悍的恶犬也不是对手,只用了盏茶时间,二十八个世族小将,就被程咬金杀了二十个,只剩八人混身是伤,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 对面大发神威,满头白发的程咬金,站在一群尸体中,如一头盖世魔神。 这八人已经被杀破了胆,没想到程咬金老而弥坚,还这么能打。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贺兰氏的小公子,竟然撑到了现在。他捂着大腿上的伤口,柱着横刀,悲愤万分的说道:“程将军,难道你真的要和我世族做对吗?” “你要知道,这个大唐,就是我关陇世族一手建立的。” “就连皇上也不得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你不过是一个趁乱而起的武将而已。若是你放下马槊,自刎谢罪,我可以保证,我们世族会保全你的家小,让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程咬金神色一悲,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关陇二十多家核心世族,几乎一大半的嫡系子弟死在自己手中。若是真放了这些人回去,那自己的家小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朝庭不治罪,世族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别说他们不知道突厥大汗的诡计,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容得下自己的。今日之后,自己与关陇世族已是不共戴天,再也没有了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贺兰小将的话还提醒了他,是了,世族是世族,皇权是权,连皇上都要受困于世族。 太上皇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消除世族政治,恢复家国天下。当今皇帝虽然看似与世族同心一体,内心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或许也对世族十分忌惮。 只要自己站到皇帝一边,篡夺皇帝对世族下手,自己程家未必不能死中求活,杀出一条血路。 原本程咬金也知道世族强大不可撼动,这才一脚踏两船。现在机缘巧合之下,自己与世族结下了这不共戴天之仇,再也无法调合,那只能站在皇上一边,和世族斗到底了。 心中升起了一丝隐诲的希望,程咬金脸色一冷,提着长槊,就上前而去。 (本章完) 第1185章 无情杀戮 第1185章 无情杀戮 “程咬金,你当真不怕死吗?” 窦氏的小将用衣袖一抹嘴角的鲜血,也是厉声大吼:“你就是不顾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程家几十口子。你还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十几个孙子和外孙,你想害死他们吗?” 程咬金不为所动,脸色冷峻,硬起心肠,他知道从杀第一人开始,他就没有了退路。只希望太极殿里的皇上,看在自己杀的都是世族子弟的份上,饶了自己一家老小吧? 他头脑极为聪明,深谙世情,当然知道皇权和世族之争,也知道对于皇帝来说,这些世族力量有多可恶。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敢在两大势力之间小心的周旋。 处事圆滑,轻易不得罪人,是他程咬金的立世原则。 可现在,随着一场战争,全都改变了。 从兵败河北的那一刻起,他就和关陇世族不共戴天了,也只能跟着皇权一路走到黑了。 杀一个是杀,全都杀了也是杀。 只有做的够绝,突厥大汗才能相信自己,自己才能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才能掌握更大的权力;有了权力,就有了利用价值,他才能与长安城里的上位者们谈判。 这个投名状,不单单是给突厥人的,也是给太极殿龙椅上的皇帝的。 程咬金混了一辈子,知道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仇人的道理。 若是自己毫无价值,自己的家小们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只要自己有权力,在突厥人的势力中有地位,那皇帝就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儿女。当年一个中原的落魄书生,逃到了草原,就成了威震天下的右贤王。 朝中的上位者们,就不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右贤王吗? 把程家老小都赶尽杀绝,到时候自己挥兵南下,就没有了一点回转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程咬金再不犹豫,心硬如铁,提起长槊,朝剩下的几人杀了过去。 长槊飞舞中,一片片血绽放,一颗颗人头滚落,一道道或哀求或怒骂的嚎声不断传出。 “啊” “程老将军,饶命啊.” “不要啊” “程咬金,我曹你么.” “你他么的不得好死.” “.我世族一定要将你们程家满门诛杀,一个不留,让你们全家一块到阴曹地府里陪着小爷” “.” 片刻之后,场中彻底安静下来。 一场惊彩的戏码,就此落幕,看得周围的突厥人和众首领都是唏嘘不已。看着混身是血、杀气腾腾的傲立于尸体中的程咬金,满头白发,年近古稀竟然还能有此战力,众人都是忌惮不已。 正在这时,突厥人围笼的圈子一分,一道人影大刺刺的走了进来,直接来到程咬金面前。 此时的程咬金,就如同一头杀红眼的老虎一样,手中又有长槊,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周围的突厥士卒都下意识的拉起弓箭,对准了他的身影,只要他敢有异动,马上就是万箭穿身。 程咬金看着一身白色狼袍大氅,双手空空,视自己于无物,释放着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霸气的施罗叠,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随后将长槊狠狠一笃,插在了地上。 双手抱拳,单膝跪下道:“末将拜见大汗,蒙大汗不弃,程某愿自此追随大汗,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之前有所冲撞,还望大汗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末将。” “哈哈哈” 施罗叠也是无奈,本来不想让此人归降的,只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只好顺势而为了。 他不是神仙,不能控制所有的事情。 不过,丰富的人生阅励和强大的实力,让他对局面有极强的驾驭信心。对各种随机而来的意外变故,也并无太大抗拒,接下来的计划,再做调整就是。 此时当着众人的面,施罗叠豪气冲天的一笑:“程将军可是大唐军中为数不多的擎天支柱,声名赫赫,本汗也很是倾慕。有程将军相投,本汗何愁大事不成。” 一句话定了性,程咬金和周围箭霸弩张的突厥人都放了心。 看到程咬金身上的几处伤口还是往外淌血,施罗叠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让族里最好的巫师来,为程将军包扎伤口。” “将军快快请起。” 扶起程咬金,施罗叠拉着对方的手,一脸满意的说道:“将军先去治伤,晚上来汗帐中。本汗备下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也庆祝本汗得到将军这样一员良将。” “本汗手下还有不少英勇善战的部族将领们,晚上给将军介绍一下,以后大家就是袍泽了。”“多谢大汗,臣誓死相随。” 即然决定了在突厥人里混,程咬金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心一意的奉迎起来。他相信,凭借自己长视善舞的交际能力,一定能在突厥人里混得风声水起。 不输当年的右贤王 “嗯,去吧!” 施罗叠满面笑容的挥了挥手,程咬金随着几名侍卫,下去医治去了。 看了看满场的世族子弟尸体,施罗叠皱皱眉头。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势力能承载做威做福的人是有限的,也有一个比例,一旦超过了,这些人的数量太多,必然会促进大洗牌的时间。 一个英明的君主,或者说一个健康的体系。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下,就如同水塘里的鱼。大鱼太多,不但会影响到小鱼的生存,就连他们自己也会生存不下去的。清理一下,给小鱼留下生存空间。 而剩下的大鱼们,也能放心的继续生长。 就像无信之人的对手,并不是守信之人,而是其他无信之人;贪腐官员的敌人,并不是清廉之吏,而是其他的贪官;这个数量的无限增加,早晚会让整个体系崩盘。 只有让这个寄生群体的数量占比足够稀少,不影响大势,才能更加安全,这就是为什么要焖声发大财。 不是玄学,而是有深刻的内在逻辑做支撑的。 愚蠢的人为了求得内心的安全感,总是希望占便宜的人更多,寄希望于法不责众,用群体数量来消弱个人内心的愧疚和不安,而敌视那些维护体系的人。 却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加速了谋利模式的败亡。 反过来,他们应该尽全力去扼制其他人的贪心,打击那些钻漏洞的人;尽量去保护那些勤劳、正直和善良的人,他们才是财富真正的创造者,这样的人越多,自己就越舒服。 他么的,要是一个群体中的所有人,都成了偷奸耍滑之辈,那还坑谁去? 那时想要坑人,就得付出更大的心血和成本。 大唐经过几次改朝换代,虽然和上层的权力争斗和百姓的土地兼并有关,可未尝不是因为这些享乐的人太多了,体系自动触发了清理机制,以做减负。 为什么每次改朝换代后,或者大混乱后,朝庭都能再度平静一段时间,就是这个道理。 大乱大治,小乱小治。 治世有时候并不是君主多英明,臣子多能干,纯粹就是因为负担少了,减少了掣肘,朝庭能轻装上阵了。 合理的战争,对目前的大唐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这些人败在自己的手中,总比未来败在安禄山、史思明,或者黄巢的手中要好吧! 至少自己不会血洗长安,在天街铺满公卿骨的。 在施罗叠看来,上层的权利斗争,不管多激烈,只要不影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就没多大关系。权利系统越到上面,其争斗就越残酷,进了这个斗兽场,去谋那份天大的利益。 那祸福就只能靠自己,胜败各凭本事。 而普通百姓,流最辛苦的汗,吃最干净的饭,自然不能为别人去承担这份责任。 吩咐了手下人清理现场,施罗叠挥了挥手,众人散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穿着突厥士卒打份的汉人青年,在几名突厥人的挟持下,一脸煞白的也混在人群中离开了。 施罗叠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 这两人正是世族将领中的两人,他当然不会傻到让所有世族将领都让程咬金杀完。万一那些世族消息闭塞,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幕,那他不就白干了吗? 待过后,吩咐下面的人,趁着‘不小心’,让这两个人逃回去,自然能把今天的这一幕传到大唐内部。 世族一旦得知,自然会和程咬金不死不休。 挑拔离间就要两头儿使力,无论程咬金愿不愿意,他都要站到关陇世族的对立面。想要活下去,就得帮着皇帝把世族给清理掉,否则,他就永远别想安生。 施罗叠嘴角一勾,程老狐狸一惯滑头,总是喜欢‘顺势而为、因势利导’。 即然这样,那自己给你布下一盘无可抗拒的滔滔大势,偏要让你做个逆势而上的改革先锋,和关陇世族斗到低。看你这条泥鳅还往哪里逃,还怎么因势利导? 以后的大势,就是帮助皇帝解决世族。 高手谋势,以利弊驱之,你个人忠心与否,有那么重要吗? 只要你对你自己是忠诚的,只要你会权衡利弊,只要你信奉利益致上,就不得不往自己安排的路上走去。把江山社稷的安危,寄托在某些臣子的忠心与否上,无疑是愚蠢的。 因为人心会变,趋利避害的人性,却是永恒不变的。 (本章完) 第1186章 皇帝出乎意料的反应 第1186章 皇帝出乎意料的反应 大唐开元元年正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朝庭对外宣布了在河北取得大捷的消息,经过中枢几位朝臣的修饰和润色,整个长安的百姓都振奋不已。 一战消灭突厥二十万骑兵,确实是属得上的大捷。 贞观三年冬的时候,李靖率唐军在定襄击败颉利,也不过消灭了几万胡虏,大部份的突厥人都四散跑掉了。颉利在遭遇大败之后,突厥人的势力退出河套,陷入了争权夺利的内乱之中。 大唐也赢得了十多年的和平岁月。 如今突厥新大汗施罗叠又率兵攻入河北,三十万人直接损失二十万,再加上之前陆陆续续的损失,现在估计也就剩下几万人,到处逃窜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平静。 百姓们不再关注河北的战事,如今的大唐十分强大,只要右贤王不南侵,他们就不怕。众人安心的过年,至于唐军的损失和两位国公将军的安危与否。 通报上没有说,他们也不放在心上。 元宵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全家团圆的节日,长安城几条主干道上,十分热闹,商家全部出动,在店门口和街道都挂起了各种形状的彩灯,各种摊位也做出了样百出的品类兜售。 再配上天地一片雪白,倒是颇有些浪漫。 元宵节一共大庆三日,从正月十三开始,到十五达到最高峰而结束。 百姓的节日,就是官府最忙碌的日子。无论是京兆尹还是禁卫军,都是全体出动,每天在街面上维护治安,确保各家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能安心的观看灯会。 不过,今年的灯会,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百姓尽情的欢乐外,整个长安的世族豪门,却是家家闭户,封门不出。一种压抑的沉焖和悲伤,笼罩着长安城,让人窒息。 朝庭的官员们都知道,河北的大战,出于稳定人心的需要,对外虽然宣布大胜,并且还纵容百姓继续庆祝节日,来维护朝庭的体面和新朝第一年的盛世太平。 实际上这个胜利,让人很是憋屈。 关陇世族的核心力量,二十万陇西飞骑全部折在了河北,与突厥同归于尽。 关陇二三十家的核心世族门阀,几乎家家带孝,户户挂白,每家都有嫡系子弟战死。 在这种情况下,关陇世族这个天底下最强大的势力,犹如一头受伤的猛虎,正默默的舔舐着伤口。他们正在痛苦之中,其他官员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过于高兴,以免触了霉头。 市井中的快乐和各大府邸冷冷清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年不但太极宫没有庆祝的意思,就连大明宫的皇太后长孙无垢,也在宫中的佛堂中为战死河北的二十万唐军祈祷,李世民的后宫嫔妃中,不少也都是各家世族的女子。 她们也有亲人战死沙场,自然也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皇上,二十万骑兵战死,其中有很多世族子弟也在其中。” 新任门下侍郎许尽忠,正在御书房内向李言报料着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据臣听闻,这些所谓的‘骑在马上的步卒’,实际是关陇世族的核心力量,战力非常凶悍,是多年训练的骑兵精锐。” “他们这次进入河北,打着普通边兵的名义。” “实际上是因为突厥人‘分田地’的举动,触及到了世族的核心利益。是以在河北世族的请求下,他们才出动。欲要将这股突厥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掉,扼住这股有可能动摇世族根基的风头。” “为此,世族们联合朝中诸位大臣,瞒天过海,把这股精锐力量伪装成了普通边军。又提前在皇上面前,营造突厥人实力大损的假象,就是为了在事后顺利‘功成身退’,继续隐匿。” “以免引起朝庭和皇上的注意。” “别人都是巴不得夸大战果,而他们却恨不得没有人能关注他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到这里,许尽忠脸上也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震惊,连他也没想到,关陇世族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这是什么? 这是私兵啊,怪不得他们能轻易改隋为唐,怪不得他们能牢牢压制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稳坐天下第一大势力的宝座。就连皇帝新旧更替,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若是他们不同意,皇帝也别想顺利登基。 许尽忠是江南人士,却在北方斯混,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所以对关陇门阀的损失也不放在心上。 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股突厥人如此猖狂和悍勇,突厥大汗也是个枭雄人物。竟不躲不避的和他们打了两场遭遇战,拼得个两败俱伤。” 许尽忠被朝中的这些世族们压了一辈子,如今被皇帝启用,自然是一心一意的替皇帝着想。世族受损,相对应的,就是皇权强势,他这个近臣,也是水涨船高。李言坐在御案后,眉头微皱,这次陇西飞骑全军覆没,关陇世族都慌了神,再也顾不上摭掩。别的不说,就是那家家户户的举哀和吊唁,就瞒不过有心人。 许尽忠也是从隋朝走过来的老人,关系网自然也是极广。 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再专门去一打听,自然就得到了事情的真像。若河北战事顺利,陇西飞骑悄无声息的消灭了突厥人,再把功劳往河北四周的府兵身上一推。 那些人乐得白白领个功劳,此事就能天衣无缝。 可现在却全军覆没,弄得天下震动,自然也就无法再隐藏了。李言其实不愿意打明牌的,就是躲在暗中,自己才占了这么大的便宜。现在全都弄到明面上,连许尽忠都知道了。 那自己就不能再装傻了,若是再装不知情,反而还会让人生疑。 关陇世族战死了二十万骑兵,谁知道背后还有没有了?再说了,就算没有军事力量,关陇世族在官面上的实力和其强大的经济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大唐有三根柱子,现在打掉了关陇世族的军事力量,也顶多是做到让这三大世族圈子的力量得到平衡,没有了一家独大的情况。 自己是要削弱,而不是完全毁掉。 是以在河北战役之后,现在的关陇世族估计也知道自己会了解到他们的‘豢养私兵’的情况。自己对此是什么样的态度,会不会趁着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落井下石,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段时间关陇出身的官员们,都是格外的低调,甚至是谨慎。 打完了,现在是要安抚一下的时候了,突厥人做恶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做好人吗? 就是要继续打击,还不能让人缓缓,休息一下。 安抚好了,稳定了人心,可以再进行下一次的打击嘛,这个不矛盾冲突。 “哎,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子的。” 李言惋惜的叹了口气:“世族在大唐北部边镇和各州府道的折冲府各级将校中,已经有很多子弟充任基层将领。就算十六卫的大将们,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想到,在此之外,他们还要蓄养私兵,真是让朕大失所望。” “是啊,皇上,臣也没想到,世族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真是其心可诛。” 许尽忠却是劝道:“此次河北战事,突厥人和世族都是损失惨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都没占到便宜,算下来,我们朝庭却是最大的得益者。” “皇上,臣认为您可以借着此事,打击世族,臣有三策可供” “尽忠啊,此言差矣!” 没等许尽忠说出来,李言冷肃的摆了摆手:“朕听诗经中有一句话,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不管怎么样,世族或许平时是有些跋扈,在面临突厥人入侵的事情上,却能勇于站出来。” “宁可串通朝中的官员,瞒着朕,也要把突厥人消灭掉。就冲着这一点儿,他们就是对我大唐忠诚的。” “可是,皇上,他们.” 许尽忠脸色一急,正要劝皇上不要太过狭隘,当趁其病,要其命。马上利用这个机会,夺回军权,稳固皇权,做一个名符其实的天子,而不是任由世族操控的傀儡。 “朕知道,他们蓄养私兵是不对。” 李言淡淡的说道:“可是在敌寇入侵的时候,他们不怕暴露,也要御敌的这份大义之举,朕不能无视。何况,他们为此,还供献出了那么多的族中子弟。” “二十万关中子弟战死,也是为我大唐而死的。他们不负朕,朕决不负他们。” 看到皇帝一脸坚毅的面庞,许尽忠沉默了,他不知道该鄙视皇帝的固执和迂腐,还是该钦佩皇上的仁慈和大度。以前都听说李承乾是个敦厚之人,今天他算是亲眼看到了。 此时,皇上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不可直视的人性光辉,显得格外伟岸,映衬的许尽忠反而略显龌龊和卑劣。这让许尽忠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的,十分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和他来之前预想的局面,完全不一样。 (本章完) 第1187章 安抚世族 第1187章 安抚世族 在许尽忠想来,皇帝苦世族久矣,好不容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肯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趁机发难,痛打落水狗的。只要自己投其所好,皇帝必然暗授机宜。 可现在皇帝好像没有这个意思,还对关陇世族甚为肯定? 此时的许尽忠心中很是纠结,皇上不是那种卑鄙阴险的小人,这让他打心眼儿里舒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恃奉的天子,是一个满肚子诡域伎俩的狡诈之徒。 另一方面,他又为错过这个打击世族的机会,感到无限的惋惜。 只是,许心忠没想到的是,李言不但不打算‘趁胜追击’,反而还打算退上一步,安抚一下世族。 “尽忠啊,你替朕办一件事?” “皇上,您请吩咐,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嗯,你知道太子和韦挺的孙子有婚约的事情吗?” 在许尽忠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李言缓缓说道:“太子也十五岁了,朕在他这个年龄,都已经娶了两个媳妇了。这样,这两天你替朕走一趟韦挺的府邸。” “就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太子不成婚,总是长不大。” “朕属意让太子和他孙女,早日成婚,若是他们韦府没有意见的话,朕觉得下个月的二月初二就是很好。到时候举办婚仪,朕和皇后,还有皇太后,都会出席,普天同庆。” 呃. 许尽忠傻眼了,现在关陇世族正是虚弱的时候,皇上不但不落井下石,反而还要大肆的举办庆典,这不是明显的在向天下宣告,皇帝对关陇世族依如往常的信任和倚重吗? 这是现下对关陇世族最大的支持,来自皇权毫无保留的支持。 河北大败,关陇世族伤了元气,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这段时间往来频繁,大有借此良机,联合起来挤压关陇世族权益的姿态。 而皇帝有了这个态度,就算蠢蠢欲动的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也不敢轻易妄动。 许尽忠是江南人,又在淮阳郡任过官。 是以他被皇帝看重,推到中书省后,就有不少江南世族的人找到他,企图拉拢他加入江南世族的阵营,增加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 许尽忠是知道皇帝对世族的真实态度,是以直接拒绝了。 不过,萧禹和岑文本这两位在中枢的江南世族重臣,在这段时间,也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劝皇帝消弱关陇世族的力量,变一家独大为三足鼎立。这不但对于他们,对于皇帝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 许尽忠对陇西飞骑的内幕了解,就是从这些人那里得到的。 只是他没想到,皇上用伟光正的理由,不但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还打算提前完成和韦氏的联姻,以此来‘帮助’关陇世族渡过难关,这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让他有些摸不住皇帝的脉络.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皇帝。之所以谏言,还是觉得此举有利于皇帝。毕竟,他曾经就提议过对付世族,而皇帝或许也是因为此而提拔他的。 若他提起,皇帝也有此意,他就顺水推舟,两方都卖人情;即然皇帝另有别意,他也果然的放弃了原来的想法,顺着皇帝的意思来。他可不像长孙无忌等人有倚仗,不敢在皇帝面前大声说话。 短暂的诧异后,看到皇帝不容置疑的看向自己,马上拱手道:“是,臣尊旨,臣等会儿一出宫,就去钦天监那里拿一份二月二大吉大利的测算,然后去韦大人府中。” “嗯,做好你的事,下去吧!” 李言特意叮嘱的一句话,让许尽忠瞬间打湿了后背,唯唯诺诺的拱着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他知道,皇上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这最后一句话,有些许敲打的意思,让他做好自己的事,别再参合和他无关的事情。幸好他没有过于坚持,否则恐会失了圣宠。 许尽忠心里暗暗自责,悔不该和萧禹岑文本那些人搅在一块儿。 明知道皇帝最是不喜拉帮结派,是以许尽忠做上黄门侍郎后,就下定了决心,想要快速上位,就要做皇帝的近臣。想要被皇帝信任,就要做一个孤臣。 一切以皇帝的意思为主导,这样才能在世族横行的朝堂中立住脚根。 若是自己加入了世族某一派力量,那自己独特的优势就不存在了,就会变成世族的一份子。 待到那时,皇帝还会专宠自己吗? 站在御书房外,眼神闪烁了想了一阵,许尽忠下定决心,即然皇帝没有属意,那自己再也不参和世族那一摊子破事儿了。好不容易简在帝心,要是丢了圣宠,以自己年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中书省的新任中书舍人李义府很得皇帝信任,那也是一个精明的家伙,是自己最大的竟争者。自己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别被他给挤了下去。 御书房空无一人后,李言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只是心思却不在折子上。 在对付世族上,李言有自己的想法,许尽忠的大局观还是太弱了,只考虑到了关陇世族。却没有考虑到,要砸倒一根柱子的时候,就要提前树立起另一根柱子,用来支撑大殿。 几百上千年流传下来的世族政治,不是那么容易被取代的。 不管他是不是正确的,都存在了那么多年,人们也都习惯了,这种模式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世族真的倒下了,这个天下又靠谁来撑着呢? 寒门和百姓们并没有成长起来,他们想取而代之的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李言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撑不起这个天下。这个时代真正的人才和扛大梁的人,还是在世家大族之中。 别说整个世族群体了,就算改变现在一家独大的格局,也要慎之又慎,进两步,退上一步。看看情况,踩踏实了,再谨慎的走下一步,调整天下格局的事情,绝不能急。 关陇世族虚弱,其他两家世族群体就想上前分食好处。 一个控制不好,引发关陇世族的强力反弹,朝局就会动荡,自己威望不足,一个驾驭不住,局面就会失控。 以前自己做太子,李世民做皇帝的时候,自己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改变大势;现在论到自己做了皇帝,背后再也没有了那个擎天支柱,自己变成了那个撑起社稷的人。 他就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宁可慢一点儿,也不要操之过急。 再说了,无论任何时代,总有那么一小拨人,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干掉了他们,再换另一帮人上来,不是一样吗? 世族还是有功绩的,尤其是这次,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替朝庭分忧。自己做为皇帝,不但不安抚,还联合其他两大世族,趁机下黑手,那会让关陇世族心寒的。 说到底,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支持者,能做稳皇位,也离不开他们。 出于个人感情,自己需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出于江山社稷的长远考虑,不得不对付他们。 目前来看,对他们只需要消弱,不需要斩尽杀绝。把他们逼回到他们理应待的位置上,控制好他们占普通人的比例,缩小他们操纵皇权的力量就可以了。 封建王朝,还是要靠他们治理的。 在从施罗叠的视角,看到几十万陇西飞骑,和那些世族子弟们战死沙场后。长安城中各大世族,家家带孝,户户举哀,李言对待世族上,就又有了一些不同的思考。 权力就是个金字塔,皇帝处在最顶尖。 下面的皇后、皇子、宗室、世族、百官、百姓,缺一不可,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造成江山的不稳。 想到这里,李言又想到了史上第一个皇帝赢政,他身上有太多东西可以借鉴了。李言认为,秦始皇太可惜了,他的一生是炎黄子孙的骄傲,大秦的猝然而崩,也是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遗憾。 祖龙太过自信,上面没有太后,中间不设皇后,下面不立太子,赢氏宗族不掌权。他对身边人的防范太严厉,所有大权集于一身,这也从根本上把江山社稷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以至于在江山出现危险的时候,身边的那些人,根本无力去扶持社稷的倾覆。 在他死的那一刻,诺大的秦帝国,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 赵高的出现,只是在艰难维持的平衡上,添了一把打乱局势的稻草而已。 否则,赵高一个区区阉宦,就是给他天大的能耐,他也祸乱不了秦朝。反过来,一个大一统的强盛帝国,被一个区区宦官就给击垮了,这不是笑话吗? 这说明,始皇帝设计的模式,存在巨大缺陷。 封建王朝的最高权力格局,就是皇权和臣权的相对平衡,皇权虽重却仅有皇帝一人;臣权较轻,满朝文武功臣勋戚却成百上千,一个人就是再有精力,也不可能斗得过那么多人。 一颗心再睿智,也不是抵挡不住千百颗心的算计。 (本章完) 第1188章 李言的感悟(一) 第1188章 李言的感悟一 任何一种策略,即有利便有弊。 古往今来,凡所有大权集于一身的帝王,固然可以轻易成就不凡的伟业。可这种高度的集权也会使得一个国家始终处于险地,一旦君王有失,连个较错功能都没有。 对于一个国家带来的破坏性,也是十分惊人的。 这种强势人物年老昏聩,或者他们离世带来的巨大权力空缺。就像落差极大的拦河坝崩溃,必然给之前看似稳固的权力架构带来强烈的冲击,轻则国家衰弱,重则皇权易手迎来大洗牌。 胡亥和朱允炆,都是能力不足的皇帝,却要面对最为严峻的形势。 表面上看赢政和朱元璋留给他们的是一个稳如泰山的王朝,实则暗藏巨大的危机。 正是有鉴于此,汉朝在一开始的时候,刘邦就颇不及待的立了太上皇,皇后,储君,并且把刘氏诸王分封各地。可以说,汉朝继承了秦制,但在皇权的分配上,刘邦却没有一样儿学习赢政。 汉朝前期几代圣君所处的环境都十分安稳。上有太皇太后,有太后,中有皇后,有太子,下有宗室亲王,还有外戚,甚至还有太监,汉朝的皇帝把集中于一人的皇权,分散给了围绕在皇帝身边的一大群人身上。 皇帝居于核心,用这个庞大的群体,来制约文官百官,尽而管理整个天下。 这么多利益群体的相互制约,基本上保证了皇权的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个人的权威和能量虽然下降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别出新裁的群体领导了。这种模式开拓不足,对于一个守江山求稳定的大一统王朝来说,却是足够了,也算是十分先进的,可以避免昏君误国。 对于臣子们来说,杜绝了他们针对皇帝个人下黑手,因为单单只干掉皇帝,已经没办法解决权力再分配的问题了。 那群以太皇太后或者皇太后为主的皇权代表们,可以从容的再立一个,他们要立谁,只会考虑他们的利益。 皇帝薨逝带来的权力散溢,也只能便宜她们,而不会回到臣子们手中,除非臣子们把整个群体给消灭掉,但这是不可能的。 汉武帝刘彻奋三世之余烈,亲手打破了这种牢固的权力格局,把汉朝推到了顶峰,建立了不朽的功业。可他忘了,那些环绕在皇帝身边的群体,即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对皇权的保护。 对于英主来说,这些群体就是限制其自由的束缚;对于庸主来说,这些人就是保护皇权的长城。皇帝需要以更大的智慧和格局,才能摆脱束缚,驾驭这个群体。 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屏弊了庸主乱国的风险;而又无法阻碍英主崛起的脚步。 正是这种模式,使得大汉远比大秦稳定,也比大秦延绵久远。 历史和现实的复杂性也就在此,有些事情或者说制度模式,真的很难说是对还是错,更没有绝对的正确或者错误。 彼之珍宝,吾之芥草;甲之蜜,乙之砒霜。 而正是这种不确定性,需要个人的眼光和能力随时调整,才使得社会的资源不会固定化,一直在流动中运行。 高度集中的皇权,对于赢政和刘彻这种雄才大略的战争狂人来说,就是如虎添翼,锦上添。可对于胡亥和刘弗陵这些刚刚长大的少年来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若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若是他们身边也有窦太后、王皇后、窦后主等,这样的层层‘束缚’,也许他们还可以多活几年,获得成长所需的宝贵时间和历练。 少年心性,面对限制,多是只见其害而不见其利。 刘彻若是没有窦太后的‘约束和保护’,恐怕他很难安然成长起来,更不用说接手权力、大展鸿图了。光绪要是没有慈禧的‘约束和保护’,更大的可能不是自由自在的飞翔,而是更早的殒落掉。 顺治一直视多尔衮为眼中钉肉中刺,无一刻不想除之而后快,死后还要抛棺戮尸,发泄心中的仇恨。可多尔衮死后,他也没做多少年的太平皇帝,也跟着去了。 这些是李言在权力核心打转了几十年,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接手大唐皇位,沉下心来开始治国后,才渐渐悟出的道理。这也是他纵容长孙皇后和海棠,也没有强硬要求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因。 封藩王会致后世诸藩反叛,可不封藩王有可能连后世都不会有;纵容后宫干政,有可能会导致皇权衰落,可那些没有后宫的人,王朝可能更加短暂。豢养太监外戚,会留下骂名,那些没有太监和外戚的,国祚也不见得长远。 历史上的王朝覆亡,君主的死亡,都有着各种种样的原因。有些因为昏庸而亡,有些反而因为勤勉而亡,有些皇帝的殒落,恰恰是因为他太过精明强干、雄才大略,让臣子们感到不安。 皇权和臣权就是一只跷跷板,你强了我就弱,反过来,你弱了我自然会强,强大自己有时候就是消弱敌人。 所以,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劳永逸的绝对正确的模式,一切都要看具体情况对症下药的,这也是江山久远传承最大的障碍。 皇帝设计的模式再正确,也无法应对代代而出良莠不齐的君主们和复杂的现实局面。 高度集权,怕遇到庸主好大喜功,把江山给祸祸了;权力分散,养一大堆后宫、外戚、太监,又怕遇到英主,生生的给限制死了。 李言深深的叹息一声,世事多艰,万难两全啊! 随后,李言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想到了自己即将铲除的那些世家大族们,心中又有了些迷茫。世家大族是大唐建立的基石,同时也是限制皇帝集权的阻碍。 李言一直想的都是怎么铲除他们,甚至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盘算了,在回到长安登基后,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为此做铺垫。可是真的动辙大杀四方,看见满地尸首的时候,李言又有些动摇了。 不是心慈手软下不了那个狠手,而是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或许历史上唐朝能传承达近三百年,也离不开这些世族门阀的功劳,他们限制了皇权。可同时,又何尝不是保护了皇权,李言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个念头。 宋朝明朝倒是没有没如今堪比国中之国的世家大族,也没撑到三百年国运。唐朝一直都是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颤颤巍巍的,却也达到了封建王朝的寿数顶端。 自己不能只看他们为害的一面,也要多方思量他们对国家有利的一面。一时间,对于之前坚定的决心,李言心里也有了些许动摇? 世家大族人才辈出,是大唐最坚挺的一根支柱,若是骤然而毁,这诺大的江山,又靠谁来撑着呢? 庶民百姓,还是寒门子弟? 一旦他们涌上权力舞台,或许要不了多少代,他们就会变成新的权贵吧? 李言知道,从人性最深处的追求来说,多数佃户的最终诉求,决不是拉下地主来均贫富。而是让自己成为新的地主,像地主欺负自己似的欺负别人。 地主享受的高福利,本身就是靠着剥削他人带来的,一旦停止这种侵占,地主也就成了普通人。 若是把权贵打成贫民,丢在田间地头苦苦挣扎,他们一样很可怜。不出三代,他们也就成了‘老实忠厚’善良百姓;若是把一部份老实善良的平民提拔成权贵,高高在上。 要不了多久,他们一样会做威做福,鱼肉百姓。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样会和皇帝百姓对立起来,和之前的权贵们不会有任何的分别,这就是阶层自带的天然属性,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道德而改变。 拉开时间长河,从更加广旷的视角去看,就会发现,权贵们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曾经奋发向上的平民。而现在的平民,又都是些曾经的权贵落魄的后代。 历史就是一个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我唱完后他再来。 循环往复,都是一样的戏码,唱了一遍又一遍。 他该打击谁,又需要拯救谁,这样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公平正义吗? 李言若是一意孤行,把这一批人打下去,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换汤不换药。扶持起来的那些人,最终也会走到现在的那批人的老路上,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并不是换一批人就能解决,而是人性的欲望所决定的,刻在基因里的东西。 就像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问题就是无解的;而人性的欲望,在已知的任何时代,都是无解的。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什么时候也少不了权贵阶层,只是隋唐时期的这些世族发展的规模有些太大了。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诸胡南下,神州陆沉,江山无主,他们也是没娘的孩子,只能靠自己。 狂野的求生之下,自然养成了一身桀骜不训的性子和无法无天的霸道。若是没有这份野性,恐怕北地连这点儿血脉也留存不下来,会被肆略的胡人给吞吃殆尽。 (本章完) 第1189章 李言的感悟(二) 第1189章 李言的感悟二 李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之前的打算还是有些极端了,立场也有些太偏了。现在换位思考下,多方考量,整个人的格局和眼界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真正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度,俯视这盘棋局。 庶民百姓是自己的子民,世族子弟也是自己的子民,自己不能完全把他们当成敌人来看,不计后果的去打击。河北战场的满地尸骸,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场面。 说到底,他们只是被惯坏的孩子。 若是没办法,就只能简单杀戮;若是有能力的话,自然能够从容的料理。 或许自己可以尽量的打散他们,慢慢的削弱,而不是全部斩尽杀绝。滔滔大势之下。他们能屹立北方几百年,慢慢的撑起汉家衣冠,重立汉家国度,恢复中华,也是有功的。 在与皇帝争权夺利中,他们是皇权的对立面,在维护大唐社稷和抵御外敌侵犯中,他们也是义不容辞的。世家出身的将领在北方战场上,战死的也不在少数。 这种复杂的立场,使得他们和皇帝时而为友,时而为敌。 那么,在对付他们的过程中,自己的策略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绝不能像隋炀帝那么极端霸道不留余地的一刀切。若不是杨广把世族们给逼急了,他们也不会完全放弃隋朝。 说到底,杨广下手太狠,让世族心寒,所以他们连更换新帝的缓合方案也没考虑,直接推翻了大隋,绝了杨家的根脉。 尽管杨广的动机是好的,是为了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话说回来,哪个皇帝不想国泰民安永世长存。就算是一个骨子里坏到流脓的卑劣之徒,一旦坐到了皇帝的位置上。 他肯定也想江山稳固,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永享富贵。 可天下人却不会因为你的用心良苦,而逆来顺受,永不反抗。在治理天下的同时,还要兼顾各方的诉求。而不是一味的说自己在下一盘大棋,让天下苍生多忍耐理解。 最后玩脱了,还埋怨世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言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自信,自认为天下第一聪明,别人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图。世族中人才济济,不管自己做的多少巧妙,在他们实力不断受损的时候。 自然会有人从谁得利的角度上,找到自己下手的蛛丝马迹。 天下的聪明人多的是,若是把别人都当傻子,自己才是真正的愚蠢。 还是在干活的时候,多少留些余地,别把事情做绝了。可以多收土地和财富,尽量少杀人绝嗣,把他们往西北的封地上赶,留得几分情份在,日后才好相处。 公道自在人心,世族势大,威胁皇权,使得百姓负担太重。自己做为皇帝,对其出手,为百姓争取活路,为民族长远考虑。乃是理所当然,堂堂正正的事情; 若杀伐太过,斩草除根,就有些太过份了。 天道苍茫,无绝人之路! 它给了农耕民族青山绿水的锦绣中原,也给了游牧民族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它给了普通百姓一亩三分田的保底,自然也会给世族子弟一条更上一层楼的进取之路。 自己比之这个时代的人,有一点儿十分优越,就是唐朝的人,只能参考自周以来,前一千五百年的历史;而自己却可以加后上一千五百年,整整三千年的史鉴。 有些事情,看得更加深刻长远。 后世老朱开国时,为确保江山传承,杀得太凶太狠,很多无辜之人被牵连。不少功臣活着就是原罪,动辙抄家灭族扒皮抽筋诛连无数,让臣子们对朱家的心都寒透了。 到明末崇祯亡国时,满朝臣子背弃服务了近三百年的朝庭,移冠易服,剃发称臣,认贼作父,让人唏嘘。 历史上秦汉晋唐宋这些汉民族大一统王朝亡国时,未有如明亡时人心离散,墙倒众人推。 恐怕就和老朱在开国初期不择手断,大肆屠戮分不开关系。 开国皇帝的行事风格会深深的影响到后世之君,老朱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对臣子们太过狠辣,殊少恩情可言。 别说功臣勋戚是国家之害,不得已而为之,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不也解决了骄兵悍将之祸。说到底,还是老朱小家子气,把大明看成是自家的祖产,不舍得分与旁人。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得国之正未有如老朱者;可刚愎猜疑、屠戮功臣、刻薄寡恩,也是不容抹杀的客观事实。百姓是皇帝的子民,百官也是皇帝的子民。即不能让官员欺负百姓,也不能打着保护百姓的名义,把百官当做牛马。 百年神州陆沉,一朝恢复华夏正统,所有人都是十分珍惜的。 大唐开国初期,还有秦王李世民、燕郡王罗艺、庐江王李瑗、义安王李孝常等人起兵造反。老朱洪武一朝,骄兵悍将功臣勋戚无数。可实际上,并没有一位文臣或者武将有过造反之实。 若说宋高宗只是冤杀了一个岳飞,那老朱就是冤杀了无数的岳飞。 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就算后世造反的,也都是老朱自己的儿孙们,跟文臣武将毫无关系。 老朱以为一朝大权在握,打着家国大义的名义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到底有几分公心为国,几分私心做崇,自在后人之心。 岂不知天道昭昭,地道煌煌,人可欺,天不可欺,因果历然,自有定数。 人可以杀,因此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是挥之不散的。 这种薄情寡义造成的影响是长远且刻在骨子里的,会被代代传承。后世的大明帝王更是继承祖制,把这种风气展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把这些辅助自己治国的臣子们当人。 直斥朱棣谋反篡逆的方孝孺,挽大厦之将倾的于谦,延大明百年国运的张居正,在辽东前线的袁崇焕、熊廷弼、孙传廷、卢象昇等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国之忠臣不能善终,身死族灭,子孙不得保全,人心岂能不寒? 有这样刻薄寡恩的君王,自然也磨砺出针锋相对的臣子。大明后世臣子们对朱家的帝王们下手也从不手软,自焚的、中毒的、落水的、留学的、宅家的等,各种死法层出不穷。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雠! 大明有骨气、有硬气、有狠气、有霸气,独独缺少了一股浩然之正气,这使得诺大的帝国,没有韧性。 从百年胡人腥膻的统治中艰难爬出来的华夏子孙,何以宁可再度投入女真人的麾下为奴,也不愿高举义族,恢复大明之衣冠,这其中的责任都能怪在世家大族和读书人身上吗? 就拿被诛十族的方孝儒来说,他真的有那么大的罪吗? 不管真实的方孝儒品性如何,他维护正统,斥责朱棣谋反,正是渎书人的傲骨铮铮,忠于君王的体现,他有什么错?诛十族这样酷烈的朝庭法度,不是应该用在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身上吗? 帝王之权是公器,岂能以一人之好恶,随意使用,皇帝自己都不守规矩,又怎么能要求臣子们不逾矩?皇帝自己残忍噬杀,却要求臣子们忠君爱国,岂能得乎。 对一个维护法统的忠臣,用上这样残忍的刑法,着实有些过了。方孝儒就算再错,也断没有诛十族的罪名。 朱棣一向以李世民自比,可他比李世民差远了。方孝儒的头再铁,却也硬不过魏征,李世民是怎么做的,面对魏征的痛斥,李世民没有动怒,反而让人开释了魏征,以家国大义责之。 硬生生的让魏征做了贞观一朝的忠臣,临了还绘像悬于凌烟阁,排在二十四功臣的第四位。在李靖、房玄龄这些名臣和秦琼、尉迟恭、侯君集这些秦王府旧将和玄武门功臣之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李世民认为,魏征之功,超过秦王府旧将;魏征之德,也在李靖和房玄龄这些治世能臣之上。 君臣二人相得益彰的名声留传千古,人人称颂。 朱棣原本也有这样的机会,方孝儒就是明朝的魏征,只要能收服他,大明的文臣,就会倒向朱棣,认可他。 可朱棣选择的是怒而杀之,诛其十族。 要知道,像方孝儒这样的铮铮铁骨,不单单是建文朝的忠臣,更是大明的脊梁,甚至他的行为,已经超越了自身的立场和学派,成为整个汉民族一抹亮丽的色彩。 方孝儒的行为,虽然比不了宋朝的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却也值得称道。 朱棣砍其头胪,诛其十族的同时,也亲手打断了渎书人的根骨。让他们倍感屈辱的同时,也丢掉了名声和气节,变成有奶便是娘的蝇营狗苟之徒。 这不仅仅是一代渎书人的损失,更是大明朝,乃至整个民族的损失。 这种无形的损失,不亚于宋高宗冤杀了岳飞,让整个神州大地为之悲痛,死在自己人手中,最为憋屈和心痛。 明末的开门揖盗,恐怕也有朱棣的一份功劳。 其实,在李言看来,朱棣武略虽强,这文韬也着实弱了些。靖难大军攻入应天府,朱允炆自焚的那一刻,天下就已经变了。建文朝的臣子,也就是永乐朝的臣子了,渎书人岂能看不清大势? (本章完) 第1190章 李言的感悟(三) 第1190章 李言的感悟三 投降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们需要一个体面的转折,不能像一个窑姐儿似的,太过下作了吧? 这不单单是渎书人的脸面问题,更是大明风骨的问题,给他们一个台阶,也是为了维护朝庭体面。满朝都是见风使舵,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小人,就算皇帝也会很难堪吧! 朱棣完全可以学习李世民,虚怀若谷,潜心纳谏,以三顾茅庐的明君之诚感之,以苍生福祉家国天下的大义请之,双方默契,各取所需,上演一出明君贤臣的典范。 无论是臣子,还是君王,都会青史留名,传之千古,何乐而不为? 要是李言的话,绝不会杀方孝孺,无论他的言辞再激烈,立场再坚决,对自己的态度再恶劣,李言也不会杀。一来自己确实是藩王造反,理不在自己。 说破了天,也不会在史书上记载顺位继承,人家没错。杀人容易,曲理难,堵住悠悠之口,更是难上加难。 二来,自己要的是天下的实惠,有了江山,那些文臣们,早晚要给自己来拉磨。 他们的根骨,就是整个民族的气节,自己要想尽办法的去维护。这正是汉家天下延绵长久,无论多少次沉浮,始终能再次崛起,屹立世界之颠的核心力量,自己决不容许它毁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人能舍下十族去维护旧主,将来有一天,自然也会刨肝沥胆忠于自己。以后的朝庭若都是这样宁死不屈的硬骨头,那异族想要凌驾于华夏之上,就是千难万难,门儿也没有。 就算明朝灭亡,他们也会学习南宋,宁可背着小皇帝投海,也不背弃君王和国家。 弊有多大,利就有多大,而朱棣却看不清这个道理。 魏征给李世民和贞观治世带来的好处,远远大过了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 对方孝孺要多些耐心,这个体面不是给他个人的,而是给全天下读书人的,尽而反哺到自己身上。 他辱就让他辱,他骂就让他骂,厚着脸皮让他说。 等他说累了,说完后,再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去欺之以方,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就坡下驴。 退一步来说,即使始终收服不了方孝孺,可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节相请,也能起到千金买马骨的效用。感动不了方孝孺,也能感动其他的读书人。 最后哪怕少了一个方孝孺,朝中也会多上无数的方孝孺。 更何况,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文臣武将、天下百姓和读书人也会知道,皇帝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付出了多少。以帝王之尊屡次向方孝孺低头,正是皇帝以天下为公的典范。 方孝孺却依老卖老,不依不饶,抱残守缺。 整个舆论就会转向,世人就会觉得方孝孺太端着了,以臣压君,非贤臣所为。民心也会倒向皇帝,整个舆论的压力就会给到方孝孺身上,让他进退两难。 最后方孝孺若是不低头,就会和他背后所代表的读书人和天下民心分开。 此时的方孝孺,失去了背后的人心,就没有了神灵附体。 他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臣子,处不处理,怎么处理,影响都不大了。也不会因杀他一人,而折了整个民心和气节,这不是比朱棣的诛其十族更有用吗? 去其弊,取其利,怎么算,皇帝都不会亏的. 朱棣一生五征漠北,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军营中度过的,最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文臣仕子们不待见他,就连影视剧中,他也经常甲胄在身,要么就是一身便袍待在后宫或寺庙里,甚少在大殿中朝会或者和臣子们议政。 这个君臣关系,也着实是有些紧张。 臣子们聚笼在大胖身边,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隐诲的表达对朱棣的不认同和排斥反感。也是,被人按着头胪吃米田共,还要说香,谁他么的受得了? 朱棣对此心知肚明,武将出身的他,也不喜欢这些文臣,治理天下又离不开他们。 所以朱棣以征讨胡虏的名义,常年带着大军在外面转悠,就是不想待在京城里。 在李言看来,朱棣多年征战,其实也就那样儿,并没有为大明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即没有开疆扩土,也没有为朝庭增加收入,还没有下西洋为大明带来的好处更大。 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为自己赢得了身后名,稍稍洗刷了一下篡位谋反的臭名声。 老朱从二十五岁参加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反抗元朝,到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打败张士诚和陈友谅,击破各路农民起义军,在应天府称帝,建国大明。 朱棣四十岁起兵靖难,抢过江山后,此后余生,多次领兵征伐漠北,打了无数的仗。 老朱十五年打下大明,朱棣二十年,却无实际建功,最后自己更是身死榆木川,十分悲情。从实际效果上来看,草原该闹还是闹。 五次大规模征讨,草原几大势力越打越强。到了小朱宣宗的时候,还要继续出兵,英宗时更是皇帝都被掳了去,鞑靼兵临京城,肆略京畿,大明几乎到了亡国的边缘。 朱棣打的仗都是些滥仗,看起来慷慨激昂,可歌可泣。 实际上都是为了打仗而打仗,完全没有为政治服务的意思。朱棣每次出征,都把自己的行为描述成必然之举,好像不打这一仗,胡虏就要杀进来,大明就要亡国的感觉。 可事实是,他越打敌人越强,越打敌人越多,越打大明越弱,完全没有那种一仗可定几十年太平的效果。 说他穷兵黩武一点儿错都没有,打仗要讲时机,更要讲效益,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和平,不是为打而打。 朱棣一辈子没好好享受到帝王的尊荣,一直为国戍边,仗没少打,活儿没少干,比四圣君的付出都要多,有苦劳却无功劳,直到殒落在征伐的途中,都没有拿出来足以彪炳史册、留传千古的辉煌成绩。 到临死的那一刻,想必朱棣心中都有着无以言说的满腔悲愤和不甘。 以至于他宁可像诸葛武侯病死五丈原那样,死在为国冲锋的路上,为自己波澜起伏的人生,划上一个悲情的句号,足见这位枭雄对自己一生的意难平。 难道永乐一朝,这些仗真的非打不可吗? 不从政治的全局角度去考虑,单纯带着军队去草原上杀个几万、几十万胡人,毫无意义。 明宣宗和明英宗就是学朱棣,这才导致一死一伤,王朝凭添了许多变数。后世的大明再无皇帝大规模的征讨,万历更是三十年不上朝,一辈子都待在后宫。 大明不也延续了近两百年,可见永乐时期,北方局势也没有那么险峻。 做为右贤王的李言对此十分清楚,现在大唐北方的草原上,估计人口能达到五六百万之众。游牧民族全民皆兵,除了老的走不动路的,和小的还没学会走路的。 就连女人和孩子也能熟练的骑马射箭,上阵杀敌。 除去老弱妇孺,现在能拉出来的青壮骑兵,在一百万左右,若是算上年轻较大也能参战的中老年人,能达到两百万之间,就算让大唐杀个一半,损失五十到一百万人。 只要有女人和孩子,有辽阔的大地草原,只需一二十年功夫,损失的这一半就能再度补充回来。而且补充的还是人人带着血仇的青少年,就像被大火焚烧后的草原,来年春雨一润,就会复原。 所以说,纯粹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永乐时期的国力,虽然进取不足以平定草原,若退守保国,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彻底解决北方胡患,秦始皇想过,汉武帝也想过,曹操、杨广、李世民、赵氏兄弟都曾经有过这种宏图壮志。可事实是,自古只有北胡入主中原,却从来没有中原王朝真正统治过这块辽阔的土地。 在冷兵器时代,草原根本无法征服,也不可能永远解决,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朱棣一直死盯着北方,频繁发兵,意图解决自古以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帝王,那么多强大无筹的帝国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 穷兵黩武,空耗国力,大概是这位志比天高的帝王,始终不能和四圣君相比的原因吧! 不能为政治服务的战争,是没有意义的。 依照李言多年的上位者经验,以及现在的大唐皇帝视角来看,能确定的是,就算没有朱棣的连年征伐,大明也足以自保,不会比连年出征要差到哪里去! 朱棣做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无用功,这些仗完全可以不用打. 李言也是在草原做了多年霸主的人物,深知草原上的民族生命力同样强悍。如同大地上的蔓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有草原在,就永远不可能根绝。 草原上想要统一,更加艰难。 甚至说,统一对于草原部族来说,其实是一种灾难。之前的颉利和现在的右贤王,为了维护大一统,不知道做了多少自毁长城,自废武功的事情。 多少桀骜不训,骁勇异常,野心勃勃的部族首领,被他们亲手扼杀掉,就是为了维护一个整体。 (本章完) 第1191章 李言的感悟(四) 第1191章 李言的感悟四 统一必然带来整体实力的强大,个体实力的衰弱,战国七雄合起来的实力是统一的秦帝国的不知道多少倍。 大国内部的制衡和勾心斗角,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内部倾轧,各种复杂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牵制措施,足以让这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发动对外战争。 只要大明不断加强国力,草原上的部族无机可趁,他们自然会为了自身的强大而互相吞噬。草原本身就是一种独立的生态体系,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文明。 相互征伐是天性,基本上不可能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在临近统一的时候,或者已经统一之后,稍遇变故,就会土崩瓦解,继续周而复始的重复这一过程。 打不打,都是那样儿. 若是不打,他们自己也会陷入混乱当中,反过来,你要追到草原上,还容易促使他们暂时放弃分歧,共同御敌。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不光中原人知道,草原上的人也懂。 面临中原王朝的征伐,原本损失在‘促进统一’上的力量,就会倾泻到来犯之敌身上。等于是中原王朝白白的牺牲自己,来承接那些本就会消耗的力量。 三千年的历史,早已说明了,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相生相克,轮流主宰天下沉浮,谁也别想彻底把对方给消灭掉。 即然这样,那又何必要大动干戈,动不动就举全国之力伐之,纯粹是在做无用功。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学着汉朝联姻,学着隋朝分化,学着唐朝羁縻。只要自己治理好王朝,加强自己的内功,不断提升国力,让北方游牧不敢南犯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时代的发展,会自然解决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 进入工业时代后,这些依仗弯刀铁骑和强弓硬弩的民族,自然而然的被历史淘汰,载歌载舞,成了大国的蓄牧养植基地和农产品供应示范地,再也威胁不到中原王朝。 忧虑的是,没有了游牧,从大海上开来了西夷。用坚船利炮,再次轰碎了这个国家,又拉开了大国争锋的序幕。 李言甚至都有一种怀疑,当有一天,地球一统,天下一家的时候,人类又要对付外星人。 说来,李言有时候发现,历史也有其独特之处。比如大明和大宋何其之像,大宋和辽朝金朝打了一辈子,最后便宜了蒙元;而大明和鞑靼瓦剌打了一辈子,最后便宜了女真。 南宋涯山海战,宋军绝望之下,将数百艘战舰自行凿沉,超过十万众的南宋军民,包括皇帝、太后、丞相、官员、士兵、妇女、百姓,不愿服从残暴的蒙元政权,纷纷蹈海自尽。 明朝末年,面临同样的神州陆沉,情势还没有南宋危急的时候,大明的官员和臣子们,又是怎么做的?他们要有南宋军民百姓一半的志气和汉家儿朗的尊严,大明都有得救。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虽然都是亡国,两者面临的形势却是截然不同。 宋朝被先后在北方兴起的辽和金经过数百年持续蹂躏,只剩半壁江山、苟延残喘。而明朝呢,崛起于北元腐朽没落时期,历经两百多年的发展,直到末期,还掌握着整个中原。 宋朝是地狱级难度,要面对的是横扫欧亚,几乎打下整个大陆,灭国无数的不世强者成吉思汗,还有他麾下的那支不败骑兵。宋朝能抗过他几波打击,撑到最后,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明朝面对的仅仅是东北一隅之地的金朝后裔女真一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 在国破家亡之际,丢了山海关之后,文臣们打开城门缚手请降,剃发称臣,易服移冠;武将们不做抵抗,直接投降,为虎做帐。面对仅仅二十万兵力的满清骑兵,任由对方秋风扫落叶般的平定了整个天下。 是什么导致了同样的血脉,沦落在同样的处境,却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国家也遭受到不同的待遇? 宋朝的皇帝们虽然窝囊软弱,可甚少有残暴不仁、心狠手辣的。宋徽宗一个亡国之君,你可以指责他无能废物,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宽仁的帝王。 麾下诸多大臣几起几落,却甚少举起屠刀杀之的情况。 这样宽厚的风气,上行下效之下,百姓感恩,这才有了类汉之亡而复起。偏安一隅也再度传了九帝152年的国祚,最后等不到蒙元生变,被灭亡时,还留下一曲传之千古的绝唱。 同样是汉之衣冠的明朝,却截然不同。 国家危亡之际,辽西军头养寇自重,导致纵虎为患;北地豪商私通敌国,大发横财;南方士族勾结倭寇,劫掠乡里;京中百官,刮地三尺,贪婪无度;四方百姓苦苦哀嚎,民不聊生。面对内忧外患,臣子们想的不是平息内乱抵御外敌,而是加紧敛财。先迎闯王李自成,后投女真多尔衮,头发一递,官服一换,摇身一变,成为新朝的开国功臣。 个个争先恐后,取悦新主,恨不得把崇祯给捆了送到满人面前;人人出谋划策,智计百出,帮助女真人统治华夏,生怕明朝死而不僵,卷土重来。 为何大明和大宋,有如此大的不同,恐怕原因还要从开国之初找起?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跟着自己的老兄弟们虽然受了些委屈,大都能平稳落地、安享富贵、颐养天年;朱元璋则兴起大案,把一同打江山的老兄弟和功臣全都处死。 就算是退休致仕的也招回京城,迁连进去,更有甚者,砍头剥皮,诛连九诛,斩草除根,冤死者无数。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是只靠老朱一个人的功劳。就算没有他,陈友谅和张士诚也未必不能把这事儿给干了。何况,化家为国,荣登九五之尊,子孙尽皆为王,这么大的回报,也足够了。 那些刀山火海趟过来的功臣们更是付出了一辈子,哪一家没有父兄子弟战死沙场、为国捐驱。 就算国家太平后骄横跋扈,有些瑕疵,一时收敛不了匪气。那么犯到哪条治哪条,实事求是就行。 不指望能网开一面,也不能罗织罪名,处置太过。 执法要有法可依,过于宽纵不行,滥用严刑,层层加码也不行。这些骄兵悍将开国功勋,或许有杀头的罪,却没有诛连九诛,连子孙后代也不留,血脉被断绝的理儿。 这些都是功臣,再造汉家衣冠,恢复华夏正统的人物啊! 被老朱如同屠猪宰狗一般,动辙剥皮食草、凌迟处死、夷其三族、诛其九族、妻女充入教坊司、子孙后代永远为奴。与其这样,当什么功臣啊,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普通百姓尚能苟且偷生,做了朱家功臣,反而要死无葬身之地,连累子孙后代。 李言都觉得无法接受,他是没穿越到明朝。 若真是回到老朱那个年代,他死活都要阻止,肯定要和老朱站到对立面,暴发激烈的冲突。 说实话,李言所在的大唐贞观年间,也很少见到这些酷刑,一个腰斩,就已经很重了。至于凌迟、剥皮和诛族,更是鲜见,甚至李言都没有听说过汉家王朝有这么重的惩罚。 总感觉这是奴隶制时代的产物,在李言有限的印象中,在此之前,大规模出现这种刑罚,还是东周末年,秦朝严刑俊法的时代,后世也就是雪域高原那些原始部落中存在。 很难想象,这是千年之后,更为先进,拥有璀璨文明的大明朝所施行的酷刑。李言都有些奇怪,老朱一个赤贫出身的农家子弟,从哪儿学的这些陋习? 莫非是元朝统治遗留下的产物? 赵匡胤强干弱枝,重用文臣武将,派出臣子们镇守各地;而朱元璋,分封诸子为王,把整个江山,都当成了老朱家的庄子,只要是流着他的血脉,人人有份儿。 只要是他的儿子,每人都能封得一块领地做威做福,每年国库还要发下数万两的薪奉和各种补贴。而朝中官员,哪怕做到正一品,月奉也不会超过百石。 他的儿子犯了罪,哪怕是杀人取乐,也不过被训斥两句。 而百官贪得超过六十两,便要剥皮食草,全家连坐,这种对待儿子和外臣的标准,着实有些太过双标了。试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臣子,面对这样的君王,谁能忠君报国? 谁又愿意为了这样的君王而死 朱棣靖难成功后,把洪武一朝仅剩不多的臣子和建文朝旧臣大都弃之不用,连大哥朱标一脉的子嗣也全都处理了;而赵光义继承兄长皇位后,不但善待开国的功臣,就连大哥留下的子嗣也没怎么下手。 斧光烛影暗喻是赵光义贪图帝位,杀了哥哥赵匡胤。 在李言看来,赵光义贪图帝位或许有之,可弑兄之举,纯属子虚勿有。只从赵光义如何对待大哥的子嗣们就知道,若是赵匡胤真是赵光义所杀,那赵匡胤的子嗣们是一个也留不下来的。 杨广就是这么干的,李世民也是这么干的,朱棣还是这么干的,杨勇、李建成和朱标的儿子,没留下一个。 (本章完) 第1192章 李言的感悟(五) 第1192章 李言的感悟五 历史上赵光义并没有对哥哥留下的子嗣们下手,足见其内心坦荡,问心无愧。 就算这样,能留下这些隐患,古之帝王,也没几人能做到。 虽然赵光义对这些侄子们也不忧厚,可处在瓜里李下的嫌疑中,赵匡胤的子孙地位过高,只能激起他们的不甘之心。处在皇帝的位置上,赵光义很轻易的可以算计他们。 让他们陷入谋反之中,然后明正言顺的诛除掉,任谁也不会说什么。 可赵光义没有,他压制侄子们的地位,并不是为了心中块垒和防范。做为帝王,只要心中稍有不安,觉得侄子们是隐患,赵光义就会想办法除去他们。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太容易了。只需稍稍皱皱眉头,就会有无数的谄佞臣子帮你把事儿做了。 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艰难,也更不容易。 唯其如此,才见赵光义为人光明磊落,其胸襟格局更是宽广无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李言如今也是大国帝王,能站在赵光义的角度看问题,自然能看到赵光义为了保护侄儿们的一番良苦用心。当然,这份宽容大度和慈悲之心也没有白费。 天道轮回,靖康国变之后,赵光义的子孙们被金国一扫而空。 赵匡胤的子孙重新撑起了大宋的江山,立起了赵宋的宗庙,使得大宋又延续了一百五十年。若非蒙元天命太强,真要北地大乱,宋氏还能再造乾坤。 一饮一啄,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这一路巡着脉络捋来,就能知道大宋和大明的区别,也能知道两国在亡国之时,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在两国立国初期,两位雄主的做法就完全不同。 若是仁宗朱高炽寿数长一些,或许能稍稍纠正。可惜,大胖的早亡,是大明最大的损失。 败坏的风气,也没有了更改的机会。 善良、仁慈和宽容,能起到的作用浅移默化,是刻在灵魂和思想上的,看不见摸不着,却在关键时刻能起大用,绝对不是迂腐且无用的。没有一定的眼光,根本看不懂这些。 而杀伐、狠辣和阴毒,虽然见效极快,却是负作用无穷,早晚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造成巨大的恶果。 老朱自己手段凶残,却希望随着自己一死,这些酷烈的手段消失在世界上,自己的儿孙能以仁治天下,收扰天下官心民心,达到天下大同,怎么可能?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指望儿孙会做到。 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 一个以仁厚而治天下的君王,不知道要比杀伐治天下要难多少倍。 没有霹雳手段,难行菩萨心肠。 没有超凡脱俗的智慧和统御天下的能耐,哪里能有机会用仁慈普渡众生? 建立在杀伐基础上的仁慈,是牢固的;没有杀伐支撑的仁慈,是不可持久的。不行仁慈只行杀伐的帝王是无能的,拥有杀伐还能仁慈的帝王,才是伟大的。 只有绝对的强者,才能做到宽容仁慈,还能把天下治理好。 说到底,还是出身不同,理念不同;治理天下,维护江山的视角不同,最后的处理手法也是南辕北辙。 李世民出身世家贵族,赵家兄弟出身也不低,均受到良好的教育,智慧超群,大气磅礴,胸怀天下,眼光长远。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驾驭好天下,更愿意与士大夫共掌天下。 老朱时常挂在嘴边的与百姓共天下,说的好听。 也很容易引起百姓的共鸣,对他产生认可,其实真正的琢磨一下,就知道全是扯淡。 所谓的与百姓共天下,就是老朱家独掌天下。 自古王朝谁离得了百姓,没有百姓的安居乐业,哪来的王朝稳固。可是百姓和皇权离得太远了,也太过分散,无论见识还是力量,都难以与皇帝‘共天下’。 更无法参与到治理国政的事情上去,如何共天下? 最后也不过是空谈尔。 普通百姓是王朝的基石,他们不需要与皇帝共天下,只需要朝庭提供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让他们平安生活,一家老小,守着一亩三分地儿,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朝庭能时不时的照顾一下,不要让外面的敌国和内部的权贵肆意的欺辱。轻徭薄赋少发些劳役,不要敲骨吸髓的压榨,他们就已经是生在盛世了。而读书人,就是百姓中的精华;世家大族,又是读书人中的精华,与士代夫共掌天下,其实就是与百姓共掌天下。老朱偷换了一下概念,就显得格外的伟光正。 卑天下而尊一家一姓,独占了整个大明。 若是大明真的与百姓共天下,那在大明亡的时候,为什么百姓不站出来维护,士大夫也弃之如履。 还是李靖有句话说的对,当整个草原都变成颉利一个的草原,那战争也就成了颉利一个人的战争。大明上下都把天下看成是朱家的天下,那大清取代大明,也就和外人无关了。 即然无关,那谁还会拼着命的出来守护,做谁家的官不是做,做谁的顺民不是活着? 人心不附,这是大明没有像汉晋唐宋一样死而不僵的根本原因。 从浩荡的历史长河来看,大明是开了历史的倒车,治理方式也格外的原始和落后,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到汉唐时,统治者已经开始注意到,气节和仁义在维持统治、治理天下中的重要作用了。 到了明朝,又开始行霸道,动用严刑峻法来维护统治了。 和李世民、赵匡胤相比,老朱父子还是出身太低,见识有限,不把读书人当人看,自然也不在乎精神文明的建设。更不明白,这些无形的东西,就像一个人的魂魄,对王朝有多重要? 一旦没有了精神、信仰和灵魂,小到一个人,大到一家国家,哪怕疆域再广,国力再盛,体魄锻炼的再强健,也不过是沙上的浮塔、空中楼阁,难以持久。 终究是认知不足,朱棣始终把草原上的异族当成心腹大患。孰不知,真正的隐患在内而不在外,一个人或者国家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晋朝若不是内部不靖,何来五胡有机可趁;唐朝若不是隐患未除,何来五代十国的历史重演;宋朝若不是只顾强干弱枝,防军中大将远甚于外敌,何来靖康之耻? 明朝若不是自己腐朽不堪,小小女真,又岂能凌驾于泱泱大邦之上。 哪有什么外敌,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是自己心中的私心、恐惧、欲望和贪婪,限制住了自己的脚步。防自己人更甚于外敌,宁可自毁长城,便宜外人。 只要君臣一心,君爱民来民拥军,再强的外敌也只能干着急而不敢越雷池一步,真正的驭外之策,就是宁靖已身。 后世的中原,凭着落后孱弱的基础工业,照样打赢世界头号强国带领的联合军,让全世界不敢小看华夏,靠的是什么,就是军民一心,团结一致。 胜就胜在十几亿人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处用,拧一股绳,这才让最强大的工业国望而生畏,最终选择了妥协。若是仅凭武器和综合国力,是吓不退鹰酱的。 真正让鹰酱畏惧的,是那十几亿颗滚烫的,紧紧抱成一团的不屈之心。 有强大精神信仰和傲然风骨的国家,与徒有其大没有内核儿倚仗霸道的国家是不同的。 李言要重朔大唐的正气雄风和凛凛风骨,追赶强汉,给江山社稷注入一道强劲的精神灵魂,让大唐如大汉那样屹立在历史长河中,不但要妥善的解决世族的问题。 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要面对玄武门之变。 在李世民有生之年,李言会替李建成翻案,逼迫李世民下罪已诏,承认自己杀兄弑弟的错误行径,以此来改变玄武门之变带来的血腥霸道和杀伐酷烈之气。 天地自有正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功是功,过是过。 虽然这对李世民来说,是十分难以面对的,可即然当初你干了这种禽兽不如的腌臜事儿,就要面对旧日伤疤带来的难堪,隐太子李建成,需要一个交待。 天下人,更需要一个交待,这也是李言纠正风气的必然,再铸大唐魂魄绕不过去的一环。 这是李言在十多年前,冒充李建成之子时,就隐隐产生的想法。他知道,做这种纠错的事情比重新打下一个江山,还要难,可这却是高维国度的必经之路。 如今,他已经有能力可以办到这些了。 现在,李言常常对李世民的身体调养,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好身体来面对这些事情。李言觉得,若是李世民在有生之年,下一个罪已诏,为自己的兄弟平反。 非但不损天可汗的威严,反而还会让他的形象更加高大和升华,有可能成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帝王。如此帝王镇压之下,大唐的寿数,也必然随之延长。 要知道大汉亡而复起,就算三国乱战,也撑了足足一个甲子,这才是死而不僵。 只有深深的扎根于人们心中的帝国,才会让人们始终留恋,不忍失去。 (本章完) 第1193章 李言的感悟(完) 第1193章 李言的感悟完 渐渐的,李言对于该如何规划未来的权力格局,因得这一刻的顿悟,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接下来如何对付世族们,也做到了心中有数,进退有度。 人心,才是根本。 这其中包涵了民心,仕心,官心,每一样都很重要。 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还要不伤人心,做到有情有义,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拥护大唐,爱戴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同样,也是更难的,却是建立自己理想中坚不可摧的大唐绕不过去的。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有情有义有温度,这样才能建立出牢不可破的韧性;只是很多人,没有能力在讲情义的情况下,把事情给办了。是以只能无情无义,也留下了深深的隐患。 讲情义才是正道,只是操作起来,却不能只依赖情义,需要杀伐的配合。仁义只能给讲仁义的人,善良只能给行善良的人,而对恶人,只能用杀伐。 通通讲情义会让邪恶的人有机可趁;通通讲杀伐却会误伤善良的人,真正的业力,正是从他们身上来的。误杀好人有业力,那宽容邪恶,岂不是一种更大的业力? 只不过通通杀戮,诛除邪恶带来的好处,抵不上误伤数量庞大的好人带来的反噬。而通通讲仁义和善良,受惠数量众多的好人,却能轻易消除宽容邪恶带来的那一丝恶果。 这就是一心为善的人,大多能获得善报,在世人眼中,却不会大富大贵;而无情无义的人,短暂的能获得一些好处,却多数落个不得善终的后果。 若能堪透这里面的玄机,稍做调整,便能大彻大悟,完美的处理仁义与杀伐的关系,得到思想与现实的大逍遥自在。 河北的两次无情杀伐之后,李言心中一直都有些迷茫和疑惑,他看到了大肆杀戮所带来的业力反噬,就知道种下什么样的因,必然结出什么样的果。 那些现世报并不可怕,他能让人很快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及时调整。真正恐怖的是眼前看不到,跨越时间长河才能显现的东西,才是真正可怕的。 因为后果一旦开始显现,将无法再做弥补,只能被动的去承受。 冥冥之中的因果且不去提,自己利用突厥人一下斩杀近二十万关陇士卒和数百世族子弟,只要自己顺着于皇权有利的轨迹往下操作,迟早会被世族门阀的人看出端倪。 就算短期看不出来,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还能悟不明白吗? 到那时,那些在西域建立封国的异性诸侯们,会不会咽不下这口气,以此为由,组成联合大军,攻伐本土,或许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后世君王却要承受自己无情杀戮带来的后果,达到对今日所作所为的一种闭环。 所以,做任何事情,一定要慎重一些,考虑的更远一些,做到世族与百姓‘受唐恩深重’,这样才能遥制未来的事情。 想通些这些后,李言回过神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顿感混身一凉。这才发现,刚刚太过投入参悟大道,那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力量的无形衍化,着实让人恐惧。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上已经湿透,额头也沁满了汗水。 李言的眼中浮现出一阵浓浓的后怕之色,幸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人,至少动机是好的。否则这么大的杀戮,必然也牵连到无数的无辜之人,业力反噬之下,自己也绝难善了。 到了此刻,他才把事情琢磨透,把思路理清,也把仁义与杀伐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在思想上,建立起了一套兼顾两者的健康系统。 心中因为杀戮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也完全消失不见,似乎融入了一个更加宽广的领域中。 相当于来了一场思想和灵魂上的洗筋伐髓,褪去巢臼和藩篱,整个人见了新的天地。 李言知道,经过这些心路历程,他终于找到了堂皇大道,混身豁然一清,海阔天高。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御园中的凛冬,眼神更加的清明浩瀚,威严弘大,刚健有力。 大雪纷飞,笼罩天地,皇宫中琼楼玉宇、雕栏玉砌、铜狮脊兽都落满了白雪。 一个中年人,进入了太极宫,顺着太极殿前广场的御道上,缓缓向宫内走来。一些来往弘文殿的臣子们,看到这道身影,都是一脸惊诧,若是往常,他们必然会热情的上前来打个招呼,寒暄一下。 可此时,他们却是纷纷加快了步子,装做没看见此人,绕了开去。 这人浓眉重目,五官俊郎,身材高大,魁梧雄壮,穿着唐将特有的明光铠。只是平时威严厚重的面容,此时却是无比的憔悴,明光铠上也布满了血迹和刀横,显得很是邋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征大军副帅李绩。 在弓高战役后,他迫不及待的南下,想与程咬金汇合,借着南线的十万骑兵,打一个翻身仗。谁知还没赶到安德,就从溃兵口中得知唐军大军惨败,连程咬金和一干陇西飞骑的世族将领们,都没能逃出来。见此情形,李重瑞果断的离开,回了河西。 而李绩却是犯了难,不知道是该越过黄河去投奔齐王李佑,还是该回长安请罪。 跟了自己半辈子的副将洪恩却劝道,陇西飞骑全军覆没,突厥大军也是损失惨重,需要时间修养,一时半刻的,河北不会再有大仗。齐王都是步卒,进取不足,防守还是出不了差子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快快回去长安,过了世族和皇帝那一关,然后再考虑河北的事情,李绩这才转头回了长安。 河北离长安快马有七八天的路程,只是此行回京,乃是待罪之身,就没有必要那么赶了。李绩带着几十个亲卫,按步就班的往西走,直到今日,才姗姗回到长安。 没敢回家,让亲卫们各自散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宫,向皇帝请罪。 一路走来,本想找些相熟的官员打听一下情况,却见到人人都是如避蛇蝎,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完蛋了。也是,二十万陇西飞骑,自己就葬送了一半,这是大唐建国以来都没有过的损失。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关陇世族的底蕴。 若是程咬金能胜,他还能有幸理,可他万万没想到,程咬金比自己败的更惨,连他自己也成了突厥人的俘虏。 没人搭理下,李绩自己一个人往承庆殿的方向走,他知道,这个时间皇帝多半在御书房内。 来到承庆宫门口,在侍卫们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冷漠的神情中,验过了身份,进到了宫内。 走到以前熟悉的承庆殿门口,还没等值守的侍卫们询问。 ‘噗通’一声,就在台阶前的雪地中,李绩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随后取下带血的头盔,放在一边,露出了凌乱的头发,面色苍白的脸庞,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废和悲伤。 侍卫们一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派一个人进去通传。 没过一会儿,王德疾步走出了大殿,来到门前,急着问道:“英国公,你这是何意?” “王公公,臣于河北,兵败突厥,致使二十万儿郎殁于战火,罪大于天,不可饶恕。臣自知有愧于君恩,有愧于朝庭,更有负于百姓。请您转告圣上,请圣上斩杀罪臣,以谢天下。” 李绩悲声泣道,随后一头叩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看到对方如此情形,王德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太大了,他也干涉不了,只能回禀圣上,于是说道:“皇上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将军稍待,老奴这就去禀报。” 说完,王德返身回了大殿,推开御书房的门,轻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四周的铜兽碳炉中,烧的红通通的木碳,把书房里熏的暖意融融的,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德站在十步之外,停下了脚步:“皇上,英国公李绩孤身回京,已在承庆殿外跪伏请罪。” “嗯?” 李言抬起头,眉头挑了挑,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略一思索,又低头批起了折子,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没有听到王德的禀报似的。 王德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无声的叹了口气,又缓缓退出了房门。 来到外面,想了想,伸手招来一个小太监,对殿外的李绩呶了呶嘴,吩咐道:“你去一趟弘文殿,今日是岑大人和张大人当值。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是,总管。”小太监应了一声,连忙从旁边的小门离开了。 小太监一溜烟的穿过太极殿后面的广场,来到了另一侧的统文殿。在殿内的公房中,找到了值守的中书省的岑文本和尚书省的张玄素,把事情一说。 岑文本连忙问道:“皇上是什么态度?” “王总管进去禀报了之后,没过片刻就出来了,然后让小的前来把情况通报给两位大人,也没有说皇有什么旨意?”小太监很是老实,规规矩矩的通传了情况。 (本章完) 第1194章 李绩的命运 第1194章 李绩的命运 岑文本伸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多谢小公公前来告知,此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回去转告王公公,我与张大人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处理?” “好的,小的告退。” 小太监离开后,岑文本转头问道:“张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张玄素这段时间一直都挺后怕的,他没想到突厥人这么生猛,宁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干掉大唐的骑兵。幸好这次侯君集病重,自己也没跟着一起去。 不然,现在跪在那里的就是侯君集,而自己也将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侯君集这次的病生的还真是及时啊. “文本啊,这军伍上的事情,老夫也不是很懂,你久在中枢,又甚得皇上的倚重,这事还要听你的。”张玄素现在唯恐避之不及,军中的事情太难把握了,自己还是躲远一点儿的好。 之前以略通军事而自豪的张玄素,现在马上变成纯粹的文臣了。 官场中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岑文本也没有看不起对方的意思,眼神都没变的微微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李绩这次的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杀头都不为过。” “虽然朝庭为了稳定民心,对外宣布是大胜,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都知道。此事不单单是丧师辱国的问题,其中还牵连到关陇世族的核心利益。” “恐怕就是皇上也是很为难,这才暂时搁置的。” “我看还要有些波折,只要皇上不垂询,咱们也别插手,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一旦牵涉进去,办好了无功,万一有差次,就会得罪一大帮子人,委实是不划算啊?” 对于陇西飞骑的事情,随着河北大败,已经有不少臣子们听到了风声。 这样的事情,事关皇权和世族的博弈,谁敢胡乱伸手,没看连长孙无忌都借着养病,躲在府里半个月了,都不见人影? 这种事,就是私下里都不好讨论。 张玄素更是一脸的忌惮道:“不错,此言正合我意。文本啊,我们走到今天可不容易,如今情势严峻,做事宁可保守一些,也别行差踏错。还是办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那些,自有皇上操心。” 两人交谈之中,定下了坐壁上观,明哲保身的策略,随后又小声交谈几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边的王德得到了小太监的回报,又过了一会儿,也不见有重臣过来,就知道这些人的意思了。 此事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想借助这些宰相们的智慧,参详一番,原本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出面的。现在看到这些大人们,都采用了和皇上一样的态度。 就知道,此事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定性,后面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博弈。 看了看直挺挺跪在台阶前的李绩,才这么一会儿,身上就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雪人。 最终有些不忍,上前说道:“李将军,外面雪太大,您也是上了岁数的人,这么淋着可是不行。若是您真想请罪,不妨进入殿内,这样也能多撑上些时间。” 李绩一听,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别想善了,心里更是哀恸。 患难之际见真情,进宫以来,所有人都是如躲灾星似的避着自己,现在看看这慈眉善目的王德,仿佛想到了当年的李世民,硬咽的说道:“王公公,多谢了。” “只是,河北战场的二十万英魂正在天上看着末将呢?” 李绩神色悲戚的摇了摇头:“这次回京,末将就没打算活着。只是当初受陛下重托,二十万将士尸骨未寒,李绩不敢死在河北,只想回长安来当面向陛下请罪。” “若是能死在这承庆殿外,末将也能稍稍平息一下内心的愧疚。” 李绩本是大唐老将调零后,新一代将领又没能成长起来的中坚力量,被誉为将来的大唐军中第一人。只要河北之战胜的漂亮,他就是新一代的大唐军神,替代李靖在军中的地位。 可惜,远大的前途,光明的未来,世族的亲睐,朝庭的擎天柱石,这一切都随着陇西飞骑的全军覆没而烟消云散。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了造反前。 甚至更遭,至少青年时代,他还有漫长的时间和雄心壮志,没有现在的沉重包袱。 他在唐军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程咬金生死未知,现在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一月前,二十万大军东去,只有一人顺利回还。 这对任何一个将军来说,都是一种耻辱,一辈子都洗涮不去的耻辱。若是不出意外,李绩此生算是完了,官位爵位保不住不说,很有可能还会上刑场。 曾几何时,李绩以为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李世民去后,世族和皇权都来拉拢他,而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将士们心中的地位也是极高。此时的李绩也有些飘飘然,多少有点待价而估的意思,相对皇上的一般礼遇。世族的态度更为殷勤一些,给的也更多,所以他倒向了世族。 就因为如此,他比别人知道的更多,知道陇西飞骑在关陇世族心中的地位,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杀手锏,和制约皇权的终级底牌。 现在却被自己和程咬金两人给葬送了。 关陇世族恨不得抽他的筋,扒的皮,将他锉骨扬灰也难以解气。 他唯一的活路,就只有指望皇帝看在自己还有价值的份上,保他一命了。世族力量消弱,相对应的,就是皇权的隐隐强势,河北战败对世族是一种灾难,对皇帝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好事儿。 可是现在看到王德的态度,就知道皇上对他肯定也是很冷漠的。 也是,以前自己对皇帝爱搭不理,现在却是高攀不起的。皇帝的优势是形势自然发展导致的,并不是自己主动做为替皇帝争来的,凭什么以此邀功? 从大面上来说,一仗葬送二十万骑兵,自己确实是大罪。 李绩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即得罪死了关陇世族,又将不容于皇帝,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他李绩的容身之地吗? 半月之前,他还是大唐的储备军神,人人恭敬,跺跺脚,大唐都要震三震的角色。短短十多天的功夫,形势急转直下,成了人憎鬼嫌的待罪之身,未来一片灰暗,看不到一点儿光亮。 隆冬之季的气侯格外寒冷,天上的云层显出一种昏黄之色,明显是积雪厚重的景像。 天色越来越晚,整个世界一片灰白。 雪越下雪大,渐渐挡住了他的视线,一股绝望的情绪浮上心头,外面的大雪和凄冷,难以掩住内心的悲恸。 身心俱疲之下,才过了两个时辰,李绩就噗通一声,摊倒在御阶前的雪地中。 对此,王德早有准备,一边吩咐侍卫们将其抬往偏殿,一边招呼早就准备好的御医上前救治。 侍卫们手脚麻利的解开盔甲,拿着雪团替李绩擦着身子。 待身子略微回暖后,太医们又将早就熬好的姜汤往他肚里灌,一群人忙活好了一会儿,李绩才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 看到王德守在一边,他知道是王德救了他,挣扎着起身感谢道:“王公公,是你救了我?” “别这么说,这都是皇上吩咐的。” 李绩眼前一亮,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德神色肃道:“李将军,皇上口谕,这段时间你赶路也辛苦了。这天气严寒,今日又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想必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回家过节,你这就回去吧!” “皇上公务繁忙,就暂时不见你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待在府中,也不用上朝了,好好休息一阵,等侯圣旨吧!” 李绩神情一窒,眸中刚刚升起的希骥之光,又黯淡了下去。 皇上不见自己,就说明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自己,口谕中没有丝毫对自己处罚,并不能说明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宁愿皇帝的圣旨中有夺爵罢官的话,有了惩罚,他也能安心。 没有惩罚,就说明这事儿太大,不好过去。 一旦经过了世家大族把持的朝堂商议,那自己还能善了吗?自己还好,背依弓高城,多少还保留了些世族子弟的性命。可程咬金那个废物,竟然全军覆没。 关陇二十多家核心世族,谁家没有子弟陨命? 他们一时半会的找不了程咬金的麻烦,却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现在也没办法,皇帝见不到,那就只好回去。看看能不能找找长孙无忌、房玄龄,或者李靖、侯君集、尉迟恭等老将,让他们帮忙求求情。 想到这里,恢复一阵后,李绩起身,穿上盔甲,对王德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待他走后,王德进入书房中,向李言禀告了一番。 李言依旧还是‘嗯’了一声,随后继续批阅奏折,再没有了其他动作,王德也退了出去。 王德离开后,李言抬起了头,李绩的事情,他虽然有些想法,却还要拖一拖,看看情况。 (本章完) 第1195章 陇西李氏的应对(上) 第1195章 陇西李氏的应对上 李言做了皇帝之后,最大的感悟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战略和方向,却不需要有太细的策格和计划;朝堂中的势力太多了,这些人随时都可能选择出手干涉。 众人插手之下,事情也会变得面目全非,任何一个人或势力都别想拥有绝对的把控力。都是根据事态的发展,灵活的调整,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就可以了。 想要每一步都按照即定的步骤去推进,几乎没有可能,计划越详细,越是没有什么执行的现实性。 李言就算拥有李世民那样的权威,也不能保证事情不失控,更何况他还要苟在幕后,来观察整个大势。无论是侯君集、程咬金还是李绩这些军中大佬。 还是派到齐王身边的薛仁贵,提拔到三省的许尽忠、李义府等新贵力量。 他们的命运,李言会干涉,却不会强求。 前朝老臣能否改换门庭,成为新朝重臣?后起之秀能否经过考验,从乱局中崛起,都要看他们的命。朝堂上的位置就那么多,能否拥有一席之之地,多少还要有些气运。 若是运气不好折戟沉沙、中道崩殂,李言也不会因为是历史名人就强行挽救。 之所以先把李绩的事情放一放,主要是想看看关陇世族那边是什么态度? 若是他们坚持要杀李绩,那李言也没有办法,他也不能一意孤行。 关陇世族现在还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二十万陇西飞骑的陨落,使得他们就像一只受伤的猛虎,极没有安全感,此时只宜安抚,不宜再做挑衅,不然他们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比如用李绩的脑袋,来震慑天下,宣示关陇世族依然强大,宵小依然要避退。 关陇世族现在处在极度虚弱中,最怕的,应该就是自己和河北世族、江南世族联起手来对他们下手。 和韦氏的联姻,就是李言表示他对关陇世族的支持态度,安抚其心。让其不要燥动,更不要紧张害怕,以致于胡乱出招,搅动天下。 只要稳定了关陇世族的心,李绩的处置上,自己才能表达一些态度,来换取他们的回报。 毕竟,他们是拿李绩的脑袋,震慑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还是拿李绩的性命,卖自己个人情,这都不好说。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动作,还有他们的自身感受。 操作好了,李绩活,皆大欢喜;弄砸了,李绩死,朝堂格局豁然一变,此后又是另一种风格了。 李言不太喜欢那种太过紧张的气氛,是以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谨慎小心,也尽量都是正途。 另外一个就是李绩现在虽然栽了,却未必能够看清事态,先不做处置,给他一些时间和希望,让他去找找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和旧识,等他四处碰壁,彻底陷入绝望。 皇帝的态度冷淡,臣子们就不敢伸手,等到大家都放弃,李绩必死无疑的时候,自己再下手去捞才显珍贵。这样他才能坚定不移的跟着自己走,否则他一旦渡过这一关。 依然会摇摆不定,首鼠两端。 做为皇帝,自己不需要施大恩于将领,可对方却是需要的,那自己就要去做。 没有恩情羁绊的君臣关系,双方都会觉得不踏实。 还有就是,李绩的性命,现在是两帮人在盯着。若是自己大手一挥,就宽恕了他,反而还会让世族们生疑,觉得是不是自己和李绩早有勾结,故意置陇西飞于死地,那事情就麻烦了。 自己要赦,他们反而还会拼命的让他死;现在自己摆出一幅治罪的态度,他们会认为自己要借机清算李绩,有可能还会放过他一马。 其中的那种微妙,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现在李言已经很熟悉了,只要稍做思考,便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河西临洮,陇西李氏的祖宅中,在那处建于温泉之上的北地江南庭院中,一处暖意融融的房内。 昏迷多日的李古,在医师和下人的伺侯下,悠悠醒了过来。 之前神清气爽,面容红润的老爷子,在这次昏厥之后,气色已经差了很多。仿佛又老了好几岁,脸色也是一片苍白,老年斑又重了不少,精气神也大不如昔。 “爷爷,您好些了吗?”这几天,李重瑞衣不解带的伺侯着,生怕自己家爷爷就此过去了。 李古现在还是陇西李氏的顶梁柱,辈份最高,威望最重。只是家族大了,分支也多了,别的势力中的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在李氏中也不能避免。 除了李古外,没有人能震住这几百年大族。 若是他倒了下了,不亚于一场地震。李古卧在几床软被垫起来的床靠上,摆了摆手,没有过多寒喧,直接问道:“我昏迷多少时间了?” “爷爷,你睡了整整五天了” 李古眉头一皱,转头对床边站立的老仆李忠问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李忠看了看在床边忙活的李重瑞,李古直接说道:“我这身子骨不成了,有些事情也该让孩子们知道了。重瑞是长房嫡子,不用避讳,待会我还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几百年的世族,底蕴何其之厚,李氏又是其中的翘楚。其信息网早已根深蒂固,扎入大唐的四面八方,可以说,陇西李氏的探子不一定有皇家多,却一定比皇家的根脚更深。 每一个都是布了几十年,身居核心位置的眼线,可以随时了解任何秘密,这支隐于暗中的力量,就是李古的老仆忠伯代为打理。 “是,老爷。” 李忠应了一声,拿出一个小册子翻着,缓缓说道:“河北一战,突厥人惨胜,两次大战下来,损失也在十五万人以上。现在还有不到十万残兵,退守乐寿,在此休养生息。” “这个数字经过各方汇总,是真实可靠的。” 李氏的情报网很准确,没有像李绩一样,听着各方的‘据说和可能’来做依据。 他们的人甚至潜伏到了突厥人内部,拿到的都是第一手的资料。 李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忠这才继续道:“齐王李佑率齐地十万兵马,越过黄河,进驻了安德;前锋大军,兵临弓高城,与突厥大军隔着漳水遥遥对恃。” “不过两边都很谨慎,并没有继续交战,河北局势暂时稳定了下来。” “哼” 李古脸色一冷的道:“两强相争,我们固然损失惨重,突厥人也是元气大伤,这种大仗短时间是打不起了。李佑这个草包倒是捡了个便宜,这下朝庭算是挽回了一点脸面?” “老爷有所不知,此战朝庭对外宣布是我军大胜,天下百姓得知一战斩杀近二十万突厥骑兵,无不振奋,纷纷赞叹皇上英明,唐军勇武。”李忠嘴角怪异的抽动了一下。 说到这里,李重瑞不忿的插话道:“爷爷,你不知道,此战我陇西飞骑全军覆没,阵亡二十万,朝庭却只字不提。一味宣扬大胜,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居心?” 李古略略思忖一番,叹了口气道:“皇上刚刚登基,开元新朝第一年,朝庭经不起这样的惨败。诲败为胜,也是为了稳定人心,朝堂诸公也是没有办法。” “此战若胜,陇西飞骑之事可瞒天过海。” “现在大败,恐怕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长安城里估计也有不少风声了吧?” 李忠点了点头:“老爷猜的没错,现在京城上层私下里,大家都在谈论这支骑兵,想来皇帝也知道了。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近来频繁接触,有人提议,要借着这次的事件和我关陇世族实力大损,做做文章。” “皇上呢?他是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举动?”李古神色一紧,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 李忠汇报道:“老爷别着急,据我们在皇上身边的眼线汇报,皇上态度倒是十分明确,直接拒绝了,并严厉斥责进谗言的大臣。说陇西飞骑是为国而战,都是大唐的英雄。” “他绝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李古脸色一冷:“是谁进的谗言?” “门下恃郎许尽忠,是皇上亲手提拔起来的,这段时间十分得宠,几个月前的高阳公主之事,就是此人献策。” 眼见李古眼色阴沉,李忠连忙说道:“不过,他这次的进言,倒并非全是他的意思,一方面是河北世族和江南世族在后面推波助澜;另一方面,我们的人也顺水推舟,出面怂恿。” “大家都想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决定下一步的应对,没想到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乐观一些。” 说到这里,李忠神情一振:“另外,皇上还让其去韦氏提亲,准备在二月二举办迎娶太子妃的典礼。老爷,老奴认为,皇上此举这是在向天下人宣布,他对关陇世族的信任依如往昔,绝不会动摇。” “呼” 李古神情一松,缓缓的躺了回去,他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一场新旧更替的折腾了,皇上没有恶意最好。 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机会,皇帝会不心动? (本章完) 第1196章 陇西李氏的应对(下) 第1196章 陇西李氏的应对下 什么为国而战的理由,他是不相信的,政治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皇帝更是孤家寡人,绝不会意气用事。若是皇帝有些想法,他还放心,真的一点儿也没有,他反而不放心了。 看得懂的他不怕,怕的就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李古思忖了片刻问道:“能确定,皇上私底下没有任何针对我关陇世族的举动吗?” “没有,在御书房伺侯的小太监里有我们的人,皇上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若指掌,肯定没有。” 李重瑞听到这里,也是脸色一缓道:“爷爷,看来,这个皇上我们挑对了,他和李世民不同,对我世族很是友善。不像李世民,总是想方设法的挤压我们的利益。” “嗯” 李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神情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脸色越发凝重了。 在出兵之前,他就隐隐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陇西飞骑一向只自卫,这次出动直接参与战争,是违背了祖上定下的铁律。上百年下来,每一个规定,都是祖上吃够了苦头儿才总结下来的。 一旦逾越,就会处在危险之中。 只是他也一直找不到证据,无法说服众人。而众多世族利欲熏心,看到河北世族受到重创,权力空缺,急着想去抢占胜利果实,强烈要求下,他才答应了出兵。 现在全军覆没,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肯定是有人在针对关陇世族,不然不会这么巧,藏了几十年都没事儿,刚刚出动一个月不到,就被一网打尽了。 幕后之人藏的很深,非但让他摸不着来路,属于哪个势力也没有着落。突厥人在河北之战,以战死十五万人的代价,消灭了他们二十万人,似乎很合情理。 就是太合情理了,反而让人觉得生疑。 现在看来,突厥人进入河北,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世族来的,他们一改往年肆意烧杀抢掠的风格,只抢世族,还给百姓分田地,现在又拼着两败俱伤,消灭了陇西飞骑。 李古早年也是上过战场的,知道突厥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面对陇西飞骑这样实战经验不丰富的新兵,只要从容应对,就能全部吃下来,还不用损失这么大。 这次,突厥人就像怕陇西飞骑逃走一样,迫不及待的利用紧密连接的两仗,拼着自身的伤亡,将陇西飞骑全部吃下。 实际上,李古每天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前方军情,只要情况稍有不对,他就会下令全部撤回。甚于在陇西飞骑出发前,李古曾叮嘱过李重瑞的几名重要将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折损超过三成,都要无条件的退兵。 只是这两仗发生的太突然了,也太快了,快得就连战场上的军士们都没有时间反应。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针对他们世族的大阴谋,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局面扑朔迷离,就像雾里看,完全找不到线索。最有可能的皇帝,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线中。 而且事后也没有落井下石,还坚定的为关陇世族站台。 难道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那到底是谁呢,这么处心积虑的盯着他们,若是能找出嫌疑人,凭他们的力量,也不难应对。只是那人一直躲在幕后,一直未曾露面,连对手都不确定,还怎么反击? 最有可能的皇权,却是没有一点儿动静,李古的心中,笼罩着一层阴云。就像一只绵羊,被躲在暗夜中的猛兽盯上了,可他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不过,皇帝的表态,还是让李古松了口气。 他现大最怕的就是皇帝联合其他两大世族圈子,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如今皇帝坚定的站在关陇世族这边,不论真假,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现在是关陇世族最虚弱的时候,皇上真要在此时发难,最后就算是他们能胜,也是惨胜。当然,最大的可能是皇权和关陇世族拼个两败俱伤,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最后捡了便宜。 看来,皇帝并不是太傻,也看到了这一点儿,害怕被另外两家当枪使。 “爷爷,兄弟们死得惨啊!” 李重瑞此时却想到了战死在河北的二十万袍泽,目眦欲裂的说道:“突厥人现在不足十万,也被我们打残了。孙儿请命,再度征讨河北,我们陇西飞骑,还有十万,必然.” “住口。” 话还没说完,李古猛然间暴起,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双目通红,死死的瞪着李重瑞:“跪下.” 李重瑞还从来没有看过这幅模样的爷爷,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忠,给我抽他二十鞭子。”“爷爷.”李重瑞不明白,为何爷爷会这样,诧异的问道。 李忠却是没有犹豫,转过头,从房间的一处格架上,拿下一支缠绕着金线的马鞭,看了李古一眼,右手一抬,胳膊猛然一收。 ‘啪’的一声。 就这一下,就把李重瑞的外衣抽裂,鞭子落在肉上,在背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李古的寝房内本就暖和,又摆了几个碳炉,室内温度很高,大家都穿着常服衣袍。 李重瑞焖哼一声,把那杀猪一般的叫声,咽在了嗓子里。 随后,李忠接连挥手,一道道鞭子,把李重瑞的衣报抽的七零八落的,原来白晰的皮肤上,也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等到抽完的时候,李重瑞已是额头冷汗直冒,趴到了地上。 李古见到孙子的惨状,眼里丝毫没有动摇,冷声道:“我关陇世族的底蕴,只能用来保护我世族的安全,这是我们生存的最后依仗了,却被那些蠢货们拿去帮河北世族对付突厥人。” “而你们,更是不堪,一下就折损大半,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只看到了关陇世族的强大,却不知道,任何强大的势力,其对手也不会弱。一旦遭遇灭顶之灾,千年世族也会在一夜之间,被人屠尽,这些年灭亡的古老世族少了吗?” 没等回话,李古愤然道:“世族和皇权对立,若是皇家在此时出手,我关陇二十多家世族,数千直系血脉,数十万人都将有灭顶之灾。你不思悔改,竟然还想全部拿去和突厥人血拼,你长的狗脑子啊?” “从现在起,你马上给我回到西域去,好好负责建设封国,没有我的话,不准返回河西。” 李重瑞疼的咬牙,却不敢顶撞,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是,爷爷,孙儿下午就离开。” “嗯,把临洮的家族迁上一半,也带去。” “啊,爷爷,这.”李重瑞顿时傻眼了,自己一个人去,还能理解,死了这么多人,那些军卒的家眷也都在河西。自己留在这里,让别人看到心里难受。 李忠也一脸的诧异,家主这分明是预感到了危机,这是要分散风险了。 之前朝庭给陇西李氏也在西域分了很大一块土地,李古虽然很高兴,还亲自赐名‘陇国’,却只是派出一些家将和仆从,携带着一些匠人前往建设,并没有大规模把族人迁去的意思。 可今天. 李古摇了摇头,一脸的慎重:“我年龄大了,这次昏厥后,感觉身体更加不好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此翻大败,关陇世族元气大伤,适当的避险还是必要的。虽然皇帝表明了态度,不会趁人之危。山东世族和江南那两帮人,却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皇权若不参和,这个博弈的强度没有那么大,却不会完全消失。” “接下来,他们必然会频频使出小动作,来挤压我们的空间。大势如此,关陇世族们已经没有力量守护那么多的利益了,必须要适当的放出去一些,让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去争。” “什么时候让,让多少,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们一定要想想退路,陇西飞骑的这次战败,也让老夫看清了,不经过战火淬炼的队伍,就是空有其形。若一直躲在大唐境内,就一直无法光明正大的见天日。” “即然朝庭给了封国,还有了名正言顺的统兵之权。那我们就把一部份重心西移,把剩下的军队摆到明处。西域北边和西边都有强敌,把他们拉出去作战。” “一来扩展地盘,二来锻炼军队,再不能像这样了” 一席话高瞻远瞩,说的远近兼顾,应对从容。 李忠默然点头,李重瑞也是极为认可,他早就不满于躲躲藏藏的日子了。这次败也败的无比憋屈,那些平时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见到如狼似虎的突厥人,心里就慌了。 不但他们慌了,就连自己也被那股滔天的杀气压的提不起勇气。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都是因为平时少见血,缺乏实战之故。而头一回大规模的对敌,就挑了个最硬的骨头,才有这么惨的结局。 这下好了,去了西域,可以放开手脚去沙场上训练了,可以挑选一些较弱的对手练练手,一点点儿增强战力。 等到真的练出一股横行天下的无敌铁骑,他李重瑞一定要把失去的尊严给夺回来,亲手砍掉突厥大汗的脑袋,为战死在河北的二十万袍泽报仇雪恨。 (本章完) 第1197章 错综复杂的局面 第1197章 错综复杂的局面 待两人想明白后,李古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孙子说道:“重瑞,你是我重点培养的战将,是陇西李氏未来的栋梁,一定要牢牢的记住这次耻辱。” “用二十万条血淋淋的生命换来的耻辱,吸取教训,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去了西域,你要争气,把剩下的骑兵,练成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铁军,知道吗?” 李古疾严厉色的时候,李重瑞没有哭,现在看到爷爷老迈的脸上,露出无比虚弱的眼神,期待的看向自己。李重瑞却是心里一堵,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 他是他知道,爷爷不会想看到他软弱的那一面。 一个垂垂老矣的长辈,最希望看到自己的后辈有山一般的脊梁,能撑起他留下的家族。是以他抬起胳膊把要流出的泪水擦了去,神色坚定的说道:“爷爷放心,重瑞不会让您失望的。” 交待完了正事,李忠看李重瑞背后的血还在流,连忙叫来外面的仆人和医者,把李重瑞架了出去诊伤。 待几人出去后,李忠才劝道:“小少爷只是缺伐历练,经此大败,想来也能成熟一些,以后不会再让老爷操心了。” “唉,都是我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李古悲伤的摇了摇头,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淌下:“没有经过风雨的雏鹰,就是训练的再好,也经不起真刀真枪的考验。是我害了他们,二十万关陇儿郎,都是因我之故,年纪轻轻就殒命沙场。” “此事谁也想不到的,老爷也不必过于自责。” 李忠见自家老爷陷入自责哀嘁之中,连忙转移注意力道:“李绩已经回京认罪了,据说在承庆殿外跪了一下午,直到昏死在雪地里,也没见到皇上。” “被赶出宫后,他回到了府中,后面几天,去拜访了李道宗、李元昌、长孙无忌、李靖、侯君集等人,估计是想请他们帮忙说说情。” 提到李绩,李古眼中射出浓浓的仇恨,老拳紧握道:“此人号称是现在的军中第一人,没想到他如此废物。若不是他没能顶住突厥人的袭击,何以让南线十万陇西飞骑腹背受敌。” “十万骑兵啊,就算他能撑上两三日,程咬金也能拿下安德,不至于遭此大败?” “他不死在战场上,竟然还有脸回长安。” “回来就罢了,不好好引颈待戮,还好意思到处走动,想找关系脱罪,须问问我战死在河北的二十万关陇儿郎们答不答应?” 好死不如赖活着,李忠的情绪倒是没有受到波动,继续道:“另外,程咬金已经确定投降了突厥。” 李忠事无巨细的把那天突厥汗帐外面的一场演武说了出来,随后,一脸疑惑的道:“程咬金斩杀我关陇二十八位世族将领后,没过几天,就有两位杨氏和杜氏的将领逃了出来,回到了关中。” “结合当时的情形,老奴觉得,此举必然是那突厥贼酋施的离间之计。” “哼” 李古听完后,冷哼一声,愤怒的摇了摇头:“这施罗叠果然是枭雄,难怪敢孤军入河北,祸乱我大唐。这摆明了是离间计,可那又怎么样,程咬金杀了我关陇二十多家的嫡系子是事实。” “再加上他丧师辱国,回来也是个死,就算明知是离间计,他也不得不入彀,我们也不得不杀他。” “何况.” 李古说到这里,眼中精光一闪,面色无比阴沉的说道:“此人是瓦岗寨匪徒出身,贼性不改,奸诈狡猾,明知道回来也是个死,索性投了突厥人。” “至于突厥人那里的一翻做态,估计就是为了给朝庭一个交待,好保住他在长安的家小?” 李忠一愣,随即轻叹一口气,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老爷这番话是真的有所怀疑,还是为了给程咬金的事情定性才‘将错就错’,为下一步将程咬金的死罪打基础。 不过,老爷的话说的倒是没错,杀了那么多世族子弟,无论真假,程咬金都是个死,有苦衷也得死。 如果能死得明正言顺,自然是对各方都有个交待了。 “呃” 说到这里,李古急然瞳孔一缩,急忙问道:“你刚刚说,逃出来的两家世族子弟里面有杨氏?” “是啊,此人叫杨翊,正是弘农杨氏家主的第七子,是位庶出.” 李忠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什么会关注这样一个普通的人。 这明显就是突厥人随机挑选了两人,就是为了把那一幕传出来,断了程咬金的后路。甚至想借他们关陇世族的刀,把程咬金的家眷都给杀了,好让程咬金死心踏地的和他们干。这计谋虽然歹毒,却并不高明,连他都轻易看出来了。 李古却是陷入到了颠狂之中,嘴里喃喃自语的道:‘杨氏,杨氏,难道是杨氏的人在背后谋划着这一切?’ 想到这里,李古混身一震,蓦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到了李世民,李承乾,甚至草原上的右贤王,注意力都在他们三人身上放着,却忽略了,若是还有一家势力和他们关陇世族有着深仇大恨,就莫过于杨氏了。 隋杨正是在他们谋划中,被推翻的。 毕竟曾经历了两朝,若是有些什么后手,完全有可能;杨广父子坐了三十多年的天下之主,隐藏着多大的能量都有可能。这局棋,会不会就是杨氏的人在背后所布。 就是为了借李唐和突厥人,把他们一网打尽,以报当年之仇。 “李忠,命令我们的人,全力调查杨氏,把他们最近这些年所有的动作,不论大事小情,全都查出来。” 一时间,李古脸色阴睛不定,眼中精光不断闪烁:“尤其是几支主脉,还有宫里的杨妃,查查他们暗地里是不是在谋划着些什么?他们和北方草原有没有什么往来?” “对了,吴王李恪去了西域,会不会是有什么图谋?他会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际上从北方去了突厥,投入了施罗叠麾下,给他出谋献策,派人全力关注他的行动?” “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李忠见自家老爷前所有的严厉神情,连忙应了一声:“是,老爷。” “还有,查查突厥大汗施罗叠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中原人,右贤王的王庭有没有可疑的中原幕僚” 李古不断发布命令,把陇西李氏暗中的力量都动员了起来来。 施罗叠也不知道,自己随手挑选的两个人,竟然让这位几千里之外的幕后大佬,陷入了误区之中,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关注了。 他留下杨氏和杜氏两家的人,纯粹是因为这些世族子弟中,大多都是鲜卑贵族后裔,那些复姓的,直接就砍掉了。韦氏和皇室联姻,关系太近,也不好留下,容易惹人生疑。 剩下的,就杨氏和杜氏算是纯粹的汉人大族了,仅此而已,却不想,还起到了意外的收获。 “即然你们想玩儿,那不妨玩得更大一点儿?” 紧密的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后,李古眼中幽光一闪,吩咐道:“你派人暗中接触一下突厥人” “呃” 李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是自家老爷的脑回路转得太快了,刚刚安排他好不容易猜出些端倪,现在一下又扯到了突厥人身上。若是搞不清老爷的真实意图,就没法有的放矢。 于是问道:“老爷,突厥人和我们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之前我们不是还想将他尽快除之,现在您这是?”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李古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们觉得突厥人不堪一击,想尽快消灭,是为了进入河北抢夺利益。河北靠近东海,草原这一分裂,突厥人在瀛州的矿山就保不住了。” “趁着右贤王势力被阻隔在西部草原之机,我们可以顺势拿下此地,这里可是有无穷无尽的银子啊。突厥人那么落后,一年都能开出几千万两白银。” “若是我们能拿下来,那一年何止亿万两财富,这才是关陇那么多世族不惜动用陇西飞骑的根本原因。” 李忠神情一震,同时心中暗暗自责。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河北地盘虽好,可利益也有限,哪值得关陇世族下这么大的血本。李忠之前还觉得这些人为了半个河北,大动干戈,有些大惊小怪了。 原来愚蠢的是自己,人家聪明着呢? 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的是东海以外的瀛州之地。 这里不但产银,还是一处万世不移之基业。 辽东半岛还连着陆地,都容易割据一方,何况瀛州和大唐还有着宽阔的海峡,这可是天大的利益啊! 若是关陇世族能拿下瀛州列岛,一东一西,这天下就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了,这绝对是足以让人眼红心黑的大手笔大布局。李忠想到这里,感觉心中格局豁然一宽,钦佩的看了一眼老态隆钟的李古。 不愧是当今天下第一人,这放眼天下的气魄,着实是让人折服。 (本章完) 第1198章 谁更冷血无情 第1198章 谁更冷血无情 “只可惜,河北一战败北,我关陇世族元气大伤,已经失去了抢夺这处财富的能力。” 李古脸色懊丧的说道:“非但如此,我们还将处在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的觊觎之下。若是他们两家中有人看到这个大利,恐怕会不计一切的对我们下手,以便将我们排除在瓜分利益之外。” “是以这个时候,我们不但不能进,反而要退上一步。” “河北的战事不能这么快结束,我们要反过来,让这股战火继续烧起来,最好烧过黄河,蔓延到江南世族的地盘上去。” “一来试探一下,突厥人到底和江南世族有没有联系。若是此次事件是杨氏从中搞鬼,那后面必然有江南世族的支持。突厥人肯定不会去南方,或者去了,也会手下留情。” “这样我们就能揪出躲在幕后暗算我关陇世族的黑手。” “第二,此举也可转移朝堂中的压力,让其他两家后院失火,没有精力再盯着我们身上。最后还可以将天下人的目光吸引到南方,忽略掉瀛州财富之地。” “妙啊!” 李忠听得赞叹不止,顿时心悦诚服的说道:“老爷高明,突厥人这次进入大唐,一定有大势力在引导。即然他们可以利用,那我们也可以,只要我们给的利益够多,不怕突厥人不动心。” “接下来我们让辽州和燕山,还有河东的大军以防守的名义按兵不动,守住边镇,让突厥无机可趁,回不到草原,他们就只能顺着我们的意图去行军。” “然后怂恿李佑率齐地和洛阳的兵马北上征讨,再把唐军的情报暗地里透露给突厥人,有了我们的暗中支持,处于绝望之中的突厥人必然信心大增,只能快速南下。” “这样就能把突厥人这把火,从河北引到河南,再到江南。这里都是其他两大世族圈子的地盘,看他们怎么应对?” “呵呵,就是如此。” 三言两语间,之前黑云压城的危机被化解,顺势还能阴其他两家一把。李古脸色的阴翳一扫而空,笑着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与其一家哭,不如家家哭。”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什么都试探不出来,其他两家也被消弱后,还是我关陇世族最强大。” 李忠此时却是皱着眉头问道:“老爷此策好是好,只是,突厥人好似在针对世族,尤其是分田地之举,乃是釜底抽薪之计,我们世族不得不虑啊?” “呵呵,你想多了。” 李古寿眉一抬,一脸的威严道:“突厥人此策也算得上高明,只是现在不是秦汉时期的样子了。经过魏晋以来的数百年,这个世道已经是世族豪门的天下了。” “那些普通百姓,说是百姓,其实和奴隶也没什么分别。” “他们除了一条贱命,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资源和财富,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没有我们世族精英的组织和率领,他们永远都是一盘散沙,只能任人鱼肉。” “他们都是羊,而我们贵族是狼。无论狼群之间如何争斗,面对羊的态度总是不会变的。” 说到这里,李古那种眸子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滔滔的长河:“无论是杨广还是李世民,虽然都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名义,实际上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 “杨广若真的心念百姓,怎么会营建那么多大工程,眼睁睁看着百姓大批量的累死而无动于衷;三征高句丽,整个行军的路上到片都是死难的枯骨,也没见他心软过。” “李世民若心挂百姓,又怎么能干出玄武门之变的那样的事情。他连亲兄弟子侄都赶尽杀绝,就是李渊若不妥协,他也绝不会手软。父兄手足尚不容,又怎么会可怜那些普通草民呢?” “他们打着为了百姓的光荣口号,不过是为了对付我们,巩固权势罢了,大家都是狼,披什么羊皮啊?”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李建成和李渊都是心太软,所以才败给了心狠手辣的李世民。能打败冷血无情对手的人,只能是更加冷血无情,而不会是那些心怀慈悲的人。” 说到这里,一脸得意的李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这次算计他们的幕后黑手,就是一个比他,甚至比杨广和李世民更狠辣无情的人。一战就让他们和突厥人都折损二十万,这就是四十万条人命啊! 突厥人明显是对方拉来的外援,可是为了消灭陇西飞骑,拼得同归于尽。那人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三十万进入大唐的突厥人,包括那个大汗施罗叠在内。 一个也没打算让他们活,全都得死。 正是因为幕后黑手这种残酷冷血的作风,才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狐狸都隐隐产生了惧意,下意识的开始安排起后路,分了一半的实力去发展封国。 虽然他不会说出口,但李古却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对手太厉害了,让他也没有了必胜的信心。 李古一席话,道尽了世事的真相,随后摇了摇头,暂时甩开心中的隐忧。 看了眼李忠,叹了口气道:“突厥人以为此举能搅乱我大唐,孰不知不过是无用功。”“若不是我们世族内斗,各怀算计,他们就是再来三十万。” “也会被瞬间消灭掉,真以为我们大唐是泥捏的不成,可以任由他们在中原腹地纵横?” “哼” 李古脸色一冷:“等到突厥人一被消灭,三大势力圈子的博弈告一段落,那些分出去的田地,就得老老实实的交上来。谁不交,就是勾结突厥人,满门诛杀。” “只有要田地,田地能产粮,那些百姓就如同杂草般,不过一二十年就能疯长出来,割了一茬儿还有一茬儿,跟本就不愁没有人力可用。” 李忠下意识的说道:“恐怕他们会极其不满,甚至?” “呵呵,他们当然会不满,可那又怎么样?了不起就是造反呗?” 李古脸上浮现出一种事情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傲然道:“刀把子握在我们手中,南北朝时期,北地汉人几乎被屠尽。也有人受不了而做乱,可最终怎么样,也没见他们折腾出什么来。” “绝对的力量在手,他们翻不出浪来的。” “天下世族,不会有一家站在百姓那边,别看三家争权夺利,却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什么百姓。” “千百年来,每一家世族豪门,也都是从普通百姓中崛起的,靠的是一代代的拼博和牺牲。自家的利益,还要靠自己去争,别人又不是你的祖宗,凭什么把从刀山火海中冒死抢过来的好处分给你。” 说到这里,李古略一迟疑,随后一脸坚定的道:“唯一的例外,就是皇帝。只要看好了他,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在面对皇帝时,三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呵呵.” 李忠想了想,也是不屑的笑了笑:“当今这位皇帝,比之李世民可差远了。个人的才能和治国的政略一时还看不出什么,就这份儿胆量,也是远远不如。” “这次的机会这么好,他竟然不敢出手,连点试探也没有,生怕得罪了我们关陇世族,紧赶着联姻表明态度。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他会冒着得罪所有世族的风险,和我们唱反调.” 李古想了想李承乾登基以来的所做所为,还有当初在做太子时的性格特点,也是哑然一笑,觉得自己真是疑神疑鬼,明明是一个孱弱的守门之犬,自己还把那神秘莫测的幕后黑手往他身上套。 真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是被李世民影响太大了。 李世民提高了皇帝这个位置的威望,使得他下意识认为无论谁坐到这个位置上,似乎一夜之间就可以从蠢笨呆傻变成雄才大略了。 李古鄙视的笑了笑,似乎是在嘲弄新皇帝的软弱可欺,又仿佛在嘲笑自己固有思维,盯着这样一个人,忽略了重要的目标。 一时之间,主仆两人都是神情舒缓,放下了担忧。 自古以来,内忧容易引发外患,外患也极易启动内忧。是以内忧和外患就像是一胎同出的孪生兄弟,只要有一个出现,另一个必然紧随其后,概莫能外,就是此理。 晋朝八王之乱,就是诸王借助胡人之力,最后局面彻底失控。南梁也是诸王争位,引北方的东魏叛将南下,最后导致了侯景之乱,梁朝也被陈朝所取代。 远的不说,隋朝末年,北方反王纷纷投靠突厥,借其力量逐鹿中原,就连李渊也不例外。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中原王朝的通病,北方胡族更是频频发生。 隋朝初期强盛时,启民可汗借助隋朝的力量,对付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以做大。贞观初年的突厥汗国颉利之败,也是因为和二汗突利等人不合,使得突利暗中勾结李世民,最后把突厥汗国给灭了。 突利明显走的就是启民可汗的路子,再加上启民可汗也叫突利,以致于很多人把他和启明可汗搞混淆了。 为解决内部矛盾,或者达到某些目的,借助外力,引外敌入侵,不是什么新鲜事,是属于‘自古以来’的惯例。 只是此策无疑于在刀尖上跳舞,玩得好的,就像李唐借外力以成事,最后势大又将外患给消灭。玩儿砸了,就像晋朝、梁朝、还有突利等情况,最后身死国灭,便宜了外人。 李古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忘了此策的巨大风险和弊端。 此策一旦施行,必然瞒不过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的眼睛,也必然导致三大世族圈子的斗争升级,局面失控。 (本章完) 第1199章 刀下留人(上) 第1199章 刀下留人上 河北乐寿城外,突厥人军营中间的汗帐中,施罗叠和卓里不、阿史那默咄,还有回纥部的首领乌格思、仆固部首领勒里泰、同罗部首领拔悉罗禄等众多部族首领们齐聚一堂。 大帐中间的炭火中架着滋滋冒油的烤全羊,众人围坐在四周,大快果颐,举起马奶酒,频频相饮。 做为突厥大可汗,又在唐境内作战,施罗叠非常谨慎。 在进入河北之后,他就发下严令,所有部族首领和统管三千人以上的千夫长,不得长期待在城中,更不得夜宿城内。所有事务都由低层将领前去处置,重要人员必须在城外军营中,与将士们待在一起。 一是为了防止这些人被城内的歌舞升平和酒池肉林给腐蚀了,天下人都知道,世家贵族们最擅于搞这一套儿了;突厥人虽凶狠残忍,却大多没什么头脑。 又贪财好色,是防不住衣炮弹的。 若是待在城外的军营中,豪门富户想搞这一套,也不方便,这样有效的保持了突厥大军的战斗力。 二来也是为了避免这些人在城内为非作歹,滋扰百姓,做出些奸淫掳掠、欺压良善之事。众所周知,大唐民风开放,城内有很多妇人小姐喜欢在大街上晃悠,而突厥人又多是些人面兽心之徒。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大规模的抗议事件,容易导致虏地冲突。 这样安排之下,手握大权、胆大包天又肆意妄为的首领们都被留在了军营中,被施罗叠镇着,整天只能靠喝酒烤肉来打发时间; 而去城池里的镇守地面的都是些职位卑微的基层小人物,这些人刚刚获取权力,还不懂得如何使用。再加上又有汗庭的执法人员监督,也不敢胡作非为。 是以这套模式效果非常好,就被施罗叠坚持了下来。 其三就是坐镇军营,能有效掌握大军,一旦有变,可第一时间进入状态,应对一切突发状况。避免因为将领陷城池各处府宅,导致信息不畅民,反应不极。 兵找不到将,将寻不到兵的事情发生。 最后就是为了安全,他们深入‘敌境’,唐军大部来袭自然有大军可以应对,怕的就是世族豪门豢养的死士刺客,针对突厥高层首领进行点对点的刺杀。 就算施罗叠也是很小心,哪怕自己武力超绝,也绝不身陷莫测之地。 实际上施罗叠这样的安排,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单从安全上来说,已经让很多世家贵族的家主们恨的牙痒痒了。一般进入城池坐镇的,最多就是一个千夫长。 相对于突厥几十万大军来说,一个千夫长,只是一个小校级的人物,在唐军中连一个郎将都算不上。这样的小人物,杀了也没什么用,还容易引起突厥人对贵族豪门的牵怒。 在易州的容县,就因为几个千夫长被刺杀,最后容县的豪门富户们连‘钱赎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愤怒的突厥首领们给全部斩杀,灭了十多户地方豪门,连老人小孩都没放过。 此举有效的镇慑了后面的城池,他们也知道了,战场上怎么打都没关系,死在明刀明枪下,突厥人也认,不会事后进行报复。可若暗中行刺,让突厥人吃了暗亏,则是一地豪门鸡犬不留。 突厥人连审都不会审,无论你藏的有多深,找的理由多么充份都没用,直接把富户豪门尽数屠尽,就算其中没有真凶,他们也不会再做追究,主打的就是一个以暴制暴。 这种瞒不讲理的做法,使得那些豪门富户没有一丝机会可趁,只好主动禁止了刺杀事件。 是以,突厥军中死亡的将领,多是在正面战场中阵亡的,殊少被刺身亡。 “来,程将军,喝” 酒过三旬,有些醉意熏熏的施罗叠端着酒盏,来到客位上的程咬金案几旁,与其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勾肩搭背的说道:“我施罗叠对程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那是仰慕许久啊!” “没想到能得将军相投,本汗实在是太高兴了,来,程将军,再饮一盏。” 程咬金却是脸色凄苦,如同一只绵羊,掉到了狼窟里。看着一群草原蛮子们肆无忌惮的放纵享乐,本来就不修边幅的外表,在喝醉之后,更是张牙舞爪的形如恶鬼。 虽然他程咬金也曾混迹于绿林草莽之中,那时和兄弟们聚会,只觉义气相投,心中振奋。 此时却. 先前的一战,葬送了十二万大军,后来又亲手斩杀二三十个关陇世族的核心子弟们,大唐虽大,却已无他的容身之地了。一旦突厥人返回草原或者灭亡,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流落他乡。 虽然有右贤王的榜样在前,程咬金依然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再创辉煌,自己如今都六十六了,能撑到再次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吗?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客死异乡。 看到突厥大汗的亲近和赏识,程咬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端起酒盏仰头灌下,此刻他只希望能醉死过去,等到醒来,发现自己正在长安国公府的床上,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程将军,我观你这段时间气色不是很好,整日都是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本汗或可为你解忧呢?”施罗叠看到程咬金一脸苦焖,一点儿也没有在长安时,脚踏两条船的意气风发,心中暗爽,明知故问道。 ‘老子想干掉你,然后再逃回长安,继续做我的卢国公,行吗?’ 程咬金暗暗腹诽一句,挤出看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汗误会了,臣弃暗投明,心中甚是欢喜。只是忧心在长安城中的家人,若是大唐皇帝知道,恐将不利于他们啊?” “嗯,将军说的有理。” 施罗叠坦然一笑:“我猜到将军就是在思念家人,不若这样,这次本汗南下,也抓了不少世家贵族的人。明日本汗就让人带话给唐帝,让他用你家小来换这些人。” “这样将军的家人,也能同来本汗帐下,与将军朝夕相处了?” “不可.” 程咬金心中一凛,脑中的酒意被这一吓,瞬间醒了大半。自己一人还好脱身,实在不行还能以身殉国,要是一家人都投了突厥,那就不是周旋的事儿了,子孙后代都翻不了身了。 见施罗叠狐疑的看向自己,程咬金急的额头冷汗直冒,脑中疯狂的转动着,慌忙说道:“大汗有所不知,大唐皇帝和世家贵族斗的厉害,世族遭难,皇帝高兴还来不及。” “不瞒大汗,之前大汗将卢氏放回长安,皇帝就十分不乐意,暗暗发着牢骚,大汗怎么不把他们都干掉呢!” “若是此时拿这些世族的性命相要胁,正中皇帝下怀。恐怕他不但不会手下留情,反而会尽快将微臣家小斩杀,以逼迫大汗也把这些世族们给杀掉,是以此策万万不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 施罗叠装做不了解大唐内情的样子,一皱眉问道:“本汗听说,将军的夫人是清河崔氏的女子?” “大汗英明,臣原配早丧,续的夫人正是齐州别驾崔信长女。” 施罗叠点了点头,忽然高声道:“卓里不。” 正在另一边和阿史那默咄拼酒的卓里不听到有人喊自己,伸出脑袋醒熏熏的四处看着。待看到大汗正盯着息,连忙放下酒杯,跑了过来,蹲在地上,恭敬的道:“大汗,是您在唤小臣吗?” “不错,本汗问你,这次南下,我们抓了多少清河崔氏的族人?” 卓里不一愣,皱眉思索了一阵,随后说道:“清河崔氏的老巢就在冀德二州,基本上这里的城池我们都拿下来了。崔氏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他们的族人也都被我们关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们忙于对付大唐骑兵,还来不及向他们索要钱财,他们现在都在城里的牢狱里关着呢,大汗有什么吩咐?”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施罗叠转头看向似乎想到什么,一脸希冀的程咬金,笑道:“程将军,若是本汗卖你个面了子,把你夫人娘家的人都放了。你说,他们能不能保你在长安的家小一命。” “呃” 程咬金顿时大喜,激动的起身跪下抱拳道:“若大汗有此恩德,臣从此死心踏地,甘为大汗马前卒,听凭大汗驱使。” 只身投敌,程咬金最担心的就是关陇世族和皇帝等不及,就把自己的家人给咔嚓了。若是有清河崔氏力保,至少能保下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不在乎儿子们的官职和爵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能保得一命,就算是下狱,也有昭雪的机会,可脑袋掉了,却是接不上的。 此时的感激,程咬金倒是有些发自内心了。 没想到这个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的突厥大汗,竟然还心细如发,能做点人事儿出来。 这也好,以后给他个痛快。 施罗叠自然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他本来就没想杀那些世族,此时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也让程咬金认为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心血,能相信他的投诚。 (本章完) 第1200章 刀下留人(下) 第1200章 刀下留人下 “哈哈哈,程将军不必客气,起来吧!” 施罗叠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即然这样,那你就别担心了,明天本汗让卓里不带你去一趟城里,把他们放了就是。咱们喝酒,不要为了那些俗事扰了我们的酒兴,今日不醉不归。” ‘呃那是我一家老小几十口的性命,自己一辈子奋斗的心血所在,怎么是俗事呢?合着跟你没关系,你当然可以不在意。’ “哈哈,好,谢大汗恩典。”程咬金吐漕一阵,也暂时放下了心事,和帐内群僚欢饮了起来。 翌日,太阳升起老高,施罗叠才伸着懒腰珊珊起床,在一大堆侍女和下人们的伺侯下,洗漱完毕,坐在主案上吃着早餐。 卓里不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上前道:“大汗,昨日您吩咐过今日释放崔氏族人,程咬金已经等侯多时了。只是昨日大汗酒醉,臣不知道大汗是否改变主意,特意再来确认。” “嗯,这是本汗的意思,你这就带程咬金去吧,那些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施罗叠头也不抬的说道。 “大汗,真的要放?” 卓里不一急,上前劝道:“这些世家大族可都是富可敌国,之前的卢氏就交出了近三百万两黄金,还有无数的田宅、商铺、珍玩、银钱等物,这崔氏也是五姓七望之一,排名还是卢氏之上,肯定也肥得流油。” “就为了区区一个降将,咱们的损失也太大了吧?” “呃” 施罗叠一怔,倒忘了这一茬儿,低眉略略思索一番,眼珠一转,随后招了招手。 待卓里不上前后,他才说道:“人要放,本汗一九鼎,当然不能说话不算话;不过该收的钱也不能不收,咱们这次损失这么大,怎么可能让他们把财富带走。” “可这.”卓里不一脸的为难,大汗这又当又立的,这事儿该怎么办? “真是愚蠢!” 施罗叠训斥了一句,随后一脸深意的笑了笑:“你在城外搭个台子,就说大唐杀我二十万兄弟,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就砍了冀德二州的世族豪门,以敬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到时候拉上一批和崔氏相熟的豪门巨户,在他们前面砍头,让他们好好看看这血光淋漓的场面。” “待把他们吓得都尿裤子了,再让程咬金出面拦法场,最后再求到本汗这里。然后本汗看在程咬金的面子上,让他们交出财富滚蛋。死里逃生,这些人还不庆幸。” “那时候,钱财也得到了,程咬金的面子也给了,皆大欢喜。” 卓里不听的眉飞色舞,暗忖一声大汗真是阴险啊,这又当又立的事情,还真能干成。 “大汗英明,臣知道了。”卓里不钦佩的一抱拳,领命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果如施罗叠的判断,卓里不把详情一说。程咬金也是个滑头至极的人,想了想,直接放人,和在法场上确实不一样,何不操作一番,做到利益最大化呢? 人头滚滚之下,濒死边缘,这个人情会更大一些。 而且,自己还能假装为了救他们才降的突厥,还怕他们不心存愧疚,保自己家小一命吗? 想到就做,程咬金又补充了一些细节,一场大戏就开始上演。 临到中午时分,乐寿县城的百姓都被驱赶至城外观刑,一家家平时无比尊贵的豪门富户都被从牢狱里拉了出去。 卓里不当场痛斥了一番大唐如何不义,他们远来替河北百姓分田地,干的是普渡众生的事儿。唐军不感谢他们就算了,还敢偷袭,发动灭绝式的攻击,使得他们损失惨重。 原本他们要屠上几座城池以泄心中愤怒,可突厥大汗施罗叠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不愿伤害无辜百姓,是以把这些平时做威做福的世族豪门拉出来砍头,祭奠阵亡的突厥勇士们。 当即把几家崔氏姻亲,在冀德二州也是一等一的豪门被满门尽斩,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到众人面前,崔氏一族的族老和各支房的家主成员们,都吓得魂不附体。 拼命叫喊着要交出所有财富,保住一家老小。 他们原本知道了突厥人在范阳对卢氏的做法后,心中存着侥幸,还暗暗鄙视卢氏为了活命,把祖上历代积累的财富都交了出来。 若是没有那些富贵,他们这些世族,就只剩下了个空名头,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分别,还不如死了呢? 是以一直挺着不交,因为在范阳突厥人没把事情做绝,他们私底下判断,突厥人现在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直到前些天,他们看到安德和弓高城外一眼看不到边的战场上尸骨堆积如山,心里就担心了,突厥这是和大唐彻底撕破脸了。双方都死伤这么多人,突厥人恐怕不会在顾忌什么了。果然,这几天突厥连问他们都不问,今天直接拉出来,当着众人面前,就是杀头,竟是连平时索要钱财的程序也不走了。 现在崔氏的人才知道,卢氏的人不是蠢,而是人家知道,若是连命也没有了,被人一锅端了,再多的钱财有什么用,只会尘封在某个不知名的地底暗库中,永远不见天日。 再说,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本身就是要给儿孙用的,现在用来买全族老小的一条活路,正是用得其所啊! 是以死到临头时,所有的坚持,都瞬间崩溃,再多的财富,也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们拼命的叫攘着,只换来突厥军卒的拳打脚踢,再多的钱财,那些人也是一脸冷莫和杀气,丝毫不动摇。到了此时,钱也不管用的时候,他们真的怕了。 寒风呼啸,雪飞扬! 要行刑的人实在太多,突厥人念出一家姓氏的名单,一群身穿白色单衣,在寒风中冻的瑟发抖的一家老小就被拖到台上。一声令下,锋利的弯刀干脆利落的纷纷落下,当真是毫不拖泥带水。 短短一柱香时间,就杀了好几家子。 突厥人也不收拾,尸身直接丢在台下,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刑台上的人头到处都是,带着温度的血液刚流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只被寒风一吹,就凝结成红色的冰块儿,牢牢的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没过一会,刑台就莫名的高了一个台阶,场面犹如森罗殿,让人不寒而栗。 卓里不站在台上,翻动着手中的绢帛,冷冷的喊出一声:“清河崔氏.” 哗拉一下,一群突厥人冲上前来,把数百号出身清河崔氏的族人,押着就往血糊淋淌的刑台上拉。 “不要啊,饶命啊!” 他们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拼命挣扎着往后退缩着,失态的叫嚣着:“大人饶命啊,我们愿意给钱,愿意把祖上积累的所有财财都给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清河崔氏一族的性命吧!” 卓里不上前几个脚踹,把叫得最欢实的几人都给踢倒在一边,冷哼道:“你们当我们大突厥汗国的勇士是什么,你们就是搬来一坐金山,也换不回我们二十万兄弟的性命。” “来人啊,把他们的嘴给堵上,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卓里不无情的拒绝,比冬日的朔风还要冷酷无情,几名士卒上前用破布把这些人的嘴给塞上了,刽子手举着带血的弯刀,站在他们身边,高高举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是双腿一夹,只感觉一股来自地狱的阴风,打着转的在众人脖颈之间盘旋。 下一刻,就将带着他们魂归地府。 待众人已就位,卓里不嘴角微微一抽,随后大吼一声:“人犯已就位,查验无误,行刑。” ‘呃’ 数百人拼命的挣扎,却被身后的突厥人死死的压制在刑台上。所有崔氏族人都以跪伏姿态于地,双手后缚,脑袋死死的贴在地上红色的冰层上,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 有几十号人还没等到弯刀落下,就已晕死过去,剩下的也有不少人吓的屁滚尿流,一脸绝望的看着这一幕。 “刀下留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响起。 临时充当刽子手的突厥人正是卓里不的亲卫队,早就被交待过,顿时停下了动作,看向远处。 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从远处骑马奔来,一个翻身,跃下了马背,向此处跑来,正是程咬金。 都已经绝望的引胫待戮的崔氏族人们,顿时神情一震,拼命的转过脑袋,想看看来人是谁,能不能救他们? 有几个眼尖的一看到这道熟悉的身影,激动的呼嚎起来:“是姑丈,姑丈他没死,他来救我们了.”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奋力挣扎起来,身后的突厥人看一时半会儿的砍不了,胳膊微微松了松。这些人奋力直起身子,仿佛从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又爬了出来,重新见到了地上的阳光。 他们胸口剧烈起伏,张着大口喘息着,拼命的吞噬着带着寒意的空气,呼出一道道婉如如长龙般的热息。目光热切的盯着那道熟悉又莫生的人影,眼中含着泪,如看到救世主一般。 (本章完) 第1201章 燃香求命(上) 第1201章 燃香求命上 看见程咬金出现,崔氏族人都是热泪横流的叫着:“姑丈,快救救我啊,我是礼贤啊?我还给你拜过年呢?” “姨夫,是我,我是小斌啊,去年你陪大姨回崔府省亲,还抚过我的脑袋,说我聪明可爱呢?” “程叔父,我是三房中的建业,我在心里问侯过你一家老小啊.” “程伯父,去年我偷着骑了你的马出去,你还凑了我一顿,我屁股上挨了你好几脚,你还记得吗?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怪,别和我小孩子一番计较,救我一命吧?” “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程叔父,我也是,我懂事以来就早起晚睡,勤学苦读,严格要求自己,还没有成亲,连孩子也没有。如今一十有八,连女人也没碰过,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程叔父,你要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干爹,我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 “.” 一些小字辈的年轻人,也不管为什么程咬金会出现在这里,纷纷哀嚎着攀关系。早已没有了平时趾高气昂的世家风度,死亡面前,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为了活命,都是极尽阿谀之能事,有些人临死之前,把压抑心中许久的心愿都抖篓了出来。 程咬金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臭味,眼神瞟了一眼这些人的裤裆,看着这些人临死前的丑态,心中暗爽不已。自己一个当朝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就算皇帝对自己也是礼遇有加。 可自从和崔氏联姻后,就仿佛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每次陪着夫人去清河省亲,就被这些人奚落。 崔氏的一个旁枝,也以世家大族的尊贵血脉为荣,瞧不上自己一个草莽崛起的武将。动辙就是千年的世族,百年的王朝,况乎一时的将军,哪能提并论? 好像自己娶了崔氏女,比娶了公主还要荣耀似的。 如今大难临头,这些往日无比‘尊贵’的人,也没有了世族的骄傲,被野蛮的突厥人如屠猪宰狗似的杀掉,成片成片的死亡,鲜血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五姓七望的崔氏也跪在突厥人屠刀下,等待死亡。那些个奚落自己的混蛋们,现在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自己救命。看到这一幕,程咬金心里涌上一阵快意。 他忽然想到了右贤王的那句诗:‘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现在尸体堆满刑台的这副场景,和那句诗何其相象。突然间,程咬金觉得,这些世族把恃天下,骑在百姓的头上,享受累世的尊荣。这样的下场,是早晚的事儿。 出来混,终有一天是要还的。 “哼,程咬金,你放肆!” 程咬金的思绪不断飘散,卓里不却是按照即定的剧本再走,站在刑台边缘,腑视道:“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阶下囚。若怒了本将,现在就把你给砍了。” 话音一落,刑台前的一行突厥人‘唰’的一下,抽出弯刀,把程咬金给包围了起来。 似乎只待卓里不一声令下,就把程咬金给乱刀砍死。 气氛一时又僵持了下来,四周的百姓神情一窒,这才明白,此人竟是大唐的卢国公程咬金,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程咬金是唐军主将,来剿灭突厥人,没想到现在却落到了突厥手中。 刑台上的崔氏却是心中一紧,看来程咬金的处境,也不是那么好,搞不好自身难保啊! “哈哈哈” 见程咬金语塞,四周的百姓们也是一阵畏缩,卓里不大笑一声,挥了挥手,包围程咬金的突厥人顿时撤去:“程咬金,大汗赏识你,给你了一些礼遇,你可别依老卖老?” “再过三天,你要是还不投降,你照样是本将的刀下之鬼。”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突厥大汗想招降卢国公,这才留了他一命。看来卢国公还没有投降,只是现如今的情况,突厥人势大,恐怕结果也是堪忧。 “卓里不将军,俺老程早就听闻你的威名。” 经过这一闹,程咬金恢复了清明,开始演戏:“你早年跟随突厥先大汗颉利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为颉利可汗扫平草原部族,统一突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颉利大汗去后,你又成为托孤重臣,一意扶保少主,直到当今大汗施罗叠重新掌握实权。” “您是两朝老臣,突厥重弼,在草原上德高望重,声威赫赫。我老程远在长安,也早已听闻您的威名,十分仰慕。此时能认识将军,实乃三生有幸啊!” ‘呃’卓里不一愣,他没想到程咬金一个莽夫,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翻话来。一席话连吹带捧下来,让人听得十分舒服,他知道现在草原诸部首领私下里都说自己是三姓家奴。 他虽气愤恼怒,无奈谁让自己确实有投降右贤王的那一段儿呢? 再加上那些人部族实力都比他大,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可到了程咬金的嘴里,三两句话之间,就让自己成了忠心耿耿、威望着着的老臣,甚至就连四周的百姓也是诧异的看向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将领,竟然如此威风。 这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紧崩的表情也拉不住了,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呵呵,程咬金,你打仗的本事不行,不过这眼力,还是不差的。没想到你们大唐的武将,竟也知道本将。” “将军之名,威震天下,末将虽在长安,也是如雷灌耳。”两人交谈顺利,眼见气氛缓合,跪在刑台上的崔氏众人,也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回得救了。 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卓里不却是脸色又是一冷:“本将看在你颇有些见识的份上,就不治你擅闯法场的罪了。你且下去,不要耽误本将行刑,砍了这几百号人,本将还要回去复命呢?” “寒冬腊月的,没想到中原也是冷得让人哆嗦” 程咬金一抱拳道:“不瞒将军,刑台上的崔氏,正是我夫人的娘家,可否让我与他们说上几句话。相识一场,末将想送他们一程,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真是麻烦,去吧!” 卓里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在大汗的份上,就给你个机会,你快着点儿” ‘啊’ 崔氏族人傻了眼儿,程咬金刚刚那么威风的出场,又是攀关系,又是奉承那个突厥将领的,合着就是和他们说几句话啊。他们和这个高攀崔家的女婿,可是没什么交情。 一时间,众人又绝望了下来,就连程咬金走上前来,也没了搭理的兴致。 程咬金不动声色的走到一位头发篷乱,面容凄惶的老者面前。 此人正是当代清河崔氏的家主崔德茂,今年七十有八,身形略瘦,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老年斑。跪在人群中显得其貌不扬,此时正一脸祈求的看向程咬金。 “知节见过崔伯父。”程咬金的岳父是崔德茂的堂弟,两人也是极为相熟。 程咬金看着佝偻在地上,形容枯槁的崔德茂,心中不胜唏嘘。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身为天下最显赫世族的族长,竟然落到这幅下场。 以前每隔几年程咬金都会带夫人回清河省亲,去年还在一起吃过饭。每次见面,崔德茂都是众心捧月的居于最上首,仿若帝王般接受各家枝房的晚辈们上前见礼。 然后温言勉励几句,他程咬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崔德茂,发须修饰的格外整齐,面容也是尽显威严,绣着金丝银鹤的华贵衣袍,比之皇帝的龙袍也不遑多让。幽深的老眼中尽显智慧,天下大势随口论之。 纵论天下的气度,把程咬金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千年世家,果然不凡。 现在看来,崔德茂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跪在鲜血淋漓的刑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崔德茂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姿态去仰视这个女婿,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颜面了。他要用最后的时机,为崔氏一族数百口人求得一条生路。 “知节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咬金一愣,这才明白这些人在突厥南下之后,就被抓起来了,并不知道外的事情,于是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翻,两次大战的失败也没有避诲的说了出来。 “突厥大汗施罗叠意欲逼我投降,是以这才留了我一命。不过这个时间也不多了,刚刚你也听到了,再有三天,若我再不答复,也免不了步伯父的后尘。” 崔德茂心里一激动,颤颤巍巍的问道:“贤婿,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哼,我是大唐的武将,受先帝和皇上恩重,怎么可能背弃大唐?” 程咬金胸膛一挺,背负双手一脸正气的说道:“知节自幼从军,沙场争战数十年,这条命早就交给了上天。一路走来,多少义气干云的兄弟们都下去了。” “而我却能苟活到今天,五十有六,还得了满门的富贵,子孙满堂,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只待三日之后,本将就慷慨赴死,以报先帝和皇上之恩遇,能与叔宝、雄信、俊达他们相聚,就是死了也痛快。” (本章完) 第1202章 燃香求命(下) 第1202章 燃香求命下 程咬金这话倒是七分真,三分假,现在落到这副田地,若不是放心不下长安的家小,他也不惧一死。只是得罪了关陇世族,没看到家小平安,他也不敢轻易去死。 但这种想死也难的悲愤感,让他心中抑郁,这番话说出来,再配上那股因委屈而溢出的老泪,倒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苍凛悲壮。 崔德茂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些个刀口舔血的杀才们,说的是真心话,他们根本不怕死。只是,你若一心求死,那自己崔氏满门,又如何死中求活呢? 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好死还是恶死,都不如活着啊. “贤婿,话不能这么说,伯父知道你不惧死。” 崔德茂脑速飞转,拼命的想着理由劝解道:“只是皇上如此信任,将数十万大军托付给你,你就这么一死,不是更让皇上无所倚靠吗?” “还有,你若这么一去,我那侄女儿,还有长安的一家老幼,还能指望谁?没了你撑着,他们若被别人欺负,谁又站出来替他们做主呢,你不能死啊?” 程咬金一脸的难色:“伯父,我现在身陷敌营,若不投降,也难免一死。若是投降突厥,我岂不是成了叛徒,那我的家小,更要被朝庭治罪。就是为了他们,我也不得活啊!” 见程咬金是这样的顾虑,崔德茂连忙说道:“贤婿,我千年崔氏,数百口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就算你看在我崔氏女为你诞下数子的份上,能不能受些委屈。” “先假意降敌,救我们一族性命。” “若能回到长安,老夫用颌族四百余口的性命向你保证,一定保下你的家小平安。” “什么?” 程咬金脸色一变,怒道:“伯父,我叫你一声伯父,可你现在竟然让我降贼,就是为了你们一族老小活命。那我程咬金的一世英明何存,以后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天下人?” “不行,断断不行,不就是一死吗?有我陪着,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我艹,谁陪着,我们也不想死啊!’ 附近的崔氏族人们一见程咬金拒绝,顿时哭嚎起来:“知节,论公你是大唐的将领,守土护民有责;于私你是我们崔氏的家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先把名节弃于一旁,救下我等?” “.就是,咬金,事急从权,当顺势而为,何必这么迂腐。只是假意投降,待机会合适的时候,再反了他娘的,你照样是我大唐的英雄,何必如此迂腐,白白丢掉性命呢?” “.叔父啊,你一人难道比我们崔氏数百口人还要金贵吗?” “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去死,只是假意投降而已,若你见死不救,此事传回长安,我那姑姑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只要暂时低头,你我两家皆能保全姓命,到时候我们再把你今天的为难一说,姑姑得知你是为了救我崔氏满族几百口性命,也断不会责怪你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劝说,动之以情者有之,晓之以理者有之,甚至慌不择路,暗暗威胁者,亦有之。 崔德茂更是心中忿忿,你程咬金就是个破落户而已,还是草寇出身,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个屁的一世英名? 只是运气好跟了李世民,混了个开国功臣。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物了,降贼这样的事儿,你他么的又不是第一次干,能有什么心理障碍? 这时,一边的卓里不走过来大声道:“好了,程咬金,差不多就行了,和一群死人有什么好说的,你快快走开。兄弟们,干活了,砍了他们,咱们回去喝羊肉汤,暖暖身子。” 一群突厥人纷纷叫嚷着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崔德茂见情势危急,再也顾不上了,腰一弯,嘭嘭嘭. 使劲儿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的时候,额上已有血水流下,泪流满面的哀求道:“知节,知节啊!老夫给你磕头了,崔氏全族都给你磕头了,你就委屈一下,救救我崔氏满门吧!” 说完,崔氏族人纷纷叩头,向程咬金百般哭求。 这场景让附近的百姓们看得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甚至有人高喊首这:“程将军,你若是能救的话,就救救他们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啊,我们都是汉人,你就发发慈悲吧?” “这么多条性命,是功德一件,就算是附了突厥人,我们也不会怪你的。你要了投了突厥人,一定要劝劝他们,少造杀孽,多做好事儿,我们百姓都记着你的好儿,不会骂你是叛徒的?” ‘唔’ 没想到一番做作,能有这种效果,这样的场面传了出去,就算朝庭也多少要给些面子吧!就算以后反了突厥人,也不会被千夫所指,骂做两姓家奴,贪生怕死。 此时看到百姓们也跟着求情,崔氏不少人都是心中愧疚。 平时他们可没把这些人当成人,都是自家田庄里的牛马,没少苛责。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竟然还为自己求情,这让他们又是羞愧又是无地自容。程咬金也是感叹,百姓们就是善良,哪怕面对役使他们如奴隶的世族豪门,在此时也想着救他们一命。而这些世族平时的所做所为,他可是很清楚的,一点儿也没想着给百姓们留条活路。 那是逮着机会往死里压榨,说刮骨吸髓也不为过。 所有的铺垫都已做好,形势也比自己想的更好,程咬金起身对着卓里不一揖手,断然道:“大汗询问之事,末将已然有了决定。还请卓里不将军暂且等待片刻,臣这就去向大汗请命。” “嗯?” 卓里不装模作用的沉吟了一下:“也好,本将看在大汗的面上,就给你行个方便。” 随后,一招手,一个亲信捧着一柱香走了上来,往刑台前的地上一插。 众人正不解时,卓里不道:“本将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待香燃尽,本将即刻下令斩杀崔氏一族,你莫要误了时辰。” “多谢将军。” “去吧,朔风凛洌,香燃的极快,过时不侯!”话音一落,四周的百姓和突厥军卒们,都一脸紧张的盯着刑台前面的香烛看去。 果然,平时香燃起来,都是香雾缭绕,有时香灰都能打起卷不落。 可现在正是寒冬季节,北风呼啸之下,香雾刚刚浮起,便散于空中不见踪影,香灰更是且烧且落。红色的一个点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烧去,让众人都是心中一紧。 崔氏族人更是死死的盯着那柱香,仿佛盯着自己的生命! 卓里不暗暗一笑,这中原人就是有心眼,这燃香求命的点子,还是程咬金自己出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给崔家人施加压力。通过这一波三折,来凸显营救的不易,和他做出的牺牲。 这出戏在卓里不和程咬金看来,就是为了给崔氏和百姓看的,为了保住程家在长安的家小。可在施罗叠看来,就是为了骗过程咬金,让他以为突厥大汗给了他天大的恩典,然后相信他的投诚。 各种算计深藏其间,外人只能看到表相。 一柱香平时的燃烧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此时却只有平时的一半,大约盏茶时间。 四周的百姓们最初只是看个热闹,但被这么一玩儿,都激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更想看看在香尽之前,程咬金能不能在突厥大汗那里为这百年崔氏数百口人求下一条活路。 众人都是伸着脖子,看着程咬金离去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待香燃快要燃尽的时侯,远处还没有出现程咬金的身影。崔氏族人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消灭。在他们绝望的眼神中,香尽烛灭,最后一缕烟灰散落风中。 犹如他们的生命在秋风的裹挟中,从枯枝上缓缓落下,化做尘泥。 卓里不脸色一肃,大声命令道:“刀斧手,准备行刑。” 突厥人再次上前,将崔氏族人摆出了撅地姿势,一个个的脸颊,再次贴在深红色的冰面上,众人一阵绝望,皆是引胫待戮。突厥人缓缓抽出弯刀,高高举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肆无忌惮的冲入了刑场,在静谧的场地中,显得极为突兀。 众人回头一看,不是程咬金,而是一个陌生的兵卒。 他也不下马,直接冲入刑场,使劲一勒马缰,任由战马吃痛,发出啾啾的叫声。 传令兵对着卓里不道:“将军,大汗有令,今日暂停行刑,崔氏所有族人,押回牢狱。” “谨尊大汗旨意!” 一切都很完美,卓里不对着一脸惊怕捡回一条命的崔氏族人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恶鬼般可怖的神情:“算你们命大,逃过一劫,兄弟们,把他们押回去。” “是,将军.” 被几次三番,来来回回折腾的崔氏族人,心态崩了又立,立了又崩,早已摊软如泥,没了有了半点脾气。一个个都是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往日平淡无味的西北风,此时竟然也觉得如此香甜,简直是一辈子不忍离开。 (本章完) 第1203章 心太脏了 第1203章 心太脏了 此时的突厥汗帐中,程咬金一脸感激的跪倒在地:“多谢大汗一片体恤之心,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大汗之恩。” “呵呵,无妨。” 施罗叠慨然一笑,上前搀扶起来:“崔氏几百年世族,在本汗眼中,不过是一堆躺在大唐身上的蛀虫而已。留他们一条贱命,还能让大唐这艘巨轮,更快的腐朽!” “如今废物利用,能换得将军的真心投效,本汗乐意之致。” “大汗所言及是!”程咬金尴尬的一笑,心中却是一凛。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杀伐决断的突厥大汗,竟然有这样的远见卓实,实是大唐的一个劲敌啊! 朝中诸公,都说此人无能,现在看来,他比之颉利,更加难缠。 颉利以霸道统治草原,表面看似强大,实则人心早就散了。大唐打败颉利,也并不是完全靠武功,而是拉拢突利和夷男等不满颉利的部族,里内外合。 与其说颉利是败于大唐手中,不如说是败在自己的手中。 而眼前的施罗叠,以前确实无能,可经过了十年的软禁生涯,一朝脱困,如潜龙跃渊。此人行事没有颉利霸道,但心思却比颉利更加诡谲,更加阴险。 从他对自己的恩威并施也能看出,他比颉利更会笼络人心,此人若是能从河北脱困回到草原,早晚必成大患。 呃. 程咬金一愣,呸,什么早晚必成大患,现在他就已经是大唐的心腹之患了。此人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大唐真正的隐患,这次南下,不杀百姓,一门心思的针对世族。 使得百姓突厥人隐隐有期盼之意,对他们这些朝庭大军,反而极为防备。从刚刚刑场附近的百姓们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他们对突厥人并不害怕,这就说明突厥人不滥杀百姓。 都说知已知彼,对方都已经把战火烧到了大唐的腹地了,还造成这么惨重的后果,他们竟然不了解自己的敌人,这是行军大忌。 程咬金暗忖,这次大唐败的不冤。 刚好自己趁着这段时间潜伏在突厥军中,好好了解一些,这位突厥大汗到底是个什么人,他要如何对付大唐,真正的实力又如何?等获得了这些重要的信息,他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几日后,乐寿城南门外的官道上。 交出了祖上几十代积累下来的海量财富后,清河崔氏一族老小几百口子,赶着几十辆马车,准备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冀德二州,去向长安。河北之地战事还在继续,他们实在是不敢再待了。 程咬金在城门口依依送别,拉着崔德茂的手叮嘱道:“大伯,我在长安的一家老小,可就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要帮忙。我知道这次我犯了天大的罪过,不求处默他们能继续做官。” “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 “知节啊,你放心。” 听到程咬金只是想保住一家老小的姓命,崔德茂舒了口气:“这丧师辱国,又投靠突厥,其罪非小。若是想让他们不受影响,老夫做不到,若是仅仅保住一命,还是没问题的。” “当今皇帝软弱无” “呃,我是说,当年皇帝仁慈宽厚,必然不会赶尽杀绝。再有我河北世族同气连枝,除了我清河崔氏,还有范阳卢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必然不会看着他们受难的。” 说到这里,崔德茂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咳了两声,左右看了看,拉着程咬金走到旁边避开了人群,一脸诲莫如深的小声说道:“我观突厥人虽经了两次大败,可实力犹在,齐王李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他们继续肆略,其他两族必然沦陷于突厥铁骑之下。” “知节可暗中庇护,若是有此利害关系,他们在朝中的官员,定然会附合老夫,全力保全你的家小。” 程咬金眼中一亮,眸光一闪,是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再仔细看了看崔德茂眼中的深意,心中恍然。 这便宜伯父分明是自家遭了灾,心里不平衡,怕便宜了别人。 突厥人若就此败北,那未曾受到影响赵郡李氏和受损不大的博陵崔氏在战后,恐怕就会迅速做大。以往四家鼎足而立的河北,就要被剩下两家所瓜分。 反过来,要是大家都被突厥人蹂躏过了,即便灾后重建,大家的实力也相当,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 ‘艹’ 程咬金心中暗暗鄙视,这些世族们真是龌龊,都落到了这副田地了,还在想着‘有难同当’;在外敌入侵之际,不同心协力的抵御外侮,还要先防着自己人,保持实力均等。他们的心,真是太脏了。 程咬金的心里极度鄙视崔德茂,不过反过来,对方的想法也给他提了个醒。若是自己一人落难,那些在岸上的人自然会看自己的笑话,若是大家都掉到了水里,只能抱团取暖了。 关陇世族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一人下手,可河北世族都站到自己一边,想必他们也会十分棘手吧? 想明白了这些,程咬金假装思索了一阵,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伯父说的不错,前几天我还听突厥人说,要报此大仇,横扫河北,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呢?”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度南下,李佑一个纨绔亲王,断然不是突厥人的对手。” “伯父此去,路过恒州和相州,可要提醒那两家,务必做好防御,谨防突厥人杀个回马枪。不过也请他们放心,若是他们两家真的落到了突厥人手中,知节定然会尽全力保下他们的性命。” 崔德茂神情紧紧的关注着对方,脱离了刑场那种叫天天不应的地方。他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智慧,他不相信程咬金在自己身陷危境的时候,还会成全别人。 果然,程老匹夫假意犹豫,表现的很是为难,维持了自己正面的人设后,果断的应了下来。 人都是自私的,如今大家更是天涯沦落人,赤果果的做鸡好了,偏你要披身羊皮,把自己搞得和清倌人似的,装什么啊! 崔德茂暗暗鄙视一番,随后脸色一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捋了捋须,接着说道:“不过贤婿也不要太过急切了,若因为解救他们触怒了突厥大汗,危及自身就不好了。” “也许他们自有门路,实在不行,等到突厥人把他们押上刑场的时候,再求情也来得及嘛” 呃. 对方话说的太直白了,程咬金顿时脸色尴尬,难为情的看了眼崔德茂,见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小心眼,前两天在刑场时,为了活命,崔氏一族的人没少丢脸。估计现在活下来后,又觉得没面子,传出去污了几百年贵族的颜面。 即然要丢人,不如大家一块儿丢,让另外两家也落得自己的下场,那就不算丢人了。 不过,幸好死里逃生之下,崔德茂没想过自己会和突厥人演双簧,故意奚落他们,否则这老家伙就不会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两家身上,而是要先置自己于死地了。 交待了程咬金一些后续坑另外两家的事情,崔德茂想到其他两家也会落得自己的下场,心里莫名的舒服了许多。原本凄凉悲愤之感竟消散了不少,精神头儿也旺盛了一些。 “知节,保重。” 崔德茂安慰道:“就算身陷敌营,也未必不能重见天日,只要有足够的功绩,一样能再次回归大唐。老夫会找机会和皇上说明,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会暗中助我大唐的。” “有此一说,皇帝必然会心存犹豫手下留情,你且放宽心。” 世族的牌子在突厥人铁踢下不好使,可在长安城却是硬通货,崔德茂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程咬金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不想两人之间显得太过小人,于是拱手大声道:“多谢伯父了,知节必会谨记伯父的教导,不忘您老的大恩,以后必有厚报。” “程府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就拜托伯父代为周旋了,告诉处默他们。我程家,永不叛唐.” 在凛冽的朔风中,程咬金依依不舍的看着崔氏一行数百口人,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大概崔德茂也没想过,这块生活了几百年的土地,一旦离开,就是永远。 大唐皇帝给他们安排的路是西域的封国,为大唐镇守一方,融化异邦,好不容易赶走,是断然不会再让他们返回的。 长安,太尉府。 侯君集生病后,李言做为皇帝,自然是没功夫天天去府上探望的,为了体现自己的心意,就把这事交给了太子李象。李象对侯君集这个外公颇为依赖亲近,也很高兴的接下了这个差使。 今日阳光明媚,风又不大,李象就让侯府的下人把侯君集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侯君集这段时日,天天躺在床上,也着实是累坏了。 想着在自家院中,影响也不大,于是就和李象在一处避风而不摭阳的角落里,聊了起来。冬日的阳光十分温暖,洒落在身上,多少驱散了一些寒意。 (本章完) 第1204章 李象和侯君集 第1204章 李象和侯君集 “外公,你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吵的可厉害了?”宣暄几句,李象很自然的就提起了朝中之事。 “哦,又是为了程李二位将军的事情吗?” 提到这一茬儿,侯君集眼中闪过一道隐诲的忌惮。前段时间,李象和他说,大唐二十万骑兵在河北道全军覆没,突厥人也损失惨重后,他简直是惊呆了。 同时也被吓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皇上要对世族出手,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次关陇世族动用底牌的机会。可他也没想到,皇上的动作会这么快,又这么狠,仅仅两天一夜的功夫。 连着发动两场遭遇战,拼着两败俱伤的结果,硬生生把陇西飞骑给啃了下来。从这一点儿上来看,皇上不愧是纵横草原的枭雄,抓时机的眼光十分敏锐,下手毫不脱泥带水,果断而狠辣。 关陇世族手中有一支强横的武力,他是知道的,就连陇西飞骑的名头他也清楚。 当初传位时,因为他是李承乾的岳父,是朝中最坚定的支持太子的军方大佬,是以李世民连长孙无忌也没透露过,而向他合盘托出。殷殷叮嘱他,在合适的时机,可以向李承乾透露。 让继任之君对此有所防备,免得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然对世族动手,最后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至于什么时候才合适? 自然是皇帝和世族关系不妙,准备对世族下手的时候,要么就是侯君集寿终正寝时。 侯君集感觉李承乾刚刚登基,就算要和世族对上,肯定也没那么快。另外,他是知道自家女婿强悍的,手中握有北方上百万的大军,自然也不怕关陇贵族的那点儿‘底蕴。’ 只是他没想到,李承乾比他想象更加老谋深算,用曲线救国的方式,用突厥人引出了陇西飞骑,然后瞬间抓住机会,果断出手。算下来,从世族们动用陇西飞骑,到被消灭,竟然不过一月时间。 经此一战,关陇世族元气大伤,而河北世族亦是损失惨重,只有江南世族因为离得远,没有受到影响。天下呈鼎足而立的三大世族圈子,实力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这段时间,他还领悟到了更多的东西。河北之战,突厥三十万骑兵亦折损三分之二,这些人大多是辽州以北的部族,比如契丹和女真,室韦和靺鞨诸部,这些部族都是会威胁到大唐镇守东北的力量。 经此一战,与大唐接壤的两部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更北的室韦和靺鞨两部也是元气大伤。 等到大唐事毕,长孙顺德或者漠南的力量再一扫荡,就能轻易将辽东北部大片领土收归唐有。 而对于草原来说,皇帝在做右贤王的时候,把王庭西移,可能就是为了把突厥汗国的实力慢慢往西引,然后把东边的领地逐渐移交给大唐。 此番利用战争,大大的消弱了草原东部诸部族的力量,就能尽一步的完成这个弘略。 真是大手笔啊! 侯君集看懂这局棋后,对皇帝的手腕,佩服到了极致,越琢磨越觉得皇帝高明。 即然一切都在皇帝的计划之中,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安安心心的在家‘休养’,顺便继续参悟皇帝的战略,以便更深刻的理解皇帝的用意,并推论下一步的计划。 “是啊,外公。” 李象双眼放光,憨厚的脸上,露出些许八卦的神情:“前段时间,朝庭为了稳定民心,对外宣称大胜。如今河北之战也过去月余,百姓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朝堂中这才开始清算。” “世族们群情激奋,参奏程李二位将军,说他们丧师辱国,二十万骑兵全军覆没,乃是不赦之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战死在河北的将士们。” “尤其是程咬金,竟然投降了突厥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应该满门抄斩,以敬效尤。” “唉” 李象此时看着侯君集的老脸,庆幸的说道:“谁能想到突厥人这么疯狂,又这么生猛。外公,幸好你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没有出战。要不然,恐怕现在你也是众矢之地了。” 说完他看侯君集皱眉,马上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当然,外公你的才能比程咬金和李绩可强多了。应该说真是可惜,若是外公你亲自领兵,恐怕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了。” “谁能想程咬金和李绩平时在军中也是诺大的威名,竟如此不堪一击,真是名不符实啊!” 侯君集一怔,随后苦笑一声。 这是天下第一人酝酿的杀局,谁他么去也没用。就是自己亲自出马了,最多也是象李绩一样,落得个仅以身免的下场,皇上绝不会因为谁而例外的。若是自己真的这么不长眼,更大的可能是会让战死沙场,省得碍皇帝的眼吧?程咬金和李绩这两员军中老将,在这种恐怖的惊世杀劫面前,也不过是两个小虾米,顺带着就给收拾了。 “后来呢?朝会有没有落下结论?” 李象连忙点了点头:“在关陇世族出身的官员们一致请求下,父皇也没办法。不过父皇宽厚仁慈,还是折了中,下旨将李绩所有官职和爵位全部剥夺,交大理寺审训,另外全家下狱。” “而程咬金,由于河北世族出身的官员们极力护佑,父皇革除他所有的官职和爵位,并且他几个成年儿子的职务也一并解除。为免他们私通突厥,阖府老小圈禁于府中。” “无旨不得外出,着禁卫军严加看守。” 侯君集默默点了点头,程咬金和李绩这两员军方重将,一向和世族走得近,不是皇帝一路的人。皇上借着河北战事,打压两人的威望,想必以后还是要启用的。 另外,此战彻底将他们和世族的关系割裂了,这也为以后的使用,打下了基础。 看来,皇帝虽然冷血,却也不是那么绝情的。在不影响天下大局的情况下,这些老将们,还是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就看他们能不能醒悟过来,紧紧抓住了。 看到李象一脸的纠结和疑问,侯君集和蔼的一笑:“象儿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是的,外公。” 李象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觉得,李绩虽败,可至少还保全了一些将领,自己还回到了京中认罪。可程咬金是彻彻底底全军覆没啊,自己也降了突厥人。” “相对而言,程咬金的罪过更大一些。怎么朝庭的处理,好似李绩的惩罚更重,这一点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侯君集嘴角微晒,你想不明白就对了,李绩坏就坏了在他保全了那么多将领,谁让他保全的?皇上布下这个杀局,就是要解决这些人,而李绩却多管闲事儿,皇上能不恼吗! 另外,程咬金降了突厥人,接下来就能继续被皇上利用了。说不得会成为清理山东世族的马前卒,要加以笼络。 而李绩却跑回了长安,跳出了棋局,成了一颗废棋,没什么价值了,自然可以清算了。 不过这些权力场上的阴私算计,侯君集却不好和李象说,只好从另外的角度解释道:“象儿,其实朝庭这么做是对的。” “你想想,河北两场失败,最关键的就在于弓高城的夜战。若是李绩能挡住突厥人,哪怕不胜,即便能拖得两天,也能为程咬金的南线大军争取时间。” “等到安德城被拿下后,南线大军北上,突厥主力自然会面临腹背受敌的下场,我军必然大胜。” “可李绩却连一天都没能撑到,最后失败,也没及时通知程咬金。这才导致南线大军在攻城中,受到意外的打击,从而引起一连串的变故,导致彻底失败。” “是以,李绩的罪过更大一些。” 一席对战局深入浅出的分析,让李象一脸恍然,默默点头:“原来如此,还是外公看得清明。” 侯君集看着一脸单纯的外孙,觉得也不能保护的太过了,多少还是要让他了解一些现实的,不然无法胜任诸君之位。 于是话锋一转,低声道:“另外,李绩已然回京,他的事情就能盖棺定论了。而程咬金却落入了突厥人的手中,若是惩罚他的家人,只能让他一条道走到黑,死心踏地的为突厥人效力。” “反过来,留着他的家人,多少还能牵制住他。” “他心念家小之下,说不定人在曹营心在汉,还能向着我大唐,所以朝堂诸公没有把事做绝,也是从这方面来考虑。程咬金的价值比李绩更高,你懂了吗?” 唔. 李象一怔,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一层的顾忌。不过想想,确实也挺有道理的:“还是外公见多识广,智慧高深,若非你,我还没有看到这一层呢?” 看到李象一脸的钦佩,侯君集苦涩的摇了摇头,都怪女儿太过宠爱,当年李承乾还不到这个年龄,就已经展露出远超旁人的头脑了,还懂得以愚示人,避免木秀于林。 而自己外孙是真的单纯,就自己还智慧高深,和朝中那些老狐狸比起来,自己不过是半路出家的一介武夫。在长年累月的人生经验和权力核心的熏陶中,开了那么一点儿窍而已。 (本章完) 第1205章 义结金兰 第1205章 义结金兰 在侯君集眼中,就算号称天可汗的李世民,也没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更可怕。李世民霸气外露,喜笑怒骂皆形于色,他虽然服从,却也不怎么害怕。 而李承乾温文而雅、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只有他才知道,敦厚仁义的表外下,藏着一颗怎样冷血无情的杀伐之心。同时兼顾无双的武功和幽深的智谋,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有时候侯君集想想,真觉得不公,李氏三代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李渊于乱世中抓住机会建立了大唐;李世民以秦王之身,扫平诸侯,力压储君和父皇,硬生生夺过了帝位,在建立贞观治世的同时,还将大唐疆域扩张了一倍以上。 而这个第三个就更妖孽了,无声无息中,拿下了整个草原,又接掌了大唐帝位。现在是整个天下尽在掌中的双料帝王,势力横跨草原和中原,古往今来都没有任何帝王,有过这样的成绩。 侯君集看了看脸上挂着憨厚表情的李象,又抬头看了看暖意融融的冬日。遗憾不已,到了自己外孙这一辈,陡然直下,变成了纯真善良的傻白甜,莫非是耗尽了李氏一族的精华? “象儿啊,朝庭中的这些事情,自然有你父皇和那么多臣子操心,你就别管了。” 想了想接下来的事情,侯君集交待道:“你兼着财政寺里的职务,又管着资产管理署,前方打仗,这粮草是重中之重,你可千万别疏忽了,这是大事儿?” “不是说突厥人经此大败,已经不足为虑了吗?” 李象诧异的问道:“朝中的大臣们都说,河北战事要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等齐王叔把突厥人的残兵败将清理干净了,大军就会各回驻地,应该不需要粮草供应了吧?” 侯君集心中一凛,按照他对当前形势的理解,还远远没有达到皇帝心中的预期。也就是说,这场战役很可能只是个开始,皇上控制着南北两大势力,没有外患之忧。 就算是打上个十年八年的,也没什么问题。 从李承乾建立财政寺,汇集了海量的财富和粮草来看,现在还早着呢? 虽然不知道折损大半的突厥人,如何把战局推下去? 可侯君集却清楚,登临草原霸主的李承乾必然有着突厥人的处事风格,射出去的箭是不会收回的。现在天时地理人合齐备,局面又对自己有利,不彻底消除这些世族,不会轻易罢手。 突厥人大张旗鼓的‘分田地’,也仅仅只占了大唐小小的一角,连河北道都没有完全铺开,剩下还有近九成五以上的地域并没有落实这个意图,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呢? 侯君集有些凝重的说道:“朝庭怎么议论是朝庭的事情,只要你父皇没有明确交待你停止供应粮草,你就要老老实实按步就班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乱猜测,知道吗?” “好吧,我听外公的.”李象见侯君集一脸郑重的样子,连忙应了下来。 侯君集叹了口气,他不能说的太多,皇上是个精明的人,一旦让他知道自己参和这些事情,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猜忌。一个刚刚造下四十万杀孽的人,刀还没有收鞘呢? 肯定是没什么耐心的,最好他能把自己遗忘,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群世族身上,那些人比较抗揍。 弓高城东北五十里方向,济水和漳水在这里相邻,形成了一个自西向东的狭长地带。 这里中间有一座中极山,山上有一座破旧的道观。 平日无人问浸的道观,今日却来了两队打猎人马。河北已经进入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一连数日暴雪不断,忽然天气晴朗,就会有一些狍子或者野猪之类的野物出来猎食。 是以冬日也是打猎的好季节,这些人本来在附近游荡,忙活了一上午之后,两帮人不约而同的来到道观里歇脚。 双方大约都带了四五十人,而道观却不大。 经过商量之后,两边的头领各带两名亲信手下留了下来,其他随从皆打发到外面侯着。 几名手下把道观内破旧的门窗架子拆了一些,就在中间的空地上,架起了一堆篝火,然后手脚麻利的剥掉几只刚刚猎来的野兔皮毛,用外面的雪擦了擦,就着篝火,烤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兔子滋滋冒油。 其中一名虬髯大汗,拿起一只烤熟的递了过去,笑道:“齐王远道而来,本汗当尽地主之谊,不妨尝尝味道如何?” “哈哈哈” 俊逸的青年男子也是爽朗的一笑,接过兔子咬了一口,顿时满嘴流香,随后又接过亲信带来的酒壶,递了过去:“本王受了大汗的野味,不如大汗尝尝本王带来的好酒。” 原来这两人就是突厥大汗施罗叠和大唐齐王李佑。 河北的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施罗叠认为需要亲自面见一下李佑,以确定接下来的攻势; 而李佑也认为,没了李绩和程咬金的掣肘,自己一下成了河北之地的最高军事主官,也需要亲自和突厥大汗施罗叠会盟,并且就下一步的发展确定策略。 在唐军的大军越过黄河,一路北进,前锋进驻弓高城后,李佑就默契的停下了进军的脚步。经过双方私底下的几次接触,定下了在中极山的道观中会面。这里避开了双方的耳目,又处在两边势力中间,位置很是合适。 施罗叠对李佑的模样早就心中有数,而李佑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声名远播的突厥大汗。 和他心中所猜想的一样,对方身材魁伟,浓眉重目,狮鼻阔口,一脸的粗旷,披着一头如狮子般的长发,穿着灰色的狼皮大氅,是个标准的草原汉子。 两人经过短暂的交流,消除了一些初次见面的生疏和戒备。 李佑突然说道:“我和大汗虽是第一次见面,却被大汗的风采和霸气所折服。如若大汗不弃,我欲与大汗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祸共当,共谋大业,如何?” “哈哈,正合我意。” 施罗叠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你我两人都是同病相怜,本来一个应为草原之主,一个应该继承大唐的皇位君临天下,现在却都落得寄人篱下的结果。” “本汗愿与齐王结拜,并盟誓,等拿下江山后,你掌中原,我霸草原,你我兄弟二人共享天下。” 就这样,两个相识不足一柱香时间的人,为了各自的图谋,迅速结成了战略同盟,一块儿定下了兵伐天下的野望。 两人都知道,现在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妥妥的命运共同体,一方兵败身死,另一方也不能独存。与其相互防备谨慎的合作,还不如敞开胸怀,坦诚相待,这样也能减少内耗。 结拜过后,施罗叠年纪略大几岁,做了大哥,李佑稍小,做了小弟。 待他们结成兄弟后,施罗叠身后的卓里不和阿史那咄也是舒了口气。今天施罗叠带他们来见李佑,就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好在接下的战事中,让这些人不要总想着回草原。 北地天寒地冻的,还是中原好,风景如画,锦绣山河,处处都是风水宝地,正适合长眠。 李佑身边的是亲信纥干承基,还有从长安带来的信使史归荣。 史归荣确实是突厥汗庭在长安布下的棋子,只不过是前大汗颉利的属下。在颉利死后,他就回归了阿史那一族,后来自然被接掌大汗的施罗叠启用。 这些暗探都是通过隐密的暗语来联络,史归荣在长安的动作,都是李言暗中派人传达的。 不过史归荣却不知道,一直以为是自家大汗神通广大。 现在看到施罗叠,他亦是十分激动,跪下参见道:“属下阿史那归荣,参见我突厥大可汗,愿大汗福寿安康,与长生天永在。” “好,不愧是我那史那一族的英杰。” 施罗叠大为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身处敌营,你也要万事小心。接下来,你还是跟在齐王身边,保持我们双方的联络。待大业成功的那天,本汗会重重的赏赐你和你的部族。” “谢大汗。”阿史那归荣心潮彭拜的起身,立于李佑身后,不再影响两人的谈话。 待众人寒暄已毕,施罗叠和李佑挥了挥手,双方亲信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李佑激动的说道:“大哥,现如今朝庭骑兵已灭,李绩和程咬金也不再碍事儿,我是不是可以起兵了。不瞒你说,本王都已等不及了,想迫不及待的拉起队伍,讨回本属于我的皇位。” “呵呵,贤弟不要着急。” 施罗叠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道:“听说贤弟被大唐皇帝任命为征东大将军,河北道行军总管,麾下还有五十万唐军步卒。这五十万唐军,贤弟可能完全控制了,他们可愿随你反唐?” ‘呃’ 李佑一愣,随后尴尬的一笑:“不瞒兄长,李承乾和朝庭那帮人对我颇有防备,之前的那二十万精骑,我连面都没有见过。而这五十万人,也就齐地的十万人,可以听我调动。” “洛阳的十万人,勉强也可以影响。” “河东、燕山还有辽州的三十万人,都守在各自的关隘里,至今本王也没有见到过他们的影子。” (本章完) 第1206章 共谋天下 第1206章 共谋天下 施罗叠对这些情况自然很清楚,而且他还知道,就算这样,李佑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齐地和洛阳的二十万人,可以听从李佑的命令攻打突厥人。 若李佑想要造反,恐怕一兵一卒也调不动。 这也是李佑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结拜,想要和自己捆绑的原因所在,他是真的没有退路。 族罗叠揶揄的笑着,让李佑一阵脸红:“贤弟若现在起兵,别说反抗朝庭了,试问贤弟有几成的把握可以割据河北?” “这” 李佑气势再度弱了三分,慑懦的说道:“史归荣之前和本王说过,大汗在河北之地的分田地之举,可以让本王立时多上几十万大军,莫非只是戏言?” “呵呵?” 果然是个废物,有夺嫡之心,却无撑得起野心的才能,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积下一点儿实力,只是私下养些死士,有个毛用? 真论到造反,这事儿还要看自己的。 施罗叠对李佑的无能,再次有了深刻的认识,一方面是感叹对方的废物;另一方面,也完全放了心,这样的人,正是自己利用的一次性棋子,用完就可以报废了。 “现在大唐据有整个中原,还有辽东、漠南和西域之地。” 施罗叠没有再取笑李佑,而是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说了出来:“别说现在本汗只打下半个河北,就算是全拿下,也没多大用处。以河北一隅,四战之地,对抗整个大唐,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你能拉起三五十万大军,这些人战力也有限。” “何况,一旦扯旗造反,朝庭立马就会断了后勤补已。这么多人,粮草辎重,如何保证;兵器甲胄,如何供应;朝庭不需要立马来攻,只需坚避清野。” “不出旬月,大军自溃。” 见李佑听到这里,脸色有些焦急了起来,施罗叠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燥:“是以本汗根据贤弟现在的具体情况,专门谋划了一条万无一失的谋夺帝位之策。” “接下来你以攻打本汗的突厥军队为掩护,继续履行你征东大将军的职责。在战争中不断的扩大影响,积累粮响,增加实力。最后等到贤弟麾下的大军足以和朝庭对抗的时候,再撕破脸,逐鹿天下。” 李佑听的眼睛冒光,兴奋的问道:“还请大哥教我,只要我能夺回皇位,一定支持大哥打败右贤王,称霸草原。从此你我两家如现在一般,守望相助。” “嗯,我信贤弟。” 随后,施罗叠才说道:“贤弟现在的位置还不稳,在李绩和程咬金失败后,朝庭对于你能不能稳住局面,乃至剿灭剩下的突厥大军,还踌躇不定,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寻找新的主将了。” 这番话说的李佑心里一紧,同时尴尬的笑了笑。 他知道,对方这么说,完全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实际他根本就没有平定河北的能力,朝庭也不会有任何期待,派他出关,本来就是为了显示朝庭的重视,做做样子。 压根就没对他有什么指望,现在肯是在找接替自己的人。 若是这样,好不容易干掉了李绩和程咬金,再换来其他人,自己不是还只能做一个摆设吗? “还请大哥救我。”紧迫感让李佑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矜持。 施罗叠点了点头,从容道:“目前最紧要的是让朝庭相信贤弟的军事才能,是以接下来,本汗会率剩下的大军,和唐军频频交战。当然,只是大造声势,实则并不会有巨大伤亡。” “在这个过程中,本汗逐步后撤,让贤弟你不断收复失地。” “有了这一连串的胜仗和功绩,想必就能堵住满朝诸公的疑虑,让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并逐步给予你更大的授权,让你可以获得更多的兵力。” 听到这里,李佑心里一喜,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可以声望大涨。李绩和程咬金这样的人损失二十万都办不到的事情,却被自己办到了,可想而知,朝庭会短暂的相信自己。 李佑抓耳挠腮的催促道:“然后呢?” “等到突厥大军撤到幽燕之地,而贤弟你欲收复整个河北之际。以兵力不足,需要进行最后的剿灭为由,把相州之地的十万洛阳兵马,抽调到北方去。” 施罗叠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气势,断然道:“接着本汗留下一两万人,伪装成大军的样子,和贤弟的大军周旋。随后率主力人马,绕过唐军南下,直插相州、洺州、邢州一带。” “把这个河北道最后的一块儿地方,给拿下来。” “不过,贤弟切记,一定要找各种理由,把唐军留在河北北部一月以上,给本汗的大军留下足够的时间,来攻打城池,分田地。”“啊?” 李佑脸色一紧:“大哥还要继续南下?” “这才哪儿到哪儿?” 施罗叠淡淡的说道:“本汗之前就说过,这些分了田地的百姓,就是贤弟你未来起兵最坚的支持者。朝庭是不可能承认他们的田地归属权的,只要贤弟能承认,他们就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后。” “只是这些人若是数量太少,就无法对抗整个大唐。” “在本汗的计划中,不但要拿下整个河北,还要越过黄河,拿下齐地、河南、江淮、甚至是江南。大唐一半的世族都在此地,世上的财富有一半都在他们手中。” “本汗带着突厥大军在前面扫荡,而贤弟率着追剿大军在后面,顺理成章的就可以接收这些城池。到时候海量的财富和粮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贤弟的手中。” “加以囤积,以后大军起事所用的辎重也得到了解决,岂不是两全其美。” “待大半个山东地区的百姓都分到田地,世族反对力量被抄灭一空,那时贤弟只要登高一呼。”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际上维护山东新分田地的百姓利益。那时候,大唐将有一半以上的百姓,都起而拥护贤弟。这些都是中原人口稠密的地方,加起来不下两千万人口。” “有了这半壁江山的支持,贤弟足以和现在的皇帝分庭抗礼。那时再挥兵西进,打破潼关,这皇帝宝座,舍贤弟其谁啊!” “呼” 李佑豁然起身,在破旧的道观里走来走去,他心情激荡无比,这施罗叠果然是枭雄。为自己谋划的一条争龙之路,不亚于诸葛武侯给汉昭烈帝的隆中对。 有了这样的策略,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借着征东大将军的名义,暗中扩张自己的实力。待朝庭发现不妙的时候,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和朝庭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成长路径,确实比一开始就撕破脸皮要保险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激动不己,李佑仰天大笑,多年心中郁积的愤焖,一朝得以释放,只觉得江山在手,未来可期。 待李佑肆无忌惮的发泄了一通,冷静下来,发现施罗叠正一脸玩味儿的看向自己,脸色一赤,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小弟实在是压抑的太久了,让大哥看了笑话。” “哈哈,无妨,贤弟也是性情中人。” 施罗叠拍了拍李佑的肩膀,宽慰道:“本汗当初押摆脱右贤王的束缚时,比贤弟还要失态,可以理解。” 施罗叠也是十分高兴,要解决世族问题,绕不开土地。可大唐现在已经牢牢的被世族所捆绑,完全失去了自己解决这个难题的能力,只能从外面找路子。 用突厥人撕开一条口子,然后让齐王李佑继续扩大战果。 就能在世族的眼皮子底下,明正言顺的重新分配田地。最后争取百姓的支持,利用这股强大的力量,一举击垮自魏晋以来的形成的世族掌控朝庭的固疾。 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冷静的去观察世族的手段,然后再做出应对。 用突厥人和李佑当做棋子,若是行事顺利,到时候再从容接手;反过来,若是事不可为,还有这两颗棋子做为缓冲。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皇权的稳定,如此方为上策。 比起李世民亲自下场,被人一击毙杀,要好多了!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来到了开元元年七月。 这半年里,河北战事在折损程咬金和李绩两员大将后,废物王爷李佑,竟然意外的撑起了大局。虽然朝庭得到的消息是突厥人仍有近十万兵力,还是骑兵,依然不容小觑。 可不知是损失太大,还是突厥人怕了大唐,竟然慢慢后撤。 李佑却集结从齐地带来的十万步卒,高歌猛进,步步为营,收复河北中部区域,将突厥人给逼到了幽燕之地。在这种情况下,朝庭人心大振,便相信了齐王能解决河北之患。 在欲对突厥人发起最后的歼灭战时,李佑以兵力不足为由,要求朝庭调派大军,给予他更大的支持。在中枢各位重臣商议下,把从洛阳调入河北相州的十万步卒,也给了齐王。 齐王立马将盘据在河北西南角的十万守城兵力,调去了北方。 (本章完) 第1207章 局势发展(上) 第1207章 局势发展上 正当齐王集齐二十万军力,要对突厥人发起最后一击时。突厥人却金蚕脱壳,用一两万骑兵,佯装主力大军,坚守在范阳一带,牵制唐军。而其中七八万主力趁夜突围,迅速南下。 这个回马枪太过意外,后方城池掉以轻心。 猝不及防之下,被突厥人将原本未攻下的博陵崔氏盘据的恒定二州一举拿下。 这场大胜,让突厥人大为震奋。 而后,携带大胜之余威,间道南下,接连攻下赵州、邢州、洺州,杀入了相卫二州。 这里正是五姓七望之一的赵郡李氏的祖地。 赵郡李氏是从汉朝流传下来至隋唐时期的大族,最有名的始祖是战国时的赵国名将李牧。 李牧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曾任赵国丞相,封武安君。 赵郡李氏史载人物尤多,各盛家风,世言高华,为第一等的高门大族。有史记载以来,这个家族先后出过至少43位宰相,两代皇后,11位王妃,200余名进士,留下与其相关的成语典故有800多条。 随着子孙繁衍,赵郡李氏至西晋末年确立六大房支,分别为:东祖房、西祖房、南祖房、汉中房、江夏房、辽东房。其势力遍布天下各地,殊为鼎盛。 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据说赵郡李氏和陇西李氏在更早时候,也是一个祖宗,同出一源。而赵郡李氏的陷落,让得天下再次震动,朝庭亦为之哗然。 朝庭惊恐之下,连忙调集了四周的兵力,充斥洛阳,并严令李佑大军南下剿灭突厥人。 毕竟,相州和卫州离洛阳不过三百里之遥,中间只隔着一条黄河。一旦突厥人越过黄河,以突厥骑兵的脚力,一天时间不到,就能杀到洛阳,兵临东都城下。 李佑接到命令后,也不迟疑,马上放弃围堵在范阳郡的突厥疑兵南下。 只是,这时突厥疑兵又弃城杀出,也不和唐军野战,只是不断的骚扰,阻碍迟滞李佑行军。不得已下之,李佑只好且战且退,一路和突厥一两万的骑兵打起了游击战。 这一耽误,原本只需三五天的行程,硬生生的被拖了一两个月。 无论世族还是朝臣,都在唐军中有信息渠道,也知道突厥人确实和狗皮膏药一样纠缠大军。一旦李佑下令手下大将反击,突厥人就打马扬长而去。 等到唐军放弃追击,要行军的时候,突厥人又开始了骚扰。 不是在唐军正常行军时,突然摆出冲阵的架势,就是在唐军休息的时候,趁夜在大营外敲锣打鼓,要不就是时不时的偷袭粮草,弄得大军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可李佑却不敢分兵,怕被突厥人各个击破。 毕竟唐军人数虽多,却是步卒;突厥人虽少,却是迅捷如风的骑兵,若再有败绩,情势将更加严峻。 朝庭只好令河北和河南的大军,严防死守,等到李佑大军前来破局。 等到来年三月,李佑二十万步卒慢腾腾的赶到相卫二州的时候。突厥人已经在这段时间,将河北西南部的土地分配完毕,也将崔李二氏进行拷打,敲出了海量的财物,灰溜溜的赶出了河北。 等到南下唐军在外设置好包围圈,准备和突厥人拼死一战的时候。 突厥人却又没了弓高和安德两次大战的魄力,竟然避而不战,找到一处薄弱点,突出了重围。随后一路顺着黄河北上,在济州渡口越过黄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了齐州。 至此,突厥人摆脱了李佑大军的追击,进入了兵力空虚的齐州。 而李佑在这时,却止住了脚步,以朝庭任命他征东大将军的具体职务是河北道行军大总管,他的履职范围就只有河北一道。跨境追敌,需要朝庭重新授权,否则就有谋反之嫌。 李言只好招集朝中重臣,经过商议,觉得李佑对付突厥人还是有一套的,至少他领兵以来,突厥人一直都是躲着。唐军也并没有遭遇大的损失,不如暂时还让他继续率军好了。 于是朝庭撤消了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的职务,重新划定李佑的征东大将军,可以率兵在潼关以东的诸道府州内追剿敌军,直到将突厥人全部消灭为止。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最后一道紧箍咒被解除,李佑大为振奋,马不停蹄的开动兵马,越过黄河,追入了齐地。 只是这么一来一往,朝庭又经过商议,各方角力,又是一两个月过去了。 有了这么长时间,突厥人已经把齐地的活给干完了。 齐地的世族豪门,地方巨贾被一扫而空,所有土地重新分配,全都分给了普通百姓。等到李佑率领大军追来的时候,突厥人再次南下,杀入了江淮之地。还是老套路,打着分田地的名义,攻城搜刮世族豪门,然后用少量骑兵牵制李佑追剿大军。 剩下主力人马分成若干小队,深入乡镇,分田到户。 当然,这期间仅靠突厥人是不够的,于是施罗叠把当初在安德城下俘虏的一万五千人,还有一路南下,收笼的一些贫民出身的士卒,凑了五万人,交给程咬金统领。 到了后面,分田的主力已经变成程咬金率领的唐军人马了。 这些人都是突厥人分田地后的得利者,他们也怕哪一天突厥人败了,朝庭会推翻突厥人的政策,重新把田地收回交给世族豪门。想着法不责众的心思,尽量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分田地的好处。 而程咬金,在施罗叠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后,决定大胆使用。 突厥人南下只有两个任务,在领兵攻城和率兵分田两项中,程咬金思忖再三,还是决定选择对抗性较弱的一项,还是分田地好了。 突厥人在分田的过程中,因为语言不通和性情暴戾的缘故,时有滥杀无辜和轻薄民妇之举,程咬金也不忍心普通百姓受难。 即然阻止不了突厥人分田地的‘暴行’,那不如把这项差使接下来,一方面可以让突厥人专心应付李佑大军。另一方面,也能在分田的过程中,尽量减少对大唐百姓的伤害。 这一切都不出施罗叠的预料,在得罪了关陇世族后,程咬金又走向了得罪天下世族的道路,执行突厥人的分田政策,已经让他被天下世族恨得牙痒痒。 事到如今,程咬金只能跟着突厥人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一路南下以来,大唐百姓虽然对突厥人还抱着浓浓的戒备,可对他卢国公程咬金,却是十分信任,受到各地百姓五体投地的感谢,程咬金也得到不少慰籍。 同时,亲自深入民间后,他对地方豪族的百般压榨和底层百姓们生活的苦难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和了解,尽管仍然对突厥人抱有敌意,却对突厥人的政策不再抗拒。 甚至主动积极的配合。 就这样,到开元元年七月的时候,突厥人已将河北道全境、河南道东部、还有长江以北的淮南道、长江上游的荆襄之地的世族豪门尽数清除,赶到了长安。 大唐整个潼关以东的小半壁江山,已经完成了土地的重新分配。 此时,太极宫承庆殿内,一场中枢重臣的议政,正徐徐拉开 “皇上,如今山东各府道州县的豪门大户,全都聚于长安,这给京城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岑文本汇报道:“这些人分散在各处还不显眼,现在都集中在长安。据京兆府尹报上来的数据显示,这些地方豪门富户,再加上他们的仆从役卫,就达到了一二十万人之多。” “长安近来粮价不断攀升,房价也是不停上涨,弄得百姓怨声载道,甚是不满。” “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增加,朝庭不能不处理了?” 萧禹却是摇了摇头问道:“怎么处理,他们都是我大唐的百姓,突厥人到处肆掠,他们在地方上无法生存。突厥流寇对普通百姓和世族豪门的态度完全不同。” “他们若不离开,就会被突厥人灭族,只有朝京城来了。他们即然来了,我们也不能不管。” 提到突厥人,中枢的七位重臣都是头痛的抚了抚额头。 这些突厥人自从两次大战后,对唐军基本上都是避而不战,采取了流寇的方式,在唐境内流串。 若各地的城池易攻,便拿下城池休养一段时间。 若是攻不下来,便不予理会,直接下乡分田。突厥人此举获得基层百姓的热烈拥护,再加上他们人数也不多了,不但个个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就连粮草也不缺乏。 更难的是,百姓们对此十分高兴,隐隐有误导唐军,给突厥人报信的意图,以致于李佑的二十万追剿大军,只能跟在突厥人身后吃灰。突厥人仗着骑兵之利,遇到弱敌就打,遇到强敌就逃。 硬是把中原腹地当成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随意往来。 对于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反而不断周旋的李佑,众臣都有些无语了。突厥人从来不驻守一地,打完仗分完田就撤了,随后而来的李佑,就‘收复失地。’ (本章完) 第1208章 局势发展(下) 第1208章 局势发展下 你说李佑没有功劳吧,这半年来,他一人个收复的大唐国土,就有大半个山东之地了。 可若说他有功劳,仅仅数万的突厥骑兵在唐境内肆掠,他却拿对方一点折没有。你还没法说,因为步卒赶不上骑兵是天经地义的,不受大挫就已经不错了,还想怎么着。 只是以往北方游牧侵,受难最大的都是百姓,其次是军卒,最后才是世族豪门。 现在反过来了,世族受损最大,军卒自保有余,而百姓更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这也让朝庭没有及时去适应这种新式的战争方式,这才把重疾拖成了慢性病。 朝中好几次有人谏言,撤掉李佑,换更加得力的人手前去剿匪。 在李言的有意放纵下,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给耽误了。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朝中各家势力的相互扯皮,你推荐的人我阻拦,我推举的人他下绊子,最后谁也占不到便宜。 不得不一次一次的搁置,直到半年时间过去。 其实对这种情况,李言看得很清楚,之所以形成这样诡异的局面,一是因为外部情况特殊。 这次的战争很是怪异,突厥人打下了大唐半壁江山,却一边打一边丢,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占据哪处地方。也没有以往南侵时的大肆烧杀抢掠,对地方的破坏微乎其微。 甚至连百姓们的春耕都没有影响到,而大唐和突厥人打了大半年,算下来一寸土地也没失,也没有大量受战争疮伤的流民。 为了避免突厥人发疯,搅乱大唐内部,朝庭也没有穷兵黩武。重重考虑下,使得唐境内的战争,一直没有升级为全面战争,也保持着局部的溃烂,朝庭的压力也没那么大。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内部三大世族圈子的博弈和掣肘。 关陇世族在损失掉陇西飞骑主力后,元气大伤,虽然李言及时的和韦氏联姻,暂时稳住了局面。可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依然在朝庭上联合起来,不断挤压关陇世族的蛋糕。 在这种情况下,关陇世族的大佬们,灵活的调整之前欲尽快消灭突厥的想法,反其道而行之,做出了暂时纵容突厥人肆略掠,以转移朝堂矛盾,消弱其他两家的做法。 在关陇世族的放纵下,又有李言的安排,突厥人这才得以顺利南下攻城掠地,将河北分田地的战火烧到了河南东部,甚至蔓延到江淮两岸、荆襄腹地,使得江南世族也被牵连下来。 而最先受损的河北世族,为了均衡力量,也明里暗里的从中搅合,使得朝庭的对敌方略迟迟不得出台,硬生生的把中原拖成了一场滥仗。 最开始是河北世族极积的要求止战,关陇世族和江南世族隔岸观火看翻船;中间又是关陇世族想尽快剿灭突厥人,江南世族和河北已沦陷之地的世族们暗为绊阻。 现在倒好,是江南世族受到影响,又叫嚣着要尽快消灭突厥人,其他两家又找百般理由,幸灾乐福的看着突厥人在江淮之地肆掠。 即然损失不可避免,不如大家有难同当,实力都被消弱后,关陇世族还是老大,河北世族还是老二,你江南世族依然垫底。 是以这场仗硬生生的拖了大半年,牵连了半壁江山。 经过这半年的拖延后,众人已经发现了,突厥人志不在抢地盘,甚至也不在抢财货,避开了朝庭和百姓,就是为了打击世族。表面上看这半年下来,突厥人没占到什么便宜。 大唐也没失去什么,在无形之中,土地从世族流向百姓手中的规模越来越大。若是让突厥人再这么闹下去,天下世族,就不会再有往昔的威风。没有土地,就不会有人,没有人就没有了兵员和势力。 最后即便能保留下来,也会变成只是有钱的富户。 对于突厥人南下后,朝庭派驻军力和官员接手河北,也是很顺利的。当他们意图收回土地的时候,就会和当地百姓发生巨大的冲突,不时下乡的官吏被斩杀,甚至有百姓冲击县衙的事情发生。 现在官府才知道突厥人丢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给他们。再加上这些土地都是豪绅富户的,他们都聚集在长安不敢回去,朝庭也没必要为了他们得罪百姓。 万一闹出民变来,吃瓜落儿的,还是他们。 是以为了稳定局面,朝庭暂时没有没已分田地出台硬性的规定,而是保持着暂时搁置的状态,想等彻底消灭突厥人后再说。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三家自相残杀,都是受害者,反而会便宜了皇家。是以最近这段时间,三家世族频繁接触。迅速进行了斡旋和妥协,决定结束这样的局面。 当然,也是因为三家不同程度的被消弱,再次达到了实力均衡,再放纵下去,就有可能彻底失控,这才有了‘合适的时机。’ “皇上,臣参核齐王李佑。” 这时,刘泊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王德连忙上前接过,转身递给了御案后的皇帝。 李言抬手接过,没有打开,而放到了桌案上,温言说道:“不知刘卿家有何事参奏齐王,正好各位都在,你且说说看?”“是,皇上。” 众人都知道重头戏来了,立马噤声看去,刘泊开口道:“皇上,齐王领兵半年以来,迟迟不能把这股突厥残军剿灭。致使突厥贼子侵入江南江淮,甚至荆襄之地也受到牵连。” “这些都是朝庭的重要财税之地,受战乱影响,朝庭税收大为减少。” “河北、河南、江淮、荆襄诸道数千万百姓在突厥人的铁蹄之下苦苦哀嚎,求生无门。” “而李佑却孰视无堵,臣参其玩忽职守,贻误军机,剿贼不力,甚至有养冠自重,借以搜刮地方之意,请皇上诏其回京,治罪。” 李言眼神一跳,不过却又微微安了心,这些人想到了李佑有私心,却只想着他借机敛财,竟无一人把李佑往心怀叵测,意图谋反的角度去想。这就说明,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随后李言又恍然,还是自己做贼心虚,生怕意图暴露。 实际上以现在李佑的情况,众人也不会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现如今的大唐,上有长孙太后压阵,又有自己这个皇帝在位,还有一位嫡子就藩的情况下,他一个庶子中都不受待见的皇子,压根就和皇位扯不上半点儿边。 若不是如此,当初也不会放他去山东领兵。 而河北之地的五十万步卒,实际上只有二十万在李佑的掌握下。他还要跟着突厥人到处跑,一没有擅自征兵,扩大实力;二没有割据一方,笼络人心。 现在的李佑,和一个普通将领也没有区别,这样的情况和实力,说他造反,也委实有些难以服众。 李言放下了心,看向其他人问道:“刘卿家所言,你们是什么看法?” “回皇上,臣亦觉得齐王领兵这半年来,殊少建树。” 岑文本出言奏道:“突厥人自去岁进入大唐以来,三十万大军,经过长久的做战,尤其是冀州的两次大战,已折损大半,只剩下数万残兵败卒,狼狈而逃。” “这些人本应一战而定,齐王却追剿了半年,还没有消灭,实在是太过无能了些。李佑是不是别有居心,可以再调查,就这征剿不力的罪名,他难辞其疚,是以刘大人的参奏,臣附议。” “哼” 萧禹此时也是冷哼了一声,斥道:“李佑就是个废物,区区残兵败将,有二十万大军,还在我大唐腹地做战,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竟然拖了这么久。” “若是换上其他老将,恐怕施罗叠这个突厥伪汗,早就枭首了。” “是啊,皇上,臣也建议招齐王回京。” 张玄素见时机合适,也是怂恿道:“开春以来,天气慢慢暖和,太尉侯君集的病情也渐渐稳定。臣觉得,可以将齐王招回,让侯君集前往领兵,必然一战而定,彻底解决这股流寇?” “臣附议!” 马周、诸遂良也是拱手道:“臣也附议,不能任由突厥人这么闹腾下去了。” 果然,三大世族圈子只要意见一致,就能迅速做出反应,体现在御书房的高层会议上。之前这些人还相互扯皮,说什么齐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追击突厥人餐风露宿也很是不易。 现在就变成废物无能,众口一辞的要治罪了。 权力博弈的过程中,每名参与者的发言,未必体现了其心中的真实想法,或许只是在为接下来的开条件,谋利益找个借口罢了。只要目标达到,之前的表达,也可以当做放屁。 真是肮脏啊. “嗯。” 李言点了点头,同时脸上露出一幅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假惺惺问道:“各位大人之言,朕也深以为然。只是,五弟常有军报送来,都是说将士们追击敌军十分辛苦。” “他们也十分尽心心责,每次遭遇战,都能或多或者的歼灭不少突厥人。朕不加表扬就算了,现在还要发下圣旨问罪,会不会伤了前线将士们的军心?” (本章完) 第1209章 请侯君集出山(上) 第1209章 请侯君集出山上 李言这话,看似在护着李佑,实际上没有半点力度。 落在众多臣子眼中,只是年轻人脸皮薄,做不出来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罢了。 众人神情一松,知道大事已定。 长孙无忌更是心中暗暗鄙视,他知道大外甥早就忌惮李佑,这次将其外放,就是想找机会收拾他的。这次纵容李佑劳师无功,估计就是打着事后清算的主意。 世族之间的博弈告一段落,又给了皇帝一个收拾李佑的机会,皇帝心里不一定多高兴呢? 现在却要做出这幅假仁假意的表情,真是又当又立啊! “皇上不愧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仁君,如此重情重义,实在让臣等钦佩!” 长孙无忌笑容满意捧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众人。 众人一愣,随后都是露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无限敬仰的目光,含笑抚须点头:“是啊,是啊,皇上重视骨内亲情,又爱民如子,实乃百姓之福啊!” 李言也是一怔,嘴角微微抽了抽,挤出了尴尬的笑容。 这些人最近的马屁越来越多了,寻常奏事也会加上那么几句,动不动就‘浩海扬波,皇恩浩荡’,莫非把自己当做了昏君不成? 不过,想想自己这半年来的做风,确实有些非明君所为啊! 在众臣眼中,皇上继位这一年以来,前半年还有些明君之相,勤劳政事,不但建立了财政寺,还将诸亲王打发去了封地,一幅要打造更加辉煌盛世的样子。 可当关陇世族暴露出二十万骑兵之后,仿佛受到沉重打击。 在催促太子李象和韦氏之女联姻后,就整日待在后宫修行打坐,很少关注外界的事情。朝中的每日一朝,也改成了三日一朝,并且把朝政上的事情都丢给了他们,一幅庸君作态。 他们也接手皇权,名符其实的成了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决策层。三省六位主官再加上一个财政寺的禇遂良,七个人只要商议过的事情,皇帝从来都是没有异议。 而事实证明,皇帝在某些时候,确实就是个摆设,有没有都没关系。 七个人把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庞大的唐帝国有条不紊,反而更顺畅了。 突厥人的战事,也是他们在着手,要兵给兵,要粮给粮,是以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众人。最多就是怀疑李佑有什么私心,却没有把幕后黑手放到皇帝身上。 实在是李言太过坦荡了,外面的事情有分身在操作,他连锦衣卫都不动用,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长生道的姿态。弄得满朝臣子和世族门阀,都没有怀疑过他。 彻底退出前台后,也使得李言离开了众矢之地,一心一意的谋划着山东的局势。正所谓外部形势越激烈,内部情况就越平靖,刚柔相济,一阳一阴,方合大道。 若是山东和朝堂一块儿生乱,那局势就容易失控。 只是这种表面落在众人眼中,皇帝就是有些‘青年倦怠’了。不少臣子私下还暗暗感叹,年轻人做事就是三分热度,缺乏恒心,稍遇挫折,就摆烂了,太上皇真是所托非人啊! “皇上爱护齐王,臣等可以理解。”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可公私应当分明,征剿突厥人是国事,还是军国大事,皇上不应以私情废公事。是以臣等希望皇上下旨斥责,并招齐王回京。” “另派贤能前往河南领兵,张大人举荐的侯君集,臣看就十分合适。” 话音一落,其他众臣也是同声附合道:“是啊,齐王军事才能还是弱了些。对付突厥人,他明显能力不足,还是应该派侯君集或者尉迟恭这样的悍将方可。” 李言知道,这些人现在是真想尽快消灭突厥人,并且还送了自己两份人情。 一是名正言顺处置李佑的借口;二是让自己的老泰山侯君集去捡宜的机会。在众人眼中,突厥人也是强弩之末了,这个时候把师老兵疲的李佑撤下来,换上侯君集。 这明显是摘桃子,到时候这诺大的功劳,就落到侯君集头上。 李言猜的没错,他的步步示弱无形中化解了很多麻烦,往日争不到的东西,现在却被送到了面前。 在众人眼中,皇帝现在已经彻底摆烂了,不但不需要防备和打压,反而还需要扶持鼓励一下。最好让皇帝振作起来,好好治国,别整天沉迷修道,不误正业。 而侯君集已经是太尉了,升无可升,就算再立些功劳,也不过是锦上添,不会再增加皇权的力量了。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岑文本,中书省拟旨,斥责齐王征讨不力,训斥一番,让其马上回京。” “张玄素,你去一趟太尉府,看看侯君集身体如何。若是恢复良好,就任命他为新任征东大将军,即刻前往山东,接手大军,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把突厥人消灭。” “是,臣等尊旨!”岑文本和张玄素连忙起身接旨。 其他人也是拱手道:“皇上圣明.” 看到众人心意达成,都是一脸的满意,李言微微一笑,眼中隐诲的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这些人都以为李佑是手心里的蚂蚱,可以随意摆弄。 只觉得李佑空率了二十万大军,没有固定的地盘和实力,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若是有来自后世的阅历,就会知道,那些分到田地的百姓们,早已经积蓄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只待一个契机,就能迅速被团结到一起,暴发出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誓死保卫自己的利益。 几百年的世族政治下来,世家大族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从来没有平民百姓可以决定王朝归属和天下大局,是以这些人都没有将那些贱民放到眼里。 就算分田地的行为在山东各道实行,他们也并不害怕,反而把突厥当成了枪使,来完成他们之间的博弈和争斗。 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觉得,只要突厥人一灭,百姓没了希望,各地重归朝庭,自然能‘矫枉过正’,重新恢复秩序。甚至这些人在暗地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一时间去抢夺‘胜利果实’。 让突厥人入侵的事件,当成他们扩张实力的一次契机。 只有李言知道,山东的战事,将进入第三个阶段,掀起一轮震惊天下的高潮,彻底搅乱天下格局。 历来新旧更替,确实需要一场震惊天下的大战,来打破旧王朝的藩篱,这也是不破不立的规律。 大唐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彻底变革,在这个过程中,完成王朝的去世族化,把所有权力收归朝庭,替百姓减轻负担;并将土地还给百姓,扩大自耕农的数量。 最后把所有的世族都赶到西域诸侯国中,为大唐戍边,教化藩民。 散会后,众人各自离去,只有左仆射长孙无忌和右仆射张玄素拖延到了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儿的相互看看,一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于是默契的一笑,又转回了御书房。 李言正准备离去时,看到两位副手又回来了,诧异的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两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说实话,这段时间李言公私兼顾,颇有些躺平了的意思,整天不是泡在后宫享乐,就是在静室修行。 说是修行,他又没有功法,修个屁啊? 只是寻一个独处的理由,通过分身,去观察山东战局。本体与分身一心两体,随时都可以了解实时状况,指导处理各项实务。 在外人看来,就有些不务正业了,就连长孙无垢都说了他两次,让他多把精力放在朝政上。年纪轻轻的,不要学李二郎去沉迷享乐和追求虚无飘渺的长生之道,荒废了政事。 长孙无忌是长辈,张玄素又是老师,李言也有些心虚,生怕这两人责怪自己。 张玄素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看了看长孙无忌一幅沉默不语的样子,只好说道:“皇上,不瞒你说,太尉的府上,臣可是常去的。在李绩和程咬金兵败后,一直就没有断过劝说他出山的念头儿。” “只是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身体不行,还是有所顾忌,每次提到领兵,他就‘病情加重’,想来明日前去,估计也是这个结果。” “是以老臣觉得,侯君集恐怕还是有心病。臣斗胆请陛下降临太尉府,亲自抚慰一番,看看侯君集到底在忧虑什么?皇上可当面解除其心事,然后臣与长孙大人再敲敲边鼓,或可成行?” 原来是这事儿,李言心里一松,转头惩询的看向长孙无忌? “是啊,臣也是有所担心,这才和右仆射回转。” 长孙无忌轻叹道:“自皇上登基后,侯君集一改之前的作风,变得谨小慎微,已经和臣有所疏远了。遇刺受伤后,更是深居简出,淡出了朝堂,也甚少和军中袍泽、朝中同僚来往。” “臣每次探望,若不是执意要求,他也不会见的。” “臣料想,恐怕侯君集是借着受伤,刻意在避闲,是以若想请侯君集出山,非陛下亲至不可?” (本章完) 第1210章 请侯君集出山(下) 第1210章 请侯君集出山下 李言一听,脸色顿时跨了下来,不悦的道:“你们没说,朕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侯君集已经大半年没有在朝堂上出现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也不能光拿奉禄不干活儿啊?” “莫非他怀疑朕心胸狭义,搞免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一套?” “不对,侯君集是国丈,又是太尉,更是太子的外公,就算是烹也烹不到他身上。何况,朕是这样的人吗?” 长孙无忌和张玄素面面相觑,连连摇头道:“皇上虚怀若谷、胸襟宽广,乃是千年难见的仁君圣主,怎么可能是那种狭碍之君?想来是侯君集武夫心态,自己想多了?” 两人都是一哂,心中暗暗腹诽着,卸磨杀驴也是那种雄才大略志存高远的君王才能干的。就像你这样,天天啥都不管,只顾着享乐,追求长生,说猜忌都高估你了。 别人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倒好,没有一点儿追求,现在朝堂上还都是贞观时期的老臣。 除了提拔了两个趋炎附势的馋佞之臣伺侯自己外,没有任何大志向。 长孙无忌对此也很是纠结,皇上若勤于政务,想有一番大作为,他作为世族一员,又担心害怕会威胁到他们;皇上摆烂躺平,啥事也不管的时候,做为一个舅舅,又看不管,总想说上两句。 真是做人难,人难做,难做人啊! 李言皱了皱眉头,从谏如流道:“即然这样,那朕明日散朝后,就去一趟侯君集的府邸,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要是有病就好好养着,要是没事就去山东,给朕收拾烂摊子。” “真是的,他还是当朝太尉呢?” “天天躲在府里享清闲,朕这个皇帝还没有他过的舒坦,还要处理这么多政事” 呃. 看着李言甩着袖子,一脸不悦的离开了,长孙无忌顿时不满的发着牢骚:“张大人,你看看,皇上现在像话吗?” “身为天子,处理政务不是他应尽的职责吗?” “当初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了,直到子时还在批阅奏折。” “他倒好,把事情全都丢给我们,自己整日游乐,睡到日晒三杆才起,更过份的是,为了睡懒觉,连朝会都缩减了。如今只是去一趟侯君集的府上,还这么多怨言。” “真是太过份了,难怪太后都忍不住埋怨了。” 说着,长孙无忌就看向一脸不在意的张玄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玄素,你可皇上的师傅,所谓教不严,师之堕。你不能坐视不管,要出来说说了?” “长孙无忌,别人都有资格这么说,唯有你不行。我只是师傅,和别的臣子比起来,是近了些,却比不了你。你可是皇上的亲舅舅,你都不说,让我说,去做恶人,我才不去。” 张玄素眼神一瞪:“那可是皇上,不是一般的弟子,一个触怒,皇上直接把我打发出朝堂,你能保得住我吗?反而你这舅舅倒是无所谓,就算皇上震怒,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哼!你只想着自己的个人得失,就不想想身为臣子的职责。” “呵呵,老夫记得,皇上当初登基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放纵享乐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张玄素直接怼道:“还不是你们世家一手摭天,二十万铁骑啊,真是颠覆了老夫的认知,你们真是敢。关陇世族有二十万骑兵,那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呢,又有些什么底牌?” “你们这么厉害,这个天下靠你们撑着就行了,还要皇帝干什么?” “真劝了皇上重震旗鼓、励精图治,恐怕你们又要睡不着觉了。不,只怕是更担心了,哼” 张玄素进入中枢这半年来,接触了不少机密,是以对于朝堂真正的格局,又有了全新的认识。知道大唐的真正权力,并不在皇上手中,甚至他们中枢几位重臣,也不过是代言人的角色。 真遇到大事,想要所作为,还要看背后的几大圈子中世族大佬们的意见,没有他们同意,什么事情都别想做。 是以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只顾着责怪皇帝,而是多少也有了几分理解。 对于这些大世族把恃朝政,势力遍布大唐各个角落和区域,也是很不满。 只是他也无可奈何,李世民都撼动不了的力量,他一个根脚不深的臣子,能有什么用?最多也只是在长孙无忌面前发发牢骚而已,他知道有些事,长孙无忌也做不了主,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看着老夫子衣袖一甩,也离开了御书房,长孙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就知道提起这茬儿自己免不了吃瓜落儿。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天下太平,振作干什么,好好享受生活就是,大外甥要真的奋发图强,自己又要夹在两头儿受气。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吗,多什么嘴啊? 最后长孙无忌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御书房,也是将手一摆,施施然的离去了。翌日上午,散朝之后,李言在一队禁卫军的护卫下,乘着御撵出了宫。刚出宫门口,就遇到了在此等侯的长孙无忌和张玄素,打了个招呼,三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顺着承天大街,来到了侯府。 昨天下午,就有太监前来通知,今日圣驾亲临,看望太尉大人。 是以阖府下人连夜打扫庭院,配合着宫中的皇帝禁军,做好里里外外的防卫事宜。 待到御驾来临时,侯君集一身正装常服的带领家人在府门前迎接。 简单的宣喧后,李言、长孙无忌和张玄素三人,被请到侯府正厅正堂喝茶。 李言一个人坐在上首主位,端起茶杯,用杯盖缓缓拨了两下,轻轻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放在嘴唇边微微碰了碰,看似喝了,其实丁点没动,又放了下来。 李言遗憾的叹了口气,做为皇帝,得到了天下,也失去了太多东西。 别说信不信侯君集的问题了,实际上现在长孙无忌都会比侯君集可靠。毕竟长孙无忌是自己的亲舅舅,有自己在,他就可以独揽大权,论亲近论重用,长孙无忌都是最希望自己干下去的人了。 而侯君集是太子的外公,若是自己有个意外,李象这个太子就会继位,到时候侯君集必然比长孙无忌更受皇帝重用。 利害关系如此,李言也不能例外。 “君集啊,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一般只有单独和某位臣子在一起的时候,李言才会论及私情和辈分。只要有两名臣子以上的人在场,李言就会把皇帝的威严摆出来,都是以名字或者职务相称务。 这也是君臣有别,上下尊卑的体现,是统治的需要,不单单是为了装叉。 “多谢皇上挂念,咳.咳咳” 一身轻便衣袍的侯老将军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两声,说道:“天气变暖后,臣已见好。只是可能年纪大了,以前不知爱惜,多年征战,积下的旧伤也不少。” “上次又大病一场,恢复后就一直感到很虚弱,常常胸焖气短,头昏目炫,还是老了,身子骨不成了.” 长孙无忌一看,连忙笑着接话道:“君集啊,你可是和老夫同岁的,今年五十二,算什么老啊?卫公这个年龄的时候,正在定襄前线统帅大军对阵颉利。” “我看你这身子还硬朗,就算领兵做战都没什么问题,张师傅,你说呢?” 长孙无忌知道,在场的都是在官场上混迹了一辈子的人,要是打起太极来,就算绕上一天也说不到正点儿上。于是直接一步到位,转到了正事上,还拉上了张玄素。 “是啊,君集前些年还带兵征讨西域呢?” 张玄素笑着捋了捋须,活跃着气氛:“我看呢,君集这是看到皇上登基了,女儿做了皇后,外孙也成了太子,就想卸下担子,享享清福了,这才整日呆在府里。” “那可不行。” 长孙无忌连忙顺着话茬儿说道:“虽说现在朝中局面还算平稳,可山dtz人还在四处抢掠,北方右贤王又虎视眈眈,偏偏打江山的老将们又都退出了朝堂。” “新的小将们还没有人能扛大梁,君集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撂挑子。” “是啊!” 李言见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是说道:“君集,朕知道多年征战,你有些倦怠了。原本朕也不想打扰你的,只是半年前的一战,李绩下了大狱,程咬金更是投了突厥。” “朕只能指望李佑,谁知道李佑才具平平,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说到这里,李言似乎有些烦燥的起身在堂上走来走去:“领兵以来,虽无大败,却也无甚建数。仅仅不到十万的突厥残兵败将,李佑用了半年时间,还没剿灭。” “反而还让突厥人流窜到了河南江淮荆襄一带,弄得山东诸道乌烟障气。” “是以朕决定,撤下李佑,让你前去山东主大局,务必要尽快把这股顽疾给解决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搅和下去了。” (本章完) 第1211章 李佑接旨 第1211章 李佑接旨 话音一落,张玄素附合道:“是啊,这场战事拖得够久了,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不过,君集你也不必太担心。” “这半年以来,突厥人攻城掠地,消耗之下,又折损了一半,现在仅剩五六万。又在我大唐腹地做战,天时地理人合全在我方,依君集你的才能,必然如秋风扫落叶。”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也就是你和皇上关系不一般,这个功劳才会落到你身上。那尉迟恭可向皇上多次请战,皇上都没同意呢?” 说到这里,张玄素还使了使眼色,一幅这可是去摘桃子的神情。 侯君集见自己只是推托了一句,这三个人就一鼓脑的把自己往上架,这是非要逼自己出山不可啊? 说实话,侯君集戎马一生,宁可杀场裹尸,也不愿病倒在床上。 若是有机会,鬼才不想上战场? 可这次的形势,实在是太严峻了,这摆明了是皇上布上的一场杀局,突厥人只是刽子手,干的就是自己人。李绩和程咬金这两个冒头儿的军方大佬,现在都被弄的灰头土脸,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真正要你命的敌人,不是对面的突厥人,而是朝堂中的掌权者,这他么的谁能干。 这两人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被谁阴了,战场大败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就是因为不听话,和世族搅合到一起,犯了皇上的忌。 侯君集现在已经看清楚了,皇上不仅仅要对付世族,还要借着战事,收拾一些朝堂上的刺头。像李绩和程咬金这样功勋着着、威望甚高的军方大佬,以前皇上也要看他们的脸色。 经过这么一收拾,他们的死活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端得是好手段。 正因为看清了这些,侯君集才会克制住自己,老老实实的蜗在府里。他知道,要是忍不住,多半就和那哥儿俩一样,不是待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就是折在突厥人手中。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是害怕。 侯君集只能希望,皇上给他安排的是收拾局面的任务,而不是下一个李绩和程咬金。原本他想的是,皇上亲自上门,他就毫不犹豫的应下来,领兵出征。 只是此时有了长孙无忌和张玄素,他又拿不定皇上的真实意图了? 是在众臣的要求下,不得不走个过场,还是真的局势到了要收场的时候? 出于谨慎,他还是决定保守一些,于是一脸苦笑:“皇上,长孙大人、张大人,我们都是皇上做太子时的旧臣,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你们是知道我侯君集的性子。” “但凡有一口气,我都愿意征战沙场。” “听着战马的厮鸣和刀枪的碰撞声,我老侯就是死,也是心甘情原。可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经不起啊!个人生死是小,若是误了军国大事,君集就是百死也难赎啊!” 呃. 长孙无忌和张玄素一怔,暗暗皱眉,他们相信侯君集说的是实话,昨日在御书房什么兔死狗烹的话,也只是为了激皇上亲自走上一遭。 现在皇帝的权力欲望并不大,朝中臣子们也都是贞观时的老臣,根本就不存在忌惮一说。再说,侯君集是太子的外公,妥妥的下一代核心人物,明显还是要大用的! 若是侯君集是忌惮这些,就连他们也不相信,难道真的是这老小子身体不行了? 对方现在看上去生龙活虎,面色红润的,那不时的咳嗽声,明显也是干咳,没有一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思。 正在双方暗暗交锋之际,李言却是大手一挥:“我看没什么问题,又不是让你冲锋陷阵。打仗自有年轻的将军们上场,你只需坐镇后方,发号施令就行了。” “皇上,老臣” 侯君集还想试探一下,李言不容置疑说道:“君集啊,山东之事,不能再拖了,一股小小的突厥贼子。在我泱泱大唐的腹地横行半年之久,简直是个笑话。” “更是折了我两员上将军,这是我大唐的耻辱。” “大唐军队的荣耀能不能挽回,就看你的了。就这么定了,朕明日就下旨,由你接任征东大将军之职,全权负责山东战事,你再歇息两天,就出征吧!” 说完,李言不待侯君集再找托词,起身往外走去,长孙无忌和张玄素见状,也是一乐,就起身随后。 刚走到门口时,李言仿佛想到了什么,回头又说道:“对了,你这次出征,把太子也带上吧!” ‘呃’ 三人猛然脸色一变,张玄素连忙道:“皇上,不可,战场上兵凶战危,太子是一国储君,不可轻动。万一有所闪失,国本为之动摇,乃是天大的祸事啊” 长孙无忌也顾不其它了:“是啊,皇上,前线太过危险,不可让太子涉险。” “没那么严重。”李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大唐以武立国,国之储君,怎么能不知兵呢?象儿今年也十七岁了,老呆在宫里怎么行?朕当年六岁就去中山郡戍边,十一岁就去罗艺军中为质,十四岁就去了草原闯荡。” “暴风骤雨才能历练出真正的汉子,出去见识见识不是坏事儿。” “朕还年轻,这一时半会儿的,还轮不到他来接位。趁此机会,去见见真正的战场,以后才能扛得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张玄素一脸的为难:“皇上说的有道理,只是,突厥人彪悍骁勇,万一有个” “没有万一,右仆射多虑了。” 李言笑着看着侯君集:“朕多年不在长安,象儿从小跟着君集长大,他和君集的感情,比朕还深厚。跟着君集,朕放心” “皇上,臣惶恐.” 太子和外臣的关系比和自己的父皇还好,就这一句,侯君集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长孙无忌和张玄素也是不好接口,脸色尴尬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就这么定了。” 李言断然道:“君集啊,朕和诸臣会在宫里摆下庆功宴,期待你早日得胜归来。” “臣领命。” 话说到这份儿上,就算是坑,侯君集也得朝下跳了,顿时跪地接旨:“臣以项上人头保证,必然剿灭突厥,平定山东。否则臣也无颜回京,直接在战场上就模了脖子。” 侯君集话虽说的硬气,实则暗暗在提醒皇帝,老臣忠心耿耿,可是坚定的站队您,没有左右摇摆。您可要悠着点,要是像对程咬金和李绩那样安排自己。 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皇上您看着办吧! “哈哈,好,君集说话就是提气,山东之事,朕无忧矣!”李言自然是明白侯君集的意思,爽朗一笑,意未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置可否的肯定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侯君集舒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次可不是自己要往前窜,而是皇上你要求的,那你可别坑我了。 忽然间,想到后面一个安排,侯君集顿时心中大定。 皇上要是坑自己,必然不会让自己带着太子前去。而这次让自己把太子带去,那就是真的要收拾局面了,有这样的大功在身,李象的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 这明显是皇上在巩固李象的储君之位啊! 想明白了这一层,侯君集放下了悬着的心,愉快的开始考虑起山东的局势来。他知道只要皇上下定决心弃子,突厥人就是死路一条,战事根本不用担心。 他要想想,怎么能在保证外孙的绝对安全下,又能分得一些战功,让外孙一举成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李佑,自受命征东大将军,全权负责征剿河北突厥来犯之敌以来,辜负皇恩,懈怠军事,先在河北两次大败,损兵折将。” “圣上力排众议,始终坚定支持。” “又历半载,非但未曾消灭余寇,反致流匪扩大,使其窜入河南、江淮、荆襄之地肆掠,四处抢掠,侵害百姓。李佑久战无功,解除一切职务,命其即刻回京领罪,钦此.” 襄阳城内的临时征东大将府邸,宣旨的太监声音宏亮、抑扬顿挫的念完最后一句,将明黄色绣双龙夺珠图案的绢帛一收,双手高举,俯视着下面跪地接旨的李佑和一众将领。 淡淡的说道:“齐王爷,接旨吧!” “臣弟李佑,接旨。” 身穿铠甲的李佑低着头,脸色阴沉,听着太监颐指气使的训斥,伏在地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权,额上青筋也是凸了出来,心里充满了憋屈,涌起了无尽的怒火。 虽然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朝庭竟然连一点体面也不留给自己,好歹安抚自己一下,治罪什么的,等回京再说啊!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前方领兵大将,从三九寒冬一直追击突厥人到初夏,整整半年,转战大半个山东,一刻也没有停歇,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就算要治罪,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如此剥自己的面皮。可见朝庭有多迫不及待想要惩处自己,一旦回京,等待自己的恐怕就不仅仅牢狱之灾了。 (本章完) 第1212章 预谋造反(上) 第1212章 预谋造反上 尽管早就和突厥人勾结了要谋反,毕竟没有扯旗,现在还是大唐的亲王,前线的大将。没有真正的撕破脸,李佑心里始终有一丝侥幸,能往后拖就往后拖。 这是造反啊! 古往今来,就从来没有一个藩王造反能成功过,哪怕有突厥大汗的支持,李佑心中也是惶恐不安。 现在,看到圣旨里那种充满恶意的用辞,李佑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继续麻痹朝庭钦使,和施罗叠进行最后的商议,确保万无一失。 “臣李佑,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佑压住内心的不满,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惶恐讨好的笑容:“这位公公一路辛苦了,还请入内歇息一番,本王也好好招待一下。” “呵呵,不必了!” 颁旨太监见李佑态度殷切中还透着一股馋意,心中不屑,谁都知道齐王劳师无功,这次回京也就意未着下场堪忧。只是现在还在对方的地盘上,伸手不打笑脸人。 太监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咱家只负责宣旨,即然齐王已经领受。咱家还要回京复命,就不耽搁了。” 李佑点了点头,一挥手,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随后大手一摆,纥干承基连忙招呼两个军汉抬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 军汉放下东西出去,诺大的庭院只剩两人后,李佑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金银财宝:“公公辛苦了,千里诏诏的来传旨,连顿饭也不吃,本王实在过意不去。” “这是本王的一点儿心意,就当给公公路上买杯茶喝了,还忘公公笑纳。” “呵呵呵,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这怎么好意思呢?”太临见了满箱的钱财,眼冒金星,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 好家伙,难怪京中那些人都传言齐王养寇自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才多久,就借着突厥人搜刮了这么多。自己一个小小的太监,出手如此大方。 何况齐王自己,恐怕捞的钱财,到藩国后也不完吧! 太监虽然贪财,却从来不白拿别人东西,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王爷别怪皇上,其实皇上对您还是有手足之情的。小的们日夜伺侯,也并没有听说皇上对您不满。” “只是中枢的那些个大臣们,一致要求诏您回京治罪,皇上这才下旨的。” “您也知道,皇上对朝政上的事情,一向不怎么关心的,整日沉迷修道,这天下大事,都是长孙大人他们决定的。” “原来如此,本王就说嘛,皇兄和本王的关系一向很好。” 李佑心中了然,这和他了解的情况一致,于是忿忿的说道:“这些人待在长安,享受着荣华富贵,不理解我们前线将士的苦就算了,还要搬弄是非,着实可恶。” “看本王回京后,不好好的向皇兄告他们一状。” “呵呵,王爷也别生气。” 太监轻笑一声:“谁说不是呢,上面人动动嘴,下面人跑断腿,自古都是这样,王爷也别介意。皇上是重情之人,又有太后在,王爷回京,估计就是被训斥几句。” “闭门思过几天,而后还是到封国去就藩,不会有什么大难的。” “多谢公公提点,对了公公,皇兄有没有说,本王离去后,这追剿大军,交给谁来统领?” 太监不慌不忙的说道:“皇上没说,不过长孙大人有过交待,军权暂交给几位副将统领,这段时间先采取守势。咱家来之前,听说皇上已经去太尉府上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太尉大人就会出山,来接手山东战事吧!” ‘果然是侯君集?’ 李佑心中暗暗点头,随后飒然一笑:“即然这样,那公公先行一步,本王几天时间,安排一下军务,然后就启程回京。” “唉” 李佑脸上露出无限的萧瑟之意叹道:“说来这剿贼本就不是本王的事情,本王一个天皇贵胄,已经是尊荣无限了,又不需要军功。之所以请命东征,主要是想为皇兄分忧,顺便抖抖威风。” “没想到这突厥人这么难缠,说实话,本王早就不想待了。” “只是不甘心虎头蛇尾,未竞全功。现在倒好,终于可以丢下这个烂摊子,回京好好享享福了。” 传旨太监一脸的认同,心中却是鄙夷,什么安排军务,什么不甘心,还不是捞钱捞到手软。拖延几天时间,肯定是要把自己的财产整理一下,然后运往京城。 突厥人这次搅乱了东边无数的府道州县,这些世族豪门富户大贾的财产,可都落到了突厥人和齐王手中。小太监又不自觉的瞟了瞟眼前的箱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仅从齐王的出手,就能看出,齐王现在多豪横。 不过,齐王也只是过路财神,这么多财富,京中盯着的人多了去了,等回到长安,齐王也留不了多少。 待传旨太监去后,纥干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旁边:“王爷,不过一个太监而已,何必如此礼遇,还送这么多钱财。我们起兵在即,这些都是重要的军资啊!” “不若让臣下率人前劫杀,将其斩于路途,拿回钱财。” “不可。” 李佑鄙夷的看了眼小家子气的纥干,随后摆了摆手:“此行必有朝庭的眼线,若是今日太监身死,明日遍会传到洛阳,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和突厥人还要尽量拖延时间,进行最后的商洽。” “本王之所以送他那么一大箱子珠宝,就是为了让他弃马行车,这样回程的时间就长了。” 李佑当即招来麾下大将史归荣,吩咐道:“归荣,你去联系一下大汗,就说朝庭已经下旨要诏我回京。本王不易轻动,劳烦他来一趟襄阳,共商举义大计。” “是,王爷!”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史归荣也是一脸兴奋的点头道,随后出去安排了。 李佑的唐军一直追随着突厥人的骑兵四处乱窜,现在突厥人离得并不远,正在南方二百里外的荆县驻扎,快马半日可到。 当日晚间,施罗叠轻装简从,混在史归荣的亲兵队伍中,第二日上午,就来到了襄阳城。 待摒退众人,李佑的书房中只剩两人的时候。 李佑脸色焦急的问道:“大哥,现在朝庭已经对我不满了,诏我回京的旨意,昨日已经送达襄阳。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要扯起大旗直接起兵?” “圣旨呢?” 施罗叠没有慌乱,而是十分冷静的从李佑手中拿过圣旨,展开看了起来。 过了大约盏茶时间,李佑已经急不可耐的时候,施罗叠缓缓一笑道:“恭喜贤弟了,真是天助我也,这次起兵必然顺利,大事可期。” “哦,这话怎么说?”见对方只是看了下圣旨,就下了这样的定论,李佑很是疑惑的问道。 “你看,圣旨上对你不吝斥责不满之辞,这说明什么?” 没待李佑细想,施罗叠直接说道:“这说明朝庭对你并没有任何戒心,但凡有哪怕一丝丝怀疑你有谋反之心,就不用会辞如此激烈,反而会温言抚慰,好把你顺利逛回京去。” “朝庭即然如此直抒其意,就说明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在内,压根就没有看得起你,更不会想到你会有反叛之意。” “以有备算无备,这第一手,我们就占了上风,还不值得庆贺吗?” 呃. 李佑一怔,不得不说,对方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一番话,让他即喜又怒,喜的是朝庭没有防备,十分有利于自己在起兵初期,抢占有利地盘。 而怒的是,朝庭即然一点儿都没有防备,这说明他们确实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一个废物,翻不起什么大浪,随便他们揉捏。 ‘哼’ 李佑心中大恨:‘这次我就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我李佑能不能翻起大浪,能不能把天捅出上窟窿来?’ 见三言两语挑起了李佑的怒火,施罗叠微微一笑:“贤弟不必芥怀,待你打入长安,君临天下时,那些人都会成为你的阶下之囚。到时候想杀还是想放,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 “如今暂忍一时之忿,还是好好筹谋大事吧.” 李佑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好吧,大哥,你足智多谋,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李佑现在也是无耐,虽然身边的文臣武将不少,可他却不敢相信,更不敢和那些人商议谋反之事。只能指望施罗叠,最起码对方能搅乱半个大唐,才智自不必说。 最重要的是,对方和自己立场一致,可以绝对信任,万一事败,他还指望着和对方一起跑路草原,逃得一命呢? “现在整个东面,除了长江以南,基本都被我们完成了分田地之举,百姓基础已经打下,就差登高一呼了。” 施罗叠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只要贤弟以皇帝之名传下圣旨,宣布承认突厥人分配给百姓的田地,必能获得这数道两千万百姓的拥护和支持。” (本章完) 第1213章 预谋造反(下) 第1213章 预谋造反下 “啊?” 这是两人早就商议好的策略,是以李佑也不奇怪,只是当初说的是以他的名义宣布。现在事到临头,又变成了皇帝的名义,李佑有些不解道:“大哥,不是说以我齐王的名义吗?” “呵” 施罗叠鄙视的轻笑了一声:“贤弟,不是大哥看不起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藩王,还不是嫡出的那种。就算论庶,你的威望和能力,也远在吴王李恪之下。” “你有什么号召力?” “以你名义发布的通告,百姓们从一开始,就不会认同的,你现在还代表不了朝庭。” 唔. 施罗叠毫不客气的揭开李佑心中的伤疤,让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施罗叠。他真想下令外面的人冲进来,把这个突厥大汗给捆起来,交给朝庭。 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别看他现在麾下有二十万步卒,一旦造反,有多少人支持他还说不定?只有突厥人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现在还离不开对方的骑兵帮助。 就算要收拾对方,也远远不到时侯。 李佑在心中下定决心,打下江山后,一定要将突厥人全部消灭,把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突厥大汗,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眼前吗,还是暂忍一时之怒,哄着对方给自己卖命。 施罗叠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对李佑的恼怒心知肚明。这段时间,他少没挖苦对方,如此不留情面的打击对方,并不是为了装叉,他没那么肤浅,而是为了争夺主导权。。 这半年以来,随着战事的顺利,李佑也有些骄傲起了来,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就是要让李佑知道,谁才是大小王,在这次主导的大事中,他施罗叠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李佑一切事情,都要听从他的安排,不然就一拍两散。 他不相信形势一片大好之下,李佑会放弃举兵谋反。当初在长安仅仅只是一个空头儿王爷的时候,李佑就放不了野心,偷偷做着各种准备,现在麾下有二十万大军了,怎么会甘心再交出去? 此时正是拿捏他的时候,不然,自己在他心里,就成了他的一条走狗,只能听他命令行事了。 看到李佑一脸气急败坏,却不敢发做的时候,施罗叠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小子就算发难,也要等到登上皇位再说,在自己的计划中,他没有那一天。 驭人之道,并不复杂,刚柔相济、恩威并重尔。 该压的时候压,该抚的时候抚。一味的施压,就会让对方产生疏离,甚至心中怨恨;一味的抚慰,就会让对方得意忘形、骄纵狂傲,不将上位者放在眼里。 只有两者兼而用之,方为正道。 “贤弟稍安勿燥,起兵是件大事,你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上面。” 施罗叠见好就收,压住了李佑的傲气后,又安抚道:“大哥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只有保持绝对的清醒,我们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千万不能头脑一热,落错了子。” “一着不甚,就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大哥说的是,是小弟莽撞了。” 李佑再次压下了心里的怒火,挤出一片笑容问道:“大哥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嗯” 施罗叠解释道:“现在山东的数千万百姓,无不翘首祈盼,希望朝庭能承认他们对土地的所有权。这时候,以皇帝名义发下圣旨,就极大的迎合了百姓们的盼望。” “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并极大的拥护皇帝和朝庭。” “啊,大哥,这样不是对我们起兵不利,不可啊!”李佑急忙道。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施罗叠打断了李佑,继续说道:“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朝堂是世族的天下,说得不好听一点儿,皇帝只是个傀儡,根本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也做不了主。” “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世族们肯定会拼死反对的,他们会第一时间宣布是你假传圣旨,否决掉这条政令。” “得而复失,比从未得到更让人心痛。” 说到这里,施罗叠得意的一笑:“刚刚才欣喜无比,陷入疯狂的百姓们,必然会痛苦无比,这等于前一刻给了他们希望,现在又亲手夺手,痛苦之后就是冲天的愤怒。”“他们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愚弄了,被耍了,白拥护皇帝了,他们对朝庭和皇帝的感情会瞬间翻转,仇恨会在倾刻间达到顶锋。” 李佑听的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不错,人心确实如此,若是我,也恨不得毁天灭地,以泄心头怒火。” “这时候,我们顺势起兵,号召山东百姓高举义旗,必然能一呼百应,拉起一支几十万的大军。打着保卫土地的名义,讨伐昏君和谗臣,必然能攻入长安,一举拿下江山。” “错” 见李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施罗叠断然道:“此时时机还未到,山东百姓虽多,却都是些普通人,没经过训练,没有精良的武器,如何以是朝庭大军的对手?” “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起兵,贤弟你必败无疑。” 呃. 李佑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就凝固下来,再次被打击,一脸如吃了粪的模样,不过被对方打击的次数多了,也有些习惯了。 施罗叠却是不在意的说道:“此时贤弟确实要站出来,实际上在假传圣旨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叛臣了。朝庭必然会第一时间置贤弟于死地,是以此贤弟已经起事了。” “不过在方式上,却可以再灵活一些。” “你可以齐王的名义在山东发下声明,皇帝心念百姓困苦,确实有圣旨让土地归于百姓。” “只是朝中有奸臣,他们都是臣族的代表,联合起来威逼皇帝,甚至架空皇权,逼得皇帝不得不收回成命。” 说到这里,施罗叠眼神一凛,森然道:“总之,要把皇帝描述成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圣主。而朝堂中奸臣当道,他们胁迫皇帝,使得皇帝无法为他的子民们谋福利。” “你说,若是百姓们知道了朝庭中原来是这种情况,他们会怎么想?” 唔. 李佑混身一振,惊诧的看了眼对面这个形似莽夫的草原莽汉。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智慧,简直把人心摸得透透的。若真的这样操作,那结果不言而谕。 百姓们没读过书,哪里知道现在朝堂中是世族为大。 他们只知道皇帝是最大的,若是皇帝的圣旨,他们虽然愤怒,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古以来,百姓们从来都不会因为愤怒而去造反,只会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造反。 圣旨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再是愤怒,也不敢举兵反叛。 可若是让他们知道,皇帝这个代表天下意志的天子,都同意把土地给他们了,却被下面的臣子们给阻拦了。那他们就会无所顾忌的发泄自己的愤怒,要求诛除奸臣。 还天下一下朗朗乾坤,当然,把土地还给他们。 当明面上有拥护皇帝的大义,暗中又有获得土地的私利,这群百姓们的敌人只剩‘少许奸臣’,又有自己这个亲王顶在前面,为他们作主,那他们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若是按你之前的意思,百姓们就要面对皇帝,而你李佑,也是叛臣贼子,谁会跟着你造反?” 施罗叠见脑袋迟顿的李佑想明白后,继续分析道:“若是按照本汗的方法来,那你就成了为民请命的贤王,拥护皇帝的忠臣。此时,只要打起保君王、诛奸妄、清君侧、护江山的旗号。” “所谓理直则气壮、名正则言顺,必能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为你驱策。” “哈哈哈,高啊!” 李佑激动的拍案而起,兴奋的在房内走来走去,若是这样,自己就能蒙蔽天下,甚至也可以安抚麾下将士们了。最大限度的减少造反带来的那种压力和冲击,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完成最初的形势转变。 等打下半个江山,即使所有人都明白了在造反也不打紧了。因为没有了后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再加上造反带来的巨大好处,足以激发人们心中的野心和欲望,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了。 兴奋走了几步,李佑又是一顿,转头问道:“大哥,若是这时皇上再下旨呈清,说本王是逆贼,诓骗百姓怎么办?” “呵呵.” 施罗叠轻松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从容的说道:“皇上已经被奸臣裹挟和软禁,万事不由自主。这些都是那些奸佞小人胁迫皇帝发下的旨意,并不是皇帝的真实意图。” “皇帝真实心意的解释权,在我们手中。” “而你齐王,才知道皇帝如今的‘真实情况’,要告诉百姓,万万不能顺从其意,不然就让那些奸臣得计了。” 李佑略一思索,有些迟疑的问道:“大家各说其辞,百姓们真的会相信本王吗?” (本章完) 第1214章 攻占洛阳,震动天下(上) 第1214章 攻占洛阳,震动天下上 “会的,一定会。” 施罗叠不待李佑发问,斩钉截铁的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这个世道你还没看清吗?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谁的最合乎利益。” “就像你齐王造反,难道真的是本汗在忽悠吗?” “不是,而是你野心膨胀,放不下那张龙椅。本汗劝说,你会造反;没有本汗,你照样会。只是本汉的出现,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理由,让你更加有希望成功而已。” “归根结底,造反合乎你的利益;而去藩地当一个守门之犬,一辈子老死在雪域高原,不合乎你的利益罢了。” “那些百姓同样如此,若是相信朝庭,那百姓们就要将自己的土地交出去;若是相信你齐王,不但可以打着拥护皇权的名义,还能合理合理的据有土地,你要是百姓,你会怎么选?” 呃. 李佑一愣,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脸色十分尴尬。同时又震惊对方如此人间清醒,把人心深处的那些阴私黑暗面,瞧得清清楚楚,随即默默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他算是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没指望能让百姓们相信。反过来,他们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只要自己做的迎合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明知是假,也会以假做真,附合自己。 说到底,还是利益驱使,而不是寄托人性道德。 确实是高明,到时候又有自己这个亲王,皇上的亲弟弟背书,百姓们更会倾向自己,朝庭就算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就连皇帝亲自出面,也可以说是受了奸臣的要胁。 反正就是主打一下不相信,要解救皇帝,神仙来了都没用。 李佑现在可算是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这种谋逆的方法,确实比明刀明枪的反叛皇帝要安全多了,打着保卫皇帝的名义去推翻皇帝,古来未见啊! 李佑钦佩的看了眼对面一脸虬髯胡须的昂臧汉子,到现在他也无法把面前这个武夫,当成一个胸有韬略、心计百出的智者来看待,真是人不可貌相。 “即如此,本王这就派人到四处散发公告,假传圣旨,煽动人心” ‘噗’ 施罗叠刚入口的茶水瞬间吐了出来,咳了两声,急忙说道:“不可,万万不可。” 呃. 李佑一脸不悦,你搁这儿炫耀你的才能来了,老子都全听你的了,还是不行? “此计大善,只是现在实行的时机还未到。” 施罗叠见李佑一脸的不满,他也没想到,李佑竟然会这么蠢,说得这么清楚了,还弄不明白。不过今天打击的已经够了,再鄙视下去,对方就要翻脸了。 于是温言安慰道:“一旦开始行动,百姓们尚且不知,可朝中之人都知道,齐王你已经谋反了。迅速布署下来,很有可能还没等到起兵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四面楚歌了。” “是以必须要和朝庭打个时间差,在暴露意图前,尽量占据更好的优势?” “什么优势?”李佑诧异道。 施罗叠淡淡的说道:“攻占洛阳,震动天下!” 李佑猛然一震,瞬间睁大了双眼,混身的血液因为这八个字而剧烈沸腾起来,一股冲天的豪气涌上心头。蓦然转头望向北方,仿佛在这一瞬间,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江山。 几日后,长安通往潼关的关道上,一支打着侯字帅旗的骑兵队伍,正朝着着东方缓缓而去。 中军旗帜下,穿着一套紧身盔甲的李象,兴致勃勃的看着关道两侧的风景。他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长安,前往山东之地,是以表现的很是兴奋。 “外公,我们不是要驰援山东吗,怎么不快点?” 李象有些诧异的问道,他也读过兵书,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看着他们这队兵马,都是骑兵,却并不着急,似乎在压着步子行军,一点儿也不急着赶赴前线。 “突厥人已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侯君集捋须笑道:“齐王还没有返回,我们也不能太快了,否则有抢功之嫌疑。另外,这次的战事,我们也不用太着急,齐王半年都没能拿下,我们要是一去。” “就把突厥人给消灭了,这不是显得齐王太没面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李象晃着脑袋想了一阵,他没想到就连打仗也要考虑这么多事情,真是麻烦。不过行军打仗的事情,都是侯君集负责,他只是出来见识一下,即然侯君集有安排,他也就不担心了。放开了正事,李象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着,忽然看到远处田里有动静,定睛一看,激动的喊道:“外公,你快看,那里有一只好大的野猪,后面还还跟着一串小猪仔呢?” 看到外孙和个孩子似的,侯君集慈祥的笑了笑,离开了长安那个让人压抑的地方,不光是李象,就连他也轻松了不少。 装病躺了半年,他侯君集也差点儿被焖死了。 这让他深深的觉得,和皇帝朝臣们打交道玩心眼,比自己领兵出征,打下几个异域邦国还要累。他宁愿征战沙场,肆意杀伐,也不想待在那个让人压抑的长安城。 侯君集是名义上主管全国军事的正一品太尉,本身分量就十足,别说还兼着十六卫之首的左卫大将军一职。是以这次去山东,他特意从十六卫中调取了精兵强将。 十六卫中的不少少壮派将领都在身边,这次出征是大功,更是培养亲信的好机会。 不过这些人都在各自队伍中领兵,两人身边跟着的都是侯君集多年的家将。对于储君的孩子气行为,他们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和善的笑了笑,抱着这么一个金大腿,以后想不前途无量都难。 “象儿,你是太子,行事要稳重一些。” 侯君集还是提醒了一下:“出了长安城之后,就要面对天下的官员和地方百姓,私人关系应该暂时抛诸脑后。你应该自称为孤,称本将的名字或者职务,知道吗?” 肆意放纵的李象闻言,顿时一怔,慢慢收回了笑容,神情有些颓然的说道:“是,多谢太尉提醒,孤知道了。” 唉. 见外孙不高兴了,侯君集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尊荣显赫的高位,带来的不仅仅是为所欲为的享乐,还有沉重的责任和压力,他也没有办法。 正想着开解一下外孙,忽然前方一阵喧哗。 侯君集神情一肃,抬眼望去,没过多久,一名风尘仆仆的鸿翎信使,满脸憔悴的被带了上来,同时还奋力的挣扎着叫嚣:“你们是哪支队伍,真是好大的胆子,连鸿翎信使也敢阻拦,还不放开我?” “哼” 侯君集看到对方身后的行囊上果然插着三只红色小旗,顿时不悦的说道:“你是从潼关过来的?朝庭不是有过严令,山东战事用正常的军驿,擅自动用最高级别的传讯,你们吃罪得起吗?” “你是哪里的信使,是谁派你来的?” “你又是谁,胆敢盘问我,打听重要军机?”信使一脸的桀骜不训,他是洛阳的军卒,并不认识侯君集。只是他知道他此行担负的重要军情,可是堪比圣旨的存在,谁也不怕。 这时,一名侯府家将适时的上前大声斥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太子殿下,旁边的是当朝太尉,皇上钦命的征东大将军侯君集,还不速速行礼。” “呃” 信使抬头一看,果然是侯字大旗,再加上此处在关内,又军伍严整,想来对方也不敢假冒这么重要的人物,连忙跪下道:“标下洛阳守备前军校尉朱瑞,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尉大人。” “罢了,起来吧!” 侯君集知道李象没有处理过这种局面,万一露怯还容易让人小瞧,于是摆了摆做主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你们窦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动动用最高极别的传讯,莫非突厥人进攻洛阳了不成?” 唐朝时期的洛阳作为东都,拥有一个类似长城的完善官僚体系。 洛阳的衙署与京师长安类似,设有尚书省及所属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御史台、国子监等机构。这些机构负责处理各类政务,管理行政、财政税收、司法监察、教育培养等。 这个设置完全是长安的备用系统,一旦长安有失,皇帝和朝中官员可以迅速以此架构,重新建立中枢,来指挥全国的战争。平时不仅在地方管理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还有维护山东社会稳定和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 东都留守是洛阳最重要的官职之一,负责在皇帝不在洛阳时,代表朝庭管理洛阳及其周边地区。 东都留守通常由资深且声望高的文臣担任,他们的职责包括统领衙署、保障洛阳的正常运作、定期向皇帝汇报工作,并在必要时兼任防御使一职,负责洛阳的军事防御。 现如今的东都留守官,正是宗正卿窦诞长子窦孝慈。 (本章完) 第1215章 进军潼关 第1215章 进军潼关 “太子殿下,太尉大人,不是突厥人要攻洛阳,而是齐王反了。”朱瑞脸色惶恐,凄厉的说道。 “什么.”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露出震惊莫名的神色。这怎么可能,齐王就是个废物王爷,还是庶子当中的不受待见的,他怎么可能造反,他凭什么造反,是不是搞错了?侯君集心中更是一惊,目光凌厉的射向朱瑞,沉声吩咐道:“把军报给我” “啊,这” 信使明显有些犹豫,按照规定,这么重要的军报是要呈送弘文殿的,最低也要三省主官才有资格折阅。 “哼!” 侯君集断然道:“本官是当朝太尉,有统管整个大唐军务之责,又有太子殿下在此,你尽管交上来。有什么事情,自然有本官和太子殿下承担,与你无关。” “是。”见对方这么说,朱瑞也不再犹豫,取下行囊递了上去。 “太子殿下勿慌.”侯君集略一思忖,把手中的军报一合,重新装入信筒中,随后又令家将拿来自己的印信。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侯君集经过这大半的压制,明显已经从一个纯粹的武将,在朝着文臣进化了。 他苦笑一声,原来在那时,齐王就已经被皇上盯上了。 正准备展开时,看到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别的不说,就是组织百姓,保卫成果这事,突厥人就不可能办到,齐王出马,正合适。 那这么说来,就是皇上在齐王身边有人,利用了齐王的野心,顺势而为。侯君集忽然想到年前诸子就藩的时候,齐王拖病不去,皇上也不催,反而很是大度。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至于齐王是不是听皇上的旨意行事,侯君集也没有怀疑,造反这种事情,不可能善终的,齐王不是死士,他不可能听令行事的。 从这一点儿来看,侯君集确实成熟了,虽然他是太尉,又是皇帝委任全权负责山东战事的统帅。可在场的人里,太子才是明正言顺的地位最高者。他若肆无忌惮的自做主张,李象或许不会在意。 百姓们一盘散沙,面对世族和皇权的双重压力,根本无力抗拒,那些吃进去的田地也得乖乖的交回来。 李象的呼喊声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侯君集,他清醒过来,看到众人都是一脸关切的看向自己,连忙说道:“殿下恕罪,洛阳之变让臣有些触不及防,一失有些失神。” “无妨。” 不过这个念头闪过,他迅速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思路错了。他第一次觉得皇帝失算,还是施罗叠起兵反抗右贤王之时。那时他觉得是皇上回了中原,找了一个傀儡稳住局势。可能被施罗叠查觉了,是以趁此机会,要夺回突厥汗国的主导权。 这也是他之前不想出山的原因所在,因为时机还未到,形势还不明朗。若是他此时出面,也只能败不能胜,要是他风卷残云的把剩下的突厥人给剿灭了,那世族就会借着朝庭的力量重新返回。 “太尉,太尉” 众臣这才知道,原来齐王已经勾结突厥,意图谋反。 一年时间不到,五十万突厥骑兵魂飞魄散,仅剩五六万残军。废了这么大的代价,仅仅就为解决二十万陇西飞骑吗?在半年前他会这么想,经过了这半年的发酵,他已经看清楚了,皇上这是要清除世族在中原的影响,分田地就是重新洗牌,让更多的百姓能摆脱世族毫门的控制。 有这么重要的使命,恐怕齐王就是想去就藩,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给耽搁下来吧!齐王本身野心勃勃又志大才疏,在朝中的根基也浅,属于佬佬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他做这样的事情正合适,事后处置起来,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端得是好算计啊!想明白了这一切的侯君集,马上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出不了潼关了,好戏开场,自己可不能搅合了。 传回朝中,一个目无尊卑、嚣张拔扈的评语是逃不掉的。 齐王攻下洛阳后,第一时间抢占武库和洛阳宫,近三十万联军牢牢的控制住了城池。这封军报也是窦孝慈偷偷派人送出来的,希望朝庭马上应变。 侯君集略一犹豫,连忙转身双手托着军报,递给了李象:“太子殿下,请你察阅军情。” 匆匆一掠后,李象脸色大变,连忙把军报又递了回来:“太尉,你且看看。” 待看完后,侯君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情况比信使说的更加严重。窦孝慈在军报中说,几日前,齐王李佑接到朝庭令其回京的谕旨后,假意答应,安抚了传旨太监后。以精锐骑兵,绕道虎牢关,用圣旨骗开了关门,随后率大军占领了这座洛阳南部的雄关要隘。之后勾结突厥右贤王,引贼入关,突厥以五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洛阳。 还以为突厥精骑是避开了唐军,从山间小道越过虎牢关,偷袭洛阳。 李象一愣,这才伸手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想通这些,侯君集舒了口气,这样就对了,这才符合他对局势的认知。 幸好洛阳防守严密,突厥人未能攻克。 守军对此并无防备,一时不察之下,没能及时夺回城门,而此时驻扎在城外的齐王大军又趁势攻城,就此洛阳城落入齐王之手。没过多久,突厥大部骑兵,再次从远处袭来。 这明显和皇上的布局不符,可是皇上又没有独召见,面搜机宜。于是侯君集就担着心事,慢慢朝潼关而去。 谁知在入城之时,齐王突然暴起,麾下精锐抢占了城门。 之前突厥人简单粗暴的手法开路,已经把主要任务干完了,剩下的就是精细活了。巩固百姓的田地,尽一步挤压世族的空间,也只有自己人才能干下去。 尽管文臣们更是胆大包天,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架不住人家表面功夫做的好,从来都是只做不说,更不会露出让人抓的把柄。不像武将,大大冽冽的,什么都摆到明面上,处处被文臣压制。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突厥人几乎已经被消灭,残余兵力翻不起大浪。只要突厥人最后的力量败亡。没有了反对力量的制约,如何巩固山东数道之地的分田成果呢? 城中官员也急着想知道突厥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洛阳城,正欲待齐王进入后进行问询。 李象大度的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的问道:“齐王反了,那我们这点人去洛阳恐怕也不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成为大唐的自耕民,为朝庭扩大税源打基础。 “是,殿下。”形式走过之后,侯君集迫不及待的打开。 他万万没想到,变局会在这里等着自己。果然,事情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局棋突厥人已经完成了上半场,无力再继,而齐王李佑又崛起接过了旗帜,开始了新的使命。 看完后,侯君集心中剧震,若是别人看到这种情况,想的都是齐王如何,而他了解的更多,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幕后的布局之人。第一个想法就是皇上失算了,齐王这是不甘自己沦落的命运,奋起反击了。 随后齐王率大军姗姗来迟,从北后偷袭,使得突厥骑兵大乱。不得已,突厥人败退而去。因为齐王行动迅速,又封锁了信息,洛阳文武官员并不知道此前的事情。 原来变局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做为除了皇帝之外,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人,他原本就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皇上那么大废周章,仅一个横岭大战,就战死了二十多万人。后来又是三十万人深陷大唐腹地。 重新封好,随后递给了信使。 经此过洛阳城下一战,众人对齐王并不防备,而此时齐王又以保护洛阳,大军也需要修整为由,驻扎在洛阳城下。而自己率一队亲信,要进入洛阳城中歇息。 那这次呢?会不会又是皇帝的一次预谋.随后侯君集心里苦笑一声,难怪前几天皇上在自己府上,当着长孙无忌和张玄素那么痛快,一幅十分希望自己出山的态度。 家将们接过,打到层层包裹,取出封印的铜制信筒,递给了侯君集。侯君集检查了一番,果然有洛阳留守窦孝慈的全套印信,毫不犹豫扯下开线封,抽出了里面的绵帛。 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不过是皇上多方算计下的一次瞒天过海,为了以后突厥大军南下做辅垫的。 又招来一员将领,吩咐道:“你率二百骑兵,一路护送信使前往长安,并亲自进宫,面见圣上。就说军情有变,我和太子已经拆阅军报,现在率军快马赶赴潼关,加强防卫。” “是否还要尊守前面的旨意,出关应敌,你务必向皇上再请旨意?” “是,末将尊令。”军令如山,将领拱手应下,匆匆点齐人马。众将从信使的只言片语中,已然知道山东又出大事了,以至于要影响到朝庭的布署。 随后大军分出一队返回长安,其余人马猛然加速,往潼关而去。 (本章完) 第1216章 志得意满的李佑 第1216章 志得意满的李佑 “哈哈哈哈.” 洛阳皇宫的大殿中,李佑一身盔甲,傲然立在殿中,看着高台之上的龙椅,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结绪:“二十几年了,从懂事以来,孤王无一刻不在祈盼着这一幕。”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孤王终于走到这张龙椅之前了。” “父皇,父皇” 李佑仰天大声嚎叫着,冲天而起的声浪,震的殿顶都翁翁作响,回声更是让殿内的几名亲信耳廓生疼:“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你留下来的江山。” “李承乾不过是个废物,才短短一年不到,他就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给葬送了。而我李佑,这个你平时看不起的庶子,却是堂堂正正的站到了这里,即将接手皇位。” “若是有生之年,您还能再度醒来,一定会后悔把皇位传给了李承乾这个无能之辈。又无限欣慰是你的另一个儿子,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吧!” 说完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实不相瞒,本汗在南下中原之前,就已经与齐王结成了利益同盟,商定共同起兵,伐谋天下。”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程咬金一个颤栗,正慌恐不安时,施罗叠站出来打了圆场:“贤弟,事到如今,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的谋划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不然将士们心中都是不安,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唐皇帝还在长安的太极宫里,齐王你坐在龙椅上,算是什么事嘛?”卓里不却看不起这个勾结外敌,祸乱自己国家,图谋皇位的废物皇子,出声讥讽道。程咬金意外的打量了突厥人一眼,他万万没想到,突厥人竟会在这个时候,冒着触怒李佑的风险,阻止李佑畅快的意想。这无异于拔了虎须,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殿内只有李佑亲信班底纥干承基、史归荣,还有一些新提拔上来的草根出身的领兵将校,突厥一方的施罗叠、卓里不、阿史那默咄、加上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程咬金。 私下的打算突然被揭穿,李佑明显有些不自然,警惕的看了眼其他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最能代表朝庭的程咬金身上,眼神蓦然间变得极为凌厉,隐然有杀意弥漫。 原本他还以为突厥人是怕折损太过,无法应付局面,现在看来,人家本来就是一伙儿的,只有朝庭和自己被蒙在鼓里。 难怪突厥人骑兵凶悍,却从不主动攻击李佑大军,两方在山东数道之地窜来窜去。 这些人中,最懵逼就是他了,原本他以为突厥人已经是秋日的落叶,摆动不了多长时间了。谁知道施罗叠摇身一变,竟然和齐王搅到了一块儿,两人演了一出双簧,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这诺大东都城。 人都是根据形势变的,之前一口一个大哥,现在刚刚拿下洛阳城,马上李佑又端了起来。施罗叠腹诽一声,果然,小人是不能得志的,得志便猖狂。 按说他们怂恿李佑还来不及,怎么会出言劝阻?李佑造反,明显更合乎突厥人的利益? 到现在,亲自站在洛阳皇宫的大殿中,程咬金还有些觉得不够真实。 最后,众人的视线落到程咬金身上。 李佑此时却是心中狂怒,他对这些突厥人早就不满了,原以为拿下洛阳,就等于占据了半壁江山,自己也算半个帝王了。现在河南之地,自己最大,这些该死的草原人应该看得懂形势。 原来他们早有勾结,突厥人就齐王引来的。他们在河北闹出了诺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让齐王能有机会掌兵权,而后伺机造反,谋取东都,尽而夺取皇位。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自动摆低将姿态,唯自己马首是瞻。 可齐王这个内奸就殊为可恨了,自己人的背叛,永远比外敌要可恨百倍。 纥干承基更是跪下道:“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纥干也不皱一下眉头,万死不辞。” 眼神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贪婪与渴求随后,他豁然转身,背后黑面红底的披风往外一摆,露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姿态。此时的李佑面无表情、脸色坚毅、目露威严,浑身散出一股舍我其谁、蔑视苍穹的霸气。 程咬金看着陷入颠狂之中的李佑,咬牙切齿,心里对李佑恨到了极致。突厥人虽然可恶,人家本来就是敌人,明刀明枪的在战场上作战,胜负都怨不得旁人。 现在看对方那不以为意的表情,明显还是要和自己分庭抗礼,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半年以来的所有战事,都是在本汗与齐王的谋算中,此时洛阳已下,我们也不隐瞒了。此次我突厥将士,就是要帮助齐王,抢回属于他的皇帝之位。” 李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说到最后,伸出两只胳膊,大手张天,仰头望向金壁辉煌的大殿顶端,又似乎透过阻碍,望向了大唐的锦绣河山。忽然间,程咬金想到了那场改变自己命运的大战,顿时脸色阴郁的看向了前方的李佑。恐怕自己和李绩的失败,也是此人在背后搞鬼,有他这个主帅的背刺,自己和李绩就是再能打,也是死路一条。 “就是,你们中原不是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吗?” 可惜,往日在书房内谄媚识趣的纥干承基,此时却是像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其他几人都是突厥人,要看施罗叠的脸色。大汗没有表态,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 李佑遗憾的转头看了看那个像征天下之权的龙椅,用了莫大的毅力扭过头,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贤弟,不是愚兄阻拦你。” 眼看李佑还想摭掩,施罗叠却是毫不犹豫的拆穿了李佑的真实面目,假装苦口婆心的劝道:“朝庭实力强横,我们目前还不宜彻底撕破脸皮。还要用尊王攘夷的名义,络拢洛阳众臣,迷惑洛阳百姓呢!” 看了看众人,李佑这才义正言辞的说道:“本王起义兵,请君侧,奉天靖难,以诛奸佞,乃是大唐最大的忠臣,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觊觎皇位呢?” 看到是施罗叠后,李佑压下心中的不悦:“施罗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慢着” 李佑此时最希望的就是下面的几人能喊上一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恶,不是看你们还有几万骑兵,接下来还要面临朝庭的大军压境,他早就下令把这些突厥人给收拾了。算了,暂忍一时之怒,这些人都是上好的炮灰,接下来还要消耗朝庭大军的。 一声大喝突兀的响起,李佑‘神目光电’,唰的一下落到出声之人的身上。 他却不惧李佑,而是站出来说道:“齐王,你只是一个藩王,东都虽然不是长安,这里也是皇宫。龙椅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你还不是皇帝,就不能坐那个位置。”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真是一群披毛戴角的蛮荒野人,估计草原生活的太久了,已经忘了怎么吹牛拍马了。虽然没有人捧场,李佑却依然准备实现自己的宿愿,腰一弯就准备落坐。 程咬金混身一个哆嗦,心中暗暗叫苦,他万万没想到,都已经投靠突厥人,现在又要向李佑低头,这老天是要玩儿死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往三姓家奴的尴尬境地逼?突厥人的事儿已经不好说清了,现在再附齐王这个逆贼,往后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吾等忠心齐王,誓死追随。”此时若有异议,马上就是人头落地,一些心中忐忑的将领们也只好附和道。 怪不得突厥人敢孤军深入大唐,置边关重镇于不顾,根本不怕自己的后路被断。怪不得突厥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了李绩和他,却对废物无能的齐王束手无策。 一席话,说得本来见到这一幕就有些猜测的众人,更是心中明亮,原来如此啊! 卓里不和阿史那默咄、阿那史归荣,自然不加犹豫的拱手道:“我等尊大汗令,逝死拥护齐王登基,做大唐的皇帝。” 刚刚揭破心事的李佑,重新稳定下来,见施罗叠三言两语间,底定了大局,心中也重新稳定了下来。是啊,都这时候了,要打明牌了,再不交底,就无法安定军心,对抗朝庭了。 “待齐王君临天下之际,诸位都是开国功臣,不失封公拜爵之位,尔等可愿顺应天意,扶保圣主?” 而李佑兀自沉浸在自己激烈波动的情绪中,说到最后,已然是缓缓抬脚,顺着中间御阶一步步走到了丹墀之上。来到龙椅前,李佑俯下身子,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金烂烂的龙椅。 “施罗叠兄弟说的对,是本王莽撞了。” “末将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嗯?” 李佑见程咬金犹豫,顿时一哼,纥干承基唰的一下抽出腰间长剑,一脸杀气的盯着程咬金。 敛光闪烁,寒气凌冽,纥干本就是游侠出身,一身武艺十分精堪,不说冠绝天下,也是曲指可数的。就是在场的众人联合起,他也有信心在瞬间拿下。 区区一个程咬金,跟本不在话下。 (本章完) 第1217章 三姓家奴 第1217章 三姓家奴 “不可。” 施罗叠忙说道:“贤弟,此时正是用兵之计,程将军行军做战的本事不在你我之下。接下来要打败朝庭大军,攻入关中,硬仗恶仗还多着呢,正是程将军的用武之地。” “我们之前一直为敌,打了大半年,忽然坐到一块儿,别说程将军了,就是下面的将领们也有些接受不了。程将军也只是一时有些发懵,让本汗来劝劝他。” “嗯” 李佑想了想,程咬金本就是大唐的叛臣,又投了突厥人,和朝庭已然是无法调和,确实有收服的机会。于是看了纥干,纥干利索的一甩胳膊,‘呛啷’一声,长剑入鞘,退到了一边。 施罗叠这才看向程咬金:“程将军,识实务者为俊杰,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形势吗?齐王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有我大突厥汗国帮助,要不了多了,他就会杀入长安,取李承乾而代之。” “你虽然降了本汗,可本汗迟草有一天是要回草原的。” “你的家小和基业都在中原,现在齐王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是在接下来的战事中,立下功劳。到时不但能洗清自己一身的罪恶,还不失封公赐爵之位,重新成为大唐权力核心的一员。” 他哪能看出来程咬金并不是太乐意,若是自己麾下战将如雨,他也不愿收容这种心性不坚的臣子。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程咬金在唐军中多少有些影响力。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老子要是上了你们这条贼船,改日兵败在午门砍头的时候,李绩和尉迟恭恐怕要笑死自己了.’ 在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抽出刀剑的时候,程咬金却跪在了地上,激动的说到:“臣在太上皇去后,就已失了明主。若非昏君当国,末将何以沦落致此,成为天下笑柄。” 虎视眈眈的众人也收回了握刀的手,神情放松下来,一时间气氛舒缓开来,这下大家才真正的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李佑更是高兴,自己麾下并没有拿得出手的将领,纥干虽武艺不凡,可在军事上的才能,也就那样儿,比自己还不如。这半年下来,他立下的功劳,还没有史归荣的多。 李佑脸色急剧变幻,最后怅然一叹:“罢了,那薛仁贵也是一员骁将,原本孤王也想给他一个从龙之机。待这里事陛,就把他单独招来,亲自劝说一番。” ‘噗通.’一声。 “他说王爷无旨进入洛阳,必是谋反无疑,若是不想跟着王爷,最后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就快点离开。他麾下五千人都是骑兵,末将没有王爷命令,不敢阻拦。” “蒙齐王不弃,咬金愿拜入王爷麾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我他么,艹啊!’ “你这个时候追上去,留也留不下,杀也不能杀,万一发生冲突,还容易提前暴露我们的意图。毕竟咱们还打着拥护皇帝的名义,杀了薛仁贵,这脸就撤底撕破了。”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就上天垂怜,才落到了你的身上,那李绩、侯君集、尉迟恭之流,就是做梦也碰不到这样的机会。潜龙飞天在即,你还犹豫什么?” 反应过来的李佑大喜,连忙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上前搀扶起程咬金,高兴的说道:“有卢国公相投,本王何悉大事不成。卢公放心,卿不负孤,孤必不负卿。” “满朝文臣,谁不知道薛仁贵是皇帝亲信。” 好死不如赖活着,已经低过一回头的程咬金,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改换门庭的操作,一时之间,倒也没有第一次的那种难受了。 李佑一想也是,放开了心中牵畔,看到程咬金那久经岁月沧桑,显得威严十足,具有极强震慑力的老脸,也是满意之极。 程咬金在发现李佑顺利通过虎牢关时,就感到有所不妙,是以提前告知薛仁贵。朝庭是不可能充许李佑大军进入洛阳的,现在李佑率大军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 李佑脸色大变,怒不可揭道:“这个薛仁贵,真是李承乾的忠实走狗。这半年以来,本王待他亲如手足,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第一个背叛本王。” 是以综合考量之下,他还是摆出了良好的态度。 转身看向施罗叠,一时习惯了,脱口而出道:“程将军是大哥的爱将,此番小弟多谢大哥割爱.” ‘你这个废物,哪点儿有天子之相,竟然敢窥测神器?’ “放他离去,更显王爷的忠君爱国之心,也能向全天下表明,王爷起兵,是为了诛奸臣,而不是心怀不诡。再说,他所部都是骑兵,本汗的大军又没跟上来,追也追不上了。” 现在看来,自己所料果然不错,李佑和突厥人勾结到了一起。幸好多年征战,自己对战场形势的敏锐性还在,提前做了安排,否则现在就来不及了。 若是发现李恪率军进城,那必然是反了。 “哈哈哈”所谓千金买马骨,有了个这前军中大佬的投诚,自己也算是赢得了一些军心,还能影响到洛阳一些官员的选择。 后来朝庭更是罢黜了自己的爵位,如今听到李佑再次提起,心中唏嘘不已。 “想来程将军也是欣喜不已啊,你说是吗,程将军?” 自从兵败后,已经没人再叫他卢国公。 “来人,集合大军前去追击,务必.” 顺嘴而出的卢国公,也是在暗暗向程咬金暗示,朝庭剥夺了你的爵位,我李佑却没有。只要我当了皇帝,马上承认你的爵位,这也算许诺出一些好处了。 正准再说些笼络的话,忽然一个齐王府家将脸色焦急的跑了进来,看到李佑就拱手道:“王爷,不好了,后续跟上来的薛仁贵,没有按王爷军令驻扎在东城外。” 施罗叠爽朗的一笑:“你我早已义结金兰,又是坚定的盟友,说这话说见外了。投降我一个草原人,估计程将军也是十分委屈,如今再度回归大唐军中。” 程咬金嘱咐薛仁贵待在军中,若有可疑,便直接率军离开,前往关中,避免陷入进退两难之际。薛仁贵这才发现程咬金人在曹营心在汉,劝程咬金一块儿离去。 正为难时,卓里不、阿史那默咄、阿史那归荣还有纥干不约而同的围到了身边,右手摸向了腰间的刀剑,似乎只要程咬金一拒绝,就将他乱刀砍死在大殿上。 “等等。” “呵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和程将军比起来,那薛仁贵不过茧火之比皓月,不足为虑。反而得到程将军这样一员悍将,愚兄要恭喜贤弟了,未来的大事,又多了几分胜算。”施罗叠笑着道。 施罗叠眼中光芒一闪,断然道:“王爷不可,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他要去就让他去。他心不在王爷,就是勉强留下来,万一在战场时临阵倒戈,更是麻烦。” 这次和突厥人演双簧,就把薛仁贵放到了最后。 “哼” 不管怎么说,程咬金也是跟着李世民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比之李靖和侯君集、李绩等人虽有不如,却也比自己手下那些歪瓜裂枣的强。 看到家将吞吞吐吐,刚刚心情大好的李佑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催促道:“他说什么?” 程咬金看着挤眉弄眼的施罗叠,心里狂怒道:‘鬼才想要这样的机会,也就李佑这个蠢货相信你能帮他抢到皇位。真是猪油蒙了心,李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待本王君临天下之际,必厚赏将军,为将军正名,让将军封妻荫子,子子孙孙享受荣华富贵,以报将军今日之情。” “甚至有可能比之前更加辉煌,你好好想想吧!” “哈哈哈” 程咬金这才知道,为什么施罗叠一口一个贤弟,原来这李佑还认了突厥大汗当大哥。 他正愁没有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就收到了程咬金的投效。 “可惜此人目光短浅,竟直接带人离开了,否则,本王麾下又添一良将,还有那五千精骑,也与孤失之交臂。” “他看到王爷入城,直接率军往西而去。”“末将前去阻拦,他说” 只是程咬金先是兵败降敌,后又斩杀世族将领。早已绝了后路,若没有韬天之功,回去也是一死,只好拒绝了。 程咬金却是心中一安,其实薛仁贵就是他放走的。薛仁贵手下的五千禁卫军都是骑兵,直接归薛仁贵统领。李佑根本插不上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佑也没有勉强。 呸,真是没骨气,丢人啊!只是此时,他自己就是三姓家奴,也没资格去指责李佑,哪怕一个是主动为之,一个是迫不得已,在世人面前,都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一丘之貉,满身的罪孽。 “大汗如此说,臣惶恐” 听到施罗叠揶揄的话,程咬金总算没昏头,知道自己分量轻,也不敢得罪施罗叠,连忙说道:“大汗对臣恩重如山,臣早已下定了决心,下半辈子为大汗效力。” “只是此时,这.” (本章完) 第1218章 天下兴亡的终极奥秘 第1218章 天下兴亡的终极奥秘 “哈哈,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你就不要再打趣程将军了。” 李佑出面替程咬金解了围:“大哥,如今洛阳已下,普通百姓或许还蒙在鼓里,可那些官员们,都知道本王这是谋反了。洛阳离长安不远,要不了多久,这里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 “我们还是赶快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吧.” 随后几人一块到旁边侧殿的一个房间里,真说到谋取天下的这样的大计,在场的人都是棒槌。纥干虽然有心出谋划策,只是让他杀人还行,以前在私下撺掇李佑,出些骚主意勉强过得去。 现在是真的拉开了架势,要和朝庭对上,干这种纵横天下的大战略,他的智商明显不够用了,坐下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程咬金今天受到冲击太大,脑子现在乱成浆糊,更是不可能想出什么妙策了。 甚至就连李佑,此时也是懵了,以他的能力,根本驾驭不住现在的局面,就像一个小孩子骑在一匹失控狂奔的烈马之上,只能被动的跟随局势波动。 “呵呵,贤弟别急,这不是有本汗吗?”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此时的气氛十分随意,卓里不也兴奋的把施罗叠关于大唐土地在世族和百姓之间分配比例,对应着中原王朝的潜藏危机一事说了出来。 “为什么突厥大军要在山东数道之地分田地,就是用田地来笼络那些普通百姓。”“朝庭是肯定不会承认他们对于所分田地的合法性,但是本王可以。只要本王下令,承认所有突厥人分田的举动,必能获得山东半壁江山的百姓支持,这里有两千万百姓。” “大汗曾说过,你们中原的土地,就是中原王朝的命根子。” 那些人对天下格局了若指掌,对形势发展眼光独到,随随便便拿出一个点子,就能改变一场战争的格局。他们这些人看似威风,不过是执行那些智者的方案罢了。 施罗叠视线转动,微微瞟了眼程咬金,见他脸色诧异,显然已然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大小王。就算是投降了李佑,李佑也要听自己的,你也逃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拉磨吧,别东想西想的。 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高看这位突厥大汗了,现在看来,此人大智近妖,其眼光才能还是远远的超乎了他的预料。 施罗叠冷咧的脸上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气:“但是他们的人遍布军中,担任着大大小小的将领,有了这半年的调整,把一些草根出身的将领提拔起来,这些人才会真正的拥护你。” 于是李佑将从施罗叠那里听来的社会各阶层的力量划分解释了一下,最后道:“世族是李承乾统治的基石,他们永远都不会认同本王。是以本王从打算起兵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依赖他们。” 一旦土地大量集中,势必导致财源枯竭。朝庭没了钱,必然破产,就是神仙也难救,这几乎是王朝的宿命。 李佑连连点头道:“这几个月,本王已经浅移默化的利用打仗的机会,把那些出身豪门世家的将领们都归拢到了一块儿,放到了一部人马中。这次进入洛阳,那些人被本王安排在城外,就驻扎在西城军营。” “之前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 “不然,这些军队都是朝庭的,不是齐王你的。” “等到你们全部的土地都集中在世族豪门手中时,就算我们不出手,中原王朝也会自行崩溃,迎来改朝换代。古往今来,概莫能外,这就是中原王朝稳定的终极秘密。” “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李佑现在是真的急了,洛阳城已经拿下来了,再和朝庭说是误会也不可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是真的无路可退了,万一起兵失败,死无葬身之地。 施罗叠毫不客气的泼上了一盆冷水:“他们是不知道你齐王已经谋反了,一旦真的和朝庭开战,他们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朝庭那边,还尤未可知。” 施罗叠还没说话,李佑就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世族子弟,留着他们,就是天大的隐患。卢国公,你不知道,有他们在,本王就无法真正掌控军队。” “程咬金,你也曾经是大唐的贵族,你说,我们大汗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兴奋之下,程咬金不禁站了起来,脸上扬溢着激动莫名的神彩。 李佑这个草包并不可怕,哪怕他占据了洛阳,拥兵二十万,也依然不足为虑,因为这些力量李佑并不会使用。可多了一个神鬼莫测的施罗叠,就能画龙点睛,化腐朽为神奇。 “只要本王打着维护他们利益的名义,可以瞬间拉起上百万的军队,这股力量足以撼动天地。”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接下来,这些人就交给本汗,由我突厥大军,替你解决掉。等他们一消失,这剩下的大军,就全在你的掌握中了。”“实际上现在真正死心踏地为你拼死一战的力量,也只有我五万突厥勇士了。” 在这一刻,程咬金的心里对施罗叠忌惮到了极致。 呃.李佑被这话一怼,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变幻了半响。终于塌下了坚挺的脊背,声音也低了不少:“大哥,你不是说这些人会坚定的支持我吗?” “大约有两三万人,世族出身的将校约有两千多人。” “哼” 程咬金投降大唐后,接触过房玄龄和杜如晦那样的弈使天下的智者,知道在一个势力团体中,最可怕的不是像自己这样武力超群、冲锋陷阵的武将。 可不就是这样吗?什么明君昏君,什么奸臣贤相,什么外敌内患,原来那些都是表相,说到根底里了,还是土地问题。这是中原王朝的核心,一头牵着占九成以上百姓的身家姓命。 呃.程咬金心中震动,如一道天雷劈在脑海,让他混身僵硬,脑中豁然一惊。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人点破,云里雾里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注意。经过对方这提纳契领的总结后,瞬间就让程咬金心里一清,想到过去上千年的历史。 他的目光没有在肤浅得意的李佑脸上多留,他知道,这个废物是不会有这样的远见卓识。而是紧紧盯着泰然自若悠闲喝茶的施罗叠,他知道,这一定是出自此人手笔。 卓里不傲然道:“若是世族兼并土地只有一两成,那我们草原部族打败你们的机会,就只有一两成。若是兼并达到五六成,那我们就有一半的机会打败你们。” 程咬金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心里一颤,连忙问道:“大汗,你这是要?” 一头牵着国家的税收和财源,就是现在大唐的军制,也是建立在土地之上的府兵制。 李佑傲然道:“这二十万里,就有原属洛阳的十万人,他们本就是镇守洛阳的。除了这些,洛阳城只有五万守军,就算加上附近州府的军队,也才十万。” 突厥的几名将领,更是对中原的这种争斗方式两眼一摸黑,他们怎么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是以一坐下,众人的视线都落到施罗叠身上,这种情况下,任谁一看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很好,本汗最初就说过,那些豪世族的人是不会支持你的,无论是从忠于皇帝的角度,还是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若是知道你谋反,会第一时间倒戈相向。” 这样的人物,别说在草原上,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长安城,也是顶尖级别的。 在他的指使下,李佑就能如臂使指的调配这些力量,给朝庭带来天大的麻烦。 “本王的二十万,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控制局面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不难,本王麾下有二十万军队。” 只见施罗叠轻咳一声,从容的说道:“齐王,首先要巩固城防,把洛阳附近的军队,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足洛阳,号招天下,剑指关中。” 头脑指挥四肢,这一点儿是永远也不过时的。 程咬金脸色大惊,同时心中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是那些眉头一皱,智算千里的谋士。 得意的显摆了一番后,李佑自信满满的说道:“怎么样卢国公,本王是借用山东几千万百姓的力量,来对抗朝庭和世族。你还真以为本王依靠手下这区区二十万人,就想推翻朝庭啊?” “他们未必会真心拥护你,却会坚定的支持你确认土地归属的政策。” 待他回过神来,看到室内几人如同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他连忙掩饰道:“多谢卓里不将军解惑,大汗真是不世出的英豪啊!大唐那么多出类拔萃的股肱之臣,那么多惊才绝艳的饱学之才,竟然都没有大汗眼光深刻。” “大汗身为一个草原人,竟能对中原的问题洞若观火,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说到这里,程咬金躬身一礼,半是真心,半是恭维的给施罗叠行了一个礼。 (本章完) 第1219章 朝庭应对(上) 第1219章 朝庭应对上 “呵呵,程将军不必多礼。” 施罗叠却是不屑的一笑:“你真以为中原那些人想不到吗?错,那些世族豪门中人才济济,只要学问做到一定程度,对世事有过一些了解,就能发现这个规律。” “只是他们的眼睛都被利益蒙住了,心肠也大大的黑了。” “在他们眼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哪怕明知道如此贪得无厌的兼并土地会导致朝庭崩溃,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只要能给自家带来好处,他们什么都敢干,也都会干。” “王朝是否灭亡,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反过来,王朝灭亡只要能让他们家族更加壮大,灭了又如何。反正受损是皇家,吃苦的百姓,关他们什么事?大不了改朝换代,再重新来过就是了。” “自汉以降,王朝更换不定,到晋室南渡,天下大乱,纷争不休,皆因此故。” “桀桀,大哥放心。”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连李佑也是满意极了,他现在对施罗叠极是佩服。明明是谋逆的小人之举,偏偏就找出来如此伟光正的理由,就连他李佑也会被折服,更惶论无知小民。 程咬金更是有喜有忧,喜的是他终于明白了社稷安稳的终级奥秘。忧的是这个真理是突厥人发现的,而且已经依据这套理论,针对大唐展开了捕猎行动。 洛阳是仅次于长安的权力中心,又是河南道的核心,这里聚集了山东一半的世族豪强,更是朝庭沉重的负担。把李佑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为大唐减负。 对于突厥人要做的事情,他也不在排斥了,或许李佑做的是对的,减少一些做威做福的大老爷们,也不是坏事。 几百年乱世,神州陆沉,汉家儿郎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艰难的从胡人腥臊统治下重立汉家衣冠、建立正统王朝,不能再让他们祸害了。 只是连李佑连自己都被感动了,在场众人却孰视无堵,都是一脸钦佩的看向施罗叠。 而关中,也只是暂时歇脚,西域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即然有能力,想折腾,就去祸祸外人,别在中原和穷苦百姓们内卷了。 若是真的以此为契机,发动百姓,那大唐江山真的有可能动摇。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没错。” 若是任由他们这样折腾下去,最后大唐必然被搅乱,中原也会再度落入北方胡人之手。程咬金双拳紧握,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内情透露给朝庭。 其实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做事也是以自家利益为重,其次才是考虑的国事。他没想到施罗叠一个胡人,即对中原王朝的内情了若指掌,对于他们这些掌权者的龌龊心思,也是尽收眼底。 在他们之下,还有富可敌国的豪门望族,大大小小的地方豪绅富户无数。 一个野心勃勃、窥视中原;一个志大才疏、妄想篡夺天下,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时间,程咬金心里布满了纠结,公与私在脑中艰难的对立着。最终程咬金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戴罪之身,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言双眼圆睁,指着手中的军报,怒不可扼的道:“勾结突厥,骗开虎牢关?然后和突厥人配合,攻下了洛阳?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百姓,不是世族可以随意践踏的。 这股风暴将会撤底失控,超越之前的战事。 “谁敢不从,立斩不赦!” 完了长孙无忌和萧禹等人这下是真的心慌了,原以为齐王就是个泥捏的废物,见到圣旨必然慌恐不安的回京请罪。他们万万没想到,斥责的圣旨一到,李佑竟然勾结突厥,直接反了。 “本王就是要起义兵伐无道,澄清玉宇,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就是要对付世族,也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折腾。 李言看着手里的军报,骤然暴起,一掌拍在御案上,让小心翼翼伺侯在面前的几位中枢重臣心里一惊。 千年以来,百姓们还从来没有展现过他们那吞噬天地的力量,是以一直以来,都在历史上没什么地位,也一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王朝更替,一直都是世族豪门的戏码。 同时,程咬金又深深的反思,世族豪门的存在,当真是国家动乱不安的根源吗?现在的大唐,堪比王朝的世家门阀,就有一二十家,他们遍布各地,划分势力范围。李佑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干涩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一股变态般的狞笑:“咱们这是谋反,本王更是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不成功便成仁。或许本王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威风的机会。” 只是程咬金没有发现,他之前迫切的想返回长安的心思淡了些,对世族的态度也不像最开始那么憧憬和向往了。往日那些衣冠楚楚,蛾冠博戴的世族家主们,也没那么让人羡慕了。 长孙无忌更是暗暗叫苦,上次河北两次战败,他装晕躲过了一劫,这次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晕了。 这些大事,自己也做不了主。 朝庭一个应对不及,就会葬送大唐两代君王和他们这些开国功臣打下的江山。 眼看着自己的白手套有染黑的倾向,施罗叠大为赞赏道:“兄弟,你有这股破釜沉舟的魄力,这天下,必然是你的。” 而李佑一旦开始动手,就不会停下来。 贞观三年时,突厥大汗颉利大规模侵入大唐,也不过是打到渭水北岸,不曾攻破过大唐的都城。没想到坚若磐石的城池,没有沦陷到外敌人中,到是被自家的藩王给拿下了。 即然这样,那就让自己来掀开这幅枷锁,告诉百姓,告诉全天下的所有人。无数生活在苦难中的普通百姓,一旦团结起来,将暴发出震古砾今的恐怖力量。 这翻意思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赞颂他李佑是雄才大略的英主。 不过,程咬金看了看在施罗叠的强者气势下,亦步亦趋的李佑,暗暗摇了摇头。齐王若真有那种改天换地的气魄,他程咬金也不惜赌上余下的生命,陪他再造大唐。 “混帐东西,李佑,他他怎么敢?” 可惜,齐王明显只是一个废物,完全被突厥大汗拖着走。 接下来李佑掀起来横跨河北道、河南道、江淮道、荆襄道的滚滚浪潮,会倒逼他们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好好思量一下,土地兼并的标准和比例,到底应该放在哪里。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程咬金的耳中也越来越虚幻。他现在已经不关心对方会怎么做了,心乱如麻,想的都是齐王借用突厥人分田地导致的人心浮动,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浪潮。 “贤弟,到时候若有人反对,你可别手软” 只有离开这里,西逃关中才能保全性命。 李佑拍案而起,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些世族豪门,简直是朝庭的蛀虫,他们欲壑难填,早晚要把这个天下给掏空了。而李承乾却百般维护他们,视父祖留下的江山安危于不顾。” 不想不觉得,一想就连程咬金都吓了一吓,额上的冷汗扑簌簌的往外淌。这就像一颗参天大树上,布满了虫子,早晚有一天会把树干给蛀空,轰然倒塌。 呃.一席话说的震聋发耻,如醍醐灌顶,让程咬金也是脸色一阵羞臊。 反了就算了,还攻下了东都洛阳。 他是大唐的宰相,文臣之首,是辅佐皇帝治国的第一人。 施罗叠低声吩咐李佑接下来的步骤:“清理完军队后,你就可以绝对掌控洛阳城,然后开始收拢洛阳的百官。让他们上朝,逼他们表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施罗叠看到程咬金的反应,却是微微一笑。他之所以把话题揭开说透,就是为了借由程咬金,把这套土地之于国运的论述传到长安。让朝堂诸公们去面对这个问题,再也不能摭掩。 这些从乱世走过来的豪门殊少忠心可言,他们即不会忠于隋,也不会忠于唐,都是些两边押宝的墙头草,极为滑头。这次施罗叠布下的就是两头堵的计策,那些不降的会被李佑清理。附逆的又可以在事后,用朝庭的名义进行清算,无论如何选择,都是砧板上的肉。 更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百姓,不可侮!“砰”的一声巨响,在承庆殿的御书房里炸起。 当然,仅仅一些道理是没什么用的。 要是每逢大事他都晕遁,那这个左仆射也不要当了,就算皇上不罢官,满朝的文武也容不下他。 弘文殿接到这封堪比核弹的军报后,长孙无忌直接叫来的其他几位主官,最后商量之下,还是决定直接向皇上奏报。 经过了上次接二连三的打击后,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也强了不少,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本章完) 第1220章 朝庭应对(下) 第1220章 朝庭应对下 “皇上,虽然东都留守窦孝慈没有说齐王扯旗谋反,但他攻陷洛阳的行为,就是事实上的谋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禹也是头痛,直接说道:“突厥人前段时间在荆襄之地肆掠,虎牢关方向防守严密。若是没有齐王的配合,突厥人是不可能进入洛阳地界的。” “种种迹相都表明,齐王反了。” 岑文本也是站出来说道:“皇上,臣等一致认为,朝庭当下应该做好应变准备,招集群臣,宣示齐王的逆行。并向天下,尤其是洛阳周围的各州郡府县下发旨意,让他们立即出兵。” “从四面合围,配合朝庭,迅速平定叛乱,以免齐王坐大。” 张玄素、马周、禇遂良也附合道:“臣等附意,还请皇上立下决断,勿使事态失控。” “好。” “皇上,一旦撕破脸,就免不了大动干戈。施罗叠肆掠半年,未曾消灭,人心浮动。北方右贤王又虎视耽耽,不得不防。此事若能不动刀兵,和平解决是最好的。”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gt;@\/9书#吧{首;发,&;gt;请您!到六!九:书&;lt;吧{去:看! “.” 上千年了,这些人的招数几乎没有变过,一直在重复着。 是以虽然知道此举不太合适,会影响到朝庭声誉和后续的征讨,他们顾不上了,不得不在最快的时间,说明一切,以免人心逆转。 “李佑擅自率兵攻打洛阳,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圆其说。” 只是,李佑谋反,现在还没有明发天下。 李言话还没说完,王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军报:“皇上,弘文殿转过来刚刚接到的洛阳急报。” 那是因为都是些小事,皇上的面子罩得住。就算这样,皇上说完后,也会有专门的臣子启草诏书,去走流程,最后备案存档,只是这些程序都在幕后进行。 呼.众人哗的一下转身,长孙无忌更是快步上前,一把接过,看了看封口严整后,递给了李言。 此举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江南世族,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关陇世族的用意,再加上被波及的山东世族,三方势力硬生生斗了半年之久,这才达成妥协。 他借着齐王和征东大将军之尊,又打着圣旨的名号,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相信。最主要的是他们愿意相信,这个圣旨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李言对此却是洞若观火,心中有数。 “他所发的一切通报皆为非法,所传圣旨,也是伪造,各地不可相信。朝庭不日将发大军,剿灭逆贼” “等一等。” 随后,李言将军报递给几位重臣。 “若是他真的有谋反之意,我们再出兵讨伐也来得及。” 所有被突厥人分配到土地百姓,均可合理合法的据有土地,不用再归还。 他们斗归斗,在土地上的问题上,利益都是一致的。众人争了半年,已经对山东地盘重新进行了划分,就连长孙无忌也在中原腹地拿到了让他满意的一块儿。 长孙无忌心里一恼,大外甥收笼岑文本的布局现在终于起了做用。 众臣轰然应诺:“皇上圣明,臣等谨尊旨意。” 历来在叛乱初期,众人的利益是一致的,生怕整条船被掀翻,大家都落到水里,所以一心一意的打击敌人。等到敌人快被消灭之时,众人自认为大局已定,不会再有倾覆之危。 李言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怒道:“反了,反了,李佑这个逆贼,简直胆大包天,竟敢擅杀官员,假传圣旨。看来他是真不想做我大唐的亲王,铁了心的要当乱臣贼子了。” 长孙无忌此时却没有和岑文本纠缠,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李佑小儿不足为惧,他一无世族支持,二没有稳定的地盘,麾下军队也多是我大唐的兵卒。” 而关乎土地的事情,更是国家的根本,比现在的战役还要重要,在这种事情上,皇上根本就不会随便表态。更不用说偷偷发下圣旨了,这肯定是李佑擅自所为。 “万一右贤王静极思动,我大唐危矣!” “岂有此理.”“李佑小儿,简直不当人子,安敢如此” 呃.听到这话,其他几人也是一惊,是啊,光想着李佑了,怎么把右贤王这头猛虎给忘了。 就算是假的,百姓们也愿意承认。 李言表面着急,心中却是无比振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无错版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臣等也附议。”张玄素、马周、禇遂良稍一犹豫,也是附合道。刘泊站出来的说道:“从锦衣卫传来的消息称,右贤王经过这大半的修养,身子已经见好。天气转暖后,还带着部下去狩猎,突厥四面无患,西方安定。” “嗯,长孙大人此言倒也有理,即然如此,那朕就.” 岑文本脸色一板,指责道:“我们当然知道齐王之事的严重性,所以才要马上调兵镇压,以免叛乱成燎原之势。难道你觉得此举不妥,亦或是想要为李佑求情?” 之前他们并不担心收回土地的问题,因为三大世族圈子一致认定的事情,比圣旨效用还高。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长孙无忌开口了:“皇上,臣知道,突厥人还未平定,又发生了齐王之事,您心里十分震怒。诸位同僚也是群情激愤,可内忧不同外患,我们不可大意啊?” “好,朕准了。” 长孙无忌迅速说道:“请皇上立即下旨,宣布齐王谋反,号召山东各地官府抵制,并说明齐王假传圣旨,朝庭并没有下发关于土地归属的诏书,一切都是齐王捏造的。” 百姓心态一变,就成了掠夺,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明朝末年延续多年的起义军和东北的建州女真,不都是几经沉浮,后来彻底坐大,失去控制的吗? 长孙无忌解释道:“不若派出朝中老臣去往洛阳一趟,当面问问李佑想做什么。若是他只是对朝庭处置心存不满,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那我们也好再做商议。” 关陇世族的陇西飞骑葬送在河北后,实力大损,江南世族联合山东世族,狠狠的和他们碰了几回。后来关陇世族纵容突厥人南下,祸水南引,在江南世族后院放了一把火。 众臣纷纷怒骂,就连刚刚提议绥靖政策的长孙无忌和刘泊也是忍不住的痛斥。 李言一听也是犹豫起来,看向长孙无忌:“那左仆射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乱臣贼子,这是自绝于列祖列宗,自绝于天下。” “臣相信,只要朝庭旨意发往山东,再让侯君集率大军击之,李佑必然迅速被平定。” “他虽进入了洛阳,却没有扯旗造反,或许就是有所顾忌。” “若是我们把关中之兵派往洛阳,右贤王趁机南下,我大唐有灭国之危啊” 不过岑文本也撑起了江南世族的大旗,和代表关陇世族的长孙无忌分庭抗礼,处处针锋相对打镭台,这就是现在朝堂中的格局。 “长孙无忌,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佑用心歹毒,他这是在借用民心,即然这样,那就没什么转寰余地了。” “长孙大人说的有理,我们不能只盯着洛阳。” “只是我们不能只考虑李佑,关中半年之前损失二十万骑兵,北方本就空虚,还要防御草原上的右贤王。他深居北方,虎视中原,才是我大唐真正的劲敌。” 没有那一套官方的程序,就不会有具体的执行。 李言见众人都是此意,断然道:“哼,即然李佑宁可做突厥人的走狗,也不做我大唐的亲王,那朕也讲不得什么情面了。传朕旨意,召集六部尚书和各署寺主官,立即调集大军,前去围.” 一般皇上出口成旨,众人奉行。 随后众人都是一脸凝重的匆匆离开,准备招集朝会,商议平叛事宜。 他们很清楚,皇帝的圣旨都是中书省起草,门下省把关,再交给尚书省明发天下的。没有这三道关卡,就是皇上直接金口御言的话,都没有法律效应。 “是啊,臣等附议,请皇上允准。”萧禹、岑文本、刘泊等人果断站出来的支持。 就会滋生出各种各样的私心,甚至利用叛匪,养寇自重。 众人一看,大为震惊,原来李佑已在洛阳大肆诛杀那些不肯附逆的臣子,并在军中清除世族子弟的将领。同时在洛阳宫中,假传圣旨,通告山东诸道各府州县,皇上已经承认了土地的归属。 让李佑这么一闹,若不及时纠正,等到百姓们都认可了,那就不是收回了。 李言断然道:“文本,你立即拟指,诏告天下,齐王勾结突厥人,已经谋反,并窃居洛阳。朕下旨剥夺李佑一切爵位和官职,并清除李氏皇族身份。” 洛阳那边已经先行一步,犹疑不定的百姓已经沉浸在喜悦之中了。此时下旨矫正,得而复失之心,必然激化矛盾,那时候李佑就能正大光明的招兵买马了。 借由李佑的手把山东之地的世族和他们在军中、官府中的力量清除,这样整个大唐,就会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完成去世族化。只要一接手,就能以这部份力量为依拖,对关陇世族下手。 等到北方大定后,再用北方的强大军力,完成南方的土地改制。 李言背负双手,伫立在窗口,望着御园诧紫嫣红,绿柳成茵的美景,淡然一笑。如此,就能完成大唐脱胎换骨,真正收回控驭天下的皇权,他也能做一个一言九鼎的皇帝。 (本章完) 第1221章 衣带诏 第1221章 衣带诏 事情果然如李言所预想的一样,世族的这些臣子们,只想着快速消除李佑假传圣旨带来的影响,保住他们的土地。却没想到,一盆冷水泼下去,这熊熊燃烧的滚油剧烈溅起。 火势非但没灭,反而蓬起了冲天大火。 刚刚接到齐王下发的圣旨,各地的百姓们欣喜若狂,载歌载舞,甚至举办了盛大的庆典,来歌颂英明的皇帝和伟大的唐帝国。兴到浓处,纷纷高呼皇上万岁,大唐万岁。 可随之而来的朝庭旨意,却给兴奋中的人们来了个当头一击。 竟然是齐王谋反,假传圣旨,朝庭根本就没有承认土地的归属。得而复失,从极度高兴到万分失望,全家好不容易有了指望,现在又要重新回到以前那种当牛做马替世族豪门拉磨的境况。 若是一直就暗无天日,他们也都认了。毕竟那种情况是几代人慢慢形成的,人们早已适应了。 可现在却不同,刚刚卸下重担,爬出井沿,呼吸到上面的新鲜空气,看到外面鸟语香的世界,又被打落地狱,谁会甘心? 一时间,河北、河南、齐地、江淮、荆襄之地的百姓们,都沉浸在极端的愤怒和压抑中。一股冲天的火焰正在蓄积,只待一个口子,就要冲出大地,展现出震憾天地的威能。 “哈哈哈,大哥,一切都不出你的所料。” 洛阳宫的一处殿内,李佑舒坦的坐在靠椅上,敲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手中拿着一个通体雪白的玉如意,轻轻的抚摸着,喜悦的说道:“得到了再失去,比从来不曾得到更加难受。” “据各方传回来的情报显示,各地的百姓们都十分愤怒。” “不过,他们气愤的不是本王假传圣旨,而是愤怒朝庭说话不算说。明明都承诺了土地归属,现在又要重新收回去,如此朝令夕改,如何能以服众?” 施罗叠轻蔑的撇了李佑一眼,他们当然不会怨你,怪你有个毛用,就是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也不能让他们得到土地?百姓们不是不知道皇帝冤枉,关键在于朝庭手中有他们想到的东西。 “大哥,现在时机到了吗,咱们可以大肆招兵买马了吗?” “当然,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施罗叠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轻轻的摇着,一阵阵微风扫过脸膀,惬意的说道:“幸好我们先一步清理了军队和官员,现在留下的军卒都是家中分到田地的普通百姓。” “洛阳城的官员,杀了一批,赶走一批,剩下的也都是草根出身的贫寒子弟,他们和世族搅合的还不深。” “否则朝庭就凭着宣布你谋逆的圣旨,这洛阳就会大乱。” 李佑咂了咂嘴,看了看施罗叠手中的折扇,笑道:“大哥,若不是看你有着突厥人的面貌特征,还有突厥大可汗的身份,我真怀疑你是我们中原的文士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比朝中文臣还要在行,更何况这喜欢摇扇子的习惯,可不像是出自草原啊?” “呵呵。” 施罗叠唰的一声,把手中折扇一合:“中原文化渊远流长、博大精深,不接触则罢,只要一扎进去,就觉得浩如烟海、奥妙无穷。” “本汗这十年被右贤王关在汗庭,别的事没干,就整天在学习你们汉家的经典,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不是我们草原武力不如,而是你们的文化比我们强了太多。” “若是不懂中原文化,如何能战胜心思诡谲的右贤王呢?” “哈哈,看来右贤王这下是遇到敌手了。” 心中也自豪的李佑附合了一句,随后问道:“大哥,现在情势已经发到展到这里了,就算我们不出兵,朝庭大军估计不久也会来攻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请大哥指点。” “已经来过了。” 说到这里,施罗叠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潼关的侯君集率十万大军,趁着夜色偷偷出关,到了弘农、陕州一带,前锋距洛阳不足百里。” “只是后来看到我们洛阳并未生乱,又悄悄缩了回去。” “呃” 李佑豁然一惊,神色一紧:“大哥,此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们才刚刚起兵,朝庭还没反应过来,关中也没有大军调动的迹相,侯君集手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兵马?”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是从朝庭那边得到的内部消息,自己即是裁判又是运动员,什么能瞒过自己? 施罗叠一脸高深的笑了笑:“呵呵,河东的十万兵马就驻扎在风陵渡,随时都能杀来洛阳。” 呃. 李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施罗叠,暗道对方果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枭雄,这控驭全局的能力委实比自己强上一筹。看来这人一时半会儿的,还有大用。“现在是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言归正传,施罗叠一脸正色的说道:“明日就在洛阳宫把军中将领和大小官员都召集起来,向他们摊牌。表胆之前的旨意确实是皇的意思,只是朝中有奸臣。” “他们把恃朝政,威胁圣上,携天子以令诸侯,皇上已经被他们架空了。” 说完,施罗叠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 李佑疑惑的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傻眼儿了,只见上面写着:‘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逆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 ‘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齐王佑乃宗室亲王,朕之至亲,可念高祖、太宗创业之艰难,钦命于山东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 ‘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开元元年春七月.大唐皇帝李承乾诏。’ 竟是一封衣带诏,还都是用朱砂所写. 李佑看完后,一时间竟有些以为是真的,激动的不能自己,下意识的站起身,脱口而出道:“朝中真的有奸臣,这是皇兄的诏书,怎么在.” 呃. 说到一半,李佑看到对方脸上玩味的神色,骤然反应过来,连忙把剩下的话咽回口中,脸色干涩的问道:“这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施罗叠翻了翻白眼,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撇了李佑一眼,解释道:“这是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了个算命测字的人书写。衣带诏这种高极货,他也没有接触过,不过还好,他读过史书。” “这就是汉献帝刘协偷偷给国舅董承用来诛除逆贼曹操的诏书,略微改动了一下,用在此时正合适。”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天下人都知道。” 李佑顿时惊诧不已,暗暗砸舌道:‘艹,这突厥大可汗当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啊,什么都敢假冒。前几天才伪造了一封圣旨,现在竟然连衣带诏也搞出来了。’ 至于什么汉献帝,李佑读书不精,也不知道,不过做为第一回看到这封诏书的人。他下意识的就想相信,尤其是上面触目惊心的红色,还有那痛断肝肠、崔人泪下的哀凄悲惨。 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无不动容。 就连李佑也是用了半天才平心中的激荡,有些皱眉的问道:“大哥,这写的确实打动人心,只是别人信吗?” “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一定会信的。” 施罗叠自信的说道:“洛阳的文臣武将,他们若是不信,就要面对你的屠刀,为了活命,他们不信也得信。而百姓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要知道,信你,就能得到土地。” “若是不信你,去相信朝庭,那就要把自己耕耘了半年的土地交回去,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择?” “他们信不信并不重要,只要他们信自己的利益就行了。” “现在的山东就像一堆干柴,一颗火星落下,就能燃起冲天大火,而齐王你和这封衣带诏,就是那个火星。放心吧,听大哥的没错,这半年以来,大哥什么时候误过你。” 李佑听到这里,神情一振,下定了决心:“好,本王明日便号招山东各地的百姓,齐聚洛阳,尽起大军,打起清君侧、诛奸佞的旗帜,保江山、安社稷。” “对了,大哥。” 李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刚刚说汉献帝发衣带诏是为了号招忠臣诛杀奸臣曹操。” “那我们也得有一个具体的目标,要不然大家不知道该讨伐谁?” 他么的,你不就是最大的奸臣逆贼吗? 施罗叠怪异的看了看李佑,直看得李佑心里发虚的时候,这才晃了晃脑袋:“贤弟,这是你家的事,朝中的情况你比我熟悉。谁是奸臣,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这样啊” 李佑一听,摸了摸下巴,也是这个理儿。不愿让对方小瞧,他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的说道:“马周如何,他是中书令,正二品三省主官之一,又是辅政大臣。” “最主要的是他出身贫寒,没有背景,也不怕他翻出妖蛾子。” (本章完) 第1222章 奸臣长孙无忌 第1222章 奸臣长孙无忌 唔. 施罗叠顿时心中一阵鄙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佑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下意识的不想得罪世族。他难道不明白,只要谋逆,分田地,就已经和世族不共戴天了。 “贤弟,马周出身不好,天下无人不知。” 施罗叠压住想抽这个猪队友两把掌的冲动,耐住性子解释道:“现在朝堂上是世族在把恃,他一个贫民出身的宰相,凭什么连结党羽、把持朝纲,还欺君擅权,他也配?” “你说他是奸臣,谁信啊,他就是想做奸臣,轮得到他吗?” “此人注定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你要把他定为奸臣,恐怕他自己都要吓的在家上吊了。再说,他身份低微,万一朝庭杀了他,给山东百姓一个交待。” “那时候你怎么办,难道就此投降?或者说再指一个奸臣,这不是儿戏吗?” 李佑听得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讪讪的笑了笑:“这倒也是,马周没什么地位,倒是很容易被朝庭放弃。” “就是,要找一个分量足,不容易被牺牲的权臣出来。” 李佑眼珠一转,在中枢几位臣子中思量起来,半是自言自语又半是询问道:“若说地位最高,分量最重的,莫过于萧禹了。萧禹是四朝老臣,威重于世,连皇帝都礼遇有加,不如就选这个老家伙吧?” “靠,你真是” 如此烂泥扶不上墙,施罗叠也是无语了,摆了摆手,直接否决道:“萧禹的分量确实重,但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清名布于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若指斥他是奸臣,倒黑为白,你信不信。以此公的性如烈火,他能驾着一辆马车,亲自跑到洛阳臣下,大骂你是奸贼,并任你刨割,以一腔热血,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清白。” “那时候你怎么办?” “要杀了他,你就成了奸贼;若是不杀他,又进退两难,你这纯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李佑听的脖子一缩,这确实像是萧老头儿干得出来的事情,心里连忙把这人给刷掉,又琢磨起了其他人。 诸遂良、刘泊、岑文本、张玄素也不行,他们要么和马周差不多,分量不够;要么就是和萧禹一样,是硬骨头,肯定是不会扛这个雷的,都差着点火侯儿。 最后思索良久,李佑发现只剩下长孙无忌一人了,只好说道:“那就是长孙无忌了。” 说完,似乎怕施罗叠再给否了,连忙解释道:“朝庭够分量的就那六七位宰臣,其余的六部尚书和各署寺主官就更差了。只能从他们中选,要说最合适的就是长孙无忌了。” “他是左仆射,文臣之首,同时又是国舅,长孙皇后的亲哥哥,皇兄是不可能牺牲他的。” “而且他也不是萧禹那种刚烈的性恪,据本王对他的了解,此人性格阴柔、善用诡计,一般这种人都贪生怕死,也不可能自寻死路来以证清白,把赃水朝他身上泼最合适。” “嗯” 施罗叠略一思忖,重重的点了点头,嘿嘿一笑:“贤弟说的对,就是他了,算长孙老儿倒霉。” 目前的造反大业,都是施罗叠在一手策划,李佑心中光想着皇位了,真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中的那点墨水根本就不够,别人又不能信。 加上对方展现出不俗的智谋和全局观后,李佑就只能依靠施罗叠了。 现在看到对方认可,他也是松了口气,要是长孙无忌再够不上奸臣的资格,他还真的不知道找谁了。朝中若说还能有人和长孙无忌份量一拼的,也就只有房玄龄和侯君集了。 只是房玄龄早就退下去了,侯君集近一年来也是消声匿迹,这几天才出来,说他欺君罔上,更不合适。 施罗叠也是微微一笑,这个便宜舅舅对自己还算不错,处理政务也算尽心尽力,就是私心重了些,一心一意的替长孙大家族谋发展,不像房玄龄那样一心为公。 即然这样,就让他受些苦头儿吧! 下一步,就要大刀阔斧的清理朝堂了,因为自己的放纵,长孙无忌和关陇世族完全搅合到一块儿去了。若是现在不加打压,以后就只能挥泪斩马谡。 福祸相依,摊上这么一大盆屎,长孙无忌退出朝堂,韬晦一阵子,避过暴风雨后,还能再次出山。若是一直这么顶在前面,替世族顶雷,早晚免不了折戢沉沙。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承庆殿,岑文本拿着刚刚接到的洛阳军情急报和檄文,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御书房。 一见李言迫不及待的就说道:“皇上,齐王举旗造反了。” “什么?”装作脸色大变的李言,迅速起身,从岑文本手中接过军报看了起来 岑文本在一边焦急的说道:“齐王狡诈,他没有说直接反对皇帝,而是向山东各道发布通告,说确定分田的圣旨确实出自皇上您的意思。只是朝中出了奸臣,皇上被胁迫。”“他之前发的圣旨才是真的,而后来否决分田旨意是奸臣所为。” 随后,岑文本又递上了一道檄文:“皇上您看,这是齐王伪造的‘血书衣带诏’,号造天下臣民勤王护驾,诛除奸佞。” “以前臣以为齐王虽然愚蠢,却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可是今天,臣错了,齐王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之极。他伪造圣旨不算,现在竟然还颠倒黑白,弄出一个衣带诏。” 说到这里,岑文本一脸的厌恶:“弄衣带诏就算了,皇上你知道吗,他连编都懒得编,竟然直接从史书中抄写。用的是汉献帝刘协的版本,除了去掉了曹操的名字和献帝的年号外。” “换上了长孙大人,留下了皇上的名讳,其他居然一模一样,老臣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呃. 李言接过‘衣带诏’檄文,脸色微赤,尴尬无比。他虽是皇帝,却没有献帝那种被权臣欺压幽禁,国诈和生命危在旦夕的凄凉之感,如何能写出那种声情并茂、感同身受的文章。 本着恶心李佑的想法,就直接拿来用了,谁想竟被岑文本这么鄙视。 “咳” 干咳了一声,李言脸色‘阴沉’道:“哼,即然我们对外宣布李佑造反,他没了退路,狗急跳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朕本以为他为直接将矛头指向朕,倒没想到,他如此诡计多端。”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还借着朕的影响力来蛊惑无知百姓,如此倒有些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 岑文本忧虑道:“只是他这样一来,以救皇上,护国诈的大义为名;再用分田地的利益为诱惑,使得山东之地的百姓群起响应。才短短数天之内,就有数万得地百姓相投。” “据各方的消息奏报,河北、齐地、江淮、荆襄等地,皆有百姓组织义军、打起旗号,前往洛阳支援李佑。不出旬月,齐王将至少增加三十万民众附逆。” “虽然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没什么战斗力,却代表了民心。朝庭若是不管,他们必然越闹越大。若派大军攻打,无疑是将这些百姓逼到了齐王一边。” “只需几场战役下来,这些从战场上活下的农民就能脱胎换骨,成为合格的军士,那时候就更难消灭了。” “最重要的是,山东数道都是人口稠密之地,有不下两千万的人口,这还只是个开始。一旦他们为了保卫自家的田地,纷纷起兵响应,势成燎原,则大唐危矣!” “嗯,有道理。” 李言脸色也是无比严肃,正准备商议一下,看到只有岑文本一个人,疑惑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长孙无忌、马周他们呢?” “皇上,今天是老臣在当值,其他几位大人在休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休沐?” 李言顿时怒道:“去,马上诏他们前来议事。” “是,皇上。” 岑文本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去,李言突然道:“等等,这事靠你们几个,已经处理不了了。传朕旨意,明日上午两仪殿议政,把六部和各寺院台监主官,还有十六卫大将军、宗正卿、在京诸位亲王。” “再加上卫公李靖、梁国公房玄龄、申国公高士廉、莒国公唐俭、夔国公刘弘基、太常卿孔颖达等人全都召来,共同议政。” 呃. 岑文本脸色一变,众所周知,两仪殿不常启用,但每一次使用,议的都是关乎国运兴衰的大计。它不像承庆殿这么随意,可以畅所欲言;也不像太极殿那样严素,讲究国体。 真正能进到这个殿里议政的,都是大唐各方势力在各个部门有实力的人物,可以说囊括了帝国朝堂上所有的实权派。不以官职为尊卑,只以实力为依凭。 这些人聚在一起,只要议定的事情,就能以最大的强度执行,是大唐最高极别的会议。 岑文本知道,这是皇上要动用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李佑了。 无声的张了张嘴,看到皇上一脸的坚定,岑文本叹了口气。他知道,都是他们无能,致使国事溃败至此,皇上已经不再相信他们的能力了,这才要动用大唐最高权力。 “是,臣尊旨。”岑文本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去了。 (本章完) 第1223章 进退两难(上) 第1223章 进退两难上 翌日上午,两仪殿内,数十名大唐帝国的高层齐聚于此。除了朝中诸位大员外,平时在家修养,难得一见的窦诞、李靖、房玄龄等人,也是赫然在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仪殿的丹墀没有太极殿那样高高在上,拉开了君臣之间的距离,反而只有三个台阶;下面的殿内布置也不像太极殿那么庄严,反而空地两侧布满锦墩。 这里议的都是重要且紧急的事情,那些掌权者,很多都是年事极高的垂垂老者。让他们站上几个时辰,恐怕就能把他们折腾散架,是以这里的环境比较宽松。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李言,大袖一挥:“众卿平身,坐下议事吧!” “谢皇上!”君臣之礼过后,众人起身落座。 随后李言撇了一眼文臣前列的一人:“岑文本,你来把山东的形势说一遍。” “是,皇上。” 岑文本一脸凝重的上前把李佑在洛阳的各种举动,还有百姓纷纷附逆。短短几日,已聚集十万大军,另外还有河北、齐地、江淮、荆襄之地源源不断的义军赶来加入的情形介绍了一下。 随后还把李佑伪造的圣旨和起兵的檄文拿了出来,交给众臣观看。 “各位,现在李佑麾下已不下三十万大军,若是再耽搁十天半月,恐怕将会超过五十万。有这么大一股叛军,李佑挥兵东进,恐怕潼关也阻挡不住。” “大唐已危在旦夕,朝庭要迅速发兵,击破逆军,再牵延下去,大唐有亡国之危。今日皇上招集朝会,就是希望我朝庭上下和各家世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合,同心协力,护我大唐。” ‘嗡’ 话音一落,很多在家修养,并不了解山东局势的大佬们,也是一脸惊愕。他们万万没想到,天可汗退去,新帝登基,才短短不到一年功夫,情势就溃烂到这种程度了。 莘国公,右领军大将军,宗正卿窦诞颤颤巍巍的问道:“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说突厥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吗?这才过了几天,怎么会就这么严重了?” “是啊,前些日子还是突厥人,现在怎么齐王又反了,怎么搞的吗?” 众人都是大唐幕后的掌权者,他们能安享富贵,就是因为大唐的稳定。若是天下大乱,他们也不能善保其身。 虽然他们是大佬,可乱世之中,杀劫降临,众生平等,所有人和势力都会被卷入其中。有吃羊的狼,可也少不了吃狼的虎,更有那吃虎的龙。每次天下大乱,都有堪比王侯的大世族被人算计,尘灭于世。 别的事情他们可以不关心,朝庭社稷的稳定,他们不能不管,于是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两仪殿议政没有太多的规矩,再加上李言的默许,没过一会儿,殿内就成了菜市场。中枢的七位重臣,每人身边都围了一大帮人,进行激烈的了解和讨论中。 待到一柱香过去,所有人都搞清了事态的全貌。 礼部侍郎崔本善愤怒的指责道:“老夫当初就说过,突厥人其心可诛,分田地之举会动摇我世族的根本,可你们就是不信。反而还因为内部的权力之争,放纵其行,任由其肆掠山东。” “现在好了吧,突厥人势力衰弱,大唐叛逆又起。” “这李佑分明是看到百姓们不甘交回土地,这才利用这个机会,伪造圣旨,激起民变。事后又借用民力,以清君侧、保社稷为名蒙蔽百姓,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其势已成,其力已大,如何消灭?” 兵部左侍郎李德卿也是起身道:“之前我关陇世族已出了所有力量,却在河北两次战役中全军覆没。现在又要我们出力,朝庭看看我们关陇这二三十家世族还有多少人,全都拉去平乱好了。” “哼” 刑部侍郎王仲伯也是不满的道:“朝庭的事情都是你们三省几位主官在负责,你们平靖不力,致使山东一波未来一波又起,乱子越来越大。现在收拾不了,却要推给我们。” “岂有此理,这个烂摊子,谁有本事收拾谁收拾去,我们世族可没这个本事?” 世族出身的官员们纷纷指责,发泄着心中不满。一来是心中恐惧,李佑起兵原本不算什么,反正都是天可汗的骨血。大不了弃了李承乾,承认李佑好了,他们一样做臣子。 问题就在于,李佑这次起兵打得是维护那些贱民的名义,用的也是普通百姓的力量。他在洛阳对世族豪门可没手软,进行了残酷的清理,已经和世族不共戴天了。 若是他打到关中,那必然会对世族下手。 他们极为恼怒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这帮主政君臣的无能,却又不能不维护,因为这些人代表了他们的利益。而李佑代表的是低层黔首们的利益,注定了冰碳不同炉。二来上来关陇世族的陇西飞骑开出关东,最后全军覆没,他们已是元气大伤。再把最后的实力集结起来,去和李佑大军硬拼,就算最后平定叛乱后,那他们也将不复现在的威风。 坐在龙椅上的李言脸上严素,实则心中暗喜,这也是他布局坑人的一点儿,设计向来是两头堵。 世族出兵,那李佑就会真的反叛,和世族拼消耗,直到把世族的底蕴耗光为止;若世族不出兵,想要平定叛乱,也很简单。李佑打着清君侧分田地的名义起兵,就是最大的漏洞。 只要朝庭正式承认分田地之实,釜底抽薪,百姓们自然会满意散去。 坐实了土地归属,一家老小有了盼头儿,谁还去跟着李佑玩儿命,朝中有没有奸臣,关他们屁事。到时朝庭像征性的处理一两个臣子,给了台阶,此事就能化于无形,李佑也只能跟着施罗叠亡命天涯。 总之,这场乱子要么逼的世族不断加大投入,损失实力;要么逼的他们承认土地归属,无论怎么选,李言都是最后的赢家。 当然,世族也可以做一个鸵鸟,不予理会,到时候李言还有后手,会将他们逼到绝境。 殿内的众人情绪激动,焦头烂额。 他们忽然想到,半年前,陇西李氏的李古,将临洮一半的家族实力牵往西域封国。当时众家还笑他太过胆小,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一旦关陇失陷,他们这些扎根在关中的世族全都完了! 一时间这些人又急又慌,有些人想着集结军力、破釜沉舟一战;也有人盘算着,是不是像李古那样,该为自家找条后路了。 关陇世族最后的十万骑兵已经调去了西域。 这是守护根基的力量,李古一早就说过,这些人绝不会再次开回关内,不管情势有多危急。 现在大唐已危在旦夕,那他们是不是也该暂时迁去西域避避险,等到李家儿郎们打个你死我活,重新平定后再返回。 户部侍郎裴孝岷此时忽然站出来说道:“皇上,臣看这都是误会,齐王征战日久,朝庭不嘉勉就算了,反而多有指责之意,这才导致齐王愤而起兵,攻占了洛阳。” “臣看他在檄文中也没有说反对朝庭,而是说朝中有奸臣。即然这样,这就说明其中还有和谈的机会,臣意派出老臣前往洛阳,与李佑好好商议一番,劝其退兵算了。” 呃. 殿内不少人眼中一亮,是啊,即然李佑是清君侧,还指出了长孙无忌是奸臣,那我们可以牺牲此人,保全社稷。 “是啊,裴大人言之有理,老臣觉得可以一试。” 顿时就有臣子出来附道:“兵凶战危,大家都是自己人,能不打最好不要打,齐王少年心性,受不得委屈。皇上不如安抚一番,让其退兵是最好的。” “是啊,臣也赞同” “.” 众臣找到了折中之计,没过一会儿,纷纷附议。 同时,原本聚在长孙无忌身边的臣子们,都默契的退后几步,将他一个人凸显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长孙无忌一阵心凉,他自当上这个首辅以来,宿兴夜寐、鞠躬尽瘁。 虽然有些光耀门楣的想法,却也没有忽略掉朝政,在皇权和世族之权中间,小心的调和着。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世族第一个想的竟然是把自己当晁错。 要用自己的人头,去安抚李佑逆贼。 若是此时皇上心动,那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尔,就算死了还要担上个奸臣误国的名声,牵连家族,遗臭万年。 长孙无忌现在有些明白李佑为什么愤而起兵了,被冤枉和牺牲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皇上,臣有罪。” 长孙无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再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太上皇撒手,委臣以辅政重任,而皇上也是信任有加,事必垂询。” “可在臣的辅政期间,接连出现了突厥人入侵和藩王谋反之事,这都是臣的错。事到如今,臣也不想再说什么,还请皇上斩下臣首级,让裴大人捧着臣头,去安抚齐王吧!” “只要齐王能退兵,臣死亦无憾.” (本章完) 第1224章 进退两难(下) 第1224章 进退两难下 当此之时,长孙无忌知道辩驳只能更加坐实自己奸臣的罪责,只有祈求外甥皇帝看在自己是舅舅的份儿上,保上自己一保。他知道皇上心软,必然不会放弃他。 长孙无忌的凄声惨语,再配上他那须发灰白的样貌,让人无不动容,一时间没人再好意思落井下石,殿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皇上,臣也是辅政之臣,也有责任。” 萧禹见状也站出来,跪倒在地,一脸愧疚的说道:“皇上登基以来,对臣十分信任,国事皆委于中枢。臣身为其中一员,致使国势倾颓,罪责难逃。” “还请皇上罢免老臣侍中之职,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萧禹这么一说,刚刚置身事外的张玄素、岑文本、刘泊、马周、禇遂良顿时觉得混身难受,只好一同跪下请罪:“臣等也有责任,请皇上一同惩处。” 不管是出于同情长孙无忌,还是为了保全自已,这些人都不能坐视。一旦任由众人裹挟皇帝向齐王媾和,那最后的责任都要落到他们身上,这么大的乱子,总要有人负责任吧! 不是齐王的错,就是他们的错,一旦承认了朝中有奸臣,那怎么也逃不掉他们这些人,与其被一个个的发落,还不如主动抱成一团,多少还能有些力量。 果然,中枢七臣同时伏罪,皇帝和众臣都愣住了。 这么大的损失,是朝庭也是承担不了的,立时间,众臣都是脸色尴尬,不知所以。 李言见情势僵持,众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知道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于是起身道:“众位爱卿都起来吧,此次洛阳之事,其罪都在于李佑一人,他心怀叵测,觊觎帝位。什么清君侧、护朕躬,实际上就是谋反,这是勿庸置疑的。” “和汉朝七国之乱一样,朕不是汉景帝,不会拿忠臣的人头,去安抚逆贼。” “朕意以决,尽起关中兵马,不日将东出讨伐,并号招天下诸府道勤王。在此危难之际,我们当君臣一心,共克时艰,切不可自乱阵脚,让李佑小儿捡了便宜。” ‘呼’跪下的众人见皇帝态度鲜明,定了调子,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起身。 只是长孙无忌却跪在那里,并且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道:“皇上不怪罪臣,臣心中感激涕零。只是皇上能宽恕臣,臣自己却不能饶过自己,臣昨夜已写好请辞奏折。” “请皇上罢免臣左仆射之职,另用其他贤明之臣,臣被李佑和关东百姓指责为奸臣,实在无颜在添列在朝堂之中。” 李言眉头一皱,对此即在预料之中,又感叹长孙无忌的敏锐。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不管是奸臣之名,还是现在波诡云谲的局面,暂时避险,都在情理之中。 正准备假意安抚一番,江夏王李道宗上前奏道:“皇上,目前长孙大人身陷旋涡之中,暂时退出朝堂,也不坏事。至少能让山东百姓看到朝庭解决事情的诚意,还请皇上允准了吧!” “请皇上允准”一时间,众人都站出来附合。 刚刚众臣已经提出要牺牲他,不管最后朝庭如何决择,长孙无忌肯定是已经得罪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同殿为臣,也会不好相处。 再说了,就算长孙无忌不被定为奸臣,做为首辅,朝庭出了这么多乱子,他不该承担些责任吗? 于公于私,他都不适合再立于朝堂上。 李言看众意如此,只好从谏如流:“即然众卿都是此意,那朕也不说什么了。长孙无忌,这段时间,你就先回府中休息一阵吧!” “多谢皇上。” 长孙无忌脸色悲嘁的行了一礼,神色黯然的退出了大殿。 李言也是叹了口气,长孙无忌、李绩、程咬金这些人,无疑都是能臣干吏,只是在这场皇权和世族的战争中,他们都被卷入其中。想要对付世族,就得先过他们这一关。 不将他们摘出去,待大战一起,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李言用各种理由借口把他们或放逐,或关押,或冷落,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们。等到世族的事情过去后,这些人再重新启用,又都是大唐的良臣。 待长孙无忌退场后,李言看向坐在旁边的一个头发雪白的老者:“梁国公,你是贞观时期的左仆射,辅助了太上皇开辟了贞观盛世。如今国事危急,还请您不辞辛苦。” “暂为左仆射,帮助我大唐挺过这一难关吧!” 房玄龄颤颤巍巍的起身,正准备推辞的时候:“皇上,这.” “哎呀,房大人,你就别推了。”萧禹是个急性子,不耐扯来扯去,再加上他是少数资格比房玄龄还厚的老臣,直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叛军都要打到家门口了,还谦让什么。” “朝中索事自有中枢重臣处理,你就出来主持一下大局好了,待危机过去,你想休养再说不迟。” 顿时,不少臣子们都说道:“还是房大人老成持重,若是房大人一直在,国事何已成了这幅样子。” “房大人,我们还是相信您,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还要看您的.” 一时间,众人都是摧促着。 见状,房玄龄也只好拱手道:“如此,那老臣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番危难,老臣一人也是独力难支,还要依仗大家伙儿同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这是自然,我们都听您的” 房玄龄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若说现在朝堂中谁能挽救局面,除了李世民复生,那就是这位堪比张良的老臣了。见他答应下来,众人都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房玄龄却是悄无声息的瞟了对面的靖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正坐在那里呼呼喘粗气的李靖顿时插话道:“皇上,老臣有一计,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皇上发下一道圣旨,即可将齐王的三十万大军瞬间瓦解,关东之乱也可消弥于无形。” “哦,竟有此策?” 坐在龙椅上的李言大为惊喜道:“卫公不愧是我大唐的军神,为我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就连太上皇也尊称您一声靖兄。朕就知道,若有人能解此难,非卫公莫属啊,快说来听听。” “皇上缪赞,老臣愧不敢当,咳咳.” 李靖身体早就不行了,这几年都没怎么上过朝,一直在府中养病,今日来朝堂上,还是李言命人用软轿抬来的。年近八旬的人了,能坐在这里就已经不错了。 “皇上,山东百姓之所以附逆齐王,绝非像檄文中说的那样,是为了拥护皇上,清除奸臣,咳.咳咳” 李靖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说道:“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为了土地。突厥人大分田地,就是为了离间百姓和朝庭的关系。李佑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儿,这才大作文章的。” “只要皇上能下旨承认突厥人分的土地归百姓所有,那几十万义军将不战自退,没有了百姓的响应,李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是朝庭的对手。” “到那时,就算朝庭不出兵,也会有忠义之士,把李佑捆绑,押来长安,还请皇上明鉴。” 轰. 李靖的话瞬间让刚刚平息的朝堂炸了起来,众人纷纷怒目相视,尤其是山东士族中的崔氏、卢氏、李氏、郑氏等官员齐声指责道:“好你个李靖,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原来是打着这骚主意,我们世族豪门的土地,都是祖宗筚路蓝缕、流血牺牲,从侵我中原的异族手中抢回来的。不是靠掠夺百姓得来的,你凭什么让我们就这么送出去?” “不错,突厥人是贼寇,难道朝庭也要行那不义之举吗?” “皇上,此举绝不可行,若是把我们世族赖以生存的土地,都分给了百姓,那我们何以立足?” “普通百姓是民,我们世族豪门就不是民了吗?朝庭何以厚此薄彼?” “皇上,不可啊,此举无疑于饮鸩止渴,抱薪救火。试想若是将山东数道的土地分给百姓,那关中、江南、汉中、陇西等地的百姓也吵着要分田地,那朝庭将如何自处。” “总不能把这些地方的土地都从世族手中强行收回,交给百姓吧?” “.” 最开始是山东几道失地的世族出来阻拦,说到最后,就连江南和关陇世族也是脸色一变,是啊,若是山东的土地给了百姓,那自家地盘上的百姓眼红,也闹着要分田,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于是呼啦一声,剩下的一大半臣子们也站了起来,齐声阻止。 李靖看到此情,无奈的看了眼房玄龄,随后捂着嘴剧烈的咳了起来。正当众人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缓过来时,李靖眼睛猛的一睁,脸色瞬间涨红,身子一歪,竟向地上倒去。 不过还好他身边的尉迟恭担心李靖撑不住,一直在留心他,看到这种情况连忙伸手扶住了李靖。只是此时李靖已经倒在尉迟恭的怀里,混身哆嗦着,已然人事不省。 (本章完) 第1225章 房玄龄的忧虑 第1225章 房玄龄的忧虑 李言见状,连忙招呼道:“王德,快,让人把卫公扶下去,招御医前来,一定要救回卫公。” 随后几名禁卫军冲进来,小心的将李靖给抬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的火也没处发了,都是一脸征询的看向皇帝。李言略一踌躇,断然道:“卫公专于军务,于政事并不精通,再加上其年事已高,头脑有些不清。” “很多事情思虑不周,众位臣子不要与他计较。” “朕在此宣布,世族不负朕,朕决不负世族,山东数道之地的突厥人所分田地,皆为违法。百姓附逆,更是谋逆之举,朝庭决不会受他们的要胁,更不会妥协。” “还望众位臣子在此国难当头之际,勿要相互猜忌,同心胁力,平定叛乱。” 众臣一听,顿时神色一松,纷纷拱手道:“皇上圣明,吾等谨尊陛下旨意。” 房玄龄见此,眼神一黯,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虽然这一年来,他待在府中休养,却一刻也不曾忽略过朝政。毕竟,这是他们这一代人耗了一辈子心血打下的江山,就像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管不顾。 突厥人入侵河北的时候,他就想出来辅助皇上,只是皇上一直没有动静,他也不好腆着脸主动上门。 待后面突厥人不烧杀抢掠,反而一意针对世族大户,还给百姓们分田地的时候,他就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断定,突厥人不会凭白无故这么做。 这其中会不会有中原的势力在从中运作,这让房玄龄拿捏不定。 中原的土地兼并问题和王朝发展的呼应,就算房玄龄没有听到过施罗叠的分析,凭他做了二十年的贞观宰相,也能得出这个结论。对于土地集中的问题,他和李世民早就无数次的讨论过。 可这个问题关乎世族的根基,朝庭根本就不敢动,就是想多收些税赋都不可能,更遑论均分土地,护大税基? 李世民做不到的事情,突厥人却做到了,房玄龄看到这里,即忧又喜,反而不急着出面了。 分田之举,有利有弊。 从攻掠大唐的角度来说,突厥人这也算击中了中原王朝的要害,确实会挑起百姓和世族的矛盾。大唐内部一乱,突厥人自然能混水摸鱼,可以说此策十分阴毒。 可从均分田地的角度来看,突厥人激化了矛盾的同时,也将集中在世族中的土地分散到了百姓手中。朝庭若是应对得当,也能适当的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大唐就会脱胎换骨,更加强盛。 当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也有可能让天下重新陷入战乱。危中有机,乱中有变,就看掌权者的能力了。 房玄龄深知,世族的问题表面上看是在朝堂上,是那些争权夺利的大臣,实际核心是军队;而军队的基础又是土地和百姓,这关乎着一个国家最重要钱财和人口。 现在房玄龄只觉得惋惜,若是李世民在位和他辅政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决对能因势利导,化险为夷。在天下大局不崩溃的同时,又借势把土地问题解决了。 可惜,现在是年轻的李承乾为帝,辅政的又是以阴谋为体的长孙无忌,这就凭添了许多变数。 不过还好,后来的形势衍变,让房玄龄十分激动。 就好像是有一张大手,不断的把事态往有利于百姓的方向推。这其中,房玄龄还多次去过大明宫,去看看李世民。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盘大棋,除了李世民这个天可汗外,还会有人能下? 几次明里暗里的接触后,他发现并非是李世民。 难道是皇上? 房玄龄和李世民相交最深,一些极为隐秘的事情,李世民都没瞒过他。房玄龄是知道李承乾在贞观三年时有过一场惊才绝艳的御书房论政,甚至后面的分封诸侯以御边的策略,都是采用的李承乾的建议。 这些年来,大唐顺风顺水,先收辽东诸国,后收西南之地,更是拿下雪域高原和西域辽阔之地。就连房玄龄也是感叹,老天似乎是想弥补华夏数百年的沉沦。 把这些年积赞的国运,一鼓脑的都还给了中原,这才有了大唐的空前繁盛。 可让他心忧的是,他和李世民都知道,大唐的核心问题并没有解决,世族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牢牢着吸附着帝国。大唐壮大的同时,他们也跟着水涨船高。 若是不加解决,大唐这艘巨轮,早晚要毁在世族手中。 正当李世民下定决心要对世族下手的时候,世族先下手为强,击垮了李世民,致使李世民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是满心的愤懑和不甘。 这些心事,只有房玄龄最清楚。原本他想慢慢将这些事情告诉李承乾,让他继承李世民的志向,在以后权力稳固,时机合适时,从世族手中把权力给夺回来。没想到世族做事滴水不漏,一个高阳公主私通案,就将他逼出了朝堂。 独木难支,房玄龄也遗憾的退了下去。 原本他以为此生再也看不到解决世族问题的时候,突厥人却横空出世,在河北闹了起来。经过仔细的观察后,房玄龄发现突厥人做的都是他和李世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包括后来突厥人南下肆掠,甚至勾结李佑谋反,看似危险万分,实际上蕴含着天大的机遇。 这让他又开始思索起来,会不会李承乾明面上装做昏庸,实则在暗地里操纵这一切。他不相信当初那个眼光才能让李世民都震惊的人,消失十六载再次出现后,会变得平庸和无能。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李世民说的是实情的份上。 其实房玄龄内心也是有些不相信的,他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李承乾的种种言论,也不像是一个幼年的皇子能说出来的。他心里是有些觉得是李世民在为太子造势,故意把这功劳安在李承乾身上的。 李承乾就像一个游走在疯子和天才之间的混沌,他的行为你怎么解释都可以,也都说的过去。就像那影影绰绰的龙,你说它没有,还时不时的有人出来佐证。 你若它他存在,又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你自己也没亲眼见过。 不到最后一刻,他的行为始终不能定论,这也是让房玄龄看不透的地方。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书吧看! 做为旁观者,他十分清楚,此事表面上看对大唐有利有弊,实则正是大唐脱胎换骨,摆脱世族的良机。可良机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只是此事太过重要,房玄龄也不敢随意去试探皇上。 于是在昨日接到朝庭在两仪殿讨论山东的战事后,他思虑再三,偷偷找了李靖。李靖在大唐的地位虽高,却并不属于世族中的一员,他更多的是代表百姓的利益。 两人商量了一夜,最后李靖决定,这接下来的局面,还是让房玄龄出来辅佐皇上,不管是不是皇帝在背后谋划,他们都要把局势朝着有利于江山的方向推进。 趁着李佑谋反,朝进退两难之机,提出明正言顺的承认山东百姓的土地。尽管他们也知道,世族被裹挟的可能性很小,可这已经是他们这一生以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了。 无论谁提出来,无疑都是成为世族的公敌。 李靖思之再三,还是揽过了这个山芋。自己是武将,更不打算参和朝政,他以身体堪忧为掩护,若是世族激烈反对,正好借着昏倒脱离出来,也算试探出了世族的真实态度。 看到李靖被抬下去,房玄龄心中失望,他即感到可惜,这是唯一能兵不血仞解决李佑事件的机会,朝庭就这么错失了;同时又感到愤怒,都到了国将不国的程度,世族们仍然不肯放下土地。 实际上朝中的这些大世族门阀们,现在的一大半财源,都来自于和北方西域的商队,土地收成本来就小。朝庭需要大量自耕农,更多的也是出于稳定的战略目的,并非完全为了收取税赋。 而世族们保留土地,就是其心叵测了。 因为有土地才能养人,有了人,才有粮响和兵源。归根到底,世族们还是要保留国中之国,用来掐朝庭的脖子,做江山真正的主人,还有皇帝背后的无冕之王。 一时间,房玄龄心中有些萧瑟。 若是不能解决土地问题,其他的就是治标不治本,帮着世族把山东百姓镇压下去,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就是旷日持久,不知道要多少年了。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大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看到满朝臣子的嘴脸和皇帝的明确态度,房玄龄感到了无尽的迷茫,若是此事背后真的有人主导,若是那个人就是坐在龙椅上的李承乾,面对这自己都无可奈何的局面,又该有什么办法破局呢? 难道真的让大唐东西两部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烬? 高高在上的李言,却没有房玄龄那种失落,反而是一脸的沉着和随意。仔细看上去,就能发现,在他眼底深处,露出了一幅莫视众生的杀伐和冷漠。 他从来都不会高估人性,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世族主动牺牲为国家考虑的基础上。 相对于人们心中的善念,他更相信手中的钢刀。 他是皇帝,普渡众生需要大慈悲,更要有通天的手段。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猜疑和嫉妒去杀人,也不会因为对手倒在自己面前而心慈手软,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本章完) 第1226章 右贤王大军南下 第1226章 右贤王大军南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双方彻底撕破了脸,长安和洛阳都开始忙碌起来,紧锣密鼓的为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战争做着准备。 李佑命施罗叠率突厥人在洛阳周围不断攻城掠地,将一些世族豪门的堡垒和庄园攻破,掠夺财富和粮响,将世族的人赶往长安,并将他们的土地分给周围的百姓。 只是多加了一个条件,愿意支持齐王并参加义军的,才能分到田地。 若是不愿意,则与分田无关,李佑会把这些田地分给自己手下的军士们的家属。这一政策致使李佑在洛阳之地就凭白的增加十万兵力,再加上河北、齐地、江淮和荆襄之地的响应。 半个月时间,李佑竟在洛阳聚起了三十万兵力,加上之前的二十万,现在已不下五十万。 而长安做为世族汇集之地,各大世族更是拼命调动资源,加上从北地西域,还有汉中、西南之地调回边兵,也在长安聚集了五十万大军,加上原本驻守京畿的兵力,达到了七十万之众。 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开赴前线,与李佑决一死战。 就这样,开元元年八月,中原大地的北方,再度分成了对立的两个阵营,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满朝文武和天下各处都以为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就要在大唐两京之间的腹地暴发的时候,却没想到,遥远的北方却先一步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杀,右贤王有令,冲上城头者,赏千金。” 突厥汗国右大当户古仁图,一脸的冷酷,驱使着麾下的两名大都尉、四名大首领,还有若干千夫长们,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大唐北部的重镇丰州城发起猛烈的攻击。 丰州是大唐北部最前沿的边防重镇,更是和突厥展开互市的四大边镇之一。 这些年大唐一方不断的添砖加瓦,建设的无比高大坚固。 若是平时,有再多的突厥人,也难以攻克。因为丰州横垮黄河,与西边百里之外的永丰城为犄角之势,后面还有九原和丰安两处城池守卫,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防线。 可这段时间,大唐为了镇压内部的齐王叛乱,从边镇抽调了大量兵力撤往长安,致使边防疏漏。原本的十万守军,现在只剩下两万不到,这就给了突厥可趁之机。 兵力的空虚,带来致命的威胁,守城的将领看到城外乌压压的突厥骑兵,规模一点儿也不输贞观十年的时候。心中一阵绝望,在死伤数千人,突厥人如狼群般爬上城头后,守将绝望的看向南方。 悲愤的大吼道:“皇上,臣已经尽力了。” 说完,拔出腰中的宝剑,往突厥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大势所趋下,个人的勇武根本无济于事,在斩杀了五六名突厥人后,守将被乱刀砍死。 突厥千夫长挥刀砍下城头的唐字大旗,大吼一声:“守将已死,丰州以下,右贤王有令,降者不杀。” 城头上还在浴血奋战的唐军将士们看到这痛苦的一幕,纠结良久,无奈的放下了手中刀箭,一部份投降了突厥,另一部份退回城内,从后门逃走了。 后方的古仁图得到城池被攻克的消息,下令大军入城,接着又布署了下面两位大都尉和首领各自率十万兵马,攻克后面的九原和丰安两城,随后他转身回到了阴山脚下。 来到一处绣着精美龙凤图案的华丽帐篷前,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对上首一位地位尊贵显赫的中年人说道:“大王,果然不出您的预料,大唐边境守备空虚,我们只上了一只万人队就拿下了。” “呵呵,大唐正在内乱。” 做为右贤王分身的李言坐在主位上,摇晃着金制酒杯中的葡萄酒,飒然一笑:“一位亲王在洛阳起兵,勾结逃到中原的施罗叠,一起反叛唐帝,大唐皇帝把兵力都调回去打内战了。” “现在大唐的北部各镇都是兵力空虚,本王要你们日夜兼程,在半个月内,打到渭水北岸,拿下整个河套之地。” 另一边的左大当户赫尔木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大王,即然大唐要打内战,为什么我们不在他们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南下,那时不是更可以捡个便宜吗?” “现在入场有些早了,会不会弄巧成拙,让他们停下脚步一致对外。” 古仁图也有这样的疑惑,不过他对右贤王忠心耿耿,右贤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是错的,他也不会犹豫。 李言要的就是这样的武将,文武分家,相互制约,不单单指的是责权范围,更多的是安守本份。武将只需忠于君王,听令行事即可,政治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怎么说都有理。 若是武将参和其中,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就会总和上位者扭着来。是以历来武将不管有没有政治头脑,都不会干涉政务。哪怕你说的是对的,让上位者察觉你有了自己的想法,能独立思考问题,那早晚都会因为施政理念不同和上位者对立起来,这是大忌。 管刀枪的不管指挥,管指挥的不管刀枪,这是铁律。 而赫尔木就不同了,虽然他是左大当户,实际上的职务相当于管理内政的宰相,出谋划策、商议政务是他的本份,是以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李言神情一窒,他当然知道从战略上来说,等到大唐内部彻底乱起来再出手,更为合适。只是他披着狼皮,却有着一颗红心,这场动乱针对的世族,是为了刮骨辽伤,不是为了灭亡大唐。 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政治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怎么说都有理,自己可以解释在下一盘大棋。 至于有多大,又要怎么下? 不好意思是,那是机密,怎么能透露给你们这些小人物知道呢?你们只要听令行事就行了。 “你说的本王又何尝不知?” 略略思忖了一下,李言脸色一肃,满脸遗憾的说道:“若是这次是魏王李泰,或者吴王李恪谋反,本王都会坐壁上观。因为他们的根基和才略,足以和朝庭打一场势均力敌的持久战,拖垮大唐。” “可惜,偏偏是李佑这个废物。” “此人志大才疏,平庸之极,若是没有强大的外力干扰,用不了一两个月,他就会被大唐平定。就算加上施罗叠这个丧家之犬,也不会撑更长时间的。”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书吧看! “若是坐视不顾,等到大唐调集军力一举将李佑平定,那我们将错过这个千栽难逢的良机。” 赫尔木是西域粟特人,从小经商,四处流窜,并不知道施罗叠在大唐境内的分田之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是以单从表面的实力对比来看,李佑确实翻不起多大的浪。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王会迫不及待的出兵。” ‘搞清楚’了这里面的玄机,赫尔木默然点头道:“大唐的内乱看似浩浩荡荡,其实拖延不了多长时间。若是我们不从后掣肘,大唐很快就能缓过来。” “而此时我们从北方杀入,就相当于在大唐的后方开辟了一个战场,使得大唐没办法全力扑灭洛阳之乱。甚至我们若联系李佑,还能从南北两个方南夹击大唐。” “如此两做战,首尾不能兼顾,大唐必败。” 古仁图听到这么详尽的解释,也是恍然道:“大王高明,臣钦佩的五体投地。” 李言摆了摆手,一脸沉重的说道:“你们知道的,本王是大唐前太子李建成的长子,是大唐真正的继承人。这些年,本王流落草原,无时无刻不想回到中原,继承祖父留下的江山。” “可惜,李世民虽然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却不折不扣的是个枭雄。他的文韬武略、胆色气魄,都是首屈一指的,中原历朝历代的皇帝中,也没有几人能和他相比。” 李言幽幽一叹:“唉,即生瑜,何生亮?天不佑我长房一脉,我那便宜父亲,败的不冤。” 在李言营造的人设中,他是李建成从小丢在外面的弃子。 是以每回提起来,都是弃满了怨言,以便宜父亲称呼,赫尔木和古仁图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在他们的概念中,自家大王对那个横死在玄武门的大唐隐太子,是即恨又惜的。 赫尔木和古仁图听到这里是神情一黯,李世民除了自身雄才大略,天可汗之名威震宇内外,麾下还有无数就是放到历朝历代中都是出类拔萃的文臣武将。 长孙无忌、李孝恭、杜如晦、魏征、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敬德、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瑾、程咬金、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绩、秦叔宝、罗成等。 这些人随便拿出一个,就够他们突厥人喝一壶了。 何况,这些光耀千古的名将谋臣共同出现在贞观一朝,这简直是地狱极的难度,让人产生一股发自灵魂的无力感。 无论是颉利还是施罗叠,亦或是眼前不世出的英雄右贤王,都是堪时一代人杰的人物。可和李世民这样的妖孽生在一个时代,也是他们的不幸了。 (本章完) 第1227章 人员调整 第1227章 人员调整 “幸好,天不假年,李世民命不久远。” 李言神情一震,激动道:“原先本王还担心,这是不是李世民玩的什么诡计,就是要诱我出兵,然后好一举解决掉本王。所以本王放了施罗叠南下去大唐,试探虚实。” “经过这一年的小心打探和验证,本王终于确定了,李世民确实是完蛋了。” “原来如此。” 古仁图一愣,恍然道:“我还以为施罗叠是自己逃走的,原来是大王故意放跑的,大王英明。” 呃. 李言听到这里,老脸微红,恶狠狠的瞪了这个杀才一眼,弄得古仁图一脸的莫名其妙。 赫尔木嘴角抽了抽,也是摇了摇头。 古仁图真是的,大王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就行了,接什么话啊,又接不好? 于是连忙插话赞同道:“大王说的没错,听说李世民现在和一个活死一样,只剩下一口气,躺在大明宫里。若是他真是假意伪装,施罗叠都把大唐搅乱成这样。” “他断没有不出山,看着两个儿子手足相残的道理。即然现在他还没有出现,说明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哈哈哈,李世民是大唐的支柱,他一倒下,整个大唐就等于垮了一半。” 李言爽朗的一笑,豁然起身,用睥睨天下的目光看向南方道:“本王就知道,时间对本王是有利的。李世民年事已高,绝对熬不过本王,只是这个时机来得比本王预料的更早一些。” “他的时代已经倒下,接下来就是本王的时代了。” “本王要一统草原和中原,建立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成就无上的功业,而你们,都将是见证者。” 赫尔木和古仁图连忙起身恭维道:“臣等忠心耿耿,誓死追随大王。” “哈哈哈,都坐下吧!” 重新回到座位上,李言自信满满的说道:“李世民这个擎天支柱刚倒下,李承乾的威望还没有建立。在这个时候,又生出了李佑之乱,大唐朝庭把北方重兵都调去平乱,此时正是大唐最虚弱的时侯。” “吩咐三军将士,要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入关中。拿下整个河套,然后兵临长安城下,本王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帝位。” 赫尔木闻言提议道:“即然如此,大王,不如我们打起李渊长孙的施帜,想来这样的话,大唐的抵抗还会弱上不少。甚至有可能有世家贵族暗中投靠,就更添了几分胜算。” “不必。” 李言摇了摇头:“这些世族搜刮百姓,把恃朝政,都是祸害,本王除之犹恐不及,怎么可能再容他们继续横行。若是摆明旗号,他们来投,本王还不好处置了呢?” “哼当初就是他们支持李世民,我那便宜父亲才会死得那么惨。于公于私,本王都和他们不共戴天。” “刚好趁着这次南下,将这些人清理一空,以后本王登基后,也好轻装上阵。” 下面两人倒是不置可否,他们久在草原上,对中原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见自家大王决定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古仁图,下面的将领们,你看严些。” 李言眼神凌厉的道:“此次大军南下,本王是要接掌帝位的。让下面的人不许侵害百姓,毕竟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不希望他们因为你们的暴行而反对本王。” “是,大王,下臣尊令。”古仁图心中一凛,再次把这条红线提高了几个等级。 “嗯,大队军马做战,军令要严。” 李言提醒了一句,随后又吩咐道:“虽然不可侵扰百姓,可对那些世族,就不必客气了,北方诸多城池,每一处都有世族豪门。他们富可敌国,仓库里的粮食财产数之不尽。” “这些富户们都可以随意抢掠,只要他们交出所有财产,也可以放他们一命,让他们滚蛋。当然,对于那些舍命不舍财的,也不要客气,尽可杀之不顾。” 最后,李言杀气腾腾的说道:“赫尔木,你是文臣,心更细一些,本王的意思你都清楚。在接下来的做战中,你要替古仁图把好尺度,控制好方向,不可出差次。” “是,大王,下臣明白。”两人都是应下,随后一脸踌躇满志的看向南方,那里的锦绣河山,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拿下。而右贤王,也将成为远迈古今的第一帝王。统治有史以来,最为广阔的土地和帝国。 长安城,太极殿。 朝会正在进行中,侯君集把潼关防御重任交付给老成恃重的左骁卫大将军刘仁轨,也回到了朝中商议平乱事宜。 此时,正是由他在汇报大军准备事宜:“皇上,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兵遣将,从北地和西域抽调的四十万兵马,已全部驻扎在京畿之地,请皇上示下.” “嗯,幸苦了。”李承乾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旁边的王德一眼。 王德连忙展开手中的黄绢,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钦命太尉侯君集为东征大军元帅,全权节制在京所有兵马。由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右威卫大将军梁建方为东征大军副帅,协助侯君集统领大军。” 侯君集还好,目前朝堂上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人就是他了。 而苏定方和梁建方两人则是心中无比激动,原以为入了锦衣卫,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有带兵的机会了。没想到这次皇上任命他们为副帅,肩负这样的重任。 这真是双喜临门,能脱离那样的情报机构,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将军,明正言顺的统兵,这是他们梦昧以求的。从贞观三年到开元元年,整整十七个年头,他们终于等到了。 还不是十六卫大将军那种虚职,而是实实在在的统领大军。待平乱之后,这巨大的功勋加身,他们也能一举跃升为大唐军方的柱石,和侯君集、尉迟恭等人相提并论。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两人都是沉稳厚重的老将,压抑住内心的振奋,和侯君集一起上前领旨道:“末将领旨,谢皇上隆恩。” 随后三人退下,王德继续念道:“任命薛仁贵为左卫将军、王玄策为右骁卫将军、刘仁愿为左武卫将军、孙仁师为右武卫将军、席君买为左威卫将军、高侃为右威卫将军、萧嗣业为左金吾卫将军、李谨行为右金吾卫将军、李敬玄为左领军卫将军.” 一道道平时每一个都需要经过艰难博弈妥协,才能诞生的重量级军中职位,现在却是一箩筐的端了出来。而朝堂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们,却视而不见,没有半点儿意见。 李承乾坐在龙椅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战在即,世族门阀也怕皇帝和李佑媾和,为了获得皇帝的支持,进行了巨大的让步。 平时用来制约皇权的手段,此时都要先放一下,若是在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儿,他们还想着内斗,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佑选择了依靠平民,就和他们世族再无调合的机会。 何况,世族几十上百年的经营,很多基层将校都是他们的人,让出一些高层的位置,对他们掌握军队影响并不大。 东宫恃读出身的这些将领们,在原本的历史上都是惊艳一代的将军。 在这些年的征战中也是脱疑而出,展现出不俗的做战能力。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把这些骁勇善战的将领们放到更合适的位置上,有利于取得最后的胜利。 十六卫中第一等的就是各卫大将军,正三品的武职。 像是以前的侯君集、秦叔宝、尉迟恭、程咬金和李绩等将,担任的都是这样的职位。 按照大唐的军制,每个大将军理论上都可以统率五万到十万不等的兵马。只是在京畿之地,一来没有那么多兵马,二来皇帝也不可能让他们掌握这么强悍的力量。 这些职位在长安时都是像征意义的,和爵位没什么大的区别。但有了这个级别,外派出去,就能担任一地的行军大总管,实际指挥作战。若没有这个极别,基本上是不可能独挡一面的。 其次就是每卫都配备的两名从三品将军,按制将军可以统率两到三万兵马,虽然还不足以镇慑一方,却已经军中高级将领了,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中坚力量。 再下来才是各卫数量不等的四品中郎将,按制统兵不超过五千,是高级将领的后备力量。一般只有皇帝亲自掌握的北衙禁军中的中郎将,才能实际统兵。 大部份十六卫的中郎将,都是有名无实,和大将军,将军一样,等于享受中郎将待遇。 李承乾的那些东宫恃读们,经过十六年的打拼,还摊上这些年战事频繁,立功的机会多,又有东宫出身的加持,李世民的暗中照拂,才堪堪混到中郎将的位置,就知道军中品级的提升有多难了。 三品是个非常重要的门槛,基本上划分了天和地的区别。有些武将一辈子也跨不过去。而这次在机缘巧合下,世族为了让皇帝彻底倒向他们,才将这些职位让了出来。 (本章完) 第1228章 形势大变 第1228章 形势大变 李承乾也不客气,把自己那些亲信统统放到了关键位置。有了这些人手,他对于大唐军权的掌握,就迈出了实际上的一步。可以说,从今天过后,李承乾才真正的坐稳皇位。 没有实实在在的掌握枪杆子,皇帝就是一个摆设。 “末将等领旨,叩谢皇恩。”薛仁贵和刘仁愿等人激动的不能自己,纷纷跪下谢恩。 这些人里面,也就王玄策还兼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使。 此时机会难得,李承乾将王玄策也派了出来,不管怎么样,先占着位置,把级别提上去。 不过王玄策却有一种预感,皇上可能对自己锦衣卫的差使不太满意,这才让自己兼了十六卫中的军职。这意味着自己有可能脱离锦衣卫,全力担任武将。 因为皇帝让许尽忠和李义府担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这两人都是心思诡谲之辈,他们的进入,意味着锦衣卫将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发挥出更大的内部监察作用。 此次朝会,人员调整变动极大,李承乾也是感悟到为什么古代的皇帝总喜欢发动战事。 战争环境下的国家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下,平时锱铢必较的职位,在这这种情况下,能批量的产生。以全力调配,保证战事的掩护下,能迅速完成平时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完成的权力重组。 当然,这也是把双仞剑。 明英宗朱祁镇的经历也说明了,搞出诺大的阵势,就得取得胜利。打仗不是儿戏,兵凶战危,若是败了,不仅自己会输的惨不忍睹,国家元气也会受到重挫,从此一撅不振。 不过李承乾倒是不用担心,无论是李佑还是突厥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下。而对世族的一战,有更加经验丰富的人出来操刀,替自己完美的进行善后。 王德的声音结束,每一名臣子都在疯狂的思索这种变化对未来朝堂的影响。 在众臣复杂的心思中,朝会进入尾声,朝庭也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了上层准备。 正当李承乾要宣布散朝,大军翌日出征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皇上,大事不好了。” 众臣回头一看,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一脸严肃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两名军卒还搀扶着一个极度疲惫的信使。 常胜几人快步走到前方,双手托着军报,神色凝重的说道:“皇上,丰州传来急报,突厥右贤王率八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南下,已攻破丰州、丰安、永丰、九原等边城。” “正向云州、定襄一带杀来。” ‘轰’这一下,朝堂彻底炸了,很多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连遭打头风。原以为李佑造反就已经够棘手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右贤王。 难道大唐真的是气数已尽吗? 东边李佑聚集了五十万大军,北方右贤王又来了八十万,而朝庭从边地调回四十万,加上原本守卫京畿的二十万,也才六十万,如何能是这两边大敌的对手。 尤其是突厥八十万骑兵,就算中原有一百万人也不一定守得住,更何况现在大唐还隐隐有分裂之势。 一时间,满朝的臣子们都是一脸的绝望,仿佛看到了长安被破,他们一批批的死在突厥人的弯刀下。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右贤王对世族并没有什么好感。 能写出天街踏尽公卿骨人,对他们态度可想而知,一旦杀进来,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德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快速走下台阶,接过军报,呈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拆来看了一番,顿时脸色一片阴沉,看着下面已经方寸大乱的臣子们。他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有些神色慌乱,似乎承受不住想要逃避的说了一句:“散朝。” 随后就独自离开了. 剩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臣子们,没了顾忌,纷纷探讨起来。 礼部侍郎崔本善拉着兵部侍郎李德卿问道:“李老弟,关中是你们的关陇世族的地盘,具体实力如何?你给我交个底,朝庭能不能抵挡得住突厥大军?” “你开什么玩笑,那是八十万精通骑射的草原虏兵,你当是李佑麾下那些拿锄头的?” 李德卿沉重的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们陇西飞骑还在,李佑也没在洛阳起兵,我们同心协力,还能把突厥人挡在长安之外。可现在,大唐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右贤王下定了决心,我大唐必败无疑,就连长安也守不住。” 吏部侍郎卢承庆听到这话,也是急道:“那怎么办,这右贤王听闻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庶长子,他对我们大唐还有世族,都无半分好感。一旦他拿下长安,我等必死无疑。” “哼,还能怎么办?” 李德卿脱口而出道:“这关中是没法儿呆了,好在我们西域有封国,那里地域偏辟,趁着右贤王盯着关中的时机,我们还是先避一避,看看大唐能不能抗得住吧?” “什么,你们要逃?”卢承庆脸色阴郁的问道。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这叫暂避锋芒、策略性转移。” 眼看大唐覆亡在即,李德卿也没有了顾忌,也不在意还在宫内,肆无忌惮的说道:“李世民把我等世族封到西域,本就不想让我们待在长安。即然这样,那正好,我们离开,不碍皇家的眼。” “二位,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突厥人一旦杀红了眼,可不会管你是谁。” “趁着大唐还能拖延一阵,我们提前撤吧,关内道北方只有两道防线,一条是黄河丰州,现在已然失守;另一条就是定襄云中,也挡不住突厥八十万大军的冲击。” “进了关内,就是一马平川,要不了十天八天,突厥人就能杀到长安城外,那时候可就来不及了。李承乾可不是李世民,没有玄武门的威名,唬不住突厥人的。” 李德卿的话,说的周围一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连根基最深的李氏都没有一点儿抵抗的想法,那他们留在这里,又能济什么事儿,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想到这里,不少人眼神交错,都是打起了退堂鼓。 而刚刚散朝从太极殿出来的臣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激烈的述说着什么. 接下来几天里,坏消息一道接着一道,南下的突厥人在北方攻城掠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无数豪门大户被灭,百姓生灵涂碳,再加上一些遥言,长安城彻底的乱了起来。 加上皇帝似乎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并没有拿出足以安定民心的举措。 一些世族豪门再也坐不住了,大车小车的往城外拉东西,有些百姓也卷起包袱,带着妻儿老小南下逃难,躲避兵灾。之前还一片盛世繁华景像的长安城,瞬间就露出衰败之相。 城外大军的军营中,帅帐内,一身明光铠的侯君集坐在帅位,看着面前的将领,拿着一道请辞文书,冷声道:“于文舟,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临阵脱逃吗?” “眼看突厥人要打过来了,你现在来请辞,早干什么去了?” 下首一名中年将领也是一脸的无奈,抱拳道:“太尉大人恕罪,末将非是怯战,实在是身体有恙,已经无法胜任其责。为免耽误军国大事,拖累大军,只好请太尉大人见谅了。” “哼什么身体有恙,都是借口。” 嘭的一声,侯君集一掌拍在案上,愤然起而,将案上一摞文书一鼓脑的扔在于文舟面前,怒斥道:“你看看,本将这几天接了多少辞呈,有元氏的、宇文氏的、窦氏的、独孤氏的。” “还有韦氏、杜氏、薛氏、杨氏、侯莫、豆卢、达奚、贺兰,都是你们世族的。” “于将军,朝庭平时待你世族不薄,可以说我们大唐就是君王与世族共天下。如今国难当头,不指望你们能战死沙场,以报国恩。也不能临阵劫战,一个个都当的逃兵。” “若你们都走了,谁来保护大唐,谁来抵抗突厥人?” 于文舟看了看脚下的文书,脸上浮现出惭愧的神色,纠结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侯将军,你也是从前朝走过来的将领,我们都是在一个锅里搅了一辈子的马勺。” “我不相信你看不清眼下的局势,洛阳的李佑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了大浪。” “右贤王却是草原上的猛虎,他养精蓄锐多年,此次趁着我大唐虚弱之际,亲率八十万大军南下,远超历来突厥南下的规模。有传言此人是李建成的长子,这次南下就是为了覆灭大唐。” “当初我们世族站到了太上皇的一边,他对我们恨之入骨,此番南下,对所过之地的豪门富户更是毫不留情。” “我们也没办法,百姓们尚可有条活路,我们世族断无生理。实不相瞒,家主和族长们已经商议决定,并下了严令,让我们率世族子弟西去,那里有我们的封国。” (本章完) 第1229章 侯君集的快意 第1229章 侯君集的快意 侯君集一脸愤怒却又悲痛的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唐若是亡了,你们待在西域就能独存吗?右贤王难道不会杀到西域去,到时候你们同样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留下来守住长安,或许还有打退突厥人的可能?” “侯将军,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我做不了主。你知道的,我们世族上下有序、规矩甚严,上面的族老们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们也只有遵行。” 于文舟想了想,最后一脸坦诚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时候离开,毕竟我们关陇世族扎根关中都上百年了,现在背景离乡,去那西域苦寒之地,你以为我们愿意吗?” “只是我们关陇世族同气连枝,一向共进同退。” “于氏早已不复当年之盛,李氏和韦氏、杜氏这些实力强横的,都把力量撤到了西域。若是留在西域,我们团结一致,还有一战之力,而留在长安,我们就会被抛弃。” “而且,若是我们都集中在长安,容易被突厥人一网打尽。我们分出去一部份,也可以成犄角之势,从外围打击突厥。让突厥人首尾难顾,这样胜算更大一些。” “哼” “你当老夫是不懂事的娃娃,想不明白你们的算计吗?” 侯君集冷笑一声,斥道:“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恐怕你们是想置身事外,让我大唐来消耗突厥人。若是突厥人败了,我们也会损失惨重,你们实力未损,自然可以从容的回来收拾局面。” “若突厥进展顺利,也会陷入中原的泥潭中。一时半刻的无法抽身,你们就能在西域趁机扩张实力,待得我们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你们再杀回来捡便宜。” “抽身出去,无论局势如何,你们都不会受影响。” “把我大唐这块儿肥肉丢在这里,吸引突厥狼的注意力,你们自然能从容离去。” 被一语拆穿的于文舟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他也知道,世族这样的打算确实是自私了些,什么犄角之势,内外夹击的鬼话,骗骗别人就算了,想蒙打了一辈子仗的侯君集还是难了点儿。 “侯君集,话也别说的那么难听?” 见对方已然不留情面,于文舟也是脸色冷漠道:“你是皇后的父亲,自然牢牢的绑在皇帝的这艘破船上。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不相信你不为自己的家小考虑考虑。” “我们世族原也想支持皇帝的,可你看看,他是明君之相吗?” “才登基一年,就已懈怠,天天追求修道长生,把好好的一个国家祸祸成什么样了?突厥人都是他招来的,一个小小的施罗叠,用了近一年还没有平定。” “还逼反了李佑,如此昏君,焉能不败,我们凭什么要和他一块儿死?” 说完,于文舟也不再装了,不待侯君集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走到帐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冷笑一声:“侯君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右贤王不管身份如何,他是汉人无疑的。此次南下,必然是为了图谋帝位。” “你和李承乾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别人可以投降,你却是不能的,这次大唐必败,你还是好好想想退路吧?” “你” 见于文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侯君集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混帐,都是混帐。” 此时帐帘一掀,苏定方和梁建方联袂走了进来,后来还跟着新提拔起来的薛仁贵、王玄策等东宫恃读将领们。 一进门,苏定方就破口大骂:“如今国难当头,这些平时耀武扬威的人都他么的怂了。大帅,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上百中层将领离去了,要这样下去,不等突厥人打过来,我们自己就要乱了。” “是啊。” 薛仁贵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最主要的是,他们不但自己走,还带走了不少基层校尉和军卒。大帅,我的左卫两万人,这几天已经走了不下三千人。” 王玄策也是附合道:“我的右骁卫,也有四千人离去。” “我的左武卫也是,有些人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跑了。”刘仁愿也是忿忿不平道。 “还有我的右武卫,我的左威卫,我的金吾卫”剩下几人也纷纷报出自己军营中的损失。 面对这么大面积的逃兵,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副帅梁建方上前道:“大帅,这些还都是我们东宫出身将领的区域,还有近一半军力都是从西域和北方调回来的,他们的主将都是世族出身的将领。” “这边有我们镇压,损失还少些。” “而那些军中,听说都是成建制的离开,有些一营两万人中,就能跑上一万五,每天早上醒来,都有大片的军营空出去。这么大的规模,我们都不敢拦。”“若是阻挠他们,恐怕不等突厥人来,我们就要先打上一仗。” 侯君集脸色一阴:“都是朝西边去的吗?” “是的。” 王玄策还兼着锦衣卫指挥使,信息很是灵通:“很多军队离开军营后,直接护卫着从长安城内出来的世族们,朝着西域而去。那边有他们的封国,世族即然选择了放弃朝庭。” “肯定要把能抽走的力量全部抽走,不会留下来送死的。” 最后思虑一番,侯君集叹了口气:“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要走,就随他们去吧!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不相信所有的军卒,都愿意跟着世族走。” “你们尽量安抚好留下的军卒,那些主将离开,而有军卒选择留下的,你们商量一下,把他们吸纳到你们的军中。若是人数不足,就压缩建制,务必要保证留下的人有战斗力。” “是,大帅。” 众人应诺,随后,这些人中年龄最少的李敬玄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大帅,如今内忧外患,形势危急,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什么应对策略?若是有成熟的方案,也能安抚一下军心。” “没有,听说皇上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已经三天不见人了。”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侯君集脸色严肃的说道:“皇上是怎么打算的,老夫也不知道。不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将领,只需尽自己的本份即可。就算突厥人攻破长安,老夫也不会退后半步。”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做了两朝忠臣,大不了就是一死,把这幅老骨头提前埋了” 说到这里,侯君集话锋一转,眼神微睨,看着众人淡然道:“当然,你们都年轻,也是有家有口儿的人,此战九死一生,若是你们想谋一条生路,老夫也不怪你们。” “你们也可以离去,明哲保身也行,投靠世族也罢,老夫不会为难你们” 呃.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一变,薛仁贵首先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帅,末将即是大唐的臣子,又是皇上从做太子时就培养的,深受皇恩,唯有以死报国,还请大帅勿要相疑。” “不错,大丈夫生而为人,当知恩图报。” 王玄策紧接着慨然道:“皇上待我等亲如手足,若是此时离去,和禽兽何异?请大帅放心,王玄策宁可马革裹尸,决不会学世族那群败类,苟且偷生。” “我等誓与长安共存亡!”其余众人也断然表态。 侯君集欣慰的点了点头,激动的赞道:“好,不愧是皇上亲自挑出来的,都是好样的儿。老夫相信,有你们相助,我们精诚团结。突厥人想拿下长安,灭我大唐,没那么容易。” 众人再次起身后,侯君集吩咐众人将留下的军卒打乱混编,重新划分,最后道:“世族将领和皇上不是一条心,他们留下,看似人多,实则战力并不强。” “现在好了,去冗存精,留下的都是真正愿意保家卫国的。” “你们将这些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加以训练,老夫相信,我们一定能守住长安。” 众将轰然应道:“谨尊大帅之令!” 又商量了一阵,众人才缓缓离去。 待帐内没有其他人时,侯君集凝重的脸色瞬间一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缓缓回到了案后坐下。看着面前扔了一地的辞呈,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几天不断有世族的将领们离去,并且还带走了一部亲信人马,护卫着自己的家族,前往西域。在外人看来,做为大唐军中顶梁柱的侯君集,面对这样的困局,此时应该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实际上,侯君集心中前所未有的振奋,若不是此时在军营,他恨不能仰天狂啸一声,来舒发内心的痛快和激越。 他现在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种看透局势,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痛快了。他之前就已经很佩服皇帝了,可现在的局面发展,还是让他产生出了一种井底之蛙观天上皓月的仰幕。 皇上太英明了,他为自己有生以来,能和这样的明主共处一世而感到庆幸。 他知道李世民最后的心愿就是清除世族,夺回皇权。世族经过几百年发展,早就和大唐融为了一体,触角遍布天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无人能把他们和百姓们分开。 (本章完) 第1230章 皇帝昏厥 第1230章 皇帝昏厥 无论是皇帝还是外敌,只要针对世族,就绕不开包裹在他们外围的百姓,他交织缠绕,骨肉相连,不分你我,这也是杨广和李世民最后失败的根本原因。 原本侯君集也觉得这道题是无解的,哪怕李承乾拥有整个突厥的战力为底气。他可以轻易灭亡大唐,改朝换代,却无法清除掉渗透进骨子里的世族门阀。 就像他侯君集可以随便毁灭一个人,却无法把这个人身上的病毒给清除掉。 可就在他的眼皮下,李承乾将不可能的事情给办到了。 先是山东,现在又是关陇,突厥人的八十万大军南下,以泰山压顶之势,从北方缓缓压来。步步逼近,环环相扣,压得人们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 最后利用世族保全自身的自私心理,让他们主动选择抽身而去。 就拿军中来说,世族经营百年,其中一半以上的将校和军卒,都是他们的力量,和朝庭的军队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无法把他们分清楚。 当皇权和世族利益一致的时候,朝庭可以顺利调用他们;若是皇权和世族起冲突的时候,这些人会让你根本无法调动军队。 侯君集带兵多年,对此早就心知肚明,世族是一个群体,紧紧的附在大唐这颗树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现在好了,皇上用灾难和兵祸,把局势推到了悬崖边上,眼看下一步就是万劫不覆。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独立意识的世族,自然不会和大唐同归于烬。 这几天,不但朝堂上乱了,北地的百姓们乱了,就连军中也乱了。 侯君集现在已经明白皇上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是干什么了,就是让他稳住大局,收笼剩下的军力。原本血脉相连却心思不一的人,在各家世族的指挥下,剥离的干干净净的。 这比往日费多大功夫,都要得到的效率高。 侯君集知道皇帝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不见外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慌了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实际上就是在拖延时间,断了世族的希望,把局面弄得更加危险。 实际上危险吗? 再没有比现在更安全的时候了,侯君集知道,右贤王那八十万大军,都是友军,真到最后时刻,是挥兵东进,平定李佑。还是转而西向,把世族一锅端了,都要看皇帝的心思。 刚刚侯君集也是想到这里,才故意试探的。 都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危机时刻最见人心。那些恃读出身的将领,若是暗中投效了世族,或者心思稍有不坚,就会被洗出去,再也没有了进入皇帝眼中的可能。 这是一场战争,现在已经在打了,忠诚与背叛就是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 每个人都要经过考验,只有坚定的站在皇权一边的人,才能获得后面的巨大回报。因为世族一旦离开,朝庭将会空出大量实权的职位,等着奖赏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太极宫承庆殿内,中枢重臣们急的团团转,皇帝已经闭门不出五天了。 这几日中,突厥人又南下了几百里,已经攻下了胜州、宥州、灵州、夏州等北河套之地的诸多地域。这次突厥大军人多势众,分兵四路南下,每一路都有二十万骑兵。 不是空虚的关内道诸州能抵挡得住的,尤其是突厥人对当地世族豪门的辣手,更是让京畿之地的世族们乱了方寸,不少臣子连朝也不上了,直接携家带幼的逃出长安。 关内道北部和京畿附近州郡,都有人不断南下。那些从北方逃来的乱民,无限宣染着突厥人的暴行,使得京畿之地的百姓也无法镇定,很多就加入南下的逃命大军中。 人心恍恍,世道动乱。 就连军中也受到极大影响,短短几天,从北方和西域调回的大军,就缩水一半。 可在这种时候,皇上却躲在御书房中,即不上朝,也不理政。无论是中枢重臣,还是六部尚书,一律不见,仿佛真是的经不起这样的大难,在独自逃避。 房玄龄站在殿内,神色焦急的对王德说道:“王德,你再去通禀告一声,就说老夫要面见皇上。大厦将倾,有多少事等着他处理,朝中有多少官员已然离开,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 “这大唐,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就是啊,如今长安城内外皆乱,天下已然失控。” 萧禹也是急着说道:“我等需要皇上出来主持大局,不管敌人有多强大,我们大唐立国三十年,根基深厚。只要皇上能安抚民心,组织力量应对,还是能挡住的。” 张玄素也是神色俱厉的道:“皇上是天子,在这种关口,怎么能逃避呢?突厥人已经打到定襄云中了,只需十日便能到达长安城外,皇上又能避得几时?” “快去通传,我等要见皇上。” 岑文本、刘泊、马周等人纷纷大声喊道:“皇上,皇上,臣等求见啊”王德脸色虽然沉重,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诸位大人,你们就别喊了,皇上这两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不在御书房,在后面的静室内呢!隔着一条长廊,你们在这里喊的声音再大,那里也听不见。” “皇上早有旨意,朝政都是中枢重臣在打理。” “如何应对,你们都比他有经验,你们商量着处理就行了,只要你们协商一致,皇上无有异议。” “我们就是再有经验,有些事情也无权处理。” 萧禹冷哼一声:“这几天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需要皇帝亲自过问,他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就去找太后主持公道了。” “不用去了,哀家就在这里。” 忽然,一道威严的女声从殿门的方向传来,众臣回头一看,长孙无垢一身庄重的太后礼袍,在晋阳公主和皇后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太后!” 众人还没有跪下,长孙无垢就摆了摆手:“罢了,都什么时候了,就别讲这些烦文辱节了。” “太后,您来的正好,现在齐王谋反占据洛阳,突厥右贤王大军又南犯,皇上却闭门不出,臣等也是束手无策”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房玄龄还没说完,长孙无垢断然道:“房大人,你不用说了,情况哀家都清楚了,你们早就应该去大明宫了。皇上许是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方寸大乱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在此稍候,哀家这就去请皇上。” 说完,长孙无垢看向王德,凤眉一皱,冷声道:“还不带路.” 王德一慌,虽然皇上有令,谁也不见,皇太后却不在此例,他也不敢推托,连忙引着长孙无垢,朝着内殿走去。 长孙无垢突过回廊和两道宫禁,来到后方的静室前,想了想,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母后。”晋阳和海棠应了一声,连忙守在门口,王德和恒连等人也驻足不前。 长孙无垢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思路,她脑中想了很多,有儿子躲在静室角落偷偷落泪的场景;也有喝得酩酊大醉,借此逃避的情形;甚至摔打东西、疯狂咆哮的模样等等。 自己做为一个母亲,又是太后,该如何劝导儿子振作精神,出来收拾残局。 同时心中也默默的叹了一声,她也搞不清楚,明明之前还是一片大好的情势,怎么突然间就急转直下,李佑反了,那么多百姓附逆反抗朝庭;突厥人又趁火打劫,重兵压境。 想到这一件件的噩耗,如同雷霆般叠加着压下来,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别说没经过风浪的儿子了,就算是她也有些慌了神儿。 “乾儿,母后来看你了。” 长孙无垢声音轻缓的唤了一声,随后打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处内外两间的大殿,外面是类似客堂的布置,再里面才是皇帝平时修练打座的静室。 竖起耳朵听了听,一片安静,长孙无垢略略松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待见到里的场景时,长孙无垢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见中央的蒲团上,一身龙袍的李承乾摊倒在地上,仿佛没了声息,一动不动。 “来人,快来人啊!” 一声刺耳的呼叫声,骤然在静谧的殿内炸起。 门外的晋阳公主和海棠,还有守在此处的恒连和王德,都是一惊,猛然冲了进去。待看到皇帝人事不省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昏倒了。 大家都乱成一团的时候,只有恒连冷静的上前,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皇帝鼻下,微微探了探。这个举动顿时让众人想到了什么,吓的混身发抖,海棠甚至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恒连压住噗通乱跳的心脏,待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后,瞬间舒了口气,连忙说道:“皇上气息正常,只是有些虚弱。还有身体有些发热,恐是生了风寒,快传太医前来疹治。” (本章完) 第1231章 房玄龄的忧虑 第1231章 房玄龄的忧虑 天下事就是这样,没有一定之规,变化之妙,存乎一心。有时强者能占上风,但有些时候,人却因强而败;有时弱者处处被欺负,但有时候,弱者却能占尽便宜。 不管处于什么位置,一味争强,只会让人厌恶,丧失人心,最后活成了孤家寡人。 人们畏惧强者,却不会打心眼里亲近强者;人们看不起弱者,却会对弱者产生同情。 强者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弱者却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适当的示弱,反而能处在更好的位置上,李承乾的晕倒,瞬间就让他从风口浪尖上,退到了安全地带。 众人此时只怕皇帝出事,而忘了继续苛责。 七手八脚的把皇帝抬到榻上安顿好,长孙无垢这时才缓过来,看向王德和恒连,怒不可扼的道:“混帐,你们两人都是皇帝近臣,怎么连皇上病倒都不知道?” “若非今日哀家闯进来,皇上有个闪失,就是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也无法挽回。” 恒连和王德忙往地上一跪,请罪道:“臣,奴才有罪,请太后责罚。” 两人此时心中都是叫苦不迭,外面每时每刻都有臣子求见,他们扰的皇帝烦了,直接把他们赶了出来。不过一个时辰前的午饭时间,王德还给给皇帝送过餐。 那时候皇帝还生龙活虎、红光满面的,还将一个羊排和一份红烧鹿肉吃的干干净净的,边吃还边交待,御厨的手艺退步了,鹿肉的胡椒放多了,羊腿的孜然放少了,下次注意。 王德现在还记得皇帝一脸满足,打着饱嗝,一嘴油的模样。 可才一个时辰不见,皇帝的脸色就一片惨白,身子发热了,这到哪儿说理去? 王德是李承乾身边最近的人,可以说皇帝脸上有几颗痦子,开心的时候眼角有几道皱纹,嘴角的弧度大小他都能了若指掌,他严重怀疑皇帝是在听到长孙皇后来到才装昏的。 只是此时,他却不敢说。 皇上装昏就有装昏的道理,自己去揭穿即恶了太后,又得罪了皇帝,实在犯不上。 不过还好,长孙太后贤明,估计也不会真砍了他们的脑袋,最多就是挨几板子。 果然,长孙无垢发泄了刚刚受到惊吓带来的压力,吩咐道:“来人,拖下去,一人重打二十大板。” 后面的侍卫和太监们不敢犹豫,拖起身家顶头上司,就往外走去。 来到殿外,自有侍卫们搬来两条长櫈,让两人趴上去,另外几人轮起大棒,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外面的众臣这才知晓,原来皇上不是不见他们,而是真的昏了过去。众人刚刚心中积蓄的怨气瞬间化为乌有,反而是担心起来,皇上是什么时候病的,病了多久了。 没过多久,太医署的几位国手纷纷赶了过来,连招呼也没和众人打,就一鼓脑的冲了进去。 房玄龄见状,思虑了一会儿,提议道:“各位,皇上病重,恐怕一时半刻也理不了政。国事却不容耽误,北方的突厥人更不会停下脚步,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御敌吧?” “房大人说的极是。” 萧禹附合道:“原本朝政就是我等处理的,皇上也放权给了我们,大主意还要我们拿。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把最后的结论抄出一份,逞递皇上,或者太后。” “若有异议,想来她们会出面的。” 刘泊见状,眼珠一转,说道:“诸位大人,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哎呀,刘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说就是。我们现在都同坐一条船,你没有和那些世族一样选择离开,就是我大唐的忠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萧禹断然道。 见众人都是一脸的认同,倒是少了平时的那种算计。 刘泊这才道:“国事艰危,我们几人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我建议把长孙大人,还有卫公李靖,宗正卿窦诞,还有几位率过兵,威望高的亲王一块儿叫来。” “大家群策群力,这样能更好处理政务。” 房玄龄一怔,这是要把七人小组扩大的意思,之前他心里还有些谱,现在突厥大军南下肆略,局面已然完全失控,他也没了底。若是把众人都叫来,这样确实能更好的集中力量。 “刘大人提议的及是,老夫赞同。” 房玄龄一表态,萧禹随后也点头道:“长孙大人足智多谋,卫公又是我大唐军神,对阵突厥有丰富的经验,把他们叫来一块儿议政,确实有利于集思广议。” 两名大佬发了话,众人都是点头认可。 随后,房玄龄找机会面见了长孙无垢,把这个意思一说。长孙无垢立马同意,原本房玄龄就秦王府的谋士,和长孙无垢关系极好,在李世民登基后。两位大贤一主内一主外,辅佐李世民开辟了贞观盛世。 现如今大难临头,两位老搭档又要携手共渡难关。长孙无垢有些疲惫的说道:“玄龄,如今这大唐能真正扛起大梁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你可千万要撑住了。” “太后放心,老臣受李氏三代帝王厚恩,唯死以报。” 说到这里,房玄龄似有顾忌的左右打量了一下,长孙无垢立马挥手让身边的侍女太监们都退下。 待室内只剩两人的时候,长孙无垢说道:“玄龄,我们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言。” “是,太后。” 房玄龄纠结了一翻,这才说道:“太后,御医给臣诊过脉,臣的寿数不多了,老臣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原本臣并不想过问皇家之事,现在大唐危在旦夕,臣想问太后一句话。” “太上皇他老人家,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呃. 长孙无垢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周,最后凤眼如电般直射房玄龄。 房玄龄须发已皆白,脸上厚重的老年斑,都预示着此人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唯有那双寿眉下的眼睛,依然如鹰隼般光亮,坦诚的看向长孙无垢,没有半分躲闪。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太后,如今这幅重担,不是皇上能撑得起来的。” 面对长孙无垢的沉默,房玄龄凝重的说道:“皇上登基不久,威望未立,就算加上老臣和中枢的重臣们也是不行。依老臣这一辈子的阅历来看,现在的局面。” “唯有太上皇复生,才能挽回。” “太上皇于少年起兵,东征西讨,杀的天下胆寒,更是一手建立了大唐帝国。后来北逐突厥,南攻诸夷,西边拓地几千里,将大唐推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他老人家只要站在那里,就能震慑天下不臣。” “若是太上皇能苏醒,李佑之乱,瞬息可平,北方右贤王,也会退避三舍;更重要的是,凭天可汗这三个字,就能镇压现在纷乱的人心,让所有人稳定下来。” “我等只能尽全力维护局面,延缓大唐倾覆的时间,真正能让大唐转危为安者,唯太上皇尔。” 房玄龄说完后,深深的施了一礼,不待长孙无垢说话,就默默的退了下去。留下欲言又止的长孙无垢,心里掀起无尽波澜,眼神不断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玄龄常去探望李世民,他知道李世民的现状并不严重。 虽然躺在哪里没有知觉,可面色红润、气血充盈、呼吸有力,就连御医们私下都说,李世民的身体状况比以前清醒的时候还好,躺在哪里就像睡着了一般,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不知为什么,御医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法让李世民醒过来。 他们哪里知道,李承乾用内力这种高级货,把李世民的经脉给封住了。若是没有李承乾的亲自出手,当今之世,无人能唤醒。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的谢幕是世族的大势所趋,在此之前,世族势力强大的时候,李世民但凡有醒过来的征兆,立马就会被世族断掉最后一口气。 因为形势不再需要他了,李承乾更符合朝堂中各势力的需求。 现在不同了,世族们抛弃,大唐危机四起,站在悬崖边上,需要一个拥有无上威望的人出来稳住大局,扭转乾坤。现在李世民醒过来,是符合天下人心的。 要是李世民的不省人事真的有人知道内情,那一定瞒不过皇太后。其实房玄龄是有些猜想的,李世民的现状,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安排,为的就是避开不利的形势。 只是这里面的内情,房玄龄也不敢参和。 走出殿外的房玄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轻轻叹息一声。李世民现在‘醒来’,恰到好处;若再耽搁,就不用醒了,无论是突厥人打进长安,还是李佑杀进来,李世民都没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了。 若是李世民真的醒不来了,那大唐的命运,也就真的堪忧了。 今日承庆殿内的李承乾昏倒,让房玄龄彻底排除了是他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猜测。 若真是李承乾的运作,那现在也是弄巧成拙,铸成大错了。 (本章完) 第1232章 药王孙思邈 第1232章 药王孙思邈 长孙无垢安顿好李承乾,又把政事委托给房玄龄之后,就回到了大明宫,并派人招来了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 在家修养了一个月的长孙无忌神情气爽、怡然自得。都说福祸相依,果然没错,幸好他之前主动请辞了,不然后面急转直下的局面,都要落到他头上了。 长孙无忌心中无比庆幸,若是他离开朝堂后,局势好转,那就说明他真的是奸臣;在他离开后,形势反而更严峻了,这说明什么,说什么问题并不出在他身上。 是以这段时候,长孙无忌过的很是舒服,没了处理不完的朝务,早睡晚起,气色明显好多了。 只是突厥人南下,大唐有倾覆之危,这让他也十分担心。在接到妹妹的传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大明宫。 “臣长孙无忌,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孙大人,起来吧。” 长孙无垢招呼起自己的哥哥,两人坐下,侍女端来茶水后,两人开始捞起了家长里短。在寒暄一阵后,长孙无垢摆了摆手,殿内侍侯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只剩两人的时候,长孙无垢问起了朝政:“哥哥,如今内忧外患,大唐危在旦夕,你说该怎么办呢?今日我去庆承殿,乾儿也不堪重负,病倒了” “皇上本身就对朝政插手不深,政务一直都是中枢几位臣子在处理,他就是一时半刻的脱身出来,影响也不大。房大人不是出来了,有他在,还怕这天塌了不成?” 长孙无垢脸色凝重,摇了摇头:“玄龄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而且现在的事情太多了,恐怕他也应付不下来。” 突厥人大举南下后,关陇世族纷纷受到打击,他们的势力遍布关内各郡,北方更是那些武力强横的世族聚集之地。 而长孙家族早年没落,后来李世民崛起后,关陇区域的地盘都被瓜分殆尽,长孙无忌没了伸手之地。幸好后来收覆辽东,他抓住机会,把长孙家族的势力落到了半岛上。 无论是上次施罗叠南下,还是这次右贤王南侵,都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长孙家族虽然老牌关陇世族,落户辽东后,就已经和关中的各族渐行渐远。 面对现在的危局,长孙无忌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忧虑国事,另一方面,还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之前的朝局,自己苦苦支撑,却被人当作奸臣,世族也落井下石。 想用牺牲自己来安抚李佑,这让他也寒了心,之后和世族的关系也更疏远了。 长孙无垢踌躇了一阵,直接说道:“玄龄的意思是,现在的局面,除了二郎,没有人能救的了。若是能唤醒二郎,天下可自安,否则,他也无能为力。” 长孙无忌听到这话,豁然转头四顾,甚至起身在殿内查看了一下,最后才小声说道:“妹妹,此事你想好了吗?若是太上皇一旦醒过来,必然会重新接手朝政。” “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是不会甘心效法高祖的。”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都是神色紧张,实际上李世民的情况长孙无忌早就清楚了。 在李承乾告诉长孙无垢,只有大唐第一神医孙思邈才能救回李世民后,没过多久长孙无忌就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长孙无垢再怎么说也是长孙家族的人,她最相信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可最相信的人,并不代表最能依赖。 在每一个母亲眼里,儿子不管多强大,永远都是弱小需要照顾的,相信归相信,却不会把压力放在儿子的肩膀上。长孙无忌这个亲哥哥,就成了长孙无垢最后的寄托。 长孙无忌获知了这一情况后,思虑良久,从公与私两方面做了准备,一方面辅佐妹妹和外甥治国;另一方面,又悄悄派人寻找孙思邈的行踪,将这张底牌掌握在了手中。 长孙无忌的做法并没有错,任何一个权术高手,面对这样的局面,都会做出这种选择。 永远让自己处在最有利的位置,永远保留一条退路。 原本长孙无忌以为三年五载的,不会用上,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一年,就要启用了。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局面,尤其是突厥八十万大军南下,这已经超过了他们能承受的极限,就连房玄龄那样的智者都说非李世民复生,不能解此危局,那别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长孙无垢一时也犯了难,把长孙无忌叫来一块儿商量。 “哥哥,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二郎虽然有些任性和霸道,却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承乾虽然孝顺听话,性子上却有些软弱,目前的局势,也不是他能撑得起来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大唐都没了,我们还争什么呢?”长孙无忌脑中疯狂的转动着,有些焦虑的起身走来走去,迅速权衡着利弊得失,最后怅然一叹:“罢了,妹妹,这事情本来就是你的家事,哥哥都听你的。” “你要下定了决心,我就把孙思邈带来,目前他就在终南山中的一处道观里。” “只是此事不单单是太上皇复生的问题,还牵涉到两个皇帝的麻烦。妹妹,此事你还是要和承乾商议一下,否则太过突兀,容易导致你们母子关系不合,尽而影响到后续的双龙之争。” 长孙无垢默默点了点头:“这事我去和承乾谈,他是皇帝,要以江山为重。再说了,现在朝中的局格和一年前也有所不同。贞观老臣凋零,世族大范围出逃,乾儿的亲信也遍布军中。” “他做了一年的皇帝,并无大错,下面还有太子储君,二郎已老,恐怕也不会太过执拗。” 长孙无忌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的底线就是唤醒李世民换救局面可以。若是李世民起了其他心思,想废了大外甥,另立皇帝,他决不会同意。 确定之后长孙无忌匆忙离去,而长孙无垢则准备去承庆殿做做自己儿子的思想工作。 大明宫绫绮殿,是大唐皇太后长孙无垢的居所。 天气炎热后,长孙无垢就将在紫辰殿的李世民移到自己的宫中,这里靠近太液池,风景秀丽、环境雅致,从湖面吹来的凉风裹挟着御园的幽香,弥漫在整个殿中。 一处装饰华贵的房间中,长孙无垢神色紧张的盯着正在李世民身上施针的一位老者。 老者年近七旬,须发灰白,略瘦的身形显得格外的矍铄,胳膊上灰白色的袖筒卷在肘部,露出了精干灵活的手掌。这人就是被后人称为药王,着出了珍贵药典千金要方的孙思邈。 本作品由六九书吧整理上传 只见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李世民坦露上身的穴位,不时迅捷的从针包中抽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刺入对方的身上。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了对方的诊治。 远远站在门口的李承乾,斜睨了一眼小心侍侯在身边的长孙无忌,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舅舅真是手眼通天啊,朕找了孙神医一年,都没半点音迅。” “舅舅这才歇息了一个月,就找到了此人。” “看来都是朝政耽误了,若是早点卸下这幅重担,舅舅恐怕早就救醒父皇了?” 李承乾手中握着整个大唐的资源,其实他早就查到了孙思邈的踪迹。李世民的昏厥也只是一个由头,用来欺骗长孙兄妹的。归根结底还是世族势大,容不下一个强悍的帝王。 现在好了,世族被自己收拾的惨不忍睹。 剩下的就是重整山河,巩固成果了。都说破坏容易,建设难,一点儿错没有,整个帝国从上到下,各阶层和利益群体,如何架构和制约,如何分配权力和责任? 这是一个复杂到足以让人疯狂的结构。 李承乾对这些还稍显稚嫩,前面打破一个旧格局的事情他做了六成,世族也受到沉重打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还有剩下的四成,还需要挑明了车马炮的进行打击。 并在破坏的基础上,进行新的权力架构。 这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进行抄刀,若是威望不足的李承乾亲自出马,难免会弄成一团糟。若是让房玄龄或者长孙无忌来主持,无疑是等于把胜利成果都给让了出去。 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承乾才装病,逼得形势不得不请出李世民。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只是退了一下,长孙无垢就准备唤醒大唐最后的靠山,天可汗了。 前天长孙无垢找到李承乾,婉转的说出此事时,李承乾马上就点头答应了,这才有了今日的场景。 看着远处的孙思邈不断行针,李承乾微微一笑,在此之前,他已经悄悄运用真气,解开了封印李世民的穴道。就算没有孙思邈,几个时辰后,李世民也会自然醒来。 只是做戏做全套,这最后天大的功劳,还是送给这位悬壶济世,救人无数的老者吧! “承乾,你就别揶揄舅舅了。” 长孙无忌脸色讪讪的解释道:“都是你母后,听了房玄龄的话,这才想着唤醒你父皇来挽救局面。舅舅我被你母后欺负了一辈子,你母后的话我不能不听啊!” (本章完) 第1233章 李世民醒来(上) 第1233章 李世民醒来上 “舅舅这话说的。” 李承乾板着脸淡淡的说道:“你能找到孙神医,救回父皇,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好像朕不乐意似的。” “我的小祖宗啊,我真想唤你一声舅舅。” 救了老皇帝,最怕的就是得罪了新皇帝。李世民就算醒过来,也老了,这大唐最终还是属于新皇帝的。 长孙无忌顿时浑身难受,四处打量一下,看到附近没有其他人,小声哀求道:“你是知道的,你父皇威严厚重,舅舅我和他打交道也是整日提心吊胆的。” “你就不同了,身上流着我们长孙家族的血脉,和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对我又一向尊重。” “舅舅其实早就找到这孙思邈了,之所以没有献出来,就是心向着你啊!现在东有李佑作乱,北有右贤王重兵南侵,山东百姓离心离德,关内世族又纷纷出走。” “大唐真的是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了,若非万不得已,就算你母后想,舅舅也会劝着点儿的。现在大唐的情况你要是能收拾,舅舅现在就可以找个借口把孙思邈给支走?” 李承乾假装为难了一阵,似乎有些无奈的颓然道:“罢了,现在父皇出面,确实比朕要好。李佑那个混蛋,还有右贤王那个败类,都不敢挑战父皇的威严。” “舅舅,你说朕这个皇帝,做的当真失败吗,怎么好好的局面,突然就成这样了?” “不瞒你说,朕吸取了前隋杨帝的教训,做事从来不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什么事情都和你们商量,只要你们坚决反对的事情,朕从来都不固执已见。” “怎么这太平盛世,忽然就岌岌可危了呢?”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心里提着的心骤然松了下来,大外甥能和自己交心,就说明还是相信自己的。 只是听到对方的话,长孙无忌头皮也有些发麻,这话听起来是在自责,实则满满的恶意。 什么叫都和你们商量,什么叫不固执已见。 李承乾的意思也就是说,老子都听你们的,结果搞成这个样子,都他么是你们废物无能,你们还有脸说?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孙无忌思索了一阵,只有把黑锅往自己头上扣,无奈的说道:“或许真的像李佑说的那样,都是舅舅的罪过。舅舅虽然一心想做一个贤臣,辅佐你治理好天下,可能不自觉的,就成了奸臣吧!” “唉,舅舅千万别这么说。” 见长孙无忌认怂,李承乾也不过为已甚。 摆了摆手,看着鬓角斑白的长孙无忌,感概的说道:“这一年来,舅舅没日没夜的扑在政事上,为了大唐的繁荣耗尽了心血。承乾记得刚刚登基时,您头上的白发还没这么多。” “现在,都快赶上房玄龄了,可见国事的繁重和艰难。” “朕对舅舅,只有惭愧和理解,从来没有过怀疑,至于李佑奸臣之说,舅舅也别放在心上。朕同意你的辞呈,纯粹是为了安抚山东数千万百姓,和朝中的世族。” “其实朕又何尝不知道,只要承认他们对土地的归属权,山东之乱可不战自平,只是那些世族们都反对,朕又没有父皇那样乾纲独断的威望,这才不得已.” “皇上,臣.” 听到大外甥这翻暖人心的话,长孙无忌感动莫名,激动的道:“有皇上这句话,老臣死而无憾。” 李承乾见长孙无忌搧起情来,忽然来了恶趣味,手一伸,抓着长孙无忌颌下的长须轻轻一扯。 “哎哟.” 长孙无忌一痛,下意识拍打李承乾的手,顿时刚刚沉重的气氛烟消云散。 “老东西,看你这精神头儿,且能活呢?” 一瞬间,两人仿佛回到了李承乾少年时期,老是缠着长孙无忌的时光。长孙无忌也是一阵恍惚,触动了往日的记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宠溺般的神情。 “呵呵.” 长孙无忌知道外甥这是嫌弃自己见外了,于是略微佝偻的身姿也挺立了起来,笑着说道:“你要是勤快一点儿,早点肩负起一个皇上的重担。舅舅也能完全放心,在家颐养天年,享几天清福。” “你休想。” 李承乾霸道的说道:“什么时候你走不动道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归养,就算不在朝堂了,也不能离开长安城。朕要想什么时候找你,就能随时找到。” 长孙无忌虽有私心,却也能给自己拉磨,需要时时的鞭策和收拾,却不能完全打趴下。房玄龄和萧禹都老了,岑文本又是半路出来的,再说了,山东的土地分完了,接下来就是关中。现在关陇世族撤退,只要等右贤王大军清理一遍后,就能落实。 最后就是江南了,隔着一条长江,无论是施罗叠还是右贤王的军队都不可能打到那里去。这最后一块儿骨头,搞不好就要和前隋收南陈似的,打上一场硬仗。 这也是让李世民出马的原因,在收拾世族,巩固成果的同时,还要拿下江南,李世民这个老皇帝出马比自己要合适一些。 但这样一来,岑文本这个江南世族出身的臣子就不能完全信任了。 所以,长孙无忌还是最合适的首辅人选,不仅要用,反而还会因为关陇世族的离去而大用。 这一年的相处下来,长孙无忌也明白了,皇帝外甥会压自己,却不会放弃自己。 这大概也是甥舅两人的默契,是两人在大方向上一致的根本原因。 只要皇帝一如即往的用他,打一打、压一压怕什么,能打就会用,能压就不会弃。 皇权和相权本就是一对冤家,相生相克又不离不弃。 “你啊,你父皇那么勤勉,噬权如命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惫懒的性子?”长孙无忌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这么一玩闹,心里最后一丝顾忌和担忧,也消失不见了。 李承乾眼神一闪,忽然脸色沉重下来,试探的问道:“舅舅,你说父皇醒来,面对这破碎的山河,糜烂的局面,会不会责怪朕这个皇帝没有尽到责任?” “你说,父皇会不会对朕失望,然后” “没有然后。” 李承乾话还没说完,长孙无忌老脸顿时一片肃然,坚定的说道:“当时太上皇出事,没有多少时间了,骤然把皇位传给皇上,本来朝堂中就有很多隐患没有处理好。” “现在的局面,不过是那时的旧患复发而已。” “皇上亲政这一年来,兢兢业业、从谏如流,不但是老臣,就连萧禹、张玄素、房玄龄那些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皇上大可放心,你现在不是储君,而是皇帝,没有任何人能动皇上的位置。若是太上皇有所动摇,老臣就是跪死在宫门口,也绝不会答应。朝中众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李承乾默默的点了点头,长孙无忌的态度,就是满朝臣子的态度,和自己所料不差。正准备说话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长孙无垢激动的声音响起:“二郎醒了,二郎醒过来了” 两人连忙上前,来到榻边,凝目看去。 只见躺在床上的李世民眼皮剧烈的抖动起来,两只手的手指也开始弯典,呼吸更是急促了起来。孙思邈见状,神情一松,擦了擦汗水,快速伸手,将李世民身上的银针一一拔除。 举目四顾,急着说道:“太后,太上皇沉睡日久,这里光线太亮,恐怕刺激到大脑,所以眼皮一直睁不开。还请下令放下四周的帷幔,然后用清水敷眼,润润眼皮,太上皇必然能醒来。” “另外把煮好的清粥端来,太上皇醒来饥饿,垫垫胃,等恢复过来了再正常用餐。” 长孙无垢连忙吩咐周围的太临宫女:“还不快按孙神医的去做,关窗,放帘,打水,端粥。” 众人四散而去,纷纷忙碌起来。 没过一会儿,在几人的关切之下,李世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长孙无垢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将李世民扶起,在背后垫了几层被子,让李世民能正常的说话。 喝了满满一碗稀粥,李世民这才缓过来,看到身边的几人,挤出一个有些僵涩的笑容:“观音婢、辅机,你们怎么都围在朕身边,还有承乾,你不用上朝吗?” “二郎.”丈夫的清醒,让长孙无垢的情绪也是格外的激动。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呼唤,她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悸动,伏倒在李世民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这”李世民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皇后就这么激动。莫非自己病危,被御医抢救过来了。 险死还生,才让皇后这么紧张。 伸出大手,温柔的在长孙无垢的背后轻轻的抚了两下,李世民才笑着道:“好了,朕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你看看,乾儿和辅机都在这里,你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怎么如此不顾仪态?” 李承乾见状,对一边的孙思邈说道:“孙神医,辛苦你了,父皇刚刚醒来,母后一时有些激动,让您见笑了。还请你去偏殿歇息,待父皇缓过来了,再亲自感谢您。” (本章完) 第1234章 李世民醒来(下) 第1234章 李世民醒来下 “皇上过誉了,这都是草民的本分。” 孙思邈十分理解:“那草民就退下了,若太上皇有什么不适,可随时来唤草民。” 孙思邈退下后,李承乾摆了摆手,满殿惊愕不已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都退了下去。 “父皇,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年了。” 房内只剩下四人的时候,李承乾一句话让李世民瞬间愣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长孙兄妹。 长孙无垢点头道:“二郎,承乾登基已经一年了,现在已是开元元年的八月中旬了。” 李世民贞观十九年八月初一举办的禅让大典,初二就不省人事了,现在算下来,已然超过了一年。 从几人脸上扫过,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李世民心中震惊无比,都昏睡过去一年了,他还能醒来。这不亚于死而复生,难道是自己吃的那些仙丹起了作用? 忽然间,李世民抬起手看了看,又活动了一下,甚至在长孙兄弟的注目下,挣扎着下了床,走下地转悠了两圈。随后一脸的惊喜,要知道他在假死之前,身体就像一处腐朽的房子。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吸呼也十分沉重,连下床独自行走都很难办到。他纵有冲天之志,衰老的身体就像一幅沉重的枷锁,压在他身上,让他感到时日不多。 可现在,仿佛脱去那层枷锁,混身轻松,气血也旺盛了不少,两条腿也有劲儿了。李世民挥舞着胳膊,作了两个出拳的动作,甚至比他四十岁的时候还要有力量。 李世民兴奋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哈哈哈,朕就活过来了,看来是仙师练的丹药起了作用。” 呃. 三人没想到李世民竟会朝那方面去想,李承乾正准备上前解释一番,长孙无垢忽然说道:“二郎,不管怎么样,你能醒来,都是天大的福气,这是天佑我大唐啊!” “想来你也十分关心这一年来,朝庭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转过头对长孙无忌和李承乾说道:“哥哥,你陪二郎在这里说说话吧。乾儿,随母后去准备一下,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你父皇醒来这是双喜临门,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说完,不由分说的,在长孙无忌诧异和哀怨的目光中,拉着李承乾出了内殿。 刚走出门,李承乾就诧异的问道:“母后,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李佑造反的事情,我正准备和父皇好好告他一状呢?还有右贤王南下的事情,也要父皇作主。” “真是母后的傻儿子。” 长孙无垢宠溺的抚了抚李承乾的脑袋:“你父皇即然醒来了,这大唐的天就塌不了。只要你父皇一现身,无论是李佑,还是右贤王,都不敢轻举妄动,你急什么?” “再说了,朝政弄成这个样子,你以为你能逃得脱责任?要让你父皇知道现在的情况,还不好好收拾你一通?” “一会儿里面肯定少不了暴怒和训斥,让你舅舅去面对你父皇的咆哮吧!再说了,他做了一年的左仆射,又是你父皇的托孤大臣,他才应该对现在的局势负最大的责任。” 呃. 难怪人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到长孙无垢脸上那轻松中透着狡黠的神情。李承乾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绫绮殿,在心里替自家舅舅默哀了一阵,这是一个被妹妹和外甥连着坑的可怜人。 “母后说是,乾儿都听你的。” 李承乾卖了个乖,轻松的上前挽着母亲的胳膊道:“母后,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年来,你好像年轻了不少。脸上的皮肤更好了,透着股精神,比安康和晋阳的气色都要好”。 “是吗?” 长孙无垢顿时眉开眼笑,心情大好,下意识的伸出细长的胳膊和洁白的素手在额上抚了两下:“母后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这头上的白头发,还是有不少?” “哪有,比一年前儿臣刚刚回到长安时可减了不少,不信你问问身边的那些女官们,她们肯定能发现的。” 当了一年的家后,无论是长孙无垢还是李承乾,都深深的感到了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尤其是长孙无垢,她本就不是噬权如命的人。 做了一段时间人人尊崇、大权在握的太后,过了那段新鲜感后,她也感到了心力憔悴、任务艰巨。做为皇太后,对外要操心儿子做一个好皇帝,给百姓带来安定。 对内要斡旋矛盾,平衡各方势力。早已不是当初在李世民背后,施施人情,做做好人那么简单了。这段时间随着国势日倾,她也是整日忧心忡忡,睡不着觉。 现在好了,李世民回来了,这大唐的擎天支柱又落到了天可汗身上,她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李承乾也是心下大松,超脱时间长河的他,根本就不在意权力,更不想担那份责任。 笑林广记有云:公子与封君孰乐?答曰:封君虽乐,然齿衰体老矣,不如公子之乐。 古人都知道做二代比一代要舒服,他岂能不知。他只想享受生活,不愿承担享乐的副作用。李世民在他心中,就是为自己拉磨的佃户,还是冲锋陷阵的战将。 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做为封建时代、权术集大成的皇帝,李世民自然会把现在的烂摊子理顺,把叛乱和世族一一搞定,然后像老朱一样,把江山打造的坚若磐石,然后交给自己。 自己只要坐着等吃现成的就行了 唯一可虑者,就是李世民会不会觉得自己难堪大任,换了自己。不过思虑一番后,李承乾打消了这个顾忌。李世民现在已经是太上皇,还长达一年的时间远离权力核心。 虽有威望和影响力,实际权力却不如自己,若没有自己的全力配合与支持,他也很难接手局面。而且自己现在是皇帝,不是当年随时可能被取代的太子了。 想换一个太子,虽然不容易,却也能办到。 可想动一个皇帝,基本上不太可能,因为做太子的时候,前任皇帝为了平衡,还有同等实力的亲王在朝中制约。更换太子,只需扶持亲王势力坐大,再打压太子一系的力量,就能顺利进行。 而做了皇帝后就不同了,满朝的势力都是皇帝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动了皇帝,那新的皇帝岂不是要把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换一遍,等于改朝换代了,满朝文武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的朝堂上也没有足以与皇权相抗衡的力量,那种力量的诞生、培养、成长,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资源的灌溉。皇帝和他所代表的利益群体是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的。 李世民就是对自己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轻易动了撤换自己的想法。因为那将是比收拾世族,更加难以办到的事情。最多就是恨铁不成钢,趁着自己身子骨还行。 把精力放在下一代身上,好好把李象这个太孙给培养好,这才是最符合实际,也能获得所有人赞同的正道。 而这正合李承乾的想法,李世民经过自己的调养,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有这段时间,李象也能被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任者,自己以后还能轻松不少。 放下了心中的顾虑,李承乾将全部心思放在了陪伴母亲身上。 母子两人捞着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渐行渐远,若不是他们身处皇宫大内和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有身后那一群侍卫宫女和太监的随从,一般人看到了这一幕,只会以为这是寻常人家的母子。 长孙无垢和李承乾是轻松了,可留在绫绮宫中的长孙无忌此时却是心中忐忑不安。他现在心中大悔,刚刚就该趁着李世民醒来,把这温馨的父子团聚场面留给妹妹一家。 可惜,为了刷存在感,即要讨好大外甥,又想让李世民第一时间看到自己,这才被妹妹坑了。 他明明是受害者,现在却要替妹妹和外甥承担李世民的怒火,实在是冤枉啊! 李世民却没察觉到情形的不对,兴奋的走来走去,感受着一下重新恢复年轻时代的身体,兴到浓处,还走到门口,抽出马宣良腰中的佩刀,在殿内舞了起来。 待出得一身薄汗后,高兴的擦了擦汗水:“辅机啊,你知道吗?朕现在的状态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就好像睡了一觉,一身的伤痛和病症都消失不见了。” 长孙无忌见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不过随即他就放心了,有了这样的精气神,这局面就垮不了了。 “呵呵,皇上沉睡了一年,也休养了一年。” 他赶紧附合道:“都说睡觉是最好的养生,此话看来不谬。老臣这一个月摆脱了繁琐的政务,在家休养,早睡晚起,这精神头,明显比当仆射的时候,要好多了。” 呃. 李世民脸色的笑容一凝,顿时奇怪不已,长孙无忌是辅臣,他怎么能在家休息,还一待就是一个月。莫非他和皇帝起了嫌隙,闹了矛盾,这才赋闲在家的。 (本章完) 第1235章 君臣对话(上) 第1235章 君臣对话上 “辅机啊,朕也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年,更没想到还能醒过来。” 李世民回到坐位上,看向长孙无忌:“你坐下,和朕好好说说,这一年来,承乾的皇帝做的怎么样?朕离开后,朝庭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大唐各地,是否安定祥和?” “还有,北方的突厥,是不是还老实?”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再看向李世民那苍老却充满威严的神情,瞬间唤醒了长孙无忌沉睡不久的记忆。仿佛回到了贞观时期天可汗主政的时候,那震慑天下的气势,依然让长孙无忌颤栗。 ‘噗通’一声。 长孙无忌一脸愧疚的直接跪在地上,二话不说,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额头泛红,老泪纵横的泣道:“太上皇啊,臣有罪,臣辜负了你的期望和重托。” “大唐,危矣” “什么!” “怎么可能,莫非才短短一年,李承乾就丢了朕打下的江山。” 李世民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一紧,豁然起身,脸色阴冷。随后又抬头四顾,在殿内打量了一下,有些慌乱的问道:“莫非这里不是长安城,也不是大明宫?” “太上皇别着急,这里是长安城,是妹妹的寝殿绫绮宫。”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大唐也没有丢,只是十天前,突厥右贤王亲率八十大军,号称百万,已经越过黄河,侵入我大唐关内。现在已经占据了云中定襄一线,正在日夜兼程的朝着长安进发。” “右贤王?” 李世民双手握拳,抬首北望,眼神凌厉,咬牙切齿道:“此人果然出手了,朕就知道,在朕出事后,新帝登基期间,他会安捺不住,一定会有动作的。” “只是朕以为他会迅速动手,没想到耽搁了一年,才姗姗来到。” “呃” 说到一半,李世民反应过来,连忙道:“是了,自古都有趁丧伐国之举,想来是朕还活着,只是陷入昏迷。所以他搞不清状况,心有疑虑之下,这才迟迟未动。” “经过一年的酝酿,确定朕没有出面,这才下定了决心。” “辅机,那你们是怎么应对的?朝中有李靖、侯君集、程咬金、尉迟恭、李绩这些骁勇善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又有玄龄和你们这些文臣,想来问题不大,和朕说说。” 长孙无忌脸色尴尬,哼哧了半响,才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容老臣和你详细说说。” “嗯,也好。” 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忌的脸色不对,心中咯噔一声,看来情势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还是了解清楚再说吧! 于是长孙无忌就从李世民昏厥之后,李承乾开始主政说起,说到世族发难,以高阳公主偷人的丑事,在朝堂上逼迫皇帝,导致房玄龄不得不退出了朝堂。 当然,这其中长孙无忌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淡化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把黑锅全都推给了那帮世族。 李世民听到这里已是脸色阴冷,怒火万丈了,他知道在世族对自己下手的种情况下,李承乾继位,必然会找种种借口,压迫皇权。但听到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怒不可扼。 只是当此之时,他忍住了心中的暴怒,压住性子听长孙无忌继续说下去。 听到后来高阳自尽,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高阳的性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相对于军国大事来说,这还是小事。听到长孙无忌说皇帝借着这事,从容的化解了世族的功势,后来还借此让诸皇子一一就藩。 脸色的神情才是一缓,虽然这些手腕在李世民看来,还很稚嫩,也很多不错了。 有这样的心思,做一个守成之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长孙无忌当然是偏向自己的外甥,是以在述说中用了春秋手法,替李外甥美化了一番。尽量把李承乾描述成一个朝气蓬勃、英明神武、从谏如流的明君。 又将建立财政寺发行大唐货币和成立资产管理署,为朝庭扩大了财税来源,积聚了海量的银钱;也逐步掌握以粮食为核心的关乎国计民生的产业,巩固了皇权。 这都让李世民大为惊喜,深感自己选择了一个好皇帝,好大儿没让自己失望。 “哈哈哈,承乾还是不错的。” 李世民仿佛一时间忘记了突厥大军压境,北方烽烟四起的情况,捋须赞道:“承乾从小就聪明、厚道、仁义,能在不激化矛盾,不触怒世族的情况下,建立财政寺,让朝庭有了充沛的资源。” “就凭这一点儿,他也能延续朕的贞观盛世。”感概了一下,看到长孙无忌脸上没有半点开心的表情,忽然想到了危局,连忙催促道:“嗯,你接着说,君明臣贤,这不是挺好的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这才把去年秋木达,草原惊变,右贤王遇刺,施罗叠复起,两方各据大军,在横岭一战。双方拆损二三十万兵马,最后草原分裂成东西两个势力。 “好你个长孙无忌,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李世民情不自禁的大喜道:“右贤王一家独大,一直都是朕的心病,现在又崛起了一个施罗叠,汗王之争,足以让突厥分成两个国家,接下来的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 “只要朝庭扶持弱小,制约强大,自然能慢慢消弱突厥,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机合适时,再挥军北上,就能彻底平定草原。” “你们都满腹才华、经验丰富的老臣,别告诉朕,面对这样的有利局面,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上皇啊,你说的我们也能想到,只是形势发展的太诡异了。原以为他们两部会先在草原上分出胜负,再图谋南下。谁知道那个施罗叠发了什么疯,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长孙无忌叫苦不迭的把施罗叠为了过冬率三十万骑兵南下,一改往日在边境打打秋风的做风,直接顺着辽西平原南部的走廊,串入了河北腹地的事情一说。 随后道:“突厥人这次南下不但不侵扰百姓,还把矛头对准了世族豪门。以范阳卢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为核心的河北世族门阀被一扫而空。” “把他们的所有财富据为已有,把土地全都分给了百姓,以致于河北百姓渐有心向突厥人之意。” “这” 李世民听到这里,一时间喜怒交加,心情极为混乱。 消除世族,重分田地,这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竟然实现了,这让他心中惊喜万分,他一点儿也不为那些世族的破灭感到惋惜,还隐隐感到无限的快慰。 另一方面,这样的事情,竟然是突厥人办到的。 这又让他忧心不已,突厥人不会为大唐做嫁衣,此举必然是冲着大唐稳定来的,他们在河北道横冲直撞,笼络人心,必然会对大唐的统治造成巨大的破坏。 思虑良久,李世民神情复杂:“分田之举,无疑于刨了世族的祖坟,世族们不会无动于衷吧?” 长孙无忌是跟着李世民一路走过来的,对于世族为祸之事,他是心中有数的,也知道李世民一直都很忌惮世族,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放下对世族的戒心。 为了自家的利益,长孙无忌当初选择了背弃李世民,站到了世族一方。 只是后来的情势变化,让他又不得不和关陇世族分道扬飙。到了此时,他当然知道,世族维护了几百年的利益,已经被突厥人所撼动,连他们都觉得胜利无望,纷纷逃往西域。 那自己的长孙家族,要么也跟着他们去封国。 若想重新立于朝堂,就得一改之前的态度,站到皇权这一边,帮着李世民对付世族。反正自己妹妹是太后,皇帝外甥身上流着长孙家族的血脉,这个江山就有长孙家族的一部分。 不像其他世族,长孙家族是有退路的。 大不了交出土地,凭着世族大撤离带来的势力真空,皇家必然会补偿给长孙家族其它方面巨大的利益。 “太上皇英明,世族简直是怒不可扼。”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长孙无忌,迅速找准了位置,把世族的动作一鼓脑的透露了出来:“河北世族说动了关陇世族,动用了陇西飞骑,欲在最短时间内消灭突厥人,平靖河北的土地之乱。” “什么,陇西飞骑?” 李世民豁然起身,顿时眼中射出压抑不住的恨意。他知道,就是这支隐藏在大唐内部的骑兵,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使得他面对世族,一直强硬不起来。 无论做什么都有所顾忌,始终不能下狠手,他做梦都想把这支骑兵给消灭掉。 听到这里,李世民已是脸色黯然道:“陇西飞骑,实力强横,他们即然出动了,突厥绝无幸理,后来呢?” “太上皇勿忧,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长孙无忌此时摆出一幅自己人的姿态,幸灾乐祸的说道:“尽管世族为了万无一失,派了李绩和程咬金两员大将去统领,结果依然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二十万陇西飞骑,只有数千残兵败将返回。” (本章完) 第1236章 君臣对话(下) 第1236章 君臣对话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很是快慰,原本他站在关陇世族一边,是失败的一方。但转变立场后,他竟然莫名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胜利了似的。 这让长孙无忌感叹,自己决定不了哪一方会取胜,但自己可以永远站在胜利的一方。 随后,长孙无忌以第三视角,绘声绘色的把发生在河北道的两场大战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李世民心中跌宕起伏,快意横生,最后扼制不住的说道:“好啊,陇西飞骑和突厥人两败俱伤。” “我大唐却得了渔人之利,真是太好了.” 畅快的发泄了一阵,看到面前的长孙无忌,忽然想到此公也是世族中的一员。李世民脸色一肃,走到面前道:“辅机,你我相识于少年,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名为君臣,实为兄弟。” “世族之害,你心知肚明。” “其实一个国家并非容不下世族,只是不能像前隋和我大唐现在这样,从朝堂到地方,从军队到官府,到处都充斥着这些人的力量,简直成了国中之国。” “他们数量众多,而且规庞大,已经将大唐给裹挟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动容的说道:“朕只是想限制一下世族的规模和数量,留下少数心向朝庭的家族存在。大唐也不能只有一个李家,长孙家族是仅次于李氏的家族。” “朕要打压他们,却要扶持你长孙氏,永为我大唐的臂膀,所以朕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太上皇啊!” 长孙无忌也是感动莫名的说道:“您说的老臣都懂,老臣何尝不憎恨那些堪比王侯的世族门阀。老臣愿意全力支持皇上消弱世族,实现自己的抱负。” “老臣在此表态,若是朝庭有需要,长孙家族可以无条件的供献出在辽东的所有土地,还给百姓。从此长孙家族不再兼并土地,只经营仕途和行商。” “哈哈哈,好。” 李世民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高兴的说道:“如此朕也向你保证,长孙家族可享累世富贵,与国同体。” “谢太上皇。” 长孙无忌激动不已:“此后老臣什么都听太上皇和皇上的,一心一意为了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卿不负朕,朕必不负卿。” 君臣二人经过这一番攀谈,消除了一些生疏之感。再次落座后,李世民又皱眉道:“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当初玄武门之变时,陇西飞骑只有十万。” “没想到这些年不声不响的,他们竟然扩张了这么多,随随便便就拉出了二十万精骑,还不知道没拿出来的有多少?” “太上皇不用担心,老臣已查探清楚了,陇西飞骑总数有三十万。骑兵耗费颇大,贵精不贵多,这个数量已经是极限了。” 长孙无忌解释道:“不过在河北折损大半后,剩下的已经被调往西域,驻守封国。李古可能也感到了不安,所以将陇西李氏迁了一半去了西域,并下了严令。” “陇西飞骑不再介入大唐的战事,只维护关陇世族的平安。” “哼” 李世民微微一笑:“河北的战事来得太过蹊跷,突厥人就像恨透了陇西飞骑似的,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二十万人给硬生生吃了下来。恐怕李老头儿是吓的不轻,不敢再淌混水儿了。” “不过,你们也太儿戏了。” “知节和茂公就算了,他们经验丰富,李佑就是个膏粱子弟,才能平平,哪能做征东主帅?只是没想到,知节做了俘虏,茂公也因为战败被问罪下了大狱。” “此事透着股莫名的怪异,就连朕也觉得,他们两人败的太冤枉了。” “谁说不是呢?这都是我大唐内部出了奸细。” 长孙无忌愤愤不平的说道:“太上皇您不知道,皇上如此看重李佑,没想到他竟暗中觊觎皇位,早就和突厥人私下勾结。正是因为他的原因,突厥人才准确的掌握了陇西飞骑的行踪。” “三天之内,马不停蹄的发动了两战,将陇西飞骑给消灭了。” “原来如此,朕还奇怪呢,突厥人不顾一切的杀入河北,如此不留后路,他们怎么回去呢?刚刚朕还以为是施罗叠愚蠢,不通兵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早有内应,这一切就说的通了。”李世民脸色阴沉道:“若是两人勾结起来,意图不诡,那大唐必乱,突厥人也不用担心后路了,随时都可以杀出去。对了,你快说,后面又如何了?” “突厥人损失惨重,三十万只剩不到十万,应该翻不了大浪了。” “呃” 感觉对方好像在听故事,长孙无忌哀怨的看了神彩飞扬的李世民一眼,又将突厥人假意撤退,让朝庭的人以为李佑能平定突厥人。最后放权,李佑将大部兵马都调到北方后。 突厥人又突然南下,不但将河北南部全部拿下,还越过黄河,在半年的时间内,纵横齐地、河南、江淮、荆襄四个地域,把整个山东之地给闹的不可开交。 接着在朝庭问责时,李佑直接掀了桌子,利用自己亲王的身份,骗开了虎牢关,偷袭拿下了洛阳。并在洛阳假传圣旨,宣布朝中有奸臣,他要起兵清君侧,保国祚。 长孙无忌还将自己抄写放在胸口的伪造圣旨和起兵檄文拿了出来,递给了李世民。 “皇上,老臣真不是奸臣,更没有把持朝政,架空皇权啊!”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披肝沥胆的说道:“李佑如此指责,让臣无自自容,目前朝中三省的几位主官还是您任命的那帮人,有萧禹、岑文本、刘泊、马周、禇遂良。” “就加了一个张玄素做了右仆射,六部和各寺院署监都还是原来的人,基本没怎么动。您说说,在这样的配置下,臣能做奸臣吗?” 呃. 李世民来不及看檄文,连忙把长孙无忌搀扶了起来,他一听有萧禹的名字,就知道奸臣之说,是子虚乌有的。现在的朝庭,想做奸臣,就饶不开萧禹。 此公性烈如火、刚直不阿,比之魏征还要强上三分,有此人在,就不会有奸臣,更不会有权臣。还不说其他马周、禇遂良等清廉忠直之辈,张玄素也不是外人,品性是信得过的。 这个班子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安排,李世民也就放心了。 听完长孙无忌的述说后,李世民真的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突厥这帮兄弟这么能干,真是牺牲自己,贡献大唐啊,就连他也觉得,这是不是自家请来的救兵。 不但不伤百姓,还打击世族,短短大半年时间,将山东各道的田地都分了出去,这简直是来送惊喜的啊! 别说,这么可爱的突厥人,李世民都舍不得杀了。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突厥人这不是帮大唐,而是想挑起大唐百姓和朝庭的矛盾,为李佑后续的起兵,裹挟无知百姓打基础的,是用心险恶的。 别的不说,在长孙无忌的述说中,那个关于中原土地兼并比例对应王朝隐患的分析,就让李世民也是一惊。这施罗叠眼光还真是深刻,一眼就看到了大唐的根本核心问题。 不过,对方说的没错,土地越集中,江山就越危险;土地越分散,朝庭就越安稳。 这一点儿自己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最后长孙无忌将李佑起兵后,朝庭原本还想尽全力剿灭。世族不惜代借的调北方和西南大军回京,致使边镇空虚,右贤王窥得良机,这才尽起大军入侵。 而在这内忧外患,一片绝望之下,世族竟然纷纷抛弃朝庭,带着自己家族的财产和在军中的兵力,逃往了西域。现在长安兵力已不足三十万,前所未有的空虚,人心也是一片哀鸿。 幸好,他们找到了孙思邈,救醒了李世民,这就是大唐现在所处的局势。 李世民搞明白了一切的事情后,心中不怒反喜。 若不是碍于长孙无忌在场,他甚至想仰天大啸一声,来抒发自己内心的狂喜和激动。世家门阀才是大唐的心腹之患,他们横行数百年,势力遍布各个角落。 他敢挑战自己的父亲,却不敢对世族下狠手。 如今,一场不期而遇的战争,竟然让这些自己作梦都想驱逐出大唐,尤如附骨之蛆的磨鬼们自己抽身离去。这是哪里是灾难,简直就是上天降下的甘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局面逆转,世族的问题解决了,土地的问题也解决了,天下一半的百姓得到了土地,这简直是重塑河山般的机遇啊! 李世民安抚好长孙无忌,连忙展开手中的檄文看了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李佑假传的圣旨,随后爽朗一笑:“好,做的好,哈哈哈,李佑这个逆子,这一辈子,就是做了这么点儿人事。” “这圣旨早就该发了,若是朕早些醒来,就第一时间确定土地的归属。” “还有这檄文,倒是让朕刮目相看,这兔崽子还算有点脑子,不但知道借势,还知道用如此取巧的方式来壮大势力。不愧是朕的儿子,不是那些毛毛燥燥的莽夫。” (本章完) 第1237章 收拾局面 第1237章 收拾局面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站在李世民的位置上,即高兴世族的下场,又不惧于李佑的谋逆。历史上在先皇还活着的时候,儿子敢造父亲的反,那都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 不是所有的帝王,都叫李世民的。 当李世民醒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李佑的失败。在李世民眼里,李佑的谋逆,不过是小屁孩儿的过家家而已。 见李世民沉浸在喜悦中,他连忙说道:“太上皇啊,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齐王不足为惧。右贤王八十万大军,可是实实在在的杀入了关内,要不了多久,就能兵临长安城外。” “一个应对不当,我大唐有倾覆之危啊.” “哦,对了,你不说朕差点忘了,这右贤王才是心腹大患。” 李世民沉吟了一阵,随后吩咐道:“你马上去招李靖还有房玄龄,让他们速来大明宫。朕要在紫辰殿见他们,还有侯君集,朕要知道长安城现在的兵马情况。” “是,太上皇。”长孙无忌振奋的应了一句,随后匆匆离去了。 当日下午,大明宫不断有侍卫派出,前往各家府邸传讯,不但是房玄龄、李靖、侯君集,还有赵王李元景、鲁王李元昌、江夏王李道宗等宗室亲王和军方大佬,纷纷前往见驾。 李世民无比庆幸,幸好他沉睡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年时间,朝堂和军中势力基本上没什么变动。除了一个掌兵的程咬金被祸害的够惨,做了三姓家奴之外。 其他和李世民并肩作战的那些老兄弟们都还在,最起码还能喘气儿。 若是真睡个三五年,别的不说,就李靖、房玄龄、李道宗这些人基本上都驾鹤了。 在这种泰山压顶的危机时刻,李世民的苏醒,给了大唐高层巨大的信心。众臣都是无比激动,纷纷向老主子述说着自己的心声,李世民也是感慨万分,温言抚慰。 短暂的君臣相会后,李世民迅速布署。 一条条圣旨发出,一队队人马开出长安城,冲向四面八方。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将李承乾留下的烂摊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拾起来。原先噪动的长安城,也悄无声悄的安定下来。 虽然最底层的民众依然混乱,但高层的人心却安定下来,核心风向渐渐的在转变。 当然,李世民一方面是在宣告自己的回归,团结一切力量准备应对右贤王的南下;另一方向,也是布署军力,调整官员,安排人手迅速占据世族西逃空缺出来的力量。 他不但要应付突厥人,还要趁此机会,将世族门阀彻底从中原大地赶出去,把数千万大唐百姓从沉重的负担中释放出来,重新铸造一个坚若磐石,完全属于李家的大唐帝国。 今日正好是中秋佳节,太液池边的望仙台摆下了丰盛的宴席,不少亲王公主参与。 李世民的苏醒,也给了皇室巨大的惊喜。 安康公主和晋阳公主,更是扑在李世民的怀中痛哭不已,不断述说着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李承乾坐在长孙无垢身边,看着这难得的聚会场景,暗暗摇了摇头,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了才知宝贵。这些龙子凤孙,没有了李世民的庇护,有时候连臣子们都不如。 其实不单单是皇家,寻常百姓家又何尝不是如此。父母在,兄弟姐妹是血浓于水的手足骨肉;父母一去,就成了互相攀比、捧高踩底的亲戚,各有各的家庭,谁会去无条件的关心对方? 当年高阳的死,的确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吓到了不少养尊处优的皇子公子们。一个个都一改往日骄横跋扈、颐指气使的作风,行事也低调起来,做人收敛了不少。 现在看到李世民复生,一个个的,都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痛苦流涕。 不过还好,多数人都知道,李世民毕竟老了,就算醒过来,也终有离去的那一天。而且还有皇太后在,若是他们告状,不是明摆着给太后上眼药吗? 很多人只是表达想念之情,却不敢胡乱说话。 李世民死而复生,看到自己满堂的儿孙,也很是高兴,频频举杯,觥筹交错,与妻妾嫔妃和长孙无忌、李靖等少数几位老兄弟们欢饮畅谈,不再聊军国大事,而是叙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 直到明月西歇,众人散去。 李世民叫做了正准备离开的李承乾,两人回到了绫绮殿的书房中。长孙无垢知道这父子俩人有要事谈,准备了一些瓜果密饯和茶水后,就撤去了所有下人。 等到房内只剩两人的时候,李世民神色严肃的看着李承乾,直看得他心里发虚,面容涩涩的时候。 “承乾,朕知道,当初为了打败颉利,把你送入草原是朕的不对。甚至因此,让你卷入了草原的乱战之中,最后流落西域十六载,致使你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帝王之道的机会。” 再次醒来,李世民仿佛也看开了很多,温言道:“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就连朕也没有料到。朕倒下的太快,也留下了太多隐患,大唐内有世族为祸,外有突厥猖狂。”“你这一年来,独自支撑,也很是不易,不管是非曲直,朕都不怪你。” 李承乾心里暗赞一声,果然不愧是天可汗,长孙无垢觉得李世民会责怪自己。但李承乾却认为,无论是做为一个死而复生父亲,还是曾经的大唐帝国的主人,李世民都不会太过苛责。 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生命有多宝贵。 那些寻常人视之如命的权势、地位、名望和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亲情和健康,才是最珍贵的。 “父皇,您这么说,真是让儿臣惭愧万分。” 李承乾一脸愧疚的说道:“儿臣接位这一年来,无一刻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修战事、止兵戈、团结兄弟、信任父皇留下的老臣们,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守成的方略。” “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才导致了四面楚歌的情景。总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愧对了父皇的信任。” 李世民眼神一闪,忽然道:“高阳这丫头都被朕宠坏了,竟然干出了私通和尚,败坏皇家名誉的事情。不过还好,她尚知廉耻,知道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以一死来洗涮自己的清白,倒不愧是朕的女儿。” “父皇.” 李承乾脸色一僵:“都怪儿臣没有照料好,不然.” “罢了,她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辅机和朕说,李恪率一万大军叛逃大唐,去了西方,朕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 呃. 李承乾这才明白这来,高阳的事情不过是虚晃一枪,李世民真正关心的还是李佑。 于是把当初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说了一下,随后直接道:“父皇您知道的,当初您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世计,把雪域高原分成数十份,给了宗室和诸位亲王。” “让他们永镇高原,替大唐守好边疆。” “可他们嫌弃雪域苦寒之地,都不愿意去,您一病倒,他们都不服儿臣,也不听儿臣的,联起手来抵制您定下的封藩之策。” “这其中又以三弟为首,联合五弟、六弟和七弟,他们以后宫的杨妃娘娘为纽带,在朝中有岑文本和萧禹等前隋遗留的老臣,在军中有柴哲威、孙荣等军中将领为羽翼,隐有和朝庭对抗之意。” “甚至还有人暗中收买蜀地的蛊师,欲对儿臣下毒手。是以在发生行刺侯君集之事后,朝中众臣就准备弹核李恪” “哼,此人是谁?真是找死。” 李世民上次就是被人暗算,是以对此极为敏感,闻言愤然起身怒道:“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对于胆敢弑君之人,无论何人,都应处以极刑,诛其九族。” “父皇不用担心,父皇留给儿臣的百骑司和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再说后来此事都化解了,父皇也不必再追究了。” 李世民一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敢对皇帝下毒的人,所谋必然是帝位,不是李恪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人,甚于宫里的杨妃都有可能,根子还是朝中的权力之争。 李世民思虑了一会儿,皱眉道:“若是朕没料错,行刺侯君集的应该是胡人,朝中弹核李佑的是长孙无忌吧?” 唔. 李承乾脸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世民,这千古一帝就是不凡,政治敏锐度极高,仅仅只是听他介绍的一些形势,就能堪破雾障,直达问题的核心。 “哼” 李世民见折服了儿子,自若的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就是如此。朕即然把江山交给了你,你自然应该为了维护社稷而巩固权力,那些不属于皇权一系的力量,理所应当的要进行打击和消弱。” “侯君集和长孙无忌是你的两条臂膀,他们出手正合其理。” “何况,侯君集是个武夫,也玩儿不出什么新样?贞观三年的时候,他就用过这招来对付李恪,杀了程蕴良,现在也不过是故伎重施。炮制一出模棱两可的刺杀案,再由长孙无忌在朝堂上呼应。” “你这个皇帝在顺水推舟,李恪用了二十年营造出来的势力自然土崩瓦解。” (本章完) 第1238章 李世民上朝 第1238章 李世民上朝 “当然,若是案子闹大了,一连串的人会受牵连,李恪和他那一帮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不是杀头就是抄家,最低也是个流放。” 李世民是从玄武门走过来的,也最知道这其中的残酷,无奈的叹了口气:“权力之争历来都血淋淋的,若是朕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朕给他们封了藩国,就是不想兄弟相残的旧事重演。” “可惜,人都是贪心的,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死心的。真到了穷途末路,后悔就晚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诧异的问道:“可是朕看萧禹、岑文本这些人并没有出事,甚至就连杨妃也还安在。你舅舅也没有说过军中有大清洗,反而是李恪率着一万人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别急,听儿臣慢慢和您说。” 李承乾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儿臣实在不想三弟一身的勇武,没有战死在保家卫国的沙场上,反而折在内部倾轧上。” “于是把三弟叫来御书房,给了他两条路,一是就藩封国,一是独自领兵出大唐。西方地域广阔无边,有数不尽的国度和无数种族,以三弟的能力,一定能打下一片江山。” 随后李承乾把说服李恪的那一套又述说了一遍,李世民也是听的眼睛发亮,接口道:“所以在进退无路的情况下,恪儿毅然选择了去打属于自己的江山。” “不错,儿臣还把父皇的那柄盘龙槊赠给了三弟。” 李承乾也是附合的说道:“三弟说有了这根长槊,就像您在陪伴他。他一定会向您证明,他的才能不输您。要为大唐开疆拓土,在遥远的西方,打下一个不输于大唐的国度。” “三弟带走的文臣武将和军士,都是他多年培养的死忠。之所以用背叛的形式,一来是为了和我们大唐划清界限,免得西方诸国到时候以此为由约束三弟。” “二来,有了背叛的名义,他的家小和一些和牵连的臣子,儿臣也能施恩宽恕。有了这份恩情,他留下的那些人,也能转变心态,好继续为大唐效力。”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你和李恪都是好样儿的。” 李世民听到这里,高兴的站起身,在房内走来走去,随后一脸的赞赏道:“乾儿,这件事做的事不错。你比父皇强,父皇没看错你,你的仁厚和宽容,避免了兄弟间的手足相残和我大唐的内耗。” “保全了你那些兄弟们,也保全了萧禹、岑文本、柴折威等臣子,他们都是大唐的人才,若是折损在自相残杀中,那才是真的让人惋惜。” “能得到父皇的认可,儿臣也放心了。” 随后李承乾一脸沉重的说道:“三弟离去之前,曾含泪向儿臣祈求,若有一天您能醒来,一定要告诉你真像。他没有背叛大唐,永远是您的儿子,请您宽恕他。” “唉痴儿啊!” 李世民感动之下,眼眶也有些湿润,伸手在眼角抹了抹:“李佑一身勇武,若不是身在帝王家,也是一员悍将。可惜,他有武无谋、行事冲动、性子又急燥。” “注定了只能做一个开拓的将军,无法做一个守成的君王。” “这样也好,离开大唐,他才能展翅高飞,一舒胸中志向。雪域高原适合那些平庸之人,却不适合李恪。他的离开于你,于他,于大唐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对朕也是一种安慰。” “罢了,不提他们了。” 李世民用衣袖擦了擦眼眶说道:“那李佑呢?他是不是也是你的安排?” “父皇,李佑是真的狼子野心,他的谋反和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承乾忿忿不平道:“程咬金和李绩这两人在您病倒之后,就慢慢的投入了世族的怀抱。程咬金和山东世族暗中勾连,李绩则是被关陇世族拉笼,他们都出来争统兵之权。” “儿臣无奈,就只有把这征东大将军的位置给了李佑,指望着他能制约一下两人,谁知他暗中勾结施罗叠,害得我们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又演戏骗过了朝庭,最后祸乱了整个山东。” “前段时间还趁机拿下了洛阳,集结重兵,与朝庭对抗。” 李承乾十分无耻,把兵败的责任都推到了黑锅佑身上。 李世民听到这里,脸色顿时阴郁了几分,陇西飞骑的覆灭虽然他乐见其成的,可这并不能抹杀李佑暗中勾结外敌、泄露军机、借刀杀人、图谋不诡的罪行。 不过李佑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更关心的是突厥人的怪异举动,于是问道:“那些闯入河北的突厥人,他们分田地,针对世族,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承乾一怔,分身这事没法解释,而且他也不打算把草原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这个也和儿臣无关,您是知道的,世族在朝中的力量很强,他们看得很严。但凡儿臣露出一丝一毫要对付他们的想法,恐怕就会被他们群起攻之。”“突厥人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儿臣也是不得而知。” “当然,儿臣也知道此举消弱世族对我大唐有利,所以暗中也有纵容之举,再加上关陇、山东和江南这三大世族圈子为了争夺山东的利益,互相针对,勾心斗角,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哼,内忧必引来外患。” 李世民训斥道:“你们君臣之间相互猜疑,臣子之间相互争斗,就忘了草原上还蹲着一头猛虎,躲在暗中等着享渔人之利呢?若是朕没有醒来,你打算怎么收拾局面?” 呃. 李承乾一脸的惶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说右贤王就是自己,施罗叠也是自己,这天下的乱局,就是自己下的一盘棋,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根本不会失控吗? 李世民见状也是摇了摇头,这次的乱局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理清,也是十分头痛。难怪世族被弄得焦头烂额,最后主动撤出了关中。 “算了,现在的局面,对你来说也确实是太难了些。即然朕醒过来了,就交给朕来处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好好站在一边,好好学着,看着朕怎么收拾他们?” “好勒,父皇。”李承乾心下大松,这操心费力、一团乱麻的事儿还是交给天可汗吧! 翌日,太极殿,朝会举行。 这段时间因为李承乾的缺席,还有大量世族官员的离开,朝会也没有正常举办。今日忽然接到通知召开朝会,不少官员还是来到了太极宫,原以为会人数极少。 没想到却是人头鼎盛,少了一些世族的面孔,却多了不少勋臣和宗室。 正在众人诧异的时候,李承乾陪着李世民来到了殿内。见到那个离开朝堂已久,却依然高大威武,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气势的苍老身影,很多人都是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李世民其实并没有死,只是病倒了而已。当初李世民骤然间退出朝堂,从权力场上退出的干干净净,让很多人下意识的认为他的时代已经结束。 现在众人才想起,活死人并不是死人,即然有个活字,当然可以重新出现。 不过,现在大唐正处在悬崖的边缘,李世民的出现,瞬间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若说现在有一个人能力挽狂澜,创造奇迹,那自然是非横压一世的天可汗莫属了。 众人激动的跪迎道:“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众人如同看到自家的败家子似的,仿佛才看到李承乾,连忙继续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把大唐江山祸祸成这样,李承乾自然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算不得什么明君。 李承乾却是不以为意,自己要是明君的话,恐怕早就步了李世民的后尘。 也没招呼众人,李承乾扶着李世民慢慢走上了丹墀,确定了李世民要参加今日的朝会后。昨晚连夜安排,李承乾吩咐人把两仪殿那把规模稍小的龙椅抬到了太极殿。 现在殿内放了两把龙椅,一把在正位,另一把放在侧前方的位置。 当然,李承乾肯定是不能让李世民坐在侧位的,毫不犹豫扶着李世民坐在上首,此举获得李世民的大为认可,也让满朝的臣子们舒了口气。 其实臣子们的为难,都是因为上位者之间的争斗。 若是上位者之间没有嫌隙,一体同心,那些让人为难的细节也都不重要了。 安排好一切后,李承乾走到丹墀前,朗声道:“众卿平身吧!” “谢太上皇,谢皇上。” 自古国无二君,到了大唐,却出现了先后两任皇帝。臣子们也不敢怠慢,只好禀承着父为先子随后的理念,把两人都带上了,只是把太上皇放到了前面。 李承乾站在那里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父皇病重,陷入了长期昏厥之中。这一年以来,朕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救治父皇之法。终于,皇天庇佑,在前几天,朕找到了药王孙思邈。” “这几天没有上朝,朕就是在办此事。” “孙思邈不愧是我大唐第一神医,施展妙手回春之术,唤醒了父皇,有父皇在,这大唐的天下,稳如泰山。” (本章完) 第1239章 李世民重拳出手 第1239章 李世民重拳出手 李世民苏醒的事情,殿内除了少量位高权重的人昨日已经得知了消息,大部份的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李承乾的三言两语下,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赞颂道:“皇上仁孝,臣等钦服。” “太上皇的回归,必然能让动荡的天下再度恢复平安,皇上万岁,太上皇万岁。” 只是不少臣子在回话的时候,都是嘴角抽搐,脸色怪异的看着台上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李承乾。觉得这个皇帝有些太厚颜无耻了一些,简直是败家子。 明明天下兴亡是你的责任,你才是皇帝,现在倒好,搞得一团乱麻后。 不想着怎么应对,而是想尽办法把自己退休的老子弄醒,来给自己擦屁股。 不过,众臣也是打心眼里松了口气,皇上纵有千般缺点,有一点儿却值得称道,就是拥有常人难有的自知之明。做皇帝的,不怕你无能,就怕你骄狂自大,目空一切。 皇位是祖上给的,学问和能力却要自己一点点积累。只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大面上就差不离。那些有见识有能力有智慧的臣子,满殿都是,只要你肯虚心纳谏,这皇帝就能做好。 这种策略虽然不怎么光彩,却也不失为一种上策,与其自己左支右绌,艰难维持,还不如找个能干的帮手。天可汗出马,一个顶百,看来这次的局面,估计是稳了。 兼职完司仪的工作,完成了开场白后,李承乾这才回到自己的‘小龙椅’上坐了下来,看向李世民。 “众位爱卿,再次见到你们,朕心甚喜。” 再次回到这天下至高无上的舞台,李世民十分高兴,苍老的身躯重新绽放出活力。学着李承乾起身走到丹墀最前方,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和居高临下。 眼神从众臣脸上一一扫过,就像狮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李世民傲然而立,混身散发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仿佛天下就只有他这一人。 一时间,满殿文臣武将,都摒住了呼吸,安静的仰视着,眼中射出浓浓的崇敬之光。让人瞬间理解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帝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子。 李世民眉眼轻抬,袍袖微摆,大手一挥,不在意的道:“众臣放心,有朕在,这天,塌不下来,不就是几个小小的逆贼,看朕把他们一一扫平,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太上皇啊.” 满殿臣子一下就安心下来,热泪盈眶,痛哭流涕,满眼期盼的看向那道撑起大唐无限荣光的脊梁。 随后,在李世民的示意下,王德开始宣布早已准备好的官员调整方案。 李承乾前几天只是安排了一些军中武将职位,而这次李世民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变,不但是军中,就连朝中的六部和各院台监寺的主官副职全都进行了重新安排。 主要的思路就是把寒门出身的官员,放在世族逃走后留下的位置上,并对一些江南世族出身,依然在朝堂中的官员,进行了职位的更换。打破了原本世族铁板一块的局面,加强了中枢集权。 并重组了十六卫军,以李承乾的东宫侍读为核心,布署了新的军中格局。 李承乾看着下面臣子们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的场景,心中快慰不已。这些混蛋们,平时对自己阳奉阴违的,欺负自己威望不足,震慑力不够。 每次要动一个人,都要百般的商议,左右的权衡。 现在好了,李世民这个大魔王重新登场,立马就震住了场子,无人敢有异议。 虽说李世民是大唐的第二代君王,可谁人不知,实际上这大唐的江山就是李二打下来的,他是有实无名的开国之君、肇始帝王,就是李渊也是吃了儿子的福利。 李世民的威望,足以压倒一切。 李承乾在看贞观长歌的时候,就对开场的那一幕佩服的五体投地。万人汇聚的太极广场,没有六匹白色俊马拉的龙撵,李世民身穿黄金铠甲,骑着一匹汗血龙驹,直接冲进了登基大典。 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大步进行,手握腰中宝剑,肩披腥红披风,头顶盔翎随风摇动,黄金铠甲光芒闪烁,威风凛凛的坐到了被抬到殿前的龙椅上。 没有来得及享受群臣山呼的叩拜声,马上又按排起应对各地谋反的平乱事宜。 那种举重若轻,视天下于无物的帝王霸气,一下就震住了所有人。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只要有此人在,就算天塌了,他也能用自己的肩膀给扛起来。 可以说,李世民除了对形同一体的世族有所忌惮外,他不怕任何人。现在的朝堂正是他梦昧以求的,剔除了世族的力量,就如同一个病重的人恢复了健康。经过贞观二十年的治理,李世民对大唐的权力格局和军政各衙门极为熟悉,对这些站在最高权力大殿内的臣子们也是了如指掌,调整起来如臂使指、信手捻来。 简直可以说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布署的妥妥当当。 李承乾坐在旁边,深深的感受到那种独属于天可汗的气势,仿佛这太极殿,甚至是长安城,乃至于大唐帝国,就是属于他的。只要他站在这里,整个天下都将围绕着他来转动。 只要有他存在,大唐就有了主心骨,也有了灵魂,重新变成那个震压四海,让万邦来朝、四夷宾服的天朝上国。 可以说,现在的大唐,顶层架构前所未有的稳定,李承乾善于破坏,李世民善于建设,父子两人,相得宜彰。只要配合默契,就能打败包括世族在内的一切敌人。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俯瞰着众臣。无论下面的臣子是诧异还是不安,他眼中都没有半分波动,在死而复生后,他的境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和拓展。 如今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两个敌人,一个是死神,一个是其它敌人。 在和死神搏斗过之后,其他的敌人已经不能算是敌人了,只能说是麻烦而已。 一个战胜过死神的人,将无惧于天下。 无聊的听着冗长的人事调整,李承乾的目光漫无目地的打量着下方,在看到长孙无忌和萧禹时一愣,随后左右察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竟然少了一个人。 一个在这种场合下最不应该缺席的人,新任左仆射房玄龄。 一队骑兵护送的马车,正顺着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日夜兼程的往东而去。 两日后,马车抵达洛阳,在递上了名刺,通过了层层防卫后,进入了洛阳宫。 “哈哈哈,房大人,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孤说这一大早枝头上的喜雀就在喳喳叫呢?” 李佑在洛阳宫的正殿内接见了房玄龄,为了体现自己求贤若渴、广纳四方英雄的心情,还亲自来到殿门口,拉着房玄龄述说着内心的殷切和期盼:“原来是有贵人降临,房大人,您辛苦了。” “一年前你被长孙无忌那个奸臣挤怼的退出朝堂时,孤就十分不满。” “只是当初孤地位低下,人微言轻,敢怒不敢言,不好站出来为您说话。现在好了,孤拿下了洛阳,山东之地尽在掌握之中,孤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伶、无依无靠的落魄皇子了。” “这次来洛阳,你一定要留下来辅佐孤,待孤拿下长安后,定任命你为太师、尚书左仆射,将军国大权都交给你。你我二人,精诚合作,共创盛世大唐。” 李佑心中十分激动,话语中跃跃欲试,几乎都压不住自己那问鼎天下的野心,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止住了自己称朕的意图,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过他的言外之意,老房就算是聋了,也能听明白。 不过李佑确有底气,经过一个多月的招兵买马,他现在麾下聚集了不下五十万兵马,可谓兵强马壮、实力强横,凭着这些人马,他有自信与长安分庭抗礼,进而逐鹿天下。 只是无奈世族被他得罪尽了,手下人马虽多,却都是些泥腿子,没有经国济世之才。 施罗叠是外人,程咬金三姓家奴,他都不敢完全相信。 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笼络官员、整合兵力、统筹后勤、安抚百姓、筹集粮草、打造兵器,诸般事务压下来,弄得李佑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他以为身为一个势力的首领,打天下的事情自有文臣武将处理,他现在应该坐享其成,舒舒服服的躺在洛阳宫中,看着如似玉的宫女莺歌燕舞,和麾下亲信整日纸醉金迷的享受生活, 谁能想到管理一方会有这么多的琐事,弄得他这一个月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整日起早贪黑,忙得跟狗似的。连一个美人儿都还没来得及宠幸,真是暴殄天物。 倒是施罗叠和一群草原胡虏整日待在城外的营塞中逍遥,需要什么就直接找他索要,什么也不操心。 如今喜从天降,得到下人禀报房玄龄‘来投’的时候,他喜不自禁的丢下公务,命令洛阳所有文官武将在正殿迎侯,他也换上了暂新的亲王制氏的莽龙袍。 要用最大的礼遇来迎接自己未来的‘贤相’。 (本章完) 第1240章 悲催的李佑 第1240章 悲催的李佑 没待房玄龄说什么,李佑拉着他进入到大殿,对着满殿内的属下们大声介绍道:“诸位,来,让本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就是辅佐父皇打下整个大唐。” “又开辟了贞观盛世的一代名相,房玄龄,来,见过房大人。” 在场的‘文武大臣’,多是洛阳寒门出身的官员,以前世族在的时候不受重用,都是些低层。而李佑占据洛阳后,把他们都提拔了起来,充斥了各个衙门和军中职位。 这些人都听过房玄龄的大名,甚至有人还面见过。 此时看到房玄龄都来到了洛阳,众人兴奋无比的拱手弯腰行礼道:“下官,末将等,恭迎房大人。” 在李世民醒来之后,房玄龄就知道李佑的闹剧要到此收场了。他此番来并不是疼斥逆贼,而是为了化解矛盾,替李世民招回在凡间做崇的逆子,至于痛斥李佑,不存在的。 小兔崽子,让你闹,有你爹收拾你丫,俺才不多管闲事。 是以房玄龄根本就没有彼此立场的分别,看向这些官员,都像看到了以前的下属似的。态度很是和善,甚至还和一些熟面孔打着招呼,寒暄起来。 “呵呵,好好” 房玄龄见到一位年龄颇大的老者,上前招呼道:“王大人,多年未见,你的身子骨还行啊?” “唉,房相,老夫也是一言难尽啊!” 弘农郡守王祖麟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见到房玄龄,仿佛看到了组织来人,一脸愧疚的叹息道:“山东大乱,百姓遭殃,老夫实在不忍治下百姓生灵涂碳” “呵呵,无妨无妨。” 没等王祖麟诉完苦,房玄龄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安慰道:“为官一任,守护一方,齐王是圣上钦命的征东大将军。在战时有统管地方军政的权力,你们听从齐王之命。” “也是忠于朝庭的表现,这是尔等的职责。” 随后,房玄龄看向众人,表情和蔼的大声说道:“齐王是忠臣,你们也是,皇上不会怪罪你们的。” “房大人” 众多背着造反谋逆名声,承受内心煎熬的臣子们,从房玄龄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肯定且暖人心的话,纷纷落泪跪下向着西方叩首道:“皇上,臣等有罪啊.” 李佑一怔,实际上他也怕房玄龄来痛斥他。所谓清君侧、诸奸臣不过是糊弄外人的,房玄龄这样的重臣一定知道自己挂羊头卖狗肉,实则图谋帝位的心机。 和萧禹一样,房玄龄名满天下、威望着着,门生故吏遍布各地,这样的人自带免逸力,无论哪个势力都不敢得罪,都要好好的供着。杀了房玄龄,他李佑将很难取天下。 所以才叫了‘满朝文武’来给房玄龄施压。房玄龄可以得罪自己一个人,却不能把这么多官员往外推,只要人多势众,房玄龄不得不给自己几分面子。 这些平时恭顺的官员表面寒暄,实则诉苦的态度,让李佑心中暗怒。 不过让他大喜过望的是,自己人拉垮,房玄龄却如此给面子,不但代表皇帝肯定了自己,还认可了众人,这无疑为自己继续借助皇帝的旗号巩固人心,扩大实力创造了良好的基础。 这一刻,李佑竟然有些天真的认为,房玄龄是真的来辅佐自己的。 假若有了房玄龄的支持和背书,他李佑就能争取天下一半人心,造反的行为也能得到加强。想到自己离皇位越来越近,李佑高兴的上前正准备拉拢一番,封官许愿的时候。 忽然,房玄龄独自走向大殿的前方,踏上两级台阶,面南而立,俯视众人,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道:“太上皇有旨,齐王李佑和洛阳众文武官员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接旨。”众臣下意识跪迎圣旨。 而李佑却是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房玄龄竟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若是此时当着众人声讨自己的罪行,无疑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不过此刻他也不会退让。 随后站在那里,背负双手,傲然道:“房大人,据本王所知,皇上已经被长孙无忌等奸臣给软禁了,对外根本传不出讯息,你的圣旨不过是那些奸臣假借皇上之名颁布的。” “我等誓要救出皇上,决不会受你蒙弊的,圣旨上说什么都没用” 李佑傲然而立,说的义正辞言、铿锵有力,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襟怀坦荡、为国为民的忠臣似的。 “就是,这圣旨是假的,我等万不可相信。”纥干承基和史归荣等人站出来哄闹道。 “齐王,您误会了。” 房玄龄见到这一幕,却是不急不缓,微微一笑道:“这封圣旨是太上皇的手谕,不是皇上的诏书。”“轰”满殿臣子迅速抬头,刚刚他们沉浸在不安和惶恐中,也没注意房玄龄的用辞。就是有人听到了称呼,也以为是自己听差了。现在经房玄龄这么一提醒和确认。 众人不敢置信,都是一脸的诧异,惊疑不定的抬头望向房玄龄。 站在前方的王德麟更是哆哆嗦嗦的问道:“房房大人,您没说错吧?是太上皇?是天可汗?他老人家不是.” “难道,他老家人醒来了?”王德麟脸上瞬间浮上巨大的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恐之色,又害怕又期待的问道。问完后就竖起耳朵,摒住呼吸,生怕自己听错了。 殿内的不少官员也是激动不已,天下乱成这样,若说有一个人能轻易平息,那一定非李世民莫属。现在众人才想起来,是啊,朝庭从来都没说过李世民薨逝。 一直都是说人事不醒,陷入昏厥之中。即然是昏厥,那醒过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错,王大人猜的不错。” 房玄龄满脸含笑的捋顺说道:“前几天的中秋佳节,皇上从终南山深处,寻到了在采药的孙思邈。孙老神仙亲赴长安,经过他的一番诊治,太上皇已经清醒过来。” “并在大明宫太液池的望仙台,和皇太后、皇上、各位公主亲王、一些老臣共庆团圆。” “还在第二天,在太极殿上朝,招开了朝会,布署了一系列的措施,想来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得到消息。老夫正是受了太上皇的谕令,前来洛阳宣旨的。” “哈哈哈呜呜呜.太上皇啊” 听到房玄龄的解释,包括王德麟在内的老臣们都是痛哭流涕,又哭又笑的哀嚎道:“您可算醒来了,你知不知道,您留下的大唐江山,现在正陷入沉重的灾难当中?” “您的两个儿子,生生的将大唐给分成了两半,让北地的胡人趁机肆掠啊” “太上皇啊,您醒来就好了,大唐有救了” “.” 房玄龄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肯定了李世民复生,众臣都知道李佑完蛋了。这时候半是激动宣泄压力,半是趁机讨伐李佑,更多是从中撇清关系,免得被李佑牵连了。 而站在中央的李佑更是傻了眼儿,如同被雷所劈,混身一个哆嗦,仿佛看到了那个面容苍老,眼神却凌厉如鹰隼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他,一阵巨大的恐惧笼置着李佑,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与害怕之中。 “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 直到房玄龄念完圣旨,李佑还是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听进去。此时殿内只有两个人站立,一个是手握圣旨的房玄龄,一个就是孤伶伶立于人群之中的李佑。 就连一边的纥干承基和史归荣,还有殿内四周震压场面的侍卫们,也都悄悄的跪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李佑这个逆子完了。 不是所有的逆子都叫李世民,也不是所有的逆子都能打出玄武门的战绩? 要是对手是李承乾,李佑还有一战之力,可面对亲生父皇的李世民,还是打下大唐,臣服无数族群的天可汗。别说李佑这个逆子了,就算李渊这个亲爹又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让位。 殿内不管是洛阳附近的官员,还是李佑新提起来的草根将领,此刻都跪伏于地,颤颤巍巍。让他们和那个注定要光耀千古的巨人为敌,恐怕能吓破他们的胆子。 “房房大人。” 良久,脸色不断变幻,几次鼓起勇气,几次又瞬间泄掉的李佑,终于喘过气,缓了过来。最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父父皇他老人家,真的醒过来了。” “此事岂能做假,长安城所有官员都可做证。” 房玄龄倒是没有鄙视李佑,他很理解李佑现在的心情,不是谁都有勇力站在李世民对面的,去挑战天可汗的权威,何况李佑本身就是儿子。 “此次太上皇出面,拨乱反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罢黜了三名尚书、八名侍郎、数十名各院监寺台的官员。还有三名十六卫大将军,六位将军,还有十多位中郎将和上百位各级中层将领。” “朝中确实有奸臣,这次太上皇以犁庭扫穴的手段,将这些毒瘤拔除一空,朝堂上已换然一清。” “君侧已清,奸臣已诛,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再大动干戈了。” (本章完) 第1241章 比李佑更悲摧的程咬金 第1241章 比李佑更悲摧的程咬金 李佑俊逸的脸庞突然涨的通红,本来纠结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难看了。他么的,谁管朝中有没有奸臣,老子是想做皇帝好不好,你这么一弄,自己这进退两难,该如何收场呢? 难道真的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可是回到长安,他如何面对自己那杀兄屠弟连高祖都不放在眼里的父皇呢? 见李佑陷入纠结之中,房玄龄叹了口气,走上前,语重心常的温言道:“齐王,老夫临走前,太上皇亲口对我说过,他知道,你受委屈了。山东之事,不能全怪你,朝中确实有些臣子做的不像话。” “不过此事已经解决,目前突厥右贤王率大军南下,大唐危在旦夕。太上皇命你率洛阳五十万兵马西进,驻守长安,与京畿兵马合兵一处,共同抵御右贤王。” 见李佑还在犹豫,王德麟豁然站起,走到李佑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齐王,这是事关我大唐生死存亡的事情,任何小恩小怨,在国家民族的大义面前,都要让步,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啊,太上皇都不计较了,你还磨蹭什么?”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在抵御突厥人,保卫社稷的大是大非面前,别说你是亲王,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要慷慨赴义,这没什么好说的,发兵吧!” “齐王,下令吧.” 众臣纷纷化为忠诚孝子,一个个慷慨激昂,誓要抓住这难得的洗干净自己的机会,纷纷催促道。 李佑仰天一叹,自己白叫了一佑字,真上天不佑啊! 若对手是李承乾,自己还能拼上一拼,可自己的父皇,他实在看不到半点儿胜机。 李佑转头四顾,看看平时伏首的那些臣子,还有躲在人群中,见自己望过来,眼神不断躲闪的纥干承基。 连他都绝望了,何况别人? 现在大势已去,人心离散,若是此时自己再反对,这些人说不得就要把自己捆起来,押赴长安了。 “罢了,都听房大人的。” 李佑挺直的腰身顿时塌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混身的精气神似的,颓然的摆了摆手:“你们都去调派兵马,进京勤王吧!” “是,齐王。”众臣轰然应诺,脸上都是扬溢着兴奋的笑容。李佑见此惨然一笑,这些人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一幅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群情振奋过。 之前自己让他们引兵西进,人人都是百般推萎,不是军械粮草不足,就是兵员训练不够,总之就是不愿攻打潼关。现在倒好,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 难道做忠诚孝子,真的比造反更得人心? 房玄龄看到这一幕,微微点了点头,满意的捋了捋须。大唐立国三十年,历经三代君王,根基已固,人心相向,只靠着李世民的影响力,就能收服人心,平定局势。 当然,他怀中还有一道圣旨,就是以李世民的名义宣布山东各道州府县的土地归属。若是李佑一意孤行,洛阳军民又不配合的话,他就要拿出圣旨,釜底抽薪,直接把李佑聚兵的基础瓦解掉。 不管洛阳有五十万还是一百万人,这些人都是些渴望获得土地的农民,李世民这个天可汗亲口承诺,必能瞬间获取这些人的拥护。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再跟着李佑去犯险。 毕竟,这些人拎着脑袋跟着李佑,也是为了土地,而不是什么诛除奸臣。 只是看眼下的情况,李佑还是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个无能纨绔,并没有什么通天彻底的能力。 他只靠着三言两语,就将人心逆转了。 在大明宫的时候,李世民和房玄龄已经商议过了,这些土地可以发放给百姓,当时是房玄龄拦下了,他认为此事不急。百姓们是为土地而来,若是心愿得偿,恐会散去。 经过诸般劫难,世族撤离,就连军中的力量也是大幅缩水。 而在洛阳的百姓,却是身家清白的兵员,可以借着他们有所求的机会,把这些人调到长安去,一来帮着抵御突厥,出把子力;二来,也能从中挑选精壮,充斥十六卫军和边兵。 现在关内道空虚,正需要征集兵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填补世族留下的空白。 那些百姓们渴望得到的土地,就是安抚这些兵勇们的筹码。 到时候愿意参加唐军,保家卫国的青壮,不但能落实土地归属权,还能获得更多的好处;而那些贪生怕死,只想捡便宜的,就剔除出去,把好处用在刀仞上,给那些真正的善民。 房玄龄的建议可谓老成谋国,比之李承乾原先的粗糙打算还要更细致优良一些,李世民自然是大为赞同。并授予房玄龄临机决断之权,全权处置山东军政要务。 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李佑,房玄龄正准备上前再安抚一番,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房大人,臣有罪,要向太上皇和皇上请罪.” 房玄龄一转头,正是比李佑更加颓丧的程咬金。现在的程咬金,没有一年前的威风和霸气,反而显得很是憔悴,以前灰白的头发,现在已是一片雪白。 一脸的胡碴,凌乱的布满下巴,显得极为邋遢,混身透着股消沉之意。看到对方眼眶中那祈求和殷切之意,房玄龄对程咬金的遭遇也很是同情。程咬金比李绩更惨,他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兵败,而是降敌,这是硬伤,一辈子也洗不清的罪过。 在他的问题上,房玄龄也做不了主,于是安慰道:“知节啊,你的事情太上皇都知道了,他老人家也是无比痛惜。” “河北之败,你有责任,却也不能全怪你。” “现在突厥右贤王八十万大军南下,朝中一片混乱,太上皇忙着收拾局面,组织兵力保卫长安。你的事情暂时还顾不上,好在现在你又回归我大唐了。” “待平息突厥人后,你向太上皇好好认罪,老夫和皇上再为你求求情。” 说到这里,房玄龄拍着程咬金的肩膀说道:“皇上是个宽厚的天子,你的家小并未受牵连,只是被幽禁于府中,一日三餐不缺,你夫人和处默他们也都平安。” “处弼受到皇上的关照,还能自由出入阖府。” “他把李绩关起来,限制你们的家小,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没等房玄龄说完,程咬金就老泪纵横的说道:“房大人,罪臣都知道,皇上待我不薄,委以重任,托付军机。罪臣丧失辱国,还投降突厥人,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我没脸再去见他,更无颜见太上皇。” “哎,天意弄人。” 房玄龄安慰道:“知节啊,你也别太绝望了,现在突厥人大军入侵,皇上正在用人之际,国家正在危险之中。你身为武将,当打起精神,为国尽忠。” “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或有用你之时,若你能立下战功,也不是不能赎罪。再说,太上皇也是念旧之人,长安还有那么多同僚,军中还有袍泽,他们都会为你求情的。” “多谢房大人指点迷津,罪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咬金神情一振,拉着房玄龄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房大人,李佑不足为惧,那个突厥大汗施罗叠却非同小可,此人文武双全、胆色过人、对我大唐的内部更是了若指掌。” “那个土地关乎国运的联系,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李佑能搅动风云,走到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势,都是此人在背后谋划。” “他在城外还有五万精骑,是三十万南下骑兵大浪掏沙,千锤百练后剩下的精锐力量,战力非凡。可以轻易击败李佑的五十万乌合之众,是李佑敢于作乱的底气,朝庭不可不防啊!” “嗯,此次老夫亲自前来,最大的任务就是于此。” 房玄龄神情严肃,左右打量了一番:“此人不是李佑的盟友吗,怎么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都是李佑哄自己开心而营建的班底,成不了气侯。” 程咬金凝重的说道:“施罗叠非常谋慎,他自进入河北就下了严令,千夫长以上统兵者,不得宿于大唐城池之内。所有将领必须待在城外军营中,寸步不离自己的大军。” ‘嘶’ 房玄龄瞳孔一缩,赞道:“此人倒是一个枭雄,其心性志向,恐不在右贤王之下。” “不错,房大人,罪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房玄龄知道,自己并不如程咬金这个‘地头蛇’了解情况,也是虚心问道:“知节,我们都是秦王府的老伙计了。值此危难之际,正应精诚团结,帮助太上皇稳住局面。” “这大唐的江山,都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拿命拼出来的,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突厥人祸害了吗?” “房相放心,知节知道轻重,更明大义。” 程咬金拍着胸脯保证道:“哪怕明日被太上皇于午门处斩,老臣今日也要为大唐鞠躬尽瘁。是否能获得宽恕,是太上皇和皇上的恩典,但能不能尽忠,却是末将的职责。” “末将不会因个人得失而误了国事,更不会借此机会和朝庭提条件!” (本章完) 第1242章 太阳照他不照你啊! 第1242章 太阳照他不照你啊! “嗯,知节,老夫没看错你。” 房玄龄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赏,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你有这个态度,就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我会把你的话传给太上皇和皇上,必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谢谢你,老房。” 程咬金发自内心的感激了一句,随后道:“我没有和右贤王打过交道,不知其人如何。却和施罗叠有过半年的相处,深知此人心计深沉、眼光深远、鹰视狼顾,有枭雄之相,早晚必为我大唐之患。” “若是有可能的话,要不计代价的将此人扼杀在中原,勿使其有施展的机会。” ‘唔’ 房玄龄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一脸为难的说道:“知节,你知道,现在对大唐来说,威胁最大的不是施罗叠。他再厉害,麾下也不过只剩下五万兵马,已然翻不起大浪。” “就算是隐患,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右贤王却是实实在在的率了八十万大军,杀入了关内道,一幅要将我大唐覆亡的架势。这才是迫在眉睫的心腹之患,一个处理不好就有灭顶之灾啊!” “太上皇和我们几位老臣的意思是,当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会右贤王。施罗叠和右贤王为争夺草原,已结下了死仇,有着不可调合的矛盾。” “此次正是我们联合起来,共抗右贤王的机会。” “这施罗叠如此谋慎,一旦打起来,胜利难料。无论胜败,都会消弱用在抵御右贤王的力量,得不偿失啊!” 程咬金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为难,他就知道,朝庭不可能放着右贤王八十万人不管,去对付施罗叠的五万人。这里面的轻重缓急,他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施罗叠的阴险和狡诈,给他留下了挥不去的印象,让他如芒在背,如梗在侯,想立马除之而后快。 “唉,形势如此,如之奈何?” 程咬金长叹一声:“房大人,太上皇和朝堂诸公说的是对的,若是我在,也会劝朝庭这么决定的。” 房玄龄补充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除非右贤王被消灭,否则短时间内,朝庭也不会对施罗叠赶尽杀绝。北方草原现在是右贤王一家独大,若是施罗叠能占据东部与右贤王分庭抗礼。” “对我大唐来说,有益无害。他越厉害,就越能担负起制约右贤王的重任,朝庭更不会对他下杀手,反而还会大力支持。” 呃. 程咬金一愣,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房玄龄的打算虽在预料之外,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中原王朝无法征服草原,多是行些分裂制衡、锄强扶弱的纵横之术。 这么看来,这施罗叠还真的动不了了。 程咬金仰天长叹,玛的,此人运气真是好的逆天了,杀入河北到处肆掠,纵横山东,搜刮无数,最后吃得脑满肠肥,朝庭竟然还要客客气气的招待礼遇。 以后还要恭恭敬敬的送回草原,继续支持,这算什么破事啊! “房大人所言及是,是我短视了。” 程咬金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我看到这么一个未来注定要为祸中原的大害而不能除去,心中总有些不甘啊!” “呵呵,我明白你的心情。” 房玄龄安慰道:“路要一步一步走,事情要一点一点做,急不来的。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情,施罗叠再想逞凶,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他自有右贤王去收拾。” “江山代有人才人出,老夫相信我华夏中原不会输给蛮荒草原。” 随后,程咬金又介绍了一些李佑和施罗叠内部的情况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房玄龄对洛阳的情势又多了几分了解后,拱手离开,去找李佑协商联合施罗叠共同对付右贤王之事了。 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撒落大地,映照的洛阳城一片黄灿灿的。 在洛阳城北方十公里处,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坳里,突厥五万骑兵就驻扎在这里的营塞内。 李佑带着一队亲卫,快马进入了突厥军营,来到汗帐。 此时正是晚膳时间,施罗叠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只烤羊腿,一釜炖鹿肉,还有一盆蕨菜汤,几张面饼,两壶马奶酒。施罗叠正拿着随身金刀割下一块儿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 往面前的调料盘里翻腾一下,放在嘴里大快朵颐。随后端起马奶洒,仰头就是一大口,吃的不宜乐乎! 久在草原之地,施罗叠早就适应了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南北两边的生活他都能接受。 只是现在他是突厥大汗,自然要与民同乐。 半年的相处,两人已经很熟了,进来的李佑也不见外,找到一张小桌就坐下了来。 “贤弟还没吃饭吧!” 施罗叠对一旁仆从吩咐道:“按照本汗的标准,给齐王上一份,本汗要和贤弟好好喝一场。”没过一会儿,同样的饭食摆在了李佑面前。 李佑看着施罗叠的招呼,无奈的拿起了小刀,开始吃了起来。李佑自小娇生惯养,习惯了长安的锦衣玉食和珍馐佳肴,对草原的饭食并不感冒,只是出于礼貌,不便拒绝罢了。 实际上他很少到突厥大帐来,就是不想和这些草原人一起吃饭。 只是此时,就算不是饮食不同,哪怕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山珍海味,他也无心享用了,只是应筹着一点一点的敷衍着:“大哥,我完了,我们的大计,还没有实施,就宣告破灭了?” “哦?” 施罗叠早就知道内幕,装作一无所知,一脸疑惑的问道:“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聚集了五十万大军,稍作训练,不日就要起兵攻打潼关,杀入长安吗?” “如今山东各道的百姓拥护,除非李承乾承认土地归百姓所有,这是唯一的破解之策了。只不过李承乾被世族裹挟,他是不可能冒着得罪世族的风险承认的。” “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佑淡淡的摇了摇头:“今天上午,房玄龄来到了洛阳,带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父皇出现了.” “谁?你父皇?” 施罗叠诧异的问道:“李世民,他不是死了吗?” “谁说的,只是昏厥,人事不省。” 李佑白了施罗叠一眼:“实际上和死了也差不多,只是从来没人能想到,这活死人还能复活。” 李佑说到这里,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在羊腿上割了一刀,咬金切齿道:“上天真是不长眼,他活就活罢,早两个月或者晚两个月都成,偏偏赶在这个垦节儿上,可害苦了我。” “此事可曾验证,会不会是房玄龄在唬你?” 李佑摇了摇头,一脸的绝望:“他上午带来的信,下午时份就有从长安来的信使,证明了这点儿。这几日父皇频频招见臣子,天天都在上朝,长安的官员们都看到了。” “就连我在长安的眼线也派人通知了,绝不可能有假。” “父皇真的醒过来了,你知道的,要是我那便宜大哥,我还有一战之力。可我父皇,那是打下大唐、威逼祖父、诸夷宾服、四海伏首的天可汗,我完全没有胜算,一点儿也没有。” “竟然是这样,真是可惜。” 施罗叠看着李佑的沮丧,心中暗乐,你的使命已经光荣完成,为长安的嫁衣也做好了,是该退场了。 嘴上却惋惜的附合道:“若是早两个月,你还是大唐的东征大将军;若是晚两个月,说不定你都拿下长安,做成即定事实了。偏偏是在此时,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 “就是太阳照他,不照你啊” 李佑期骥的看向施罗叠,指望着这位结拜大哥能展现出以往的那种惊天智慧,给他想一条路出来:“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要知道在洛阳可是有五十万大军啊,就这么投子认输了,我不甘心啊!” “贤弟,天命如此,如知奈何?” 施罗叠叹了口气:“你也说了,要是李承乾我们怎么都不怕,那是李世民,颉利” “哦,不” “我父汗都败在他手上,你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本汗现在手中还有三十万骑兵,倒也不惧。可之前为了替你打下江山,已损失大半,只剩五万人了,就算再骁勇,也翻不了天哪?” “谁说不是。” 李佑恨恨的说道:“今日上午,房玄龄一出现,只宣布了一道圣旨,孤拉拢的那些文臣武将,竟然不顾孤还在场,就投向了朝庭一边,唯房玄龄马首是瞻了。” “房玄龄一垂垂老巧,一车入洛阳,三言两语间瓦解本王五十万大军,真是厉害啊” “非是房玄龄厉害,而是他背后的李世民。” 施罗叠劝慰道:“人的名树的影,李世民在军民百姓中的威望太高了,不亚于你们大唐的开国之君。那是打破一个旧时代,建立一个新王朝的天命之人。” “你败的不冤,说来和他生在一个时代的人,又有谁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呢?” 说完,看到眼前热气腾腾的烤羊腿,怕耽搁一会儿就凉了,于是又忍不住割了一块儿咀嚼起来。 (本章完) 第1243章 绝望的李佑 第1243章 绝望的李佑 李佑见到这一幕,苦笑着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钦佩道:“大哥,你这胸襟气魄和沉稳定力,小弟真是服了,这局势都被动成这样儿了,你还吃得进去。” “嗨,这算什么?” 施罗叠一抹嘴:“当初本汗被右贤王关到乌尔格的汗庭十年,随时都可能被杀掉,还不照样逍遥,该吃吃,该喝喝,天大地大,没有吃饱肚子大。只有吃饱肚子了,才能谈其他。” “大哥,你还有破局之策吗?”李佑祈盼的问道。 “李世民要是现在在洛阳,本汗凭着五万精骑,誓要打破城池,拿下他的脑袋。” 施罗叠吹嘘了一句,随后气势一泄:“可是他现在躲在长安城,关山重重,千军万马,本汗能有什么办法?” “洛阳的人虽多,可他们要么是大唐的兵卒,要么是大唐的百姓,让他们拎着脑袋去反抗李世民,怎么可能?土地这一招对李承乾管用,却约束不了李世民。” “房玄龄现在是跟你好好说话,要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直接宣布承认百姓们的土地,给你来个釜底抽薪,你怎么办?那些兴奋的百姓们,会把你捆起来交给李世民的。” “你能给的,李世民能给,你不能给的,李世民也能给,你说他们是帮着李世民还是帮你?” “贤弟,实在不行,你跟着大哥我跑路吧!” “凭着五万骑兵,一路北上,趁着边镇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一举突围出去,到了草原上,咱们照样逍遥快活。” “唉” 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以逆贼的名义流落草原,永世不得返回,李佑就吓的混身一哆嗦,怅然道:“罢了,虎毒不食子,孤相信父皇不会杀我的。何况玄武门之变后。” “父皇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杀宗室之人了。” “魏王图谋大位,父皇也只是软禁了他,大不了孤也被父皇关在齐王府,最起码衣食无忧,妻儿老小得以保全。大哥也是个厚道人,不会赶尽杀绝的。” 施罗叠嘴角一撇,他么的,造反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叫上大哥了。 见施罗叠脸色不豫,李佑连忙说道:“不过大哥不用着急,也不用跑。不瞒你说,关内出大事了,右贤王率八十万骑兵侵入了关内道,攻城掠地,杀人放火,不日就会杀到长安。” “房玄龄想见你一面,代表朝庭斡旋双方的关系,大家联起手来对付右贤王。” “呃” 施罗叠假装不知情,询问了起来,通过李佑各方渠道的信息汇总,施罗叠‘总算’搞清了现在的局势,一脸沉着的思索了起来。 “大哥,房玄龄说,你若有意,他会亲自来面见你,商谈双方结盟之事。” 李佑说到结盟两个字,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最后还是说道:“你若不同意,他也会给你一张通过北疆的关防,让你这五万大军,顺利的离开大唐,不用大动干戈的。” “呵呵,好算计。” 施罗叠夸赞一声:“要么本汗带着兄弟们帮他们打右贤王,要么回到草原上从后面偷袭右贤王。李世民这是吃定了本汗,无论怎么样都会和右贤王过不去。” “这才如此爽快,大开方便之门。” 李佑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对这些尔虞我诈也已经没了兴趣,起身说道:“大哥,多谢你这一年多的照顾,兄弟我是完了。回到京中,轻则被削去王爵,重则圈禁致死,最好的也是发配到雪域高原去守边。” “这大唐的龙椅终是与我无缘,山东一行,也是黄梁一梦,你的事情你自己选择吧?” “愿意合作的话就派人去城里通知一下,不愿意,你也可以支些粮草,自己离去。” 说完,李佑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李佑走后,施罗叠招来了卓里不、阿史那咄、乌格思、勒里泰、拔悉罗禄等铁勒诸部的首领,把情况介绍了一遍,最后道:“是去是留,你们商量一下吧?” “大汗,这还想什么?” 阿史那咄眉头一挑:“即然李世民复生,那李佑也就完蛋了,我们自然是回去草原,大唐皇帝又不再阻拦。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右贤王和唐军去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好趁着草原空虚,扩大地盘。” 仆固部的勒里泰也是附合道:“我们从去年冬季来到大唐,现在已是炎炎夏日,都大半年了,我们部族的儿郎们也想家了,不如早点回去,还是待在草原舒坦。”同罗部的拔悉罗禄也是赞同:“三十万兄弟南下,现在只剩五万,大唐内部简直是个绞肉磨盘,杀不完的人,攻不完的城池,分不完的田地,让人看不到希望。” “何况我们现在也抢够了财宝,收获颇丰,剩下的五万兄弟,回到草原,人人都能做一个土财主,买到一大片草场和奴隶。兄弟们都想回去享福呢,大汗,我们离开吧!”回纥的乌格思也没有异议。 大多数人都是赞同离开,只有卓里不几人没有说话。 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在看大汗的脸色,做为粗通权术的草原人,他们知道,是走是留,他们的态度不重要,一切都要看太汗的。 哪怕大汗想走,也要是因为自己想走,而不是被你们的意见所裹挟 这一年多来,大汗前面从善如流,后面算计得你死无全尸的事情,他们见得还少吗? 有些连部族都灭了。 卓里不深知,作为下属,大汗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只管听令行事就行了。问你意见,甭管是什么事情,其实都一个内核,就是确定你还忠不忠心了。 此时来上一句,一切尊大汗吩咐,是最稳妥的。 你要是天真的认为大汗在向你请教,然后畅所欲言,说东道西,那才是不知道地府的门往哪边开,找死都找不到地方了。 说错了,被众人鄙视,最多就是丢丢人;要是说对了,甚至真的说出了什么一鸣惊人的真知拙见,那不好意思,让大汗感到你比他还高明,那你的死期就到了。 上位者心中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地位稳固不受挑战,而不是所谓的什么提升效益和发展壮大。 所以,真正能活得久的,永远是那些忠心耿耿且才能平平的;那些有本事的,最多就是短暂的风光,等你拉完磨,马上就把你干掉,铲除未来的威胁。 这些用无数别人的鲜血换来的金道理,卓里不已经看很清楚了。 卑鄙吗,确实,还很龌龊,简直是人性的阴暗。但这就是现实,上位者都是这么玩的。他们只讲利弊,不讲手段,你要不能接受,证明你还没有蜕变,还处在社会的最低层。 到了上层,哪怕是永定河里的王八,也是这样的。 施罗叠的视线扫过来,卓里不连忙道:“属下一切都听大汗的,大汗指哪儿,属下就打哪儿。” 说完紧闭嘴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一些和卓里不交好的首领们,也是如此,拱手道:“都听大汗的,大汗您吩咐就是。” 施罗叠满意的点点头,转过来时,心中冷冷一笑,这中原圣地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想见好就收,拿着如山般的金银珠宝离开,岂是那么容易的。 李世民可以放过你们,我却不行。 装作思索了半响,施罗叠说道:“其实本汗从来都不担心回去的问题,大唐打进来难,出去却很容易,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只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来中原干啥来了?” “死了这么多兄弟,难道就是为了抢点财物?” 阿史那咄皱眉道:“大汗,我们当然知道,就是因为在草原上打不赢右贤王,所以才来中原。之前和李佑合作,不就是为了推他当皇帝,然后借大唐的力量对付右贤王吗?” “可是现在李佑明显已经完蛋了,李世民是决不可能让他做皇帝的,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施罗叠摇了摇头:“推李佑登基只是一个过程,目的是借助大唐之力夺回草原之权。现在李世民复起了,却又邀请我们共同对付右贤王,这等于越过了夺皇位之举,直接就能和大唐合作了。” “是啊!” 卓里不一瞬间捕捉到了风向变化,连忙下场扯帆道:“李佑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连李承乾都不一定打得过,何况李世民?和他合作本来风险就很大。” “我们为什么找李佑这个废物,还不是因为李世民一心帮着右贤王不帮我们。现在好了,李世民和右贤王翻脸了,还转过头来联合我们,这一进一出,我们的优势翻倍了。” “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失败,反而是成功了,风险还没了,李世民要比李佑强多了,他给我们的支持力度也会更大。” 众人闻言,都是默默的点头,要说合作对像,自然是李世民更好了,只是此人以前一直支持右贤王,他们没有办法,才找到的李佑。现在倒好,右贤王南下,两人闹翻了。 等于他们成了李世民支持的对象,右贤王被孤立了。 (本章完) 第1244章 施罗叠的打算 第1244章 施罗叠的打算 想到这里,众人一阵意动,不过仆固部的勒里泰问道:“大汗,即然右贤王已经南下,那我们不如让他们两家相争,我们坐收渔人之利。等他们两败俱伤时,不是更有利于我们吗?” “是啊,这样似乎好。”众獠又是一阵议论。 “呵呵,若是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自然是最好。” 施罗叠一附智珠在握的神情道:“可你们别忘了,右贤王之所以放心南下,那是因为我们深陷在中原,他就是来捡渔人之利的。” “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撤回草原,威胁到他后方,那他还有心思攻略中原吗?” “他会在前面拼死拼活,损失折将,让我们去把他的老巢给抄了吗?若本汗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会第一时间撤兵返回草原,先把我们这个后患除掉,再后顾无忧的南下。” “反正中原就在这里,又跑不掉,什么时候打都一样。” 呃. 众獠一听,又是一阵点头,这个道理很简单,只要一想就能明白,之前众人是一心想着回家,才没有想到。 卓里不也拾遗补缺道:“右贤王是看到大唐换了孱弱之君,又有齐王谋反,这才南下的。现在我们都知道,李世民活过来了,右贤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等他杀到长安城的时候,看到李世民,你们说,他还有必胜的信心吗?” “你们也看到了,李世民只是出来晃了一下,李佑用了大半年才营造出来的阵势瞬间就崩溃了。这五十万大军,也将被调入京中勤王。这可是真的勤王,不是李佑那种挂羊头卖狗肉。” “打着勤王的旗号,实际上行谋逆之举。” “李世民眼也不眨的把原本要攻打他的五十万大军调回去帮忙守长安,这说明什么?说明李世民压根就没瞧得起他们,也跟本不怕他们造反,换作是我,是绝不敢把反叛的兵力拿来就用的。” 施罗叠赞赏的瞟了卓里不一眼,谁说突厥人没脑子的,这人都是可以培养的。 这小子是越用越顺手,现在都不用提醒了,自己就知道在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搞得他都有点不想牺牲对方了。 见众首领陷入了深思之中,施罗叠继续蛊惑道:“李世民和右贤王打起来,肯定是对我们有利的。你们道李世民为什么这么好心的放我们离开,就是想用我们当诱饵,解大唐之危。” “本汗现在担心的是,若是本汗一回去,右贤王就怯了,从中原撤兵,那不是便相的替李世民解了围?” 施罗叠曲指敲了敲桌案,吸引了众獠的注意力,强调道:“那时候等于是我们五万人,要面对右贤王的八十万,替大唐承受了右贤王大军的攻伐。你们就是再英勇,能打得过八十万人吗?” “还不得被右贤王上天入地的追着逃啊” “.”众人一阵沉默,这个天地悬殊的兵力对比,让他们想想都喘不过气来。 “反过来,我们留下来帮李世民。” 施罗叠尽量用这些人能听得懂的逻辑,缓慢的说道:“一来可以让右贤王放心的和大唐开战,而不用担心后方;二来大唐有坚城,有上百万的步卒,还有无数的百姓,可以慢慢的消耗右贤王的兵力。” “我们等于是在借大唐的兵,替我们消弱右贤王。” “只有站在李世民这一边,才能让他们双方全力的投入其中,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是五万对八十万,还是一百零五万加上中原的坚城和数千万百姓,对阵八十万,你们自己想想清楚?” 一声声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帐逢内,众多道领们脸色不断变幻,纠结的权衡着。这个帐大家都算得明白,只是大半年的征战,师老兵疲,都有些厌了,想回家休息休息。 良久,仆固部的勒里泰才说道:“大汗对形势的分析十分精准,让臣下等人无可辨驳。只是臣担心,我们若是进入了关中,李世民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毕竟,我们这次南下,打破了不少城池,也杀了不少贵族。那些人可都在朝堂中,他们会不会撺掇着李世民把我们给消灭了。没有李佑,我们就无依无靠了。” “这个本汗也想过,但基本上不太可能。” 施罗叠见众人关切的目光,解释道:“你们都知道,中原王朝对会草原部族,向来是扶持弱小,攻击强大,让我们互相牵制。现在我们就是那个弱小的,而右贤王势大。” “现在最想干掉我们的,不是中原人,而是右贤王。” “反过来,大唐若是扶持我们,那我们就能在东部草原壮大,就从侧则牵制了右贤王。右贤王一日没搞定我们,就一日不会放心南下,你们想想,在这种情况下。”“大唐会消灭我们,让右贤王一家独霸草原吗?” 卓里不振奋的一拍桌子道:“那肯定不会,若是那样,大唐将面对一个统一且强大的突厥汗国。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大唐皇帝非但不会消灭我们,反而还会源源不断的资助我们。” “让我们在草原上牵制右贤王,和右贤王两家拼个你死我活,这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不是覆灭我们,然后独自应对右贤王。” 听到卓里不有这样的见识,施罗叠一阵惊愕,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一脸的赞赏,实则心中暗暗忌惮不已。 果然,那些打不垮拖不烂,最后从重重围堵中逃出生天,渡完死劫的队伍,都将脱胎换骨,拥有无限的潜力和远大的前途。 虽然从最开始的三十万,锐减到了五万人。但这五万可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拥有强大信仰和凝聚力的精华。这些人若是回到草原,会化身一颗颗的种子,遍地开,必定会给右贤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同时,也会对中原带来致命的威胁。 这些人经过自己大半年的教导和培养,无数战争的洗礼,他们已经脱离了动物的本能,开始诞生出灵智。由其是在中原生活了这么久,他们知道中原王朝的根本矛盾。 了解底层百姓的需求,适应了中原的战争方式,甚至接触了些权术,懂了相互制衡之道。知道发展内奸,寻找利益方,借用敌人的力量来打击敌人。 要是小看这些人,必将为中原王朝带来灭顶之灾,这更让施罗叠下定了决心,这些人绝不能留。 若是卓里不知道施罗叠的心声后,恐怕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绝望之中。哪怕他已经知道了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道理,可他也不会知道,面前的大汗,拥有一颗中原的内核。 哪怕是他坚决的站在可汗一边,也难逃一死。 刚刚才让施罗叠生了一些侧隐之心,不忍将他除去。现在又因为他的一番语惊四座的真知拙见而惹来了杀身之祸,再次证明了他总结的金道理是符合实际的。 平庸未必是祸,聪明也不一定是福,有时候厄难就是因为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不错,是这个道理。” 众多头领终于转过来脑子,高兴的说道:“只要右贤王不死,那我们就不会有危险。若是右贤王折在中原,那我们才真的危险了,因为我们对大唐没用了。” “大汗英明!” 众人拱手齐声道:“我等愿听大汗的吩咐” “哈哈哈,好。” 施罗叠痛快的拍案而起:“你们放心,这次我们就是给李世民壮壮胆的。我们是骑兵,要不要打,还要看我们自己的。就算我们不听令,李世民也不会在和右贤王做战的情况下,再和我们翻脸的。” “此次入关,有惊无险,不过是让右贤王放心,李世民死心,让他们做同归于烬的火拼。待时机合适,我们再趁适而起,一举壮大,和他们两家成鼎足之势。” “这样我们才算真正的安稳下来,有了安定的环境,我们靠着瀛州银矿,自然能慢慢发展,最后再把他们一一消灭,一统天下。” 众獠被施罗叠的一番前景光明的描绘重新点燃了希望,纷纷折服道:“大汗英明,我等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看到形势被自己扭转,这些最后的余孽也终于踏上了自己为他们寻找的归宿,施罗叠松了口气,吩咐道:“卓里不,派人前往城内,通知房玄龄,本汗要和他一会。” “是,大汗。”卓里不应诺一声,转身出了大帐。 第二日一上午,房玄龄正在安排洛阳的军队开始一批批的往长安行进,就接到了施罗叠的使者传讯。于是把手头上的事交给下属,让这些戴罪之身的官员们好好抓住这次机会,洗清自己的罪孽。 自己则乘坐一辆马车,来到了突厥大营。 整整待了两个时辰,不知道双方具体谈了些什么,不过离开时,是突厥大可汗施罗叠亲自将房玄龄送到了大营门口,这位房相也是一脸的笑容,与施罗叠亲切告别,挥手致意。 回到城中后,房玄龄开始没有顾忌的调动资源,洛阳城的人和物资,都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向关中。 (本章完) 第1245章 粮草充足 第1245章 粮草充足 “好,好啊,承乾,你这件事情办得好,真是神来之笔啊!”大明宫紫辰殿的御书房内,李世民高兴的说道,眼神中对李承乾尽是止不住的赞赏之色。 这几天李世民快速出手,调整了朝庭官员架构后,最关心的就是钱粮的问题了。 打仗他不怕,中原之地有的是人丁和兵员,怕的就是粮响不足。若是有充足的后勤,就算打上十年八年他都不惧。身为实际上的开国之君,他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了。 他知道,在去年的时候,大唐的国库收入也才五千万贯,而如今又到了秋季。 秋粮还没有下来,刚好等于去年一个财政年的结尾,正是各个衙门都哭穷的时候。 若是没有充足的粮响,这仗没打就败了。 可谁知,询问之下,中枢的几位重臣都表示,不用担心,大唐有源源的断的粮草供应。 在萧禹的解释下,李世民这才注意到财政寺这个专门被长孙无忌提起,做为李承乾英明神武的政绩像征。等到搞清这个部门恐怖的聚集了近三万万贯财富后。 李世民简直不敢相信,于是再也坐不住的出宫去了位于皇城的财政寺银库里。落入眼中的是那一眼看不到边的铁架子上,全都堆积着数不清的银块儿。 这样的库房,足足有三个,一个足以存放一万万贯财富。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有三个空置备用的,这说明什么李世民很清楚,说明在朝庭的眼中,都是有可能用上的。 直到返回大明宫,李世民还震惊不已,真不知道自己才仅仅昏睡了一年,大唐国库何以如此充盈了。有了这么多钱财,自己就有了深厚的底气,再也不怕劳什子的右贤王了。 此时御书房内只有父子两人,李承乾解释道:“父皇,您别误会了,这其实并不是朝庭的钱财,是大唐所有百姓的财富,只是暂时被保存在朝庭这里,我们也并不能随意支取。” 李承乾解释了一番后,拿出发行的大唐宝钞递给李世民,随后说道:“父皇您看,这纸制的货币,之所以能被百姓们认可,就是因为每一贯钱背后都有等量的银子在支持。” “一旦没有了同等数量的实际财富,这些宝钞就会沦为废纸,而随着宝钞的作废,朝庭在百姓心中的信誉也会瓦解。” “原来如此,朕就说嘛!” 李世民听了之后,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来那些钱也不能轻易动用,否则极引起起朝庭动荡。”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以往每次要打仗的时候,朝庭都是临时从百姓摊派各种税赋,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更是有不少百姓家破人亡。” “而有了财政寺后,就不用再为难百姓了。” “朕看了萧禹的汇报,这大半年来,为了应付山东战事,朝庭一共调动用了三千万贯军响,而没有动国库一分一毫,也没有增加税赋,这不就是好处吗?” “父皇别误会了。” 李承乾连忙解释道:“不是调用,准备的来说是借用,而且还是借用的大唐资产管理署的备用资金。这些都是百姓的钱,国库支用是打了借条,以大唐来年的收入做为抵押的。” “国库要向资产管理署还债,而资产管理署要向宝钞发行司负责,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等于寅支卯粮,明年的国库收入若按去年的数,实际上要损失三千万贯的。” “无妨,只要能借就行,反正这些部门都是朝庭的,大不了三家分摊,合着每家才一千万贯。” 李世民大气磅礴的说道:“这又不是用在日常消耗上,用在抵御突厥的每一笔钱,都是值得的。债可以慢慢还,江山若是不存在了,天下大乱,什么也不消谈了。” “你这个财政寺办得好,钱和粮都有了。” “接下来要应对突厥大军,还需要更多的军辎和后勤,这一块儿你要盯住了,万万不能短了粮响。” 呃. 李承乾一怔,随后苦笑的摇了摇头,以前这种话自己也常说的,只是那时候是自己吩咐李象,这一块儿都交给他负责的。 现在倒好,李世民毫不犹豫的就安排给自己的,看来大权在握的人看问题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太上皇,皇上,房大人有信了!” 正在这时,侯君集手中拿着一封军驿,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房大人说洛阳之行进展十分顺利,李佑没做抵抗的交出了五十万大军。在他的安排下,大军正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 “另外,太上皇安排的那件事,也谈成了,施罗叠已经同意和我们结盟,共同对付右贤王。” 李承乾上前接过,勿勿一掠后,递给了李世民,笑着说道:“父皇天威,震慑四方,您一出面,不但让五弟不得不束手就擒,就连突厥大汗,也不得不就范。” “哼,这个逆子,提他做甚。”李世民也是心里一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放下军报:“倒是施罗叠,不愧是乱世枭雄。他能看清形势,果断放弃李佑,改弦更张,倒是不容小觑。” “若不是右贤王势大,朕真的不想放过此人。” 李承乾张了张嘴,想劝一下李世民留下施罗叠来制衡右贤王的想法,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以目前的大势来看,李世民的做法并没有错,他又不能透露实情。 看来解决这批突厥人,还要从右贤王的立场去处置。 李世民没察觉到异状,直接对侯君集吩咐道:“君集,你马上安排,接收这批人员。这其中有二十万人都是洛阳和齐地的府军,又追击了突厥人大半年,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把这些人直接吸收到十六卫军中,用来做对敌的中坚力量。另外三十万,都是山东各道的青壮,可以安排他们来守城。” “是,太上皇。” 侯君集略一踌躇,问道:“太上皇,现在十六卫军兵员奇缺,是临时吸纳,还是永久留驻?” “这还用说,当然是直接留下来。” 李世民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那些世族在大唐危亡之际,不但不合力扶保朝庭,反而落井下石,把军卒都抽调到西域去了。即然他们都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十六卫军中,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不错,父皇圣明。” 李承乾也是随声附合道:“李佑在洛阳对世族进行清理,这些从山东过来的军卒,都是些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弟。只有这些人,才会坚定的站在朝庭一边,与大唐共存亡。” “他们才是江山真正的基石,而不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世家门阀。” “你可以对他们说,此战过后,朝庭会论功行赏,所有参与保卫长安的军卒和百姓,家中土地均可获得承认,朝庭直接下发地契。” “呵呵,有这么好的政策,估计他们都会留下来。” 侯君集看了眼李承乾,随后笑着说道:“大唐征收府兵,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这些人的家里,户户都分到了百十亩田,有些家里人口多的,有两三百亩,都赶上一个小地主了。” “能得到土地归属,就是战死沙场,将士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还有此番右贤王南下,没有直捣京畿,竟然在一城一城的攻掠。关内道北部,有十多个州郡,上百座城池,这也大大的牵扯了突厥骑兵的速度,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准备时间。” 侯君集了解内情,知道突厥大军南下,看似一幅要覆灭大唐的样子,其实还是和河北的突厥人一个套路,主要是针对世族的。 而李世民却不知道详情,疑惑问道:“是啊,兵贵神速,这右贤王不急着攻占长安,在北地磨蹭什么?若打下了长安,北地诸州府县自然不战可降,何必要如此费事?” “呵呵,这有何难猜的。” 李承乾神色自然的说道:“突厥这数十年来,多次南下,均未得逞。这次人数虽然多了点儿,但我大唐也非惜日可比。突厥人怕再次无功而返,这才想把好处捞足。” “这北地上百城池,每处都有世族豪门占据。” “他们多年积累,实力雄厚,坞堡内粮食富裕,仓库里金银无数,就像那仓鼠洞,每一处都让人垂涎。突厥人这是得到好处了,这才一处处盯着不放。” “嗯,也有道理。”李世民默然点头,他想的是这些世族,借着突厥人的手清理一下,反而更好,省得自己举起屠刀了。 侯君集想了想,问道:“对了,太上皇,皇上,北方诸城求援文书雪片般飞来,朝中臣子们也都催着要朝庭派兵去救援。之前是兵力不足,现在长安的援军到了,恐怕他们会再次催促的。”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李承乾:“乾儿,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父皇,儿臣以为,非但不应救援,还应该把长安以北的兵力全都调回来。” 侯君集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而李世民却是凝重的问道:“这是为何?” (本章完) 第1246章 处置李佑(上) 第1246章 处置李佑上 “父皇,突厥人都是骑兵,快捷如风,战力彪悍。而我们大唐依靠城池据守,都是些步卒,少量骑兵也都在四处边塞,一时半刻的,根本集中不来。” 李承乾解释道:“从洛阳来的五十万人,也都是些府兵,一大半更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这些人说是兵,其实就是青壮,守城都显不足,何况和突厥人一战?” “或许突厥人不急着攻打长安,就是想着把京畿之地的兵力调走,逐个击破,最后再兵临城下,不战而胜。” “北地上百座城池,咱们守得过来吗?” “是以我们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把关内道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长安,像一个拳头一样,把力量集中起来,把这里变成一处坚固的堡垒。突厥人啃不下来,其他地方就是拿下也无用。” “若是长安丢了,其他地方守住了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用来消耗突厥人的锐气。反正他们也不杀百姓,我们其实没什么损失。” 李承乾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不错,突厥人针对的都是世族豪门,即然这样,不如就让他们把这关中之地犁上一遍,自己也不用作恶人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李世民当即吩咐道:“君集,你马上以太尉的名义,把四周府郡的兵力都抽调到长安来。保住长安,就是保住了关中,那大唐也就稳如泰山。” “是,太上皇,皇上。” 侯君集爽快的应了下来,他就知道是这样,皇上的谋划一直都没有变过,打击的对像也都是世族。想来突厥大军来后,像征性的打上两仗,装装样子,找个借口就回去了。 他的任务其实不是抵御突厥人,而是在突厥人离去之后,派人接手北地,将朝庭的力量充实到北方去。把被突厥人摧毁的顽固世族力量,彻底清除掉。 接下来几日,来自洛阳的五十万大军陆续抵达长安。侯君集恩威并施,将这些人补充到了十六卫军中。侍读出身的那些东宫将领们,人人都成为实至名归的军中重将。 每人领兵都在五万以上,虽然还是将军品级,实际上已经达到大将军的实力。 抽调四周州郡的兵力,又多了二三十万,经过整顿,长安也聚集了近百万兵马,虽多是些步卒,实力也弱,用来守城,却是绰绰有余了。有了这些兵力的填充,长安城也稳定下来,日夜加铸防护。 此时的太极殿上,却正在召开处置齐王李佑的朝会。 “把那个逆子,给朕带上来。” 李世民一想到自己睡去才不到一年,李佑就趁着朝庭危难之机,养寇自重,割据一方,岂图谋夺皇位,还因此招来了右贤王的八十万大军,就恨的牙痒痒。 李佑和程咬金两人一入长城,就被禁卫军给抓了起来,下放到大理寺的监狱里,关押了起来。对于程咬金,李世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万一后面战况惨烈,程咬金做为经验丰富的老将,自然还有价值。 而李佑,就不同了,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份敏感,就是个祸害。 如今从洛阳来的五十万大军也被吸收,他的亲信党羽也都处置。在马上要迎战右贤王之前,朝庭要对李佑的事情,做一个了解,然后团结人心,拧成一股绳来抵御外寇。 此时,在侍卫的押送下,身穿一身常服的李佑,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来到了大殿上。 这是他在李世民醒过来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皇,一看端坐在龙椅上,对自己怒目而斥的熟悉面庞,李佑顿时激动的喊道:“父皇,真的是你,你醒过来了,孩儿好想你啊!” ‘呸!’两旁文武臣子,一看李佑开始打感情牌,就不屑的鄙视起来。 “哼,逆子。” 李世民表情没有半点儿缓合,反而更加厌恶:“给朕跪下。” 李佑是李世民第五子,为阴妃所生,他的外祖父就是隋末刑部尚书阴世师。 隋炀帝杨广东巡,命阴世师与代王杨侑留守长安。隋大业十三年,李渊太原起兵后,李渊在京中府上的幼子李智云落入朝庭手中,后被阴世师所杀,年仅十四岁。 阴世师、骨仪又让京兆郡访李渊家族的五庙墓葬所在并发掘; 李渊入长安后,以阴世师、骨仪等拒义兵为由将其杀害,故阴氏与李唐可谓国仇家恨。 李世民继位后,本就不喜身为庶子的李佑,只是朝中尽皆世族,为了巩固帝位,加强权力,只有重用自己的儿子。玄武门之变后,李佑被封为楚王。 贞观二年,授幽州都督、燕王。贞观十年,封齐州都督、齐王。 从李佑的履历也可以看出来,李世民一直将李佑放在外地,这其中燕王和齐王都是爵位,而幽州都督和齐州都督都是地方折冲府的军职,魏王李泰和吴王李恪也是这样的搭配。 只是人家那哥俩儿的职位都是一个‘领’字,而李佑的则是‘授、封’,一字之差,就是天渊之别。亲王的正式职位若是领,就等于不用亲自到地方上去,后面多半会加上一个不之官,在长安遥领地方军职;若是授或者封,又未加标明,那就是需要本人离开京城。 实实在在的到地方上任职,镇守一方,实际之官。 庶子,尤其是不受宠的庶子,多半都会之官;而受宠的,则能在李世民身边,朝夕相处。 现在这个本就不受李世民喜爱的皇子,竟然惹下了滔天的大祸,于公于私,李世民都没打算善了。 “逆子,朝庭如此信任你,不让你去就藩,还委任你为征东大将军,全权责山东诸道军事。” 没等李佑再说话,李世民疾言厉色的直接宣布道:“可你竟然罔顾圣恩,辜负皇命,包藏祸心,暗中勾结突厥人。还伪造圣旨,攻占洛阳,残害世族,私招军队,岂图谋反。” “此乃十恶不赦之罪,来人啊,把李佑给朕拖出去,砍了。” “啊,不要啊!” 跪在殿前的李佑混身抖如筛糠,看到李世民如罩寒霜的冷酷脸庞,四周臣子们的漠视,知道这下是真的要命了。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再也顾不上颜面了,连忙扑在地上,往前爬着。 一边爬一边痛哭流涕的哀求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饶了儿臣这次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丹墀上的李承乾看着李世民那张酷似大清世界中四哥的面孔,也是嘴角微抽,还是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味道。李佑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父皇,就是想去岳钟麒军中效力,或者是出家为僧都不可能。 只有一死,永绝后患 “你们还等什么,拖下去!” 李世民对着迟疑的禁卫军,冷喝一声,随后转过脑袋,再也不看哀嚎祈怜的李佑。 见状,来到身边的两名禁军,拖着李佑就往外走。 众臣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感叹,还是那个杀兄屠弟,凶威赫赫的李世民,面对敢于挑战的人,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是冷血无情。 李佑也是悔恨不已,早知道还不如拼死一博,或者跟施罗叠逃走好了。 什么虎毒不食子,在李世民身上,不存在的,就不该抱有任何幻想。 “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错了,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饶了儿臣的性命吧!”李佑挣扎着,双腿不断在地上扑腾着,鼻涕眼泪肆意的横流,淌满了胸前的衣襟。 绝望而悲嘁的呼喊回荡在大殿内,让人唏嘘不已。 “等一等。” 忽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众臣连忙回过头来,想看看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敢在这时候顶撞李世民,为李佑这个板上钉钉的叛逆说话。 众人好奇的四处打量,待视线落在丹墀台上从小龙椅上站起的李承乾身上时,顿时收回了看笑话的目光,连忙摒息敛神,竖起耳朵,开始倾听了起来。 李世民也是眉头一皱,他不明白此时李承乾站出来做甚,难道要加码,改斩首为凌迟。 “父皇,儿臣知道,五弟这次犯了大错。” 李承乾缓缓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儿臣的亲弟弟。当弟弟的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兄弟的也有责任。儿臣恳请父皇看着手足骨肉的份上,留五弟一条命。” “不行。” 李世民一看,是替李佑求情的,心下一松,继而板着脸道:“律法无情,李佑犯的不是小错,而是大罪,是谋逆之罪。若是这样的罪行都可以赦免,那律法的尊严何在?” “他死有余辜,你有什么责任,不用为他求情!” 虽然李世民对李佑厌恶,可对于在此时为他求情的李承乾却深感满意,甚至还觉得欣慰。他自己为了权势和皇位,对骨肉兄弟下手,却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冷血无情。 “父皇,儿臣知道,五弟有千般罪过。” 李承乾转头看了眼下面一脸眼巴巴望着自己,眼里尽是哀求的李佑,随后语调低沉的说道:“可他终归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怎能忍心亲手送自己的弟弟上断头台?” (本章完) 第1247章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留人心 第1247章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留人心 “父皇,其实儿臣以前,确实和五弟发过牢骚,说百姓生活艰苦,没有自家的土地,不但要交税粮,还要负担沉重的地租。若是那些有田的世家大族,能分一些土地给百姓们就好了。” “只是朝中有些官员不理解,朕也没办法。” “想来是五弟会错了儿臣的意思,又看到山东土地被突厥人分给百姓,所以才代替儿臣发下圣旨,想替儿臣分忧。五弟年幼,不知轻重,受了突厥人的蛊惑,这才铸成大错。” “还请父皇网开一面,饶了五弟一回吧?” 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李承乾说完后,就连自己都有些臊的慌,怎么感觉有些茶里茶气的。 不过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留人心,一千多年前的人,很明显就吃这一套。 “哼,什么会错了意?” 李世民看着长子真心求情,眼底一暖,更不想留下这个祸害,依然面不改色道:“你不用替这个逆子打掩护,他矫诏哪里是为了百姓着想,而是为了笼络人心,挑拨朝庭和百姓的关系。” “所谓的清君侧,诛奸佞,也不过是为了起兵造反找一个官冕堂皇的借口。” “勾结突厥,袭占洛阳,就是为了抢夺你的皇位,用心何其奸诈,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看到李世民脸色冷漠,一条条的数着李佑的罪行,满朝臣子们也是点头认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李佑求情。 李承乾心一狠,开始放大招,索性往地上一跪,泪水流出了眼眶:“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这个做兄长的错,都是儿臣没有看护好弟弟,才让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儿臣愿代五弟承担一部份罪责,任凭父皇惩处,只望父皇能留五弟一条性命。” 皇帝这么一跪,满朝臣子们不能无动于衷了,君忧臣辱,他们若是冷眼旁观,这个臣子也不要干了。只好呼啦啦跪了一地,就连拖拽李佑的两名侍卫也跪了下来。 不过大家跪下来,只是因为皇帝跪了,他们不能站着。 不然即得罪了皇帝,也得罪了太上皇,况且,太上皇年事已高,未来的朝堂还是皇帝的,做为臣子,他们需要拥护皇权。 只是虽然众臣跪满了大殿,却依然沉默,没一人为李佑说话。 李承乾见状,连忙看向台下的众臣,呼唤道:“房大人、萧大人、岑大人,你们快帮朕向父皇求求情啊!” “得” 皇帝开了金口,尤其是被点名的几人,无法再沉默了,否则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李佑死不足惜,皇帝却不能得罪。 房玄龄只好上奏道:“太上皇,此次臣奉命去洛阳,齐王得知太上皇无恙后,也没有再做抵抗,全权配合臣的行为,并痛快的交出了大军的军权,洛阳百官也服从朝庭安排。” “可见齐王虽然有罪,却也能弥迷知返,看在他没有继续为恶的份上,不如饶了他一命吧!” 萧禹也是举着笏板朗声道:“太上皇,齐王虽然罪大恶极,皇上即为君又为兄,一片仁慈之心,顾念手足亲情,正是明君圣主的作为。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网开一面吧” “是啊,太上皇。” 岑文本也是紧随其后:“上古三皇之一的帝舜从小受父亲瞽叟、后母和后母所生之子象的迫害,屡经磨难,仍和善相对。孝敬父母,爱护异母弟弟象,故深得百姓赞誉。” “舜也因为其高尚的品德,受百姓爱戴,终被帝尧看重而托付天下。” “皇上今日含泪为齐王求情,自请惩处的行为,正合上古圣君的典范。臣相信,就算今天的一幕传至天下,百姓们也会夸赞皇帝仁厚,有长兄之风,明君之气度。” “若至此后,百姓拥护,人心相向,那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岑文本不愧是胸有锦绣,一下将此事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无限肯定了李承乾的行为。这个理由说的李世民砰然心动,更说到了他心里,他在玄武门弑兄夺位,也为遗憾终身。 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间骨肉相残,继续自己兄弟之间的残酷往事。 李佑死不足惜,若是能用他的事情,坚立长子有情有义,关爱手足的良好形象,为其带来正面的威望和影响力,继而让后世之君引为楷模和榜样,那就算是废物利用了。 看到李世民踌躇,众臣也知道形势开始逆转,连忙顺风扯旗,开始求情,纷纷引经据典,将李承乾给夸到了天上去。反而将殿中央扒在地上,傻傻看着这一幕的李佑给抛到了脑后,好像此事和他没有关系似的。在众臣的心目中,或许有对李承乾的行为不屑的,或许有觉得李承乾假仁假义的,还有人觉得李承乾太过心慈手软,做为一个天子,没有果断的杀伐,如何震慑天下不臣。 但不管如何,一个心怀仁义、顾念亲情,或者说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皇帝,总比心狠手辣,冷酷凶残的帝王要好。 后世的一位不知名的站长不是感概过吗,人都有解甲归田的那一天,不早点为自己打算怎么行;身在官场,离不了倾轧,万一自己踩空了,落马了,一个宽仁大度,有情义羁绊的帝王,还能给他们一个善终。 若皇帝都像杨广、李世民这样的狠人,那他们的下场也堪忧。 想明白了这些,他们更加起劲儿的开始求情起来,好像成全皇上之义悌,就是保全了自己似的。 而龙椅上的李世民,看到这一幕,却是老怀大慰,其实他又何常想亲手把儿子的脑袋砍下来,只是做为太上皇,又在突厥人南下之际,若不整诉纲纪,何以立威。 李佑谋反是事实,杀了他,正好可以震慑群臣,团结人心。 李承乾出来求情就不一样了,他即是皇帝,又是兄长,超然于朝堂之外,身份又极为特殊。于公于私,只要他开了口,李世民威也立了,也能就坡下驴,顺势放过李佑一马。 只是没想到,效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 维护了朝纲,又不损自己的威严,还替皇帝树立了重情重义,友爱兄弟的良好形象。 见此,李世民假装沉吟了一番,随后起身上前扶起了李承乾,又走向台前,大声道:“众爱卿都起来吧,你们的请奏,朕同意了.” “多谢太上皇隆恩。” 众人纷纷起身,还没站消停,就听到李世民断然道:“看在皇帝和百官的面子上,朕就网开一面。不过李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旨,消去李佑一切封爵和官职,解除其皇族宗室身份,贬为庶民。” “从今日起幽禁于宗正寺,终身不得赦免!” “太上皇圣明,臣等钦服。”文武百官纷纷赞颂,对李佑这个道具,没有半点留念。 “儿臣谢过父皇。” 李承乾见好就收,李佑的最后一点儿价值已经榨干,又没有后患了。于是他顺着御阶下来,走到李佑面前,将摊倒在地上的李佑扶起,看着神色惨然,如丧考妣,一脸绝望的李佑,心里暗叹不已。 这是一个合格的牛马,替自己完美的耕完了田,收笼了谷子,临了临临了,还做为反面教材,为自己树立仁义的光辉形象刷了一把存在,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对方毫无保留的奉献出了一切,最后还要被判终身监禁。 李承乾拍着李佑的肩膀,真想叮嘱一句:‘五弟,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不过想想这样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恐怕上天都会看不过去的,李承乾自己也有些汗颜。 最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只好遗憾叹了一声,一脸同情的说道:“五弟,突厥大军入侵,肆掠北地,不日就将兵临长安城下。一场旷世的大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父皇心情很差,待情势好转的时候,大哥再找机会替你求求情。” “大哥.” 李佑猛的跪在地上,抱着李承乾的腿,放声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让人闻者伤心,见者唏嘘。在绝望之际,是李承乾出面救了自己,现在众人唾弃后,又语重心常的说出这么一番暖人心的话。 不管是真心感激,还是为留下一个好印象,李佑都需要紧紧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若是皇帝大哥关照一下,自己被监禁的环境也能好一些。而且父皇年事已高,未来的大唐,还是在李承乾的掌握下。那时候若是对方生些侧隐之心,说不定他还能重见天日。 这感人肺腑,兄弟情深的一幕,给殿内众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臣捋须含笑。这种弘扬善行、感化罪恶,最后让犯罪的人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场景,正合圣人教化之道。 也让台上的李世民老怀大慰,对自己选的皇帝深感满意。 最后李佑表达了自己的依恋之情,叩头谢恩后,在无限留恋的眼神中,被两名侍卫带走了。 (本章完) 第1248章 突厥来使 第1248章 突厥来使 李承乾旁若无人的站在大殿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李佑离去,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或许这满朝的精英,也有不少人能看出自己的刻意为之。 但做为皇帝,这是他的职责,他需要以身做则,畅导仁义,树立正面的社会风气。或许有人会说他卑鄙无耻,表面假仁假义,实则心思阴狠毒辣,杀人不见血。 可那又如何? 皇帝不需要是个好人,更不需要是个道德君子,只需要守好江山,让百姓百居乐业,好好生活。 要做到这点,雷霆手段和菩萨心肠一样也离不开。 用归用,怎么用却有巨大的差别。前者尽量放在暗中,借托于他人,只要达成目的就行;而后者则需要当仁不让,大肆宣扬,激浊扬清,宏扬正气,理顺世道民心。 要想肩负起守护天下苍身的重任,哪有那么简单,即要震慑小人,又要保护良善,各种手段更是不能或缺,仅仅只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善心是不够的,更要有普渡众生的能力。 理清了思路后,李承乾抬眼看了看太极殿外面的天空,随后衣袖一摆,转回殿内,施施然的穿过摒息静气看着他的百官们,缓步走上台阶,从容的坐在自己小龙椅上。 这么一番普天之下,唯我一人的霸气,看得李世民老眼精光四溢,异彩涟涟。 刚刚在李承乾看来只有一瞬间,实则已经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李世民没有打扰,也没有继续朝会,而众臣也是默默伫立,静静的守侯,在这种特意营造的沉默中。 李世民将李承乾独属于天子的那份气度,完全给凸显了出来,冲散了一些之前含泪为李佑求情带来的稍显软弱的氛围。 当李世民一脸满意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时,殿内武将群体中的侯君集却是紧紧的咬着后槽牙,躬身曲背,小腿微弯,小心的将自己穿上盔甲,略显魁梧的身形缩小了一些。 躲在傻大黑粗的尉迟恭侧面,以免让皇帝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他心里纠结的简直想痛哭一场,做为太极殿内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他是眼睁睁看着诸王就蕃,李佑被皇上留了下来,又一点点的推到了山东,最后又跳到了坑里。 间接完成了打击世族、分配土地和招集无世族背景的普通兵员这三大艰巨的任务。 这最后的含泪求情,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恐怕李佑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立下了这么多大功,还差点被砍了脑袋,最后落得圈禁终身的下场,还感激涕霖的献上自己的关门秀。 皇帝的表现,再次刷新了侯君集的认知,让他无言以对。 听到身边武将暗暗觉得皇帝太过重感情,心慈手软的交流;看到满朝臣子的拥护,亲切的看着‘重情重义’的皇帝,松了口气的时候,侯君集真想仰天长叹。 一个老虎就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这只老虎把身上的斑纹染成了白色,又戴上两只耳朵,躲在一群牛羊之中,嘴里叼着一拙青草,慢慢的咀嚼着,充当兔子。 这简真让人恐惧到灵魂颤栗、夜半发寒。 什么软弱,什么仁厚,什么慈悲,都他玛的见鬼去,你们这帮人真是瞎了狗眼。张大嘴巴好好看看吧,那毛皮可以作假,耳朵可以做假,吃草也可以做假。 可那偶尔从嘴唇缝隙里露出来的尖利僚牙,还有牙齿缝中的红色血迹,证明了它是吃肉的。 侯君集最后同情的看了眼一脸关切和欣慰的李世民,暗道,你俩谁保护谁,还还一定呢? 十天后,右贤王带领的四路大军,扫平北方诸镇,于长安城北汇聚。 近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列阵于渭水北岸,庶天蔽日,一眼看不到边,那股冲天的杀气,压得整个长安城瑟瑟发抖。不禁让人想到武德九年的颉利南下,还有贞观十年的丰州城外。 尤其是经过丰州之事的将领们,更是心中恐惧不已。 大唐的兵力分为两部,一部份实力弱的守卫城池,另一部份拥有战力的,列阵于渭水南岸,与突厥骑兵隔河对恃。 让人觉得有些惊愕和怪异的是,渭水两边密布的大军,竟都是打着李字大旗,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家的兵马。只是很明显,渭水北岸的大军气势更壮,声势更隆。 太极殿的朝堂上,大唐的君臣们正在此处商议应对事谊。 侯君集做为大唐名义上总领兵马的太尉,站在殿中汇报着敌情:“启禀太上皇、皇上,末将亲自带人察看过了,突厥人在渭水北岸列了四个巨大的阵营。” “每个人阵营不下二十万人马,突厥总兵力不低于八十万。” “而且多是身材健硕、正当壮年的兵卒,他们进退之间,井然有序,营垒扎的十分坚固,每营外皆有壕沟、鹿角。明明是进攻的一方,却依然如此谨慎。” “可见右贤王号令如山,军容严整,比之贞观十年丰州城外也不遑多让,依末将来看,此次乃大唐立国三十年以来最为棘手的劲敌啊!”李靖也是脸色凝重的附合道:“不错,太上皇,皇上,各位大人,突厥人来势汹汹,又步步为营,将长安以北的诸多城池一一攻克,搜刮了足够的钱粮,后顾无忧。” “此次一个应对不好,长安有不保之虞啊!” 众臣脸色大变,轰的一声宣闹起来,纷纷议论着:“突厥人来者不善,我们虽有百万大军,却是不敌骑兵,一旦长安失守,整个关内道将再无险隘可以抵挡。” “就是,长安城虽然高大,却无法久守。早知如此,还不如退至洛阳,有潼关天险,或许还能阻挡。” “是啊,若是胡虏围而不攻,或者留下一部守在城外,其他兵马四处攻掠,要不了多久,长安就会成为孤城。城内人口众多,消耗起来也承受不住。” “不需太长时间,只需三个月,长安将不攻自破。” “该怎么办呢?难道还要像武德九年一样,倾府库之财,以退敌兵?” “.” 侯君集和李靖这两名目前在大唐军中硕果仅存的帅将都是一脸的沉重,这让殿内的文臣武将们,都是情不自禁的慌乱了起来。 之前虽然听说突厥人声势浩大,一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仅仅只是听说,当这些人真的杀到了长安城外,众人还是害怕起来,之前李世民复生带来的平静,瞬间烟消云散。 侯君集虽然知道内情,此时也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皇上用了何种方法控制突厥人,但现在对方大兵压境,手握这么强憾的实力,对方万一起了歹心,想趁此摆脱束缚,那这局面就将彻底失控。 他情不自禁的看向那个坐在丹墀左侧小龙椅上的身影,待看到对方那沉静如水的面容,也不自觉的压下了嘭嘭直跳的内心。 房玄龄却是面容冷静的上前道:“太上皇、皇上,那突厥人昨晚就到了,按理来说,远来疲敝,休息一晚,也在情理之中。今日上午的此时,应该就会攻城。” “可直到现在,前方也没有传来突厥人进攻的架势,或许此时突厥人也在犹豫。” “两国交兵,按照惯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信使前来交涉。若是突厥人所求不过份,我们尽量和谈,还是能不打就不打。” 话音一落,众臣纷纷上奏道:“是啊,能和谈最好就不要打,一场大战下来,恐我们双方都讨不了好处。” 正在这时,左监门卫大将军常胜前来禀报:“启奏太上皇、皇上,西门传来消息,突厥派出使臣来到金光门外,要求面见我大唐皇帝,请太上皇、皇上示下。” “使臣是何人?”李世民问道。 “突厥左大当户,赫尔木。” “竟是此人?”众臣听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李承乾接口道:“父皇,突厥在横岭之战后,已分为东西两部,不过东部施罗叠率众深入我大唐,实际上右贤王的西部,现在已经是突厥汗国的正统所在。” “从这次右贤王集结八十万大军就能看出,他已经获得草原各部的认同。” “右贤王虽然还是称王,实际上已经是突厥的大可汗了。而这赫尔木,负责汗国的政务管理,相当于我们大唐的左右仆射,比房大人现在的位置还要显赫。” “这右贤王派他前来,可见不单单是宣战那么简单。” 李世民听的一怔,一时也有些疑惑起来,武德九年的时候,颉利兵至渭水,派了执思失力前来叫嚣,他知道是来试探虚实,为接下来的大举进攻打前战的。 现在对方若是这个意图,直接派个武将前来耀武扬威就是,何须这种人物出场。 房玄龄上前奏道:“皇上,不管突厥人打的什么算盘,招这使者上殿一晤便知。” “不错,是这个理。” 李世民当即吩咐道:“突厥人派了宰相前来,那我大唐也不能示弱,玄龄,辛苦你前去一趟,把使者接来。” “该当如此,老臣去去便回!”房玄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本章完) 第1249章 意外状况 第1249章 意外状况 突厥汗国的历史远比之大唐要长久,甚至超过了前隋,做为后来取隋而代之的李唐,在突厥面前,是妥妥的小字辈。虽然几经变故,汗国的大权已经从阿史那氏转移到右贤王之手。 但只要右贤王没有另立国祚,依然打着突厥汗国的旗帜,那就是突厥正统。 更何况如今突厥势大,攻守之势如此,对方出了宰相,相对应的,大唐也该有同等级别的官员去接待。 房玄龄一离去,李世民转头看向侯君集:“君集啊,这朝堂上很多臣子对突厥右贤王部中重要的人物并不了解,你和右贤王打交道最多,对他们的内部情况也最熟悉。” “所谓知已知彼,趁着这段时间,你给众臣们详细的述说一下吧!” “是,太上皇。” 侯君集看了眼丹墀上的李承乾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于是上前一步:“皇上,各位大人,这右贤王名为李言,是我中原人士无疑,而且还是河东道太原人。” “从小在晋阳城长大,直到武德年间,他母亲去世,他才流落到草原上,辗转跟了颉利。” 说到这里,侯君集略一停滞,而满朝臣子们也是神色凝重。 关于右贤王是李建成长子的传言一直都没有断绝过,而右贤王本人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段历史,不但李世民调查过,一些世族也下大功夫打探过。 只是关于右贤王的成长记录,就像被一双大手抹去了似的,谁也查不出半点踪迹,而晋阳经过多次战乱,尤其是李氏进入长安,太原被刘武周肆略后,更是查不到一丝痕迹。 唯其如此,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试想若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把十多年的成长经历,全都掩盖的天衣无缝。 除非这其中一直有大人物在暗中出手,比如李建成或者李渊。 只是此事太过敏感,谁也不敢宣诸于口,此时侯君集的述说只是蜻蜓点水,可言外之意大家都心中有数。站在对立面的文臣和武将们眼神相视,频繁交换,心照不宣。 李世民却是不悦的说道:“右贤王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重点说说他下面的人。” “是,太上皇。” 侯君集看到李世民虽是不满,皇帝却嘴角含笑,知道自己摸住了皇帝的脉。当他发现突厥人南下打的都是李字旗的时候,他就知道,皇上肯定要坐实右贤王的出身。 不为别的,就为了皇上在草原上留下的那些血脉。 若是把现在的‘傀儡’右贤王认到李建成一脉之下,也那算认祖归宗了。当然,这些注定未来要掌握草原之权的‘皇子们’,必然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要是真认到皇帝名下,侯君集定然是不安的。可放到李建成名下,就威胁不到自己的外孙了。是以侯君集冒着得罪李世民的风险,也要帮帮场子。 浅尝则止,侯君集话锋一转,连忙道:“右贤王麾下设置了左右大当户,分别由文臣赫尔木和武胆古仁图两员副手担任,相当于大可汗麾下的左右贤王。” “随后就是十二位大都尉,二十四名大首领,上百位万夫长” 一路快马加鞭,房玄龄在路上接到了突厥使臣。 半个时辰之后,在房玄龄的陪伴下,赫尔木手中拿着一根铜制的旌节大步走入了太极殿。 殿内臣子早已分成两列站立,紧紧的盯着这个异族人。 这里的人除了侯君集之外,基本上没人见过赫尔木。在看到他深褐色的眼珠时,这才想起,此人是流落草原的粟特人,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右贤王的左膀右臂。 为右贤王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众人的关注下,赫尔木大步走向了殿前,右手抚胸弯了弯腰:“见过大唐皇帝.” 呃. 一抬头,发现丹墀上竟然坐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还都穿着龙袍,坐着龙椅。 赫尔木极为诧异,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房玄龄刚刚一路过来,已经和对方有过交流,发现对方不似一般突厥人那么粗鄙不堪、嚣张跋扈,反而很有学识,侃侃而谈、风度翩翩,不输中原文士。 于是上前介绍道:“大当户,在你面前的是我大唐的太上皇和皇帝陛下。” “太上皇?” 赫尔木一愣,随后蓦然一惊,脱口而出道:“李世民?你不是” “哈哈哈”李世民见状爽朗的大笑起来:“赫尔木,你们右贤王恐怕以为朕已经不在了,却不知道,朕等了他整整一年,没想到他此时才来,真是让朕失望啊?” 李言给赫尔木的任务是让大唐投降的,打算先礼后兵。 却没有告诉赫尔木实情,就是为了造成这种强烈的反差,让突厥人觉得李世民以假死为掩护,布了一个天大的圈套给突厥人。 因为之前李言出兵南下一直都是以李世民过世为基础的,是以所有人都觉得天可汗已经不在了。 现在猛然间出现,自然会让突厥人大为意外。 人的名,树的影,天可汗若是健在,那这一年的隐藏,大唐的叛乱,甚至是世族离弃,内部的各种忧患,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精心策划,引他们入彀的局。 事情的发展也没错,李世民的突然出现,瞬间打乱了赫尔木的计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若是已方落入了对方精心准备的圈套,那此时勒令对方投降,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哼,贞观十年,朕与右贤王在丰州会面,定下了两国盟好,互不侵犯的约定。” 李世民见对方傻眼,并不停顿,厉声责问道:“朕万万没想到,朕才病倒一年,右贤王就撕毁诺言,悍然南下,侵我大唐。” “可他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吧,朕根就没有出事。” “朕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一年,我大唐在长安、河东还有河西,准备了足足三百万兵马,设下了十面埋伏。这长安城下,就是你们八十万突厥人的坟墓。” 这一席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说得让殿内臣子群情激奋:“是啊,即然来了,那就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哼,我大唐河西与河东两路大军,已然从背后包抄,你们来的容易,想要回去,却是千难万难” 赫尔木掌握的信息也有限,看到大唐众臣底气十足,又有李世民这个天可汗坐镇,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定。他是知道李世民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慑力,就连右贤王也是忌惮不已。 但他不是莽夫,脑子疯狂思索间迅速想好了对策,脸色一缓,换了一种说话:“天可汗误会了,我突厥和大唐乃是友邦,和慕相处已逾十年之久,早已是兄弟之邦。” “右贤王率兵南下,纯粹是听说洛阳有大唐亲王联合草原叛逆图谋造反。” “天可汗当知,施罗叠反叛草原,现又为祸大唐。若是大唐生乱,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突厥的利益和两家的往来。右贤王顾忌到你我两家友好慕邻的关系,这才南下帮助大唐平乱的。” 此话一落,房玄龄心里一松,萧禹、岑文本、张玄素等殿内诸臣,也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好歹是唬住了对方,让对方没有把宣战的话说出口。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事经不起推敲。 纯粹是天可汗骤然出现,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极有可能是临时改口,找了这么一个摭羞布。不过,都到这关头儿了,没有撕破脸就不错了。 先应付了这一关,随后再慢慢谈吧! 政治就是这样,哪怕双方腰后都别的刀子要拼命,还是要尽量斡旋,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毕竟,突厥人兵强马壮,皮糙肉厚的,很耐揍。不像大唐,身娇肉贵,经不起折腾。 龙椅上的李世民放在衣袖中紧握的拳头也是一松,随即继续板着脸斥道:“哼,我大唐的内政,不容他人插手。即然你们右贤王来,那就别走了,朕念在你是文臣,又颇懂礼仪,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 “你这就返回去通知右贤王,明日在这长安城下,你我双方决一雌雄,胜者生,败者死,有朕无他,有他无朕。” “太上皇息怒。” 房玄龄适时的上前奏道:“虽然我大唐兵多将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惧突厥。但兵凶战危,一旦开战,大好的长安城和锦绣河山,却难免毁于战火。” “无数中原和草原两族百姓被卷入其中,生灵涂碳,无论是谁都要承受巨大的战争创伤。” “还望太上皇看在唐突两家多年和平来之不易的份上,以和为贵吧!” 随后房玄龄连忙给诸臣使了一个眼色,萧禹、岑文本等臣,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求情道:“是啊,太上皇,战事一起,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突厥人也是有家有口的,还请太上皇看在他们并不知情的份上,放过他们一马吧!” “就是,两家都是兄弟之邦,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 (本章完) 第1250章 揭破身份 第1250章 揭破身份 赫尔木见状,一时理不清头绪,不过他性格谨慎,还是采取了保守的态度。想到自己此来的另一个任务,连忙就颇下驴道:“是啊,你我两方,其实都是一家人。” “不瞒在坐的众位,我右贤王的真实身份,就是大唐前太子李建成之子,都是大唐高祖骨血,纯纯的一家人啊!” 唔. 此话一出,闹哄哄的大殿内,瞬间变得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李世民的面,在大唐君臣面前,揭破右贤王的身份。 这让不少人又喜又忧,喜的是即然右贤王认这个帐,那原来的两族之间生死存亡的灭国之危,就变成了内部的血脉之争。 别小瞧这个性质的变化,前者注定了要引发民族冲突和全面战争。而后者,只是李渊子嗣之间的权力之争,虽然也会大打出手,但规模却会无限缩小,至少杜绝了突厥人在中原大开杀戒。 只要右贤王承认李氏血脉,想接手大唐,就不会牵连甚广。 这等于把一场灭国之战,变成了当年玄武门之争的延续,殿内众臣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们无关了,成了李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争斗。 而龙椅上的李世民,此时心中也是复杂到了极点。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终于还是发展成了这个样子,面对对方身世的揭露,他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否认,陷入了进退两难之际。 下面的臣子们,也都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若是断然否决,那就等于断了右贤王的后路。即然没有了血脉的牵挂和羁绊,那就不讲什么情面了,大家直接开战吧。就当是外姓人争天下,比比谁手中的武力更强。 而这个情面,对于现在的大唐,十分重要,关系着无数人的身家姓命。 若是承认,也是不行,李建成当年是太子,李世民通过兵变,从肉体上摧毁了大唐的第一合法继承人,这才上位的。一旦承认,那右贤王就有了继承大唐社稷的名份。 当然,仅仅一个名份并不重要。 李建成当年也有名份,不一样被没有名份的李世民取代了,关键是这个有名份的人,还有实现这种名份的绝对武力,那就十分可怕了。 一旦这个身份坐实,城外的八十万突厥大军,完全能轻易杀入长安,取而代之。 因为有了这种名份的加持,朝堂中的文臣和武将,就有了接受右贤王入主中原的可能。右贤王以李建成之子的身份,坐上龙椅,也不会改变大唐的正统和结构。 他们这些人摇身一变,依然可以继续做大唐的臣子,就像当初他们接受李世民一样。 从这些人听到赫尔木宣布右贤王真实身份的那一刻,默契的保持了缄默就知道。 但凡有退路,他们都不会破釜沉盘。 “大当户,这话可不能乱说。” 最后,还是房玄龄上前质疑道:“天下无人不知,隐太子一脉,早已绝嗣,不可能有血脉在外流传。右贤王若想用此身份蛊惑天下,进而图谋我中原,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大唐数千万百姓宁可与其玉石俱焚,也不容别人妖言惑众,祸乱皇室血脉。” 话音一落,宗正寺卿窦诞和江夏王李道宗上前问道:“你可有证据,此事空口白话,可不能做数?” 窦诞是李渊皇后窦氏堂兄窦抗之子,李道宗是李渊堂侄,这两人都是目前宗室中说话极有份量的人。 两人的心情也是十分纠结,一方面当然是希望右贤王是李氏血脉。这不但可以化解眼前的战祸,更意味着李氏的影响力不但据有中原,就算是草原,也将归属李氏。 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从玄武门之后就结束的正统之争,又要再起波澜,长房和二房的争斗又要继续下去。 不过总的来说,对他们这些宗室来说是好事。李氏的势力将会扩展至草原,那他们的利益,就将再也无人撼动。以后无论是在北方还是在中原,他们都能吃得开了。 赫尔木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拿在手中对着众人道:“这是李建成当年送给右贤王母亲的定情信物。右贤王手中还有当时他出生,李建成打造的长命金锁。” “上面不但记载了右贤王的生辰八字,还有李建成留下的印记。” “不过金锁太过珍贵,在右贤王的手中,若是你们想看,恐怕要亲自去面见右贤王了。” 李道宗连忙上前道:“玉佩可否让我等一观。” “当然。”赫尔木递了过去。李道宗小心的接过,仔细的打量起来,玉佩晶莹剔透、通体滢白,一看就是上成的翡翠,非极贵之家不可拥有。雕工也极为精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他能看出来品质非凡,再细的东西,也看不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这个时代的世族门阀都是规矩森严,所用物件,皆有定例可循。 他连忙将玉佩递给窦诞,让他过目。 窦老爷子也不敢马虎,双手小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恭恭敬敬的接过,细细打量了起来。做为宗正寺卿,他对皇家的的衣食住行,各种佩饰都是了如指掌。 待看到玉佩后面的山川图案,形似毗沙门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天下人都知道,李建成的小字就叫毗沙门,而门阀贵子又习惯于将自己的名字雕成图案、隐藏在山水之中,佩戴在身上。 像李承乾身上就有多块类似小字‘高明’图案的玉佩。 不过这种大事,窦诞也不敢确定,只好把玉佩逞递给了李世民过目,李世民拿到手中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沉。 在太原起兵之前,他和李建成兄弟俩关系还是十分和慕的,对李建成身边的东西也极为熟悉,隐隐记得曾经见过一块儿类似的玉佩挂在李建成的腰间。 只是这种东西,他们这些世家嫡子身上有很多,他也不可能了解的那么详细。 看到李世民一脸凝重的在辨认,旁边的李承乾心里微微一笑。 这件玉佩当然不是李建成留下来的,而是后来出产的物品。做为皇帝,他掌握的资源是不可度量的,想要了解到皇家密闻也是轻而易举,甚至可以吩咐工匠按照规制和手法专门去制作。 那些所谓的家族徽章,隐秘记号之类的,也能直接寻问。这种东西,对于不知情的外人来说,自然是千难万难,对于他来说,想要多少就能弄出多少。 现在皇家大内的仓库里,还摆着一大堆李渊、李建成或者李元吉的遗物,什么手帕、头饰、衣带、玉佩、折扇、书信之类的物什,应有尽有,需要什么,甚至可以直接去拿。 李世民之所以没有怀疑,就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亲自炮制了这些东西。想到右贤王少时只是一介草民,后来发达了又远在突厥,想要伪造这些东西。 自然是千难万难,有些特有的标识都未必能搞清楚。 除非有手脚通天的人在背后指使,不过想了想,李世民自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右贤王现在的身份,不输于自己,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搞出这么一尊大佛出来,基本上不可能。 就连自己这个天可汗亲自出马,都没法拿下整个草原,慑服无数游牧族群。 良久,李世民凝重的抬起头,看向殿内的那个人,若是此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这人背后没有一个右贤王。哪怕就算是右贤王,对方没有将八十万骑兵摆在长安城下。 他也可以断然否定,不予承认。 可城外的八十万雄兵,让他也不敢撕破了脸,最好思忖了一阵,只好模棱两可的说道:“此玉佩看上去,确实像是我李氏所有。不过,年代久远,朕也无法肯定。” “还需亲自派人前往,验一验你说的那块儿长命锁,才能做尽一步的确认。” 说完,李世民吩咐道:“房玄龄、窦诞、侯君集,朕命你们三人随使者前往突厥军营,面见右贤王,亲自做出甄别。此事关乎重大,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皇上!” 三人躬身正准备领旨,李承乾忽然插话道:“父皇,君集身份太过敏感,加上他又是前方的主帅,有些不宜离开。而这三人中,儿臣觉得该有个宗室之人。” “不如派江夏王幸苦一趟,这样反而更加合适,也能体现我们李家的重视。” 一听这话,李世民还在思索,侯君集就赶紧附合道:“是啊,太上皇,臣以前多次和这个右贤王打交道,他都没有透露这一点儿,这次见面,反而尴尬。” “再加上臣还要安排防务,加固城池,一刻也离不开啊!” 侯君集心里一颤,他对皇帝的敬畏还在李世民之上,皇帝不想让自己干的事情,就算打死也不能干。 听到这里,李世民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非想不到,只是若是对方真是李建成之子,那宗室很有可能站在‘公允’的立场上,对自己不利。 (本章完) 第1251章 唐使来见 第1251章 唐使来见 为免节外生枝,李世民选了三个非李氏之人,态度其实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他不希望右贤王的身份得到落实。只是李承乾一提醒,他也发现,没有一个李氏之人,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所以思量之下,也就同意了。 随后看向亲王堆中的一人:“江夏王,这次就烦劳你陪着宗正卿和左仆射辛苦一趟了。” “臣惶恐,这是臣的本份。” 李道宗幽怨的撇了皇帝一眼,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自己可不想淌这趟混水,无论右贤王身份是真是假,他夹在其中都很难做,一个不好,这天大的责任,就要扣到自己头上。 只是眼下,两位天子都盯着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而房玄龄抬头,看到李世民意味深长的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此去验查身份只是托辞,实则就是以此为借口,亲自会见右贤王,问问他如何才能退兵? 这身份之说,是真的不行,假的也不行。 若是确认,则会影响到李世民和他这一脉的皇位正统,所以万万不能承认;当然,也不能否认,一旦划清了双方的界限,右贤王再无顾忌,不管不顾的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即然对方搬出了这个身份,正好以此为借口,想办法促使对方退兵,这个身份最好继续模糊,即能使上劲儿,又能约束对方,则是对大唐最有利的。 这其中的微妙,和李世民打了一辈子的房玄龄,自然能够领会。 当日下午,房玄龄三人跟随赫尔木来到了渭水北岸的突厥大营。 这三人中,李道宗久在行伍,是军方重将,和突厥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在当年颉利称雄的时代,他在北地就多次和突厥人交手,对于突厥兵卒的素质和战力都是了如指掌。 后来年龄上来了,就退出了前线做战序列,一直在长安休养,同时挂着十六卫大将军的‘虚职’。 在赫尔木的带领下,他们一行并没有受到任何盘问。 穿过壕沟鹿角防守严密的营塞,三人看到的突厥兵卒皆是年轻力壮,身材高大健硕,混身透着彪悍气息。人人手中拿着护盾和弯刀,肩上背着长弓,杀气腾腾的守在自己的阵地上。 军容如此严整的模样,窦诞还不觉得什么,李道宗和房玄龄却是视线相交,都是一脸的凝重。 来到一处地域略高,绣着金色龙凤图案的王帐面前,赫尔木向侍卫们循问了一番,得知右贤王正在帐中。 于是对三人说道:“三位大人稍等,容我通禀右贤王,再做召见。” 赫尔木是文官,基本上不用上战场,常年侍侯右贤王和斡旋突厥上层各部首领之间的关系,性格温润、沉稳厚重,一路交道下来,大唐的三人和他相处的很是不错。 “大当户请自便,我等在此等侯。”房玄龄笑着拱了拱手,应了一声。 突厥汗国建立的时间比较早,最早要追朔到南北朝的西魏时期。大唐在突厥面前,算是后进之辈,是以唐朝诸臣在面对突厥的时候,没有那种天朝上国对蛮邦外夷的优越感。 几名重臣来到突厥营塞,也没有迂尊降贵的屈辱感。 他们都知道,要见的就是突厥汗国事实上的帝王,现在这个程序相对于中原的层层壁垒,已经是十分简化了。至少突厥使者要拜见大唐皇帝,不可能将你带到太极殿门口,再进去通报。 赫尔木进入大帐后,帐内只有古仁图在向李言汇报大军布署的详情。 “参见大王。” 随后赫尔木上前行了一礼,将此行的交涉情况一一叙述了一遍,最后忧虑的说道:“大王,没想到李世民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在长安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出入很大,看来我们要重新调整战略。” 古仁图一听,也是神色一急:“天啊,竟然有三百万,大王,看来我们要马上退兵,并派出斥侯往这两个方向探察,以免被大唐军队堵在长安,包了饺子。” “嘭” 两人正在等着李言下令,只听一声巨响,李言拍案而起,愤怒的看向赫尔木:“蠢货,你中了李世民的计了,什么他么的三百万?大唐总共兵马才这个数,他到哪儿去调这么多兵力来长安?” “河东最多十万人,还都是步卒,河西之地的兵卒更是被那些世族们都带去了西域。” “若是大唐在北地真有三百万,为什么不守在黄河和定襄两道防线上,反而让我们长驱直入,杀到了都城之下?” “大唐现在所有的兵马,全都龟缩在长安城,最多百万,北方哪有兵了?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有三百万人,也都是步卒,如何能与我们骑兵相抗衡,即使打不过,咱们还跑不了吗?”“你们长长脑子,还他么的派斥侯,派个屁啊? 李言装作怒不可扼,劈头盖脸的将两人骂的狗血喷头,两人一经提醒,顿时反应过来,低垂脑袋,一幅扫眉打眼的模样。 赫尔木更是暗暗自责,都是李世民的出现,让他心里大乱,这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等到李言训过一阵,把差事办砸的赫尔木才硬着头皮把面见大唐皇帝的过程说了一遍:“大王,唐国的三名使者已来到帐外,他们此行是想确认大王的真实身份。另外,也想和我们议和,让我们退兵。” “哼!” 李言借机发泄了一阵,打压两人的同时,暗暗抬高了自己的存在,显示了自己的英明。 最后看了眼一脸愧疚的赫尔木,摆出一幅恨铁不成钢,要给下属擦屁股的神情,叹了口气:“罢了,即然你都和李世民那么说了,那本王还能说什么?” “我突厥汗国大当户说出来的话,能不作数吗?” 赫尔木闻言,更是羞愧不已,李言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这李世民竟然还好好的活着,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李世民的影响力和号招力,不是李承乾这个新君能比的。” “恐怕要不了多久,四周的勤王大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看来这次的长安城,恐怕是拿不下了。”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是啊,大王。” 赫尔木也冷静的分析道:“李世民打了一辈子的仗,经验丰富,威望很高,他麾下骁勇善战的将领不少,对朝庭的掌握力也是极强。下臣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发现城里的防御力量着实不弱。” “长安城池高大,真要强行攻城,恐怕死伤惨重。” “另外洛阳的李佑之乱,肯定闹不起来了。有李世民在,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帮助长安,有了这么多军卒的防守,我们又是骑兵,拿下长安已然是不可能了。” “反正咱们此行收获已然不小,河套之地打下几十座城池,抄了上百户世族豪门,不如见好就收。李世民年事已高,而大王正当壮年,待过上几年,咱们再卷土重来,这长安依然是咱们的。” 李言假装认真思索了一阵,默默点了点头:“你的分析也有道理,好吧,把大唐使者叫进来。即便要退兵,也不能便宜他们了,本王要趁此机会狠狠宰上一刀。” 而帐内的大声斥责,自然也传出大帐,被大唐来的三人听到。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苦笑,没想到这个右贤王如此警惕,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天可汗的干扰,几乎不加思索的就拆穿了他们的虚张声势。 李道宗小声说道:“看来这这位右贤王不好对付,幸好刚刚唬住了赫尔木,所略一鼓做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右贤王也是通兵法的,应该不会再去宣战了吧!” “不管怎么样,见机行事吧!” 窦诞说道:“等会儿即便是这右贤王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我们也别轻易否决,这个牵绊对我们接下来的谈判很是有利。要死死的抓住他的出身这一点儿,以大义名份来施压,务必迫其退兵。” 房玄龄却是脸色沉重的提醒道:“这右贤王能不顾颜面的训斥麾下两大臂膀,这是当年颉利都做不到的。这说明右贤王驭下极严,对属下的忠诚也十分有信心。” “突厥人铁板一块儿,我们就很难从他们内部瓦解。” 呃. 两人经过这么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脸色都是一凝,对这次的困难,又多了几份压力。 三人正在低声交谈,赫尔木走了出来,冷着脸道:“大王宣召,唐国使者进帐。” 几人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一脸吃了便便的样子,房玄龄脸色讪讪的抱拳拱了拱手,表示了下歉意,随后跟着走进了大帐。 从阳光灿烂的外面骤然进入光线昏暗的帐内,视线为之一黯,三人又都年事已高,跟着赫尔木走到帐中,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台阶上,龙盘虎踞的坐着一个灰色衣袍的壮硕汉子。 心知对方必然是传说中的右贤王,三人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右贤王。” 赫尔木忙上前指着三人一一介绍道:“大王,这位是唐国宗正寺卿、右领军大将军、莘国公窦诞;这位是江夏王、左武卫大将军李道宗;这位是” (本章完) 第1252章 右贤王的庐山真面目 第1252章 右贤王的庐山真面目 “这位就不用介绍了。” 没等赫尔木说下去,坐在上首的李言出口道:“唐朝左仆射,一代名相房玄龄,贞观十年丰州城外,本王已经见识过房相的风彩了。” 这三人中,只有房玄龄和对方打过交道。 房玄龄自然也记得当初在丰州的匆匆一会,只是当时右贤王戴着面具,他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而今天,右贤王露出了真容,严格来算,他这次才算见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呵呵.” 房玄龄笑着道:“没想到右贤王还记得老朽,这一别十年,右贤王风彩依如往” 呃. 经过这么一耽搁,适应了帐内的环境,视线恢复过来后,房玄龄缓缓抬头看去。可当他的视线落到上首之人的面容上后,顿时怔住了,脸上露出了摭掩不住的惊诧。 窦诞和李道宗见房玄龄卡了壳,也是抬眼望去,顿时又是两声惊呼。 三人一时忘了应酬,死死的盯着李言的相貌,心中的震憾无以复加。因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极为酷似李承乾的人,五冠有七成相似,眉眼之间更是有八成类同。 只是眼前的右贤王和李承乾比起来,身材更加魁梧,胡须更强张扬,气质更加威猛。眼中的桀骜和混身上下溢出的彪悍之气慑人心魄,坐在那里像一头下山的猛虎。 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久握重权,搅动天下的人物。 李言当然知道这三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他除了气质和李承乾截然不同外,几乎就是第二个李承乾。 赫尔木见状皱着眉头道:“大王当面,唐朝使者不得如此无礼.” “哦,大王勿怪。” 房玄龄连忙解释道:“臣等年事已高,老眼昏,一时被大王的气势所慑,反应有些慢了,还请大王见谅。” “无妨。” 李言挥了挥手:“条件简陋,房大人、窦大人、李大人,远来是客,都请入座吧!” 随后赫尔木安排仆人上茶。 “谢大王。”三人陆续入坐,在待茶的过程中,视线交汇,都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李道宗和窦诞更是视色复杂的看向房玄龄,房玄龄也是一脸的苦笑。 他们三人在看到右贤王的真实相貌的一瞬间,几乎就确定了,此人必是李建成之子无疑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李言是李建成长子,李承乾是李世民的长子,都是李渊的血脉,又是最亲的堂兄弟。长得有些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还他么的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非长孙太后当初生的是双胞胎,还遗失了一个,否则但凡是看到右贤王面相的人,谁敢说他们不是血亲。皆竟,像分身这种离奇的存在,他们别说见过了,就连想都不敢想。 若非之前还在朝堂上见到李承乾上朝,他们出了宫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城外。三人都要以为是不是李承乾赶在他们前面,跑到了突厥营寨,扮作了右贤王来接待他们。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房玄龄心中暗暗责怪,按说侯君集多次见过这位右贤王,他应该能发现两者的不同。 不过随后他又恍然大悟,若是在之前李承乾失踪的时候,恐怕会让不少人误会这右贤王就是李承乾,所以这才刻意没提。 李承乾离开中原的时候,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相貌还没有长开。 待去年回到长安城接手皇位后,又久住深宫,出入朝堂的人又都是地位显赫的大臣,他们自然不曾亲临草原拜会过右贤王。就算有些交集往来,也是下人在经营。 是以见过右贤王的人,见不到皇帝;而能见皇帝的人,又不可能见到右贤王。 估计除了侯君集外,朝中无人发现右贤王和李承乾长的如此相似。 唯一一次破绽就是十年前丰州的那次谈判,想到这里,房玄龄深深的看了眼对方。估计对方当时不想暴露身份,否则那次相见,他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三位大人的来意,本王已知晓了。” 看到三人陷入沉思,李言微微一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绸包裹:“这是本王在诞辰之时,家父赠与的随身饰物,上面刻有本王的生辰八字和家父的落款名讳。” “还请三位大人过目。” 赫尔木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腰接过,放在手中小心的展开,放到了三人面前的案几上。窦诞连忙起身示意了一下,小心的拿起端详起来。 这一个世家贵族常见款式的金锁,还是用上好的紫金打造的,做工精良,图案纹理极美,刻着寓意美好的麒麟图案,下方还有大海和祥云,背后是三十三年前的一个代表时辰的八字。 窦诞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下时间,李建成比李世民刚好大十岁,那时候李建成二十四岁,这个年龄段正是风流成性的时间。李建成青春年少又多金,在外四处风流,也说得过去。 窦诞看过之后,小心的将其递给了李道宗和房玄龄,默默点了点头。 待众人看过后,李言询问道:“三位大人,可能凭借此物,确定本王的真实身份。” 不待三人回答,李言就坦然说道:“以本王现在的身份,贵为突厥汗国的主人,据有整个大漠,麾下雄兵百万,统治的地域也不在大唐之下,本就是天下至尊至贵。” “可以说,普天之下,除了长安城里的李世民父子外,谁敢和本王相提并论。” “本王何须冒充他人身份,玷污了自家祖宗。” “就算是你们李氏贵为中原皇族,也不值得本王去随附。你们都该庆幸,本王是个汉人,这些年北境多少百姓,因本王的存在而免遭杀戮。不然贞观十年的时候,百万大军就南下了。” 房玄龄连忙拱手道:“右贤王这话说的不差,老臣代汉家无数生灵,谢过右贤王的护恃之恩。” “房大人,你们可能确定本王的身份了?”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房玄龄一愣,犹豫的看向另外两人,李道宗也是踌躇不定,征询的看向窦诞。 这个认亲可不是那么简单,有可能关系着皇室的正统之争,他们一个是外臣,一个是旁枝,都不敢随便表态。 唯有窦诞思忖了片刻,随后点头道:“右贤王,老夫做为宗正寺卿,可以确定,您就是大郎流落在外的骨肉。” 实际上就是不用看这个金锁,凭右贤王那和李承乾高度相似的容貌,就算李世民当面,他也无法开口否认。 毕竟天下人都长着眼睛,谁能睁眼说瞎话? 与其狡辩激怒右贤,还不如坦然承认,有这样的铁证在,就算李世民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哈哈哈” 李言爽朗的一笑:“即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是外人了,按照辈份,本王该称你一声表叔,称江夏王一声堂叔了。赫尔木,吩咐下人备宴,本王与亲人团聚,理当庆贺。” “是,大王。”赫尔木见状,应了一声,招呼下人安排去了。 “呃” 李道宗老脸一红,顿时脸色尴尬起来,而窦诞却是捋须含笑:“右贤王所言及是。” “唉?” 李言见状大手一挥:“你们是长辈,就别那么见外了,唤我的名字李言就是。” “呵呵,按照你们这一代的辈份,你应该是叫李承言。” 窦诞一幅自来熟的模样,亲切的说道:“那老夫就托大叫你李言了,唉,看到你,老夫就想起来我那誓去的姑姑。若是她老人家还在,看到大郎的儿子这么有出息,不知该有多高兴。” “是啊,李氏人才辈出,子孙个个都是龙凤,李家先祖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房玄龄也跟着祝贺起来,一时间,帐内气氛变得十分融洽,不似之前那般压抑。 没过多久,一桌丰盛的席面辅开,众人开始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几人也开始熟悉起来。看到李言诚心相待,窦诞和李道宗也慢慢放下戒心,对于身处敌营,也不再那么警惕了。 菜过三旬,酒过五味,李言挥了挥手,赫尔木、古仁图,还有帐内的仆从侍女,全都退了下去。 只留下了三人,开始谈些家长里短,叙些往日亲情,为表示关切,窦诞开始询问李言当年的事情。 对此李言早有打算,编织了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出外踏春,偶遇青春妙龄的菡萏少女,郎才女貌之下一见倾心。几次交往过后,就私订终身的故事。 当然,缠绵悱恻的爱情也不免受到世俗偏见,富家公子碍于族规不能迎娶心上人,多情少女错付了薄情郎。最后生下孩子,将其苦苦拉扯大,薄情公子一朝踏入天阙,再也没了下凡尘的机会。 少女饮恨西去,留下少年孤苦无依、四处漂泊的悲惨命运。 窦诞听得暗暗叹息,下意识的问道:“即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长安呢?” 不过,刚问完,窦诞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果然,李言愤怒的说道:“谁说我没去,我当时不过十多岁,又没了母亲,第一时间就想去寻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本章完) 第1253章 三个条件(一) 第1253章 三个条件一 微熏之际,李言触动肝肠、神情哀嘁的说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李渊做了皇帝,李建成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储君。宫禁森严,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孩童,如何能见得到他。” “哈哈哈” 说到这里,李言仰天大笑,神色悲痛道:“但我没想到,天意弄人,做了太子的人了,竟然还有生命危险,被人屠猪宰狗似的杀掉。玄武门之变,不但李建成兄弟陨命,就连李家满门都被诛杀。” “当年李建成全家被杀的时候,我就在长安城,看到这一幕,我吓的混身发抖。无比幸庆,幸好我没有认祖归宗,幸好李建成已经把我遗弃了,若是是我回到了李家,恐怕二十年前就死了。” “最后我不敢待在长安,甚至不敢留在中原,生怕什么时候被李世民找到,将我斩草除根。于是扮做乞丐,用了几个月,跑到了草原,苟且偷生,这才能活到今天,有了今天的右贤王。” “哼” 李言看着大帐门口正对着的长安城,咬牙切齿道:“虽然李建成是个负心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毕竟是本王的亲生父亲,他欠我和我母亲的,我可以随意报复他。” “却不能任由他惨死在李世民手中。” “这次本王率大军南下,就是要为我那惨死二十年的父亲和兄弟们报仇雪恨。” 李言一怒,刹时间,那种统率百万强兵的滔天威势和杀人无数凝聚起来的骇人杀意,顿时笼罩着几人,肆无忌惮的压下来,让几人如负山岳,喘不过气来。 三人都是脸上一惊,房玄龄更是心中一凛,这右贤王看着年纪不大,气势竟不弱于李世民。 他追随李世民日久,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右贤王正处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而李世民却是江河日下,垂垂老矣! “李言,你唤我一声堂叔,我也托大,叫你一声贤侄。” 李道宗久在沙场,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一脸愤怒的李言,对这其中的多重纠隔,相爱相恨也是感到头皮发麻。不过即然认了亲,那就不是外人,他就有资格,也有义务从中斡旋。 长叹一声,李道宗劝道:“当年大郎和二郎争位,最后也是杀红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这些宗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不敢插手其中。” “最后发生了玄武门那样的惨剧,我们也是无比悲痛的。” “如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二郎也走到了人生的末尾,若非奇迹出现,他在一年前已随你父亲而去了。” “若是你们都是普通人,无论如何,堂叔也替你做主。只是现在你们一个是大唐之主,另一个主宰草原,都不是小人物,你们之间的争斗,足以让天下陷入动荡,无数百姓受到牵连啊!” “呵呵,堂叔你这么说,侄儿倒不是完全认同。” 李言脸色严肃的道:“要知道当时李建成三十九岁,而李世民只有二十九岁,两人相差十岁。李建成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储君,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 “论心性,论成熟,论权力,李建成若不是对李世民这个弟弟抱有一丝手足之情,哪有李世民出手的机会?” “中原有句俗话,叫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去万里儿不愁。” “说的不单单是母子,兄弟姐妹之间也是如此,都是年长的对年幼的多少有些爱护之情,可年幼的对年长的,往往可以做到无情无义。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付出越多的越在乎。” “受到照顾越多的,却越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说到这里,李言冷冷道:“李氏三兄弟,越年长的越重情,越小的越狠毒,天下也皆是如此。李元吉也就是从小被宠坏了,能力不足。真论到心狠手辣,李世民也比不上他,本王没有说错吧!” 呃. 李道宗三人听到这里,脸上都是尴尬无比。以对方的身份,当然可以畅所欲言,他们却不能随便接话。不过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但是李家的三兄弟,就是他们自家的孩子们也是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家族的传承,总是要挑年长的,确实更有责任心一些,而越小越受宠的,也往往越自私,越没有担当。 窦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正是当年的见证者,又何尝不知,李建成若是想杀李世民,有的是机会。他一直没动,你说他不敢也好,不想也行,不忍也罢。 总之,李建成的心性确不如李世民凶狠。 只是历史不但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也是由胜利者主宰的,就连李渊也认了帐,他们能怎么办呢?李世民杀亲兄弟尚且不手软,更何况他们这些所谓的亲戚,谁敢多嘴? “兄弟相争,与百姓何干?” 窦诞想了想,最后只能从天下大义来劝说,怅然道:“李言,你是大郎的骨肉,表叔没有资格劝你放下仇恨,就如同当年也无力干涉他们兄弟之争。” “但有一点儿,你们现在都是无数生灵的主人。你们相争相斗,尽量不要把百姓牵连在内。” “和平来之不易,无论是中原的百姓,还是草原的百姓,你们都该多替他们考虑考虑。否则,就不配享受他们的供奉。” 在确定了李言的身份后,窦诞又喜又忧,喜的是李氏一脉的后人竟然能统治草原,建立不下于大唐的基业。如此中原半个天下在二房手中,草原半个天下在大房手中。 李氏当真是积下了几百辈子的福德,能据有整个天下,做为和李氏同气连枝的姻亲,他们窦氏也跟着粘光。以后无论中原还是草原,都能横着走了。 忧的是这两家却有着血海深仇,灭门之恨,更不用说,原本皇位应该是在李言这一脉的。 他即有理由,又有义务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来想去,窦诞只好从私情出发,尽量将两家的仇怨约束在私人恩怨的范畴内,只要延制了规模,就等于消弥了战火。 “是啊,李言。” 李道宗也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现在为草原之主,也不下中原的皇帝了,其实际威势更在中原的帝王之上。你看每次都是你力压大唐,而大唐却不能跑到草原上去威胁到你。”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二郎早已退位,这回若非你大军压境,二郎也不会再出现了。” “现在是他的长子在做皇帝,承乾和你一样,都是厚道人。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年年去大郎的墓前祭祀,为了这事儿,不知道被二郎责骂过多少回了。” “以前的是非对错,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与现在的皇帝无关,若是两家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恐怕两败惧伤,这又是何苦来哉。你祖当年为什么忍着心痛,认下了这个结局,就是不想惨剧继续发生。” “你祖父在天之灵,若是看到自己的子孙继续相仇相杀,那将是何等心痛。不如就让那往日恩怨,随着上一代的逝去一块儿过去吧!” 房玄龄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却不敢参和这么敏感的话题。 无论窦诞还是李道宗,都和李言有着血脉之亲,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多少有些情宜。而自己却是一个外人,当年还参与了谋划玄武门,算下来,自己也是帮凶。 他怕一句话说错,让对方想起了这一茬儿,直接把他拉出去砍了,那才叫冤呢? 李言觉得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到位了,于是装模作样的抬起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最后思虑良久,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看在祖父在天有灵,还有你们的面子。” “本王可以撤兵,不过,李世民必须要答应本王三个条件。” 一听对方松口,三人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虽然有这层关系,但他们也知道,突厥人此番南下,是奔着争天下来的。 能最终放弃这一战略目标,当然离不开李世民的再次出面。 只是仅仅凭着这点儿还不够,突厥八十万骑兵,已经超越了中原王朝能承受的极限。 若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肆掠,就算灭不了大唐,晋朝五胡之乱,不可避免的将再次上演。大唐最好的结果,也是丢掉关中,迁都洛阳,搞不好退过长江,重蹈晋室南渡的局而,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还是在李世民出来力挽狂澜的情况下,要是摊到李承乾身上. 呃. 窦诞忽然反应过来,若是没有李世民的话,搞不好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大唐肯定还是大唐,亡不了。就算李言入主了中原,那也是李氏子孙,而且连草原也会纳入大唐,成为空前绝后的庞大帝国。 只是二郎一脉,恐怕难以善了。 一时间,窦诞心中纠结,也无法判断李世民醒来是好还是不好了? 最后窦诞摇了摇头,挥去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改天换地都是极为严重的事情。若是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如今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对方退兵,就是最大的胜利。 (本章完) 第1254章 三个条件(二) 第1254章 三个条件二 “好,不愧是我李家的儿郎,深明大义。” 李道宗也是激动不已,连忙说道:“当年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对兄弟下了死手,确实是二郎的不对。于公于私,都该有所表示,李言你尽管说,堂叔一定会帮你说话的。” 窦诞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夺天下之恨,灭满门之仇,李世民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李言见时机合适,将自己盘算已久的谋划说了出来:“第一,本王要李世民下发罪己诏,向天下解释当年玄武门之变的真相,承认自己杀兄弑北的罪过,并做出深刻检讨。” “啊这.” 房玄龄一听就是脸色大变,急道:“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打太上皇的脸吗?” “哼!” 李言冷冷的一撇:“李世民是不是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你可以说他是自卫,若是他不杀李建成和李元吉,就会被他们杀死。可你说的只是一种揣测,事实上李建成兄弟并没有这么做。” “真正杀害手足兄弟的人,是李世民,杀兄弑弟这是事实,难道这种事情,不应该被追究吗?难道这种事情,不讳圣人教化吗?难道这种事情,房大人认为是符合仁义道德和普世价值吗?” 李言查过,虽有野史说李玄霸之死和李元吉有关,还有一子李智云之死与李建成有关。实际上李玄霸早慧而夭,李智云也是李渊起兵后落到隋朝手中,被隋刑部尚书阴世师杀害。 真正杀了兄弟的人,就李世民一个。 “可他是天子,天子有天子的威严,不容侵犯。”房玄龄老脸涨的通红,但此时也顾不上了,哪怕触怒李言,被当场斩杀,他也不能退缩。做为臣子,他不能不争,否则就是天大的罪过。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言也没有以势压人,而是淡淡的说道:“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天子了,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在去年的此时,他就已经禅位了。现在的大唐皇帝,是李承乾,不是李世民。” “于公来说,就是太上皇,也不如皇帝重要。” “于私来说,天理人论,道德法礼,杀兄弑弟都是罪大恶极的。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依律当处以极刑,现在只是让他下个罪己诏,还是在退位以后,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因为他是太上皇,便可以不追究了吗?” “此案不翻,无以告慰枉死的英灵;此罪不论,无以正天地浩然正气;难道权力大,地位高,就可以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吗?己身不正,何以服万千百姓之人心。” “本王虽流落草原,却也知道礼法,公道自在人心,就是要以此举告诉全天下的百姓,还有后世子孙。无论你手中的权力有多大,哪怕你是一国之君,做错了事,一样要承担责任。” “出来混的,早晚要还,谁也逃不掉,做之前,还是要好好想想。” 李言这番话没有慷慨激昂,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让房玄龄哑口无言,一时竟无言以对,心中苦涩。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正理,就连他也是极为认同的。 可站在李世民的立场上,这是断难接受的。 那可是做了二十年的皇帝,曾经万邦来朝、威加海内的天可汗。让他下罪己诏,触动的还是玄武门的逆鳞,房玄龄知道,若是自己的话,宁死也不会认的。 而窦诞和李道宗,也是脸色极为复杂,仔细看去,他们在眼底深处还透着一股激赏,其实对方说的话,正是他们想说的。对于玄武门之事,他们一万个不赞同。 李世民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儿,偏偏这个杀兄弑弟逼父的人又雄才大略,打下了一个辽阔的江山。这震古烁今的功业,无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却留下了深深的遗祸。 这让后世所有人都认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取得胜利,就能歪曲事实,摭掩住所有的不光彩。而大多数人,可以做到卑鄙无耻、无情无义,却无法成就辉煌的功业。 是以这个榜样,立的实在是让人进退两难、纠结无比。 让后人不知该畅导他无所不用其极的上位手段,还是该鄙夷他的狠辣无情、手足相残,亦或是选贤任能、虚怀若谷、广纳谏言,开创了一代贞观盛世。 帐内的三人,看着正义凌然的李言,此时竟都有些愧疚,对方身上那种人性的光辉让他们自惭形愧。 心中更是无比震憾,原以为右贤王是一个不知礼数,不通仁义,依仗暴力,只懂杀伐的莽夫。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过是气运逆天,如何能与中原诗书礼仪熏陶出来的仁人君子相媲美。 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对对方了解太少。 最后还是窦诞出来阻止了房玄龄的争辨:“李言说的对,在此事上,是二郎做的不对,这一点儿,任谁也无法歪曲。二郎虽是帝王,但个人得失,与天地惶惶之大道,无数苍生的福祉比起来,不足为虑。” “此事我会从旁劝解,不过,二郎是否答应,我也做不了主,你知道的,他的身份决定了,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不能勉强他。” “呵呵,表叔只管告诉他本王的条件,如何决择,在于他自己。”李言飒然一笑:“这大唐是他一手打下来的,他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大唐,也都可以打着为了百姓,为了天下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那现在,就让他为了江山的延续,下一道罪己诏。” “牺牲他一个人的颜面,却能保全天下苍生和子孙后代的皇位,很划算的。” “本王知道他委屈,可再委屈,也没有二十年前,在玄武门,被他砍下头胪,诛杀满门,丢掉江山的李建成委屈。是丢脸面,还是丢江山,他自己选?” 功是功,过是过,李世民的功绩光耀千古、不容抹杀,可罪过,也应该要自己面对。 李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冰冷的杀意和刻骨的阴翳,让在坐三人脊背发凉,通体生寒。外面明明是炎炎夏日,热浪滚滚,却让人仿佛置于冰天雪地中。 看到对方脸上那坚毅的神情,丝毫不让人怀疑,只要李世民不答应,他就会挥兵南下,摧毁大唐王朝的决心。 李道宗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一身的杀伐之气也不容小觑,可今天在这个刚认的侄子面前,却处处被压制,不时的都要承受一番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李道宗这下对对方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识,这也让他从侧面感到暗暗的佩服。对方才三十多岁,就有了这么强的气势,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处境,又杀了多少人。 这是一个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站起,手下白骨如山、杀伐无数的强者。 “你的意思我们一定传到,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李道宗摇了摇头,算了,李家的事情,就让李家的人自己处理吧!自己只负责传话就成了,其他的也管不了。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反正都是李家的人,就算打破头,谁赢谁输,都不影响他的地位。 “最难的就是第一个,若是那个能办到,第二个就简单多了。” 李言继续说道:“让皇帝向天下发诏,证明本王的身份,并将李建成的爵位改息王为唐王,并追封我亲生母亲为唐王妃,将他们的牌位,正大光明的稳至太庙,摆在高祖之下。” “四时祭祀,不得怠慢。” “另外要让本王,还有本王在草原上所娶的妃嫔,所生的子女,全都列入宗室族谱,高祖嫡子首位之下。” “嘶” 三人听的倒吸一口凉气,都是瞳孔一缩。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等于彻底替李建成翻案了。同时对方也有了合法的继承权,而且这个名份还在李世民一脉之前。 若是李世民答应下来,以后子子孙孙都要警惕右贤王一脉南下,抢回皇位。 想当个昏君,都不可能了。 这等于在身后放了一头老虎,从此大唐君臣都不敢懈怠,要兢兢业业的保持大唐的强盛,永远要震慑住草原,让他们不敢南下。 虽然中原一直都会防范北方游牧,总归是没那么担忧,尤其是位于腹地深宫中的皇帝。历来胡人南下,遭难的都是百姓,威胁不到高高在上的肉食者。 现在倒好,压力直接给到核心。 除非大唐奋起,直接出兵将右贤王在草原的一脉给灭绝,否则以后的历任大唐君主,都要寝食不安、日夜不宁了。 李言也是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处境,即然农耕王朝和游牧民族是两个不同生态的文明。相生相克,那就让他们各归其位,同时设下一个不可化解的矛盾。 用矛盾来推动双方都不能懈怠,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东方大兴,势压欧亚。 自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为什么,就是因为百姓处在最底层,最为无用。 一旦当百姓有了用处,那统治者们就会放松对百姓的奴役和压榨,反过来拉笼和安抚。甚至要用最大的力度去争取民心,团结所有的力量,共同对付外敌。 历朝历代,什么时候朝庭和百姓一条心,就是在对付外敌的时候。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离心离德,走向衰亡的,就是从王朝鼎盛,再无强敌的时候。当没有了敌人,百姓没用的时候,就会随意被践踏,自己人就变成了敌人。 自己和自己干起的时候,焉能不败? 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不依赖于任何人的品性道德,就算是孔子孟子那些圣人做了帝王,也改变不了的。这是天道法则,不但是人类社会,在动物界内,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 第1255章 三个条件(三) 第1255章 三个条件三 李言这一策,虽狠,却着实是用心良苦,透着菩萨心肠。 恐怕从此以后,大唐就要开始励精图治、吸纳人才、任用贤臣、惩治不法、打击庸堕、鼓励农耕、发展百业,争取把大唐建设成一个君明臣贤、百姓拥护的强大帝国。 以图早日打败突厥,将右贤王一脉的威胁给彻底铲除掉。 当然,自己留在草原上的血脉,不管是为了将来入主中原,取而代之,还是为了自保,也一样要奋发图强,力争上游。 草原也不是可以安稳度日的地方,他更像中原的战国时代,诸侯王遍地,只要你懈怠,就会被其他部族赶上。若是出了像颉利这样的枭雄,一样会被尽数屠灭。 李言能保他们一时,却保不了子子孙孙,未免将来堕落,只好也给他们上一道紧箍咒。不想被大唐王朝天涯海角的追杀,就要永远做草原的主宰,永远手握雄兵。 这样才能始终安全,长久流传。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想要长生久世,就要始终处于忧患之中,砥砺前行,奋勇拼博,这才是天地大道。 窦诞和李道宗都是深深的一叹,对李言的眼光和胸襟都有了新的认识,对方很是难缠。 房玄龄更是一脸复杂,摊上这么一个敌人,不知道对大唐是福还是祸。他现在才发现,从颉利到施罗叠,再到现在的右贤王,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阴险。 相对而来,每次侵入大唐,杀人放火,勒索钱财粮响的颉利,倒是最好对付的。 李言的两条,不涉及任何的钱财,也没有土地、城池、百姓、军械的要求,却处处都是用意深远,影响到未来无穷的事情。以他的眼光,当然能看出,对方的手段有多厉害。 他宁愿对方索要钱财,哪怕是再倾一次府库,也不想接受这样的条件。 只是,对方的神情告诉他,对方也知道这些要求,远比钱财和土地城池要重要。 这些虚的东西,对颉利那种暴君和莽夫来说,毫无意义,但对志存高远,胸有锦绣的右贤王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对方只要有强大的武力,迟早能把这些东西变虚为实。 从此以后,大唐的头顶上,就悬上了三尺长剑,也多了一个要命的敌人。 “这最后一条,就容易多了。” 见三人不说话,李言笑道:“我知道,中原惯用制衡手段来对付草原,不过那都是异族人称雄的时候了。在本王的统治下,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施罗叠和他那五万人,都在你们大唐。” “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想来以李世民的眼光,肯定会和施罗叠握手言和,共同对付本王。甚至想在以后,扶持施罗叠在东部草原做大,牵制本王。” “本王要你们把他们全部斩杀,以除后患。” “当然,施罗叠现在已经是你们的盟友了,让你们对自己的盟友动手,你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没关系,刚好本王这里有八十万大军,若是你们不方便的话,本王可以亲自动手,让你们看一回热闹。” 窦诞、李道宗和房玄龄心中又是一沉,早知道兵临城下的谈判没那么容,可对方的条件,依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对方不要钱、不要绢、不要粮,甚至土地、城池、女人、军械等对突厥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资源,一样没要,只要了一些在一般人看来很虚的东西。 历来皇帝都是最核心的一环,朝中重臣勋贵居于庙堂之上,也是稳如泰山。天下大乱也好,外敌入侵也罢,死的都是底层的人,总是威胁不到他们身上。 现在倒好,摊上这么一个对手,不屠戮底层,不颠覆王朝,而是直接盯着他们这些人。 刹时间,就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窦诞、李道宗和房玄龄现在只有感叹,幸好对方是李家的人,若是一个没有交情的人,或者是草原人,有了这样的远见卓识和雄才伟略,中原才真的是危险了。 而现在,对方的汉人身份,决定了中原没有民族危亡的风险;对方李氏宗亲的身份,又决定了大唐这个王朝不会改变;真正的威胁,只有李世民这二房一脉。 第一点对房玄龄来说很重要,第二点对窦诞和李道宗来说很重要,至于第三点,就和他们没关系了,那是李世民的事情。谁叫你当初在玄武门内杀的那么痛快,而在玄武门外又没有把活儿做干净,留下了一支血脉流落草原,终成大患。没想到二十年前射出去的一箭,落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身上吧! “是不是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三点,你就能撤兵?” 最后房玄龄问道:“呃我的意思是撤回草原,回到黄河以北,把之前占领的关内道北部,全都还给大唐。” 李言被这么一问,顿时一怔,假装思索起来,满脸的似有不豫。而大唐三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他们当然知道,撤兵是撤兵,但是撤到哪里去,还是有待商榷的。 一般来说,按现在的情况,突厥人都是骑兵,而长安人数虽也不少,却都是步卒。在广阔的平原上,骑兵纵模驰骋,战斗力极强,最多可以打出一比十的战绩出来。 这相当于有训练有素的骑兵,一千骑,可以击破一万步卒布下的军阵。 历史上记载,在武德三年的虎牢关之战,李世民亲自率领的三千五百玄甲,大破窦建德的十万步卒,打出了一比三十的恐怖战绩,可见骑兵之犀利。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就相当于机械化兵团,对步卒有碾压性的优势,几乎是无解的。 北方游牧,正是有了数之不尽的骑兵,才一直压着中原王朝打。 在十六世纪中期,一个东北小小的原始落后部族,依然依仗骑兵的威势,吞噬了拥有先文明的中原帝国。也就是到了十九世纪初,热兵器的兴起,弯弓战马的时代才谢幕。 当然,此时的突厥骑兵大多装备不齐全,军纪也差。可架不住唐军更是拉垮,有三成都是抱着一腔激愤,为自家争取土地的青壮,站在城头扔石头,都有些不够格,更别说正面作战了。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还有三成也都是附近州郡里调来的郡兵,真正的主干力量都被关陇世族带去西域了。只有大约四成是有战斗力的,却也并不是那些训练用来专门抵御骑兵的陷阵营。 这些人面对骑兵,只能取守势,还要依托坚城河流构建的牢固壁垒。 实际上是等于长安被突厥人围住了,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所谓的撤兵,最多就是撤到几百里之外,给你一些空间。撑破天了,就是退到定襄云中以北,恢复颉利时代的对恃局面。 更何况,这次突厥大军南下,还不是像颉利那样骑兵突进,而是将关内道北部的城镇都拿了下来。除了少数还在坚守,大多都落到了突厥人手中。 这是突厥大军南下的胜利果实,都是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吞进去的,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中原东部有燕山防线,中部河东地带更是崇山密布、险关重叠、坚若磐石。算下来,河套地区的关内道一马平川,只有黄河天险,和依拖黄河沿线设下的几处重镇可以固守。 但这也是春夏秋三个季节,到了冬季,大雪纷飞,黄河冰封。有些水浅的地方冰层极厚,突厥人马直接可以踏冰而过,天险也成了通途。是以河流造就的防线,远没有崇山峻岭可靠,历来都极难守住。 河套地区一直也都是北方游牧南侵中原的重点攻击方向。 在贞观三年冬的定襄战役之前,大唐在河套中部,从西边的灵州、盐州到中间的朔方、夏州,再到东边的银州、绥州,依托几条纵横交错的河流,构建了一道长城防线。 长城以北属于突厥的势力范围,而长城以南属于大唐的地哉,这其中,颉利都是取攻势,大唐多取守势。 河套中部的这条防线,虽然也都倚河流。 但还是那句话,河流不可靠,依托石头铸就的长城,却牢牢的将草原人阻挡在北方。 李言想到后世的人总是站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嘲笑古人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建立了的笨拙的长城,岂图阻拦游牧民族南下,实在是愚蠢之举。 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去蔑视别人,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古人落后的只是科技,在思想这一块,可谓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正是因为封建王朝的专制思想高度发达,牢牢的禁锢住了人们的创造性,才限制住了时代的发展。古代的统治者们,要的是统治和奴役,是人吃人的优越,并不需要自由、解放、民主、发展和创新。 在这种长达数千年的固步自封环境中,立足于那个科技落后的时代,游牧民族就是无解的。长城已经是能解决北方胡人入侵的最好方案了。 有长城,一年打一回仗。 没有长城,一个月打三十天的仗,能一样吗? (本章完) 第1256章 三个条件(四) 第1256章 三个条件四 所谓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人心齐泰山稳,只能用在某些特定的阶段,大部份时间,是无法把那么多人心给凝聚到一块儿的。更多的时间,还是要靠险,而不是德。 刀枪在九成以上的时间里,比品德、人心,说话更管用。 李言觉得,仔细想来,造物主真的很神奇,他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会给他开一扇窗,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很难把所有的优点或者缺点全都放到一块儿。 东方的人才将头脑都用在揣摩人心上了,虽然技术不发达,却建立了唯一传承上古文明的大一统王朝。最终输在了坚船利炮上,被科技文明打落尘埃; 而西方的精英把精力都用在创造技术上了,所以他们开创了科技文明,却始终无法统合人心,建立一个统一的文明。到了后世,还是四分五裂,打来打去。 这种对立统一的矛盾安排,同样体现在东方南北的两大阵营中。 草原的强弓、弯刀和峻马,与中原的坚城、军阵和兵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直争斗了数千年。 匈奴和秦汉,突厥和隋唐,一直争战不修,永不停歇。 大唐经过了李世民的卧薪尝胆、苦心经营,直到定襄之战后,才将突厥人击败,逐出了中原。将河套北部全部拿下,设立了包括河套所有地区的关内道。 这里也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主战场,突厥人要侵入中原,绕不过河套。 九曲黄河,唯富一套。 河套地区处在东西南北之间,地域环境复杂,有可供耕种的良田,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大片的盐碱地,更有大风一来就飞沙走石、水源奇缺的戈壁滩,和那寸草不生、飞鸟难渡的沙漠地带。 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拥有河套地区,不但有了防御纵深和可供迂回的战场,更是中原王朝蓄养战马的良好草场,有了这里,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战马可供驱使。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这里气侯靠近南方,气候温和,适宜放马居住,可以躲避北方寒冷气侯,更是侵入中原的桥头堡,拥有河套,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中原。 无论隋唐,都大修东都洛阳,营建的标准,更在长安城之上。除了镇守中原、控驭山东、威慑江南之外,也有万一游牧民族大规模南下,长安守不住。 还可以依托潼关天险,退守中原的战略意义。 是以河套地区是中原王朝势在必得的一块儿区域,守卫中原,必守关中;欲守关中,必守河套。 河套一失,关中危矣,随后中原也将不保,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都在扣着呢! 见李言没有断然拒绝,李道宗连忙帮腔道:“贤侄,你也知道,我们中原被胡虏祸乱了几百年,从晋室南渡开始,北地百姓们就生活在地狱之中,受到草原人惨无人道的对待。” “他们发起疯来,根本就不把我们中原人当人。” “如今是你在主宰草原,还认我们是一家人,万一以后有了变动,或者说是你的子孙继位了。他们生在草原,长在大漠,对中原又没有感情,肆掠中原怎么办?” “堂叔的意思是,若是二郎愿意给你们一家一个公道,你就是不看二郎一家面子,看在同为汉家血脉的份上,就把河套之地还给我们。你知道的,黄河对我们有多重要,那是我们的生命啊!” 听到对方爽快同意只要李世民答应这个三个条件,就能退兵后,李道宗就明白了,眼前这位遗失大漠的侄子之所以大动干戈南下,要的就是公道,而不是大唐的江山。 不然,大唐正处在前所未有的虚弱之中,如此良机,千载难逢,对方断然不会撤兵的。 虽然条件是苛刻了一些,不过相对于江山来说,还是不重要的,只是伤了些颜面。 谁叫对方有八十万骑兵,明明可以自己杀进长安拿交待,却让你给个公道。从这点儿来看,李言可以给够了李世民的体面。这也就是李建成始乱终弃,父子之间没什么感情。 否则,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想当年,在玄武门之下,你李世民可没给李建成半点儿体面,斩尽杀绝了的。 对此李道宗这些亲乐们,也很是心寒,那些人不是外人,更不是敌人,都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亲弟弟,就是你看着长大的亲侄子,你把从小玩儿到大,一个怀抱里长大的亲兄弟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 更不用说,最后还把弟媳给接到了自己的后宫里宠幸了起来。 就从这一点儿上来说,李世民的功绩再辉煌,李道宗也是难以亲近的。他知道,李世民也许是个好皇帝,却永远不会是个好儿子,好兄弟,更不可能是个好亲戚。 在不威胁到民族生存和大唐存亡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借着李言的威势,教训一下李世民。同时,他也知道,这样的条件下,李世民根本没得选。 就是想凝聚天下人的意志,拼死一战都做不到,人家突厥大军来范,冲的是你李二一个人。即不为改天换地,又不奴役百姓,甚至也不要土地城池,不要府库钱财。 就是让你道个歉而已,你凭什么不答应? 实在不行,把你交出去,我们也照样过活儿,换了人家李言做皇帝,我们照样逍遥。 听到这里,李言抬起头,看到三人都是一脸祈求的看着他,于是说道:“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若是李世民肯答应这三个条件,本王就把大军撤回草原。” “关内道的土地和城池全都还给你们,这里的百姓也不动,丰州黄河一线的城池也还给你们,算是本王对中原百姓的一份心意了。” “而且,本王还可以和你们盟誓,给大唐十年的和平,两国的关系恢复到贞观十九年之前,互通商贸、友好往来。十年之内,突厥大军不入长城,十年之后,再做定夺。” 李言解释道:“堂叔、表叔、房大人,你们应该知道,草原和中原,自古就是针锋相对,没有永远的和平,只有永远的敌对。只要草原一统,必然南侵。” “而中原强盛,必然北伐,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大唐的稳固和汉人的安定,终究要靠自己的强大,永远不要指望敌人能手下留情。本王虽是汉人,却统治着草原数百万胡人,他们的意志,本王也不能阻拦。”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若是有一天,本王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就会被他们撕成碎片,换成其他人,一样会南下。” 三人神情一震,之前心中的那种只要自己人在统治草原,就能永享安定的心思顿时不翼而飞。不过他们知道,对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事实。 在对方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能把吃进去的土地和城池都吐出来,还保证十年不南犯,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诚意了。 这次谈判,所获如此之多,已经让他们惊喜不已。 “想来你们也知道,本王这次南下,只为找个公道,并不想覆灭大唐。” 李言语气恳切的说道:“其实本王知道,李世民哪来的三百万大军,现在大唐关内世族背弃,山东人心不稳,只剩一个江南,也是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长安最多有百万步卒,这些人守城尚可,却打不了野战。” “兵越多,消耗就越大,只要本王分出三十万骑兵,守在长安城。再派五十万骑兵攻打京畿各处,阻止汉中和山东的援兵北上,不消三个月,长安就将不战自溃。” “各地烽烟四起,大唐也会陷入乱世。” “本王虽是突厥右贤王,真正的身份却是高祖嫡脉,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城内的官民百姓,还能以死抗争不成?本王继承了皇位,这大唐还是大唐,百官还是百官,百姓们照样生活。” “还免去了战乱之忧,离难之祸。” “只是本王念在同为汉家儿女,又是同族血脉,实是不愿为了一已私欲,祸乱苍生。” 听到这里,三人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家的情况对方摸得这么清楚,应对方案也是极为老道。不急着攻城,而是围而不打,慢慢蚕食周边的地带,这正是让他们最害怕的地方。 一是粮草不能持久,二来长安被围,只要有两三路援兵被打退,其他各地的官员就会有顾忌,时间一长,难免那些人就会意动,甚至有可能觉得长安不保。 此时他们就会找出各种理由,切断和京城的联系。 为后面的乱世保存实力,积蓄力量。江南也会失去控制,南方的粮响也会断绝,各地会慢慢形成割据之势,如此一来,大势去矣,就算保住长安,也没什么意义了。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机下,朝中文臣武将和李氏皇族宗亲、世家大族、功臣勋戚们就会出面施压,甚至逼迫李世民投降,以一枝一脉来换取天下的安宁。 (本章完) 第1257章 三个条件(完) 第1257章 三个条件完 他们没想到,对方的战略眼光这么高,把形势也看得这么清。而明知自己坚持下去就能获得更大的好处,能在江山唾手可得的情况下,主动退却,唯其如此,更显其胸襟气魄。 一念至此,三人都是由衷的生起敬意。 最后,李言脸上浮现出无尽的孤寂和落陌:“本王在草原生活已久,深知游牧民族的野性,他们不无刻不觊觎中原的锦绣河山,做梦都想着奴役我华夏儿女。” “若有本王看着,中原百姓还能享些太平岁月。” “若是本王不在,恐怕边境一日也不得安宁。中原人尽自聪明绝顶,却喜好内半,同室操戈,兄弟倾轧;草原人虽粗莽,却如那大地上的野草,生生不绝。” “草原上可以在中原大地肆掠,但中原人却很难适应草原的生活,更难统治这片土地。这是先进文明对野蛮文化的不屑,也是封建王朝对荒漠戈壁的无力。” “本王已经为中原带来了十年的安定,就再付出十年,若是本王哪天不在了,或者失去了统治权,那你们就要靠自己了。” 三人心中一震,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情。 想到曾经的辽东半岛,还有雪域高原,西域之地,都是在右贤王的带领下打下来的。当时他们都以为这右贤王是目光短浅、愚蠢之极,为了贪图钱财竟然把大好的疆域卖了出去。 现在才明白过来,对方哪是不懂,而是刻意为之。 虽然流落草原,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中原。大唐的百姓可谓是未见其面,却早就深受其恩。 而房玄龄却是眼光闪烁,他知道的内情更多,看到的自然比窦诞和李道宗更深。 施罗叠的南下,打击世族,均分田地,还有这次对方大军南下,攻下上百座城池,却都是收拾世族,对百姓秋毫无范。这是对方知道大唐沉受世族之害,在变像的帮助大唐清除蛀虫。 想明白了这些,房玄龄忽然有个天大的猜想,或许对方提出这种看似苛刻的条件,其实从根本上也是为了大唐。 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危害,房玄龄这样的智者当然看得出来,矫往过正,也是为了大唐的风气。只有站在时间长河上的人,才能看到,李世民得国不正,后患无穷。 经过罪已诏之后,让后世君王,乃至天下百姓都看到,哪怕是强如天可汗,如此丰功伟绩,依然要面对那段不堪的历史,依然要为自己曾经做下的罪孽承担责任。 若是谁想再干这样的事情,就先问问自己能不能胜过李世民。李世民尚且逃避不了,那其他人,就别越雷池半步。 仔细一盘算,对方这次南下,大唐竟然得到这么多,就连看似很难堪的罪已诏,也对大唐用心良苦,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很难说不是对方的刻意为之。 一想到这里,房玄龄再看向李言的时候,心中涌起无限的惋惜。 这右贤王真是雄才大略、明见万里。 真是太遗憾了,此人眼光、智慧、德行、胸襟、才能皆不在李世民之下,就是古之帝王,也难有与之比肩的。 若是此人主掌大唐,那大唐将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盛世,他都不敢想象。 唐失其人,乃唐之遗憾;中原失此人才,是无数百姓的损失。 “老夫房玄龄,代天下百姓,谢过王爷!” 看透这一切后,房玄龄顿时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敬之意,情不自禁的起身,整了整衣冠,双手举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腰身弯到额头抵住了膝盖。 窦诞和李道宗顿时惊骇不已,他们可是知道,以房玄龄的地位和骄傲,若不是让他发自肺腑的钦佩,断不会行此如同拜见师长的礼节,这已经是除了君父之外,最重的礼仪了。 两人想不到那么多,还以为房玄龄是在敬拜右贤王以这样的方式,间接为中原戍边的恩情。 想想对方做出的牺牲和贡献,确实值得。 于是也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虽然不如房玄龄诚意满满,却也是十分郑重了。 “不必如此,身为汉人,这本就是每个炎黄子孙的责任。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李言摆了摆手:“你们转告李世民,这三件事情,他做到一件,本王撤离长安;做到两件,本王退出定襄云中一线;三件齐备,大军撤过黄河,决不食言。” 得到了准信,三人此行也算是有了着落,都舒了口气。 当然,房玄龄知道,对方默默的为守护中原做出了这么多,就算不答应,以对方这样的心志和品性,也不会为祸中原的。 不过,他现在倒是十分愿意帮对方一个忙,因为他知道,这些举动都是对大唐十分有益的。能重铸大唐之魂魄,让江山更加牢固,传承的更加久远。在整个民族的未来面前,就算是李世民,也要做出妥协。 几人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突厥军营,一路上三人都是神情凝重,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进入长安城的时候,房玄龄开口道:“窦公,你是宗正寺卿,德高望重,又是皇族姻亲,太上皇平时对你也很是敬重。这与右贤王谈判一事,涉及到皇家密闻。” “老夫是外臣,不便参与,待会儿还是由你和太上皇汇报吧!” “老房你.” 窦诞本来还想着三人一块儿去交差,这其中颇多有损太上皇颜面之事,正愁的不知该怎么交待,没想到对面的房老头儿就想撂挑子,于是寿眉一扬,吹胡子瞪眼睛的。 “哼,老夫是宗正寺卿没错。” 窦涎被房玄龄一提醒,也发现自己干嘛要想着怎么交待啊?这事怎么说都会让太上皇震怒,与其去纠结用辞,还不如躲掉最好,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可老夫一向只负责皇族内务,不参与朝政。” “这次出使,只负责验证这右贤王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事情,不归老夫管。” 不过窦涎想了想,若是把这事全推到房玄龄一个外人身上,也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于是看了看另一边闭目养神的李道宗,眼珠一转,没有再揪住房玄龄不放,而是说道:“你是外臣,老夫也姓窦,若论亲近,还是道宗最近。即是宗室,又是太上皇堂兄。” “道宗啊,这是你们李家内部的事情,我和老房都不便参与,还是你去汇报最合适啊!” “不错,窦公所言及是。” 房玄龄连忙调转枪口,默契的联合窦涎一致对外:“江夏王,李言是你的堂侄,说到底,这还是你们李家的家务事。你去向太上皇汇报,能尽量缩小影响范围,最为妥当。” “岂有此理,你们两个老匹夫?” 李道宗武将出身,没文臣那么斯文,见两个老家伙想算计自己,也是勃然变色:“休想把这差使推到本王头上,本王就是个武夫,只负责责打仗,无论是政务还是宗室,一概不参和。” “论公,此事归你左仆射管;论私,归你宗正卿管,关我屁事儿,我就是来做个见证,临时被皇上指派来。若按太上皇的意思,本来应该是侯君集来的。” “想来太上皇的意思,就是让本王看一下突厥人的虚实,本王只管汇报突厥人的军容情况,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窦涎一听这话,顿时也出言道:“即然这样,老夫只管汇报右贤王身份之事,其他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 房玄龄脸色也板了下来:“你们好不讲理,这明明是你们李家之事,却推到老夫一个外臣身上,如此做为,哪有一点儿担当?” “哼,老房,你也别叫屈?” 李道宗顿时冷嘲热讽起来:“你可是从太上皇做秦王时就追随了,一向被倚为谋主,天下人谁不知道,房谋杜断吗?当初的玄武门之变,和你这个谋主,脱不开关系。” “刚刚右贤王幸好没想到这一茬儿,否则说二郎的事情,都是你撺掇的,恐怕你今天就回不来了。” “就是,道宗说的没错。” 窦涎听到这里,也没有了好脸色:“当初老夫等人知道此事时,东宫都被血洗了,高祖也被尉迟软禁起来。现在建成之子率大军南下,老夫看你们怎么交待?” 当初秦王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事情做实,李渊和宗室、朝臣们得知后,李建成兄弟已尸冷多时,子嗣也被屠戮一空。为了局势稳定,众人只有扞着鼻子认了帐。 可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们为了天下安宁不追究,并不代表他们认可这种事情。 实际上玄武门之事,让朝庭上层无不感到憋屈,传之后世,也会让后人不耻。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你们君臣果然都是虎狼之徒,一点儿也不讲仁义道德。 杀兄弑弟逼父的人,一样可以做皇帝。 那是不是意味着百姓们也不需要尊徇礼制,谁刀把子硬,谁就能当家做主。突然暴起,干掉自己的兄弟,就可以霸占自己的弟妹,把老父亲赶下台,自己当家做主了? (本章完) 第1258章 幕后之人 第1258章 幕后之人 原本他们以为,这辈子都没法追究这事儿了,谁叫李世民是皇帝呢? 现在好了,李建成之子大军压境,口口声声要为当年的事情讨个公道,提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两条,都是针对李二个人的。第三条也是人家突厥的内部事务,冲着争权夺位去的。 人家不要大唐的土地人口,城池和财富,就是要逼着李二对当年的事情负责。 他们对此也是心中极为快意,这案子早他玛的该翻了。 那李言是突厥之主,这就说明,北方大漠,都是咱李家的。有了底气,两人对于以往避之唯恐不及的玄武门之事,也是张口就来,还把黑锅叩到了房玄龄头上。 见两人怒目而视,房玄龄也是心中一苦,连忙分辨道:“窦公,江夏王,咱们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你们是知道我房玄龄的为人品性的。这等酷烈残忍的主意,是我这圣人子弟能出的吗?” 怕两人不信,房玄龄脸色涨红,神情焦急,颤颤巍巍的伸出三个指头:“我房玄龄发誓,玄武门之事,若是我房玄龄给太上皇出的主意。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好得好死,且死后不得入房家祖坟。” “不是你,那还有谁?”见房玄龄如此郑重其事,李道宗也犯了疑,皱眉问道。 “老夫和克明虽不敢说是道德楷模,却也绝非穷凶极恶之辈,只是我们两人名声在外,是以外人都把玄武门之事推到我们头上。” 房玄龄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解释道:“当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高祖对天策府的臣子频频出手,我和克明都被调走,并勒令我们不能随意去秦王府。” “玄武门之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被秦王招至秦王府,得知消息的时候,秦王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和克明还苦苦相劝,因为我们知道,此事一旦实行,无论成败,都将遗臭万年,被牢牢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窦涎和李道宗还是第一次听到当事人的叙述,能从第一视角看到那个充满腥风血雨的幕后,两人都是摒息凝听。 听到这里,两人再想想房玄龄和杜如晦的为人,心里隐隐有了判断。这事儿确实不像是两人的手笔,两人都是正派人,这样的毒计,他们想得出,却不会用,更不会怂涌李世民去使用。 先不说史书上会记上一笔,就算从当时的情况来说,出这样的骚主意也是极为危险的。 失败了全家受诛连,成功了也有可能被主子杀人灭口,这一点儿房杜二人不可能想不到。 玄武门的惨剧,不但是李世民的逆鳞,也是房玄龄一生的痛苦。 他此时已是老泪溢出,看似在面向两人,实则瞳孔没有焦距,仿佛已经沉浸在当年的那个夜晚:“只是无奈当时秦王主意已定,我们也被卷入其中,进退不得。” “只好帮着秦王拾遗补缺,求得一条生路了。” 这话说的两人倒是极为赞同,当时兄弟两人剑拔弩张,势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若是房杜二人激烈反对,恐怕当时就被李世民给干掉了。 “即然不是你,那还有谁?” 说到这里,窦涎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顿时一拍大腿:“原来是他,老夫就知道,此人心思深沉,诡谲多智,做事尤好剑走偏锋,重利不重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窦公,你说的是?” 问到这一半,李道宗也反应过来,那张阴沉的老脸在脑中再也挥之不去,最后叹道:“定然是他,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无论是从利害关系,还是行事方便,为人品性方面,没有别人了。” 虽然没有提名字,但此时两人都明白了是谁,除了长孙老儿,没有旁人。 而两人说完后,一脸悲色的房玄龄也没反驳,他们就更确定了。 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权力倾轧也可以很轻易的做到不留横迹。 是以为什么从古到今,朝庭都有多个部门来应对不同人群的违法犯罪。 比如刑部是针对普通百姓的刑事犯罪,而都察院是针对官场上的高智商犯罪,大理寺是针对皇家勋戚等身份贵重之人的犯罪。 一般普通百姓做案依据的证物,在权力场上根本用不着。如果刑部管的是物理上的攻击,那权力之争,更倾向于魔法攻击,它不以伤害肉体为目标。 而是进行精神上的打击,用形势将你逼的活不下去。 这样的犯罪,你如何去找证物,民间的法律,不会认可被逼致死的理由成立。 所以就有了都察院这样的机构,专门对针对‘魔法攻击’,用得是另一套依据,不为大众所熟悉。 窦涎和李道宗都是权力场上的重要成员,判断事情有着自己的一套依据。其实也不复杂,一件事情的发生,根据利弊关系,就能大概圈定几个嫌疑人。然后再跟据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行事的风格、手段、推进、收尾等蛛丝马迹,大概就能确定是谁的手笔。 若是与你直接有关,还可以出手试探,根据对方的反应,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就像是一张古画,哪怕没有落款,经验丰富的人根据其纸张、墨色就能大致推断出是何年代。知道了年代,就知道了那个时期出了几个画作大家,缩小范围。 再对山水景物布局、结构的搭配、线条的运用、描述的手法等风格,就能推断到具体的个人。 一个人的风格,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底层破案靠的是动机和证据,而上层的人做出判断,锁定目标,靠的就是风格。因为伪造证据容易,伪造动机混淆视听也不难,可风格就像是dna,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能在行事风格上做到换然一新的,那都是天纵之才。 长孙无忌若是有这样的眼界和高度,也不会想出这样的骚主意了。完全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完美,即抢过皇位,又保全体面,帮助李世民光鲜亮丽的登上权力巅峰。 不会搞得一身屎,一辈子都洗不清,不但使得李二一身臭,就算整个大唐,都被弄得不干净了。 窦涎和李道宗就不说了,就连房玄龄也是暗暗摇头,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否则做为谋主,当初也不会让李二采取这样的下策了。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别说当时,现在也没有。 目前整个大唐,能做到这一点儿的,只有李承乾一个人,那还是开了挂的,属于做弊。 窦涎想了想,最后一脸正色的对房玄龄说道:“玄龄,解铃还需系铃人,不管怎么样,你是太上皇的心腹重臣。玄武门的事情,你是当事人之一,化解此事你责无旁贷。” “右贤王的条件,颇有损伤龙颜之处。” “我们去的人越多,就代表此事知道的人越多,太上皇只会越难堪,到时候二郎脸上挂不住,反而还容易把事情弄砸了。被人扼住脖子,硬生生的低头。” “别说是天子了,就算是我们也受不了,所以此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李道宗也是劝道:“是啊,玄龄,一事不烦二主,你即是太上皇的心腹,又是朝中少有的才智之辈。由你一个人去汇报,就说确定身份后,我们就离开大帐了。” “剩下的事情都是你和右贤王单独交涉的,这样太上皇还容易接受一些。” “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知道,你想怎么说都行。” “这” 房玄龄知道,之前是这两人想推卸责任,现在确实是为了更好的办成此事。虽然两人完全撇清,李世民也未必相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掩耳盗铃,至少也能骗骗自己,保留些颜面吧! 真掀出来了,只能是丢人丢的更大一些. 最后思索了一番,房玄龄点了点头:“好吧,此事就由我来上奏,不过你们两人要守口如瓶,此事未办成之前,不要泄露。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就不好办了。” “放心,我和道宗都知道轻重。” 窦涎半是回答,半是担醒的道:“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这事儿太敏感,参和的越深,后患越大。如今我们俩也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了。” “就是现在闭眼,人生也不亏了,传出去,不是害了子孙后代吗?” “就是,就是。” 李道宗心中一凛,也连应答应道:“此事除了我们三人,谁也不说,说与谁都会害了谁,这个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 房玄龄见状松了口气,不过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要右贤王的身份一公布,谁不知道太上皇是慑于突厥的威压,这才低头的。 具体的谈判细节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玄龄,你也不必太过沮丧,其实这事儿也不完全是坏事。” 窦涎解释道:“右贤王认祖归宗,那他就是我大唐的亲王了,从此草原在他的统治下,等于也是我大唐的领土了。这样草原和中原不是成了一家人,这对于天下来说,都是莫大的喜事。” (本章完) 第1259章 回宫复命 第1259章 回宫复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以后两国相争。” 窦涎眼中精光四射,颇为兴奋的说道:“那也是将国事变成了家事,战争的强度也会无限降低。有了这个约束,突厥人再南下,也不会大肆屠戮。” “因为只要有右贤王一脉的人掌权,就有可能被百姓接受,顺利入主中原。那他们就不会把事做绝,笼络人心的事情,他们也要做不是。” “不然右贤王一脉就会被全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总比以前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要好,道宗,你说是不是?” 呃. 李道宗顿时眼前一亮,对窦涎竖了竖大拇指:“还是窦公看得深远,我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李言认祖归宗后,天下一家,从此化敌我两族之争,为李氏两房之争,那自然是幸事。” “即是我大唐的幸事,也是全天下百姓的幸事,做成此事,必能洗涮玄武门的罪责。玄龄你从这个角度去劝劝,二郎也是受民如子,以天下为重的人,想必应该能以大局为重。” 房玄龄闻言,也是豁然开朗,在国家安稳和民族前途的份上,李世民个人的荣辱,也并不重要了。做为皇帝,该为国家牺牲的时候,也该义不容辞才是。 想明白了这些,房玄龄面容坚毅的点了点头,最后对窦涎拱了拱手:“以后无数百姓,都要因窦公此言而受惠。老夫代天下数千万苍生黎民,谢过窦公。” “不必如此。” 被戴了这么一顶光灿灿的帽子,窦涎也是老脸泛光,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夫什么也没做,付出最多的是李言,其次是二郎,就连玄龄你的贡献也比老夫多。” “呵呵,你们都别谦让了,都有功劳,就连本王也跟着粘光了。”李道宗这一打趣,惹得两人都是面色一红。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一改之前的沉焖和压抑,变得轻松起来,至于即将承受巨大屈辱的天可汗,都被三人给抛到了脑后。 也是,你丫玄武门的时候杀的那么痛快,坐龙椅的时候那么威风,被奉为天可汗的时候也是那么开心。那如今事儿找到头上了,这屁股自然是要自己来擦。 一点也不冤枉,凭什么要让别人替你操心? 三人说着话,马车也顺着承天大道,进入到了太极宫。 此时早已散朝,三人来到弘文殿中,窦涎取来空白奏折,写下了右贤王确为李建成之子的身份,尤其是对右贤王那不容辨驳的酷似其堂弟李承乾的模样,进行了大篇幅的描写。 以此来说明,不是自己不想含糊,实在是没法睁眼说瞎话。 但凡见过右贤王五冠长相的人,第一个就想到李承乾,这让人怎么帮你掩盖啊! 别说还有金锁,就是什么也没有,只凭相貌,别人也会断定,你们是一个祖宗的。 窦涎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一句话,否定关系不可取,还是想其他办法吧,比如接受条件什么的 而李道宗也是将自己一路见闻,突厥人营塞的布设,其军力强弱,实力大小等特征,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废话。关于谈判的具体内容,半点儿也不涉及,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其内容核心也就一句话,突厥人太他玛的强了,打不赢,根本打不赢,还是尽量和谈,比如接受条件什么的 当两人一脸无辜的将奏折递过来,表示自己的任务已完成的时候,房玄龄却是一脸的苦笑,收下奏折。打听了李世民已经回到大明宫紫辰殿,转身就往外去。 大明宫最初是李渊嫌弃太极宫破旧,又是隋杨建立的,住起来即不舒服又不吉利,从而在长安城东北角划的一块地方,建来供自己享乐的,规模也没有这么大。 就算这样,也是从李渊进入长安时就开始规划,直到武德四年,秦王李世民虎牢关大破王世充、窦建德,收回洛阳和山东之地后。李家坐定了天下,才开始动工的。 当时计划工期只有五年,在武德九年时,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将李渊赶下了台。 在退位之前,李渊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大明宫建好,自己搬去那里安享晚年。 李世民本来是同意的,皆竟老父亲将皇位都让了出来,区区一个宫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后来自己入住太极宫后,发现宫殿地基下沉,阴冷潮湿,墙面破损严重。再加上年久失修,到处漏风,住起来确实不舒服,于是就动了重建宫殿的想法。 只是那时天下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即有梁师都这样前隋遗留的势力没有平定,又有诸多不服李世民的叛逆做乱,还有突厥颉利年年南下侵扰,没有精力,更没有财力去建营殿。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大明宫上。 可是之前已经答应过李渊了,现在出而反尔,实在有些说不出口。于是长孙无忌给他出了一个骚主意,就是以尊敬父皇的名义,加大对大明宫的投入。 表面上是为了恭显孝道,让太上皇住的更舒服,李渊听了十分高兴。只是这一扩建,就没完没了了,直到贞观八年,李渊熬到七十岁油尽灯枯,驾鹤西去,也没能住上自己心心念念的新房子。想来弥留之际,李渊才明自自己被涮了,一定是恨死了李二郎。 李渊一薨,李世民就开始催促大明宫的建设。 那时颉利早被已打败,大唐威加海内,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个比太极宫更加宏伟的宫殿,来体现自己天可汗的威严。加上贞观治世已初现端倪,朝庭可用财力巨增。 于是把用于享乐的宫殿,又再次扩张,建成了仿太极宫,能代表大唐政权的主要宫殿。 当然,这一拖,差点也把贞观时期拖过去。 李世民为避免重蹈覆辙,吸引了李渊的教训,没有再继续扩张,终于在贞观十九年,建成了大明宫。只是还没来得及迁移,他就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继续自己人生的旅途。 李世民也有股狠劲,就是死也要死在新宫殿里,勿勿禅位后,就搬了过去。 是以大明宫其实是大唐帝国的正式皇宫,和太极宫一样,有三宫六院诸嫔妃居住的地方,有开大朝会的正殿,有诸臣的议政殿,有皇帝议事的御书房,三省六部各衙门的办公区域。 总之,太极宫没有的,大明宫有,太极宫有的,大明宫更加豪华。 李世民这次醒来,已经是太上皇了。太上皇固然尊贵,但皇帝才是大唐帝国的法人,太上皇并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太上皇都不能上朝,即便上朝,也只能旁听。 现在这种两个龙椅,而且还把皇帝挤到一边的行为,是不合适的。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只是一来皇帝李承乾并不介意,二来国家处在非正常的紧急状况下,众臣为了借用李世民的威望和能力稳定局势,就暂时性的忽略了这种不合礼制的情况。 若是李世民再把朝会定在大明宫,那性子就严重了。 到时候皇帝就变成了外人,太上皇就成了不是皇帝的皇帝,群臣们必然会反对,也会引起父子两人,新旧两位皇帝的矛盾。还有就是,要是把朝庭这套体系搬过去,皇帝是不是也要住在大明宫。 若是皇帝过去了,那做为太上皇的李世民,肯定就要让出主殿,自己住在侧殿。 等于把自己盼了二十年的新家让了出去,这李世民怎么舍得? 于是李世民就决定,幸苦一下,还是在太极宫里上朝,自己每天不辞劳苦的从太明宫赶到太极宫。处理完政事后,又辛辛苦苦的往回赶,为了保住自己的新房子不外流,李世民也是拼了。 这样同时也辛苦了像房玄龄这样的臣子们,要见一回李世民,就得两边跑。 紧赶慢赶,用了半个时辰左右,房玄龄来到了大明宫腹地的紫辰殿,在御书房中,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李世民。 看到白发苍苍的李世民御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房玄龄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暗骂皇帝太上不像话了。明明是自己的职责,现在却一鼓脑的甩给了本应颐养天年的老父亲。 不过在看到李世民虽然苍老,却精神熠熠的双眼,他就知道,皇帝这一招是干对了。 他们觉得李世民需要休养,但李世民自己不觉得。做为一个打下大唐江山,做了二十年皇帝的人,让他远离权力中枢,整天躲在后宫,像李渊那样整日饮酒做乐造小孩,恐怕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任何人只要一日是皇帝,就终身是皇帝,只要能喘气,就舍不得放开权力,何况还是皇权? 这些在李承乾看来全都是麻烦的事情,却让李世民十分乐意,干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房玄龄暗暗感概,这父子两人,倒是十分契合。 李世民顶着太上皇名义,在干着皇帝的差使;而李承乾身为名正言顺的皇帝,却在享着太子的清福。两人分工明确,自得其乐,倒是谁也不忌惮谁。 另一方面,房玄龄却又十分庆幸,噬权如命的天可汗,却生了一个不在意权力的儿子。否则,就这父子两人的明争暗斗,恐怕就会让满朝文臣们死去活来。 (本章完) 第1260章 李世民的反应 第1260章 李世民的反应 房玄龄对李世民十分了解,却对李承乾始终看不透。 要知道李世民重新接回大权,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等于将他重新逼回到了储君之位。皇位面前无父子,李世民为了皇位,兄弟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父亲也不放在眼里,哪会顾忌儿子? 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儿子。 李承乾却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全部甩手给李世民,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者无畏? 若是他把这一切都建立在和李世民的父子亲情上,那就太过儿戏了,尽管李世民之前将皇位传给了他,却不代表以后依然会那么做? 之前是因为李世民命不久矣,皇位反正也保不住,而且当时李世民看重的是晋王李治,只是李承乾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合适的地方,非常巧合的顺利接过了皇位。 现在重新醒来过,李世民的身体状况又是极好,李治也依然存在,难保李世民不会再动其他心思。 即便李世民永远不动皇帝的位置,那他自己也是离不开权力的。算下来,李世民现在才四十八岁,还不到五十岁,按照李渊的岁数,也还能再活二十年。 这二十年,可是李承乾人生最好的二十年,能甘心顶着皇帝的名义,天天在旁听政吗? 房玄龄苦笑一声,正准备迈步进入房内,向李世民禀告一切的时候,眼神落在手中的奏折上。猛然间,一个诡异的念头像一道睛天霹雳般在他脑中骤然响起。 让他混身一颤,仿若雷击似的怔在原地,露出了不可思异的神色。 如同见鬼,房玄龄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死死盯着手中的折子,几乎都要拿不住了。 他忽然想到,这右贤王提出的三个条件,其中有两个都是关于当年的玄武门之变的。若是李世民真的为此事负责,向天下颁布罪已诏,并承认自己的罪过。 那他的威信将荡然无存,一世英明也将付诸流水。 试想,一个承认为了皇位杀兄弑弟的太上皇,还有颜面继续坐在太极殿里接受群臣的叩拜吗?还有威信继续统御万方,做一个名为太上皇,实为皇帝的天子吗? 恐怕到那时,就算百官跪请,李世民也无脸在龙椅上继续坐下去了。 这一切,若说都是意外,那也太过巧合;若说早有预谋,李承乾凭什么能影响到草原上的右贤王呢?就算他们之前就结识,李承乾也不敢玩得这么大? 他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右贤王来了长安就不走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房玄龄气喘嘘嘘,额上豆大的汗水汨汨而出,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他脑中不断浮现待人温和,与人为善,显得有些软弱的李承乾。 依他一生的智慧和阅厉,从理性上只能推导到这个结论。可主观上,他却怎么也无法相信,李承乾会是那个布下这惊天大局的幕后黑手,这还不如让他相信,眼前的李世民是假的? “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这时,在御书房里侍侯的太监景明,看到房玄龄扶着门墙柱,一幅力不能支的样子,赶忙前来询问。 李世民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连忙放下笔,起身越过屏风,大步来到房玄龄身边,关切的问道:“玄龄,你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此时的房玄龄脸色惨白,嘴辰哆嗦,眼神飘忽,双腿发颤,额上沁满了汗水,就像虚脱了一样。 李世民忙命几个太监将房玄龄搀扶到房内,还命人搬来一把靠椅,将房玄龄放了上去。 正准备宣太医的时候,房玄龄挣扎着摆了摆手,又看向四周。 李世民顺手把自己御案上的茶杯端来,递给房玄龄,让他缓了缓,随后摆手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不要进来打扰。” “是,太上皇。”太监宫女们一一退下。 凉茶入腹,一阵舒适感传来,冲淡了内心的焦燥,房玄龄这才稳住了心神,随后将自己脑海中的各种念头压下,开始向李世民汇报这一趟的所有情况。 待说到亲眼看到右贤王本人时,索性将窦涎和李道宗的奏折递了过去。 李世民一边翻看着,一边听房玄龄的讲述,听到这右贤王的相貌和自己儿子李承乾有八成相像时,李世民皱了皱眉,心里暗叹一声。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对方确实是李建成的儿子,还不容抵赖。 若是身份落实,那自己和对方不但有国仇,还有着家恨,后者可能更加重要。 听到这里,李世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房玄龄没有停顿,将右贤王对自己一方的情况了如指掌,并拿出了围而不攻的策略,听得李世民脸色极为难看。随后,房玄龄将右贤王开出的三个退兵条件说了出来。 刚开始时,李世民脸色涨红,双拳紧握,手中的奏折都被捏烂,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牙关紧咬,腮梆子鼓起,眼神中透出的杀气,让整个御书房都冷了好几度。 房玄龄比李世民大了二十岁,年近七旬,看惯了风风雨雨,人生已经到了末途。他不怕李世民迁怒于他,却怕李世民的身体扛不住,被冲天的怒火给击垮了。 却没想到,这次醒来,李世民的身体竟出奇的好。 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这一生中,首当其冲的最大逆鳞,平时别人连提也不敢提。此时右贤王却是拿了个棍,反复的在那挑逗,百般刺激,李世民竟然生生的受住了。 没有倒下,甚至没有咆哮着骂娘,也没有发火砸东西。只是在房玄龄停下时,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张开口仿佛从九幽之地吐出来几个字:“继续说” 紧接着,房玄龄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将右贤王提出的三个条件全都说了出来。 随后,御书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李世民像是失了魂似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怔怔的看向虚空,一脸的怅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二十年前,那场改变了一切的事件。 还是想到了那位老父亲李渊,亲眼看着身披甲胄的儿子,拿着另外两个儿子的人头摆在自己面前。 房玄龄看到这一幕,没有再询问,甚至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起身,对李世民行了一礼,静静的退出了御书房。 他知道,此时的李世民,需要静静。 来到门外后,太监景明连忙上前,正准备说话时,房玄龄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随后将其拉到一边,吩咐道:“太上皇现在心情非常差,你要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去打扰他。” “啊!这” 景明吓的一个哆嗦,他不认为房玄龄这样的老臣会骗他,即然对方这么说,那现在里面的太上皇,必然就像一只发怒的凶兽,那是肯定要吃人的。 “房大人,这该怎么办?” 请...您....收藏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看到景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房玄龄皱眉想了想,最后叹道:“太后娘娘现在在哪里?” “房大人,瞧您说的。” 景明看了看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说道:“都个时辰了,眼看着马上宫门要落锁了。这个时候,太皇娘娘肯定在她老人家的绫绮殿,还能在哪儿?” “派人前去通知,老臣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太后。” “啊,房大人,这个时间是不是?”景明一脸的为难,按理这个时候房玄龄要马上出宫的。 过了时辰,滞留后宫,那是要犯禁的。 “别废话,快派人去通知。” 房玄龄想了想,觉得不能让李世民一个人躲在房里生焖气,这要憋出问题来的。可这样的事情,亦公亦私,他做为外臣,实在是不好去劝解。而最适合的人,莫过于长孙太后了。 让景明这个时候派人去通知,等到自己走过去时,在半路上就能遇到来接人的侍女了。 见房玄龄郑重其事,景明也不敢再阻拦了。 连忙喊来一个宫女,交待了几句,自己撒腿就往后宫跑去。房玄龄也是一愣,随后神色一缓,这太监还挺机灵的,知道用这个理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开危险。 摇了摇头,顺着宫内的小道,就往后宫而去。 果然,没到一柱香的时间,就遇到了长孙太后的贴身女官,在对方的接引下,房玄龄来到了绫绮殿的待客前厅。 长孙无垢一身便袍在此等侯,见到房玄龄,展颜一笑:“玄龄啊,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这么晚了还进宫。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莫非是突厥人攻城了?”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长孙无垢一怔,看到房玄龄一脸的沉重,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靠近这个大厅。” 四周的太监、宫女也不说话,只是欠了欠身子,就在女宫的指引下,鱼惯退出。 待殿内只剩两人的时候,长孙无垢面容严肃的说道:“玄龄,你说吧!” “是,太后。” 随后房玄龄将早上朝会接见了突厥使臣,对方暴出了右贤王的真实身份,皇上命他们三人前往突厥右贤王处落实,并借机谈判,促使突厥人退兵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1261章 长孙无垢的大气 第1261章 长孙无垢的大气 长孙无垢听的心中发紧,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秀眉紧皱,眼神慌乱,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两只素手紧紧的抱成一团,捏的指节发白,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右贤王是李建成长子的事情,对她们一家来说,绝不是件好事,此举极有可能动摇他们一家在大唐的地位。 要知道,对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大漠草原之主,率八十万骑兵,将长安城给团团围住。若是对方真的是胡人,或者是外人,那大唐有亡国之危,众人还会拼死一战。 可现在,对方若是李建成的长子,那就有继承大唐的法理权。大家都是高祖的子孙,人家还是长房长孙,是自家二郎夺了人家的储位。就算回来做了皇帝,也改变不了大唐的性质。 只是换代,不算改朝,长安军民百姓,很难为了这点儿变化,死战到底的。 唯一的机会,就是否认掉对方的身份,让大唐所有人和他们站到一起。想到这里,长孙无垢急忙问道:“玄龄,那你们有没有确定,这右贤王是否是假冒?” “此事应该是属实的。” 房玄龄叹了口气:“除了金锁外,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右贤王和皇上的长相竟有八分相似。我和窦涎还有李道宗一进大帐,当时就愣住了,还以为面前坐的是皇上。” “那眉梢眼角,五冠轮廓,话脱脱的是大一号的皇上。” “只要看到右贤王,又见过皇上的人,马上就能确定,两人必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这是没跑的。” 长孙无垢眼前一黑,她很确定,自己生李承乾的时侯,就是一个,绝没有双胞胎的兄弟。那这么说来,对方肯定是李建成的长子了,两兄弟的儿子,一个血脉,长的相似也属正常。 身子一恍,长孙无垢有些支不住的撑住扶手,一脸无助的看着房玄龄,期盼的说道:“天下这么大,有些人长的相似,也是正常的吧?” “唉” 房玄龄知道,长孙太后是问他,能不能以此为由,做做文章,不过房玄龄还是果断的摇了摇头:“天下有几千万人,确实会有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长的相似。” “可这样的人,同时要具备打下整个草原,当上突厥汗国的主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是啊!” 长孙无垢也是惨然的摇了摇头:“这右贤王出道极早,贞观十年的时候就取代颉利,篡夺了突厥的可汗之权,不可能是傀儡的,也不可能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么说来,他南下中原,是为了替父报仇,抢回自己的皇位了。” “太后别急,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房玄龄见长孙无垢方寸大乱,连忙解释道:“那右贤王久在草原,早已娶妻生子,扎根在大漠。何况他现在的地位,和中原的皇帝,也差不了多少?” “不错,你说的对。” 长孙无垢眼神骤然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现在的权势已经堪比帝王,草原和中原截然不同,做了突厥之主,就不能再做中原的皇帝了,除非他愿意放弃草原上的一切。” “他即然不是为了帝位,那率兵侵入大唐是来干什么的?” “讨个公道!” “公道?” 长孙无垢一愣,随后眼神中的光彩又散去,脸色重新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是了,当初二郎杀了承乾大伯,又将人家满门诛杀,这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身为人子,是该为惨死的一家讨回公道了。” “不怪人家,谁叫当初二郎做的太绝,抢了人家的储位和江山不算,还砍了人家的脑袋,杀了人全家。” 长孙无垢脸色一悲:“玄龄,冤有头,债有主,当初的事情,是我们夫妻做的,和承乾无关。你和那孩子好好说说,我们夫妇愿意给他大伯一家偿命。” “只要他愿意退兵,我们愿意一死,来化解当年的恩怨。只希望我们死后,他和承乾能好好相处,不要因为我们老一辈的事情,影响到天下百姓的安宁。” “唉” 房玄龄见长孙无垢如此表态,心里不禁生出崇敬之情,果然是一代贤后,现在还想着儿子和百姓。“太后别着急,右贤王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没打算要你们偿命,甚至不索要大唐的任何土地、人口、城池、钱粮和财富,只是提了三个条件。” “哦,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长孙无垢疑惑的问道。 于是房玄龄将李言伪造的出身经历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幸好李建成遗弃他们母子,右贤王对李建成也是充满了怨愤;不过纵使父子关系不合,也是他们的家事。” “他身为人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些兄弟白死。他提出了三个条件,只要太上皇能办到,他就同意撤兵。” 没等长孙无垢催促,房玄龄就将三个条件一一说了出来。 直到说完,长孙无垢陷入震憾之中,脸色不断变幻,思索良久,最后幽幽的一叹:“这么看来,他不惜大动干戈,打到长安城下,确实是为了讨个公道而来的。” “从这点儿来看,他确实是他大伯的孩子。” 随后房玄龄说道:“其实我们早该猜到了,贞观八年时的辽东之战,还有近些年的吐谷浑、吐蕃、西域诸国,都是右贤王打下来,然后又‘卖’给我大唐的。” “当时我们还说这右贤王噬财如命,愚蠢无比,连土地都卖,现在看来,是他顾念亲情,借此让给我们的。” “还有这次南下,看着气势汹汹,谣言满天飞,实际上突厥人此番南下,并没有烧杀抢掠、屠戮百姓,甚至还将一直困扰我大唐的世族远逐至西域。” “想到以前颉利主掌突厥人的时候,年年入侵我大唐。而右贤王做了突厥之主后,几乎从无大规模犯边之举。贞观十年的丰州之战,不但未侵我关中,还将那包藏祸心的夷男给除去了。” “这些年大唐的和平安定,其实是离不开右贤王暗中照佛的。从这点儿来看,他对我大唐,并无恶意。此番南下,也只是为了亲自看到太上皇为了当年的事情,做个交待。” “只要太上皇办到这三件事,他立马将所有兵马撤回草原,黄河以南的所侵之地,尽数归还。并承诺,十年之内,会约束突厥人,不再南下,十年之后,看两国相处的情况再说。” ‘呼’ 听完这些,长孙无垢深深的出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对方是凶神恶煞、穷凶极恶之辈。现在看来,对方的心性很是正派,致少比自家二郎要正派的多。 她能肯定,要是换个位置,自家二郎率大军兵临城下,绝对会不管不顾打下长安,将仇人一家屠戮一空,抢过皇位自己坐。 这么一看,对方非但不恶,还是十分厚道的。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心中反而觉得十分惭愧,自己二郎和长房一脉,实在是没法儿比。她当然知道,若是李建成当年有李世民的心狠手辣,现在魂归泉下的,肯定是他们这一家子。 “他这些要求,并不过份,本宫觉得可以答应。” 稍做思考,长孙无垢就下了决断,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儿子的皇位,另外就是一家人的平安。现在人家即不要江山,也不要他们一家偿命。 只需要二郎下个罪己诏,恢复人家的身份,这一点儿相对于失去江山,又失去全家性命的李建成来说,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说完后,看到面前的房玄龄,想到对方这么晚了来见自己,长孙无垢心中一动,脱口道:“玄龄,莫非是二郎不同意?还是你觉得,如此做法,会动摇江山的根基?” “太后,莫非您忘了,现在的皇帝是您的儿子,不是太上皇。” 房玄龄摇了摇头:“皇帝若是这么做,会有这样的隐患。太上皇虽然也尊贵无比,却已经不是大唐之主了。要是那右贤王要求皇帝这么做,那是别有用心。” “可他指名道姓,要求太上皇亲自颁发罪己,明摆着是让他老人家亲自为当年的事情负责。” “太上皇当年做的事情,和皇上无关。” 左右看了看,房玄龄对着南面拱了拱手:“当今皇帝心性纯良、品行敦厚、宽仁厚德、虚怀纳谏,百官无不拥护;又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前两天还在朝会上为犯错的齐王求情。” “此举获得了满朝臣子和天下百姓的认可,都夸皇上有情有义,是个仁厚之君呢!” 房玄龄一番夸赞,让长孙无垢听的眉开眼笑,心中满意无比,没有比听到别人赞颂自己儿子更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即然这样,那让二郎认个错也没什么!” 长孙无垢顿时精神一振,仿佛云开雾散重见青天似的,素手一挥,很是大气的说道:“只是丢些颜面罢了,能保住江山,保住皇位,保住一家的性命和无数百姓的福祉,区区面子,又算得什么? (本章完) 第1262章 李世民的悲伤 第1262章 李世民的悲伤 房玄龄嘴角微抽,心中甚是无语,皇太后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板子没落在自己身上,此举又影响不到儿子,那和自己即无血缘关系,又嫔妃众多喜幸厌旧的夫君,就这么被牺牲了。 不过,说服了皇太后,李世民那里的思想工作,就可以让这个枕边人去做了。 于是房玄龄把刚刚面完圣,太上皇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声不发,隐入沉默中的事情说了出来。 待到这时,长孙无垢已经反应过来了,原来房玄龄来此,是让自己去劝解一下李世民,接受这些条件,化干戈为玉帛。 想了想,长孙无垢问道:“玄龄,你是左仆射,以前的事情,你比本宫更了解,对现在的形势又极为清楚。你认为,若是撕破脸,我们有几成胜算?” “两成,甚至不到两成。” 房玄龄解释道:“我们兵力虽足,却都是些步卒,打不了野战,只能依靠坚城据守。而右贤王用兵多年,也是经验丰富,只要围而不攻,专打援军,并在附近坚壁清野。” “要不了三个月,长安粮尽,就会不战自溃。” “敌人有八十万,又都是来去如风的骑兵,无论是汉中、河东还是洛阳都没有能抵抗这么大规模敌军的援兵。时间一长,必然生变,那些地方很有可能坐壁上观,等待天下大乱。” “所以能不打,就最好不要打,打不赢的.” 听到房玄龄对局势的判断,长孙无垢定下了主意,一脸的决然,起身道:“即然这样,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时辰不早了,本宫这就让人带着令牌,送你出宫。” “这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出面,交给本宫了。” “多谢太后。”房玄龄心里一松,连忙表示感谢。 “不过,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长孙无垢端庄大气的秀眸看向房玄龄:“这罪己诏,二郎肯定是写不了的,又不方便托于他人,这事还要落到你身上。玄龄,你满腹经伦,又老成谋国,是本宫最信任的臣子。” “你回去拟一封出来,要尽量的顾全二郎的面子,又要让右贤王满意,还能让全天下的百姓接受,最后还要不影响到承乾以后的统治和朝庭的威信,知道吗?” “是,老臣领命!”房玄龄一脸的苦涩,他就知道,这倒霉的差事,肯定会落到自己头上的。 只是皇太后这即要又要还要,全都要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为难啊! 待房玄龄离去后,长孙无垢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一个人坐在原地,默默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揣测了一番李世民现在的心情和状态,斟酌了一下等会劝解的说辞。 而后带着随身侍女太监还有一队侍卫,离开了自己的寝殿,往李世民所在的方向而去。 两处宫殿比邻而居,中间只隔着一片园。 夕阳已经落下,天气渐暗,长孙无垢一行人,顺着中间的廊道迤逦穿行,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紫辰殿。 一进入殿内,就看到李世民身边的太监宫女伫立在外,人人都是脸色严肃,神情紧张,不敢随意走动。 长孙无垢招来景明,询问后得知,书房内静谧一片,这段时间没有半点动静。她就知道,李世民还沉浸在纠结之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后,自己一个人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绕过屏风,果然看到李世民正躺在御案后的靠椅上,仰着头,闭目沉思。 长孙无垢莲步轻移,走上前去,搬来一把锦墩,在李世民的身边静静的坐了下来。 待离得近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李世民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十分冷峻,眼皮紧紧闭合着,混身还有些微微发颤,整个人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长孙无垢微微一叹,伸出手,温柔的盖在李世民的大手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李世民紧闭的老眼中淌下一串泪水。 “二郎!” 长孙无垢混身一震,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心痛,之前想好的那些劝说之辞倏然间不翼而飞。 李世民从小就要强,一生征战,杀人无数,打败了无数的敌人。流血流汗,什么时候流过泪,就算是在玄武门之后的那几个月里,整夜的睡不着觉,也只是痛苦烦燥,没有哭过。 可现在,临老临老了,竟然被人逼得落下泪水。少年夫妻老来伴,虽然李世民后来做了皇帝,宠幸妃嫔无数,将她们青梅竹马的糟糠之情抛诸脑后,让她伤心痛苦,有时想想长孙无垢心中也有怨气和不满。 不管怎么样,终归是自己的男人,是她的依靠,是她孩子的父亲,更是大唐的顶梁柱。 在看到堂堂的大唐太上皇,曾经威压海内的天可汗,竟然露出如此虚弱的一面时,长孙无垢瞬间将过去的种种不满都抛诸脑后,心疼的拿出手帕,将那片水迹摸去。 “二郎,右贤王的事情,玄龄都和我说了。” 长孙无垢轻缓的伸出手在李世民充满白发的鬓角抚过,像是母亲的手在轻抚自己的孩子。眼前须发皆白,皱纹纵生,才不到五十,看着却像七十老头儿的李世民,长孙无垢幽幽一叹。 她现在还记得,当年那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李家二郎。这才过去了多久,玉树临风、俊逸不凡翩翩少年郎就已不复存在。岁月夺走了他的一切,只留下如风中败絮的残躯。 这万几重担,熬人啊! 有过一年肩负重任的长孙无垢,对此心知肚明,心中一阵难受,声音温柔的说道:“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提出这么过份的条件,如此和谈,不提也罢。” “凭着我们大唐三十栽的根基和民心,还有长安城上百万的兵马。他们想打败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观音婢,朕不是在为那罪己诏而难过。” 李世民默默的睁开眼,没有坐起,反而把身子往这边靠来,倒在了老妻的怀里,似乎妻子的怀中能让他感到一些温暖。长孙无垢也是顺势调整了一下身子,将丈夫的肩膀紧紧搂着。 一时间,夫妻两人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贴的更近了。 “他是大哥的孩子,朕当初夺了大哥的储位,还将他们一家全都杀了。如此血海深仇,可谓不共戴天。他身为人子,做什么都不为过,朕还不至于为此而生气。” “若是朕处在那样的位置上,不但要毁了大唐江山,还要将仇家满门诛杀,否则决不收兵。他手中握着足以左右天下的力量,却没有将事做绝,已经是仁致义尽了。” “他只是想让朕低头认错,从这一点儿上来看,他也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 长孙无垢微怔,李世民在盛怒之中,能想到这一层,不愧是开创大唐盛世的人。不过她没有说话,她知道,李世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她只要听就好了。 果然,李世民没等长孙无垢发问,就继续说道:“不瞒你说,从玄武门那天,亲手松开射向大哥的箭,看到大哥临死前眼中流露出的不可置信之色开始,朕就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 “哪个人能亲手杀掉一母胞,从小对自己照顾爱护的亲哥哥呢?” “可是,朕又是一个活生生和人,这二十年来,朕没有一天不为亲手射出去的那一箭感到痛苦。所以朕不停的做事情,不停的对外扩张,就是为了不让心能静下来。” “一旦静下来,就情不自禁的去想大哥临死前的眼神。” “朕知道,他虽然步步紧逼,对朕有忌惮,有不满,有憎恨,但却从来没想过杀了朕,不然他的机会远比朕要多。从他临死前的眼神中,尽是不可思忆的表情。” “朕就知道,他没想过会死在自己亲弟弟手中。” 李世民悲声道:“你知道吗,观音婢,若是他最后的神情,都是没有先下手为强的不甘和和对朕的怨毒,朕还能心安一些,至少朕杀了一个想杀朕的人。” “可是没有,这说明,他从来没想过对自己弟弟下死手。” 说到这里,李世民惨然一笑:“就像前几天在朝堂中,哪怕李佑要谋反,威胁到承乾的皇位。承乾还是替他求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下求朕,保了他一条命。” “或许这天下做哥哥的,都比做弟弟的要宽容,哪怕弟弟做的再不对,都会留下最起码的慈悲。可是做弟弟的,都更加无情,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绝。” 听到这话,长孙无垢心里暗松,这段时间李世民的复生,让她感到好像回到了以前没有安全感的时侯,生怕夫君会威胁到儿子的皇位。毕竟才短短一年,大唐就乱成这样。 夫君真要较真,李承乾还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她也安心了不少,儿子的皇帝做的还是让大多数人满意的。 (本章完) 第1263章 接受条件 第1263章 接受条件 “当初的玄武门那一箭,终结了一个时代。” 李世民泪眼朦胧,没有焦距,仿佛想到了那个让人挥之不去的惨烈场景:“大哥和四弟死了,朕却生不如死。他们一闭眼,一了白了。朕虽然活着,却要承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朕练丹药,很多人都以为朕是想长生不老。” “实际上朕又不是秦始皇那样的人,又怎么不知道,哪有仙丹能让人生死不老?” “朕不是贪生,只是怕死而已,因为朕知道,只要一死,就会见到大哥和四弟。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还有母亲那痛断肝肠的眼神,三个儿子自相残杀,最伤心的,应该是她了吧?” “观音婢,你知道吗?” 李世民忽然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混身哆嗦,颤颤巍巍的说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朕真的感到快要死了。” “不,是已经死了。” “朕看到父皇、母后、还有头上插着一只箭,脑袋被抱在怀中的大哥,还有身首分离,混身鲜血流淌的四弟,和那些被朕杀掉的那些侄子们,都来了。” “他们围拢着朕,李建成在质问朕为什么那么残忍,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而李元吉张着血盆大口,二话不说,就往朕的脖子上咬来,那些侄子们,也是一涌而上。” “抱着朕的大腿和胳膊,不断的啃噬着,鲜血直流,痛彻心扉。父皇和母后就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长孙无垢脸色一变,她很怀疑这些都是夫君的想像,于是安慰道:“不会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你在昏迷之时胡思乱想。你刚当上太子的那几个月里,不也是天天做噩梦。” “后来还是叔宝和尉迟一块儿来守卫,你才安心的。” “不,不一样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朕能感觉到,之前的是噩梦,那次是真的,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魂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但在此时,长孙无垢也没有争辨,而是耐心的询问道。 “就在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忽然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撒下来照射在朕的身上。李元吉他们仿佛被太阳烧灼伤的,惨叫一声,全都退开了,而朕也被这道光重新拉回了人间。” “然后就陷入了一种迷失的混沌之中,仿佛被关在了某处。” “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朕也能感觉到你们的存在,有时候你们说话的声音,朕也能听到,却就像是在梦魇之中,无法彻底清醒过来,不断的穿行在各种种样的梦境中,直到半月前醒过来。” 长孙无垢听的心里一咯噔,脸色微变,眼神也是一阵飘忽,其实她隐隐感觉到,夫君长期昏厥的状态和儿子有关。有过亲身经历的她知道,儿子是有一些与旁人不同的。 仿佛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李世民会醒不过来一样,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孙思邈唤醒了李世民。 但长孙无垢知道,一定和儿子是分不开的,哪有那么巧,正好需要的时候,李世民就醒过来了? 李世民躺在长孙无垢的怀中,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垢的微妙表情,而是继续喃喃自语的说道:“有时候,朕真是宁愿死在玄武门的是朕,让李建成受一辈子的折磨。” “死过一次后,朕什么都想开了,也都放下了。” “真到死的时候,人世间的一切都带不走,什么江山,什么皇位,尘世间的一切名利富贵,不过都是一场空。只有你经历过的,刻在你意识里的记忆和痛苦,永远追随着你。” 长孙无垢听到这里,也是深深的一叹,若是去年就薨逝的话,夫君还不到五十岁。和李渊、李靖、房玄龄这些七老八十的比起来,绝对是英年早逝了。 尽管是遭了世族的算计,可李世民早早的衰老,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却像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憔悴,却不是世族造成的。恐怕就是和他操劳政务,承受良心上的煎熬有关了。 长达二十年,心里搁着那么大的心病,谁能受得了啊! “也好,朕其实早就想面对这件事了,就是没有勇气。” 李世民挣扎着从长孙无垢的怀中坐起,语气沉重的说道:“以前承乾要去祭祀,每次提到李建成和元吉,朕都表现的十分愤慨。表面上的原因是要顾忌秦王府的旧将,实际上是朕在逃避。” “这下好了,右贤王的兵临城下,给了朕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全天下的百姓们,也都在等着朕对这件事情有个交待吧!” “朕答应了,右贤王的三条要求,朕全都答应,就算是朕欠大哥的,还在全都还给他。” 说完,李世民伸手从御案上抽过来一份空白折子,颤颤巍巍的拿起朱笔,蘸满了墨,在上面写下罪己诏三个字。 仅仅是三个字,就让李世民手腕哆嗦,笔迹混乱,几乎都让人认不出来。 长孙无垢一看,摇了摇头,让李世民亲自书写,就会让他再次陷入玄武门时的痛苦之中。那段情景,光想想就让人脑海翻腾,思绪混乱,又怎么能凝神静气的书写呢? “二郎,此事让玄龄来做吧!”长孙无垢劝道:“那右贤王要的是诏告天下,为他父亲翻案,并没有要求一定要让你来书写。玄龄老成持重,又最了解那段时期的兄弟相争,还知道这右贤王的为人品性。” “让他来写,必能兼顾各方的体面。” “唉,罢了!” 李世民看到久久不能落笔的奏书,心中实在无法镇定,最后将笔一掷:“好吧,就让玄龄来拟,到时候以朕的名义向天下宣布。” “对了,二郎,还有那封爵、太庙、右贤王一系入宗室之事,也都同意吗?” “这最难的罪己诏都下了,还在意那些事情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他本就是大哥一脉,这些要求也并不过份,本来就是他该得的。” “那此举会不会威胁到乾儿的皇位?”这是长孙无垢最担心的事情,毕竟,承认了对方的长房身份,就等于让对方拥有了继承大唐帝位的合法权,这个权利还在他们二房之上。 “短期不会,难的就是子孙后代了。” 李世民从之前的情绪中缓过来后,又恢复了曾经天可汗的睿智和精明:“对方此举,于中原百姓,于大唐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唯一可虑者,就是对我们这一脉的威胁。” “这右贤王朕也打过交道,能力、人品、心性都没得说,是个胸怀大局的人。玄龄说的没错,他的根基都在草原上,强行融合,必然会导致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只要此人主掌草原一天,大唐就是安全的。”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对右贤王的为人做了背书,长孙无垢也安心了不少,不过想到未来,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以后他的子孙长大后,掌握了权力,不知道会不会南下争夺皇位?” “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脸色冷峻的说道:“中原的环境、人口、资源,样样都远胜草原。若是占据这样的优势,后世君王还丢了江山,那就是他们无能。” “摊上无能的君主,早晚也是保不住皇位的。” “与其被外人所夺,还不如落在自家人手中,真的让右贤王一脉取得了江山,李氏一脉还能保存;若是落到外人手中,李氏全族,将一个也留不下来。” 说完,看到长孙无垢脸上的忧色,李世民眼中又是一道充满杀气的凌利光芒闪过:“不过你放心,朕若是还能活上一二十年,会用尽全力将右贤王一脉灭掉,永除后患。” “当然,若是没有机会,那也没办法。没有十足的把握,大唐不宜与突厥人彻底翻脸。” 出手了,却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搞成烂摊子,还不如暂时不出手,长孙无垢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以后要永远紧绷着一根弦,睁着一只眼睛睡觉。 时时刻刻警惕着大漠深处的威胁,永远不敢懈怠,就觉得一阵心累。 翌日一早,李世民将李承乾还有房玄龄两人招到御书房,将与突厥谈判事宜和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李承乾仿佛第一次听说,惊诧不已。 昨日房玄龄回城的时侯天色已晚,又忙着第一时间通知李世民,出宫后已进入宵禁,还要连夜赶皇太后布置下来的罪已诏,是以也没有来得及去拜见李承乾。 “父皇,这右贤王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承乾装作义愤填膺的怒道:“他真以为率着八十万胡虏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们大唐有几千万百姓,资源无数。就这固若金汤的长安城,就足以让他碰得头破血流。” “父皇,这罪己诏有损父皇天威,万不能发布” “乾儿,不可义气用事。” 见到儿子对自己的一力维护,李世民心中一暖,神色凝重道:“我们兵员虽然不缺,却大多都是步卒,无法离开城池野战。而对方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不可力敌。” “况且对方要是围而不攻,坚避清野,无论城内有多少粮食,最后也会被耗尽的。” (本章完) 第1264章 巨额财富 第1264章 巨额财富 “再说了,就是要打,我们也要在草原上打,而不是在这人口稠密的京畿之地。一旦开战,将是史上最大规模的战役,双方参与的将士近两百万。” “大战过后,这锦绣河山也被会打成一片废墟,不知道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进行这样的战争” “朕意已决,接受突厥人的条件,促其退兵。” 李世民看着一脸纠结,忿忿不平的李承乾,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苦涩的一笑道:“幸好现在的大唐皇帝是你,朕已经是太上皇上,就算发罪己诏,也影响不到你身上。” “你要努力上进、奋发有为,牢记今日的耻辱,砥砺前行,将我大唐建设成一个强大的国家。有朝一日,兵精粮足,时机合适,挥兵北上,平定突厥。” 李承乾就坡下驴,顿时愤慨的保证道:“父皇放心,儿臣决不让您失望,终有一天,要亲自砍下右贤王的脑袋,以报今日之耻。” “嗯,不过这话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表露出来。” 李世民叮嘱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还是要和突厥保持良好的关系,尽量羁绊他们,可以采用分化瓦解的方式消弱他们,却不要冒然交恶。否则突厥年年南下,会把朝庭拖垮的。” “是,父皇,儿臣记住了。”李承乾心里一松,此事总算定下来了。 通报完最新详情,让儿子接受后,李世民看向房玄龄:“玄龄,朕今日找你来,主要是和你商量一下,看看先做哪件事?” “父皇,什么先做哪件事?” 房玄龄看着一脸‘迷惑’的李承乾,将与右贤王商谈的做完一件,就退兵一步的细节解释了一遍,最后道:“太上皇,皇上,老臣以为,可以先将李建成的牌位迁至太庙。” “为他加尊号,追封右贤王母亲为唐王正妃,将右贤王的真实身份诏告天下。” “之后再消灭施罗叠,最后再发罪己诏,而且这消灭施罗叠的行为,可以让他们自己动手,也省得我们背上一个背弃盟友的名声。” “嗯,玄龄言之有理.”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然,父皇,儿臣认为,房大人所虑有误。”见李世民意动,李承乾连忙出言阻拦。 房玄龄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太好,虽被返聘,却也干不了多久了。李世民这罪己诏一下,威信也就没了,两人都在朝堂上活跃不了多久,这大唐,终归还是要交给李承乾的。 是以他的意见,两人也不能不重视。 李世民皱眉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李承乾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道:“父皇,房大人,其实去年施罗叠率三十万大军南下的时候,开始分田地,朕就有想借此重新分配土地,彻底瓦解世族的根基。” “施罗叠关于土地兼并程度和王朝兴衰荣辱的分析,你们也知道,土地越分散,国家越安稳,反过来,越是集中,就越危险。” “我们大唐采用的是府兵制,而府兵制的核心就是每家每户的百姓都拥有土地。土地一头牵着国库的主要税收来源,一头保证了府兵制得已实施的基础。” “是以土地分配的问题,才是我大唐的核心问题,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其他措施再好,也不过是隔靴骚痒,治标不治本。” 李世民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和右贤王的三个条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这些事情其实都是环环相扣的。” 这里就一个房玄龄,也没有外人,李承乾也不在藏着,而是解释道:“河北和山东的土地已经得到解决,而右贤王又将关内道的各地世族豪门赶去了西域。” “等他们退去后,我们派兵力接手,顺势就能把北方的土地给分了,如此关内也安定了。” “剩下的就是汉中、巴蜀和江南了,那些地方远离北方,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若是想分田地,必然要和当地的世族豪门对上,搞不好就是一场不亚于杨广平南陈的战役。” ‘嘶’ 房玄龄和李世民顿时瞳孔一缩,神色一凛,他们疲于应对眼前的战乱,一时间倒是没有去想那么长久的事情。 现在李承乾提起,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啊,北方大部份地区的田地都被分配,百姓们得到了巨大的好处。那江南呢,还有西南那两块儿,能放任不管吗? 肯定不能,可那里又没有乱祸,世族也完好无损,若是放任不管,对百姓们来说不公平;要是真管,那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分田地,朝庭就强行把人家的土地收回来吧? 突厥人可以这么干,朝庭却不能,不然肯定会引发大乱子。 一时间,李世民和房玄龄都犯了难,房玄龄看到李承乾一脸的镇定,心中一动,拱手问道:“不知皇上有什么妙策,不妨说来听听,集思广益,或许就能对此事有个妥善的法子。”“朕认为,此事该从两个角度去考虑。” 没等两人发问,李承乾就把自己的主意合盘托出:“一是针对土地立法,规定每家每户不得拥有过多的土地,防止土地兼并;二是现在名下土地过多的豪绅,朝庭可以进行一些补偿。” “将这些多余的土地收上来,再做分配。” “不可.” 李世民还没开口,房玄龄就急着说道:“皇上,此策不妥,第一条或可以考虑,第二条的话,哪怕是我们将回收土地的价格尽量压底,可巴蜀、汉中和江南这三处的土地数量何其之多。” “朝庭哪有这么多的财力,去回收土地?” “哼,那只有打了。” 李承乾脸色一冷:“北方大局已定,几百年都没有过如同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若不趁此良机推行全国范围内的均田,那要不了多久,大唐就会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其实朕也不愿意掏钱,和房卿一样,还是用刀枪来解决比较踏实一些。” “呃” 房玄龄神情一窒,有点儿想骂娘,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打了,眼看着面前的皇上如此不要脸,当着自己的面曲解自己的意思,几乎要将自己的脑袋强行按在水里。 连忙说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觉得,不如再想想,或许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李承乾沉声道:“那些世族豪门,搜刮百姓,做威做福,享尽了尊荣。现在不过是让他们吐出一些土地来,给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还要费神去想什么让他们满意的办法?” “朕宁可举起屠刀,像突厥人那样,来得干干脆脆。” 眼见再说下去,就走到死胡同了,李世民连忙出来打圆场:“承乾,那你刚刚说朝庭出钱回收,要知道就算土地价格压到极致,这个数目也将以万万贯计,你从哪里出这笔钱?” “之前山东战事,国库就已经欠了财政寺三千万贯,这次应对右贤王,又支了两千万贯,光这两项,就耗尽了一年国库收入,难道又从财政寺借取吗?” “财政寺总数不过三万万贯,已经投入了一万万贯用来发展资产管理署。若是再拿一万万贯,那库里的银子就不足了,一旦引发挤兑,朝庭拿不出足够的银子用来支付,就危险了。” 虽然李世民也很馋财政寺里的钱财,但当他听完李承乾的介绍,完全弄清这里的运作逻辑后,也不敢乱动了。难怪李承乾不让朝庭直接伸手拿钱,这是国家的基石,不能轻动。 财政寺有严格的规定,发行货币收上来的钱财,决不能用来经营和承担朝庭开支。 资产管理署实际上是以无数产业做为质押,从货币发行司借来的,不管盈亏,这些钱到年底的时候,都要一分不少的偿还,还要承担一部份利息。 这中间每一个部门,都设置了严格的警戒线,不能超过一定比例,否则就会引发动荡。 就算这样,其中很大一部份都来自世族,现在他们被战争逼得离开了中原,一旦战事平息,他们想要再回来,必然会和朝庭发生冲突。万一他们祭出此法,以此来挤兑,同样会给大唐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些李承乾都提醒过他,以免疏忽之下,铸成大错。 李承乾断然道:“当然不行,财政寺里的钱,一分都不能再动,而且朝庭为了应付两次战争从资产管理署借的钱,也要马上归还,必须保证足够的压仓银。” “这”李世民和房玄龄顿时一阵头大,仿佛两人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债主似的。 “呵呵,父皇,房大人,朝庭马上就要进项一笔巨额财富,这一切都将迎仞而解?”李承乾飒然一笑。 两人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雾水,哪里来的巨额财富? 房玄龄更是知道,皇上管着财政寺,手中握着三万万贯的钱财,早就瞧不上国库那点儿收入了,能被他称为财富的,还是巨额的,这个数字能少了? (本章完) 第1265章 也不差这五万人了 第1265章 也不差这五万人了 “皇上,老臣愚昧,还请皇上言明,哪里有巨额财富进项,臣怎么没听说过?”房玄龄诧异的问道。 李世民也是急着催促道:“承乾,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父皇,房大人,这就和刚刚提到的突厥人的第三个条件有关了。” 李承乾微微一笑,提醒道:“你们忘了,突厥大可汗施罗叠,带着大军,从河北道一路南下,打到荆襄。他们除了分田地,还破灭了好几家门阀大族,搜刮了无数地方豪门富绅。” “仅仅一个范阳卢氏,几十代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都有几千万贯,那清河崔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博海高氏等世族,加上依附他们大大小小的家族,又有多少财富呢?” “半个北方的积蓄,恐怕能达到十万万贯,这些可都落在施罗叠那五万人马手中了。” “呼” 李世民和房玄龄豁然而起,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都是精光四射,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此时两人都是无比懊恼,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施罗叠可是抄灭了半个北方的财富啊,这将是多么恐惧的一个数字,一旦这些钱财落到他们手中,一切的难题都将解决了。 “所以儿臣建议,首先答应第三条,而且还要我们自己动手。” 李承乾解释道:“右贤王撤兵,那施罗叠必然警惕,他就算是再愚蠢,也知道我们双方和谈了。能让右贤王大军放弃长安退走,那这其中会不会有不利于他的条件呢?” “只要起了戒心,我们再想消灭他五万骑兵,就不容易了。” “不错,皇上圣明。” 房玄龄也是马上放弃自己的观点,断然道:“太上皇,施罗叠大军中有搜刮我们大唐百姓的民脂民膏,绝不能落到突厥人手中,它们应该回归我大唐,造福于百姓。” “有了这笔财富,老臣有信心在几年之内,让我大唐脱胎换骨,更加强盛。” “好,就这么定了。” 李世民也是毫不犹豫,在十万万贯的天量财富面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靠边站,他脸色焦急的道:“这事必须得办,还得马上,朕的十万万贯啊,放在城外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朕一刻也等不及了,给朕传侯君集。”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传召。”李承乾见李世民腆不知耻的就把这笔钱据为了已有,连罪己诏带来的屈辱,也丢到了一边,不禁一阵咧嘴,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御书房。 “太上皇,臣有一计,定可万无一失.”他刚离开,房玄龄就迫不及待和李世民商量起来,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将施罗叠这五万人一举拿下。 走出房门的李承乾暗笑的摇了摇头,这笔钱本来就是要用来替大唐解决难题的,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多,全部折算下来,只有大约七八亿。 其中一半都是黄金,被收到了分身的私人空间中。 另外一半分到五万大军中的,约有三四亿,就算这样,也足以让大唐渡过难关了。 解决江南和汉中、巴蜀的土地问题,李承乾的预算是一个亿,要么用来收回土地,要么用作军资,打一场征南战争。 这个补偿虽然不多,可比起北方的世族来说,已经算是好到天上去了,北方的世族可是连土地带累世积攒的财富,全都被一锅端了。剩下的半壁江山的世族,不但不用损失家财。 还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偿,已经是待遇优厚了。 这也就是江南山多水多,土地分散,不宜征讨,再加上搞定北方世族已经弄得李承乾精疲力尽,实在是不想再大动干戈了,不然哪能那么便宜他们? 当然,还有一点儿,江南的柔风和细雨造就了南方世族一向软弱,更容易妥协。不像北方世族,揉和了草原胡虏的凶狠和彪悍,那种不可一世的桀骜和霸道,时不时的就威压皇权。 若说北方世族是草原上的恶狼,那南方世族就像森林中的麋鹿,虽然体形也大,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却没什么杀伤力,翻不起大浪。 历来都是北方有刀掌权,而南方有粮握钱,有钱的,最终还是搞不赢拿刀的。 九月初的天气,还有着夏日的炎热,树上的知了拼命的叫喊着,微风带来烈日下的热浪,让人感到混身燥热。在承庆殿外书房旁边的一处半开式廊间荫凉处,迎着御园小湖的方向。 李承乾正施施然的躺在一把匠作监精心打造的摇椅上,在侍女的侍侯下,闭着眼睛,轻轻的摇晃着。 半睡半醒间,王德上前小声的说道:“陛下,太尉大人前来谨见。” 王德侍侯了李世民一辈子,不单单是在生活上对皇帝照顾的井井有条;在皇帝处理朝政上,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副手,尤其是对宫里宫外的旮旯角落了若指掌。 对朝中各部门职能烂熟于胸,对大部份臣子的性格、覆历、派系等细节也是清清梦梦。这样的管家让人满意,李承乾这样的赖货,自然是用上就舍不得放手。 李世民醒后,也就继续让王德服侍李承乾,而自己则是把长孙无垢身边侍侯的大太监景明调到身边供自己使用。 禀完后,王德就站在一边守着,也没有催促,他知道,皇帝必然是醒着的。果然,等了一会儿,李承乾眼皮也没动,摆了摆手,轻轻吐了一个字:“宣。” “诺!” 王德连忙伸手将伺侯皇帝的宫女和附近的太监带了出去,片刻后,侯君集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李承乾正在午憩,连忙上前跪下行礼道:“臣侯君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不是外人,太尉不必拘礼,起来吧!”李承乾睁开了眼,只是依然躺着,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空。 侯君集却不敢马虎,恭恭敬敬的叩了个头,简直比面见李世民还要谨慎:“谢皇上。” “皇上,太上皇吩咐臣今晚将施罗叠一行剿灭,不知皇上可有吩咐?”侯君集知道,施罗叠的人,也是皇上的人,尽管李世民吩咐了,但他却不敢马虎。 连忙跑来禀报一声,没有皇上的同意,他可不敢把那些黑手套们都给杀了。 “嗯,什么时候动手?” “丑时初刻。” 侯君集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张和李世民房玄龄商量好的围剿方略,递了过来:“房大人的计划是,以朝庭的名义,赏赐大量的酒水,让那些突厥人尽情的享用。” “待到半夜睡得深沉时,再用二十万大军,八面包围,一个人也不放过。” 李承乾接过一看,是一张绘制有施罗叠营塞附近情况的地形图,四周从东南西北等八个方向,各有近三万大军埋伏。时辰一到,尽数杀出,冲进营塞,将突厥人一举歼灭。 默默的记下了几处可以逃生的路线,李承乾将图递了过去,思忖了一会儿道:“记住,别用火攻,那些人手中有无数的财宝。万一毁于战火,就太可惜了。” “最后,多带些食物去,让他们饱餐一顿,给他们个痛快,不要留下活口。” “是,皇上.” 侯君集心中一凛,看到面前那个无比熟悉的青年脸上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虽是炎炎夏日,他却感到心脏骤然一紧,混身发寒,仿佛置身于三九严冬之中。 虽然在世人眼中,施罗叠那五万人是穷凶极恶的入侵者,侯君集却知道,那些人都是‘功臣’。 他们为了大唐北方的去世族化和均分田地立下了‘汗马功劳’,从去年冬季时南下的三十万人,到现在只剩五万,马上又要为大唐的财政做出巨大贡献。 连李世民和房玄龄这两个不知情的人,都没打算全部灭杀,只是说尽量俘虏。大唐征战四方,军中胡人也不少,这些久经战阵、大浪陶沙剩下的人,个个都是精良的锐士。 只要吸纳进来,就能变成大唐的军卒。 可眼前的皇帝,却明显没打算放过他们。算下来,仅一年之内,就有五十万以上的胡人为了皇上的大业而献出了生命。这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帝王,当然是铁石心肠。 让他这个杀人如麻的战场骁将,都觉得有些不忍。 “嗯?”侯君集稍稍一愣,李承乾立马就有所感应,视线轻飘飘了移了过来。 侯君集立马头皮发麻,心中一炸,好像被什么不可描述的存在盯上似的,连忙应道:“是,陛下,臣尊旨,一定按皇上的吩咐办,决不会有半点差错。” “嗯,去吧.”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收回目光,轻轻的摆了摆手,又合上了眼皮。 “臣告退!” 侯君集连忙退了下来,走出书房后,他不禁深深的出了口气,随后就感到身上一凉,伸手一摸才发现。 短短的一刻钟,他的后背都湿透了。 其实李承乾并没有用上气势,现在的侯君集,因为知道的太多,已经是惊若寒蝉、诚惶诚恐,不需要再震慑了。纯粹是侯君集自己脑补太多,搞得疑神疑鬼,一惊一诈。 侯君集离开后,躺在摇椅上的李承乾也是叹了口气。 相处了大半年,其中颇有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比如卓里不、阿史那咄等。 只是他也无可奈何,这批突厥人横行中原腹地太久,对大唐的情况了解的也太多,一旦回到草原,就会后患无穷。等于是被自己培养了一批熟谙内情的敌人,所以他们必需死。 再说了,五十万都没了,也不差这五万人了! (本章完) 第1266章 分身离开 第1266章 分身离开 当日黄昏之时,长安城开出了一个长长的车队,足足数百辆大车,拉了无数的物资,赶了两群活生生的牛羊,来到了位于城西十里之外的突厥大可汗军营。 施罗叠得知大唐来劳军,率卓里不、阿史那咄等高层首领,亲自来迎接。 看到军卒们正兴奋的将一车车的酒水和疏菜往下卸,还有咩咩叫的羊群,赶入自家的厨房。突厥首领们都喜笑颜开,看向大唐亲自带队的房玄龄和侯君集,态度上也是热情了不少。 “房大人,侯将军,你们看看.” 施罗叠更是上前拉着房玄龄的手道:“右贤王大军兵临城下,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就要打响,这么紧急的关头儿,你们还想着我们。还带来了这么多物资,怎么好意思呢?” “呵呵,大汗客气了。” 房玄龄也是亲切的笑道:“可汗和你麾下的将士们是我们请来的客人,马上还要为了守卫我大唐冲锋陷阵。我们皇帝说了,就算我们自己苦一些,也不能亏待了客人?” “是啊,大汗。” 侯君集也上前帮腔道:“我们军力虽多,但都是些步卒,很难在战场上和右贤王的人马对战。真正能用的上的,还是大汗麾下这五万骑兵,一旦敌军攻城。” “还要辛苦大汗率人在背后牵制,让大家为了我们上战场,我们才是不好意思才对。” 两人一说一捧,顿时让突厥众獠昂首挺胸,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 只有施罗叠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他是分身,可以和主体分享记忆和信息,看到对面两人笑容满面,一幅讨好的样子,谁能知道他们憋着坏,今晚就要对这些人下死手呢? “房大人,听说右贤王派了使者面见李世民。” 施罗叠皱眉问道:“想来是为和谈而去的,不知道右贤王提了些什么条件,你们双方谈的如何了?” “可汗真是消息灵通,这次老夫前来,也正是为了通报此事。” 房玄龄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那右贤王好生无礼,竟然让我们承认他是大唐前太子李建成之子。可汗也知道,当年的玄武门,太上皇可是杀了他们全家,并且抢夺了皇位。” “双方之间早已是誓不两立,你死我活。” “若是一旦承认,那岂不就意味着,我们太上皇和皇上,需要把江山让出来,这怎么可能?” 侯君集也是接口道:“杀父之仇、夺江山之恨不共戴天,太上皇已经决定,和右贤王拼死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以这才派我们前来与可汗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对敌?” 房玄龄和侯君集默默的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施罗叠知道了多少,只能含糊其辞,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 突厥群獠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长安君臣好好的要来款待他们,原来是马上要开战了。 只是这时候才来笼络,之前干嘛去了! “要不是为了帮助你们,我们早就回草原了。” 本着奇货可居,趁机提要求的想法,阿史那咄顿时一脸不满的说道:“你们早就该这样做了,只是一次款待就想让我们替你们卖命,这也太便宜了。” “就是,除非你们以后天天都是这个待遇,否则就别想让我们动兵。”乌格思、勒里泰、拔悉罗禄等人纷纷鼓噪,想趁此时机多弄些好处。 施罗叠知道,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房侯二人不在乎,自己当然也不在乎,于是顺着话道:“不错,各位首领的意见,就是本汗的意思,以后每天都要有这样的物资送来。” 尽管今晚就要剿灭对方,侯君集此时依然是心生怒火,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中还暗暗懊悔,亏自己中午的时候在皇上那里,还觉得皇上下手太狠,对他们生了恻隐之心。 现在看来,这就是群白眼狼,今夜看自己不将你们斩尽杀绝。 “这” 还是房玄龄有城府,装作一脸的为难:“大汗,您是知道的,长安城原本就有百万人口,现在四周的兵力汇集,又是不下百万。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长安的存粮也支持不了多久。” 此话一出,突厥群獠就是一脸的不满,纷纷出言斥责。 不过房玄龄话锋一转,随后说道:“大汗看看这样可好,三天一次,这样长安城勒紧了裤腰带,也能坚持。若是再多了,恐怕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施罗叠一听,顿时暗赞一声,果然是滴水不漏,哪怕晚上就要动手了,房玄龄依然要把戏做足,不留一丝马脚,不愧是大唐第一谋臣! “好吧,三天就三天,兄弟们也别为难房大人了。” 一番双方都有准备的,也必须存在的暗中试探,就这样结束了。施罗叠顿时慷慨的说道:“房大人,侯将军,远来是客,不如留下来,我们好好喝一场。” “让本汗也为你介绍一下麾下的将领们,咱们多熟悉一下,接下来也好配合做战。” “多谢大汗款待。”房玄龄忙道:“老臣事务繁忙,还要为大战做准备,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如让君集留下,他是武将,接下来大汗主要是和他打交道,你们之间应该亲近亲近。” 最后在热情的挽留中,侯君集和几员唐将留了下来,和突厥首领们应酬,房玄龄则是带着空空的车队返回了。 当日晚间,突厥人杀牛宰羊,在营塞内的空地上,到处点起了篝火,众人载歌载舞,欢宴畅饮。这次大唐带来的酒水很足,让每一名突厥军士都能喝个痛快。 施罗叠又下令,以后大唐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酒水,这次不用节省,全都喝掉。 一令下达,众人高呼大汗万岁,随后就沉浸在放纵之中。 而施罗叠拉着侯君集,一边喝酒,一边将自己手下的那些重要头领们都介绍了一遍,让对方能很清楚的认请每一位重要将领,晚上动手的时候,不要放过了这些人。 直到子时初刻,整个大营的人都酒足饭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侯君集才带着几名将领,姗姗离去。 唐将们一走,施罗叠也满脸通红,睁着迷蒙的双眼,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帐。 进入帐内后,任由仆人服侍着自己睡下。 待下人们一离开,施罗叠睁开了眼睛,用内力将酒水逼出,随后大手一挥,在乌尔格汗庭杀死的真正的施罗叠的尸体出现在床上。 私人空间里的时间都是停止的,收进去是什么样子,放出来还是什么样子。真正的施罗叠还保持着刚死之时的模样,身上的余温都还没有散去,还是热的。 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去,让对方躺在那里。 随后分身换上一套普通军卒的衣服,偷偷潜出了大帐,虽然还有人巡逻,但分身对营内的布局了若指掌,几个闪身,躲开了层层防卫,就来到了大营门口。 “什么人?”守卫十分警惕,拿着弯刀就围了上来。 分身施罗叠顿时一喝:“瞎喊什么,是本汗。” “大汗,怎么是您?” 守卫们一看来人的真实相貌,可不就是刚刚还在一块儿喝酒的大汗,连忙收了武器,行礼道:“参见大汗。” “都起来吧!” “大汗,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出营吗?”守卫一脸不解的问道。 “嗯,本汗不放心,所以到处检查一下。” 分身赞许的肯定了几人一句:“你们做的很好,没有因为喝酒误事,更没有放松警惕。” “多谢大汗,现在咱们是在唐境,严格来说,无论是大唐人,还是右贤王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不能不小心啊!”守卫倒是十分尽责,谨慎的说道。 “嗯,很好。” 分身又夸了两句、随后道:“给本汗准备一匹马,本汗要出去一趟,明日一早便回,你们继续当值吧,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是,尊大汗令。”守卫忙命人打开了大门,也没有多问,大汗在长安有几个内线,再正常不过了。夜半三更,乔装出营,一定是要见重要的人物。 顺利的出了大营后,看着眼前一片静谧的旷野,他知道,此时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唐军,像一群噬血的野兽一样,在暗夜中盯着自己的猎物。分身回头看看如同一只巨兽一样的营塞,叹了口气。 相处了整整一年,他也有些不舍,却没得选择,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矫情的了感慨了一阵,认了认方向,顺着大唐包围圈之间留下的通道,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喊杀声,打马奔向一处小山坡,分身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黑夜中点起无数的火把,从四面八方,向突厥人的营塞杀去。 突厥人今晚喝的烂醉如泥,再强悍的战力也发挥不出来。 面对战据绝对优势兵力的唐军,又以无备对有备,结果可想而知,只能被消灭掉。 分身知道,从今天开始,施罗叠这个号不能用了。 当然,分身也是不能退货的,却可以费一定的积分,改头换面,重新使用。本体暂时还没有为分身找到下一个目标,可以替本体打理一下锦衣卫,或者在暗中组建一个类似的机构,保卫皇权。 没再关注眼前的战事,分身一扯马缰,消失在黑夜中 (本章完) 第1267章 受诘难的侯君集 第1267章 受诘难的侯君集 翌日上午,散朝后,李承乾来到大明宫紫辰殿李世民的书房中,随之一道的,还有房玄龄、萧禹、岑文本等重臣。 在李世民醒过来后,大唐的最高权力中心,基本上就挪到了这里。 反正也做不了决策,与其臣子们两边跑,左右为难还耽误效率,还不如退上一步。李承乾索性吩咐朝中重臣,重要的事情,都来这里向李世民上奏,他自己也常常泡在这里。 李世民经过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的交流后,也知道了儿子的惫懒性格,倒是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只是在自己御书房中,加了一张桌子放在自己御案旁边。 还美其名曰,要将没有来得及培养的那一堂帝王课给补上。 对此,李承乾也是无奈,做为皇帝,他确实欠缺了很多,尽自有些小聪明,善于内斗。可治国不仅仅只是斗争那么简单,还有着很多索事,都不能不处理。 不善斗,绝对不行;但仅仅只善于斗争,却是不够的。 回到御书房,李世民轻轻熟路的处理了几道急务,萧禹、岑文本、禇遂良等人又汇报了三省六部的各项差使,应付了李世民的询问后,拿着各自部门的政务回去了。 李世民回归后,果断的收回了李承乾放出去的大权,把中枢七位臣子的议政之权集于一身,重新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秘书。几人屁都不敢放,乖乖儿的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众人一散,李世民和房玄龄开始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不避讳他。 李承乾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支毛笔,偶尔在奏折上写写画画,好像回到了前世的课堂中。大多时候,他都坐在一边,静静的观摩李世民和重臣们议政。 想参与的话,也可以随意发表意见;不想参与,也无所谓,就是这么超然其上。 西厂的宗旨是,东厂敢管的,他们要管,东厂不敢管的,他们也要管。 李承乾更牛叉,什么都可以管,也什么都可以不管,属于必不可少,又完全无用的那种人。李世民似乎对此也不在意,只要李承乾不给他找麻烦就行了。 李承乾很能理解,以前长孙无忌这些人,也很满意他的定位。 没过一会儿,外面有人来报,侯君集前来面君。李世民顿时神情一振,一早上他就接到行动顺利,突厥大汗五万人被全歼的消息,只是打扫战场,收集财物需要一些时间。 他和房玄龄留在这里,就是在等侯君集前来复命,于是马上诏见。 “参见太上皇,皇上,臣.” 侯君集还没行完礼,李世民就急着打断了:“不必多礼了,君集,缴获了多少钱?” “回皇上,粗略估计,约有四万万贯。” 看到三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侯君集也没耽误,直接报出了最终数字,而且还兴奋的说道:“太上皇,皇上,房大人,你们是没看到,突厥人的营帐中,几乎到处都是散落的银子、珠宝、玉器等财物。” “这些人是将半壁江山的财富都搜刮走了,幸好没让他们回到草原,不然我们损失就大了?” “只有四万万贯吗?” 李世民闻言,先是眼亮一亮,静芒一闪,随后皱眉道:“据朕所知,突厥人可是抢走了近十万万贯?君集,你说会不会是有些军卒私下偷偷昧下了。” 说完,一脸严肃的看向对方,一股帝王之威,无声无息的压到了侯君集身上。 “太上皇,臣岂敢?” 侯君集心中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发誓道:“臣是下了严令的,将士们完成任务,太上皇和皇上自有赏赐。若是谁敢私藏钱财,军法从事,最轻也要剁去两只手。” “而且现在天气还炎热,将士们穿的都是薄衫。突厥人手中没有银票,都是些实物。下面的人若是偷偷装上金钱珠宝,很容易就能被发现。” “现在那二十万人还驻守在原地,太上皇可派人前去查探,绝无私藏之举。” 李世民一怔,略一思忖,就相信了侯君集的保证。 毕竟这么一大笔钱,随便藏一些,就不是少数,军卒们相互监督之下,很难有人的捣鬼。即便有,也是极少量的,相对于四万万财富,可以忽略不记,不可能藏六万万贯。 虽然四万万已然不少了,可有了十万万的锚点,李世民还是想要更多,于是转头疑惑的看向李承乾。他相信,做为皇帝,李承乾的耳目肯定是高效的,这个数字也是有依据,不会是空穴来风。 那就说明,突厥人的军营中,只有四万万,还有一大半,被人藏起来了。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询问的目光,心里腹诽不已,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你丫虽然是天可汗,可你见过钱吗? 国库里的钱是最多的,顶天了最多时候也才五千万贯,你自己的内库里才几百万贯。 现在忽然有了四万万还不满足,自己也不能白干吧! “咳”李承乾轻咳了两声,于是说道:“父皇,儿臣得到的消息,确实不假,也许不会那么精确,但八九不离十,差也不会差那么多。” “据儿臣所知,仅范阳卢氏,就有其祖上历代所积赞的黄金,近三百万两被献给了施罗叠,换取了他们一族的平安脱身,要不然突厥人凭什么放他回到长安?” “哼,这些该死的世族,这是资敌。” 一想到这么一笔财富差点儿被敌人拿到,李世民就愤怒无比:“没想到卢氏这些年,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就算朕富有天下,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烧,李世民的脸都是一片扭曲。 其他三人嘴角微微抽了抽,随后房玄龄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太上皇,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族,可不是说说的。他们累世所积,何至金山银海。” “一个卢氏就能拿出这么多金子,那其他的世族呢?” “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渤海高氏等等,这些家族可都不弱于卢氏,而他们也都被施罗叠给抄了,那所获肯定也不低于这个数。” “这么算下来,还有将近一半的财富流落在外,而且都是以黄金形式的存在,恐怕被突厥大汗给藏了起来。” “看来这施罗叠也是谨慎非常,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燕山和辽州防线在我们手中,他们运不出去。估计是藏到了山东某处,请太上皇立马派人审问,务必要烤掠出这笔黄金的下落?” “不错,君集,朕命你” 李世民的话还没说完,侯君集就是心中一颤,他忽然间想到了昨天皇上吩咐他务必不留活口的旨意,合着皇上的用意在这里。恐怕那笔价值天文数字的黄金,早就落到了皇帝手上了吧! 只是此时,他却不敢去看李承乾,而是硬着头皮说道:“太上皇,臣有罪,臣没想到这一环,在昨晚的战争中,突厥人都被杀了,五万人,无一活口。” “什么?” 李世民脸色一变,顿时怒道:“侯君集,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干的?” “太上皇,臣” 侯君集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的说道:“臣以为这些人没什么用了,所以才” “君集,不是老夫说你。” 房玄龄也是皱着眉头道:“你的杀心也太大了,就算不是迁连这些钱财,你也不能都给杀光了?这可是整整五万人,至少要俘虏一半吧?补充过来就是骁勇善战的兵卒。” “就是,君集啊!” 李承乾见状也是一幅失望的神情:“你都一把年纪了,象儿马上都当爹,你都要当太外公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也不稳重。朕看下次这种事情,也不能再交给你做了。” “.” 侯君集听到李承乾的责怪,欲哭无泪,心里的委屈简直要爆炸了。 真是无耻啊! 李世民和房玄龄不知情就算了,你也在这里装模做样,简直欺人太甚了 不过侯君集知道,这三人里,也就房玄龄自己能得罪一下,另外两人都是不敢惹的主儿。 只有低头认罪,不敢置辨。 “父皇,儿臣看,必然是如房大人所料,另一半应该都是黄金了,这些财物体量大,不好携带。想来这施罗叠也是怕被人惦记,必然是被他藏到了某处,而且还只有施罗叠一人知晓。” “看来,此事还需派人细细查找,突厥人这半年来的行动轨迹我们都知晓,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不怕追不回这笔遗失的巨款。” 李世民当即向侯君集问道:“施罗叠呢?” “已被臣所斩杀。” “你” 李世民顿时气急败坏的叹了一口:“这么重要的人物,好歹留个活口,就算要杀,我们也可以交给那右贤王,让他去杀;到时候阿史那氏的仇恨也都落到了他身上。” “你这么做,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侯君集昨夜做了这么一场大事,又缴获了天量的财富,原以为就算不赏赐,也会被夸奖几句。 谁成想,尽落埋怨,还要替皇帝背黑锅。 (本章完) 第1268章 舍命不舍财 第1268章 舍命不舍财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施罗叠这样的人物自己不能杀。 只是一来是皇帝专门交待,他不敢违拗;二来,杀进王帐的时候,施罗叠就已经死透了,混身不见伤口,却诡异的没气了。 这里的隐秘,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肯定和皇帝有关系,怕他泄掉了关键人物,所以亲自派人出手了。昨夜有哨探来报,有一名黑衣人趁衣出营了。 仿佛知道他们的大军布局,特意辟开了,走的是各军阵之间预留的小道生路。侯君集一想就知道,除了太上皇、房玄龄和皇上知道自己的布署,没有别人,那这人肯定就是皇上派的潜伏于突厥营中的亲信。 是以也没有派人阻拦,直接放其离去了. “算了,父皇,君集也是立功心切,没想那么多。武将吗,毕竟不像文臣,心思要细腻一些,这次就饶过他吧!” 李世民见状,晦气的看了看这个杀才,摆了摆手:“罢了,看在承乾的份儿上,此次就算了。你马上回去,派人将这笔钱财运到朕的大明宫,朕会收拾几间屋子出来。” “此事再不可出错了.” “是,老臣谢过太上皇,谢过皇上。” 侯君集起来后,幽怨了看了眼李承乾,随后道:“臣领命,这就去把钱运回来。” 等侯君集离去后,李承乾和房玄龄,顿时一脸不忿的看向李世民。 这么一大笔钱,足以让人忘掉君臣之礼,房玄龄直接说道:“太上皇,这是军中缴获,接理充入国库。” “房相此言缪矣!” 没等李世民反驳,李承乾断然道:“国库就是个无底洞,进了国库,要不了半年,都会被各个衙门和地方以种种理由给要走了。你信不信,半年之内,各地上报的灾情和需要拨款救灾的折子都能把朝庭给淹了。” “就是,那帮子官员,肯定眼红。” 李世民也是附合道:“朝庭每年收入五千万贯,就只能五千万贯,你给的多了,他们的支出也会增加。这只是一笔意外之财,一旦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就收不了手了。” “所以,这笔钱万万不能给国库,还是放朕这里,由皇帝亲自掌握的好。” 李世民这话说的很含糊,但隐隐拉上了皇帝,一起抵御房玄龄。 李承乾却是心中一乐,其实这笔钱就是专门留给李世民的,一来朝庭接下来几年要办大事,像军队的去世族化,土地的重新分配,解决江南问题,加强北方防御等。 还有西域的世族想要返回,用挤兑货币的方式和朝庭打擂台,这些都需要钱。 二来,李世民被逼着下发了罪己诏,这朝堂上肯定是去不了了,那就要给他点寄托。上位者吗,无非就是钱和权两样,有了这笔海量的钱财,也能给李世民撑撑腰杆子。 本身就有太上皇之尊,再有了钱,就算是皇帝也要听他的。 “父皇说的有道理。” 李承乾就坡下驴:“这笔钱还是放到父皇这里,若是朝庭真的需要,父皇还能不给吗?朝庭自有法度,国库的钱还要量入为出,不能依靠横财来度日。” “接下来,我们要利用这个时机,把世族手中的土地和人口释放出来,有了更多的自耕农,朝庭的税基自然会扩大,国库也会相应增加,这才是正道。” “嗯,承乾说的有理,治国要循正道。” 见双方都不在惦记自己的钱袋子,李世民连忙摆出一幅正人君子的神情:“等右贤王退去后,朕就颐养天年了。承乾也要立起来,你是皇帝,这天下兴亡的责任,都在你的肩膀上。” “朕老了,只能在这大明宫里,享享清福了.” “父皇,这.”李承乾连忙想挽留。 李世民摆了摆手,一脸的萧瑟:“罪己诏一下,朕也没有颜面再上朝了。不过朕还是会待在大明宫,看着你治理天下,若是你遇到难题了,还可以来找朕。” “不过,朕希望你更多的还是要依靠自己,毕竟,朕不能永远给你撑着。”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李承乾也是一脸正色的保证道。 经过这么一绕,房玄龄知道,时机已经错过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太上皇,即然现在有钱了,你看看是不是把国库借财政寺的那五千万贯给还上。” “要不然明年朝庭可就没有收入了,总不能一直欠着吧!” “就是,父皇。” 李承乾正管着财政寺,连忙说道:“那些可都是压箱底的钱,都是百姓们的,若是让百姓们知道被我们挪来打仗,恐怕都要来挤兑,那时侯就危险了!” “好吧,待会就让侯君集直接转五千万贯运到资产管理署去。”李世民想了想,这个钱确实不能耽搁,也爽快的同意了。房玄龄忽然道:“太上皇,皇上,还有一事,不得不防。” “什么事?” “虽然这笔钱落到了我们手中了,但它实际上是属于那些世族豪门的。” 房玄龄忧心忡忡道:“它们在突厥人手中,那些世族不敢追究,可落到了我们手中,恐怕世族们会开口索要,到时候我们怎么交待呢?” “这” 李世民也是一阵为难,一家两家还算了,若是山东半壁江山的世族都开口索要,那他这个太上皇,也不好拒绝。突厥人是强盗,朝庭不能也是强盗吧! “房大人此言差矣!” 李承乾顿时就将后世亮剑中某团长的逻辑给搬了出来:“他们的钱是被突厥人给抢去了,他们就是要也是找突厥人,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的钱是抢突厥人的,只有施罗叠有理由来要。” 施罗叠都死了,他麾下的三十万人更是死的干干净净,自然是没了苦主儿。 房玄龄也是一脸苦笑:“皇上说的,老臣自然是认的,就怕那些世族们不认啊!” “哼,他们以为现在还是贞观十九年之前。” 李世民一幅舍命不舍财的样子,霸气四溢的说道:“大不了就和他们翻脸,如今关中和山东,都没有了大世族为祸。朕不相信他们敢凭着西域那点底蕴,就和我们大战。” “太上皇,不管怎么说,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 房玄龄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虽然世族被赶出了中原,可西域也是我们大唐的国土不是,一旦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拥兵自立,截断丝绸商道,裂土封疆。” “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李世民一听,顿时犯了难。 要知道,罪己诏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伤痛,好不容易用四万万两银子给修复了一些,现在钱还没到手呢,又要舍出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房玄龄说的也有道理,大唐是要减小世族的影响力,却不是要和所有的世族撤底撕破脸,世族也是大唐的一部份。这是一个阶层,可以限制,却不能根除。 就算没了这批,也会重新诞生出一批来的,如何把这些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也是朝庭需要处理的。 “儿臣有一计,或可一行。” 李承乾见两人都是死脑筋,陷入了进退两难之际,开口道:“其实侯君集这么大规模的剿灭突厥人,还有二十万将士参与,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足的。” “即然这样,那不如就索性畅开了,不用藏着了。” 没等两人置问,李承乾就一脸诡异的笑道:“施罗叠竟然能藏那么大一笔黄金,又怎么会把更多的钱财带到长安呢?” “儿臣觉得,施罗叠一定是把九成九以上的财富,都藏到了山东一处秘密之地。咱们剿灭突厥大军,只获得了一两千万的财富,当然,这些钱都是世族们的。” “大家可以来登记一下,各家都损失了多少?” “无论多少,朝庭都可以按比例,全数归还,朝庭绝不占世族一豪一厘。至于那些海量的钱财,朝庭会积极派人去山东寻找,找到后,再发还世族。” “妙,妙” 房玄龄抚掌而笑:“皇上此计高明,舍去一小部门,保全大部分。真真假假,多多少少的,谁也搞不清楚了。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把这笔财富隐藏下来,还能把那些世族贪婪的目光吸引到山东去。” “那个时候,他们都会想找到所有的财富,然后据为已有,就没功夫和朝庭打官司了。” “好,承乾,朕没看错你,果然才思敏捷。” 有了妥善的办法,保住了大头儿,李世民不吝夸赞道:“最多他们就是发现还给财政寺的那笔钱,这是国库所欠,用缴获来还债,满朝文武只会支持,毕竟他们明年不用勒紧裤腰带了。” “至于在突厥营中,到底搜来了多少钱,除了我们几人,谁会知道?让他们去为了一千万和那笔神秘的宝藏去扯皮吧!” 正满脸笑容的李承乾和房玄龄都是神情一窒,刚刚李承乾说的是一两千万,到了李世民这里,不动声色的取用了最底标的。看到李世民那不要脸的模样,两人都是一脸苦笑。 至于李世民,脸早就没了,他不要脸,只要钱,有了钱,皇位都可以不要。 (本章完) 第1269章 盛世大唐(结束) 第1269章 盛世大唐结束 做出了新的调整后,李世民又下发了几道圣旨,其中一道就是给侯君集的,还有一道是用飞鸽传书。 当日下午,一支隐秘的军队从终南山的一处山谷中开出。 拿着圣旨,来到侯君集的大军驻地,接手了营中的所有财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支军队将其中三亿四千贯钱财都运走了,给侯君集留下了六千万贯。 第二天,侯君集大张旗鼓的将这些钱财用马车拉往长安城。 当然,还没有进入国库,就被消息灵通的财政寺官员,把其中五千万贯欠款给劫走了,剩下的一千万贯,拉到了国库里。 这时,朝中的官员们才知道,太上皇派人消灭了肆掠山东数道的施罗叠大军,就连施罗叠这个突厥大汗,也被枭首了。 不过这些人不关心突厥人如何了,只惦记着施罗叠纵横大半年,抢来的‘民脂民膏’。 在朝堂上众人都开始争起来,一些没有山东世族背景的官员认为,这些都该归朝庭所有,弥补国库不足。而山东世族的官员们则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家族被抢去的,理应归还。 在双方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李世民微微一笑,义正言辞的把那些想收归国库的臣子们训斥了一番,随后当堂表态,要把这些财富,全部还给世家大族。 顿时引得无数臣子,跪下叩谢皇恩。 只是当他们知道,仅有一千万贯的时候,立马傻眼了。追问之下才知道,剿灭施罗叠大军,只收获六千万贯。其中五千万贯在还没进入国库时,就被要债的财政寺截留了。 那些不相干的臣子们心里一松,被截留了就好。 大家都知道,财政寺哪有钱,那些都是百姓的,要保证发行货币的稳定。国库本身就是以来年收入为抵押,才辗转借来应付战事的,现在还了,债就没有了,也等于入了国库。 而那些受损失世族官员们,则是欲哭无泪,这笔钱他们知道要不回来了,可只有一千万贯,受损失世族又那么多,怎么分呢? 聪明的人立马就猜到,突厥人也是做了多手准备,大头儿一定被藏在了山东某地。与其纠结这些零头,不如多派些人,把剩下的大头给找到,那时候,大家的损失都能弥补。 众人的目光都开始盯着东方。一方面是想找回家财,另一方面也盘算着,是不是能把别家的财富据为已有。 一场可能引起的巨大矛盾,就在无形之中被消化了。 处理完这笔钱财后,李世民暗暗松了口气,示意房玄龄把和右贤王的谈判条件宣布了出来,大部份臣子这才知道,右贤王竟然这么狠,这是在打李世民的脸啊!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也不好多说。 当然,沉默就是暧昧,暧昧就是希望和谈。李世民看了看众臣,心底最后一丝留恋也悄然消失,最后直接宣布,为了江山安稳,为了天下黎民,他已经决定,全盘接受右贤王的条件。 散朝后,派房玄龄将施罗叠的脑袋送了过去。 李言也没有再生事端,确定了施罗叠被杀死,其部全部被歼后,第二天就开始拔营,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撤离了长安城。十天之后,已经撤到了定襄云中一线。 一场关乎天下兴亡,让无数人为之忧心的战事,就这样在双方的斡旋中,消弥于无形。 此时,李世民以太上皇之尊,向天下发布了罪己诏。 以极为诚恳的态度,承认了玄武门之变自己的罪责,并为之忏悔,决定将自己的兄长李建成,弟弟李元吉的牌位,移回太庙,岁岁祭祀。并追授李建成为唐王,李元吉为桂王。 半月后又向天下宣布了突厥右贤王实为李建成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右贤王一脉皆入大唐宗室族谱。 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震惊了天下人。 无数人开始脑补,当初那场夺位之争,背后还隐藏了多少扑朔迷离、跌宕起伏的故事。 李世民的罪己诏,也引发了巨大的关注,不过大多数人,对此都是抱有认可态度的。认为李世民不愧为一代圣明天子,能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失,给兄弟和天下人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使得李世民的形象更加高大和光辉,朝庭也获得民心的空前拥护。当然,也是因为李世民早已退位,现在的皇帝宽厚仁慈,这些父辈的恩恩怨怨,与下一代无关。 百姓们只希望,两支大唐的血脉能如他们的父辈一样,化解恩怨,永世修好,这样天下百姓都能安享太平。 这一切尘埃落定后,突厥大军也撤回草原,将关内道的土地都还给了大唐,并确定了十年不南侵的和平约定。 李世民决定,抓住这十年的机会,彻底解决大唐内部的所有问题,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坚不可摧的江山。 突厥人撤走后,朝庭派出大军接手关内道北部,并直接将北方所有土地分给底层百姓。此举得到了北方穷苦百姓的巨大的拥护。朝庭趁此机会,征兵三十万,用来守卫北方。 而同时,西去的世族发现中原的战争并没有打起来,纷纷回归,只是土地已经被瓜分,朝堂上也没有了他们的位置,他们只能做为商贾回到长安城。 心有不甘的世族们,祭起了杀器,煽动百姓,带头抛售大唐货币,挤兑银子拉回西域。 对此李世民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是经济领域的战争,很难用武力干涉。若是强行禁止更换,只能让更多的百姓怀疑钱库已空,界时纷纷兑换,大唐货币就会成为废纸一张,朝庭信用也会完全破产。 不过此时李世民却是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在朝庭的统筹安排下,无论有多少货币,全都汇兑,来者不拒,直到世族将手中所有的货币全都换成银子,一些百姓也顺利更换了。眼看三万万的总量,都快兑了近两万万贯,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拿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后,百姓们发现用银子确实不方便,还容易磨损丢失,于是又开始把银子换成货币,正常使用。 最后世族们无奈的发现,这一招根本就威胁不到大唐。 一计不成,世族们又想到了江南世族,他们知道朝庭北方土地已分,下一步必然是江南。于是暗中勾结,意图在朝庭对江南下手的时候,掀起战事,逼迫大唐妥协。 李世民和李承乾早已暗中查知,却也没办法。 若是只有一个江南,还能妥善处置,有了西域诸国的参与,大动干戈已是势不可免的。此事虽然避免不了,却可以提前预做安排,在用了三年时间,做出全面的应对后。开元四年,朝庭发布土地改制,要求江南和北方一样,将土地分给普通百姓。 江南那些做威做福的世族当然不干,悍然发动了反叛。 朝庭做了三年的准备,他们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杨广南下,还是入侵战争。 大唐立国三十多载,江南早就就是大唐的领土了。 朝庭打的是正义之战,更不用说,此举还诏告了天下,就是为普通百姓谋取土地。 上有大义名份,下有百姓基础,世族豪门的顽抗,自然翻不起大浪。 用了两年时间,在开元六年的时候,江南叛乱被平定,土地重新得到划分。 当然,这段时间内,世族也免不了故技重施,得知这一切都是李世民在背后支持。 他们派出了无数的刺客,岂图将李世民给人道摧毁了。 在这两年中,李承乾糟遇了三次刺杀,而李世民就高达三十多次,可见那些世族有多恨他。 这些都在原本施罗叠的那道分身的保护下,一下化解了。 到开元七年的时候,大唐原属中原的核心地带,已全部完成土地分配,自耕农的数量达到了九成以上,府兵制得到巩固。朝庭的军队,也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农家子弟。 自汉末以来,横行了数百年的世族门阀政治,被基本清空了。 所有不愿意妥协的世族,都被赶到了西域,那里环境恶劣,资源不足,可以划地称王,却不足以入侵中原。再加上西域也不是没有敌人,北方的右贤王时不时的就大兵压境,使得他们无暇东顾。 内部诸国的各怀心思,让他们也无法长期联合。 而更西还有西突厥、拜占庭、天竺等异族国度时时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世族们处在这四战之地,权衡利弊之下,只有继续维持和中原的体面。 中原对他们的要求,和当初李承乾对李恪的要求是一样的,向西打,朝庭不但有物资和军力上的支持,还会为他们树碑立传,个个都是开疆拓土的英雄。 若是向东打,则都是敌臣贼子,祸乱中原的败类。 在此左右夹击之下,西域诸侯国也只有妥协,加大发展实力。这自然也就达到了李世民父子当时的规划,用这些野心勃勃的人,为汉民族改造西域,完成外拓土地的汉化。 到开元九年时,大唐已发展成为一个以汉民族为主体,多民族融合的庞大国度,人口繁茂,军力威武,百姓幸福安康,远迈秦汉,空前强盛的超级大国。 也是在这一年,大唐收到了消失十年的李恪的来信。 他已经在李承乾描绘的遥远西方欧州所在,打下了一片土地,征服了法兰克王国、查里曼帝国、格拉纳达王国等欧州一众小国,最近正在向东攻打基辅罗斯等地。 李世民得到这个消息,老怀大慰,和李承乾商量之后,决定联合西域的各诸侯小国,一块儿出兵向东攻打,双方共同使力,争取早日把东西连成一片。 同时对朝中的武将们承诺,只要打下一块儿地方,就能直接将立功的将领们分封到西域。 这让朝中文臣和武将们一下子兴奋了,开疆拓土,划地为王。这是一个繁荣的盛世,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可以立功升官,以至于最后得到一片土地,建立自己的王国。 在李世民和李承乾的有意引导下,无限减小了国内的内耗,只要是实力强大的,都将其引入更加广阔的天地。强者本来就该开拓世界,而温暖的后园,只是弱者的栖息地而已。 若是一个国家,一个势力,不能把成长起来的强大的力量引向对外,那他们就只能在内部疯狂内卷,盘剥压榨弱小,致使弱者无法成长,这几乎是铁律。 新手村只是孵化强者的摇篮,而不是强者栖息的最终归属。 强者文化,应该是挑战更强者;而欺压弱小的强者文化,不过是伪强者罢了。 开元十年的新年正旦,李承乾招开大朝会,太上皇李世民也受邀参加。 看到殿内的文臣武将,还有来自雪域高原的宗室诸侯,西域之地的异性诸侯王,和更遥远国度的使者前来朝见,一个历史上从来不曾出现的繁荣国度,在世人面前展开。 国内的各种忧患,也一一被清楚,皇帝也真正拥有了一言九鼎的天子之权。 李言坐在龙椅上,笑看着这一幕,随后打开了系统面板。 经过查询,特殊任务一项,完成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百,系统合算,大唐帝国的寿命,将达到八百年。 李言一怔,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暗自盘算了一下,八百年的时光,不但越过了五代十国,还越过了蒙古辽宋的时期,差不多要到原来历史上的明朝前期了。 八百年,已经是不输周朝的漫长时间了,再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子孙后代吧! ‘叮’ 系统提示:宿主是否提交任务,返回主世界。 李言犹豫了一下,随后缓缓的关闭了系统面板。他已想清楚了,在原世界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在这方世界,他是整个天下的主宰,掌握一切。 何必要舍弃这些,再回去受苦呢? 或者再穿越一个陌生的世界,从头混起,再来一遍从小人物到出人头地的循环,大唐世界的帝王,不香吗? 他在大唐待的时间,比原世界中还长,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还有长孙无忌、侯君集、安康、晋阳、海棠、文君、李象、李厥等人都是他的亲人,还是在这里享受人生吧! 等以后这些熟悉的人都离开了,自己也待腻了,再开启新的人生。 —— 全书完 (本章完) 完本感言! 完本感言! 这本书从去年春天开,到今年冬天近两年,终于在过年前完结了。 这是在开书前,石头没想到的,也是抱着写到哪算哪儿的态度。没想到这一写就是两年,现在回头看看,真是个奇迹。 感谢月光和烛、傅煌、疯了还能怎么办、鹰隼zzz、天山雄鹰、拜见大王、看书的飞行员、这心里的风火轮、死亡之神李梦、死神之流氓、毒嘴道实、舞夜孤枫、2024等人的打赏。 谢谢众多书友的订阅、月票、推荐票的支持! 真心致谢 支持背后所代表的认可,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期许和支持,石头只能以一份诚心相谢,表达心中的感激,也希望能不负大家的心意。 说实话,石头第一次写作,经验不足,硬生生把诸天文,写成了三部曲。尤其是第三部的大唐世界,别说书友们了,连石头自己看看,也有些忍不住的想骂人了。 能坚持最后的,都是性格脾气极好的朋友们了。 天知道,有多少次,石头自己都想放弃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六千字。最初的那点激情,完全不足以应付长年累月的坚持。可是看到还有那么多朋友再看,就不忍心让大家失望。 只好磕磕绊绊的坚持了下来,有些不好的地方,石头在此向书友们致以诚挚的歉意。 每一个书友,石头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是你们的一张张月票,一次次订阅,支持石头走到了这里。总算做到了有始有终,尽管这个结尾没有相像的那么完美。 此地虽小,算不上风光无限,可对石头来说,却是心满意足的收获。 石头有负书友们的期望,明明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可本身匮乏的文字功底和才学,不足以把所思所想都表述出来,更不能在表达的同时,兼顾对细节惟妙惟肖的刻画和整体结构的精巧布局。 现在阅文对借鉴和骠窃抓得很严,石头为了避免撞车,平时也很少去看别人的作品,都是埋头苦干。对情节的拓展,就像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夜里前行,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 写书的过程,也是成长的过程。 前两部的时候,石头依靠长期的人生经验,头脑简单,思想单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想法,写起来也就胸有成竹,如行云流水。到了大唐,明显积累有些用完了。 不想换个马甲炒现饭,就要向更深处探索,突破自己,往往也是非常艰难的。 是以情节的发展上,也显得有些混乱,不够严谨,石头十分抱歉。 书中的内容,都是石头所思所想,书友们看石头的书,自然对石头也会有些了解,而书友们的投票和打赏,也能让石头感觉到书友们的反馈,我们虽然没有见面,却已然神交。 在如今这个浮燥的社会,能做到一些了解,已然算是朋友了。 石头虽然不认识你们,也没有见过面,老话说的好,相逢何必曾相识,能时不时通过网络和文字与大家坦诚的聊聊天,在这漆黑的夜里摸索中,石头已经不觉得孤独了。 因为石头知道,你们也一直在。 现实世界中,充满了各种繁华和迷乱,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和家庭奔波。疲累和压力,几乎笼罩着每一个人,大家闲暇时看看小说,一来缓解一下现实中的负面情绪。 二来,小说也是书,是书就会带来价值,只要它是由一个个的文字组成,不同的组合,便有无限的可能。 就算是偶然的碰撞,也会激起灵感的火。 据说上古之时仓颉造字,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就是因为这小小的方寸之间,截取了天地精华,蕴含了大道在其中。文字本身就是天地至理的体现,人们自然能感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能。 庄子也曾说过,道在屎溺。只要你是灵慧通透之人,就算是一块儿石头一片儿破布,也能感悟到不同的东西。 惶惶千古圣典《道德经,有人从里面看出了厚德载物,从此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待人和气,与人为善,虽然平凡一生,小措小折不断,却不会遭遇大的灾难,终能善始善终; 而有人从里面看出尔虞我诈,诡道诈术,从此机谋百变,玩弄世道人心于股掌之上。虽经短暂的繁华盛景,终离不了人心四散,迷失在物欲中,最后落得一个惨淡的结局。 书还是那本书,字也还是那些字,最终的道路,善恶之间,如何选择,还在于每个人自己内心的那份取舍。 石头一直觉得,道和德是人生的两条轨道。 道是智慧,是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技能,而德是品性,是生而为人的根本。 两者孰轻孰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追逐智慧的提升和拓展,是为了创造更好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就要舍弃品德。 若是能做一个聪明的好人,不是更合天道吗? 石头才学有限,写的东西哪怕差强人意,也希望书友们都有一颗灵慧通透的心,能悟出一些有益的东西,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一些光彩和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要十分珍惜的看待自己。 整个世界,看似广阔无垠,其实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最重要的,是漫天世界的核心所在。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都是为了让你体验人生而配置的外物。 当你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天,世界才开始诞生,从你睁开眼的那一刻,世界才有了色彩。 经过漫长的一生,最后闭眼的那一刻,世界也就灭亡了,不管是精彩纷呈还是洪水滔天,对你而言,再没有了任何意义。 人生的价值,就是认认真真的品尝每一天,每一刻的酸甜苦辣涩,贪嗔痴慢疑。 最终离开的时候,能爽快的挥挥手,洒脱而去,此生无憾了。 所以,当你沉浸迷失在人生的奔波和拼博中时,也要时不时的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做好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量力而行,差不多就行了。 人生当然要努力,可大财要靠命,大福更要靠运,别为了遥不可及的目标,把自己珍贵的人生,都蹉跎了。 也别太累了! 回首望初心,自己这么拼死拼活的真正的目地,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活,不是给别人做牛马。 善待自己,就是善待整个世界。 中岛美雪在《幸福的歌词中唱道,得到幸福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如愿以偿,实现自己的愿望;第二条是舍弃或者改变自己的愿望。 幸福不只一条路,它有更多的选择。 飞黄腾达、大富大贵,人人都想,却很难办到。石头对面的朋友们,多数也和石头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在这茫茫人海的尘世间,过着平凡的日子。 无灾无难就是福,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经营好自己的人生,也能获得平凡的幸福。 在新春即将到来之际,祝大家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工作顺利、心情愉快、万事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