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的格林姆迦尔》 序 又是狼烟起，生死九万里。 当苏沐从接引塔中走出来后，看着吧台里的前辈侃侃而谈，脸就跟包子一样皱了起来——是的，虽然“皱”常常与“眉”连用。 这是听闻这个与十文字青笔下名字一模一样的大陆，所发生的事后的真实写照。 兽族与人类对峙，生命与亡灵厮杀，烽烟处处在，不见英雄来。 抬眼四望，没有主角团的存在，在这个仿佛似是而非的世界，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这都不重要，因为，在十文字的笔下，从来没有主角光环的存在，有的只有淋漓的血与现实，相互交织，相互啃咬。 就如作者轻小说里笔下的主人公一样，苏沐是穿越者，但又不一样，因为他似乎实现了二度穿越？ 苏沐一度穿越时，抬眼看见了轻小说中的常见新手驻地——东京之后，就立志摆脱上一世的平凡人生，要去寻找超自然。 5岁时的幼儿班，剪纸插花，一概不学，专注于体育的锻炼，因为苏沐相信只有身体的强大，才可以有进门的门票。 与四周的格格不入，终将迎来挑战，在一拳揍哭找茬的班霸跟班后，又被班霸以吨位压制而惨败。 10岁时，参加短跑比赛，一步跨过终点，却连前十都没进。 15岁时，终于凭借模特级的体重在引体向上上脱颖而出，成为班级第三强者！ 二十岁时，终究扛不住来自现实的压力，在兼顾学业的情况下，只能看着自己的训练日程表一天天变短。 最后是二十五岁时，终于明悟，人以前是什么资质，下一辈子也是什么资质，在智力上只能徘徊于上等，只能看着手中的课题想着解法，而拥有二十年功力的身体也抵不住天赋的可怕。 只有主角才能翻开世界的暗面，一个平凡的人，纵使是穿越了，依旧平凡，也许平凡的巅峰可以触及非凡，但是—— 身体素质与智商上都不能成为顶尖，连了解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非凡的资格都没有，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何谈最后一步的海阔天空？ 当梦想与现实处于双向并行轨道，能够跳跃过去的绝不会是人。 在第一世，自己只是个平平凡凡的家伙，那么在第二世，又为什么会有自信变得不凡？无敌的人始终存于文字，现实只会给予痛击！ 想着第一世，高中文理分科，最喜欢沉浸于古风文学，却选择理科； 高中的时光慢悠悠地过去，遇见了现在依旧痒痒的暗恋，却在最后聚会的表白大会时，话未出口就已经被打断： “别说了——” 本以为初恋就这么结束时，才明白所谓的初恋有着两情相悦的门槛，都没有跨进去的门票； 高考填志愿，最不擅长元素之名，偏偏落下了那一笔； 大学时，经常回想高中，“凭我的实力，怎么可能只能考进这么一所学校？” “如果不是少年荷尔蒙阻碍了我的拔刀速度，我必不会这样……” “可恶，如果不要什么冲刺卷，一心只刷真题，我绝不会折戟沉沙！” “我不甘……” 有时候苏沐常常在想着，为什么自己最后的选择经常与自己的理智所冲突？是有自虐症？还是人类自我毁灭的倾向在自己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屈服了，我屈服了” 之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异世界的召唤，再次的穿越。 第二世的穿越给了苏沐又一个机会。 然后二度穿越的体验是什么？ “人生几度风吹雪” 看着倒塌的石块，苏沐只有伤春悲秋的资格。 “搬砖了”旁边修负责缮被哥布林们摧毁的防御公事的工头大声喊到，这是过来之后好不容易找的第一份工作。 “哦” 第一章 本质的不同 “十一铜币，请收好” 一脚踹开苏沐后，后续的大军连忙捧起双手伸向前方，说不出的谄媚，说不出的迫切。 “唉，如果有电子现金该多好？”一个愁眉苦脸的搬运工叹气，但是紧接着又楞了一下“什么是电子现金？” 对于经常性出现的这种自言自语的对话，苏沐也习惯已久，只是转身就往住处走去。 一天的劳动结束，换来十一枚铜币，幸而是日结工资，远胜于工厂打螺丝，不然在这温饱都成问题，那么到时候可能就会陷入“男生不要裸贷，女生不要刷单”的反向陷阱之中。 经过左拐十八弯回到住处，当然是最廉价的单人宿舍，只用付土地占用费即可，因为是全是自己盖的，一间茅草屋一月100铜币，算是物廉价美，虽然每逢刮风下雨就需要靠自己的身体活下去，但是不得不说在晴朗的天气还是很方便的。 至于为什么不与其他人一起合租，也并不是没有钱，而且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只是苏沐自己的问题罢了。 虽然一个人的性格是由先天＋后天而逐渐形成自己的世界，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也表明后天养成的重要性，但是，苏沐依旧要对此表达自己的意见。 如果人之初就是一样的，那属于人类的本质岂不是就与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机器人一致？当人类诞生的时候，本质没有差别，那么对于彼此来说都是空白的，只需要后天涂抹就可，这仔细想一想莫名地觉得有点恐惧。 苏沐也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对此有一定程度的辩证思维。苏沐记得自己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说话，因此其他人也用“内向”这个词语来概括他。 虽然后来随着年长，而逐渐发生了一定的性格转变，但是一个人的本质始终是骗不了自己的。苏沐仍然记得自己第一世的时候，最快活的时光便是大学时光。虽然有梦回高中的片段，但是那只是过去的残响而已。那个时候苏沐是一个人一个寝室，当然，并不是指的是寝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虽然这样更好，而是寝室中除了他其他室友都是其他专业的。 固然在一些集体活动时有着一些小小的麻烦，但是并不是孤身一人，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自己一个到处转悠，不用受到任何的拘束，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逍遥自在”，那个时候，苏沐总会感觉自己内心的欢呼雀跃。 对于苏沐来说，如果可以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价换取自己的自在，那完全是物有所值的。而且苏沐对自己的糟糕的本质也是有自知之明，长时间呆在一起如果会对对方造成困扰，那么明显是万万不能的，奉行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原则，干脆在一开始就断掉不更好？ 话题扯远了，回到正题。 对于那些搬运工的遗忘性发言，苏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世界，但凡从塔中走出的人，都会经过类似于洗脑的操作，忘记过去的一切，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偶尔的现代性发言，也只是脱口而出的习惯罢了。 而对于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一个过程，苏沐有着自己的看法。 第二章 唯一性与必杀技 如果要站在顶峰，需要的根本性又是什么呢？决定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根本差别是什么？神与人的差别又是什么？ 是如其他穿越小说自带的金手指？不，如果这个金手指给予其他人，那么也有一定的可能性造就出另外一个主角。 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体质吗？不，凡事总有例外，体质并不唯一。时间是最吝啬的商家，他不会给任何存在以特殊；但是时间又是最慷慨的商人，只要你愿意等待足够长的时候，他会把分母无限缩小，会把无限的小变为真正的确切答案。凡是出现并且能够给予名字的存在，都在时光中出现过。 是人之初的本质不同吗？不，所谓本质，所谓先天性情，只是用于区分每个人之所以不是流水线工厂的必要物。 在苏沐看来，区别于他的根本性是他的身份——穿越者的身份。 一个人唯有特殊，才能脱颖而出，唯有变数，才能有其他可能。 只有异于此世界的灵魂构造，才能免于洗脑。灵魂本质的不同，就是区别于他人的唯一性原因。 当然，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如果灵魂本身异常强大，也有可能避免洗脑。如果是与一个空白灵魂的相合，或许可以有着双倍的灵魂质量。 苏沐此时正在草席上，眯着眼睛遐想着。 但是在这剑与魔法的格林姆迦尔，有着利用这本质不同的方法吗？如果没有，那么也只能继续进行搬砖大业，但是砖总有搬完的一天阿！ 看着远处逐渐垒起来的厚厚墙壁，苏沐陷入深深的担忧中。 “到时候，我就只能当哥布林杀手，去埋伏哥布林了。可是哥布林的战力……” 单挑绝对没有胜算！ 那个时候，孤狼必死，唯有组队。 可是…… 想着刚从塔出来的时候的一系列操作，苏沐脸上的忧思更重了。 …… 回到出塔时。 “哈，大叔，我是安吉尔。”那是美好的女声，清泉石上流，潭水落叮咚。 回头望去，是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这个是苏沐的评价。 至于为什么是女的而不是男的，因为大凡公关，女的总比男的更合适。 攻略男性需要女的，攻略女性也是需要女的。在这方面，“男女平等”的口号并不适用。 在经过一番极限拉扯之后，苏沐被强行收进了一支队伍中。在这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塔外时间，人类的原始本能得以激发。 虽然苏沐认为人与野兽的区别在于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本能，但是并不是释放本能人就会成为野兽。 原始人类之所以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除却直立行走的优势，还因为抱团形成了社会，得以共同合作。 在经过那位前辈的科普以及慈善资助后，怀揣着几个铜币，苏沐回到了那支队伍中。 “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感觉饿了” “那我请你，一起去吃顿大餐怎么样？”安吉拉的脸蛋充溢着圣洁的光辉，就像中午的太阳，令人不可直视，阳光明媚得简直要晒化苏沐。 酒足饭饱后。 “一共一枚银币，谢谢”。 安吉拉的眼皮抖了抖，从钱袋中盘出一枚银币放在了桌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并不是因为那顿饭的主力是苏沐，实际上，按照食量来说，两人几乎对半分。可不要小瞧一位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的食量。 ———— 在一场孤男寡女的饭局中，即使女性说自己请客，作为一位男性，当然不能这么做，至少也要aa制。 而这就是苏沐在各种相亲局中磨炼出来的必杀技，被取名为：本皇绝不出钱。 第三章 盗贼的刺客之力 斜阳尽余晖，树影落日回。 啪嗒，啪嗒…… 脚步声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刺耳噪音，渐渐向那间草屋远方荡去，苏沐终究没有去组队，尽管队伍的存活率远高于单人。 “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自己卖给中介，然后由他把自己塞到各种缺人的队伍里？也不是不行，但是希望别遇到安吉拉的队伍，我怕尴尬。”主意打定后，苏沐就朝着所属工会走去。 之所以会觉得尴尬，不仅是因为那必杀技的原因。在这之后，苏沐了解到了那位好心前辈资助的十枚银币最重要的不是让人吃吃喝喝度过最艰难的初始阶段。 鉴于卖关子是一个不好的习惯，那这里就明说了：里面需要保留八枚银币作为职业工会的入会资格。 换句话说，苏沐一顿就干废安吉尔一半身家。 “没办法，谁叫动漫里对于这些细节并没细说……” “也许我最后会迎来毁灭”念头又转，苏沐不由想到。 很久以前有一句话：“生物进化的终点是毁灭”，苏沐深表赞同，因为以前每当他从高楼往下眺望，都会有跳下去的冲动，或许等人类进化到终点，就会自我毁灭吧。 但是，毁灭也是动力，没有毁灭感的生存，就是一滩死水而已，生命的灿烂也只有在毁灭中才显得夺目。 “外求之，则失；内取之，则得。不假于物，自得永得。”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盗贼工会，苏沐大踏步走入。 早在苏沐明了这个这个世界的本质后，对于所选择的职业，已有了明确的规划。 相比于治疗的神官，擅守的战士，远攻的魔法师，召唤类型的猎人，近攻的暗黑骑士与圣骑士，盗贼除了负责刺探，侦查以外，方便逃跑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苏沐看重的却是那盗贼的一击必杀的线。 顺线而斩，则无所不中。 这里，必须要说明的是，在格林姆迦尔的工会，更准确地说是起始之城——欧鲁达那的工会，作为人类唯一王国的边境的唯一的防御据点，实在是危险至极。 无论是哥布林一族在外地游荡，还是地精的威胁，每一次的战斗，都是血与火交织的战场。大小战役的涌出意味着大量生命的结束，而在这里，最廉价的生命便是苏沐这群地位最低的义勇兵。 对于生命的价值衡量，需要以对象作为参照，对于这座起始之城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但是生命本身相对于生命的拥有者，至少对苏沐来说，仍旧是无可比量的。所以，苏沐允许自己逃跑。而盗贼的刺客技能则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广场上一尘不染，高大的建筑物鹤立在一众最高不过两三层的平房中，华丽与精致，更是凤尾雕羽一般。 “边境伯爵格兰维德伊还有他的望天楼……” 眸光迅速收回了，然后转身向南。 苏沐经过了第一条路， 接着是第二条路， 最后是第三条路， 左转了望，悠罗资保管商会到了。 “一天十一枚铜币，每天十铜币的生活费，日进一枚，现在该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 “嗨，你又来了，我这里可是收费很贵的，现在带够钱了吗？”一位穿着简单，赤裸双臂的大汉眯着眼说到。 “当然，艾利克斯师父。” 望着那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师父，苏沐有时不禁会神游天外。盗贼还会有五大三粗的吗？这并不是他有外形歧视，其实对于苏沐来说，如果不是存在于体内的人类生殖本能的要求，比起异性，他更愿意跟同性打交道。 “男生更容易跟男生一起玩”，真是至理名言。 翻遍了脑中所有有关于刺客的印象，就算不是身型娇小，也是维持着正常体型，如果实在要做一个比喻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个拳击运动员穿着女式的泳衣的画面。 刺者，利器也，十步一杀，血溅三尺。要求灵活性与极速的闪避，体型越大，遇到的反击越容易中，艾利克斯的体型更适合作为一个猎人而不是一个拥有着潜藏与灵活之名的盗贼。 但是现实有时候不会讲究逻辑自洽性，真正绝对的逻辑自洽也只能在小说中才能有所发现。 用师父的话说，“谁能拒绝盗贼拥有的刺客技能，一击远遁的潇洒？” 曾叹荆轲刺秦不成，亦梦回年少削竹为剑，纵横此间。 第四章 技能的学习 “盗贼技能的学习，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潜行”话落，艾利克斯就微曲身子，不见怎么运动，然后就鬼魅般漂了过来。 没有上身的移动，也看不见下身的移动，就跟脚上装了一个滑轮一般滑了过来。 然后一张大脸就贴在了苏沐的脸上。 瞳孔一瞬放大，然后霎时缩小，最后一动不动，身体一如原初，一如幻梦飘散。 “这就是——潜行。。。。嘛？”摸索着下巴，苏沐缓缓发言。 化身暗夜的前卫，无声的迅捷，无生的结束，这般地令人惊叹！ “啊啦啦，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吗，真的让我失望呢”艾利克斯话中带着调侃，接着语气一转，“不过你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你呢，不得不说，还真像一只小猫” “……你可真是啰嗦”苏沐语气闷闷地，“还是讲讲潜行技能的要点吧” “当然当然。” 紧接着就是连续七天的闭关训练，在这被称为“毒杀之间”的盗贼训练室。 —— 活动着脚部，就像蚯蚓一般耸动，不得不说这很难，可以试想，人类如何把脚练得与手指一样曲直如意？ “很正常，技能的进步需要不断地练习，但是最好地练习还是在战斗中，可以拥有平时十倍的效率。”艾利克斯一脸严肃。“话说，你就只准备从忠告者(mentor)这里学习这一样技能吗？” “我的这一个月的工钱已经全部上交给你了，哪有其他的给你吞？” “这倒也是，不过现在城墙都快被修好了，如果要等下一次的进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嘛”艾利克斯顿了一顿“下一次就不是被半兽人所驱赶的奴隶哥布林大军，而可能是真正的半兽人了。” 房间中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下来。 “我知道” 但是紧接着又被打破了。 “那你是要去找‘布兰甜心’吗” “……”苏沐想到那个出塔时给他们这一届菜鸟科普的男人。 ……沉默。 “别这么抗拒，行吗？”艾利克斯循循善诱到。双手交叉抱胸，然后不断扭动着腰肢。 这让苏沐想到了一只灰熊在跳钢管舞。 “如果不是熊样的男人，如果是很棒的女人，那会更不错。”一对黑眸垂下。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young cat”艾利克斯师父在笑，娟狂般大笑。 “别用那个名号叫我！”苏沐怒斥。 是树老成精还是人老成精？在那为期七天的基础修行课程后，艾利克斯赋予了苏沐young cat的称号，这专用于盗贼之间的词语意味着苏沐正式从new face（新颜，新人之意）毕业。在那随意的语气下，苏沐看到的是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眸，仿佛看进了苏沐的心里。 那时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师父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时就了然了自己的本质。 苏沐喜欢猫甚过狗，却羞于以cat为名。 ———— 两层石造建筑物，一面白底，红月的旗帜，就拼成了鼎鼎大名的欧鲁达那边境军义勇兵团赤月事务所！ 『欧鱼达β?竟车义男兵囗土月』 第五章 义勇兵的正式开始 “布兰——酱——！！！” “啊哈哈哈，达令——” ———— 在门口一眨不眨看完了所长与一个不知名的男义勇兵的卿卿我我，苏沐搓了搓手，手上莫名有一些发痒怎么回事。 “那个男义勇兵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如此，还是说就好这口呢？”苏沐看着那一口一个xx酱的男性从身旁离开： 高大威猛的身材，一身精锻黄金锁子甲，肩披暗夜流云披风，流光四溢。脚蹬战靴，雕龙玉凤，更衬得那四四方方的大脸刚正不阿。活脱脱一副临世大将军！ “当真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对于这一幕，也只能这么吐槽“义勇兵多了是真能挑出几个真正变.态的。” “小猫咪，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是有事找布兰甜心吗？”布兰抹着腮红的脸更显得红了，好似刚刚经历了一次剧烈的战斗，绿色的发端上空都蒸发出了热气。 “对的，我想问问所长你了不了解一些有关于灵魂方面的，或者对灵魂有着深入造诣的人与职业？”苏沐走近吧台后询问道。 “哦呼，在这一块吗？”布兰尼的语气有点变了，“在这格林姆迦尔，有史以来可以称为最强无敌的，只有那一位，他留下的不死诅咒经过百年依旧无法消解，虽然一手建立的不死帝国因为他的失踪而没落，但是诸王联合仍在，依旧将人类逼得只能在天龙山脉以南苟延残喘，而只要从他的称号中，就可以看出他对灵魂的造诣有多深！” 那一位——不死之王！ 一位突然出现的存在，武力，智力，魔力，无所不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类以之为禁忌。 一力创建不死族，单枪匹马就挑翻了人族大厦，紧接着解放奴隶种族，创建诸王联合，被各种族的王共举为盟主。人族为此一败涂地，遍布大陆的人类只能龟缩在这这里，等待灭亡的终刻。 却又突然消失，诸王联合分崩离析，不死帝国地位不在，人族才得以乘机创立这唯一的人类国家——巴拉巴吉亚王国。 “那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的？我不要最强，只要有就行了” “我想想，嗯，死灵法师（necromancer）应该行” “……算了，那所长你知道有没有可以催眠自己，暗示自己的？”苏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死灵法师可不是自己可以接触到的存在。 布兰尼的屁股下巴前后动了动，右手中指靠拇指，捏起了兰花。 “……想得美～” “猎人工会的速目据说可以通过暗示自己看得更远，不过这都是不传之秘～” 速目——通过暗示与特殊的眼球运动方式使自己看得更高更远。 对它的原理，苏沐倒是不难猜测。在晴天是否比在雨天看地更清晰？透过小缝去看，是否会看地更明了？猎人工会的速目应当就是这一现象的深入，但是，从中总结出技能并得以推而广之，就不知道会经历多少代人多少年的心血与结晶。 那些前世小说中的主角们，可以凭借傲然天资瞬间开发出“恐怖如斯”称号的技能，动不动就超越前人几百年的技艺，稍稍一琢磨就可以利用现代知识登临高端的，只能是大便池中的意淫罢了。 虽然江山代有才人出，然而也不能无中生有，造化斡旋。 要推倒大厦，首先要站在大厦上，今世不必不如古世，但今世必然不是一个人的今世。站在时代潮头的人，观众只能看见他的风采，看不见脚下顶起的浪头。 ———— 看着出门后，那眨眼变化的天空，皱了皱眉，真不是好兆头，如果这个世界有着老黄历，什么时候是黄道吉日？但今日必不宜出门。 只能一个人迎着这个异世天地，喃喃自语： “我的路途即将开始， 却尤嫌世界没有礼节， 为何不对我的出发鼎礼而贺彩，欢呼且雀跃？ 虽闭于核桃壳内， 仍自认是天下之君主？ 问曰： 乱世之下温壶酒， 可有人恭敬行礼：饭菜如何？ 无人言，但我仍答：尚飨！” 第六章 哥杀的荣光 叶落纷纷，无痕，偶尔即将落到地上，落到泉水里，却又被风卷起，只能苦恼地跟随这风飘荡，飘荡，然后飘荡着，吹进阴影的口中。 “呸呸”两声，随即立马闭住，再次恢复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这里是天龙山脉周边的森林，在这里，苏沐正在活用着潜行（sneaking）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并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想像着自己与天地合一，看看能不能达到所谓“天人合一”的境界，以便降低存在感与气息。 不过现在看来，这很难。 “等了几天了，都没有等到一只泥巴哥布林？这怎么可能！”苏沐紧了紧自己的右手的短刀，刀把上的布带已经全被汗水浸透。 “好热，真的好热，又热又湿”抬头看着高层的树叶，几乎遮盖了天穹，苏沐哈了口气。 森林中可不止是印象中的秋高气爽，微光熙熙。单已气候而论，少了阳光的照射，又被密集的树叶包裹，尤其是趴在草丛中，更是一种受罪。 苏沐原本想着复刻主角们的经历，看看能不能在泉水边蹲守泥巴哥布林，但是到现在为止的话 ……收获是zero 不对阿，这不对阿，明明主角团们刚开始就守到怪了，为什么我就守不到？是因为主角光环的存在？ 呵呵，格林姆迦尔，不存在主角光环，真要存在主角光环，那只能是debuff。 再看看，再看看，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不要急，要稳住。而且泥哥布也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主角团都需要六打一呢，我一个人去单挑，纵使有着保险，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等到这只怪物被我捕获后，晚餐我该吃什么？是吃烤肉串？还是选择梭尔佐？但是烤肉串太油腻了，梭尔佐又感觉吃不饱阿！ ———— “！！！” 来了，来怪了！！ 收起自己徜徉的神思，苏沐看向泉水。 “十文字诚不欺我也” 有水的地方就有补给，有补给的地方就有怪。 人族幼崽的身高，黄叽叽的皮肤，矮小的个子，稀疏的毛发，还有那满身就如沾满泥巴的特点。 没错，是泥巴哥布林！ 苏沐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平缓自己即将蹦出胸腔的心脏。 可是右手在不由自主地发抖阿，都快握不住刀了。 可恶！可恶！用另外一只手使劲握住手腕，试图平息颤抖，可是那只握住手腕的手也在颤抖！甚至连呼吸都快乱了。 因为这是生死战吗？纵使有着九成九的把握，但是结果也只有一生一死两条路而已。 怎么可能败给你！！！ 娘.希.匹！ 一米七对一米四，优势在我！ 喊叫着，苏沐从藏身之地窜了出来，大步冲向泥哥布，完全将先前盘算好的各种完美策略丢在了原地。 事实证明，无论苏沐在之前浪费了多少张草稿纸进行战斗预演以及战斗应对，细节到每一次意外的出现，人类始终是被理性与感性所支配的生物。 面对人生第一次秀场，再多的心机与准备都只能被涌上脑海的肾上腺素所打破，被撕裂，剩下的只有残渣。 身体装不下那么多的思考与策略，只有最终的目的还算明晰。 “今天，哥布林杀手的荣光在此地启航！” 第七章 战 “咻” 是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可恶，被躲开了”空中几根类似毛发的东西落下。是头发？哥布林也有头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盯着左前方闪过挥击的泥哥布，苏沐继续持刃而上。 瞄准天灵盖下劈，挥空了。明明应该是中分线才对，怎么会偏到左耳去？ 但是泥哥布也不敢待在原地，蹦到了后面，张牙舞爪地晃动着双手，嘴里发出“叽嘎嘎叽”的叫声。 竟然在威胁我！ 泥哥布一对圆得凸起的双眼，简直快要爆出来了，死盯着着苏沐。苏沐看着这一对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不好，它冲，冲过来了…… 喧哗杀法——手打（p） 苏沐反握刀把，朝着泥哥布的手腕划去，但是依旧被敏捷地跳开了。还是没有砍到吗？不，砍到了，砍到了它的 ——手指。 苏沐看见了泥哥布的手指流出红色的血。虽然准确度差了一点，目标是手腕，不知道为什么砍中了手指。 果然是因为移动中的目标不好把握吗？不过这样更好，不是有伤其一臂，不如断其一指的说法吗？ 好，很好，有戏。我手握短刀，哥布林手中只有空气刃，只能挥舞空气，武器长度无限趋近于0。 一寸长一寸强，我武器比它长三寸，那就是三倍的强。 泥哥布发出的声音更尖更细了，苏沐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色厉内荏。 泥哥布在慢慢后退，手却仍在不停挥舞，试图挡住面前敌人的进攻，可是刚有好的开始怎能放过？苏沐快步冲上去。 技能——手打p！ 来吧，再次建功吧！ 苏沐在眨眼间迅速靠近泥哥布，泥哥布只能左支右挡地乱挥企图阻挡。 追上了，快要追上了，还有一点点距离。 好，看我的厉…… 泥哥布突然止步，然后挺身向前，不退反进，用那硕大的脑袋朝苏沐顶去。 ！！！ 欲擒故纵？？ 什么时候泥哥布也会孙子兵法了？真阴险！ 本能地向下挥动短刀，但是泥哥布比苏沐更快。苏沐被泥哥布给顶到了地上。 不妙不妙不妙。 来不及喊痛，只能用刀在身前使劲挥舞。万一泥哥布乘胜追击就完蛋了。 翻滚着爬起来，目光投向泥哥布。 “呼——呼” 松了一口气，看来泥哥布也害怕手中的短刀，不敢上前。 叽里咕噜地吼叫了一阵，泥哥布突然转身四肢着地跑了起来。 咦？逃跑了？难道还是阴谋？但是就算是阴谋，不追就真的逃了，我又怎能让你逃跑！ 苏沐依旧冲了上去，不过却多留了一个心眼。 看我的，左挥，右挥，左挥，右挥； 泥哥布真的好厉害！ 右跳，左跳，右跳，左跳——好累，就算是泥哥布，战斗经验也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就算是逃跑中都可以躲避我的斩击。 又见转身！泥哥布缩紧四肢向苏沐盖过来。 但是苏沐这次却敏捷地跳开了，只留泥哥布在原地蹦蹦跳跳地嘶吼。 这个时候该用什么？对了，用潜行（sneaking）。 苏沐一边喘着气，一边警惕着泥哥布。运用学会不久的潜行，向着一颗大树滑去。而泥哥布也亦步亦趋地跟来。 “呼——哦——呼————” 长长的一口气被苏沐呼了出来。 立马转身，向着那颗大树滑行而去。只因在那树干上，竟插着另外一把短剑！ 泥哥布注意到了这一点，叫嚣得更锐利了，不顾一切地朝着苏沐冲去。 有证据表明，人之所以跑不过狗，是因为狗是四肢着地，所以就算狗的体重，身长都比不过人类，但是还是会被狗咬。 泥哥布也是如此。转化成了四肢着地的形态后，被激发出来了速度天赋，竟然马上就要追上苏沐了。 胜利即将在望了，一口沾着口水的利齿要咬在大腿上了，如果真的咬中，这将是苏沐几世加起来的第四次被狗咬！ 所以我才讨厌狗！ “砰——咚” 同时也有证据表明，狗就算能咬人，但是依旧只能沦为宠物的行列，是因为人类可以活用自己的智慧，但是狗不行，就算是狗里面最聪明的也一样是狗！ 这次战斗，是人类智慧的完全胜利！ 第八章 鬼畜 这次战斗，是人类智慧的完全胜利！ 看着泥哥布掉进陷阱中，苏沐激动地连瞳孔都在颤抖。 这代表着此行最终目的的达成。 “潜行，真是好用的技能，不然的话，我说不定就要与泥哥布做邻居了” 没错，苏沐之所以耗尽家财去学习潜行（sneaking），除了在打不过的时候方便隐蔽地逃跑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方便陷阱的布置！ 陷阱——常常用来对付力量与重量远远超过自己的野兽，从原始社会就发展至今。 但是—— 相对于泥哥布而言，苏沐自己才更适合“野兽”的定义，无论是从力量还是身高、体重方面来说。 因此，这个时候“潜行”就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纵然这个时候科普物理知识有一点不合时宜的煞风景，但是——就连中学生都知道，陷阱的承受力只在于一瞬间的动力。 于是苏沐只要保证自己能够不超过那承受力就好。 而“潜行”就可以让他一直保持脚与地面的接触，而“四条腿”跑的泥哥布，在跃起瞬间的力量造成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苏沐盯着躺倒在深坑里面晕厥过去的泥哥布，它全身上下就只戴着唯一的装饰品——一颗白色狼牙，目光看起来幽黑而深远。 “这下，可以尽情地玩弄你了，希望你可以坚持得尽量久一点……”看着泥哥布瘦小的黄叽叽的躯体，就像在用眼睛亵玩情人的胴.体。 “虽然没有从所长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过倒也在意料之中。” ———— 曾有一人作画，画中一人昂首一人求。 神情不一，却长得无二。 画名——《求己图》。 ———— 风起，卷起千堆雪。 人潮涌动，一代新人换旧颜。 因为无情的最是时光，可以淘尽天下，催白少颜。 远处，高高的白塔里又是一批新人走出，战斗的步伐永不会停止，只会愈演愈烈，直到火焰吞没一切。 离苏沐第一次成功猎杀泥哥布已经过去数月，欧鲁达那城中的义勇兵已经消失了很多面孔，但是又有新面孔出现，重复走过的路。 在摊贩市场上换了几天的口粮后，苏沐就朝着据点走去。多亏有泥哥布的慷慨解囊，所以才不至于为资金发愁。 当然，只是暂时的而已。 “虽然第一次成功捕获的泥哥布，身上就只有那一件牙齿吊坠值一银币，但是后续的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五六银币左右。”苏沐不住嗯嗯地点头。 是的，自第一次捕获泥哥布后，苏沐就在那有泥哥布出没的森林中蹲泉水，倒是成功了好几次。而随着战绩的胜率不断增加，苏沐也不再如第一次般束手束脚，惊慌失措了。 一路慢悠悠地离开欧鲁达城镇，后方城墙渐渐变得矮小直至隐没于地平线。而这里已经是森林边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在后，苏沐迅速跃进了森林中，来到了新建不久的据点。 说是据点，其实也就离那处刷出泥哥布的泉水离不了多远。看到这里的布置完好后，就放好食物，然后马不停蹄地到达那处泉水旁，扫开上面的遮掩物，全然不顾那只泥哥布的惊恐的眼神，任凭他四处乱挥，准备提溜出泥哥布出来。 当然，是全新的，旧的已经被玩坏了。 “我这算不算鬼畜哲学，变态学家？” 第九章 苏沐的日记 “在第一次捕获泥哥布后，将那只泥哥布身上财物进行兑换，今天我便对它进行了第一次的对战训练。 本来想用铁链绑在树上，但是铁器的价格让我望而却步，所以退而求其次，还是用绳子好了，只要够粗就没问题。 成果： 技能手打（p）——总计使用五十六次，落空四十次，成功劈中十六次，只准确砍中手腕三次，剩下的砍掉了三根指节，然后大部分都只是刺中了手臂。 技能潜行（sneaking）——每次都在向泥哥布进攻时使用，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成效，或许需要时间的等待。 泥哥布——在醒后还很狂躁，不断在进攻。训练结束后与开始前差别不大，身体状态良好。 结论：尚需提高准确度以及继续使用潜行。 注意事项：给泥哥布清理血迹和提供食物。泥哥布精疲力尽扔入陷阱后，需要缩短绳子长度，今天差点没有逃出安全距离。” “时间记录：对战泥哥布的第三天。 过程：提高技能p的熟练度和使用潜行。 成果：p准确度有所提高，使用大部分不会落空，但是只能大致稳定在手臂范围。 潜行自我感觉比第一天用得更熟练，现在感觉可以用脚打牌。 泥哥布——在补充完体力后，泥哥布依旧狂躁，身上虽然有结疤伤口，但是不会影响活动。攻击性与续航力比之第一天更加强大。 结论——有所进步，仍需努力。” “时间记录：对战泥哥布的第七天。 过程：依旧是潜行与手打。 成果：见效很好，手打已经可以控制在手腕以上部分，潜行技能更加灵活，现在给我可以用脚拿筷子了的幻觉了。 泥哥布——身体状态略差，但是精神状态不容乐观，在醒来后并没有主动攻击而是蜷缩于一旁，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刺激才能回复。 结论——大有成效，或许再来一段时间就可以做到准确度接近完美，潜行甚至可以踏雪无痕？” “时间记录：第十四天。 过程：技能的训练。 成果：感谢今天的泥哥布，感觉自己快要天下无敌了，手打技能已经可以做到百分百的准确。潜行技能是学习，如果说以前是用脚拿筷子，那么现在就是用脚打键盘，不过肯定是错觉了。 泥哥布——今天一反以往，醒来后不再需要花时间刺激，状态狂暴，战斗力与攻击性倍增，是因为在与我对战的时候它也在进步吗？现在是爆发出了真正的实力？ 结论——右手已经掌握地很不错，准备尝试一下换手使用p技能。并且潜行不能停，也是时候再去学习新技能了，不过资金来源是一个问题。” “时间记录：对战是第十五天。 过程：无。 成果：无。 泥哥布——已死亡。 结论——现在资金来源没问题了，因为马上就要去捕猎新的泥哥布。 请祝我好运，献身的泥哥布a君” “时间记录——埋伏猎捕泥哥布b君的第一天。 过程：一天的等待。 成果：一天的等待。 结论：继续等待。” “时间记录——埋伏泥哥布b君的第四天。 过程：在经历了四天的等待后，泥哥布b君现身啦。 成果：对付泥哥布，我已很游刃有余，所以在一脚把b君踹上树干后，把它扔进了a君待过的陷阱中。 结论：需要进行左手剑的练习，需要进行新技能的学习，需要进行阵地的转移，以及 ————泥哥布a君的尸体解剖和废物利用” 第10章 解剖学 夜黑风高杀人夜！ 但是对苏沐来说，夜晚太危险，而风也会将血的气味传到远处，引来野兽的窥伺。 所以，苏沐选择了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经过的森林边缘搭建自己的新据点。 帐篷三面封闭，只有一面是朝着阳光。可以在有效避免气味散发的同时，有着充足的光照。 帐篷里偶尔传来短刀划过肉体的破裂声，然后便是各种器官与残肢被扔出来。 “这里是肋骨，嗯，看着与小孩的差不多嘛，不过敲着倒是挺硬的，与幼儿有较大的差别，所以才能够有那样的硬度。”一根还在腾着丝丝血雾的骨头被扔了出来，血肉依旧残碎连接在骨头上。 “泥哥布的背后脊柱也与人类相差不大，不过骨与骨的间隙比较小，纵使是刀不宽，刀锋插进去的时候，也最好横着，不过横刀的话倒是不太习惯。心脏的位置在第二个根到第三根左侧之间，也需要注意！” 一根粗短的骨鞭抛飞了出去，那是脊柱，一节一节的，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一颗心脏，接着滚了出来，滚出了一条痕迹。 “心脏握着有点大阿，所以才能够提供足够的动力吗？难怪那么敏捷，跳得那么高。不过这手臂倒是很奇怪的样子，几乎跟腿差不多了。是没进化完全？还是因为这样才做到了有时候可以四肢着地。” 手部与腿部被一起扔了出来，血肉倒是还在。 “以后捅的时候，正面捅是不行的，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就算我是业余的，看这肌肉的量就知道，中一下有得受。 最好还是从后面捅，四肢着地虽然快，但是也没有完全着地，注定了直立与四肢奔跑两边都挨不着，所以有着很大的缺陷。” 一脚踩在肩部，双手上下把住它的剩下的那只手，试图向后曲折。 ……嗯，嘿！嗯，呵！嗯，哈！ 咔嚓，终于断了。 上下握着断臂划着半圈，看着手臂骨从肩部分离，然后骨叉捅破表皮，连接的肌肉在肩部被扭曲成螺旋。 “果然，泥哥布的手臂根本不能向后弯折太大幅度，连将手负在背后都做不到，所以这就是前人的智慧——背身突刺的有来？” 在太阳西斜时，声音才戛然而止，而苏沐也从帐篷里面慢悠悠地踩着雪地走了出来。 苏沐并没有学过解剖学，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解剖很不顺利，不过在经过泥哥布abcde等君的献身后，对泥哥布这一种族的身体构造倒是了解地比较透彻，连带解剖都可以很好地进行。 虽然比不上专业法医，但是看着倒是有模有样，当然，需要忽略各种不正规的手法，毕竟是业余的。 对于解剖类人的泥哥布，苏沐并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当成杀猪就行了，曾经看过屠夫怎么杀猪的，现在也怎么做就是。 将身上的那带血的围裙脱下，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一边走向泉水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我已是泥哥布单挑王，是不是该增加一点难度？” 第11章 觉醒 残阳，厚雪，便泼出好一副阳春白雪； 刀光，飞血，刀光剑影只是偶尔的惊鸿一现，只在这一片不为人知的角落进行。 泥哥布披着破烂的布袍，嘶吼着，朝着眼前的人冲去，不顾一切的姿态，似要将这片大地掀翻。 冲冲冲，它的眼中，眼前的男人不仅仅是敌对的人族，甚至还将同族的尸体肢解风干后挂在树上，这是要做成腊肉吗！！ 我要用这把短剑，这把这个男人给我的短剑，狠狠插在他的心脏上，然后把他的心脏掏出来，再用利牙撕咬成为碎肉，用牙槽磨碎成肉沫，塞到他的腚里面去！ 瞬间的前刺，划破了空气，撕裂了那个人类的衣袍，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人类鲜血喷溅的场景。 嘴角不自主地咧开，不好，快要笑出来了，这可是在战场中！ 不过，真的忍不住阿，这就是你小瞧我——的代价！ 刀身被人的身影覆盖，只有刃闪烁锋利的光影，在刺中的瞬间又刹那消失不见，被挡住的阳光再次被短刀反射，射向了泥哥布的眼中。 在哪？ 猛然转身，人类手中的短刀已然落下，来不及了！ “叽嘎嘎叽叽” 刀刃在持刀的右臂上划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退！ 泥哥布双腿发力，向后跃去，却再见一抹刀光迎了过来。 这次，刀从下而上，在左臂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喧哗杀法——手打（p）” 再次后退几步，p？这个不是瞄准的手腕吗？你刚刚在我的伙伴身上，伤害的不就是手腕吗？ 或许是看出了疑惑，也或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诉。那个男人缓缓说道：“技能——手打（p）怎是如此不便之物？任何技能只要明白了它的原理，所谓的拘束和限制就是你手中的橡皮泥，一个笑话而已，只能任你揉捏。不以手腕为目标的手打，难道就不能称之为手打了吗？这是在我前面的几十年中，理科生的思维所告诉我的。” “当然，我并不唯一，每个世界都有不世出的人杰，他们也肯定会有独属于自己的方式，能够超过的也有很多，因为，我自认为，并不算是这一类的。” “唯有特殊，才能脱颖而出！” 但是，男人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朝着自己奔来。 他过来了！ 战士，狭路相逢，从来有进无退。 再次挥刀，这次我要砍他的脚。 鲜血再次飞溅，右臂上又挨了一刀，然后是胸口，被那个家伙踹中了，仿佛能听到断掉的声音。但是，这有什么大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泥哥布的速度更快了，右手挥舞的刀好似带出了一片残影，逼得那个男人只能不断后退！ 但是，还是不行，纵使是从后退中偶然飞出的一刀，都会在双臂上留下一道伤口，不出片刻，这只泥哥布就已经鲜血淋漓，双手都因为失血太多变得无力。 一声嘶吼，刀被抛向了那个男人，毫无疑问被躲过去了。短刀刺来，这次却是左腿！ 但是，你中计了！ 男人后面一阵奔跑声传来，却是它的另一个同伴，被那个人刺中了后背的同伴，它一直在装死等待机会，而现在就是机会！ 捡起被抛过来的刀，加上原来的刀，这下就有两把了！ 高高地跃起，泥哥布的种族优势使得它可以约得很高很高，高过那个男人的头顶，然后…… ……然后，劈向你的左手！ 另一个腿部被刺中的泥哥布，也抓住了机会，倒下的同时也抱住了他的右腿。 这下你不能再悄无声息地到处跑了吧！ 噗嗤！ 刀刃入心，血顺着刀留了下来，留了满手，左手满是血液。 你还会左手刀？ 那一瞬间，这只泥哥布，似乎看到了刀被右手抛出，又被左手接住，然后便是挺身直刺的瞬间。 双手并用！ “顺我，即先刺心。” 尸体被抛飞，能够看到心口的血扩散。 然后短剑再次举起。 “否则，四肢解尽，心犹不死。” 还活着的泥哥布腿上又多了伤口。 “顺我，始缢即气绝;否则，三缢加别械，然后得死。” ———— 在最后，留下的，就只有两具泥哥布尸体，其中一个，四肢只剩下骨骼。 “感情是人类的束缚，但是也不仅仅是人类的专属。这泥哥布尸体，作为诱饵，就很不错，算是废物利用了。” 抬头看向那只偷袭的泥哥布，苏沐也没有浪费，将它与它的好伙伴一起挂在了树上。 至于为什么可以在它偷袭的情况下杀死它，一方面是苏沐自己训练双手互用的成果，另一方面，则是解剖的成果。 苏沐并不是专业的，解剖并不能发现太多的可以利用的身体结构，其中一个目的也只是想看看从后面捅刀，究竟哪个地方容易中而已。 于是，在有心避开致命伤的情况下，那只泥哥布还在躺着，原因自然显而易见。 而另外一个更大的目的，则是因为技能——背身突刺。 在苏沐的想法中，背身突刺要能一击必杀，除了熟练度之外，对致命处的足够了解应该也必不可少， 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因为那一击必杀的线，至少对于“哈尔希洛”来说，是从“背身突刺”开始的。 而成果，也是有的。 因为在背身突刺那一只偷袭的泥哥布的时候，苏沐就看到了—— ——那一条必杀的线。 当然，最后一刻避开了致命伤。 这场小小的战斗最终也不为人知，但是有可能引来新的泥哥布。因为这里的气味，连阳春与白雪都无法盖住。 雪可以遮住整个格林姆迦尔的大地，却遮不住这一片残酷的凛冽，就算是冬季撕破寒衣的阳光都为此而退避。 ———— “诸人行事，诸事之行，唯无始耳，无始即无终，无始无终，是为不存，不存者，为零。” “凡事只有0与1的差别，有1便是存在，是0，一切皆空。” “有1便有2，有2便有3，以至于无穷，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我的一大步。” 记下自己的感慨，扔下羽毛笔，合上笔记，苏沐长呼了一口气。 “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本来还想着如果不行，就去找合适的队伍呢，现在看来，如果未来可期，应该不用为此担心了。相比于队伍，我还是更想做一个独行侠。” 望向窗外红月，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第12章 头脑风暴，自证时光 雨点淅沥，才下檐头，又上心头。 “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边说着，苏沐眉间愁思更重了，只能拿出短剑摩挲，让它变得更锐利。 “而且外面也没多少人”抬头转向窗外，又是一声细长的叹息。 顺便一提，在收集了很多泥哥布的贡献后，苏沐不仅换成了真正的义勇兵徽章，而且彻底脱离了露宿街头的尴尬地步，在不考虑义勇兵宿舍的环境下，搬到了有着单人房间的旅馆里。 义勇兵宿舍用苏沐的原话说就是“纵使我有钱，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会去义勇兵宿舍，即使可以去森林解决卫生问题，而不用去那秽物都已经溢出来的茅坑，但是每晚睡觉的时候鼻腔里都充满着的屎味，甚至可以就饭吃！” 在床板上哗啦啦地擦拭短剑，苏沐的神思飘荡回了看见那一根线的那一刻。 无法说清是什么色彩，人类并没有感知它的器官。看似没有颜色，偏偏又可以清晰地看清。真要用人类文字形容，或许可以称之为： 纯黑之白，或者纯白之黑。 没错，就是这样的矛盾感，但又真实得不似伪物。 苏沐不断反刍着那一瞬的光彩，思索着纯黑之白的线，想把握它，想重新降临！ 即使要逆岁月而上，也要打破樊笼，去握紧它！ 可以现在的力量，只是归于妄想，即使是被人族称为“禁忌存在”的不死之王，或许可以做到岁月不加身，从而常驻世间，但是那也只是她本身的长生，而非打破岁月囚笼。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谁也抵挡不住时光的冲刷，回到过去只是幻梦。 但是世上曾出现过两种理论，两者针锋相对，一者唯物，一者唯心。唯心论认为时间只是生物的感知器官造成的错觉，若是破坏感知器官，那么是否可以逆转过去，穿梭未来？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生物，也只可以叫作“醉步猫”而已。 醉，不知前后之分，不明上下之别，走一步，退二步，识海浑噩，不明就里。 如果这种理论真的实现，这种生物也只会永远徘徊于时光的迷宫中，前一天在过去，后一天就在未来，分不清时光的上下。就像喝醉了的猫行醉步。 那么另外的唯物理论呢？时光只是错觉，变化的只是物质，如果物质回到前一刻，是否就可以说明它回到了过去？如果逆转一个物质可以让它回到过去，那么逆转整个世界的物质，是否可以改变时光？ 如果苏沐回到那一刻，那一刻的光华又是否可以确定、一定、肯定地重新绽放？ 如果给予肯定，之后的发生的一切也会予以肯定。那么无论是虚假还是真实，存在与消亡，有与无，生与死，一切的一切，它的命运轨迹在还没诞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这将见证命运之主的诞生，拉普拉斯妖的存在。 所以这不可能！ 纵使苏沐真正回到那一瞬，必杀的线出现的情况也只能用“可能”概括。 就算是真的在现实中实实在在地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也只是“可能”的几率，那么就算苏沐如何在脑海回到那时，就算可以自我催眠、自我欺骗到连身体都认为是真的，连大脑都认为是真的，也终究不是现实，那么连“可能”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第13章 超维死线 天空了无痕迹，但鸟已飞过！ 这就是苏沐在经过苦思之后想到的方法。 没有不意味着不存在，就像落叶飘下，但是看到它的人都会知道它曾经蓬勃向上的姿态，立于树梢的模样。 这就是它带来的影响。即使它带来的一切都被抹平，时光中也会刻下它的痕迹。 世界上存在的，无论是概念还是实质，都会留下痕迹。 “死线”，是苏沐对它的称呼。死线虽然已经不见，可是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消失。影响没有消失，痕迹没有消失，刻录在世界上的，在苏沐身上的残余依旧在。 所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不是努力地重现，而是不间断地追求、战斗，在战斗中追求它的出现，通过连续的战斗，让死线给自己留下的痕迹层层累积，这是一个不断叠加的过程。直到最后的升华，脱蛹成茧。 如果，苏沐对于自己的异质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因为不同，才能对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更为敏锐，才能感受到更多，进而得到更多。 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灵魂也理应对这个世界更加高位的力量感到更加格格不入，而划刻下清晰的留痕。 内在的外显，就应该是在“死线”出现那一刻的不同的形态，纯白色的黑，如此矛盾，如此美丽的存在，就跟纯黑的白纠缠在一起的超维体验！ 如果“质”不是理由，就只能是“量”的原因。 “当我什么时候可以俯视它，我就得到了它。” 啪—— 猛地合上日记，冽冽光辉在空中划过道道黑线。苏沐将短剑收于剑鞘。 “那便——战吧” ———— “背身突刺！” 苏沐暗影一样地出现在一只泥哥布身后，走猫步般，没有声息传出 这是“奇袭战法——潜行” 看准了泥哥布后背上的那一片肌肤。如果朝那里捅过去，可以舒畅顺滑地进入腔体内，再稍微偏一点角度，就可以割破心脏，给泥哥布放血。 之后一气呵成地抽刀，只用倒计时就可以见证泥哥布的死亡。 于是，苏沐便这样地动了。 横握短剑，让短剑能够以扁平的姿态刺入。短剑刃口碰到了黄澄澄的肌肤，然后向下压了一定的弧度，让那一片肌肤变得更加紧实。 继续加力，剑端出现了一滴鲜血，右手继续往前送，鲜血顺着刀刃流出，流成一条线。 直至齐柄没入，然后微微向左一挑。 就好像气球被刺破的“啵”的一声，然后后退，短剑也跟着后退。 很顺畅，很顺滑，没有被肌肉包裹的紧致感，让它难以拔出，短剑上也没有白色的体脂和花花绿绿的颜色。 油脂也在拔出的同时被皮肤给擦了一个干干净净，就只有短剑拔出的无声。 如此地舒畅，如此地顺滑！我都要忍不住沉迷其中了…… 就算是在解决卫生问题前吃再多的香蕉，这股流畅感，也不是香蕉这样的俗物比得上的，我甚至即将沉沦在这样的快感中！ 叽叽喳喳的叫声从左侧传来，又是一只泥哥布扑来，这是一只更帅的泥哥布，苏沐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泥哥布就是泥哥布，再帅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 短剑被换到左手，挥舞间，便割断了帅气泥哥布的喉咙。 “喧哗杀法——手打！” 在它扑街的同时，苏沐向最后剩下的一只冲过去！ “这次有三只被‘腊肉’吸引过来了，还不错。” 那么，就以这一招结束这场战斗吧。 短剑再次换到右手，潜行的使用中，剑也不曾停下！ 好熟练，如行云，如流水，羚羊挂角，让我都要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我没有试过“甲基苯丙胺”的美妙，但是我有自信地说，就算是它，也不会有这般令人癫狂的魅力！ 是人类本能中的杀戮本能觉醒了吗？还是我纯粹就是一个隐藏的反社会人格？竟然会为其感到快乐，为这难以言喻的，从身体，从大脑，从全身上下乃至灵魂本身发出的欢愉而沉醉，疯狂？ 我相信没有人可以抵挡住这股诱惑，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只要是生物，就绝难抵挡。因为它就是你自己，你的半身，你的存在本身。与你共生，与你同死！ 那么，就疯狂吧！ 那么，就沉沦吧！ 世界的底层本就是疯狂的，既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又无法确定具体的能量，那么所谓的道德理法都是束缚我的工具。 那么，就通通抛掉吧！ 让我，让我在这冲向疯狂与毁灭的道路上前进，前进，前进！ 不断地前进，世界都仿佛为此变慢，这是思感的世界，大脑给人类的错觉，既是错觉，那么便是疯狂！ 于是，我在这个世界中，看到了它，看到了它。 “死线！！” 它那么美好，但是又潜藏着最泥泞不堪的污秽，明明白地那么纯洁，但是又混沌、浑浊地搅在了一起，与毁灭搅在了一起，与死亡搅在了一起，简直是死神的礼物！ 所以才给人以死亡！ 超维体验——“绝对死线” 第14章 吾于黑暗中，仰望光明 吾于黑暗中仰望光明； 吾于疯狂中得到力量，因为坠落使我疯狂，沉沦使我渴望救赎，堕落逼我弑杀神明。 为什么会有这样癫狂的世界？难道只有疯狂才能获得救赎，只有堕落才能存活于世？ 疯狂使我可以俯视众生，但是救赎了我的身体，救赎不了我的灵魂。 可是，神明阿，救赎不了身体，灵魂又作何依附？ 矛盾的螺旋，路途的两难。 ………………… 妄澹！ 妄澹！ 妄澹！ 这一切都是妄澹，快醒过来，醒过来！苏沐！！ ———— “呼————” 一大口气被吸进肺里，溺水似的，苏沐终于从水底浮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呼气，然后吸气，肺就跟烘箱一样，哐叱哐叱地响着，但是又害怕停下来，又会潜进深渊中。 一切都让人心惊肉跳，一切都让人心脏停跳！ ………… 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那只逃跑泥哥布，已经被苏沐的短剑捅死，四肢仍在乱抖，但是只是生命的不甘，肌肉的抽搐而已。 “是因为背身突刺完成了它的使命，所以我才从里面脱离出来了吗？”苏沐的神思不禁发散。 但又立马止住念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使力把身前的泥哥布踹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旅馆跑去。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明明感到身体依旧完好，甚至还可以游刃有余地去跑，去跳，但是却又无法使身体行动起来。 精神载不动肉体，就像用柴油去供应军艇。 遭了，遭了，这下完犊子了。 不行，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距离太远，我跑不过去！ 时间，就如抽刀，抽刀的瞬间，无论是慢抽，还是快拔，刀出鞘之后，在意的就只有刀。抽刀的时刻，再去回忆，就快过刹那。 随着时间抽刀似地过去，苏沐看到自己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而周围的风，周围的树，白驹过隙一样地快。 “没办法了，看看那个地方行不行吧！” 又是一个抽刀时间，苏沐软绵绵地趴在了曾经布置的陷阱旁。 随着技艺的纯熟，这个陷阱曾经作为关押泥哥布的牢房，现在也已经废弃不用。 伴随咕咚的作响，苏沐一骨碌滚了进去。 “只要泥哥布不四肢并用地踩踏，应该可以坚持住……吧……”之后就是突来的黑暗。 ………… 沉沉地睡去，然后就是沉沉地醒来。中间只有一片空白作陪。 看着牢房上方，苏沐报以沉默。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期间安全无事。这是自然的，偶然情况是只能出现在拥有着主角光环的人身上。好的偶然，坏的偶然，都适用。 坏消息嘛，就是我该怎么出去呢？这坑，挖得有一点点深阿。 摇了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就知道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出去的问题阿。 “林地生长在漫宿墙外。 但每个研习秘史的人，都知道，漫宿无墙。” 不知道怎么的，苏沐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所表达的，与苏沐现在所面临的，应该可以用异曲同工之妙来表述？ 最了解异质的，只有异质。它可以让我轻易察觉异世界规则的不同，但是你了解它的同时，它也在入侵你。 事物总是双向，圣经旧约就曾说，上帝七天创世，那时一切都是黑暗，祂说，要有光，于是第一缕光出现了。 然而，如果没有光的出现，黑暗还能被称为黑暗吗？如果开天之时，光取代了暗，一切都是光芒，那么光与暗的区别又在什么地方？ 我看见了死线， 我了解了死线， 我握住了死线。 最后我进入了死线。 于是，死线也进入了我。 我对世界是异质，世界对我亦如是。 本就异质的灵魂掺杂了异质的死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于是，得到力量的同时也得到了疯狂。 第15章 杀手锏的定义 “阳光的感觉真好，真想晒死在阳光下面。”黄色的阳光洒在苏沐的身上，畅快地都要喊出来了。 苏沐终于从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离开了，至于如何离开的，暂且不论，总之是出来了就是。 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怎样都无所谓的。 “我已经在泥哥布中无敌了，是不是该找找其他的怪物打一打？打300年史莱姆绝不会无敌，打泥哥布也是一样的。” 苏沐记得，在欧鲁达那的西北方约四公里处有一个城镇，走路大概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就准备去那边看一看，去跟真正的哥布林们好好地打一打。 “我苏沐绝不会与主角团一般折戟沉沙！” 一边喊着自信的宣言，一边朝那处哥布林巢穴走去。苏沐有着自信，因为他这几天可不是从牢房出来后光躺在床上睡大觉了，也在做着自己的努力，甚至有了准备在关键时刻用的杀手锏。 一个多小时在苏沐的紧赶慢走中，花了接近两小时才到。看到一直延伸到远处地平线的破旧废墟，苏沐不由得咋舌，还真是一片宏大的废墟。 这个原名为达姆罗的城市，作为原阿拉巴吉亚王国的第二大城市，无论从建筑上还是面积上，都远远超过欧鲁达那。 不过也因此，达姆罗才遭到了不死之王率领的军队的进攻。大城市都有着强大的防御力，所以抵抗很激烈，不死之王一战破城后，城里的残骸遗骨的面积也显得特别浩大。 苏沐一眼望去，四处都可以看见断掉的盔甲，骸骨，上面都覆盖满了花草，甚至都被腐蚀了面目，只隐约可见痕迹。 这是人类的大败，所以是人类生命的废墟，却绝不显得荒凉。真要仔细找，还是会有一两只真正意 义上的哥布林徘徊在达姆罗四周。 因为他们虽然身形类似与苏沐在森林中经常虐杀的泥哥布，但是，这些哥布林拥有着黄绿色的肌肤，这意味着他们有着充足的伙食来源，而不用像泥哥布一样黄澄澄的。其实苏沐在之后也才知道，泥哥布之所以发黄，不是本来就是那个颜色，而是因为营养不良，就跟人营养不良时脸色也会发黄一样，不过黄得没有那么持久那么明显罢了。 “身上有衣服，还背了一个背包，里面看来就是哥布林的宝贝了。”苏沐暗暗到。 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的哥布林，但是苏沐依旧没有行动，而是继续趴在地上等待着。不赌才不会输，对于自己的性命，苏沐一直都看得很重。 那只哥布林，在前方围墙处一会向左转，一会向右转，但是始终没有离开围墙附近。可能是转得累了，它将手里的长剑驻在了身旁，然后靠着它坐了下去。但是一双黄豆眼依旧在到处转着。 那把剑，很长，已经接近这只哥布林的胸口了，所以看着，实在有够滑稽的。 “再等一会，别急，我再看看，我要等它睡着，它睡着就好了。”苏沐一直都是很小心谨慎的。 一会后，那只长剑哥布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闭上了，不过它的眼睛太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随着地心引力的牵引，长剑哥布林的细长的下巴缓缓垂下，苏沐的心反而向上提了起来，一直往他的喉咙顶过去，顶到了嗓子眼。 下垂速度瞬间变快，然后长剑哥布林一个抽搐，脑袋提了起来，然后立马四处望了望。这让苏沐的心也经历了大起大落。 然后这只哥布林就朝着围墙缺口走去，提着他那把长长的剑。 苏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等了这么久，就只为等到你走？那怎么行？我苏沐，从来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起身，提步。 接着便是奇袭——潜行。背光的身影在前方留下一道狭长的阴影。 这时长剑哥布林似乎有所发觉，转过了它的头，同时也转过了它的剑。 短剑，被举了起来，在潜行的加持下，苏沐自由地就跟自由女神的神像般，自由女神聚起了火炬，苏沐举起了他的剑。 接着，哥布林看到了苏沐，然后它的剑，也顺着身体旋了过来，好似要用一招横切，将眼前敌人上下分离。 第三刻，苏沐的剑来到了哥布林的近前，而哥布林的剑也彻底施展开，割裂了自己身前的空气，也割开了敌人眼前的空气。 第四刻，苏沐看见了那个点，然后，长剑哥布林死了。 “所谓绝招的绝杀，不是像动漫里面，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使出来的，而是每时每刻都能将绝杀作为平e使用，这才是绝杀的大成境界，每时每刻都是关键时刻！” 第16章 惊喜 将一剑割喉的哥布林的长剑收好，并且打开它背上的背包快速检查一遍后，苏沐就迅速地离开了这里，没有丝毫的留恋。 别看苏沐跑地这么快，可是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就只能发出那么一击而已。 前面说过，苏沐曾经枯坐几天冥思苦想，而这就是他的收获，从超维死线中得来的收获——劣化版的超维死线，也可以称之为杀线。 因为这一道杀线只能发挥出杀戮的力量，而没有死亡，当对手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可以规避掉杀线。 苏沐因此也明白了，主角哈尔希洛的那条线也是属于杀线而非真正的死线，所以在面对着远超自己实力的对手时，会被挡开。真正的死线类似于“直死魔眼”的线，切中就可以杀掉万事万物。 但是与“直死魔眼”看到的不同，这条死线是在身体外面，而不是身体表面。 超维死线并不是单纯的看到死线那么简单，在真正的超维死线的状态下，苏沐将与疯狂为伴，却也带来了身体素质的极大提升，因为对未知的探寻会带来疯狂，疯狂会带来力量。 那时苏沐在看到超维死线后，陷入妄澹，之后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杀了那只泥哥布就是证据。 脑海的思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也唯有思绪才能快过光芒。短暂的妄澹，也就意味着更加短暂的现实时间。在这一个短暂的刹那，身体就已经快过了它，没有过程的抵达，只有起点与终点的存在。 这一瞬间，并不是苏沐的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所在。世界的入侵带来灵魂的驳杂，驳杂导致了疯狂，疯狂的灵魂与精神相互依存，进而驱动肉体，这个时候消耗的不仅仅是肉体的力量，更是精神 的力量。 那么怎么避免自己拥有着杀手锏的同时又不会陷入疯狂？苏沐认为，既然疯狂常与力量为伍，那么我只要不那么疯，就可以了。同时只要尽量缩短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再控制其出现的时间长短，就可以在陷入真正的疯狂前脱身而出。 但是让苏沐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击，就是他的极限。苏沐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杀线的存在。 “我想，主角哈尔希洛之所以能够有杀线，甚至说欧鲁达那的盗贼们都能够有过这个体验，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对这个世界也是异质的。不过也就到杀线为止了。再强，也就是我这样了。” 边思考，苏沐手里也没有停下，在地摊上，将自己的收获扔在毯子铺好的地上后，就跟老板砍起了价格。 “值多少钱？” “长剑倒是好东西，不过太普通了，只能给你3枚银币。” “……那哥布林的宝贝呢？” “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啊！最多给你一枚银币。” “……可以再多加0.5个银币吗？”苏沐渴盼地看着地摊主。 “爱要不要，下一位！”那位主人将苏沐的东西给踢了回来“就这么一点杂碎，你还想要多少？我你都没有砍价的资格！”人高马大的摊贩双手叉腰，一脸的趾高气扬。 “我还想要一辆自行车”苏沐小声到。 “什么？什么自行车？” ………… 事实证明，苏沐的确不会砍价，虽然常年看着大妈们的杀价手法，但是并没有学到一点皮毛。 颠着那稀罕的几枚银币，苏沐只能在心中诅咒半兽人赶紧把摊贩给劈了。 后方却传来一阵躁动，然后是人仰马翻，原先还热闹的市场却被慌乱所填满，只有不知名的喊叫声与践踏声，苏沐也只能被人群所裹挟。 吃力都扭转脖子，只能看到远方屋顶上，出现的一个宽度大于长度的身影。 苏沐的眼睛瞬间瞪大！ 是半兽人，半兽人袭城！ “不是，我达姆罗才刚来，我还有巨大哥布林没杀，我还有地精穴没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半兽人袭城？跟上次只间隔了一个多月呀！” 为什么？ 因为现实总是会在意外处给你以惊喜，你从来不知道祂会怎么出牌。 第17章 真正的大高手 “这下真的完蛋了”苏沐看着远处出现的半兽人身影，面色绿得都可以当帽子用。 即使是上次的进攻，也只是驱使哥布林来试探而已，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就是半兽人进攻。 着实意料未及！ 但是现在，苏沐也只能被人群所裹挟，向着前方涌去。但这里大部分都是没有多少力量的摊贩与普通人群，即使有着雇佣兵，也都是菜鸟，因为具有实力的，根本不会来地摊这边。 后方的半兽人已经冲了过来，并且渐渐地越发靠近人群，人太多，也只能相互成为彼此的拖累。 那一位半兽人，脖子以上是一颗硕大的狗头，浑身披甲，煞气腾腾。身体上下裸露出来的部分，都显得肌肉虬结，看着分外扎实。手持一把巨大碎骨刀，随意一挥，都有呼啸的风声划过。 半兽人，智力与人族相差不大，而身体力量和身体素质，则是远胜人族，即使人类一方有着魔法以及神官，但是它们也有着诡谲莫测的咒术师可以与其抗衡！ “难怪，即使是不死之王失踪的现在，人类也无法夺回曾经的荣耀，只能偏安一地，甚至还被压着打，只能寻求精灵族以及矮人和半人马族的联盟。” 苏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往前冲，只要跑得比其他人快，就不会死！绝对！ “仅仅是半兽人一族，就够难缠的，更别说远在其上的，不死之王的眷属，最为神秘的不死族了”后方，狗头人已经接近人群末尾，碎骨巨刀朝着四方挥洒，然后就是血液溅起。听着那些噗呲噗呲的杀戮声，苏沐脚步迈得更快！ “仅仅是一个普通士兵，都有这种程度，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有希望吗？” 悲观，也只有悲观，因为苏沐找不到希望。战争的胜利，尤其是种族的交锋，需要的不是英雄，英雄只能是英雄，只能是少数人，获得少数人的胜利，而无法达到种族的存活。 战役上的胜利，无法确立战略上的胜利，即使屡战屡胜，也只能败亡。 逃！ 我要逃！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狗头半兽人给活劈了！ 不过，到底要逃到什么地方去？整个欧鲁达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这次可是都被半兽人给冲进城镇里了。 “有，如果说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被波及的话，就只能是那个地地方了。” ——望天楼，边境伯爵的住所！ 奋力突破前方的人群，雇佣兵的素质，给予了苏沐超过普通人的体力，然后向着欧鲁达那的那座标志性建筑奔去。 奢华的建筑，雕翎的装饰，伯爵府到了！转头回望，狗头人没有过来，看来赌对了。 更加靠近伯爵府，苏沐的脸色变得更差！ 因为，伯爵府，也是危在旦夕！ 一个半兽人，在围攻伯爵府的十几个精英将士。 这位半兽人，体型还要超过那个狗头人半个身体，几乎是一座移动的小山，战争的堡垒。 一举手，一抬足，都风声雷动。明明只是简单的迈步，却可以感受到身体内蓬勃的力量，血液都在沸腾！ 无一合之敌！ 精英战士的剑，直直朝这位半兽人刺去，它却全然不躲，反而迈步而上，仅仅是右拳一捣，便穿胸而过。剑划过身体，留下一道红印，紧接着飞起，落在地上，直直的插入了地下！ 由此可见，剑的锋锐，几可切石！更可惊的，更是这位无名半兽人的体魄，强逾铁石。 无名半兽人体不附甲，只因身体的防御力都胜过铠甲！ 数次起落，便是一片狼藉，转瞬便是战斗的结束。 难怪！ 难怪！ 难怪那个狗头人没有往这边来，因为这里更是绝地！有这个恐怖的同族在，谁敢上前？ 呼吸都要停止！仿佛整个空气都变成了一堵高墙，在阻止苏沐的前进。 生死危机，这次真是生死危机！早知道我就不来这边了，真是自作聪明！ 不知道它注意到我没有，也许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意。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能怎么办，只能这么办！ 于是，苏沐将短剑横于身前，尽力地缩进身体，摆出防御姿态。 听说动物中，表示臣服的姿态就是将自己的肚皮露给上位者看，因为肚皮是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半兽人们继承了这个习惯没有。 如果由动物的范畴，上升到智慧种族的范畴，就会有着更多的不同，也变得更加五花八门。 人族中，一个人的地位如果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只言片语中可见风雷，一言可定生死。 一位生物仅就自身而言，当伟力归于自身，如果强到了一定程度，纵使是无意间透漏出的气息，也会给与下位者以恐惧。这是小人物的悲哀。 我想向前走去，向前冲去，向前跑去，去把我的剑，我的短剑，刺入它的心口，即使这只会让它嘲笑我的贫弱，即使我都没有让它嘲笑的资格！ 我更想证明，我所拥有的勇气，不比任何人差。 但是连脚步都移不开，我想止住身体的颤栗，但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是的，我是一个惜命的人，但是，我也是一个人，而不是只依存于本能的动物，绝不会露出自己的肚皮，去向要索取生命的死神舔着舌头乞求自己的生命。 进也死，退也死，进也。 战亦亡，逃亦亡，战也。 绝无生路，死战可乎？ 即使，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能站着，就已经是自己的最大极限，但是，我仍旧那么渴望着！ ———— 深呼吸，深呼吸，我很弱，弱到它都不屑于看我一眼，但是，这恰恰是我的机会不是吗？ ———— 哒——哒—— 脚步声响起，是从伯爵府中发出的。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之后苏沐就看到了他！ 青甲，上面附着的轻羽在飞扬。 覆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亮过星辰。 持剑，剑身长而宽，恍惚间有晶莹流过。 性别——未知，但是无论男女，绝对是无双风华！ 强！ 很强！ 非常强！ 这是苏沐的第一映象。 如果说无名半兽人是强到无法想象，那么这位青甲人，就是强到不在一个次元！ 这是一位真正的大高手！ 第18章 结束的战斗 没有一句话，青甲人就已经出手了。 其势若闪电，堂堂皇皇，朝着无名半兽人攻去。 无名半兽人长着一颗狰狞的头颅，不是苏沐所知的任何一种物种，似狼非狼，似虎非虎，但是似乎也知道青甲人的厉害，向后退去。 可是，来不及！ 寒光照铁衣，剑锋催人老，无名半兽人虽强，但是强不过青甲人，转眼之间就手指之间鲜血横流。 在其对面，青甲人倏忽站定，背剑于身后，不发一言，能够看见的，只有一头披散的银发，但是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 动静之间，凭心而动。 “这就是欧鲁达那边境的隐藏实力吗？是了，如果没有这等强者，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就算与其他种族联手，没有对等的实力，就没有话语权。”苏沐看到了这一瞬间的交手，也引发了他更深的思索。 而这半兽人，想必一定是来执行斩首战术。在赤月事务所的通缉栏还有其他人口中没有这个家伙的样貌，但是毋庸置疑也是半兽人中的一代高手。 这半兽人也着实凶狂，受伤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改退为进，向着青甲人扑去。 可是，并没有用，如果体型可以决定一场对决的胜负，那么现在早就是巨人的天下。 无名半兽人速度已经够快，但是依旧不够瞧，闪动之间，青甲人就已经欺进它的身前，利剑的转动，就有一抹血花溅起。半兽人想攻，但是却总被避开，然后被青甲人接近，留下一道道伤口！ 没有眼花缭乱的魔法，也没有绚丽的打斗，就是依靠着最平凡的体技，青甲人就可以完全压制这名半兽人！ 数招对攻，然后便是一颗大好头颅的飞起。 战斗就这样在寥寥时间里结束。全程都是压制战！ 之后，这名青甲人就只是回头默默走进了伯爵府里面，消失在其中，那颗头颅自有另外的从府里涌出的将士收起。 ———— 苏沐不知道怎么回的旅馆，但是在回旅馆的途中，战斗就已经平息下来了。因为敌族进攻是常有的事，但是欧鲁达那还能够一直存活至今，也自然有一套应对的体系。 在前期慌乱之后，就有雇佣兵小队四处出手斩杀驱赶半兽人，也有边境军队协同作战，并且保护人群。 一切都似乎渐渐地归于了平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边的地摊也渐渐开了起来。 那些被屠杀的民众也有人收拾在一起，然后集体焚化，以免遭受不死之王的诅咒变成活尸。 活下来的人得继续活着，死亡的人已经被遗忘，这就是欧鲁达那边境的现状。 苏沐依旧久久不能回神，那一场战斗，尽管短暂，却绝对绚烂，无论是双方使用的体技，还是出手间的肆意挥洒，都与雇佣兵不在一个层级上。 虽然最后那个半兽人殒命，但是不是他不强，相反，他强得可怕，只是那位隐藏起来的青甲人，着实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那恐怕，就已经达到了人族的极限了吧”苏沐喃喃自语道。 第19章 日常 达姆罗废墟，依旧是那么的一望无际，眼中所见，尽是荒凉一片。 哥布林种族，依旧在四处娑巡，即使刚刚欧鲁达那经历过半兽人族的攻击，但是并没有影响到它们。 雇佣兵苏沐，依旧在这里与哥布林战斗着，每日的刺杀就是苏沐必须完成的功课。 作为曾经的奴隶种族，哥布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被不死之王解放，但是孱弱的战斗力，使得其总被半兽人欺压，也许里面也如欧鲁达那和半兽人一般，有着强者，但是如果强不到不死之王那样的程度，是无法更改种族大势的。 可是，世间有几个不死之王？整个格林姆迦尔的历史，也就出了那么一个而已。甚至，这个不死之王，尽管是突然出现，但是，其的来历与人族，恐怕也是渊源颇深。 因此，苏沐作为新人雇佣兵，哥布林也是一个很好的磨刀对象。 一位披甲的哥布林，正乌拉乌拉挥舞着他的长矛，向着苏沐劈去，却被苏沐快速出手，反手持剑，拍在了矛尖，把它的力量卸向了一边。 这是盗贼技能——蝇击。用快而有力的攻击，从侧面打击敌手武器，常用作防御的使用。 盗贼着实不是一个能够正面对敌的职业，再加上长矛哥布林的武器挥舞范围，苏沐根本不能近身，因此，就算想使用杀线，也是无能为力。而除开杀线，苏沐的能力就只是一个普通点的存在罢了。 长矛哥布林改劈为刺，招招朝苏沐的身体捅去，娇小的身影，倒是给了它敏捷的速度。 蝇击！ 蝇击！ 蝇击！ 苏沐只能不断以蝇击来卸开。但是也只能边打边退。纵使杀泥哥布那么顺手，可是泥哥布相对于哥布林来说，几乎不是一个种族，而是近似于奴隶以及流放的地位，不然欧鲁达那边境的人也不会单独为它取了泥巴哥布林的称号。 与哥布林近距离接触，尚且还可以一战，可是面对着拥有长距离攻击的哥布林，就捉襟见肘。 而未来，如果是单兵作战，势必意味着全天候，全方位作战，能应付任何情况，不能说在某一方面突出，但是必须做到没有弱点。 苏沐对此有着自己的解决办法，刚刚的蝇击，也不是一味作为防御手段而已。 “最后一下，给我断啊！”苏沐这一次的蝇击拼尽了全身的力量，都感觉到了手臂肌肉被撕裂的痛楚。这一次蝇击击打在了长矛的矛尖处，然后，长矛应声而断！ 所谓蝇击，短而急促，常用于防御，但是也可以与技能——手打结合，产生出攻击的效果。 之前在与泥哥布作战时，苏沐不断练习手打，已经可以做到心到，眼到，剑到，目之所及，剑则至矣。 那之前的不知多少次蝇击，苏沐都利用了手打的准确性，不断击打在矛与木棍的连接处，纵使蝇击因为短促的原因，而不能一击击断，可是，只要连续攻击就可以了。 长矛的矛尖被抛起，哥布林眼中还残留着惊讶的神色。但是矛尖却余力不止，径直朝苏沐刺来。 可是，没有矛尖的矛，只是一个木棍而已。苏沐迎向这只长棍，棍刺在了轻甲上，胸口一阵疼痛，不过，却是并不致命。 以伤换命！ 左手从身后拔出另外一把短剑，向着哥布林刺去。之前战斗中，苏沐一直没有暴露出自己左手也可以用，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下距离够了！杀线！ 眼中一条长线出现，从左手的短剑剑端一直延伸，延伸向哥布林的脖颈处。剑顺着杀线移动，弯弯曲曲的，但是苏沐知道，只要顺着这条线，那么就可以杀掉它，至少对于这只哥布林来说，是如此。 捅入咽喉的手感，然后苏沐感觉到进入了一处空穴中，熟悉的顺滑感传来，但是苏沐不敢过于留恋与沉醉于它，迅速拔出短剑，用潜行快速后退！ 日常系战斗结束了。 第20章 突逢 “来份大口啤酒，再加上大份肉！”又是一日的日常结束后，苏沐风尘仆仆地踏入了雪莉酒馆。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尤其是身为义勇兵，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许突然一个半兽人从天而降就莫名其妙地把你踩死了，所以有钱的时候，还是要舒舒服服地日子才好嘞。 大踏步地在角落的小桌子上坐下，店主雪莉早已贴心地把啤酒摆在了桌上。苏沐便端起酒，直接向口中灌了过去。 一股液体涌进嘴里，再顺着口腔灌进胃中，让整个舌头发麻的味道逸满了口腔，发泡的液体甚至冲击着脑袋，要把苏沐整个人都带进都是泡泡的世界。 “这股味道还是这样地难喝，尤其对于劣质的啤酒来说！”但是，苏沐依旧往口中灌着，很快一大杯就见底了。 苏沐本是不爱喝酒的，但是生活与现实会把人捏成它想要的模样，在成为义勇兵的这短暂时间里，苏沐的能力没有上去多少，但是酒量却是大增！ 很快雪莉将苏沐要的肉给端了上来。不得不说这速度还真不是盖的，难怪这么多义勇兵都会来这里，除开店主雪莉那风韵犹存的身姿外，一分钱一分货，也是能够吸引这么多人的原因。 拿起一串肉串，撕开它表面的焦灼的肉糊，顾不得烫，便几口下去，一串就进了苏沐的胃。 吃着肉串，喝着啤酒，正在苏沐感慨这日子与刚来的时候的天壤之别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娇俏的脸蛋，白色的神官装束明显经过合身的修剪，套在身上可以很好地显示出主人优美的身段，手中握着的神官法杖更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杖端上的那一颗硕大的明珠，就不是简单的可以在地摊上随便买的货色。而其形容俏丽，年纪也是正处于一个女子最为青春靓丽的时候。 是安吉拉！ “雪莉，我们要你这里的招牌菜，动作快一点哦，我们都很饿了”这位好看的女子jk，挥舞着她的双手，然后径直向着一张大桌子走去。在其落座的同时，门口也进来了一个小队，而这些人都看到了安吉拉朝他们挥舞的双手，那嫩白的双手白的真是扎眼，所以他们没有理由注意不到！ 看到这里，苏沐的脸都绿了，紧接着把头转向了墙角。 人生何处不相逢？ 对于安吉拉，苏沐依旧有着很清晰的印象，毕竟曾经白嫖了人家一顿饭。虽然她现在看着过得非常滋润，但是想必那一顿之后的困顿日子应该也是有的。 而安吉拉的小队人员也认识，因为刚好也是与苏沐同一批从塔里出来的人。 这下糟糕了，我平时最怕遇到熟人了，尤其还是要熟不熟，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的仅仅归于认识的人。一个还好说，一群我就有点抓瞎了。 唉，早知道我就不突发奇想地来这里及时行乐了，好好地在地摊上撸串不好吗？物美价廉，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失策失策，真是失策！ 相比于遇见你们，我宁愿现在就去与半兽人决斗阿！ 苏沐努力地把身体缩成了一团，然后小姑娘绣花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啤酒，桌子上的肉也精打细算，务必保证每一口都只是一厘米的正方形。 完蛋完蛋！刚刚吃得太快了，啤酒还有肉都没有剩下多少了，早知道吃慢点好了…… 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毕竟隔了好几张桌子，再加上现在人又这么多，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才对。 苏沐尽力地把自己的吃肉喝酒的声音放到了最低。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将潜行运用起来一样。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不然万一被他们发觉了怎么办？虽然人多，又吵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千万不能被他们看见阿！不过我现在浑身都破破烂烂的，而且上一次碰面还是刚刚出塔时，理应不会注意到我才对。 就算你们看见了，也求求你们假装没看见我好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那卑微的自尊心咧！ 你们赶快吃完赶快走阿，不然我很煎熬的阿！快快吃完快快吃完！ 苏沐在这里不断地祷告着。 不过我竟然在这种时候发现了潜行的另一种用法，难道我还真是一个天才不成？ 不不不，苏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时间就像一团火，在不断烤着苏沐，烤着，烤着，就在苏沐觉得自己即将融化时，雪莉酒馆的门口，苏沐终于用余光瞥见了安吉拉小队成员的离开。 “阿————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走了，安心了，现在可以叫雪莉给我加餐了”苏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以后绝对不来这雪莉酒馆了，就算来，我也打包带走！”苏沐暗暗发誓道。 “雪莉——” 苏沐将头侧向柜台，正要向雪莉提出加餐的要求，却瞬间失声，脸庞涨成了猪肝色，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爆出来了。 “啊啦啦，这不是那位吃很多的大叔吗？你也来这里了吗？”安吉拉站在苏沐右侧，笑意盈盈地说到。 大叔？你才是大叔！我才25岁好吧！不过你只说我吃很多没有说我不结账的事情，倒是挺感谢你的！ 不对！你不是应该跟你队伍里的人走了吗？又跑回来作甚？ “阿，呃呃，嗯，是安吉拉阿，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苏沐努力捣拾着自己的表情，并且一面想着合适的措辞。 我伪装地那么好，你竟然都可以发现我？你是属狗的吗？ 第21章 死亡提问 安吉拉的注视让苏沐坐立难安，于是把加餐的话连忙吞进了肚子里，并且把剩下的一点残羹冷炙都扒进了嘴里。 “刚刚不是要加餐吗？怎么现在又不加了？”安吉拉好奇地问到。 “突然发觉我现在已经很饱了，吃不下太多了……”苏沐一脸僵笑，边说边点头，接着掏出自己的钱包往柜台走去。 “嗯，是吗？不过这回还用我付钱吗？”安吉拉笑得就像一只狐狸。 “……”苏沐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这个倒不用，总不能让你再破费不是？” “嗯嗯，是的呢，看来大叔终于开窍了哦，之前拜大叔所赐，好一段时间，安吉拉我阿，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日子咯！”安吉拉死死地咬住“难忘”，那声响几乎要择人而噬。 果然如此！ 当时aa制多好，大不了一顿饭之后提桶跑路就行！ 把袋子收好后，苏沐逃似地踏出酒馆，安吉拉也紧随其后，慢悠悠地在苏沐身侧踱步。 “那你是来找我还钱的？还是来找我麻烦的？”一股泄气的声音从苏沐口中传来。 安吉拉葱白的食指点了点下颌“都不是，如果我想找大叔麻烦的话，就不会一个人了。” “也是，说实话，我还挺怕你打击报复的。”苏沐终于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害怕被打击报复，那你为什么不赶紧吃完走人呢？你这样不是欲盖弥彰吗？”安吉拉呵呵地笑着。 付钱走人出门不是需要一段时间嘛，万一被你看见叫住我怎么办？苏沐腹诽道。 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转移了话题“我自觉我应该隐藏地挺好的，而且酒馆那么多人，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这个阿，说实话，在我们小队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倒是一直都没有发觉你的气息，而且不仅是我，就算是我们小队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你。”安吉拉疑惑地道。 “不过嘛，那是我与parter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在我刚刚我走进来酒馆的时候，我就一眼注意到了大叔你了哦”安吉拉得意地说到，挺了挺她已经发育成熟的胸脯。“我虽然是神官，但是对自己的动态视力一向引以为豪！”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明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隐藏地很好了，怎么可能还会被发现？原来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是吗？那你倒是挺厉害的。”苏沐稍稍捧了安吉拉一下，接着说到“看你们刚刚那大手大脚的模样，应该这些日子很有收获吧” “算是吧，我的一身装备在前几天才刚刚更新过。”安吉拉直言不讳。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 “哦？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吗？”苏沐好奇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去地精巢穴里面，虽然地精很难缠，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死亡斑纹出没，但是，只要在前几层的话，再小心谨慎一点，就没事了。最后一切结束后我就可以出来找人到处卖了。”安吉拉解释。 “你在到处卖？”苏沐大吃一惊！ “对啊，我在到处卖”突然反应了过来，安吉拉脸色变得羞红“你这大叔，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阿？我说的是到处卖材料。” 我在想我的哥布林尸体现在发霉没有，我还想继续解剖来着。 “哦哦，原来是卖材料！”苏沐恍然大悟。 气恼了一阵，安吉拉深吸了几口气，对苏沐说道“那大叔你现在在干什么？身上这么破旧是还没来得及换吗？是加入了其他的义勇兵小队了吗？” 来了来了，死亡三连问！ 第22章 讨伐 苏沐并不是一个擅于应对死亡直球的人，对于类似的问题，苏沐有过很多种设想中的回答。 但是无论回答地多么完美，多么无懈可击，事实并不会有所改变，苏沐现在依旧只能在殴鲁达废墟打怪。 隔着屏幕的发言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面对面的接触就会把人打回原形。 虚假的谎言不能让苏沐拥有昂贵的装备，锋利的武器，事实是苏沐现在无论是从穿着还是武器，都可以看出与安吉拉小队的差距。 诚然，现在苏沐的生活比起刚来异世界时要好上许多，不仅换了一身的新装备，甚至有着余钱住着单人旅舍。 但是，安吉拉小队明显发展地更快更好，就算比不上“莲琦”队，在没有主角光环的加持下，也绝对胜过始终徘徊在底层的“哈尔希洛”队。 而这无疑是在向苏沐证明着当初选择的错误。 而选择实话实说，又岂不是意味着苏沐自己否决了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过去而谋求重来一次的机会？ 苏沐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纵使那是一个错误，但是既然那是自己做出来的，那就绝不会回头，过去既不可追，那么就继续走下去，看看能得到什么样的风景！ 既然怎么回答都是一个错误，那么也就意味着怎样的回答都没有区别！ “安吉拉，等再过几年，你再年长个几岁，就会明白这些问题并不适合在现在的情况下向我提问。”苏沐缓缓说道。 “呃呃，那个，真是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安吉拉自知失言，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脸蛋也变得绯红，不断对苏沐鞠躬。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苏沐凝视着安吉拉的双眼。 “啊，这个，全凭大叔你决定！”安吉拉认命般闭上双眼！ 苏沐挠了挠下巴，接着用认真的语气说道：“那么那一顿饭钱我就不还给你了！” “！！！”安吉拉瞪大了眼睛，“原来大叔你在这等着我呢！那一顿你是绝对不可能赖掉的！” ———— 在一顿讨价还价之后，安吉拉终于答应了一笔勾销，而苏沐也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惦记着与这小姑娘的那破事了。 “不过，好奇怪耶，为什么这同一批的人里面，大叔你的年纪比我们相差这么多呢？” ……多么？离你们里面最大的也才6、7岁而已阿。 “这个，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是嘛，只是比较罕见罢了，毕竟除了年纪，我与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同。”苏沐糊弄道。 “也对！”安吉拉也没有多想，而是接着诉说起来“其实，这次我叫住大叔你，还有一个原因。”她的表情变得郑重其事。 “那就是我们小队准备与其他老义勇兵小队们联合起来，一起去讨伐死亡斑纹！” “！！！” 讨伐——死亡斑纹！ 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苏沐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死亡斑纹，前期的地精boss，不开杀线绝对打不过的存在，就算是有了杀线，主角哈尔希洛也是趁着死亡斑纹去追队友的时候，暴露了后背，从而可以使出背身突刺，进而偷袭而已。 光是它的武器——那把巨大的碎骨刀，都价值20金币！ 由此可以看出它的强悍！ 第23章 结束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苏沐严肃地说道。 “当然！”安吉拉表情也显得十分郑重。 “是吗？那你是有把握了？” “不然怎么敢去讨伐死亡斑纹？”安吉拉得意地说：“死亡斑纹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义勇兵消灭，除了它本身的实力之外，更因为它也是一个懂得见机行事的家伙！” 顿了顿，安吉拉接着道：“死亡斑纹对于危险的感知很敏锐，曾经有一些义勇兵前辈们也想去讨伐它，但是都被它躲了过去，等到风头过去后，它又会继续冒头，堪称是新人杀手！” 苏沐见此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安吉拉不是无脑冲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去自杀呢！” 安吉拉瞪了瞪苏沐，“怎么可能，前些日子我才听说有一个新人小队遇到了死亡斑纹，只有一个女神官活着回来，又怎么会重蹈覆辙！” “那你口中的前辈义勇兵是谁?荒野天使（wild angels）的卡姬可？还是猎户座的希诺哈勒？”苏沐询问道。 “大叔，你也太瞧得起我们队伍了……”安吉拉翻了一个白眼，“这些大名鼎鼎的义勇兵队伍集团，可不是我们可以联手的。” “而且阿，你不觉得这些只有大型任务，才会出现的义勇兵集团去讨伐一只地精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吗？” “……”苏沐被呛住了。 “是时宗队阿，时宗队！”安吉拉最后说出了答案。 苏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时宗队……”时宗队，有一说一，实力的确是强，如果是安吉拉队作为诱饵，时宗队出手，死亡斑纹大概率有死无生，但是，他们队伍的个性着实难以恭维！ 不过也只有他们队伍，可以凭借着一时的兴趣使然，就去讨伐死亡斑纹，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换做其他的义勇兵队伍，不说最后能不能找到死亡斑纹并讨伐成功的问题，就算能够成功，之后的奖励估计也会被老义勇兵小队吃干抹净！ 虽然时宗队不靠谱，不过无论是信誉还是实力，都是有保障的，这样的话，安吉拉小队的安全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最后的成功率，就只能呵呵了。 “……那你们有计算过最终的成功率吗？毕竟是传说中的时宗队阿！” “这个嘛，没有哦”安吉拉眨了眨眼睛，“当时是偶尔遇见了他们，并且说起了有一只新人小队因为死亡斑纹而近乎全军覆没的事件，剩下的人不是加入了猎户座就是在外到处插队，他们知道后就很义愤填膺，然后就说要去讨伐它，还邀请我们一起。 我们小队商量了一会，认为既然有时宗队保驾护航，而且我们这段时间本来就在塞林矿山里面来着，纵使不成功，也绝不会亏就是，就顺势答应了。” ……不得不说真有时宗队的风格！ “那你特意叫住我也是因为这个？” “对啊，如果大叔可以一起去的话，如果讨伐成功，那么应该可以换一身更好的衣服吧，你的外套都快发臭了”安吉拉捏了捏鼻子。 那还真是谢谢你嘞！ “你队上其他人知道吗？” “当时他们也想找大叔你来着，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同一批出塔的更好信任一些，不过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大叔你，就只能作罢了” 那段时间正是苏沐解剖泥哥布的时间，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找不到很正常。 不过对于可以讨伐成功这件事，苏沐报以百分之百的失败率。 来了格林姆迦尔这么久，苏沐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是来早了，而如果排除自己的影响，死亡斑纹能够活到主角降临，大概率是不会死于这次讨伐的。 而自己的影响嘛，虽说蝴蝶效应，但是有没有自己，对于讨伐影响都不大，所以，这次注定了安吉拉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敬谢不敏！” 第24章 败 一道白刃凭空划过，砍中面前巨大哥布林的胸口，然而却只在铠甲上留下一道白痕，紧接着被眼前的巨大哥布林无视，持着那巨刀纵砍而下。 巨大哥布林几乎有着一米九的身高，在体型与力量成正比的情况下，苏沐只能向后退避，但是避过了巨大哥布林的纵劈，又面临着又一个铠甲普通哥布林的袭击。 铠甲普通哥布林与巨大哥布林配合默契，每逢巨大哥布林逼退敌人，便趁着不备，跃下头顶去袭击敌人。 铠甲巨大哥布林手持弩箭，在苏沐后退的功夫就已经装好了箭头朝着苏沐的要害射去。 远攻有努，近攻有剑，退无可退，只能决一死战！ 苏沐索性仰躺倒地，避过这一箭，然后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旁边，巨大哥布林的巨剑砍在地上飘起的灰尘近乎遮蔽了视野。 不过苏沐也趁此机会重整旗鼓，远离了这俩哥布林的组合，持剑与他们对峙着。 “果然，同时面对两只哥布林，还是配合默契的一大一小，有点太艰难了！”苏沐大口喘着气，就跟风箱似得呼呼啦啦的。 巨大哥布林，有着与人类相同甚至超出的体型，力量远超一般矮小的正常哥布林，但是，终究是缺乏智慧，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大多只能沦为普通哥布林的奴隶，或许有些巨大哥布林可以摆脱普通哥布林的奴役从而组建自己的社会关系，但是，很明显，这一只并不是属于此例。 这一只巨大哥布林，拥有着人类中担任战士的体型，而且在普通哥布林的操控下悍不畏死，近战中可以发挥着强大的攻击力，再加上那一身铠甲，可以无视杀伐，即使苏沐能够释放杀线，不能刺中也是无用。 再加上在巨大哥布林肩上的普通哥布林，能够默契地与巨大哥布林进行配合，每逢苏沐想击杀它，就会指挥巨大哥布林进行阻挡，而每当苏沐被击退，就会趁机放箭射击，一时间苏沐只能险象环生，何谈毙敌于身前？ 一加一，可以发挥出大于二的力量，这就是团队的优势，对于独行客，则必须一人匹敌一队，才可以生存下来！ 怎么办？这需要怎么办？攻击不如它们，逃跑又要防备弩箭的袭击，就只能做到防御了。 但是，就算是防御，也只能做到一时无虞，对面无论是体力还是人数，都胜于自己，消耗战，失败的只能是自己！ “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吗？”苏沐苦笑，“难道是前几天被安吉拉刺激了自己的自尊心，所以才一时兴起，单挑2个哥布林？” 在苏沐自认为面对普通哥布林，可以1v1完胜之后，苏沐就起了团战的心思，但是这场战斗证明，苏沐忽略了巨大哥布林的存在，以及团队默契所能发挥出的力量！ 对面，普通哥布林不给苏沐喘息的机会，尖叫一声，手中弩箭连发，朝着苏沐射去。 “咻——” 一声刺耳的长鸣，苏沐心生警兆，向左偏过了头，一只箭恰好穿过右耳，带起了几缕发丝。 好险！差一点点就被爆头了！ 但是还没完，弩箭连发，又是一只长箭紧随其后。哥布林的战斗智商不弱于人类，在预判了苏沐只能向左躲避后，这一支箭直直地朝着苏沐脑袋射去！ 好箭法！真真是好箭法！ 因此，苏沐才更加难以躲避！更别提面前巨大哥布林横挥着它的巨剑，企图将苏沐拦腰而断！ 危机！大危机！ 哥布林之间的联手与配合，远远不同于泥哥布之间，如果说苏沐与泥哥布团队的战斗证明差距性的身体素质可以压倒任何团队配合，那么哥布林与巨大哥布林，和苏沐之间的战斗则证明了在身体素质以及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团队对于单人的压倒性优势！ 在面对着弩箭的纵深与横切的双向攻击，一纵一横，纵横之间，就是瞬息之间！ 瞬息之间，苏沐只能选择完全规避其中之一！ 面对巨大哥布林的横切，苏沐只能选择后退，但是后退又迎合了弩箭的进攻方向！ 反之亦然！ 难难难！ 选择的两难，生死的循环！ 瞬间眨眼而过，瞬间之后，箭矢染血，短剑抛飞！ 苏沐血洒长空！ 第25章 胜 红色的血液飞洒，殷红地刺目。但是苏沐也借机暴退，躲开了这一双重合击！ 在关键时刻，苏沐将短剑横身于胸前，挡住巨剑的同时，躲避利箭已来不及，只能尽力减免致命伤！ 于是，拼尽全力的一跃，锐利的箭锋刺穿了苏沐的左肩，带起一串血花以及一柄短剑，但是终究避过了这一连击，而没有殒身其中。 这一必杀之箭岂是如此轻易可挡？纵使留得性命，怎能不付出代价？ 躲过了这一箭，苏沐也受了重伤，箭头过肩，苏沐失血过多的同时，也废掉了自己的左手！ “可恶，左手不能动了，如果箭矢有毒，那就糟糕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苏沐咬牙，活动着自己仅剩的右手。而对面的敌人，见苏沐已然重伤，攻击愈发猛烈了，那边大剑挥舞地虎虎生风，一击强过一击地向苏沐攻来！ 蝇击！蝇击！蝇击！ 连续不断的蝇击，不间断地卸掉巨剑的攻势，然而在只剩下右手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多久？ 苏沐现在的右手，已经被巨大的力量震荡，短剑好几次都要脱手飞出！飞出的时候，就是苏沐死亡的预兆！ 怎么办，怎么办？ 哥布林的优势逾加扩大，在胜负手随时都将来临的时刻，我每一瞬间似乎都会迎来毁灭的未来！ 拼了！杀线！ 苏沐主动使自己的精神陷入逻辑的死角，毁灭自己的感性，向着可以自圆其说的自洽思想靠近。 这是反社会人格的思想状态，这是“哥谭小丑”的思维逻辑，这是近乎完美者的神性思绪，自我毁灭的魔道理念。 神性与魔性，神性理智，近乎于残酷，抛弃一切伦理道德观，一切为自己服务，红尘种种，皆为虚妄！ 魔性癫狂，因为了然了世界的真理，所以对世界绝望，所以予世界毁灭！ 造物主一体，因为祂创造了世界，但是最后又要毁灭世界。 人性就是之间的调和剂，可以调和平衡，但是却又对渴慕至极，因为人性的混沌意味着无法达到神性或魔性的极端，也就无法作为存在，只能成为平凡的“人”！ 神的背面是魔，使自己的思维趋近于理性，使自己的感性趋近于癫狂，便是神，便是魔，人类永远无法达至的境界，所以能触及着的就是超维！ 在超维下，一条由纯粹的透明的光芒所组成的杀线，一直延伸到巨大哥布林的身上，绕过它的铠甲，爬上它的熊腰，然后消失在铠甲接合处。 右手的短剑迅疾地沿着杀线划过，攀爬过巨大哥布林的腰，避过它的挥来的剑以及剑后的手臂，直指那一处破绽！ 只要能够重伤甚至杀掉巨大哥布林，剩下的根本不足为惧，即使我只能挥动一臂，也有自信能够斩你于马下！ 但是！ 一声尖啸传来，扳机被扣下，弩箭再次射了出来，这一次，依旧是瞄准苏沐咽喉。 苏沐这一刺可以保证让巨大哥布林再起不能，可是自己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怎么选择？当然毫无疑问！ 苏沐侧身躲过了这一箭，可是瞬间浮现的杀线，也紧随其后消失不见。 杀线，是对使用者技能熟悉的显化，是对周围环境的了然于胸，是对这一击能够达成效果的绝对量化，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一瞬间的变动都会导致失去掌控！ “可恶，又是这样！” 是的，这已经不仅仅是苏沐在这一场战斗中使用的第一次了。随着对超维感触的适应，苏沐已经可以做到在一场战斗中使用三次杀线，如果能够给他足够的时间，苏沐相信，总有一日，他可以随时随地地挥舞它，使用它！ 但是，那时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苏沐正面临生死危机！ 两者之间的配合，确实妙到了毫巅，每次一方有难，另外一方必定出手！即使杀线能够奏效，可是如果没有了性命，杀线也失去了它的使用价值。 现在，此时，此刻，就是我的葬身之所吗？ 是吗？现在就是我的一生的结束吗？ 这样好吗？好吗？ 不好！我绝不承认！就算我的生命终将迎来尽头，也绝对不是在此刻，在这里！ 苏沐眼眸瞬间凌厉了起来。 绝不承认！我绝不会在这里终结！ 可是还能怎样？怎样才可以挽回败势？巨大哥布林的剑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粗重，扫中一下都会骨断筋折，甚至被避过的一砍，落在地上，都扬起了好大一阵尘埃。 就是现在！现在就是转机！ 苏沐的身形与尘埃混在了一起，让人辨别不了所在，而随着身形的消失，苏沐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烟尘很快消散，然而眼前却再无苏沐的身影。普通哥布林面露疑惑，急得哇哇乱叫。 就算是逃跑，怎么可能逃得这么快？朝前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半个人影！ 那个敌族是不可能在我眼前逃跑，甚至消失的，但是前面都看不到，又能在哪里？ 刹那惊醒——当然是后面！ 然后战斗中胜负都会悬于一线之间，这时已是不能回头。 三尺之内，人尽敌国！ 短剑所挥，就是哥布林的人头高高抛起。 盗贼，亦即刺客，从来不是正面作战，背后，正是刺客最佳的发挥所在！ 潜行无踪，行走之间悄然无息，刺客的基本素养。 这是苏沐在雪莉酒吧中，躲避安吉拉的时候发现的“潜行”上位使用技巧，不仅可以潜行无声，更可以消除自身存在的气息。 “这次如果可以活着回去，我真要好好感谢一下安吉拉了！” 第26章 毒发 苏沐从空中一跃而下，从巨大哥布林身后猝不及防的奋力一跃，割下了普通哥布林的头颅，但是重伤下的激烈战斗，仍然使得苏沐差一点摔倒在地。 “不过，情况好多了不是吗，至少可以放心地逃跑了。” 虽然乘胜追击可以斩杀巨大哥布林，但是苏沐不敢赌自己中的一箭是否有毒，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对面巨大哥布林在奴役自己的哥布林死亡之后陷入了迷惘之中，正在到处乱抓乱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长久以来的奴役，再加上种族头脑简单的特点，巨大哥布林在失去了命令之后陷入了混乱之中。 “好，很好，就是现在！” 苏沐右手握着短剑，面朝巨大哥布林，缓缓后退，时刻警惕着它的突然发狂。 而退到一定距离之后，苏沐立马转身就跑。 杀掉巨大哥布林需要不短的时间，而现在苏沐的身体状况，就算是出血量，也是刻不容缓！甚至来不及带走自己的战利品，转身就朝着欧鲁达那跑去。 随着离废墟越来越远，战斗的结束伴随着的是热血上头的平静，浑身的剧痛，尤其是左肩的伤口，风都从前往后，可以呼呼地穿过骨肉吹过。 剧痛！然后伴随剧痛而来的是一阵阵的麻木感，从箭伤出发，扩散到整个左手，接着又慢慢地向着脖颈，向着胸口蔓延。 苏沐的因为失血而造成的发白的脸，也变得带上了一层青紫色。 看来的确是有毒了。如果不是见机地快，恐怕已经躺在那了。也多亏哥布林们不能提炼出多强的毒，否则也不会现在才发作。 离欧鲁达那越来越近，但是箭毒也越来越严重了，身体都已经变得踉跄。 不会有人在常年的战斗中无伤，即使有着无上的战斗才情，也只能将受伤概率无限拉低。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神官的重要性了，作为一个义勇兵小队的核心，神官的安危意味着可持续战斗的保证。 能够不需要神官的，除非是压制性的战斗，或者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以及反应力，可以躲过每一次攻击。 而这些，目前的苏沐，还做不到。 再这样下去，可能赶不到欧鲁达那就要毒发晕倒了…… 苏沐恍恍惚惚地想着，毒已经让苏沐的大脑都陷入了恍惚。 一抹狠色闪过，右手的短剑插进了右肩上，就像被冷水一激，苏沐瞬间清醒了过来，连脚下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为了救自己，就要插自己，这也是没谁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边境赶去，不时会有短剑入肉的声音，伴着一声闷哼。欧鲁达那边境城终于到了。 在边境处，早有义勇兵们进进出出，苏沐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把劲儿泄了。 在向大惊失色地朝着苏沐赶来的义勇兵说了一声带我去盗贼公会找艾利克斯还有公会的神官后，就倒地不起。 “不知道这次会欠多少金币，艾利克斯还有那个神官一向很黑的……” 第27章 兵团指令的预演 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就看到了艾利克斯那一张粗狂的大脸。在这张大脸上，那一双不成比例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让整个脸看上去失去了眼睛的存在。 这是一副很让人惊悚的画面，尤其是在盗贼公会的微光环境中。 苏沐喉咙中差点发出惊呼，但是忍住了，只是那一双手紧紧地握住，青筋暴起。 “师父，你吓了我一跳，你知不知道？”苏沐握住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 艾利克斯直起了腰，也让他的脸远离了苏沐。 “你才是吓了我一跳好吧，在一个义勇兵带你回来找我的时候，你全身鲜血淋漓，身上的伤口到处都是，可真是吓到我了”艾利克斯不无感慨地说，“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大敌，但是你这段日子除了打哥布林就是打哥布林，还能遇到什么强敌？” 苏沐抽了抽嘴角，“那得亏我现在没有‘哥布林杀手’的称号。” 艾利克斯玩味地说：“的确是没有，但是你如果再打一段时间，恐怕人人都知道我艾利克斯的徒弟只会打哥布林。” “到时候我肯定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苏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背后对艾利克斯竖起了中指。 “不过你打哥布林都可以打成这样，身上的伤就更奇怪了，除了一两处之外，怎么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是你自己的武器造成的？真奇怪啊！”艾利克斯疑惑地说。 苏沐咳了咳，转移话题道：“这次需要我支付多少？看在我以前每次受伤都来找你的份上，可以少一点不？” “三枚金币，概不讲价！” “什么！！怎么这么多？以前最多的时候也才一两枚银币阿”苏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离谱！“是不是师父你就从里面拿了六成？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 “我每次都只拿三成的好吧，而且你不看看自己的伤有多严重？这次为了救你，我可是舍了老脸去找盗贼公会的那位转职成为神官的前盗贼，才救的你。”艾利克斯私下对于盗贼公会的那位经历奇特的前盗贼非常不感冒，认为他辱没了盗贼的名号。 盗贼公会在以前虽然成员都是盗贼，可是自从与全盛时期的巴拉巴吉亚王国达成了协议，作为侦察兵帮助其扩展了边境后，就与巴拉巴吉亚王国释放的一些盗贼正式洗白，成立了公会，转型成为了义勇兵的组织。 现在的盗贼，只是作为一个义勇兵职业而存在罢了。所以艾利克斯非常不理解那位盗贼为什么要退出工会成为神官。 “再加上无论任何伤都可以瞬息之间治好的魔法——光之奇迹，再清理你身上的余毒，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就是这么多了。” “你是要我卖身吗？三枚金币，我要杀多少哥布林才可以赚回来？再加上战斗中受到的伤害必须予以治疗……你干脆别救我算了。”苏沐反驳道。 “我也没办法阿，就算你现在自杀，那金币该欠还是欠。”艾利克斯摆手道。 “而且，你加入其他队伍之后，就不用每次都过来找神官治疗了，干嘛这么费劲自己单干呢？”艾利克斯劝诫道。 ……当你有着成为巅峰高手的潜力，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队友们的支援以及各自的分工只能让你成为盗贼专精，而不是全方位无短板的“绝对强者”。 “因为我要成为‘不死之王’那样的存在！”苏沐解释道。 “唉，先打住，你又在开玩笑了”艾利克斯连忙举起了手，然后面带无奈地说到，“你还真是与你的称号相符阿，就这么不想组队吗，young cat！” 苏沐头上太阳穴跳动，“能不能别用那个称号叫我！” 艾利克斯揉了揉脸，“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欠债问题！再这么下去，如果你不能一定时间还款的话，估计以后就没有神官愿意给你治疗了。” 嗯————？ 苏沐听到了弦外之音。 “师父你有办法？” “嘛，不算办法吧，就看你肯不肯了”艾利克斯表情郑重到：“听说过兵团指令吗？” 第28章 起 “兵团指令——吗？” 苏沐不禁沉默了。 “师傅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当然不是消息啦——”艾利克斯连连摆手，泄露军情可是大事，他可不想被边境大将军推上绞首架。 “是经验，经验来的。你师傅我哪来的那么大能量可以得知军队的去向？那都是军队参谋部要做的事情。”艾利克斯不断解释到，“如果我真有那样的关系，不至于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盗贼。” “经验？”苏沐很奇怪，这是可以从经验得知的吗？ “对的，经验！”艾利克斯点头，“想必你肯定知道我欧鲁达纳边境毗邻半兽人领地吧，然后两大种族围绕着灰色地带来回拉锯。而戴德黑监视堡垒就是边境上半兽人的地盘，相当于欧鲁达纳的存在!” 苏沐点头，表示知道。 戴德黑监视堡垒，那是位在欧鲁达那北方六公里左右的半兽人堡垒，欧鲁达纳边境军至今不知攻打过几次这座堡垒，也曾攻陷过那里不少次，但是过没多久就又失守。 究其原因，是黎赛德钢铁要塞的存在与戴德黑监视堡垒守望相助。这座要塞位处戴德黑西边四十公里左右，在喷流大河(jet river)的河畔，顺着河川往上游走，听说可以抵达前纳南卡王国领土。 而前纳南卡王国的领土是半兽人的，现在那里也还有半兽人的国家，所以它们可以靠船只往来很多地方，也可以籍此运送物资和军队。戴德黑虽然只是个小小堡垒，但是遭到边境军攻击时，它们只要放个狼烟什么的，黎爸赛德的半兽人就会马上派出援军。 虽然两边距离有四十公里远，但是半兽人军队里有一种叫龙骑兵的兵种，虽然叫做龙骑兵，但是不是龙，而是一种超大的蜥蜴。那种蜥蜴叫做马龙，速度很快，据说从黎笆赛德出发，最快一小时就能赶到戴德黑。 因此，边境军就与半兽人在这里来回争夺。在苏沐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戴德黑监视堡垒已经被边境军所攻下，但是之后不久半兽人就发动了进攻。 那一次是驱使原来的奴隶种族，位于达姆罗的哥布林们试探虚实。这一次当然没有攻下，但是欧鲁达纳却因此遭了殃，被哥布林们毁坏了城墙，苏沐之所以一来就可以搬砖，就是拜此所赐。 而不久前的那一场半兽人引发的骚乱，则是他们的前锋军在对已经被边境军所攻下的戴德黑监视堡垒发起突袭。 “不久前的那一战，听说是由半兽人发起的一场快速的突袭战，半兽人的攻势猛烈至极，那一次可真是差点就被攻下了。还有小道消息说半兽人为了彻底攻下欧鲁达纳，不再与边境军打持久战，派遣了一位杀手来到这里实行斩首战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艾利克斯唏嘘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半兽人无愧于在智慧以及知性上与我们人类不相上下的种族，不死帝国的另外的半壁江山，这一手声东击西是打得真好，趁着主力以及注意力被戴德黑监视堡垒牵制，派人来暗杀伯爵，如果真的成功，那么从此以后就没有欧鲁达纳，更加没有我艾利克斯了。” “小道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苏沐眼睛一凝。 “你知道就有鬼了，每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在学技能和疗伤的时候才能看到你....”艾利克斯翻了个白眼，“不过从堡垒以及边境还安然无恙来看，想来这肯定是假的啦” 不，是真的，因为是我亲眼所见！ 而且半兽人比你想象地更加可怕！它们不止是声东击西，而且是声东击西的声东击西，在用堡垒攻坚战吸引边境军的同时，还派了一小支半兽人来这里四处攻掠。 而这一小支半兽人也是诱饵，吸引欧鲁达纳为数不多的守卫军的诱饵，一只注定死亡的敢死队。真正的杀手锏是伯爵府的那个无名半兽人，所以他才可以短短时间内就将伯爵府的将士解决！这不光是因为其实力，更因为其他的边境军都散布在欧鲁达纳里面去阻止那些敢死队了。 如果不是那位青甲人横空出世，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而半兽人在最终目的失败后，那只前锋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也迅捷地撤退，远离了戴德黑监视堡垒。半兽人这次既然计谋不成，无法以智取胜，恐怕下一次半兽人会直接大军出击，以绝对的力量，攻陷戴德黑监视堡垒！ 论力论智，都殊为可怖！ “这次没有攻下堡垒，按照过往的经验，下一次肯定就可以攻下了。”艾利克斯之后就兴奋地说道，“等半兽人攻下堡垒后，那么一段时间后边境军们肯定会出兵去攻打，把它重新夺回来！” “每次边境军的夺回作战，都会向义勇兵们发出指令，可以自愿协同作战。那个就是义勇兵的大型任务，虽然对于新人义勇兵来说很危险，但是报酬极其丰厚！我已经经历很多次了，每次边境军去夺回要塞，都是义勇兵们的庆典，一些老鸟甚至就指望这个活着了。”艾利克斯滔滔不绝。 “而这，就是兵团指令，也是你咸鱼翻身，还清欠款的唯一机会，young cat!” 第29章 承 危机将至，何以安身? 从自己师傅那里出来之后，苏沐就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不知道安吉拉他们怎么样了？遇到死亡斑纹没有？”苏沐走在欧鲁达纳的镇上，思绪却飘向了远空。 这真是一个窘境，我该如何是好？ 虽然有着兵团指令的存在，可是它也不是马上就可以参加的，短则几月，长则大半年。这意味着苏沐在这段时间里面不会有还清欠债的机会，也意味着他不能再参加任何一场有着受伤风险的战斗。而义勇兵的收入来源就将就此告罄，苏沐将以自己的储蓄度过这一段日子。然而...... 然而，不说我没多少资金，就算有，这么长的时间坐吃山空，除非是伯爵家的孩子才行！ 重回与泥哥布战斗的日子？当然行，但是也只能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而且，就算我能够度过这一段时间去参加兵团战斗，没有经过与强大异族的攻伐，缺少一定时间的实力积累，去了也只能送死，在这一段不短的期间，我与其他同期的人的差距也会越拉越大，甚至还会被后辈所超越！ 要不跑路吧，可是天遥海阔，一纸通缉令就可以让我尸骨无存。 到处卖？否决！以盗贼职业，不说能不能有接受的，在如今大部分队伍都成型的现在，也只能是去超新人队伍，那样是队伍带苏沐还是苏沐带队伍？即使能够活到兵团指令发布，也不会有多少的实力增长！ ........ 苏沐不断否决着一个个可能性，最后得出的最好结果就是要么在兵团战争之前还清欠款，要么就是可以在那个时候拥有自保的力量。 而这两个选项都同时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斑纹！ 如果能够成功猎杀死亡斑纹，想必我的资金压力必定可以获得大幅度的减轻。就算失败，如果与死亡斑纹战斗而全身而退，也会更好地锻炼自己的力量。 平时肯定不行，但是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有着时宗队的保驾护航，安全可以得到很大的保证。而有着自己的直接参与，蝴蝶效应的影响下也许可以成功击杀死亡斑纹。 苏沐皱眉思索着，真的是这样吗？这样真的可行吗? 苏沐在与安吉拉分开后，对于死亡斑纹的存亡概率问题有过一定的思考，最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谓的蝴蝶效应以及历史的修正力，两者互为阴阳，互成两极，但是何等状态下哪一个占据上风，与自身拥有的力量成正比。当一个外来生命体的力量达到了临界点，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之后的历史走势；而在这临界点之下，历史的修正力会努力地使事件向着正确的方向运行。 苏沐不知道这个临界点的强度是多少，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大可能逆转这个趋势的。所以，为了有更充足的把握，苏沐必须直接参与击杀死亡斑纹的事件，只有这样，蝴蝶的翅膀才能引起更大的风暴。 “决定了，目标——地精巢穴，赛林矿山，务必击杀死亡斑纹！” 第30章 承(二) ———— 赛林矿山。 从达姆罗往西北方前进四公里左右，外表看起来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脉。 过去在人类族建立的阿拉巴吉亚王国统治时，人们把这座山开发成矿山。后来不死之王率领着诸王联合驱逐阿拉巴吉亚王国，在那之后来名为波许的地精一派就占领了矿山。而后，地精们就一直居住在矿山内。 苏沐以及时宗队、安吉拉队到达山脚下后，向前遥望远处，就能看到矿山的入口，它的外形看起来像是用木材补强的四角形隧道口。 苏沐在望矿山，一脸凝重；安吉拉在看苏沐，充满了古怪，不过苏沐这一路都视而不见。 “喂，你这个面瘫man，你都不打算回复一下安吉尔吗？而且两人之间的奸情连本小姐都不告诉，小心我把你的脸打肿啊！”金发碧眼的小个子少女，看看安吉拉，又转头看看苏沐，然后鼓着大眼瞪着苏沐。 “啊呀，是安吉拉，不是安吉尔，安娜小姐！”安吉拉红着脸赶紧对安娜辩解道，“而且安娜小姐你也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没差啦，丘吉尔。”一个爽朗的帅哥走了过来。 帅哥身着铭刻六芒星的铠甲，是个圣骑士。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他就是时宗。 “更错了，丘吉尔是英国首相啊！”安吉拉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根本与他比不了的。” “英国？首相？这是什么家伙？听名字就是一个屁股上长痔疮的白痴。”安娜穿着白色带青色条纹的神官服，一脸傲慢地说道。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安娜确实是神官。而且，根据之前了解到的，是前魔法使。 “嘛嘛，两个人之间的私事，终究不好外人插手，安娜，你就别计较了，现在专心探索塞林矿山才是正事！你说是吧，塔德。”打圆场的是一个女子，很“巨大”的女子。 “怎么说呢？” 穿着神官服的男性，就是“巨女”口中的塔德。他推了推眼镜，看上去一本正经。虽然从那把巨大粗糙的战锤来看也不是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至少不会被认为是个怪人吧。 “毕竟是矿山，怎么想现在都应该把目标放在死亡斑纹上吧。” “哼……”紧接着一个高个子男人出声了。看起来是一个很糟糕的男性。 首先，马尾辫。其次，左眼戴着眼罩。再来，是个大叔。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有三十五以上，不过感觉真实年龄应该不到三十五。背着弓箭和箭筒，腰间吊着两把单刃剑，穿着紧贴身体的皮质紧身衣。怎么看都是——嗯，变态， 这个眼罩男叫伊努伊。 打圆场的女子，身高不输给伊努伊。如果算上魔法使的帽子的话，比伊努伊看上去还要高。魔法使的袍子应该没有这么厚，但整个人上去鼓鼓囊囊的。 而且，她看上去真的好大。对女性来说这样的形容可能不太好。但是她已经大到了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程度了。 可是明明身高这么高，魔法使的帽子完全包裹不了的长发，以及不管用什么标准评价都算得上可爱的脸蛋，绝对比较适合一百六十公分以下的小姑娘。 名字是——摩莉莉，诨名叫巨女。 “哼！”安娜双手叉腰，一脸的不屑。 ————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片，苏沐觉得与时宗队一起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在与安吉拉的队伍会合之后，苏沐与其他人就已经对时宗队的人解释过缘由，但是这依旧没有什么用，时宗队以及队上的所有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世界中，根本没有仔细听进去说的话。脑海中说不定已经写出了几百万字的爱恨情仇巨着。 等到终于停了下来，安吉拉小队的队长，才发言，重新说起这次的行动安排：“虽然大致的行动纲领已经在出发前就已经定好了，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里还是再确认一遍吧。” 安吉拉的队长，冯，年纪二十上下，身着厚厚的盔甲，只有面目露出，但是却显得非常沉稳干练，一看就是精英分子。 这个时候，时宗队以及冯小队的人，都收起了脸上的神情，仔细听着。 “首先，我的小队五位成员，作为诱饵，进入矿山后几层，负责将死亡斑纹引出来，而时宗前辈们，就是击杀死亡斑纹。”冯的声线给人以一种可靠的感觉。 苏沐也松了一口气，幸亏跟自己同期的冯和安吉拉他们很稳重，不然要是与时宗他们一样，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个问题。 “具体的安排是，我作为战士，负责清理路上遇到的普通地精还有奴隶地精，默克你就负责侦察四周的动静以及死亡斑纹的下落，千万记住，量力而行，不要逞强！”冯看向旁边的轻甲人。 “知道了。”轻甲人简单地应道。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性，身高普通，长相普通，体重看样子也是在普通水平，实在是很适合“盗贼”这个职业，或者说，不去当盗贼真的屈才了。 “安吉拉，你负责给我们不断地加以光之护佑，贝尔你是魔法师，除了远程支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在默克发现目标后，利用自己的魔法给时宗前辈们发信号！”冯对安吉拉还有另外一位金发女子说道。 这位金发女子有着成熟的曲线以及秀丽的面庞，听闻后点了点头。 “最后，就是贝兰德你，负责突发事态时，寻找最短的路径逃离！”冯最后说道。 贝兰德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作为猎人职业，这个任务自然当仁不让！ “那我就作为时宗前辈队伍的侦察员，与你们兵分两路对吧！”苏沐说道。时宗队强则强矣，但时宗队的队伍配置是很任性的。 时宗队由圣骑士时宗带头，原魔法使现神官安娜、原战士现眼镜神官塔德、原战士的现魔法使巨女小姐摩莉莉、盗贼转职战士现眼罩猎人伊努伊组成。里面没有一支小队中必备的盗贼职业，或者说以前有，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猎人少了一个盗贼。这也正是安吉拉邀请苏沐的主要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同一批出来的，还因为苏沐是盗贼职业。 “是的”冯点头。 “面瘫man，希望你不要拖安娜小姐的后腿！”安娜抱着神杖，挥舞着。 “......” “嘛嘛，就是这样”时宗阳光地笑着。 “那么，就出发吧！” 第31章 转 一，消除自己的存在，「潜」——躲藏。 二，在消除存在的状态下移动，「浮」——窜动。 三，动用全身感觉去察觉他人的存在，「读」——感应。 这是盗贼手法的奥义隐形（stealth），可以让苏沐像一道影子般快速前进，但是苏沐终究不是经由正经的指导进行学习的，而是野路子出身，是自己无意间在雪莉酒馆悟出来的。所以，隐形奥义苏沐最多做到第一步与大半个第二步，但是在这塞林矿山第一层足够了。 一把大剑挥过，一只长着狗头、毛发浓密的人型生物被时宗一刀两断，而剩下的那一只地精也在摩莉莉与眼镜神官的近身攻击中失去了活动能力，倒在了地上。不过魔法使与神官，这两个不适合肉搏战的职业能够被他俩打出虎虎生风的架势，只能说不愧是时宗队，义勇兵中有着“第一搞笑”的队伍。 在与低等（lesser）地精作战中，苏沐全程围观，在时宗队已经形成自己的默契时，其他人的加入只会阻碍他们的进行。而苏沐也没有闲着，而是在趁机观察地精与哥布林的区别。 地精的下盘好像相当稳固，弹力极佳，拥有一定的跳跃能力，所以动作节奏感觉比哥布林还快。不过开始动作的机微之处……也就是类似反应速度、反射神经的这个部份，和哥布林并无太大差异。若要论身体的柔软度，哥布林反而还比地精好一些。仔细一看，身体前倾的地精似乎不太会运用上半身，挥动剑的方式与哥布林大相迳庭。哥布林会使用全身帮助挥剑，但地精就只用手臂来挥剑；它们挥动手臂，带动手上的剑。有可能它们的肩膀其实很僵硬。地精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体型虽然比哥布林大了一些，不过以剑的威力来看，哥布林应该还是占上风。只是，比起擅长使用全身的哥布林，地精的攻击显得较为精巧，因此感觉也就较为快速。 虽然这两种怪物有相当多的差异，不过其实并不代表两种怪物有实力上的优劣之差。 “住在矿山第一层的都是地精中没人要的低等（lesser）地精，打扮都破破烂烂的，体格也很贫弱，与他们作战真没有意思啊！”眼镜神官塔德抱怨道，“死亡斑纹，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我已经等不及要跟你干一架了！” “塔德，你好吵啊！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安娜对着塔德吼道，但是紧接着就把矛头转向了苏沐:“白痴男，你不是盗贼吗，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死亡斑纹。现在这些低等地精我都快杀得手都要麻了！” 苏沐看着安娜在时宗的背后耀武扬威，只能不断地祈祷时间快一点过去，好摆脱这一群与自己相性不和的家伙。“安娜小姐，这只是第一层而已，有低等地精是很正常的，而且我虽然负责侦察，可是真正的诱饵是离我们不远的冯与安吉拉小队，我只是为了防止死亡斑纹出其不意地对前辈们的队伍进行攻击，所以才四处侦察，所谓的兵分两路也必须保证两个队伍处在随时可以互相支援的距离。” “你竟然顶撞我安娜小姐，我....”安娜还没有说完，时宗就将安娜的嘴给捂了起来。 “现在看来第一层大概率是没有了，要不我们就下去第二层怎么样？毕竟冯他们也在下面，我们不能离他们太远，而且也可以在第二层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眼镜神官作为一个相对比较正常的人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提议。 苏沐自然举双手赞同。一行人走在类似隧道般的坑道里，在坑道中长满了花朵。 那并不只是单纯的花，每朵花都会发出金绿色（emerald）的光芒。人们称呼那些花为「发光花」但眼前的植物不是花，而是某种类似苔藓的植物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东西。多亏有发光花，坑道内并不太暗。虽然也称不上非常明亮，不过至少大抵能够看得清楚周围。 一行人在坑道中不断前进，期间，但凡有零星的地精拦路都被会先被苏沐所发现，之后时宗队的人就会一拥而上。追随着安吉拉他们留下的记号，很快就到了井口。 赛林矿山的构造多达十层以上，第一层的矿脉已经枯竭，除了发光花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住在这里的地精都是族群中较为贫弱的低等地精。以前深处有竖井，不过被坍方的土石掩埋住了，所以只能利用井口往下移动到第二层。 井口另外的名字就是竖坑，从第三层以下有些竖坑会设置矿坑轨道车，不过义勇兵们基本上还是会利用井口来上下移动。 一行人停住脚步，在它们眼前有一个竖坑的开口，这就是井口。虽然形状有点歪曲，不过大致上是个圆形的洞，当中设置了四座绳梯。直径三公尺左右，可以容纳多人进入。 第二层的景象和第一层差很多，大概是因为这里过去本来是坑道吧，所以墙壁上凿出无数的洞穴，而那些洞穴就是地精们居住的小窝，洞里，地精们正打鼾熟睡着。 第二层是下层劳动阶级的地精——奴工地精们居住的地点，而从这里开始就不能掉以轻心。 地精之间等阶森严，从上到下，低等地精、普通地精以及大型的高等地精三种地精，只有高等地精能够自由使用矿坑轨道车。普通的地精只有得到高等地精的命令才能搭乘轨道车。高等地精是支配阶级，普通的地精是劳动者，低等地精则完全没有地位。 第三层以下就有高等地精，而从第二层开始，死亡斑纹就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 到了这里，就算是一向咋咋呼呼的时宗队，也收敛起了自己的脚步。时宗队是很强，但是这里的地精更多，如果面对着死亡斑纹与一至三层的所有地精的围攻，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而一对一决斗，时宗队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在亦步亦趋中，苏沐他们仍旧没有等到安吉拉他们的信号，但是偶尔有着高等地精与几位手下在这里巡视着。普通的地精身高一百五十公分左右，高等地精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自然很好辨认，但是作为诱饵，留下的标记自然几乎围绕了整个第二层，所以苏沐与时宗队也在第二层中不断转着圈。 苏沐从来没有见过死亡斑纹，应该说连地精都是第一次见，所以对于这里第一层留下的地精尸体也很是眼热，想着能不能在回去的时候顺走几个。 转着转着，时宗的队伍就与冯的队伍在第三层入口处汇合到了一起。 “赛林矿山的第二层是奴工地精们的栖息地，而第三层住的是比奴工地精更高阶层的劳动者，也就是工人地精的居住区。位于第三层的高等地精是工人地精的监督者「领班（foreman）」。领班地精大多会带着两到三只喽啰地精，这些地精们的体格和工人地精没太大的差别，不过它们都全副武装。所以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还有前辈们的队伍，将最深止步于第三层，再往下如果被发现并围攻的话就很危险了。”冯小心翼翼地对周围的人说道。 “明白明白，如果你们在第三层遇到了死亡斑纹的话，就会将他尽量引到第二层这里，然后由我们出手对付，你们则负责对付其他的地精，没有的话就会撤退！”时宗打断了冯的话。 “我就负责在你们对付地精的时候巡查四周，一旦发现有情况，就通知你们。”苏沐补充道。 “。。。。就是这样”冯支起了身，“那么，我们就下去第三层了！” 第32章 转(二) 在第三层入口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出声，苏沐的短剑剑柄也被汗水浸透。 焦急的等待，没有等来信号，却等来了巡查的地精。看到不远处出现的一高两低的身影，巡查的苏沐也立马迅速返回时宗队的位置。 “又有地精过来了” “是吗？这已经是第三批了……”时宗的话语中透出浓浓的疲惫。 不过一行人并没有耽误行动，而是各自找地方隐藏起来。在死亡斑纹出现之前，不必要的战斗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遇到苏沐的示警，都会暂时撤退。等到巡查过去再回到这里。 那组地精慢慢走过了井口，东张西望但是并没有发现异常离去后，几人也各自从隐藏的地点再次聚在了一起。 “还没有信号吗？都这么久了”摩莉莉泄气地说到，眼罩神官与辫子男也只是摇头叹气。 要说苏沐没有失望那当然是假的，毕竟这次是绝地翻盘的一次良机。当你一件事物抱持着希望时，事情结束时的不尽人意总是会将人的心给掩埋。 “再等等吧，至少他们还没有出来，这并不值得现在就放弃。”时宗罕见地鼓励到。 再次焦灼地等待，在第二层这里，地精不时就会出现，所以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紧绷。然而每一次地精巡查组的到来，在将紧绷感拉到最高时，也将众人的耐心渐渐消磨。 第二层有多大？巡查完后再回来又会花多少时间？ 在经历了又三次的躲避后，压抑的氛围弥漫。苏沐看着前方不断抖腿的时宗，双眼无神的安娜和仿若随时都会暴起的塔德，深深叹了一口气。 “等待总是煎熬的，尤其对于时宗队而言，更是如此。”他们以及苏沐都迫切需要一个信号，结束的信号，成功与失败都不重要，只要是信号就可以。 “有动静了”时宗队的那位现猎人首先发现了状况。 立刻，其他的人都精神一振，连忙望向了井口。窸窸窣窣的声响发出，看样子应该不止一个。 是冯他们，还是第三层上来的地精？ 时宗队的人都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安娜躲在了不远处，摩莉莉在旁边护卫，时宗、塔德等三人则蓄势待发。 苏沐见状只是远离了井口。要真是上来的高等地精们，他可掺和不了。 随着一只人类的手掌伸出了井口，苏沐以及时宗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是冯小队！ 在冯小队出现的时刻，凝滞的气氛也随之告破，而随着苏沐的目光看向安吉拉，安吉拉隐晦地摇了摇头后，苏沐也明白了这场讨伐的最终结果。 不过还是免不了失望。尽管对这场讨伐的结果早就有预料，死亡斑纹的出现微乎其微，在得到最终确切的答案后还是有着沮丧的情绪。 “看来我的参与也改变不了这场讨伐的结果呀”苏沐苦笑。 “安心啦，至少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与死亡斑纹作战，而且还是在地精的地盘上，不是吗？”有着萝莉体型的安娜出言安慰道。 不过所有人都见鬼似地看着安娜，就算是摩莉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本小姐！”安娜双脚不断踩踏着地面，就跟发怒的小猫一样。 “因为我没有想到安娜小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安吉拉仍旧难以置信。 “是啊，换做平时我所了解的安娜小姐，难道不是抱怨这次又是一无所获吗？”塔德也出声。 “哈哈，尽管这样的安慰很烂就是了”时宗也插嘴到，周围的人都点头同意。 “什么！你们竟敢那样想安娜小姐，我要用神官杖戳穿你们的屁股！”在安娜即将冲出去的时候，摩莉莉及时拉住了她。 而经过这么一番搅闹，一行十一人心中的失望也被冲淡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在地精巢穴里面，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快出去。”冯不愧于沉稳之名，立刻发言到。 危急时刻，义勇兵们显示出了良好的专业素养，毫不拖泥带水，迅速朝着第一层出口前进。 ———— 终于来到了第一层，在第一层的坑道里，苏沐他们，至少是对于苏沐而言，再也不必担心有地精的围攻了。 “虽然这次讨伐任务失败了，不过并不意外不是吗？在我们之前有着其他的队伍进行过死亡斑纹的猎杀行动，但是死亡斑纹依旧能够活得好好的。而且斩杀了一些地精，它们身上的东西能够换成钱币也算不虚此行了。”冯最后总结道，虽然这些东西也只够时宗队塞牙缝就是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感觉很不爽！”辫子男伊努伊小声说道。 “万事总不能一帆风顺不是吗？”苏沐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与其他人。 “那我们就就此别过吧，花了这么久，最后一根毛都没有见着，哎。。。”时宗告别。 其他人也点着头，显得兴致缺缺。很明显，这次任务的不顺利使得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心情。 “苏沐，你呢，准备怎么办？”冯转头对苏沐问道。 “我吗？我准备先留在这里一会，有着一些私事进行处理！” “私事？”安吉拉眨了眨眼，不过乖巧地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进行最后的告别，然后各自离去后，苏沐就留在了第一层的坑道里。有着发光花的帮助，倒也不至于摸黑。而几处倒下的地精尸体也依旧一动不动地在那。 真是不幸的一天！ 本来想着就算死亡斑纹找不到，一些地精至少可以让我的钱袋稍微缓解一下，没想到都没有动手的机会就全被时宗队给解决了，明明狩猎地精要比哥布林来得更加富有。 而苏沐也因此没有捞到一点收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并不是说时宗队在抢夺苏沐应得的，而是苏沐本就是盗贼，在没有时宗队保驾护航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塞林矿山的。而且作为盗贼，在其他人眼里自然正面作战能力是不足的，况且就算苏沐可以有进行一对一猎杀地精的机会，第一次对战地精耗时也必定良久，而此行的目的是讨伐死亡斑纹，而不是狩猎地精。 真是不幸的一天！不过还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地精尸体，苏沐朝着看起来最娇小，体重最轻的一个走了过去。 这就是苏沐说的私事，他要将地精的尸体带走，然后进行一些身体构造的研究，就与研究哥布林一样。这样的话，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话——就可以针对性地对地精发起攻击。 就算明天是黯淡的，但是今天总要过，不是吗？ 苏沐用短剑划开这只奴隶地精的衣裳，并将身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刮下来，然后用力一甩，甩在了背上，然后快速朝着出口行去。 这里终究是地精的领地，虽说只是第一层，但是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苏沐只能选择带走尸体中最便于携带的。 突然，苏沐停下了脚步，浑身变得紧绷了起来。将背上尸体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向后退去，直到自己的背抵着坑道的石壁。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浮现在苏沐心头。然后苏沐感觉到了前方的一处昏暗的地方，没有发光花的岔道处，杀气扑面而来，愈来愈强烈。 皮肤泛起了鸡皮疙瘩，心跳地越来越快，而那处岔道也传来一阵阵的踩踏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露出那具高大的地精身形！ 巨大地精超过两公尺了的身高，黑色的毛匹中夹杂着白色，形成斑纹，手上拿着宽厚到吓人的剑，看起来简直就像一把厚刃菜刀。如血一般鲜红的双眼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苏沐。 死亡斑纹！怎么可能！不在第三层，不在第四层、第五层，甚至更深层，怎么可能出现在第一层？第一层不是一直都没有过它的发现吗？ 苏沐目呲欲裂！ 真真是大不幸的一天！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33章 转(三) 死亡斑纹出现在第一层是苏沐绝对没有想到的。 [所以正是因此，死亡斑纹才可以屡次逃过有组织的讨伐吗？] 这次虽然是时宗队为主力的义勇兵小队，可是如果不是要顾及苏沐以及冯他们，时宗队至少可以在第五层中来去自如。 而之前，也有着比时宗队更加强的队伍试图击杀它，他们自然也可以进入更深的层级。 而死亡斑纹还能够活到现在，除了对于危机的敏锐感应，还在于它藏身于众人眼中的死角，义勇兵们几乎不会进行大规模搜查的第一层中。 塞林矿山是地精采矿以及生活的地方，所以第一层的矿道拥有着多条岔道，然而义勇兵们都是进行不断地深入，死亡斑纹在这里进行躲藏，也是极好的选择。 [杀线！] 不需要任何的犹豫以及试探，苏沐一出手就是最强的手段。面对着死亡斑纹，任何的迟疑都会跌入死亡的深渊！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从短剑剑尖弯弯曲曲地指向死亡斑纹的胸口位置。即使不了解地精的身体构造，可是地精与哥布林们等智慧种族的身体结构与人类大同小异。在杀线下，苏沐的生物本能被放大，直觉感觉到那里应该是它的要害所在。 一条发光的线段，不断随着时间而变化着，苏沐的身体也跟着开始动作。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好迟缓，连死亡斑纹的动作也变得好慢，在超感知之下，苏沐可以看清死亡斑纹的每一个动作。所以可以弯腰避过死亡斑纹挥来的大刀。 [应该可以，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 苏沐在一瞬间接近了死亡斑纹的身旁，剑也碰到了黑白相间的毛发。甚至都可以从那血红的眼睛中看到丝丝诧异。死亡斑纹在向后退去，可是苏沐紧跟着前进。 [怎么能让你逃走！] 苏沐使出浑身解数迎向杀线，剑口都已经刺进去了，从微小伤口里开始向外喷溅细细的鲜血。但是到此为止了。突然加速般，死亡斑纹仿佛轰下了油门，身体在不断地远离苏沐，而杀线也在不断地拉长。杀线就像口香糖一样，越来越长，越来越细，然后突然从中断裂了开来！ 杀线失效了。 苏沐的超维感知可以看清死亡斑纹的动作，但是身体却完完全全地跟不上死亡斑纹，两者间拥有着绝对的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周围环境骤然变快，苏沐退出了超维状态。都来不及平复自己糟糕的精神状态，迅速冲向死亡斑纹，不断劈下短剑，死亡斑纹轻轻松松地用菜刀剑弹开了攻击，接着它迅速地展开反击。它的攻势宛如汹涌波涛。菜刀剑袭向苏沐。苏沐努力地接下攻击——然而他连一击几乎都快承受不了。 好恐怖，纯粹的力量都要把苏沐压死了。 巨剑再次袭来，苏沐用蝇击（swap）抵挡的同时，几乎都要双膝跪地了。 不能考虑，也来不及考虑，杀线再次发动，又是一条透明的线条浮现，比第一次的更加清晰，更加粗大。连续短时间内的使用，杀线会变得更强。苏沐试图再次与死亡斑纹近身搏杀，然后似乎瞧出了危险，苏沐根本无法靠近它。 是死亡斑纹的动作。它的动作实在太活跃了，它的脚就好像装了弹簧一样，迅捷地跳来跳去，并且还一边挥动着手上的菜刀剑。它根本片刻也没停下动作。 苏沐不断躲闪着，好几次都差一点被菜刀剑擦到。纵然可以看清动作，但是身体却根本跟不上。 既然不能给出致命一击，那么就试试可不可以废掉它的手! 杀线的前端连接在了死亡斑纹没有挥刀的左手上。这次线条变得比开始浑浊了起来，圆润了起来，这意味着对这一处的攻击不会那么容易断掉。这就是杀线与死线的区别，苏沐可以借由杀线准确无误地击中想击中的位置，但是却无法准确地在要害处一击必杀。没有对地精身体要害的解剖了解或者多次与地精搏杀的经验，苏沐就只能凭借直觉锁定要害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咕喔哈哈……！」 死亡斑纹扫开了苏沐的剑。它居然不是用菜刀剑，而是左手臂。死亡斑纹没有躲避，而是硬接。这一击建功了。但是却也失败了。短剑划开了死亡斑纹的左手臂，却没有预想中的效果，左手臂仍能活动，而死亡斑纹变得更加凶狂！ 苏沐没想到死亡斑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化解攻击。这既是对自己身体素质的自信，也是苏沐武器的不够锐利所致！ 糟糕了！ 杀线命中目标后，就像充气球一样，瞬间膨胀了起来。在这一瞬间，苏沐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不止是来自于死亡斑纹，还来自于身体四周，来自于环绕周围的一切。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感觉?] 苏沐心中隐隐约约有着不好的猜测。 咬牙再次对死亡斑纹发动攻击，然而死亡斑纹轻而易举地用菜刀剑弹开了，猛然袭向苏沐。没有任何的停顿，在刚刚退出超维状态时，苏沐紧接着又立刻发动了杀线。四周再次变得缓慢起来，而苏沐这次劈向了它的头。 没有间隔地使用杀线，苏沐的精神几乎快要陷入妄澹，不过杀线也变得比前两次更加粗大与浑浊，轻轻搅拌一下都会有不知名的物质浮现。线连接向了死亡斑纹的头颅，在粗大的杀线下，这次死亡斑纹再也不能轻易地断掉它。 不过死亡斑纹还是闪过了身子，苏沐挥出的剑斩下了它头上的毛匹。但就算这样，苏沐确实还是砍中了它，并且在额头处划下了一道伤口。死亡斑纹的血虽然没有用喷的，但的确缓缓地流出了鲜血。 这一击还是没有成功击杀掉死亡斑纹，但是苏沐已经有所预料，它绝对是目前的自己「不论怎么拼命都赢不了」的对手。杀线与第二次一样，建功后膨胀了起来，然后就[砰——]，无声地如烟花般炸开了。 「呼咻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死亡斑纹的眼神变了，它眼中的光芒完全和刚才不一样。 「——呜啊……！」 苏沐一瞬间就被击倒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没看到。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在刚刚杀线炸开的瞬间，苏沐就明白了一切。 这一切都是一场[局]，一位至高的存在合理地安排了苏沐的死亡。 这是——恶意，极大的恶意，来自于天穹般高高在上的恶意！ 第34章 结 来自世界的恶意！ 苏沐回想自己从来到格林姆迦尔开始，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张编制精密的罗网，在一步步引导苏沐走向灭亡。 这不是任何人和任何存在可以做到的事情，因为人智总有极限，所以谋划总有破绽。人为雕琢总是不比天工造物，最高的评价也只是巧夺天工。 但是这一切都天衣无缝，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在针对着苏沐，一个世界的人，一个世界的物，都参与了这个计划。 [世界之敌！我是世界的敌人，所以世界是我的敌人，我从开始，就注定了只有这一条毁灭的路。] 苏沐被死亡斑纹打得节节败退，这是一场绝对压制的战斗，死亡斑纹身上有道道伤口，但是爆发出的力量还有速度却是比刚才更加快了。 这是死亡斑纹的天赋技能，每次受伤，所发挥出的实力就越加强大，如果不能一击致命，迎来的只会是越来越强大的对手。 苏沐持刀的右手虎口被震裂，好不容易奋力冲开了死亡斑纹的大刀所在的攻击范围，还来不及喘口气，死亡斑纹的下一次攻击就来到了身前。 [比刚才更快了，这是格林姆迦尔对我发出的杀劫吗？]苏沐神情恍惚。 杀劫，世界之劫。从一开始苏沐就深陷劫中。 一开始，没有神官的疗伤，苏沐注定会经历重伤甚至死亡的命运，不是在那一次与哥布林的战斗，就是在另外的战斗中，这是苏沐的短板，也是必有的大势。 没有艾利克斯与苏沐说起的兵团指***，没有安吉拉对苏沐透露的死亡斑纹猎杀任务，苏沐也不会短时间内就决定来到塞林矿山。 苏沐也不会遇到死亡斑纹，然后深陷死局。 然而，兵团指令是两大种族之间的必有之事，是这个时代这个地域的必然产物。兴之所至的死亡斑纹讨伐任务以前也有过几次，同样不足为奇。 但是苏沐却就在这连环的事情中，一步步掉入了陷阱。重伤，然后垂死…… 所有事与物都不知情，但是所有事与物都是执刑人。 明明每个人，每个种族，每个事件，都是那么地顺应各自的发展，看着那般的自然与和谐，苏沐来会这样，不来也会这样，但是一样的境况却可以活生生地绞死异质的存在。 世界有意识吗？苏沐倾向于没有，但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世界，它的自然运行，却可以阻挡世界之外的入侵，无形无迹，无处可寻，又无缺完满。 [这是世界的防御机制吗？把防御机制纳于世界中生灵和非生灵之间的交互，所以世界的形成没有偶然，所以每个世界的构成才那么相似，第一世，第二世甚而这第三世，都是大同小异的知性生物。因为这样才是最完美的世界防御系统！] 苏沐在这一刻看穿了世界的一点本质，然而为时已晚。苏沐尝试向死亡斑纹递出短剑，虽然死亡斑纹身形巨大，但是也因此，没有苏沐敏捷而灵活！ 本当如此才对！ 但往往苏沐前一刻才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死亡斑纹的袭击，还没有准备好自己的短剑，下一刻，眼前的死亡斑纹就消失了，然后又突然在身旁出现。 就算是速度，苏沐也远远不及，都没有发动攻击的资格！ [世界的防御，原来不是所谓臆想中存在于世界外的类似鸡蛋壳的晶壁系那样有形的能量体，而是指的芸芸众生！] ——世界壁垒、世界壁障、晶壁系……称呼千变万化。但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 这才是一个世界防御漂流而来的外来之物的真正体系！ 死亡斑纹不断进逼着苏沐，在这逼仄昏暗的环境中，苏沐尝试着故技重施，潜行的上位技能——隐形。 但是没有用，死亡斑纹的直觉直接看穿了苏沐的身形，后背一顶，就将苏沐撞在了壁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尽管疼痛，但是苏沐不敢靠在壁上休息，而是向着旁边逃去。 [应该是从我刚刚开发出杀线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进入了它，它也进入了我，我发现了它，它也发现了我。] [所以世界的防御开始了。] 苏沐依旧被死亡斑纹追上了，头顶传来沉重的压迫力，是死亡斑纹的刀刃破空。 不敢回头，将右手短剑举起，然而依旧被重重地压了下来，左手短剑也举了上去，才堪堪防御住。 [如果我没有开发出杀线，那么应该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吧。] [那样我就不会为要开发针对地精的杀线停留在此，而是会与其他人一起组成小队。] [那样我就不会因为自己缺少了护身的手段而身受重伤，进而负债。] [在遇到安吉拉时，我也可以自豪地说，我组队了哟，现在过得很好呢！] [自己所在的小队也会与安吉拉小队、时宗队一起进入塞林矿山，这样在自己身陷囹圄时，也可以拜托队友的依靠。] 尽管防御住了死亡斑纹的巨刀，可是没有防御住他的势大力沉的一记猛踢。 防御巨刀已是竭尽全力，怎么有可能注意其他？苏沐再次朝前抛飞了出去。 [噢，我输了呢，这真是环环相扣阿，一个弱小的蛆虫，是不能跟与偌大的世界抗争的呢！力量上不行，智慧上更甚。] [所谓的人定胜天，只是屁话而已，因为你只是在自己母亲的怀中中说着这话，你到另外的世界再去看看？] 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估计断了几根肋骨。吐出几口鲜血，看来内脏也出事了。不过能在死亡斑纹的巨力下还能活着，就是大幸。 [我现在还真的感受到了一个异类的绝望，再不屈又有什么用？我们身体每一个瞬间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防御了几亿几兆的细菌还有病毒，突破皮肤还有粘膜，突破粘膜还有白细胞，突破白细胞还有……] [我也是其中一员，是异世界的细菌，异世界的病毒，也许在第一世和第二世还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承担过与这个世界知性生命一样的任务，驱逐过不知多少怪物和外来者。但是现在我只是这个世界的敌人。] 苏沐被死亡斑纹双手持刀下砍得向后倒在了地上。死亡斑纹的单手剑就很艰难了，更别说双手。 [都没有时间写遗书……死了后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然后当成无名骸骨和这个世界的一员一起与其他的死者焚烧。]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阿！] [话说第一世中每天都有人正常与非正常死去，那么其中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存在呢？] 死亡斑纹的大刀再次重重地砸下，砸在剑刃上，没砸断剑，砸断了苏沐的手腕。右手扭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阿啦啊啦，右手断了，都掉下来了，我看到我的拇指碰到我的小臂了。] 然后一声咆哮，一记扫腿紧随而来，呼啸风起，闪避已来不及，只能侧肩挡住。 苏沐耳边传来风声地呼啸，然后趴在了地上。右肩传来了剧痛，整个右手被砸得出现了第三个关节。 骨头断了，但血肉尚在。 [好失败阿，真的好失败阿！] [我作为世界之敌，难道都没有什么立身之本吗？就连细菌和病毒，都偶尔可以使人患上感冒，我既然作为其中一员，难道都办不到吗？作为正常人拉胯也就算了，在异质中也是属于拉胯的一份子吗？] 还没有回神，死亡斑纹就向这边冲了过来，身后扬起一大蓬尘埃，就跟披风般挂在后面。 [我还有什么？我还剩下些什么？我因为什么让这个世界忌惮？] [因为什么——？] 来不及爬起来，朝一旁滚去，惊险地避过死亡斑纹的重踏。 [——因为杀线！] 用右肩带动断掉的右手，把短剑朝着死亡斑纹扔过去，趁着它闪避的时候，左手撑地站了起来。 [但现在的情况，杀线也没有用阿！正面对决之下，敌人过于强大的实力，杀线会断掉。] [杀线能看到线进而杀掉敌人，但是杀不掉敌人，杀线就没有用了。] 左手立剑，做起防御态势，应对死亡斑纹冲至身前的巨大躯体。 [杀线杀线，杀不掉敌人的杀线，有什么用？] 碎骨刀从上方划过，劈在了短剑上，镪啷声中，苏沐挡住了这一劈，但是也后退了好几步。 [杀不掉敌人的杀线，还能杀什么？] 蝇击—— 剑尖点在碎骨刀刀尖处，只稍稍阻挡了一会，碎骨刀就继续向下压来。指尖却被震得发麻。 [杀不掉敌人的杀线还能杀什么！] [还能杀什么！] 死亡斑纹扛刀于后，扭转上身。这是背身一击，战士中会运用到的技能。由死亡斑纹使出，苏沐绝对接不下来，就算左手断掉，也会越过断掉的左手，砍中胸腹，一击致命。 [杀线是杀去生命的线，这里的生命，除了死亡斑纹还有什么？还有自己，杀不掉敌人的生命，还可以杀自己的生命！] 杀人，杀亲，杀己，三杀证道！ 第35章 结(二) [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这是为达菩萨果位，所要进行的证道路。并不是说与魔等同行事，只是告诫修行人在修行中，要排除万难，不能因为任何阻碍而放弃精进。 然而在苏沐看来，这不仅有失偏颇，而且在这条路上也没有走到极致。 为得解脱，人身是第一大束缚，只斩外物是为外道，还需炼化自身，向内寻求超脱，才可得大道堂皇。 道家有斩三尸，理学有灭人欲，佛道有涅盘，不一而足，但是都是寻求地自身的解脱，抛却肉身的束缚。 三杀证道，一杀难过一杀，最后一步杀掉的是自己，或者说束缚自己身体的存在。 束缚自己身体的，就是身体本身，大力士无法举起自己，上帝不能创造祂也举不起来的石头。 但是唯有真正地打破这个矛盾，才算登堂入室。然而谈何容易，在世界规则之下，又如何打破规则呢？ 苏沐的杀线再次启动，只不过这次不是向着自己的敌人，而是对着自己的身体。杀线在朝外对敌的情况下，即使能够奏效，也无法给予致命一击，而且还会受到莫名的压制从而碎裂。 不能朝外，那便向内。孤注一掷，生死存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剑端发出的杀线，缩回了握住剑的左手，然后由指端，恍若根系一般发散，延伸到了肌肉，接着迅速爬满了四肢百骸，最后钻进了内脏。 杀线是苏沐异质灵魂的实体化，精神强度的寄托体，这是苏沐精神力与灵魂力陷入异常而带来的结果，而异常会带来疯狂，疯狂会带来强大。 所以苏沐才可以在使用杀线时，超维感知下一切的一切都会放慢，这是灵魂与精神强到了一定程度带来的变化。 所以异质的灵魂外放形成的杀线才会浑浊不堪，因为本就与这个世界纠缠在了一起。 杀线朝内斩，异质的灵魂本身让苏沐感知到了与灵魂不相适应的身体里的锁，那缠绕在了一层层的肌肉上。几进疯狂的强大神智带来了对于身体每处肌肉的跳动的感知以及极为细微操纵的变化。 在内脏上的缠绕，使得苏沐可以掌控每一次心脏的起跳，肺叶的收缩。流淌在血管中的鲜血的奔流声也可以清晰感应到。 然后所有的线又归于灵台，宛若一个循环，从灵台发出，然后又回到灵台。这是一个轮回。 但是身体潜能得以释放，因为杀线杀掉了这些阻碍自己身体的锁链。 苏沐现在有种感觉，自己可以极其细微地控制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可以毫无阻碍地运转身体每一个零件，可以让身体各处都可以发力，没有丝毫损耗地，从一极出发的一丝力量，每经过一个点，都可以与那个点的力量产生融合与交汇，然后再传达到下一个点。 身体是一个整体，而不是分散的零件，力量可以如高山滚石地越来越快，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一丝的力量，由全身使出，再汇聚于另外一极，都可以力发千钧。 这是感觉？还是错觉？我好想伸手试一试，在我的眼前，死亡斑纹的动作何其缓慢，我甚至都看到了菜刀剑劈裂空气时扬起的灰尘。但是灰尘也好慢，根本没有下坠。 似乎只要轻轻抬手的一挥刀，一点点的力量就可以在死亡斑纹的手上留下伤口。 于是苏沐就这样做了。 左手划过了空气，然后划过了与死亡斑纹之间的间隙。在这一刻，苏沐周围的一切都是缓慢的，只有自己是正常的速度，正常的思维。 不是自己快了，而是世界慢了。凡是感觉到快的，都是身体跟不上思维的结果，这一刻，苏沐的身体与思维达成了一致的和谐与共振。 于是游刃有余地用短剑刺穿了死亡斑纹的手腕，用的切豆腐的力量，于是死亡斑纹的手也跟切豆腐般破了一个洞。 菜刀剑还没有来得及到达头顶，苏沐就欺进了死亡斑纹的胸口，体型的差距，如小丑般的滑稽，但是背身的一撞，苏沐闲庭信步地向前踏出了一步，死亡斑纹的胸口就凹陷了下来。 就跟朝水中扔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波纹，撞击的一点也向四周扩散，连空中的灰尘都已经有序地形成了一个个的同心圆。 美的令人心醉，美的那样梦幻。所以世间最是绝色与震撼，就是破坏生命造成的跌宕起伏。 第36章 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胜负强弱之势的逆转，只在一刹那。 死亡斑纹胸口凹陷了一大片，左臂也被苏沐破开了一个大洞。对它来说是重伤，但是也让它变得更强。伤得越重，力量与速度反而更加地烈了。伤口处的血，在汩汩流淌，冒着热气，但是蒸发出来的血气都快要把死亡斑纹给缠绕住。 血气爆发，排开了身体周围的空气，血雾中窥见的死亡斑纹身形都模糊了。可是闪动之间却是一条人形暴龙袭来。 “咕噜咕噜咕噜” 喉管中跳出了莫名的声响，死亡斑纹的身形却再次消失，向着苏沐再次袭来。 这次，死亡斑纹变得更快，更强！达到了普通人视力的极致，只在身后留下了一层层红色的雾气，昭示着它的行进轨迹。 然而，并没有用。 短剑仅仅是划过了一个半圆的轨迹，与巨刀在身前交错，便被直直抛飞向了天空，紧接着，死亡斑纹握着菜刀剑的右手都来不及放开，就被菜刀剑带着，远离了苏沐的头顶，然后又被撕裂开道道伤口。是肌肉崩裂了。 再快，能够比得上思维的速度吗？ 再强，能够比得上化零为整的身体掌控力吗？ 此刻状态的苏沐，他的身体对超维下的思维感知来说不再是累赘，不仅释放出了身体的全部力量，还可以精准掌握着每一份力量的流动。这是天人合一的状态，是武近乎道的表现。 目不暇接的对攻，就废掉了死亡斑纹的两只手臂。 然而，苏沐也付出了绝大的代价。对于身体潜能的释放，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始动的时候，就会先行绷断肌肉，心脏都将承受不住！尽管在强大的思维感知下力量流向被控制而没造成丝毫的外泄与浪费，消耗的能量却无法弥补。 没有永动机的存在，没有无限的能量，所以苏沐绝不能长时间续航。 将全身的所有能量在短短片刻释放，超过一定时间，身体会疲劳，进而老化，最后留下的只能是尘土，因为连可以维持形态的能量都不会存留。 杀己的杀线，又岂是玩笑？这是真正的杀己！ 最多还有一击的力量，这一击就是决胜的一击，现在就是决胜的时刻。 潜行————！ 此刻的潜行，已经不能用潜行来形容，身如鬼，形似魅，悠游一样，一步就跨过了彼此之间的数丈距离。短刀悠扬挥舞，死亡斑纹依旧在被巨刀向天、向后带飞中。苏沐都可以看见他的双脚在慢慢地离开地面。 纵然是大力神，离开了地面也会被斩于马下。 苏沐还有他的剑错身而过，死亡斑纹的血从口中四溅，然后洒落坑道的半空。光，四周发光花的微光，映照的不仅是鲜艳的血光，还有锃亮金属的反光。 苏沐丢掉手中只剩下剑柄的短剑，这短剑为苏沐挡下了巨剑的多次劈砍，早就不堪重负，在刚才就被死亡斑纹的利齿所咬碎！ 结束了，一切终于在此刻结束了！ ———— 欧鲁达纳，远方的钟楼再次敲响了六下，预告着此刻的时间，而那座白塔也再次开启，在引路人的引导下陆陆续续走出。 看着那或好奇、或谨慎、或担忧的目光，引路人双马尾笑道：“看着我，我将为你们介绍这个世界——名为格林姆加尔的世界！这是你们的开始，你们新的开始！” 苏沐也在不远处看着这一群畏畏缩缩的年轻人，然后看向了其中一个有着一双爱犯困的眼睛的男子，也在心中笑道：“没错，这是开始，既是结束，也是开始，既是我的一段旅程结束，也是我的新征程的开始。” 第37章 绝对时间 慢慢地调节自己的呼吸，直到变得若有若无。接着努力使自己的精神沉浸在迷乱中，让思维不断发散，发散到四周的整个世界。 于是本就维持着理智的脆弱平衡被打破了，就像敲碎镜子一样，迅速滑进了深渊。只有记忆，在格林姆迦尔挣扎求存的影像与生死之间的激烈情感，跟风筝线一样，牵着苏沐的精神，让他不会永恒坠落。 这是苏沐为自己找的锚点。脆弱但必不可少。 接着杀线浮现了出来，却没有出现在外界，而是缠绕在身体四周，沿着神经与肌肉的脉络移动。 当杀线布满全身，苏沐瞬间消失在原地。立身所在爆出一阵音爆声，对面的哥布林小队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得人仰马翻。 骨头断裂的声响噼啪不绝，但是时间瞬间放慢了几倍，宛若静止，在苏沐的视角中，一把在地摊新淘的短剑不紧不慢地被他划出一个满月。 外界中，剑锋留下的光影一片连着一片，然后构成了一轮洁白的圆月，来不及消散的剑光在太阳的发散下，形成了剑的满月斩击。 然后就是哥布林的头颅冲天而去。连其中附甲的巨大哥布林与只比苏沐矮小一个头的哥布林首领，都被劈碎了胸口的铠甲，鲜血潮涌而出，而首领更是被斜肩劈开。 但是苏沐却并不满意，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不太熟练，虽然在杀线第二状态下可以精准控制身体中的力量，却仍旧把握不了力量对外界所能造成的伤害有几何。挥出的刀不能给予敌人恰到好处的致命一击。” 说着，在地上躺着的七八具尸体中移动着，走向其中一个还在喘着气的奄奄一息的哥布林，然后捅穿了它的心脏。 “就像这样需要补刀一样，我的目标明明是刚好能够割喉的力量，可是在不知道多少力量可以达到这一步的情况下，总是会用力过猛，砍下它的头颅。” 苏沐啪地一下坐在了地上，恢复着自己的身体。刚刚的一瞬间，就消耗了小半体力。 “在发觉之后，又放低了力量的输出，结果也是降低了太多，导致一击不死，需要进行后续的检查。”苏沐叹了口气，“这可不行，如果不能顺利地掌握力量阈值所能对外界造成的效果，只会是另一种层面的浪费，而这在对决中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对，这是非常危险的，就跟与死亡斑纹的战斗一样。 距离那次拼死一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但是苏沐依旧记忆犹新。 虽然现在，苏沐还活着，但是他也没有赢，因为死亡斑纹也活着。 苏沐那时是在体力与精力都快要油尽灯枯的状态下，开发出的杀线第二形态，体力与精力在前面虽然大量消耗，按照现在苏沐的事后复盘，得出了仍旧可以击杀死亡斑纹的结论。 只是当时肆意地挥舞着得来的力量，将它用在了其他不必要的地方，造成了另一种层面上的消耗，所以最后才后力不济。 苏沐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 那一刻，死亡斑纹虽然咬断了苏沐的剑，可是也无法再进行战斗，双臂不仅被苏沐废掉，口中的剑渣也将它给搅地鲜血淋漓。 状态不比苏沐好多少。 于是它迅速逃回了下层，苏沐也立马勾下了强行挺直的脊梁，把自己藏在了死亡斑纹一贯躲藏的地方。 有着死亡斑纹的气息，阶级观念极度分明的奴隶地精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苏沐的。但是苏沐也不敢睡，尽管疲劳到了极点，但是依旧坚持着。 坚持着，等待着，等待下一支新人义勇兵小队的到来，然后发现他，救走他。 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远处模模糊糊出现的身影，苏沐回过了神。 “这可真是巧了，竟然会被同一个人救了这么多次……” 虽然是杀线的第二形态——[绝对时间]救了苏沐，但是这个家伙，苏沐绝不会视而不见。 没错，绝对时间——是苏沐对第二形态的称呼。 休息够了后缓缓站起，苏沐摸了摸肚子，不由慨叹。 “我变强了，也变饿了。” 第38章 梅莉 路过常去的烧烤摊，苏沐稍稍想了想，摸了摸自己钱袋里的几枚钱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里的食物，转而向着雪莉酒馆走去。 以前的苏沐倒是很热衷这里的烤制食品，但是自从开发出第二形态后，身体对于能量的渴求变得非常迫切，因此这些垃圾食品再也不能满足苏沐的要求了。 人群熙熙攘攘，雪莉酒馆依旧人满为患，充满了吵闹声与呼喝声。 苏沐踏进了酒馆，但是却没有朝着空位走去，而是径直走向柜台，向着雪莉点了三人份的食物准备打包带走。 在面对着听到苏沐口中吐出的语句后雪莉诡异的目光，苏沐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最近运动太多，消耗太大，急需补充能量！” 雪莉明显不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等着，一会就好了。”说着就去招呼其他人。 而苏沐也没有闲着，正在左右打望着四周，观察着是否有意外发生。在经历了安吉拉的那件事后，苏沐不仅确确实实地做到了打包带走，而且还随时防备着突发的意外，以免又被人吓一跳。 不过还是让他看见了一些惊喜出现。那是一张大桌子，上面一位形单影只的女性正在拿着酒杯小酌着。那是一位美丽的女性，这一点从周围的不时的注目都可以看出来。 眼睛又大，鼻子、嘴唇以及轮廓都非常好看，头发又直又充满光泽……她的美丽早已经超过上述这些范围了。美得让人觉得自己和她根本不是同样的人类。整体匀称度也非常好！脸很小，身材又好。只要看一眼，任谁都能发现她超乎常人的美。感觉就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她实在是太抢眼了，不过眼神冷冰冰的，冰得近乎异常。这让周围的人望而却步。 “是主角团的神官梅莉吗？应该还没有加入团队的，看样子这又是被一支队伍踢出来了，所以在这里喝酒。”苏沐猜测到。 真按照时间来算，梅莉应该是苏沐的晚辈，尽管相隔不久，但是晚辈就是晚辈。不过苏沐并没有上前搭话的打算。对于女性，苏沐一向秉持着敬而远之的原则，以至于都会有恐女的评价。 在梅莉周围望了望，没有看到哈尔希洛还有梦儿他们，苏沐低头算了算时间，距离出塔那一次见面只隔了不到一周，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各自工会中做着培训。想着在刚开始经历的魔鬼七日，苏沐打了个寒战。 “真是糟糕的经历，哈尔希洛君，祝你好运～” 哐当———— 一大堆食物被雪莉给拍在了柜台上。 “你的食物好了，都是高能量食材，量大管饱，总计四枚银币加二十枚铜币，请付款！” 苏沐掏钱的手顿了顿，这都超过上一次白嫖的了。不过看了一下那的确足斤足两的食物，还是将刚刚到手的银币丢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四枚银币，雪莉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苏沐又紧接着掏出剩下的十二枚银币，不顾雪莉惊讶的神情，一起推了过去。 “这是明天的三餐，以后每次都按照这个标准给我准备好食物，餐费就从这里面扣好了，每个下午我都会提前结清第二天的金额的。” 在苏沐的金钱攻击下，雪莉高兴的为苏沐抹去了零头，并在临走时追到了门外，对苏沐说要好好的活着，不然绝对饶不了他。 苏沐面无表情地答应后，雪莉放开了抱着苏沐的手臂，欢快地走进了店里，而苏沐则将自己的钱袋往外倒了倒，却并没有倒出什么。 “一天的收获白做了。十六枚银币换做以前绝对可以够我安逸地生活一段时间，现在却只能填饱我的肚子，即使不算上安吉拉那里的治疗的欠款和换刀的花费，光是住宿就已经赤字，换句话说我每天努力工作还是避免不了欠债越来越多的命运。” 这是世界的恶意又开始发动了吗？ 苏沐摇了摇头，踏出了一个圈，却又踏进了另外一个圈。 “我变强了，更变穷了。” 第39章 再探矿山 月出则暗，月落则晦。 当红月刚刚落下，苏沐就已经出发前往塞林矿山。日落月落，天地至暗的时候。用苏沐第二世的樱花语来说，就是[逢魔之时]。 这时地上仍有一些舍不得离去的红色光芒，这是红月的遗留，它们没有跟随月亮一起隐没在山的那头。不过也迟早会消亡不见，就如晚霞余晖一样，美丽却不永久。 但是这红光在苏沐看来就有一点阴森了，尤其是在这还拥有着魔力的世界。不死之王的从者就有一些是骨架。 兜兜转转，朝着西南方前进，然后又绕过达姆罗，终于抵达了塞林矿山。 仇不隔夜，尤其在如今苏沐正为金钱发愁的情况下。在再也无虞实力问题的现在，欠债难关就愈发显得突出了。苏沐很怀疑以现在自己的销金窟的胃，还能不能支持到兵团指令的时候。 阳光破晓，一缕朝阳照在了苏沐的脸上，苏沐也在这时到达了赛林矿山。立在山脚下，从远处就能看到矿山的入口，外形看起来是用木材补强的四角形隧道口。 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河川，沿着河川不断地往上爬，森林则沿着斜坡往上蔓延，当中出现了类似兽径的道路。这里开始，就会有地精出没，不过苏沐倒是很期待。对于现在的苏沐来说，只要不是面临着数十上百地精的围攻，或者少数强者的车轮战，都自信可以逃掉，甚至战而胜之！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一切技巧还有人数都是没意义的。 不断地上前，朝着更深处走去，路上，经常会遇到几只低等地精，然而苏沐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开启[绝对时间]，然后一瞬间结果了他俩的性命。当然，对于自己的力道在地精身上能造成的伤害，苏沐并没有做过实验，只是用着与哥布林时一样的力量，不过看着地精的身体并没有如哥布林一般一刀两断，苏沐就知晓地精身体的强韧度与潜力要超过哥布林。 这也是当然的，不然不会出现死亡斑纹那样的超高等地精。 这次苏沐既是为了复仇而来，也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极限所在，他要知道自己全盛时期可以走到哪一层。所以一路上是横行无忌，遇神杀神。凡是遇到地精，无论是一只还是成对，低等还是普通，都直接开启了[绝对时间]，力求以最快速度解决对手。 很快，苏沐到了第二层的入口竖井处。 第二层的景象与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墙壁上无数的洞穴，洞穴里面就是地精们居住的小窝。苏沐也依旧没有停留，在将第一层转了大半，险些迷路后，苏沐相对而言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然而并没有找到死亡斑纹的踪迹。 “真是狡兔三窟！” 苏沐在此处堂皇而走。第一层不会存在，那么第二层希望也不会大。死亡斑纹极其狡猾，按照苏沐的猜想，为了躲避追杀，不是在灯下黑的第一层，就是在极深处。 于是在第二层，低等地精们就发现一个人类的身影不断穿梭于这里，直直地向着第三层的入口奔袭。这自然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于是纷纷向着苏沐汹涌而去。然而如今的苏沐早已今非昔比。纵使低等地精们前仆后继，仍然挡不住苏沐前进的脚步。 往往一道剑光闪过，就会有几个地精的身体被分尸，一路走，一路行，苏沐终于走到了第三层入口，而身后也留下了一路的尸体。苏沐回头望着远处，低等地精们依旧悍不畏死地朝着这边涌来。 苏沐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那些地精们，而是仔细感受乐一下身体的消耗，在确定自己的身体状态后，便转身向着第三层跳去。 这是上一次苏沐的止步之地，这次，他将进去得更深，而第三层也将会有真正的高等地精出没，那个时候，才是考验来临的时候。 第40章 极限 不同于奴工地精们栖息的第二层，第三层中的工人地精等阶明显更加高等，而苏沐到达第三层后，那些第二层的地精也不敢私自就进入第三层，只能在井口边缘徘徊、大叫。想来如果没有巡查的高等地精们发现更上层的状况，苏沐在第三层就是安全无虞的。 第三层苏沐也是第一次来，对于地形并不熟悉，再加上还有着高等地精「领班（foreman）」的出现，所以在这里，也不敢再如第二层一样肆无忌惮，而是潜形匿踪，四处搜寻着第四层入口的所在。 依旧是半吊子的[隐形]，苏沐在连自己的温饱都只能堪堪解决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学习上位技能，只能在没有面对面的情况下隐藏自己的痕迹。 于是不久，就发现了一群地精，或者说是被一群地精发现。 有一只地精扑了过来，苏沐赶紧往后退。虽然这只地精比不上死亡斑纹，但它的体型也相当庞大。这是高等地精吗？应该是高等地精吧！它身上穿着锁子甲，拿着单刃剑。一只高等地精，加上两只普通地精。那两只普通地精的装束也和高等地精差不多。 “找死！” 这个时候绝不能耽误时间，不然肯定会陷入包围。于是苏沐果断开放了杀线的第二形态。在此时，世界再次静止，而苏沐手中的短剑也在静止的一刻刺入了高等地精的喉咙。在这瞬间，苏沐就跨过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时间恢复流动，鲜血如喷泉般飙出，不过苏沐已经再次后退。 跟随的两位普通地精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立在原地。而这时苏沐已经向两者跑了过去，看见苏沐的同时，才终于警觉，试图扬起手中的武器，但是眼前的世界再次静止，而苏沐则用左手迅速拔出了右腰上的另一把短剑，掠过了左右两位地精的中间。 冷艳的血光溅起。 在苏沐站定的同时，两位地精就被抹了脖子。 长时间地开启杀线，会对精神造成严重的负荷，而第二形态更甚，所以必须短时间内就解决战斗。不得不说，这越来越符合“刺客”的信条了。 高等地精的护身符非常精美。 不论是它们的耳饰、鼻饰……偶尔还会有首饰，几乎都镶嵌着足以卖到五锡巴以上的宝石。有时候一个宝石甚至可以卖到四十八锡巴的价钱。在扒下它们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后，苏沐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找入口是一个费时间的工作，途中苏沐再次遇到了几批地精队伍，不过都被其轻松解决。 就这样，苏沐一路寻找，还是找到了入口并来到了赛林矿山的第四层。 这里有大量的栅栏围出一个个空间，而里头饲养着一堆猪鼠。 栅栏的另一头的生物们的步伐摇摇晃晃，乍看之下外表有点像猪，然后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地，又让人觉得它们好像老鼠。感觉就像是……把老鼠放大得跟猪一样大，然后再拔光身上的毛，就会变成眼前的这种生物。 虽然不知道地精怎么称呼这种生物，不过义勇兵好像都叫这种生物为「猪鼠」。 这个名称实在太适合它们了。不，不光是猪鼠而已。 另一处栅栏边。有着猪鼠以外的另一种生物。它们的长相惊人，让人实在很不想直视。 猪鼠以外的另一种生物并没有四肢，也没有尾巴。它的体型不是细长型，而是又粗又长。看起来就像是把猪的四肢、尾巴都拔掉，然后再把身体拉长后的模样，显得非常骇人。 听说这种生物的名字叫作「猪蚯蚓」。 当然，这好像也是义勇兵们自作主张取的名字。 苏沐再次瞥了那群猪蚯蚓一眼。看着那群生物蠕动着身子四处爬行的模样，确信它会出现在今晚的恶梦之中。 “看来今天的伙食可以省下几枚银币了，看着它们，我的食欲已经没有那么旺盛。” 人们称呼赛林矿山的第四层为「农场」。 与其说这个区块是农场，说是「牧场」或许会更贴合现实。当然，这里也栽培了各种不需要太阳光就能够生长的奇异植物，有暗茸、鬼羊齿，另外还有矿山内四处可见的光源——发光花。 地精也是生物，不吃东西就会死，而这些猪鼠还有猪蚯蚓就算它们的食物。除了住在第一层的低等地精外，其他种类的地精好像鲜少离开到矿山外，所以它们必须在矿山内创造出自给自足的环境。 矿脉已经枯竭，空旷的第四层也就成了地精们的粮食基地。 从第四层开始，状况会和第三层以上差很多。如果不在一瞬间就解决掉对手的话，那骚动就会迅速地蔓延开来。所以苏沐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当然，能不能彻底避过耳目就不清楚了。 好在这里与第二层不同，有着各种栅栏以及许多的猪鼠与猪蚯蚓，可以便于躲藏。苏沐选择了在那些猪鼠的栅栏之间进行移动。他可不想被一群猪蚯蚓给缠满全身，然后在被它们紧紧裹住的同时，还黏满滑腻腻的黏液。另类的触手y不想尝试，更不想晚上睡觉时再把吃的食物给吐出来。 虽说这一区圈养着猪鼠、猪蚯蚓，周围的栅栏不矮，便于躲藏，但巡视的高等地精忽地增加了不少，导致苏沐仍旧难以顺利移动。 不仅如此，耕种暗茸、鬼羊齿、发光花的农园周围根本就没有栅栏，状况一览无遗，而且还有不少的奴工地精、工人地精正在耕作。 到头来，只能被逼着偷偷摸摸地逃向第四层的角落处，躲在一个还没圈养生物的空旷栅栏旁。 可恶啊，我是来报仇的，不是来受罪的！这是要闹哪般？ 不过，我又能够下到第几层？第五层？还是第六层？ 赛林矿山里的地精能够存活这么久，自然不是靠的运气。矿山十层，越往下，等阶差距越大，地精实力越强。而死亡斑纹就是极深处的有着极高地位的地精派出的护卫。护卫着更下层，也驱逐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义勇兵们。 或许引发骚乱可以逼迫更深处的死亡斑纹不得不出战，可是那个时候也离被围攻差不多了。 “不知道我能够抗住几层的地精围攻？” 在思索的同时，苏沐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一路无事，终于找到了第五层的入口。爬下井口的绳梯，到达第五层时，最先袭来的感觉是——好热。到第四层为止，感觉都还算满凉爽的，然而第五层却完全不同。这里的温度明显高多了。 这里之所以那么热，是因为第五层中，沿着坑道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小不一的火炉。挖掘出来的矿石好像会被运送过来，在此进行炼制。第五层就是矿山中的炼制所。 当然，目前正在运转的炉子旁边，有一堆正忙着工作的工人地精。虽说如此，也不是所有的火炉都在运作，有些炉子目前并没有启用，而且也有一些地方看起来像是工人地精休息的场所。有些地方挤满了地精，而有些地方则是冷冷清清的。偶尔会零星出现几只领班地精、工人地精。对义勇兵来说，有些地点反而看起来像是鲜为人知的好猎场。 位于坑道的尽头处有一处狩猎点。由于整条坑道绕成一条圆形，所以那里并不是一条死路。狩猎点离运转的火炉有好一段距离，但是离工人地精的休息处以及高等地精的监视处并不远。有时候会看到地精的身影，或许它们正在散散步、转换心情吧。 呆在狩猎点中，看着更加密集的地精以及出现频率更高的高等地精，苏沐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如果要引发骚乱，只能在这一层，而以现在自己的力量，全力爆发之下也只能逃出这里。再进一步都是死亡。 在格林姆加尔残酷的环境下，苏沐想要安安稳稳地生活，并且保证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提升自己的力量，是绝对的痴人说梦。尤其面对着世界的针对，不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畏畏缩缩地固守一隅无疑是固步自封与慢性死亡，和死亡斑纹的一战就是自己实力不足才导致的。 但是在世界杀劫尚在酝酿，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爆发的当下，任何的行差踏错，恐怕都会引来提前的反噬。 ———— “咚——”，沉闷的声响发出，是一具地精尸体被苏沐扔在地上的声音。尸体旁边，苏沐堂堂皇皇地踏出坑道，嚣张地立在旁边。在被吸引目光的地精眼中，这无疑显得十分显眼！ 呜吼吼吼吼吼吼…… 耳边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很像狗的吠声。与其说像，不如说跟狗的叫声真的没什么两样。当然啦，吠声的主人应该不是一条狗。 是地精。 虽然苏沐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高等地精还是工人地精，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地精。 呜吼吼吼吼吼吼…… 连续传来好几次的嚎叫声。 那不是同一只地精的声音。第一只地精嚎叫后，别只听见声音也跟着发出吠叫声，而其他听到声音的地精也接着发出吼叫——有好几只的地精都在咆啸。 地精暴动了！ 第41章 所谓剑气 苏沐嚣狂的行为，终于引来了第五层地精们的注意。 在离开了形成圆圈的坑道后，没几步路的位置上有一个监视处，此外，还有休息处。刚来这里时，监视处、休息处完全一片空荡荡的，但现在情况却完全改观。休息处中不停冒出看起来像是工人地精的地精，它们源源不绝地从当中跑了出来。 前方有地精，如果呆着不动的话，苏沐一定会被撞进地精群中。可是就算回头，也没地方可逃！ 苏沐也没有打算逃，如果不能引出死亡斑纹，那么就让这些虾兵蟹将成为祭品！猛地踏地，尘土飞扬之间，身影就冲入了地精群中。 十四只……说不定有更多。大量的地精们高举起类似火棍的东西，蜂拥到苏沐的面前。可是这时的苏沐，一举一动之间就有断钢握铁之力，地精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往往就被瞬间震退！ 剑的满月斩！ 无论是火棍还是武器，都挡不了袭来的大力。火棍被斩断，连带着身后的工人地精也被斜劈。武器虽然没有落得同样下场，但是也被砍出一个个缺口，接着被震得脱手而出。 还没完，紧接着的，是一个撼山撞！ 左肩撞在武器脱手而出的地精上，砸得它胸口都凹陷了下去，在向后跌去的时候，就已经毙命。倒飞的途中，又顶在了后续的地精身体上，直直地被撞得后仰。 有一只地精惊吓得跳了起来，也有地精吓得腿软了，还有地精往后方退，紧抱着头。地精们撞在一起了。发出的惨叫声听起来好悲壮。 滋嘎咕咻喔——发出了类似这种感觉的惊人声响。 一个接一个，有三、四只地精被撞飞。但是其中不止有着工人地精，也有着更加强大、更加凶猛的高等地精，有三个以灵巧的速度避过了这一次撞击，企图再次靠近苏沐。 高等地精a持长矛，刹那刺出，疾若闪电，明显有着丰富的厮杀经验，被刺中的话，身上肯定会多出一个窟窿；高等地精b握大刀，纵劈而下，势大力沉，这是以压断骨骼，撕碎肌肉的力度发出；高等地精c则藏于二者身后，弩箭蓄势而发。箭未出，但却是最致命。凡是飞刀、暗器之属，最具威胁的时候不是射出的时候，而是在弦上的时候。 剑的半月斩！ 短剑挥出的剑光过快，以至于在眼中形成了一记华丽的半圆。半月斩比满月斩更快更强，不仅瞬间斩断了长矛，斩断了大刀，更是裂开了高等地精的锁子甲，撕开了俩地精的胸口。苏沐都可以从中看到豁大的伤口处腾出的汩汩热气。 利箭袭来，在正好后力不继的时候。 可是，并没有用。这时的苏沐，眼中的一切都是慢速播放，配合跟得上思维的身体，绝不会有任何暗器可以触碰到他！ 瞬息间的转身，擦过了袭来的弩箭。而手中的短剑也被磨损出了不少的凹口。 “又费一把武器。。。。” 有缺的武器不再是合格的武器，因为不能迅速地结束敌人的性命。但是这对于此时的苏沐来说并不是问题。 在第一世与第二世，苏沐就很羡慕动漫中那些剑客与刀客可以随手之间劈出所谓的剑气。并且还可以给出看似自圆其说的理由。 [所谓剑气，就是劈开空气后形成的真空。急速收缩伸展，制造动能，然后超越音速后使刃前发生空气压缩，卷起“真空”发出锐利的斩击波] 的确是可以自圆其说的，但是也只能用来自我说服而已。 即使能够超越音速，也只能类似超音速战斗机一样产生音爆云罢了。至少以苏沐的见识，没有见过可以在空中可以沿着一定轨迹移动甚至转弯的[真空]。 苏沐右手持刀，翘起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了刀把。收刀入腹，身体摆出了斩击的姿态。 使力、使力！ 右手不断地使力，试图挥出短剑，但是左手却阻止了它。 当右手的力量达到了一定极限，苏沐松开了左手两指，于是———— 平地起风雷！ 第42章 跑路 苏沐挥出了破音的一击。 于是，风声大作，卷起飞沙，卷起走石。 空气被撕裂，但是追不上短剑的速度。剑停了下来，音障才紧随其后响起。 剑术三大境界之一——[剑如雷音]。 急速地滑动手腕，剑身越长，顶部的速度越快。所以使用长鞭的高手，才可以挥出音爆。 也许苏沐手腕的力量不足以突破音速，但是却能够借助剑身长度的加持，使剑尖达到破音！ 唯一可惜的是，剑不够长，可是也足以应付现在的情况。 短剑的确破开了空气形成了真空，而真空前方就是被压缩到极致形成的强大风压！空气在压缩到极限后便可以形成极其锐利的[气枪]！短暂时间内如果处于极其近的距离，就算是钢铁都会被破开一个洞。 空气被朝前方推去，剩下的地精们被吹得东倒西歪。而处于正前方中心的那只倒霉地精更是被撞击地大口往外吐出了碎掉的内脏和鲜血。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好吧，是我想当然了，终究对此期望过大！” “毕竟所谓的剑气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而地精虽然就在近前，但是相对于空气溢散的速度，还是比较远，导致刀刃前方的空气到达身体的时候就已经不够致密了。做不到切割身体的效果。” 对此，早有预料的苏沐并没有太过失望。 “不过，这就是全力一挥的效果的话，倒是可以用作近身的必杀一击，想来少有生物可以挡得住！” 感受了一下对体力的消耗，苏沐预估自己可以挥出这样的一击三次。而此时的短剑承受不住强大的压力，出现了片片裂痕。 “不仅是一个体力活，还比较费刀！”苏沐不仅咋舌。 迅速收神，因为前方的地精除了那只正中靶心的外，基本都恢复了过来。不过也是时候结束了。 几次快速的移动，苏沐就用剑柄敲碎了它们的脑袋。 但是并没有结束，这一群地精被解决，远处又涌来了下一波的地精。苏沐没有按兵不动，而是且战且退，朝着第四层出口移动。 在不断移动中，苏沐也在仔细观察。而仔细一看，地精们的包围墙并不算厚实，围住苏沐的地精们并没有多达十几二十层。地精的数量虽多，但是并没有统率者。它们的动作凌乱，如果苏沐出手反击，地精大多都会害怕的赶紧逃之夭夭。也许就是因为地精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所以它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认真应战。它们当然没有抱持着玩玩的心态，不过与其说它们想要包围夹杀苏沐，不如说它们更像是在嘲弄、驱逐他。 无意义的战斗是苏沐必须尽量避免的。他必须留存一定的体力用于提防死亡斑纹的出现以及突发事件。 不过就算这样，地精之间也经常会发出身体着地的声音以及骨骼断裂的脆响。苏沐纵使在留存自己的体力，可是也可以在地精群里杀进杀出。 该死，就算这样挑衅，死亡斑纹还是没有出现吗？真够隐忍的！ 苏沐迅速地绕到一只喽啰地精的背后，缠抱住喽啰地精，然后用匕首猛然刺入它的下巴中。接着倒提着这只地精的尸体扔向了前方碍事的地精们。 然而尽管这里鲜血横飞，人头滚滚，依旧没有死亡斑纹出现的迹象。苏沐并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 蝇击（swap）！ 用于防御的技能，快而细的攻击，在这时使出，却足以一击崩断刺来的长枪。不过短剑却也咔嚓一声断裂，寿终正寝！ 没有间歇，右手扔掉短剑，左手的短剑却已经直直刺入了高等地精的咽喉！ 如果还不出现的话，我就必须离开了！快到我预留的体力阈值了！ 苏沐再次折断了喽啰地精的脖子，可是眼前的地精依旧蜂拥而来！ 这时，异常的确出现了，在第六层的入口处，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死亡斑纹的气息。 可是苏沐还来不及高兴，紧随其后的，又再次出现了两道不弱于死亡斑纹的气息。苏沐看向那入口处，两道与死亡斑纹不相上下的巨大身影出现在死亡斑纹的身后。一者手持狼牙，一者手握巨斧，皆是凶悍莫名，不在死亡斑纹之下！ “。。。。。。。” 没想到死亡斑纹不跟我单打独斗，竟然还叫了帮手过来！ 目标出现了，不过苏沐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以一敌三吗？胜算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小！即使是死亡斑纹，在全胜状态的我面前，也绝对走不过三招！ 即使是三个一起上，即使配合默契，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也可以顺利解决。就是之后可能还要面对着喽啰地精们的围攻，就有点不好办！ 但是苏沐也没有犹豫太久，在看到又是一道身形出现后，苏沐立马头也不回地朝着上方的第四层出口逃去！ 那是一道平平常常的身影，一般的身高，一般的体型，最多只到死亡斑纹还有另外两个的胸口处，然而它一出现，前方的三只地精立马让出了位置，并且毕恭毕敬地朝它跪了下去！强者不以身躯称最，平平常常的体型，散发出的气势却遮盖了那一片区域！ 这就是苏沐立马逃走的原因！ 在它的身上，苏沐感觉到了比那一位无名半兽人还强的磅礴力量，甚至跟那青甲人都不差分毫！ “幸亏我机灵，提前到了入口处，也留有足够的体力应对突发状况，不然这次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苏沐速度何其之快？三两下就到了第四层，然后眨眼间就越过了几丈的距离，再一眨眼，就又不见，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了远处。 不断的转头望去，发现那几道身影并没有追过来，苏沐长呼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敢停下来，而是快速地朝出口移动。很快苏沐就到了第三层。 不过在移动中，苏沐听到了脚步声，是人类的脚步声。 这里还会有义勇兵小队出现？不过人数也太少了，最多只有三四个的样子。 仔细倾听。 咔契卡契。 咔恰咔恰。 咔契卡契。 细小的声音。不过，确实有东西正在动。 苏沐确定了——不是地精。 第三层也有发光花的存在，在发光花团微弱的光线照射下，那个东西——不，它们——不只有一个人，有三人。 虽然它们各自配有武器、防具、衣物，但露出来的肌肤——不，根本就不是肌肤，是骨头。可以看见略为发黄的白骨。 其中一个身穿铠甲，手上拎着剑，另一个的穿着打扮和苏沐类似，带着匕首，还有一个披着魔法师的法师袍，手上拿着杖。 苏沐看见骷髅人魔法师举起了杖。可是，它明明是骨头，明明就只剩下骨头，怎么还能发出声音？ 「……达鲁姆……海尔……安……」 听起来宛如风声，说真的，那个声音真的让人觉得好毛骨悚然。 「……冯……阿尔芙……」 是风。卷起了一阵惊人的强风。 而且那还不只是风而已。这是热风（hot wind），炎热魔法的一种。炎热魔法中有各种深具攻击性与破坏性的魔法，若是正面遭到攻击，后果肯定不妙。迅捷避开，但紧随之后的，又是一道咒语。 「……达鲁姆……海尔……安……」 来了，魔法师一边用杖描绘出元素文字，一边咏唱咒语。 「……里葛……阿尔芙……」 这是什么？ 熊熊燃烧的火焰，是火焰。魔法师的面前出现一道炎壁——火炎壁（fire wall）。 “什么鬼东西！” 面对着三个莫名其妙挡路的骷髅人，苏沐没有任何犹豫，左手短剑挥动，就发出了一道强劲的剑风，把眼前的火墙给劈了开来，然后直面那位魔法师。 使劲踹出一脚，踹碎了胸口的肋骨，并且穿胸而过，把她给踹到了坑道上。紧接着，两次的快速闪现，就将包围过来的骷髅战士还有骷髅盗贼给摔到了两边的壁上。 “跑路呢，别来碍事行不行！” 然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朝外奔去。 第43章 还债 第二层，然后是第一层，最后是赛林矿山入口。 到了这，苏沐终于可以喘口气，也终于可以把紧绷的精神卸下来了。 “第三层那三只骷髅感觉好熟悉的样子？”这时，苏沐在冷静下来后有点疑惑。扣了扣自己的额头，细细思索了一会，眉宇舒展了开来。 “是梅莉的三位队友！”苏沐终于后知后觉了起来。 梅莉在这里，在这座赛林矿山里，失去了三位伙伴。那是被死亡斑纹所杀的义勇兵。这并不罕见，死在死亡斑纹手上的义勇兵起码有两位数。在安吉拉邀请苏沐时，也提到过这一茬，不过当时苏沐一心摆脱她，所以并没有听进去。 急于逃跑的梅莉不得不把他们的遗体丢在这里。而死于格林姆迦尔边境的人，长则五天，短则三天，如果不赶紧这段期间内火葬尸体的话，尸体就会受到不死之王（no life king）的诅咒，化为能够自由移动的人形僵尸。这是一条悲哀的末路。 这三位分别是战士米契奇、盗贼欧古、魔法师慕兹蜜。 想到自己急于逃走时，踢穿魔法师慕兹蜜胸口的一脚，苏沐不禁有一点心虚。 “希望到时候他们不会怪我才是，毕竟事出有因。不过这也不管我太大干系就是了。” 这一次尽管没有顺利复仇，不过苏沐依旧完成了大半的目标。 “绝对时间状态下，一用即收可以坚持很久，但是持续使用的话，最多坚持五分钟。”苏沐一边听着自己的胃发出的“咕咕～”声，一边做着总结。“而如果实力全开，完全释放，30秒就是我的极限了，那就是要拼命的时候！” 然后苏沐的目光转向了身上携带的战利品，脸上眉飞色舞了起来！ 这次来赛林矿山，如果不是见机得快，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而收获也是成正比的。相比于狩猎布林，地精的性价比更高，自然也更危险。不过鼓鼓囊囊的行囊，足以抵消这次的付出。 —————— 哗啦啦地脆响，是银币与银币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第五枚！”苏沐黑着脸从自己快要空掉的钱袋中取出最后一枚银币，放在安吉拉捧着的双手上。 从矿山出来之后，苏沐立刻就去将收获换成了银币。总计五十四枚，算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不过因为消耗有点大，所以在雪莉酒馆那里的一顿晚餐，就是自己未来三天的伙食。 紧接着，只剩下二十四枚银币的苏沐，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又被旅馆老板催收，结清了这个月的住宿费十八枚银币。 最后是现在，在结清了治疗费后，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枚银币。苏沐再次回到了穷光蛋的状态。 看着安吉拉眉开眼笑地把银币收起来，苏沐闷声地说着：“治疗费结清了，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嗯嗯，大叔说得对。”安吉拉连连点头，“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拖很久，甚至直接耍赖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还了，这才几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叫我前辈都比大叔好听！”苏沐纠正道：“而且我看起来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相反地，你看起来才是心黑，一次治疗要我五枚银币！” 安吉拉把自己葱白的食指伸了出来摇了摇，“首先，我要纠正你几个错误。第一个，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所以是同期，叫前辈不合适。第二个，大叔你已经有过赖账的先例了。第三个，”安吉拉鼓了鼓脸颊，“大叔你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当时背你的那个人听你的吩咐，找到我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了！如果不是还有一层皮包着，还可以听到呼吸的话，早就当成尸体给火化了！” 安吉拉显然还心有余悸。 “短短时间内，就从正常人变成皮包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吸血鬼给吸了精气！”安吉拉接下来很严肃地说道。“所以在我们走后，大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沐，而苏沐也没有避讳地反盯回去。 “我不是都说了嘛，之后遇到了死亡斑纹，然后跟它打了一架，把它打跑了，但是我也受伤了。之后就等其他义勇兵出现，再之后就被人救了，最后就是到了你那！” 安加拉几乎都快要从地上蹦起来了。 “啊啊啊啊。。。。。大叔您能不能别开玩笑！我在很认真地问你啊！！！” “。。。。。。。” 为什么事实总是没有人相信？因为事实往往比谎言更离谱，更不需要逻辑！ 第44章 未来的计划 在与安吉拉告别后，苏沐就立马回到了自己的旅舍房间，扑倒在床上进行躺尸。 这是疲乏的一天，不光是身体上的消耗，还有精神上的打击。在冒着生命危险忙活了这么久，最后依旧什么都没有剩下，这不得不说是有够衰的。 “好在现在就只用还师父那边的欠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样勉强地安慰了下自己后，苏沐又把念头转向转向了即将到来的[兵团指令]上。 这是苏沐唯一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来临，不过想来肯定很快。只要再来一次半兽人袭城，那就是[兵团指令]的预演。 但是对于其中的实际情形，苏沐一概不知。因为所有的一切关于[格林姆迦尔]的了解，苏沐都只是从动漫得知。 然而不管怎样，苏沐知道以主角团队的[主角光环]在，这样的大事他们肯定跑不了。甚至还可能会留下一两个人…… 接着迅速摇了摇头。 想的太多了，思维发散地太快。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着落问题。 这也是频繁使用杀线造成的后遗症吗？思绪会间歇性地跑进岔道里面。 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日复一日地去杀哥布林?那样的躺平，以前的自己倒是很愿意，现在的大环境却不允许。 去塞林矿山?有过这一次的经验教训，短时间内苏沐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说不定又有可能在第一层遇到伏击。 “惊奇洞窟呢？惊奇洞窟怎么样？那里听闻比欧鲁达那附近要更值得去。不光是有着其他异族，而且还有着比较棘手的存在——乌斯托尔。” 乌斯托尔，据老义勇兵们所说，实力比一般的半兽人都要强得多，而且厚厚的骨铠刀枪不入，就算是与死亡斑纹比，也相差不大。 更关键的是，乌斯托尔虽然是单独行动，但是却是一个种族，惊奇洞窟里面不止一只。 “那么就暂时离开这里去那边吗？哥布林没有价值的现在，而且矿山也轻易去不得，貌似也就只有那里有一点价值了。” “然后不时地回来，时刻注意欧鲁达那的消息，一旦有消息，就马上参加……” 苏沐稍稍想了想，似乎真的可行。 然后还本来打算继续思考的苏沐，渐渐失去了声息，身躯也没有在床上四处乱滚，而是静止不动了。只有偶尔的一阵抽搐还证明着他活着。 ————他睡着了。 。。。。。。。。。 疾风荒野！这就是疾风荒野吗？ 打从刚开始苏沐就望着这片壮丽的景观望到出神，实在是叹为观止！当视野开阔后，身心还真能得以舒展呢。这一路走来的不顺似乎都可以在这里尽情地得到释放！ 疾风荒野——从距离欧鲁达那北方六公里的戴德黑监视堡垒，再花一个小时左右穿过一些零星的树林，更往北走之后，就会来到一片只能以一望无际来形容的草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处毫无遮蔽物，所以风势强劲，也正因如此，才被唤作疾风荒野。 名称中虽然是荒野，但也不是真的一片荒芜，给人的感觉就像来到了了大自然。所以乍看之下是一片平坦的草原，但其实上头还是有长树木，因此地形上并非毫无起伏。 不过草原实在是占地辽阔，因此树木看起来像是一根较长的草，连小小隆起的山丘也在这种错觉的范围之内。 这处荒野究竟绵延至何处？该不会真得是无穷无尽吧？ 漫漫长路，可称辽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45章 到达 但是没看到动物之类的是怎么回事？ 苏沐聚精会神环视了四周，别说人影了，连像是生物的影子都没看见半个，还真得是不可思议。 [我有听别人说过，听说疾风荒野上住着巨人。难道是巨人把其他生物吓走了吗？] 紧接着，苏沐稍微开放了自己的杀线第二形态，于是在目力得到了极大提升的情况下，开始往四周看去。 [还真的有东西？]这时的苏沐被看到的事物吓到了。[不过为什么那么巨大？] 是什么，是什么呢？在原地目测无法得到解答，毕竟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根本无从看清，即使目力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可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反过来说，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下都可以看到，那个东西的本体岂不是超乎想象？ 在动，应该说那个东西正在走路。那是两只感觉好细长的脚。不过那东西看起来与其说细长，应该比较像是一道相当高的影子，至少那东西看起来不像四只脚的野兽。 那个东西前方有一堆草丛——不过那真的只是草丛而已吗？因为那堆草丛距离苏沐这里也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所以说不定那不是草丛，而是好几棵具有一定高度的树木排列而成的树林。 顺带一提，那座树林所在地附近的地面呈现出稍微的隆起。也就是说，那东西正要穿过一个位在略高的山丘上的林子。 [看起来是一个人形的生物，难道就是疾风荒野上住着的巨人？他经常会像这样四处走动吗？]苏沐很难想象它的完整的样子。[我还以为所谓的巨人，最多只有四五米就顶天了。。。。。。，没想到会这般巨大，人类生存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巨人没有称霸这个世界，其中的内幕更是深！] 在经过这震撼的一幕之后，苏沐回神，之后往西边走去。他可不想惹上这样的庞然大物，虽然实力高强的生物不一定体型巨大，可是体型巨大的生物，往往非常不好惹。 距离此处往西大约三十五公里，有一处名为寂寥野原前哨基地的边境军驻防地。 寂寥野原前哨基地，虽然名为基地，但该处定居着众多与边境军无关的人们，据说与边城镇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景象，听闻是因为惊奇洞穴的入口就在寂寥野原前哨基地的附近。那就是苏沐此行的目的。 行经之路乍看之下相当平坦，但其实有些地方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软，所以一下好走一下又变得不好走，意外地累人。不久苏沐开始零零星星地看到一群群动物，看来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的确是那个巨人的缘故。 这些动物看样子大多都是草食性动物，不过应该也有猎杀这些草食性动物的肉食性动物。没有理会它们，苏沐不断地朝着西方行进。最后，苏沐走到一处相当宽广的低台地。 在台地途中张望，前方有呈现盆地的地形。那像是一只平底锅的那片低漥土地，一眼就可以看出就是寂寥野原。锅边一带的地区到处都立着一座座小塔，那是监视用地了望台。锅底一带的平原上有几处涌泉，然后还有以护城沟与栅栏围起来的城镇。 虽然规模绝对算不上大城市，但当中并排着无法用十或二十就能数清的建筑物，而且建筑物之间还铺有道路，也能看见居民的身影，因此只能称这里为城镇。 从锅边地区朝锅底平原迈进，走下不算抖的斜坡，就是前哨基地。前哨基地的护城沟感觉比远方看起来还要宽、还要深，当中还有像是引自涌泉的水流过。 还有着看起来十分坚固的栅栏，由于筑在一座高度应该超过两公尺的土坛之上，因此没那么简单就能翻越。出入口好像只有一处，那一带的护城沟上架了一座桥，在土坛狭窄的缺口处设了一道门。 桥的前方，护城沟旁边散落着一顶顶帐篷，虽说是帐篷，但也能看到有帐棚相当的大，看起来十分牢固而且非常醒目。或许，现在正有义勇兵住在里头。 不过苏沐并没有现在就进去的想法，他只想找到怎么去惊奇洞窟。 说来还真是难为情，因为苏沐只知道，惊奇洞穴的入口位在寂寥野原前哨基地，虽然在路上拦了几个义勇兵打算询问，但都生硬硬地遭受拒绝。如果不是熟人或是没请上对方喝上几杯，绝大多数义勇兵才不会好心回答，现实世界就是这样。 于是，苏沐就在城镇四周到处转圈，搜寻着洞穴所在。虽然洞穴深深埋藏在地底，又被草所覆盖，直接地找到它几乎不可能，但是只要看看大部分义勇兵的动向就可以了。苏沐不知道，但是义勇兵们知道。 于是，在确定了几组义勇兵小队的动向后，苏沐朝着他们的路线赶去，终于看到了此行目的地。 惊奇洞穴。 不知是谁先称呼那里为惊奇洞穴。 不知不觉大家都称那里为惊奇洞穴。 试着想一下，过去疾风荒野有一只超级大的土拨鼠，但超级大的土拨鼠终究还是土拨鼠，所以它当然也会钻地挖隧道。这只土拨鼠由于体积极为庞大，因此挖出来的隧道也是不遑多让。 再想像一下，那只超巨大土拨鼠挖掘隧道的起始点，就是寂寥野原前哨基地北方约1.5公里处。隧道的入口并非垂直地面而是斜的，就像超巨大土拨鼠在相当久之前挖掘的那条巨大隧道，一处倾斜的平面隐藏在青翠绿草之间。 超巨大土拨鼠挖出来的那条巨大隧道究竟延伸至何处？行径的范围究竟有多广？至今还像还没有人知道正确答案。如迷宫般错纵复杂的这条隧道，据传里面宽广到令人觉得没有尽头。因此一般人称呼这里为惊奇洞穴，吓人窟，或是不可思议洞窟。 具某种说法指出，惊奇洞穴的深度其实与异世界相连，就是因为如此，那些其他地方没有的奇妙生物、恐怖生物才会栖息在这个地方，构筑出一种独特的生态系统。 此外，也有在欧鲁达那边境争夺战中败退，然后逃到此处的野兽、怪物、异形种，听说它们靠着自己的力量独自发展、茁壮。 惊奇洞穴当然不是什么超巨大土拨鼠挖出来的巨大隧道，这只是一种比喻罢了。那么这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现在最有力的说法是，钟乳石洞、熔岩洞等洞窟，还有地表裂缝和溪谷等，因自然现象和生物活动而慢慢连结起来，因而形成了现在的景观。 惊奇洞穴充满了谜团，长年以来一直有人长是要绘制此处的整体构造图，但到了今日仍未完成。惊奇洞穴内部实在太过宽广了，有些地方对早已习惯冒险的探索家和老手义勇兵而言，甚至会太过危险。 但是，踏进惊奇洞穴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对义勇兵来说，此处具备了就算冒险也值得去的价值。 看着这个洞口附近的景色，苏沐想要吐槽，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就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说实在的，苏沐有想象过那种面目狰狞、光看就觉得难以对付的生物等着自己，所以现在心里感到有些扫兴。 惊奇洞穴的宽度足足有一百公尺以上，壮观、宏大，但那倾斜的平面上居然有只鸡？ 一只肥鸡站在平台上？ 第46章 乌斯托尔 鸡？不对那不是鸡，以鸡来说那太胖了。 肥肥圆圆的外型，好大一只，乍看之下感觉比人还要大，所以也不可能是鸡的变种吧，恐怕是外观长的像鸡的其他生物。 那只大鸡怪一下这里坐一下那里坐，一下又啪哒啪哒地四处走动。 在来之前，苏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所以对于惊奇洞窟的生物有过了解，眼前的大鸡怪，其实是一种名为梅禄禄克的生物。 看着这只巨鸡不断变换各种动作，苏沐索性没有多管，而是直接绕过它进入了洞穴。 进到惊奇洞穴后，沿着像是超巨大洞窟的唯一一条路走了片刻，才突然从背面的横穴跳出来一种奇怪的生物。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手中挥舞着棍棒向着苏沐龇牙咧嘴。看来他们是先让苏沐往前走了一段路，才从后方发动袭击。 挥舞棍棒的是一位矮小、鼻大、圆眼睛的非人类，是一种外观与人类极为相似的生物。这群生物全都手握棍棒，性别看起来好像都是男性。 他们叫多鲁卡。 多鲁卡的身高顶多一点二公尺吧，以那样的体格，把应有一公尺长的棍棒挥得嗡嗡作响，它们的力气还真大。 多鲁卡们身上穿着像是短连身裙的粗劣服装，并用绳子将腰部束起来，还光着脚没穿鞋。虽然看起来没有人类的智能，不过好像还是具备偷袭这种程度的奸狡。 这些看起来就是义勇兵口中的三亚人？ 看着这些与哥布林差不多身材的异族，苏沐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果断开启了杀线第一形态——外放！ [第三形态消耗巨大，能不用则不用。] 一根依旧浑浊的线弯弯曲曲地穿过前方那只多鲁卡的咽喉，紧接着又贯穿旁边的岩石，绕了一个圈到达了另外一只多鲁卡的颈背部。 这还没完，在穿过它后，又再次连接了第三只的心脏位置，接着是第四只，第五只。 “……”苏沐看到这个情况，有一些惊疑不定。 虽然苏沐没有过与多鲁卡的战斗经验，可是与哥布林之间的战斗已是驾轻就熟。 面对着哥布林，苏沐猜测如果全力使用杀线，也许可以把哥布林们串成一条线。 而多鲁卡与哥布林体型相差不大，于是苏沐就将多鲁卡代入了哥布林的身份。并且将哥布林身上的致命处也一致代入了多鲁卡身上。 结果就出现了被串成“糖葫芦”的情况。杀线可以成功出现，就意味着哥布林与多鲁卡之间相差并不大，而这也让苏沐分外惊喜！ 看来不必傻乎乎地单对单猎杀了。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以及身后的多鲁卡们突然出现了非常人性化的表情。 那是大惊失色的表情，外加少许的慌张与不可理解！ 紧接着，在苏沐即将对他们发动攻势的时候，这群多鲁卡们瞬间惊叫一声，向着各处一哄而散。 苏沐的表情刹那变得十分精彩就跟涂上了彩虹一样。 听说，三亚人种族不会对看起来实力强的人类出手，也就是说，常态的苏沐在三亚人眼中是弱小的人类。而杀线状态下则具备了在他们眼中属于强者的实力。 苏沐哑口无言。 [也就是说，平时的我就是一个菜鸡呗！没有外挂的情况下就是一个连三亚人都可以欺负的家伙……] 无法言喻的心情在苏沐整个身体中荡漾。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紧接着，苏沐没有丝毫停留地朝着更深处进发。 一路行进，苏沐又遇到了两伙其他的怪异种族。 其中一伙，是一群身形矮小——身高感觉比多鲁卡还矮，全身毛发浓密的生物。他们先是快速地逃开，接着又摆出一副打算攻过来的架势，那些到底是什么生物啊？猴子？应该不是，从体型来看与其说是猴子，反而比较接近人类，而且他们也没有尾巴，连脸都被毛给复盖了。不过，要说他们是人类还真叫人迟疑，更像毛人猿。 另外一伙是一群宝石小鬼，他们好像是从那一带的横穴过来的。他们很黑，像是皮肤黝黑、瘦骨入材的小孩，眼睛好漂亮，闪闪动人好像宝石一样，手上握着一把亮铮铮的刀子。 毫无疑问地，毛人猿与宝石小鬼一开始会对苏沐秉持着巨大的敌意，但是一旦苏沐释放出杀线后，他们就像立刻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马上逃跑。 毛人猿叫波奇。宝石小鬼叫斯普利坎。栖息在惊奇洞穴入口一带，再加上刚开始遇到的多鲁卡，这三种生物总称为三亚人，三亚人互相交恶，关系差到一碰见对方就会互相残杀，然而对它们而言最大的敌人都是人类。 遇强则屈，遇弱则袭，这是三亚人的生存法则。到此，在三亚人可以感知敌人的强弱后，苏沐也确定了自己的常态水平。 不禁一阵无言。 [我还以为我经过这么多次战斗，至少不再是新手了，没想到在三亚人眼里，还是一个菜鸟。] [不知道什么时候常态下都可以发挥出让三亚人不战而退的力量……] 不过苏沐也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现在想那么多没用，还是该注意一下当前的情况。 因为就在不远的前方，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与大刀拖地的声音传来。 虽然没看见外貌，但想来就是此行的目标——乌斯托尔！ 第47章 一刀修罗 这里是姆利安的巢穴，一般来说的话，义勇兵们会有机会看到姆利安在这里徘徊。 姆利安这种怪物，简单来说就是一只蚂蚁。 身体长度比人还要高，外型颜色是葡萄紫，全身比起真的蚂蚁来的坚硬，头部比较小，依种类不同有的有三只脚之外还有一对手臂，虽然各个种类有不同的地方，总之，它们的外观就像一只蚂蚁。 这是苏沐从赤月事务所所长那里得来的情报。 但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苏沐并没有遇到姆利安，而是直接遇到了乌斯托尔。 传闻在乌斯托尔经过的时候，不论是三亚人还是姆利安，都会躲藏起来，尽量隐蔽自己的身形，不让乌斯托尔发现。据布兰尼所说，姆利安天生就不具备尊重自我意识和自我防御的功能，但是依旧会逃避乌斯托尔，由此可见乌斯托尔在洞穴中的凶名。 苏沐将视线移往附近的洞穴，当中有着一些生物慌忙逃亡的痕迹。在它们逃进去的洞穴里，可以看到杂乱无章的脚步和被拖动的武器划痕。从痕迹来看，应该就在不久之前。 在被称为姆利安巢穴的这一带，有别于三亚人的势力范围，此处宽度顶多十公尺上下，高度只有三亚人那边的一半左右，而且到处弯弯曲曲的，视野也不是说很好，洞穴大小顶多能让两只姆利安勉强交错身而过，人类也能进得去。 于是苏沐在听到不远处发出的拖沓声后，立刻就躲了进去。 姆利安的洞穴相当昏暗，苏沐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脚步声，谨慎地朝出入口前进。他压低身体，微微地探出头。 姆利安的巢穴不同于三亚人的势力范围，三亚人那里说是洞穴其实比较像峡谷，是个上方空无一物的地方，而这里是有「顶棚」的。不过，这并不代表此处上方是完全封闭的状态，上头其实有着蛮多缝隙，由于光线会从那些缝隙进来，所以下方有些亮光。 安静过头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朝着出口望去，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视野中。 那东西——黑黑的。 不对，那东西不是黑的，而是看起来是黑的，外头还套着像是斗篷式雨衣的服装。 好像是人类？ 那家伙应该有头、手、脚，那家伙正在走路，正确来说是从对向、从深处往我这边走过来。 不仅如此，苏沐更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没听见脚步声，四周悄悄的，这意味着其他生物不仅逃了，还逃得很远，不敢回头片刻。 那家伙手上感觉拿着某种长条状的物品，是长枪吗？但是从前端的形状看来应该不是长枪。与其说是长枪，倒不如说像把剑，像是又宽又坚硬的菜刀，前端像是牛刀一样，那物品像是把薙刀。 那家伙好巨大，铁定超过两公尺，虽然应该不到三公尺，但是说不定到二点五公尺左右。那家伙的头异常地小，肩膀相当地宽，体形呈现出极端的倒三角形。那家伙以前屈的姿势，将薙刀当作拐杖似地拄着他前进。然而那家伙看起来明明是用薙刀往地面顶，但不知为何欲没发出半点声响。 那么在之前苏沐听到的拖沓声难道是姆利安逃跑时发出的吗？ 那家伙不好惹，绝对不好惹。光是没有散发任何危险气息这一点就非常不妙，有种「注意到时就已经被那家伙从背后狠砍一刀」的感觉，极为恐怖。 ——乌斯托尔 他的速度比苏沐想的，应该说比它外表看起来还要快，几步之间，就已经接近了洞穴处。它在外面，乌斯托尔在外面。苏沐可以确定的是双方间距远于五公尺但不到十公尺，大致上是如此。而且它没在走路，只是伫立在原地。 看起来他发现了苏沐，不过苏沐也并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的气息。他本就是为此而来，之所以躲进洞穴也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乌斯托尔与自己四周的情况而已。 没有畏惧，经过数次的生死危机，苏沐已能克服生物本能的恐惧。 没有犹豫，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当初的自己，即使面对不死之王，苏沐也有着出剑的勇气。 连死亡斑纹都败在手下，更何况是乌斯托尔？至少苏沐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远超过死亡斑纹的压迫感。 那么，我又有何惧？刚好我的武器现在非常不适用，那么就用你的薙刀来进行重铸吧！看样子应该可以用很久的样子。 从洞穴中躬身走出，然后把自己的脊背给缓缓打直，踏着轻缓的脚步面对着乌斯托尔。 此时，昏暗的洞穴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彼此对峙着。其中一道超过两公尺，都要接近三米之巨。全身被斗篷所覆盖，手中一把超大的薙刀被驻在地上。恍若死神，连空气都沉溺、厚重了起来。无论是形态还是冲击感，都与西方神话中的死神一般。 这是一位手持薙刀的死神！ 对面，则是一道修长的身躯，他的身高只有乌斯托尔的一半，然而不会有人将他视作一位不平等的对手。 他的面容，洋溢着极度飞扬的自信与气概，就算是神，也会被其斩于马下！稳稳地抗住了黑色死神的冲击。此时的苏沐，浑身充斥着的气势，不下于乌斯托尔，甚至还有过之！ 这时的苏沐，早已开启了第三形态，而且血气鼎盛至极，尤胜于对战死亡斑纹之时，无论是精神，还是体魄，都处于全盛状态。 乌斯托尔开始移动了。它的动作好快，根本是快过头了。薙刀「咻」地刺了过来。 但出招必有动作，动作需要时间，而时间被苏沐所掌控。落在苏沐眼中的薙刀，犀利明快，很是流畅地分开了空气，刀锋直指苏沐的上身。 瞬间的避让，苏沐错开了左半身，让这一击落空。但是刀锋刀势未尽，倏尔变化，苏沐捕捉到了乌斯托尔的右手腕巧妙地抖了一下，然后刀面连前冲的惯性都没有存在，便向着苏沐避过的身躯拍去。去势未减，反而更加凌厉，势要将苏沐一分为二。 好厉害的武道技巧！藏巧于拙，于细微处可见真奥妙。 但是若论对身体的掌控，苏沐不弱于人，在精神对身体每一处细节的完美把控下，上半身顺着刀面朝着背后仰下，却仍由双腿平衡，没有跌倒在地。 比刚刚更加惊险避过！ 薙刀第三变！ 乌斯托尔让薙刀快速的滑过自己的手掌，用手握住较前端的部分后往下一砍，当然是朝着苏沐砍去。 身体把控总有极限，即使诡异得近乎魔术，也不可能违反身体力学与关节构造。这时的苏沐，所存在的身体姿态已经不容许进行第三次的躲闪！ 躲不过去，那就硬抗。 纷纷的沙尘扬起，铺开好大一片。更在之前发出的金属交击的声音，意味着双方进行了一次纯粹力量的比拼。 漫漫沙尘中，苏沐的身影被抛飞出来，跌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但是苏沐迅速翻身而起。从身体状态来看，似乎并没有受伤。 而乌斯托尔的身影在里面慢慢出现。 好险的局面，即使用短剑防住了，但是在那样的姿态下根本无法有太多的倚靠点，所以才被撞飞了出来。 好强的力量，即使是变化了肌肉的受力，将承受的力量传导到了地表，但是依旧感到肌肉微微发麻。 第一回合，是苏沐处于下风。 哼！先手而已！ 苏沐动了，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消失了。 只能看到残像，残像向着乌斯托尔奔去。乌斯托尔只来得及用薙刀格挡。 然后就是比刚刚更巨大的铁器相撞声，薙刀被打得贴在了胸口，然后乌斯托尔的庞大身躯被向后冲去，撞到了洞壁上，砸落了石块，大大小小地落下。 苏沐从挥刀姿势中恢复过来。刚刚的用的是在地精洞穴中进行实验的一刀。被苏沐叫做[一刀修罗]，苏沐总计可以发出三刀，刚刚的就是第一刀。 第二回合，乌斯托尔败！ 第48章 激斗 比拼力量，你又怎么能强过我?一切集中于一点时，将坚不可摧。 哗啦———— 石砾抖落的声音发出，乌斯托尔在砸落的石块中站起身来。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刚刚他不仅抖落了将身体掩埋的石块，覆身的残破斗篷也被抖落在了地上。 当那件斗篷式雨衣似的服装风帽滑落后，乌斯托尔的头部露出来。那是——头盔吗？不知道，那好像是金属制的头盖骨。 乌斯托尔的身体抖了一下，而且从衣服上升起了一、两道像是烟的东西。至少它看上去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乌斯托尔以流畅的动作转头看向苏沐的所在地。 现在是第三回合！ 没有言语，双方瞬间就碰撞在了一起。战斗立马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了一起，根本看不清楚彼此的出手，在上一刻，乌斯托尔还在用雉刀向着苏沐的胸膛劈去，下一刻，就是苏沐不断地猛攻乌斯托尔，将它打得节节败退！ 偶尔的停顿，双方错开了身影，然后又是更加激烈的交锋。 呛——！ 雉刀被打得一震，不过被乌斯托尔及时抓住了刀把。 正是好机会，苏沐持倒持刀柄，撞上了乌斯托尔的胸口。乌斯托尔往后翻倒，它的背部撞到了地面，不过它立刻就以左手臂向着苏沐攻击而来。 「嘶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说话声？呼气声？刚刚我也有听过，但是现在的声音量远大于刚才的。苏沐感到了不对劲，然而乌斯托尔往前一个箭步伸长了左手臂。它的手臂真的变长了，不，连右手臂也是。 然后双臂握持大刀，它的双臂长度整整长了一倍左右，紧接着它以那变长的右臂挥下薙刀。 ！！！！隐藏的一击！ 措不及防，吗？那是绝不可能的。现在的我足以应对任何敌人的后手。 有胜算还是没胜算？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把握。乌斯托尔的手臂变长了，变得好长，实在很长，那条手臂也太长了吧。 但是我无所畏惧，我一定可以窜到它的面前。 黑影划穿了空气，苏沐即将擦身而过，乌斯托尔的压迫感十足。来了，薙刀，是一记横扫，我可能会成为刀下亡魂，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返回了吧。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短剑的掣肘，乌斯托尔早就被我刺穿了心脏，如果他有的话。 在这场战斗中，战斗是以苏沐压制乌斯托尔为主，每一次对它进行的攻击，都会逼得乌斯托尔回防，即使如此，也被攻得连连后退。偶尔的反击，也是回避乌斯托尔的刺击。而苏沐处于下风时，也只因为在不得不举剑回防时，短剑被砍出一个个大口子的时候。 一寸长一寸强，正是说的武器。 优良的武器对持有者的加成，是毋庸置疑的。而以现在苏沐的战斗强度，几乎是每一场稍微激烈一点的战斗都会损坏一把短剑。 武器的劣质拖了苏沐的后腿，普通的配置已经承受不住苏沐的力量与挥击。 来了，薙刀劈过来了。苏沐在同一时间向前扑去，并且同时抽出了左手用的那把完好的利刃。右手的短剑迅速架住了雉刀，甚至在不断加力的情况下，还将雉刀给架了开来。 在这一刻，雉刀与短剑交融了，形成了融合的十字。不知道是雉刀砍穿了短剑，还是短剑砍穿了雉刀。 苏沐的右手举过了雉刀的高度，结果分晓了。 已经千疮百孔的短剑被一分为二。这是当然的，苏沐早有预料。在之前的进攻中，苏沐有很多次机会致他于死地，可是每每都被雉刀挡住锋芒，进而明明是进攻一方的苏沐，武器却被打出了缺口。而这时就是乌斯托尔进行迅速反击的时刻。 但是，既然预料到了这一刻，那么又岂能没有后手？雉刀被架开，乌斯托尔胸口空门大开。犀利的剑光直直冲出，化为了一道锃亮的白线，昏暗的洞穴中都照得亮堂堂。然后刺进了它的胸口。 中了！苏沐立刻抽身后退。拔出了短剑，然后是乌斯托尔的鲜血溅射。从伤口处流出了像是劣油的粘液。那些粘液是乌斯托尔的血吗？ 死了吗？ 不，看情形他没死，应该说他还活着，不过看起来是强弩之末了。 不断地出血，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不过乌斯托尔瞬间全身僵硬，看样子这下是终于死了——不对，苏沐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吼喔啊喔喔喔喔喔啊啊喔啊喔啊喔噶吼喔噶噶喔喔我吼吼喔吼喔喔……」——— 「——唔喔！？」 乌斯托尔突然改变了动作模式。由于无法一言以蔽之，因此就用两句话来形容，就是变得十分粗暴、杂乱无章。顺带一提，它也不再咬牙齿，而是开始张嘴吼叫。 乌斯托尔在「吼喔啊吼喔啊」的吼叫着。负伤的野兽最为恐怖，乌斯托尔已被逼得无路可退，因此它打算竭尽最后的力量，要将敌人——也就是苏沐碎尸万段。不这么做的话，乌斯托尔便无活路可言。 乌斯托尔步伐蹒跚摇晃着巨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它用薙刀的低端往地上戳去。 「吼喔啊……」 乌斯托尔举起薙刀，连同身体一起旋转。 乌斯托尔旋转七圈左右后筋疲力尽，将它那巨大的身躯靠在薙刀之上。这时它没有任何动作，大概是因为正在休息。 正当苏沐要冲上去时，乌斯托尔再次展开大回旋。 乌斯托尔旋转七圈又是筋疲力竭，往薙刀靠了上去。我不会再让你有时间休息。 苏沐绕着乌斯托尔跑着圈，给予乌斯托尔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样子。这时乌斯托尔又使出了大回旋，但此次的旋转次数未达七次，六次就结束了攻势。乌斯托尔看来相当疲累。 苏沐这时又欺身而上，在一、两圈后，乌斯托尔没法，就会使出大回旋。这时苏沐就会暂时退避。 三圈、四圈、五圈、第六圈时它感觉要被甩出去了。停下时，乌斯托尔又发出了吼叫，苏沐可以听到其中的不甘。但是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注定必须分出胜负生死。 苏沐试探性地向着他冲去，乌斯托尔像是急忙躲开似地向后退去再摆好架势，但它却未使出大回旋。苏沐直盯着乌斯托尔，这时比起脚，乌斯托尔的体重大多集中到薙刀上。它从那张大张开的嘴里发出「呼呼呼」声音的同时，还啧出看上去即黑又浑浊的唾液。 苏沐总觉得它好渺小，身躯那般巨大的乌斯托尔，看起来居然这么渺小。 果然！你马上就要死了！ 苏沐再次冲去，这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决胜一击。 又是大回旋！ 但是苏沐并没有再次避退，而是向着漩涡中心冲去。 经过前几次的观察，现在苏沐有把握可以在大回旋的下一个周期到来之前，取下它的性命。 在苏沐的眼中，大回旋以慢速转动，在雉刀刀尖指向苏沐，又立刻离开时，苏沐动了。 就是现在！ 左手的短剑以闪电的姿态插入了乌斯托尔的喉咙，然后在雉刀刀尖再次迎向苏沐时，苏沐抽身退去。 大回旋渐渐无力，露出了它的巨大身躯。 乌斯托尔先是突然跪下，改采用像是把薙刀夹在双腿间坐下不动的姿势，接着它那金属骷髅似的头盔往上抬起，从嘴中露出橘色的舌头，并自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类似的呻吟的声响，接着声响中断，之后乌斯托尔就再没动过一下。 在苏沐的感应中，乌斯托尔的确失去了生命气息。 他死了。 第49章 战后的复盘 回顾这场战斗，苏沐做出了大概的预估。 [50%，只用第三状态的50%应该就可以解决乌斯托尔了。所以这次经历了几分钟的战斗还没有到达极限。] 一场战斗，尤其是生死搏斗，以分钟作为单位就已是很长了。 [那么，除了间隔使用之外，如果平时用不完全释放的第三状态是否可以持续时间长一点呢？] 苏沐思考了一下，值得一试！ 然后，苏沐靠近了乌斯托尔的旁边，仔细观察了起来。在刚刚激烈的战斗中，苏沐并没有心思来仔细对它进行观摩。而死亡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乌斯托尔是——黑色的。 不，不是黑色，只是披着看起来像黑色的、雨衣一样的东西。苏沐看向不远处被它抖落的类似斗篷的物件。 身长确实在二米五左右，确实挺高。至于身形的话，如果一定要加以描述的话，也可以说是，人形，吧。 头看起来出奇地小，有手，也有脚。双肩非常宽，说是倒三角都不足以形容那家伙的魁梧。手上拿着长柄武器，尖端则固定着一把粗厚而坚固的刀状物体，总之，应该是雉刀的一种。 行走时微微前倾，像是拄着手杖一样拄着雉刀。前进时无声无息，可是明明雉刀与地面接触了，还是没有声音。 为什么没有声音？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应该就是这种生物吧。乌斯托尔的这个种族的奇特之处。 苏沐又敲了敲它的头部，有“咚咚咚”的脆响发出。然后又试图揭下金属头盔，看看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遗憾的是，苏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得到的也只是连同整个头颅都拆下来的金属头盔。 看来那个金属制的头部，看上去像是头盔，但其实是外骨骼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剥取，所以要切下来只能把头颅整个掰断。 真是有够血腥的。。。。 又到处翻动了它的尸体，不时地摸一摸，敲一敲，甚至有时还会把耳朵靠近听听。 最后苏沐得出了初步的身体资料。 这个已经不动了的家伙的身上，几乎获取不到什么战利品。也就是说，乌斯托尔，根本没法换成钱。算得上值那么点钱的，无非就是金属材质的头部和雉刀，然而无论哪个都太笨重了，就算特地带回去也没有相应的价值。 从僵硬的尸体手中拔出那把雉刀，苏沐稍稍掂了一掂。 这是一把非常沉重的武器，起码有着二十公斤以上的重量。在苏沐的常态下，两只手拿都有一点费劲。这是一把重兵器，苏沐平时如果要带着它出行，恐怕得扛着走。就算是专职战士，也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行。 不得不说，这是只适合乌斯托尔的武器，也只有它才可以挥舞如飞。融掉重铸当然行，但是那需要的成本太高，以目前的财力绝对负担不起。并且这把雉刀材质也只是普通而已，即使好于苏沐的短剑也相差不大。只是因为厚度以及重量相差太大，所以才会折断苏沐的短剑。 换句话说，苏沐无论是想要继续探索洞窟，还是暂时出去，都必须放弃这把重武器！ [好吧，早该想到的，这个并不适合我，换兵器的打算在一开始就没有成立的前提。] 恋恋不舍地把雉刀丢下，苏沐叹了口气，就转身向着其他地方走去，让乌斯托尔的尸骨就这样曝在原地。对于乌斯托尔身体构造的解剖苏沐的确很感兴趣，但是现在着实不是一个好时机，现实情况也不支持，就跟苏沐想要理解地精构造但是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成行一样。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着诸多无奈！ 而不远处的洞穴中，隐隐约约的身影在探头探脑。不过它们并没有可以被苏沐狩猎的价值。 [在这里，除了乌斯托尔外，唯一能给我提供价值的，就只有三亚人中的宝石人了，因为它们的那对宝石眼睛可以换不少钱。] 第50章 出洞 身体长度比人还要高，外型颜色是葡萄紫，全身比起真得蚂蚁来的坚硬，头部比较小，依种类不同有的有三只脚之外还有一对手臂，虽然各个种类有不同的地方，总之，它们的外观就像一只蚂蚁。 「可恶，这些姆利安真烦人啊！」 苏沐现下正与几只姆利安交锋中。 在从与乌斯托尔战场处离开后，苏沐就打算先离开惊奇洞窟再说。但是这里本就是姆利安们的巢穴，在乌斯托尔被解决后，这些蚂蚁一样的巨型虫子就向苏沐扑了过来。 虽说姆利安也拥有着与三亚人一样的感知能力，但是苏沐并不打算用第三形态对付他们。 [第三形态的话，真是杀鸡用牛刀!而且我也想试试常态下可以达到什么程度。] 万丈高楼从地起，如果可以在常态下就可以驱使三亚人与姆利安不敢靠近的话，那么之后的更强状态也一定会变得更强。那也是苏沐此行的目标。 眼前的是俗称武士的姆利安，它们是一群会用灵活双手拿着武器，不断地朝敌对生物攻击的凶残生物。 另一个方向，是双臂演化成像刀子的形状，主要工作是保护巢穴和与外敌战斗的士兵姆利安，在虎视眈眈。 武士姆利安的那把像是黑色大刀的武器向着这边发起了进攻，苏沐赶紧就地后撤，躲开了这一次袭击。但是武士姆利安不止一把武器，他也是如苏沐一样的二刀流好手。左手发出的攻击没有中，右手便大力地挥下另外一把大刀。左右开弓，再加上苏沐现在就只有一把完好的武器，砍得苏沐左支右绌，分外狼狈。 那把刀并非金属制成，虽然像是石器，但坚硬无比又具备相当的破坏力，在加上武士是天生具备左右开弓的二刀流好手，会感到棘手也在所难免。 但是苏沐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只兵种，还有另外的姆利安兵种。 那只姆利安迅速截断了苏沐的后路，然后朝着后背突击。 [.......] 迅速转身，用左手的短剑架住了姆利安的刀臂，但是也仅仅是一只刀臂而已。另外的一只刀臂从短剑与刀臂空隙插入，要戳瞎苏沐的眼睛。 危险还不止于此，侧方，那位武士也手持双刀奔来。而在这两位附近，还有三四只士兵姆利安围了上来。更远处，苏沐看见了影影绰绰的士兵姆利安在赶来的路上。 看起来苏沐是要被分尸的节奏。 [。。。。我焯！] 这是姆利安种族的习性。姆利安虽然不会像三亚人那样随便扑上来，但武士却有着强烈的攻击性。每当武士一展开攻击行动，士兵就会往它那里聚集，然而即使只有单一的士兵，当你靠近到某个距离它也会主动袭击，而且士兵还会召集附近的士兵一起攻击。 所以尽管一开始对苏沐出手的只有一只武士姆利安，但是打着打着，敌人就越来越多了。 黑色大刀锋芒毕露，直指苏沐的腰身，而另外一边的士兵姆利安刀臂也快撞向了苏沐的双眼。生死关头下，苏沐五感都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到了靠近的那几只士兵也已经扬起了刀型双臂。 看样子，苏沐的性命岌岌可危！ 思感霎那加速，时光骤然变缓，苏沐左手的短剑瞬间压过了士兵的刀臂，然后没有减速，刀臂继续向着士兵的胸膛压去，压断了骨头，压碎了内脏。于是士兵姆利安被自己的武器所杀。 而苏沐在侧头偏过了死亡的士兵姆利安刺向自己双眼的刀臂同时，也反手夺下了武士姆利安的黑色大刀。而这时，武士姆利安的大刀前进到了很接近苏沐腰身的位置。看起来马上就要将苏沐一刀两分。附近的士兵姆利安们则是刚刚将自己的刀臂举过头顶。 但是，差一厘就是差万里，这一点距离永远不可能到达。 黑色大刀挥出了绚烂的一个黑色圆弧，不仅斩下了武士的头颅，连身周的那几个士兵也被两断。 在苏沐恢复常态后，武士头颅与几个士兵的上身才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依赖高阶的杀线，我还是太弱了] 苏沐不仅对自己感到分外的失望，自己终究不是什么战斗天才。 看着远处跑来的士兵们，苏沐没有留恋，赶紧向着三亚人的地盘逃去。高阶杀线不是可以这么随便用的。不过在走之前，苏沐顺手捞走了武士的另外一把大刀。 看其锋利程度和材质，应该可以拿到市集换钱。看来除了布兰妮告诉我的宝石男孩的眼睛外，这个应该也是值钱的。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苏沐，与其说更加阴暗的假说，苏沐更倾向于在布兰妮评估了苏沐的实力后，为了保护他才这么说的。这样苏沐就不会为了武士的大刀去探索姆利安的巢穴，而是只会将目标定向更加弱的三亚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是常态下，苏沐早就被大卸八块了。而在欧鲁达那时苏沐经常全身负伤地归来，布兰妮也是肯定知晓的。 [那么布兰妮就是因为知道我经常受重伤，就以为我是一个喜欢冒险，常常去挑战不可能的好奇心极重的新人吗？]苏沐撇了撇嘴，[所以才隐藏了这一段信息？真是错误的判断，那都是不可抗因素啊] 这一路并没有什么阻碍，到了三亚人的地盘后，三亚人也没有出来拦路，最后苏沐终于来到了惊奇洞窟的出口，也看到了那些或战或蹲的巨鸡。 苏沐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转头望向了洞窟，脸上闪过莫名的色彩。 苏沐现在除了资金的累积，这一次来惊奇洞窟的主要目标是累积经验，脚踏实地增加自己的实力，而姆利安的巢穴是个不错的狩猎场。 不愁缺乏猎物，武士虽然是个强敌但数量不多，所以四处走动时只要多加谨慎注意。其实武士比永无止尽涌出的三亚人还好对付。 而且就像三亚人不会进入姆利安的巢穴，姆利安它们好像也会避开三亚人的势力范围，因此情况一有不对，只要撤退至三亚人得势力范围，姆利安大致上都会退回巢穴。 三亚人的势力范围和姆利安巢穴的交界点，刚好可以做为安全地带来使用。 [算是有所收获，不算血本无归，去市集看看吧，看看有没有最近的欧鲁达那的消息。] 第51章 拯救的尝试 寂寥野原前哨基地。 基地门前站着边境军的士兵，站在门边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两侧的高楼中挤着超过十位地士兵。 这时已是傍晚，苏沐从惊奇洞窟出来后，走到这里就花了不少时间。其中有好几个人将弓弩对着苏沐。 情况看似相当紧急，但苏沐亮出义勇兵地团章之后，士兵就放行了。 基地内，从门开始延伸的道路两旁，座落着像是马厩和营舍的大型建筑物，穿过那一带来到广场，广场的另一端耸立着外观像是小行要塞，看起来相当坚固应该是总司令部之类的建筑物。 在司令部的周围，也挤满了看似与军方有关的房舍。 此时可以听见男人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现在某个地方应该正在进行训练吧。 伫立在四处或来回巡视的边境士兵，不是完全不看苏沐一眼，就是偶尔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但是，穿过营舍与营舍间的缝隙之后，气氛一变。 这里可以看到装饰得富丽堂皇像是天空横丁酒馆的建筑物，看似无精打采的女性来来回回。 这里有打铁舖，摊贩鳞次栉比，当中更有露天小贩，甚至有看起来盖得比营舍还好像是旅店的建筑。 看一眼就知道是义勇兵的男男女女走在路上，有些坐在摊贩前椅子上吃吃喝喝，有些正与商人们讨价还价。 看样子这里是市场、是闹区，同时也是居住区。 光是概略看过摊贩，就能发现不管是武器还是装饰品的品项都算丰富，整体的水准甚至可能比欧鲁达那的市场还高。 至于日常用品和食品的种类偏少，应该是需求量不大的关系。 在一处奇怪的地方，有位商人将苏沐从未见过的动物关在笼子里贩卖，稍微聊了一下后，他告诉苏沐到基地外头的话，还可以看到他把马、马龙和鹿马这些乘坐用或搬运用的大行动物拴起来贩卖。 由于这位商人也有经营马匹买卖，因此他还藉此推销，对苏沐说：「要出远门时欢迎洽询选购。」 而贩售各种帐棚的店主，看穿了苏沐是初来乍到前哨基地的义勇兵，因此使出浑身解数向他兜售。 苏沐自然敬谢不敏。 逛街途中肚子饿了起来，所以苏沐就在某间摊贩吃了中餐。 野味十足的烧肉串实属美味，混着酸味果汁的水也不难喝。 然后就向这里的摊贩打听起了姆利安这个种族的金钱价值，并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 确实如苏沐想的那样，武士那把像是黑色大刀的武器拿回城里可以卖钱，虽然不知详情为何，但听说将金属和那把武器溶合可以做出高品质的合金。 而且在士兵当中，偶尔会出现的部分外骨骼呈现金色带点绿色的个体，这个外骨骼部分也可以拿去卖钱。 至于负责产卵的皇后和负责交配的种马，据闻都待在巢穴深处不会出来，所以暂时不清楚它们身上有没有可以用来换钱的部位。至于在大量聚集在一起，身型短小、负责筑墙的苦力则无害也无益，所以可以不用管它们。 于是在酒足饭饱后，苏沐就将其中一把大刀换了一些资金，回补了刚刚花掉的资金。 紧接着苏沐就打听了一下这里是否有帐篷之类供以休息的物什。虽然这里有着旅馆，但是苏沐毕竟是义勇兵，来这里是为了进惊奇洞窟而不是享受的，所以并不必要把拮据的资金消耗在没有必要的地方。 之后苏沐在后街的帐篷店买了一顶便宜的帐篷并向那个唯利是图的帐篷店主打听了一下关于欧鲁达那的最新消息。 “什么？你问我欧鲁达那最近声名鹊起的新人义勇兵小队？这里是寂寥平原，这样细致的消息你应该回欧鲁达那去问。”店主对苏沐翻了一个白眼。 “你要问我比较出名的通缉令与帝国发布的指令或者消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 在碰了一鼻子灰后，苏沐至少知道了兵团指令现在还没有开始，而想通过新人义勇兵中最出名的莲崎队的情况推测主角队的进展的这个想法——胎死腹中。 于是苏沐把自己的帐篷搭在了护城沟旁边，这里散布着义勇兵们搭建的帐篷群，在这里，不必担心有平原上的野兽袭来，可以安心地休息。 之后就早早躺平在帐篷里，安心准备第二天的狩猎计划了。 [本来想着如果可以推测得知主角队的近况，或许可以卡着时间去尝试救一下神官马纳多的，现在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苏沐裹了裹身上的睡袋，脸颊蹭了蹭睡袋，[希望你们过几天，在我回到欧鲁达那学习技能的时候，依旧健在。] 第52章 命悬一线 欧鲁达那边境，哥布林巢穴，达姆罗处。 “……有哥布林。” 一个黑发黑瞳，身高普通的男子举起手，暗示其他成员们停下脚步，由其一个人率先进行勘查。他有着一双看起来爱犯困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这正是多灾多难的主角队，主角中的主角——盗贼哈尔希洛。 在听到哈尔希洛的话后，其他人暂时躲在东西后面，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哈尔希洛觉得自己侦查轻松多了，毕竟这样一来只需要顾虑自己就行了。 存到一定的钱后，一定要付学费去学窃盗作法中的潜行。此时此刻哈尔希洛当然努力地不发出声音，悄悄前进着，不过他相信这个技能一定隐含着某种秘诀。他很想知道当中的原理，并且很希望自己的老师芭芭菈能够教他。 哥布林群待在一个崩坏的石造两层建筑物中。建筑物的二楼部份几乎都崩坏了，而一楼的部份墙壁也塌落了。看起来像是露天阳台的二楼上，有一只背着剑的哥布林，它身上还穿着疑似金属制的坚固铠甲；而一楼的地板上坐着另一只哥布林，身形非常巨大——是巨大哥布林。 哈尔希洛是第一次看到那种长相的哥布林，它身上好像穿着锁子甲，而且还戴了个样式简单的头盔。在这个位置，无法确定它是不是有带武器。 继续移动脚步探看建筑物的周围，感觉应该没有其他哥布林了。就只有两只哥布林，铠甲哥布林以及特大哥布林。哈尔希洛回到大家等待的位置。 “糟糕了，有两只哥布林，其中一只非常巨大，体型说不定跟我们差不多。” “是巨大哥布林。”说话的，是一名发丝柔顺的直发男子，他微微地瞪大双眼，“巨大哥布林是哥布林的亚种，体格比一般哥布林好。它们个性凶暴，但脑子没哥布林那么聪明，所以似乎有些会成为哥布林的奴隶。你看到的……会不会就是巨大哥布林？” 神官马纳多，现在队伍的真正核心，也是小队队长，他是个爽朗过人的男人。 “哦～～”蓝德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嘴唇，“会带着奴隶，不就表示那只混蛋哥布身份还挺高的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它身上一定有带些好东西吧？” 蓝德非常吵闹，不仅有着一头卷发，而且是一个咋咋呼呼的讨人厌的家伙。不仅因为他的性格，还因为他自作主张地抛弃了战士，选择了黑暗骑士这个职业，如果不是后来在路边捡到了被前辈义勇兵们仙人跳的同期新人莫古索，队伍就会陷入了配置不全的尴尬境地中。 哈尔希洛用指尖摩挲着下巴，“……确实，哥布林身上穿着板金制的盔甲；巨大哥布林身上也有锁子甲，甚至还戴着头盔。那顶头盔……说不定我们人类也能戴耶。” “哦——……”莫古索沉吟了一声。莫古索是身高一百八十六的战士，面目憨厚，看起来相当温吞。对战士而言，防具相当重要，但是造价昂贵，所以与苏沐开始的时候一样。都是继承自工会送的廉价品。 “两只……”马纳多低下了头，好像有些迟疑。 “嗯～～”一名把长发绑成两束辫子的女孩——梦儿看向斜上方，说道：“两只的话，应该可以吧！” 梦儿，队伍的猎人，说话古古怪怪，似乎发音不全，而且胸部平平。 队伍的魔法师席赫露是一个性格畏畏缩缩，身形娇小的女生，但是拥有着让人为之傲然的第二性征。她紧握着手上的杖，“我会先锁定一只，如果魔法打中它的话，之后应该……会比较容易吧……” “梦儿也会试着用箭『咻』地射它们的！就算没射中，小哥布应该也会吓一跳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趁机赶快攻击了唷！” 马纳多快速扫视众人的表情，大家好像都鼓足了干劲，而且士气上升了不少。成员们的情绪都比平时来得高涨许多。 哈尔希洛问了句：“要上吗？”马纳多便点点头，回道：“好，就上吧。” “那就上吧！” 话落，苏沐就冲向了那群皮肤黝黑、瘦骨入材的小孩。看着这群被自己的弱者气息吸引过来的宝石男孩——斯普利坎，苏沐誓要它们为小瞧自己付出代价。他要把它们那一对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给抠出来，变成自己钱袋里一枚枚金币，然后再跑到老巢里面去赶尽杀绝。 紧追苏沐不放的宝石小鬼的数量，总共是十只。它们呼喝着朝苏沐涌来。 看我的——杀线！ 硕大的线条迸射而出，缠绕在了追得最前，远远超过其他同伴的宝石人的要害处。 宝石小鬼的身形比起另外两种三亚人，更接近人类，因此很容易猜到要害位在何处。不过那个地方究竟是不是要害，也要试过才会知道，所以苏沐试了。 具体来说，那个位置是肾脏和肝脏，当肾脏和肝脏被刺穿后，叫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会满布全身，接着还会大量出血。假使刺穿过程中连带伤害到横膈膜，更是会大大地妨碍到呼吸，遭刺的对象即使没有立即死亡，也会出现休克现象而无法动弹，不久之后就会断气。 苏沐绕到一个宝石小鬼的身后，赏了它一记背面突刺。 这刀奏效了，宝石小鬼瘫软在地。 紧接着，苏沐毫不留恋，迅速地避过宝石人同伴的瞄准，又再次转身开始逃跑。 剩下的宝石人们似乎有一点惊疑不定，步伐都慢了下来。不过感受到到苏沐身上再次变得平平淡淡的气息，又再次鼓足杀气，向着苏沐冲去。 不过这次它们彼此之间挨得比较近，看来是不会再给苏沐机会。 不断的追逐，宝石小鬼们终于接近了苏沐，前面的几个宝石人朝着苏沐挥舞起了磨得锃亮的小刀。但是前方一把黑色大刀划过，小刀还没有碰到苏沐的后背，黑色长刀就率先把两个小鬼手臂给砍了下来，并且连胸口一起，都流出了血液。 宝石人斯普利坎仅有人类小孩的身高，手中的小刀也是不如黑色大刀长于锋利，在苏沐放弃短剑，骤然使用黑色长刀的时候，冲得越快，死得越早。 “还剩七只！” 剩下的宝石人们发出了愤怒的嘶吼，齐齐向着苏沐跑来，把他团团包围，这下苏沐再也逃不了了。 看着这一幕，苏沐只是朝着周围挥动右手中的黑色大刀，大刀破空，发出[呜嗡]的声音。 [呜嗡——] 席赫露手上的杖的前端射出像是黑色球藻的影元素，而且还不断发出发出声音，席赫露口中也不停吟唱着影魔法，“欧姆·雷尔·艾克特·鲁·达休……！” 同时梦儿也射出了箭。箭矢「咻」地一声飞到铠甲哥布的头上，影元素则是打中了巨大哥布的左手臂。巨大哥布颤抖着身子，「咕呜」地叫了一声；铠甲哥布好像也注意到箭矢了，而朝众人的方向转过身。哈尔希洛大叫道：“它发现了！” “上吧！”马纳多马上发号施令道。 巨大哥布脚边摆着一根有刺的大型棍棒，它举起棍棒，缓慢地站起身来。影鸣似乎发挥效果了。铠甲哥布手上也拿着东西。那是什么？武器吗？坚固的把柄前方，好像装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弓的东西。 铠甲哥布把武器的前端朝向我们。哈尔希洛马上把手搭在梦儿、席赫露的肩膀上，他正打算要喊“快躲起来”时，箭矢就已经飞过来了。席赫露和梦儿被哈尔希洛的手用力一押，跌坐在地。哈尔希洛“噢……”地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身上传来一阵痛楚。箭矢射中了他的右胸。 哈尔希洛蹲下身子，换了姿势还是好痛，停下不动依旧疼痛不已。他痛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席赫露短促地惨叫一声：“呀！”梦儿用手轻抚着哈尔希洛的背，出声道：“哈尔……？” “哈尔希洛！”是马纳多，马纳多赶过来了，他猛然拔出箭矢。哈尔希洛身上血液哗啦地喷出。马纳多，这样做会出人命的！马纳多赶紧画出表示六芒星的动作，咏唱起祭词：“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治愈！” 马纳多的掌心放出光芒，填平了哈尔希洛的伤口。感觉伤口好多了，不过痛楚并没有消失。哈尔希洛吸气，猛力地吸气。他觉得好痛苦，几乎无法吐气。不久后他慢慢觉得好多了，渐渐能够正常呼吸了。哈尔希洛摸摸右胸口，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片，不过他不再感受到疼痛了。 “马、马纳多……！”蓝德大叫，“快点！撑、撑不住了……！” “哈哈，终于撑不住了吧，看我的厉害！” 苏沐把还站着跟他打的那一个宝石小鬼一脚踹倒，然后双手倒持着大刀，狠狠插入它的胸口处，宝石小鬼凄惨地大叫一声，鲜血流了一地。不过这个宝石小鬼还是完成了它的使命，那就是作为敢死队，拖延苏沐的步伐，掩护剩下三个同伴逃走。 在刚刚包围苏沐的一刻，他瞬间秒杀了三个同伴，斯普利坎甚至都没有发现那三位同伴是怎么倒下的。直到这时才发现眼前的人类并不像它们想象的那么弱。于是只能转身逃跑。可是后面人类的速度比较快，根本甩不开，于是就有一位壮士自告奋勇，选择用生命去阻挡苏沐。 可是，逃得了吗？ 苏沐看着前方逃跑的几个宝石人，没有选择立马去追，而是赶紧回头去把死亡的斯普利坎的眼睛给掏出来装在袋子里。 然后才向着远处几乎快要消失在视线的宝石人们追去。 尽管宝石人们拼命地逃，可是体型的差距决定了速度的差距，苏沐紧赶慢赶，还是追上了那三只斯普利坎。 这三只斯普利坎悲愤地吼叫着，不时还向着身后的苏沐发出意义不明的说话声。不过苏沐根本听不懂它们说的什么。于是三位宝石人只能继续向前跑。 在即将追上的时候，其中一个大吼一声，转身向着苏沐冲来，边冲还边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那两个斯普利坎停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立刻朝前跑去。 “宝石男孩们真是有情有义！” 苏沐看着这一幕，只能发出这样的慰叹。不过丝毫不影响他出手。 杀线再次出现，缠绕向了它的脖颈。苏沐片刻都没有停留，拔出的短剑划破杀线，向着斯普利坎迎去，而宝石男孩也立马止住了身形，并且蹲下了身子，似乎是要起跳。 这是想着要借着起跳的力量来挡住苏沐吗？ 然而就在起跳的一瞬间，就在哈尔希洛即将跳跃前，即将借着跳跃的力量来挡住巨大哥布林前，马纳多忽然向他喊道：“哈尔希洛，这边！蓝德……！” “咦！？”仔细一看，蓝德倒卧在地，颈部正在流血。“脖、脖子……！？” 而另外一边，席赫露的魔法光弹在之前虽命中了巨大哥布，然而巨大哥布却完全不为所动。 莫古索的必杀技——多谢斩巨剑也砍到了巨大哥布的左肩，但巨大哥布只是晃了一下，接着便马上出手反击。莫古索被压制住了。 即使哈尔希洛尝试使用背身突刺，刀刃也刺不进去。而之后蓝德的伤势也牵扯了哈尔希洛的注意。马纳正在确认蓝德的伤势，也就是说，梦儿必须一个人孤军与铠甲哥布奋战。 这样实在糟透了。 铠甲哥布“嘎！嘎！”地刺出锐利的剑，逼得梦儿走投无路；哈尔希洛赶紧插手介入。他叫道：“喂！看这里呀！哥布林……！” 哈尔希洛如愿地吸引到铠甲哥布的注意力，而这也表示他必须和铠甲哥布交战了。不，他哪有办法和铠甲哥布交手？铠甲哥布「咻咻」地挥舞着手上的剑，剑的长度堪比蓝德的长剑。哈尔希洛开始四处逃窜，避开、闪躲，光是逃跑就耗尽了他所有的专注力。 “斩除……！”梦儿从后方砍向铠甲哥布。她利用猎刀使出强力的横砍攻击，但似乎被识破了。铠甲哥布转过身子，回击了梦儿的猎刀。猎刀飞离梦儿的手，而铠甲哥布还想要追击梦儿。 「休想……！」哈尔希洛作势要飞扑到铠甲哥布身上，但好像也被它识破了。铠甲哥布转身劈下了手上的剑。糟糕！哈尔希洛用匕首抵住攻击。不行吗？快要挡不住了。铠甲哥布的剑快速滑涡匕首的刀刃，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就连匕首的把柄也挡不住它的动作，剑砍入了哈尔希洛的右手。“——好痛……！” 匕首从哈尔希洛的手上滑落。 一脚把匕首小剑从手旁边踢开，苏沐看着这只宝石小鬼正在汩汩流血的脖颈，摇了摇头。 [你根本阻挡不了我一步啊！] 接着抬头看向远处明显慢下来的那两只。 再挣扎又能如何？怪就怪你们太弱，即使有着同伴的牺牲，依旧阻挡不了灭亡的命运。 跑吧，叫吧，也只能让你们多喘息一阵子而已。 杀线再现，遥遥指向不远的前方，你们的生死就在这一条线上。 你们，终究命悬一线！ 第53章 千里奔袭 “愤慨击……！”蓝德出手了。蓝德从侧面一跃而至，使出攻击。铠甲哥布蹲下身子，闪过蓝德的剑，接着迅速地展开反攻。蓝德往后退，他直接退到了斜后方，“——可恶！少开玩笑了，你这只不怎样的混蛋哥布林……！” 蓝德的气色很差，全身布满汗水。刚才的伤势虽然是治好了，但流去的鲜血不可能再次回到他身上。不过，哈尔希洛得救了，捡回了一条小命。 右手好痛，伤口很深！ 他用左手捡起匕首。右手动不了了，好痛。 “哈尔希洛！”马纳多飞奔而来，迅速地准备好要施放光魔法，“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治愈！” 哈尔希洛咬紧牙根忍耐着痛楚，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观察周遭。莫古索正在努力地应付巨大哥布的猛攻，但看起来好像很吃力，脚步有些摇晃。席赫露好像使用魔法过度，蹲坐在地上，看来不能期待她出手支援了。蓝德似乎也是勉勉强强地闪避着铠甲哥布的攻击。梦儿的手臂或是某处好像受伤了。 “……好了。”马纳多摸摸哈尔希洛的右手，接着对着梦儿喊道：“梦儿，过来这里！我帮你治疗！” “这点小伤，梦儿还撑得住！梦儿还可以战斗！” “别逞强，你快过来！哈尔希洛，你快去和梦儿交换！” “……我知道了。” 可是这时的马纳多的呼吸感觉有点紊乱，他是不是连续用太多魔法了？ 哈尔希洛递补上梦儿的位置。他想要攻击铠甲哥布，但却迟迟无法出手。铠甲哥布太强了，根本毫无破绽。而且不知何时，它居然还戴上了头盔。板金铠甲加上头盔，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即便用匕首砍中它，一定也会被弹开。蓝德的长剑大概也拿它没办法。莫古索的巨剑呢？可是莫古索光是对付巨大哥布就快应付不来了，甚至有些居于劣势。 根本就死定了。——哈尔希洛忽然这么觉得。对，真的是死定了。全部的人都会死。 不过到时候我会最快地结束你们的痛苦——为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惊奇洞窟中，苏沐在慢慢地追杀着两只斯普利坎。 它们始终没有放弃自己与同伴的生命，对着彼此嘀咕着，甚至还会在另外一个走不动的时候牵着它的小手，拉扯着它一起逃去。 逃去哪？还能逃去哪？这一切都没有希望了，注定会与同伴死在这里！ 哈尔希洛看向马纳多。马纳多还在帮梦儿进行治疗，不对，治疗好像结束了。马纳多和梦儿走向哈尔希洛，马纳多说：“哈尔希洛，快去帮莫古索！”而哈尔希洛便反射性地点了点头。真的没问题吗？不过，确实不帮莫古索也不行。 哈尔希洛想办法站到巨大哥布的背后。就在此时，巨大哥布「呶嘎啊啊啊啊！」地发出野兽般的咆啸声，用棍棒敲向莫古索。莫古索不禁紧握着长剑的剑柄以及剑身的尖端附近，抵挡棍棒的攻击；他虽然尽力挡住了攻势，但巨大哥布却压倒性地压制着莫古索。 光是巨大哥布林，就几乎压制了小半个队伍，哈尔希洛与莫古索——两个新人义勇兵。这是1 vs 2，还被全面压制的战斗。 所以，苏沐并不急切，胜券在握，以一打二都能赢。面对着无论身高还是智慧都乏善可陈的对手，苏沐只是用杀线紧紧地连在它们身上，看着杀线随着它们的移动而变幻出不同的色彩与轨迹，出了神。 前面的异族终于有一个坚持不住了，[咕呜……！]一声跪在了地上。 「咕呜……！」 伙伴终于跪下了单边的膝盖，他的头上流出血液，可能是被棍棒的尖刺给刺伤了。瞧见莫古索终于倒下，巨大哥布踢倒莫古索，准备要压在他身上。如果被它压住的话，肯定就糟了，绝对糟透了！ 哈尔希洛拚命地从后方揪住巨大哥布，他希望自己可以从后头扣住巨大哥布的双臂，但实在太困难了。巨大哥布想要甩开哈尔希洛，狂暴地乱动着。哈尔希洛死命地抓着巨大哥布，嘴上喊道：“呜喔！喔喔！呜喔喔喔啊啊……！？” 斯普利坎发出的呜喔声让苏沐回过了神来。看来是刚刚因为优势的战局而放松了神经，所以又差点入了精神漩涡。多亏了面前的宝石男孩，这让苏沐重新紧绷了起来。也让它们失去了一次比较好的机会。所以在这里，苏沐也得夸赞一声： “干得好！” “哈尔希洛，干得好！就这样继续争取时间！”马纳多说着，他好像要为莫古索进行治疗。就这样继续争取时间？开玩笑吧？不，根本就办不到啊！巨大哥布发出「呶嘎！」一声，用手肘挥向死缠在自己背后的哈尔希洛。手肘打中了哈尔希洛的侧腹部，他几乎快晕了过去。 接着哈尔希洛被巨大哥布给甩了开来，从它的背上摔在地面。巨大哥布踢倒了哈尔希洛，哈尔希洛喘不过气，他发出声音：“……救、救救我”。救救我。他到底该向谁求救？他不知道。不过幸好有人来救他了。 是另外一位同伴，它试图抓住倒下的斯普利坎的双手，不断地拖曳着，想将它从地上拖起，从魔窟中救走。但是它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能够尝试着拯救其他人？ 看着后面距离他俩越来越近的人影，这只斯普利坎闪动着那对华丽的大眼睛。这对宝石眼似乎已经有了丝丝湿润，在透明液体的作用下，反射着迷蒙的色彩。 紧接着，那双大眼对向了苏沐，然后把手中的匕首或者说小刀朝着苏沐抛飞过去。看位置，是要攻击苏沐的头顶位置。 看着相对自己来说，敌人庞大的躯体上，头顶被力量冲击了一下！ 是「强击（smash）……！」，马纳多用短棍攻击了巨大哥布的头顶。巨大哥布虽然戴着头盔，但马纳多的攻击好像还是起了作用，似乎让它微微地脑震荡了。马纳多“喝！哈！呀”地痛击着哥布林，并且叫喊道：“哈尔希洛，站起来！快逃！大家，快点逃啊……！” 哈尔希洛跳起身来，心想道：「没错！」没错啊，快逃，我们只能逃了。他跑了起来，但马上又停下了脚步，“——马、马纳多，你呢……！？” “我当然会跟上！你快走！”马纳多一边继续攻击巨大哥布，一边想办法抽身离开。经过马纳多治疗好头部伤势的莫古索正以铠甲哥布为目标，他「哆吓——！」地吼着，施放出愤怒一击，虽然没有打中对方，但也恫吓住铠甲哥布了。 可真是吓到我了，斯普利坎这么猛的吗？看着地上没有打中自己的小刀，苏沐都愣了愣神。失去了武器，就更加不是我的对手了。都没有想过自己失去了武器，就像没有了利爪的猎物一样？难道是在生死关头那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变得更加不灵光了？ 这时，这两位患难同伴终于互相搀扶了起来，恐惧地看着敌人，转身就逃。 看着蓝德、梦儿转身逃跑，席赫露也跑了起来。铠甲哥布「嘎呀呀……！」地叫着，把剑砍向莫古索的背，不过多亏身上有锁子甲的保护，莫古索好像没有受伤。哈尔希洛一边看着后方，一边奔跑追着蓝德等人，并且说道：“马纳多，够了！大家都逃了！” “我知道！”马纳多一个闪身，对着冲向他的巨大哥布连续进行了两下戳击。巨大哥布停下了脚步，但是矮小的铠甲哥布林没有停。 然后这位人类男子灵巧地改变移动方向，顺利地闪过了前方矮小对手刺出的剑。 [该结束了。。。]躲过了面前唯一持有武器的宝石男孩的匕首攻击，苏沐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大刀，将短剑拔了出来，剑首一根丝线射了出来。 杀线延长着，缠绕在两个类人异族的身上。先穿过了拿着利器的那个，紧接着穿过了没有拿利器的那个。 你们俩，终究来不及逃出生天！ 苏沐的身影迅捷地冲出，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三两下就追上了哈尔希洛。然后越过他的身旁，就赶到了两只哥布林旁边。行云流水一般，短剑顺着杀线的轨迹，先在铠甲哥布林身上划过。 即使铠甲哥布林有着利器，有着长剑，可是根本来不及使用。苏沐的短剑轻易地穿透了铠甲之间的缝隙，又马上抽出，再次插入另外一处缝隙中。 对付哥布林，苏沐已得心应手！ 铠甲哥布林身上很快就布满了道道伤口。巨大哥布林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举起那粗大的棍棒朝着苏沐砸去。强大的力量配合着钝器，是会让对手血肉成泥的。 可是苏沐就那么凭空地跃了起来，跃到了半空，甚至还翻了一个跟斗。 而巨大哥布林的下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是被苏沐一个跟斗给踢中了。 战斗暂时性地结束了，两只哥布林只是重伤，苏沐也没有移动。 [第三形态10%的力量，果然，只斩断身上束缚的10%的话，对于身体以及精神的负荷会小很多。] 但是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几人，准确来说是看向了神官马纳多。他的脸色与其他人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是苏沐知道，自己还是没能来得及！ [是我不够强吗？还是没能救得了] 就在之前，苏沐奔袭的过程中，清清楚楚地看见，铠甲哥布丢了个东西过来，那个东西旋转着，命中了马纳多的背部。马纳多当即脚步开始不稳了起来，虽然马上恢复了原样，脚步看起来也稳定许多，苏沐却知道马纳多终究将燃尽成灰。 即使自己千里奔袭，也没能来得及！ 第54章 后事 众人没有在小丘顶埋葬马纳多，而是在半山腰处找个空位挖了个洞，埋入了焚尽肉身后，裹着白布的尸骨，接着在上面摆了一块抱得动的石头。在石头上刻上名字后，再雕饰上代表义勇兵的新月纹饰，涂上红色颜料。 即便只是见习者，但义勇兵就是义勇兵，马纳多的墓碑上一样刻上了红色的新月。仔细一看，四处散落的墓碑上都能见到新月符号，有的鲜红眩目，有的色泽斑剥。大量的义勇兵正沉眠在这座小丘上。耸立在小丘顶端的高塔，此时看来莫名地可恨。 火葬场费用为五十铜币，墓地费也是五十铜币，埋葬费用共计一银币。一个人的死，只价值少少的一银币。 马纳多拥有七枚银币以及二十一枚铜币。他身上的服装连同尸体一起焚烧掉了，不过留下了短棍、后背袋等遗物。马纳多死了。他真的死了。离事发当时还不到一天。 昨天大家把马纳多带到火葬场后，火葬场的管理人表示今天已经打烊了，叫大家明天一大早再过来。没有办法，一行人只好又返回神殿，而法师好心地愿意帮大家把亡骸保管到隔天早上。最后众人就围着躺卧在神殿角落的马纳多，一起熬了一整夜。 而苏沐此时，也在这个小山丘上，沉默地看着他们各自显露出不同的行为，但是都弥漫着深深的悲怆。 席赫露哭得好憔悴，感觉就连坐着都很难熬的样子；她用双手抵着地面，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梦儿只是仰望着晴朗得几近于残酷的天空，是在看天上有没有鸟儿吗？ 莫古索蜷缩着巨大的身子，精神恍惚。 蓝德则一改往日的喧闹，变得那么的沉默，只是看向哈尔希洛，一声不吭，表情气馁极了。 哈尔希洛则在无意识地拔扯着草皮，嘴里面还小声地说着什么。 苏沐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超过正中午了，说不定快要接近黄昏了。在欧鲁达那，每两个小时就会敲钟报时一次，早上六点会敲一下钟，八点敲两下，十点三下……。 “唉....”苏沐叹了一口气，想要安慰，可是以现在的立场，似乎也只能徒增尴尬。 听到了苏沐的声音，哈尔希洛以及其他人也回过了神，尽力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恍恍惚惚地朝向了苏沐这边。 终究是哈尔希洛先开了口，他对着苏沐深深地弯下了腰:“这次多亏苏沐前辈了，不然我们小队恐怕会全军覆没在达姆罗！” 苏沐摇了摇头，“即使我不来，你们也可以活着回去的。结局依旧不会有什么改变。”众人不明所以。 于是苏沐只能接着说道：“我不太清楚你们作为叙事的中心，是否也意味着世界也围绕着你们运转，所以即使再怎么努力地撬动历史，终究是棋差一招，无法更改故事的走向。还是只纯粹因为我还不够强，所以没有来得及救下马纳多。” “叙事中心？世界围绕我们运转？”哈尔希洛脸上的疑惑神情更加浓郁了，连带着其他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依旧弄不明白苏沐的话是什么意思。 席赫露脸上带着泪痕与几许凄苦之色，义正言辞地反驳，“才.....才不是什么世界的中心，如果真是那样，世界又怎么会让马纳多.....马纳多又怎么会....”话未说完，肩膀就又抖动了起来，并且哭出了声音。梦儿则把她的头靠向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拍着。 “世界中心并不意味着气运之子，而且我也只是说你们是作为一个叙事中心，叙事只是因为视角的不同所以有了世界中心的错觉，但是真正的世界之子，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也是有可能作为配角存在的。” 顿了顿，看着眼前一脸懵的众人，苏沐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了身周传来的一阵阵压迫感。 这与和死亡斑纹战斗时杀线绷断的一刻感受到的一样。但是要知道此时的苏沐可是处于常态下！ 双眼瞳孔瞬间缩小，苏沐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身周传来的压迫感也缓缓地淡了开去。这时苏沐才长呼一口气——尽管有着试探的意向，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我终究还是不够厉害！挡不住世界的恶意。”苏沐唏嘘的声音传来。 “前辈才不是不厉害！”梦儿立刻接话道，旁边的几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在达姆罗，苏沐在顷刻之间逆转颓势，几个闪烁就把那两只哥布林打成了重伤，全程没有一丝的凝滞，他们都看在眼里。 苏沐哑然，看来他们是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梦儿是听见我几次三番说自己不够强，就以为是在自责？现在这个时候你已经都自顾不暇了吧，还有心思来对我说宽慰的话？] 看着梦儿还带着隐约恍惚的可爱脸庞上一脸的否决与倔强，不禁失笑，[真是一个温柔的小姑娘。] 但是苏沐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向众人解释，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救人？救了个寂寞……]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前辈你？”——哈尔希洛说道。 “因为在你们出塔的时候，我正好在不远处。”苏沐轻轻地解释道，然后看向那座尖尖的白塔。 “塔？”哈尔希洛神情恍惚了一下，“那里究竟有什么？我们真的是从塔里出来的吗？为什么刚开始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探寻了。”苏沐说到这里，就紧接着换了一个话题：“那两只哥布林我没有杀，只是把他们逼退了，把他们放在那里了，等你们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为马纳多报仇，就去找他们吧。” 说到这里，即使是看起来性格最为怯弱的席赫露，也迅速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眼中露出了一缕坚毅仇恨的色彩。 短暂的沉默后，哈尔希洛再次对着苏沐鞠了一躬，“虽然我们目前还很弱小，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前辈，救命的话也说了很多次，但是，”哈尔希洛语气瞬间变得稳重了起来，“但是在这里，再次多谢苏沐前辈的救命之恩了！” 其他的几人也躬了下来，蓝德更是躬身的同时，苏沐看到他的鼻涕都忍不住地掉到了地上。 第55章 殴打 在重新回到欧鲁达那时，苏沐在从布兰妮处得知哈尔希洛队的近况后，就马不停蹄赶往达姆罗，以至于将回程的目的都抛在了脑后。于是在已经处理完了余事的现在，苏沐就去了盗贼工会，准备找自己的忠告者（mentor）艾利克斯，学习其他盗贼技能。 虽然现在苏沐欠了一屁股债，可是对于技能的学习，还是始终放在第一位，毕竟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么欠债不就还不了了吗？这对于债主也是一大损失。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沐一向还是很有诚信的。即使是为了以后能够还钱不得不再向债主借钱学习技能，这种事苏沐也是可以干得出来的。 [等到自己什么时候赚到的钱可以让我在上面打滚，那么就不必像现在这么拮据了] 苏沐决定待在盗贼公会七天学习盗贼手法的奥义隐形（stealth）。隐形是能够隐身、消除气息，不让他人察觉到自己的整套技术。缴给公会的费用是二高登，其实不算便宜，还满贵的，因此不认真学就是浪费钱。 然而这学费对于苏沐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光是养活自己就已经很艰难了，即使掏出身上全部的身家也远远不够。 “所以这就是你不付出足额学费的理由？你就准备拿这三十多枚银币再加这一把黑色大刀就来找我学习奥义隐形（stealth）？”艾利克斯黑着脸说道，“young cat，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看来是从young变得成熟起来了——啊！哈哈！！” 艾利克斯都被苏沐给气得笑了起来。 苏沐也显得很尴尬，毕竟如果不是实在必要，也不会向自己的师傅开这个口，可是在惊奇洞窟中，苏沐要想走得更远，这个技能必不可少。 清了清嗓子，“师傅，话不是这么说，我之所以只花这点价格向你学习，是因为这门技能我本就无师自通了一部分，现在只是为了更加系统地学习以及统筹罢了，所以师傅你不用跟以前一样花那么大的时间与精力。” “呵呵，那还真是后生可畏～”苏沐都能听到自己老师把牙齿都要咬碎的声音，然后一步步走来。“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师自通了？之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这不是在说笑话，也没有夸大其词，这次老师是真的叫苏沐去死。要他变成尸体。 苏沐的忠告者（mentor）艾利克斯老师极为严格，根本由不得他偷懒。 「……我还以为会被老师杀了……」学完之后，苏沐心有余悸。 前面说过，隐形是由三大技法组成的技能。 一是，消除自身存在，「潜」——躲藏。 二是，在消除存在感的状态下移动，「浮」——窜动。 三是，动用全身感觉察觉他人存在，「读」——感应。 在最初「潜」阶段中，艾利克斯老师命令苏沐先去死，如果他没做好，毫无疑问手中的棍棒就是榜样。 老师甚至还特地折断了他骨头，让在骨头断了二、三根的状态下进行「潜」的特训。 而苏沐也的确没有让老师失望，在艾利克斯看到了苏沐第一次就将「潜」发挥得很好之后，也相信了他的话，进而马上进行了下面的训练。 对于「浮」，苏沐自然也有自己的体会，无非就是将「潜」与「潜行」结合起来，不过终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所以有时会暴露自己的气息，每当这时，艾利克斯就发泄般地殴打苏沐。 至于第三步「读」，在非常态下，苏沐倒是可以随意运用全身肌肉与五感，甚至去感知敌人气息都绰绰有余，不过常态时终究有所难度。 这时，艾利克斯就会非常尽兴地把前两轮没有在苏沐身上施展出来的拳脚施展在苏沐身上。 依艾利克斯老师所言，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如果没有在这种极限状态下接受训练根本无法学成，而且苏沐还必须痛哭流涕地感谢他。实际上，艾利克斯老师的主张的确有其道理。但是，苏沐每当被打得奄奄一息，就会被那位很眼熟的盗贼神官治好，接着继续被老师蹂躏。 苏沐十分怀疑自己的老师是特意这么做的。 说好的七天，但是仅仅三天后，苏沐就被自己老师扔了出来，并且还附带一句话， “这次的学费不会就这么算了，加到你的欠债里面。还有，下次如果你没有钱还要来找我，你就自己抹脖子自杀吧” 苏沐只得带着一身的疼痛苦笑着爬起来，然后溜回自己的房间，在被窝里面呻吟着。即使外面看不出一点伤痕，但是精神上受到的伤害不会减轻。这全是“内伤”！ [不愧于是由秘密结社暗黑未亡人（ck widow）发展起来的，或许就是因为有过这样的历史，盗贼公会的训练方式才会如此粗暴吧？还是说，一切只是因为师傅只是想要折磨我？]苏沐躺在自己的床上，口中咿咿呀呀地叫着。 [最后如果师傅真要逼我还钱，我是不是要抄盗贼的老本行，做与这个职业名副其实的工作？] 盗贼手法中是有开锁（picking）、窃盗手法（burry），甚至是扒窃手法（pickpocket）等等众多的「实用」技能。这种职业只要有心随时都可以当小偷，也就是，低贱职业吧。 [不不不，我是一个有个人操守的人，绝不会为了资金做这些令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接着苏沐就摇了摇头，打消了想法。 第56章 端倪 这是墓利蚁群巢穴的一处，眼前是乌斯托尔的尸体，旁边站着的人是苏沐，他正在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惊奇洞穴。 从初次踏足这个地方起，苏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没有特意地去计算时间，只知道随着自己不断地与三亚人交锋，现在即使在常态下，三亚人尽管看着苏沐的眼神带着蠢蠢欲动，但也不会随意地对他发动攻击。 不知道是因为苏沐杀得太多，还是的确有了使他们认可的实力。 在从乌斯托尔手中取走它那把雉刀扛在肩上后，苏沐就留下了乌斯特利鲁的尸体继续向前进发，尸体会由蚁群们处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沐已经进到山洞内部了，而在苏沐学得完整的[隐形]之前，他的半吊子技能总是避不开深处那群密集的蚂蚁。每当遇到一个，就意味着即将遇到一堆。在解决完它们之后，苏沐就不会有太多的精力继续进发了。 对于目的是探索更深处的洞窟，锻炼自己实力以应对兵团指令的苏沐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苏沐才会厚着脸皮去跟自己的老师学习[隐形]。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通道不远处有着一位士兵姆利安和一位武士在四处梭巡，张望着可能出现的敌人。而苏沐就依靠着墙壁，慢慢地踱了过去，丝毫没有被发现的迹象。如今隐形的基础已经渗入了苏沐的脑袋和身躯融为一体，他现在光是在惊奇洞窟闲晃就已经在无形中使出了潜、浮、读，也就是躲藏、窜动和感应。甚至连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怕。 远离了蚂蚁们，苏沐松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前方进发。随着前进，前面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前面的石壁被像建筑物一般削平，与其说像建筑物，不如说就是建筑物。而且，总感觉建得非常不错。 [差不多到恶魔王国了吧。] 苏沐终于进入了石窟寺院造型的恶魔王国。 从建筑物的窗口里，有人，不，是有很多人，在看着这里。当然，也不应该说是人。这些东西的身体倒是和人类还算差不多，下肢和阴部覆盖着厚实的体毛，头部则像山羊，总是拿着手杖。应该说是手杖吗？看起来像是钝器，尖端则是像剑也不知道是枪的利刃，总觉得有点可怕。 巴风特，也被称作恶魔。 “真不容易啊”，苏沐想到这一路上经历的，甚至还挨了老师艾利克斯的毒打，就不禁感叹道。 对方也同样回答，“真不容易啊” 这并不是苏沐的声音，是恶魔的。恶魔们并不是很理解人类的语言，但模仿得很好。 恶魔对于人类来说算不上友好，也不能算敌对。只是，如果人类发出什么声音的话，他们就会这样模仿。这么做的目的尚不明确，是在找乐子吗？还是习性如此？还是单纯只是想看看这边的反应？ 说真的，也不是不觉得烦躁。 只是，恶魔最多只是在监视人类，模仿人类的声音罢了。到达这个恶魔亡国之前，苏沐就入手了这个情报。只要他不出手，最多也就被模仿模仿声音罢了。毕竟，只要闭嘴就好，闭嘴的话，恶魔们也不会出声。 恶魔非常喜欢建筑和雕刻，也非常珍视手杖，但是除了手杖和工具以外，并不喜欢保存金属的物品。恶魔的数量又多，杀了也没有意义，而对于没有性价比的事物，苏沐一向懒得理会。 在看了看这里的奇特景观后，苏沐没有留恋，就径直穿过了街道，向更深处走去，而旁边的屋舍里，一对对眼睛在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苏沐也没有反瞪回去，只是维持着一定地步的警觉。 从被称为三亚人领域的山谷进入墓利蚁群的巢穴之后，如果不经过恶魔王国，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下一个地点。恶魔王国的构造非常复杂，无论多么强的队伍，如果要和恶魔们为敌的话通过恶魔王国都会变得非常困难。所以，要和恶魔保持良好的关系，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行走在恶魔王国之中。建筑的缝隙里不知道从哪露出来几道光，所以还算明亮，但是这的道路又细又弯，很难看清前路。苏沐经常会走到以为是路结果不是路的地方，死路也很多，大意的话马上就会迷路。也有想过要制作地图，但因为距离也好方向也好都搞不清楚，而且这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并没有相关的准备，要画图也太困难了，最后只能放弃。 要穿过恶魔王国的话，最少也需要四十分钟到四十五分钟。 ——四十五分钟的话，应该已经超过了。 马上石窟寺院状的建筑物群就快消失了，光线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苏沐就从随身行囊中拿出提灯作为照明，而将雉刀改扛为拖，只是在安静的环境中，会发出重物被拖行的声音，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恶魔王国中，苏沐担心过大的声音会被恶魔们视为挑衅，所以扛在了肩上，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自然选择更为省力的方式。 苏沐停下了脚步，借助提灯的光线望了望四周。 “这里是……矿道吧？” 矿道。 正确来说，应该叫格林布鲁矿道。 名字的由来是栖息在这一代的格林布鲁。这种生物长得像巨大的老鼠，岩石一样的外皮，背上还披着硬质甲壳。这个甲壳里可能含有金或者银，甚至据说还有包含钻石的个体，这个当然能卖出好价钱，只是因为胡乱捕猎，格林布鲁的数量大幅锐减了。——这是以前的说法，最近好像数量渐渐回复了。 苏沐的运气很差，这第一次来，并没有发现钻石格林布鲁，也没有看见过一次金格林布鲁和银格林布鲁。 说不气馁是假的。 只是，金的甲壳也好，银的甲壳也好，知道如何捕捉成功入手之后，可能的话还是收集起来一口气卖出去。因为能赚不少，可能会有很多队伍冲进这个矿道。到时候就轮不到苏沐了，所以要在发生这种事之前一口气大赚一笔。但是，那样无疑会花费较多的时间与较大的精力。 而且也不可能不分昼夜地在这里搜索格林布鲁，如果不能定期进行高强度战斗的话，实战的时候就会变得迟钝。 不过此时的苏沐却被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所吸引。用提灯照向一片应该是石壁的地方，皱紧了眉头。 ——这里面，是不是有点问题？ 长时间的杀线的使用，带给苏沐的不仅是精神漩涡以及类妄儋后遗症之类的坏处，还顺带提升了苏沐的直感，这算是唯一的好处吧。 [感觉这块墙壁后，是空的？] 第57章 偶遇 苏沐用拖着的雉刀刀柄朝着墙壁轻轻撞击了过去，听到了传来一些空洞的声音。 于是苏沐就心中有了数。 接着在不断的敲击下，苏沐终于确定了整个空壁的大小。 洞穴宽三米左右，至少可以容纳一人的高度。看着这样的洞壁，苏沐突然有了想打破它进去看看的想法。但是在临动手之前，又放下了举起的雉刀。 [现在能够进行到这么远已是意外之喜，如果再继续前进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很严重的状况，还是等以后把探索的道路熟悉了再说！] 本着谨慎起见，苏沐终于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不过在离开之前，苏沐在空壁之前找了一个地方，用还完好的短剑在地上刨了一个大坑，然后用布把雉刀包好后扔了进去。 本来是想着用这把暂时性的武器在这段路程中，防范可能的不测。不过竟然一路太平，不免让苏沐大失所望。而没有太大价值的武器回程过程中也是一个累赘，所以干脆放在这里，做一个路标。下次再来的时候也可以把它刨出来用。 循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巴风特们依旧藏在废墟中打量着苏沐，还时不时地吐出几句从以前的义勇兵处听来的话语。 “你好你好” “喂” “嘁，真火大，那群家伙做掉他们吧？” “你这家伙，真的给我差不多一点……” “不是啊，这个真的很让人火大啊，哈哈哈” “捂住耳朵就好了” “所以说，不说话不就好了么” “啰嗦，飞机场” “不许叫我飞机场” “……脑袋要变得奇怪了……” “这种程度脑袋就要变得奇怪了，大草包” “……求你了，能闭嘴么？” “你这个。。。。” 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不同声音，苏沐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加快速地朝着出口走去。这些恶魔着手可恼。 走出恶魔王国，再接着步入姆利安巢穴，最后进入三亚人的地盘。 三亚人的地盘里面，三个种族划地而治。 苏沐看着隐藏在暗处的黝黑小人，他们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苏沐，却丝毫没有上前的动向。看到这里，苏沐就已经知道，自己摆脱了弱鸡的行列。 不过，还是有一丝异常发生了。 有东西从那边跳了出来，是人，而且还是一对男女。女生的身高较高，两人的打扮都相当引人注目。特别是女生，该怎么讲呢？就是十分煽情。尽管露出的肌肤面积不多，也没有直接露出重要部位，但就是能够看见「是要我注意你那边吧」的部分。 她是刻意展现的吗？还有，她的身材也是相当好，无论胸部、臀部还是大腿都是丰满浑圆到令人咋舌的程度。但腰身却无一丝赘肉，手长脚长。她还有着一头华丽的卷发，非常立体深邃的五官，一双透出锐利眼神的大眼，以及一抹鲜艳的红唇。 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女王陛下。 女王身边的男子也猛冲过来与苏沐擦身而过。 这名男子一头白发，脸的下半部隐藏在黑色口罩里面，身穿一套看起来是黑色，但却不知道是衣服还是铠甲的服饰，像只狗一样以四肢急速狂奔。那个男的好像还带着项圈，这样不就真的像只狗了吗？ 我并非不认识这对男女——尽管没和他们说过话，但却听说过。一般人只要见过两人一次就会永生难忘，他们在义勇兵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拉拉＆诺诺。 女王陛下是拉拉，一头白发的项圈口罩男则是诺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然而苏沐对于此并不知道原因。 只是望着两者离去的方向。 [为什么这么匆忙感觉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苏沐转头看着他俩，[而且看方向与速度，不仅仅止步于姆利安巢穴那里，而更像是更深处的矿道？] 第58章 奇特的胚胎 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逝，苏沐也在打怪——打听兵团指令消息——打怪的循环中度过，偶尔会去一下深处研究那个空壁，以便于得知后面的具体情况。看似一切都波澜不惊。 ———— 这是平平常常的一天，苏沐照样在惊奇洞窟里面采摘了几只宝石男孩的双眼后，度过了恶魔王国，到了矿道这里。 [看来宝石男孩的眼珠还真值不少钱，但是就这样还没有遭到滥捕真挺奇怪的]苏沐边走边疑惑道，[是因为义勇兵们对于这群三亚人不会特意花时间找寻的原因？因为那群金甲虫更有价值吗？] 金甲虫——就是格林布鲁，是苏沐对它们的称呼。 突然，苏沐停下了脚步。 有异常出现了！ [前面没有!] 苏沐用提灯照向原本应该是石壁的地方。光芒被黑暗吞没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很深。 [……洞穴？] 是搞错路了么！看上去很像，但是是别的地方？ 不可能！ [来的路没有错——我觉得。我有自信……] 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洞穴？ 宽三米左右，高两米以上，不可能看漏的，如果经过的话肯定会注意到的，而且我还经过了这么多次，它都在的——那个空壁！这里不可能是这么大的圆形洞穴。 哈尔希洛看向左右，果然，矿道是什么都没有的天然洞穴，也没有什么一目了然的特征，所以没有办法断言是不是走错路。只是如果去掉那个洞穴的，果然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应该是吧。 摇了摇头，苏沐就不再想着这些问题，而是大步朝前走去，然后在洞穴前面挖起了坑。 刨着刨着，苏沐目光一沉，从坑洞中拿出了一把长长的用布包裹的物什。 这是雉刀，前面几次苏沐用来查探这个空壁，之前还存在的空壁，内部情况的时候埋下的。每次查探完就会原地放回去，所以不会记错。 没想到，这个空壁会突然消失，在苏沐还没有打探完内部情况的时候消失！不得不说这恰到好处，苏沐不用再花更多的时间从壁外间接摸清里面的情况，可以直接一窥到底！ 可是—— [这算是意外？还是又是一个陷阱？世界对我的陷阱？]苏沐陷入了两难中，[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如果这个空壁的消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会是谁？苏沐首先把怀疑的目光放向了拉拉与诺诺身上。 当时苏沐前脚刚对这里产生怀疑，后脚他俩就出现了，而且目标直指矿道的方向。难道那个空壁是他们俩人为掩人耳目故意设置的？那么为什么现在又会把他挪开？ 这岂不互相矛盾？ 苦苦思索了一会，终究得不出答案。 于是苏沐放弃了思索。就算是他们又如何？如果这真是世界的陷阱，那么他们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就算找到他们问清楚原因，大概率也与自己无关。而是出于自身意志的考虑和世界冥冥中的牵引所作出的行为。 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有格林姆加尔！ [去看看吧，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万一后退才是真正的陷阱呢？终究要以力破局！] 苏沐往洞穴里瞅了一眼，“还真是完全看不见。” 不过根据我之前的查探，这里应该会有两条岔道才对，是在更深处？ 洞穴笔直向前，至少现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洞穴，完全没有活物的气息，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走了十五米也不知道二十米，出现了一些情况。 分岔路！果然！ 苏沐赶紧快步用提灯照了照岔路。[算了，随便吧，无所谓] 苏沐小心翼翼地向左边的洞穴行进。到此为止的路都非常黑暗，比起眼睛，耳朵要来得更可靠。 宽三米左右，没有变化，高两米以上，这也和之前探知的情况差不多。踩上去也不觉得特别滑，应该不用特别小心，石壁感觉也没什么特殊的。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洞穴，明显是什么东西挖掘出来的。 也就是说，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道路缓缓地开始向右转。这是之前没有得到的信息，毕竟苏沐还未来得及彻底探查完毕空壁就消失了。 道路一直在向右延伸，没有倾斜，宽度和高度也没有变化，也没有感知到什么生物。走到最后，苏沐看着另外一个方向的出口——那应该是右边岔道的道路。 也就是说——从最开始的洞穴进来，遇到分叉左右分开，之后又像一个圆形一样在这里交汇了。 还可以继续向前。 随着前进，道路开始倾斜了，向下倾斜。 [会不会出现什么东西？] 倾斜突然加剧了，道路猛地向左延伸，之后又缓缓地向左，仍然是下坡路。 之后又出现分叉路了。笔直？还是向右？ 都可以，于是苏沐选择笔直前进。 继续向前前进，进了一个房间。说是房间，无非是比道路更宽的，一个空间吧——不，不只是这么回事。 石壁，不，这已经不是什么石壁了。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紧紧地贴在墙上……吧？数量很多，可以说已经多到数不清了。长三十公分左右吧？还是说更大，有五十公分吧，比这更长更大也说不定。圆形，发出昏暗的光芒。青色、绿色、黄色，闪烁着各种各样色彩的黯淡光芒，就好像是在心跳一样。 房间入口的墙壁上，也有那东西。绿色的微光，忽明忽暗。应该真的是生物，怎么说呢，像卵一样。卵是不会发光的，但如果用光照在壳又大又薄的什么生物的卵上的话，应该就是种感觉吧。 绿色光芒的里面，有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生物？]苏沐惊奇了。接着拔出剑，向着附近的发光物刺了进去。好像不怎么坚硬的样子，发出了噗嗤的声音。从里面流出浑浊的液体，切开了壳的部分，用剑尖搅了搅。 [嗯？]挑了挑眉。 好像碰到了什么，苏沐旋转手腕拔出了什么东西。因为已经切碎了，也可以说流了出来。那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苏沐屏住了呼吸，蹲下身，用提灯的灯光照了照。 这东西还在挣扎，嗯，些微挣扎。形状像是哺乳类的胎儿，长十五公分左右。 不动了。 ——断气了……可能。 紧紧盯着胎儿状生物的尸骸，苏沐面目变得扭曲。 [这怎么有种异形胚胎的既视感？] 第59章 尽亡 寂静荒野前哨基地后街，客人最少，感觉有些阴暗的那家店，苏沐正在餐桌上独自喝着啤酒。这里既是市场又是娱乐场所也是居民区，苏沐总是光顾几间直到深夜还在营业的小吃摊。 今晚吧台只坐了一个客人，苏沐则坐在餐桌席上。也就是说，只有两个客人。这已经算多的了，平时经常只有苏沐一个人。 没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东西太难吃了，喝的也不行。店主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一点都不友好。店里有五个吧台位，店门口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四周围着几张三角凳。 晚饭的时候确实人会稍微多一点，深夜的话基本就是这个状况了。苏沐也总是一口一口喝着根本不想喝的葡萄酒或者啤酒，直到醉到快要睡着为止都赖在那里，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有赚头的客人。 “好累……” 再糟糕的店也有不错的地方，就算像这样小声抱怨也不用担心被谁听到，在桌子上打盹也不会有人管。 想着之前的探索，苏沐不仅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然后抬起脸，喝了一口已经变温的啤酒。——真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发疯了！ 苏沐直起了上半身，一口气喝干了剩下的啤酒，拍了拍脸。难喝。干嘛非喝这种难喝的东西不可！ 把陶制的酒杯放在吧台上。 “多谢款待” 半张脸覆盖着胡须的可怕店主只是瞄了苏沐一眼，欢迎再来之类的、多谢惠顾之类的，什么都没有说。难怪生意这么差！ 缓缓漫步在寂寥无人的后街。 今天的探索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应该算是平安无事吧？毕竟是第一次，也不知道算不算顺利。总之，顺着路走就会进入宽阔的房间，里面有那种发出黯淡光芒的卵一样的东西。类似的房间有十多个，苏沐在这些房间，这种宽阔的房间里找到的都是些奇怪的卵。 看上去没有称得上变化的变化。但有一件事值得注意。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感觉越是往里面走，卵就变得越大？] 苏沐望向四周，应该不是错觉，而之后的第十一个房间，就比第一个房间要大出许多。 为了以防万一，苏沐拔出了短剑，蹑手蹑脚走进了第十一个房间。 因为不是平坦的地面，在这里蹑足步行非常困难，需要非常集中精神。此外，因为石壁上都是发光卵，根本没办法贴着石壁前进。苏沐尽可能压低体势，向着远离光源的房间深处走去，发现了一堵被卵遮得严严实实的墙壁。 右边有什么东西——从体格、体型来看的话，像是哥布林。它正在把卵贴到墙上去。不过在注意到苏沐出现在这里之后，立刻瑟瑟发抖了起来。 看样子是在害怕。 那东西正缩成一团，没有出声，苏沐也暂时开放了杀线状态，配合习得的[隐形]技能中的感知能力，去预估这种生物的危险性。 [结果是。。。。嗯，没有危险？]苏沐卸下了防御态势。他对于自己的感知能力很有自信，只要敌人不是强过他太多，都可以感应到实力差距。换句话说，如果这个生物真能骗过他的感知，那么也意味着苏沐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苏沐缓步接近着奇怪的生物，哥布林生物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倒在地上像投降一样举起了双手。 苏沐蹲下，用提灯照向那个生物的脸。哥布林……不是哥布林，脸看上去很像蝙蝠。 “g bada” [。。。。。。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alugb fbgbdosabdeop” “.....”苏沐表示自己没有学过异族语，根本不清楚具体的意思，爱莫能助！ 于是，苏沐用短剑猛地刺入了里克莫的脑袋。 “没办法，全部杀掉吧，全部杀掉！凡是之后房间出现的蝙蝠脸怪物，统统杀掉！”苏沐站了起来。[我又完全不了解这种生物，为了自卫杀掉也没办法，嗯，应该说这样更好] 这的确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足以让苏沐说服自己。 第十二个、第十三个、第十四个、第十五个…… 房间的调查在继续，而越往里面走，卵也一点点大起来了。 把一个房间里的卵和下一个房间比较的话，确实看不出什么差异。但如果比较第一个房间和第十六个房间的卵的话，不说两倍，至少大了一点五倍。 最后的第十七个房间非常宽，因为没有卵，墙壁上再没有卵出现。发光物也不存在，所以显得非常昏暗，肉眼看不清有没有其他生命存在。 仔细地感应下，苏沐并没有察觉任何气息。于是借着提灯的灯光，慎重地搜索了整个房间。房间角落里原本应该是石质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通道，一个直径1.2米的圆形洞穴，直上直下的。 用提灯照了照——完全看不到底，应该很深。 但是——依旧有着所谓的阶梯！ 苏沐目光投向了洞穴的侧面，是那种没有梯子也能爬上趴下的那种，看上去有像手可以抓、脚可以踩的地方。虽然速度应该不会很快，但想下去的话应该可以下去。 苏沐把提灯挂在腰间，用脚踩着，用手抓着，缓缓向下潜进了洞穴。尽可能不起眼地，尽可能不出声地，向下爬去。 终于到底部了。有道路，虽然看不到头，不过附近没有活物的气息。 四处望了望，这之后的道路就很窄了，高两米左右，宽一点五米都不到。道路可以说平坦而笔直，但是紧接着屏住了呼吸。 ……aruburubura ……furaguraburuburadera ……shurubiraburaharagerero ……pyuraryugade ……aburagu 这样的声音听得到，是那些奇怪的蝙蝠怪生物，好像有好多。 苏沐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提灯放到地面上。 ——蹑足步行（sneaking）。道路笔直向前，越往前走，声音越来越大，前方有光，微弱的光。接着马上就变得开阔了。 “aburera，buraryo，chimuragerasixyu” “pakasixyoburira，fayiabusixyu，fakasixyuburixyo” “raburesixyuburaruro，fanafarabusixyo，yireburesixyoruto” 有了，有了，到处都是，就在前面。房间又长、又宽、又高。苏沐转过脑袋，然后是肩膀，之后点了点头，探出脑袋。 宽敞——但也没有超出想象。嘛，可能有十一米以上吧，高度则不是很清楚，深度也是。四处都是光源。岩壁上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洞，从里射出青色的光芒，蝙蝠脸好像就在这些洞里的样子，洞穴的外面也吊着不少蝙蝠脸，蝙蝠脸在干些什么呢？ 这里应该是蝙蝠脸的巢穴，或者类似的场所吧。看上去数量非常多，远远不止十只二十只…… 蝙蝠脸说话的声音——停下来了，没声音了，因为苏沐进来了。他环顾巢穴，“跟我想的一样，这些家伙非常胆小，不是什么好战的怪物，而且感觉这东西很弱。” 蝙蝠脸他们还是没有声音，也没发现有什么动作——暴风雨前的宁静吗？确实，躲在巢穴里的蝙蝠脸感觉不怎么强。话是这么说，这些家伙一起冲过来的话绝对是个威胁。何止啊，以这个数量的话瞬间会被打成肉酱的吧。但是那是以常态下的他作为对比。 [如果真要动手，最多一分钟，就可以全部杀掉！] 苏沐向四周看去，异族们还是非常安静，但是——对不起了。杀线缓缓浮现，然后朝着身体周围缠绕过去。身体中的束缚被一一解开。 [我不能给自己留有后患，哪怕你们如此弱小，甚至都没有对我发起攻击。] 就如丝线被一根根绷断，束缚苏沐身体的线条也一根根断裂，然后到达脑部，再由脑部反哺回身体。 [可是，我不敢赌，如果你们是世界针对我的陷阱的一环，那么如果因为现在的心慈手软而导致之后的亡命，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20%！” 苏沐瞬间冲进了蝙蝠脸怪物群中，举起了那把巨大的雉刀。刚刚还没有什么动作的怪物们，突然吵闹起来。鲜血与利刃破开肉体的声音，惨嚎和逃亡的呻吟交叉响起，奏起了生命的舞步。在这里，无人欢愉，即使是作为屠杀者的苏沐，也仅仅是沉默以待。 一条条生命被收割，只有死神在跳着舞步，挥舞双手，为血与屠杀的盛宴而高兴、而欢呼。 这就是一场屠杀。 仅仅片刻，在这里的蝙蝠脸异族就全部倒了下来，流出的血液浸润了地上的石块。 总算结束了。看着自己造成的鲜红场面，苏沐也难以说清自己的内心情感。 [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在这里，弱小即原罪！] 第60章 三观的颠覆 惊奇洞穴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能守护自己生存环境的生物很快就会灭绝。 就算是被认为惊奇洞穴最弱的三亚人，也有喜欢欺负弱小的一面，而且本性也很凶暴。蝙蝠脸们虽然现在看来又消极又弱小，但是如果遇到更弱的，它们也会一拥而上，不是吗？ 这本就是无法杀死其他生命就无法生存的世界，本就是只能食用更弱者的血肉才能存活的世界，即使是弱小的它们，也一定会在某时某刻，在苏沐无法看到的某处，像苏沐对待它们一样，对待比它们这个种族更加孱弱的生命。 因为不这样，就无法生存，不这样，就只能灭亡！ 难道不是吗？ 苏沐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安心的、可以自欺欺人的理由。然后把雉刀又复背于身后——接下来的旅行，必须小心翼翼，所以拖行的声音在之后是绝不能出现的。 用颤抖地右手抹了抹脸，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在呈现血色的空气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如果要活着，之后还要璀璨地活着，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少！ [人类本就是背负罪孽出生、成长的生物。]苏沐继续行走，道路笔直延伸，之后分别遇到左、中、右方向的分叉，苏沐完全无视这些分叉一直向前，直到遇到丁字路口。 “既然每条路终点都一样，那么无论走哪里都没有区别。” 向左拐，再通过两个向左的分叉点，就再也看不见微弱的光芒。但前面还有路，而且——有风。 空气从前方流了进来，气氛也变得严肃，道路开始左左右右，像蛇一样蜿蜒，而且微微有些倾斜，向上倾斜。尽头有光。 那个光是——外界。 外界？ 怎么可能？在一直在往下走啊。这里是地底！怎么可能走到外面来了？但是，那个光怎么想都是外界。而且，这个风——给苏沐以自由的天空的气息！ 向前走去，终于看到了，看到了天空——天空，看得到天空一样的东西。 镶嵌着浓青色，薄薄的红色参杂青色、紫色、橙色、黄色、红色，和其它种种颜色的天空。在天穹下，一片五颜六色晕染开来。 是晚霞。 洞穴的出口就坐落于身后小山丘的中腹部。除了地面，前后左右几乎都是广阔无垠的天空。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的傍晚时分的天空不一样，色彩极其鲜艳。不，不只是这样。因为太阳东升西落，太阳下山的时候应该只会染红西面的天空，而日出的时候正好相反。但是，这个天空—— 虽然没能搞明白方向，但整个天空都被燃成红色或黄色了。 看不到太阳在哪里。 就好像各种色彩的颜料撒在画布上一样。 苏沐站在青草覆盖的斜面上，斜面零星耸立着白色柱状的岩石。在这里，苏沐和柱状的岩石都没有影子。这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世界。 “这里不是我经历过的任何一个世界。”苏沐愣住了。当一个人从小到大的三观被现实所颠覆，留给他的就是对现实的不可置信。试问什么实物可以在光芒的照射下没有影子？会有一个只有光没有暗的世界吗？会有一个时间停止流动的世界吗？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第61章 一目犬 苏沐在大街上回过神来，之前屠戮蝙蝠脸一族的一幕让他胃液翻涌，一阵恶心，看到的黄昏世界又让苏沐三观崩塌。 黄昏世界——指穿过蝙蝠脸们巢穴来到的广阔异世界。 第一天的黄昏世界探索在环绕最开始的山丘一周后就结束了。苏沐之后就准备带上食物、水和帐篷，在这里进行露营探索。如果能找到不错的场所的话，就在那里扎营作为探索的据点。当然，首先要确保的就是水源了。有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不过不管思考什么都是很费精力的事情。 [先回去休息一天吧，然后再去那个新世界看看。]苏沐的神色充满了疲累，[之后应该就差不多到兵团指令快发布的时间了...] ———— 当晚，苏沐洛难得地失眠了。虽说失眠了，也没有去之前的小店喝一杯的打算。必须好好睡觉为之后的探索做准备。苏沐翻来覆去地在帐篷里摆弄着身体，但是始终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篝火，一双眼睛密布血丝——要到天亮时，苏沐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结束。 第三天，苏沐睁开眼睛，做好出发的准备，穿过恶魔王国，前往那个洞穴。因为机械设备太贵了没能买表，所以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但应该是七点左右从寂静荒野前哨基地出发的。惊奇洞穴的入口位于基地西北方一公里，从谷穴到墓利蚁群的巢穴，再算上通过恶魔王国的时间，苏沐应该刚刚好九点到达。 首先通过圆形通道。虽然就这样穿过十七个卵房间也没什么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姑且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族。再通过竖直的洞穴，前往巢穴，紧接着就进入了黄昏世界。 一眼望过去像是黄昏，但其实乱七八糟的天空。风稍稍有些强，这个风也有点麻烦。 初始的山丘一带看上去也没什么敌人，但就算这样也不能大意。苏沐望着前方，青草繁茂的斜面上耸立着的白色石柱，它的体积显然可以轻易地为一个成年人类大小的生物提供掩护。所以不应该笔直地接近石柱，必须来回左右移动前进以减少死角。 用普通行走的速度走下斜面，而帐篷、食物之类的重物已经放在黄昏世界的入口了，苏沐现在可以轻装行进。 终于地面开始变得平坦了。突然，苏沐凭直觉转过身，把视线投向山丘的上方。 错觉？刚刚感觉到山丘上有敌人，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这次可能只是错觉，但比起因为不小心被偷袭，就算疑神疑鬼的也要好得多。这里一定要集中精神，就算是杞人忧天也要集中精神。 基本上看不到石柱了。 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任何一颗像树木之类的东西，这个世界没有树吗？ “……有问题啊”低声叹道。 明明感觉是太阳下山的傍晚，但就是找不到太阳，也没有鸟或者虫子的声音只能听到风声。苏沐明显感觉到了违和感。 环顾四周——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初始山丘的一小部分正在……！ 绝对没有错，正在移动。 大概十根柱子一样的东西——每十根中就有一根正在缓缓地、一点点地移动。 怎么回事？苏沐没办法回答。只是，石柱，至少一小部分石柱正在移动，这确实是事实，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生物就是了。 “……真的有问题啊” 现在应该不要紧吧。如果全部的石柱都在移动的话，没有办法作为道路的标识，回来的时候会稍微有些困扰。但是现在不是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苏沐继续前进，路面虽然比较平坦，但还是稍稍有些起伏。 在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地方，能看到不少石柱。看样子，石柱不怎么喜欢平坦的地面的样子——这么说，自己好像已经把石柱当成生物考虑了。 不管如何，还是尽量不要接近这些石柱了。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狗。 这只狗过于自然地对坐在草丛里摇着尾巴。但是这里是黄昏世界，狗什么的不应该存在于原来的世界吗？ 仔细观察，发现不是普通的狗。 体格大致介于大型犬和中型犬之间，毛色则是白色，这只狗一样的生物，只有一只眼睛。一目犬趴着身体看着这边，尾巴还在欢快地摇摆着，看上去就像一只亲近人类的狗在无人荒野玩耍的时候发现了人类，虽然只有一只眼睛。 它伸出舌头哈——哈——地吐着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狗啊，我平时最讨厌狗了。”，不住地嘟囔着。苏沐素来就跟狗不太投缘，以前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会有狗莫名对着他狂吠，甚至还被狗咬过三四次。所以苏沐真的对狗喜欢不起来。 它与苏沐距离大概在四米左右。苏沐鼓起勇气尝试着跟它进行交流，但是一目犬完全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凝视着苏沐。 ...... 没有气馁，苏沐继续尝试沟通，就跟以前唤狗的人一样学起了口哨，对着这条狗模仿了起来。 终于一目犬起身从趴着的姿势变为蹲坐。 有效果？苏沐一喜，这样就可以至少确定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但是有声音，从嘴部的动作来说，是一目犬发出的声音，非常低沉，非常可怕的声音。 “。。。。” 看来我终究跟狗无缘，这就是我讨厌狗的原因了。 苏沐半拔出短剑，这个瞬间，一目犬跳起身转身逃跑。 但是苏沐比他更快，三尺之内，人尽帝国！右腿向着它的屁股踢了出去，一目犬瞬间被踹到了不远处。但是紧接着，又立刻爬了起来，呜呜地对着苏沐叫着。 一目犬像发了疯一样——而且不只是这样，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那是白色，尖锐的骨头，它从身体的四处冒了出来，接连不断。 [还真有丧尸犬的风格！] 苏沐向着一目犬冲去，试图用短剑一口气击碎一目犬的脑袋，打空了。即使如此短距离的攻击还是被想办法闪开了。剑击中了从一目犬肩膀处生长出来的骨刺，被弹开了。 [嗯？好硬！]苏沐瞬间后退，但是一目犬得势突进。 然后苏沐立马收起了短剑，双手用力拔出了背着的雉刀，借着力度撞向一目犬的骨刺，一目犬吃不住力向后退去，翻滚了几个圈。雉刀虽然没有损坏，表面还是出现了非常大的响声。 苏沐没有在意，立刻把雉刀插在了地上，伸出短剑进行突刺。一目犬哦·哦·哦……地吼着，想要避开短剑，但是被雉刀那一记撞击显然不是好受的，它还在整理着步伐，剑就突破了重重阻碍刺伤了一目犬，虽然那些骨刺有些麻烦。 它受伤了，血是红色的。 一目犬瞬间鲜血淋漓，这一下，苏沐瞄准的是它的喉咙。 没多久一目犬倒下了 苏沐洛迈开步子，快速地用视线巡视周围。野生的狗跟狼一样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有一个就有一群。 “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 “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是一目犬群！ 长满骨刺的一目犬一边发出令人畏惧的吼声，一边接近。 “哦·哦……” “哦·哦·哦……” “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 至少有九只——目前为止，而且没法断定数量会不会继续增加。 九只一目犬包围着苏沐，然而却并没有尝试收缩包围圈。 要打的话，就来吧——没错，打吧，开打吧，把你们这些狗东西打得落花流水，让你们以后再也不敢咬我！ 一目犬还在低吼，时而发出狂吠，但是始终不敢靠近。而苏沐也把身形藏在雉刀后面，警惕着它们的攻击。 刚来就用杀线，还是面对着一群狗，之后的路上遇到其他的敌人可怎么办？杀线是会不断付出代价的，可没有奢侈到对一群狗使用。 一目犬时而想要飞扑过来，时而又准备后退，总之时刻保持着一定距离——有之前那一只作为前车之鉴，想要拿下苏沐，就势必要付出一定代价。 苏沐是这么判断的。差不多三米左右，正好是他的武器无法攻击到的距离。 估计考虑到苏沐作为盗贼职业的速度以及机动性，一目犬的包围网散得很开，以至于苏沐试探进行威慑的时候，包围网总会出现一些缺口。 这些家伙很小心，简直可以说胆小了，不会简简单单地攻过来。 看向前方，前面的路面已经开始下沉了，即将进入盆地，那里有很多石柱。 苏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这样不是办法，一瞬间能搞定几只的话，这些家伙肯定就夹着尾巴逃了。上吧！] 苏沐收起短剑，双手紧握住雉刀刀把，将它举了起来，指向自己面前的一只一目犬。 [不得不说，还真是重啊] 舍弃了雉刀作为盾牌的效果，要把它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来，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几只！ 悍然朝着撞了上去，雉刀扫除一个圆弧，重重拍中了面前的那只一目犬，它立刻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是雉刀不仅拍碎了腰部的骨刺，还直直斩进了大半个身躯，已是必死之身。 但是紧接着身后的一目犬抓住机会向着苏沐的背后咬去。 雉刀攻击力强悍但是挥动实在太过费劲，使用它已是来不及。于是苏沐弃之不用，只用右手握持于地，左手迅捷拔出右腰的短剑，向着身后刺去。 苏沐的短剑刺中了一只一目犬的腹部，但是这种程度还杀不了它。没关系，没问题的，预料之中。 手上的短剑用力对着自己的内侧一划，就把它开膛破肚，但是左手也被骨刺划得鲜血淋漓。 没有多管，向着一旁快速移动，绝不能给它们形成合围之势！ 即使两只一目犬倒下了，它们也没有停止攻击。苏沐用视线的角落，嗯，不如说大脑的角落把握着战局，有空隙！苏沐朝着包围的空隙退去，这时一只一目犬朝着苏沐眼前直直扑来。 “哦·哦·哦·哦·哦……” 一目犬扑得不算高，就速度和角度来看，如果可以预判的话，大概是到胸口位置！ 我可以预判吗？我可以预判！稍稍后退几步，然后就向着预估的落点直直刺出短剑。左手感知到了滑腻的东西，然后紧接着穿过了它。 苏沐的剑破坏了面前那只一目犬的整个头颅，然后从中伸了出去。不断搅动着喉咙，直到把眼前的那只完全破坏。终于，它再也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第61章 窥见真相 这时，苏沐已经几乎冲出了包围圈，与剩下的一目犬们开始又一轮新的对峙。 但是，它们只是对着苏沐“哦·哦·哦·哦·哦”地叫着，却并不继续进行攻击，相反，开始慢慢地后退，三米、四米、五米，速度不断加快，终于掉头。 剩下的一目犬开始逃跑，苏沐终于能喘口气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不，是想睡会儿。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当然，现在不可能这么做。 “继续前进……！” 终于搞定一目犬了，苏沐也只是疲惫而已，手上的伤势也并无大碍。所以必须前进了，趁现在赶快前进。 苏沐看向了什么地方。那里有着建筑物残骸一样的……废墟。 再转头看向另外一边，那是靠近白色石柱散落的小山丘不远处，白色石柱更加密集的盆地。想了想之前遇到的诡异情况，那些石柱居然会移动，于是苏沐放弃了盆地，而是向着废墟前进，那里看起来更有文明的痕迹。 一目犬有可能带上援军回来，苏沐姑且警戒着一目犬逃跑的方向，走向废墟。 虽然刚才还疲惫不堪，好在现在这种快速前进的方式正好能调整呼吸节奏。苏沐现在的状态不好也不差，至少呼吸已经不混乱了。 废墟，一言以蔽之，是白色的。 从远处望过去，凹凹凸凸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鳞次栉比的白色建筑物，很大。除了白色建筑物什么都没有的街道，白色的街道。 但是这不是什么建筑物。 这些惊人的白色建筑物过去——虽然不知道多久以前，可能曾经矗立在这里。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件吧，全部崩塌了。天花板、墙全都碎裂了，柱子倾倒下来，内部装饰也都风化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痕迹，看上去像是雕刻也不知道是餐具的碎片四散各处，不论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好大。 这里恐怕曾经是巨人的居所，纯白色的建筑材料，天空也很独特。 “难道是....神殿？”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曾经是——巨人的神殿。 巨人神殿遗迹这里，歪倒下来的石柱和支撑它的另一根柱子——正确地说这两根柱子应该都只是柱子的残骸。两根柱子的残骸共同构成了一个门一样的东西，高十米以上，宽也差不多。极其宏伟！与之比较，苏沐精神都恍惚了数秒。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左上方的柱子，歪歪斜斜的那根柱子，它的顶端，有什么东西出现。 就像是白色的——猴子？一眼看上去是只小巧的白色毛发的猴子，只有一只眼睛，但是一目猿就与一目犬一样，不只一只。 这边柱子的碎片上也有，那边的残垣组成的山上也有。一眼望过去就有三只，估计还会有更多。而且，呆在极高的高处。对于没有学习[空气投]，缺乏远程攻击能力的苏沐来说，力有未逮。 对不攻过来的家伙，苏沐暂时采取了无视的方针。他无视了一目猿，直接往里面走去。 踏着草，越过白色碎片，穿过柱子和柱子间的断片。柱子残骸的阴影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继续往深处前进的话，这点就无法保证了。 穿过柱子的残骸构成的门，来到一条两侧由巨大的碎块组成墙壁的道路。 只是，虽然说是墙壁，这墙壁上也实在有太多缝隙了，要确认里面是不是潜伏着什么生物非常困难。 贴着墙壁的右边，蹑足步行（sneaking）。武器已经拔出，必须尽可能地确认缝隙是否安全，必须要时刻警戒，回首望向一目猿，没有攻过来，也不像要追过来的样子。看来与一目犬们有着比较大的区别。 走到最后，墙壁就变得开阔了，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随便吧”，苏沐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墙壁的缝隙比刚刚更多了，而且更大。不要说躲藏了，简直可以走进去，继续前进两三百米，遍地都是柱子的残骸以及瓦砾，虽然可以走上去，但显然非常危险。 但是，有什么声音发出。 苏沐立刻警惕起来，踩在遮蔽视野的障碍物上，快速奔跑起来，穿过瓦砾组成的小山和柱子的残骸。看到了——四个披着巨大白布，拿着长枪的人型生物。 看到那个外形，苏沐莫名想到了“教团”“宗教”等词语。再联系这里的荒废，苏沐觉得也许摸到了什么真相——这个世界是被神明抛弃的世界，所以时间停止了流动。光明神离去了，所以没有太阳，只有黄昏；黑暗神离去了，所以即使不是黑夜，也没有影子，连规则都变得奇怪。但是残留下来的信仰依旧存在，他们在祈求神明的回归，于是就衍变成了这样的教团？ 第62章 精英剑士 [精神漩涡——又中招了！] 迅速止住了思绪，苏沐将心思放在了面前的敌人上。这可是真正的人形异族，是需要慎重对待的敌人。 [隐形]！ 无声地朝着他们前去，苏沐绕到一个教团成员背后，眼前瞬间出现一条杀线，直直地朝着教团成员缠去，缠向心脏处。但是那条线刺去，却刺不动。 “。。。。” 不断地——继续地——努力地刺，就像一条蛇一样，不断对着石头扎去，但是始终钻不进去。盗贼沉默着使用背面突刺，拉近距离之后用短剑突刺——刺不进去。 “哈……！？” 苏沐飞退，在被教团成员发现之前。 躲在隐蔽物后，苏沐看向那群身着白布，密密麻麻地把自己浑身覆盖，就剩一只独眼处的窟窿的教团成员们。 [是因为那件白布？] 杀线与苏沐现在的实力息息相关，无法刺穿就说明以苏沐目前的力量，短剑无法戳透防护。 “碰到无法造成伤害是一回事，但是连身体都碰不到。。。” 但是终究被发现了，那是一个一手拿着镜面一样的盾牌，一手拿着泛着紫色光芒的剑。走路时会发出当当当的声音，那个似乎是从上衣的下摆处伸出来的剑鞘和瓦砾相撞发出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了苏沐用来遮挡自己身形的隐蔽物，一步步朝着苏沐靠近，路上发出“当当当”的碰撞声。每一声发出，都像在苏沐的心脏处锤击。 这是一个剑士，而且还是精英教团成员。 苏沐没有抱有侥幸的心理，直接从后方闪出，与其面对面。剑士身后，另外三个成员也陆陆续续地走来。 没有话语，精英教团成员举剑突刺。 用蝇扣？用短剑挡住？不——苏沐故意避开了。那个白布不是什么普通的布。也就是说，剑也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剑，小心为上。 苏沐想方设法躲掉了教团成员的突刺，然后立刻拔出背后的雉刀朝着他砍去——在后方三位同伴没有支援之前。 精英教团成员速度与反应能力与此时的苏沐相差无几，迅速避过，但是宽阔的雉刀依旧来不及全部避开。右肩受到了雉刀重重的一击，教团成员一瞬间有些踉跄，但也只是如此。精英教团成员之后就攻向苏沐了。 果然砍不进去。 不对，应该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精英剑士的右肩明显动作迟缓许多，甚至无法彻底抬起。看起来还是会有伤害的，即使白布可以防止利器攻击，但是所携带的力量也无法完全规避。 只是，无法短时间内解决精英剑士，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后方的三位已经杀了过来。 苏沐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那个白布，不是布，好像是更厚的，柔软的什么东西。格林姆加尔应该不存在这种东西吧？虽然看上去像是披着白布。那个是上衣？还是铠甲？连袖子也有，很长，差不多到膝盖了，鞋子应该也是同样的材料。 眼睛的地方开着一个洞，也只有那个洞，总之那里有可能是弱点。 苏沐双手高举，一剑砍向了那位精英教团成员。 既然斩不断的话，就不要斩了，那个不知道是上衣还是铠甲的东西，应该没办法充分吸收冲击力。用蛮力不断地冲击再冲击，击垮他就行了。 但是剩下的三位成员中有一人用长枪朝着苏沐刺去。 “多管……！”苏沐只能赶紧松开左手，拔出短剑，用[蝇击]偏转教团成员手中的长枪后，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闲！事！” 而右手的雉刀也由于失去了另外一只手的力量支持，在半空中就不可控地砸下。正是电光火石之间，苏沐只能尽力挥下，砸向那位精英剑士。但是此时的雉刀，缺少了把控，再不像第一次那样只能躲避，而是可以轻易地被那镜面一样的盾牌所挡下，而左手也从盾面下刺出了紫色长剑。 ！！！ [蝇击]！来不及考虑，用短剑朝着它挡去，试图偏转方向。 终于，短剑砍中了紫色长剑，顺利地让他擦着腰刺过。但是，苏沐的全身却一阵麻痹。 正是好机会，精英剑士剑已刺出，但是还有盾。盾不仅仅是盾，也可以用作攻击！盾面朝着苏沐迅速靠近，苏沐都能看到自己里面的镜像的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砰——”胸口一阵翻涌。 苏沐被镜盾给推击得踉跄而退。 的确是精英！不仅仅是拿着剑和盾而已，本身也应该是远超普通教团成员。轻巧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剑和盾的操作也非常到位，比时宗这个圣骑士可以说还要好。 第63章 白色的眼睛 即使身为剑士，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敏捷性都与盗贼相差无几。更别说还有另外三位虎视眈眈。 情况岌岌可危！ 苏沐被顶得踉跄后退，剑士快步突进，身边的两位同伴也朝着苏沐提枪杀来，旁边，被一脚踹翻的那一位成员也已经翻身爬起。 “呼——”苏沐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 动作变了，变得凌厉而厚重，就算是空气中弥漫的粒子，都可以用双手抓住。右手摊开，挥散了掌边的空气，扫过紫色的长剑，风压就将它给压向了一旁，三杆长枪依序刺来，右手再挥动，就把它们荡向了另外一边。 随着基础实力的缓慢提高，第三形态下能发挥出的力量肉眼可见地变大了。 “对付你们，一只手就够了！” 朝前踏出一步，迎接剑士重整旗鼓的一剑。剑士是四人里最强的，所以也是最先调整过来的。 剑出如虹！ 紫电闪烁间，就袭了过来。不能硬接！但是也不用硬接。厉害的是武器，不是使用者。 脚步悠悠，就越过了长剑的距离，接着拍击在了剑士的白布上。白布上荡起一圈，传导在地上，微微扬起几粒沙尘。剑士的生命也像沙尘一般，在高空中坠地。 紧接着，转身弹指，三杆长枪被崩碎。 枪出如龙！ 但是依旧被苏沐斩断了龙头。 之后向左踏出一步，穿透了a的独眼，再向右踏出一步，折断了b的脖颈，最后迈出第三步，c被自己的长枪枪柄捅穿了肚子，白衣也从后方穿了出来。 现在终于一个都不剩下了。 苏沐观察教团成员的尸骸，这些家伙的血也是红色的，那件上衣到现在都没有裂开，也没有缺口，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受伤一下，只有从上衣的下摆留下的血染红了地面。 跨过了尸体，苏沐继续前行。 沿着难以望清前路的道路稍稍前进，再向左转，瓦砾就堆积成了屋顶一样的东西，苏沐走进那个屋顶的下方。 虽然说是屋顶，到处都有光照射进来，虽然不怎么暗，但是压迫感十足让人稍稍有些窒息感。遍地的瓦砾遮挡了前方，阻隔了道路，简直像是一个迷宫。 行走在瓦砾的迷宫中。时而向左转，时而向右转，但是仍然在瓦砾迷宫中徘徊，就算想要回到入口也找不到路。 “……迷路了吗？” 好累啊，身心俱疲，尤其是迷路的时候。 苏沐停下脚步，望向天花板。 “——嗯——” 快速爬上了瓦砾堆积而成的墙壁。 虽然说是天花板，无非是一大块石板遮住了头顶，想要多少裂缝就能找到多少裂缝，甚至有些缝隙大到能过人。 高高低低起伏不平，非常难爬，而且总感觉很容易就会崩塌的样子，这一点也必须留意。 把身体滑进缝隙，攀登，攀登，出来了。 走到天花板外面来了。 因为脚下是倾斜的，要站在上面感觉有些吓人，保持下蹲的姿势，苏沐望向四周。 “……进来的入口——哪里？” 之前觉得能爬到外面来的话，就能搞清楚现在的位置了，要是想往回走也应该能搞明白该往哪走。但是真爬上来以后，就只能徒劳地在瓦砾山中发愣。 不行了么？ 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站了起来，苏沐看向前方一条巨大的裂缝。 “——啊！” 看到了—— 狮子一样的头，白色的，只有一只眼睛，身体像是雕像一样，只有眼球看上去像是生物，栩栩如生。 那条裂缝的下面非常宽广，那家伙就从下面看着直勾勾地看着苏沐。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色的巨人！ 第64章 对战 苏沐跳了起来，因为白色巨人的手正伸过来，伸到了这里！ 白色巨人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构成天花板的瓦砾开始崩塌了。 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情况就急转直下了。笔直下坠，苏沐就这样飞向白色巨人的手。宽阔的雉刀刺出，刺向它的手掌。 击中了，瞬间，手的动作停止了。但是似乎也没有其它效果。还能怎么办？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眼睛，那个独眼！那边刀应该能插进去。短剑朝巨人的眼睛扔去。虽然没有学过[空气投]，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哦哦……！”在空中几个翻滚后，苏沐终于跌落了地面。短剑也被撞到了身旁不远处——是被巨人坚硬的脑袋给撞飞的。苏沐的运气向来不那么好，那一击直接被又大又硬的脑袋给反弹了回来。 这样吧，只能这样了！把笨重的雉刀扔在地上，然后捡起不远处的短剑，朝着巨人挥舞的手臂冲去。 苏沐踢飞瓦砾，飞速接近巨人的手腕。确实好硬！而且冰冷，像岩石一样。好的，不要动！从手臂跑上肩膀！然后是脑袋！ 苏沐从后方绕向巨人的脑袋，用短剑插进那只独眼。但是！！想法无疑是很好的，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匕首顺利刺下，然而不能更进一步。 生物的眼睛普遍都是非常脆弱的器官，所以拦住匕首的不是眼睛，而是用来保护眼睛的东西。巨人的眼皮垂下，生生挡住了利刃的穿刺。 苏沐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可置信，杀线也从剑端释放。在苏沐的眼中，倒映出来杀线的色彩。这条杀线与之前的时候一样，尝试着不断向下钻，但是始终不能刺进去。也就是说巨人的眼皮都拥有不输于白布的防御力。 巨人的眼皮上的皮肤与其他地方的一样，坚硬，冰冷，尽管薄而软，但是却拥有与之相匹配的韧度。一击无效，尤其是对着独眼的攻击，苏沐绝对能够想象之后的场景，这家伙绝对会发狂的。 跳下去？巨人身高六米以上，动用[绝对时间]下的身体掌控力，就这么跳下去应该不会死，但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就在犹豫的时候，巨人大张嘴巴，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吼声，用脑袋疯狂地撞进身旁瓦砾构成的墙壁。就在快要撞到的刹那，苏沐绕到巨人的背后，总算得救了。 但是巨人还没停下。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巨人用头发了疯似地撞击瓦砾，苏沐光是蹲在那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现在要是被甩下去的话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来不及犹豫了。 身体上一条条束缚被断掉，巨大的力量和入微级的掌控力被苏沐所掌握。 从巨人的背上跳走。这个瞬间，巨人又开始行动了。 着地的姿势应该非常完美，双脚重重砸在地上，从地上传来的力量又被苏沐紧接着导向了地上，砸裂开来了好大一个坑——没时间说这些了，巨人就在旁边。苏沐转了个身逃走。总之先要拉开距离，拉开距离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远离巨人，站在巨大瓦砾的阴影里，苏沐窥视着巨人的活动。身体中，汹涌的血液几个呼吸就完成了一次循环，带给了苏沐澎湃的自信。 40%的力量解放，可以完美对抗死亡斑纹，并且将之击杀的力量。这是苏沐保证在事后还可以有一定体力留存以应对突发状况的最大限度。看着这个六米巨人，苏沐知道，即使是[绝对时间]，想要击杀它也必须耗费一定的时间与功夫。 虽然巨人尺寸比人类要大上数倍，动作比较缓慢，但笔直跑的时候速度跟人类差不多，甚至可能比人类跑得还快也说不多。 苏沐向着瓦砾组成的墙壁的反方向飞奔，那里，那把雉刀留存在那里。旁边，巨人整个身体撞了上去，把那堵墙壁撞得粉碎。可是来不及阻止，此时苏沐的速度，近乎超过人类极限，一只手伸出，牢牢握住了雉刀刀柄。 “——啊……！” 瓦砾的碎片四射而出，哈尔希洛躲着碎片，巨人疯狂地锤打着他身边的瓦砾，跑向苏沐。一只拳头大如圆桌，朝着苏沐扣下。 但是雉刀挥动，斩向了拳头。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发出，雉刀划破了皮肤，斩进了骨头。白色拳头露出了血液，但是也仅仅如此，雉刀并没有把五指彻底斩掉，而是只进入了一小半。 吃痛之下，巨人更显狂暴，右手推动着苏沐不断后退，另外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向苏沐砸来。雉刀被卡进了骨头中暂时无法抽出，于是苏沐也只能单手迎击，与巨人比拼。 这是纯粹力量的对决。一大一小两只拳头碰在了一起，整个神殿都传出嚯大的响声。 苏沐的身后的地板被深深地踩了进去，而短暂的相持过后，便被拳头给顶得后退，进而倒飞了出去。不过也乘此机会拔出了卡在骨头里的雉刀。 看着雉刀，上面已经有了破损，缺了一大块。是被巨人坚硬的骨骼所震碎的。连皮肤都坚硬丝铁，骨头更甚。 巨人的力量，的确很强，即使是在苏沐如今的状态下，都明显不敌。这时一位比死亡斑纹还要强大许多的敌人。 深呼口气，没有犹豫，身体上的束缚的线条继续被一根根绷断，这回是“50%”。 虽然只比40%多了不到三成，可是能发挥出的力量，远不是其能比较，而在事后，也肯定会迎来一段虚弱期。而再往上的60%、70%，用于战斗的时间会更加缩短，若是强行延长作战时长，则是会损伤身体的本源，到了最后的80%，90%，持续时间更短，继续作战就有生命危险，若是彻底释放，那么毫无疑问会强到超出苏沐的估计，但是那时如果在安全时间外，[绝对时间]还没有关闭，在不断的战斗中，身体会耗尽一切，进而在战斗中彻底化为灰烬。 第65章 不速之客 又一轮新的战斗开始了，六米高的巨人虽然右手的五指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但是就整体而言，构不成太大的影响，而苏沐在与一目犬搏斗中左手受到的伤害，这个时候却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甚至在快速结痂。 这是身体能量异常活跃，细胞也在加速分裂的表现。 雉刀已废，那么便舍弃不用！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雷声轰隆中，巨人再一次向着苏沐冲了过来，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拳头，但是大巧不工，唯力取胜。再花哨的技艺，仍能一力破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苏沐也打出了自己的拳头。这是人的一拳，人类种族的一拳。人类之所以能够对抗比自己更强的怪物，一步步走到如今，对身体技巧的开发以及运用无疑是在历史长河中占据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这一拳，是苏沐全身力量经过身体齿轮后加速的一拳。凭借着入微级的身体掌控力，从手，脚，腰，头，从全身所有地方，力量游走到全身，再汇聚于拳上，不会有一丝多余的损耗，尽皆集中在了这里面。平平淡淡，却是藏巧于拙。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发挥出完全的力量。 这是力与技的对决。刚与柔的较量，究竟是谁能更甚一筹？ 再次的对拳，但是这一次苏沐并没有后退，尽管脚下石块寸寸断裂，然后变得更加细碎，再细碎，依旧没有后退一步，最后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的碎石圈，圈外完好无损，而圈内石砾不存。从苏沐将拳头上传来的力量全部导入了地面。 对面的巨人脚下，大块大块的石块裂开，紧接着再向四周蔓延。没有变得细碎，但是面积范围更广，更深。这是力量控制不精细的表现。 没有一人退后，看起来这次较量表面上是平分秋色。虚实转化，刚柔并济，利用无上的技艺发挥出绝对的力量，正是以柔化刚的体现。 对面巨人明显很惊讶，“啊啊啊啊”地吼叫着，收拳向着苏沐奔来。它的速度很快，挥舞间有着常人的速度，即使体型庞大，但是臂展也远超常人。再加上坚硬的皮肤表层，只攻不守，敌人只要挨着一下肯定会骨断筋折。就算这个状态下的苏沐也不想硬受一击。 力量与速度的提高并不意味着身体硬实力的提高，他依旧是正常人的身体，只是可以有着更强的愈合力以及身体把控力，可以将袭来的力量传导至其他地方。 两人间拳掌相交，你来我往，每一次都是硬碰硬，每一次都毫无花哨，这处神殿不断传出轰轰轰的声响，伴随着一蓬蓬沙尘。 打到现在，神殿中完整的变得残碎，残碎的就四处溅飞。仿若有两位巨人在斗殴一般，为这片土地降下神罚。 苏沐的力量不足以压制巨人，那么速度呢？速度你绝对没有我快！ 巨人的速度虽快，但是快不过苏沐，更快不过苏沐的反应神经。常人的挥击，是慢放，此时的巨人也是慢放。在力量可以媲美他的情况下，还有远超敌人的速度以及反应力，就注定了巨人的败亡。 翻转腾跃，苏沐如水中的游鱼一般轻巧避过每一次攻击，然后踏上了一处高高的巨大遮蔽物。双足发力，就轻易地跃上了天花板。在这里，巨人依旧处于可以攻击的距离，但是苏沐要的也不是逃避。 整个人从上面跳下来了。也可以说是从天花板的裂缝，那附近的天花板非常高，离身高六米的巨人的头顶都还有些距离。可能离巨人还有两米，他就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他是瞄准着巨人跳下来的。那处踏足的地方被整个踩碎，跌落在了地上，发起好大一阵响声，但是在这轰鸣不绝的时刻，却显得平平无奇。 没有剑，因为剑不够锐利，无法刺穿巨人的防护，但是苏沐还有着最强最利的兵器。 人身就是最好的武器，兵器用得再好也只最多得到如臂使指的程度而已。 右手五指并指成刃，化为手刀的同时，左手则收于腰腹，与右手一横一竖，一远一近，彼此呼应。快速，果决，左手后发先至，一掌印在了巨人的独眼上。 巨人早已经半闭上了眼，所以只能打在眼皮上。 失败了吗？不，正是在预料之内。我要连这一层精铁似的皮都一起打破！ 力量传在了手上，然后在手上扩散，扩散……扩散，就像波纹一般，集中于一点，再不断地与之后的力量波纹重叠，形成更强的力量，于是这层铁皮终于被撕开。由一层皮膜，然后是皮肉，再是更深处的皮膜，越来越快，最后彻底崩开。 就是现在！ 手刀一往无前地刺进巨人的独眼，再插进脑袋里，在里面不断地搅动着。巨人开始摇晃，虽然不知道巨人受到了多少伤害，但至少不可能一点效果没有。 迅速落到巨人的肩膀上，用拳用掌殴击那巨大的侧面。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继续进行殴击，巨人全身用来攻击的地方无非是双手双脚，所以最坚硬的地方也是那里，这样才可以承受住不断的伤害与攻击。所以，其他地方便是弱点。 “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就像在山谷间跳跃的小鹿一样，踩在巨人的手、膝盖上，跃向了地面。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巨人蹲下来攻击苏沐，右拳，不是直拳，勾拳。 没有闪避。这个时候没有必要。 挥拳挡住巨人的右勾拳。 接着在巨人收回右手之前，跳到了那个拳头上。再跳上了巨人的右肩，再次叩击巨人的侧面。另外一面的侧面。 巨人稍稍有些晃动，立刻打算用两手抓住苏沐。但是慢吞吞的——在苏沐眼中慢吞吞的，就跟蜗牛一样。 起跳，接着华丽地落地，顺手给了巨人的左膝一击，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技巧，紧紧钻进膝盖，然后咔嚓一声脆响，左膝就断了。 “吼·吼·吼·吼·吼……！” 巨人高高抬起右手，用力挥下攻击，吃了这一击肯定会粉身碎骨的。但是打不到就没有意义。再次对着左膝一脚—— 巨人的左膝碎裂了，白色的碎片飞散四周。然后苏沐躲开巨人的拳头，看着巨人的挣扎。 巨人拖着左脚。却不断用右手、左手，交替着攻击。苏沐轻巧地闪躲着进行反击，最后甚至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 巨人的外表太硬了。但是关节依旧是弱点。现在巨人只能一条腿蹦着了。残影掠过，苏沐再次靠近巨人。眼花缭乱间，巨人的右膝就重复了左膝的命运。 如果要形容此时的苏沐，多半是起舞如蝶，穿刺似蜂吧。 咚地，巨人的右膝盖凹陷了下去。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巨人好像还想继续发狂，但双脚好像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两次的攻势把膝盖完全击碎了。 巨人四处撞着瓦砾形成的墙壁，然后抓住碎片胡乱地扔出去，试图扔中苏沐。但是——只要不飞到这里随便你扔吧。 巨人的动作慢慢变缓，气息也越来越厚重浑浊。苏沐对其独眼以及大脑的插入搅动，再加上对脸颊两侧的轰击，它可以到现在还能活动已是出乎预料了。 巨人彻底地停了下来——他死了。 但是紧接着，苏沐望向身后的一块地方，冷冷说道：“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第66章 相性不合 没有动静，看来窥视者以为是虚张声势吗？ 苏沐微微吐了口气，对着那一面遮掩物再次出声。 “两位应该是被这里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的，我说的对吧，拉拉＆诺诺！” 那面还尚存的完好的石块下发出簌簌的响声，然后紧接着走出两人，一男一女，正是在义勇兵中很出名的二人组。在战斗时，有着学习的[隐形]技能，再搭配上那时无与伦比的知觉力，苏沐早已察觉到在战斗前期就有人的气息被吸引过来。 不过当时处于紧要关头，再加上两人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在没有真正出手的情况下，也由得他们去。而现在战斗已经结束，自然不会让自己有被渔翁得利的风险。 对面两人直勾勾地盯着苏沐，苏沐也看着他们。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苏沐正面观察这二人组合。不得不说，即使有着在惊奇洞窟里的惊鸿一瞥，但是真正面对，还是可以看出非同寻常。 无论是打扮，还是关系，都非同寻常！ 在黄昏世界的黄昏照射下，透过神殿残垣断壁，其散发出的光线照映出拉拉女王既大胆又醒目至极的体态。较高的身高，极棒的身材，行走之间都透露出浓浓的上位者气息，再加上红唇、卷发、暴露的衣着…… 真是的，她明明用不着那么强调女性特徵的部位，也无须硬要裸露到只差一点就会被人看见重要部位的地步。苏沐绝对没有想看的念头，但是，视线就是会不小心移过去。拉拉是想让别人看吗？或许她看重的是藉此所带来的各种效果？ 旁边则蹲着一位白发面具男，除了那头白发，一眼看过去尽是一片黑，再加上狗一样的蹲姿，从远处看分明就是一只大黑狗。是该用像狗一样的人还是像人一样的狗来形容，哪个会更好一点呢。 “你好，看来你听说过我的名字，那么这样就好办了。”拉拉对着苏沐，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居然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开场白？果然如同她的外表，拉拉的个性就是个女王陛下。真是难搞。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理会拉拉话语中自带的高位者语气，苏沐向两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什么叫做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分明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才对！”语气慵懒，却是透露着重要的信息。 “你们先我之前就发现了这里？” “当然了，准确来说早在几年前就发现了这里，我们俩才是这里的第一发现者。”拉拉用那种像在歌唱的语调说道。“尽管我们把这件事当作秘密，不过既然你都发现了，讲出来也没差。顺带一提，洞窟深处的那些弱小得可怜的家伙，它们的名字是格雷姆林，我俩作为第一发现者为它们取的。” ……应该是“我”才对，没有“俩”，因为那位男性分明在地位上不能算是人类。 “所以呢？” “所以，对于擅闯我的领地，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我自然要来看一看了。”拉拉舔了舔她那殷红的嘴唇。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苏沐不断提示着自己，压制自己的怒气。 “这么说来，在矿道的空壁就是你们的杰作？为了掩人耳目？” “是的，所以在发觉空壁以及周围有被破坏的痕迹后，我俩就立刻赶过去查看了。”说到这里，似乎是累了，拉拉让诺诺四肢抵地并坐到他的背上。并且炫耀似地摆出突显胸型的引人犯罪的姿势，这点让苏沐相当困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警告你，不要妄图对我的女王有非分之想，不然我会把你撕碎。”坐下的诺诺第一次说话了。而拉拉则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是在嗔怒。 又是一口气被苏沐深深吸入了肺里，这样的s女王，也只有你才想被她驾驭！！ “之后嘛，在看到你发现了端倪后经常会来查探，就想着干脆放你进去算了。”拉拉接着翘了一下脚，依旧是那么诱人犯罪的体态。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谢谢你同意让我进来？” “难道不是嘛？”又继续换脚，一双长腿交替搭着。 深吸了口气，苏沐笑了，“那你刚刚又说我擅闯？” “阿勒，我只是让你进门，没有让你深入啊？”疑惑的语气，但是莫名地想让人痛扁，“不过能够干掉巨人，还是有着一定的武力的，的确值得夸赞！” 苏沐张了张口，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这你叫我怎么接？ 看来说是说不过了，女人在吵架方面，天生就比男性有着优势，唯一能让她们闭嘴的，就只有拳头。 似乎是看出了苏沐脸色的低沉，拉拉瞬间从诺诺身上站了起来，诺诺也用危险的目光盯着苏沐， “你知道吗？在你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相性的原因，我很想扁你们”苏沐决定还是以武力说话，“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们的语气与姿态真是让我不爽啊，恰巧我也是一个不擅长忍气吞声的人。” 紧接着，苏沐大口从嘴里哈出了气，像是要把受到的伤害全部赶出去，“我极力提醒自己不要动怒，但是没办法，谁叫你们那么欠揍啊!” “你们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动了，不是苏沐，而是诺诺，诺眨眼间已经穿过彼此间短暂的距离，他的攻击模式也如同一只狗。仿似要狠咬苏沐的喉咙——仅仅是看起来像是如此。毕竟，本来就有口罩挡住他的嘴巴，在这种状态下他无法咬人，再加上重点他是人不是狗。那记攻击不是用咬的，而是他在扑过去前一刻从腰间拔出一把极短的短刀，并将其猛力刺向苏沐这边。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诺诺刚刚几乎窥视完全程，自然一动手就是绝杀。像狗，又像猫一样敏捷，他瞬间接近了苏沐。女王陛下采行的不是诺诺那种近身肉搏战，而是弓，是把非常短的弓。她在短弓架上同样很短的箭后发射。似乎类似于猎人的名为连射的技能，但这招却大不相同。拉拉的射击速度好快，惊人地快，而且好近。她是在极近距离下射箭，不停地拉弓击发。 还真是不带一点犹豫的。 苏沐面向拉拉＆诺诺，扬起嘴角笑了。 你觉得你们行吗？我觉得你们还差得远啊！ 第67章 海豚的圆舞曲 战斗结束得很快，几乎是一个眨眼，还有两声身体砸地的声音，就看见诺诺躺在了地板砸出的坑上，而前方的遮蔽物中，拉拉火辣的身形紧紧贴在上面。 “如果不是那个巨人有着体型的差距，即使是面对着与之同一层次的人类对手，我也绝对不会花这么久的时间，而你们俩，没有那个实力就别摆出那个姿态！”在两人的前方，苏沐站定。 “虽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我认为义勇兵都是很现实的人，因为单纯的家伙和梦想家早就死在不知什么犄角旮旯了，没想到还真能遇到你俩这纯纯的弱智，是该说你们过于自信还是是因为你们的惯性使然？” 即使诺诺很敏捷，即使有着拉拉的弓箭支援，但是依旧没有用，苏沐看清了诺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闪身。诺诺起步的一刻，靠近的一刻，掏出匕首的一刻，纤毫毕现。 [绝对时间]下的苏沐，任何出其不意的攻击，凌厉的弓箭与暗器，甚至是偷袭，都不会有一点作用，与正面对敌没有区别。他拥有着完全足够的反应时间与行动时间。 在刚刚，诺诺马上要攻击到苏沐的一刻，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被用力掼在地上，只有沉闷的声响发出，还砸断了这里仅存的完好的地板。 拉拉的箭头连发，依序袭来，但是仅仅只是活动着身体各个位置，就灵活避过，一步跨下，就跨到了拉拉的面前，然后拉拉就撞到了那一块遮蔽物上。 “我最讨厌其他人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了。换索吾马和亚基拉来还差不多。”感觉心中的郁气彻底发泄完了，苏沐头也不回地从这里快步离开。 首先要从瓦砾迷宫逃出去，再逃出黄昏世界，再之后回到寂静荒野前哨基地。这里失去了白天，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光明神加护的时候，即使神官在，也不能用光魔法进行治疗。 那之后不管干什么都好。 因为刚刚极短时间内解决二人组，又留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开，不是苏沐不想继续，而是他在体察自己的状态后，知道第三态的时间快到了，与拉拉＆诺诺的交锋就是最后剩下的一点点。那之后会迎来一段虚弱期，自己绝不能被敌人与他们发现！ “话说，刚刚只顾着人前显圣了，都没有留下我的大名……” “——my god!”苏沐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突然停止了。 不得不停下来。 十足路口的正前方出现了教团成员。 右边也有。 还有左边也有。 “喂喂喂喂，不可能吧，这个可有奇迹……”苏沐忍不住大喊。 苏沐很喜欢奇迹，但是奇迹就是因为不会发生才叫奇迹啊！ “一二三四……”数了数接近中的教团成员。“真多！” 用右手拔出短剑的同时，立刻向着另外一边跑去。[真是不顺!刚刚才炫耀了一把，然后现在就遇上了敌人，我的运气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教团成员正面有五个，右边五个，左边四个。好多，而且数量可能继续增加。 苏沐开始飞奔，奔向正前方，敌人跟在苏沐后面。看着身后的敌人，苏沐一把将雉刀给丢在了地上。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是累赘。 看着后面陆陆续续追来的敌人，一瞬间，苏沐的脑袋里浮现出一大群海豚一起跳舞的可笑场景。海豚是海里的生物，自从来到格林姆加尔之后，苏沐一次也没有去过海边。 不过也不耽误把他们看作海豚，虽然无论身形还是习性，他们和海豚也没有一丁点关系。 海豚的圆舞曲，用来追杀鲨鱼的游乐游戏！ 从道路的远方跑来一些教团成员，与其说是远方，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从转角跑出来的，这个距离已经很危险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有两个，不对，三个？ 增援，虽然之前已经设想到了，然而没有什么对策，也没有想要研究对策，就算只有这么点已经算是极限了。 第68章 回归 一把长枪过来了。 集中精神一边对教团成员的长枪使用蝇扣，一边继续朝外亡命飞奔。 蝇扣失误了，因为在考虑些多余的事情。 教团成员的长枪削掉了一块前臂的肉，差点就击落了短剑。 用右手挥舞短剑，再次对下一把长枪进行蝇扣，这次总算没有失误。 不过面对着追击，实在甩不掉。而苏沐也在这时感觉到一股股疲累以及虚脱感袭来。 是后遗症到了。 “没办法了！”，苏沐的速度骤然变快，是第三态在强行开启。但是在不久前就已经过了安全时间，再次开始，只会压榨身体的本源，就如与死亡斑纹作战时一样，在消耗大量体力的情况下，过度使用会折损身体。 感觉到体内涌来的力量，苏沐不敢耽搁，他没有转身对敌，而是迅速向着前方逃去。在此刻，一丝一毫的浪费都不可取，苏沐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细胞以及组织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还在不断地燃烧，最后迈向衰亡。这是无数细小的死亡带来的力量。 如闪电般迅捷，教团成员甚至捕捉不到苏沐的身影，就失去了追击的方向，只能茫然站在原地戒备着。 这之后为了逃出迷宫，苏沐已经不记得面对了多少教团成员了。只是压榨身体下的得到的力量确实很强，很有气势，不过每一次强行爆发之后苏沐的身形就消瘦一圈，刚刚还血气四溢，龙精虎猛的充盈体态就会迅速耷拉下来。 总算逃出瓦砾迷宫后，苏沐突然就倒下了。仔细看，已经不只是披头散发，身体各处都跟火柴棍似的，虽然还比不得那时的骷髅架子，也好不了多少。 大口喘着气，庆幸终于逃出生天，但是紧接着又勉力撑了起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没有彻底离开黄昏世界。 不管是困难也好，怎么也好，现在就只剩初始的山丘一个目标了。 哈尔希洛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遥远的四足动物的身影，那应该就是一目犬了。它们还真记仇！ 不过离苏沐还远，现在应该还来得及避过它们。晃晃悠悠地朝着初始山丘颠簸行去，目标是惊奇洞窟靠近黄昏世界的位置，在那里，有准备好的物资，是苏沐为了轻装简行，也为了之后的不时之需，而刻意准备的。为了安全，还耍了一些小花招，在那里，应该可以恢复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不过迷迷糊糊中，苏沐似乎看到在远处，有一个物件出现。之所以说是物件，是因为那个东西的体型实在不像生物所能拥有的，却又那么与人形类似。 那是个小山一样的人影。 在瓦砾迷宫中战斗的白色巨人也就六米左右。以前在风早荒野也远远地看到过巨人，那个时候虽然觉得很可怕，但远远比不上现在这种震撼。虽然还有着数百米的距离，但真的像小山一样大。 那个巨人慢慢移动了。 在行走。 [总有一天要干掉这家伙！] [话说这里与格林姆加尔为什么会相连？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世界？] [到现在，我还是会经常受伤，真是不甘心！] [如果真要死去，那位救我多次的家伙还真是无法报答了。] [在干掉巨人的时候，如果可以把他的皮给扒下来就好了，教团成员身上的白布应该与巨人有关？] [想到这里就好后悔啊，为什么没有把成员的白布套装给拆下来？我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幽灵就是身穿白布，跟他们好类似啊，那么在这里死去的话，或者在格林姆加尔死去的话，是否也会变成幽灵呢？] 迷糊中，神思更加杂乱，苏沐也变得无法遏制精神漩涡的负面影响。 摇了摇头，把脑子中不相干的想法全部抖出来，试图专心之后的赶路，但是思绪依旧不断像火山喷发一样冒出来。 [既然是有着魔法的世界，那么神官的信仰光明神光明神路蜜爱里斯还有暗黑骑士的信仰黑暗神史卡勒海尔当然也是存在的，光明与黑暗，听起来好高大上啊] [那么猎人的信仰又是怎么回事？白神艾尔利希和黑神莱吉尔?他们的眷属都是狼，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本体也是狼？瞬间就感觉降低了一个层次，只配作为光暗二神的坐骑。] [他们在这里存在过，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是外来的？我也是外来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也成为神明？] [不死之王又是怎么回事啊？总感觉一团乱麻……] …… 在能看到初始的山丘的时候，苏沐已经连阻止到处乱飞的思绪的力气都不剩下了。 进入洞穴，稍稍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体虽然非常疲乏，但是完全没有痛感了，脑袋也清醒了，终于回到名叫“安心”的女神的怀抱了。 [……不过有时候还真是觉得自己很过分啊！]苏沐穿过长长的甬道，道路不断延伸，此时在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微弱的光芒，但是再也听不见骚动般的声响。 走到被拉拉＆诺诺称为格雷姆林的巢穴，岩壁上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窟窿，里头泄出了看起来像是蓝色的光芒。它们就在那些窟窿里面，或是挂在窟窿的边缘，仿佛是在热络谈论着什么。是巢穴，这里是它们的栖息地，也就是蝠蝙——不对，是格雷姆林共居地。 再晃了晃头，热络谈论的声响消失了，窟窿这里也没有那些小怪物的身影。 [不光是对这群格雷姆林，对那二人组也是，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太过于冲动了？] 走向那群角落旁堆积的尸体，苏沐努力用两只手刨着，格雷姆林的尸体落下，苏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物资。 [不过我下手也有分寸，只是会让他俩痛一阵子，面对着后面的巨人还有教团的人，理论上应该没事的，应该吧！] 扯出背包中留下的干粮，胡乱塞在口中，在感觉终于好了一点后，苏沐就一头扎进了格雷姆林的尸体堆中。死亡的气息可以掩盖生者，而且想来能到这里的人寥寥无几，苏沐除了自己，就只见过二人组。而以拉拉作为尊贵的“女王陛下”，自然不会去碰这些恶心肮脏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恶心的小花招，但是十分管用。 调整了一下姿势，苏沐就再也坚持不住，深深睡了过去。 第69章 即将来临的兵团指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夜也也许是一天，从格雷姆林都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里，一只手伸了出来。干瘦枯萎，没有一点血色。 然后是格雷姆林哗哗地从上面往下面盖下，那只手之后的身体也慢慢浮现，与那只手一样可以完美地搭配在一起，或者说两者十分相衬。 看着自己这副枯瘦的身材，苏沐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不过至少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再也不那么恍恍惚惚的了。至于身体上的瘦弱可以通过不断地进食大量的高能食物恢复，使得自己与一起一模一样。至少外表如此。但是更深处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或者说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可以治好。 身体组织以及细胞的衰亡与消耗是生命本源消耗的表现之一。在外观上可以复原甚至更上一层楼，但是生命的长度会缩减，生命体能够达到的上限也会下调，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向上攀登。 “这是在这里活下来所必须的，人一生下来，就算再如何修养自己的身躯，也会有磨损，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当你摄入的能够与支出的达到平衡，你就可以长生，摄入的远远超过支出，那么你就会越来越强，无上的境界就在向你招手。不过这又是一个悖论了。” “当你能够达到平衡时，就境界与实力而言已经成为一级了，还要想什么办法去维持脆弱的平衡吗？”摇了摇头，苏沐向着出口走去。 才走了几步路，就立马又回头，从那堆残尸断臂中扒拉出自己的大背包。“差点忘了自己的物资了”之后一步三摇地踏出这里。 …… 途经惊奇洞窟的人类聚居地，还是一片繁华，不曾因任何事而改变，可以预料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踏过风早平原，这里依旧疾风劲草。曾经遇过的巨人却不见踪迹。 再次到达达姆罗，看见了这里的哥布林们少了很多。不是往外走，而是向里进。陆陆续续的哥布林们从四面八方，达姆罗的每个隐蔽的角落回归这里。苏沐没想到达姆罗竟然还可以藏下这么多的哥布林们。 “看起来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乱，现在正是在重建中。”不断地沉思着，上一次类似的场景，正是那一场半兽人攻入欧鲁达那边境的时候，那么这一次应该也是类似的场景。人类与半兽人围绕着边境来回厮杀，而半兽人又试图从人类手中夺取戴德黑监视堡垒，完成上一次未竟的任务。 如果艾利克斯师傅说的没错，这一次半兽人肯定成功攻陷了戴德黑监视堡垒。想到这里，苏沐的心情不禁变得激动了起来！ 因为半兽人攻陷堡垒后，也意味着下一次是人类边境军的场合，意味着兵团指令的到来——人类会把戴德黑监视堡垒从半兽人手里再次夺过来。这样的拉锯不知进行了多少次，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或许是下一场，也或许要很久很久之后。 不过这些都不关苏沐的事，因为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快要到了! 第70章 路见不平 惊奇洞窟第三层，梅莉把五根手指头抵在额头上，做出五芒星的姿势，接着再用中指按压着眉间，完整比出象征光明神路密爱里斯的六芒星。 “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 梅莉把手掌对向米契奇。 “解咒（dispel）……！” 眩目……且令人莫名悲伤的光芒，米契奇在梅莉的双手中渐渐溃散。就这样，米契奇的白骨最后只剩下一堆道具以及灰烬。 然后，还有灰烬，梅莉蹲在米契奇的灰烬前。不远处散落着魔法师慕兹蜜的魔法袍、帽子以及杖。战士欧古解咒后化成的灰烬散入地面，再也找寻不见。 至此，梅莉的三位伙伴被她亲手解脱。 莫古索与蓝德只是呆滞地伫立在原地。梦儿也是。席赫露按压着头上的帽子，肩膀因喘息起伏。 “……终于解决了。”蓝德轻声说道。 “嗯。”梅莉掏起灰烬，闭上双眼。“——结束了。这样一来，终于结束了。我终于完成该做的事了。这一切都多亏有你们……谢谢你们。” “好强……”莫古索叹了一口气。“米契奇先生真的好强。我也要变得更强才行……” 席赫露也点头如捣蒜。“……我也希望自己能更大的攻击力。我想要学习新的魔法。我必须再学一些魔法……” “唔嗯……”蓝德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用手抓着下巴。“那本大爷就来开发一些适合自己的原创必杀技好啦！” 他又在说些蠢话了。哈尔希洛决定忽视他。 “梦儿希望可以饲养狼犬！听说用一金币就能得到幼犬唷！虽然好像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把它养大就是了。” “……那在养大之前，你要怎么办？” 哈尔希洛尝试性地询问梦儿。 梦儿一边发出「咪嗯」的声音，一边疑惑地歪着头，说道：“如果不和狼犬一起生活，好像它就不会亲近主人，所以梦儿也只能它放在口袋里面随身携带了呗？” “装得进口袋里吗……？” 梅莉开口问道，梦儿马上摸了摸上衣的口袋。 “唔——不知道耶？有可能装不下唷？那就买个装小狗狗用的背包好了！” 蓝德明明是个蠢蛋，但依旧用他会有的方式表现出「受够了」的态度，说道：“……你这家伙，那样你的行李应该会变超大的喔！” “反正梦儿自己会拿，不用你管！梦儿先声明喔，梦儿绝——对不会让蓝德摸小狗狗的！” “为什么啦？让本大爷摸一下会死吗？本大爷摸过以后，它一定会变得更强啦！” “才不会变强咧！” “会啦！” “不——会——啦！”“会！” “才不可能会咧！” “白痴，会变得强毙了！” “那个……人家常说『事情还没发生就顾着先打如意算盘』……”哈尔希洛露出苦笑，叹了一口气。“唉，算啦。” 我们……必须变强一点，是吧？ ——必须变强。 哈尔希洛呢？ 他也有些想学的新技能，但他并不觉得学那些技能后，自己就会马上变强许多。就算想磨练背面突刺（back stub）、蜘蛛缠杀（spider）的技巧，成长恐怕也还是有限的。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固然重要，不过若是他好好提升自己身为队长的能力，也许就能够整体拉高队伍的实力。说起来是这样，不过好像又很难展现出能够看得到的显着成果。 说到底，意思也就代表哈尔希洛还是比较适合务实的差事吧？ “梅莉……” “怎么了？” “你……这样没关系吗？该怎么说呢……你真的不用带个遗物什么的回去吗？” “嗯……”这个问题好像出乎梅莉的意料，她微微瞪大了双眼。“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也是。带个东西回去吧。回到欧鲁达那后，我还必须告诉哈亚西这件事才行。” “嗯。对啊。我想哈亚西先生先生应该也会觉得安心多了吧。” “但愿如此。” 梅莉开始翻查米契奇遗留下来的装备。哈尔希洛原本想要对她说「你还是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吧」，不过他最后决定不说。梅莉悲痛地逐一检查着米契奇、欧古、慕兹蜜遗留的物品。哈尔希洛觉得打扰她实在不太好。 “今天真的好累啊……”席赫露喃喃说道。 梦儿缓缓地转动着双手。“对呀！” “还没结束呢！”哈尔希洛尽量注意避免使用令人不舒服的语句。“我们要回到欧鲁达那后才能真正地松一口气。唉，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东西了啦。” “天晓得喔？”蓝德「咿嘻嘻」地笑了。真是令人不快的笑法啊. 蓝德，拜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只要说出这种话，事情往往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耶！ 背后窜起一阵寒意，哈尔希洛回过头。“——死……” “啥？”蓝德也转过头。“呃……” 莫古索说道：“糟糕了。” “呜耶？”梦儿还在发呆，搞不清楚状况。 席赫露短促地「呀……」了一声，发出惨叫。 “这是骗人的吧……”梅莉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这到底是怎样啊？为什么偏偏就要挑在这种时候出现咧？虽然不管何时出现，都让人很头痛就是了。真的让人头痛死了。 “快逃——！”哈尔希洛只能吐出这句话。 来了，它来了。真的假的？拜托不要好不好！到底会怎样啊？怎么会这样啦？ 黑白交杂的毛匹。完全不像地精的巨大躯体。手上拿着宽厚到吓人的剑，看起来简直就像一把厚刃菜刀。 死亡斑纹。 死亡斑纹一边发出「哈、哈、哈、哈」粗重呼吸声，一边滴滴答答地留着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如血一般鲜红的双眼正炯炯有神地四处巡视着。 它带着三只看起来像是领班地精的手下（minion）。那些手下们穿着铠甲、戴着头盔，手上拿着剑与圆盾。糟糕，根本就赢不了。 不过如果背向它们的话……一样也很糟——如果把背暴露在它们的眼前，全员肯定会一瞬间就被杀个精光。 哈尔希洛不想动手，但……只能动手了。既然要动手，就不能心想自己会输。 必须获胜。为了要获胜……。 “莫古索，对不起，拜托你牵制住死亡斑纹！其他人负责另外的几只……！” 哈尔希洛没有听见大家的回应声。他慌了。可是这也不是他愿意的啊？总而言之，一定要尽快除掉三只手下，这样事情才可能有转机啊。 “欧姆·雷尔·艾克特·涅姆·达休……！”席赫露射出影缚（shadow bond）魔法，让一只手下停下脚步。多亏席赫露的攻击，哈尔希洛总算稍微冷静了一些。 “蓝德，你对付一只……！我和梦儿一起攻击一只……！” “本大爷要动手了……！” “咪呀！” “我也……！”梅莉拿起了锡杖，紧跟在哈尔希洛一行人的后头。哈尔希洛原本想要阻止梅莉，不过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在干掉手下前，还是请梅莉到前面帮忙好了。等到手下倒下后，再让梅莉到后方支援。好，就这样进行！ “哆吓——……！”莫古索使出浑身解数劈出多谢斩，但死亡斑纹轻轻松松地用菜刀剑弹开了攻击，接着它迅速地展开反击。它的攻势宛如汹涌波涛。菜刀剑袭向莫古索。莫古索一边发出“呼嘎、呼嘎、嘎！”的声音，一边努力地接下攻击——然而他连一击几乎都快承受不了，虽然隔着铠甲，但感觉莫古索好像快要受到了致命伤。好恐怖。不过，莫古索一定远比哈尔希洛更害怕吧？他拼命地忍耐住恐惧的情绪，挡住死亡斑纹。在这段期间，哈尔希洛一定要想办法有所作为。不，不是想办法而已，是一定要有所作为！ 两只手下完全不顾正在与死亡斑纹交手的莫古索，朝向哈尔希洛等人冲了过来。 “憎恶斩（hatred）啊啊……！”蓝德扑向手下c，试图要恫吓它。 “我来……！”哈尔希洛推开梦儿，冲向手下b，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要主动攻击。手下b挥着剑，哈尔希洛使出蝇击（swap）阻挡，用匕首掸开攻击。掸开、弹开、挥开……趁着哈尔希洛正在与手下b交手时，梦儿与梅莉包夹住手下b的两侧。 “斜十字……！”“强击（smash）……！”梦儿和梅莉同时从左右方使出攻击。手下b用剑与盾牌阻挡，不过却失去了平衡。就是现在！ 哈尔希洛锁定了手下b的背后，利用蜘蛛缠杀（spider）缠上它的背，掀开它头盔上的罩子，把匕首戳进它的右眼。哈尔希洛扭转后拔出匕首，跳离手下b。 梅莉用锡杖痛打仍未断气的手下b，梦儿“嘿噫！”地一声踢倒它。手下b没再爬起来了。剩下两只。 到底应该攻击因影缚（shadow bond）魔法而动弹不得的手下a？还是蓝德正在对付的手下c？哈尔希洛毫不犹豫地走向手下a，而梦儿与梅莉也主动跟上哈尔希洛。由于手下a无法移动脚步，所以对付起来轻松多了。哈尔希洛请梅莉、梦儿牵制住它的动作，而自己则绕到它的背后。蜘蛛缠杀（spider）。他用对付手下b的步骤解决了手下a，然后走向手下c。 不过莫古索情况如何呢？莫古索看起来好像挡得很辛苦。刚刚他用巨剑挡住菜刀剑的时候，好像几乎都要双膝跪地了。他想尽办法站直身子——然而，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就能撑住的。 “本大爷一个人对付这家伙就行了……！”蓝德吼叫道。 哈尔希洛没有踌躇。“——拜托你了！” 哈尔希洛相信。他相信自己的伙伴。哈尔希洛指示道：“梅莉，你退到后方去！”然后和梦儿两人分别到死亡斑纹的旁边、后面牵制它。只是，真的有办法牵制得了吗？ 这个压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亡斑纹背向着哈尔希洛。它连看都不看哈尔希洛。然而，哈尔希洛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出手攻击它。感觉好像不管怎么攻击，最后都是白费力气。但管他是白费力气还是怎样，哈尔希洛唯一能做的就是出手攻击。没错。只能硬干了。 哈尔希洛决定使用背面突刺（back stub）。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等到哈尔希洛回神过来，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 莫非……在他想办法从后方靠向死亡斑纹时，就被它踹倒了吗？ 哈尔希洛记忆中依稀地有这样的印象。身体还好吗？哈尔希洛爬了起来。全身都好痛，脚步有些不稳。虽然哈尔希洛不确定状况，不过应该还没太大的问题。 “嘿呀嘿呀嘿呀嘿呀……！”蓝德飞快地用连续攻击打飞了手下c的剑与盾牌，接着他发出“呜喔啦……！”的声音，用身体冲撞手下c，把它撞倒在地。简直就是蛮干。不过，蓝德的策略好像奏效了。蓝德用剑尖挑开手下c的头盔，长剑深深地刺入它的喉咙里。“——哇哈哈！获得恶德（vice）啦……！”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着恶德（vice）？虽然哈尔希洛多少觉得他在人性方面肯定有点问题，不过蓝德确实还是很可靠。 “那就只剩下死亡斑纹了……！” 哈尔希洛刻意放大音量地叫道。就算效果不大，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鼓舞士气，虽然他也觉得也许根本就办不到。 死亡斑纹发出听起来像是“呜喔嘎哈哈哈、呜喔嘎哈哈哈、呜喔嘎哈哈哈哈！”的咆啸声，同时完全压倒了莫古索。 哈尔希洛、梦儿以及蓝德当然都想要拯救莫古索，但是他们却无法靠近。为什么？造成这个局面的，真的就是「压迫感」这种不明所以的原因吗？ 不是。 是死亡斑纹的动作。它的动作实在太活跃了，它的脚就好像装了弹簧一样，迅捷地跳来跳去，并且还一边挥动着手上的菜刀剑。它根本片刻也没停下动作。正因为如此，所以哈尔希洛等人根本没办法找到时机对它下手。 不过……它的动作应该还是有固定的模式才对吧？只要观察出当中的规律就行了。 不，哈尔希洛是不是根本就没办法这么慢条斯理地悠哉观察？ “欧姆·雷尔·艾克特·瓦鲁·达休……！” 席赫露发动了影鸣魔法（shadow beat）。虽然哈尔希洛觉得时机点真是太好了，不过好像还是行不通。 死亡斑纹轻轻挥舞着菜刀剑，发出“呜吼……！”的声音，轻松爽快地斩掉了宛如黑色球藻的影元素。 不过就在这么一瞬间，它出现了称不上是破绽的破绽。 “咕呣……！” 原本只能防守的莫古索转守为攻。他应该已经气喘吁吁，身上也布满了伤痕，不过如果再继续被死亡斑纹攻击的话，他真的会被完全压制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莫古索所应该就是这样判断的吧？哈尔希洛觉得他的想法并没有错。不论怎么思考，也都只有这个办法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咕喔哈哈……！” 死亡斑纹扫开了莫古索的巨剑。它居然不是用菜刀剑，而是左手臂。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还能这样？ 连哈尔希洛都惊讶得目瞪口呆。莫古索恐怕比哈尔希洛更震惊吧。不过……就算不震惊，结果或许也是一样的吧。 死亡斑纹一边发出“咕啊哈啊啊……！”的叫声，一边用菜刀剑劈向莫古索。菜刀剑砍裂了莫古索肩上的装甲，深达锁骨下方。 “莫古索喔喔喔喔……！” 蓝德飞扑到死亡斑纹的身上。这样太糟糕了，这个举动实在太不谨慎了。蓝德差一点就要被死亡斑纹迅速再次挥出的菜刀剑给砍到了，就在这命在旦夕之际，蓝德一边“咿……！？”地叫道，一边蹲下躲开了攻击。不过，蓝德的动作真是太漂亮了！多亏蓝德，莫古索才能够滚动着身子远离死亡斑纹身旁。 他流了好多血，看起来伤势很重。 “梅莉，快帮莫古索治疗……！” 根本不用哈尔希洛开口。梅莉已经迅速地开始帮莫古索进行治疗了。时间，现在必须争取时间。 梦儿迅雷不及掩耳地准备好弓箭，“嗯呀！”一声射出了箭。梦儿距离死亡斑纹很近。箭射中了。射中死亡斑纹的侧腹部。死亡斑纹发出“呼嘎喔！”的吠叫声，转向梦儿。 “你少往旁边乱看……！” 蓝德发动攻势。不过，死亡斑纹轻而易举地用菜刀剑弹开了蓝德的长剑，猛然袭向梦儿。梦儿当然拔腿就逃。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呀……！” 梦儿丢下手上的弓，一边翻滚一边逃窜着。 哈尔希洛追着死亡斑纹，但却无法下手。或者该说，他根本就追不上死亡斑纹。“——可恶……！” “暗黑啊，恶德之神啊……！”蓝德咏唱着咒语。“恶魔召唤（demon call）……！” 凭空出现了一个黑紫色、没有人头、看起来像是人类上半身的物体。它拥有两颗宛如凹洞的眼睛，下方则有一张看起像裂痕的嘴。恶德（vice）。是黄道带杀人魔宝贝。 “很好，上吧！黄道带杀人魔宝贝……！” (……才不要咧……我才不要上咧……咿嘻嘻……耶嘿嘿嘿嘿嘿嘿……咿嘻嘻嘻嘻嘻……) “呿，果然还是不行吗……！” ……在这种紧要时刻，你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啊？ 哈尔希洛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现在也没空悠悠哉哉吐槽说话了。 “啊呀……！”梦儿被死亡斑纹踢了一脚，飞了出去。 “喂！你这家伙，赶快过来啦……！”蓝德硬是拉着黄道带杀人魔宝贝的手臂。原来还能这样喔？接着蓝德朝着死亡斑纹的方向猛力丢出了黄道带杀人魔宝贝。“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竟然敢……竟然敢竟然敢竟然敢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黄道带杀人魔宝贝撞上了死亡斑纹——或者应该说，它刚好抱住了死亡斑纹的脸。虽然死亡斑纹马上把它扯了下来，然后丢了出去，不过蓝德就趁着那个时候靠近死亡斑纹。“愤慨击（anger）啊啊啊……！” 蓝德劈向了它的头，不过死亡斑纹闪过了身子，蓝德挥出的长剑只斩下了几公分它头上的毛匹。但就算这样，蓝德确实还是砍中了它，死亡斑纹的血虽然没有用喷的，但的确缓缓地流出了鲜血。 哈尔希洛心想：干得好！ 它绝对不是「不论怎么拼命都赢不了」的对手。一定行的。只要采取适当的策略，一定能够和它交战。说不定能赢。但这种感觉转眼间便消失了。 “呼咻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死亡斑纹的眼神变了，它眼中的光芒完全和刚才不一样。 “——呜啊……！” 蓝德一瞬间就被击倒了。 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尔希洛完全没看到。总之，蓝德已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死亡斑纹高举起菜刀剑，难道它打算对蓝德使出索命的最后一击？ 有东西缠上了它的右手臂。 黑紫色的——哈尔希洛不禁瞪大了双眼。“黄道带杀人魔宝贝……！？” (耶嘿嘿嘿……咿嘻嘻嘻嘻……耶嘿嘿嘿嘿嘿……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呜吼吼！”死亡斑纹好像嫌烦似地一把抓住黄道带杀人魔宝贝，把它摔向地面。黄道带杀人魔宝贝咻嗡一声蒸发似地消失了，但蓝德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死亡斑纹朝着蓝德劈下菜刀剑，莫古索迅速地飞身过去，一边发出“呼呣——！”的叫声，一边挡住了攻击。 要是刚刚没有黄道带杀人魔宝贝出手妨碍死亡斑纹的话，事情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恐怕莫古索根本就来不及出手帮助蓝德了吧。黄道带杀人魔宝贝救了蓝德。 席赫露扶起梦儿，而梦儿伸手按住自己的肚子。她好像很痛的样子。 莫古索虽然不敌死亡斑纹，但他还是想尽办法把死亡斑纹从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蓝德身边拉开。 “死亡斑纹身上伤势越重就会变得越强……！”梅莉跑到蓝德身旁。“——哈尔！我快要没办法使用魔法了！只剩下两次！就算勉强，顶多也只能使用三次……！” 哈尔希洛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 莫古索。就算请梅莉帮他治疗伤势，恐怕也无法让他恢复太多体力。他现在早已经快不行了。 梅莉说，它伤势越重就会变得越强？也就是说，越是把它逼到绝境，对我们来说反而越不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根本不能怎么办。 逃跑。 我们只能逃跑而已。 可是，我们逃得了吗？如果逃得了得话，一开始我们早就逃了。不，那时候还有三只手下，所以状况和现在不同。现在只剩下死亡斑纹。可是，真的有办法全部的人都顺利逃脱吗？死亡斑纹的速度很快。如果它追赶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它抓住的。如果被死亡斑纹从后方袭击，那根本连撑都撑不住吧。恐怕……一瞬间就会被杀掉了。如果它一瞬间就能杀害一个人，那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不行。哈尔希洛希望能够全员一起顺利逃脱，但就这个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这样的话，顶多能做的就是牺牲几个人，而若是顺利的话，或许还能让剩下的其他人成功脱逃。要是状况真的不好的话，甚至可能会全灭。 一个人。最少必须留下一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负责牵制住死亡斑纹。那个人当人必须赌命。那个人会死。一个人的死，能让其他人活命。 只能这么做了。哈尔希洛明白。他必须这么做。如果继续犹豫下去，或许连莫古索都会被打倒。如果那样的话，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我们就彻底败北了。所有的人都会死，我们会全灭。绝对不能全灭。为了其他的五个人，有一个人必须死。可是，到底该由谁来负责绊住死亡斑纹？哈尔希洛真的必须说出这种话吗？「为了让大家顺利逃脱，这段期间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为了大家而死吧」？比如说——比如说，对莫古索说出这些话？ “——嘿！”蓝德跳了起来。治疗好像结束了。 哈尔希洛闭上双眼。“……各位，对不起。” 他是个如此没出息的队长。 不过，办不到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还是办不到。 死亡斑纹正准备要打倒莫古索，而哈尔希洛缠抱上死亡斑纹的背部。虽然哈尔希洛还不至于因此感到泄气，不过状况真的意外地顺利。感觉……好像一旦下定了决心，好像就再也感受不到恐惧了？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死亡斑纹试图甩开哈尔希洛。怎么能让你得逞？哈尔希洛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哈尔希洛拼命地缠住死亡斑纹，并且用匕首的剑柄殴打死亡斑纹的头。他一次又一次地殴打着，殴打的同时，不忘大叫道：“——莫古索、蓝德！梅莉、梦儿、席赫露……！你们趁现在快逃啊……！” “可、可、可是……！”说话的人大概是莫古索吧？哈尔希洛已经搞不太清楚了。 “不要管我……！”哈尔希洛完全拼了命。他只是专注地用匕首殴打死亡斑纹，疯狂地猛敲着它。死亡斑纹毕竟也还是地精，就身体构造来说，地精的手臂好像比人类更难往后弯的样子。但就算这样，它还是拼命地用手肘之类的部位击向哈尔希洛。虽然它好像无法用菜刀剑砍到哈尔希洛，不过它还是能用剑拍到哈尔希洛的背、后脑杓一类的地方。真惨。哈尔希洛几乎都快忍不住要开口说些泄气话了，甚至在还没讲出不争气的话语前，哈尔希洛就已经快要脱力了。当然，他不会真的放松力气的。“——你们不要白白浪费了我这一条命啊！我已经没救了！我已经被它打得浑身是伤了！我已经不行了！拜托，你们快点逃走！快点，我求求你们……！” “——快走……！”蓝德大叫。 啊啊，蓝德。 这么做真是太好了。这样才像是蓝德的作风啊。要是队伍中没有你，那真的会令人很头痛。你快点拉走大家吧！就只有你做得到了！拜托你了。 哈尔希洛不经意间看到梦儿正在盯着这里。不过，她的身体正朝向另一边前进着，只有头转过来而已。她正在踏步离开。哈尔希洛觉得安心了一点。只要梦儿愿意逃走，席赫露也就会跟上了吧。当时……当时梦儿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时，我觉得真的很棒。席赫露，你不要再对马纳多恋恋不忘了。 “哈尔……！”梅莉呼唤了哈尔希洛的名字。快走，拜托你快走吧！我好像有点爱上梅莉了，我真的希望梅莉可以活命。所以，梅莉，你快走吧！ “呶呣喔喔喔喔喔喔喔喔……！”莫古索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哈尔希洛心想：真是太好了。莫古索，快逃吧。你的实力坚强，你真的变强了不少。你一定能够变得更强。莫古索，你是队伍的核心人物。我们的队伍全靠你了啊。 不过，我已经不能再说「我们」了。 我要在这里脱队了。 就我一个人要脱队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这也是我自己所选的。 这是我唯一能选择的方法。我实在没办法开口请别人去送死。如果真得这么做的话，那我宁愿自己去死。 大家一定觉得很痛苦吧。他们也不愿意牺牲我而苟活下去吧？虽然我不希望他们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们还是会忍不住这么觉得吧？不过，我希望他们可以跨越这层伤痛。怎么说呢，要是他们跨不过去的话，那就太枉费我做这种蠢事了。 米契奇。欧古。慕兹蜜。 如果我在这里丧命的话，也会变得跟你们一样吗？ 这样的话，我希望能由梅莉为我进行解咒（dispel）。 我希望由她把我化为灰烬。 那个时候，应该早已经有其他人取代我在队伍中的位置了吧？ 那样的话，总觉得——好凄凉，好不甘心啊。 早知道就不要想像这种事了。 还是说，其实是因为我已经到达极限了呢？ 哈尔希洛的身体飞了起来。糟糕。 他被甩开了。 他离开了死亡斑纹的身上。 哈尔希洛摔向地面。死亡斑纹正准备要踏步奔跑。它不打算杀了哈尔希洛吗？它打算丢下该死的哈尔希洛，追赶其他的伙伴吗？怎么行？它怎么能这样？不行啊！它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哈尔希洛到底争取了多少时间？伙伴们逃多远了？虽然哈尔希洛感觉好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不过或许根本就没过多久吧。哈尔希洛完全不知道。 「喂……！」 哈尔希洛爬起身。死亡斑纹并没有回头。相反，它甚至都没有在意哈尔希洛。只是把头偏向同伴们逃跑的方向，却没有追击。 不仅如此，口中更是发出“呜呜嗯呜”的声音，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畏惧。 它在对什么发出威胁？又在畏惧什么？哈尔希洛并不知道。 紧接着，死亡斑纹身体簌簌颤抖了起来，喉咙涌动间，口中发出的声响更大了。像是一只面对着狮子的小狗。最后，连毛发都立了起来！ 曾经把他们追杀得如丧家之犬的死亡斑纹，竟然也变得像狗一样，哈尔希洛现在十分想笑！没想到在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怪物，也会有今天？ 死亡斑纹的眼睛瞬间瞪大，像是确认了什么。接着，后退，后退，不断后退！到了后来，转身就朝更底层逃去，亡命般逃去，似乎迟了一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哈尔希洛迷迷糊糊地看向死亡斑纹看向的方向，那里，他的伙伴们正在朝着他赶来。真是一群不听规劝的家伙！找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们，好叫他们知道我这个队长的威严！ 不过到底是谁让死亡斑纹如此害怕，可以将它吓退？ 哈尔希洛仔细在同伴归来的方向望去。 终于看到了！——在我的伙伴的身后不远，一个人影从暗处走来，接着露出了面容。不过这个人实在有够瘦的，脸颊凹陷，四肢都快跟竹竿一样了。如果不是他还有气，还能走动，面庞依旧年轻，把他当成一个即将垂死的老者都无不可！ 而且这个人的样子，实在与他记忆中的一个人很相似，可是那个人绝对没有这么瘦削才对。 随着人影的走进，哈尔希洛越发熟悉，这个人影也与那个人的印象不断重合，越来越多.... “苏沐前辈！”最后，哈尔希洛惊讶地叫出了声！ 第71章 不合逻辑的故事 “可惜，还是让它给逃了.....”苏沐盯着死亡斑纹逃离的方向，深深注视了几秒。苏沐确实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速度赶来了，可惜还是被仇敌发现。“真是狡猾的家伙！” 说完，转头面向哈尔希洛与他的同伴们，“哦，你们好哟，年轻的义勇兵们！” ———— 欧鲁达那小镇的小吃街，路边摊贩上，苏沐把一只肥腻的动物大腿嚼烂了之后和着骨头渣滓一起吞进了胃里，然后举着摊贩这里的廉价饮料顿——顿——顿地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雪莉酒馆的肉搭配上摊贩这里只要点上足够金额的串串，就可以不限量供应的饮料，实在是一种十分享受的过程。前提是排除掉摊主那近乎杀人的目光之后。 在这一张桌子上旁的三个位置上，队伍里的男人们大口消费着串串，蓝德更是吃得满嘴流油。女生则是更加矜持，只是离他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不知道是减肥还是怎么回事。苏沐吃肉，而年轻人们撸串，天经地义！ “谢谢你们这顿大餐了，在我非常拮据的现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对面桌位上的队长哈尔希洛则是把瘪瘪的钱袋栓回了自己的裤带上，看起来是很心疼，不过实在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看出除了犯困之外其他的含义。 “前辈为什么不直接在雪莉酒馆，而是要打包到这里吃？那边的环境明显更加舒适啊！” “哈尔希洛，你连这都不知道吗？不配作为我们小队的队长，干脆以后队长换我做好啦。”蓝德把鼻孔鼓得大大的，盛气凌人地看着哈尔希洛。 “啊哈？你这白痴又知道些什么？” “哼哼，我还真知道哦，哈尔屁洛，”蓝德得意地挥舞着手中的肉串，溅起的油渍到处撒去。“真正的义勇兵当然是要时时刻刻保持在恶劣的环境中的依旧紧绷的神经，在所谓的舒适区，只能麻木自己的身心，所以才要选择在这个充满了垃圾与焦味的场所！” “嗯？是吗？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阿勒，这是梦儿第一次从笨蛋蓝德口中听到的少有道理的话....” 莫古索也点点头，席赫露也明显被震惊到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蓝德。梅莉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属实是一个冰山美人。 “......” 苏沐放下了手中的饮料，摇了摇头，“并不是，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曾经在那里遇到了一件事，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都是打包带走的。” 再次从面前的接近半人高的肉堆里拿起一块香气四溢的肉排，塞进嘴里。“想法总归是要落在地上的，哪有那么多飘在空中的原因。” “fuck～，本大爷竟然错了，这着实不应该～” 哈尔希洛则是起身伸出双手，看上去是要掐住蓝德的脖子，“你这家伙，我都被你唬住了，能不能靠点谱！” “那梦儿想要知道哦，为什么前辈你会出现在那里？死亡斑纹又为什么会一见到前辈就逃跑？”关键时刻，梦儿替蓝德解了围，哈尔希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松开了摇晃蓝德头颅的双手。蓝德终于可以喘口气，在桌子旁边不断地剧烈咳嗽着。 “这当然不是偶然，我回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即将开启的兵团指令，而为什么会去惊奇洞窟，自然是因为我与死亡斑纹之间有着大仇了。” 吞下了鲜美的肉排，再次夹起了一颗肉丸，吹了吹气，就放入了口中，“我与它之间有一场分出了胜负，但是还没有分出生死的决斗。那场战斗让我有了一些收获，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嘴里的肉丸咕噜一声咽下了喉咙。 “那次之后，我也好几次去过那里，试图击杀死亡斑纹，但是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死亡斑纹对于危险有非常敏锐的感知，几次我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一次我还中了它的埋伏，被地精中一位顶尖的大高手给盯上了，如果不是见机地早.....”苏沐摇了摇头。 “看来我是注定遇不到死亡斑纹了” “兵团指令？是什么东西？”哈尔希洛明显听到了一个未曾听过的名词。 “是边境军对义勇兵们发出的自愿征募令，报酬很丰厚，无需太在意，算算时间，你们之后也会很快了解的。”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蓝德在这个时候也回过了气，“那这么说，前辈你变成这个鬼样子，是不是也是遇到了跟死亡斑纹类似的敌人，然后付出了所谓的代价？这么说来，那个敌人岂不是比死亡斑纹还要强到不知道多强的层面？” 苏沐看着蓝德那一张让人生厌的嘴，不知道是该说他人间清醒还是歪打正着。 “好痛！” 梅莉用神杖使劲敲了敲蓝德的头，让他闭上了嘴。 “嘛，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苏沐扔下了手中的筷子，食物也变得不再那么香了。“不过，与死亡斑纹那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也亲手格杀了它！” “能简单说一下过程吗，前辈？”哈尔希洛适时提问到。而其他的六双眼睛也靠了过来。 手撑着板凳，苏沐语气悠悠。“我进入了一个不属于格林姆加尔的世界。那是一个奇异的世界——一个被神明遗弃的世界。” ？？？？ 被神明，遗弃的、世界？这是什么世界？疑惑，几人感到很疑惑。 “我在进入了之后，先是遇到了一群狗，在打退狗的骚扰后，一路走啊走，走到了一处废弃的神殿。在那里，我遇到了五六个身着白衣的教团成员和一个精英剑士。在刚开始，我被打得狼狈不堪。” 几人摒住了呼吸，注意力瞬间更集中了。 “当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在我稍微显露了一下真实的实力之后，就败退了。” 男男女女的呼吸变得正常起来。 “随着我继续深入，就是真正的大敌出现了。” ！！！！大敌？连死亡斑纹都惧怕的苏沐前辈，他口中都称作大敌的，会是什么？ “——一位六米高的独眼巨人，白色的巨人。” 巨人。我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听说过巨人，但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毕竟连欧鲁达那边境都没有出过。 “在看到巨人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它绝对与那群杂兵有着本质的差别。所以我毫无疑问地动用了底牌。” “那之后呢？”蓝德吞了吞口水，紧张地问道。 “后来，在我只付出了不算代价的代价后，我就干掉了它，把它大卸八块。”苏沐咂了咂嘴，“顺便在事后教训了两个狗眼看人低的高傲的家伙。——到这里就结束了” “啊哈？才刚到高潮部分，就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不是你叫我简单说一下吗？” “但是，也不是这么简单啊”哈尔希洛等人明显意犹未尽。但是这个时候一向沉默的莫古索提问了：“既然这么说，那前辈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嗯——”看来在想一个比较委婉的措辞，“这个瘦弱的模样？” 不愧是莫古索，关键时刻真是一语中的！ “因为之后我面对着一群杂兵的追杀，不得已之下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才逃了出来，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嗯？瞪大的眼睛明显充满了不可置信。连巨人都能够杀掉，然后在杂兵的追杀下逃命？ “前辈，你口中的杂兵应该是一群巨人吧？”梦儿的语气充满了迟疑。 “当然是真正的杂兵，就是在刚开始遇到的那群白色教团成员。” ——不可能！！ 但是苏沐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也只是摊了摊手。事实的确如此，在你们耳中听来的不合逻辑的事情对我是可以自洽的。 第72章 请求 故事讲完，哈尔希洛与另外的五位同伴也继续吃，继续喝，摊主也把自己的眼睛给收了回来。终于，快要接近凌晨的时候，苏沐把打包的食物全部搞定，也向他们做出了告别。 不过这时，哈尔希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苏沐又一次地弯下了腰，“前辈请稍微等一会。” “....” “虽然不知道你是要干什么，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弯腰始终不是一件值得赞赏的事情！”苏沐把即将迈出的右腿收了回来，转身严肃地看着哈尔希洛和他弯成90°的腰杆，以及另外几人毫不意外的表情，瞬间明了了，看来即使没有经过沟通，团队的默契也让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 而在这一刻，众人的心意与想法不谋而合。 哈尔希洛并没有遵从苏沐的话，而是斩钉截铁地喊道“虽然很不知廉耻，但是——希望前辈能够为我们进行特训，我再也不想成为连从地精手里连逃跑都不能的可悲的家伙！”说完，躬地更深了。而且队伍里的其他人此时也一并弯下了腰，站在哈尔希洛的身后，就算平时最为吵闹的蓝德也不发一言。 看来是早有预谋啊！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着这群还尚显得稚嫩的义勇兵，苏沐无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精神变得更痛了。 空气沉凝，苏沐没有说话，这里只有正在收拾自己摊位的摊主停下来动作，在津津有味地旁观。看来这对于收摊大大延迟的他来说，的确是一出很棒的戏剧。 “拜托了！”这时他的背脊快要触地了。 就算不是临时起意，可是你既然知道这不很不知廉耻，那么就不要用这种近乎逼宫的方式行吗？ “你们知道你们这样的方式，会让我很难做吗？” 苏沐的眸光冷了下来，然后越过哈尔希洛，投向身后的五人。莫古索的身形最为高大，因此即使弯下来，也让四周的空间显得拥挤，只能缩着身子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席赫露看起来局促不安，但是依旧努力保持着正式性。 目光依次扫过蓝德、梅莉以及梦儿，最后停留在了席赫露身上。 席赫露似乎意识到了目光的注视，身躯渐渐颤抖了起来，还在微微挣动着，想要摆脱这两道冰冷的目光，但是无济于事。 苏沐一直在盯着席赫露。 席赫露挣扎的幅度虽越发大了，身子和头颅也依旧没有直起来。 果然啊，即使是看似最为怯弱的队员，实际上外柔内刚，想要从她这里寻求突破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没有被吓到哭泣，倒是让苏沐刮目相看。要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比喻。眼中投射的目光可以千变万化，是与个人的意志相连的，意志又是与一个人的所谓“强度”密切相关。 这一道目光携带了苏沐的怒意以及少许的杀气，还兼代运用了一些杀线的变式，会让对象的感受更为直接深刻。没有吓哭说明真是有所成长了，至少再不是初出茅庐了。 虽然苏沐自认与常人不同，女生的眼泪对于他行之无效。 闭上了眼睛，不断揉着自己发涩的双眼，“唉，这真是让我很难做啊，能否给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早上敲钟的时候你们去城镇出口等我，如果我没来的话，那就别再来找我了。” 这是一个尚未有确切回答的回答，不过这群后辈依旧显得很是高兴，嘴角满是不可抑制的笑意，“多谢前辈！” 第73章 特训 “唉……” 八点的钟声敲响后不知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哈尔洛身上没带着表那种高价物品，因此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没人来耶……” “对啊……” 梅莉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哈尔希洛的身边，一副静不下来似的用短棍戳着地面。 哈尔希洛抵达北门前时，大约是七点三十分，蓝德好像很晚才回到宿舍，他曾试着叫醒蓝德，但蓝德却要他自己先来，至于席赫露和梦儿他没去找，因为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哈尔洛今天很早就醒来了，由于实在闲得发慌，所以他醒来没多久就离开了宿舍。 梅莉大概比哈尔希洛晚个十分钟现身于北门前，哈尔希洛当然松了一口气，他打从心底觉得「太好了」。 尽管现实时应该不会这么顺利才对，但每个人只要增加自己所能，办好能力所及的事情就行了。 哈尔希洛相当积极，至少他打算积极面对所有事物。 哈尔希洛虽然笨拙，但他毕竟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一步一步来也好，半步半步来也罢。队长如果不能抬头挺胸向前迈进，谁都不会追随他。 应该说，假使队长立足不前，那也用不着跟着踏出脚步了。 现在不是考虑做不做得到的时候，先做就对了。 任何事情都一样，不先踏出第一步就永远无法开始，没有起头就不会有结果，然而事情一旦有结果，就要去接受它，将它转化为能量继续前进。 但是—— “前辈好慢喔……” “对啊……不过……” “嗯……” “是睡过头了吗……” “可能是喔。” “因为才回来不久，所以累坏了之类的……” “啊，是有那种可能……” “是那样就好了……” “我真的觉得有那种可能喔……一般来说……就我也是啦……说我完全不会累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哈哈……” 哈尔希洛试着笑了。 愚蠢的笑声空虚地回荡着，哈尔希洛感到无地自容。 糟透了。 这种气氛是怎样，这种气氛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还不来啊？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迟到，也太没神经了吧？绝对有鬼，一般是不会迟到的吧？想破头也觉得不会，这种日子能不能不要给我出这种乱子啊，还是——难道不是我想得这样……？ “不会吧……哈哈哈……”哈尔希洛想要掩盖心中涌现的那份令人不悦的不安，所以他再次笑了，但他完全无法释怀，焦急地想要奔跑，虽然不会真的跑，毕竟只有怪人会这么做。 “没人来耶……” “对啊……” 怎么办，感觉梅莉也很担心。 是怎样，现在到底是怎样，是不是因为蓝德的原因？是他的话我可以理解，刚刚一早他根本没有要起床的意思，蓝德就是这副德性，但是连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迟到，肯定会留下一个十分不好的印象的啊，说不定刚刚前辈在隐蔽的地方偷偷观察我们的态度，以此来考验我们的真诚，最后发现竟然连都没有一个完整的队伍，连面都不想见，就愤怒地离开了。 会是这样吗？我们连最初的考验都没有通过就走到大结局了吗？不过想想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哇，换做是我，也一样会扭头就走！ “全都是蓝德的错！” “为什么会是我的错？哈尔希洛你到底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把锅扔到我的头上？？” “咦？！哇啊，蓝德！？”哈尔希洛吓到跳了开来。 “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哪里有问题吧。” 是蓝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哈尔希洛这么近了，近在咫尺。不对，不只有蓝德，席赫露和梦儿也来了，她们好像吓了一跳，被吓到的人是我才对好不好。 哈尔希洛在短时间内体会了激烈的焦急以及怒意以及惊吓。我不能直接把这些情绪发泄在他身上，有损我的格调，毕竟我是队长。因为我是队长就不能这样做吗？虽然哈尔希洛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命令他无论如何都要顾及形象。 糟糕，脑筋转不过来，形象要不保了。我究竟是怎么了？我该不会是太惊讶了吧？惊讶过度？我好像没办法否认…… “哈尔君你啊” 梅莉瞥了一下哈尔希洛。 “什么啊？”蓝德一边掏耳朵一边皱眉望着梅莉。 “啊……”梅莉口中传出小小地声音。 仔细一看，梅莉的视线正看着道路的另一头。 哈尔希洛也看往同一个方向，是来了吧，终于有人来了啊。 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此时哈尔希洛的心就如冰块一样冰冷，就如结冻的湖面一样平静。 是前辈！——此刻哈尔希洛试图努力平息着自己波涛汹涌的心脏。而且他在对我们点头示意！ ————看着哈尔希洛努力抑制自己的表情，苏沐知道他肯定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不过昨晚面对着那样的场景，也不可能拒绝不是？这一晚的时间是苏沐留给自己休息休息的。 “看来是来齐了吧”苏沐扫遍了对方几人。 “是的”“嗯嗯”“当然啦”“……” 听到这些话，苏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就好”，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为我做一件事，算是等价交换。” 几人愣了愣，还是队长先开口了。“前辈说的事是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行” “不过连前辈都需要请我们帮忙，那么应该会很难吧，我们真的能行吗？” “当然可以”苏沐笑得很灿烂。“虽然我是做不到了，不过你们绝对可以，只要达到我的特训结果就肯定没问题啦” 梅莉与哈尔希洛面面相觑，剩下的几人也是一脸疑惑。 “那就是特训完成后去替我击杀死亡斑纹！”苏沐的语气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死亡斑纹虽然感知很敏锐，但是那是对个体的感知，而不是整个团队的感知。毕竟影响因素很多，团队的上下限都很大，如果你们能够顺利靠着自己的队伍完成这个目标，那么也算是半个真正的义勇兵队伍了。” “哇，听来很酷哦，不过半个义勇兵？是什么意思？”蓝德变得很兴奋。 这时苏沐已经转身向着森林中走去，几人也快步跟上。“因为真正的义勇兵都是与半兽人作战后才能算得上。” 说到这，看了看蓝德，苏沐想了想后，为防止再次发生昨晚那种丢脸的事，还是决定自己说出来。“虽然我也从来没有与半兽人战斗过就是了”说完后又盯了盯蓝德，而蓝德也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沐。 苏沐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不过，按照我的理解，死亡斑纹应该比半兽人里的精英或者小队长要强上一筹才对！你们能够解决死亡斑纹，那么半兽人也不成问题。” “解决半兽人精英——吗？”苏沐的话明显勾起了哈尔希洛以及蓝德的回忆。 “嗯哼？是有人给你们留下了比较大的心理阴影或者创伤吗？” “这个倒不是”哈尔希洛摸了摸鼻尖，“只是在上次半兽人袭城时，我遇到了一支半兽人小队，当时险死还生的关头，是莲琦救了我……” 话说到这里，哈尔希洛的神情明显变得非常落寞。 “莲琦他是与我们一期的，但是他真的很厉害，他的团队也很厉害，那些人很迅速地就解决了那几只半兽人。而莲琦”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很激动，还夹杂着几许敬佩与失落。“当时明明他有着自己的队友，但是依旧选择一个人与半兽人首领对战，最后还战而胜之！” 哈尔希洛咽了咽口水，重新变得平静。“真的好厉害，我想这就是凡人与天才的分界，即使努力追赶，但是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蓝德一脸不服气地把头偏向了一旁吹着口哨，席赫露拉低了自己的魔法师帽檐，梦儿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梅莉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莫古索一如既往地沉默。 “不过，即使如此，即使我们很弱，但是我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自己还在进步，即使那步伐很小很小，那些天才们一天就能走完的距离，需要我们用一周、一月才能去跨越，迟早有一天也会达到他们曾经的高度，即使那个时候已经不能望见他们的背影，我……” “够了够了！别说了！”苏沐举起双手，及时阻止了哈尔希洛的嘴炮与发言。 “这些所谓的心灵鸡汤已经喂饱我了。” 哈尔希洛只能深深吸气，把要说出的话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不过，你说的莲琦是那个小混混是吧？当时在你们刚刚出来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苏沐不咸不淡地开口。“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这个地步，算是很不错了。” “......”原来在前辈眼中，莲琦就只得到了一个“小混混”和“算是很不错”的评价？虽然从莲琦与半兽人首领的交战，还有我们与死亡斑纹的战斗推测，死亡斑纹的实力与半兽人首领同一层次，虽然比它要强，但是也不会呈现碾压态势。而即使刨除开那些仅仅存在于口头上的不切实际的杀了一个六米高白色独眼巨人的说法，能够仅凭气息就逼退死亡斑纹的前辈明显比莲崎要强，但是这么说是不是有一点不太好呢？ 不过说到这里，好像前辈也只出手了那么一次，还是与哥布林们的对战。那两只哥布林在现在看来就很弱了，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根本不了解前辈的水平怎么样？就只知道很强就是了。 “哎哟！”队伍突然停下来了，哈尔希洛差点撞到前面的人。 苏沐突然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你们的特训地点。” 第74章 特训(二) 不过说是特训，实际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起来，现在应该是我第一次教导其他人，而且还是一个团队，以前都是被人教导的，真是不适应！” “前辈你在说什么？”哈尔希洛发问道。这个时候哈尔希洛队已经各自站好了站位。 “啊，没什么。”苏沐否认。“现在就开始，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吧。虽然对于不同职业的义勇兵来说，只有身为更上级职业的导师才可以指导职业的深入。不过...” “不过那只是对于职业的深入，义勇兵们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最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与技能熟练度！” “。。。哈尔希洛，你真是一个适合捧哏的角色，我越来越看好你了！”苏沐拔出来了自己的短剑，“那么就开始吧，全力出手吧，虽然说出来有一点悲伤，但是现在的你们应该连我一点点都伤不到。如果你们可以打败发挥出20%实力的我，那么就可以打败死亡斑纹了！” 不断的战斗的确是最好的催化剂，实力增长的不仅仅是哈尔希洛队，还有苏沐。曾经的苏沐经过战后的复盘，需要40%的力量才可以解决死亡斑纹与乌斯托尔，但是现在30%就足够了，20%则是可以与他们旗鼓相当。 “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啊……！”最先冲过来的是蓝德。 不出所料！ 蓝德和前辈短兵相接了——就在哈尔希洛这么想的时候，他「咻」地使力一推。那是他新学会的暗黑斗法技能，激怒排斥（reject），是一招敌人进逼到眼前时，用剑将其推离拉开敌我双方距离的技能。其实说普通还真的是很普通，依蓝德的性格没想到他会去学这种技能。 不过，如果从激怒排斥（reject）接到其他技能，倒是可以完成不错的连续技。 “愤慨击（anger）……！” 他将苏沐前辈推出双方可能交锋的范围外，然后一个箭步朝他的咽喉使出了突刺。 这还真是全力出手！哈尔希洛不由咋舌。 刚刚，在那个瞬间，哈尔希洛居然不经意地觉得蓝德实在太帅了。 蓝德不只学了新的技能，由于他之前爱用的那个水桶型头盔已经不堪使用，因此他买了一个配有面甲的轻钢盔。虽然是顶二手的发黑头盔，但是我看蓝德一定是觉得「这样刚好适合身为暗黑骑士的本大爷」，他就是会想到这种蠢事。但是实际上，他这样还真有暗黑骑士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帅。 面对刺过来的剑锋，前辈抬起了右手的短剑，轻轻击打了一下剑的侧面，剑就滑过了一旁，到了空处。 是[蝇击]。标准的盗贼技能！ 不过很显然，这个技能与哈尔希洛常用的回避技能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在击打了蓝德的长剑之后，短剑并没有离开剑面，而是紧紧贴着，用剑柄上方的剑锷牢牢抵住了剑刃，在引导长剑的方向的同时，又不断向前划去。 从剑刃一直划到了剑身中心，又即将划到了剑柄部分。铁器与金属表面的摩擦发出的刺耳响声短暂却又激烈，这个过程中随着前辈短剑的靠近，蓝德的大叫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蓝德试图停步，可是短距离的全力冲刺来不及止住步伐，只能任由自己的脚步带着自己的胸口朝着前方闪着阳光的刃口扑去。 因为今天天气实在很好，晃得人暖洋洋的，阳光的洒下更能增添一份活力。 “要死要死要死！” 短剑没有停止，即将到达蓝德握着长剑的手指。在这样的压力情景下，蓝德迅速松开了长剑。这样的确是能够避开五指的伤害，却让胸口的空处更大了。 在蓝德惊恐的目光中，苏沐的手腕朝上翻了一下，剑锋变成了剑柄，重重地敲在了心脏位置。蓝德向后倒在地上，大口咳嗽，却什么都没有咳出来。 “很好，第一只！” 就这样，站在原地的前辈只是抬了抬他的右手，就解决了队伍中的暗黑骑士。 “话说，还有五只……！”哈尔希洛急忙做出指示，毕竟他算是队长。“莫古索！”长期的磨合让莫古索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定位，在哈尔希洛开口之前，就动了。应该说是紧随蓝德之后，只是战士的笨重导致速度远远不如蓝德。 “唔噢！”莫古索冲到苏沐的面前，双方再次短兵相接，他用卷击（wind）让苏沐感到畏惧，压制、压制、不断地压制。 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苏沐并没有与之正面抗衡，而是不断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致使莫古索只能不断进击进击再进击。但是结果是挥空挥空再挥空。只有莫古索大剑划过空气的声音，踩踏土地的笨重响声和更加沉重的呼吸声。 对的，全程就只有莫古索的声音！全程都是苏沐在戏耍莫古索！ 虽然也是盗贼职业，哈尔希洛完全不知道[潜行]还可以用到正面对战中。这难道不是试探敌情的时候才能用得到的吗？ 灵巧的一个转身，再次闪过了莫古索劈来的大剑——战士的力量很强，但是中不了也没有什么用了。没有停步，再无声间走出几步，就到了莫古索的背后。 “！！！”对于这一招，哈尔希洛无疑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因为这是他最为常用、最为建功的一个技能。“莫古索小心，是[背身突刺]。” “我啊……！” 关键时刻，梦儿到了。她使出一记从横扫接续斜十字的连续技，试图吸引注意，阻挡苏沐的进攻。结果苏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想要大展身手一下——” ——才怪，跟敌人硬碰硬不是猎人擅长的事情。连专业武斗的暗黑骑士与战士都不到几下就战败了，冲上去岂不是送菜？梦儿我倒下了，换得战士的一息尚存，一息后战士再倒下，这岂不是没有区别吗？梦儿我啊，才没有那么傻啊！ “欧姆·雷尔·艾克特·帕拉姆·达休……！”席赫露法杖的前端施放出宛如黑色球藻的影元素，在空中循着螺旋状的轨迹飞了出去。“梦儿……！” 梦儿喊了声「吼嘿！」后蹲了下去，这时影元素飞过她的头上，直接命中苏沐。影元素从耳朵、鼻子和嘴巴窜入了苏沐的体内。就在此时，苏沐突然恍神呆站在原地。 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 席赫露说过希望这魔法的攻击力能再高一点，可是她新学会的这个影魔法，能对被施术者脑部产生作用，让人陷入混乱，虽然类似使人熟睡的睡魔的幻影（sleeping shadow），不过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好像对已做好准备或斗志高昂的对手也有效。仔细想想还真像席赫露会选的魔法，而且还蛮派得上用场。 “呜呀呜呀呀啊啊……！”梦儿大喊，显得十分高兴，“我是大英雄！” ——才怪！就在梦儿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刚刚还呆立在原地的苏沐突然动了，趁着梦儿失去警惕的功夫，迅速靠近了她，一个[膝击]，梦儿就紧接着捂住肚子倒了下去。 “第二只。” 这时，苏沐好整以暇地看着左右两旁不可置信的魔法师与迅速后退重整旗鼓的战士。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 “怎，怎么可能？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可是对已做好准备或斗志高昂的对手也有效的。” “怎么不可能？你对魔法的认知太过于绝对和浅薄了。试问这一招如果对神明或者不死之王使用，你认为还会有效果吗？”看着席赫露，苏沐慢悠悠说道，“虽然我还没有强到那个地步，但是你们对于我来说也是很弱很弱的，尤其对于精神类魔法的抗性，我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比常人要高很多。你又怎么认为这一招一定会起效呢？” 第75章 特训(三) “不得不说配合得不错。就是判断有一点失误。” “而且，猎人就战斗而言，虽然是远近皆宜的职业，与魔斗系的魔法师不一样，不过直接莽过来近身搏斗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不应该先远程射击?” “我曾见过一个大概也是与猎人相关职业的人，她对于弓弩的连发技能可以说是开发到了极致，不过也最多只能到达三米之外。”苏沐摇了摇头。 “莫古索，尽量牵制住前辈，席赫露，动用干扰系技能”战斗结束地很快，哈尔希洛甚至来不及布置有利的策略。直到现在才发出指令。 “唔嗯……”莫古索只是闷闷哼了一声，就再次向着苏沐攻去。 面对苏沐的莫古索陷入了苦战吗？不，事情不是那样。莫古索很显然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苏沐，所以并不求可以精准打击，而是尽力拖延。总是阻挡着苏沐的前进方向。尽管不知道自己的队长有什么克敌妙计，但是总是对队长报以最大的信任。 “哦?到了现在难道你们还有什么绝妙之计？”队伍中有可能在肉身搏斗中直接威胁到苏沐的，一开始就是武斗系的蓝德以及战士莫古索，可是蓝德再起不能，莫古索绝对没有触及苏沐衣角的速度，还能有什么妙招吗？ “不过你还真烦人阿，莫古索！”莫古索巨大的体型明显牢牢阻止着苏沐的目标——魔法师席赫露。 说着，趁着莫古索再次挡在面前，苏沐使出了[腕打]。速度的加持下，这一击准确无误地砍中了他的手腕。 哈尔希洛在此刻则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心绪。 苏沐的剑现在虽然砍在莫古索的左手腕上，但这一定是莫古索故意的，因为他先前买了价钱负担得起的板甲腰铠及臂铠，并请盔甲锻造师调整尺寸后穿戴在身上，而且他还学了一种重装战斗术的技能。 苏沐的剑「锵」地一声被莫古索左腕的铠甲大幅弹开，这可不是一般那种轻轻弹开的样子。 钢返（sreel guard）。 不是战士的哈尔希洛虽然不是很懂，但这应该是种结合防具和特殊使力方式，进而反弹敌人攻击的技能。 顺带一提，此时哈尔希洛一行都施加着梅莉新学的光魔法光之护法（protenction），因此体能、各式抵抗力及自然疗愈力都有所提升。光之护法（protenction）一次最多可施加六个人，效果能持续三十分钟左右。 而且不知是不是和象徵光明神路密爱里斯的六芒星有什么关系，每当梅莉帮我施加这种魔法后，我左手腕上就会浮现散发光芒的六芒星，同时也会明显感受到身体变得轻盈，整个人呈现极佳的状态。 莫古索看来也拜这个魔法所赐，痛快地使出了一击。 不过这只是一场试探性的较量，所以在苏沐“杀死”队友的情况下，默认了这种结果而没有继续进行治疗。 而莫古索此时，当然是用的那一招。 「哆吓……！」 这招已经可说是他的固定招式、收尾绝招，也就是威力和稳定度倶佳的多谢斩。 “嗯？”不得不说莫古索的这一下实在是出乎苏沐的预料。 苏沐的剑被弹开，身子也快要站不稳了，这时莫古索的大剑即将深深地砍进肩头，和他收拾地精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 别看莫古索那个样子，其实他相当精明，而且也不会像蓝德一样，莫名其妙地在那装帅或是耍一些小花招。莫古索讲好听就是所谓的憨直，相信他在勤练基本功，不断重复相同招式之后，那一定会成为专属于莫古索的绝技——我如果真的把这些说出口或许又太言过其实，但无庸置疑的是多谢斩已经是莫古索的必杀技了。 当然，必杀技与臂力、技能熟练度，还有武器品质等许多要素都有关，不过莫古索的情况是他使用的时机太好了。他的多谢斩总是出现在决胜关头，我都想为他鼓掌了。真的来帮他拍手好了。 莫古索「噗呼」一声，不知从嘴里喷出了什么。然后就倒了下去。 所谓的站不稳，在苏沐这里只是个笑话，对于身体绝妙的掌控，不存在无法平衡的情况。于是，在哈尔希洛的眼中，苏沐快要后倒的身子在右腿往后滑的过程中就已经归于平衡，并且随着猛地起跃，大剑落下，只砍中了苏沐的身后，此时的苏沐已经在莫古索的宽阔臂弯中。 抬头一顶，就击中了喉咙，所以莫古索才从嘴里吐出了什么。 莫古索前后左右激烈地移动着，但我如果这样攻过去，前辈应该就会那样接招，然后出那招吧。就算不是那招，应该就是另一种攻击方式。作为同一职业的盗贼，行动模式我大致都能预测，无论是用背面突刺（back stub）还是蜘蛛缠杀（spider）我都有自信捕捉到。 话虽如此，哈尔希洛却没有缩短与苏沐之间的距离。 因为这不是他想做的。 哈尔希洛着眼的是另一个地方。 他心想「不知道看不看得见」——那条线。 模模糊糊、隐隐约约，闪着光芒的那条线。 如果能看见就好了。 “只要累积经验，任何人都能看到个一两次你说的那条线——正确来说，应该是『感觉』到那条线。”盗贼公会的芭芭菈老师曾这么说过，她还说过“——有时候看得到，有时候看不到，毕竟这不是集中精神就能看到的。” 芭芭菈老师甚至提到“这个徵兆还不错”，但同时她也提醒我“不过你可别搞错了，这可不是什么特别的状”」。 只要累积经验，任何人都能看到个一两次。 但是，哈尔希洛已经看过不少次那条线了。打倒地精的时候，打倒哥布林的时候也是，是那条线多次拯救了哈尔希洛。 假如，哈尔希洛看见那条线只是单纯的偶然。 在那个偶然，那么刚好，他看见了那条线，如果事情就只是这样的话。 那这一切都只是运气好而已，哈尔希洛运气太好了。他没那么走运的话，可能都已经被杀了。 难道哈尔希洛只是不想把这一切归结成运气好吗……？ 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心中想着「能看见那条线就好了」，他想要看见那条线。 可以的话，最好随时想看就能看到。 假如真能随心所欲尽情看清楚那条线的话——说不定，我就会是无敌的了……？ 并不是想要变成无敌，只是觉得「要变强才行」，希望自己能具备在紧要关头和人一较高下的力量。 就是让这一切不再是偶然就好。 只要让自己随时都能看见那条线就好。 但是，那不是可以随时见到的线，连芭芭莅老师也说过她自己是「有时候看得到，有时候看不到，毕竟这不是集中精神就能看到的。」这是一条没办法指望的线，虽然他心里相当明白依赖它是个错误。 不过，可能是因为哈尔希洛脑中存在着一种假设吧。 他想「说不定我看到那条线其实不是什么偶然，而是我本来就具备这样的天分」。 ——如果真的有的话，就太好了。 「哆吓……！」 线、线、线、线、线，当哈尔希洛满脑子都在想那条线的时候，莫古索正在使出通称多谢斩，正式名称为愤怒一击（ragcblow）的攻势。他奋力朝苏沐斜斜斩下，让苏沐尝到他以浑身力气使出的斩击。但是这个时候哈尔希洛没有动，没有与莫古索一起进行攻击。因为没有看到那条线。 苏沐稳住平衡的时候也没有攻击，因为没有看到那条线。 莫古索的大剑劈在背后的时候也没有，因为还没有看到那条线。 苏沐行将跃起的时候更没有，因为依旧没有看到那条线。 当莫古索喷出什么东西，而前辈停留在半空时的一瞬，哈尔希洛动了。因为看到了那条线。这条线的末端直直与前辈的后背所连接，也只有此刻出手，才能够有机会命中与我们实力相差极大的前辈！ “席赫露！” “欧姆·雷尔·艾克特……”席赫露一边用杖画出元素文字，一边咏唱着咒语，“瓦鲁·达休……！” 魔法师能够使用名叫做「元素」的魔法生物的力量。席赫露呼唤的是影元素，看起来像是黑色的海藻块。黑色的块状体一边发出奇特的「呜嗡」声，一边飞了出去。这是叫做影鸣（shadow beat）的魔法。席赫露学的不是炎热魔法、结冰魔法也不是电磁魔法，而是影魔法。 真是非常合适的时机下非常关键的一击。没有随意发出无关紧要的魔法攻击浪费魔力量，而是搜寻着最好的机会。尽管单体实力不强，可是彼此间的配合的确到了非常非常默契的程度，在这个程度下，足以挑战高出一两个层级的对手了，而这就是团队才能迸发出的奇迹。 影元素朝着半空中的苏沐击去。在这无法使力的一瞬间，苏沐果断用短剑朝那团黑藻劈去。苏沐的全身上下瞬间开始微微地颤抖，短剑还发出「嘎嘎」的怪声。影鸣和高热、冷气、电击以及冲击不同，是一种透过超振动给予敌手伤害的魔法。在强烈的震动下，苏沐握住短剑的手不止被震得发麻，短剑也被震得抛飞在了天上。 “干得好，席赫露！”哈尔希洛大声叫着，这下前辈没有武器了。 哈尔希洛距离苏沐越来越近，盗贼标配的短剑顺着他眼中的线一路跑去。然而随着靠近，那条线变得颤抖起来，似乎将要脱离哈尔希洛的控制。 不，已经脱离控制了！ 终点位于前辈背后的线延长到了前辈的左手上，而前辈左手此时正从右腰拔出另外一把短剑——前辈还有第二把剑？他左手也可以使用武器？ 终点缠绕在苏沐的另外一把短剑剑尖上，终点变成了起点，而起点就变成了终点，位于哈尔希洛剑上的光线笔直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下一瞬间，这条线就在哈尔希洛眼中消失了，因为不再属于他了。 哈尔希洛不断地冲来，但是只是身体的惯性，思想依旧处于迷惘，直到剑柄重重砸在胸口，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回过神来。 摔在地上，疼地死去活来。 “第三与第四只。” 第76章 至高殿堂的门票 “有了那条线，也不是无敌的，依旧有着很长的路要走。”苏沐说完转头盯着剩下的两人，在目光中身体在瑟瑟发抖的席赫露以及全程挂机的梅莉，“不过试探到此就全部结束了，胜局已定。” “往后的战斗就要神官出场了，直到神官再也无法负担你们的伤势为止。”打了一个哈欠，苏沐变得睡眼惺忪。他想回去睡觉了。“常态下的我虽然单挑可以打败你们任何一个人，但的确无法胜过团队......”眯了眯眼睛，“的联手，所以用了10%的力量。” “等你们什么时候可以逼我使出20%的力量，就进入了第二阶段，直到打败我就算特训结束了。”近来苏沐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依旧还有着比较大的亏空，所以时常感到疲累，尤其是剧烈战斗之后。“现在你们就先思索一下刚刚的战斗。” 在苏沐转身朝着欧鲁达那走去，准备回去睡个大觉的时候，已经缓过来的哈尔希洛出声叫住了苏沐。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哈尔希洛君。不过最好快点，因为我快要坚持不住睡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回答你的问题。” “苏沐前辈，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哈尔希洛认真地说道，“尽管芭芭拉老师说过，独属于盗贼的那条线只能凭借运气与偶然，但是前辈应该也有着看到那条线的经历对吧，甚至比我还丰富。” “在刚刚的时刻，我看到了那条指向前辈的线突然不受控制地失去与我的联系，然后就被反客为主。不仅如此，前辈刚刚说的拥有着那条线也并非无敌，这是不是说明前辈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看到它，甚至已经掌握了它？” “唔？”苏沐的精神变得清醒了一些，不假思索地对着哈尔希洛回答道：“是的，因为我本质上与你们不同，所以经过一些刻意的锻炼，我变得可以看到进而掌握它。我称其为杀线，更上层的是死线，杀线只是它的弱化版而已。不过强大总需代价，尤其是这类几乎触及世界本源规则的本事，尽管在现在的我看起来很鸡肋，最多只能处理只比我强一些的敌人，可是不能看其表现形式，而是深究根源的话，就算是破坏世界规则的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苏沐眼皮几乎快要耷拉下去了。 可是尽管苏沐口中的[杀线]很鸡肋，哈尔希洛依旧显得非常激动，“杀线？死线？我要怎么才能掌握它？”得到了它，无疑会对自己的实力有很大的提升，到时我将不再弱小，将拥有保护自己，保护队伍的资格。 “没可能的，因为你既然都无法记起出塔前的记忆，就说明没有资格去把握它。即使你可以在大部分时间都看到它，可是那些剩余的时间你看不到，也就意味着你无法掌握。” 哈尔希洛瞬间愣住了，“出塔前的记忆？”，接着变得惊讶，“这么说前辈你还记得之前的记忆？” 苏沐已经不想再浪费说话的力气了，只能点头再点头。 “是吗？”哈尔希洛的语气变得失落。看来所谓的变强终究只是一场美梦，普通人始终是普通人。但又转而安慰起自己来。“不过前辈刚刚说，它也只是鸡肋而已，那么肯定没有想得那么好！”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只有得到了才知道好不好，既然前辈说鸡肋，那应该就算鸡肋！嗯，对的！ “不不，”苏沐甩了甩头，说了最后一句话。“[杀线]是通行证，是前往最强的凭证，成为绝顶的资格以及迈入至高殿堂的门票。” “？？？前辈能再解释一下吗？” 但是苏沐却摆了摆手，示意以后再说，就一步不停地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 第77章 探讨 砰砰砰！ 连续几声倒地的声音，除开远程攻击的席赫露与射箭的梦儿之外，哈尔希洛队中围攻苏沐的几人就倒在了地上，而神官梅莉也累得跪在了地上。 看着不远处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明显力竭的女生们，在近战全灭，胜局早定的情况下，苏沐也提不起兴趣对她们继续动手。不得不说，哈尔希洛队真是将男女各自的优势进行了完美的分配。这让苏沐都想吐槽，为什么没有遇到一个近战女战士的类型。 “已经一周过去了，按照一天三场战斗来算，就是经历了27次，不过你们的进步依旧很缓慢啊，”苏沐看向一旁刚刚射在树上的弩箭——那是梦儿射的，本来是打算按照苏沐战前的要求朝着苏沐的致命处射击的——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远近皆可的猎人要采取近战的方式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天赋的差距吗？还是是我自己太菜了，不配做一个指导者？””苏沐喃喃自语，在不断怀疑自己的能力，毕竟自己作为指导者也是第一次。 “不不，前辈不必怀疑自己，是我们实在太弱了，所以没有什么大的进步。” “对的，就像哈尔屁洛说的一样，都是他们太弱了，严重拖慢了本大爷的步伐。” 席赫露与梅莉的脸变得很红，莫古索也低下了头，默默地看着地面。不过梦儿则用猎刀把使劲敲了蓝德的头，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别再安慰我了，按照道理来说，经过这么多次接近极限的战斗，就算是一头猪，也会有很大的进步，但是最后你们并没有，那就说明问题不是出在你们身上，而是我的身上。”苏沐显得十分自责。 而对面的几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是，至少可以坚持一场长时间的战斗了，不是么？”及时的圆场，意外是梅莉！ “对啊，如果由一开始的30秒到现在的五分钟来算的话，足足提升了十倍！可惜这十倍是呈倒指数级增长的。”苏沐显得很落寞，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性的评价。“如果不是我因为不想错过兵团指令的开启而不外出的话，我不会发现这是我的一个弱项。” “前辈这算是反讽...”一个小声的嗫嚅声，几乎让人快听不见了。 不过义勇兵们都是身体强健之辈，自然耳聪目明。再加上这唯唯诺诺的语气，苏沐很容易就明白是谁。向着席赫露望去，“怎么？魔法师刚才有说什么？” 倒退了好几步，席赫露的头迅速左右摆动，“没、没！” “真是任重而道远，看来还有比较长的路要走。” “讷讷，我想问前辈一个很早的问题”，哈尔希洛转移了话题，让众人从这个话题上脱离了开来。“在第一次的时候，前辈说的那个资格，还有[杀线]与[死线]之类的，能够再解释一下吗？” “这个吗？”苏沐对于虚心求学的人自然知无不言。“其实，盗贼能够看到的线，基本每一个盗贼只要活得够久，都可以看到，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在哈尔希洛你的看法中，你认为那条线的成因是什么？” “对[背身突刺]技能的足够熟练度是前提，之后还有少许对战斗地点的了解和战斗时机的把握，再加上非常熟悉的对手。”哈尔希洛对于线条的掌握足以让他侃侃而谈。 “没错，但是除开[背身突刺]之外，其他盗贼技能也可以做到，不过直接了当的对致命处进行攻击的[背身突刺]更加符合它的前置条件罢了。”苏沐顿了顿，“毕竟[杀线]本就是杀生，一击必杀的技能更能有利于它的施展。而足够熟悉的对手可以让你更加了解与[杀线]终点所连接的敌人的致命处何在。这些算是硬性要求，剩下的就是所谓经验的积累等软性的要求了。” “不过，所谓的[杀线]的终点，必须连接敌人的致命处，算是一个误区，先入为主了。” “误区？” “对，这也是我之后才渐渐明白过来的。[杀]的对象是什么？杀掉的可以是生命，也可以不包括生命。如果我对于敌人身体的其他部位进行出手，那么是否意味着我[杀掉]了那个部位？” 苏沐盯着哈尔希洛的眼睛，继续说道，“只是因为靠着杀伤致命处就可以更好地窥视[杀线]，所以才惯性地认为它必须与要害连接。” 哈尔希洛若有所思，“那么按照前辈的说法，如果将[杀线]应用于其他部位，比如说握着武器的双手的话，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在战斗中攻击的时机、难易度，线出现的频率和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也会远远多于那个时候。” “是的”苏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杀线]的存在，即使不能百分之百地掌握，但是如果寻求无限地靠近，还是能够做到的。不困于一点，才能有效地降低门槛。[杀线]的使用说到底始终与自己的身体能力没有太大相关性，而是与更形而上学的，无形但隐秘的灵魂与意志、精神等虚无缥缈的概念有关，换一个思维方式后，那一层膜也就不复存在了。” “哈尔你和前辈在说什么？梦儿我听不懂” “贫乳听不懂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听不懂，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陷入死胡同了。” “？？？” 其余几人明显对于这些比较意识流的对话云里雾里，哈尔希洛却显得格外兴奋。 “不仅如此，之前我有说过，即使前置条件与表现方式再怎么有迹可循，它终究与那些更加虚无缥缈的存在有关，所以，到了一定程度，只需要有足够的熟练度，也就是前置条件，如果你不寻求对敌人的要害进行打击的话，就不需要对敌人足够熟悉，也不需要时机的把握与战场环境的了解，那条线会自然而然地帮你做到这些。” 说到这里，话题又转了一个头“不过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那个时候熟悉度自然绰绰有余，所谓的前置条件根本就不存在。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毕竟对于太过飘渺的，所谓的科学解释本就与其相悖。” 哈尔希洛点了点头，“那我如果想进行有关的训练，不想陷入惯性对于要害攻击的诱导，是否不需要太过了解敌人呢？” “答案是不行，因为这是一个先进再出，先易后难的过程，没有足够的对于敌人要害的了解，何谈之后的更进一步？” 哈尔希洛愣了愣，“要有足够的了解，这应该需要不短的时间和不断的战斗吧，战斗先不提，长时间面临同一个对手，无疑对实力的增长很不利。前辈有什么快速而简单的方法吗？” 苏沐突然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当然有，不过那必须是伦理下限够低与足够疯狂与变态的人才能够想出来与干出来的，你既然还在问我方法，那么说明你不适合它！” 看着苏沐的笑容，哈尔希洛打了一个冷战，“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这个非正常途径吧。” “[死线]呢？那么[死线]又是什么？” “[死线]吗？”苏沐沉凝了一会，“如果说[杀线]是更好地提高命中率，那么[死线]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第78章 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最强 死线——真正的死亡？ 哈尔希洛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读出了厚重淤积如深渊沼泽的恐怖意味。 苏沐看着哈尔希洛凝重地说道：“[杀线]的更上层就是[死线]，能拥有死亡的，只有活着的生物，换句话说，只要你活着，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即使你是长生种或者永生种，只要有能给你的生命带来威胁的事物，那就拥有着死亡。” “？？？？”这下哈尔希洛与其他人一同陷入了迷惘中。 “具体来说的话，与出现[杀线]的时候类似，也是一条线连接着敌人，不过....”苏沐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时候的感觉。“那个时候，所谓的连接只是假象。对于拥有着肉体的生命，死亡威胁的表现就是肉体上的脆弱点与致命伤。而没有肉身的灵体，比如说蓝德你的[黄道带宝贝]，就是连接着你与它的那一条通道。” 蓝德缩了缩脖子。 “哈尔希洛，你可以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那条线吗？” “嗯，没有色彩，但是就是可以感觉得到，不存在在自己的眼中，但是不用眼睛后，却又看不到，明明过程很快，但是出现的时候，总是会给我度过了非常长的时间的样子……” “是吗？实际是那是一条由各种色彩组成的超越感官的线条。它的存在感知涵盖并超越了这个世界生物的认知。五感混合在一起才能稍稍捕捉。”苏沐吐了一口气，“实际上对于它的存在，只有异于这个世界的生命体才能窥探。而作为异世界人，你们就很符合了这个特征。” “哇哦，听起来很酷炫！搞得我都想放弃暗黑骑士的职业了-如果不是不允许退会的话!”尽管莫名所以，但是对于蓝德来说，只要听上去或者看上去够cool就行了。 “按照前辈的说法，那既然我们是异世界人，那么我为什么仍旧不能掌握？前辈难道与我们的来历不一样？” “因为你们对于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异世界人，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义勇兵了。至于我的来历嘛，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还是不告诉你们了，你们只要知道我也是跟你们一样来自异世界的人，与你们一样都是人类种族就行了。” 话题再次回归，苏沐接着说道：“因为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异世，所以无法彻底对它进行全面的描述与感知就情有可原。而更上面、更加超越的[死线]，据我推测，应该只有更上层叙事的生命体才能进入那个境界。” “更上层，叙事——？” “就是故事中的故事，世界中的世界，不用太过在意，只是一个叙述方法罢了。”苏沐对梦儿笑着解释道。梦儿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因为我不确定，在进入格林姆加尔的现在，我还是不是属于完全的上层叙事生命体，不过我应该永远不会去试图掌握[死线]，因为我现在的代价就已经足够多了。” 这个时候哈尔希洛却听懂了，“是因为如果它真的是更加超越的话，那么在带给敌人死亡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加严重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苏沐点了点头，“想象一下在[死线]迸发的那一刻，一切都处于绝对静止的画面。是绝对静止，而不是相对静止。那是由那一刻的不计代价地消耗生命换来的。本该是身体与精神的共存而得到的长久生命，尽情地浓缩于无限短的时间内，因此诞生的超限度的心、技、体的提升量，再搭配上静止领域与可以看穿敌人生命破绽形成的眼睛。各项你目前拥有的领域在这个种族范围内理论上所能够达到的最强值相互叠加在一起的结果，就是[死线]。” “那一定是无法想象的强，是近神的一击吗？虽然我不知道神明是什么样子，但是就算是神明，也最多不过如此。”哈尔希洛感叹道。 “对，所以代价就是你的生命，幸亏那个时候我及时醒了过来，不然，”苏沐咋了咋舌，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等回过神来看向那一双双看着自己的眼睛，等待着自己继续讲述，苏沐皱了皱眉，“休息够了吧，那就继续！” “啊？接下来不该是下午场了吗？” “这是加练！” 第79章 赢得未来 钟响了，宣告傍晚六点的钟声。七次的钟声好像有些依依不舍似地渐渐消散在街头，夜晚降临了欧鲁达那。 最后的报时钟声会在六点响起，接着到隔天早上六点，都不会再敲钟。从早晨开始工作的工匠们，此时早已经各自吃起晚饭，喝起睡前酒了；也有不少人在傍晚六点的钟响后，就会关门闭店休息了。因此贩卖食物的摊贩区此时反而会更加热闹，酒馆也会开始聚齐起人潮。为了养足明天的活力，大批的义勇兵们会聚集到雪莉酒馆，从这个时间到深夜，才是雪莉酒馆热闹辉煌的时间呢。 话虽如此，这一段时间的雪莉酒馆好像比平日更加热闹鼓噪。除了义勇兵外，还聚集了年老的工匠、年轻的见习者、体态圆润的商人、艳丽的游女以及边境军的军人。放眼望去，店内一片人山人海。雪莉酒馆有两层楼，店面还算宽敞，不过人实在太多了，使得酒馆不禁也显得有些狭窄了。店内当然客满了，找不到位子的客人只好站着。不只是一楼、二楼都塞满了人，连阶梯上都是满满的人。 大家都耳闻了某个谣言，所以全都挤进了雪莉酒馆。有名的义勇兵，一般都会以某团的谁谁谁来称呼。在之前就已经进行解释过，义勇兵往往会小队之间彼此聚集成为更大的集团，那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在欧鲁达那周边就不用说了，越是远离人类族的势力范围，敌对种族、怪物就会越难对付，而且往往会群聚起来杀害人类。「集团」是一种迫于现实需求而产生的组织，如果希望获得更好的战果，那当然更必须要入团。或者该说，非入团不可，加入集团是绝对必要的。 然而，有四个人至今从未加入集团，只靠着自己的队伍战斗到了今天。他们是四名义勇兵、 一名妖精、一名身为义勇兵的死灵法师（necromancer）品戈所创造的人造人「发条」。 正因如此，他们被人们评为义勇兵中的义勇兵，名称传遍了整个欧鲁达那。欧鲁达那边境伯爵格兰·维德伊在晚宴上邀请过的义勇兵，也就只有他们而已。不仅如此，他们还拒绝了伯爵的邀请。 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为了打探甚至加入索吾马的[集团]。在苏沐从惊奇洞窟回来后，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索吾马将要组团的大事。 那个团队就叫做——晓连队！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组团的目的，是要侵入旧伊苏玛珥王国领地，也就是不死之天领（undead dc）。 “他们掌握了情报，据说有征兆显示不死之王即将要复活了，他们要进行调查。而若不死之王复活的话，我们人类族当然要即刻消灭它。为此，只靠他们六个人是不够的，他们需要力量，需要更大的力量。”在喝了一大桶苏沐请的马尿之后，那个家伙就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主角会是他。 “晓连队（day breakers）——！”苏沐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绝对不会是为了什么人类的大义之类的。不过这也无关乎他自己了。从吧台上的雪莉那接过打包好的晚餐，然后付给她之后几天的餐费。为了等待兵团指令的开启以便随时可以回援，只能在附近进行进行固有的对哥布林作战，不过实在是入不敷出。看着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资金一点点变少，叹了一口气，只能寄希望于指令快点到来了。 “不知道哈尔希洛他们的击杀死亡斑纹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经过了接近两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虽然依旧没有达到预期，不过自保应该绰绰有余了。”苏沐对此虽然有着信心，不过依旧忐忑。或许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产生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羁绊吧。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个好前辈对一群后辈的关怀。 想起在前几天的那一场最后的战斗，两方之间的确异常精彩，即使是现在的苏沐，回想起来，也不得不承认是一场绝对的实力才能登临的事情，而不是侥幸。所以才提前结束了对双方而言都是身心俱疲的特训。 那一刻，梦儿的弓箭仍然没有碰到苏沐的身体，但是席赫露与梦儿的组合技，的确出乎那个时候苏沐的预想。 “用[影鸣]，但是不是对我，而是对着梦儿发出的弓箭施展，给以超强频率的振动，真是天才的想法。难道席赫露是另外一个隐藏起来的天才不成？”苏沐也莞尔，不禁为这个天马行空的技能惊叹。这需要席赫露对空中行进的箭矢有完全的轨迹掌控。需要有对时机的把握，不能早也不能晚，需要在苏沐惯常用短剑扫开箭矢的前一刻，放松警惕的前一刻，施加在上面。更需要有对魔法的极强控制力才能做到。 取得的效果也是很好的，至少当时如第一次试探战斗的时候一样，弹飞了他的短剑。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也从你们这里受到了一些启发呢！” 当然，第一个小优势不足以奠定胜局，尤其在施展了极其耗费心力的组合技后，两个女孩明显已经脱力，无法再次使用组合技。虽然再次使出苏沐有自信不会奏效就是了。可是战斗没有偶然，也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幸亏神官也在前面的缠斗中耗尽了魔力。队伍里的女性全灭，无法再战。于是就有了之后的攻击。 那是队伍里的第二个天才，武斗系的天才。当然不是蓝德。他虽然经常吹嘘自己是天才鬼才的，可是那样的家伙如果是天才的话，苏沐都会怀疑惊奇洞窟真是一只无比巨大的鼹鼠挖出来的。 是莫古索，在这几个月的战斗中，苏沐一直认为他是一块璞玉，属于大巧若拙型的。对于莫古索而言，与席赫露不同，他不会有任何奇思妙想的天赋，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以及勤奋。每一个不差分毫的基础动作与技能都务必做到完美，然后又在完美的基础上不断加码，刻在自己的身体与自然反应中。 与他对战，苏沐看到的是雄浑到恐怖的基础。这样雄厚的基础，或许前期不会显现，但是不断地积累，肯定会厚积薄发。他与那个混混男不是一个类型，但是，但是的话。。。。。 “但是那位战士的能力，如果顺利发展下去也许能够闯出一番名堂，至少能和你们同期的那个混混并驾齐驱。你们的经验或许太少，根本还在新兵的阶段，可成长空间还很大。” 苏沐唏嘘不已，如果没有那位战士，即使梦儿与席赫露的联手可以打掉苏沐的武器，结果也绝对会一样，只是早晚而已。 在苏沐的武器被震飞之后，莫古索立即扑上，抓住苏沐心神不守的刹那，对他进行了快速有力的连击！ 虽然对他而言是快速的连击，但是苏沐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能看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接下来又是一回事。在莫古索第一击[多谢斩]朝着苏沐袭来的同时，来不及调整心神与身体的苏沐无法躲避，只能用第二把短剑匆忙迎战。于是一个纯正的盗贼就与真正的战士拼起了刺刀。 尽管那时的苏沐已经开到了10%，有着不弱于战士的体力输出，可是也仅仅是不弱于一般的战士罢了。对于类似于莫古索这样的潜能型，一旦他爆发出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力量，也只能步步退缩。 每一次双方对拼起了武器后，苏沐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战士的武器攻击角度进行躲避，就有一个可恶的黑暗骑士对苏沐进行骚扰，而好不容易积攒好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接着又不得不使用还没有完全蓄上力的手臂，去挥舞短剑迎接下一次袭击。 于是每一次都不是满状态力量的对拼，每一次都是在上一次的疲累下又重新积累着疲累。 于是一步退，步步退，在失去先手的情况下苏沐只能被莫古索逼着不断后退。 但也仅此而已了，即使骑士与战士联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只能略显狼狈。 可是这无疑是将苏沐置于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天平上，只要再多加一个砝码，就会彻底失衡。这第二个进一步的优势，苏沐在忽略了骑士的的作用后，莫古索无疑居功至伟，直接奠定了胜局。 在最后，哈尔希洛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了他构思已久的[死线]变式，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在莫古索都要力竭的时刻，一举袭杀苏沐。 结果自然是进行攻击的三人都倒飞了出去，因为苏沐在这一刻动用了超过20%的力量。是超过，而不是刚刚好，即使是只超出一点，也是超过。 “虽然哈尔希洛君你才是队长，可是那位战士，绝对是你们队上的中心人物。你们队的战力，保守估计应该大半都在他的上面。”苏沐在最后的战斗结束后，曾单独把哈尔希洛拉到了一旁，对他耳提面命地嘱托提醒。“所以，你千万要保护好他啊，不能再让他步前任神官的后尘了。”苏沐一脸的凝重！ “如果那位战士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你们这支队伍应该会是今后的潜力股。大家甚至可能会把你们队和那些早已经获得好评的同期队伍一起称作黄金世代！” 推开宿舍的门，吱呀声中打开木窗。苏沐看着外面的夜空。月亮闪烁着红色的光辉，奇形异状的怪物们挺着一张理所当然的脸，四处跋扈嚣张…… “所以我就希望哈尔希洛你能够像最后的那个砝码与稻草一样，像能够赢得胜负手一样，赢得队伍的未来。”月光灼灼，照在苏沐的脸上，勾勒出一张淡然的面庞。“不过有着命运的加持，应该会赢得胜利吧。因为在这篇叙事故事中，即使我不来，死亡斑纹也会亡命在哈尔希洛你的手上。现在只是让本应该就注定好的结局，迎来一个稍微迟一些的句号。” 第80章 暴风雨的前夜 “现在就是最后的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线出现了。 不是隐约可见的线段，而是更显清晰的一条线。哈尔希洛看见一条鲜明发光的线段，他的身体跟着开始动作。哈尔希洛觉得自己的动作好迟缓。怎么会这么迟缓呢？不过，不只是哈尔希洛，连死亡斑纹的动作也变得好慢。追上了。哈尔希洛追上了死亡斑纹。 死亡斑纹的胸口处直直地插着一根箭矢，但是这还不够，他依旧还能跑，还能跳。它明显感知到了致命的危险，但是它却看不到哈尔希洛，因为是从它的瞎掉的眼睛盲区那里现身的。这只眼睛在不久前就被哈尔希洛趁着死亡斑纹中箭之际，被哈尔希洛在极短距离内进行的冲刺，戳瞎了与[死线]相连接的这只眼。 现在就是故技重施！ 死亡斑纹一边大嚎，一边朝着四周乱挥着武器，但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它明显是在做无用功。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就是这里？ 死亡斑纹的背。里面应该有内脏之类的器官吧。 此时哈尔希洛与死亡斑纹之间的距离只在三步之内。三步之内的[杀线]，曾经既然可以如与苏沐作战时一样，更快更短，让苏沐都来不及夺走它的控制权，也可以更快更短地结束死亡斑纹的生命。哈尔希洛飞扑上前，用匕首刺入它的背后。 匕首轻快地……深入其中，完成了。 哈尔希洛丝毫没有怀疑。 这样就结束了。 死亡斑纹身体前倾，就这样仆倒在地。 一时间，哈尔希洛的脸埋没在死亡斑纹满是脏污的毛匹中，不久后他滚向旁边。他试图发出声音，结果只能从喉头深处发出「喔喔喔」的怪声。他伸手触碰自己的脸、脖子，发现全都是血，而且还传来了痛楚。 不过.....一切都没有白费。尝试着将[杀线]由原来的中长距离变得更短，并且改变落点后，不仅极大地增加了概率，还可以短兵相接时用到，这个时候就不再是战斗中偶尔一次性的技能了，而是可以如莫古索的[多谢斩]一样，作为自己的一个压箱底的绝活！ 哈尔希洛为这个变式取了一个很适合的名字——[短距死线]！ “嗯，的确很适合。”这是当时哈尔希洛在告诉苏沐名字之后，苏沐楞了一会后才说出的话。 “太好了，我们赢了。哈尔希洛你太棒了！” 哈尔希洛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也转头对着剩下的几人说道：“我只是作为最后的收尾而已，如果没有梦儿与席赫露的那只箭，也把握不了机会！” 梦儿和席赫露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莫古索为我们纠缠住了足够的准备时间，我俩也不会有时间发动的！” 而莫古索则愣愣地傻笑。 “喂喂，你们都忘了本大爷吗？没有本大爷在旁边骚扰，莫古索早就被大卸八块了”蓝德不满地说道。 “是是是，也有蓝德的一份功劳！”梦儿叉着腰没有好气地说道，蓝德这才满意地住口。 哈尔希洛看着吵吵嚷嚷的几人，也笑出了声。我们终于有了成果不是吗？ 但是……依旧必须变强一点，再变强一点，不是吧？ ——必须变强。 哈尔希洛呢？他有些想学的新技能，但他并不觉得学那些技能后，自己就会马上变强许多。就算想磨练背面突刺（back stub）、蜘蛛缠杀（spider）的技巧，成长恐怕也还是有限的。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固然重要，不过若是他好好提升自己身为队长的能力，也许就能够整体拉高队伍的实力。说起来是这样，不过好像又很难展现出能够看得到的显着成果。 “梅莉……”哈尔希洛看向一旁静静靠在神杖上微笑看着这一切的女神官。她在刚刚的战斗中，明显耗费了极大的体力。 “怎么了？” “你……这样没关系吗？该怎么说呢……你真的不用带个遗物什么的回去吗？毕竟现在终于为以前的伙伴报了仇。” “嗯……”这个问题好像出乎梅莉的意料，她微微瞪大了双眼。“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也是。带个东西回去吧。回到欧鲁达那后，我还必须告诉哈亚西这件事才行。” 哈亚西吗？梅莉曾经的伙伴，唯二的两个逃出死亡斑纹的魔掌的义勇兵。 “那就必须去希诺哈勒兄的猎户座集团里找了。” “嗯呢，对的。” ———— “唷唷！哈尔仔！俺听说喽俺听说喽！你干掉了死亡斑纹耶！超强的啦！俺实在忍不住觉得有点嫉妒！jealousy！耶咿！” 哈尔希洛一行人在雪莉酒馆喝酒，瓦卡基便靠了过来，吵吵闹闹的。都是因为蓝德四处嚷嚷宣扬，所以哈尔希洛等人干掉传说中的死亡斑纹的消息马上传遍众人的耳里。 哎，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啦。虽然说只是刚好运气好，不过毕竟他们也还是真的解决了死亡斑纹，而且比起被众人称作哥布林杀手，现在的感觉真是好多了。 “啊——。不过，真的是太好了耶！”梦儿趴在桌上，叹了口气。“梦儿那时候真的真的真的好几次都觉得不行了说！” “嗯、嗯。”莫古索好像好像快要睡着了。“那时候真的是好危险……” 席赫露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哈尔希洛。“……某人实在太乱来了。” “哎唷，那是因为……”哈尔希洛抓抓头，咳地一声清了清喉咙。“——嗯，我反省。对不起。” “咦……”席赫露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我、我是开玩笑的啦。我、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真的……” 梦儿“嗯——”地呻吟了一声。“要是哈尔没有冒险戳瞎它的左眼的话，梦儿和大家说不定就要和丝丝斑纹一起龟龟于尽了呢！」” “……梦儿，应该是『同归于尽』吧？不是龟龟于尽啦……” 哈尔希洛吐槽道，梦儿马上疑惑地歪了歪头。 “呜耶？同归鱼鱼？” “呃，不是啦。也不是同归鱼鱼……是『同归于尽』才对。还有，应该不是丝丝斑纹，是死亡斑纹才对。” “啊，是咪？好复杂唷！” “不、不、不过！”莫古索展示了夹在腋下的菜刀剑。“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太好了。人家不是说吗？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一切就是好的……” “对咩！而且莫古索也得到了新武器耶！” “嗯……“席赫露点点头。“原本的巨剑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对、对啊。”莫古索露出笑容。“应该帮这把剑取什么名字呢……？我只想说要帮它取个好名字，可是就一直想不到……” 梦儿说“那就叫做菜刀哥一号呗”，不过席赫露态度含蓄地反对了。莫古索好像想取个帅气一点的名字。不过，「帅气」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比如说……「永恒火焰杀戮者」之类的？哈尔希洛并没有说出自己想到的名字。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夸张了。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名字呢？ 蓝德正和瓦卡基一起兴奋大闹着。他们两个人好像正在对其他的义勇兵们谈论着与死亡斑纹有关的丰功伟业。讲得一副好像瓦卡基当时也在场的样子，这样子到底好还不好啊？ 梅莉不久前说要去找哈亚西，所以上到二楼去了。哈尔希洛心想，就趁这段时间整理一下思绪吧。哈尔希洛喝了一口啤酒，微微皱起了脸。好苦。 没有任何人丧命，真是太好了。能够活下来，让人真的松了一口气。 梦儿、席赫露与莫古索仍然还在热衷地讨论着该为菜刀剑取什么名字。 “喂，哈尔希洛！” 蓝德和瓦卡基勾肩搭背地小跳步跑向这里。 “其他人也过来一下！晓连队（day breakers）的凯姆利兄刚好也来这里喝酒，他说他要请杀死死亡斑纹的我们喝一杯耶！”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会机耶！哈尔仔！会机会机！” “……会机到底是什么啦？”哈尔希洛耸耸肩，叹了一口气后，不停地眨着双眼。“什么？晓连队（day breakers）？就是传说中的索吾马组成的那个集团？” “喔呜——！”梦儿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总觉得状况好像很惊人……”席赫露缩着身子。 莫古索坐立难安地说道：“怎、怎、怎、怎、怎么办？” “既然机会难得……”梅莉这个时候已经走下了楼，看起来相当冷静。“就去看看吧？” 哈尔希洛马上点了点头，这让他不禁也有些惊讶。若是昨天以前的他，不论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至少一开始他一定还是会相当犹豫不决。昨天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截然不同。而明天的自己又会如何呢？只要今天不死，那么就能够遇见明天的自己。想一想，这好像是件很棒的事。 “各位，虽然并没有在这里找到苏沐前辈，不过以后慢慢找就是了。现在——我们走吧。” 看着被人们前呼后拥的哈尔希洛队，难得破例呆在酒馆的苏沐也笑了笑。有着[隐身]的加持，哈尔希洛他们自然找不到他，而苏沐也不是很习惯人们的感谢。但是随即笑容消失了。 “不对哟，哈尔希洛君，已经没有慢慢找的时间了，因为，”苏沐看向雪莉酒馆的屋顶，好像是要把它看穿似的。“我的师傅刚刚传信过来，兵团指令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81章 集合 时间过得飞快。 为了承接兵团指令苏沐去了趟义勇兵团事务所，每天打怪赚钱的工作也没懈怠，但是依旧只能堪堪维持甚至入不敷出。不过幸好，转眼之间明天就要上战场了。 集合时间相当早——毕竟攻打戴德黑监视堡垒和黎笆赛德钢铁要塞的行动要在黎明时分同时展开，因此必须在凌晨三点前到达欧鲁达那的北门前方。 欧鲁达那的时钟每天只会在早上六点到下午六点之间，每隔两小时敲响一次，而苏沐也没有表。他虽然见过卖表的商人，但那些商人都说表只有矮人工匠打造得出来之类的，卖价都是会让眼珠快掉出来的天价，幸好旅馆都会有一个挂钟，他才得以确认时间。 目标起床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 为了明天的集合，今天苏沐早早就收工，在太阳下山后就上床睡觉了。 ———— 凌晨，在仍是一片昏暗的天空底下，欧鲁达那的北门前方已是熙熙攘攘。 负责进攻戴德黑监视堡垒的是「青蛇队」，其本队是由欧鲁达那边境军准将廉·瓦特率领的边境军战士五百人、圣骑士一百人、猎人一百人和神官若干名所组成的七百多人军旅。而青蛇队的特别行动部队，则是由义勇兵团的三十七支队伍共一百九十七人组成，负责指挥这支部队的是义勇兵团赤月事务所所长兼男公关，人称布兰甜心的布兰尼。 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许多送行的人和爱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甚至连精明的商人都来了，所以现在聚集在这一带的人数已经破千。总之这里并不是在举办什么热闹的活动。 负责攻打黎笆赛德钢铁要塞的是「赤蛇队」，他们本队有边境军战士一千人、圣骑士三百人、暗黑骑士两百人、骑兵队三百人、神官队五十人，由葛兰哈姆·拉瑟德拉将军率领的是一支人数高达一千八百五十人的军队。而以晓连队（day breakers）索吾马为中心的游击队，听说共有义勇兵团五十五支队伍总数超过三百人，规模比苏沐这边还要大。 顺带一提，在这几乎都由小队组成的义勇兵队伍中，形单影只的苏沐会显得尤其格格不入。所以为避免被熟人发现的尴尬，苏沐选择缩在了边缘处。 至于欧鲁达那的防守工作，则是在伊安·拉堤准将的指挥下，由留守的边境军士兵负责。 其实，不论是葛兰哈姆·拉瑟德拉将军还是伊安·拉提准将，苏沐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连名字也都不曾耳闻。就他所知的关于这个世界叙事的一切，也仅仅到哈尔希洛杀死死亡斑纹为止，也就是说剩下的走向，苏沐一概不知。 而廉·瓦特准将位在相当前面，就在北门门口的旁边。他身上穿着一件白晃晃的铠甲，相当威风凛凛，是个很适合用「相貌堂堂」或「英俊」这种有点过时的词汇来形容的男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感觉他对义勇兵就是比较冷淡，总觉得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的铠甲上刻有象徵光明神路密爱里斯的六芒星，应该是位圣骑士。 站在旁边一看，很轻易就能辨别出青蛇队内部的排列顺序，廉·瓦特四周配置的是圣骑士和神官，在那之后是战士，接着是猎人，特别行动部队则在更后面。 本队成员排列地相当整齐，乱排的人都会被上级臭骂一顿，不过特别行动部队的义勇兵可就不是这样了。他们都是以队伍为单位分成一个一个小团，随心所欲地站着聊天或席地而坐，抑或是四处乱跑。 这样真的可以吗？但是看样子好像不成什么问题。 应该是说，没人要理特别行动部队。 在这里认识的人中虽然没有边境军士兵，但是苏沐也以义勇兵的身分在欧鲁达那居住了一阵子，或多或少知道边境军在想些什么。义勇兵对他们而言原本就是外地人，因此自然不受他们信赖，也不受他们的欢迎。 不过，像索吾马他们一样不断拿出成果，名声提高后又另当别论了。 这些出名的义勇兵，此次全都参加了赤蛇队的游击队，所以一般认为青蛇队特别行动部队里尽是些像残渣的成员。 当然了，苏沐也被认为是“渣渣”的一员。 其实，特别行动部队中也有那种令人肃然起敬，应该是说不得不肃然起敬的强大义勇兵队伍。 现场格外显眼的就是卡姬可担任队长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 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的所有成员都是女性，没有例外，她们全都围着白色羽毛的披肩，头盔、帽子、头巾和发带等都点缀着相同白色羽毛的装饰。 她们不只成员清一色都是女性，更是不让男性靠近她们。当有男子想要接近她们，这些成员会「啊啊」地大叫恫吓那些男子，让他们知难而退。 超恐怖。 特别是拿着一把像刀的长剑，人长很高却又很恐怖的美女卡姬可，她的眼神真的是锐利无比。 光是被卡姬可一瞪，普通义勇兵不死也会只剩半条命。 但是，还有另一队正散发着和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几乎相同的压迫感，那是和苏沐的后辈，哈尔希洛一行人同期的义勇兵。 莲崎队。 莲崎光是站在那里，四周彷佛响起了「咚咚咚」的重低音，他如此威风凛凛的站姿，对其他人而言实在太过耀眼，苏沐也不得不承认，莲崎的确很强很有天赋，即使是与他处于两个极端的莫古索，在未完全成长的现在与之单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甚至不使用[绝对时间]的苏沐对上，也是胜少败多。 此时莲崎身上背着的是先前半兽人依修.多格朗持有的配剑——那是他干掉的那位半兽人小队首领的佩剑。他原本使用的那把剑，看来已经给了蹲坐在他身旁的隆。莲崎现在虽是从容不迫地睥睨着周围，但隆却很明显的是恶狠狠地瞪着四处。就算可以感觉出来隆比莲崎小咖许多，不过隆留着三分头，而且看起来十分凶狠，被他瞪过之后还能泰然处之的人应该不多吧。 [两个人还真是一个大混混，一个小混混。。。。] 站在莲崎身后待命的莎莎看上去就是个大人样，女人味十足、性感程度破表。至于带着黑框眼镜的亚达契，看起来就是个足以撼动世界的天才。 莲崎的身边——应该要说是手边，站着一位可爱的小不点，连她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身怀罕见力量的吉祥物，由此可知身在这群人当中的莲崎，他的存在感真的相当强烈。 看着这群人，苏沐把他们与哈尔希洛队做了一个比较，最后不得不感叹，或许哈尔希洛队的确有潜力，但是至少就目前而言，除了莫古索能够稍稍企及，就算是很看好的席赫露，也比不上莲崎队的魔法师。 就连那个卡姬可也十分在意莲崎的样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莲崎不放。 不知道莲崎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总之他完全无视卡姬可。 这时苏沐看到哈尔希洛和一个鲍勃头的娇小女孩对到了眼。哈尔希洛行了个注目礼之后，那个女孩也轻轻地点了个头。 苏沐看看哈尔希洛，又看看那个女孩。 [......] 你们两人之间是有什么暧昧吗？那么这样会不会给梅莉戴上一顶有颜色的帽子？ 特别行动部队配置在本队后方，而哈尔希洛一行人被分配在特别行动部队后半段的最后面，也就是队伍尾巴的位置。论经验和实力，这个位置倒也相当符合他们的现况。 那个女孩所属的队伍排在比哈尔希洛他们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他们真的是排那边吗？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属于更加后期的了，都可以算是哈尔希洛的后辈。 [不过算了，也没差多少。]在中段，不过几乎都要被挤出队伍行列的苏沐这么想到。[那个女孩，听哈尔希洛说过，好像是叫做巧可来着？]在哈尔希洛知道苏沐没有失去之前的记忆后不久，就如抓起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曾鼓起勇气来询问苏沐是否知道这个女孩与他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总感觉自己对这个女孩很在意，应该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对此，苏沐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跟踪狂！ 不过那个看上去，长得很阳光、感觉蛮受女生欢迎的战士，应该就是巧可队上的队长吧。因为巧可她们站在边笑边聊天的阳光男身边，以他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圏，所以不会错的。 其余的成员，和巧可同行的那位短发女子应该是个魔法师。 此外，还有一位神官打扮的男子，与两位身穿看似战士装备的男子。其中一位战士是个长得相当高的高个男，感觉性格阴沉很难打交道的样子。另一位战士则是让人觉得很轻佻，这个轻佻男三不五时地戏弄巧可，巧可好像为此感到有些困扰。 苏沐不得不承认，这种幕后人看台前戏的感觉，的确是非常非常享受的。 “嗨，苏沐，你也来了吗？”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沐瞬间僵了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但是立马转头对着来人打着招呼。 “是啊，古德！” 一个浑身如苏沐一般，穿着轻甲的男子朝着苏沐走来，他有着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苏沐甚至都可以从这双眼睛中看到自己内心的龌龊，这致使每次苏沐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面对古德时候的自惭形秽，让苏沐不得不绕着他走。即使他是多次帮助自己的人也一样。 “从我最开始掉进坑洞时你就救了我，再到后来的两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呢” “是吗？”古德用那双闪亮的眼睛盯着苏沐，“我都不记得了啊，说起来我都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不过那都是举手之劳，就像把一件东西带在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一样，算不得什么了。”古德摆了摆手。 “......”这句话你知道对于一个自尊心很高的人来说，就已经有起码三次心灵攻击了。苏沐仍然不敢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看，他实在不擅长与古德以及安吉拉这样的人物打交道。 好在这时有人终于解了围。是布兰尼。 “好了好了！”布兰甜心拍了拍手。“大伙看我这边！看我这边！现在马上到人家这边集合！人家要和你们大概说明一下作战内容！好啦，快点快点！用最快的速度，最快的！” 第82章 作战安排 [正式名称为戴德黑监视堡垒及黎笆赛德钢铁要塞夺取作战，行动代号——双头蛇！所以才叫做青蛇与赤蛇？]苏沐看着构成队伍的两条蛇，这跟以前艾利克斯所说的兵团指令不一样。 「这次指令最初的目的好像就是要报半兽人那次攻打边境的仇。而且，边境军应该是想要直接拿下它们的堡垒。之前虽然已经攻陷过戴德黑监视堡垒好几次，但过没多久又会被半兽人夺回去，那都是黎笆赛德的缘故。为了不重蹈覆辙，所以决定同时进攻两地。这是准备一劳永逸吗？」 看来自己的师傅的消息也不太准确啊。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成功，那么以后将再也不会有这个指令了。不过形式依旧是边境军主导，义勇兵团负责支援。 索吾马的晓连队（day breakers）、『赤鬼』（red devil）达基的凶战士队、『单挑王』马克斯的铁拳队，还有希诺哈勒的猎户座都是参加另外一边的战斗。他们都是些超强的老手。 “——所以说。” 布兰甜心的下巴是裂开的，并不是稍微或是不明显，而是有一条线深深地、清楚地将他的下巴一分为二。他还有着全黑的嘴唇，应该是涂着黑色口红吧，若不是如此，那种颜色的嘴唇只会出现在怪物身上。他眼睫毛的量也相当多、相当蓬松，那应该是他自己弄的吧。他的双颊红润，看来是有上腮红。话说，他的妆也太浓了。 今天布兰甜心身上穿着铠甲，腰间还配着剑。 他的动作依旧是扭来扭去的，太恐怖了。 从他身上铠甲刻有六芒星来看，他应该和廉·瓦特准将一样都是圣骑士。 就在布兰甜心那对水蓝色眼睛泛着骇人光芒的同时，他还扭了扭腰。 “戴德黑监视堡垒的外围，就像人家刚刚说的一样。简单来复习一下好了，堡垒周围四散着以了望高台为中心的营地，每个营地都有二到五只半兽人驻守。在这里的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件事才对，不过你们当中好像还有少数人不知道的样子，所以人家为了保险起见才又说了一次。这一个个的营地和堡垒主体加起来，我们称之为戴德黑监视堡垒，到这边还可以吧？有没有问题啊？没有吗？没有吧？有的话人家头可就会痛了。那么，接下来要说堡垒主体了喔。” 布兰甜心在地上摊开平面图，并用油灯照亮了它。看上去，应该是描绘戴德黑监视堡垒主体的图面。 “环绕堡垒四周的防卫墙高度如下，正门所在的南侧墙为六公尺左右，东西两侧墙比南侧墙矮，大约是四公尺左右，而后门所在位置的北侧墙为五公尺上下。越过防卫墙要进到堡垒时，必须走屋外阶梯先上到屋顶再说，因为堡垒一楼并没有设置出入口，然后那个出入口就在这里。” 语毕，布兰甜心用收在剑鞘中的剑尖指着屋顶上的一个地方。“——你们看过应该就懂了吧，构造上防卫墙和堡垒东南方是相互连接的。屋外阶梯的所在之处，是位于堡垒东侧偏南的地方吧？也就是说，即使从南侧大门攻入，也必须顺时针绕堡垒快一圈才能到达堡垒的屋外阶梯。接着，冲上屋外阶梯来到屋顶，再从位于屋顶的出入口进入堡垒后，还要下到一楼才可以。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把堡垒设计得这么复杂吧？当然是为了抵御外敌。下到一楼之后，在西北方、西南方、东北方都有通往各座监视塔的楼梯——啊，对了对了，要稍微跟新兵提一下，在这个堡垒当中，有三座高耸的监视塔，而这就是监视堡垒这个名称的由来喔。我们研判，敌方头目堡垒铁卫（keeper），就在这三座监视塔里的其中一座。到这你们知道堡垒的大概构造了吧？” 布兰甜心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举手提问，就又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人家要来讲一下作战的概要。”布兰甜心单手拿起剑后把玩了起来。明明那把剑看起来重量十足，但他却毫不费力地把玩着。“我们在天亮之后要同时发动攻击。本队进攻南侧正门，特别行动部队则是兵分两路，分别负责东侧和西侧。来，那边那个不要怕！没事的，特别行动部队基本上只是负责牵制和佯攻而已。先行动的是特别行动部队，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先从东西两侧进攻，然后趁敌方防守我们的时候，本队再一鼓作气从正门突破。人家刚才有说要兵分两路吧，东侧由二十支队伍负责，然后是人家指挥，这边的人就叫做绿岚队。知道队名为什么要叫做这个吧？是从人家这头亮丽的发色来命名的喔。西侧由十七支队伍负责，指挥就交给卡姬可，然后队名就叫荒鹫队，可以吧？应该不错吧？” 卡姬可挑了挑单侧的眉毛。“嗯嗯，是不错。” “两队的名单人家已经想好了。听好了喔？接下来人家只点属于绿岚队的队伍喔，懂吗？好，就你们，还有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你们，然后是莲崎。” “啊。” “你们的队伍也在我这边喔。卡姬可，你很失望吧？” “谁失望啊。”卡姬可瞪了一眼布兰甜心。“布兰尼，你找死吗？” “人家才不想咧，被你杀掉的话，人家就抱不到帅哥了。”布兰甜心用一种黏呼呼又充满热情的视线看着莲崎。“对不对呀？莲、崎。” 莲崎完全面不改色。被布兰甜心用那种眼神盯着看，莲崎居然能面无表情，他光是这样就非常厉害了，因为就连毫不相关的古德看了都鸡皮疙瘩掉满地。老实说，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嗯哼。”布兰甜心抿嘴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后，转向哈尔希洛队这边。“还有，你们。” “……啊，是。” “最后，”布兰甜心用手指了巧可队上的那位阳光男。“是你们。这样就有二十支队伍了，剩下的都去卡姬可那边的荒鹫队，清楚了吗？” 现场所有义勇兵各自回应了布兰甜心，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就算真的不满意这样的安排，想违抗布兰甜心的决定也需要十足的勇气，毕竟他真的恶心到了恐怖的地步。 “苏沐，看来我们也是排在荒鹫队了。”古德笑着说道。 “嗯啦嗯啦。” “不过你作为我们队伍的一员，即使只是名义上的临时插入，可是也不应该跑那么远才对，害得我还要到处去找你。” “嗯啦嗯啦。” 如果不是兵团指令，必须要求以队伍的形式参加，苏沐绝对不会插进来。苏沐甚至也做过反抗。在不久前，苏沐报名的时候，想向布兰尼提起可不可以以一人一队的形式参战，布兰妮就提前给了苏沐一封信，那是他的师傅艾利克斯的手信。在看完之后，苏沐就立刻绝了这个念头。 看来自己的师傅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他在信上未卜先知地严厉谴责了苏沐一通，然后说道如果参加不了兵团指令战，那么不等结束，就会把他大卸八块。 最后为了早日得到苏沐的所有欠债，甚至还在苏沐没有回到欧鲁达那的时候就以苏沐的名义提前联系了一个队伍，并且附上了一笔金额作为交易金。当然，这是算在苏沐的头上的。 而这只队伍自然就是古德队了，而古德也是作为这只小队的队长。 苏沐看着古德掏出怀里的军票，仔细摩梭把玩着，有些吃味。 在完成报名后，兵团指令的头款并没有被交到苏沐手中，而是直接被布兰妮没收，说是转交给艾利克斯，当作还了一部分欠债了。 兵团指令的报酬分成头款及尾款，在义勇兵承接指令后，即可先获得一笔头款，尾款则是完成指令后的报酬。 兵团指令的报酬并非现金，而是一种由薄铜片制成的符契，这是边境军的专用票据，一般称它为军票，简单来说当局就是以支票的形式发放报酬。军票可在悠罗资保管商会换成现金，也可在边境军及义勇军的签约商家当作现金使用。 不过，如果收了头款却没有履行指令就会遭到罚款，特别是被评判为恶意不履行的人还会被义勇兵团事务所传唤。如果不理会传唤，就会被悬赏，落到变成通缉犯的下场。 附带一提，追捕这些通缉犯的工作也是兵团指令的一种。罪犯或黑心商人都有可能成为悬赏对象，听说义勇兵当中也有人就是喜欢当追捕这些通缉犯的赏金猎人。 [报酬是头款二十银币，尾款八十银币，总共金币一枚！这一枚金币，我都看不到长什么样子，就会进入我师傅的口袋。甚至还不够，还会有欠债.....]苏沐暗暗算了算。不过布兰妮的声音又把苏沐拉回了现实。 “卡姬可你有表吧？” “有啊。”卡姬可从胸口掏出一只闪闪发光的银色怀表。 “哎呀，”布兰甜心原本想要展示握在手中的那个像是怀錬的物品，不过又缩了回去。“你的表还真好啊。讨厌啦，这样一比人家的表好像破铜烂铁一样。” 卡姬可不屑地笑了一下。“其实，真的是破铜烂铁吧。” “你还真敢讲耶。我这表可是旧到很值钱，虽然运转上有些奇怪。总之，有表的话进攻时间就不是问题了，开始时间人家等等再跟你说。那么接下来，我要讲一下作战的流程。一旦展开作战，我们只要碰到半兽人营地就把它打下来，一路朝着防卫墙挺进。看到半兽人的营地把它毁掉就对了，拖拖拉拉的话，等半兽人从营地出来我们反倒有可能会被包围，所以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毁掉营地。以上是作战的第一阶段。” 在这阶段绝对不可太过冲锋陷阵，要保留好实力。苏沐看了看荒鹫队的头领卡姬可，再看了看绿岚队头领布兰妮。一个是比男人还强势的女人，一个是妆比女人还浓的男人，两方都没差多少。 布兰甜心用剑指了平面图上的防卫墙。 “第二阶段就是抵达防卫墙展开攻击。敌人应该会以弓箭迎击，不过根据盗贼队前往侦察的回报显示，负责守卫堡垒的半兽人数量为两百，这数量并不算多，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害怕。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被弓箭射到还是有可能当场丧命，所以我们有帮各位准备盾牌——” 布兰甜心朝堆积在路边的那叠板子般的物品抬了抬下巴。“出发前请各位自行取用，这个盾用完就丢也没关系。” “好慷慨喔！” 蓝德对布兰甜心笑了笑，但他无视了蓝德。 “——然后呀，我们攻打的防卫墙虽然没有门，但架个梯子一口气就可以爬上去了。当然，我们也有准备到时候要用的梯子，所以我们需要组成专责梯子的小队。这些人要做的事就是把梯子搬运到要用的地方，在组装后架到防卫墙上。人家的绿岚队和荒鹫队各配置四把梯子，荒鹫队就由卡姬可自行决定梯子小队的人选，而有幸成为人家这支绿岚队梯子小队的人是……” 布兰甜心一连指了哈尔希洛和阳光男。“就由你们和你们的队伍负责这项工作吧。” “.....”看着队伍中的蓝德表达不满，但是被布兰妮用执剑威胁的样子，苏沐摇了摇头。 那座堡垒，边境军和义勇兵只要有意随时都能打下来，现在只是碍于来自黎笆赛德钢铁要塞的援军十分棘手，所以平时才没对戴德黑发动攻势。反正不去理会这座堡垒，半兽人也不会攻打欧鲁达那。先前依修·多格朗那种攻击事件，根本动摇不了要塞都市欧鲁达那。万一，半兽人大军真的军临城下，也只要关紧城门固守城池就好，完全不用担心物资，因为一定会有来自阿拉巴吉亚王国本土的驰援。半兽人它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没认真想要挥军欧鲁达那。而且戴德黑是座「监视」堡垒，半兽人本来就是要拿来监视我们人类用的。堡垒里也没布署什么重兵，只要一鼓作气群起进攻，绝对能轻易拿下。 “我说啊，”布兰甜心收回剑后还把剑转了一圈。“梯子小队负责的可是相当重要的工作喔？虽然抵达堡垒之前必须尽可能减少战斗次数，但是当时机到了你们可是要冲向防卫墙，『啪』一声把梯子给架上去，很酷吧。” “……好酷喔。”蓝德好像在玩味什么似地重复了布兰甜心刚才说的字眼，接着发出「唔呼呼」的笑声后，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如果小队负责的是这些工作，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地去做一下好了，毕竟负责这种重要工作的人，能耐没到本大爷的程度也没办法胜任吧？” 笨蛋之名还真是名副其实！ “再来，”布阑甜心猛然弯下腰，翘起他的臀部说道：“进到堡垒以后，扫荡敌军的工作应该都落到了本队的肩上没错，不过人家还是要跟你们讲解一下敌方的战力。就像人家刚才跟你们说过的一样，据推测里头的半兽人大概是两百只左右，当中大部分应该都是泽休这个氏族的半兽人。这些半兽人都把头发染黑，脸上还刺着红色的刺青，整体的装备也大致相同，它们都配戴着一把名为贾哈里的单刃剑，手拿贴着毛皮的盾牌，身穿红色的铠甲与头盔，还背着弓箭及箭矢。 既然都派驻到最前线来了，由此可知泽休氏族的半兽人绝不好惹。不过营地里的半兽人几乎都是不同氏族，因此也不够团结。” 决胜关键应该就落在长梯能不能顺利架到防卫墙上。特别行动部队负责的是牵制和佯攻，只要长梯架上防卫墙并且可以攀登上去的话，敌人那边不跳脚才怪。 这么想想，梯子小队的责任的确十分重大。由于这个小队必须躲开战斗，也就是说不战斗也无妨，因此布兰甜心才会挑上最低阶的义勇兵，也就是哈尔希洛他们和巧可所属的队伍吧。但是梯子小队只要一失利，就会大事不妙。 “堡垒铁卫（keeper）是泽休氏族的族长佐兰·泽休喔。佐兰兰的身材非常壮，而且它还把它那一头长发染成一半黑一半金，你们看一眼就会知道是它。然后有情报指出它是位双剑士，佐兰兰身边那二十只左右的侍卫半兽人，都是些高手的样子，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几名咒术师喔。半兽人的咒术师都是轻装打扮，由于这些咒术师身上没有铠甲和头盔因此很好辨认，但是在场还有很多人没跟半兽人咒术师对阵过吧，所以要多加小心。半兽人的咒术是以念力和虫为主，跟魔法差蛮多的，咒术不用吟唱咒文，也不用什么动作或手势，出招非常快速唷。由于咒术师很难对付，所以一发现它们请最优先解决掉它们。然后……对了，还有狼烟。” “狼，”梦儿把头侧向一旁。“杀人了？” “没错，有人倒卧在那……流着鲜血，也没了呼吸，难道那个人……死了吗！？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杀人凶手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人家才没在说这个啦。喔唷！都你害的啦！这下该怎么办啦，离题离超大的！” “难道，你在生梦儿的气吗？是吗？” “……人家才没在生气，人家才不会那么大人没大量唷。” “这样喔。不过啊不过啊，布兰甜心，对不起耶，梦儿可能对你做了件事，就是梦儿说不定砍了你说的话。” “我说你啊，话是砍不掉的，顶多只能插进来。不对喔，不用插进来好像也可以耶？” “如果不用插进去的话，那该怎么做才好啊？梦儿好想知道喔。” “不想理你了！你别讲话让人家讲！人家是不讨厌你这种小姑娘啦，只是你会打乱人家的步调，所以现在你就闭上嘴别讲话！拜托你，把嘴巴的拉炼拉起来！” “梦儿拉。” “ok，我们继续来讲狼烟的事情。戴德黑监视堡垒只要遭到大规模的攻击，就会用狼烟通报黎笆赛德钢铁要塞，这次应该也会马上就施放狼烟吧。不过，我们的人也会同时进攻要塞那边，所以堡垒这边就算请求支援援军也不会来，所以你们即使看到狼烟也不用慌。嗯，人家要讲的大概就这些，讲了这么多，其实你们只要不犯太过离谱的错应该是会赢的。我们特别行动部队，应该和铁壁堡垒（keeper）以及知名咒术师的悬赏奖金无缘吧，所以不管怎么想，这场仗对我们来说并不难打，没什么经验的新手也可以安心。”布兰甜心向着哈尔希洛一行人说了这番话。 “话虽如此！”突然，布兰甜心用一种严厉的声调说起话来。“对手可是在不死之王（nolife king）已经不在的今日，压制了我们的天敌不死族，在这边境上势力最为强大的半兽人喔。你们一个不注意，可不是吃一记回马枪、受点伤就会没事，它们很简单就可以杀了你们喔？” 布兰甜心用他那粉色的舌头舔了一下黑色的嘴唇。 “作战内容就是这样，提起干劲冲锋陷阵吧，小猫们。” 第83章 突变 天就快亮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所有人也都没有动作，连呼吸声都尽可能地压低。 废材堆外到处都是散落四处的营地，每个营地都是由一处了望高台，加上一、两顶，偶尔三顶的帐篷所构成。有的了望高台上有半兽人，有的则空无一人。 太阳虽然还未升起，但四周已是相当明亮。 卡姬可率领的荒鹫队，现下位于戴德黑监视堡垒的西侧外围，一处原是半兽人营地的地方，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躲在木材、布帘或岩石之后。由于半兽人在营地被义勇兵袭击破坏后会另寻他处重建，而且义勇兵已经不知攻打过这里多少次了，因此堡垒附近有很多这种藏身之地。 在这里可以远远望见堡垒，那三座监视塔就像三只角一样，看起来十分诡异。防卫墙是由石头堆砌而成，接缝或缝隙处好像填有某种看起来黑黑的材料，上头还用红色涂料描绘着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某种图样的纹路。还有墙上那一根根不知道是金属还是木头像刺一样的东西，应该不是装饰品而是用来抵御外敌的措施吧。我记得东西两侧的防卫墙高度大概四公尺左右，虽然不算相当高，但也没办法徒手攀爬上去，这里果然需要用到梯子。 营地的了望高台上，半兽人用棒子刺穿吊挂、并排着动物头盖骨，或还未化成骨头的乾燥头颅。看来那里面应该也有人骨或人头，所以堡垒的别称才会是死亡头颅（dead head）。 不断地等待着，苏沐屏气凝神。焦躁反而会使时间流逝地更加缓慢。 ——这时，卡姬可拿出那块华丽的表看了看，下达了命令:“作战开始……！” 于是在卡姬可的一声令下后，众多义勇兵不断地从废材堆后冲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往半兽人的营地攻去。 “走、走吧！我们也冲出去吧……！”古德对着周围的队员们说道。然后望向苏沐，不过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了，“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见此，古德也没有多话，直接冲了出去。苏沐看着不断前冲的义勇兵，他在其中还看到了安吉拉的身影，她被队员们重重保护着。 “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光之护法（protenction）！” 不断有神官的吟唱声传来，那是在对与半兽人战斗中受伤的队友施加祝福与治疗。 紧接着苏沐看向荒鹫队的最尾端，那里有着一伙新人义勇兵在拿着梯子朝堡垒。苏沐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有够差，不过在看到那个强势的女人并没有指定自己，或者说古德队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古德队的实力即使不是上流，也绝不会排在末尾。 沿途，义勇兵们不断地打倒半兽人。有人用了炎热魔法，燃烧了一整个帐篷，甚至有义勇兵推倒了了望高台。于是半兽人营地就一个个沦陷，队伍最前锋虽然不知道已经挺进到哪个地方但是前锋应该还没抵达防卫墙才对。 “狼烟升起来了……！”突然，有人喊道。 苏沐回头，看向堡垒的方向。仔细一瞧，的确有一道细长的暗灰色狼烟从那像是三根角的堡垒升起。半兽人正在求援，但是同一时刻黎笆赛德钢铁要塞应该也受到了攻击，所以不会有援军过来。 不仅如此，往西边望去还可见到好几道狼烟。 应该是中继站吧。除了戴德黑监视堡垒之外，应该还有好几处可以点燃狼烟的地方，毕竟这里距离黎笆赛德还有四十公里左右，从这里应该没办法直接看到黎笆赛德才对。不过，因为不只是戴德黑这边，由于黎笆赛德也遭到攻击的关系，所以那边也同时升起了狼烟，一定是两边的半兽人都想告诉对方自己正遭到袭击。 这样子的话，戴德黑的这些半兽人应该会知道，它们已经不能指望黎笆赛德派来的援军了。 这里的半兽人如果认为援军会来，那它们采取的行动应该会是降低损害跟争取时间。 如果它们已经认为援军不会来的话，就应该会豁出去拼命抵抗吧……？ 梯子小队的工作在半兽人营地毁了之后，就要把梯子架到防卫墙上头。 现在看起来，四周的营地大致上都已经被毁。 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在战场漫步。不过战场就是战场，终究避免不了战斗。有几只漏网之鱼的半兽人嘶吼着朝着苏沐扑来。半兽人们的装备看起来都是制式的。 两只半兽人身上的装备都有一件鳞甲，包覆脸部以外整个头部的头盔，还有一把大剑。就跟苏沐看种猪一样，半兽人们都是绿皮肤，他无法很好地区分。不过幸好可以从头盔中跑出的头发辨别。 于是苏沐就将他们称为黄发半兽人a，绿发半兽人b以及红发半兽人c。 不过半兽人还真壮。这还是苏沐正经意义地在战场上看到的半兽人。半兽人a的大剑挥舞，但是被不断后退的苏沐迅速避过了，然后杀线连接到了a的手腕上。 很好，既然可以与手腕连接在一起，说明这一击它是无法避过的。踏前一步，刺穿了a的拿剑的手腕，它痛的大吼，剑也匡哧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时它想要毁灭眼前的人类，但是苏沐早已经退开很远。退到了三只半兽人的包围外。即使他们尝试着合围，但是苏沐总是不断地拉远距离，致使功败垂成。 以一对多，苏沐已经很有经验，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不要被围攻。那样的话，能够在同一时间出手的就只能有一个，就变成了实际上的一对一。 这时，半兽人c见无法合围，越众而出。 很好，一对一我还没有怕过谁。苏沐潜行无踪，向前攻去。甚至犹有闲暇观察自己的对手的体型。苏沐发现，c的身高虽然没很高，但是大概是比自己要高的，但比莫古索矮，不过身形极为壮硕，讲得夸张一点，它们身体的厚度与宽度大概有人类的一倍。 “那样看起来不成为了一个正方形吗？”吐槽着，苏沐又一剑刺中了杀线连接的c的左眼，然后趁着c挥动大剑之前迅速跑开，但是这个时候a抓住了机会，用还能用的左手在苏沐背后扫来。大大的身体几乎要整个包裹苏沐。 莫古索是个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的魁梧男子，但半兽人硬是大上他一整圈。整体看上去，比莫古索大上了一圈。 而且，眼前这应该还是普通大小的半兽人而已。 不得不感叹，半兽人不愧是格林姆迦尔边境最强大的势力，光看外观就非常强焊，而且它们并非虚有其表，实际上是真的十分厉害。 尤其是肌力的差异。这一个横扫，所掌握的力量也只有义勇兵队伍里的战士才能相较。 毕竟半兽人是那种体格，拥有比人类还要强劲的肌力。肌力不只会影响腕力，也会影响脚力，只要肌肉够发达，就算身体再重，依旧可以跑得很快，跳得很高。块头大不一定就会动作迟钝，毕竟敏捷程度也是和肌力有关。 但是学会了[隐形]的苏沐，对于气息感应还是很有自信的，危机预感下，迅速弯下了腰，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半兽人那张可怖的脸庞。 半兽人的长相是塌鼻、大嘴，有着一口野猪般的獠牙，在人类的眼里一点都不美观。说它们丑陋是真的蛮丑陋，不过它们看起来并不愚蠢。从了望高台的搭建方式和经过设计的帐蓬，就可以充分感受到它们的才智。虽然了望高台上的头盖骨及头颅只会让人觉得半兽人十分野蛮，但这是肇因于人类和它们敌对的关系。如果半兽人做这些都是为了恫吓人类的话，也不是无法理解。 体能方面半兽人凌驾于人类之上，智能方面则难以分出优劣。 如此一来，单看战斗能力的话，半兽人不就比人类还强了吗？ 一边想着这些问题，苏沐没有迟疑地举起了短剑。因为杀线连到了a的喉间。那是头盔的薄弱部位，同时，在这个姿势下，也非常容易使出这一致命招式。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身为人类的我怎么可能赢不了……！」 “姆……！”剑尖深深插入了喉间，看位置应该贯穿了大脑。a只能发出“姆——”的声音。 然后来不及收回短剑，因为c杀到了。 迅速后退，拔出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把短剑，与剩下的2只半兽人进行对峙。 这时半兽人b采取了防御态势，a则闭着眼睛死死盯着苏沐。 “呜哇，看起来还真狰狞.....” 这时苏沐看了看已经破晓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是时候结束了。 于是主动朝着b扑去，b只能格挡，但是灵巧地一个转身，就接近了更后方的a。a才是目标，那只是一个声东击西。 半兽人a见状惊慌失措，但是苏沐同时使用了[隐形]与[潜行]，无声亦无息。苏沐靠近了a的左边，因为这是视野盲点。 由于苏沐在它的左后方，所以看不见它当下的表情，不过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半兽人a的不安。它不断转动着身子，想要看见自己的敌人，b也赶忙朝这边奔来。几步路的距离，但是已经足以决定生死。 a的挣动与慌乱暴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背面突刺（back stub）。 苏沐静静、迅速地靠了过去，迅速地将匕首插进半兽人a的身体。匕首轻易地穿过半兽人a的鳞甲间隙，直达它的肌肉。这招应该还无法让它毙命，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 苏沐向后跳开，此时半兽人a的步伐已显得踉跄，b也赶到了身旁。 不足以致命，但是剧烈的运动以及承受的痛苦足以让伤者晕厥，在战场上，这就宣判了死亡。 没有再顾及a，苏沐准备好好料理b。向它冲去，首先是[腕打]，配合杀线无往而不利，然后退后避过半兽人b的挥剑与拳头，紧接着再次上前。 接连不断的袭击，苏沐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把b玩弄于股掌之中。几个回合下来，b就已经鲜血洒满了鳞甲。 b试图再次的攻击，但是鲜血模糊了它的眼睛，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苏沐的剑划断了固定半兽人b头盔的帽带，挑开了头盔。最后苏沐以短剑砍中了半兽人b的头部。半兽人b颤抖了几下，就倒了下去，虽然生物的生命力都非常顽强，但是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当生物垂死之际，有时会到来的猛烈的大反攻。 转头看向梯子小队，现下好像已有为数不少的义勇兵抵达了防卫墙。但是梯子仍然没有架设起来。梯子小队一行人奔跑了起来，他们向着防卫墙抓紧奔跑着。 这时防卫墙上站了一排半兽人，手上都已经架好了弓，而且不只是架好了，它们已经在射箭了。箭矢顿时从天而降，梯子小队以及靠近的义勇兵像撑伞一般把盾牌举了起来。 “........”苏沐朝旁边一跃，险之又险地避过一直流矢。 箭矢的数量称不上多，但是偶尔还是会飞到苏沐这边，被射中的话，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 “快点……快把梯子拿过来……！”防卫墙边的义勇兵怒斥着。 “没，没问题！” 苏沐看着这几个新人们着急忙慌地组装梯子，然后再打进钉子固定。想到了哈尔希洛那边的情景。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很快，完成组装了。 组装完成的两把长梯，各自总长都超过四公尺以上，无法一个人搬运，因此梯子小队两人一组，各自负责运送一把长梯。 另一方面，半兽人那边也很拼命。随着最前面的卡姬可一行人越接近防卫墙，箭矢的数量也随之增多，箭矢「啪啪啪啪」地插进盾牌上头，不过都拦不住荒野天使队，卡姬可一马当先地呼喝着，招呼带领着后面的义勇兵们。 “这个男人婆作战还真是有够猛的！” 最后在卡姬可的大声喝骂中，梯子小队他们终究冲到了防卫墙边，将长梯架上充满刺桩的防卫墙。 顿时所有义勇兵一阵欢声雷动，震撼全场，彷佛是打胜仗时的欢呼，甚至比打倒半兽人时的呐喊声还大。“看到没，看到没……耶！梯子架上去了！半兽人你们看看！看一下啊！”现场义勇兵在兴奋之余，喊叫声此起彼落。 “滚开！”卡姬可一剑扫向射箭的半兽人，她正准备爬上梯子，而且并没有拿着盾牌。 胆子还真够大！ 突然，这个时候，又听见了一阵撼动全场的呐喊。 但是这个声音并非来自此处，也不是东侧防卫墙——无论来自何处，这绝对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恐怕是半兽人发出的怒吼。半兽人的群体、队伍，发出了足以撼动天地的怒吼。至于地点，应该是—— “正门……！？” 第84章 增援 正门所在的南侧防卫墙战况明显诡谲，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沐并不知道，不过，战况肯定十分不乐观。 “难道是正规军被半兽人伏击了吗？” 但是无论正门的情况究竟为何，卡姬可与所率领的荒鹫队也只能继续攻击西侧防卫墙，因为还有敌人正在抵抗。不将防卫墙上头的半兽人一扫而空的话，从天而降的箭矢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要乱，我们必须先攻下西侧防卫墙再说……！” 卡姬可剑尖向上，遥遥指着防卫墙，但是手上并未拿着盾牌。 此时四把长梯都已经架设完毕，苏沐也趁机拿了一个盾牌，举着靠在防卫墙上。虽然不清楚现在那里情况究竟如何，不过刚才先冲上去的卡姬可和义勇兵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大肆杀敌了吧。所以觉得弓箭的攻势已比刚才缓和许多…… “真是麻烦，其实我实在不想上去跟这些半兽人们战斗，只想浑水摸鱼的。毕竟与他们战斗，就算杀再多普通的半兽人，也换不了赏金~” 而就在苏沐抱怨的时候，义勇兵们都在爬梯子了，还待在墙下的义勇兵已经不剩多少。 仔细一看，连那个梯子小队他们都正准备爬上梯子。这时候连苏沐也在想，是不是要跟着爬上去会比较好。 “虽然感觉超麻烦，不过不爬也不行阿！”苏沐看了看荒野天使队特地留下来监视的女义勇兵，她正在对着苏沐以及其他剩下的人怒目而视。很明显，如果此战敢逃避，敢消极怠工，那么肯定会被事后清算。至少也要进到“堡垒”中才算结束。 “真是麻烦！”苏沐嘟囔着，但是也没有拖拉，他将盾牌绑在背上，跟在梯子小队身后爬上长梯， 这时已无箭矢从天而降。 虽然敌我双方在防卫墙上打成一团，但我方确实占了上风，苏沐在附近张望，没见到半兽人的身影。 靠近防卫墙西南角的地方，墙的另一侧有一道通往下方的阶梯，敌人正在死守着那处阶梯，不过现下我军正以荒野天使队为中心，对敌方发动猛烈的攻势。 卡姬可果然凶猛，剑术超群，不仅同时抵挡住了半兽人前锋们的反扑，甚至还犹有余力地对身旁的队友展开救援。 很快，半兽人的防线就宣告失败。眼见敌方的防守遭到瓦解，在场的义勇兵兴奋不已。 “跟着我，杀进去……！”她的声音还真是宏亮。 苏沐跟着大部队沿着阶梯一路往下。过程十分顺利，即使中途有一群半兽人挤在阶梯上让队伍无法前进。这种时候卡姬可也非常果决地单枪匹马冲了上去将他们给迅速地解决了。 真是绝对的上风，荒野天使队能够作为一个女子集团而存在，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而是的确有强大的实力。 那群半兽人一个压一个地全都倒下去了。卡姬可踏过倒地的那群半兽人，走到了最下面。 “不过，都到现在了，为什么本队还没突破正门……！”苏沐看着一往无前的义勇兵们，感到了一丝忧虑。 义勇兵本就是只作为正规军的协助而已，像这种攻进大本营的事，根本不是他们的任务。 突然有箭矢从耸立于堡垒上的监视塔射了过来。 卡姬可用手中的剑打落了箭矢。她根本没把视线转至箭矢射过来的方向，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箭矢打落。 卡姬可虽然毫发无伤，但射过来的箭并不只有一、两支而已，现场有好几位义勇兵被弓箭射中跪倒在地。 “我们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这时卡姬可用连后面的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这么说着。“现在已经严重背离了计划，按理来说，在我们刚刚攻占防卫墙的时候，正门就已经被突破了才对。” “这种事我也知道，但是在一开始进攻的时侯就没有了退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随机应变了。”苏沐也对此感到无奈。没想到一个好好的指令任务，会出现不必要的变故。不过想到自己遇到的都是非预期事件，也就释然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监视塔的构造相当坚固，而半兽人是从上面像是缝隙的小窗中射出箭矢，由于看不见敌人的身影，所以也无从推算它们射箭的时间点。 正当苏沐要走向阶梯时，又有箭飞了过来。看来半兽人瞄准的是正在下楼梯的那些义勇兵。 苏沐立刻拿起原本绑在背上的盾牌，不过周围的其他人却没有拿盾。应该说，其他的所有义勇兵身上几乎都没有盾牌。他瞧了瞧其他人，发现自己现在非常鹤立鸡群。 “是以为用不到了，所以就把盾丢在下面了。而且，盾又那么重。”苏沐掂了掂，发现重量的确有够重。 不过义勇兵们也反应极快，他们迅速拿起了地上半兽人的盾！ 荒鹫队并没出现重大损伤，但半兽人却是尸横遍野，除了尸体手上握着的剑以外，四处还散落着它们的盾牌，都是泽休氏族那些贴着毛皮的盾牌。 于是他们一边将盾牌朝着监视塔的方向一边冲下阶梯。一、两支箭插到了盾牌上头，但没人受伤，毕竟有盾牌保护着。 按理来说，此时所有人应该都会被堵在下楼梯的途中，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本应是这样才对！ 由于本队是从南方进攻，特别行动部队则是负责攻击东西两侧，因此根本无人对北面的敌人发动攻势。驻守北侧防卫墙的半兽人，可以随时对被攻破的防卫墙进行驰援。 而现在，一路畅通无阻，除了零星的箭雨之外。 而这就意味着东侧防卫墙比西侧提前攻破，北侧的半兽人全部去驰援另外一边了。 而且要进入堡垒，必须先从屋外阶梯爬上屋顶，再由屋顶上的出入口进入堡垒。从正门进入后要绕快一圈的堡垒才会抵达屋外阶梯，然而这座阶梯就在防卫墙东南边附近，东侧防卫墙其实距离这座阶梯最近。 就算是同时攻破，按照事态严重性，半兽人也会优先选择东侧而不是西侧。 “糟糕！布兰妮他们会被夹击……！” “现在我们必须快去挡住另一边的敌人……！” 卡姬可边用手上的剑打落箭矢边这么说着。命令一出，马上就有好几支队伍转往另一边准备支援。不过事情并没想像的简单，从防卫墙阶梯到堡垒屋外阶梯之间挤满了义勇兵，导致大部分的义勇兵都无法好好移动。 半兽人当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好机会。尤其是冲在最前面，想试图“毕业”的梯子小队成员。 不知是现场激昂的气氛感染还是有什么原因，拜托也看一下敌方的阵容吧。尽管敌人应该是不到十人的零星的半兽人，但是你们明明只是新兵，稍微动一下脑好不好。 苏沐看着他们，并没有作出任何表态——对于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强行逞强而不能量力而行的义勇兵们，即使能够救得了一时，也绝对会殒身于不久之后的某一刻。 “好，现在可以走了……”看着着拥挤的大部分义勇兵已经通过了这里，苏沐也紧随其后走下了楼梯。 当哈尔希洛跳下楼梯的时候，其他义勇兵已经开始迎击敌人了，不过这群半兽人的气势相当惊人，眨眼间已经有好几位义勇兵被它们打倒了。倒地不起——是死了吗？ 而那群作为前锋的梯子小队成员们，苏沐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连长相都没有记住多少。不过看着半兽人旁边的那仍然在挣扎的神官以及稚嫩的女魔法师。 尽管前面有义勇兵们不断冲击，可是仍旧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位神官倒下了，因为没有来得及学习任何的防身技能，做不到拖延一刻的时间。 女魔法师也不断吟唱，但是魔杖只是闪烁着光芒，却没有任何的攻击发出。很遗憾，这个娇小可爱的稚嫩魔法师也即将迎来死亡。 “欧姆·雷尔·艾克特·帕拉姆·达休……！” 苏沐瞬间转头看去，是一位金发女子，她有着极其美好成熟的身材。贝尔，是安吉拉的队友，冯小队的魔法师出手了。她与席赫露一样擅长影魔法。 法杖的前端施放出宛如黑色球藻的影元素，在空中循着螺旋状的轨迹飞了出去，撞上准备血染那个新人魔法师的那只半兽人的脸。 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 影元素啪嚓一声从鼻子和嘴巴窜入半兽人的体内，很快就起了作用，半兽人突然发起呆来。 虽然只要敌人有所警戒这魔法就难以发挥效用，但还不至于像睡魔的幻影（sleeping shadow）一样被敌人注意到就完全无效。由于眼前这只半兽人毫无警戒，因此魔法顺利地窜入它的身体。半兽人先是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应该过没一会儿便会开始心神不宁、激动不已，最后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吧。 之后，战士冯在半兽人变成那副德行之前飞快地扑了过去，一剑刺进它的喉咙。 苏沐此时正以双手从背后勒住了一只半兽人，将匕首没入了头盔和铠甲的间隙。在刺穿了半兽人的喉咙后马上跳了开来。 眼前这只半兽人跟营地的那些不同，泽休氏族半兽人身上那件红色铠甲的背甲部分毫无一丝缝隙，是板甲，匕首根本穿不过去，没办法用背面突刺（back stub）。于是只能这么繁琐了。 “……谢、谢谢你。” 这位新人女魔法师得救了。安吉拉迅速扶起她后稍稍安慰了几句，就立刻朝着另外一边赶去。此时半兽人已经差不多都解决完了。 只能说安吉拉不愧为安吉拉吗果然是一个善良的人。 “看来这个新人侥幸得救了，不过失去了队伍的依靠，也最多只能苟活一段时间罢了。”苏沐收刀后冷漠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在自顾不暇的现在，他不想再多生事端。甚至如非必要，不愿意招惹更多的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世界用来当做“棋子”？ 纵然是不经意，但是只要行为导致了结果就行。 苏沐无视了地上躺着的义勇兵与半兽人尸体，开始寻找起卡姬可她们的行踪。 战况实在紧绷，这边的半兽人稀少，因为压力全部转移到了东侧，如果慢慢行动的话，东侧布兰妮可能会损失大半，到时候即使支援到达了，也没用，会被各个击破。即使如此也不能自乱阵脚，所以荒野天使队的卡姬可在考虑之后，就提前离开了厮杀的战场，去支援另外一侧了吗？ 半兽人果然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尽管有着充足的预演，可是依旧有着失败的可能。 苏沐与剩下的义勇兵赶忙朝着卡姬可那边追去。在正规军不能攻破正门的现在，可不能再浑水摸鱼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卡姬可与布兰妮和莲琦小队他们遇到危险，那么这个任务失败了不说，还会遭遇生命的危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苏沐已经快要到达连接东侧与西侧的通道，他甚至隐约都听到了传来的吼叫声。那是卡姬可的声音。 “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这是人类，是一道彷佛可划破天际的女性声音。 此时的东侧防卫墙。布兰甜心从防卫墙上跳了起来。“来了……！” 北侧那群半兽人的行动明显变得迟缓，应该说它们是惊慌失措。是后方，在它们后方传出阵阵呐喊声。 “来了唷！增援部队……！”布兰甜心送了一个飞吻出去。“荒鹫队……！人家爱死你了，卡姬可……！” 但是现下正有一群半兽人从后门所在地的北侧防卫墙过来了。 情况依旧岌岌可危！ 第85章 不一样的方向 打从援军来了之后，情势发展压倒性地对义勇兵们有利。 在绿岚队派出迎击组和荒鹫队联手夹击下，来自北侧的半兽人部队眼看死伤惨重。耗费的时间很短，在仅仅几分钟内，就把二十只以上的半兽人化为无法言语的尸体。但是尸体数量多到这种地步，尸臭味都令人难以忍受。 而这个时候，苏沐以及剩下的义勇兵们姗姗来迟。 此时卡姬可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正从哈尔希洛的身旁走过。 不论是她们脖子上围的白色羽毛披肩，还是带有相同白色羽毛装饰的头盔、帽子、头巾和发带等，上头都沾有半兽人喷溅出的鲜血。 哈尔希洛以及队伍中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苏沐，于是高兴地向他挥手，苏沐自然也回之以礼。这不免让卡姬可诧异地多看了几眼。刚刚哈尔希洛队伍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虽然比不上她们队伍，但是也算是中规中矩了。而看表现，他们似乎对这个义勇兵很尊敬的样子？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遇到的厉害的人很多，这最多只是值得注意的程度而已。与此同时，冯小队的几人以及安德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看起来他们认识的这个家伙并不孤僻的样子？ “布兰尼！正门情况如何！？” 卡姬可用一种像要杀过去的可怕声音询问后，人还在东侧防卫墙上的布兰甜心摇了摇头。 “不乐观！正门还没冲破！人家虽然看不见那边，但感觉是陷入了苦战！” “这样的话，堡垒就由我们来攻陷好了！」卡姬可面对所有人展开了双臂。”听好了，各位义勇兵！边境军悬赏堡垒铁壁（keeper）佐兰·泽休金币一百枚！然后，至今以咒术残杀了很多士兵及义勇兵的咒术师亚波叶尔首级，悬赏金币五十枚！“ “一百……！”、“一百枚……！”、“金币一百枚……！”、“五十枚……！？”、“一百高登！”、“居然有五十……！？”、“超多的……！”、“真的假的……！” 然而从监视塔上落下的箭矢，就像替一片骚动的绿岚队及荒鹫队浇了一桶冷水。看样子已有好几位义勇兵被弓箭射中，而哈尔希洛的暧昧对象，巧可他们队上的轻佻男也被射伤了肩膀，队上的神官已经着手展开治疗。 看着那个跟刚刚几乎被团灭的梯子新人队差不多的小队，其中的神官开始慌忙地进行治疗，苏沐对于她们在此战的生存几率不抱以乐观的态度。 “盾、快拿盾……！” 哈尔希洛急急忙忙地捡起盾来，但是所有人好像已经不怎么在意弓箭的事，在场义勇兵的眼神整个都变了。“快到堡垒的屋外阶梯，从屋外阶梯进到堡垒里。” 金币一百枚，金币五十枚，加起来总共有一百五十金币，现在所有人想的就只有这些。的确，一百五十金币相当吸引人，不过也因为这笔赏金的金额实在太过惊人，所以让人有种不切实际的感受。 “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此时一阵曾听过的声音响彻全场，那是隆的声音，是跟在大混混身边的小混混。“进堡垒啦……！我们队打头阵……！” 刚才从东侧防卫墙的阶梯看下去，战况还是忽好忽坏，但现在我军终于突破敌方坚固的防线。 绿岚队和荒鹫队全都混成一团蜂拥至屋外阶梯，彷佛一条由众多义勇兵汇集而成的浊流。箭矢虽然不断地从监视塔上落下，但仍无法阻止这条浊流的流动。眼下个人意志早已无关紧要，毕竟无人可以停下脚步，苏沐也被人群推着走。 “人家去看一下正门那边……去看一下本队的情况！卡姬可，这边就交给你了喔……！” “布兰尼，等你回来我们早就收工了吧……！” “别在那扇风点火，给我克制点……！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去跟那些没用的正规军讲……！赏金是我的……！” “喔……！别太乱来喔……！” 苏沐愣了一下。这岂不是说布兰甜心要抛弃整个绿岚队？那么按照义勇兵实力至上的原则，那么现在的实际上的统帅就是莲崎了？ 继续前进，终于抵达屋外阶梯了，上头满满都是人。不过义勇兵们依然继续前进，不知怎么地意外顺畅，不一会儿已经在堡垒的屋顶上了——箭矢从三座监视塔，也就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飞了过来，格外恐怖。这才叫做箭雨，而且堪称豪雨等级。苏沐的盾牌上，已经又留下了几个洞——在抵达堡垒出入口的这段路上有好几支箭射中了他的盾。 就在快要被挤进堡垒的前一秒，苏沐丢掉了手上的盾牌。现在盾牌已经没有用了。但是现在真的是挤得一蹋糊涂，根本无从得知大家的情况，也看不清楚堡垒中的环境。总之身体只能任由人流摆布，跑过通道走下楼梯。 三楼。 二楼。 到一楼了。 堡垒一楼天花板相当地高，而且空间相当宽敞，宽敞程度几乎等同于将这整层楼全部打通。 这层楼的四个角落都有一座阶梯，卡姬可等人走下来的应该是位于东南方的阶梯。的确，要移动至监视塔时必须要从堡垒一楼开始往上爬才行，这也就是说，其他三个分别坐落于西北方、西南方和东北方的阶梯，应该都能通往个别的监视塔。墙壁上有四道门，而且都是敞开的状态，应该已经有人进去检查过了。 一行人在通道中踏过、跳过好几次半兽人的尸体，不过在一楼却不是这样的光景。在他们抵达这里之前，感觉双方发生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十只，应该是超过十只以上的半兽人横尸在地，同时也有好几位义勇兵倒卧在那，当中有些人正由同伴进行治疗，然而有些人就只是静静地躺着。看样子，这些静静躺着的人应该都已经断气。 “让我猜猜，走哪里会中大奖。” 卡姬可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看来打算进攻西北方的监视塔，莲崎队选了西南方的监视塔。其他义勇兵见状，大多决定前往东北方的监视塔。 “我们咧！？”蓝德掀起头盔的面甲，交替看着三座阶梯。“跟卡姬可或莲崎他们竞争感觉又争不赢他们，果然我们也要选东北方的监视塔吗……！？” “这——”哈尔希洛陷入了日常纠结之中。 “还是跟着苏沐前辈？刚刚我们不是看到他了吗？他那么厉害，起码跟着他不会有危险！” “！！！”不得不说，蓝德有时候的话还是很有建设性的。 “但是，”莫古索转头到处看了看，“前辈好像早就不见了。” “......” 哈尔希洛叹了口气，那么现在就只能靠自己做出判断，靠自己的直觉。 “我们跟莲崎他们一起去。” 小队的人对于身为队长的哈尔希洛，自然没有反驳，毕竟队长就是这个时候做决定的。 “暗黑啊，恶德之神啊，恶灵召唤（demon call）……！”紧接着，蓝德召唤出来了自己的扈从。在靠近蓝德头部后面稍微上方的那一带，出现了一团漆黑带紫像是云朵的东西。 那朵云卷成了漩涡状，急速地化为某种形体。 那是一个没有头，外貌如同人类上半身，在胸口的位置有一对呈现凹洞状的眼睛，眼睛下方有一张像是裂痕般的嘴巴——他是暗黑骑士的使魔，恶灵。 而此时哈尔希洛转头看着巧可他们，这一队看来还在犹豫要选哪一边。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啦，但我觉得你们不要太勉强比较好喔！” 不知他们有没有把哈尔希洛的建议听进耳里，但看样子，巧可他们好像是要留在一楼，也有其他队伍决定按兵不动。这么做是最安全的选择，待在这里就好。 最后，蓝德率先冲到了前头，哈尔希洛一行人就这么追着莲崎队的脚步前进，爬上螺旋阶梯，一行人冲了上去。不知是不是讨厌和莲崎他们竞争，以西南方监视塔为目标的义勇兵好像寥寥无几。 而此时的苏沐自然早就离开了，他也选择了一个方向。不过这个方向与其他的方向都不同，是来时的东南方，回程的路。 第86章 阴谋与悲伤并行 “去死吧，廉·瓦特……！” 欧鲁达那边境军第一旅战士连队，战士队小队长——安东尼·贾斯汀，他正带领那些雄壮威武的部下步步进逼堡垒的防卫墙，但是却遇到了阻碍。 安东尼如此呐喊激励士气，企图将在场正在与半兽人战斗的战士团结在一起，而他麾下的精兵们也不是散兵游勇可比拟，一个个跟着自己的头领呐喊。 “去死吧，廉·瓦特！”、“去死吧！”、“快去死一死！”、“去死吧，廉·瓦特！”、“赶快去死一死！”、“去死吧，廉·瓦特……！”但是对战斗依旧没有成效。 廉·瓦特——一位出身本土而非边境的准将，名门瓦特家之后，职业圣骑士。在安东尼·贾斯汀看来就是一个没主见的弱男子、本土出生的懦夫。在最初下了个「全军前进」的号令后，身为圣骑士，没有挺身站在全军的最前头，而是在本队后方，在自己的身边安排一百名圣骑士和几位神官当护卫。 但是更让他气恼的是，廉·瓦特抢了自己尊敬的准将的位置！ 双头蛇行动，攻打黎控赛德钢铁要塞是由葛兰哈姆·拉瑟德拉将军负责指挥，但是率领精锐无比的本队前往攻陷戴德黑监视堡垒的人，却不是生于边境长于边境的伊安·拉堤准将。 现在位阶次于将军的准将，在边境军中有三位。伊安·拉堤准将，还有廉·瓦特准将，再加上跟在将军身旁的乔尔德·冯准将。拉瑟德拉将军今年四十六岁，尚属壮年，但是本土那边想要将军过去的传闻从未断过，而且据闻他已经数次断然拒绝当局要他出任大将军的请求，但是总有一天将军会被调去本土。 冯准将与将军关系太好，将军之后可能会把冯准将一起带往本土。而拉堤准将就会与廉·瓦特竞争下一任的将军。论实力当属拉堤准将，但是廉·瓦特是名门权贵之后。 这次作战攻打黎笆赛德钢铁要塞才是主轴，这个理所当然会打赢的戴德黑监视堡垒，任谁都会认为这是场只会赢不会输的战役。这场作战的前提是绝对的胜利，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所以这场战斗就是一个镀金，是廉·瓦特的家族对于他的政治支持。 廉·瓦特出生在安东尼从未见过的本土——就在天龙山脉的另一侧，那里有着数十、数百座人类的城镇，听说还有一望无际的广阔田园，人类饲养的牲畜都在那片土地上悠闲地生活着。虽然不服从本土的数支蛮族占据着阿拉巴吉亚王国南部，但对王国而言却不构成任何威胁。纵使双边偶尔会发生冲突，但却鲜少有士兵为此身亡。蛮族本身多是内部相争居多，偶尔还是由王国这边协助仲裁。本土上各种产业蓬勃发展，人们喜爱歌舞乐曲。欧鲁达那城内流通的货币皆在本土铸造，据传在边境值一枚金币的物品，在本土用十枚银币就能购得。本土物产丰饶，各式物品应有尽有，甚至穷困者也只要跪求富人，就可获取食物、衣服。听说连本土那些一贫如洗的乞丐，都过着比边境军士兵还要好的生活。 而廉·瓦特自然不会适应边境艰苦的生活环境。与之对比，土生土长的伊安·拉堤准将更受下层将士的欢迎。 所以这群战士的声音如果传到后方的廉·瓦特耳里，之后廉·瓦特铁定会跟他们没完没了。但是现在却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是怒吼，阵阵怒吼从上头传了下来，是半兽人。 一只只半兽人从防卫墙上纵身跃下，跳了下来。南侧防卫墙的高度约莫有六公尺，绝对不算低，但是那些半兽人都极为勇敢，毫无恐惧地往下一跳来到地面，当中也有些半兽人想直接压死边境军战士。 本土培育的战士虽然动不动就会看扁半兽人等敌对种族，不过边境长大的安东尼却没这种坏习惯，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感佩半兽人剽悍又坚守信念的个性。 半兽人既强健又刚毅，而且无所畏惧。 现在有十只，不，恐怕有二十只以上的半兽人砍向——不，应该说是扑向边境军前锋，而这群人却几乎只警戒从头顶落下的箭矢。 霎时间，那些原本要以攻城槌冲破正门的战士，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只只的半兽人砍倒在地。当下正门依然是紧闭的状态，那些跳下来的半兽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种毫无退路的突袭方式。它们是敢死队，是一群从容就义的士兵。在谁都认为我军必胜的前提下，敌人必死无疑，压根没想过会有人死在这种战斗当中。双方面对这场战役的态度完全不同，甚至可说是大相径庭。 “去死吧，廉·瓦特……！” “去死！廉·瓦特……！” “廉·瓦特，快滚去喝奶！” 战士们不断宣泄情绪企图挽回颓势，但是受伤与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大家冷静点……！” 安东尼砍中了一只半兽人。由于他已经短兵相接，所以想要使出卷击（wind），但是对手已经知道他的企图。它用力一推，拉开了与安东尼之间的距离。 “快包围它们！快……敌人不多……！” 安东尼的部下虽然想要立刻遵循他的命令，但是惊慌失措的战士也不在少数，因此许多人都是力不从心。这时箭矢落了下来，战士们的阵脚只是越发混乱越发不可收拾。 “我们是不是先撤退比较好……！”有人这么呐喊着。 “开什么玩笑！”安东尼一边挥开半兽人的斩击一边怒斥。“你们忘了身为战士的骄傲吗！听好了，事情会这样都是那个无能的廉·瓦特害的！但是这种屁股还是要帮他擦！边境的战士们给我振作起来，要冲了喔！战士们，跟我来……！” “我喊三、二、一喔……！”发号口令的安东尼高高举起手上的剑。“三——” “......” 苏沐站在东南方向的监视塔上，默默看着这场极其狼狈的攻坚战。即使从西南方的监视塔上头不断传来人声及物体发出的声响，那是莲崎小队与哈尔希洛小队与敌人战斗的声音，也一动都不动。 久攻不下，绝对不是边境军的原因，也不是半兽人更加善战。边境军能够与半兽人彼此拉锯这么久，足以证明了他们的能耐。而要在能力相差不大，而边境军又有事前周密计划的情况下，还会落得死伤惨重的结果，那么原因不言而喻！ “....边境军里有人通风报信，叛变投敌，而且能够提前透露计划，让半兽人得以针对性地做出对应的安排，这个人肯定身居高位！”要知道，即使是义勇兵们，也是在进攻之前才得知戴德黑监视堡垒的计划，而且还只是自己负责的一部分而已。 苏沐脸色变得很是阴沉。从安东尼这些人横扫半兽人营地，挺进到防卫墙下方，到现在身处箭如雨下的战场，正准备以攻城槌突破堡垒正门为止，这一步步是诱敌深入，都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进行血腥的屠杀！苏沐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的黎笆赛德钢铁要塞，想来那边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只要义勇兵与边境军主力覆灭在德黑监视堡垒战役，那么剩下的半兽人们肯定会出发援助另外一边的钢铁要塞。那时两面夹击，情况就更加不妙了。 这时，监视塔的战斗渐歇，但苏沐却瞬间转头看向一楼那里。在那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如果以苏沐来到监视塔之前的观点来看，不想再徒添伤亡的义勇兵队伍选择按兵不动地呆在一楼，这么做是最安全的选择，待在这里就好。但是，现在那里肯定成为了一个绞肉窟，必定有半兽人首先突袭了那里的人。 选择四处分散寻找他们的义勇兵，都是对着自己的实力有着自信的义勇兵，而呆在最安全地方的，普遍都是新人或者实力较弱的团队。但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最安全的选择却将他们带入了坟墓。 “半兽人是准备先从弱的下手，各个击破吗？” 苏沐立马朝着一楼飞奔而去。在没有发觉之下，局势就已经如此紧急，生死存亡下，这里绝对不能丢！既然无法从外部攻陷戴德黑监视堡垒，那么就从内部下手。 ——我当倾力斩杀佐兰·泽休！ ———— 西南方的监视塔那里，在阶梯末端附近，有一群义勇兵停在那不动。总共五人，看来是支队伍。莲崎发觉了异常，立马冲下。哈尔希洛小队在帮助莲崎解决完这里的半兽人后，也跟着一路继续往下，往一楼。 好多义勇兵。 死了。 那里有好多。 好多的尸体。 为什么一楼会有半兽人？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而且不只一只两只，这数量也太多了吧。 其中一只半兽人足足比其他半兽人大上一号，那只半兽人穿着一件相当刺眼的鲜红色铠甲，从头盔中露出的长发被它染成一半黑一半金，而且它是二刀流。它手拿两把看起来相当威猛显然杀伤力很强的弯刀，当然是左右手各拿一把，是佐兰吧。 佐兰·泽休。 是它准没错。 它完全符合布兰甜心先前讲过的特徵。 它就是那个项上头颅值一百枚金币、一百高登的堡垒铁卫（keeper）也就是泽休氏族的族长佐兰。 佐兰正用它手上的弯刀砍向一个人。 那是巧可队上的阳光男。 阳光男看样子是想用剑挡住佐兰的弯刀，但是他的动作完全跟不上佐兰的速度。 “啊啊。” 阳光男的哀号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的。 佐兰的弯刀一次砍掉了他的两条手臂。 紧接着下一秒，是他的头，阳光男的头颅被砍下来了。 居然，就这么一刀而已。 现在是怎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轻佻男呢？他们的神官呢？魔法师短发女呢？怎么都不见了。 不，他们都还在。 只是全都倒卧在地。 所有人都身中多刀。 高个男勉强靠在墙上，对抗一只不是佐兰的半兽人，在他身旁的人是巧可，巧可在那边。 高个男想要保护巧可。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他自身难保，根本无暇保护好巧可。 太强了，这群半兽人太强了，跟先前遭遇过的半兽人都不一样。强的并非是它们的装备，而是体格、气势等根本完全迥异。这些都是堡垒铁卫（keeper）的侍卫，另外也有好几只像是魔法师的半兽人，看上去它们身上没穿铠甲，腰间垂吊着一个像是壶的容器。对了，应该不是魔法师，而是咒术师。 莲崎队已经朝这些半兽人攻了过去，但是敌方半兽人超过十只，恐怕有二十只左右，再加上一楼这么宽敞，宽到不可思议。至于高个男和巧可—— “唔……” 正和侍卫半兽人短兵相接的高个男，腹部好像被踢了一下，整个人蹲了下去。 喂。 不行。 不能蹲！ 这还得了？ 巧可拿着短刀，她用双手紧握刀柄，将刀锋向着侍卫半兽人，但是刀锋不断地抖动，想必她现在相当害怕。不行。 再这样下去不行。 “巧可……！” 哈尔希洛大叫一声后冲了出去。 这个瞬间，巧可看了哈尔希洛一下，她应该是想往这边看过来没错。 然而侍卫半兽人的剑已经陷入了巧可的肩头。 这一剑砍得相当深。 侍卫半兽人踹倒了巧可，手拿从她肩上拔起的剑，马上又挥了下去。 “住手——” 一刀。 两刀。 三刀。侍卫半兽人的剑总共挥下了三次。 “巧可！啊啊啊～巧可——”哈尔希洛双手抱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受够了。”声音不由自主地从他口中发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样的声音。 时光片段在哈尔希洛脑中闪回——我家旁边那台自动贩卖机，当我心中感到莫名地想逃离些什么、或受够些什么的时候，我通常就会离开家里，到那台自动贩卖机去杀时间。 五年级左右的样子？那个时候开始的。 对，我还有个哥哥！我与他共用一间房。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吧，那应该是夏天没错，就在我待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时，住在附近的巧可走了过来。她一直都是妹妹头还是鲍伯头，反正她从小就是剪这种发型。 她这个人很冷淡，但还好，就只是有点罢了。 我从幼稚园开始就很在意巧可这个人，觉得她很与众不同之类的。讲正确一点，就是我喜欢她。 只不过，我从没跟她告白过，其实是我不敢告白。 因为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回家路上尽量若无其事地问了她一句是否喜欢河边同学之类的话。然后巧可回我“嗯”……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太大了。 又是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自动贩卖机前发呆，这时巧可来了。我再次确认了自己喜欢巧可，但是巧可现在喜欢的人是和她同班、姓秀正这种罕见姓氏的男生…… 秀正真的是一个优秀的人。 在我与她一起成长的过程中，她喜欢过不止一两个男生，每次我都会帮忙去撮合，但是我明明就很喜欢她啊！ 于是我和她之间一直维持着这种距离。毕竟，巧可心里总是心仪着某个人，这点我比谁都还清楚，当然我还是会觉得难过，可是却已经习惯了。 虽然我喜欢巧可。 但是，说不定巧可已经察觉到了。察觉到我喜欢她。 巧可曾经低着头说道： “希洛如果哪一天，有了喜欢的人。” “嗯。”我自然无不可地回应。 “要告诉我喔。”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鬼才告诉你呀！ “是没有很想知道啦，但是还是要告诉我。” “是可以啦。”当然是骗你的。 巧可将脸转向我，微微地扬起嘴角，稍稍地眯起眼睛。 “我知道希洛不会说谎。” “我是看场合和对象的，对巧可的话，是不会说谎的……吧？”对不起，我说谎了。 “我知道。” 我啊，从很早以前…… 就一直一直很喜欢巧可，一直一直只喜欢巧可一个人而已。虽然说不出口。 铁定，一辈子都说不出———— 感觉……我想起来了.....好多事情。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但是，我不记得我想起了什么。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 上一秒就不是这样，在上一秒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所有的事情究竟是哪些，然而现在，就只有「我曾经知道」的感觉，残留着。 残留在这里，在胸口正中央这一带。在这里，曾经有过什么，但它已经消失无踪，已经全被削掉，而且被削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凹洞。 那个凹洞是巧可的形状。 我想我想起的是巧可的事情，但现在又忘了。我又忘了与巧可相关的事情。我应该本来就认识巧可，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应该是朋友之类的关系。 不过，知道的果然就只剩这些，其他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连线索都没有。苏沐前辈呢？他说过他记得的，我多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即使付出一切！ 第87章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哈尔希洛！”蓝德用力地摇晃着哈尔希洛的身体，终于哈尔希洛清醒了过来。“喂，你这家伙！在这种时候你发什么呆啊！现在根本不是发呆的时候吧……！” 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就像蓝德说的一样，现在情况紧急，存活下来的那些义勇兵还有莲崎他们已和佐兰·泽休那些敌人进入了激烈的交战状态。莲崎甚至已经在和佐兰交手，而且还被佐兰压着打。 不，他并不是被压着打。 莲崎根本连用剑挥开佐兰的弯刀都没有，不知是不是他办不到，总之他只是一昧地闪躲，拼命地闪躲。 莲崎已经全身是血，虽然还不至于致命，但是他的头部已经被划开了很多道伤痕。 “——可恶！”正当隆想加入战局的时候，莲崎却喝斥了一句。“别过来！别碍事……！谁都不准靠近……！” “这是男人之间的单挑对决。”恐怕莲崎心里想的不是这个。 而是因为太危险了。 佐兰手臂的长度、粗细，肩膀和胸膛的厚实度，还有它的动作以及那把弯刀，它的一切都比进攻欧鲁达那的依修·多格朗和塞林矿山的死亡斑纹更具威胁。只要吃上它的一记攻击，只要被它的攻击正中一次，在被击中的那个瞬间，人铁定是一命呜呼。 至于那些侍卫半兽人，好像也怕遭到池鱼之殃似的，不敢靠近佐兰。 从结果看来，现下感觉成了佐兰和莲崎之间的一对一对决，但实际上侍卫半兽人、咒术师与其他义勇兵之间的战斗未曾停歇。 那边也处于劣势。 极为劣势。 隆正和侍卫半兽人短兵相接，不过他看起来相当吃力，神官小小、盗贼莎莎和魔法师亚达契已经被逼到墙边了。虽然有几位义勇兵能和侍卫半兽人打成平分秋色，但这些人是少数中的少数，其他人不是感觉要被杀了，就是现在已经要被杀了。 这时席赫露大喊了一声。“咒术师……！” 仔细一看，有一群像是咒术师的半兽人，正在靠近位于阶梯口一带的哈尔希洛一行人。 “吓啊……！” 莫古索站到所有人前方之后，咒术师停下脚步，拿起垂吊在腰间的壶打开了盖子。壶中跑出了某种东西，虫，是虫吗？恐怕是虫，是一大群的虫子。 “唔啊……！” 这一大群虫子爬满莫古索的头部，莫古索虽然配戴着头盔，但这些体积小的虫子从缝隙钻了进去。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古索死命挣扎，身体虽然摇摇晃晃，但他还是用力地挥舞着手上的剑。“唔嘎嘎嘎嘎嘎……！” “可恶的半兽人！耍这种小花招……” 冲向咒术师的蓝德，在奔跑途中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静止不动。 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咒术吗？ 刚刚使唤虫子攻击莫古索的咒术师，正以手掌朝着蓝德。 该不会是念力吧……！ “嘿欸……！” 关键时刻梦儿弯弓射出一箭，咒术师为了躲开箭矢往后一跳，这时蓝德好像又可以开始动了。 但梦儿那一箭却削过了隆的脸颊。“……很危险耶！喂！” “哇，对、对不起！” “不要再射箭了，梦儿！因为现在都打成一团了……！” “也对，嗯，梦儿知道了！”不过不能射箭，也就意味着无法与席赫露使用组合技。 “欧姆·雷尔·艾克特·帕拉姆·达休……！” 席赫露法杖前端施放出宛如黑色球藻的影元素，在空中循着螺旋状的轨迹飞了出去，命中咒术师后从口鼻窜入它的体内——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 魔法却并未成功。 咒术师身体晃动了一下，它甩了甩头，但是就只是这样而已。可是那些天的特训不是白练的，席赫露已经有了魔法不会起效的觉悟。而这个时候就该队友出场了。 “交给本大爷处理……！憎恶斩呀……！” 蓝德这记攻势相当敏锐，尽管咒术师已经看穿他的意图，可是在席赫露发出魔法的时候，蓝德就已经动身了。咒术师身体晃动，黑暗骑士就已经距离咒术师几尺之遥。咒术师灵巧地往后一跳，然而并没有及时避开，依旧被伤到了手臂。而侍卫半兽人a则往前站到咒术师原本的位置，阻挡进一步的袭击。 “切，就差一点！” 没时间抱怨，这时侍卫半兽人a的剑与蓝德的长剑猛烈交锋。 短兵相接！ “喝！激怒排斥（reject）……！” 蓝德虽想马上推开半兽人的剑拉开双方距离，但他却被侍卫半兽人a压制住了。侍卫半兽人都是泽兰一族特地选拔的精英，即使经过特训后实力有所增长，但是也不能到很夸张的地步。连莲崎小队的隆也会很吃力，蓝德也最多只能堪堪护住自己。 “喔喔咻咻……！” “呃啊……！” 侍卫半兽人a比蓝德更快更强，蓝德只能用剑防守，根本找不到一丝进攻的机会。 只能说这次任务对于所有的义勇兵来说，都是极度超额的。 祸不单行，又有侍卫半兽人b跑出来挡住了哈尔希洛的去路，它散发出了十足的压迫感。“喔咻！喔咻！喔咻！喔咻……！” 蝇击（swap）、蝇击（swap）、蝇击（swap）、蝇击（swap）。 但是他实在太强太恐怖，哈尔希洛都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这样即使有着变种的[杀线]，也无处使用。盗贼只是一个暗杀的职业，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正常的盗贼始终不太能在正面冲突中取利。 “强击（smash）……！” 这一击来得正是时候，梅莉用锡杖狠狠地朝侍卫半兽人b敲了下去，但是，这一击看来没用。 侍卫半兽人b一派轻松地用盾把锡杖挡了回去，侍卫半兽人b的身体仍然朝着哈尔希洛，但眼睛却是看着梅莉——谁说这一击没用？ 就是现在——[短距杀线]！ 哈尔希洛毅然决然地冲向侍卫半兽人b。 侍卫半兽人b应该是想用手上的盾牌殴打哈尔希洛，不过哈尔希洛窜了过去，沿着杀线的方向快速奔跑，不求致命，但求伤人。一个像是擦身而过的动作，哈尔希洛将匕首没入了半兽人的眼部，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位置。 “呜啊……！”侍卫半兽人b痛苦惨嚎。 “呜啊……！”这次是义勇兵们。 虫，是虫子。 哈尔希洛马上紧闭嘴巴、暗上双眼，压低了身子。是咒术师，这些咒术师召唤出了虫子。 “你先退后，哈尔……！” 是梅莉，但是要退去哪里才好？话说，现在眼睛也不能睁开，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哈尔，这边……！”听到声音后他的手就被抓了起来，被人拉着走。是梦儿吗？ 这时哈尔希洛突然想到了水，他有水。 哈尔希洛拿起水壶，从头顶倒出了整壶的水。他用手擦了擦脸，把嘴巴里的虫子吐了出来，接着他确认自己看得见也还能呼吸后。“——好险！” 不对，明明就还很危险。 蓝德完全被侍卫半兽人a压制，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莫古索可能因为虫子的影响，所以感觉他只是勉强牵制住侍卫半兽人b。至于为了保护席赫露而奋力对抗侍卫半兽人c的梅莉，看上去也是岌岌可危，不想点办法不行。 莲崎队也处在危险当中，莲崎依旧被佐兰紧紧追赶，而另外四个人则是聚在一起拼命防御，看起来只是勉强撑住而已。 现场到底有几个人活了下来？ 全灭？开什么玩笑。 “梦儿你快去梅莉那……！” 哈尔希洛让梦儿去帮梅莉，自己则前去协助蓝德。哈尔希洛捡起一把在地上的剑，扔向侍卫半兽人a。但是侍卫半默人a用盾牌就把飞过去的剑给弹开，不过它也往后退了一点。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蓝德得以喘口气。 “可恶，打不下去了啦……！真的、真的啦……！” “黄道带杀人魔宝贝跑去哪了！？” “滚回家了！才被打一下而已！超弱的啦，那个白痴！愤慨击（anger）……！” 被打成这样居然还能藉机反击，感觉蓝德真的是很厉害。 不过侍卫半兽人a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它轻而易举地挥开了蓝德的长剑。侍卫半兽人a迅速地一个反手，幸好蓝德躲避了过去。哈尔希洛试图抓住时机给a一下狠的，但是这个时候b带着那只流血的眼睛冲了过来，要把哈尔希洛碎尸万段！ 哈尔希洛奋不顾身地冲出去攻击侍卫半兽人b——蝇击（swap）、蝇击（swap）、蝇击（swap）。 “振作点，蓝德……！” “——不用你讲！唔哇哇哇啊啊啊！百裂忏悔斩……！” “呜呀呀……！” 是梦儿发出的惨叫。她正翻滚着，不，看样子应该是被打飞了。 鲜血从她的肩膀流到胸口。 是侍卫半兽人c干的好事。 侍卫半兽人c跳到梦儿身旁，这时梅莉本想趋身挡在梦儿前面，然而事与愿违，侍卫半兽人c用盾轻松地挡掉了她手上挥舞的锡杖。 “糟糕……！” 哈尔希洛想冲过去——但他现在正被b拖住，万幸b的眼睛受伤，再不能发挥出十足的实力。 不过，还好梦儿够不屈不挠，她丢出了一把飞刀。“——星贯……！” 侍卫半兽人c往后缩了一步，闪过梦儿的飞刀。才舒一口气，突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旁边好像……从左侧传来一股气息。哈尔希洛侧过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是咒术师。它正在大口吸气，看似准备要吐出什么东西来。它从嘴巴吐出的是——火焰！ “这——！” 哈尔希洛立刻往地面贴了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火焰，但他仍然觉得好热，真的好热。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梦儿。侍卫半兽人c拿着剑正要往梦儿挥下。完蛋了，梦儿要被杀了。等等，不对。 “唔啊……！” 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因为有莫古索在。哈尔希洛队上，还有莫古索这号人物。 莫古索以身体撞开了侍卫半兽人c，但是还有咒术师，咒术师的攻击接踵而至，是火炎放射。咒术师口吐火炎，莫古索整个人变成一团火球，然而莫古索不顾自己已经全身着火，还是挥舞着手上的碎肉剑。不知道是不是畏惧他这种气魄，咒术师仓皇逃离。 “撤退……！” 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岂止是打不赢，而是会死，再这样打下去，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想让自己的伙伴送死。我不希望他们死，我绝不能让他们死。 “总之先撤退！退到刚才的监视塔上……！” 哈尔希洛趁着半兽人b也躲避火焰的功夫，拉起梦儿让她快跑，把监视塔的阶梯上，一直在观望的义勇兵赶出去之后，在那里歇了口气。 梅莉先是治疗身负重伤的梦儿，现在则是在帮莫古索处理伤口。莫古索的铠甲和头盔虽然并未损坏，但因为刚才咒术师的火炎放射是直接命中，所以他应该会被烧伤。不知道莫古索要不要紧，不，他铁定受了伤。 “谢谢你，莫古索！”梦儿坐在莫古索身旁。“莫古索啊，如果没有赶来帮梦儿，梦儿啊，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 “嗯、嗯嗯，但是……那个，我们是伙伴啊。” “对喔，我们是伙伴。” 这时蓝德坐在阶梯上双手抱膝，显得格外地安分。梅莉几乎没开口说话，席赫露也闷不吭声，哈尔希洛自己也是不想说话——太糟了。 情况真的太糟糕了。 亏大家都活了下来，简直是奇迹。毕竟过程中只要在某个地方有个闪失——不，我们一定有所闪失，恐怕还闪失了很多次。然而不论我们失误与否，只要运气差一些就铁定有谁归西，有一个人死了的话，我们的队伍一定会溃不成军吧。如果死了两、三个人，我们队绝对会瞬间全灭。这是运气好，是我们队运气好，仅此而已，只是走运而已。 “……现在该怎么办。”蓝德呢喃着。 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回应。究竟该怎么办……？ 因为连莲崎他们都陷入了苦战，甚至都快被杀了。 “……我去，看一下现在的情况。” 哈尔希洛一行人待在螺旋阶梯稍微上爬一点的地方，他们在这里虽然听得见战斗时发出的各种声响，但却无从得知现下的战况如何。而且可能是因为待在这里的人都不愿面对的关系，所以根本没人打算前往察看。 哈尔希洛也是这样。不过，他虽然不想面对，但也有些好奇现在的战况究竟如何。 他走下阶梯探出了头，哈尔希洛咬紧牙根。“……莲崎。” 莲崎队的人还在奋战中。隆和小小为了保护莎莎和亚达契，虽然浑身是血但仍不停地战斗着。莲崎依然在和堡垒铁卫（keeper）佐兰·泽休进行壮烈的一对一战斗，佐兰几乎没有受伤，而莲崎则是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哪里受了伤的样子。但他没有倒下，仍然不断闪躲着佐兰的双剑，不停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这场战斗真的只能用壮烈来形容。 其他活着的义勇兵——看起来还有五、六人，然而半兽人在战力上几乎没有折损。 但是追根究柢说起来，情况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最初下到堡垒一楼，在爬上监视塔时，它们不在这里。它们那个时候到底是藏身何处？一楼除了阶梯之外还有几扇门，不过当时那些门也都是敞开的状态。也就是说，义勇兵已经进去确认过门里面有没有半兽人在了，结论是里头空无一人。难道堡垒一楼有密室之类的地下空间，而佐兰它们当时就是躲在那种地方，等义勇兵爬上监视塔后再现身攻击。事情可能就是这样发生的。 “对，应该就是如此，半兽人早有准备，一切都是守株待兔！”苏沐不断从监视塔往着一楼赶去，但是路途弯弯绕绕，实在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与其寄希望于自己，不如希望更早下去的卡姬可队伍去帮忙。 苏沐不断比对着双方的实力。 据布兰妮所说，佐兰的侍卫包含三位咒术师在内总共二十只左右，它们的能力很明显地比以往的半兽人强上一倍甚至两倍，也就是所谓的精锐部队。 莲崎队的五个人，还有古德等义勇兵，再加上哈尔希洛一行六人，算起来敌我双方人数基本一致，但就平均战斗能力来说恐怕是敌方较强。而且猝不及防之下，肯定会折损一部分人，所以义勇兵人数会大大降低。 但是这些并非是我方全部的战力。卡姬可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应该还在监视塔赶来的路上。她们队上共有十八人，即使少了几个人，至少也会有十五人左右。卡姬可看起来实力坚强，她们来了之后应该不说逆转颓势也可以拖延时间。至于布兰甜心？他刚才是说要去察看一下本队的情形，但是莫名其妙之下，就突然离去，苏沐怀疑他也应该与军队高层的阴谋有牵扯。 虽不能指望本队到来。但是，我倒是可以把希望放在卡姬可身上。 哈尔希洛如此想道。不过连莲崎一行人都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窘境了，现阶段卡姬可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究竟可以战到怎样的地步也不清楚，但是莲崎队和其他义勇兵在这时候全灭的话，之后就算卡姬可及时赶到，敌我双方在数量上顶多只能算平分秋色，甚至我方还稍稍屈居劣势。佐兰实力之坚强，我实在不觉得卡姬可她们绝对打得赢它。假使卡姬可她们输了，那我们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哈尔希洛回到伙伴聚集的地方。 “各位，很抱歉，我知道情况很可怕，但我们再加油一下吧，一起去帮莲崎他们。我们锁定咒术师就好，它们除了咒术之外没什么好怕的。”哈尔希洛极为肯定地说完这段话。 “咒术师当中的一人，应该就是那个叫亚波叶尔的家伙，他值金币五十枚。我们虽然拿佐兰没辙，但亚波叶尔一定没问题的，五十高登就由我们收下吧。” “——五五五五五十！高登！喝啊啊啊啊啊啊！” 还好蓝德这个人很单纯，眼里只剩金币的蓝德冲下了阶梯。 这时哈尔希洛拍了拍莫古索的背。“拜托你了，莫古索，都靠你了。” “喔——！” 莫古索分外充满男子气概的回应，跟在蓝德后头冲了下去。 接着和梅莉、梦儿、席赫露互相点了点头。 拟定的战略——各个击破！ 当他们下到螺旋阶梯底端踏进堡垒一楼时，立刻有一只咒术师映入眼帘。他们的战略是各个击破。哈尔希洛随即用手指了咒术师a。“先是那家伙……！” 他们无视了佐兰，也无视了所有侍卫半兽人，哈尔希洛一行人齐心协力向咒术师a发动了突击。这时咒术师a发现他们，正准备打开装有虫子的壶，但已经太迟了。 “愤慨击（anger）……！” 蓝德以长剑给咒术师a的咽喉一记突刺。侍卫半兽人见状跳了过来，“唔呣啊啊啊啊啊！”莫古索一边喊着一边击退了它。 “下一个是那家伙……！” 哈尔希洛刚指了咒术师b，一群侍卫半兽人就围了过来。 不能和侍卫半兽人交手。“唔姆啊啊啊啊啊！”莫古索猛冲出去开路，哈尔希洛以蝇击（swap）突围后往前狂奔。 “——欧姆·雷尔·艾克特·涅姆·达休！”席赫露用影缚绊住了一只侍卫半兽人，梅莉“吓”地一声用锡杖打在另一只侍卫半兽人的盾牌上并推开了它。“星贯喵！”梦儿连续扔出的飞刀让侍卫半兽人不敢向前。 迅速地冲到咒术师b面前的人是蓝德，此时他使出了那一招。 “排出系（exhaust）改……！” 蓝德突然在咒术师b面前转过身去，接着往后一跃。在咒术师b眼里看来，本来朝自己杀过来的人，怎么会突然转身向后，但它绝没料到蓝德会用臀部去撞它，想必它现在铁定是大吃一惊。咒术师b被蓝德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攻击撞个正着，整个人失去重心快要跌倒在地。就是现在。 “喝……！” 哈尔希洛飞奔过去，将杀线与咒术师b的脖子连接，穿过了咒术师b的身旁。就是这里，他将反握在手上的匕首没入咒术师b的颈部，手上传来的感觉告诉他“得手了”——错身背面突刺（back stub），眼下咒术师b已经瘫倒在地了。 “我们杀了两只咒术师了……！” 哈尔希洛这么呐喊后，莲崎队和存活下来的那些义勇兵像是复活一般，开始奋力反击。风向变了。 情势开始对我方有利了。 “还不能松懈，小心为上。”哈尔希洛这么告诉自己，但他同时也觉得，如果让这个机会跑了自己会后悔莫及。 “打得赢！” “我们会赢！上啊……！” 看吧。 所谓的风向改变，就是这么一回事。 “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来了，这阵恐怖的吼叫声是卡姬可，卡姬可领着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从监视塔上下来了。看上去她们在第一波的突击中砍倒了，不，应该说是粉碎了两只侍卫半兽人。 我们会赢，现在的情势哪有输的道理。然而就在哈尔希洛这么想的时候——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只咒术师——一定就是那个叫亚波叶尔的半兽人，对着涌入堡垒一楼的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使出它惯用的火炎放射。不仅如此，亚波叶尔好像还抛出了什么东西，是绳子吗？不对，那个东西会动，是蛇，活生蛇，而且不只一、两条，为数不少的蛇被它抛到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成员的脚边，顿时惊叫声四起。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的人一阵惊慌失措，就在这时候，佐兰·泽休丢下莲崎冲进了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之后就是一阵乱砍。霎时间四、五名女战士被砍倒在地。“——不要慌！”卡姬可试图阻止佐兰继续攻击，两人对打了起来。卡姬可的剑和佐兰的双剑猛烈交锋，现场火花四溅。 这时卡姬可往后退去，不过看来不是她自己往后退开，而是被佐兰击退。 “可恶！不能让伤亡继续扩大了……真子、菊野、梓之外的人先撤退……！” 看来卡姬可打算只留下能手，让其他人先撤退。此时莲崎追到佐兰身旁想给它一刀，但佐兰轻轻松松地就挡了回去。那个莲崎，居然被当成三岁小孩了。不，现在的莲崎已经受伤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他已经相当疲劳，至少要赶快想办法处理一下他的伤。现在小小好像正在用光魔法治疗隆，光魔法中的愈光（heal）可以治疗远方的人，要找神官的话，除了小小之外还有别人。“梅莉！你快对莲崎用魔法……！” “愈光（heal）没办法用在移动的人身上！他一定要待在某个地方不动才行……！” 愈光（heal）是透过治疗之光照射某个场所的魔法，在光芒治愈伤口之前，接受治疗的人必须待在原地不可移动。但莲崎现在正和佐兰交手，根本不可能停在某处不动。——可是，一定要让莲崎休息一下…… “这事情……就交给本大爷……！” 出声的并非蓝德，而是莫古索。莫古索称呼自己的时候居然不是用我，而是本大爷。他说：“就交给本大爷。” “唔嗯啊啊啊啊啊……！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呣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莫古索猛然冲向佐兰，接着就是一阵狂砍，动作相当地快，每一剑都狠劲十足。眼前的莫古索彷佛就像死亡斑纹，佐兰改用防守，下一秒莲崎就想前去攻击佐兰。 “！！！？？？”岂能功亏一篑？ 哈尔希洛抓住莲崎的手说道：“不可以！你先给我过来接受治疗……！” “闪开！” “我最好会闪啦……！梅莉……！” “好……！”梅莉一边用手画着六芒星一边跑了过来，接着她朝莲崎高举手掌。“——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愈光（heal）……！” 笼罩在光明神路密爱里斯的光芒中后，莲崎看似是放弃了挣扎，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梅莉依序将手掌对着莲崎的头部、肩膀和侧腹部的伤口进行治疗，但是一段时间过后仍不见梅莉结束治疗的迹象。莲崎的呼吸极为紊乱，脸色也不好，现在的他已是失血过多。 蓝德这时正在和侍卫半兽人缠斗，梦儿也正和另一只侍卫半兽人交锋，而席赫露差点就要被其他侍卫半兽人袭击，还好哈尔希洛赶紧窜进双方之间，用蝇击（swap）挡下了攻击。 “够了……！”莲崎用力挥了一下依修·多格朗的剑，击倒了刚才攻击哈尔希洛的侍卫半兽人，接着他冲向了佐兰。“——换我上，你这慢郎中……！这家伙是我的猎物……！” “才不要……！你别想一个人独吞……！” 此时面对佐兰的莫古索快速地移往左侧，空下了右侧，而莲崎就像被吸引似地站到了右侧的空间，因而形成了二对一的战况。 “我才不是慢郎中……！” 莫古索奋力挥着碎肉剑朝四面八方砍去，发动攻势。他连气都没喘一下，不停地进攻，莲崎也舞着依修·多格朗的剑。如果用刚与柔来形容两人，莫古索是刚，莲崎为柔，莫古索代表力，莲崎凸显技，他们俩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佐兰当下光是用双剑抵挡两人的剑击就已耗尽他的全力。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你才不是什么慢郎中！很好，莫古索……！” 眼前莫古索发动的攻势，一定是他本来的实力，莫古索果然是厚积薄发的潜力型战士！ 莲崎先前没看出来应该要邀请莫古索加入莲崎队，不过也拜莲崎没有察觉莫古索真正实力之赐，他最后才加入了哈尔希洛等人的队伍。哈尔希洛真要感谢莲崎才对，感谢他让自己因此有缘能和莫古索搭档。 “虽然我不喜欢和男人并肩作战……！” 卡姬可突然蹦出了这句话，接着就从两人后方攻向佐兰。佐兰往旁边一跳，逃走了，那个佐兰居然逃走了。 “奖金平分喔……！” “给我去死……！” “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姬可、莲崎、莫古索都追了上去。 会赢。这下我们会赢。哈尔希洛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然而蓝德的身上起火了，他摔了个大跟斗，跌倒在地。“喔喔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咒术师，咒术师亚波叶尔。 亚波叶尔对蓝德使用完火炎放射后，马上转过身去。他是在彻底执行打带跑战术。因此非常难以锁定它。 “梅莉，快帮蓝德……！” “我知道……！” “梦儿保护好席赫露……！” “唔喵！” “唔喵是什么意思啦……！” 虽然搞不太懂梦儿的回答，但她现在正跟在席赫露身边，所以她应该是想说“嗯”吧。 “欧姆·雷尔·艾克特·帕拉姆·达休……！” 席赫露以搅乱的幻影（shadow plex）乱了一只侍卫半兽人，但杯水车薪，其他还有超过十只的侍卫半兽人，更何况佐兰和亚波叶尔都还在——而义勇兵方则有莲崎队的五人，哈尔希洛队上六人，卡姬可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四人，还有其他义勇兵三人——如果只看人数的话，现在是义勇兵这边占了上风。不过，这时亚波叶尔又对一名义勇兵使出了火炎放射。 “呜哇啊啊……！”那是一位盗贼。 他的全身起火倒卧在地，没人快去帮他治疗的话，恐怕性命不保。只是现在不管是小小还是梅莉，都抽不出身去帮他处理伤势。 “该死的亚波叶尔！不解决那家伙不行……！” 莫古索、莲崎和卡姬可正在专心对付佐兰，隆则是无法离开莎莎、小小和亚达契的身旁。 “真子小姐、菊野小姐、梓小姐……！先杀了咒术师……！” 哈尔希洛刚好记住了她们的名字，所以就试着叫唤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的三名女子。她们正各自对付一只侍卫半兽人，其中一位块头和卡姬可差不多大，像是战士的女子漂亮地打倒了侍卫半兽人，然而亚波叶尔等的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它灵活地往她靠了过去，打开垂吊在腰上的壶。是虫！抢在哈尔希洛发出警告之前，虫群已经袭击了那位高大的女子。 “啊啊啊啊啊……！” 女子不断地挥舞着手想要赶跑虫子。虽说这是个反射动作无可奈何，不过情况不妙，她如果不快点脱身或是想些什么办法，那可就糟糕了。亚波叶尔这次并没有立刻脱离战线，它不断逼近高大女子，感觉在计划着什么。 哈尔希洛想到这里时，人已经冲了出去。 亚波叶尔手持金属锤矛，它用这个武器痛击了高大女子的膝盖，又重击了她的头部。由于高大女子戴着头盔，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她整个人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亚波叶尔瞬间回过头看向了哈尔希洛。 被发现了！！ “噶咻固啦吓……！” 亚波叶尔挥舞着锤矛。这武器很短，哈尔希洛的身体立刻做出了大幅的反应。他抛出身体往地上卧倒后，翻滚了一圈再爬起身来，但这时亚波叶尔已经准备逃走了。 “动作也太快了吧……！” 但是继续放任亚波叶尔不管，战况只会变得更加险恶，毕竟我方人员一一惨遭它毒手的话，现在人数上的优势也维持不了多久。突然，哈尔希洛又像跳水般向着地上抛出自己的身体，因为亚波叶尔回过头来了。是火焰，是火炎放射。哈尔希洛的反应如果慢了一点，他现在应该已经被火纹身了吧。 亚波叶尔又要开溜了，在逃窜的同时，还不时瞥了瞥哈尔希洛。 ——要跟丢了。 哈尔希洛停下了脚步。 “喔咻……！” 一只侍卫半兽人朝他砍了过去。哈尔希洛躲过侍卫半兽人的剑后一个转身，反倒朝另一只侍卫半兽人冲了过去。就在他要进入对方攻击范围的前一秒，他突然一个急转弯，让两只侍卫半兽人差点撞了个正着，而哈尔希洛就趁这个空档远离了这两只侍卫半兽人。 而亚波叶尔的身影却消失了又突然现身，若隐若现。当然，它实际上不可能真的消失无踪。亚波叶尔一下跑出哈尔希洛视野可及的范围，一下又混入侍卫半兽人之中，看来它只是想让人以为它已经消失在战场上，然后趁大家忘了它的存在后再伺机发动攻击。 另外一边，义勇兵方和佐兰现在是三对一的局面，这样一定打得赢——吗？ 佐兰纵身一跃在空中往前翻转。本想朝佐兰背部砍下去的卡姬可一个挥空，让原本在佐兰前方的莲崎和莫古索往后跳开。 “这——”、“怎么……！”、“哇……！？”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佐兰转变方向了。在空中的他原是纵向翻转，但在往前的途中他却像陀螺似地转啊转的，这下变成了横向翻转，速度飞快、气势惊人。莲崎和莫古索也并非完全不知所措，他们往后退了，不过两人退的距离不足，虽然他们都以剑奋力抵挡佐兰的双剑，但手上的剑终究还是被挥开了。 下一秒，它立即向莫古索进攻，攻势十分猛烈。正当莲崎想要上前相助时，佐兰马上转向迎击。它使劲地挥砍逼得莲崎往后退去，接着将双剑不断地朝莫古索挥去。 “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卡姬可从后方攻向佐兰，但是佐兰只是侧身往后，挥了一两下双剑就把卡姬可打了回去，接着继续攻击莫古索。莫古索，都是莫古索，佐兰感觉就是死都不想放过莫古索。当莲崎打算切进两人之间攻击时，佐兰就会在往前翻转的状态下使出回旋斩连续技隔开莲崎，之后继续打击莫古索。为什么？为何非莫古索不可？这时莫古索几乎无法以剑进行防御了，身上的铠甲已是坑坑洞洞，头盔也快破裂，莫古索无时无刻都在被削弱。 在场的侍卫半兽人可能是受到佐兰反攻的激励，它们一边“喔咻喔咻”地吼着，一边杀了过来。此时追杀咒术师的哈尔希洛也遭到侍卫半兽人的攻击，正以蝇击（swap）防卫，但眼前的半兽人好强，手上的匕首彷佛快被击飞。“帕尔匹洛……！”蓝德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掩护了他，让其脱离险境。 “呃……！” 卡姬可被佐兰的剑砍中，头盔掉了下来，满脸鲜血。 “快退下……！”莲崎大声斥喝。 不知是真子、菊野抑或是梓，硬是把卡姬可拉离了战场。这样哪打得赢啊！ 完全打不赢。 本来还想说胜利手到擒来。 佐兰·泽休实在是太强了，死亡斑纹根本算不了什么，佐兰才是怪物。 佐兰不断以双剑猛烈攻击莫古索和莲崎，两人只能招架，但是又紧接着在空中往前翻转后接连使出一记回旋斩。佐兰使出在空中往前翻转后立刻祭上回旋斩的连续技，莫古索和莲崎都没办法完全躲开，不得不以剑进行防御，而且不是第一次遇到此招时才这样，这样的情形不断地在两人身上重演。这并非是莫古索和莲崎太过迟钝，而是两人虽然知道佐兰要出那招了，但就是躲不掉。发动速度快，范围大，正是佐兰这招连续技最棘手的地方。 莫古索依然勇往直前。 “哆吓……！” 莫古索使出了昵称为多谢斩的愤怒一击（ragcblow）。他往前踏出一步后，以浑身之力斜斜挥下手上的剑。这不是奇袭，佐兰早已摆好迎击架式。它老神在在，连用双剑去挡都没挡一下，因为佐兰的剑比莫古索的剑还要快上许多。 莫古索先是左肩遭到了攻击，接着是右上臂、左下臂、右腰附近，然后是头部、左侧头部，最后是头顶。 原来板金铠甲、头盔之类的这么坚固，居然砍不破。但即使砍不破，也绝非完好如初，莫古索的装备上头出现越来越多的凹洞。 怎么想都没人会认为莫古索平安无事吧，不过他并未倒下，连不支跪地的状况也没出现，感觉他是双脚使力稳稳地站在原地。原来如此。 是钢返（sreel guard）。 这技能是可以引出并且活用铠甲等防具，凭藉超越极限十二分的防御能力，弹开敌人攻势的重装战斗术。只是，不管怎么看都不觉得佐兰的攻击有被弹开，莫古索根本只有挨打的份。他撑得下去吗？无论莫古索再怎么勇健，他应该也无法撑太久吧。 “的确是无法撑得太久了，因为佐兰·泽休就是想要先解决受伤比较重的莫古索，然后再细细料理剩下的人！” 哈尔希洛愣了一下，转头惊喜地看向说话的人。 “前辈！” “看来还不算太晚！”来人正是苏沐，在卡姬可赶到不久，他也赶来了。对着哈尔希洛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梅莉她们。梅莉和梦儿以两人之力挡住了一只侍卫半兽人，保护着席赫露。至于席赫露则是以影缚绊住了另一只侍卫半兽人。至于哈尔希洛的暧昧对象，巧可——巧可倒卧在地，香消玉殒。 愣了一愣，又马上转头看向其他倒下的尸体。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梯子小队的成员，被安吉拉队救了的那位娇小神官，她的身上有着多处刀伤——这是不出所料的事情，不是吗？失去队伍的神官只能呆在更安全的一楼，而安全的一楼暗藏凶险。 再巡视，苏沐看到了熟悉的人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皮甲的人的身影，与苏沐和哈尔希洛一模一样的皮甲——他是盗贼，他是古德。 古德——死了。 苏沐仔细观察着古德的尸体，他的尸体已经变得焦黑，连皮甲都被烧没了大部分。整个尸身变得焦黑枯小，更别说他的脸部了。唯一能够提醒苏沐身份的，是他衣服中露出的那一块由薄铜片制成的的符契。 多亏它的材质，所以只是微微变形而已。每个义勇兵领到的符契都会由布兰妮刻上属于自己的名字。而苏沐由于自己的符契早就被布兰妮没收，所以在古德拿出自己的符契摩挲时，很是仔细地偷看着，所以才能够认出来，所以才能够得知古德已经死去的事情。 再看了一下他的尸体，转头向哈尔希洛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人被火烧死？” “是咒术师——亚波叶尔，他很狡诈，还会用虫子与喷火！义勇兵们都被他牵制住了。”哈尔希洛心有余悸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苏沐抬了抬下巴，了然了原因。 我想了结这场战斗，不过这场战斗的关键是佐兰·泽休，必须先对付他才行。而亚波叶尔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咒术师。 是的，微不足道。没有人是特殊的，古德也是微不足道的，作为义勇兵，生死早已司空见惯，想必他自己也必定时刻抱持着死亡的觉悟。不如此，不配作为一个合格的义勇兵。 所以，对于古德的死亡，苏沐看上去显得很平静。 朝着那处战场走去，苏沐看了看手上的短剑，这把剑已经成为了阻碍，不能在这场战斗中使用了。 “莫古索，先退下！”苏沐对着正在战斗中的莫古索喊道。但是岂能说退就退？这只是提一个醒而已，凶险的战斗中一旦露出破绽，就是足以致命的雷霆一击！ 所以苏沐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立刻冲到了佐兰的正前方。迷蒙的线条出现，苏沐看到了要攻击的大概的地方。佐兰身穿一件火红色瞧起来相当出色的铠甲，头上也带着头盔。他一面压制莫古索和莲崎，一面用眼睛追踪着苏沐。它眼睛还真锐利，不过有没有看见都没差。 话说，一般情况下杀线还真不能对佐兰这个等级的半兽人使用啊。但如果是这样呢？佐兰高头大马，在压制了两位战士之后，还有余力对苏沐发起攻击。迅速地一个反手，佐兰的左臂挥了过来，用弯刀殴打苏沐的头部。但是剑被挡住了，因为苏沐的杀线终点就是佐兰的弯刀。连接在身上会断掉，可是武器就不同于肉身了。 刀剑划过，苏沐的短剑被一刀两断，佐兰的刀也继续劈下。可是终究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莫古索已经被苏沐给拉出了战场，与他自己一起。现场留下的就只有莲崎。 佐兰发出了怒吼，但莲崎从佐兰的右前方攻了上去。 迅速地、精准地、凶猛地。 莲崎靠近佐兰，但突然拉近两人间的距离，挥下手上的剑。佐兰做出回击。他不断地向左旋转，看来它打算用左手的剑一个反手，应该是说靠着剑身外缘挥掉莲崎的剑，就只差这么一点。 就是这分毫的差距，佐兰的剑挡下了莲崎的剑。 但是情况跟之前有些不同。莲崎的剑虽未碰触到佐兰的身体，不过却将佐兰的剑反推了回去。 然而，不能忘了佐兰本身是位双剑士，它立刻用右手的剑往莲崎腹部补上一记横砍。不过莲崎早把全部精神都灌注在刚刚那记攻击上，也就是他刚刚已经舍弃防御这档事了。 他躲不掉了。 “唔……！” 还好有身上的铠甲莲崎才不至于一命呜呼。话虽如此，这攻击可是完全命中，此时莲崎已被砍倒在地。 失败了。 但在这个时候，佐兰没有继续向前，在迅速解决了莲崎之后，只是默默地调息着自己的呼吸。因为他看到刚刚的那个拉走莫古索的盗贼，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提升。明明一开始并不如何引人注意，可是刚刚交手的一刻，爆发出了让他侧目的力量。现在的话，就变得更加可怕了。 可是我是谁？我是泽休一族首领，骄傲的半兽人，勇敢无畏的佐兰·泽休！ 苏沐从莫古索的手中接过死亡斑纹的菜刀剑，看着右手的断剑，叹了一口气——果然，你不再适合这处战场了。 把它扔在地上，然后双手持刀，左手由刀柄划到刀背处。 哈尔希洛踏前一步，“前辈，佐兰转身时一定是向左转，然而它使出回旋斩的时候却不是这样。回旋斩是向右旋的，它右侧有弱点！可能有旧伤之类的……！” 苏沐诧异地看了哈尔希洛一眼，他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厉害，不过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呢？ 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先去解决那个咒术师吧。放心，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在佐兰·泽休战斗的时候，哈尔希洛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哈尔希洛发现它的动作僵硬，比起右手臂，它左手臂的动作看起来比较顺畅。它的右手鲜少上下弯曲，感觉就像固定在那一样——感觉它一直很用力地撑直自己的右手。 感觉好像在保护什么。 比如，一个人右肩或右侧腹部出了什么毛病后，不就会有这种反应吗？也就是人会下意识地保护那些部位。由于哈尔希洛站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无意间察觉到了。而这可能就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这时，苏沐已经收刀入腹，侧身站立着，他的左手五指牢牢抓着刀背，而右手紧握刀柄，不断加力试图挥出——一刀修罗！佐兰·泽休很强很强，所以苏沐也决定全力以赴——50%！ 瞬间消失在原地，佐兰·泽休也怒吼一声，纵身一跃在空中朝着苏沐攻来的方向，不断往前翻转。但是苏沐立刻后仰身子，使攻击落空。 但佐兰转变了方向。原是纵向的翻转，变成了横向翻转，速度飞快、气势惊人。这时即使身体后仰的幅度再大，也没有用，会被从身体侧部一刀两分。 不过也不用防御了，苏沐松开了自己的左手，银光乍现，却又瞬间由银转红，仿佛融化一般，冒着滚滚的热气，让整个一楼的人都可以感觉到热浪扑来。菜刀剑与弯刀撞击在一起，紧接着就跟切豆腐一般，轻易地把佐兰的弯刀切断。然后斩进了他的盔甲与肌肉中。然后佐兰就飞了起来，撞在了一楼的墙壁上，撞塌了一楼，露出了外面的天空与耸立的建筑。 佐兰的弯刀断处，呈现融化的迹象，盔甲也显出一道长长的撕裂伤。透过有融化迹象的盔甲往里观察，都可以看到被烤焦的肌肉与内脏。 并不是佐兰的武器不强，作为半兽人种族领袖，其所用的武器绝对是一族最为优良的，即使是死亡斑纹的菜刀剑也不及。 只是苏沐运用了秘技而已。 由于不管什么材料，本身都是不均匀的。因此将数千赫兹的高频振动递加在材料上，不均匀的地方振动幅度会有很细微的差别。由于武器频率相当高，能瞬间使这些微小的不均匀振动迅速累积起来达到疲劳，再加上武器本体的切割作用，便可以很轻松的切开材料。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高频率振动粒子来加热刀身，让物体从粒子，分子层面自动剥离从而达到削铁如泥的效果，基本上能切开大部分基本粒子构成的物质。 一刀修罗——高周波刃！ 不过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频率极高导致温度极高，被切割物体切口处通常火星四溅甚至融化，虽可瞬间斩断被攻击物体，但是如果武器不够好，可能还不等完全使出，就会融掉。所以苏沐才使用菜刀剑。 看了看自己已经乌黑焦灼的手掌和温度渐渐降低，由红变白的的菜刀剑。这一秘技是由席赫露的[影鸣]启发的灵感，需要对身体控制入微，而且入微程度很高。50%下的苏沐，才算有使用它的资格。在挥出的同时，不断地振动手腕给予高频振动，不光耗费心力，更对双手有着伤害。 这时一楼大厅的热浪消散了。 哈尔希洛那边也有情况传来。他刚刚模仿了亚波叶尔的攻击模式，在假装着已经没在注意亚波叶尔的情况下，在它出手袭击的前一刻，哈尔希洛给了它一记背面突刺（back stub）。 不过匕首只削中了亚波叶尔的左臂。因为在即将下杀手的一瞬，整个一楼大厅闪过了一道白光，但是又马上变红，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急速上升的温度与砸碎墙壁的巨大响声。 这让他分了心，也给了亚波叶尔机会。 当他回过神后，就见到佐兰倒在了地上，亚波叶尔不知所踪。 “真的很快啊，就这么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就只看到两个人撞在了一起，然后又马上分开，等出现身影的时候，佐兰就倒在那里了”本与哈尔希洛一起配合的蓝德咋舌。 [.....你不是与我配合吗？还有时间开小差?]哈尔希洛正想吐槽，但是这时，其他人也从刚刚的光声变化中慢慢回过了神来。 战斗仍未结束，义勇兵与半兽人又厮杀在了一起。 佐兰果然强悍，受了如此重伤竟然还有气。卡姬可上前一刀砍中了佐兰，隆也在附近，亚达契则是对佐兰施展结冰魔法（canon magic）。小小用杖猛打佐兰，蓝德以剑狂砍，席赫露使用了影缚，梦儿也用猎刀朝佐兰补上一击，甚至连梅莉都手握锡杖攻打佐兰。大家都像着了魔似的在围殴佐兰。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毕竟所有人都遭遇了相当恐怖的事情，场上每个人都面临了生死交关的时刻。佐兰真的是强到不像话、令人心生恐惧的敌人，然而这样的佐兰现在却蹲伏在地上任人宰割。固然也有侍卫半兽人打算前去营救佐兰，但也已成亡魂。 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和先前不知躲在何处的一群义勇兵都出现在战场上，将侍卫半兽人一只一只包围后收拾掉。有几只侍卫半兽人一边用半兽人语不知嚷嚷着什么，一边袭向荒野天使队（wild angels），不过反而遭到歼灭。 最后莲崎高高举起依修·多格朗的剑，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他的剑落下后，佐兰的头颅应声掉下。 “到此为止。” 偌大的空间为静谧所笼罩。 “喔喔……！”不知是谁发出了欢呼声。 侍卫半兽人看起来已经全数消灭，席赫露可能是放下心了所以哭了出来，梦儿则是紧抱着席赫露说：“好了好了好了，没事了喔，没事了。”同时轻抚着她的头。 战斗结束后，哈尔希洛本想吐槽一下蓝德，但是他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前辈的身边，对他大肆吹捧起来。在前辈一击重创佐兰后，无论是义勇兵还是半兽人，都主动绕开了他，致使周围形成了一个空白的圈。 “啊，啊，前辈你果然很厉害啊，一招就干掉了佐兰.....”蓝德嘴里不断说着恭维的话，然后目光扫向周围幸存的义勇兵们，包括莲崎与卡姬可队伍，好像在说[看看，我可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呢....] 不过苏沐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只能用那么一次而已。即使心神还能支持，可是身体不会允许。”说着，把自己颤抖的右手抬了起来，手腕已经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了，必须疗养一下才行。 “哦哦，”蓝德看了一下，然后大吼“梅莉，快过来给前辈治疗一下！” “不用了”苏沐看向了拿着神杖，正在给刚刚战斗中受伤的义勇兵们治疗的神官梅莉，“这个时候，比起我，梅莉你应该治疗更加严重的人才对。” 苏沐看向了失去战斗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古索。“他快要死了，在刚刚的战斗中，已经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害，现在就剩一口气了。” “不清楚队员的伤势，没有在战斗中及时为队员提供援助，只顾及为战斗的人员提供支持而忽略了不能战斗的人，即使情况危急，这也是一个神官的失职！”说完又看向哈尔希洛，“还有你，哈尔希洛君，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要好好保护莫古索的，你没有做到，也是队长的失职！” 苏沐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脸色大变的蓝德，还有急匆匆冲过去治疗的梅莉和哈尔希洛等人，做出了总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第88章 红莲 人死本就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而且队友们都是打从心底惧怕这种结果，但格林姆加尔的死亡以及失去都太虚无缥缈。 因为太常见，因为总有死亡，因为不会一直活着，所以习以为常。习以为常的死亡又太过飘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和自己的队伍是那个幸运儿，是最特殊的那个，然而这一切会被不断的失去彻底粉碎。 在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人死就已是定局。 苏沐又一次站在丘陵上，兵团指令行动中死亡义勇兵遗体都运回了欧鲁达那，请人在城郊的火葬场火化，埋葬于丘陵上的坟场，那里还耸立着无出入口也无法开启的高塔。 【双头蛇作战】也十分顺利。 钢铁要塞那边不仅有边疆大将军坐镇，而且索吾马这个拥有最强之名的义勇兵和他的“晓“集团以及其他老资格的集团都在那边作战，因此纵有波折，也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很多义勇兵的遗体火化成骨头与灰烬，长眠在那座山丘上，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扰。苏沐也着实没有想到，这次会这么凶险。并不是特意针对苏沐一个人所设的杀劫，而是把他给囊括进了一个更大的局中。既然上次的一对一的直接杀劫被苏沐扛了过去，那么这次就把他给引进一个大型战场里，用一个族群的半兽人来消磨自己。 这场局牵涉到了很多，在军方高层看来苏沐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是在整个世界看来所有的军方也是小角色，只是用来杀毒的工具。 “我还以为黄昏世界的那次才是第二次杀劫呢，没想到只是麻痹自己的预演，这次才是真的。”苏沐喃喃自语。不过稍一回想，也确实如此。黄昏世界即使再有风险，苏沐也总能逃离，无非是付出的代价多少罢了。可是这次，如果真的让半兽人们击退边境军，除非有着一人镇压一国的实力，否则杀的再多，等你后力不济，源源不绝的半兽人就会将你分尸。 “看来我对杀劫的表现形式有着误判。”杀劫不光是直接诞生的“生劫”，还有更为隐晦间接的“引劫”。只要存在威胁的事件，都会被卷入其中。 “听起来，还很像是不断搞事的天命主角才能拥有的待遇啊....”苏沐转身向着悠罗资保管商会走去，“可惜没有主角的不死命，也没有主角总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的运气。处处遇贵人，落难总相助。” 现在苏沐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之类，即使是只把我捡回去的次数多了都会遭遇不测？ ———— 一位少女身穿红白混金色的华丽服装，戴着金框单边眼睛，身为第四代悠罗资的她，用金色烟管敲了敲柜台。 “请问你是来办理什么业务？只要你能叫得出名字，本商会应有尽有！” “我来取我存在这里的那一堆宝石眼睛。”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在苏沐探索惊奇洞窟时，曾就宝石小鬼一族进行过惨烈的追杀行动，之后在自己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依旧没有把得来的宝石眼睛卖掉，而是储存在悠罗资商会另做他用，而现在就是需要它的时刻。 “那是你在风早平原那边储存的吗？”第四代悠罗资一边翻着记录一边说着。各式各样的资讯都会传到悠罗资这里来，但商会仍有这个第四代悠罗资也无法更动的成规——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无法给予超出规定的待遇。商会无法保管没有价值的物品。尽管宝石之眼不在此例，可是要从那边的仓库中转运过来也是麻烦之极。 ”所以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四代悠罗资伸出两根指头，“第一就是等待一段时间转运，”悠罗资边悠悠说到边收回了一根手指，“第二就是，如果这批宝石你不是必须需要他们的话，本商会可以用在本地仓库的其他等价的物品与你交换。” “噢...”苏沐仰了仰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难怪跟我扯这么久。明明悠罗资们具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不需要翻记录才对的。 “噢——什么?”悠罗资小姐闭着一只眼睛，用那只睁开的右眼盯着苏沐。 “没什么” “我选择第二个。”本来苏沐也并不是看重那些宝石的价值，而是其本身的质地。 “很好，那么你要什么呢？”悠罗资这次把睁着的眼睛换成了左眼。 “我需要换成硬度最大的物件。” “嗯？”悠罗资小姐这次把眼睛全部睁开了，“钻石?” 原来在这个世界，硬度最大的也是钻石吗？我还以为有什么魔法材料比它还要硬。 “那可不便宜……” “不要品相好的，要最劣质的”苏沐摆了摆手。“反正就算品相再好，也会变成碎末。” “……你是要用它熬汤喝吗？那可不是变成金刚之身的好方法。”悠罗资小姐大惊。 当苏沐从商会出来后，他的手里多了三大颗硕大晶莹的钻石，不过形状都极度不规则，不过胜在纯度够高。外加一小把大大小小的颗粒。 看来在这个世界，钻石虽然也是上等品，不过价格倒是要亲民多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无良商家炒作，人们也并不是闲着没事做需要在精神上寻求满足，再加上外敌窥伺，所以价格何止少了两三倍? “我出于好意顺便问你一下，你要怎么处理死者的资产呢？” “资产？” “本商会有保管死者的金钱，虽然只有本人能提领。不过存户死亡后，其他人只要依赖规定的手续办理，也能够提领喔。” “欸……这样啊。” “具体来说，只要透过义勇兵事务所，取得边境伯爵开立的死亡证明书与代理人证明书，经本商会确认两份文件无误后，就会将死者的资产返还给代理人。” “事务所……说明书……” “还有，在这个当下本商会无法公开死者的资产内容。” “……” 苏沐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场对话。那是一个高大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圣骑士职业。他一直徘徊在商会里面，在苏沐进门的时候就在里面，出门的时候还在里面，不过在悠罗资的不断提问下，似乎终于回神过来了。 “对的，库萨克阁下！” 库萨克……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是阵亡的梯子小队成员，而且看模样也很熟悉。简直是越看越像！ 这时库萨克与悠罗资小姐也注意到了去而复返的苏沐。 “还有什么事吗？”悠罗资小姐警惕地盯着苏沐，“事先说好，你已经签了协议了，那是不能反悔的！！” “……不是，我……”苏沐正要解释，高大的圣骑士却立刻惊讶地对着苏沐囔起来：“是你！红莲剑士！” “……” [去你狗屎的红莲剑士，黑炎剑士都要比这个好听] “不是，我没有那个名号！”苏沐坚决拒绝这个名号！ 第89章 手尾 红莲——是在苏沐一剑重创佐兰之后，开始在义勇兵中流传的称谓。就如「赤鬼」达基、「单挑王」马克斯一样，只有在义勇兵中拥有着上流以上的实力才会被众人所认同。强大的义勇兵不一定有着称谓，但是有着称谓的义勇兵绝对强大。 红莲，取自红莲业火。红莲即地狱，红莲业火就是地狱业火。苏沐挥出那一剑时灼热的气浪与绯红的剑身，就如红莲盛开一般，璀璨但是致命。有好事的人也把那一招叫做摩诃钵特摩，译为大红莲花。意思是说，受罪的人会全身变红，就象大红莲花一样，伤处如被业火灼烧，焦黑。 不过苏沐对于这个称号十分不爽。既然伤口焦黑，为什么不唤作“黑炎”？ 在摆脱库萨克的纠缠之后，苏沐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几颗钻石，独自一人来到了义勇兵事务所。越靠近事务所，遇到的义勇兵就越多，而他们无一不带着敬畏与渴望的眼神看着苏沐。不过苏沐不知道他们渴望的是自己的战绩还是手中的几颗大钻石。 就在苏沐终于走进事务所后，事务所所长，也就是人称布兰甜心的布兰尼反而先与他搭话。 “兵团指令，一战成名，你现在可是厉害了，是义勇兵中的大明星呢?(^_-)”。布兰尼对着苏沐抛着媚眼。 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苏沐对于布兰甜心的示爱一直都难以抵抗。本能反驳到：“不是，我还差得远！”苏沐想到的是在地精巢穴底层遇到的那道黑影。即使是现在，苏沐也不敢去面对他。苏沐虽然重创了佐兰，但是他并不是全盛时期，因为他的左臂有着暗伤。如果佐兰未曾受伤，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要是撑过去了。苏沐必死无疑。因为他决计无法再使出第二次！ 即使能够打败全盛时期的佐兰，可是能够给佐兰造成暗伤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种族？ “哎呀，你太谦虚了”布兰妮捏着兰花指捂嘴轻笑，然后摆出一副严肃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到：“佐兰·泽休是个强敌。半兽人虽然是一只强悍的种族，但以单一个体来说也很少有半兽人可以强成那样。能在一对一的状态下打倒他，大概就只有索吾马或凯姆利那种等级的人才办得到吧”说完，就又恢复了那个花枝招展的模样。 “这可是那位天使队长的原话！她可对你不吝赞叹，极为推崇呢！” “......”苏沐四处望了望，然后收回头，“你模仿卡姬可，万一被她知道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是在知道这里不会有她的眼线才这么说的哦。”布兰妮摇了摇头，“那个丫头可是十分高傲的，虽然参加的是这边的战役，可是却自认为不会输给「赤鬼」达基、「单挑王」马克斯或希诺哈勒他们。” “哦？那布兰妮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我现在是事务所长，已经差不多脱离了义勇兵，我的看法并不如何重要～” 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来这里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我的赏金的。“ “那你来得正是时候。关于资金啊，资金，就是那个什么？就那个讨论赏金怎么分的协商会你也没去吧？感觉莲崎和卡姬可有些小小的困扰。毕竟佐兰算是你一个人打倒的，虽然在那种情况下，基本上都是平分报酬啦，不这样分的话，应该很容易发生争执。可是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你想要一个人拿赏金想必也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可是问题就在你没有参加，这样的话，你可是会得不偿失喔？”布兰甜心舔了一下自己全黑的嘴唇，对苏沐眨眼示意。 苏沐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他们拖延住堡垒铁卫佐兰·泽休，那么我也会被里应外合的半兽人给消耗掉，平分理所应当！” 而除了赏金外，兵团指令的报酬在作战结束回到欧鲁达那那时已经领过了，拿到的是一种由薄铜片制成的符契，边境军的专用票据——军票。一共有八十银币。不过这军票并没有过苏沐的眼就被交给了自己的师傅。 布兰甜心点点头，“佐兰·泽休是一百金币，你们平分的话就是哈尔希洛队、莲琦队、荒野天使队和你名义上的古德队每队25金币。”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虽然古德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之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沐，“那位古德应该是你的朋友吧？”不等苏沐说话就又自顾自地说着，“哎，这就是我为什么成为事务所长的原因。见多了生离死别，尽管可以麻木地笑着，可是这种麻木也是一种痛苦。“ 你还真是会胡乱揣测别人！ “快把我的赏金拿给我！你的话太多了。” “行吧行吧！“布兰妮说着就从柜台下取出了一大袋东西，里面沉甸甸地全是金币，在移动的过程中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最后砸在木板上的声音尤其大。 [这是何等美妙的声音？以后再也不会饿着肚子了！再也不用到处赊欠了，只要勤劳一点，就可以衣食........] “总计二十枚金币，请收好！” [........无忧？] 这个数字让苏沐惊讶不已，他此时的心境宛如从梦中醒过来似的。假使先前的事都是美梦，真不知该有多好。 “怎么少了五枚？” 当布兰妮将二十五修成二十时，苏沐的心沉了一下，这真的是一笔骤然出现感觉很不现实的巨款。而当这巨款又莫名其妙少了两成，就会让人比没有这笔巨款还让人愤怒！得到之后再失去，就跟从守财奴手里扣出一点点的渣滓时，那那时的心情还要糟糕一万倍！ 二十金币很多，但是我高兴不起来。 一点也不高兴。 布兰妮连忙抬了抬手，“不是我，这里面有五枚是你的师傅那边的，说是你欠的债！” “那也不可能有五枚这么多！”苏沐知道自己欠了艾利克斯比较多的债款，可是在预估中，加上那已经不见踪影的军票，最多两三枚就顶天了。就算是高利贷利滚利也没有这么滚的不是？ “他说是精神损失费，欠债，利息，还有迟到的教学费，延时费，误工费.....”布兰妮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了。”苏沐的脸色阴晴不定。“我现在就收下，心存感激地，毕竟有钱总比没钱好，越多越好，有钱好办事。”苏沐从布兰甜心的手里接过了袋子，深深吸了口气。 [艾利克斯，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忙完后，我就去找你，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现在第一件事办完了，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苏沐踩着缓慢的节奏靠近了布兰妮。“关于兵团指令的内幕，你知道多少？” 布兰妮愣了愣，刚准备开口，可是特地针对他的令人悚然的杀气爆发了出来。 “别否认，因为一不小心，我真的会杀了你！”一瞬间，寒冬来临了苏沐与布兰妮所在的世界。世界之外，义勇兵们言笑晏晏，热火朝天。 ———— “好麻烦……”苏沐抬头仰望天空，现在几点了啊，下午三点左右吗？天气也太晴朗了吧，真的是。天气也太好了....。这天空晴朗到有点夸张了。 苏沐用右手遮住脸的上半部，因为阳光太过刺眼“早知道就不接了……” 当初真不该承接兵团指令！ 第90章 铸剑 欧鲁达那边境作为防御兽人的第一战线，其中不止有义勇兵和商贩，也有武器铺。那么自然也有铸兵台。 苏沐要赶往的地方，就是位于城镇深处的一件铁器铺。据说这里是整个城镇最好的地方，即使比不得矮人一族，但是也相差无几。相对的，由于是走高端市场，所以价格偏高，是所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典型！ 当看到那张被长期的炉火烤得崭红的脸以及没有什么客人的“筑兵台”，苏沐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铁铺主是一位有着四四方方的脸的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他的双臂肌肉遒结，手掌也布满了老茧。但是相对应的，整个铁器铺挂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刀剑盾牌。装饰显得比较奢华，完全超出苏沐预想中的隐居高手的风范。 但是隐居高手往往是吃不饱饭的，而人类作为视觉动物，自然要从第一印象来判别对方，而隐世高手低调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他是高手。只能说，这个男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反而深谙为商之道。 苏沐走进了铁器铺，外表憨厚的中年人也站了起来，即使苏沐只是第一次来，也显得十分热情好客。 “这位先生你好，我叫迈克，大家都叫我老迈克，请问是要买兵器还是铸兵器?买的话，兵器应有尽有，只要能够出的起价钱，就算是帝都的武器，我也可以弄来！”老迈克自信地拍了拍胸膛。 苏沐望了望铁器铺里的人员，除了百无聊赖的一个幼童趴在地上，就没有看到什么人，因为这里不是没有钱的普通义勇兵们该来的地方。 “我是来铸兵器的！”苏沐直接开门见山。 “哦？”老迈克的脸瞬间变得精彩兴奋了起来。“是要铸造什么兵器？是先生这边提供还是由我老迈克负责提供?如果是我负责的话，那么可能花费会稍稍多那么一点点……”老迈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很明显，这个距离很大很大的。 “呃，不用，我自己带了材料，你只需要帮我铸造就好！” “那行，不过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材料呢？秘银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见到！”老迈克稍稍有点失落。 “因为那东西太显眼了，我怕有不轨之人前来打歪主意，所以就寄存到悠罗资商会了，你只要拿着我的凭证前去，悠罗资自然会知道。” 老迈克看了看苏沐手里提溜的那几颗显眼的大钻石，明显愣了一下，几秒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嗯嗯，没问题，不过你需要加路费！” “可以，另外这几颗钻石也是我的辅助材料之一。”苏沐说着就把手里的钻石和一张凭证递了过去。 “……” “这位先生，我筑器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过有人用钻石做材料的。而且你这钻石，怎么说呢，嗯……”老迈克明显在想措辞。“用作兵器的材料也太少了！” “不不不”苏沐连连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在兵器完工之后，要你把这些钻石粉碎成尽量细小的颗粒，然后均匀地镶嵌在刃上。” “哦——听不懂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沐看到这位有名的铁匠都没有能够理解自己，索性也没有再解释。“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是了，钱不会少你的。” “嘛，也行，毕竟身为铁匠，，我只管按照顾客的要求做就是了。”老迈克最后也没有再问，接过了苏沐手里的钻石。然后苏沐就说出了自己需要的武器样式。 老迈克边听边点头，“嗯嗯，一把长剑，两把短剑，然后以钻石粉末嵌边是吧，没问题。”然后展开看了看凭证，诧异地看了苏沐一眼。 “泽休·佐兰的兵器？” “没错，就是它的兵器。”在战后，苏沐虽然没有独吞赏金，但是却拿走了那位半兽人首领的两把弯刀！ 于是老迈克露出了了然的目光。难怪这位客人说害怕太显眼，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足为奇了。他早就听说有一位年轻的义勇兵几乎凭借一己之力重创了泽休·佐兰，挽回了颓势，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大概多久？” “看材质，材质不同，需要的时间也不同，不过也最多不出三天就可以顺利完成。”在这方面，老迈克表现出了非常专业的素养。 三天吗？三天，按照布兰妮所说，算上那个家伙疗伤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嗯嗯，那我三天后再来取就是。”说着就把手里的那一袋金币扔给了老迈克，“铸造过程中，以那两把玩刀作为主料，剩下的辅料以及手工费，需要多少里面拿，三天后还给我便是！” “好嘞！”铁匠喜笑颜开！ 第91章 好剑 三天转瞬而逝，这三天里，无事可做的苏沐本想好好地休息休息，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情报精通的商贩泄露了苏沐所在的旅馆地址，因此有很多好事的人登门而上。他们当然不是来找他打架的，没人敢跟他打架。他们都是希望可以邀请他去一起共同完成一些大型任务或者超危任务。 比如军方下达的指令——追捕通缉叛逃要犯[安东尼]，或者完成地下十层的塞林矿山探索任务以及搜寻仍然叛逃在外的死亡咒术师——亚波叶尔等。 这些任务，苏沐不是不感兴趣就是知道其中的内幕极深。比如说那个叛逃泄密的小队长[安东尼]，就是因为泄露了军方情报遭到通缉。而十层矿山，去了也是有去无回。亚波叶尔嘛，那些收拾行囊外出寻找的队伍们注定徒劳无功！ 受到这些不知名的骚扰，苏沐也只能暂避风头，外出躲避一阵子。至于地点，也早已想好了。 ———— 听着对面人的回答，苏沐点了点头，“莫古索好多了吗？这就很好！否则你们队伍接下来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那个，说来真是惭愧，明明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要守护好队伍每一个人，尤其是莫古索的，但是却让他面临如此险境....”哈尔希洛低着头说着话。“如果不是前辈，那么我们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 自然是哈尔希洛，除了哈尔希洛还有谁？在不久前他们就成功猎杀死亡斑纹一事要来找自己，不过被自己避开了。而现在就正是时候，除开可以好吃好喝地供着，还可以好好地、居高临下地、盛气凌人地摆出前辈的架子批评他们一顿，何乐而不为？ “说这些没有用，”苏沐摆摆手，“口头上说再多都没有用，两瓣嘴唇碰一碰的事情向来简单。我从来看的都是结果。” 哈尔希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过也无法找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这本就是自己的失职。 “而且也不要全部推给我，如果没有你们的拖延，最后我也凶多吉少，你不也提醒了我佐兰的弱点不是嘛！”苏沐到处看了看，尝试着缓慢地呼吸，尽量不想吸入这里的气味。这里的义勇兵宿舍环境依旧那么糟糕，看来就算得到了那么一大笔财产他们也没有搬走——应该是没有来得及搬走吧。 听到这话，哈尔希洛讪讪地笑了笑。他本自信地认为，那个弱点可以在前辈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出莫大的优势呢，没想到前辈直接与佐兰硬碰硬，那个弱点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效力。在这几天，哈尔希洛与蓝德也在不时地惊叹。他们知道苏沐很强，这从平时放水的特训中都可以看出，但是着实没想到会那么强。 “前辈你需要去看看莫古索吗？他虽然完全恢复了，但是精神似乎还萎靡不振。” 苏沐连连摇头，“我不太适合人多的地方和太热闹喜庆的场合。”说着就往租住的义勇兵宿舍走去，租金自然是哈尔希洛队负责。看着苏沐朝着义勇兵宿舍走，哈尔希洛也连忙起身，紧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走廊上好像有谁在？而且正巧靠近苏沐的宿舍。 是蓝德吗？不对，蓝德应该会进房间吧。那么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偶然，那么我一时兴起找的地方都可以被找到就有点恐怖。难道是军方或者伯爵的人？被他们发现了端倪？还是布兰妮告密了？我只能提高警觉了。说不定是小偷，虽然应该不是。 对着哈尔希洛摇了摇头，苏沐使出潜行（sneaking）隐蔽脚步声往门靠近。好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这种事当然眨眼间就决定好了。 以右手拔出匕首，用左手打开房门，那家伙就站在门的另一头。那个人的身高非常高，在对着那家伙心窝一击肘击之后，趁着他发出“呃”的一声，苏沐即刻绕到那家伙的背后，打算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咦，这家伙…… “……咦？你还活着？”是哈尔希洛的声音。 “痛……痛……” 这个人用手压着腹部，脸皱成一团，是高个男，是巧可他们对上的高个男。苏沐这时也认出了他。微微舒了口气，不是那些麻烦的人就好。布兰妮也算是信守承诺！ “……真不好意思，我还活着。” “干嘛，这又不是什么……坏事，那个，其他人呢？” “除了我一位，都走了。” 高个男做了个深呼吸。 “……话说回来，刚刚我以为会死在你手上。” “谁、谁叫你要站在这种地方啊，让人不觉得奇怪很难吧。” “说得也是啦。” “就是啊。” “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样比较好喔，那我先走了。” “啊。” “咦？” “……那个，我有话。” “要跟我说？” “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吧。” “....不，还有我！”看着两人自顾自地交谈，苏沐及时发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刚刚都袭击了你，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我吗？” 这时库萨克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出声的地方，等到看清了声音的主人后，不禁又被吓得从喉咙中发出一句叫声“是你，红莲——”但是看到苏沐不善的眼神，瞬间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改口道“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都没有注意到你！话说不愧是传闻中的人物，竟然真的可以把潜行（sneaking）练到毫无存在感！”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你要和我说什么？”哈尔希洛及时出声打断了尴尬的对话。 “就……该怎么说才好……”高个男使劲的搔着头。 “就……有事想跟你商量?” “哈？” “不方便吗？” “不是啦，就——” “……边吃饭边讲会不会好一点？”苏沐适时出声道！ 由于工匠街的摊贩村就在宿舍附近，因此三人决定在那里找间店吃饭，他们在贩售各式肉品和蔬菜串烧的店里品尝了几根串烧。高个男只是照着哈尔希洛的推荐，不断的把热腾腾的串烧往嘴里送。 库萨克说话的态度确实非常不讨喜。他讲话的语气让人感觉没干劲到极点，脸上还挂着一幅愤世嫉俗的表情。身高应该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不过态度真的很散漫。 “……不过该怎么说才好，与其说是找你商量……” “嗯。” “应该说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才对。” “我？拜托我？咦？什么事啊？” “这件事很难开口。” “你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也是喔。” “不是我爱讲，你这个人还满难搞的耶，你……” “库萨克” “你的名字吗？” “对，是我的名字，你是哈尔希洛先生对吧？” “对……是没错。”哈尔希洛准备直接问道，“你到底要拜托什么？” “是有关队伍的事。”库萨克拘谨地说道，“我想找支愿意让我加入的队伍，毕竟日子还是要过。”库萨克对着哈尔希洛说道，“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其他队伍的话，就觉得会很难走下去，因为我失去了五位伙伴剩下自己一个，所以总觉得如果不是经历过那种事的队友，我应该很难和他们相处吧。” “你是觉得，我们队的人应该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嗯……没错。啊啊，好像有点不对。等等，应该是一样的吧，啊——”库萨克撑着下巴吐出舌头，“嘴巴好累，我好久没讲这么多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库萨克靠着墙壁与半兽人交锋，当时的他想要保护巧可，但是失败了。库萨克被半兽人击倒，巧可则惨遭毒手。我同情库萨克的遭遇，但你这家伙居然没给我好好地保护巧可？而且最后是你活了下来，巧可惨死敌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错不都在他，只是有些事情我无法释怀，恐怕我心里的疙瘩就是来自这件事。巧可死了，但库萨克却活了下来，或许库萨克当时已经尽了全力，或许库萨克比谁都要愧疚，或许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但我却无法说自己心中对他毫无芥蒂。 “从那之后到今天，你做了什么？” “就去学了些技能。钱我是有，就是遗产之类的。”库萨克拉了拉耳垂，脸上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苦笑。 “还有，想了很多事情。” “所以你希望能加入我们的队伍？”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你是战士？” “不是，我是圣骑士。” “这样啊”然后哈尔希洛看了看在旁边不停吃着的苏沐。苏沐抬头看了看两人，把手中的串烧送入了嘴里。“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队长！” “那个……虽然这是我的想法，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所以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好的答复，很抱歉。”哈尔希洛回头对库萨克说道。 “这样啊。”库萨克轻轻地低下了头，“谢谢。” 看着库萨克远去，哈尔希洛对苏沐问道，“前辈你认识他？” 苏沐点了点头，“应该说是见过一面比较好，在悠罗资商会，那个时候的他正准备纠缠我，希望我能够帮他一把来着！” “哦哦.....”哈尔希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第四天，苏沐顺利地从老迈克手里取回了自己的武器。那是很精巧的武器，长剑剑身漆黑，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乌光。剑刃开锋，为乱刃大逆丁字，剑身黑紫色，有红色锯齿花纹。坚实的刀背可以承受更大的压力。剑刃边缘被一层薄薄的钻石碎末镶嵌，犹如一挂夜空中的银河。再搭配上掺杂的星星点点的少许秘银，就跟在夜色中的闪烁星辰一般。 再拔出另外两把短剑，短剑只有一尺多长，也是黑剑，刀刃是乱刃重花丁字，剑身轻盈，韧度极高，弯折剑身都不会绷断，是把柔软的武器，柔软的短剑。剑身未镶嵌钻石碎末，朴实无华，胜在轻便敏捷，出其不意。苏沐不断摆弄着它们，对之非常满意。 这三把剑比之那弯刀可以做到的，绝对是质的突破。不过二十枚金币最后只剩下了三枚。 “好剑！” 第92章 夺命剑 夜色下，望天楼里的伯爵府静谧依旧。威严一如往昔，甚至[双头蛇行动]的成功更为其增添了威势。边境居民莫不感叹伯爵与大将军的英明神勇。而又因为它守卫森严，方圆几百米内未经同意都不会有人上前，否则便会被卫兵驱逐。久而久之，便寂寥一片。 但是今天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周围卫兵散尽，而望天楼一直长亮的灯火也熄灭，似乎是在刻意为什么人放行一样。 会是什么人值得伯爵如此对待？以至于要遣散卫兵，遮掩来客行迹？ 此时红月已经升到了最顶点，照耀出来的房屋直欲择人而噬，但是一道黑袍身影却从角落浮现。这道身影宽大不似常人，而且就连走路姿势也不同，每一步落下都透出一股苍凉野蛮的味道。重重地踏在地上。黑袍走得很慢，而且在行走中还不断朝着四处张望，很是小心谨慎。身影亦步亦趋地朝着伯爵府的大门走去。 看来伯爵要等的人就是这个了。 ——变故突然发生，一阵稀碎的响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黑袍看向了那个方向。那里有一个人。他明明都站在那里，可是却没有任何存在感。明明就没有呆在阴影里，可是就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忽略过去。如果没有刻意地发出动静，黑袍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这个人是一个义勇兵，身着皮甲的义勇兵，不过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剑鞘与剑柄皆黑的长剑，两侧腰间还分别插着两把更短的短剑。 义勇兵伸了伸懒腰，出声道：“看来布兰妮真的没有骗我，你与伯爵府相互戒备，只肯在养好伤之后才会行动，还要百般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出现。” 义勇兵背对伯爵府方向踱着步，而黑袍身影则不断后退着，后退着......因为黑袍曾亲自目睹他奉若神明的主上被他斩于马下。“啧啧，我在这守了3天，就守到了你了！！尽管咒术师与神官不同，不能用治愈神术，但是不到一周就可以活动自如，也算是了不起了！——亚波叶尔” 听到这句话，黑袍就知道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一双褶皱苍老的双手从袍口伸出，然后企图抓向自己的腰间藏着的葫芦。亚波叶尔没有想正面对抗，也没有天真地想要逃跑。他只要能够拖延住一时半刻，那么等到伯爵府听到动静，自然危机解除，甚至还可以将这个可恶的人类大卸八块。 但是没有机会了！ 义勇兵的手指拂过腰间，呛啷的声音在剑鞘中划过，月光洒下，照在短剑上，扬起稀碎的月尘，却是连月光都被拍碎，连血光都被拍碎。 转瞬又一刻，月尘穿透人影，只留下几缕丝线经过，继而慢慢变淡，终至于无。 血色恰似月光，红月高悬，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月，迷醉地让人狂乱。 “如果真有剑的境界，这算不算是炼剑成丝？”那人曲手在额头搭起帐篷，看着天上的月，似是自言自语道。 “不过，当然是好剑。”义勇兵嘴角又抿起一抹笑意。身后，黑袍不再是黑袍，他的用来庇身的袍子化为蝴蝶在空中片片飞舞，露出了那一对硕大突出的尖牙和干瘦枯萎的的兽人头颅。 等到伯爵府中的卫兵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地上的亚波叶尔的无头尸体，随身的葫芦和袋子也不翼而飞。 ———— 第二天，伯爵府发出布告：泽休族余孽，咒术师亚波叶尔于昨晚试图潜入伯爵府，幸被一无名人士所杀才没有酿成大祸，使半兽人奸计得逞——伯爵大悦，幸甚至哉！今发出通告，希望义士可携带头颅前来领赏，除了五十枚金币之外，还另附伯爵府库的五十枚金币！望速归，为君贺！ 一时人潮涌动！ 第93章 剑与魔法的格林姆加尔 义勇兵事务所的义勇兵们出出入入，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刻。那一场风波再大，吹的也只是高大的树木，对于地上的泥土，还是该怎样就怎样，风过不留痕。 苏沐再次踏进了这里，然后径直朝着在擦拭器皿的布兰妮走去。布兰妮面带笑容，仿佛早就在等着苏沐一般。 “你猜到我会来找你？” “嗯嗯，在前几天听说亚波叶尔袭击事件之后就猜到你要来了”布兰妮翘起兰花指，捂嘴笑道“不过没想到，不是第二天，而是隔了好几天。你可真是有够谨慎的。”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没有骗我，亚波叶尔还真在镇里，要跟上层联系……”苏沐感慨道。 布兰妮吓得拍了拍他突出的胸大肌，“我可不敢骗你，万一你真把我给灭口了咋办咩？” “……”苏沐始终不太擅于应对布兰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这应该是属于绝对高层的机密了吧？” 看着苏沐幽深的目光，布兰妮叹了口气，“所谓的机密无非是利益交换的过程，王国交替了这么久，各个种族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可是这些老生常谈的事从来不会变化，玩来玩去都是那些花样。无非是重新套了一层模板而已。军事战争上我不懂，但是历史上的这种利益争夺真的屡见不鲜。” 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战争超出预想之外的失利，两方只要还不想放弃，接触是迟早的事。接触的人选又有哪个比亚波叶尔这个丧家之犬更合适的呢？” “成了虽然更好，但是不成，也对半兽人没多大损失，甚至对半兽人中与它们打擂台的敌对势力还有着好处。只要稍微想想，就可以得出这个推论了。” 那么这么一说，曾经来袭击伯爵府的那个半兽人，是不是就是另外一股势力？伯爵府又会不会早就得到了暗中通知而早有准备？ ……真是一团乱麻。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这个底层义勇兵该管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那你既然知道这种事，又为什么要参加兵团指令？这不是送死吗？” “是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参加了或许还有一定可能活着，不参加就必死无疑。我一个区区事务所长，又有多大的能耐？在他们告诉我尽量驱使更多的义勇兵参加指令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被告知去正门或许可以躲过危险就是极限了。”布兰妮难得地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苏沐沉默了一会，也点了点头。大浪袭来的时候，连做到自保都已经很难了，还有什么余力反抗？ “话说你把亚波叶尔的头颅还有虫袋怎么处置了？”布兰妮又恢复了嬉笑的神情，不断地看着苏沐全身上下。可是除了一大两小的剑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哦，我把它们都埋在了小山丘上，义勇兵们被火化的地方。” ———— 盗贼工会，苏沐又来到了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师父——艾利克斯。 “哟，好久不见了，我的弟子！”艾利克斯双手抱胸，对着苏沐热情地说着。他还是那个样子，虎背熊腰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笔直站立的棕熊。“你现在闯出了好大一份声势，我都听说了，义勇们还给你取了一个响当当的称号——红莲！这可给我们盗贼长了脸了。” 苏沐也微笑面对，“是啊，这还是师父你教导地好。” “哎哎，”艾利克斯赶紧对着苏沐摇晃着手掌，“这都是你自己争气！我也只能占四成而已。” ……还占四成…… 苏沐噎住了，不过又再次开口。“师父，为什么我的欠款那么多？足足五枚！这是在抢劫吗？” “我也没办法阿。”艾利克斯摇头叹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长长的账单，递给了苏沐。 “我也没想到那么多，但是……唉……” 看来你这老东西早有准备！苏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账单。里面大部分都是琐碎的铜币与银币组成，但是在最后结算一栏，就变成了5.2枚金币！ “如果不是卖了老脸，这下面的0.2枚指不定还不能抹掉呢！”艾利克斯伸手指了指那个小数的位置。 “哦，噢，好的，看来是我错怪师父了，师父你真是用心良苦！” “应该的应该的！” “师父，这次来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苏沐用着轻缓的语气说着。 “嗯？什么好消息？你这家伙就从来没有过对我来说的好消息！” 苏沐深深吸了口气，这可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当然是好消息! “师父，我决定以后不当盗贼了！我要转职！我要成为魔法师！” “！！你说什么？” 看着艾利克斯那一张惊诧的脸，苏沐感觉这么久以来郁积的怨气一口气都释放了出来。 “我说，我要转职！我要成为魔法师，不当盗贼了！”苏沐挎着腰间的两把短剑，摩挲着。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剑与魔法”，才是剑与魔法的格林姆迦尔！ 第94章 断舍离 艾利克斯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你没有在开玩笑？” 对于艾利克斯来说，盗贼职业是他的荣耀。即使是那个现在已经做出了一番事业的前盗贼神官，在艾利克斯看来是嗤之以鼻的。那么现在苏沐提出转职，尤其是这个时刻，作为他的老师，不感到愤怒是不可能的。 “能告诉我原因吗？”艾利克斯低沉地问道。 苏沐看着艾利克斯，毫无掩饰地与他对视着，“为了变得更强！”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魔法师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职业，这个职业所擅长的是远程攻击，相比于你这个独来独往的人，应该不怎么适合吧。” 苏沐摇了摇头，“不，很适合。” 艾利克斯的眼睛变得更加锐利了，仿似要把苏沐刺透。“虽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我作为老师也不便多问，但是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young cat!” young cat——艾利克斯很少用这个称呼，这是专属于盗贼之间的称呼。 “当然，这是我考虑很久之后的结果。” 空气陷入了凝滞，昏暗的房间变得更加昏暗，艾利克斯几次试图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可以，盗贼工会没有那么多要求，作为你的老师，不，应该说是前老师，我也决定不了你的去留。盗贼工会退会的程序想必你也知道吧？” “自然清楚。” 艾利克斯的呼吸声，苏沐听得很清晰。“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最后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师再见！”苏沐对着艾利克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转头走出了盗贼工会。直到走出很远，苏沐也没有听到房间里传出任何的动静。 ———— 直到走出整个工会，苏沐才从肺里沉沉吐出一口气。这段退会的经历还真是让他压抑，就算从指令战后就开始为转职做心理建设，苏沐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是落寞之余也放下了一个大包袱，更加松快了一点。从开始到现在，苏沐一直都是以盗贼的职业战斗到现在，说对它毫无留恋是不可能的，但是总要有所取舍才是。现在盗贼职业阻碍了前进的脚步，那么就要毫不犹豫地抛掉。[断、舍、离]，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虽然以后再也无法在盗贼工会学习更多的技能，但是学到的也没有被废，这是一件好事！”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苏沐背对着日光，朝着宿舍方向走去。经过这么几天的冷却，旅馆那边已经恢复了原貌，苏沐也终于可以不用再住肮脏破败的义勇兵宿舍，而是可以搬回去。 “至于什么时候加入魔法师工会，再说吧，至少这几天没有兴趣了。”太阳在苏沐的正前方拉出一道影子，这道影子好长好长，每一步落下的时候都是踩在黑色的道路上，而再往远处望望，影子头顶的光明好像触碰不到。 ......... 在第二天，苏沐刚刚准备出外活动透透气，就见到哈尔希洛和队伍里的几个男生都急匆匆地朝着自己赶来，而让苏沐意外的是，库萨克也在里面。 哈尔希洛气喘吁吁地跑到苏沐身旁，就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前辈，我听说你退出盗贼工会了？” 苏沐这时正在锁门，于是没有回头，“是的，你是来质问我的吗？” “不不，我只是听闻这个消息特别惊讶，所以就想来问问真假。毕竟不止是我，队里的其他人和其他义勇兵也很惊讶。” 苏沐锁着门的动作一顿，这还真是很不符合哈尔希洛的作风。 “唔，”哈尔希洛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能问一下前辈，前辈为什么会退出盗贼工会吗？” “为了变得更强！盗贼职业限制了我更进一步。” 第95章 设想 几天之后，苏沐穿着魔法工会颁发的一整套魔法袍，出现在常呆的森林里。魔法袍是一件宽大的袍子，附加一顶厚檐尖帽和一把极其简单的法杖。法杖上虽然有与水晶球类似的东西，但是光看其外观就知道非常廉价，估计与大号的玻璃球差不了多少。 [这样也肯定提升不了多少魔法成功率与威力！]苏沐用手臂撑起整个法袍，然后挥了挥手里的法杖，感觉到终究不太适应。 [还是以前的盗贼皮甲更方便。不知道以后在魔法一途上造诣深厚之后，可不可以换回去？] 不过苏沐也不是太在乎这些。实际上他之所以在众人的不解中转修魔法，为的也不是其远程攻击的定位与绚丽的魔法效果，只是为了其中的一个特定魔法而已。这个魔法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用，甚至属于初级之一，但是对苏沐来说有着极其巨大的诱惑，甚至让他不惜抛弃这么久的盗贼身份也势在必得！ 魔法师能够使用名叫做[元素]的魔法生物的力量，炎热魔法、结冰魔法、电磁魔法等都是来自于它们。 [魔法中有所谓的统御法……]苏沐回顾着在魔法工会中学得的知识。 [魔法师的魔力来源，是一种被称为元素的……魔法生物。这种生物的种类有四种……]苏沐屈指数了数，[分别是阿尔芙、卡农、法尔兹。达休……] 我还从来没有想过，魔法元素竟然不是存在物质。而是一种生命体。 [……总而言之元素有四种，有关这些元素的知识……以及能够确实掌握这些元素的技术，还有……从使用经验获得的真实感受统称为统御法。每种元素都有各自的特性……虽然也有类似的部分，但也有完全迥异的地方……] [据此为依据，统御法也有四种。] [譬如说……达休和阿尔芙的统御法就不同。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专精达休的魔法就行了，虽然要从零开始……] 达休元素，也叫影元素，影魔法正是其的领域。其他的冰魔法、热息魔法、风魔法以及更加神秘的死亡魔法等，虽然魔法一系分支众多，效果也不同，但是苏沐早已决定好了自己的学习方向。 “我想想，咒语是什么来着？” 苏沐仰头思索着，“好像是....”边低吟，边挥舞着魔杖画出元素文字，“欧姆·雷尔·艾克特……” “瓦鲁·达休……！” 苏沐呼唤的是影元素，看起来像是黑色的海藻块。黑色的块状体一边发出奇特的「呜嗡」声，一边飞了出去——这是叫做影鸣（shadow beat）的魔法，与席赫露学的魔法属于同一种类。块状体朝着前方的树干撞击过去，在发出一声细小的噗呲声后就随即湮灭。树干上留下的是一团不规则的蓬松物。那是因振动的影响而变得膨化的树皮。影鸣和高热、冷气、电击以及冲击不同，是一种透过超振动给予敌手伤害的魔法。 而且，影魔法——好像和其他系统的魔法不一样，似乎并不会受到杖的性能所影响。事实上，就算没有杖，好像还是能发动魔法的样子？ 苏沐想了想，直接舍弃了魔杖，然后用手直接在空中画起了魔法符号。紧接着，一团比刚刚的块状体要小上一些的黑团朝着前方飞了出去，正中那一快蓬松的树皮。于是树皮直接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 那么法杖的作用又是什么？既然不能起到更好聚集周围元素的作用，也不能提高多少威力，那么就只是一个摆设不成？而且这个魔法直接用作攻击，威力实在有够差！即使换一个上等魔杖，能够提升一倍作用就是极限。但是那打在人体身上最多就是一个土块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土块罢了。 “如果是其他魔法师，为了自保，要么加入队伍，要么加入集团了。”苏沐看着这个初级魔法的效果，想到了普通魔法师的未来。魔法的威力虽然需要在实战中提升，但是一个魔法也终究有其极限，因此才有了更加上位的魔法。再有天赋的魔法师，达到了一个特定魔法所能容纳的极限后，就只能学习更强的魔法了。而在实战过程中，又必须需要队伍的保驾护航才行。 苏沐又想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的队伍的构成。 一支队伍的人数之所以大多都是五、六个人，据说是因为神官的光之护法(protection)——队伍中必备的强化魔法——的效力对象最大只能达到六人之故。。然而有些敌人非常强大，只有六个人是对付不了的；有些敌人的阵地也相当危险，光靠六个人实在难以深入。因为有这些必须由多支队伍协同合作才能够克服的状况，最后为求解决之道于是就出现了「集团」这样的行为。「集团」，指的就是义勇兵们为了同一目标所集结而成的团队、组织。 目前有几个广为人知的集团，像是凶战士队(berserkers)、铁拳(iron knuclde)队等等。另外还有全由女性组成的荒野天使（wild angels）队。猎户座也是知名的团队之一。 “我想，我现在的力量，是否足够匹敌一整个[集团]呢？” 而等到我预想中的招式完成后，实力就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的话，那么又可以达到什么地步？ 苏沐神游了一会，又把心思放在了招式的开发上。现在想那么多没有什么用，还是脚踏实地吧。虽然施展魔法必须消耗所谓的[魔力]，也就是精神力，但是以苏沐的精神强度，还可以施展很多次才会陷入冥想恢复的状态。 “来，试试我的设想对不对！”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沐从腰间拔出了短剑，然后用布条牢牢缠在了手心，接着又与短刀纠缠在了一起。对着短剑释放出了影鸣。 “欧姆·雷尔·艾克特....瓦鲁·达休……！” 一团漆黑的块状物包裹住了短剑，接着短剑剧烈颤动，苏沐即使早有准备，手掌也在高速的颤动中快要握不住刀把，布条虽然没有断掉，可是振动使得手掌迅速发热发烫。就在苏沐快要握不住剑的时候，短剑的振动慢慢渐缓了下来，然后迅速停息。 苏沐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心。 右手心的短剑虽然颜色如故，但是围住它的布条却焦黑了，紧紧裹住的刀把上也只剩下了几条残留。用左手指一触之后，轻轻握住，依旧可以感觉到了它的残余的灼热，而右手心也被烤的通红。 这就是苏沐的设想。影鸣用于对敌行不通，可是如果将它施加在武器上，是否能模拟[高周波]的振动？ “时间太短了，不到三秒。这是其中一个问题。”苏沐紧锁眉头。在不对武器释放的状态下，影鸣维持时间绝不算短，可是对着武器施放后，也许是因为能量守恒的原因，虽然振动频率未变，但要鸣动整个铁器却是力有未逮。而这，还是苏沐特地选择的短剑。换做更重更硬的长剑又会如何？ 第二个问题就是产生的高温以及强烈的振动如何隔绝？要知道这还只是这个魔法较为稚嫩的状态。以后如果这个魔法可以达到第一次使用[高周波刃]的高度，那么产生的高温绝对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是否需要冰魔法？还是要对影鸣进行改良？还是去看看影魔法系列有没有可以搭配的——比如说影沼？] 第96章 渴望 冰魔法虽然可以解决高温的问题，但是同时学两系魔法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并且，也只是解决了一个问题，还有剧烈的颤动无法解决。 虽然在第三状态下可以完美控制颤动，可是就本末倒置了——那个时候还需要鸡肋的影鸣何用？苏沐需要的是可以做到常态下的释放，而遇到生死大敌再搭配上第三状态的话……苏沐相信，即使是万军截杀，也可纵横来去，不说天下无敌，也至少可以排在绝对顶尖。 “影鸣的改良？” “我还没到那个大宗师的程度！” 那么就只有看看影系魔法是否有适合的相性搭配了。 苏沐记得在听魔法工会介绍时，影系魔法有一个较为高位的技能——影沼。它可以释放极为粘稠的黑色液体缠住敌人。如果将它作为缓冲，是否可以起到“减震器”的类似作用？ “可以一试，不过现在我已经没钱学技能了……”苏沐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面空空如也。 本来以为会过上一段较为富足的生活，结果还清欠债后大部分都消耗在了铸造适合自己的武器上。剩下的钱财还全都用来做了魔法工会的入会金与学习影鸣上了。 现在的苏沐，虽然没有了欠债，但是又回到了原来一贫如洗的地步。 “这不是没差多少嘛！” 而且影鸣——不知道是不是苏沐过于高估了它的潜力，即使是高频振动，可是除开时间的缺陷之外，也最多只能让手掌泛红而已。即使那有着布条隔绝，也可以看出它的极限所在。苏沐右手无意识地转着刀刃。 ——难怪是初级魔法了。我就说，每个世界都不缺惊才绝艳之辈，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漏洞可钻？ 不过魔法更加偏向于精神系的力量，或许在[杀线]下，可以有所惊喜也说不定？但是那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活自己。 “养活自己——勒！天生的劳碌命。” 实战是锻炼魔法熟练度的最快方式，但是与哥布林与地精的战斗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实战，那叫做虐杀！ 唯一有一点威胁的，就只有惊奇洞窟里的拿巨大稚刀的家伙了。而刚好，似乎哈尔希洛一行与有着“最强义勇兵”之称的索吾马也在那边，苏沐想要再见识见识所谓“最强”的风采。 对，这不是苏沐第一次与索吾马相见。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个时候的苏沐，说相见已经是抬举了，他只是在人群里看过一次而已。 那是在雪莉酒店中，在苏沐一如既往地拎着食物走出时，店内的顾客们，也就是义勇兵们，众口一致地呼喊着同一个名字——索吾马。 于是苏沐就见到了他们。那是六名男女组成的队伍，他们一起踏入了雪莉酒馆，索吾马就是当中的领头者。他看起来相当的年轻，不过和哈尔希洛这群菜鸟不同，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实在差距太大了。 首先，光是装备就差多了。索吾马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铠甲，除了头部以外，全身都包覆在铠甲之下，铠甲合身极了，看起来非常轻盈，而且毫无棱角，呈现流线型……大概是以无数片的小块金属板组合连缀制成的吧？铠甲四处还闪烁着橙色的光点，一明一灭之间，仿佛正在呼吸似的。 而他下半身穿着一件左右不对称、看起来像是裙子的东西，那大概也是铠甲的一部分吧？看起来极其帅气。男人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剑，剑身呈现如同刀子一般的弯曲弧线，散发出充满诅咒气息的美感；腰间挂着一把比较小一点的刀，这把刀看起来也相当精巧。男人虽然穿着一身格调不同于常人的武器、防具，但他的脸庞更加非凡不俗。 整齐的五官，长相说起来不特别有男子气概，但也不算中性或美形。只是那股沉着冷静、充满威吓的气质，还有那双略带哀愁的细长凤眼，若是被他盯着看的话，相信没人能够平静自处的。 跟在索吾马身后的男女明显地也不是泛泛之辈。肌肤呈现浅黑色，绑着黑人辫子头，并且有着三白眼的男人，他的身材魁武高大，身上的银色铠甲灿烂得近乎眩目；他的个子好像比莫古索还高；身材看起来相当结实，但头却小小的，因此整体感觉相当瘦长。 他的后面还有另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和刚才的男人相反，个子非常矮小，脸长得像个孩子，眼神却非常混浊，感觉若是与他四目相接的话，可能会受到诅咒。另外，矮小男子身旁靠着一个男的，这个男的手臂好长，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人类。长手男戴着一个骇人的面具，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如何，但总觉得他应该是人类以外的生物。他身上缠卷着不知是皮革抑或是金属一类的防具，看起来也相当诡异，背后捆着一把巨大的、像是锯子般的大剑，光看就觉得相当恐怖。 然而若是再把视线往后移，看向他们后方的两位女性，又会觉得实在太养眼了。索吾马的队伍里共有四男两女，而两位女子都是大美人。 其中一名女子漂亮中不失率性，感觉是个性感的大姊姊，她身上的服装相当大胆，看起来有点像晚礼服，众人可以轻易地从布料间窥视她的胸部与腿部；身上戴着首饰、戒指、手环，又佩带着看起来非常高级的杖、短剑还有一堆东西，然而却不显得过度或流俗，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非常华丽吧，因此完全不输给身上的众多饰品。 另一名女子，感觉有一点像梅莉，都给人一种「自己和她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的感觉。她看起来年龄不大，穿着一个雕饰精致的胸盔，装束相当轻盈，不过腰间挂着一把剑。而且——她有一头银色发丝！那头银发完全不同于莲崎，感觉就像是真的用银融化后制作成的细丝。瞳孔处宛若镶嵌上了两颗蓝宝石。她的皮肤异常白皙，人们常说「白得似雪」，而她的肌肤感觉真的就像是雪一样。当然她身上还是流着血液，所以肌肤仍旧透出淡淡的血色，只是看起来充满了光辉。 “……那是妖精！”因为，她的耳朵尖尖的。 “索吾马就是那个排名n0.1的义勇兵！义勇兵中的义勇兵！”义勇兵都这么认为。实力方面虽然大家众说纷耘，不过他的名声响亮度绝对是顶尖。 当时，苏沐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他对索吾马这个人并没有兴趣，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明白他很强，很强，不是一般的强。是天赋与才能的最顶尖，义勇兵的最顶尖，各种义勇兵所需的才能都汇聚在一起才能催发出来的强。 所以，苏沐对索吾马很感兴趣，对他的强很感兴趣，甚至希望当面见识一下他的强大！ 第97章 好事情 雉刀横空，卷起千层浪！ 乌斯托尔依旧那么强，斩击爆发出的力量让整个洞穴都振动了起来。苏沐赶紧在地上翻滚，然后在不远处迅速爬了起来。 乌斯托尔见没有攻击到目标，那只铁制头盔一般的脑袋转向了苏沐这边，猩红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牢牢盯住苏沐。只见他单手从地上的裂缝中抬起雉刀，然后向着这边漫步走来。 [打一个乌斯托尔都这么费力，看来终究还是力有未逮！] 苏沐当然没有尽全力，这只是他的常态！他想要看看自己到底离真正的巅峰还有多远。现在看来....很远很远。虽然不是遥不可及，但是仍是有地平线那么远。 乌斯托尔靠近了，然后他的步伐猛地加快，越来越快——他向苏沐发起了冲锋！ 你这家伙！可别小看我啦！ 第二态——杀线外放。 精神变得混沌，似乎离天空都不是那么远，身躯与精神产生了近乎分离的错觉。分离的精神，分离的灵魂在迷蒙中察觉到了周遭雾气般的存在。 这些雾气，如果苏沐想用于攻击，就会在一瞬间聚集，然后拧成一条线。但是现在苏沐并不想它变成这样。而是任由它四散开来。他在尝试着把精神扩散，溶于这些雾气中。 如果杀线是集中，无比细密的集中，那么这个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扩散，不加任何控制地扩散。接着，更专注地感受更加细微处。 遗憾的是，更加细微处什么都没有！ 于是，咒语响起：“欧姆·雷尔·艾克特……瓦鲁·达休……！”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雾气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那是......黑色的光？苏沐无法描述它的形态，但是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给予苏沐，这光是黑色的感觉。 光变化得很快，它们刚开始还只是星星点点的，但是下一刻就迅速扩张，再下一刻就几乎铺满了苏沐的周围。它们是活的，因为在不断围绕苏沐转着圈，还在不停颤动着，似乎非常的迫切！ 它们在迫切着什么？在焦急着什么？ 如果它们能说话就好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苏沐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哑巴在支支吾吾地对着另外一个人说些什么，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因为是哑巴，所以开不了口，只能咿咿呀呀地叫着，不断地围着另外一个人走动着，到情绪激烈处还不时跳起来，挥舞着手臂，拍打着裤腿。 扑面的风让苏沐回过了神来。乌斯托尔这时离苏沐已经不足三米的距离！ ！！！不是它们想做什么，而是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要攻击乌斯托尔，我要消灭眼前的敌人。 苏沐的思绪似乎透过雾气，传到了那些黑色的光芒上，然后，它们就在苏沐身前汇聚着，汇聚着，由一点微光，到米粒之光，再到拇指大小，最后变成了拳头大小。这个拳头大小的光这个时候开始了旋转，于是它变成了一个漩涡，不断旋转，不断旋转，最后都看不出来它还在旋转中。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球体成形了，彻底地脱离了所在维度的束缚，显化在了现世！ 这个球体朝着冲来的乌斯托尔撞去，然后乌斯托尔就停止了前进。撞到了乌斯托尔的胸口，摩擦出了一股黑烟，接着就见到乌斯托尔的胸口不断龟裂，裂缝愈来愈多，然后崩出了一道道黑色的血液，还能看到里面黑色的固体颗粒。 乌斯托尔，它连骨头都是黑色的。 “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 球体在变小，它变得越来越小，而乌斯托尔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当黑色球体彻底消失不见时，乌斯托尔的惨叫也戛然而止，而它的胸口，被烧灼震荡出了一个碗大的口子。 果然是这样！！ 苏沐的表情变得很是激动。 刚刚那些黑色光点是[达休]？应该是[达休]没错！绝对是它！ 我猜想得果然没错！偏向不可名状与更加飘渺、更加难以捉摸的精神领域的杀线，比起盗贼职业，显然更加适合魔法师。甚至可以说就是为魔法师量身打造的。 它可以让人的精神更加强大，使精神超脱于肉身，于是更能感知到魔法的元素。于是可以使魔法更快更好地达到它的极限所在！ 深吸一口气，可是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着实是一个大大的好事情。 突然，苏沐看向了后方。那里是更浅的地方，是道路的前端，三亚人的所在地。那里，有一个真正的高手在！而且那个人似乎出手了，不过只时间很短，最多只是挥出了一剑的时间。 这是？难道就这么一瞬间就解决了战斗？ 再细细感知——有七八个生命的气息消逝了。是三亚人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人只是挥了一剑的时间，就瞬间解决了七八个三亚人？ 雾气消散，然后隐于身周。苏沐退出了第二状态。紧接着往后方走去。他要看看作战的现场！ 第98章 重逢 苏沐的速度很快，几个闪烁下，就到了杀气的所在地。 [真的是……开什么玩笑？] 在这里，一群波奇在同一时间鲜血四溅，是在同一时间。波奇们倒地后交错堆叠，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苏沐所知的义勇兵人物里面，就只有一个——他是义勇兵团最强的男人。 当今最有名的义勇兵。 “唔……是索吾马？” 苏沐不禁开口一问，明明不用问也知道。 哈尔希洛这时还在握着一块石头愣神。那是收讯石，是一颗又黑又像是石头的物品，哈尔希洛现在正握住那样东西。 属于遗物的一种。 所谓的遗物，是指以当今技术无法制作，但经确认后证实是在过去有办法打造的物品总称。大多是武器防具、方便的道具之类的，哈尔希洛手上的那个就是方便的道具，放到耳边可以接收到发讯石传来的消息。 颜色与收讯石相对，是迥异的白色。 它是无论距离多远都能将声音传到收讯石的遗物，其实还有频道之类，很多其他相关的东西就是了。总之收讯石接收到发讯石的声音后，就会一边播放声音一边震动，然后还会发出绿光。 不过苏沐自然没有机会领教就是了，这不免颇为遗憾。 “更为遗憾的是，没有亲自见到索吾马出手。”苏沐咂了咂嘴，显得格外落寞。 这时哈尔希洛与其他人总算回过了神，见到苏沐自然少不了一番惊喜，不过苏沐格外讨厌这些寒暄的话，示意他们绕过这些。 而哈尔希洛也回答了苏沐的问题。 “的确是索吾马先生！”说到这里，众人显得格外激动，“索吾马一剑就把这些波奇给杀了，真是厉害！” “对呀，而且前辈你刚刚说很遗憾没有见到索吾马先生出手，嗯嗯，的确是很遗憾，如果你见到了的话，就会真的佩服他们了……呕！” 蓝德还没有说完，就被梦儿一个肘击打到肚子干呕了起来。 “当然，我觉得前辈也很厉害就是了~”梦儿及时打了圆场。 这让苏沐哑然失笑。 [看来他们是认为我现在还不是索吾马的对手吗？] 对于索吾马的实力，苏沐的确是有过猜测，但是要说谁胜谁负，苏沐也只能说，不真刀真枪得打一场，是不会知道结果的。而且看到索吾马大大方方地送给哈尔希洛的收讯石遗物，就可以猜想那个家伙手里的遗物肯定还有富余，甚至怀疑他身上的装备等，那套一看就不菲的盔甲就是遗物！ 如此，在本就不平凡的基础上再提战力！ 然后，苏沐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他们各自的救命恩人。 围殴库萨克的那群多鲁卡，全部都被收拾掉了。收拾他们的是一位银发、有对蓝宝石般的双眼、肌肤雪白、根本是绝世美少女的妖精，和一位手臂极长、戴着面具、全身穿戴奇特防具的男子。 蓝德则是被一位高大、肤色浅黑、绑着黑人辫子头的三白眼男子所救。是圣骑士凯姆利，曾在雪莉酒馆，为了庆祝他们打倒死亡斑纹而请客喝了一杯。虽然它因为话少、体格壮硕、眼神又相当凶恶所以看起来相当恐怖，但是他绝对是个好人。 女妖精，她叫莉莉雅。 手臂极长的面具男，据其他人所言他不是人类。至于交谈期间站得有点远，无论体型还是相貌都是小孩子，但眼神却黯淡无光的是死灵法师品戈。面具男听说就是那位死灵法师「打造」的人造人。 “总而言之，想办法活下去。”苏沐一脸严肃地这么说，“那是最重要的事。” 哈尔希洛挠了挠头，望了望身旁的梅莉，又看了看身后的莫古索，一脸尴尬地对苏沐说到：“这句话那个女妖精莉莉雅也对我们说过！” “啊哈？”苏沐一脸错愕，“那她还说过什么？” “还要我们多努力点，不要让她们觉得白给了收讯石。说我们六个人的价值还远不及一颗收讯……”哈尔希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甚至都听不见了。 对这句话苏沐无比赞同。“嗯，这的确是事实，你们的价值的确比不过这个收讯石，它至少是你们所有财产加起来的50倍还多！这财产不仅包括有形的钱财，还包括无形的，比如说你们的目前的价值。” 这时整队人的脸色都被憋红了，不过也没敢说出什么来。 苏沐古怪地看了看他们队伍里的库萨克和莫古索，随即就收回了眼神。用手指着过来的方向，对着几人示意。 “三亚人之后，就是姆利安的巢穴，那里会有乌斯托尔徘徊。”索吾马抬了抬下巴，指向洞穴深处。“乌斯托尔是一个强敌，如果能够打倒他，对于你们的配合度默契度和实力而言，是一个很好的磨炼与提升！” “这类似的话，他们也说过了”是魔法师席赫露，她用着最为畏缩的语气说着。 “……”苏沐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那个女妖精？” “不是”，席赫露把目光避开，“是索吾马说的！” [你还真是报仇不隔夜！] “……”苏沐盯着席赫露久久未语。 然后对着哈尔希洛伸出了手，哈尔希洛会意地递出了收讯石。 苏沐握着收讯石，乍看之下，那是一手就能包复既平又黑的石头，不过石头上面其实还有沟槽和细缝，摸起来不像石头也不像金属，总之就是种不可思议的道具。 玩弄着这块石头，看了看队伍里的众生相，每个人，甚至连蓝德现在都还残存着目瞪口呆的样貌。 “你们加入了晓连队，这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晓连队(day breakers)？目标——闯进旧伊苏玛珥王国领地内的不死之天领，现在正在寻找进去的途径？这些话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一点吧？ “咦？前辈为什么这么说？”梅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苏沐摇了摇头。毕竟索吾马组建晓连队别有目的那只是猜测，在有充足证据之前，苏沐不想成为谣言的传播者。 接着暼了一眼那些波奇的尸体，几乎所有波奇都是一刀致命。光用一刀就夺走了性命，也就是说索吾马独自一人把十多只波奇在瞬间全数消灭。这种常人极限没办法做到的事，他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这就是最强的义勇兵。强大，无比的强大。 把手中的收讯石抛给慌乱接住的哈尔希洛，苏沐转身离开。不过还没有走几步，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头。 “然后还有——”苏沐张口欲言，不过想到了刚刚的囧事，立马闭上了嘴。 “算了，要见识到那个扭曲的世界，也要你们可以走到尽头，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才行！” 虽然你们并不缺运气，但是是好的运气还是坏的运气就不一定了。 说完就转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自然要去完成未完成的。 这里，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第99章 蜕变的技艺 宽广的风早平原上，苏沐坐在帐篷边，看着夜色下的红月。 这里是聚集地，义勇兵们的聚集地。抬眼看去，能够看到不同制式的帐篷不成规律地铺在平原上。苏沐的帐篷自然是其中最为廉价的一顶，并不如何引人注目。 而且也没有人太过注意他，即使他在不久前的战役中出了大力。一时的热潮总会散去，再出名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变得习以为常。 苏沐单手摆弄着一团黑色的东西，这团东西在手中不停颤抖着，然后“咻”地一声射了出去，接着在半空消散。 这是[影鸣]，苏沐尝试着不将它作为魔法攻击释放，而是掌握在手掌中，这样能够持续更长的时间。不过看来也只能在手中维持极短的时间就必须发射出去。 [又失败了，固定在一个地方很难，需要极为集中的注意力才行。] 并没有气馁，苏沐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又一团黑色的球体出现在手心。注意力集中在上面，然后手掌不断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细微的振动。片刻之后，这团球体就不得不又飞了出去，朝着那轮红月飞去，然而还没到多高的程度就再次消散了。 再次出声，念动咒语，却与之前的不同。右手中虽然依旧出现了一团黑色物质，但是看起来像是沼泽一样，粘稠、厚重，并且可以如实体一样触及。 这是[影沼]，同样是影系列都魔法。而且与[影鸣]不同，它可以长时间存在，并且即使将它握在手中，也不会有飞出去的担忧。 [或许是因为，它本就是陷阱类的魔法，用来黏住敌人身体，限制行动，所以更加趋向于稳定、长效！] 这团沼泽在苏沐的右手中存在，将他的手掌整个变得黑漆漆的。苏沐再次念动了咒语。这次是[影鸣]！ 左手中出现了黑球，它没有实体，透过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被映照得黑黑的世界。 趁着还可以来得及控制住，苏沐把这黑球与黑沼迅速靠近到了一起。 颤动，黑沼颤动了，可是只是表面的那一层。与右手掌心皮肤接触到的黑沼底部，苏沐并没有感觉到之前重复了千百遍的颤动感！ 有门！有戏！能行！ 双眼变得明亮了起来，爆出了惊人的色彩。 [影沼]——粘稠的黑泥一般的黑沼，果然能够能够起到缓冲的作用，那么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过度的频率带给手腕的伤害了！ 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大问题，就是由此带来的高温。 黑沼能够隔绝高温吗？虽然它看起来是实体，可是毕竟是魔法产物，与真正存在的沼泽肯定存在一定的区别。毕竟光从它迟早会消失就可以看出来。 魔法造物遵循物理法则吗？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从腰间拔出短剑，释放出[影沼]的下一刻，又念出了[影鸣]的咒语。整个被黑沼覆盖的右手，握住了短剑的右手，出现了黑球，又紧接着被剑身吸收。 颤动，不停的颤动，极其细微的颤动从剑身上传来，然后被黑沼有效地阻隔。 然而可以阻隔颤动，阻隔不了因此带来的温度。苏沐感觉到了一股股的热气从黑沼中传来。虽然这股热气尚能忍受，但是这也不是全力出手。 黑沼也没有如真正的沼泽一般变硬，依旧是一样的粘稠，却散发着热浪。 [果然，魔法造物不适用于物理规则……] 把[影鸣]对着短剑释放，短剑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然后马上平息了下去。而黑沼也消散了。 苏沐重重叹了口气，“依旧是路途遥远阿！” 盯着头顶的月亮，它已经落到了平原的另一半天空中。 第100章 单挑王 洞中不计岁月。 在苏沐一如往常地与乌斯托尔战斗结束，难得地从洞窟里出来后，就听见了一个让他很讶然的消息。 “黄昏世界……被打开了？” 看着一群群义勇兵前赴后继地涌向洞窟，就跟见到了蜂蜜的熊一样，苏沐也不禁为他们的未来感到悲观。 “任何的馈赠，命运早就暗中定好了价格。”也许一开始，义勇兵们可以从这个世界捞取好处，但是本就来自于异世界的义勇兵们，来到与本来的世界相隔了一个格林姆迦尔的黄昏世界，一旦被世界判定为入侵而启动防御机制，而且还是如此大量人群的涌入，所引起的攻击绝对不是那么小打小闹！绝对值得世界亲自动手，而不是像对待苏沐一样，只是牵引到各种局中。 “格林姆迦尔与原来世界有一定联系，不会被判定异物倒还算了，可是这个世界就只与格林姆迦尔有联系，进去后时间过长，存活下来的人肯定十不存一！” 苏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趟这摊浑水，只是在外面围观就是。 在前往义勇兵营地的过程中，不时有人拿着几块七彩石欢呼着，雀跃着，享受它所带来的快乐，而周围的同伴也跟着一起唱着跳着——这是猎杀巨人带来的收货。最初义勇兵认为白色巨人只是又大又碍路的危险生物，所以一看到就准备逃跑，不过后来集团猎户座的希诺哈勒发现巨人体内有好几个未知金属凝集而成的器官。在某人大力分享这项资讯后，那些器官就变成义勇兵们追求的目标了。 顺带一提，这也不是最近的消息，这个消息在一个月左右前就已经广为人知了。 “——本大爷拿到彩虹辉石了……！” 有人扯开喉咙大喊，高举一颗成如其名、闪耀着七彩光芒的球体，直径约有十五公分左右。这就是彩虹辉石，即白色巨人的特有器官，尺寸大概都是拳头大小，因此他手上那个算是大的。 “啊哈！俺也俺也俺也到手了喔……！” 另外一个义勇兵不甘示弱，也马上闭起单眼，一边吐着舌头一边高高举起了彩虹辉石。第二颗大概有十公分左右吧，也算不小了。 而除了从白色巨人身上取得彩虹辉石外，教团成员们的斗篷式长外套上也会镶有小颗彩虹辉石的饰品。这些小颗的彩虹辉石都经过精心研磨，因此小归小，但还是相当值钱。 就这样的彩虹辉石，就可以有大约5金币的价值。收入算是极其不错。话说回来，以苏沐几个月前的状况来看，这根本是一笔无法想像的丰厚收入。 但是，他必须告诫自己这些收入绝非唾手可得，现在得到的有多轻易，到时候肯定要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黄昏世界没有上升下沉的太阳，也没有早晨与夜晚，再加上磁石无法发挥作用，因此也无从得知正确方位。这种状态实属不便，所以猎户座的希诺哈勒提出了一个方案。自起始之丘往前了望可以看见一个柱状物耸立在远方，从形状和大小来看，实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物体，大概是经某种生物之手打造的建筑物吧。希诺哈勒于是提议姑且将那个方向当成北方，由于无人提出异议，因此大家就采纳了这个做法。 起始之丘的东边有座植物丛生的峡谷，在谷底还有一处满是清澈流水的涌泉。发现这些地方的是人称拉拉诺诺的双人组义勇兵。 顺带一提，比哈尔希洛一行人晚了五天发现惊奇洞穴（wonder hole）葛林布鲁矿道出现洞窟，并成功抵达黄昏世界的义勇兵也是拉拉诺诺。至少表面上他们如此宣称，虽然事实并不这样。他们俩还将那种类似蝙蝠的生物「蝠蝙」命名为格雷姆林。至于蝠蝙这个名称已经无人使用了，就连义勇兵们现在也都称这种生物为格雷姆林。 拉拉＆诺诺还将看起来是格雷姆林用来产卵的场所取名为孵戏，继续往里走的空间则称作格雷姆林共居地（t）。据说他们在黄昏世界里面会替猎户座或铁拳队（iron knuckle）这类有地位的集团带路，藉此赚取报酬。 听说拉拉＆诺诺做起事来相尝认真诚恳，而且也非常细心。他们还彻底探索过格雷姆林共居地的每个角落，发现了有别于黄昏世界、终日漆黑不会有黎明的异世界——暗夜世界（night realm）——的入口。 然而，据传暗夜世界几乎没人进去探索，毕竟那里实在过于昏暗，还听说有义勇兵进去后再也没有回来的消息，不知道是否属实就是了，总之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但也有传闻指出拉拉＆诺诺可能正暗地里探查着那个世界。 这个传言听起来有几分可信，不过对义勇兵而言，当下黄昏世界仍是当今最热门的狩猎场所。 位在起始之丘东边、由拉拉诺诺发现的峡谷周边目前并排着十多顶，不，是数十顶的帐篷。里头的人大都是些驻留在黄昏世界的义勇兵。剩下的就是一群专做义勇兵生意的商人——移动食堂、移动酒馆、锻造处、澡堂、收购商、悠罗资保管商会的办事处，甚至……听说还有卖春的人。这群人的帐篷就搭在峡谷附近，而义勇兵的帐篷则是围在他们的外侧，宛如一个小村落。 人称此处为黄昏世界义勇兵团居留地。 虽然苏沐一心决定不掺和这事儿，但是至少在初始之地，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即使出事，面临着退一步就是出口的地方，只要退回去，黄昏世界还能拿自己咋办不成？ 夜晚不会在这个世界降临。就某种意义而书，这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不过外头的世界可能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此时铁拳队的成员正在移动酒馆开怀畅饮。尽管他们是所谓的集团（n），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称为家族，成员彼此互相称兄道弟。站在中央的那个人理了一颗大平头，身形称不上魁梧，还有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远远看去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他是「单挑王」马克斯。下巴留着短胡、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则是心腹艾坦。 马克斯的本名是马莎伏弥，艾坦则是艾斯克的样子，但是听说如果有人胆敢在他们面前讲出其真名，那个人肯定会见到自己喷出的鲜血。而且不只是马克斯、艾坦，他们那个家族里的兄弟们大多是用这一类的昵称互相称睁。 「we!arel?iron!knuckle!yeah!」 当铁拳队用粗旷的声音一起喊出那几个字后，现场气氛整个嗨到最高点。虽然不是很懂，但这就是他们的内部文化。 接在猎户座后闯进黄昏世界且随即展现出他们威猛实力的集团就是铁拳队。可能是反映出希诺哈勒的人格特质，猎户座成员基本上都很有教养，给人一种大型探险家集团的感受；不过马克斯一行人就截然不同，他们压根儿就是武夫个性，是一群凶狠的打手。 面对教团员，他们见一个杀一个，不停地杀，根本就是屠杀。 黄昏世界中散落着教团员的城镇，但在猎户座抵达前，义勇兵们从未靠近过。毕竟这些城里面住着教团员，摆明是相当危险的地方。 然而铁拳队却毫无忌惮地攻进其中一座城镇。据说他们待在那座城整整一天以上，在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他们不断残杀教团员。结果，幸存的教团员离开了城镇，铁拳队则是高唱胜利凯歌占领了城镇。 不，用「灭了一座城镇」来形容或许较为恰当。 铁拳队后来没有一直占领该处，而是踏上了游击杀戮之旅。像是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概念？好像不是这样。总之，不久后教团员就三三两两回到城镇，不过只是去替同胞收尸或是巡视一下而已，现下好像没有打算搬回去定居。 然而，白色巨人一般来说并不会出现在教团的城镇，也就是人称教团据点或单称据点的地方。毕竟白色巨人原本就有别于教团员，并非一种随处可见的生物。目前只确认到白色巨人会在两个地方出现，一是苏沐与巨人战斗的那处巨人神殿遗迹和附近一带；一是位于起始之丘西南方、人称神之大釜的大盆地。 不过，在铁拳队毁掉一处据点后，白色巨人便开始四处出没，偶尔还会跟教团员们一起行动。 因此这个铁拳队攻破的据点就成了容易捕捉数量不多教团员和白色巨人的场所，对义勇兵来说更是一处极佳的狩猎场。 在义勇兵之间，这座城镇被称为「头号」。 虽然也不太清楚，名称意味的是人类毁灭的头号据点，还是指头号狩猎场，抑或两种含意兼具就是了。 就在这时，那位单挑王突然转头看向了苏沐，凶狠的眼神瞬间袭击了他，而苏沐自然好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 第101章 巨神出世 “你想动手吗？马克斯？”苏沐牢牢地盯着马克斯，随时准备暴起出手。 “哼！”马克斯舔了舔嘴角，不发一言，眼中闪烁着高昂的战意。行动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而他的副手艾坦，以及周围的铁拳队也一步步逼了上来，把两人围在中间。 “唉” 苏沐暗暗叹了一口气。铁拳队虽然是以[集团]的名义存在，但是实际上就是一个暴力组织，奉行他们所谓的“极道”。而身为暴力组织的头目，马克斯自然更是佼佼者。 苏沐往身边的那一圈人瞟了瞟，这些人多虽多，可是无人可以挡住苏沐一招。 但是…… 眼前的有着单挑王之称的马克斯可不是好惹的！ “堡垒守卫，一战成名！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说完，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艾坦。艾坦心领神会，把一袋塞的满满当当的钱袋扔在了地上。 “你赢了，这袋钱是你的！” 听着这里面哗哗啦啦但是并不算清脆的声音，苏沐就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混杂着银币。 看来即使是集团，赚钱的速度快，但是花钱的速度也快。导致只能在里面塞一些银币充面子了。 但是即使这样，里面至少也有二十枚起步的金币。 就是这钱拿着真烫手！ 稍稍斟酌了一下，苏沐问到，“那如果我输了呢？” “任你离去！” 呵呵……赢了会被铁拳队搞，输了之后会被其他人搞，怎么做都难！ “我选第三条路，我拒绝！” 说完，不待其他人反应，时空骤然冰冻，流速减缓恍若静止。 苏沐迈步，几个辗转之间就突破了前面几人的阻挡，将要突破包围。 即使我刻意保持速度相差不大，可是我们眼中的世界流速终究是不同的！ 但是，这个时候，马克斯突然转过了头来，眼睛跟随着苏沐的动作而转动。 “噫？竟然能跟得上我？”这不得不让苏沐惊讶，要知道，即使刻意压制速度，但是在接近于时停的世界，苏沐可以有很多时间来调整自己的身形与步伐，借助众人的身体来隐藏自己，扰乱敌人的追踪。 不愧是单挑王，这应变能力以及反应能力真能对得上称号。 一只大手朝着苏沐抓来，企图限制住他。 苏沐目光一凝，稍稍提高了自己的注意力，扭转自己的身体以躲避那只手。 但是，这并不容易。 马克斯作战经验丰富，技巧也是出类拔萃，只见他掌指曲动，关节便瞬间转了一个方向。灵活转圜之间，就又追上了苏沐，然后速度再次提升，即将靠近苏沐的肩背。 马克斯真不是盖的！！ 可是我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轻易拿捏的。 ——马克斯指尖触碰到了肩膀，可是苏沐却如游鱼一般，从里面滑了出去。然后速度再次提了一个台阶，一骑绝尘，迅速冲出了重围，远离了铁拳队的势力范围。 看着苏沐离去，马克斯还待再追，可是这时却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看向了远处。其他人也后知后觉地跟着目光望去。 逃到了很远地方的苏沐也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天与地相接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白色身影，上触天，下接地，横亘在天地之间！ “是——巨神！” 异变来了。 第102章 风云将动 这件事的起因可以说要归属于铁拳队，因为在不久前铁拳队又一次袭击另一处教团据点、屠杀了众多教团成员。 不过在那之后，也就是苏沐刚刚逃离铁拳队聚集点时，黄昏世界却出现了异状。 一种高耸入天、人称巨神的巨大人形生物开始接近义勇兵，据说它一见到人类就会开始上前追赶。 虽然先前可以远远望见巨神的身影，义勇兵们也曾经多次目睹。不过，巨神从未来到他们附近。它的栖息地好像距离起始之丘非常遥远。据闻，在起始之丘相当遥远的西南边有一处辽阔的盆地，巨神就是在这块被命名为神之大釜的土地一带四处活动。至于发现神之大釜这个盆地，并帮它取名的就是拉拉诺诺。 大到不切实际的巨神摆明就是种危险到不能够接触的生物。当然没有人会笨到主动接触它，不过在远处观看并不会有危险，所以一般人认为它基本上是无害的生物。 不过情况骤变，目前的状况可能跟过去截然不同了。 之所以用可能两个字，是因为至今还没有人和巨神交战，因此无从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有敌意。 话虽如此，但苏沐并不认为真的会有人不怕死，不对，应该说白痴到去挑战那种大到不像话的生物。真的遇上「完了，巨神来了」的时候，任谁都会选择逃命吧。尽管拉开一定距离就不会再追过来，不过问题是目前还没有人清楚发现到那个一定距离究竟是多远。如果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的话，那连探寻教团员或白色巨人的过程都会变得相当折腾人。 因此，甚至都有佣兵集团打算撤出黄昏世界——猎户座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状况或许还会再变，因此他们并非是全员撤退，目前还有一支队伍留在那边。就是希诺哈勒等人，他们打算转移阵地。 “嗯，嗯，明白了，原来如此！”苏沐不住地向面前的摊贩主点头。 以上就是他在经过这一顿二手货物买卖后从摊主口中所得知的情报，经过整理后得出的前因了。 所以现在的大部分义勇兵们都将罪责全部归咎于铁拳队。 “铁拳队，烂人啊~” 这是苏沐经常听到的话语。不过碍于铁拳队的作风与强悍的实力，最多只能口头上骂骂。 这属实是无妄之灾，毕竟这是迟早的事情，铁拳队只是恰好遇到。而苏沐对于猎户座尝试撤出的举动也非常赞同。 从二手货物回收摊贩的手中接过营帐的几个铜币的回收价，掂了掂，咧了咧嘴。 说是回收营帐，实际上就是回收制作材料，毕竟有谁会买用过的东西？别说这个营帐是八成新，就算是变成了狗窝，只要不破不烂，价格还是一个样。 是的，苏沐准备逃离黄昏世界了。现在连巨神兵都出现了，不逃难道还等着被下菜吗？ 苏沐站在一处凸出的石台处，抬头远眺。 现在已经是日落也不足为奇的时间了，但黄昏世界没有早晨和夜晚。头顶上和过去相同，仍旧是那片色彩缤纷的无垠穹顶。 前方，无论是用黄昏天空还是其他词汇都难以形容的奇异虚空底下，看起来极为细长又超级巨大的巨神正缓步前进。 “……它到底有多大？”苏沐皱了皱眉。那个距离实在不是很好推算。 看起来是八十公里，但是又似乎是五公里，看起来小，但又感觉超大。 就是这样矛盾的一种感觉！ 假设相隔二十公里，那么即使是身高达二百公尺的超大巨人，倘若是位在二十公里的彼端，看起来也只会像颗豆子。尽管眼前的巨神还没有大到得从此处仰望，但仍是庞然大物，那绝非是生物能够长成的大小。它根本像座山，而且不是小山，是一条山脉。 巨神第一次被发现，是在这片世界刚刚被哈尔希洛他们发现不久。虽然苏沐并没有看见巨神，但是不妨碍消息的流传。那个时候苏沐就已经长了一个心眼了。 据说，他们看见的那个巨神大概有数百公尺——数百公尺？ 但那怎么可能，那个时候的距离随便与现在对比都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更远。 “巨神过于庞大，所以距离感会整个错乱。” “尘埃无法揣测空中的飞蛾，就像飞蛾也无法窥尽人类的全貌。” “我们跟飞蛾也差不了多少了！” 巨神的双腿很长，动作也意外地灵敏。它位于起始之丘南方，正由东往西移动。在这里往那边看，她的行动虽然不算敏捷，但从现在的位置依旧能够清楚观察到它的跨步动作，因此看样子速度是不慢 而且还不止于此！ 苏沐又转头看向了东南方。 [那边感觉也是个庞然大物。]苏沐舔了一下嘴唇。 ——庞然大物。 那是种白色又弯弯曲曲的生物，尽管大小不及巨神，但仍然相当庞大。那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断言的是，它没有人类的外型。像是……章鱼之类的？又好像也不像。伹是它身上有好几条像是触手的物体，而且还正蠕动着那些条状物体在走路？还是该说它根本就是触手的聚合体？ 至于那个生物距离又是多远？倒是比巨神近得多了。两公里？三公里？还是只有一公里？ 不过哈尔希洛他们似乎今晚就要返回寂寥野原前哨基地与索吾马汇合，看样子是准备搞一波大的。 “我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你们自求多福！”说着，就急急忙忙得收拾行囊朝着洞口离去。 “下一站是去哪？要不去悲叹山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