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悠哉的汉末群雄传》 第一章 吴记的悲情少年 许子将书评文臣榜: 吴子恒醉卧幽凉,俯视天下! 诸葛庐位居南阳,龙卧于渊! 庞雏凤栖息梧桐,振翅九天! 美周郎羽扇纶巾,纵横四海! 李文优半步登顶,力压天下! 戏志才望断时间,落子幽冥! …… 武将榜: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白马银枪赵子龙! 青龙偃月关云长! 龙形虎魄典恶来! 老将黄忠力无双! …… 美人榜: 貂蝉一笑倾人国,文姬回眸灿星河! 大乔抚琴,小乔舞剑,醉生梦死不复醒! …… 许子将临终一评惊天下!… 泰山之顶,男子抱着鲜血淋漓的女子跪坐在祭坛中央,胸口的长刀刺穿了两人的心脏,血不断顺着刀身流淌,染红了整个祭坛。 男子抬头看着天,静静的搂着怀中已悄然安睡的丽人,无喜无悲,直到一道身影出现。 他温柔的笑了:“不用费力了,心脉已断,我一个时辰前就死了!终归还是你来送行,很好,很好了。 这世界我不欠什么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终归是要死了了啊!】男子眼前走马灯一般的闪过以前的种种! …… “来了,来了,客官这是你点的菜。” “什么?不是你点的?你这是考验我的智商吗?我全一笔一笔记在上面的,想赖我的帐,呵呵!......” “卧槽!谁tm骂老子娘?” “不是,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可不可以骂我爹,别骂我娘?我爹随便您骂,骂娘我可翻脸了啊!您这个月的账分分钟给我还了啊!......” “对嘛,和谐社会不就这样嘛,我爹会生气?打我?搞笑!说的小爷哪一天不被老头子揍似的,咱会为这点事退缩?” 一个穿着厨师围巾,头戴小二帷帽,腰挂酒保酒勺的少年脚不沾地的奔走于大堂与后厨之间,与各种客人聊天、打屁、对喷,在这个古香古色的时代他的话语十分的奇怪特异。 可客人没有惊奇,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笑呵呵的与少年调笑。 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正一脸的不爽的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唤醒一直陷入数钱怪圈算账的掌柜 “爹啊,你老人家看看我啊!” 样子有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十分嫌弃的看了少年一眼便低头继续。 “挺精神不是?” 少年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都忙成球了,可你却悠哉悠哉的的坐着数钱! 您老要坐着也不是不可以,请个帮工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又当厨子,又当小二,又跑堂,还时不时被骂娘。” 中年男子双目一瞪:“谁敢骂你娘,从此不许他进店吃饭!” 少年都快哭了:“爹啊,我不是说这个,重点是我说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请帮工啊!请帮工!” 中年男子一撇头:“你就是懒的,不行!这两年不都过来了吗?这会儿又不成了?这都多少次了?我给你惯得。” 少年怒摔托盘,大声道:“老头子,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不干了!就听不进去人话,固执吝啬的老头!” 中年男子一听火气上涌,流畅而又神奇的拖出一根棍子大骂道:“你个不孝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少年一看形势不妙拔腿便跑,中年男子怒追。 现实极其残酷,没有想象中的和谐追杀戏目,有的只是屠杀,不是少年不想逃,而是跑不过...... 不要看少年年少,中年显老,可不到五秒少年便被中年男子摁地上暴揍,期间中年男子还花了一秒钟跳出柜台...... 少年凄惨无比的哭叫,毫无节操的讨饶,然而中年男子不管他的求饶,就是打,边打边骂:“还翻了天了,还跑?还跑不跑?还老头子?你娘教你的孝悌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店里的客人也不吃吃喝喝了,笑呵呵的坐着围观这每日都上演的家暴,在这个娱乐节目匮乏,注重礼仪孝悌的年代,这可是不可多见的好戏。 这时代以孝治国,孝悌当先,哪有这种一日打三顿的还是没变的父子,当真也算是举世无双了。 很多人都感慨,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没三天准被气死,反观吴掌柜,愈发的生龙活虎,身手敏捷,都是追儿子追出来的...... 打了许久,兴许是打累了,吴掌柜微喘着收起家伙回到柜台继续他的算账大业,留下死鱼一般一声没有的少年趴那儿。 旁边的客人用脚尖碰了碰躺尸的少年:“无用,别装死了!还不快去给爷弄酒菜来,装死偷懒顶个屁用?” 少年讪讪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屁事没有的道:“黎叔你又拆穿我!” 吴掌柜顿时火起,作势又要一顿好打,店里的乡亲客人们及时拦住:“吴掌柜消消气,省省吧,你那娃子皮实得很,你又舍不得打重,打打屁股大腿什么的那小子根本不在意。” 吴掌柜鼻子都气歪了,心道晚上再收拾你,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两个客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嘿!那臭小子之后有的受了!】 吴记酒家是一个不大的酒庄,可容个七八桌客人的样子,因此其实也没那么必要请帮工,就是这样要忙很多,只是少年想偷懒而已。 掌柜老板吴长年,人称吴掌柜、吴老爹,为人和善,乐善好施,可惜有个坑爹的儿子。 儿子吴庸,个性跳脱奇葩,极度作死,可惜有个一见了他就暴躁的爹。 为什么会跳脱有个性呢?用吴庸的话说【你名字如果叫吴庸=无用,你会不会仇视这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上下尊卑,过分的礼仪孝义简直让人绝望,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简直喘不过气来,自然难以适应,显得特异独行。】 没错,吴庸是一个穿越者,从2070年而来,原本叫王维知,多好听。 可惜现在叫无用...... 作为现代的绝世奇花(在2070年的他是为数不多高中没念完就辍学的人,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 自然难以找到什么好工作,最后到一个隐蔽的研究室工作。 清洁工......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光荣清洁工,他从未放弃过学习与进步,他看书看过许许多多的书! 额!好吧,是小说。 在他那个时代这很少见,不是小说少见,而是那么喜欢看小说的人少见,因为这被看成是没有目标与理想,那时代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在追求价值,追求对社会的贡献。 那时代是那样的快速暴躁,那么的和平却又追求极致的武力。 以前王维知工作的实验室就是一个秘密研究的地点,研究极高端的武器研究院,这种事情在国际公约的条例下不被允许,各个国家当然表示自己热爱和平,从不研究这么危险的东西。 暗地里嘛,那些个逼肯定在研究,我不做绝逼会落后于人,到时自己的地位,利益等等将会受到严重威胁。 所以——咱秘密研究嘛。 于是王维知这种社会上毫无存在感的家伙也找到了个待遇相当不错的工作,国家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啊! 总不可能让那些个大佬打理卫生这种事吧?于是王维知出现在了那里。 一个核能激光的秘密研究机构! 然而很不幸,一次实验失败发生了核泄漏,工作人员们快速撤离后,专家组决定定向核能引爆!做出意外事故的现象。 在“反复确认”没有人员遗漏的情况下,总负责人按下了自毁的按钮。 然而还有一个人,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遗漏了。 不就是躲厕所打了个盹嘛,至于吗? 王大先生只见一道白光,痛苦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就只觉一阵轻松,继而天旋地转的陷入了黑暗。 他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嗝儿屁了。 但他竟然还有意识!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在黑暗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王维知再次见到了光明! 他只觉自己变得不断虚弱,飞速变得虚弱,他本能的想要一个庇护的场所,也必须立马找到一个庇护的地方,可放眼望去,无数灯塔般的烈炎让他不敢靠近。 绝望间他看到一座逐渐熄灭的火焰,变得不在让他觉得灼热,他急不可待的冲了过去,只有那个地方让他觉得能够获救。 本能的直觉! 他钻了进去,然后缓缓睁眼,重获光明,下一秒他大叫:“日!这他妈什么鬼?要死要死要死了!饿啊!” 他心里也大叫,看了看自己细细的小手,乌漆墨黑,但毋庸置疑是人手,小孩的手。 他十分想找个镜子至少找个水坑来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但坑爹的是一点力气没有。 敢情这原主是饿死的!自己这算是借尸还魂吗? 不是不震惊,而是没力气去震惊,不是心大就这么简单接受了,而是真尼玛没那心思,他现在只想找口吃的,屎他都吃得下! 这具身体不仅虚弱而且伤痕累累,再这么下去会死,真的会死,再死一次!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睁眼来到这个地方,貌似是一个难民窝,自己则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难民。 不!据分析原来的小难民已经饿死了,自己貌似鸠占鹊巢而已,而且自己现在也快饿死了。 好在第二天碰到了善人施粥,靠着一天两碗的清到能看到碗底的稀粥过活。 王维知发誓这样肯定会饿死,于是想饿死了能否再穿回去,于是放弃继续食用那清水。 直到他清晰到生命的流逝,世界的远去,那种恐惧与绝望让他化身为饿狼扑向旁边的难民,抢他们的稀粥。 可惜没用,他这个身体才七八岁的样子,能抢过谁? 于是其结果就是被打了个半死。 这回他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那一丝之隔的死亡是那么让人恐惧,于是他发誓再也不寻死了,也不敢了! 不同于上一次“哗”一下的死去,只剩个灵魂,这一波的死亡感受是那么清晰。 当他躺在路边双目死灰地望着天空,向天空伸出手呻吟着 “我不想死” “求你救救我!” “救我!” ......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让人恶心!可他就要死了,求生的本能他也无能为力,否则他也不愿如此低贱。 他也在那个时候碰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了一身明亮的铠甲,带着一队慑人的士兵。 她下马握住了他的手,不同于自己的脏污冰冷,她的手是那么温暖干净,那么美丽。 “还有气!拿些水来,再拿些干粮!” 随后王维知感觉一股甘冽的暖流划过喉咙,再感受到了香醇的味道在口中,他不自觉的吞咽,然后感觉到生机的回复,一把抢过少女手中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少女旁边的甲士有些恼怒想到说什么却被少女制止:“都是这该死的世道!” 少女叹息完对王维知道:“孩子,别急,这些干粮都是你的,你好好活着吧~” 王维知方才看清少女的样貌,很是秀丽,带着浓浓的英气,眼中透着的悲伤和决断,让王维知一生难忘! 少女渐渐远去,剩下他抱着干粮和水,他以最快的速度吞咽干粮,又迅速拿了块最大的干饼,然后将其余的干粮用力扔出。 最后一边大口大口地吞着干饼一边跑远。 顿时刚才的地方成百的难民打成一片。 王维知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保住干粮,那女将一走,已经红眼的难民会马上扑上来,将自己和干粮瞬间分食掉! 所以得快跑,并且丢掉绝大部分干粮! 就这样王维知靠着半块干粮和沿途施的清粥渡过了最艰难的三天,又顽强的跟随难民的队伍迁徙了整整半年! 这期间青壮年被选走,有些姿色的女子也被挑走,老弱的被饿死,浩浩荡荡的数万难民逐渐变少,只剩下了这数百老弱病残,很不巧王维知当时瘦骨嶙峋的,属于弱! 大家都很神奇这独自一人的孩童竟能活下来! 一路上王维知了解到他们是遇上灾年,又碰到胡羌劫掠,无奈之下不得不逃难,好像是从什么并州逃难一直逃到了现在的豫州! 虽然他读书少,但也知道这好像是大汉朝。 王维知问了当时一个“逃难经验”丰富的老头:“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走!” 这老头已经逃过四次难了,从凉州到并州,从并州到幽州再从幽州到并州,再就是现在。 老头说年轻时候走一会儿就会有人接纳了,现在老了,没人要了,只能一直走下去看哪个郡县肯收留。 于是王维知知道原来他们难民其实跟货物是一样的,这货物不能入村入城,只能游荡山野之间,还得自己一路推销,只求有能看上自己的买家收留,否则只能一直走,直到死! 至于袭击村庄县城什么的,那是造反!会分分钟被统统剿灭,成为当地执政者的功绩...... 王维知感慨【这tm怎么个时代啊!?】 再之后那“经验丰富”的老头也还是饿死了,王维知等十数个最后的难民用他们强悍的生命力打动了当地的县令,决定收留这帮人间奇迹!....... 其实主要是十几个人哪儿不能塞一塞的缘故吧。 况且这十几个可不是一般的难民,虽然看起来弱的弱,病的病,可逃难足足半年,跨越了数州之地还活着的家伙谁敢小看,这些货生存能力简直可怕! 估计丢哪儿都活得下去,自己不亏啊!还有个小鬼!人口啊都是! 就这样王维知便在这豫州沛国僬的地方结束了他的旅途,也就是俗称的沛县。 不过王维知不管这是哪儿,实在是厌烦这种逃难了,风餐露宿,披星盖月! 能活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可谓是尽其所能的找吃的,啥能吃的都吃,只要能抓到、能看见,靠着后世的种种经验,王维知成了唯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独自逃难半年还活着的怪物,在奇迹的难民中都可以称为奇迹,能为一切艰难活着的人提供正能量。 第二章 穿越者的悲鸣 “姓名?” “王维知。” “年岁?” “八岁吧?” “到底多大?” “九岁吧,九岁!” “祖籍哪儿人?” “并州吧?” “到底哪儿的?” “我哪儿知道啊!我还是个孩子!自幼孤儿,收养我的爷爷路上饿死了.....” 登记官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面前这个卖萌,委屈的一脸的小鬼,你tm那么脏,这么一弄,何其恶心你知道吗? 装可怜?妈蛋!这活过半年逃难的会有个省油的灯?搞笑!这种他见到的多了,说不定手上带着人命呢!虽然是个小孩,少见但他依旧没把人当普通孩子看。 迅速登记造册打发王维知出去洗刷,因为是孩子所以给予特殊待遇。 这让王维知受到了终生难以磨灭的羞辱,本来也是为了防止带入疫病,王维知也还小,所以交给了两婆子帮忙,多么“好心”的官哪! 屁!前世虽然自己28岁没房、没车、没女友的三无老处男,如今却被两个的大妈级的妇人用鬃毛刷摁着洗了个澡,反抗无效,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拗不过堪比他腰粗的巨手,尊严尽失。 其间被揩油无数,大妈当然是开玩笑,可小王维知内心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他一脸生无可恋...... “可怜的小家伙,咦?你带的这个珠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个大妈一边用蒲扇大的手给王维知搓背一边开口询问。 王维知一脸放弃治疗的回复:“这个啊,我到这儿一直带着的,估计跟身世有关,没敢丢,洗干净一看挺漂亮的,估计能换不少钱。” 提水进来的大妈一听就是一巴掌呼过来,拍在王维知后脑勺上,王维知一头撞水里,在水桶里吐了半天泡沫没缓过来。 “你个瓜娃子,怎么能说这么不孝的话,父母留给你的打死也不能弄丢啰,怎么说去换钱?” 王维知震惊,这社会是怎么了,俩明显没文化的大妈居然都将孝廉看的如此之重,不过自己又不知道在原身的身世是怎么样的,自己是外来者,过好自己就行了。 “反正我没见过我爹娘,他们从小就丢下了我!”王维知一脸委屈的轻轻发言。 【原来自小是个孤儿啊!可怜的孩子连爹妈都没见过就成了孤儿!】 俩大妈顿时内疚的一塌糊涂,同情心泛滥成灾,各种嘘寒问暖。 王维知又说了这半年的经历后,两人彻底哭成了泪人,刚刚拍他一脸的大妈还决定将以前自己家丢弃的草棚送给王维知,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离县城不远,两年前她家换了新木房,原来草棚没用了,不过应该还能住人! 而另一个则说是要帮自己打听一下身世。 我勒个去!这哪跟哪啊,王维知无限感慨在古人的热情,也感慨只要能吃饱饭,这里的百姓竟然如此淳朴! 本想卖一波可怜的王维知没想到竟然收获如此之大,难道自己是主角? 虽然是个草棚吧,但落脚的地儿是有了,不用再天地为床了,他默默的想,然后越想越想哭,以前看小说,别的主角是各种逆天,各种buff加成,自带成长天赋,到咱这儿怎么就成了难民?风餐露宿,垂死多次! 半年哪!结果就得了一草棚,自己还庆幸不已,而且这草棚还自带一下雨就全自动淋浴器效果,划算...... 个屁啊! 不过不怕,王维知心中yy,自己貌似是穿越者啊,貌似“主角”啊! 想想那么多主角,哪个不是先苦后甜,时来运转,虽然自己比较惨,但他相信自己好运很快就会到来。 然而现实打破了他的yy,肚子饿啊,没吃的了啊!王大婶给的一斗粗粮吃完了,怎么破? 笑话!这能难倒当了半年难民依旧活成奇迹的王小天才? 这一路上的挣扎求存写下来就是一整套的野外求生指南! 于是第二天村东口王屠夫家打鸣的公鸡首次没有扰人清梦了,相信王屠夫今天能睡得极好。 ........ 至于王维知家则多了张荷叶,上面一堆碎骨,王维知打了个饱嗝,一脸不爽的看着对面的懒汉。 算是邻居吧,王二赖子,村上有名的懒汉,昨夜的共犯。 被昨夜王维知神乎其技的技巧折服,再就是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然后死皮赖脸的要学这一手。 y的谁信啊,谁会三更半夜蹲别人家的墙角,难道说给别人看门? 不过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得答应,以求平安咯,原本这鸡他能吃两天的,现在只能唉~ 王二赖子对这熊娃子算是服气了,昨儿王妈子领人进村时看着怯生生的,这偷鸡技术可谓叹为观止,想他这么多年来偷鸡无数... 咳~ 大半被发现后被揍,就没能向这娃一样一声不响的! 有些丢前辈的脸了啊,咱这么好学,当然不是为了蹭顿好的啦。 早上起来王屠户他婆姨开始骂街了,整村都回荡着她摄人心魄的咆哮声,一边骂一边挨家挨户的找她家的鸡。 只见王维知迅速的将鸡骨打包,将用干灰混好的鸡毛,内脏等等埋进坑里,然后将盖上一块石块,蒙上土,搭好柴火点燃,放艾草熏着,开始烧水,又将摘的野山渣丢的到处都是,再用不知道什么的叶子嚼了一会儿,最后漱口。 行云流水的抄作看得王二赖子一愣一愣的,简直不知所谓! 王二赖子溜了回去,发誓自己什么也不会说,只求之后王维知教他那手偷鸡技巧。 王维知果断答应没问题,表示咱俩谁跟谁啊…… 王屠户他们半个时辰后还是找到了王维知这里,看了看这一地的野果,破罐烧着的热水,热情的请他们喝水的小孩,以及小孩一嘴的树叶味。 看者伤心的惨! 之后送来了半斗米和半斤猪肉,可怜的孩子竟靠野菜野果度日了... 再之后听说王二赖子家发生了械斗,还有王二赖子惨绝人寰的惨叫... 到了晚上王二赖子来到王维知那儿时吓了他一跳,愣是没认出来这体型微微发福的家伙和早上那个竹竿一样人是同一个人! 王维知琢磨着他被打的挺均匀~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来半个月,村庄变得更加祥和了,打鸣的公鸡不再扰人清梦,王村长家的狗也不再吠人了,大大小小村上丢了七只鸡,三条狗。 本来大家是怀疑王二赖子,可除了王屠户那次发现他一嘴的鸡肉味之外,再也没有过证据,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二赖子也不像有那种智商经常能偷到鸡摸到狗的人,大家对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能力相当的相信。 那么只剩下... “不可能!你说他偷鸡还可能一点,可抓狗还没有任何动静,这不可能,才九岁的娃子。” 一个老汉睿智的推理。 “那莫非是进了邪祟?” 另一个老太婆大惊。 村里人七嘴八舌一阵。 最终老村长定论:“一定是这个娃子带着邪祟到了我们的村庄。” 大家纷纷赞同,夸赞不愧是村长,就是懂得多!找到了这么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 一个九岁的娃,跟着难民半年还活着,简直不可思议,一定是妖物,而且人一到咱村就鸡飞狗跳了,想想以前咱们村是多么的和谐。 他一定是灾星!王维知就这样躺枪了,欲哭无泪! 这古人哪,就是喜欢将无法解释的事情归于鬼神。 不过这都怪王二赖子,太贪了!王维知前后只偷了两只鸡一条狗,其他都是王二赖子干的,虽然他自己也有去蹭吃。 王家村最后王维知是呆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得离去,只有王二赖子一个人送别,其他人都避如蛇蝎。 王维知与他惜别,执手相看泪眼,泪汪汪盯着他看,默默的为他默哀三秒。 想我走之后,他依旧偷鸡摸狗,村子依旧还是和自己来后一样,那村民会怀疑谁,可以想象王二赖子以后的美好生活了,王维知灿烂的笑了。 大笑着走了,大有一种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的潇洒,觉得来自未来的自己还不能跟这些愚昧的古代人抢口饭吃? 事实证明,七天之后王维知只能跟大自然抢口饭吃了!真抢不过这些古代人!只能下水摸鱼,上山抓雀,地里找野菜过活了! 他也很绝望啊,自己虽然读书少,可现代一些基本知识还是有的,讨口饭吃还是可以的嘛,然而那些知识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一自己太小,第二这里的人很多简直不可理喻。 比如一次王维知去码头准备用杠杆的知识让那些挑夫大吃一惊,跪舔送钱! 花了一个时辰搭了个架子让他这个九岁的小孩能够提起三百斤的货物,可是工头表示完全没必要啊,然后随便找了3个壮汉,松松一只手提走三百斤,王维知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以前怎么发现古人,这么彪悍!而且其中两个壮汉也才12,13岁...... 人家表示花一个时辰架子根本划不来!甚至有些家伙能抬千斤的货物,在别人笑呵呵的鼓励眼神下王维知羞愤的甩袖离去,这群愚蠢的野蛮人,跟本看不到这里面的价值,咱不屑与之为伍! 虽然之后王维知靠野外生存指南过活了,但也震惊不已,一个九岁的小娃在那闹腾,那些最底层的工人竟然也不恼,反而附和他,这就很可怕了。 你想那些个大人凭什么对你一个小屁孩假以辞色,没叫你滚一边去就非常不错了,更何况专门找人验证你的理论。 这么一想,王维知觉得这个时代还是非常开明与纯朴的。 然而这其实是王维知想多了,虽然这货衣衫平平,但是那套说辞还真像那么回事,而且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样子确实镇住了那群憨货。 虽然他们不知道他在写写画画个啥,看不懂没关系啊,但能确定一点,这tm是个读书人!还这么小的读书人! 没准是哪个世家子弟偷跑出来搞怪的反正不得罪准没错,管他什么子弟,咱笑呵呵的配合着,你总不能怪咱吧,反正没损失,就当陪公子哥儿玩游戏吧。 没错,其实别人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完全是王维知想多了,他的带入点自己是个普通小孩,而别人的带入点是公子哥儿,这年代读书人太少了,少到能写俩字儿就算是读书人,能让一片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惊为天人! ....... “小王啊,你慢些,这还有,没人跟你抢。” 一个大叔一脸和气的给王维知递了碗水。 王维知几口又呼掉一个馍,喝了一大口水死命的咽下,长长的喘了口气:“习惯习惯,老叔你在我旁边我老有种紧张感,然后就这样了。” 大叔一脸便秘,这tm劳资给你带吃的,你y的老扎我心。 “咱能不提往事不,这不老叔日子过得下去了嘛,不会像以前那样抢你吃的,以后饿着了就到老叔这来,不少你几个馍!” 王维知一脸震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一脸和气的大叔,如果不知道这货手上直接或者间接有着十几条人命的话,没准他会觉得这是个好人! 然而他们这群所谓的人间奇迹哪有个好人,比如这个瘸腿的大叔,面上和善,可实际上人狠辣的可以,为口吃的害人一命什么的,在特殊情况绝对做得出来。 王维知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手上直接的人命没有,他太小,没那能力,可间接的绝对不比这老叔少,否则他一九岁的小鬼,凭什么在这流民潮中活到了最后? 心计,狠辣什么的必须要有,良心什么的必须抛弃,唯一剩下的只有想尽办法活下去。 对此王维知没什么好说的,谁又喜欢害人,但相比于自己饿死,那还是让别人饿死的好。 在那群人潮中就是如此残酷,作为人的底线被无限拉低。 王维知笑了,顺着他有意无意瞟眼神的地方看去,一个还算清秀的妇人在那卖馍。 大叔眼中冷意一闪,王维知甩手:“宽心些老叔,规矩我知道,咱们这些人就当不认识谁,我懂,虽然我是小孩,但我有自己的底线。” “没有的事,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大叔一脸和善的微笑。 王维知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这样吧叔,二十个馍,以后绝不打扰!” 大叔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安心。 “不过,老叔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媳妇儿了?” 大叔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入赘嫁人,丢人现眼,当不得事儿。” 这下王维知一脸懵逼了 啥?入赘嫁人,几个意思? 大叔有些没脸见人的样子,吱吱捂捂:“她是个好人,自从丈夫死后就没有再娶,虽然是个妾室,但就我这样的人,也是知足了...” 看着他一脸幸福的表情,王维知世界观成功崩塌... 没错,这个时代男女之别比后世还坑,平等谈不上,但女权真的达到一定高度了,男的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有娶妻也有娶夫,这嫁娶之道就是看谁是嫁谁是娶,谁娶谁占据主导。 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娶了你,孩子那是跟女方姓的。 据说光武帝刘秀,一代女皇,中兴之主,真正开辟了女权时代,自此女人不在比男人低下,光武女皇时期还困难重重,但百多年下来,大家也就习惯了,成为时代的一部分。 王维知一个大大的卧槽,当场表示小爷危险了,毕竟小爷貌美如花,要被别人拐走当了童养夫,那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和善老叔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的将包了二十个馍的包给了他。 王维知挂着一脸在这个世界生活可能会很难的表情缓缓离去。 远远的忘了眼低声下气给清秀妇人擦汗的老叔,王维知笑了,这些敏感、狠辣、对一切的怀疑敌视的人其实是那么的可悲而又可怜。 这样挺好,大家相忘于江湖,当一群陌生人真的挺好,忘记过去,掩埋过去,才能更好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他的过去没什么好忘记的,也无从掩埋! ........ “福,你拿那么多吃的干什么去了?”清秀妇人轻轻问到。 大叔和善一笑:“看见个乞儿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可怜他,给些吃的。” 妇人微微一笑:“我当时就是喜欢你的善良,但我发誓不再娶,只能委屈你了,放心,我会把你当成夫君一样对待的。” 福流下了泪水,有愧疚也有幸福,不是因为妇人说会好好待她,而是因为那一句善良,那样的他也能被爱的人称善良,为了这道光他能纵身扑火,虽死无憾! 王维知没打算专门寻找这些人,他还小,别人可以说他是不懂流民的规则,但他知道这些人,特别是找到了自己家的人,你如果有一丝的可能打破他们的美好,他们毫不介意掐死你,而且是尽其可能的掐死你。 他理解这份心情,因为他也也见到过自己的光明,如果有机会,他愿意为那光明倾尽所有。 所以这些疯子他一点不想招惹,只不过当时睡大街恰好蹲在那家铺子,没办法,老叔还以为他是来投奔他的,要不是他还是个孩子,没准要出事。 王维知恶狠狠的咬下最后一口馍,红着眼道:“作为一个穿越者的尊严,我还能给尿憋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壮烈的向前面一家青楼走去,毅然决然......... 第三章 奇葩的身世遭遇 一身松垮的小厮衣服穿在身上,王维知奋力的刷着碗,一边刷一边提衣服让他十分烦躁 “翠儿姐,这衣服你之后还得给我改小一号,老难受了。” 一个瘦弱的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她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人怯生生的。 “哦好,我想你太瘦了,改太小了,以后你就不好穿了,之后我给你加一条绑带吧,这样就不会掉了。” 王维知开心一笑:“还是翠儿姐好!” 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飘了过来:“小翠儿,看小老头我,我这一身比这小子还松松垮垮的,咋不见你给我改一下。” 老头一口大黄牙,猥琐的样子吓了人一跳,王维知一抹布丢他脸上,大叫一声:“呔,何方妖孽,出来吓人!还不速速退去!” 雷老头牙都气歪了:“啊呀呀,你这死小子,每次都坏我好事,你别跑,今天老夫要给你点教训。” “嘎嘎,色老头,你怕是没睡醒,就你这肾虚体弱的样子还想追到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猥琐的心思,死变态!”王维知大叫。 雷老头再次气到爆炸,突破天际又追了两圈,然后不断在那里喘气。 翠儿看着这一幕轻轻的笑了,王维知施施然坐下边刷碗边与翠儿聊天。 好一会儿,雷老头才缓过来:“哎小子,你长的这么寒碜,又这么小,怎么到这青楼来了?” 王维知眼瞪圆:“老头,什么叫寒碜?你摸着良心好好说话。” “摸了,不是寒碜,是难看,别瞪我,不信你问翠儿。” 王维知巴巴着眼看向翠儿。 翠儿怯生生回了一句:“没,没有,只是不好看,不难看的。”’ 晴天霹雳,王维知眼中满是泪水,因为翠儿是个实诚的孩子,所以才更加伤人,不好看,这三个字无限轮回在他的脑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雷老头笑成了葫芦,很少有看到这小子吃呛,他是发现了,这小子不擅长应对好人,翠儿这丫头不错,就人太实在,容易吃亏,这不被卖来不到一个月便被发配到这里洗碗了。 要雷老头说翠儿这丫头底子相当不错的,虽然瘦弱憔悴了些,但是据老雷这么多年混迹青楼的眼光看,以后养好了,没准能争一争花魁什么的。 看到王维知失魂落魄的样子,翠儿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那个,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 “来,发工钱了!”一个精干妇人拿着一个罐子这后厨大喊。 雷老头嗖的一下扑了过去,不断点头哈腰,对那妇人赞美不停。 王维知看着手中的十五个钱有些牙疼,如果按一个钱两块的购买力来说,他月工资30块,每月工作30天,一天12小时,一天一块钱,包吃剩菜剩饭,包住大通铺。 “翠儿,走起,爷今天请你吃好的!”王维知很大气 “咦,你不是一月二十个钱吗,怎么就十五个了?”翠儿发问。 王维知一笑而过,这很重要吗? “还是算了吧,你好好存着,将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也好应付一下。”雷老头搓着牙花子拎着他的一吊钱施施然走来:“走起,爷今天请你们吃顿好的!” 王维知看他一手拎着一吊工钱,另一只手在他大口袋里搓动,一下就知道这老货出卖自己的尊严,没准多领到几个铜子儿。 王维知和翠儿都拒绝了,这老头永远都是这发工钱的这一天将所有的钱都用完,一分不剩,他在青楼混迹30多年了,无牵无挂,亦无可追求,翠儿到青楼是被卖,王维知是无奈,而他是喜欢,工钱也罢,尊严也罢,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大家都领完工钱了就散了啊,王维知你过来下。” “唉,好,李厨娘有什么吩咐吗?”王维知笑呵呵的跑了过去。 李厨娘看了他一眼道:“好事儿,你收拾一下子,跟我过去。” 王维知不解的跟了上去,至于收拾,那是客套话,当不得真,还能让别人等你? 到了小偏厅王维知很惊讶发现了熟人:“王婶,你怎么在这里?!” “哎呦喂,孩子,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了,都是婶子疏忽了,你的事我也听说了,都是王二赖子干的,他已经被村长赶出村子了,大家冤枉你了,都很内疚。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去,我已经骂过他们了,你放心,你还只是个孩子啊,他们怎么忍心,造孽啊!……”王婶扯着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快速的叫嚷。 王维知连连摆手:“王婶,您给了我一个去处,村里人接纳我给我一个安生之所,都是我的福气,是你们心地好,至于没有了,我也不过是变回以前一样,没什么好怨言的,您不必内疚,我在这也挺好,不愁吃住的,如今这世道,有口吃的,有个住的就不错了,哪还奢求太多。” 王婶又一声哎呦! “好孩子啊,婶子也不说啥了,就算这事儿没成,我也要把你带出这青楼,大不了我养着!” “没事没事的,我挺好,您今天来是要做什么事儿?”王维知吓的冷汗直冒。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儿。你说巧不巧,婶子好像找到了你的父母!” 王维知又一个晴天霹雳,他完全不希望自己头上顶一个父母什么的,在他看来无父无母最好不过了,等他长大一些,那还不天高任鸟飞? 这年头孝字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了,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孝典这东西在大汉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传播,而且被奉为圭臬,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比如说不得忤逆父母,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对的是对的,错的你也得做,父母想打你骂你,你不能躲,要递上板子,递上茶水,免得他们打得手疼、骂的口干,反正就是父母给了你生命,要你去死也是必须照做的。 这还是王维知自己听说总结的,其细节更加丧心病狂,这哪是父母长辈,简直就是你的老天爷。 王维知没事给自己找一片天压着干啥? “不去,不去,我哪有什么父母,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爷爷说我父母闹兵荒死了,去年荒年爷爷也饿死了,家里早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别啊,你好歹去见见,我是看到你带的那颗珠子和那位妇人的一模一样,而她早些年兵荒丢了个孩子,八岁,都和你挺像的。” “不去不去,孩子都丢了七八年,哪那么巧了。” “你这小子,反正又没有损失,去见一面又何妨?” 王维知继续摇头 “这样吧,你今天好好想一下,人家也不容易,找了七八年了。” ...... 一番据理力争之后,王维知结束了他的刷碗生涯,开始了他的认亲之旅。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与一同刷碗的同伴依依惜别,翠儿由衷的希望他找到家人,虽然王维知自己不怎么希望,但还是接受她的祝福,并向翠儿拍着胸脯保证将来有钱了一定来给她赎身,当时翠儿笑得很开心,不说话,只是低眉捂了捂她头发遮掩的半张脸,那狰狞的伤疤刺痛了王维知的眼。 对雷老头那就没啥说的了,老头发自肺腑的捧着他脸祝福,希望他找到个“好”亲人,“好好”管教他一下,他当然也送给了色老头最美好的祝愿,希望他老人家下辈子还能在这洗碗...... 王维知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回青楼去了,便听天由命的跟着“好心”的王婶儿去见他所谓的亲人。 还别说王婶那天之后并没有忘记许诺的事,还挺上心,有一天与县里的兵曹一起——咳!喝酒! 然后说起了这事,结果巧了,那兵曹说见到过那样的木珠! 说是之前去勒索——咳!是收取治安管理费! 在一家小酒楼的老板娘那见过,那老板娘当时还握着那东西神伤呢!那小家碧玉的模样,啧啧啧!他多看了几眼,记到了现在,不过兵曹大人立马表示他就喜欢王婶这样的,带劲! 可谓世界大了啥人都有。 就这样王婶阴差阳错的还真给找到了线索,然后管不住嘴和七大姑八大姨一顿吹牛,显示自己的一诺千金、蕙质兰心、细致入微等等什么的。 然后就又不得不全盘揽下这事儿了,否则这事没成,她脸得痛上好一阵的。 结果一印证接触,无奇不有的是还真的很大可能是王维知的亲人,人家丢了个儿子,现在有八岁了,襁褓时因为兵灾被偷走了,有个檀木珠,本是一对,内壁刻字,老板娘手上刻有平字,另一个则是安字。 王维知八九岁的样子,具体年龄他自己都不清楚,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这种小孩这年头不少,但他也有颗檀木珠,上面还刻着字,是不是安字王婶不知道,但不妨碍她激动的心情,简直就是神的指引,这事儿要是真的对了,她能给自己吹成神使。 王维知无限诽腹【真真的信了你的邪!还真的有这样的巧事儿?不过纵使真的是这原身体的家人,劳资也打死不认,凭什么要在自己头上安一长辈,在这孝道至上的年代,无疑是个天坑,笑话,咱还等着过几年天高任鸟飞呢,岂会没事找事?】 只是王婶那样子真的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来见见了。 可当看到他那所谓的“父母”,看到那温婉妇人捧着木珠,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他怎么也没能狠心将她推开。 因为她看起来只要他推开了她就会碎掉的样子,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太过温暖深沉,让人不想动。 他就那么木木的站着,毫无波动的站着,任他所谓的“父母”一直哭,一直诉说...... 就这样王维知收获便宜父母两枚,虽然他老爹没啥存在感,整个一惧内,委其名曰疼爱婆姨,不过也确实他老娘长的是温婉动人知书达礼,一股大家闺秀的样子,他老吴那磕碜样按王维知说至少是积了八辈子德才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娶!不是嫁!当然再怎么怜爱也不为过,所谓妻所命,无不从矣~ 不过便宜娘卢氏真的是通情达理,并没有傲气,没有看不起吴老爹,虽然当年更多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嫁的意思,可对着十几年如一日对自己关爱备至的男人,石头也捂化了,动了真情,两口子相当恩爱。 生了个儿子却又兵祸失散,从此卢氏备受打击,整日消沉,以泪洗面,吴老爹更是内疚心疼,于是寻子八年,从幽州一直寻到了这豫州沛县,较殷实的家底也耗尽,最后盘了这个小酒楼安顿下来,变成了掌柜。 本来两口子也都认命了的,可王婶带来了曙光,不同于以前的不靠谱,这个可能性超过一成! 看到妻子听到消息后那惊喜与荣光,吴老爹暗地里决定这次不管是不是自己都要忍下,她不能再受到伤害了,大不了就是收养个儿子呗,为了妻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结果真的是始料未及,没想到真的是,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吴老爹反倒是懵了,他反倒不信,结果不快的卢氏拿着那对平安的珠子给他看,正好配上,那特殊的做工卢氏表示绝对不会错。 而且卢氏还找到了一块儿子后颈的胎记,梅花型的,一模一样,比小时淡了些,不过毕竟长大了嘛。 老吴同志全程就傻笑了【还真特么是自己的孩子,天意啊!】 卢氏一阵阵白眼,王维知一阵阵鄙视,在想是不是就认个娘算了,傻爹就不用了,拉低智商。 那天之后王维知在这个时代竟然过上了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宠溺自己的娘,一切听婆姨话的爹,还算可以的小康生活,他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补偿,这样一直下去也是不错,除了那坑爹的名字,一切完美。 原身是有名字的,传说是“一家之主”的吴大掌柜取的,叫什么吴庸,庸者达也,豁且正,不偏不倚,上佳也,老娘卢氏一解读,吴老爹拍腿叫好,取名这事老娘也不好扫吴大掌柜的兴,况且庸字也还不错,便就那样了。 可王维知打死也不愿意啊,一听这是个啥?无用?这还是亲生的?不行不行,改,必须改! 可吴大掌柜坚持己见,就连温婉卢氏也不反对,还搬出孝典,说什么【儿啊,你以前没怎么学孝经,娘不怪你,咱以后学,娘慢慢教】 就在那希冀、幽怨以及你不听话我就死给你看的眼神下王维知败北,捏鼻子认了吴庸这个名字。 主要是十六岁可以取字,这稍稍安慰了他一下,这年代你有字了,别人称呼你一般叫字,但是往后的日子里谁叫他名字他还是会不爽到炸毛。 从此以后王维知变是吴庸了,沛县吴记酒馆吴长年的儿子,但基本不叫吴长年爹,其因不明。 这种幸福时光持续了四年,卢氏常年郁郁成疾,四年后去世了,本来大夫判断最多能挺两年的人,因为找到了儿子又多活了两年,最终心愿得了,含笑而去。 吴老爹在卢氏下葬之后的那天夜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双鬓花白,老了十岁不止,而后大病一场,吴记几临倒闭。 十二岁吴庸小掌柜最后时刻站了出来,一力扛起了酒馆,力挽狂澜,干活的人走了,他自己来,没了厨子他自己做... 于是炒菜诞生了,以后还风靡全国。 可吴庸只会最简单的几个小家常,味道还一般,不到两月就被别的酒楼饭庄给偷师去了,毕竟这年头可没啥知识产权保护什么的,靠着量多、原创之地的名头勉强有些熟客,小酒馆勉强也能生存下去,毕竟别人偷师吴庸从来不说不行,他们也不好往死打压吴庸,而且吴记也没啥威胁。 虽然铁锅炒菜很简单,自家菜品发展的更多也更好吃,可凡事还是留一线的好,这个时代莫名的道义... 你又能说什么呢?可恨?可爱?就这样吧。 第四章 偶遇真正的名人 稳住之后,为了让吴大掌柜重新振作起来,吴小掌柜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像心灵鸡汤“虽然娘走了,可她肯定希望我们过得好,要振作啊老吴为了这个家...... 直到有一天吴庸沉沉一叹,磨蹭了一刻钟,以慷慨赴死的决然在吴大掌柜面前叫了一声“爹!” 从此他便也多了一个父亲。 吴长年这才渐渐有了活力,毕竟人要有活着的目标,吴老爹最后还有着希望,他还有个儿子!卢氏和他的儿子。 其实让人忘记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再有一段新的开始,虽然吴庸这么说估计会被他老爹打死,他是看出来了老爹对他娘的感情之深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那人忙碌起来。 所以吴庸便也不再请帮工了,全自家操作,为了让老爹忙碌起来,忙到飞起,他就没时间伤春悲秋了,虽然卢氏去世吴庸也非常的伤心,可他能看淡了,经历过生生死死,他对太多的事看得淡,认为不留遗憾就好了,活着还是得好好活着。 从此以后吴老爹是忙得飞起了,一天要对着赚到的钱数八遍,不断的数...... 吴庸则是包揽了酒馆的一切杂活,吴老爹忙不过来啊,一天不断的在柜台忙着收钱数钱,一遍又一遍,令人发指! 他整个人钻钱眼去了,吝啬到令人发指,也不再请帮工了,要花钱啊,反正感觉吴庸做得过来,委其名曰给儿子攒老婆本,将来好娶一个和他娘一样的大家闺秀,这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亲娘嘞! 这操作还是他幡然醒悟了一波后的产物【你老婆本儿你得自己来啊!老子帮你攒着钱不让你败家就可以了啊】 所以天天数...... 于是乎吴记的日常就成了吴老爹蹲前台收钱数钱,吴庸忙得飞起,两年来过着鸡狗不如的生活,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怨气直破青霄,嘴变得超乎寻常的毒,父子间的关系变得越发的难以捉摸,也就是常常变成此前的一幕,父慈子孝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存在了。 两年多了,今年吴庸将满十五,虽然他活过的岁月比吴老爹还多,可这个身体才十五,傍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之后,吴庸又爬上屋顶发呆,看着依稀有些星光的天空直愣,这一年来他最常做的就是这个。 至于原因嘛~莫名的忧伤加烦躁,不是生活上的,而是碰到名人,受到打击的惆怅。 他已经比较确定这里大约是在汉末年代,类似吧!因为他碰到了传说中的曹操,哦不!现在还只是叫曹瞒。 碰到曹操当然不能让他受打击,当时他还兴奋的不行,使他受打击的是一年前他碰到曹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记得那天他碰到了个吃饭不给钱的小女孩,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清秀可人却又锐气逼人,吃饭不给钱,吴庸让她改天送来,可这瓜娃子却抱怨说“什么炒菜传出之处,还没那些酒楼好吃,根本不值得专程过来,还倒霉的丢了钱袋。” 这就不能忍了!这是吴庸已经是满嘴喷毒的存在了,你掉钱烦躁可以理解,但你这是侮辱咱了,咱咋惹你了,好言尊敬,你y给脸不要脸,管你长的漂不漂亮,喷她! 凭着三寸稀烂之舌,小姑娘好悬没哭,够坚强!这让吴庸有点刮目相看,毕竟他现在的战绩已经是横扫众街坊邻居大嫂大妈无败绩,被众街坊男人视为偶像,哪个发生什么说不过媳妇儿的便暗暗请他去给自家媳妇“上上课”。 最后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说话带着哭腔“这钱我曹瞒定会还清,做工也罢,打杂也好,我定还你的,不过今日之耻往后定当十倍奉还!” 吴庸本能的果断喷她“呵呵~我好怕呀,曹瞒,你咋不曹操呢?那我就吓尿了。” “曹操是何人?”小姑娘不解。 “一个立志成为汉征西将军的男人”吴庸带着淡淡的嘲弄。 曹瞒却一脸深以为知己的样子“真想见一见这个人,我也是立志要成为征西大将军,平定西川,开疆扩土!” 吴庸不屑“呵呵哒~你咋不上天?那人我瞎说的,根本不存在哈哈,就你一吃饭不给不起钱的奶娃娃,还征西大将军。” 曹瞒气的满脸通红,大声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当时吴庸的大脑一片死机,虽然他只读了个初中,读书也不多,可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四大名着他还是有看过一些的,这句话还是相当有名气的,是三国演义中曹操说过的,对谁说的来着?好像是陈宫吧,但我不姓陈啊! 而且这燕雀是在骂我唉~也就是说自己是个龙套,是只燕雀...... 【啊哈哈!不可能的吧!】吴庸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曹瞒”曹瞒微微抬头。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还有其他名字吗?” 曹瞒不快“名字取自父母,天地所授,还会有其他?” 吴庸松了口气,曹瞒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不过还有个小名,长辈都叫我阿瞒。” “那你父亲是?” “家父崇!” 吴庸双目一瞪,心中哀嚎【完了完了,真的是他,死一百回也不够了,被小心眼的曹操记恨上了!】 越想越怕,吴庸冷汗直冒,最后脑中忽然闪过一灵感【曹操是男人啊!这货是个少女,会不会是重名?难道…】 然后吴庸伸手去扒曹瞒的衣服,呵呵~当然没有成功,曹瞒尖叫一声后吴庸被一巴掌扇翻在地,然后他被扣住双手摁在地上...... 然后三街五巷传开了,吴庸是真的无用,斗不过他老爹也就算了,还被一个女孩子摁在地上打,还是因为色心大发去扒人家衣服,不成反被打… 如狂风过境,全城皆知,吴庸也算是另类的出名了,不过名号不是太好,无用色魔… 虽然之后吴庸是羞愤欲死,半个月不敢出门,可当时他确实是相当迷茫,正深深处于疑惑与恐惧当中不可自拔,再之后就是收到成吨伤害,心底不断回响【我果然是个垃圾,龙套,燕雀…】反反复复。 前三天他好像得了魔怔一般浑浑噩噩,坐到屋顶上不下来,饭都是曹瞒送上来的,她需要在这里打三个月的工,她自己要求的,不过吴庸每次都是没吃几口就继续发他的呆去了,直到第三天下雨,他成功病倒,从上面摔了下来,被曹瞒捡起送回屋,这事儿才告一段落。 中途吴老爹担心的不行,可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因祸得福的是曹瞒看吴庸惨成这样子,对他的愤恨也减轻了许多,这倒是令他惊喜,毕竟在不久后的将来,乱世来临,抱好大神的大腿是苟活下去的不二法门… 但想通了的吴庸决定还是不抱曹瞒的大腿了,一是有点尴尬,二是没那能力,三则是这特么多危险啊!南征北战的,他那小身板连个小女生都整不过,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挂了,所以作为一个龙套,还是低调的活着最为重要不是?远离这些大神,抵制成炮灰! 不过关系还是可以打好一点,免得被记恨。 于是乎曹瞒将盘子哗啦啦摔一地,忐忑的准备受罚,吴庸却过来给她扫碎片,告诉她碗不是这样洗的,要这样这样… 像曹瞒空有一把子力气却劈不好,将柴劈成了烂木头,吴庸一边感慨她吃什么长大的力气那么大,一边平淡的指导她要学会用巧劲,腰劲… 还有向打扫时,买菜时,砍价时,打地铺铺床时,洗澡时…咳! 洗澡那个,吴庸是抱着新被子不小心闯了进去,曹瞒正在她房子里擦身子,他看到那白花花一片背,然后下一秒被一木瓢砸晕,睡了一宿不醒… 总而言之,吴庸在曹瞒面前表现得像个超人,什么都会,而且挺温和,但又有一些疏离。 曹瞒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却觉得这家伙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那种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贵气?对!就是贵气! 明明是个平头百姓,看她感觉得出来吴庸骨子里却有种莫名的贵气,没有看不起任何人,也没有看得起任何人的感觉。 纵使知道她身份不俗,但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平和,做事也有条有理,有种淡淡的气势,而且啥都会,这让她感观好了许多,不再记恨,反而有点想朋友,淡了点儿,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曹瞒瞬间想通。 要说缺点就是这人太没志气了,而且弱!… 吴庸泪奔,其实他身体素质很好了好吧,放后世绝对有二级运动员水准,可在这个全民国家一级运动员水准的时代,他确实是弱,没准还打不过孩子… 就这样吴庸和曹大神平安欢乐的度过了三个月,还成了不错的朋友,也了解了这个时代许多的辛秘。 照吴大大的说法是不用担心以后被曹老大怼了,乱世的危险系数降低了一大截,作为只想拖着老爹平淡苟日子的人来说,吴庸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装着依依惜别的样子送走曹瞒之后,吴庸开心了三天,而后又一脸便秘的看到笑颜如花的曹瞒“吴大哥,许久不见。” 许久个鬼哟,没办法,人家是曹老板,以后的boss级人物,别看人家还小,但惹不起的,只能强忍着热情招待了,不过看吴老爹那笑得稀烂的丑脸,吴庸敏锐的觉得这货估计是误会了什么,而且没憋好屁。 曹瞒也很无奈啊~她知道吴老爹估计是误会了什么,好不容易在这个县城里碰到个话语投机,感觉也不一般,外加挺有意思的同龄人,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她感觉对方其实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很尊重平淡的与自己相处,也不求自己什么,和这个人一起相处有种莫名的轻松愉悦感,可以畅所欲言,他也不会惊讶。 还有嘛是袁氏兄弟,袁绍那蠢货成天围着自己转,还整天一副高人一等的嘴脸,讨厌的很,袁术就更别提了,整天围着他哥转,整个一二世祖,高人几等了都,四世三公了不起啊,说到底还不是他哥的跟屁虫,再其他人嘛,要么是卑躬屈膝,要么是另有所图,无聊的很。 上次出来就是因为有人提亲,而父亲曹嵩不好拒绝,曹瞒就直接离家出走了,隐晦的拒绝,一个缺少管教的任性形象就那么出来了,外加男方看不到她样子,一伙人也就不欢而散了。 这样做对她的名声是有损的,但曹嵩不会难做了,双方都有台阶下,我女儿疏于管教,不配做你家儿媳,男方也不会有被拒的不快,从世家交往上说是皆大欢喜的。 所以曹嵩也就放她去了,这个女儿一直都有想法,让他省心,出去躲躲也好,女儿要及罄了,上门求亲的有点多,等这样多拒个几次就好了,大家也就知道他们曹家的想法了,这是有可能要继承曹氏家族的存在,不会嫁人的,就这样曹大小姐结识了吴庸。 而让曹瞒震惊的是吴庸竟然是识字的,要知道虽然这个时代天才遍地有,人才不如狗,可读书识字是被大世家垄断的,读书识字是士族的专利,老百姓能接触的微乎其微,百姓只知道孝典,还是口口相传型的。 而吴庸识字,学识还不低的样子,反正曹瞒是有点自愧不如的意思,要不是吴老爹的背景真的是清白无比的老农民,她都要怀疑这是个雪藏起来的世家子。 不过在吴庸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上辈子他只初中毕业,可放到这个时代那也能算个博学了,而且辍学之后他也有学习啊,再加上最重要的那远超时代的眼光,吊打十四岁的曹瞒还是能做到的。 吴庸花了近三年的时光才堪堪将古文字认完会写,然后加上上辈子的底子,出新手村便到达他自己的满级了,不能按常理那么算。 吴庸的一些时局观点让曹瞒颇为眼前一亮,一些做事的理念更是让她耳目一新,一来二去的,她便也愿意交这个平头百姓的朋友。 在曹瞒及罄的几天前,她神神秘秘带了个包袱,拉着吴庸到他的房间,还关上了门,弄得吴庸有点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 然而她打开包袱露出了两块不大的石头,一块通明如玉,有五道裂痕,一块漆黑如墨,有四道裂。 “大老爷们儿的你扭捏个啥!”曹瞒不耐。 吴庸不解“谁叫你整得像是找我私奔一样,结果掏出两石头!” 曹瞒顿时脸红到了耳根“不跟你贫,说正事儿,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白的叫明心石,黑的叫明物石,及其罕见,这是真正的大家族测试有无资质的东西,是世家的核心机密” 吴庸拿起两块石头对着油灯看了看,发现除了比较轻以外好像也没什么。 曹瞒抢了过去白了他一眼,郑重的放好,对吴庸如此对待宝贝相当不满。 “你也知道吧,这个世上有一些人极不普通,有莫测的力量,一些人特别聪慧,一些人特别强大!” 吴庸怨念十足的吐槽“对我来讲这世界的人都那么强大,一个打我好几个~” “别打岔”曹瞒有些生气,吴庸赶忙闭嘴,一副【您继续,我闭嘴】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过目不忘,有些人力有万钧。” 吴庸摇头“难道不是资质好?” “我也不知道!” 吴庸咬牙,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 “不过这些人有个特质,那就是能让这种稀有的石头发光,我们称它为智与力,使明心石发光的是智力超群,有成为谋士的潜质,使明物石发光的则是有练武的资质,两者皆可那就是有文武双全的资质了。这只有大世家豪族才有的。” 吴庸听完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偷出来没事吧?” 曹瞒明显顿了一下“什么叫偷,我是从袁绍那借来的,是要还回去的!” 吴庸了然“你又忽悠他了对吧,袁绍偷出来,你借,他不会被打断腿吧?” “别废话,机会难得,来试一下,快些还回去就是了,按我的推测你应该是有智的。” “你不试一下?” “小时候测过了!” “什么结果?”吴庸一脸八卦。 “据说都有微光。”曹瞒没好气的瞥了一眼。 “哇哇哇,文武双全呐~”吴庸怪叫。 “你不测我拿走了啊!” “测,测,测干嘛不测,额,这个要怎么弄?” 曹瞒无语,然后在他的指导下吴庸固执的将黑石头贴到了额头,然后集中精神到那冰凉的一点上。 吴庸先是觉得冰冰凉凉很舒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石头没有丝毫光亮… 曹瞒没好气道“都说了你不可能有力的,你那破身体怎么可能嘛,浪费时间!” 吴庸讪讪的放下黑石,毕竟是个男人都有颗变强的心嘛…… 对于测智,吴庸还是有点自信的,十五岁不到的他可以说是超群了。 将白石贴到额头,集中精神,两人屏气凝神,然后室内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半响之后,吴庸弱气的说“阿瞒啊,你确定袁绍不是拿了个假的?” 曹瞒也是疑惑“没可能啊,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年岁不大,但比我都强,按理说绝对是有智的啊,东西应该不会错,袁绍虽然烦人,但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说完不信的将石头贴到他自己头上,白色通透的石头慢慢变得混浊,像是注入了什么东西,渐渐有光华流动,发出淡淡的滢光,十分瑰丽,让吴庸张大了嘴。 “没问题啊,是不是你方法不对,要集中精神到额头那石块的一点上。” 吴庸吸了口气,努力将精神集中一点,反复数次,依旧毫无变化。 “怎么会这样…”曹瞒反复念到,看起来颇受打击。 本来吴庸也有些受伤,可看到她这样反倒去安慰“嘛~嘛~无所谓啦,没有就没有嘛,放宽心,一般人不都没有吗?” 曹瞒回头怒骂“怎么会没有,你的智慧同龄人鲜有人及,怎么会是连智都没有的废物!我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超绝资质的智者,怎么会是什么都没有的废物,你知道把这东西带出来花了我多大的力气和代价吗?” …… 第五章 败家子一掷千金 最后吴庸什么也没说,看着曹瞒落寞离去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废物吗?呵~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吴庸无限自嘲,怎么会不受打击呢?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见到的第一个历史名人,结果这么说你,当然也有些生气,我废物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你比我自己反应还大是什么鬼?曹操怎么了?了不起啊!想了想吴庸还是忍了,不说话。 再之后听说袁术被差点打折了腿,跪了半个月祠堂,之后和袁绍大吵一架,再之后两人都被禁足,说年后要发配到官场去去历练。 再之后不久曹瞒前来道别,吴庸没有见她,找个理由溜出去了,听说是被举荐做官,来道别也是来道歉,可惜没见到吴庸。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那一天的事对几位少年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以为把石头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还回去就是了,没发现石头在经过曹操的额头时悄然多了一条裂痕。 明心,明物石吸收一次精神力变会多一条裂口,直到碎裂,少年人不知道,所以袁绍他们才会被发现。 他们也不知道袁绍怂恿袁术去偷东西袁家是清清楚楚的,因为是拿给曹操的,袁家默许了,想看一看曹操的资质,有没有资格做他们袁家的媳妇,否则怎么可能成功偷出这种重宝,要知道这东西全天下也就十来块,结果明心石一道裂痕,还很淡,于是曹操被放弃了。 当然袁家也不会知道曹操是文武全才的资质,也不会知道其实曹操是拿给吴庸用的,更不会知道吴庸用了许多次,但石头一道裂纹没有产生的事。 只要是个人都有精神力,用了明心,明物石就会有裂痕,只是深浅大小不同罢了,像吴庸这样没裂痕的绝对不正常,当然这些事因为吴庸和曹操的不欢而散,终将淹没在历史中。 这些事当然影响不了吴庸多久,也不关他的事儿了,他依旧做他小酒楼的小掌柜,天天与客人邻居吵吵闹闹,和吴老爹打打闹闹,每天忙碌又忙碌。 吴老爹倒是不胜唏嘘“多好的女娃啊,你们是怎么了,看你最近消停了不少,和阿瞒吵架了?” “你不懂!” 吴老爹感受到儿子不敬的白眼后很是愤怒,决定用自己三十多年的经验对儿子进行教诲,一场激烈的辩论后,吴大掌柜悟出一个道理,让儿子读书后说是说不过他的,能动手莫要动嘴…… 吴庸揉着各处被揍得酸痛的地方不断抱怨“这老头是越来越没有道理了,就知道打人,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爹……” 不过因为这样心情反倒好了许多。 忙碌的日子是很充实,让人忘记烦恼,可也增添了烦闷,吴庸坐在房顶望着星空,如果下面没有吴大掌柜的怒骂声,那么一切将是那么和谐,于是吴庸思考,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然后做了个决定… 收拾完儿子丢下的烂摊子,吴老爹很生气,可看到儿子两眼放光的从房顶冲下来又有些担心,连声喊“你慢点,个兔崽子,咋咋呼呼的…”父母心呐。 吴庸激动的冲到屋里先是搬开了床,在床下扣出快石板,又刨出一包裹,移开衣柜,从下面的板砖下又拿出一布包,然从屋里的各个旮瘩角落掏出大大小小十数个布包,其中包括那不用了的破夜壶里,你很难想象这么个小房间里有这么多东西藏。 打开布包,一块块黄的、白的掉落在床上,吴庸细细的数着“五十六两黄金,四百二十八两银,一金现在是二十银,一银算是一贯钱,那么一共是一千五百四十八贯,哇塞,不知不觉已经攒了这么多钱了哈哈!” 这些便是吴庸这么些年的积蓄了,要知道他老爹的小酒楼他接手前也就估价八百贯,盘的话有个六百贯就不错了,现在要盘当然至少是两千贯左右了,这三年来酒楼赚的钱大概有个八百贯左右,这钱吴老爹存着的。 那吴庸怎么存到一千五百贯的呢,这要从三年前吴庸首发炒菜时说起了,虽然只是家常菜,但架不住别人没有啊!但当时他家势微,老爹又因为娘的去世一蹶不振,吴庸想着这秘方也保不住啊! 而且又不是什么技术活,于是及时的开始了卖菜单秘方之旅,五十两一个菜单,家常菜吴庸会那么十几个,沛县最大的酒楼当时三百两强买了过去,并让吴庸发誓不卖给其他人,吴庸当时难受的应下了,人家势大没办法。 可炒菜的关键技术在铁锅啊,酒楼有了配方发现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然后知道别人也留了一手,也便不敢小看这个小掌柜了,本来以为大赚特赚,结果发现五百贯买了个没用的单子,最后你来我往几次,那掌柜不得不捏着鼻子花了五十两黄金买下这铁锅炒菜的秘方,吴庸也答应不再卖其他人,那掌柜也算是喜然接受。 本来五百贯可以弄好的事,他以事压人,被反杀也不能说什么,做生意嘛,就是心眼和手段,但花了一千二百贯也是可以接受的,这炒菜的利润像他这种大酒楼掌柜知道有多丰厚,丰厚到他都吃不下的地步,别人肯定迟早知道,但先人一步的价值他还是懂的,能有个两三个月他就是大赚特赚。 而吴庸也知道,这东西其实他可以倒卖给很多人,也能赚更多的银钱,可必然会处于风口浪尖啊,他家底子薄,不配有那么多利润,太贪心会遭人惦记,那他爷俩坟头草估计都一尺高了。 毕竟你横来一大笔钱,不可能短时间内各方面处理妥当,自家实力又弱,这年代绿林好汉啊,盗贼啊什么的可不是吃素的,劫富济自己可是杠杠的,特别是这种一夜暴富的,而官府嘛!像这种没啥实力的一夜暴富人家,没准他们也盯着呢,绿林劫了你他们好再劫回来充公,还能有一波政绩。 所以吴庸觉得赚个一两千贯是最好的,不出风头也不太吃亏,那么卖给最大的酒楼最好了,一是人家买得起,二是有个推脱的,别人再来找你你可以说,我已经答应卖给某某了,惹不起人家,不敢再卖给他人。 别人一听,再配合你苦笑的表情,秒懂! 这么赚钱的东西卖个千贯左右,肯定遭强买强卖了,还不能再卖了,可怜~ 然后不强势的,也就不好再难为自己了,强势些的会继续为难,比如“小掌柜你的苦处我理解,这是五十贯你拿着,我们厨师到你厨房参观参观,这没问题吧?” “这不太好吧?”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不了事后你说后厨遭了贼,那掌柜问起你可以说你们小酒馆也没办法,挡不住这些贼!嘿嘿…” “唉~行吧,也就是老哥(大姐)你心地善良,还给我五十贯补偿,不像…我什么也没看到,您随意…” 然后皆大欢喜,于是吴庸家陆陆续续来了十余波“贼”,炒菜便也慢慢传开了。 不过花了重金的大酒楼也不亏,他领先了大概有一两个月,名声早就打出去了,除了沛县本地熟户,外面的根本不知道吴记这个小酒馆才是炒菜的发源地。 吴庸用赚的钱重新装修了下酒楼,添了些东西,还了为卢氏办丧事的债务,还剩下这一千五百来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将银子收起,把金子包起来,吴庸便背着千金出门了。 第二天沛县就传起一条大新闻“败家子大闹青楼,千贯买丑妓!” 吴庸嘛则跪在气的站不起来的老爹面前直哼哼——被抽的… 吴庸花了一千多贯给以前相识的妓子翠儿赎了身,为了翠儿的事还扇了老鸨一耳光,因为翠儿那本就毁容的半张脸上又多了三条狰狞的伤口,都没有好全,在发烂,因为没有治疗,那时翠儿还发着烧,而老鸨还说之后要将翠儿下发到柳巷去。 吴庸怒了,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本来最多一两百贯的事情,吴庸用了五十多两黄金砸龟公脸上才搞定,爽当时是爽了,在众嫖客为他这一掷千金的狼嚎声中,背着翠儿出了青楼。 事后当然嘲笑者如云,毕竟一千贯足够买下沛县最漂亮的花魁了,而吴庸买了个毁容女… 不过吴庸背着翠儿就医的时候可不知道别人的议论,还闹得这么凶。 想想也可以理解,古时候娱乐全靠八卦,这么大一新闻当然够全城百姓乐呵一阵了… 好处嘛就是吴庸在沛县名气大发了,在青楼姐儿们中的风评极好,很多姐儿表示去她那不要钱,毕竟她们风尘女子也希望有个属于他们的英雄来拯救,所以其实她们很羡慕翠儿,也对吴庸这种傻子报以好感,有这样的傻子对她们这样,她们愿意付出所有,然而基本不可能,可怜而又可悲…… 但估摸着吴庸是享受不到这福利了,吴老爹那个气啊,背着自己偷藏那么多钱也就算了,关键是做了个啥呀,给妓子赎身,还大闹青楼? 作为以“书香门第”自居的吴老爹还时刻想着给儿子讨个像他娘一样的大家闺秀做媳妇呢,闹出这档子事,沛县哪个闺秀感嫁他?败家子!这可是这个时代最让人恐惧的对象了。 关键是自己想澄清一下都不成,这孽子竟然把人带回家里来了,看着躺床上面无人色,脸上狰狞伤疤的可怜女子,吴老爹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是也不忍对这个可怜的女娃太过苛责。 只默默的将吴庸叫出来,打了一个早上,可这孽子就是不认错,吴老爹差点没气吐血,也就是这孽子这么些年没少气他,免疫强,比较能抗,否则这一波下去,他没准就去见孩子他娘了… 高呼三声孽子之后,吴老爹垮椅子上呼呼喘气,吴庸跪地下哼哼直叫。 ...... 从此以后吴庸除了无用的外号外,多了像东城孽子啊第一败家子啊之类的称号,名声已无人不知。 好处就是出门自带光环,无人不行注目礼,吴庸只要挥手,必然得到一片片掩嘴微笑,餐馆的生意火爆了一倍,大家纷纷表示想看一看这震古烁今的败家玩意儿,也想看一看一千贯的美女到底是什么样子,看把吴庸迷的,然后通通吃不下饭… 坏处是吴老爹根本不敢出门,臊的啊,翠儿出门得低着头,不敢见人,而吴庸还不准她遮面,说什么这是你敢于抗争的标志,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要自信,抬头挺胸做人。 然而有几个人能不受别人眼光的影响啊,谁能像吴庸那样别人叫他败家子他还笑嘻嘻的打招呼,还有种我败家我自豪的优越感,要知道败家子可是这个时代最重的骂人话之一了。 照吴庸的说法是,我败的是自己的钱,而且我乐意,他们是嫉妒,而且自己的败家跟那些纨绔子弟比根本就是毛毛雨。 翠儿真的想表示,人家和你比就是,人家家里一万贯败一千,你一千一百贯败一千,能一样? 翠儿心里很复杂,当年有个奇怪的小鬼头笑嘻嘻的说要给她赎身,没想到过了七年后真的来实现了他的“戏言”,她其实都忘了那个小孩和那句玩笑的话,可那天那个少年从柴房背走了她,不宽的肩膀像山,那么温暖,让她觉得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使。 她当时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了,模糊中看到那个少年怒起打了老鸨,用一包裹甩了龟公一脸,看到龟公血泪横流却笑嘻嘻赔笑,翠儿就觉得那里面肯定有很多钱吧,几贯?几十贯? 她没想到的是一千多贯的黄金,也没想到少年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孩,少年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带她回家,她依稀听见少年父亲打他的声音,但没听见什么叫喊,她那时就决定那个人叫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 后来她好了些,那个少年告诉她他是七年前和她一起洗碗的小孩,鼻青脸肿的少年邀功似的说了很多笑话,很好笑,但她只是哭… 少年手足无措,竟将她卖身契拿出来撕掉,大呼你以后自由了!翠儿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幕,纸片纷飞的一刻,开心但哭得更厉害了,少年更加手足无措… 然后翠儿这个家庭的一员,还悄悄的做了份死契交给吴老爹,不过没敢告诉吴庸,否则又会产生矛盾,和吴老爹相约不言,这样吴老爹勉强认下了这个仆人。 翠儿觉得很好,她不在意那些,只要能呆在这里,奴婢不奴婢无所谓了,命运不命运不重要了,她只想抓住这缕照亮她世界的阳光,在她的阳光下活着就够了,其它的不奢望。 第六章 搬家 吴庸最近清闲了许多,自从翠儿来了之后,第一个月养病,第二个月开始学习酒楼的事务,第三个月基本没有一项比吴庸差的了,吴庸彻底告别厨房,只负责跑堂和打杂。 没办法,翠儿的脸不太适合出现在大堂,客人说影响食欲,而且打理后厨翠儿也喜欢,虽然吴庸叫她抬头挺胸做人,她当然会遵从,她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她在意的是,因为她别人会对吴庸指指点点。 吴老爹十分满意这个勤劳能干个仆人,重点是不顶嘴,叫做啥做啥,哪像糟心的儿子,如果不是太贵了点他会更满意,一千贯啊一千贯,想一想在饥荒时一个流民顶多五贯钱,要是翠儿不这么能干,吴老爹估计就不会是现在这种不咸不淡的臭脸了。 还有一点吴老爹十分不满,就是翠儿和他们爷俩同桌吃饭,这简直不能忍。可经历了不允许,吴庸夹完菜蹲墙角和翠儿一起去聊天,把他一个孤寡老人晾那儿之后。在吴老爹杀人的目光下,翠儿也战战兢兢的上了桌,在吴庸以为一片和谐的氛围下吃饭。 这人啊一旦闲了下来那么就会想着更闲,吴老爹不也是,在儿子接了大部分事务后便不愿再动了,吴庸也是一样,他想再请一个帮工… 吃完晚饭吴庸咳了一声“我今天宣布个事儿。” 结果一看,没人理他,吴老爹喝着茶水,翠儿则是在吴老爹面前头也不敢抬的飞速收拾。 吴庸有点泄气,弱弱的说“我决定再招一个帮工,打杂什么的都交给别人。” “这样你就没事了,可以尽情的去败家了?”吴老爹磕了下碗闷声说到。 翠儿收拾的手顿时一抖,吴庸看着不忿“老头子你有完没完,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欺负翠儿,人家招你惹你了,而且花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怎么花我乐意,怎么就败家了?” 吴老爹大怒“怎么,翅膀硬了?说你两句怎么了,花一千贯买个这么个人,你买个漂亮的我还好想些,出门有个说法……” 吴庸大声打断“你怎么老拿这说事,真的是一点道理没有。” 吴老爹登一下站了起来怒斥“我今天就给你讲一下咱家的道理!” 说完向看情况不对快跑到门口的吴庸追去,没多久门外上演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惨剧,一群吃瓜群众一旁围观评价… 翠儿每每看着这一幕轻轻的笑,她真的很喜欢这一切,吴老爹刀子嘴豆腐心,吴庸不着调但拎得清。 邻居家的小孩坐在门口问“爹爹!爹爹!无用哥哥家又打起来了,我们家是不是也是拳头大就是道理?” 他爹擦着手跑了出来“豁哟,最近打得都这么狠了?别听老吴家那边瞎说,咱家最讲道理的。” “那讲道理你为什么当我问你把手伸到卖菜李阿姨衣服里干什么,你不跟我说,反而还打我!” 他爹立马一巴掌呼过去,连忙捂住他儿子的嘴,可惜耳朵上已经有只手了,180度翻转,杀猪般的惨叫吓了孩子一跳。 他娘“温和”的说“儿啊,我们家是讲道理的,以后有这种问题你直接来问娘,娘会好好的跟你爹讲道理,还有千万别学无用那小子,否则娘也会跟你好好的讲道理!” 然后邻居家的门关上了,里面不断传来杀驴般的惨叫,有人影拿着棍棒不断晃动。 半响后一声哭腔的童音响起“娘你不要休了爹,我一定不会学隔壁的无用哥哥~” …… 把吴庸死狗一样拖回来丢地上,吴老爹微微喘气,小口的撮着翠儿递上的温水,然后看着一脸心疼不断给吴庸搓这揉那的翠儿“不要管他,这小子耐打着呢,这点一两天就好了,经常的事儿,手有点酸,过来给老夫揉揉肩。” 翠儿立马颠儿颠儿的跑过去给老爷子揉肩。 吴庸无限怨念地瞅了老神在在的吴老爹一眼,只能暗恨娘为什么不给他多生两条腿,这样就跑的掉了,这个时代其实老爹要打你,你跑都是不孝了,应该自觉的送上工具,这才是正常的,至于反抗那得坐牢的。 “对了,我决定过几天我们搬家!”吴老爹缓缓道。 “为什么啊?”吴庸不解。 吴老爹冷哼“哼,还不是你这孽子!这附近哪个不知道你?你看你干的造孽的事儿,哪个大家闺秀敢嫁你?你想讨个名门闺秀的媳妇儿当然得搬家!” “喂喂!我又没想要什么大家闺秀的媳妇,是你想吧,为什么要强加到我头上!?” 吴老爹大怒“因为我是你老子!” “你这是不讲…”看到怒目金刚的老爹,吴庸将下半句生生吞了下去。 “那我们搬去哪?” “回老家冀州,去投奔你叔父家。” “我叔父家在哪?” “常山真定。” “常山,常山郡,常山…”吴庸低喃,然后猛地抬头,一下子弹起来,火急火燎的冲到房里收拾东西,回了一声“我们搬家!” 吴老爹不解“那小子怎么那么激动?” 翠儿摇头“不知道!” 吴庸当然激动了,常山郡唉!常山赵子龙唉!偶像啊,白马银枪,龙胆武神,英雄到没边啊,赵云、关羽可是小时候看三国最喜欢的人物了。 可收拾着收拾着吴庸又有点愁了,毕竟曹操是个女子了,万一我龙哥再是个女的怎么办?不适应啊。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实际的想法,心中打气【不会的,不会!袁绍,袁术不就是爷们儿吗?】 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三天后,吴庸一家赶着牛车慢悠悠的踏上了去常山的旅程…… ...... “唉~老吴他们一家子走了吧?” “是啊,走了的。” “干嘛要走呢,都冷清了许多。” “是啊!无用那小子吧皮是皮了点,可人不错啊,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 “是呢!要说败家其实也不是,那瓜娃子会挣钱。” “可老吴想要个大家闺秀的儿媳哟,所以没办法,搬走了!” “尽瞎想!他要不那么造,我们街坊邻居哪个姑娘嫁他家不成?” “唉~”…… 一群街坊邻居没事闲聊起吴庸一家,平时看他家打打闹闹习惯了,觉得有趣,经常拿吴庸做反面教材,而人走后却发现周边真的冷清了好多。 “那个,各位大哥大姐,这家人搬走了吗?”一个长相猥琐的破落汉询问。 “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吧!说是回老家冀州去了!……”然而还没说完,破落汉便飞奔着不见了,大妈抱怨这人真的是无理…… ...... 一个多月后,常山石邑县的一辆牛车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生无可恋的躺上面,身边一个秀发遮住半边面容的侍女一脸担忧的喂水、顺气。 车辕前面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不断的说着嘲弄的话,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赶着车,满脸的我听不见你们说啥,什么也听不见。 正是赶路一个多月的吴庸一家,多出来的男子是上个月新收的仆人,吴庸也认识,以前呆过的王家村王二赖子,大名王河,王河这些年过的可不如意,好吧,是相当惨。 自从掌握了偷鸡摸狗的绝技之后,他大有一种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的豪气…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别人虽然是乡下人,有些笨,但不蠢,王河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明,王家村事发后他便被村里人赶了出来,之后他又流浪呆了几个村子,继续偷鸡摸狗,起初的个把月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可之后呢,村里鸡狗不见了,而新来的流浪汉那是油光满面,呵呵哒~ 就这样不断流浪,不断被赶出村子,他辗转沛县十数个村庄,只留下了偷鸡摸狗王二赖的传说,好吧,别说是接纳他了,整个沛县现在连流浪汉群体都不接纳了,就差在村口立牌子说流浪汉与瘟疫病人不得进村。 没办法,王河只能背井离乡到附近的县去祸害,就这么流浪了五年,可谓是王家村,不!应该是整个沛县,没有一文钱行遍半个豫州的时代先锋旅行者,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也是有名气的啊,名气之大可谓是整个豫州的乡间都流传着他的相貌。 其结果就是他在整个豫州都混不下去了,这也是另类的天才了。 王河不得不乔装打扮着生活了,嗨!其实也就是乞讨为生了,体验了两年风餐露宿的丐帮生活,就在他绝望之际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时候,他听到了吴庸的传说,以及他的“丰功伟绩”,其实沛县的行商在外地聊家乡的八卦趣事,作为沛县热搜榜榜首,谈到他是必然的。 王河听着听着觉得怎么好像当年教自己绝技的那小孩,他最后决定去搏一搏,最后争取一波,投奔他去,毕竟有点香火情,给口饭吃就行啊,人家一掷千贯应该不会在意自己这口饭吃。 再之后就是王河听到吴庸一家走了的消息,发狂的追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在去冀州的官道上追上了吴庸一家,唉~牛车是真的慢…… 两人“惊喜”相认后,王河跪哭在地,发誓重新做人,那场面之惨烈,行人纷纷鄙视…… 碍于王河的行为实在有碍视听,太丢脸了,不只丢他自己的,也丢吴庸他们的。 你想啊,给你跪下大哭大闹的人,他虽然丢人,但被他跪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啊。 吴庸倒是无所谓,吴老爹实在是受不了了,决定收了他,当个仆从,家丁级的,让他收了法力,一个大老爷们儿跪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什么话,最重要的是长得那么难看,那么猥琐,我的天,一哭直接就是爆炸。 要不是是吴庸认识的人,吴老爹能将牛车赶成马车的速度逃离现场。 不过也有王河不要钱这个原因吧,他敢提钱,估计就是哭死那地上,那也就是平添一具尸体而已,吴老爹经过吴庸一掷千金后,吝啬等级上扬了起码五六个…… 就这样,一行人由三个变成了四个… 翠儿的话最近有点让吴庸难以捉摸了,听说要搬家,这丫头就老想蒙面! 这像什么事儿嘛,蒙面有用吗?无济于事啊,反而会因为你蒙着面时让人想入非非,看到没蒙面的你后,人直接暴毙,反差可能会让别人记恨,平添麻烦。 经过吴庸数日的谈心与开导,让她不用在意容貌问题,翠儿泪眼婆娑的还是蒙了个面…… 感情老夫说了这么多直接是无用功了?这就让吴庸不能忍了。 于是执着的吴大大怒了。 专门为她设计了一款半遮面的发髻…… 反正是在蒙面这个事件上赢得了胜利,小姑娘开心得飞起,成天在吴庸面前转悠,笑靥如花,吴庸也因为自己的胜利开心了起码两分钟。 吴老爹撮着个茶壶,看着半张脸的翠儿直摇头,不断说“可惜!” 那天吴庸还打趣说“其实翠儿很漂亮的啊,要不是脸花了。” 吴老爹罕见的没触霉头说“是啊,可惜了,就比你娘差五分气质了。” 吴庸白了他一眼“在您老眼中哪个有娘好看?” 吴老爹理所当然一哼“怎么会有人比你娘好看?” 吴庸“……” …… 第七章 何处是吾乡 吴庸很受伤,很郁闷,他发誓,他病倒绝对是因为这牛车,真的颠的厉害啊!就是走他也不可能因为舟车劳顿而病倒啊。 而更让他痛不欲生的是他那“敬爱”的老爹,这老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病的日子里是极尽嘲讽,然后吴庸基本就没下过牛车,又给颠的啊!反正就没见好过。 老头子也一直爆料个不停,吴庸生无可恋的同时,一边不善的盯着王河,想着是不是要将这个听了自己这么多“辛秘”的王二赖子灭口,搞得王河是如履薄冰,只想仰天长啸【不是我想听啊,我也晓得知道主家太多糗事不好……】 这样四个人磕磕绊绊地到了常山郡石邑,据说吴老爹的表兄就在这里,于是众人打算歇息一天,第二天去打听打听。 找了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小客栈,搬东西的小二看翠儿的眼睛就没眨过,眼神一直就是直的,就差吧眼珠子瞪出来。 王河见此冷笑不止,想当初他也看傻了,这半遮面的翠儿,那美的,那份朦胧感,我的天呐,他就没见过如此佳人! 然而有一天晚上无意中他终于看到了翠儿完整的样貌,反差对比,伤害加十。 据吴庸报道这货几天晚上一直做噩梦,应该是梦到鬼了,一直打摆子,十几天里突然看到翠儿都会有一哆嗦。 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上战场的都会尽可能的保脸,像翠儿这样脸上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的真的不多,所以王河相当佩服吴庸,因为他发现吴庸是真的没有一点歧视翠儿的意思,反而有些尊敬。 不过对他,吴庸可没个好脸色,这与吴老爹对翠儿的态度极其相似… 王河很同情这几个魂不守舍的小二,估计见到翠儿全貌后这些小伙子都将不会相信真爱了,可怜啊可怜,但他却没有丝毫去提醒的意思,原因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呵呵~ 吴庸下了牛车,接触到坚实的大地后,个把时辰就满血复活,只是虚了点,然后就把王河支使得飞起,谁叫他听了那么多不该听的话呢? 在来回倒腾了两遍东西后吴老爹看不下去了,解救了王河。 在他无限感激眼神下叫他出去打听消息,打听老爹表兄吴长庚的消息。 十几年前吴老爹为了爱妻变卖一切外出寻子,指不定这唯一的表兄搬家了还是怎么的,先叫王河打听一下。 晚饭的时候王河怏怏的回来“老爷,小的打听了一下午,您说的吴家村几年前被强盗洗劫,如今已经不存在了,然后城里我打听完了,甚至还去了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不知道吴长庚这个人,不过我听说吴家村有个人嫁到张家那边去了,那可能是唯一一个躲过灾祸的人了。” 吴老爹一下站了起来,悲从中来“就一个人了?都没了?” 王河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吴老爹“老爷您别伤心了,千万别坏了身子,明日我们去看看,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离乡十数年,当年村里人也都不太瞧得起他,一来是觉得他去经商丢了农民阶层的脸,二来觉得他是败家,为了媳妇儿什么都卖了。 可故土就是故土,感情永恒不变,不管你以前多么厌烦,可离家万里后,总是会有深深地留恋。 然而突然告诉你家乡没了,这年代虽然动乱,四海为家的多,但也免不了悲从中来。 吴庸看到老爹坐在门槛上发呆,叹了口气慢慢地挪了过去,一起坐那发呆。 半响过后吴老爹道“你个兔崽子也在这干什么?” 吴庸一脸嫌弃“还不是看你呆坐这儿挺可怜的,所以陪陪你。” 吴老爹气乐了“你不气老子就万安了。” 吴庸罕见的没有顶嘴,仰天长叹“我可不懂您老,我从小就是个野娃子,得好心人收养才活到八九岁,又当了流民,天天为一口吃的拼命,说实话在你们认我之前我根本没想过有个家,也没想过要认个爹娘。” “一想到自己头上天天有人念孝典,我造的吧,可是啊,” “看到娘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推不开她,所以咯,那一天起你们便成了我的爹娘,我才不会去管是不是亲生的,有个家是那么的美好~” 吴老爹一巴掌呼他后脑勺“怎么不是老子亲生的?胎记都一样,你娘不可能认错。” “是是是,所以啊老爹,你不还有我的嘛!” 吴老爹欣慰的笑了,嘴上却说“你个兔崽子,老子当年在村里不受待见,跟你一样皮实得很,老是气爹娘。” 吴庸欲言又止,被吴老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接着道“后来呆着没意思了,就想出去闯闯,闯出个人样子,终不能让那些人看扁了,然后各处跑,一跑就是近十年啊,有点出息回来,爹娘都不在了,哥哥被征兵了,再无音信,嫂子跟别人跑了,那时候起,什么家乡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表兄当年安葬了爹娘,所以我记他情,后来我们两家也有些走动,再之后就碰到你娘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娶到了你娘,想我一老农民苦哈哈,娶到了你娘这般天仙似的名门闺秀,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说到最后吴老爹手舞足蹈,而且话题又回到妻子身上,这事儿他吹一辈子了,特别是亡妻后这些年。 吴庸则是一脸嫌弃,太没出息了,都不知道是哪个落魄家族的落魄女,沦落到就一个老仆照顾着,还被人劫,这才巧巧的被你丫捡了便宜。 否则怎么可能不经过长辈就你们嫁你一暴发户? 要知道这年代门第观念可让人绝望,字都不识的苦哈哈取到仕女,也确实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够吹一辈子的。 吴庸曾经有旁敲侧击老娘的背景,但爹娘都三咸其口,不过吴庸估计老娘是落魄家族的仕女,家道中落,还发生了什么事,小世家那种,否则也不会嫁个平民。 就这样两父子叨叨了半宿,说着没啥营养的话。老话老故事,最后吴老爹背着手回屋,说了句“娃子你不必操心太多,老夫还没看到你娶个名门闺秀呢,还等着抱孙子呢,没那么容易倒下。” 吴庸抱怨“好好,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然后不知不觉想到曹瞒来,打了个寒颤,将一些垃圾想法使劲甩开,没办法,大家闺秀他只接触过曹瞒…… 第二天风和日丽,除了有些热其它可谓完美,适合走亲访友,相信会有个不错的结果,吴庸深深吸了口气暗想。 洗漱完毕吴庸发现翠儿有些不正常,有些沉默,抓起一包子几口吞下肚,长长的呼了口气对一旁吸溜吸溜喝小米粥的王河道“二赖子,翠儿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王河闷笑了一声“少爷,这事儿不好说~” 吴庸抬脚踹了过去,然后丢了两文钱过去“仔细说说!” 王河立马神采奕奕的说了起来…… 原来是昨天晚上翠儿被“偷看了!” 然后偷看的人“吓”到了,店里的小二啊,掌柜啊这些雄性深深地被翠儿半张丽颜所吸引,可谓是心痒难耐,想一睹全貌,然后一群猥琐男躲翠儿客房外各个角落静静等待一睹真颜的时机。 你平日里半边面容被发髻遮住,可洗澡时你总会摘了发髻吧,洗澡不可能偷看,毕竟正经生意人,客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报官,那可就完了。 那我们在外面等你出来倒水总可以吧,你不可能洗完就盘发吧,总得让头发干吧,这就是机会! 吴庸在佩服这些货的智慧与耐力后,秒懂怎么回事了,那时他还在和老爹扯淡,自然是翠儿出来倒水等头发干,那群家伙先是看到倩影,美人出浴的丽影,然后绝美的左半脸,清水出芙蓉!激动的不可自拔的时候右边的脸撞进他们眼里,然后他们集体自戳双眼,惨叫出声。 翠儿自然马上知道被人偷看了,虽然不是被看洗澡什么的,可一想前因后果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不是? 王河听说这事儿之后跑去安慰了几个昨晚做噩梦的小二后,完全了解了整件事的全过程。 吴庸还是有点生气,气这些家伙太失礼了!更气翠儿的逆来顺受。 所以吴庸决定给她讨个公道。 啪的一下拍在柜台上,顶着个黑眼圈的胖掌柜明显吓了一跳,看到一脸不善的吴庸后立马堆起笑脸“客官您需要什么吗?我……” 吴庸不耐烦的打断“别跟我整这套,直说了吧,你这儿的下人欠缺管教啊,我的姐姐昨天遭到了无礼对待。” 掌柜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笑道“对!对!那些个下人平日里太欠管教了,怠慢了客人,我一定好好惩罚!” 吴庸一脸不爽“掌柜的这就是你的错了,管教不严,没有礼貌,你说该怎么处理?” 看吴庸只说下人失礼,给自己留足了面子,那自己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于是堆笑“我去当面给客人道歉!” 要是平常,谁会给一个侍女仆人道歉,顶多就是赔偿点钱,虽然是住客房,但翠儿一看气质就是侍女,顶多受宠的侍女。 可人家都这么说了,这么给面了,自己也不占理,我这是替下人道歉,为我管教不严致歉,这不损面子。 翠儿看到掌柜亲自来给自己赔礼道歉,还赔了五两银子,用眼神征得吴庸同意后,翠儿收下了钱,算是原谅了他们,勉强算皆大欢喜。 要吴庸说这绝对的不公平,本来就应该道歉,为什么要顾及你面子? 吴庸可以用威逼利诱般的手段诱导他道歉,但他无法打破这阶层的规则,只能尽可能的让翠儿觉得受到应有的尊重。 翠儿感动的去和吴庸道谢,眼珠子里就写两字,幸福! 完全不知道咋想的,关键是还把钱上交给了吴老爹,老爹那钱眼儿吴庸还不清楚吗?抠的~唉!攒点零花钱都不懂的丫头啊~ 不过吴庸也不在意这个了,顶多笑翠儿笨,可笨点好啊,看吴老爹缓和了一大截的脸色上,吴庸觉得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笨…… 四人赶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往张家村走,吴庸走路,打死不坐牛车,不过从牛车的速度比吴庸快不了多少看来,吴庸觉得这一个多月自己是不是失了智了! 在吴老爹一眼的,这娃是真滴傻的眼神下,吴庸欢快的走了一路,不得不佩服这时代的人坐牛车为什么不觉得颠…… “这就是张家村了。”王河拴好牛指着前面的小村庄。 吴庸白了他一眼,那么大一块界碑,石头上大大的张家村我看不见?这个多以氏族群居的时代取名就是这么没特色!越乡下越没特色,吴庸吐槽一波。 吴老爹上前向一个坐大树下的老人问“老伯,你们这有吴家村的人吗,就是井径山那一块的吴家村的人。” 老人微微睁了睁眼,然后又靠了下去。 …… 吴老爹一行人沉默了几秒。 吴老爹又问了一遍,老人啊了一声,又大声问了一遍,老人抠了抠耳朵说了句老了耳朵不好。 吴老爹气得大吼“听说你们这几年前有个吴家村的人嫁过来,他家住哪?” 老人看了眼跳脚的吴老爹,半响愣愣开口“老了记性不好!” …… 吴老爹几乎拂袖而去。 吴庸笑着上前,袖里划出一串钱到手中,然后深情的握住老人的手,将钱放到他手心“老人家,我爹就这脾性,您别跟他计较,一点不懂尊老爱幼,我们是吴家村的,出去十几年了,回来一看村子都没了,就听说张家村几年前嫁过来个我们吴家村的,我们就来问一下,不是坏人~” 老人将手往胸口一揣“早说嘛,还是娃子懂事儿,瞧你这大人的德性,唉~” 说完摊手鄙视了吴老爹一眼,吴老爹那个气啊,他这些年养的越来越暴的脾气,要不是吴庸拉着,铁定上演家庭暴力外的暴力行为。 怒冲冲的吴老爹揪着一脸【嘛~嘛~别在意,消消气】的吴庸面目狰狞“你刚刚是给那老货钱了吧,是给钱了吧!” 老头慢慢站起来拍了两下土“老头子记起来了,是吴长庚那小子家吧?跟我来吧!” ……众人一呆【唉!?吴长庚!那不是老爹他表兄吗?嫁过来……噗!】 吴庸憋笑,因为看到老爹阴沉的嘴脸没敢笑,很辛苦。 别看老爹惧内成那样,其实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否则也不会总嚷嚷着让吴庸娶个名门闺秀,而不是嫁个,很多时候老爹都看不起嫁给女人吃软饭的人,宠媳妇当然不同!…… 然而他表兄…… 一柱香左右,老头将吴庸一行人带到个山旮瘩处,指着前面一个小坟头“呐~他们两口子全在这了。” …… 四人集体愣神,看着墓碑上,张吴氏长庚之墓的字眼一言不发,反应过来时老头早就溜了。 吴老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吴庸觉着他整个人都是白的,风一吹就会碎掉的样子,也不敢打扰他,翠儿、王河则是老爷不动他们也不敢动……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吴庸心里哀嚎,大骂那老头无耻【都说人心不古,可这古心也不见得咋样】 一个时辰过去,风微微吹气吴老爹花白的鬓角,萧瑟的样子仿佛又老了几岁,样子让吴庸有点悲凉。 “爹啊,都这么久了,出来两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就天黑前回不了城了。” “嗯” “别多想了,注意身体啊爹。” “嗯” …… “爹啊~你看这儿这样了,咱之后去真定吧!” “嗯” 吴庸扶着有些佝偻了的吴老爹慢慢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祭拜,也没有嚎哭。 第八章 常山真定 打听吴长庚的机会吴庸也打听到了很多事,比如哪儿酒铺要转卖啊,哪几个大人不好惹,脾气咋样的啊,哪几家青楼姐儿好看啊……咳!后面这个没啥用…… 最主要的是还听到了关于那个人的一些消息,这让吴庸很激动【他真的在这儿!】 …… 不管吴庸说什么,吴老爹就只是嗯嗯,而这一刻扶着老爹的吴庸清楚的感受到了老爹的虚弱,那个自己怎么都逃不脱的老爹竟然会这么虚弱,这只有他娘去世的时候有过。 【老爹是真的老了,看来改天得给他做根拐杖了】吴庸暗叹。 上了牛车吴老爹便躺在车上睡下了,吴庸找了许多干草给他垫着,小老头睡得挺香的。 赶车的王河问“少爷,为什么我们去真定安家?” 吴庸轻笑“因为那里有个我想见的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翠儿轻轻问。 吴庸笑得更开心了“是个我憧憬的人!” “哦!”翠儿闷闷回了声。 …… 因为吴老爹身体有些不适,吴庸等人又在石邑修整了五天,五日后吴老爹拄着拐杖指这指那,指挥着吴庸三人装东西,老爷子的派头越发的重了… 明明前段时间不到十秒便能追上狂奔了两秒的吴庸,然后一顿爆锤,而且这点现在依旧没变。 可却老喜欢拄着拐杖一副老弱病残样,拐杖是吴庸到一个樵夫家偶然发现的一根老藤做的,是那樵夫准备给她老娘的,刚刚晾晒好,吴庸觉得很结实漂亮,花了五十文买了下来,谎称自己做的…… 吴老爹很欣慰儿子终于有了孝心,对老藤拐爱不释手,然后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在一次例常的口角中吴老爹又起家暴,以前是拳脚相加,而如今…… 吴老爹觉得这拐极其顺手,附带武力值加十,吴庸便由以前的鼻青脸肿变成如今脸部完好,浑身青肿,委其名曰【孩子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乱打了,要顾及孩子的脸面…】 【那特么就别打啊,顾及面子的意思就是不打脸?】吴庸悲愤。 总之吴老爹很喜欢这拐杖,不仅有范儿,而且有用,爱不释手,夸奖儿子终于顺到心一次… 而吴庸则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应该将拐杖切片烧成灰!他已经能想象这拐杖以后必然成为老吴家的家法! 对于这种“吴氏父子”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的场景,翠儿看着是有点心疼但习以为常,王河看着是胆战心惊【亲儿子都这么狠!以后对老太爷当更尊敬…】,旁人看着是世界观刷新【哪有这样为人子的!把他爹气成这样!该侵猪笼吧?…】 可身为当事人的两人却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随心过着自己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吴庸潜移默化的影响造成的,吴老爹和他都变得和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简直是清流… 王河最近日子过得很煎熬,洗心革面,对着天神发过誓的王河决定做一个合格的义从,可他越来越搞不懂如今家里的关系了。 看起来家中决策权小主少爷是在握的,可有时候老爷生生用拳头给掰过来……到底谁说了算了啊,而且这父子关系,父不慈子不孝的,偏偏不管任何人都感觉这俩父子感情很好,有些甚至羡慕这俩父子深厚的感情,不过王河是真的没看出来…… 对待自己的态度吧,王河自我定位是“忠仆”,少爷吴庸眼中是吃闲饭的王二赖子,老爷吴长年眼中长得寒碜的不要脸奴仆,翠儿眼中…好吧她眼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人…… 而让王河难过的是自己无法对翠儿这个丫头定位。 翠儿在少爷眼中那像是尊敬的姐姐,在老爷吴长年那儿连奴仆都不如,可谓是没个好脸色,但她却甘之如饴,不断热脸讨好…… 反正是不主不仆的样子。 清理了这么一波关系后王河发现自己当如何做一个忠仆了,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家中果然是地位最低的存在,谁都不能惹,好吧!只要能有口饱饭吃,忍了! 而且其实自己不讨厌和主家一起,很轻松,很开心,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然感。 …… “哇!这就是真定啊!”吴庸站在城门下抬头望着“真定县”三个大字激动不已。 吴老爹三人看了看那三个字,一脸便秘,双方互不认识,估计吴老爹还能认个定字…… 用拐杖磕了磕牛车示意王河将牛车停下,像老太爷般在翠儿的掺扶下慢悠悠下了车,那派头看得吴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是个皇亲国戚呢,从牛车上下来而已,整这些事儿,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不利索?】 四十岁的吴老爹看起来是有六十岁,却摆足了八十岁的派头,行人纷纷侧目,不敢招惹这“老人”。吴庸默默与这三人拉开距离,一副我不是和他们一路的。 看到不断后缩的吴庸,吴老爹有些生气,儿子这么冷淡对待,不关心自己,这是不孝好吧!你看平常人家哪个不是子女扶着老父? 【唉~看来是自己平日疏于管教,太惯着了,我对不起孩儿他娘~】吴老爹内心默默内疚… 吴庸要是知道必然又会发生家暴了,在吴庸看来老爹变成这样都是翠儿和王河给惯的,平常作两人还配合,你如果不理他,他装个两次觉得没人鸟,自然兴致就淡了,你拼命捧他,他自然飘的不行,自己这忠言逆耳竟然成为人道毁灭对象了…… 交了入城税后四人决定分开走,吴老爹有些骂骂咧咧,进个县城都要交税让他很多不满,谁叫你大包小包一车呢,又是外地人什么的,要不是穿着还算得体,被当做难民了的话,还不定让你进城,没看见城外那片窝棚吗? 这又一个秋收的季节,又一波难民潮即将开始。 难民一开始是有口粮的,到了深冬,粮食差不多都吃完了,难民也就变成了流民。 对于难民,官府还允许靠近县城,指不定哪天心情好救济一下,登记造册一下,来年就是新的劳动力了。 流民可就没这待遇了,不得靠近城池十里,谁知道那群饿疯了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官府心情好了允许去挑些青壮,良心发现去施波稀粥什么的…… 所以难民很多时候是依附在自己县城的,而流民嘛~大杂烩啦,吴庸深知这一点,甚至花了一百文在城官那混了两块行商的牌子,行商得有身份牌的,不过这年头东西掉的容易,不过允许补办,但收钱! 因为要在真定县定居,所以必须要去官府登记造册,牛车什么的也得造册,这年头牛和人一个待遇的。 商贩人家可不允许养牛,那是重要劳力,得去农耕,不过良心官府表示这种问题不用担心,咱会用“高”的价格收购,然后以“低”价返给农户。 吴庸他们用牛车也是有讲究的,马车虽然是贵了点,但也不是买不起,用牛车这是吴老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户籍他们可是农户,和商户那是不一样的,商户那是贱籍,士农工商你以为是开玩笑呢!这是高人一等的标志。 农户是可以行商的,不过要交大量的保农税,可以配牛…… 所以坐牛车的行商还是很受尊重的,代表着比较有钱的第二阶级,这是小世家的雏形,家里再出个仕,基本上就可以进小世家的圈子了,前提是你底子真的要有点儿,否则容易翻船。 官府吴庸决定还是自己去,就老爹那脾气,实在是不放心,惯刁了,王河、翠儿的话,估计名字都认不全,衙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花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后,吴老爹、王河则去走走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开店,翠儿就在歇息的客栈等,看行李。 …… 【这衙门都特么修的贼好!】这是吴庸最直观的感受。 要知道这年头的衙门又被称为城主府,不仅仅是办公,特么官老爷们也都可以住的,能差了? 前半段办公用,后半段住宿用,外面还有套宅子,我的天,怪不得经常在书上看到,啥啥啥攻陷城主府,活捉了喝醉在床底下的某某城主,之类的… 吴庸被这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办公累了可以去后面休息休息,喝喝小酒,看看歌舞什么的,美滋滋! 所以能不修得富丽堂皇吗?否则就那么大点的话,怎么够玩乐的? 吴庸在大门口看了半天,被守卫瞪了眼后才灰溜溜的跑去侧门办正事。 正面可不是让平头百姓随便进的,那是大事件或者有身份的人才能走的,像登记造册什么的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务,请走侧门。 里头有个小办公衙门,找里面管事的,知道不? 在这出行靠牛马拉车的时代,县令在本县的权力可谓是大到可怕,哦!管军权的县尉某种意义上说权力更大,毕竟拳头大才是真道理。 进门吴庸才发现看门的一个衙役靠着门沿边上流口水,吓了他一跳,哪有守门守在门里面的了?别说外面确实晒着了…… 吴庸也见怪不怪,往里一看,更加了然,侧面三个小房间,上面牌子挂着“钱”“粮”“户”,中间一个县丞正厅,俩字形容,奢华!那胭脂水粉摆一架子,不过里面没人。 三个小房间里坐着三个主薄,一个在瞌睡,从他下垂的水泡眼上就能感觉到他是何等的“操劳政务”,太辛苦!吴庸决定不去惹他。 另一个抱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册在看,一边看一边两眼放光,还一边低笑,听起来有点猥琐,吴庸想了想还是不敢去打扰他,毕竟打扰人“学习”和扰人清梦一样不道德不是? 最后一个也是不赖,那叫一个奋笔疾书啊,也感觉不好打扰,反正整个衙门洋溢着一股浓郁的学习氛围。 三思之后吴庸推了推旁边睡着的衙役。 “谁打扰老子睡觉?”衙役对突如其来的干扰十分恼怒,好不容易上级不在的时候偷下懒。 然后看到吴庸笑呵呵的大脸,顿时提神醒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衙役淡淡的问“有何事?” 吴庸感动的握住衙役的手,隐晦的将一串铜钱放到他手心道“差大哥一天天真的辛苦了,累到睡着,一心为民,可歌可泣,小子打扰您真的是不好意思。” 衙役顿时笑了,特别是手心冰凉熟悉的触感更让他笑颜如花,不留痕迹的手往衣袖一抹,手中已然无物“这是我等官差应该做的,为百姓民声任劳任怨,下次不用这么客气,心里感念我们的好就是了!” 吴庸连忙回是“是是是!下次当怀着加倍的感激之心!” 衙役笑得更欢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兄弟真是懂事,年少有为啊,我等官差只是尽了本分而已,下次直接叫我,小兄弟来办什么事,老哥给你介绍引荐!” 吴庸笑着应是,心中吐槽不止 【他娘的一串十文竟然嫌不够,下次要二十文!比沛县贵一倍去了】 要知道十文钱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天的基本口粮了。 口头还得应是“谢谢差大哥,小子是来登记造册的,沛县来的行商,想在本县落户。” 差役道“哦,原来如此,那就得去找吴主薄,他管户籍这一块,就是正在睡…休息的那位大人。” 吴庸面露为难,又一次捂住差役的手,真诚的看着他。 差役收回手时又是一滑,十分为难的说“行吧,看在咱俩这么投缘的份上,我帮你你去叫叫。” 吴庸连连感谢。 差役躬身来到口水流一桌面的吴主薄身边,轻声道“大人!大人~……” 叫了十几声后与吴庸尴尬对视,人家就是不醒。 吴庸在门外非常无语,蚊子都比你声音大好吧,翻了个白眼后,抬腿往里迈,然后在门槛上一“绊”。 “哎呦!”一声响起,吴主薄啊的一声弹坐起身,口水丝扯得老长但就是不断,连忙擦了吧嘴角后,看见一旁媚笑的差役和正在爬起来的吴庸,一脸的不爽。 差役连忙递了碗茶过去,吴主薄漱了漱口,不紧不慢的问“小黄,怎么回事啊?” 差役赶紧道“大人,这位小兄弟是外地行商,想到我们真定落户…” 吴主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挥手打发他下去了,然后看向吴庸。 “你原籍何地?为何要落户我真定?” 吴庸悲伤的笑着回答“原本常山石邑人,后行商沛县,如今家父老迈,思乡心切,想落叶归根,不料家乡已被匪贼毁了……” 吴主薄点了点头,吴庸赶紧接着说“这是我们的户牌,我家是农商,有一头耕牛,您知道,尽管是农商,也是不允许养牛的,所以小子希望请官府代为收购!” 吴主薄顿时来精神了,灿烂的笑道“当然,当然,官府会出高价收购的,不会亏待了你。” 吴庸挥手“哪能?哪能!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不知大人何时能给小子办理?” “立刻!马上啊!这种事当然是急民之所需!”吴主薄抚着胡须看了眼相当“懂事儿”的吴庸,然后找出一本竹册。 温声询问“你家牛多大岁口,可有残缺?” “三岁口,大水牛,身强力壮!” 吴主薄笑得更灿烂了,然后在册子上写了句,三岁口水牛,力壮,钱二十贯。 “官府给你作价十五贯钱,如何?” 吴庸心中暗骂【老子都花了十六贯买的!】嘴上却笑着回答“怎么能让官府破费,小人纯朴良人,不干那占官府便宜的事儿,给个十贯成本价就好,呵呵呵~” 吴主薄开怀笑道“官府岂会行那等占民之利的事,是多少就多少!”… 然后吴庸拿着十贯的竹签单子,明天把牛送到官府交接,再到吴主薄这领钱,流程就算完了…… “那落户一事,大人您看……”吴庸小声提醒。 吴主薄非常和蔼的说“没事儿,等一下就给你办好,很快!很快。” 吴庸暗暗撇嘴,能不快么,官府卖牛那叫分配,分哪个村,哪个村就得受着,身强力壮的牛还好,二十贯村里也勉强接受,一般买也要十七八贯钱。 本来按常例是十五贯吃五贯,可谁叫吴庸那么知趣呢,又吃五贯,十贯钱!这可是他近一年的俸禄了。 就这样一刻钟后,吴庸就成了真定官方认可的良家子了,顺带还将翠儿、王河弄成了民籍,这样他们就是仆,而不是奴了。 要知道奴籍的人生死全看主家脸色,而仆则是良家子签契,卖入大户做家丁,丫头什么的,还是有点人权的,契约到了能够返籍,不过这契约啥时到就有点难说了,主家好的还行,不好的想玩死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也不能用主家打比方,不过有一点就是奴被别的人打死了只要交点钱就可以了,而仆则是要付律法责任的,主家若追究,另一方会比较难受。 第九章 真定的吴记 第二天叫王河把牛一交,吴庸一家便可以在真定落户开店了。 走时吴庸又给看门差役塞了二十文,笑得差役不断跟吴庸称兄道弟,娘的特么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老子十五,也真的是好意思…… 回客栈的路上吴庸看到翠儿坐在理客栈不远的一个亭子里,静静的坐在那,低着头,不与别人说话,也不看别人。 吴庸想了想,叹了口气,在一旁的烧饼摊买了两个高粱饼【这姑娘是没救了,越来越自闭了,他的世界里除了我和老爹这两个什么的不重要了,这要是出去了可怎么活。】 吴庸悄然走近,想拍她的背吓她一跳,谁知道刚一靠近翠儿便惊喜转头笑道“少爷!” 吴庸反倒吓了一跳,尬笑道“翠儿你都在这多久了,午饭吃了吗?” 她断断续续的回答“没多久,才一会儿,饭早吃过了。” 旁边一老头放下绣针“我看这娃子坐这有两个时辰了吧,一动不动的,还担心她想不开,原来是等你啊,那老头子走了…” 吴庸道了句谢,然后沉默了有五秒钟,他叹了口气“哦!没吃就好,我刚刚买了俩饼,多了,一起吧?” 翠儿红着脸接过去,嗯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两人一边走一边吃。 吴庸三两口啃完一个“唉!这高粱饼就是太糙了,改天我改进改进,让你吃顿好的,不过还算是有点甜味儿,不像烧饼,硌牙都……” “嗯”翠儿依旧吃饼。 “唉~翠儿你知道吗,刚才去衙门落户,哈!天下乌鸦一般黑,一山更比一山黑,这冀州的官府还不如豫州的……要是个平头百姓,你让别人怎么活?” “嗯”翠儿依旧吃饼。 “……”“翠儿你可不可以不嗯,好歹说句话啊!” “嗯”翠儿终于把饼吃完,而吴庸已经崩溃【我足足讲了一盏茶,五分钟,我的天呐也就是你吃完了,否则…】吴庸表示自己想生吞了那饼…… “然后呢?”吴庸绝望的比划了一下。 翠儿无限温柔地一笑“你说的什么都对!” 吴庸瞪眼,以手扶额“啊~” 一路无话的往回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到了!”翠儿轻声说。 吴庸看了看夕阳,一只手伸向天空虚握“呐~翠儿你以后要多笑,多说话,刚刚笑得多好看?翠儿声音柔柔的多好听,干嘛闷不做声?以前是无能为力抓不住一切,现在既然有了新的开始,干嘛不让自己过得好些?……” 夕阳下的影子顿了几秒,然后迅速追了上去,有一丝欢快感…… 进了屋吴庸便听到老爹那大嗓门儿,好像在骂些什么,他自然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毛要心虚?果然被老爹长年压迫形成了应激反应! 吴庸对这样的自己十分痛恨,又有些恼怒,拍着胸脯道“翠儿,告诉你啊,我爹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就是纸做的老虎,知道吗?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你不用怕他!” 刚说完里面传来了一句“等那小兔崽子回来……”吴庸一个寒颤的缩了下头。 翠儿看到,眉眼笑成了弯月,吴庸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十分硬气的昂首走了进去“老爹,我回来了,谁惹到你了,王河吗?勇气可嘉,赏钱五枚!” ……作! 吃完晚饭,吴庸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房里,其间也了解了吴老爹的情况,原来是老爹和王河打听酒铺的店面,中意了一家正在转卖的酒铺,结果问了下,吴老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然后就气成了这样。 其实也就是那店主有些看不惯吴老爹那二大爷的做派,一商贩拽什么拽,于是戳了他两句…… 吴老爹表示我骂不过你但劳资的崽曾经纵横街坊无敌,改明儿骂回来!你特么等着…… 吴庸躺着揉了揉刚刚被一大拐子的腿,捏了捏眉心苦恼【老爹以前多么温吞的一人,曾经以平民之身独自攒下不小的家业,说明很睿智,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一点就炸,而且坑儿,自从老娘死后,自己接手家业,他不用想事儿了,直接把脑子放弃了?】 其实吧这事真的要怪自家老爹,别人就是不痛不痒的嘲讽了几句,谁叫你平日里一幅大爷样,在自家也就算了,在外面,办事斤斤计较,没气度,还拽,别人怎么可能看的惯,都是自我定位不准确惹得。 吴老爹给自家定位是书香门第你敢信?…… 说法就是自己识字双手双脚数的着,可儿子老婆都识字啊,这就是两代人咧!怎么就不是书香门第啦…… 等王河送牛回来,吴庸一边美美的嚼着馒头,舒服的打嗝,要说这早饭吴庸还算比较满意的了,馒头有了的,虽然没发酵,可实在啊,这东西越嚼越甜。 是的,吴庸喜欢甜食,可这年代没糖啊,哦不对,是有蜜糖,劣质红糖也有,可贵的让人绝望,而且榨的不好,糙的很,搞到糖的难度和后世搞毒品一个难度。 想想也是,这年头可没什么养蜂,蜂蜜都是野生采摘什么的,亲娘嘞,效率低到吓人,可谓是一寸蜂蜜一寸金,三五贯算便宜的,质量好的,七贯八贯甚至十贯不是梦!一罐大约一两斤吧。 自己算啊,相当于后世花近十万块买两斤蜜,呵呵哒! 你再想啊,做个桂花糕要让它甜得多少蜜?非大富大贵根本吃不起。 虽然自己制糖也不是不行,榨汁,过滤,蒸馏,虽然读书少,这些理论还是有的,而且问题不大,不难。 可吴庸早就发现了,根本不可行,什么穿越金手指,根本行不通的,利润太大,你又没实力,没背景,那都是别人的嫁衣,要想活的好好的,就必须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律来,你不可能让世界适应你,而是你去适应世界。 没看见至今的吴庸依旧只是个小康生活吗?不是世家豪族,在这个被世家掌握权力的时代,但凡吴庸触碰到那些线,绝对坟头草已深,他从来不高估官府、世家们的底线。 思考了一波后果与结果后,吴庸表示我忍了,嚼馒头也不错不是,没那纵横无敌的能力别揽那摊子事儿。 就炒菜那一波他还心有余悸呢!还好够低调,这才几年,冀州这边都开始盛行了,那么全国也就差不多了,没人会关注它从哪个旮瘩里出来的,只知这是豫州炒菜,一个菜系…… ……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就这家!”吴老爹激愤地指着前面一家酒馆。 吴庸很感慨,这酒馆何其“清静啊”,清静是好事,可开酒馆的清净了是想闹哪样?不倒闭才怪呢! 无限感慨这老板的智商,吴庸施施然走进这家店,然后立马就决定买下这里,也知道老爹为什么中意这甚至有些偏僻的一个酒馆。 地方是有点偏,但很大,经营很差,但该有的都有。 酒馆是四合院式,不同于其他酒馆,它进门便是个庭院,小两层,三栋屋子,一厨房,一饭堂,一住处。 致命的是院子中间种着一颗很大的腊梅,而吴庸的母亲卢氏,名字便是卢腊梅,老爹觉得这是天意,吴庸也这么认为,一眼便决定是这儿了。 …… “唉~”吴庸坐在栏杆上看着耀武扬威地指挥五个伙计忙东忙西的王河再次叹了口气,不同于王河的兴奋,吴庸如今有些难受,愁啊! 王河是有了小弟,摆脱了家中地位最低的苦海,高兴不已,支使五个伙计团团转,有籍此立威的意思。 吴庸也随他去,他现在苦恼这一大家子的吃饭问题。 这地段是真的不好啊,虽然挺大的,有以前店铺的五六个大,花了一千五百贯买了个比以前大五六倍的一块地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可从原老板在这个价位成交后,第二天就将一切文书手续办好送来,生怕自己反悔的样子来看,自己是充当了回冤大头,娘的都砍了五百贯的价了。 这年头城池大多都是四方城,大体是四四方方的,真定县城纵横十三路街道星罗棋布,靠近这些主干道的开店自然是位置绝佳,可吴庸这儿特么都不能算是城区。 也不是吧,真定近些年不是一直打算扩建城区嘛,这在规划之内,但这年头扩城相当蛋碎,先修城墙…… 仿佛像是城墙维起来了慢慢的自然就是城区了。 酒馆也算是依山傍水,在一座小土山下,旁边一口老山泉,要说这儿的腊梅、老泉在真定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了,否则当年不在城区为什么这会有这么大座酒楼的? 以前真定不少文人墨客经常前来应个景,慕个名什么的,以前生意还算不错,看这布局格局就知道了,挺风雅的。 可这些年动荡啊!山贼时不时来打秋风,虽然靠近县城要好很多,但依旧影响生意啊,这地儿清静风雅,往不好的说就是他娘的杀人越货的上佳地点。 这些个文人墨客更加惜命啊,渐渐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虽然近年划入了“城区”,可特么坑的是依旧处于偏僻的地儿,大道在山另一边。 所谓大路在山的那头,而我这这头是这店面的真实写照,况且这也难以挽回生意差的现状,这地儿适合城外踏青而不是城内喝酒,骚不起来了呀。 所以老板也就寻思着把店盘了去主街道开个小店,要价两千贯,其实这要是搁两年前,五百贯他也卖了,山贼祸乱啊。 现在划入城区了不是,要不是地方偏了点,两千贯真的是不高,但就这行情,那就是高了。 买卖买卖,不就是讨价还价的过程嘛,可没想到一千五百贯成交了,酒馆老板做梦都笑醒了几回。 作为一个“厚道人”,前老板表示我把这些个伙计留下,吴庸表示也行,有几个老伙计确实也省心些。 其实吧这老板打算去做布匹生意,这东西稳定,而和粮食有关的生意如今是越来越难做了,粮价不稳定,连年灾荒,除非经营得当或者后台够硬,否则很难生存下去,留酒肆的伙计有个球用? 吴庸叹了口气,这么多张嘴啊,而且貌似都不怎么顶用。 那五个伙计吧,吴庸了解之后才知道是基本什么都不会,厨子什么的老早跑了,管账的老早辞了,剩下这些个人也就能买买东西,跑跑堂,穷苦人家混口饭吃,主家把他们辞了,估计他们得饿肚子,吴庸想了想最终还是留下他们,让王河管着。 …… 吴老爹吧估计已废,以前还收个钱记个帐什么的,现在只知道给腊梅松土施肥了,弄得整个院子乌烟瘴气的,吴庸寻思着改天得想个法子让他别施肥了,农家肥施院子里知道多坑吗?… 王河吧这两天吴庸恨不得给掐死他,这两天他就做了一件事,把地擦得像舔过的一样… 有卵用?改天他准备装修一波的,现在你带着人到处擦是闹哪样? 有一群小弟的王河整天只知道呼来喝去和吹牛皮了,什么事都让小弟去做,饭都要喂了!吴庸差点没把他打死,现在也被赶去干活了。 翠儿吧最近不知怎么的就喜欢笑,柔柔的那种,弄得吴庸及其不自然,而且这丫头这两天不知怎么的迷上了打扮和刺绣,那天前老板娘拉着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个啥?现在竟然去增加女子力去了!我的天呐,吴庸表示有这时间不如去多练练厨艺… 吴庸觉得这个家是真的难,于是成天发呆,不过吴庸表示咱和那些货不一样,自己是在思考问题好不?思考怎么改造酒铺。 昨天他兴冲冲地去找了木匠,带上自己设计的整修图纸,准备惊艳那群木匠一把,结果是匠头老大爷表示【你画的都是个啥呀?太丑了,明儿我带人过去,你说要整成啥样,你说我来画,然后直接开整!】 兴怏怏回来后除了王河理了下他,表示一定要让那群家伙见识自家的气势,不让他们小瞧咱少爷! 再就是没有人能阻挡他们继续舔地板了,吴庸痛苦的在心中呐喊【你丫的是打算让他们来这里后滑倒吗?】…… 古人做事还是即实在又纯朴,雷厉风行,匠头胡大爷果然带了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没有一个人滑倒估计让王河失望了,然后看了看表示这酒铺已经很好了嘛,哪需要改?又准备开走。 吴庸赶紧拦住,说“我是要改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胡老当时就说“小改要不了那么多人,留几个就是,免得浪费你工钱。” 吴庸那个感动啊,当时就握着胡老的手说“既然已经来了,至少今天管饭,今天不想走也行,反正住处有!赶明儿再走。” 然后就没见一个人走的…… 对于这些工匠来说,没工可做时就只能闲着,有人管饭那当然求之不得,世道艰难,如今有口饭吃越发的不容易了。 胡老对着众人说到“主家心善,到时当下死力,不得偷奸耍滑,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 第十章 寒冬赈灾 最终胡老和吴庸商谈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又谈到半夜,终于把设计图纸给整了出来,虽然胡老不是很懂其中很多设施有什么用,比如把住的屋子加一层木板,中空一指,塞上木屑,据说是防寒又隔音,还有那茅厕,整了个冲水的!等等等等~ 不过主家说建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咱只管建,经过许久的解释、磨合,最终基本上让吴庸满意了。 看到胡老画的那张精美图纸,吴庸很受伤,不过也更加佩服这些人,他们可没有比例尺、标注线什么的,就是问你想建成什么样子,他们直接手画出来,修修改改后定稿,然后照着图样子就是建! 【我的天,这真的是个经验活儿!】吴庸感叹不已。 吴庸最后将二十多人全都聘请了,因为胡老尴尬的发现这哪是小修,这是大改,和拆了房子重建没有多少差距了,二十多人热火朝天的干了二十多天终于将酒楼改建完,其实这里面有十几天都在运材料和处理材料,正真建房这群家伙也就花了十几天。 看着全新的酒楼,吴庸深吸一口气,痴痴的笑了,不过被老爹一拐差点没打岔气。 吴老爹很不满啊,翻修个酒楼花了六七百贯!最后一人发一贯“奖金”是闹哪样?烧钱? 每天管两顿饭,还有菜,干的!你要上天啊!重新盖一栋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看着做了近一个月工,那群匠人反而红光满面的样子吴老爹就一肚子气,还得大气说“好好吃,饭管够,别抢,咱开酒楼的还能让你们饿着?” 那叫一个豪气,在一群工匠的感恩声中,吴老爹的心默默淌血。 胡老最后表示,以后要是有什么修的只管找他,不要钱也给您修,吴庸非常感谢“不能亏待你们,大伙都不容易。” 胡老声泪俱下,竟然有人这么尊重他们这些苦哈哈匠人!不同于官匠,他们这些野路子,有个手艺,忙时为农,闲时为匠,过得很苦很累,不过勉强一家人能混口饱饭,不用逃荒,这次得了这么多赏钱,可以过个好年,还有存余。 惜别之时,胡老再三表示,他们修的质量绝对是杠杠的,一年内哪怕是破块板,咱免费给你修回来。 吴庸苦笑应是,他真的很喜欢这群苦哈哈啊,虽然当流民时有许多不好的经历,可那真的是活不下去,只要能活下去,这些人傻的让人不忍去骗,比如一起当流民的无偿的对他接济,又比如眼前这些人。 这么纯朴的百姓,而这官府却……吴庸苦叹地摇头,脑中再次浮现起那抹倩影悲叹世道时坚定的脸,那悲悯的目光。 转身时他收起情绪,大声喊“快去准备,快去准备!咱们三天后开业!王河你再不自己做点事我就让他们当你的头儿,” 王河一缩脖子立马抢过李大的桶跑去打水。 “翠儿你不要再绣你那什么鸭子了,反正又绣不好,去做饭,买足东西,叫李二、钱剩她们给你搬!” 翠儿哭着跑进屋里,说了句“是鸳鸯……” 吴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至于老爹你…” 吴老爹斜眼瞥了他一下,吴庸瞬间变脸“您当然是做您想做的,别累到,千万别累着!” 吴老爹哼了一声,吴庸硬着头皮上前建议“还有就是求您别没事给树施肥了,咱还得开门做生意呢!” 吴老爹瞪眼“这老夫还能不知道?你这是教训你老子了?个不孝的东西!…”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吴庸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收拾了一下钓竿,拎起钓上的两尾鱼不急不缓的准备回去。 一路上不停的与人打着招呼,没办法,这主角到哪儿都能声名远扬。 好吧,其实是因为这坑儿的名字和一个喜欢打儿子的老爹,三个月来几乎成为满城笑柄,这些个三姑婆二大爷八卦太凶了,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尽传些自个儿的笑话,怎么就没传我给乞丐铜子儿的事呢?唉~ 吴记酒肆的名声在真定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含苞待放的腊梅,一锅古董羹在这冬日相当受大众欢迎,吃着古董羹,看着腊梅,喝着老泉水,可谓是极大的享受,而且消费也不高。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吴记酒肆的屋子比其他的酒楼要暖和,也更清净,大家猜测可能是风水问题~ 说起来吴记开张的前几天弄得还挺轰动,就他们那旮瘩,谁知道你新开了酒楼,可人家花钱请了一群乞丐小孩,背着木板就全城逛,牌子上还画了个老泉的标志,虽然画得丑,但说到老泉,真定知道的人还真的不少。 重点是人家叫卖第一天全免,头三天半价,七天里八折。 开业当天那人山人海,大家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古董羹!听说是小掌柜取的名,很风雅,说是开水煮着吃,咕咚咕咚的,就叫古董羹了。 吃过的人那叫一个赞不绝口,从此就离不开了,吴记酒肆那是天天爆满,可人家就三十张桌,不多开设,规矩还挺严,据说县里的主薄老爷去了也得排号呢! 头一个月吴记可谓赚得是盆满钵满,可之后便有人效仿,第二个月基本上全城都知道怎么做,怎么吃了,可就是吴记的最正宗,最有味道,好吃一些。 吴记那股辛辣是其他店所没有的,而且那儿暖房是真的不错,烧着炭火,关上门窗不仅暖和,最重要的是房间里不暗,人家有个天窗,有烟道,也不会闷。 这种设计也被真定的许多大户人家都学着去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 到第三个月就没以前那么火爆了,差不多满座的样子,毕竟没多少人愿意在这寒冬的日子里跑去排队等着,看到人满了便去别家了。 吴记也就没那么忙碌了,自从上个月请了个账房先生,吴庸是彻底解放了!因为他家是号牌制,也就是说一个号牌一桌,一天卖了多少一目了然,也不用担心贪脏之类的,至于晚上查账,这个吴老爹积极啊,所以吴庸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到处游手好闲(吴老爹说的)。 时不时去冰河上挖个洞钓鱼,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传说中鱼往洞口上跳的情形,还是得钓,不过很容易就是。 大半个月天天吴庸都能拿着几尾鱼回家,其结果就是现在河面上吴庸根本不敢乱走,到处都是洞,鱼也越发难钓了,这不?半天了也就钓到两条。 回到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寒颤,翠儿马上递了碗姜汤过来,喝完顿时暖洋洋的。 “你就自己找罪受,没事钓什么鱼,这么冷的天。”吴老爹裹得严实,窝在火炉边不动弹。 “爹啊,这叫情怀,你不懂的!”吴庸也窝了下来,捧着姜汤不愿动。 “呸!”吴老爹一口痰吐火上,弄得吴庸脸抽抽不想说话。 “你们爷俩就不能好好的一天不吵吗?”翠儿插嘴圆场。 这么久了吴老爹也接受了这么个家人,有钱了对以前那点事儿也不太在意了,放开了之后,翠儿也好,老爹也罢,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谁愿意跟这不孝子吵,还不是他说的不像人话,做的不像人事儿!”吴老爹斜了一眼吴庸。 吴庸不满“啊,啊?这就过了啊,老头子你这就是找茬了,我这么不说人话了?” “说人话的会成天气你老子?”吴老爹反问。 “哎呦我去!老头子你这话…我要不是,您老是什么了?”吴庸淡淡一笑。 吴老爹面容有些扭曲,指着吴庸“你个不孝子!” 吴庸摊摊手不理他,这么冷的天老爹都不愿意打自己,店里放了假,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十五元宵,自个儿回家过个年。 而且过年也没人来吃火锅,大家都窝自己家里,吴庸干脆放了个长假。 店里唯一留着的伙计狗蛋,这家伙家早没了,一孤儿,就把酒铺当家了,如今跑王河一个窝儿蹲着,估计过些日子就成一家人了,狗蛋就叫王狗蛋了,王河挺喜欢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儿。 至于李大、李二、钱生、钱剩,自然是衣锦还乡,各找各妈了,账房余老爷子是个孤老,识点字,会算账,吴记请了他做账房,结果这儿舒坦,他将家都搬过来了,不过吴记够大,随他去了。 有三个看店,吴庸一家子也便不用动弹了,酒在卖,住宿也在开,炒个家常菜,狗蛋儿够解决,这家伙有点底子,翠儿调教了两个月后差不多能独挡一面了,只有火锅配方还没教给他,老爹说这是安身立命的本钱,除非他当了王河儿子,才能让他知道火锅的正宗做法。 吴庸觉得无所谓,可其他人深以为然,合情合理,倒是王河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谢老爷的信任,誓死忠于老爷,忠于吴家什么的,可把吴庸恶心的…… 而且这货是越来越胖了,几个月下来身材有往富态发展,脸不再那么猥琐,渐渐往大饼脸发展。 主要是吃的多动得少的缘故,吴庸诅咒这家伙胖死…… 看着停了不到半天的风雪又开始飘飞,吴老爹叹了口气“这个冬天又难过了,来年不知道会怎么样。” 吴庸加了两块炭“我们家地窖都装满了粮食,足够一家子吃一年,还不算明面上开店用的,你还怕那么多,管那么多做甚?” 吴老爹吸了吸鼻“老夫不是怕,你管得好好的,可是啊,你爷爷是个农民,你太爷也是个农民,你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你爹我虽然去道上刨食了,可这根还是苦哈哈,是农民,怎么能不看这老天爷的面子,什么都不去关心呢?” 吴庸拨了拨火,让它烧得旺些,看着火焰思索了许久后淡淡道“过完年可以拿些粮食去施粥,也能再买些。” 吴老爹和翠儿对视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庸低头闷闷的说“那只能拿一半去了,这你能救多少。” 吴老爹一震“一半?是粮食的一半,还是钱的一半?” 吴庸闷声道“都一半!真的是,偏要花大价钱在这个时候买粮,摆明了冤大头嘛……” 吴老爹越发满意的笑了“就这点和你娘像。” 翠儿看像吴庸的眼神也更加的崇拜。 吴庸则是深深地看着他们,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彩。 一半的钱,可是有一千多贯呐,这三个月来吴记火爆至极,赚了近两千贯,除去开销,加之前剩下一些,如今账上总共还有两千多贯的钱财。 所以吴庸说拿出一半钱卖粮救济灾民,那就是一千贯东西砸出去,如果按照现在的物价,一贯钱可以让一个三口之家活过这个冬天,如果一文钱掰成两半过,能勉强让五口之家饿不死,那么一千贯至少可以让三千人活命! 这才是让吴老爹震惊的原因,不同于当年买翠儿一掷千贯的败家,这次的败家吴老爹是十分满意的。 过了一会儿,吴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悲愤“不对啊刚刚,你们好像在套我,难道你们以为我不同意吗?啊?原来在你们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吴老爹张嘴想说什么,吴庸挥手打断“老爹你别说,翠儿你来解释,说!实!话!” 翠儿弱弱地瞥了瞥吴老爹,又看了看悲愤的吴庸,低头诚实的回答“还不是老爷看你你平常买个饼都要砍半阵价,浪费点东西你也一脸心痛,泔水都用去养猪,经常说扣工钱,抠得很。” ……【抠】这个字在吴庸脑中回荡了五秒。 然后呆呆的表情化为崩溃状,咆哮“我抠?!啊?你没见我买饼从三文钱砍到两文,但最后还不是给了他三文,不用他找了吗?泔水不用去养猪你吃啊?说是说扣工钱你见我哪次扣了?还不是为了让他们不偷懒!这叫抠了?” “我的天,你们是怎么想的,你看老爹,每天恨不得抱着钱睡,一天点三遍,花销个什么贵的,心痛到揍我,这就不抠了?这才是吝啬好不?还有……啊~” 话没说完便看到面如锅底的吴老爹挥着大拐冲了过来,犹如魔神…… 半刻钟后,吴庸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不冒头,庆幸自己穿的厚,吴老爹微微冒汗,甩了甩手“我是你老子,老子想怎么做是老子的事,你有意见?” 吴庸露出个头挤了个笑脸“没,没,您开心就好。” “哼!就是皮痒,一天不教训就上脸,看把翠儿吓的,翠儿来这边坐,不要管他。”吴庸心中落下血泪,哀叹当年就不该认这个亲,也悲呛没娘的娃多苦命,无限地怀念自己的娘亲,于是拿了件大衣跑去院子里看腊梅,如今的腊梅花开正艳。 翠儿抱着床褥子要追出来被吴老爹叫住“别理他,皮实着呢?冻不着,冷了他会自各儿缩回来的。” 翠儿为难的两头看了看,在吴老爹逼人的注视下最终坐回老爹的身边。 吴庸悲叹【我真的是亲生?】 暗暗的想【我就是冻死也不回去!……】半刻钟后,王河一脸纠结地给吴庸倒热水,吴庸则占了他的位置不愿动。 “少爷您怎么又来占我的窝儿啊!我这小,您一来,狗蛋都没地方坐了……”王河坐在狗蛋的炕上委屈巴巴的道,狗蛋则抱着块破布包裹的热石头蹲墙角看着吴庸他们傻乐。 吴庸一脚挥开这个盲目崇拜自己的狗蛋,示意他滚一边去,背后被那样的目光盯着浑身难受。 这娃在王河“精彩”的讲述下,对吴庸早年“流民传奇”的事迹,“一掷千金”的事迹,“创业发家”的事迹等等,崇拜之情可谓是滔滔江水。 在王河讲述的故事里吴少爷当然是机智无双,英明神武的少主,他王河当然是忠心不二的忠仆,以至于狗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立志要成为王河那样的人…… 吴庸才懒得理这群闲得蛋疼的家伙,和他们认真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喝了口热水,他淡淡道“叫狗蛋回他屋去,天天听你这儿吹!不冷啊!” 狗蛋连连摇头说他不冷之类的。 吴庸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到院子里怀念下我娘,结果这贼天气,上午好好的,现在雪都到我膝盖了,还呼呼的下不停,这不你这儿离得近,回我那儿老远 了~” 王河暗暗吐槽【你就编吧,这能有几步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被老爷打了,来这躲气,全城谁不知道吴家这点破事儿,看样子今晚又得跟狗蛋挤一挤了~】 嘴上却说“是,是,是,这天儿最近太邪乎了,今年这冬天诡异的紧。” “明天过年,你们去地窖运两百袋粮食去难民那儿,分两次,早晚各一次,也让他们过年有口饭吃,记得打上吴记的旗号,另外告诉他们过完年后我们还会去施粥,叫他们自己准备煮粥的人”吴庸冷笑着安排,内心无限扭曲,心想既然我决定破费了,你们也一起吧,都一起!哈哈哈哈...... 十一章 赈灾的惊心动魄 第二天王河,狗蛋租了几辆驴车押着一百袋粮食大张旗鼓地往难民窝开去,全城皆知! 另一方面吴庸,翠儿等人拿了一千贯的钱到处收购余粮,比市场价高一成! 大年三十,可今年的真定注定有些不平静,吴记的强势入驻、崛起,对很多同行的冲击很大,本来就抢走了许多生意的吴记又弄出这么一出,是想闹哪样? 许多睿智的掌柜老板表示自己早已看穿这一切!小把戏,打名声而已,恐怕今日起,吴记之名便会传遍整个县城,不!那之后呢,全县?全郡? “睿智”的掌柜老板们突然冒汗了,【吴记这是要扩张啊!吩咐下去,我们也去,不能让他吴记一个人捡便宜!】 下午王河再去送粮时发现不再只有他们一队人马了,而是一个车队,各家酒楼餐馆的旗子插得满车都是,可谓旌旗遍布。 “我的妈呀,这有十几二十家店铺了吧?哇!后面还有一队,小李客栈那么丁点大的客栈怎么也来掺和了,哎呦喂你看,郑寡妇家豆腐店,一车粮,有七,八,九,十包哈哈!……” …… 吃瓜群众们纷纷围观这神奇的一幕。 几家大酒楼领头,十数家餐饮行跟着,然后数十家大大小小的店铺打着自家旗号,浩浩荡荡的一大队运粮车开往难民地去让难民过个好年。 吃瓜群众表示这一幕前所未见,一定要围观一波,于是路上积雪都被踩没了。 王河回来看到一院子的粮食,一群力夫忙进忙出还在搬,吓了一跳后,他手舞足蹈的描述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少爷你不知道啊,那车队有好几里长嘞,原先就我们这行的,后来啊,什么布庄,肉行,甚至买豆腐的也来了,还好少爷机智,叫我们用红布打旗号,否则谁注意你家啊!那场面,哈哈!把难民都吓了一跳,县令大人都来赞扬我们了呢!” 吴庸咬着指甲小声的说“玩脱了呢,官府介入了,娘的只有死磕了,要得罪些人了,这样的话那些大户士族不久后也要来了!” “王河,快去叫翠儿,不要再购粮,快,快,快!”吴庸急喊。 翠儿回来后不解的问“我都快和那几个粮铺说好了” “怎么又不要了呢?” 吴庸苦笑“本来只想坑一坑那几个同行,顺带打出个名声,结果这些个家伙也太“聪明”了吧,才一天就全照仿了,官府都注意了。” “你想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肯定想【你们商贩都知道救济灾民了,我们能不去吗?这脸往哪搁?】然后肯定也会去赈灾,而且肯定会比商贩力度大!” 看到众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吴庸无力地解释“这就要花很多钱,这平白无故的花这么多钱,那些个大人如何会高兴?肯定会有怨气了,那就要发泄咯,找谁呢?肯定是始作俑者咯!或者跳得最欢的那一批人。” 再看众人一脸虽然我没怎么听懂,但好像好厉害的样子,你太聪明了! 吴庸觉得跟他们解释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于是愤愤低吼“总之就是我们虽然是开头的,但绝对不能做出头鸟,现在要表现出我们只想随便施个粥什么的,要让所有人的感觉到我们只是追名逐利的商贩,只想打出个名声,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咱不是故意的!” 王河面露恍然“原来如此!这又有什么用呢?” 吴庸一脚踹过去“去做就是了,这八百贯的粮食有点多了,只能用一半,分一个月施!” 王河揉着腿小声嘀咕两句便去办事了。 吴庸咬着指甲望着小粮山苦恼,原本打算坑一波那几个大酒楼,吴记打名声出去,你们肯定坐不住 必然想比他要玩儿的大,这样好压吴记一头,于是吴庸就囤个一千贯粮,打持久战,赈灾赈个两个月,呵呵,过一段时间后粮价飞涨,看你们还撑不撑得住,撑不住前功尽弃,撑住了起码要去个两三千贯,气不吐血你们。 但现在变成了吴庸吐血,如果还这么玩,吴庸表示那些个世家大户会将自己挫骨扬灰,他们那得花多少钱! 所以他现在只想低调再低调,又不可能现在退出,否则就像是在玩儿别人,死得更惨。 吴记就只能设个小粥棚,赈个三五百贯的灾,这符合吴记的实力,至于又买了八百贯的粮,这完全可以圆过去,就说是买多点有备无患嘛!之后抛售出去没准还能赚点钱,很符合商人的本质。 不过囤多了就会被怀疑是专门发灾难财,令人不耻,所以这个度很关键,八百贯勉强说的通,再多吴记名声估计得臭大街上了。 至于这波会坑到谁,那他就表示对不起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只想装儿子,死道友莫死贫道,谁叫你们学我的? 就看谁跳得欢实了…… 吴记这次赈灾表现十分平平,赈灾了大约五百贯,施了一个月的粥,最后倒卖粮食,因为粮价上涨了好几倍,所以人家还赚了点钱!无耻商人!大佬们纷纷评价…… 虽然是吴记发起的这次事件,但他表现得是一脸懵逼,仿佛在说【卧槽,你们怎么都这样!】 很明显他只想打打名气,没想坑我们,也不敢坑我们,但香满楼就不一样了,赈灾赈了有一千五百贯了吧,声名鹊起啊,很好!很好! 大佬们纷纷鼓掌,表示最大的酒楼就是了不起。 大佬们因为香满楼的缘故,每家起码一千贯的赈灾,否则脸都没法放,于是纷纷表示【不弄死他老子就不混了!花掉的钱全部要加倍的从香满楼抠出来,你不是有钱吗?】 至于吴记,一家小铺子目光短浅耍小聪明瞎蹦哒,给点教训让他老实点。 最终这次雪灾真定几乎没有饿死什么人,甚至连流民也赈了,整个常山郡都很少饿死人,因为流民都去了真定,其他县表示你真定都那么拼命了,我们不意思一下都过不去不是。 结果是不错的,可事后吴记因发灾难财道德有亏被罚一千贯,掌柜吴长年道行有亏,杖罚二十,其子吴庸代受…… 吴庸又花了十贯,于是这二十杖下去,屁股是血肉模糊,可第二天他便活蹦乱跳了。 不同于乐呵呵的吴庸,吴老爹有些世界观崩塌,外加脑短路,怎么也想不通啊,当他听到道德有亏,罚钱千贯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茫然。 于是他忍不住问儿子“我们是做好事是吧?做了好事是吧?那为什么香满楼他们都受到了嘉奖,而我们受了处罚,吴记是这次赈灾最惨的!” “因为我把剩的粮食倒卖了,卖了有一千多贯呢!”儿子一脸呆萌。 “你为什么要倒卖呢?!”吴老爹眯着眼和声问。 “因为吃不完啊!赈灾也不需要我们了啊!”儿子依旧呆萌。 …… 片刻后只见吴老爹面色由白转红再转黑,虎目瞪大吼到“你个孽子!叫你倒卖!叫你没良心……” 惨叫声与啪啪声不绝于耳,吴记的客人纷纷摇头“这孩子没救了,又挨揍,一天三顿打都不记事儿的主,还好不是我儿子,否则不是打死他就是气死我自己,发难财!没教好啊~” “吃菜,吃菜,看老吴也确实管的挺严的,天天打,我看就是打得多了,孩子习惯了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是啊,看来这孩子也不能打太多啊……” 吴庸不知道自己还拯救了一个家暴的失足儿童…… …… 不同于吴记的食客看热闹,远在颖川的几个食客也在谈论这件事,可说的确相差万里。 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豪饮一杯“哈哈,这就是你说的趣事了,确实挺有意思的。” 另一个英挺的少年神色莫名的转着酒杯“你们荀家可真是耳聪目明啊!常山郡的小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最后一个儒雅俊秀的少年淡淡一笑“你们说不谈国事,只说趣闻,彧这最近趣闻就知道这么一个而已。” 瘦弱少年笑道“陈兄,不要这么阴沉嘛,咱只喝酒,谈趣事,不过荀兄说的远远比外面传的要精彩的多啊……” “说笑了,荀家在真定有些产业,彧自然知道的细一些。” 这三人便是郭嘉,陈群,荀彧。 郭嘉喝醉淡笑“这吴记挺有意思的,看似受害最大,但却虎口逃生,该偷笑了。” “哦?何以见得。”陈群饶有兴致。 “又装傻,问荀兄,他最清楚。” 儒雅的荀彧无奈的答话“这吴记作为始作俑者,竟然没有被抹掉,只受了点小惩戒,当真是处理的让人叹为观止。” 郭嘉接话到“挑起风云,低调隐退,最后那一手倒卖粮食可谓是神来之笔,精妙绝伦。” 陈群跟着道“将把柄主动送到官府手中,以示其诚,如此知趣官府也不好多做计较,处罚了也就代表此事揭过,妙得很啊!” 荀彧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我有些怀疑他起初并没有打算这么做,而是事情超出了预计,不得不怎么做!” ……郭嘉,陈群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荀兄大才,喝酒,喝酒!” 三人齐齐感慨真的遗憾不能一见吴记掌柜吴长年,这是位有大才的智者,乡野间亦卧虎藏龙,随手可拨弄风云! 至于说这是个意外,别人信,这三位怕是不信的,这世上哪那么多巧合,如果说巧合与他们想的之间选择,他们必然选择自己的推测。 如果吴老爹知道有人这么说他,估计能笑尿,而吴庸如果知道这三位年轻大佬这么说估计会被吓尿,父子俩必然纷纷表示自己真特么没想那么多过~ 智者总是站在智者层面分析,普通人则是以平凡的眼光看待事物,一个想太多,一个什么也没想,吴庸这个庸人之资也是无奈…… 阳春三月,雪灾算是过去了,天气逐渐回暖,又是农忙的季节,吃火锅的人也少了许多,腊梅也是光秃秃的只有几颗嫩芽。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四季规律,生生不息。 吴庸懒懒的躺在榻上享受翠儿的按摩,吴老爹愤愤的走进来在榻上敲了两棍,将吴庸震起来,又瞪一眼翠儿“就你给他惯的,懒成啥样了。” 翠儿怯生生的缩起头不敢发声。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吴庸准备继续躺回去,示意翠儿继续,吴老爹一个眼神又把伸出手的翠儿瞪了回去,这丫头就不知道拒绝这小兔崽子的请求,被支使的团团转。 一拐杖敲在懒洋洋的吴庸屁股上,他啊的一声弹了起来“什么啊老爹,现在又没多少生意,农忙这会儿,全县从上到下全忙春耕去了,偷闲一会怎么了?” “说的好像平常有做事一样!几天没下床了?就真的欺负翠儿!” 翠儿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没什么的。” 吴老爹敲了一下翠儿“你就接着惯,起不起?” 吴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起来干嘛啊,你打死我算了,打死了就不用动了。 吴老爹气的牙痒,恨铁不成钢啊,狠狠地吸气呼气,随后长长的呼出口气,淡淡道“唉~养不教父之过,你这样别人又会说我没教好,你爹我打字不识几个,又没能力教你,赶明个请几个夫子好好教育教育你,唉,没办法咯,这钱得花!” 回头一看,吴庸已经把被子叠成方块了,跪直在榻上,大声回应“父亲大人您有和吩咐,儿子立马去做,不敢有一刻偷闲。” 吴老爹大喜,老马哥说的果然没错,不愧是乡绅,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他儿子也顽劣的很,可一说罚背书就乖成啥样了。 吴庸大悲,这要真的叫几个呆板的夫子教自己,那可怎么活! 学《论语》?《春秋》?《礼记》?还是杀了自己算了吧,这下老爹又多了一个对付自己的武器了,核弹级的!果然人都是在进步的。 …… 十二章 他来了 “最近听说赵家去胡羌走货的商队回来了,据说被大雪堵住了如今才回,有许多皮货什么的,你不去看看?老马那件熊皮大衣啊真是漂亮,你说……”吴老爹东一下西一下的在吴庸旁边碎碎念。 ……吴庸内心千万羊驼奔腾【我亲爹啊,就为这事儿,直说嘛,死要面子,被别人炫了又不好意思立马自己买炫回去,真的是!】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赵氏商队!】 然后他拔腿就往外跑,吴老爹满意抚须点头,心想这小子还算有点孝心。 唉~吴庸站在人山人海的街尾一脸蛋疼【我这特么怎么过去啊!】 人多,挤一挤还是可以过去的,可关键是一水儿的姑娘家啊,怎么挤?上至六十,下至十六,堵满整条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他在那头而我在这头,吴庸想想就牙酸。 哦!还有爷们儿们,不过大多蹲在墙角一脸的怨念,有的甚至面无表情的在磨刀,相比于街头姑娘们那边的激动热情,街尾老爷们儿这边气氛沉闷的吓人。 吴庸见此立马换上幽怨无比的表情,瞬间融入到老爷们儿的大家庭中,然后蹲墙角偷听…… 墙角边茶水摊上怨气值高得吓人,吴庸忘那边挪了挪,方便听清楚一些。 一个胳膊比吴庸大腿还粗的壮汉拍着桌子沉声道“这次老子一定要阴死那混蛋!” 脸上两条刀疤的汉子重重的磕了下碗“没错,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一直磨刀的光头没说话,一脸的络腮胡配上愁苦的脸,整个一苦情剧的被绿炮灰,他只是默默的拿起杀猪刀不断刮着指腹,面无表情,这更可怕好吧! 吴庸扭头问身边一哥们儿“兄弟,咱也就算了,那桌有些不正常啊!” “你不知道?兄弟你附耳过来……”那人一脸震惊的低声道“我们这些人只是来出口怨气,那三个可真的是来杀人的。” 吴庸一惊“杀人!这……” 那人一把捂住吴庸“兄弟你小声点,你新来的吧?这真定哪家与那赵云没有点仇怨?哪家还没个女眷什么的,结果她们的眼里只有赵云,你说气不气!看老子这次不丢他俩臭鸡蛋!兄弟你啥都没带啊,没事,来,分你俩。” 吴庸拿着臭鸡蛋道谢“谁说不是呢?太可恨了!那那三个呢,什么情况?” 那哥们儿一脸理解的拍了拍吴庸肩膀“那三个可是真的惨,那大胳膊的是冯铁匠,刀疤脸是郑头儿,力夫的头儿,磨刀的是赵屠夫,都是真定有些脸面的人物,唉~三家的婆姨可谓是水灵的很,但三个人无一例外不是被婆姨管的严,那三个倒霉蛋啊,你再过来点……” 【噗!】吴庸当场喷了,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想杀人,你说你和婆姨上床敦伦时,老婆激动之下叫了赵云的名字,你怎么想? 【我的亲娘嘞,可以想象这三货当时是何等的崩溃,肯定是血泪满面,想死的心都有了。】毕竟这差不多是夺妻之恨了,虽然老婆和那人确实没什么关系的样子,可作为真定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能忍,重点是之后和婆姨吵架,好些人都知道了,然后基本上全城皆知了,三人被戴上了顶不存在的绿帽子,几乎没脸见人…… 吴庸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他叫王河打听赵云赵子龙的消息,那些人都语焉不详,有的干脆说不知道,感情问的都是男人啊。 到最后只知道赵云是个男的,很帅,可今日见这情形才知道是真的帅到没朋友啊,女人们心中的梦中情人,男人们的公敌! 吴庸对见到赵云是越发的期待了。 “哎呦喂!”吴记酒肆吴庸的房间里传出阵阵哀嚎,翠儿在门外急的直打转。 吴老爹快步走来,急忙问“这是怎么了?这兔崽子怎么嚎的这么惨?” 翠儿揪着手帕焦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回来后找我要了面铜镜,然后就把自己关房里不出来,还一阵阵哀嚎,也不开门,不让我进去,说什么没法见人” “把门打开。”吴老爹对着王河等人吩咐,可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没人敢去,吴老爹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然后抬脚。 框的一声吴庸的门便可以送去整修了,然后一群人急急而入,看到裹着被子的一团不明物体,吴庸团在那里,床头放着镜子,每看一眼铜镜哀嚎一声,一声比一声绝望。 吴老爹一拐打掉铜镜,大声怒吼“你这又是抽什么风!” 吴庸抽泣道“爹啊,你说你怎么把我生的这么丑呢?这世上的美女哪还有我什么事儿?难道要娶回来晚上睡觉叫云哥的名字吗?我的天哪!我怎么这么丑!啊啊啊啊......” 吴老爹转身就走,什么跟什么啊,都懒得打他了,越打这货越来劲,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挥挥手打发走众人,吴老爹对着堂下赔笑“没事,没事,孽子例行发疯,过会儿就好,别理他,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啊!” 看吴老爹这么淡定,大伙儿也就散了,该干啥干啥去了,这小掌柜行为清奇的让人看不懂,这几个月来大家深有体会。 自动屏蔽那一阵阵嚎声,生活依旧...... 晚饭时分,吴庸憔悴的顶着双水泡眼,怨气十足的自个儿碗饭扒拉起来,死死盯着王河他们那桌,恶狠狠道“你们竟然都不关心我,统统扣工钱!” 众人惨叫“别呀少爷,再扣就没了!” 吴庸哼了一声继续扒饭。 吴老爹道“没事别吓唬他们啊!” 众人欢呼“谢老爷!” 吴老爹放下筷子“怎么?疯够了?” 吴庸不满道“我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亲儿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吴老爹剔着牙不紧不慢的开口“是亲生的,就因为是亲生的我才知道你的尿性,就你那破性子还能被打击到?装那么惨,骗谁呢?” 吴庸震惊不已【原来在您老眼中我是一个坚强到不会被打击到的人,不过还是有点伤心是怎么回事?】 敲了敲桌子示意忙个不停的翠儿停下“哎!别夹了,装不下了,他自己有手” 翠儿哦了一声乖巧的停下,吴庸闷闷不乐的扒拉着饭,心中呐喊【这家是没法愉快的玩耍了!】 其实吴庸确实有被打击到好吧。 上午跑出去看仰慕已久武神赵子龙,结果到了中午才看到传说中的云哥,见到的第一眼他便咆哮穿过来时为毛不附送个墨镜。 他见到了一只亮瞎人金氪狗眼的帅哥,24k纯帅,在一群女子的簇拥下阳光而又淡雅的缓缓走来。 他简直像是太阳,方圆三尺的真空地带,没人靠近,三尺外全是女子,花团锦簇,众星捧月,各种不明飞行物被他轻易闪过,优雅自如。 不过在他的光辉下,绝大部分人只看得到他,太耀眼了,单从相貌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帅的人,这么完美的人! 比女子更美,但绝不会阴柔,男人在他面前就是团阴影,太阳下的阴影。 赵云微微一笑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当时就有好几个女孩晕倒,吴庸拔腿就跑,一想到自己将来是要和云哥做朋友的男人,他当时就只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然后就是找到翠儿借了面镜子,看了一眼自己,又对比了下云哥的绝世容颜,然后怒摔了几次铜镜,然而镜子质量贼好,愣是没咋地。 越看越绝望,只能哀嚎了!镜子里那一团也忒丑了吧,吴庸终于真正理解了一个词--云泥之别。 越想越发觉与云哥交友后的绝望,日子根本没发过啊,和云哥站一起,别说是绿叶了,你简直是块污泥,碍眼的很,关键是你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碍眼,这怎么过? 吴庸只得悲伤自己为毛生的那么丑了...... 作为生死存亡的危机都不能使自己郁闷俩时辰的吴庸,这次在房里嚎了一下午,真的可谓是相当大的打击了,仅次于曹某人当年的燕雀,这还要算上当年没适应空间,这次可期待了好久,否则谁打击更大还真不好说。 至于现在为什么正常了嘛,原因当然是饿了......午饭都没吃,还嚎了那么久,能不饿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庸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思考要不要和云哥做朋友?怎么跟云哥做朋友? 然后这几个月长的膘全掉了,整个人瘦了一圈。 不过苦思良久的他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和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的猜测就是赵云可能没什么朋友,哦不!是不大可能交的到朋友,女性朋友不算,那些一般都怀有别样的心思,赵云也不会当是朋友。 所以只要自己真心实意的去交友,成功率极大! 看到火急火燎地跑出去的儿子,吴老爹拎着水桶直摇头,对着腊梅树苦叹“孩儿他娘啊,儿子长大了,咱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也越来越觉得这娃子没救了,我对不起你啊......” 自从吴庸不准他施肥后吴老爹就改成了浇水、擦树枝等等,还很忧伤的表示不施肥树怎么长得好,对待腊梅树可比对吴庸这个儿子温柔得多。 所以两父子相互觉得对方没救了,都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才是情怀。 ...... 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提着礼品,吴庸站在一农家小院门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了一会儿,他整理了下衣冠上前敲起小院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豆丁,后面跟着个三四岁的尾巴“有客人来啦!” 小豆丁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嗓子,吴庸笑着从衣袖里摸出两小包枣糕“来来来,小朋友拿去吃。” “谢谢叔叔!”两个可爱的小娃一板一眼的行礼躬身道谢。 吴庸手一抖,死命的绷住笑容不破“真有礼貌......”然后心中哀叹【不对啊,哥这身体还有俩月才到十六呢!叔叔是什么鬼?】 “虎儿,还不去练武。”一个颇为英气气的年轻人迎面走来,二十来岁,不过腿有点瘸。 男子拱手“孩子不懂事,还拿了客人的东西,见谅!” 吴庸摆手“孩子可爱,又有礼貌,小玩意,就是给孩子吃的。”其实这货自己吃的。 看到吴庸拎着东西示意的样子,男子赶忙将人请到院子里,毕竟是来访的客人,一直站门外未免失礼。 吴庸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一个中年妇人,一个清秀女子,妇人在太阳下纳着鞋,清秀女子收拾整理一些粮食,两个孩子一个在空地练武,一个在一边学着玩儿。 富足但不富裕,吴庸默默评价。 将一大包酒肉放到桌上,拿了一路可把他累的够呛! 规规矩矩的向众人作了个辑“小子冒昧来访,见谅,小子是子龙大哥的朋友,听闻昨日子龙大哥回来了,特意前来拜访。” 讲道理,吴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虚头巴脑过,听说赵家以前在真定也算是豪族了,纵使没落了,可看孩子的家教确实不错,吴庸也就整套虚的,为搏个好印象。 然而正在纳鞋的妇人鞋底掉了,拿筐收拾粮食的女子筐也掉了,正在拿水的男子水壶也掉了,就连俩小男也停了下来,张大了嘴,只有小女娃依旧偷吃她哥的点心,专心致致。 所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的表情,半响没声儿。 小男孩惊叫“小叔居然有朋友了!” 然后一大家子呼啦一下围上来问东问西,吴庸觉得好尴尬呀...... 赵云出去练武,不在家,于是吴庸略显尴尬的和赵忠对桌而坐,赵家人有些失望这“规矩”的少年还不是子龙的朋友,而是希望和子龙交朋友。 嘛~这也不错,理应热情招待,毕竟咱赵家没啥可图的,这孩子一看家境颇为不错,那么有“涵养”。 酒一碗碗对干,赵忠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货喝的也忒豪爽了吧,就这么duang一碗下去了,完了还亮一个碗底,这是挑衅吗?常山老爷们儿当然不能怂!舍命陪英雄,于是酒席就变得相当壮烈了。 吴庸也无奈啊,喝完亮杯底不是礼数吗,借果每次和别人喝酒,别人却像玩儿命一般。 至于说喝醉啥的,吴庸表示呵呵了,十来度的酒,一碗二三两,相当于啤酒而已,还能咋的了,咣咣咣三碗先润润喉。 可这十几度的“啤酒”在这个年代已经算不错的酒了,名酒杜康也就二十来度,所以对赵忠来说是烈酒了,平日很少喝到这么好的酒,这三碗陪下去,脖子都红了。 吴庸看了笑着圆场“赵大哥,没事儿,没事儿的,你不用这么陪我喝,你随意就好,我就是有点渴了,润润喉。。。” ......静了几秒,赵忠瞪着起了血丝的大眼睛“你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 “我赵忠从小到大还没人在喝酒上这么看不起我!”说完又干了一碗。 吴庸苦笑着陪了一碗,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可看着脸红、脖子红、眼睛都红了的赵忠他把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再说估计得翻脸了,默默喝吧。 结果就是菜都没上齐,赵忠已经开始指着他儿子说“来!吴兄,喝!” 吴庸满头黑线,自己屁事没有,对方已经满嘴胡话了...... 一旁的赵虎对吴庸可谓是惊为天人,他可是知道他爹平日能灌趴下俩壮汉,今天这叔叔还没开始,他爹就跪了!他是真的爷们儿...... 吴庸表示你爹是和太急了,否则不至于这样,至于自己,喝啤酒嘛,急不急无所谓了,三五斤毛毛雨了,多上几趟厕所而已...... 就这样赵忠把吴庸当亲兄弟了,勾肩搭背着他儿子给灌酒,两碗下去赵虎就趴桌子底下去了,吴庸默默地将赵忠的酒换成了水,不过这个点儿的赵忠根本喝不出来,除了说酒得劲就是味道淡了点外,其他该怎么喝怎么喝。 在赵家老爷们儿喝酒,女人家都一边儿去了,就这点看,赵家人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家族。 不过也是,听赵忠倒豆子一般哗哗的说,吴庸知道了许多,赵家祖训可是以文治国,以武止戈,子弟不仅读书识字,而且代代习武,大男子主义自然盛行。 赵家本是世家,祖上做到过太守一职,赵云一脉本是嫡系一脉,后来赵家没落了,也是真定豪族,可嫡系这一脉,赵云他爹赵孟在赵云十三岁时便英年早逝,然后嫡系就没落得厉害了,被分支压得厉害。 还好赵云自小练武天资绝伦,一身武艺不凡,加上表哥赵忠一房照顾,勉强支撑着,可赵云十五岁时一次行商,碰到兵祸,人财两空,赵忠父亲在那次兵祸中死去,赵忠也被箭射穿膝盖废了条腿。 于是嫡系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就剩下这间小院,赵云和他娘亲。赵忠一房更惨,赵忠残废,而那时他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和刚出生的女儿,一穷二白,难以为继。 那时赵云便将表兄一家接了过去,把赵忠当成亲哥对待。 树倒猢狲散,如今赵云这一脉就这一家子了,全靠赵云一人跟着其他几房的商队行商撑着。 赵云武艺好,行商一次分润可观,所以家中虽不富裕,但也不会饿着冻着。 赵云六岁习武,九岁便悟了自己的武,十一岁他父亲赵孟便交无可交,十三岁家道中落,得异人童渊教授两年,十五岁无敌于赵家,如今十八岁,据说已经触碰到“意”了,天资绝伦。 吴庸感叹【十八岁就快一流了,不愧是云哥,一个字,强!】 不过也是赵云强的吓人,而且很小就这么厉害了,否则就凭他长成那样,不被真定的大小姑娘撕成碎片分食,就肯定被那些老爷们儿敲闷棍抛尸荒野了,哪能长到十八岁。 要知道赵云八岁时是万人迷,太可爱了谁都喜欢,十三岁少年初长成便迷倒万千少女,老爷们儿已经隐隐不喜欢这货了,十五岁时已经成为众姑娘心中不可得的梦中情人了,多少少女为他怀春,老爷们们已经嫉妒了,时至今日,群花簇拥可无人敢进三尺之围,据说是靠近赵云三尺之内会被各种暗器无差别攻击...... 关键是人家赵云人品是真的好啊,不仅阳光,而且温柔,正义又不乏善良,让人无话可说。所以有许多实在是气不过的家伙只能选择下下黑手,从人群中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丢些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赵云表示早就习惯了,正好可以磨练身手。 其实石头菜刀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赵云表示无所谓,反正伤不到我。慢慢的大家也就【算了吧。】 众男人亦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又没真把你家那啥给那啥了,相反人家洁身自好的很。 这其实更让人难受,因为差距大到已然看不见,让人绝望的大。所以赵云身边变成了这样诡异的一幕--没朋友。 一来嘛和赵云做朋友危险系数有点高,二来是自卑啊。站一旁跟阴影似的,没人看的见你,看你也是一脸嫌弃。 ...... 和赵忠的这顿酒喝了有两个时辰,结果赵云还是没回来,再不回去吴庸就回不去了,这年代可是有宵禁的,又没能当面见着云哥让吴庸很遗憾,只得告辞离去,说改日再来。 赵忠拍着胸脯道“之后一定会转告子龙!”然后又对自己的自豪不已,喝了那么多都没醉倒,自己果然是千杯不醉的真豪杰。 赵云的娘则很诚挚“小吴呀,大娘看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儿,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和子龙结交,大娘看得出来,云儿他从小就过得苦,孤孤单单的没几个朋友,性子有些孤高,希望你多担待担待,照顾着点他......” 吴庸眼睛有些湿润,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娘亲,天下父母心,母亲的眼睛里只有你,所以她能更敏锐的判断你身边的人。 “哎~大娘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与子龙大哥相识,真心实意的与他相交,您快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有些冷,不用送了!” 说完缩着脖子踩着泥水一步步远去,出了门感觉微凉...... 吴庸不知道的是在他走远后,一身劲装的赵云扛着枪帅气逼人的敲开了门“娘,我回来了!” “云儿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你哥他喝醉了,你嫂子照顾他呢,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带了酱牛肉呢,我给你去热热。” 赵云抱起晕乎乎的侄儿“多练了一会儿枪。” “哦!......” 然而在赵云家那堵矮墙的拐角处一双浅浅的脚印无人知晓...... “今天谁来了咱家呀?”赵云给小侄女喂了片肉笑问。 赵玲脆生生的回答“小叔,来了个特别能喝的叔叔,一下就把爹喝趴下了。” 赵云头冒黑线,感情你的记忆特征就是能喝。 赵云娘端着饭食刚好过来“来人叫吴庸,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说是来和你交个朋友的。” 赵云身体僵了一下“无用?这什么名字?” “小叔!是吴庸,吃饭为天的吴,中庸为道的庸,哈哈哈!小叔也错了,小叔也没文化。” 赵云非常纠结,这谁一下能不误会的,不过这都啥跟啥呀,几岁的小鬼学得倒是快,一溜一溜的了...... “这酱牛肉是不错。”赵云吃完饭倒了碗酒,喝了一口便噗的喷了出来。 “这水吧?” 赵云娘笑了起来“那娃子见你哥喝多了就叫我换成了水,酒我收起来了。” 赵云无语,感情后半段他哥一直喝的是水啊,怪不得千杯不倒。 浅浅的啐了口水,赵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是挺有意思的家伙。” 第十三章 丑逼和帅哥做朋友的好办法 “云哥,我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吴庸十分严肃的说到。 赵云见惯不怪,依旧拿着颗大梨在啃,看了眼吴庸算是示意【你说,我听着呢。】 吴庸一把抢过梨丢桌上“说正事呢!别整那梨了,有的是,回去时拿一篓。” 赵云咽下嘴里的东西,稍微坐直了一点“这个季节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梨!” 吴庸一脸得意“这有一种梨呀叫阳冬梨,九十月份才熟,你呀用油纸一包,放在......” 话没说完吴庸反应过来,拍着桌子气呼呼道“我不是想说梨!” 赵云一脸无所谓“好吧,好吧,你继续。” “云哥,咱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三个月零九天。”赵云瞬间妙答。 吴庸一惊“我去,记得这么清楚!” 赵云默默低头啃梨【怎么可能记不得,那天有个家伙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练功的水潭边,笑得稀烂,我叫吴庸,口天吴,中庸的庸,云哥,我们来交个朋友吧!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啊,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人觉得好笑,就笑着回了句好啊!】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这么奇妙,有些时候、有些人看到的一瞬间便觉得合得来,认识几天便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 “嘛~嘛~具体多久懒得算了,反正很久了,可云哥你发现一点没有?” 赵云疑惑的起身,吴庸无比正经的说“这么久以来要不是我去你家喝酒,就是你到我家扯淡,咱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出现在外面哎!一起去逛个街什么的,一起喝个花酒什么的,再这样下去咱们关系能铁吗?” “你看啊,这传说中男人的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销过脏,一起嫖过娼,咱一样没占,前两样估计悬,再怎么咱也得把这第三样......” 吴庸越说越兴奋,在赵云面前手舞足蹈起来,可每说一句赵云脸便黑一分。 最后......吴庸以旋转的姿势从窗户飞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地,一个白色的人影窜了出来,拎住空中打旋的吴庸,安然落地。 此时的吴老爹正在给腊梅浇水,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人吓了一跳,拿着水瓢气呼呼的大骂“你俩有完没完,子龙啊,你每次都打飞他,然后又要去接住他,多麻烦,别打他不就是了。” 赵云把晕过去的吴庸丢到一旁让翠儿照看着,在翠儿幽怨的眼神下尴尬道“实在是当时没忍住......” 吴老爹沉默了几秒,低头思索了一番,默默转身继续浇水,虽然打的是自己儿子,可子龙这么一说我竟然无言以对,反而有点惺惺相惜...... 而且子龙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吴老爹非常放心,晕过去的吴庸要是知道,必定吐血咆哮【特么我才是亲儿子吧,我真的是亲生的?】 “哈!”吴庸从床上惊坐而起,喘了几口粗气后摸了摸脸颊【牙床有点脱臼的感觉,轻微脑震荡,估摸要两天才能好。】 吴庸自我检查一番便得出结论,他很弱,吴庸追问赵云有多强能打多少个自己,赵云的原话是“你的话我大概能挑翻这么一片(大约能容纳千人左右的空地)”但就这点奇特,恢复快。 吴庸当时很牙痛,赵云见识到他被吴老爹揍,过两天又活蹦乱跳的之后不由惊叹他那奇葩的恢复力,差不多比得上自己了! 也就是说吴庸身体素质是成年人平均线以下,可恢复力和那些个领悟了武的人差不多,然而赵云表示这一点卵用没有,顶多就是比较扛吴老爹揍,这也是为什么吴老爹肆无忌惮揍吴庸的根本原因,早发现这娃皮实...... 赵云嘛表示一巴掌能拍死一串,吴庸深深痛恨这没什么卵用的特异。 后来吴庸也和赵云探讨过习武,理论上自己恢复得快,也就是说每天都能超越极限的锻炼,长此以往,自己岂不是能强无敌! 赵云认真的估算了一下,然后表示你还是洗洗睡吧,身体承受上限摆在那里,极限天赋也就那样,估计每天超越极限的练,十年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准,也就是吴老爹那个层次,八十年左右能到刚觉醒武的层次,再往上估计悬,那吃天资了...... 吴庸下巴都惊掉了,每天锻炼到突破极限,十年才能跑过老头子,这特么...... 吴庸默默选择放弃治疗,洗洗睡挺好的,打架什么的多low,这不是有云哥吗?谁欺负我我可以叫云哥去打他啊,想欺负谁也可以叫云哥去打他呀,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打得过云哥的真的不多了,自己可以横着走,哈哈哈哈哈哈...... 一口喝干赵云递过来的水,吴庸无比幽怨“干嘛啊这是?第几次了。” “......第六次。”赵云非常诚实。 吴庸。。。。。。 “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就是躺几个时辰。” “这是死不了就了事的么?感情标准就是死不了?这样还怎么愉快的玩耍,真当我是泥捏的没脾气?” 赵云眨了眨澄亮的眼睛,一脸真诚与无奈,帅气逼人的样子让吴庸直接捂眼“好吧,好吧,谁捏的都打不过你,你赢了,这张脸根本气不起来......” “不过云哥真的不考虑一下?至少一起出去转一圈嘛。”吴庸三秒钟不到又舔着脸凑上去,心想【能跟云哥走一路,那可是能吹嘘好久的事呢,羡慕死那群只看脸的女人们】 赵云摊手“我是不介意,可是你实在是太弱了,为了你生命着想,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了。” 很明显赵云察觉到了吴庸可能要搞事情,武者的直觉,吴庸打了个冷颤,回想起王河那天去请赵云参加自己的沐字礼,之后王河小半个月下不了床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云哥那种视无数“飞行物”于无物,反而当做磨练的能力,王河就被飞砖拍到躺下了,云哥当时忘记保护一下这货了,毕竟意外总有发生的。 “那就不能用我以前说的法子吗?”吴庸仍然不愿放弃。 赵云英挺帅气的面容瞬间被气扭曲“你那什么破法子!” “不好吗?你看啊,只要你说你喜欢的是男人,我再给你传传,保证三两天全县皆知,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缠着你了,男人们也不会仇视你了,你也摆脱了被孤立的人生,皆大欢喜不是?好处简直……”吴庸勾着手指一条条数着自己睿智无双的大脑瓜子想出来的绝妙办法。 不过就赵云目中燃起的凶光来看,被建议者貌似不太满意这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吴庸果断闭嘴,被云哥揍可不是开玩笑的,老爹揍是当时痛,几天就好了,云哥揍虽然也是几天好,可那几天那是时刻在痛。 而且人家揍你还能说这对你有好处,能起到熬炼筋骨,强身健体的作用,虽然过程有点辛苦,可效果斐然,他自己都没这么好的条件,一个武境巅峰强者专门研究了一套发力技巧帮人打熬筋骨。 别说也就是云哥这种奇葩的武境巅峰才有资格研发一套发力技巧,这属于宗师级难度,虽然对云哥来说就是一个多月的事儿,可这东西难度其实爆炸,只是云哥对力与技的天赋树是满级的…… 吴庸表示您那么辛苦费神还真是谢谢啊!他悲哀的发现他和赵云的感情是打出来的,貌似他爹和他也这样,云哥和他相处总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 主要这家伙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就貌似比较吃拳头,用拳头说话是和他沟通的最有效的方式,这点从吴老爹那学到的,也是这三个月来赵云自身的领悟。 赵云表示自己对武有极高的领悟天赋,往往一眼便能看破一招一式的关键,可却怎么也读不懂他这位兄弟的一言一行,他好像是一本书,翻开第一页才发现下面的被老鼠啃光了,任何情况下他给你的只有崩溃般的惊喜和惊吓。 母亲说他是个有礼的孩子,那简直是侮辱了礼,相处这么久赵云发现礼法对于这兄弟来说就是扯淡。 比如他取字,那是需要老师或者长者来取的,伴随人一生的,可这大兄弟从私塾抓来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先生,天哪,那人都是糊涂的! 然后他觉得老师长者都全了,字他就自己取了,吴子恒,意思是永恒地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呵~又侮辱了赤子之心…… 反正虽然是诸多的不懂与神烦,可赵云真心的发觉自己很喜欢和他相处。舒服、自在,不用在意一切,带一颗真心就够了。 这也就是他与吴老爹整日打打闹闹被人当面反面教材,可真的要说,好多人其实挺羡慕这爷俩,无法用语言形容,感觉不和理法却又在法理之中。 赵云转身离去,本着还想道个歉什么的,结果发现再呆一会儿自己又要忍不住打人了,索性回去,不去理后面神神叨叨怪叫的吴庸。 “云哥,我刚刚在梦中又思得一计,既然最好的方法你不愿用,我还有一策——蒙面啊!你蒙估计不好,我蒙啊,我真的是太机智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个天才......” 赵云丝毫不客气拎着一筐梨转身就走“伯父,我回去了。” 吴老爹笑着说“改天再来,那小子又在倒腾什么好东西了,路上小心些。” 赵云微笑应是,哼着小曲快速远去,留下幽怨的吴庸在那叹气...... 虽然赵云拒绝了吴庸的计策,吴庸对天嗤笑【咱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可笑!】 第二天吴庸找了一顶黑色的竹笠,黑衣加身,将自己打扮得像个独行侠客,在吴记众人鄙夷的眼神下拉风的一甩头,飘然离去。 ...... 赵云在平日练功的水潭边练着枪,枪影如龙,身形飘渺,配合那张绝世的脸,挥汗如雨的赵云魅力值已然突破天际,相信没有哪个女性见到这一幕不心动的。 可惜这一幕只有一具“浮尸”欣赏,吴庸像一块木头一样飘在水潭里,随波逐流,什么独行侠,什么风骚,什么黑衣斗笠,都是扯淡,你他妈顶着一身黑在太阳底下走十好几里路不热成死狗。 还没在赵云面前装装逼,吴庸便将自己一撸到底,只剩件短裤和里衣,外套全打包挑一棍上扛起,到赵云这儿便一头扎到水里当浮尸,谁都叫不出来。 赵云收了长枪,纵越跳到瀑布下冲刷了两分钟,再一跳上岸,随后空气一波浮震,他全身便基本干了,好不潇洒。 “还不上来吗?都泡了有一个时辰了吧。” 吴庸正在随着水流打转“别管我了,就让我永远泡水里吧,你是不知道那会儿给我热成啥了,这年代衣服有毒,透气性太菜了” 赵云用两根手指捏起吴庸拉风的黑衣“你哪弄的这一身?啧啧啧,真的佩服你,穿着这一身从城里走到我家。” 拍了拍水面,吴庸没好气的说“能不能不说这事儿,越说越觉得自己蠢,先是被卫兵盘问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王河来救的我,还有就是这太阳也太毒了,在大路上又不能脱光了,否则担心被打死,于是一直顶着大太阳到你这儿的树林附近啊!我都被自己蠢哭了,干嘛不抱起来到了你这儿再换上!” 赵云肚子都笑疼了【就佩服这货的水性,就那么漂了一个时辰,虽然自己也会些水,可论水性差了他有八条街,有时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南方人。】 ...... 吴庸怏怏地上岸和赵云一起吃了点东西,练武最耗体力,可不能像平常一样一天两顿,而吴庸也习惯了一日三餐。 虽然加了个吴庸,不过赵云表示就他那点饭量和自己相比就如同猫和人,毛毛雨啦,人是不会介意分猫一口粮食的,少那点不少。 酒足饭饱的两人躺着水边的巨石上看着天,这石头还是吴庸叫赵云搬来的,就是为了夏天躺在这儿,凉快!也不可能一天泡水里不是? “子恒啊,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着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呢?” 吴庸吃饱了有些犯困,何况这微风扶耳,冰泉沁脚的环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嘛~也不是执着啦,我觉得云哥是大英雄,武艺高强,文韬武略,将来的云哥肯定是要走出常山,纵横天下的,让别人习惯云哥的存在,让他们不再在意云哥的容貌而是你的能力,这可能对你有好处,所以就一点点来咯。” ......两人静默无言,只有瀑布垂落的水声与风吹过叶子的婆娑声,显得很清净。 其实吴庸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云哥一个人练着枪的背影是那么孤独,美的让人心痛,长得美难道有错?然而云哥被孤立。】 他想改变这一切,纵使有些不择手段,他也执着的想让兄弟走出去,为他将来更完美的纵横这天下。 许久之后赵云轻声道“我从小就因为长相被孤立,有人说我长得不像爹娘,说我娘是外面偷人生的我,有人说我一脸狐媚样,将来是个祸害,同龄人又嫉妒我,不跟我一起,因为所有人都夸我而忽略他们…” “所以我只能去练武,一直一个人练武,渐渐的也就习惯了,长大后同龄人就更不喜欢我了,甚至长辈也很多讨厌我,而女人我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不敢太接近她们,就这样我就只剩下练武了……” “直到有一天有个蠢蛋傻乎乎的跑来要和我做朋友,我当时都怀疑是不是真实了,其实那天我早回去了,你到我家时我便在附近了,后来在墙角站了两个时辰~呵呵~好笑吧……” 赵云坐了起来看向吴庸“子恒,除了爹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为我想过,我觉得与你相遇是……” “嗯?睡着了?!……” 看着睡得呼呼的吴庸,赵云顿时煽情卡住了,不知为何怒从胆边生。 噗通一声后吴庸惨叫“干什么啊!吓了我一跳,喝了好几口水。” 看着他一脸懵逼的一边咳嗽一边甩水,赵云顿时想打烂这张又蠢又丑的脸,他淡淡道“没什么,呼噜声吵得烦躁,记起来个事儿,还有点东西要去买,要一起吗?” 吴庸一脸懵逼,惊喜道“一起!一起!肯定必须的呀!” “不要拿你那斗笠了!” “唉?哦哦,好~” …… 赵云发誓就不应该相信吴庸那些个鬼话!而且相当肯定自己上当了,总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走在大街上吴庸直接是吊在赵云胳膊上,左右扫视,警惕无比,虽然有大云哥在可还是不放心啊! 于是靠近点,再靠近点,最后在赵云满天黑线的情况下整个人挂在赵云胳膊上,打死不撒手! 赵云绝望,这像什么样子!可吴庸就是不放手。 吴庸表示虽然这样有伤风化,可和自己的小命相比,尊严面子算个球啊!特别是一把菜刀飞过来后被赵云风轻云淡的拨开后,他就打死不撒手了。 然后就变成这样搞笑的一幕了,吴庸警惕的左看右看,龇牙咧嘴,完全像霸占赵云的小媳妇,宣誓主权…… 路人投来莫名的微笑,奇怪的目光,吴庸是觉得在狞笑,于是回了个颤抖的虚笑,在别人眼里像是护食般的嗞牙…… 于是乎直到一个少女含着泪跑到他们面前指着他们一脸悲情“你!你们!…” 赵云习惯性的回一得体的微笑……… 吴庸猛然惊醒,正准备开口解释,少女却泪奔而去,速度老快了,吴庸是追不上,只能一脸木然的方向举起的手,只剩绝望。 这方面慢半拍的赵云也反应过来了,受惊的兔子般瞬间跳离吴庸一丈远,不断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 半响,吴庸抬上下巴“云哥…貌似有点小误会蛤,我就说一路下来袭击慢慢没有了。” 赵云看着路人们诡异的目光,特别是一个大胡子的大叔一脸你们要幸福啊的表情,还包了一包肉揣到吴庸怀里,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头有些晕,脸飞快变黑。 吴庸看着赵云墨色的帅脸,心惊胆战,抬着猪肉弱弱的说“云哥,不是…这…我说是这是意外,我不想的,不是我算计的你信吗?” 赵云咬牙切齿“吴庸!吴子恒!……” 然后他轻轻地挥手,下一刻吴庸以螺旋状态飞了出去,不省人事…… 第十四章 火锅的诞生 吴老爹望着躺了一天的儿子,揪着胡子,满脸愁苦!昨天子龙送这家伙回来后就走了,也没留下吃个饭什么的,然后一大波流言袭来,结合这孽子的此前种种,吴老爹觉得这竟然大有可能,于是愁的胡须都揪掉光了。 吴庸这波昏睡了足足一天,醒来时弹起大叫“云哥!听我解释,真不是想坑你!” 看了看身边的人,一只眼睛发红的翠儿,一头愁眉苦脸的老爹,哪还有赵云。 甩了甩头,吴庸跳下床立马飞奔着跑了出去,顺手抢了个客人的馒头。 片刻后院子里传来了吴老爹凄苦的惨叫“腊梅啊,我对不起你啊!孩儿他娘啊,我吴长年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教出这么个孽障!” 然后一大群人鸡飞狗跳…… 最后在吴庸的不懈努力下,足足喝干了三壶水,终于取得了赵云的原谅,解除了他家人的误会。 虽然有九成九都是在给他家人解释,赵云的话只是说了两句,结果最后人家回了句【切,我当然知道,只是当时觉得你太贱,想打你罢了。】 这吴庸还用说啥?感情人家没当回事儿。 赵云母亲可吓坏了,当时死活不让吴庸进门,最后解释通了,赵虎那死小子跑来冷不丁来了句“子恒叔叔,其实感觉你跟小叔挺般配的……” 吴庸惊讶的抬头看向赵忠,对视了一眼,赵忠面色微红,躲躲闪闪的跑去擦枪。他又异样的看了眼嫂夫人,结果她看到吴庸的眼神后也开始手忙脚乱。 吴庸哑然,心领神会!抓起赵虎就是一顿胖揍,因为是长辈,赵虎不敢还手,只能被迫挨打,边哭边喊“子恒叔叔,不说我说的,是阿爹说的……” 吴庸满头黑线的瞪眼,心想【我特么当然知道是你爹说的,你知道个蛋蛋!你这叫代父受罚,结果你y还供出来了,苦命的娃唉,不敢想象你之后会被咋样……】 于是在吴庸的一顿胖揍后,熊孩子又被他爹笑眯眯的叫了出去,说是考校这些天的武艺功课,他娘也说去看看…… 吴庸感慨自己又给虎子上了深沉的一课,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大人唆使小孩去做的事,千万要小心,一般没好事,要不就是叫你刺探些什么,要不就是想看你笑话,亘古不变。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吴庸和赵云的谣言却整整席荡了一个月也久久不散,更是在吴庸实在受不了,一恼之下怒骂“断袖怎么了?管你们屁事儿啊!吃你家大米了?” 之后成功传出真定,横扫常山郡,据说郡守都知道了。 对此吴庸推测常山是没有智者的…… 又一个多月后声音渐渐消失,不是没人笑话了,而是忙得没时间乐呵了,大旱!整个北方的大旱! 全城的劳力都被征去挑水浇田了,这还是吴庸和吴主薄喝酒时,给献的“良策”,吴主薄转脸献给了吕县令。 全民救灾,庄稼收成关系到全县甚至全郡的安危,所以吴庸献策,不能只让种庄稼的农户挑水浇田,那是杯水车薪。 所有不种田地的劳力也都要出动,都去水位降的厉害的河里汲水。 成年男子二十桶每日,女子十五桶,县令亲自表率,全民运动起来,这样全县百姓都都将会去感叹县令大人的仁政、德政,当然附带的也都会在深沉的劳动中不可自拔,自然没人再闲得蛋疼传吴庸的闲事儿了。 吴庸深深为自己的机智折服,至于他自己的份,自然有人帮着拎,他就只是一边做做样子,苦了王河和王可了,一次拎俩桶……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赵云那样,他的那桶吴庸是可以横躺在里面,能装两三吨水。 所以灾情是有所减缓,可估测有三四成的收成就不错了,这还是全县救灾的真定,吕县令能干,而且有魄力,其他地方的话…… 吴庸苦叹“又是一个灾年!” …… 县衙后厅,吕县令眼睛绿油油的来回在吴庸等等一群没啥背景的商贾身上刮,他如今爱上赈灾了! 没错,就是爱上!去年雪灾,今年大旱,在他的带领下仁德的光辉照耀了真定每个角落,万民敬仰,万民欢呼的场面让他深深地迷醉,犹如吸毒般迷恋上了那种感觉,那造福一方的感觉,让他觉得人生当如是! 而且去年有了甜头,今年他便想继续效仿…… 吴庸叹了口气,捅了捅半睡半醒的老爹,吴老爹一下惊醒,吴庸相当无语,这生死存亡之际也睡得呼呼的!心真的是大…… 在老爹耳畔说了一阵,吴老爹弹了弹衣摆站了起来“县令大人您忧国忧民,这几日为灾情的操劳大家都看在眼里,无比敬佩您的仁德,然天意不可测,天灾不可挡,这灾情吴记愿捐出两千贯为赈灾做准备!还望县令大人成全小人的微薄心意。” 吕大县里笑如春风,抚须而叹“吴掌柜果然是我县良心商家,准!本官自然不会亏待这等良善人家!” “不敢,不敢,应该的。” “有何不敢?赏功罚过,自古如是,吴记再拿三千贯出来,本官便将香满楼的店面卖你了!” 吴老爹大喜,天上掉馅饼啊!三千贯买原真定有数的酒楼店面,血赚啊! 看到意动的吴老爹,吴庸魂都吓没了,猛地咳嗽几声说“爹啊,平日您不管钱不知道啊,咱家根本没这么多钱呐!大人虽好意,可捐出两千贯后,我们就剩下不到一千贯了啊,太可惜了……” 吴老爹看到儿子的手势后,马上一脸苦笑“县令大人好意小民心领了,吴记去年伤筋动骨,现在还没缓过来,没这能力啊,只希望好好经营吴记,为大人分忧……” 吴庸暗中比了个厉害,感慨不愧是独自闯下一片家业的老爹,挺精明的,也不是个傻子。 吕县令神色莫名,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也是,吴记古董羹一绝,冬日才盛行,无可厚非,这样吧,我将今年倒了的五家酒楼店面出售,尔等可自行出价挑选如何?” 来的所有掌柜一阵骚动,今年五家大酒楼莫名违了法,被查封关门,抄了家产,大伙儿对他们的店面可谓是垂涎三尺呢! 一阵阵报价开始了。香满楼被一粮店老板以四千贯作价买走,答应用粮食交割,其他四家亦被陆续买走。 吕县令笑得很开心,笑得很莫名,仿佛在说【很肥!果然很肥!】 吴庸和老爹缩在角落无限淡化自己,也笑得很开心【还好,真的还好!】 其实吴记怎么可能拿不出四千贯?吴记将原来住宿的客栈一楼改成饭堂,二楼设成雅间,吴庸亲自设计,逼格非常高! 当然收费贼贵,可来者从来不少,吴记二楼的消费已经不是平民所能消费得起的了,走高端路线。 自从火锅烂大街后价格一直跌,只有吴记的不跌反涨,可依旧很多人就去吴记,你想啊,冬春之际吴记还能给雅间的客人上盘水果,梨啊,枣啊之类的,免费的!还贴心的切好,爱面儿的人不去你那去哪儿? 所以吴记一直都是日进斗金,五千贯也不是没有。 可就像吴庸之前给赵云解释为什么不扩张些生意,他当时的说法是【我们这背景,干这一行那是腰缠一万贯,骑鹤下扬州。】 当时赵云还夸意境不错,惊讶他还会诗词! 吴庸表示个屁呢!他的意思是,就他们这种野路子,有了万贯家财,就可以驾鹤西去了。 所以当家财破五千贯时,吴庸心惊胆颤了好一阵,恨不得再去买几个翠儿,可惜那样更显眼。 于是他只能把酒楼不断的做高档,本钱下足,赚的少点,甚至限制客流量。 可就这样吴记一个月还是赚了五百多贯。 这样吴庸果断打算猥琐做人,否则就准备挨宰吧。 在他眼里那些捐了只千多贯,又高价盘下店面的人都像是待宰的猪猡,吕县令就是举着刀的屠夫,就等着你出来呢,可就是有那么些人被那巨大的利润蒙了眼,跑去撞刀口。 可悲可叹! …… 吴庸夹起一大片羊肉呼呼的吹着气,在暖房里穿着单衣吃着火锅可谓是莫大的享受。 寒冬腊月这个词,就是指这腊月及其冷的意思。外面刮着寒风,暖房里铺设有烟气管道,相当于暖气,加上双层木板的隔热效果,那是温暖如春。 外面的世界今年指不定冻死饿死多少人,可吴庸从来就不是个忧国忧民的人,虽然偶尔吃火锅时也会忧上那么两句,可后来觉得太假,也就算了。 作为一个胆小怕死的家伙,过好自己的就是他最大的追求。 对面坐着传说中的常山赵子龙,而吴庸却没有兴奋,只有淡淡的尴尬,因为旁边还坐着老爹和翠儿。 吴老爹自从那次流言之后,只要有可能就不会放他和赵云单独一起了,不是怕赵云怎么样,而是怕他儿子把赵云怎么样,吴老爹表示对儿子的人品非常不信任…… 吴庸多次表示自己性取向正常无比,不是断袖。 吴老爹吹胡子瞪眼【难道子龙是?】 吴庸尴尬【云哥当然不是】 吴老爹斜视【那谁是?】 吴庸崩溃【都特么不是!】 好吧好吧!原本没这么夸张,本来说得清楚的事,可在吴老爹将信将疑的把翠儿塞到吴庸屋里,吴庸吓得跑出去过夜后,整个事就变得诡异的不太说的清楚了。 赵云当然知道自家兄弟不是短袖,他一个走在大街上会不断瞄美女胸和屁股的家伙怎么可能! 不过他很乐意见吴庸吃呛,为了这份快乐,他是忍了! …… 很明显今天赵云是来吃大户的,看他前面齐胸的六撂盘子吴庸就有点眼睛疼,如果不算他背后齐头的六撂的话其实还好。 吴庸感慨云哥经常来这儿吃饭得为家里节省多少口粮! 严重怀疑赵云这次没有出去跑商队就是因为节省了太多口粮,没必要再去了! 他云哥的饭量大吴庸知道,大约是十人份的饭量,可今天这直奔二十人份就有点儿…… “云哥,这茱萸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吴庸弱弱的提醒,坚定的表示自己不是心疼粮食。 吴老爹斜视了一眼儿子,笑呵呵的给赵云递了盘羊肉“这能吃是福,能吃就多吃点儿啊。” 吴庸牙酸,貌似自己才是亲儿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赵云是你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呢! 还有,您老生得出那么漂亮的儿子吗?切~ 不过对于这点,吴老爹其实是自信的【我自己是丑了点,但自己老婆是天下最漂亮的人啊,理应有个子龙这么漂亮乖巧的孩子啊!怎么就生了吴子恒这么个货!】 吴老爹是越看赵云越欢喜,再看自己家的,表示难以接受那团黑影。 面对吴老爹这炙热的欣赏目光,这样羊肉都吓掉了,头皮发麻,他自然不知道吴老爹心里的想法,只是看着老爹的样子想到了一句话【老丈人看儿媳!】 这特么! 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肉,这样声线微颤“伯父,您别老看我啊,您也吃。” 吴老爹发觉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回神“吃,吃!” 然后一筷子打掉吴庸夹牛肉的手“牛肉就这么点,老子和子龙还没吃几片呢,你夹光了!几个意思?” 吴庸泪流满面,【这日子没发过了!只有不断给自己夹肉的翠儿才能给予我点点抚慰。】 呼噜噜“云哥你今年没出去啊。”吴庸一边对付肉片一边说话,完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 赵云也呼噜个不停“这古董羹加了茱萸后也太够劲了吧!” “是吧!”吴庸眉飞色舞。 “这火锅就是要辣才叫火锅,否则只能是古董羹,这茱萸调料我可是配了好久!可惜没有辣椒,味儿不够正。” “辣椒是什么?”吴老爹双眼放光的发问。 “是一种调味料,我小时候吃过,和茱萸差不多,不过更辣,还没茱萸这味儿,比茱萸更适合这火锅,不过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东西了。”吴庸胡乱说了一通。 “以后碰到了给你带回来,给我说说样子”赵云平静而认真的看了吴庸一眼。 吴庸知道他云哥是认真的,于是笑得很开心“好啊!” 虽然给赵云描述了辣椒的样子,不过他内心却在翻白眼【这哥您得到美洲去!】 吴庸用筷子敲了敲桌面以示不满“又被你带偏了啊,还没说你为啥今年没出去跑商了?发生了什么吗?有难处给兄弟说啊。” 赵云笑了笑“这个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出去闯闯了,还没决定去哪儿,这段时间想多陪陪家里人。” “如今这天下越发的乱了,群雄并起,咱们冀州就有袁绍、韩腹,公孙瓒也有一分势力,我还没想好投谁。” 吴庸大惊“这还不是大事儿,云哥你要出去众横天下了,将来我就指望着给儿孙们吹云哥的英雄事迹呢!” 赵云脸色微红“什么跟什么,投谁我都没想好呢!等开春安顿好家里,我就打算出发了。” 吴庸豪气云干的拍着胸脯“家里没事儿,有我在饿不着伯母、虎子他们。” 赵云微微一笑“就因为你在,我才决定出去的啊!” 吴庸低头不语,心里堵堵的,暖暖的…… 吴老爹鼓励的拍了拍赵云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子龙一身的好武艺,又有学识,理应去建功立业,不像这家伙,既没有武艺,又没有学识,好吃而不好学,恬不知耻又贪生怕死,估计只能一辈子在家里了。” “喂喂喂~够了啊,再说过分了啊!” “所以说这小子出去谁放心啊,还不如让他在家照顾着,别的不行,这小子赚钱养个家的钱还是没问题的”吴老爹继续补刀。 看着吴庸一脸悲愤,一伙人都开心的笑了,话语间没有丝毫别离的心酸,全是对未来的希望…… 酒足饭饱之后,翠儿收拾东西,吴老爹看护他的宝贝腊梅,吴庸和赵云坐在窗边消食,看着阴沉的天空和远处逐渐修起的城墙。 “云哥你投袁绍吧!” “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公孙瓒和韩腹怎么样,但听说韩腹有些优柔寡断,是个好人但不是雄主,公孙瓒是不知道了,可袁绍我见过的,虽然有点二,有些臭屁,可能力没毛病,不失为一个雄主。” “只要他不犯二,追随他还是挺有前途的,这货不屑于与民争利,道德没毛病,云哥也应该不会太在意他臭屁的性格。” “不过有一点,袁绍如果犯二了,你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赵云有些好笑,袁绍的名声逐渐显露,大有一飞冲天之势,可吴庸却这么评价,他倒是想去见识见识这袁绍了。 “你们认识?” 吴庸撇了撇嘴“有些纠葛,后来没联系了,那家伙缺点是臭屁,短板是有个更臭屁的性格。” 两人相视而笑,半响后赵云看着飘落的雪花低语“袁绍么?” ...... 第十五章 吕县令的惨剧 自从那天下雪后,吴庸就窝在家不出门,虽然今年雪没有去年雪灾那么大,可也不算小,而且这天是一年比一年邪乎,这雪倒是不那么夸张了,可这风刮的让人脸疼,真的刀刮一样,还不见停,只有腊梅在这种风雪下傲然绽放。 今年冬天特别难过,城外来了大批大批的流民,冬眠的熊都被人给惊了出来,逃到赵云家撒欢,于是为了一整张熊皮的完整性,云哥用拳头生生揍死了那头熊。 吴庸为可怜的棕熊默哀了一分钟后,过了两天,吴老爹身上就多了件熊皮大衣,天天跑风雪里检验熊皮的保暖性能。 逢人就说他家子龙怎么怎么地,吴庸不是很懂他这种爱显摆的性格,他就没见云哥把家里的虎皮、熊皮什么的穿着到处逛啊,况且外面多冷,闲的蛋疼。 常山郡今年遭灾的程度算轻的,去年接收了一大批劳动力,夏季的旱情得到有效控制,但顶不住常山郡名声好,外地的流民大批大批的向常山涌啊。 然而人是大批大批的涌入,可常山郡自保都不足,哪有精力管他们,只能驱赶流民,不让他们靠近城池,然后流民大批大批饿死冻死。 只有真定这个地方反其道而行,“慈悲心肠”的吕大县令不忍人饿死,居然开仓赈灾,活命无数啊,被唤为青天老爷! 可现实是最近吕县令已经不成人样子了,双目充血,形容憔悴,瘦的皮包骨,可浑身凶戾之气十足,欲择人而噬。 吴庸远远的见到一次,然后他就考虑是不是要把自己饿瘦一点…… 店是不敢开了,外面挂牌“粮食告罄、无力为继” 在这冬日,火锅最好卖的季节关了店,可谓亏了一大笔钱啊,吴老爹很不理解,可也习惯了儿子做决定,没有说啥。 吴庸是个胆小怕死的人,吕大县令都那样了,他哪还敢表现得有钱有粮啊,这不?关门大吉,吕大县令的目光果然忽略了这里。 更可怕的是在三家大粮店被吕大县令扫过之后,他红着眼睛看向了真定豪族。 吴庸知道这人已经疯了,好人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不过也敬佩这位真正的好官,不管为什么,他为了百姓这么做,为了百姓连前途甚至性命都不顾的官,在哪个时代都无比让人崇敬。 所以吴庸打算来年一定到他坟头敬酒…… 在真定豪族愤怒的威胁诅咒中吕县令还是卷走了他们堆积如山的存粮。 结果就是城外难民一天能领两碗稀粥,流民一天一碗,吃饱是不可能的,可不少人能活下来了。 真定又一次吸纳了大批的灾民后又迎来了春天。 吕县令在公堂上写了问心无愧四个字后悬梁自尽,是个聪明人!只有这样一死了之,才有可能保住名声,保住家人活命的机会,保不准哪个敬佩自己的好心人能出手援助一把,豪族亦不会做的太过,毕竟人都死了你还那么报复人家家人,这对名声不好。 在这个名声即是命的时代,头可断,血可流,名声不能臭,不过暗地里使绊子是少不了的。 【下一个冬天必然更冷了!……】吴庸默默的苦叹。 而且当吴庸在街上看到了一些绑着黄布条的家伙之后,便整日整夜的合不上眼了。 …… 云哥过些天便打算去建功立业,创造属于他自己的神话了,而吴庸却不敢保证能不能照顾好他的家人。 好几次吴庸都想把云哥留下,因为接下来的动乱可不会再有什么秩序,不会有什么规则,只有毫无道理的血与火的破坏,有云哥在就多了一份活命的本钱。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长远来看,等云哥打下一片基业,他再去投奔,这才是活命的根本。 他这几天不断在缅怀吕县令,有这位仁政爱民的好官在,他治下会有黄巾? 黄巾的思想都进不来,你说这年头还有哪个官能像吕县令这样?百姓表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干嘛要跟你起义? 吕县令一死,黄巾就冒出这么多,而且传教更快了,毕竟这万民敬仰好县令是被世家豪门“逼”死的,百姓如何爱戴吕大县令,便会多恨那些豪门。 他们的怒火会焚烧一切,愚蠢而又高傲的豪族,一定会在这股灭世之火下化为飞灰,至少真定肯定是这样,吴庸苦叹【这该怎么过呀!】 如果他是那些豪门,就一定不会逼死吕县令,反而会让他做标榜,然后架空他,相信以那些家伙的实力,认真的话一定不会太难。 毕竟吕县令只是个寒门士族,全凭他自己的意志和个人魅力打动了县尉,得了武力支持,然而就当县尉打算叫他主公时,吕大县令选择了自杀逃避!否则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他指不定也能蹦哒一下。 刘备不就成功说明起步不是关键,关键是名声,而名声他有,真定那一波赈灾委实给他刷了一大波好名。 县尉大骂寒士不可信!最后还是保下了吕县令最小的一子,至于其他的三子五女,县尉大人表示无能为力,他自己以后都会很难过了,保其一血脉不断已是仁至义尽,是幸运了!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后来吴庸悄悄运作,从妓院买回了县令的一女。 …… 赵云开春将一年所有粗重农活都干完后便准备离去了。 吴庸为他打造了一幅精甲,亮银色的! 云哥着甲后英气逼人,至于枪,他师傅童渊留下了一杆,软银枪,整套漂亮到爆炸。 再买一匹大宛马,那黑心商人足足要了八百贯,吴庸差点没和他打起来,最后六百贯成交。 毕竟不能让人小看云哥不是,这一套下了千贯不止,移动金山! 相信云哥这一路不会寂寞了,这年头小蠢贼遍地都是,没道理放过这金羊,不过吴庸表示云哥多杀杀人也是好的,平日哪有这么多贼人让你练手。 赵云挺枪上马,威风凛凛,帅气逼人!吴庸感慨“云哥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要是有一匹白马就更完美了,整个一白马神将!” 赵云为此沉思了数息。 古人有送行和歌的习惯,吴庸入乡随俗,也想这么做试试。 “男儿身当带吴钩,死亦为鬼雄,英雄儿女从不普通,人生何处不相逢……”歌声激荡飘扬,赵云笑笑,在吴庸歌声中纵马狂奔! 他热血沸腾,大有天下之大任我驰骋,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的想法。 …… 吴庸在送走赵云之后,心情十分低落,几天吃不下饭,只吃火锅。 其结果就是现在躺床上直哼哼,上火!口腔溃疡! 明明老爹,王河他们也天天吃,怎么就不见上火?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总是那么的大。 一个梳着包子头,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怯生生的端着水盆进来,打湿毛巾。 吴庸用湿巾捂脸,用自以为温和的笑容示意小姑娘不要这么拘束。 结果吓得小姑娘像后面有猛兽追似的,端起水盆跑了出去,几秒后门外一阵乒乓声。 吴庸郁闷的一脸,自己那么吓人?想咱这么温和阳光的少年!…… 吴庸怒吼一声“王河!你特么不要编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吓人家小姑娘!翠儿也别过分了!” …… 小丫鬟便是吕县令小女儿吕月,十一岁的她家逢突变,那些豪门士族在吕县令悬梁自尽后并没有那么顾及颜面。 主要是吕县令当时把他们脸打得太疼了,多少年没有人敢那么做,敢直面斥责他们尸餐果腹,然后抄了他们的家产,卷走了他们粮食去救那群下等人! 虽然被抄的并非当地一线的大豪族,可这些小豪门做事,一旦不要脸面后,那才是正真的令人发指! 吕县令的夫人“被”发现在为吕县令守孝期间与人私通,沉了塘! 大儿子在赌坊与人争执被打断双腿,又因守孝期间赌博,判为不孝,杖四十!据说他二弟代兄受刑了,然后吕县令二儿子好像没挺过去,没几天高烧病死了! 吕大公子发了疯,据说与山贼私通,妄图引贼前来攻打真定,然后吕家就葬送了。 吕家一众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吕县令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家破人亡,好不凄凉。 吕三公子充军时被县尉要走,当了干儿子,县尉表示这样为止,再过就不是人了!再想做绝就要做好被我磕掉牙的准备! 这种强硬的态度下,吕县令保留了一支血脉不受迫害。 虽然和县尉对磕也不是不行,可代价绝不是一两家可以承受的,就算能承受,划不来啊! 于是真定豪族又将怒火发泄到了吕县令家女眷上,吕县令一家人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他死后不会太惨,反而是相当的惨。 如果吕县令知道今天,相信他会拼死一搏,赌上全家性命,而不是逃避去死,期待这些人的良心。 吴庸几经周折,又走了县尉的关系,在县尉的暗中帮助下,花了近千贯从一家青楼买回了吕月这个小丫头。 至于其他女眷,县尉表示也没必要救了,都超过十五岁了,有的在军营做了营妓,有的在低等的花街柳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子了,过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会自尽的,而且吴庸的家底也救不了两个。 吕月才十一岁,这是她的不幸件,也是幸运,不幸是这么小的年纪便遭此劫难,以后人生必然要受影响,幸运的是免受了凌辱,而且是小妾生的,不如嫡系那么受针对,让吴庸有了机会。 买她花了近一千贯,可走各种关系花了近三千贯,一夜回到解放前,吴庸怎么能不上火? 不过对于这件败家事,吴老爹只是撮着茶壶盯着火炉发呆,没说什么,小丫头来了之后,吴老爹对她可是千好万好,就当亲闺女一样,让翠儿无比羡慕,想想她来的时候,说多了都是泪…… 原来吕月这小姑娘吴庸还是见过的,远远的打过招呼,还是弯腰叫小姐好那种。 那时小姑娘肉嘟嘟的,像包子,不过一个多月,吴庸再见她时都怀疑是不是弄错了人,是不是回娘胎重塑了!瘦瘦弱弱,包子脸成了瓜子脸,可见没少吃苦。 吕月来了两天了,可是见人就怕,一幅受惊的猫一般,一做错点小事就抱头蹲着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对不起…”之类的。 摔个碗,掉个盆什么的就要被打的话,从流民中买来的吴一,吴二,吴三估计能胖三圈,这三个货是吴庸见过的最好吃,勤快却笨的可怜的家伙。 当然了,如果不是笨的可怜,也不会在吴庸挑他们做仆役时都要饿死了。 这三兄弟是真的有一口吃的都分着吃,结果一个没吃饱,都要饿死了。 患难见真情,一起饿死也要讲情义的蠢货真的少见了,吴庸听到牙人讲趣事时,讲到了他们仨儿,于是果断找到这三个蠢货。 当时一人一个馒头后,吴庸问“要不要跟我走?吃饱饭还是可以的。” 当时老大老二直点头,老三傻憨憨的说“只要能吃饱,我们兄弟的命就是你的。”老大老二继续点头,不是他们不说话,而是被噎着了说不出来…… 吴庸颇为满意的拍手,奴仆嘛,自然得随主家姓,也懒得取什么高大上的名字,直接就一二三走起了,其实事实是吴庸觉得老子的名字都这么难听了,你丫的一奴仆名字要多高大上? 总之店里多了这么三只劳力后工作氛围一下子好了一大截,都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果然是真理,在看到被辞退的风险后,明显店里的风气蒸蒸日上了起来,也算是好事了。 可没几天大伙儿发现这三货顶多能顶替掉驴的职务,偷奸耍滑的又开始,吴庸气的牙痒,大骂这三货不争气。 三兄弟却挠头傻笑,吴庸绝望扶额,后悔为什么要买他们,八文钱都不该要,还八贯!每每想到这儿他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也就算了,却只能做零点三个人的活,别人一个人顶三个,他们三个顶一个,也就是看在主家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也不带眨眼的份上,既然买了,也就忍了。 看着胳膊比自己大腿都粗的三傻,吴庸觉着调教一下还是可以抢救下来的,毕竟都说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嘛。 吴记三傻知道吕月的身份后,当即给跪下磕头,把小姑娘当祖宗供奉,把吴庸给气的唉,不过可见吕县令在这群流民心中的地位,活命恩人不为过。 不过三傻的样子着实辣眼睛,一开始可把小丫头吓得,抱着吴庸腰哭了好一会儿。 然后这几个二十多却长得像四十糙汉的“大叔”们,手足无措的哄小女孩的样子,让吴庸满头黑线。 可就算这样过了两天吕月唯一不怕的反倒是这仨儿,而最怕的却是吴庸,打个比方说的话,吴庸估计能算老虎,吴老爹是狼,翠儿王河之流是豺狗,吴记三傻则是哈士奇,差不多是这样… …… 第十六章 洪灾的背后 承平元年,夏,在大雪,大旱之后的后续,大洪灾。 这雨是没日没夜的下,整月整月的不停,要说这旱灾,你挑水浇地,修水利什么的还能有点收成,这大水那就是洪水过境,片稼不存! 皇帝将年号改为承平,意指年岁能够平顺,可这天总是不遂人愿。 连续三个灾年了,吴庸看着城里出现频率越来越多带着黄头巾的人,心里越发的愁怅!这是要完啊! 拿着钓竿坐在房顶钓鱼的吴庸,看着下面愉快玩水摸鱼的三傻,一阵阵牙痛,不该教他们游泳,他们用事实证明他们的智商实在没办法抢救了,这三货只能从事与体力有关的劳动。 鱼吴庸是一条没钓上来,三壮汉在下面玩那么嗨,钓个锤子鱼啊。 水都有半人多深了,一楼是没法住人了,鉴于真定县城这感人的防洪系统,吴庸果断派王河他们到后面山上多搭几个茅屋,木屋要建太慢了,茅屋凑合着用吧,反正就这一阵子。 这县城吧,整个一倒灌水,还排不出去,谁能告诉我为毛城里的水位比城外还高是怎么做到的?,四个城门像四张怪兽之口,哗哗往外吐水,城内的小河凶悍无比的升级为大河,无限往两边扩展,整座城化身为小湖泊。 再有半个月这二楼也没办法住人了。 王八汤吴庸是快要喝吐了,天天能捡到一桶王八,鱼当然也有,不少被冲的七荤八素的鱼漂白浮在水面上,吴一他们三个智障就天天蹲下面拎个桶捡得飞起。 这三货只要与食物有关的东西他们都能吃,吃不完就往家里带,于是三傻的屋子里除了他们仨根本没人敢进去,那鱼腥味儿,不忍直视! …… 几天后在吴家人哭哭啼啼,满脸绝望的目光下,吴庸摸着肚子,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吴庸偷偷摸摸吃了一锅老鼠肉,吴老爹发现后吴家爆炸了。 吴老爹踹着王可趟水去找大夫,然后瞬间命令王河将剩下的汤和锅一起埋掉,王河颤抖地让吴记三兄弟去,在一脸壮烈的神情下,三兄弟打着摆子将锅碗瓢盆一起给埋了。 然后一家子哭哭啼啼的守着一脸蛋碎的吴庸,在洪水时期的老鼠啊,蛇啊是带疫病的,这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常识”,而吴庸吃了一锅! 三傻平常傻呵呵的,埋完东西后就一脸煞白的和吴庸坐在那里直哼哼,一幅我们也要死了的样子。 吴庸也懒得解释,老鼠肉经过爆炒再炖的喷香后疫病还能存活,那他表示这样的病毒人类还能存活?洗洗睡吧!下一个纪元叫病毒纪。 能躺着让人服侍不好么?唯一不爽的就是和这三个货躺一个屋,作为为家族牺牲的有功之臣,吴记众人报以很大的宽容,和少爷一起住最好的上房。 在躺了三天后吴庸实在受不了了,这三傻太烦人了,没日没夜的聊天啊,准备在死之前尽可能的续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一刻也不浪费。 整天聊什么我死之后要投个好胎,下辈子做一个能吃饱饭的人,吴二大骂吴三怎么这么没出息,重新投胎当然要投一个天天能吃饱肉的人家啊!吴一深深为这两人丢脸,表示你你丫和老三一样没出息,要是我,下辈子要投就投个能娶得起媳妇,生一堆娃还能让娃吃饱肉的人家! 吴二吴三惊为天人,为老大深谋远虑,志向远大而折服!然后达成共识下辈子投老大说的人家。 ……诸如此类的谈话整整三天,重复n次,吴庸多次想自插双耳,骂了无数次,结果三傻会一句人家都快死了,就不能让咱好好说会儿话吗? 得,吴庸无言以对。 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狠狠揍了三傻一顿后说明解释了一番,结果就是自己累得半死,手都打肿了,那三人貌似屁事没有,还为自己不会死而傻乐。 当然,坦白后吴庸又躺了三天,他爹打的,这种玩笑开的确实有些过分,吴庸难得的没有报怨、没有跑,很硬气的受了罚,对关心你的人而言,他的行为确实该死。 知道过了开水后的东西不会沾染疫病,大伙总算知道为什么吴庸明令要他们喝开水,吃东西要煮熟,喝生水会被吴庸往死里揍是为什么了。 当然这大伙儿不包括吴记三兄弟,他们的智商貌似不足以理解开水可以杀死病菌之类的,感人的智商成功引导他们认为少主有神助,洪灾吃老鼠都没事,还免除了他们的病气。 崇拜的无以复加,就差把吴庸当成了神仙,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都不自觉的低头,神性的光辉让他们不敢直视。 吴庸也懒得抢救他们了,太耗时间,太耗精力,还不如把时间花在陪吕月她们玩游戏上,反正命令他们只能喝开水,出去后回来衣服要用开水烫就可以了。 他们会严格做到的,因为少主说了,只要他们听话,就保证他们不会得疫病,于是他们做得很彻底。 吕月小姑娘在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后十分亲近吴庸,吴庸也成功由老虎变成了泰迪虎,小朋友的好玩具,从畏惧的对象变成了好玩的对象…… 不过也亏得如此,翠儿生气不理他,就靠小丫头这三天形影不离的照顾了,要知道这次吴老爹可下了死手,基本上生活难以自理了。 小丫头一天到晚粘着吴庸,听他说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听他经过改版后的流民传奇的神话,吴庸有声有色的描述让小姑娘像在听神话故事,那么精彩,那么有趣。 吴庸表示自己可要比说书先生说的好得多,况且这年代还没说书先生呢! 识字儿的都是人才,哪会去说书!就吴老爹那百十来个大字的水平,那在外面都是文化人! 三傻也听故事来了,然后再次惊为天人,颇有少爷你咋那么牛逼的意思。又跑去王河那儿听了一次更神的,之后看吴庸的眼神就是在看神,让他非常别扭。 …… 雨又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全城都遭了灾,大多数的人都去了城外的山头避难,也有一些像吴庸一家一样在城里的两座小山丘上搭个棚过着的。 本来吴记是有五间茅屋的,一间放东西,四间住人,可谁叫县尉将家眷也送山上来了呢? 不过像吴记这么未雨绸缪的可不多,而且就是想建,这一时半会也修不了个像样的,没办法,县尉要去军营,家眷放城外实在是不放心,城外那鱼龙混杂,乱得很,于是想了想,就城里吧,去山上抢几个茅屋就是了。 再然后就看上吴记这几间了,没办法,谁叫他们修得最好,最大,位置也是上选。 当时吴庸就表示热烈欢迎,立马让出三间,县尉大人一看是熟人,也知趣,便也不好全部占了。 于是吴记一家子就成了这样,吴老爹,吴庸,翠儿,吕月一间,三傻,王河,王可,账房余老爷子一间,外加锅碗瓢盆,粮食衣物,吴庸他们四个人还好,还能打个转,那边六个加杂物,还三个壮汉,整个就是叠罗汉。 于是在吴庸的指挥下他们搭了个架子,床被整成上下铺,这才勉强住下。 李县尉一家九口,一妻两妾,两个儿子,一个儿媳,两个下人,九个人住三间,刚好够用。 吴庸他们挤是挤了点,好处就是没人再来觊觎他们的窝棚了,也不再有小贼什么的来骚扰这块地方了。 坏处嘛就是,据说吴一那上下铺的床架子出了点问题,三兄弟死活要睡上铺啊,之后一个晚上王河吃了一记泰山压顶,直接背过气去,足足缓了半天。 不过之后所有人都默默加固了架子,吴庸试了下,不在上面蹦迪撒欢估计问题不大,三兄弟也直接成了下铺,余老爷子那身板,压个顶估摸就没了。 最后据说王河老爱再上铺蹦跳撒欢,然而就是没塌。 吕县令的小儿子吴庸见了几面,十五岁的小男孩变得更加阴沉,满眼的仇恨与杀意,已经是一头被仇恨蒙了眼的怪物了,这也是吴庸没有把救出的吕月直接交给李县尉,让他们兄妹团聚的原因,否则他也不必花那么多钱买通关系了。 最后也不知道吕小公子跟吕月说了啥,小姑娘回来一直发抖,大伙也不好问,吴记有个习惯,尊重别人的隐私,这种事你不愿说,那我便不问了。 吴庸和老爹对坐在火堆旁,一边烧水,一边拨弄柴火,木柴都有些湿,烧的时候嘶嘶做响,不时在底部拨一下,保持中空,才能燃得旺。 “爹啊!咱搬家吧!”吴庸看着火苗眼神幽暗。 吴老爹一愣“搬哪去?” “去投云哥,前些日子云哥来信说他阴差阳错的投了公孙瓒,如今已经是亲卫偏将了,很受重视。” “子龙啊,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对了,子龙家里安顿好了吗?” 吴庸给老爹倒了碗开水“前些日子我和吴一几个送了一些米粮过去,云哥家比较高,水淹不到,赵忠大哥有是习武之人,赵家也是真定豪族,就算云哥家没落了,也会念及情分帮衬一下,不至于受欺负,你不担心。” “那就好,不过为什么要搬家呢?你和县尉大人也颇为亲近,又与子龙是兄弟之交,在真定不好吗?”吴老爹十分疑惑。 吴庸苦笑“爹啊,你是看不清楚,李县尉与我们的关系那根本靠不住,人家就没把咱当回事儿,如果不是我们识趣主动笑脸让三间屋子出去,你信不信他能把咱五间全占了,也就是不好做绝,咱态度又好。” “至于云哥,赵家管云哥一家是因为同为真定赵氏一族,为了赵家的脸面,他们也会看护一二,咱不一样,虽然与云哥相交甚厚,可关他赵家何事?云哥家没落的不成样子了,我们的交情不足以让赵家管我们的死活。” 吴老爹撮了口茶水“这些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爹老了,家里的事儿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爹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安生日子就可以了。” 吴庸淡淡一笑“您老才四十二,老什么?” “四十了还不老?”吴老爹瞪了眼吴庸“别人这个年纪都抱孙子了!” 吴庸哑然,这时代四十确实可以说自己是老夫了“是是是!不过您老要活八十岁,一百岁,这才哪到哪,孙子都没见到,怎么能服老呢?” 吴老爹一提这个就来气“那你到是争口气啊!” 骂完看了眼翠儿他们休息的床架。 吴庸汗流浃背,不敢跟这疯老头谈这事儿,也就是这老头自己二十四才成亲,二十五才有了吴庸,指不定就像平常人家那些父母一样,十八岁不成亲的都该浸猪笼…… 吴庸迅速转移话题“也不是吕月的关系,爹你也看到许多带着黄头巾,或者别着黄布条的人吧?” “嗯,今年特别多,还有许多生面孔,这怎么了?” “去年新修的那段城墙倒了您也知道吧?” 吴老爹点头,吴庸继续说“新修的城墙怎么会突然就那么倒了呢?还是靠林子那段,虽说洪水很大吧,其他地方的怎么就好好的?老墙也不见倒的那么彻底。” “之后我悄悄去看了下,那墙砖有斧凿的痕迹,而且我转悠的时候看见好些黄头巾的也在那边晃悠,你说这还不明显吗?” 吴老爹震惊“你是说有人故意做的?那怎么不去告知县尉大人他们?” 吴庸示意老爹小点声,别着急“您老说得轻巧,这无凭无据的,咱人微言轻,谁会信?况且就算是信了,到时发生什么事儿,被祭旗的肯定是咱们,没发生什么事,谎报军情,那些大人也不会放过咱,别做傻事儿了爹。” 吴老爹颓然坐下,不得不说老爹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也不傻,洪灾一过,那么之后就要忙着赈灾了,那么甚至到第二年春都不一定有人会去管那堵墙,要重新修葺,各方面扯皮下来,怎么着也得来年秋天过后了。 所以吴庸猜测,传说中的黄巾起义,真定爆发的时间快则今年秋冬,慢则来年春天。 于是吴庸迫切的要找个武力靠山,渡过艰难的动乱时期,农民起义他暂时没有见过,可山贼流民他见过不少,想想山贼洗劫的村庄,流民过境的田野,鉴于山贼流民都是从农民中走出去的,吴庸不对农民起义抱任何希望。 破坏!破坏一切他们所敌视的东西才是农民起义的真谛。他们很强,向着某一目标前进的意志强的可怕,那么当然他们攻城掠地必悍不畏死,战无不胜,可之后呢? 他们便会肆意的发泄曾经深埋的怒火,就想想就算是新中国,成立后,吴庸便能推测一下更原始蛮荒的这个时代的黄巾起义。 起义军的上位者也难以遏制,甚至不敢去制止,一旦制止,弄不好可能会出事,所以这些个豪强士族必然会灰飞烟灭。 如果黄巾攻下真定,他们这些野路子富人的下场吴庸不敢说,寄托于别人人品这事儿对于吴庸来说自己都不信,也不敢信。 虽然有些难听,可光凭大字不识一筐的苦哈哈真的难以做到“建设”,掌握知识的人指挥愚昧无知者搞建设,自古以来一直是可悲而又必然的事实。 吴庸只知道有黄巾起义这么回事儿,只知道他们是一群农民起义,具体吴庸也不是很清楚,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他有些痛恨当年的自己为什么读书少了。 对于未知的灾难,非常胆小怕死的吴庸当然报以极大的恐惧,在他眼里,天灾远不及人祸。 …… 第十七章 黄巾起义 洪水就这么个特点,只要天上不再下雨,那么水退却的也快。 这个时代洪灾的危害不是淹死个人就算大事,主要经济损失就是房屋毁坏。 这年头庄稼田地的毁坏才是真正的灾难! 无数的农人跪在煮死的庄稼地里仰天长哭,悲声遍野。 在这个吃饭尚是问题的国度,没了粮食是何等的绝望,到时别说是买卖人口了,就是为了口饭吃,无数人能为你卖命!这就是起义了。 领着吴二吴三,背着几百斤粮食去赵云家,一路上吴庸的心情是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恐惧,没人能比他更能明白饿红眼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赵云一家没什么事儿,山下大多数田地被淹让一家很难受,可赵云有个会过日子的朋友啊,在吴庸的揣粮行为之下,家里的仓库还是满当当的,加上藏起来的,足够两年吃的。 照吴庸的说法是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就粮食不嫌多。 看到是吴庸来了,赵忠赶紧过来接东西“子恒啊,你怎么又带这么多过来,粮食都装不下了。” 吴庸擦了擦汗“赵忠大哥,难道还叫我扛回去?装不下了就藏起来,狡兔三窟,这东西不嫌多。” “伯母,子恒来看您了,云哥来信报平安,说是升官做了偏将了,您放心。” 赵云娘连笑道“好!好!子恒吃过饭了吗?伯母给你做点去?” 吴庸微微一笑“可想您的手艺了,多做些馒头,这俩很能吃的。” 赵云娘打趣“还能比子龙能吃?” 众人大笑,吴二,吴三也挠着头跟着笑。 喝了些酒,吴庸寻了个时机和赵忠说了去投靠赵云的想法,也细细讲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吴庸还是低估了这时代的人对故土的眷恋,也有些懂了老爹当年知道家乡没了时,那份心灵上的空洞。 磨破了嘴他也没能说服赵忠,最后赵忠决定去说服赵云娘跟吴庸一家走,而他的一家子都不能让吴庸带走。 这让吴庸很生气,这等于没答应,伯母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赵忠一家不走她绝对不会动的。 虽然外面兵荒马乱的有风险,可直觉告诉他比这儿要好得多。 可赵忠下一句话堵的吴庸无话可说“那是你家有钱,你才怕这怕那的吧?照你的说法,他们会把我们这种穷人怎么样?是你给我们家带来了灾祸好吗?投奔子龙,投奔子龙!他赵子龙就那么好,我一辈子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看着面色阴沉的赵忠,吴庸心底产生一股深深的悲呛,他忽略了很多事情。 第一确实赵云一家被黄巾祸害的可能性极小,以前虽是豪族,现在却和农民无二,跟着自己走的确是无妄之灾。 第二这个孝义为先的年代,丢弃祖宗之地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这从老爹出去行商十几年没敢回去可以看出些东西,纵使有了点出息,依旧会受人眼色。 第三也是最细节最重要的人心!赵忠的自尊!长年在赵云的光辉下的赵忠自尊心其实是倍受打击的,他又是个残废,一直在赵云的接济下过活。 其实赵云走了的这些日子里,赵忠过的反而十分快活。 这些都是吴庸没想到的,吴庸只考虑了最合适的做法,而忽略了这古人的心。 看着吴庸黯然离去的身影,赵忠有些不忍,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话说重了,有些过了,可他在吴庸身上看到了和赵云同样的特点,自信且自大!所以他当时就失去了理智。 是的,他是这么觉得的,两个人都是有才之人,子龙想建功立业,子恒只想平平淡淡,他们都把自己珍视的东西一直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自信自己能护得更好,但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就像虽然那样做是最好的选择,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解释你的安排。 没人相信他赵忠也能护一家人周全,让一家人过得好,从来没人这么想过! 所以赵忠内心生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打醒他!让他知道自己的自大,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没能对赵云说的话,赵忠对吴庸说了出来,而且认为这是对吴庸好,能使吴庸成长…… 吴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悲怆的对照吴老爹说“老爹啊!我真的是为了你们好,真的是为了咱们能安安稳稳的,不是我想到处搬,您怨过我吗?” 吴老爹好久未见过散发着这样悲伤气息的儿子了,平日里两父子天天吵,吴庸跳脱难以捉摸的性子没少挨他打,可吴庸只是郁闷惆怅,从未有过悲伤。 他下意识回答“我知道你难,我知道,你是我儿,爹怎么会怨你,你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讲,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你到哪爹就跟到哪儿,一家人完完整整的。” 吴庸浑身颤抖,双目逐渐有了神彩【我真的不是自以为是的自大,真的不是要强加给你们意愿,我是没自信,没能力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好你们啊!你们是我的一切,我是害怕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才想到处跑,到处寻找归宿!】 吴老爹做到吴庸身边“怎么了,子龙一家怎么打算,是发生了什么吗?” “都不愿意跟我们走,不同于我们家,云哥家遭贼祸的可能性极小,跟我们上路反倒是危险很多,这是咱家的劫难而非他们啊!” “赵忠大哥答应说服伯母与我们一起,我想想还是算了,只带着伯母去投云哥算什么事儿,好像我们是为了这个目的接近他一样,反而不好。” “那就算了吧!” “可这样怎么跟云哥交待啊!”吴庸苦叹,当初答应赵云要看好家的。 吴老爹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啊,是咱家有难,带上他们家像是牵连了人家,你尽量安排好后面的事,对得起子龙就是了,大不了不投子龙就是了。” 吴庸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咱去南方吧,南方这些年要太平许多,打仗也少,就去南方!” 吴老爹认真的问“如果我们家不走,会怎么样?” 吴庸看着他的眼睛道“家破人亡不可测,家财抢尽是最轻!” “那就去南方吧。” …… 最终随吴庸父子南下的只有吴记三兄弟,王河父子和翠儿。 余老爷子老了,不愿意动了,吴庸把店铺全全交给他打理,老爷子可分三分利,其余伙计也不愿跟着,吴庸也只能说好自为之。 最令人惊讶的是吕月,小丫头竟然想和吴家人一起走,可吴庸还是打算将她托付给县尉,让他们兄妹团聚,不过小姑娘很坚持,吴庸打算先给他哥哥说一声,再看怎么处理。 之后吴庸又去了赵家,将吴记酒楼的地契交给了赵云的母亲,算是把吴记整个交给了赵家,又给了了赵忠五十两银子,让他藏好,钱不露白。 再三叮嘱赵忠要低调,交待赵云母亲一定将吴记转给赵家族里打理,他们自己吃红利就可以了,最后郑重的将一卷羊皮卷交到她手中,反复嘱咐千万收好,遇到过不了的坎时,家里揭不开锅时打开,保命用的。 尽可能的安排好一切事务后,吴庸在赵忠歉意的目光下离去,摇头示意不用送,也不用抱歉。 因为一切本就如此! …… 承平二年二月,大汉朝外战不断,内乱频繁,国势日趋疲弱的情况下,又接连三个灾年。 然朝廷在这等灾年依旧赋税不见,徭役不断。 贫苦农民走投无路,豪门士族醉生梦死之际巨鹿张角打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反了,天下从者如云。 头扎黄巾的农民百姓向官僚士族,地主大户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各地揭竿而起者众,有七州之地纷纷涌现黄巾,攻城掠地,无往不克。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二弟张宝称“地公将军”,三弟张梁称“人公将军”在冀州起势,烧官府,杀吏士,劫掠豪强,赈济百姓,不到一个月,冀州沦陷大半,无数士族豪门飞灰湮灭,世家纷纷逃离冀州。 张角发动起义明显是谋划已久,他将信众分三十六方,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兄弟张宝、张梁配合调配。 七州二十八郡发生战事,天下大乱,震惊朝堂。 三月,黄巾党爆炸式扩张后,大肆破坏的后遗症开始出现,粮草军械难以跟上,各地豪门大户纷纷在逃亡后将运不走的物资付之一炬,黄巾到一处劫掠一处进行补给的打法告破,扩张速度断崖式减缓。 同年三月,汉灵帝召集兵马镇压黄巾逆贼,命卢植统帅北军五校负责北方战线,与黄巾主力戮战。 大将皇甫崇领三河骑兵追剿各地逆贼。汉将朱儁领招募的新军配合征讨逆贼。 灵帝召告天下“黄巾势大宽广,准各州郡征集兵丁自讨逆贼!” 天下雄主纷纷站了起来,轻呼“是时候了!” 群雄割据拉开序幕。 …… 第十八章 偶遇黄巾 这时的吴庸呢却在黄巾的大后方一个军营里默默计算,筹备粮草军械,稍有不慎便是被吹胡子瞪眼,威胁,甚至是一顿打骂。 吴庸一边点头哈腰,谄言媚上,一边心里苦叹【真的是入了蛮荒之地的狼窝啊!】...... 这要从去年秋,九月份说起。 吴庸一伙人南下远离黄巾始发地冀州,走的是广平,邺城,入河内,然后转豫州,再往下荆州、扬州都可以。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河内距离国都洛阳近,黄巾必然要少很多,不会那么猖獗,而豫州嘛,王河熟啊,预计是一路顺风。 现实这个垃圾游戏就是那么不讲道理,想的美好,现实总是残酷的,还没到豫州,在洛阳附近翻了船。 谁能想到天子脚下,离洛阳不足五百里的开封竟然有大股黄巾,还一渠帅! 吴庸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绿了老天爷,运气差到绝望。 其实这确实是他运气邪,在经过开封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前去与天公将军商讨“要事”的渠帅波才。 波才是个暴脾气,外加强大的路痴,坑爹的是这方面还听不进别人的劝! 这不?从兖州过来的他偏了有八百里!到了司隶的开封,带的粮食都吃完了,估摸着去商讨“要事”这事也凉了,然而他坚信自己没走错,全是按照地图在走! 他手下们也很无奈啊,在以前有一次劝阻指出错误,渠帅大人恼羞成怒砍伤一个人后就再没人去自讨没趣了,风险太高,大家默契的就等渠帅大人来问,然后大伙儿再指给他就是了,虽然会多绕点,能到不就是了?没风险不是? 然而这次坑爹了【谁特么去给渠帅大人说你地图拿横了!】 三百黄巾壮士表示自己还没活够,这要是去了,没准就死了。 然后波才晃到了这儿,劫粮时劫到了吴庸一行人。 南下的可不只吴庸一家人,一同的还有两个商队,一百来号人呢。 然后大伙看到一群红着眼的野人,衣衫褴褛的从林子冲了出来,分分钟砍死了商队反抗的护卫,抢到干粮就往嘴里塞,也不怕噎着。 这群野人佩戴着黑色布巾,凶悍强大。 实际上黑色布巾其实是脏了后的黄色布巾,吴庸蹲地上看了好半响才发现点黄色,确定这有可能是黄巾乱党。 黄巾是有点黑了,吴庸自己的袜子几个月没洗的也是这个颜色,他认出来了! 当时为首的大汉将俘虏聚在一起,大声问“这是什么地界!” 一个商队的老头出来颤声道“回英雄,这里是开封地界,英雄西去百里便是开封城了。” 大汉招手示意老头过去,搭着他肩小声问“开封离濮阳多远。” 老头惊讶不已,弱弱的回答“开封是在司隶,濮阳在兖州,英雄您是否走错路了......” 大汉双目一瞪“彼其娘之!这老子能不知道?” 说完十分自然的一大环刀过去,那老头从中间被砍成两节,叫声都没发出来就死不瞑目了。 大汉愣愣的看了眼刀和老头的尸体,悲叹“又他妈冲动了!” 吴庸一行俘虏看的是心惊胆战,这也太残暴了吧,也不知道老汉说了啥,一言不合就暴起杀人,还直接砍成两段,这也太夸张了吧。 大汉之后又抓了两人询问,结果两人被吓得只会摇头和颤抖,其中一个还吓尿了,大汉道了句晦气,随手一丢,只见那人飞出一丈多远,头磕在石头上,西瓜般碎了。 大汉砸了砸嘴,又愣了愣,貌似很不是滋味的样子,看了眼恐惧得如同受惊的鸡仔般的众人,转头问手下“这有冀州人吗?” 一个面无人色的亲兵上前回答“报大帅,那伙人是冀州来的。” 大汉疑惑“你小子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死两个人而已,这点小场面给吓住了?” 亲兵摇头“不是的,刚才抢那伙冀州人,以为发现个绝色美人,想抢来献给大帅,结果一撩头发,呕~” 大汉一脸鄙视亲兵,一边走向吴庸等人,吴庸将翠儿和老爹护在身后,吴一三兄弟刚刚负了伤,王河父子在照顾他们,吴庸自然得挺身而出。 大汉看到翠儿眼睛一亮,咦了一声,然后将吴庸轻轻一拨,他便翻了两跟头,以脸着地了。 正要撩翠儿的头发时,亲兵大叫“大帅不要!” “呕~”“呕~”很多干呕声此起彼伏,大汉一巴掌将亲兵拍飞一丈远“日,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亲兵委屈道“一早就说了啊!” 瞬间远离了这个地方,大汉让小兵抓个人过去,看着要去抓老爹的黄巾,吴庸连忙吐出嘴里的泥土大叫“我,我,我什么都知道,有什么可以问我。” 大汉欣赏的看了吴庸一眼,示意将人带过去,在老爹等人焦急的眼神中,吴庸整理了衣冠,慷慨而去。 ...... 站在大汉面前,吴庸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他发现此人面相其实并不凶恶,只是那粗壮的八字眉给人一种压迫感,而且气势凶悍,有一种彪悍的气息。 【差云哥好远!】吴庸暗暗评价,曾经见过气势全开的赵云,如果说前面人势如猛虎的话,赵云的气息便如同蛟龙。 “你冀州人?” “真定吴子恒,见过将军。”吴庸拱手行礼。 虽然不知道真定是哪儿,可这年轻人行的礼仪,叫的将军,让大汉莫名觉得暗爽,于是面露悦色“还是个读书人?” 吴庸暗骂晦气,因为习惯性的屏蔽自己的名,报出了自己的字,这年头有字的一般都是读书人“认识几个字,将军慧眼如炬!” 大汉颇为得意,在小弟们一脸震惊的眼神中飘然自得。 【老大竟然一眼看出了对方身份,这还是老大吗?】他小弟们瑟瑟发抖。 用大环刀剃着指甲,大汉装逼得一塌糊涂“那就考考你,说得对呢,我就放了你们,说得不对,那么就……” 说完努努嘴看向惨死的前面两人。 吴庸眼神幽暗,心中大骂,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好吧,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汉坏笑“你猜猜看我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 吴庸心中大骂【果然!猜出是死!猜不出也是死!】 思考了一会儿,回想起刚刚那老头死时的情形以及那声“老子会不知道!”,而且后面又找了些人问地点。吴庸脑中出现一个荒缪的答案,又一考虑这群人的素质,可能性达八成。 那么尚有一线生机! 大汉不耐烦的催促,吴庸心中定计,在一群人震惊的眼神中缓缓盘膝而坐,双眼迸发出压迫性的光芒。 大汉一惊,右手下意识按住刀柄。 吴庸暗道【装过了!】收敛了气势,这都跟赵云学的,气势一道在于勇和气,心中比别人勇,气息屏得足,气势自然成。 然而光这个气势自成吴庸学了好久。 吴庸看着大汉淡淡道“将军是打算将我们都杀了吧!又何必多此一举,戏耍子恒呢?” 大汉神色一僵,暗暗吃惊,但又自觉不能弱了气势,于是硬气的说“怎么可能,我波才说话从来算话,从不虚言!” 吴庸立马改口“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言而无信是孬种!” 波才一愣【唉?好通俗,怎么变化这么大。】 拍了拍胸脯,波才确定道“当然!” 吴庸淡淡的笑了“那我可就说了!” 波才示意你继续,吴庸一脸的我已看穿了一切的样子“将军你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巾好汉了,将军此去是去商讨起事的。” 波才一下站了起来,手握住了刀柄,旁边亲卫也一下子抽出了刀剑。 吴庸暗暗的冒冷汗,面上却一脸淡然。 波才目露凶光道“你怎么知道的?” 吴庸轻笑“不要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波才咬牙疯狂的释放杀气“说!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看着波才择人而噬的样子,想一刀砍死他却又要问清楚他怎么知道黄巾的秘密,是怎么知道的。 吴庸竟然有了一种变态的想法【这要是有杯茶多好!】 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竟然让他兴奋的不可自拔,他毫无惧色“所以,将军说我讲的是否正确。” 波才脸上变了又变,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对!” 吴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便请将军放人吧!” “你!…”波才眼中凶光更甚。 吴庸道“我以苍天起誓,这群人中只有我一人知道此事,否则不得好死!” 波才阴晴不定,咬牙命令放人,吴庸暗笑【真特么好骗,这年头起誓还真的管用,特别是以苍天厚土立誓。】 吴庸示意老爹他们快走,之后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个个时辰后,在波才就要砍死吴庸的时候,他终于缓缓睁眼。 波才手下十分佩服【这人能让大帅忍那么久真的是个人才了,不过之后肯定会被切丁。】 没办法,吴庸得拖一下时间让老头子走远些不是? 这点两方心照不宣,波才也没想把所有商贩斩尽杀绝,但吴庸也不敢赌波才是不是真的会放了商队一行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波才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打量应该把人切几块。 吴庸得体一笑“将军乃信义之人!” 能做到黄巾渠帅的也不是蠢人,不会这点马屁拍晕,示意吴庸别整虚的,快说。 “猜的!” 哗一下大环刀刀锋离吴庸脖子就一毫毛的距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刀锋上的寒气,割得皮肤生痛。 汗水都打湿了内襟,还好是深秋,穿得厚,否则早完了。 【不能露怯,不能露怯,不能露怯!……】吴庸一边暗示自己,一边风轻云淡“其实很多人都猜的到!” 波才都要疯了,这一下一下的,真担心自己一时暴脾气一刀剁了这货,但看这货的样子,他是忍了又忍,毕竟忍了那么久,现在砍死了太亏了。 就说不喜欢读书人那弯弯绕,一口气说完会死吗? 吴庸心里也表示【我踏马一口气说完绝对死那儿了,我容易吗我!】 “但他们都不会说而已。” 【草泥马】波才又要举刀砍死面前的贱人,一惊一乍的。 吴庸微笑着示意“所以将军别慌,淡定淡定!” 淡定个屁!既然如此,波才已经忍无可忍,决定立马砍死他,切丁! 一旁的黄巾小弟们看得是如痴如醉【哦哦!大帅起来了!】【要砍了!要砍了!】【又没砍!】【又起来了,要砍了!】【又忍过去了!】…… 【到底还砍不砍啊】【算了,估计是砍不起来了!】…… 小兵们不知道太平道机密的事,当然不知道这个秘密谋划已久,可这长久的谋划一直都暴露在人眼皮子下!这是何等可怕的事,小弟们不理解波才的心情。 身为渠帅的波才理解啊!清楚的很!所以知道那贱人说的事儿有多大!这才一压再压自己的脾气。 不论是内鬼,还是说其他情况,真相对波才来说都比这几条无关紧要的商队性命要重要的多。 “我来给将军分析一下…” 波才再次按下砍人的冲动,反正迟早要剁了的,不差这一会儿。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吴庸全方位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推测出黄巾要举事,然而波才只是深深的感觉己方是多么蠢,那些办事的人都该砍死! 你弄倒一堵墙一定要用斧凿吗?按照吴庸的建议,那么大的水,你完全可以从墙基下手,引水冲刷,反复一个月,还怕冲不倒? 这样不仅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难以修葺,掩盖掉举事的时间段。 对比了别人的想法,再看看自己人干的蠢事,y的全是猪猡! 再按照这货的分析,看出来的人绝对不少,反正不会像自己这边想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又没有人提出来,这就说明了很多事!有些人希望这场动乱啊! …… 波才真心服气了,如果不是这货太贱,波才都想留下这家伙为己用了。 甩开这疯狂的想法,自己最烦读书人了,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砍死。 【两三个时辰了吧!想想老爹他们应该是安全了!】吴庸暗想。 波才缓缓站了起来,手下的精兵也都整装待发“天也快黑了,队伍也修整好了,你也说完了,该上路了。” 三百兵丁精神一整【来了,来了,终于要砍了!】 吴庸被架在脖子上的刀整得通体发寒,叹了口气道“将军此行定是迷路了吧,肯定会错过大将军的商议,而我有一计,可保将军无过有功!” 三百兵将惊为天人,这么直白的点出大帅路痴的英雄很久没见了吧?!真豪杰,估计要被切沫儿了! 果然吴庸前半句说完波才便虎目瞪圆,挥刀砍了下去,后半句一落又生生止住。 刀切进脖子一毫,血顺着刀刃往下流,但幸运的是停了下来。 良久,波才挣扎着收了刀,吴庸可不敢动,还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其实吴庸推测这个波才是个好面子,自尊强的人!重点是路痴!自尊心强到路痴而不让人指正,最后无人敢说。 可让天公将军知晓吴庸说的更加重要,虽然吴庸推测是没人会说,可谁会把希望、命运寄托在一个外人的推测上。 自己肯定要迟到了,肯定有过,就算之后要放下自尊求人,也要尽快敢去将此事告知天公将军,不过能保住尊严当然更好了。 所以吴庸说不会有过反而有功对波才来说非常有吸引力,难以拒绝。 他已经想留着吴庸了,这人挺聪明的样子,就算带路也好啊,看牢就行了,况且这么弱的人也没啥威胁。 就算吴庸不说话,波才那一刀也会收手,只不过会更深些,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怎么开杀戒,只想找个向导,弄些物资,跑偏到这样了,他手下人也懵逼了,完全找不到路了。 但是有机会露脸对波才来说诱惑很大啊,想想以前同为渠帅的哪些贱人们的嘲笑…… 第十九章 真实的黄巾贼 叫人绑了吴庸后,波才一行人便拖着他连夜赶路了。 是真的拖着走,吴庸表示自己打死也跟不上这群人的脚步啊,最后干脆搞了块板,打了个洞让那兵丁拖着走。 众人相当无语【这特么也行!】,将木板安个滚棍,另一头穿个洞,绑上绳子打个结,他就趴木板上,前面黄巾士卒拖着板,简易板车就这么成了。 本来吴庸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的,鉴于他整出来个两根木棍加块布的担架,让四位受伤的兄弟少受了许多罪的份上,大伙也就忍了,渠帅波才也只是额头青筋暴起,没多说什么,最主要原因当然还是这货好弱,速度太慢了,任由他走,严重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进度。 再之后其中一个受伤的士卒伤口化脓,高烧不退,结果人家找了些草药,切了那兄弟的腐肉,用火炭给烫伤口啊,最后还用盐水洗,才上药。 简直不是人啊,那哥们被折磨的几乎快死了,不断说一刀杀了他算了吧,可这狠人依旧冷笑着“治伤”,看得一众黄巾头皮发麻,几度想砍死他。 要不是那货以命相保,早死八回了,可当天夜里伤口化脓高烧不退的家伙烧退了! 虽然萎靡不振,可大家都知道这货稳稳的活下来了。 然而那治伤的方式,真的让人一辈子都不想让他治。 切腐肉他自己不来,让最好的兄弟切,委其名曰:切死了的不怪他,烧伤口也是让别人烧! 看着兄弟的惨嚎,治伤的那哥们儿才是真正的煎熬啊!甚至是可怜! 想想一起挡刀的战友不断叫你杀了他,而那恶鬼说怎么做他就能活,那心情…… 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需要他救治呢?!要知道单凭这一手,神医估计悬,但良医没跑了,要知道这时代伤口感染,高烧不退了基本上就可以安排后事了,这能给活了,那医术一流没跑的。 于是吴庸在队伍里的地位有些特殊了,不受待见可又不敢怠慢的俘虏?! …… 五天后,吴庸躺一担架上被俩壮汉抬着,看着前面披荆斩棘,沉默寡言到爆炸的波才大渠帅,没敢再哼歌儿了,否则真会被砍。 这几天的毒舌下来,波才大渠帅都要觉得身先士卒是种耻辱了,纯粹找罪受,任谁一路身体力行而一旁躺着让人抬的家伙一直哼曲儿,还嗡嗡嗡吐毒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波才这暴脾气。 直到昨天这贱人哼曲儿,波才原地爆炸拿刀顶着他脖子疯狂大吼“信不信我砍死你!信不信!信不信!啊?” 然后世界就清净了许多,那怕死的贱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喷毒液。 也就是自从那高烧的伤员在吴庸“治疗”下,没几天就下了担架,如今整天当吴庸屁股后面一尾巴后,波才就彻底没杀他的想法了。 这人啊也是贱,那齐柱子几天前还说绝对做鬼也不放过吴庸,可伤好之后却表现得像个狗腿,送饭递水,被呼来喝去还一脸谄媚,就差舔人脚了。 不就是救了你一命吗?用得着这么下贱?波才深以为耻。 其他人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渠帅放眼里了,把那弱鸡贱人捧上了天!他有咱这爆炸美感的肌肉吗? 特别是这队里的女兵,那一个个不要脸的,只知道围着那贱人聊天傻乐。 总之波才大渠帅越来越觉得这队伍不再像是精兵,越来越不想自己的部队,有时他甚至怀疑遇上危险这群家伙会不会扛着那贱人跑路,而让自己去扛刀,理由估计是大帅那么强,打不过也跑的掉嘛! 这才六天而已,六天啊!仅仅六天他就收买了这么多人,六天就把自己这暴脾气磨成了没脾气。 每次在他暴脾气时总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眼里写着幼稚二字,虽然不懂这俩字怎么写,可就是能看懂! 所以波才慢慢的不在他面前乱发脾气,一来没用,二来显得智障,三来指不定那贱人还会戳你两句,让你气到吐血,你还得忍住不砍死他。 其实波才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在吴庸面前一忍再忍,让手下觉得竟然有人能制住大帅的脾气,这怎么做到的?真的是人才,不!天才啊! 然后去了解了解,这样一来二去,吴庸也就和众人熟了起来,而这事儿当然不能让大帅知道啊!于是偷偷摸摸的,可这么大点地儿,能偷偷摸摸到哪去? 于是就有了种波才被冷落了的感觉。 其实吴庸清楚,真的要有危险,完全不会有波才想的那样,这些人绝对会丢下他去为波才大渠帅挡刀,包括他救的那伤兵,会毫不犹豫! 可是相处几天,吴庸发现这群家伙真的可爱又可怜啊!除了一个管钱粮的女官,其他全是目不识丁的苦哈哈,穷苦农民出身的他们单纯而又朴素,他们真心佩服有学识的读书人,却又无比痛恨他们! 所以对待吴庸他们是敬佩却又保持着疏离的。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清楚的知道,你真心待他们,他们必然真心待你! 于是吴庸叫来了那个管钱粮的女官,教了她十以后的加减法,一支部队管钱粮的只会十以内的加减法是个什么鬼。 在吴庸看来她笨得可悲却又勤奋的可爱,是个好学生。 那天在女官怯生生地问“先生您可不可以让我的手下也来学?” 吴庸说当然可以以后,从此身边多了一群莺莺燕燕叫先生的女兵,从此吴庸也喜欢上了先生这个称呼! 有学问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受人尊敬的,有学问而不坏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受人敬仰的,而有学问还肯无偿教别人的,在苦哈哈心中那差不多就是圣人了,这时代的学识绝大多数掌握在士族豪门手里不外传的! 所以吴庸这六天里勉强得到了这群人的认可,至少不用被绑着,有有人真心愿意抬着他走。 可看着一群女兵穿着露脚趾的草鞋后,吴庸有点想把自己的布鞋藏起来,最后他还是将鞋给了那女官,女官红着脸好不容易才接受了。 再之后吴庸明显感觉抬自己的担架稳了许多。 看着被一群女兵打趣换了“新鞋子”的女官,那女孩红着的脸就没退下过,吴庸感慨这年代的女子真的是手巧啊,他的鞋肯定是大的,可一下午过去,人家就改改好了。 …… 让吴庸下来走,那队伍就差不多是他们爬的速度了,彪悍的黄巾精锐表示咱还是抬着走吧,否则吊一秤砣实在是影响行程。 吴庸很受伤,如今跟他一待遇的只有旁边这伤了腿的兄弟了,这兄弟一天天就知道看女兵,一天天傻呵呵乐,其作风让吴庸觉得和他一个待遇是一种深深的羞耻,一群加起来还没翠儿半张脸好看的女兵有什么好看的? 就那女官还算周正,可与清秀都沾不上边,可这货看得如痴如醉,还流口水?每次吴庸都为他的没出息捂脸。 二十多天的行军,这群家伙竟然从开封走到了常山郡!吴庸惊呆了,望着常山的无尽林海沉默。 波才等人也惊呆了!他们实在不懂吴庸是怎么在密林中找着方向的,就靠一根奇怪的小针和一根线!就让他们几乎走的是直线!波才看吴庸眼睛都冒光了。 于是大家就只能归结于有学问的人就是厉害,这个理由了!如果不是那么可恶的话就更好了。 吴庸会给他们解释这是磁石针?加根线可以做个简易的指北针,可以大致判断方位,反正解释了也没人懂,懒得浪费口舌。 原来他们赶路慢是因为沿着官道的密林走啊!官道有绕,这群人白天还得避着点官道,进密林赶路,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跑错就不错了,还想快! 有四成的时间这群家伙都在找方向、找路,吴庸也是醉了。 在他指明方向后,这群身体素质好到爆炸的家伙就接近直线往豫州开!现在开到了常山脚下。 “去巨鹿穿过常山,往东北方向走,按这速度十天内能到了!”吴庸用悬吊指北针校正了方向后确定的说。 波才点了点头,吴庸抱拳道“那么就此别过!” 这是之前他与波才约定好的,一个月内让他赶到巨鹿,然后就让他走!他对天发誓自己不会乱说,而且自己也是农民出生,只是母亲识字,自己才能有幸读点书。 相处二十天,波才他们也都相信,这位先生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也没有那种讨厌的贵气,傲气,平易近人,和他们一样! 渐渐的波才也就熄了杀心,毕竟吴庸是真心诚意的在帮他们,这点还是毋庸置疑的。 他无私无偿的教人计数,教他们做草鞋,虽然他自己做的很烂,可原理方法却十分简单。 至于那群家伙的草鞋可不是千年后那种稻草鞋,而是随便哪儿的藤草,脆的令人发指,一跑起来估摸着就是光脚了,十天半个月估摸着就得换一双。 至于稻草鞋,那基本上属于鞋中上品了。 吴庸交他们用麻线加固鞋边,用碎布和稍微松软点的棕树皮做鞋垫,这样不仅松软了几倍,也牢靠了许多,至少跑着不会掉,一双能定个吧月。 吴庸一脸便秘,只是没想到这群家伙也太心灵手巧了,大老爷们儿编的一手好草鞋,吴庸只说了个构思,拿出个被喷的体无完肤的版式,他们三百人就整有二十多套不同样式的好草鞋,远超过吴庸想象的好,最终挑了套最好的一起学着编。 顺带一提吴庸现在脚上的草鞋也是那女官给编的,实在是他自己做的不能看啊。 在确定自己生命没有危险后,吴庸自然了许多。这些苦哈哈会破坏掉一切他们憎恨、厌恶的存在,可也不会杀掉他们认为的“好人!”,可怜而又可悲。 吴庸向他们告别后,突然间竟然有一丝的舍不得,原因嘛~【他娘的一分钱没有怎么活啊!至少应该带点吃的~啊!~】 “啊~”字便是吴庸失去意识前发出的唯一的声音,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是【踏马谁这么不长眼连我这一文钱都没有的存在都劫!】 第二十章 来自智障的鄙视 吴庸悠悠转醒,习惯性的先自我判定一下伤势,得出的结论是【这群孙子下手真重,这程度起码要躺一天】 然后傻眼了,他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呆愣了五秒后他从担架上跳了起来,怒吼“波才!你这个不讲信用的xxxxxx……” 波才在不远处吃着烤肉,一脸鄙夷的嘲笑“傻x,真当老子傻?放一个知道我教那么多秘密的人回去?再说老子可没食言,我放你走了,是我手下的兵舍不得你,有什么办法?” 他怡然自得的吃着烤肉,不去理一直破口大骂的吴庸。 然而时间流逝,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了,丫的一个时辰了吧,还在骂,更可怕的是很少有带重的,越来越难听,又完全没停下来的苗头。 波才忿忿的丢下手中的烧烤棍,本来想着让那货发泄一下,看他能骂多久,结果还一泻千里,没完没了了。 哎呦我这暴脾气,一脸漆黑的波才缓缓走向吴庸,气场之冷让手下退让两旁,然后先是一阵叫骂,再一阵激烈的惨叫,再就是碰碰的入肉声和一阵阵的闷哼,最后一只肥头大耳,惨不忍睹的胖子伏跪在地,高呼“我太平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小人万分荣幸得以加入本教,愿为本教大业做牛做马,虽死无憾……” 波才鄙夷的吐了口口水“你就是贱骨头,还上天了你!” 至此吴庸成功成为一名光荣的黄巾革命军,接替了女官的职务,管钱粮…… 稍有不慎便会遭遇波才的暴力镇压,其凄凉不足以言表。 波才成功领悟对付那些酸文人的方法,能动手绝不动口,动手不成,动脚抽! 其压榨吴庸的结果就是这次反倒比商议的要提前五日到达巨鹿,成功成为第三位到达的渠帅,可把他牛逼的。 相比于以前经常迟到,商讨事都没人愿意等他,这次他可让众人刮目相看了,确实涨了脸,而且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黄巾高层皆哗然。 …… 天公将军决定提前发动起义,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各方积极前去备战,同年二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起——乱生! 波才因立下大功,被留在了黄巾大本营冀州,至于吴庸,成了波才渠下钱粮总管,专管粮草军械。 波才并没有给天公将军张角说起吴庸,而是说自己抓到一朝廷官员,逼供下无意中听到了这事儿,再之后大家也懒得问细节了,波才那让人绝望的智商,半天解释不清楚,大家干脆一合计,这真有可能! 张角也不是蠢人,仔细一想,果断提前发动起事,立马着手准备,也不愧为一豪杰。 至于吴庸为什么成了钱粮主薄,这主要是波才把麾下管粮草军械的七八人找来,其水平菜到令人发指,基本上属于十以内加减法层次,经过吴庸教过一阵的女官,竟然相比之下变得出类拔萃了。 波才突然醒悟,当即想到【咱这是造反,哪个读书人会加入?从那么多农民信众里挑出这么些个念过几天私塾的已经不容易了,至于真正的读书人(差不多教书先生层次的),那都是三位将军帐下的高级谋士,这y的原本是个商人,记账有一手,就给老子管粮草军械,管不好,哼哼!】 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时代虽不是那么受歧视,可地位确实不高,有地的平头农民,尽管没背景,但在一富商面前绝对是腰板笔直,要不是吴庸还是个读书人,波才能斜眼看他。 受到了各种威逼喝骂,不好意思,没有利诱,吴庸面上谄笑,内心怒号【老子一定要逃走!】 在接手了主薄职位后,看着前面时刻跟着的八个跟班书记,他一脸便秘加绝望,这些货的水平只能打杂,而且这还怎么逃跑? 于是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了解了要做的事情后发现这工作其实不难,就是记录进项,统计出项,签押,牛逼点的做个预算,其实就是个管仓库的。 然而看了原来他们的工作样式后,吴庸深深绝望,怪不得七八个人都做不完! 堆积一仓库的粮,人家是一筐筐量,我的天呐,还要麻绳计数,结绳而计你敢信! 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们大小签儿计数吗,一根大签折合十个小签,大大的签儿抵十个大签之类的,哪来的上古结绳计数法! 书记跟班们惊为天人,幡然醒悟,纷纷表示你母亲一定是个筹算大家,这么精妙之法也想的出来! 然后果断用了新的计数法,一筐筐去称量然后用大小签计数…… 吴庸鼻子都气歪了。 承平二年五月,势如破竹的黄巾大军遭到了朝廷强力的反击,各州郡纷纷组织官军大力抵抗,卢植、黄甫嵩、朱儁三位老将,董卓、曹操、袁绍等后起之秀展现出汉室强悍的底蕴。 虎虽病,岂是猫狗所能觊觎! 卢植帅北军五校与冀、青两州黄巾主力周旋,采用一击即退,坚壁清野的战略。 黄巾主力得不到补给,头疼不已,气势渐衰! 皇甫嵩更是于五月计斩人公将军张梁!南方败迹已定! 朱儁更是多次击退大批黄巾进攻,其守城固若金汤,黄巾遇朱儁守地只能绕道而行,实在太硬啃不动! 波才开完十六方渠帅的商议大会后愣愣的在军帐里坐了很久。 “来人,把吴子恒叫来,不!是请来!”波才突然大吼。 一个亲兵颤颤巍巍的跑来“大帅您是要叫先生?” 他非常惊讶,平日大帅和先生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一般都是大帅过去巡视,打骂一番,或者先生一脸不愿的前来汇报,相看两厌的那种,基本上很少交集,这“请”字让他很慌。 波才一瞪眼,亲兵立马飞奔了出去。 足足一刻钟后,吴庸一脸便秘,心惊胆战的悠悠走进大账,一路都在想【难道老子被发现了?】 看到波才的大脸,吴庸习惯性的谄笑“渠帅大人叫小的何事,小人可没有犯错啊,您可得公正公平啊!” 波才郁闷,难道犯错了才能叫你?说实话我特么哪知道你犯了什么错,管的那些我一点不懂,只是有一次特别没忍住揍了你一顿,你丫把自己犯的事儿自个儿全招了,咱当然定期打一顿,看你有没有犯错了…… 吴庸如果知道绝对是泪流满面,还是血泪的那种!【谁特么知道啊!你丫呼呼上来就是一顿毒打,边打边说“看你还敢不敢了”, 我当然以为身边肯定有你的密探啊,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自己坦白啦,以求从宽啊……】 波才伸手,吴庸流畅的抱头闭眼缩脖子,一气呵成,可波才却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子恒呐,你做的不错,辛苦了!”然后施施然往外走。 吴庸傻眼了,以他的智慧已经不能理解这沙币想干啥了【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什么鬼!完全画风不对啊,咱走错片场了吧?】 走出大账的波才突然又回头,对着呆愣的吴庸和气的说“对了!准备一下,人公将军战死,全军素缟七日,白布白幡赶制一下。” 吴庸依旧呆愣,波才愉悦的哼曲儿【老子这么体恤下属,看把他感动的。】 天可怜见!吴庸真的没感动过,只是不懂这货吃了什么药,仁主路线?丫的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发什么疯,他半响跑去外面仔细看了看太阳是否东升西落。 其实吧这要从青冀十六方渠帅大会说起,黄巾受挫,连连败退,人公将军都战死了。 大伙先是悲伤,后是愤慨,发誓要为人公将军报仇,最后制订计划时哭诉。 “大贤良师!您是不知道我们有多难!卢植那厮滑不溜手,还那什么坚壁清野,将粮食收走或者烧掉,又不跟我们正面对决,我们的黄巾大军以战养战,就地取粮的策略破灭了啊!” “是啊,天公将军,我们的粮草军械根本跟不上啊!那些个粮草主薄都该砍死!什么粮草堆积如山,结果只够我们三万人吃八天的,八天后我军快断粮了才知道屁的堆积如山,不得已撤走,才被朱儁那贱人杀败。” “还有我!天公将军,您派来的粮草主薄都是什么啊,粮草押运乱七八糟……” ……七嘴八舌,有缺良将的,有缺钱粮的,可绝大部分说的都是后勤保障一塌糊涂,在敌方坚壁清野战略实施后,黄巾粮草后勤根本就是个坑,士卒饭吃不饱,衣穿不暖,如何保证士气,况且现在攻城掠地了却得不到补给,全烧光了。 黄巾众泪奔,纷纷表示给咱派个靠谱的管后勤吧,再这样下去仗打不了啊。 波才愣愣的看着这群家伙吵得面红耳赤,纳闷了【都什么鬼,我清河方从来就没这档子事儿发生过,出征时满满的粮草押运着,吃多久,一天几顿都说的清清楚楚,真搞不懂这群智障,仗打不好怪这点小事上】 张角头痛道“安静!不是不给你们派,而是手下没有那么多这样的人!当时叫你们遏制一下手下,不要对那些士族豪强赶尽杀绝,偏偏不听,如今这样怨得了谁?要人自己去找!去请!” 张角话落又是一阵七嘴八舌,他总部的钱粮后勤很多都是他自己在做,哪有的人! 众渠帅哀嚎不已,当时哪管的住啊,如今的青冀的黄巾治下哪还有士族豪门,不是被抄家就是逃离了,连大户都没有了,千里无士人不为过。 广平一方渠帅不服“大贤良师,您这是偏袒,明明就给清河渠分配了钱主薄,他波才的清河我去过,将士从未被粮草军械限制过,更加不能忍的是他们将士每半月甚至能吃一顿肉,您这也太过偏袒!” 众黄巾渠帅眼睛都红了,半月全军吃肉,虽然一人就薄薄的一片,但这得多大的开销?!他波才也不怕硌牙,这偏心偏的也太过了。 波才一惊!【这特么怎么到老子头上了!老子从来没有和大贤良师要过额外的钱粮!】 当时吴庸说钱粮足够让将士每月见一下荤腥,这事儿他也不懂,就让吴庸自己去做,后来一月变两顿了,但是也没见出什么问题,波才也就没管了。 不过这不妨碍波才跳脚“别他娘乱扣屎盆子,大贤良师之前说了,让各渠自行发展,老子领的东西和你们是一样的!” 另一个渠帅哗一下站起来怒视“那为什么你他娘能吃肉,老子们喝粥都难!” 波才的暴脾气瞬间爆炸“彼其娘之的,骂谁呢?老子吃肉是老子的事儿,吃的上怎么了?” “那还说不是多领了钱粮,否则一样的物资,你凭什么?” 波才鼻子都气歪了,这群烂货就见不得别人好,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其他人过得这么惨,还以为跟天公将军起事大家都有肉吃呢! 无话可说的波才闷闷的坐了回去,心想“难道真的是大贤良师在照顾自己?” 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张角,其他渠帅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张角蛋碎,自己真的是一视同仁,完全没有偏袒过谁好吧,太平道的宗旨就是公平,为公平而战,自己作为黄天代言人,怎么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张角以黄天为誓自己绝对公正,众渠帅不服,纷纷质问波才,波才破口大骂,一对十五,毫无悬念败北,差点被唾沫淹死! 然后他沉默的看着群魔乱舞的大堂,突然想起吴庸说过的一句话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于是他说了出来“愚蠢的原始野蛮人!” 众渠帅愣了一下,然后炸了,这侮辱谁受得了,重点是被一个感觉水平低于人类下线的蠢货这么侮辱,更加受不了,纷纷表示【波才你这弱智无脑的家伙凭什么怎么说!】 然后抄刀准备砍死波才,波才努力学着吴庸的眼神表情淡淡的道“不是我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废物!” 当时波才就爽到飞起了,终于体会到吴庸那贱人经常挨揍也要这么装逼的感受了。 数秒的沉默后,所有渠帅杀气腾腾的拔刀了,张角面沉如水的爆喝“住手!” 这个看起来像是老农民的老人此时散发出如山的威势“人公将军刚刚战死,魂魄尚未归黄天,尔等不思量如何报仇雪恨,反而为一点小事窝里斗!” 他目光如刀般刮向两边,被看的人纷纷低头,张角缓缓开口,声音如老农间闲谈,却无人敢不听从“此事到此为止!来日再议,全军素缟七日,告人公将军之魂,波才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诺!”所有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波才,张角二人。 张角若有所思的看着波才“说吧,怎么回事儿?” 波才一脸茫然“什么怎么回事儿?大贤良师您说啥呢?” 张角一声闷哼,很受伤,刚才失了智了以为这货是个外粗内慧的家伙,感情这货还是那个外有多粗内就多粗的蠢蛋,他顿时为自己绝大部分手下都是这样的人而感到深深的悲哀。 张角无力的叹息“就是为什么你清河方能吃上肉?” 波才依旧懵逼,张角虚弱道“这么说吧,你从清河一路过来,觉得这儿和你们那儿有什么不同!仔细说!” 波才恍然大悟,一脸的大贤良师您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张角默默的捂了捂心脏,波才想了好一会儿“最大的不同就是吃的,不是咱说,大贤良师您这儿的饭是真的难吃!我在清河,那是三菜一汤,三天一顿荤的,那菜……” 巴拉巴拉一大通后,张角额头青筋暴露“说重点!我这儿是一视同仁,全军上下一样的吃食!” 波才无脑的回了句“那也像猪食,我那小兵也吃的比这好!” 张角悠悠的微笑“将士同心同德,同衣同食,才能让士卒效死命!” 波才啪一下拍手“是这样啊,老子被忽悠了!吴子恒那小子还给我说什么,将军如果和士兵都吃住一样,那士兵谁还想忘上爬?反正都过得一样,那还努力个啥?就会没了积极性,我当时还觉得有点道理,不过大贤良师肯定是对的,敢忽悠老子,看老子回去不……” 话没说完,张角挥手打断“你刚刚说谁?” “哦,您说吴子恒?” 张角笑了,目光深沉的看向波才“你那句愚蠢的原始野蛮人也是他教的吧!” 波才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当时一时顺口,都怪那贱人,平日里……” 张角又笑着打断“不说这些,说说那个吴子恒吧。” 波才十分郁闷,话没说完被打断很难受的“那贱人是我见过的最贱的人……” 张角仔细的听着波才的抱怨,最后若有所思道“你们感情还不错嘛!” 波才一瞪眼“怎么可能!大贤良师,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时不时想掐死他算了的。” 张角呵呵一笑“以你的脾气,这个吴子恒现在还活着可以说明很多东西。” …… 波才想了半响,猛然惊醒【确实,我什么时候脾气好了这么多!】 张角也不说话,悠悠的看着远方【吴子恒么……】 “这么说来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方渠帅的情况,这吴子恒真的占了很大的功劳了。” 波才虽不情愿,但张角这么一点破,他不得不点了点头。 “你清河治下民生竟然没有凋敝,反而有所回升,这真的是奇了,也许是人奇吧。” 波才挠头“这些咱也不懂,只管打仗,其他的吴子恒在弄,看他在搞什么屯田养民,以工代赈什么的。” 张角目光一亮“怎么屯的,如何赈的?” 波才又懵逼了“这个…他说了好多,我一句没听懂,也没管他,反正干的不错就行,我定期打一顿就好了。” 张角悠悠的眼神看得波才有些发怵“你去吧,准备一下祭奠的事,还有,别再打骂人家吴子恒了,读书人需要尊重些,特别是有能力的,你还得靠他呢!你运气很好,真的很好!” 波才哦了一声,如蒙大赦的跑了。 第二十一章 清河黄巾 吴庸并不知道他已经受到了张角的关注,在起义之后,他以全军加餐吃肉的条件成功让波才的清河渠黄巾不再滥杀,不大肆屠杀富商大贾。 而他也成功收获一大批中层富人和大部分商人的青睐,至于豪族士族,不好意思,要么就是跑了,要么就是被杀光烧光抢光了,他还没有那能力阻止这煌煌大势。 虽然残忍,可从阻挡大势车轮的家伙通通都成飞灰了来看,吴庸果断表示咱义军的怨气当然是需要发泄滴,只是发泄了之后稍稍清醒一会儿就够了! 所以他表示咱还是力所能及的救些小商小富吧。 这不!这些富户商人都快把吴庸当成亲爹了,狼群里的羊群可不得死命抱着他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么? 于是吴庸屁股后面就跟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了,点头哈腰。 众商户推举出来的“代表”,简称替死鬼,听从黄巾吩咐,有事找他,没事儿找他,出了事当然肯定找他,他没了咱就只能再推举一个…… 可以想象这胖子在那些人里多么招人恨,这种侍奉黄巾的差事可以说是不可能善终的,你想啊,黄巾的素质多低,能善待你? 改天黄巾被灭了,你这叫从贼,基本上完蛋,其他人还能说被逼无奈,你这“代表”,妥妥的牺牲品啊。 元胖子可谓是战战兢兢啊,生怕得罪了吴庸等黄巾,被抄家灭族,所以走路都是哈着腰的,见人就赔笑,不得罪任何一个黄巾,这是他沉痛经验的总结! 不过是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总结,以前在商户中人缘不好,现在成这样了,能不总结吗? 吴庸当然乐得如此,元胖子算是被动的和那些人决裂了,他有了这么个传声筒,有什么事说一声,元胖子寻死觅活也会给办成,可劲的压榨那些人。 不过吴庸也不会将这群人压迫到没法过,杀鸡取卵的事只有黄巾这群愚蠢的野蛮人才会干。 但这种半怀柔的做法产生了一个后果,老有人想逃跑。 在成功捉拿了二三十批逃走的商人后,众商户绝望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魔鬼,抓到了也不杀你,也不罚你,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逃跑,他都能给你抓回来,然后笑呵呵的拍你脸,还点评两句你的逃跑计划。 你知道这有多吓人吗?你知道好不容易你从一地道爬出来,然后人笑呵呵的在洞口等着你,然后拍你脸,这有多恐怖吗?! 重点是不罚,不打,不杀,反而莫名的鼓励! 让你时刻活在这恐怖的阴影中,特别是有一个商人在逃跑五次后仍然被抓回来,最后她悬梁自尽了! 众人也就死了这条心了,放弃治疗,否则日子没发过了!就这样元胖子被推举出来了,也算是众商户投降的投名状,那时的吴庸是很失望的,因为没一个人跑掉。 然后在吴庸魔鬼的统治下,所有商户言听计从,只求活着,众黄巾惊为天人! 【先生这泥马太神了!简直有神鬼之能,他怎么知道那谁会从那逃,怎么知道那有个地道洞口!特别是最后,每次抓到人笑着拍脸的动作,那轻蔑的笑,那眼神,那范儿!真的是牛x,光看那群奸商死灰的表情就带劲!】 众黄巾嗷嗷叫的在吴庸带领下漫山遍野的在清河找“地鼠”。 天可怜见,吴庸最后的动作真的是为了鼓励一下他们,让他们集思广益,完善自己的逃跑大计,这么多的免费经验,当然多多益善,为自己的绝密探逃亡做贡献。 可吴庸绝望的发现,这群人思想太匮乏了,就他自己这“低级”逃跑经验,结果就是没一个人从自己手上跑掉。 你特么告诉我这放柴的地方这么大一堆桔梗干草是闹哪样?这违和感不就是告诉人这八成有地洞! 还有那谁谁,娘的,你丫的还开一牛车,我的天,大晚上的你能出的了城算我输…… 其智障行为令吴庸发指,不一一举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些水平的,想得到从臭水沟里趟着跑,吴庸玩了一会儿,直到从她家粪坑的洞里把人拎出来,当晚那人自杀了…… 然后吴庸所在,再无人出逃……他表示很蛋疼啊! 为什么有人想得到屎遁就没人想到水遁呢?鉴于北方人水性有点坑,但呼吸问题可以用芦杆打通气来解决啊,这个总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嘛! 还有混到平民中也可以啊,虽然有排查,可混过去的可能性真的不低,再做足准备,不可能一个都跑不掉啊…… 等等等等,吴庸随意就可以想出七八条“高明”的多的行动。 然而就这么风平浪静了,收货了一大批黄巾崇拜的目光后,他私下里还获得了魔鬼的称号…… 虽然他稳了稳局势,可架不住这群黄巾太能破坏了啊,打开官仓放粮,饱受饥寒的农民百姓嗷嗷叫的要参加黄巾,这是好事儿? 屁!都踏马不去种粮食了吃屁啊!吃官仓能吃多久? 这群人搞笑的认为跟着黄巾就能一直吃上饭! 阳春三月无人锄,你叉叉的就等着秋天饿死吧!可波才那逗比依旧乐呵呵的在收人,我的天呐,八万黄巾了都! 吴庸一脸灿烂笑容的恭贺波大渠帅成就一方雄师,不日便能用这军势杀进洛阳,只要在三个月内打到洛阳,夺下洛阳仓,就可以让这八万大军吃饱饭! 波才当场一个卧槽,问粮食够吃多久。 吴庸笑呵呵的表示这粮食还能难倒咱波大渠帅吗?收个十万军,省着吃能吃俩月呢!急啥?而且天气逐渐暖和了,不用冬衣又冻不死人。 当场波才汗刷刷往外冒,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吼“别再收人了!” 之后在吴庸的“馊主意”下大肆裁军。 有人问“我们之前登记的,不就是参加黄巾军吗?” 登记处的人就会回答“咱黄巾只要精壮,是要选拔才能进入正规军!其余的只能算是预备役!” 然后在吴庸的大力宣传下,预备役在正规军面前都抬不起头。 正规军是一天两顿干的,能混个饱,只管训练打仗。预备役每天也可以领一斤六两粮食,还要服从劳役安排。 这样粮草差不多能撑到秋收。 一斤六两粮食,以这个时代人的饭量来看,普通人早上干饭,晚上稀饭,混点草根树叶之内的,勉强能混个八分饱。 预备役也没法说什么,吴庸也制定了规则,他们有渠道成为正规军,作为提刀能作战,下田能锄田的黄巾,预备役表示我们先去种田,不过别得意,我会好好练,之后将你们正规军拉下马! 在这些黄巾苦哈哈看来,正规军待遇好啊,值得打出猪脑子来! 吴庸出的规则是平常预备役屯田,每年有一次机会与正规军演武。 每个人有一次单独挑战和团队挑战的机会。 你干过正规军就顶替正规军,撂趴下伍长你就是伍长,干过百夫长那么你就当百夫长,偏将以下的皆可挑战。 所以只要你武艺好,单挑能让你有一步登天的可能,最高成为千夫长。 团战百人以上,千人以下,预备役干过正规军就顶替他们的编制。 预备役眼睛都绿了,这是正真公平公开的晋升啊,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凭本事晋升的渠道啊,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在这个时代是独一无二的,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这绿油油的目光下,正规军黄巾训练站的更加笔直,只是一群小军官有些发毛,预备役盯着你也就罢了,你后面一群手下也红着眼盯着你,就问你发不发毛。 这规则正规军里也一样啊,也一年一次,时间和预备役的错开,预备役秋收后演武,正规军开春。 秋末就是一次演武了,不到半年了,地点就是那广阔的晒谷场,众黄巾都绿油油的盯着那一天的到来。 而他们似乎忘记了两个字“屯田”。 于是波才麾下变成了三万黄巾正规军,五万预备役。 有了五万壮劳力,吴庸表示这他么可以操作的就很多了啊! 波才不管那么多,主要是也不懂,天天领着他三万“精锐”和官军对峙,打生打死,减员之后嗷嗷叫的有人补充进去,他怕球! 在这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正规军能管饱,每两个月还有顿肉吃,先生心情好了,时不时还给加顿餐。 所以正规军待遇让黄巾苦哈哈挤破头想进,而先生则是很特殊的存在,全军加餐全看他心情…… 就这样清河黄巾出名了,成了朝廷眼中的一块硬骨头,黄巾中很硬的那种! 而且清河的地理位置也是相当重要,这么说吧,清河、高阳这些地名你可能不知道,说到乌巢大部分人都应该懂了吧。 有荒废了的良田沃土,有数万因为一顿加餐就一天天对你傻笑的免费劳力,吴庸默默的想【反正筹备跑路也要些时间,稳妥第一,总不能看着这群蠢蛋饿死吧!你不分配事儿,他们就能一天蹲那儿不动,唉~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你们的,只能屯田养兵了。】 于是号称屯田养民实则养兵的方案正式上线了。 波才很满意这方案,虽然他看不懂,可数万人嗷嗷叫的开荒种田,那场面让曾经是老农民的他很感动。 虽然这群家伙被吴子恒那货指使的飞起,可还能有个事做,有口饭吃,能安心活着,那就是幸运! 就这样,五万多打了鸡血的疯子在吴庸的带领下把清河能种的地方都种上了庄稼。 其实主要是吴庸对这种大型劳动力分配也不熟,做不到妥善安排,干脆都种地去,这年头种田无错,打仗时军队都会尽可能绕着庄稼地走,肆意破坏粮食是会遭天谴的,这是这时代人的共识! 而且吴庸觉得不让这群家伙种田就是种浪费,浪费人才啊,这群从懂事就在地里刨食吃的家伙,知识没有,文化没有,可经验足的吓人,特别是五万多经验丰富的农民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相当可怕。 你不亲眼目睹一群连图纸都不知道是啥的家伙,尺寸全凭眼睛瞄的家伙愣生生将一架架水车建起来是多么震撼的一件事吗? 这时可没有铆钉什么的,人家是镶嵌式椽铆起来的。 吴庸检查过,契合相当严密,不留丝缝!我的天,随便一家伙比后世木匠要强得多!那他们口中的大匠是什么水平?无法想象! 曾经翻修吴记时他被施工队震撼了一把,回想起给自己家装修的冯老,结果人家真的只是业余的,虽然技艺更好,会画图,是学过的,这些个货有的水平也不低啊,就高一两楼的样子。 这群家伙只要吴庸讲个方案,有什么好想法,他们就能超质量完成。 吴庸是看出来了,跟草鞋一样,这些哭哈哈缺少的是一种思想,而不是思考,更不缺技艺。 这不?吴庸先生表示【这要开条渠能将河里的水运到土丘上浇灌,要三段式水车,就是这儿!这!还有这儿!一处一架,就能把水运到高处了,而且以后分渠,水直接从高处分流,整片区域就不怕旱灾了…】 众人一脸懵逼,表示这得要三丈的大水车啊,见都没见过,不可能造出来啊,咱没造过!不行不行啊! 吴庸仰头大骂【我管你!老祖宗一开始有水车这东西?还不是人弄出来的?如今还只要你们造大点,怎么就不行?最多一个月我要见到!干得好有肉吃,干不好扣粮饷!】 然后几百个百夫长级别的集体咬着指甲,挠着头,蹲晒谷场上吵得飞起,然后半个月竟然弄出来了一台!虽然运转没多久就塌了,可弄出来了不是?能动不是?先生您可不能扣咱吃的! 吴庸牙疼不止! 第二十二章 可敬可怜的苦哈哈 吴庸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用轮轴?” 众人一脸懵逼“那是什么?” 吴庸一拍额头,科普了一次轮轴最基本的东西,顺带还讲了一下齿轮相关的概念。 虽然他不是很懂,可就这理念众黄巾惊为天人,表示“先生您怕是鲁班后人吧!太强了!不过鲁班后人不会是这样子啊,连最简单的木工活儿都做的那么难看!” 吴庸想踹死这群“实诚”的家伙,当然也付诸行动,踹是踹了,可伤害相当于刮痧。 这群年龄大都比吴庸大的家伙也不生气,反而一个个光荣的顶着鞋印热火朝天的去架水车了。 吴庸叉腰喘气,娘的几百人你一个个踹你不累?一排排连着踹虽然感觉很爽,可对他来说是个体力活啊! 自从有一次抽了十几个家伙,结果忘了一个,那娃寻死觅活啊,认为是先生看不起他! 我的天,实在受不了了的吴庸暴揍了他一顿,那傻货才恢复正常,事情才圆满结束。那烦的,从此吴庸打人是一视同仁了,经常数十,数百的又抽又打,身体明显好了一大截。 不过结果就是魔鬼先生的称号在私下越发响亮了,大家都知道先生的脾气相当不好,动辄打骂人,还连坐! 虽然打的不疼,可这骂人之难听让人发指!有这么一个蠢货发言“谁要是能顶得住先生骂一个时辰,我当场跪地叫爹!” 很多人附和“这不可能!” 不少英雄前去挑战,那蠢货依旧春风满面,没有多个爹!… 在春耕农忙结束后,有一次吴庸闲逛,啊呸!是下村体察民情。他看到一个小伙子为了他瞎眼的老娘整平家旁的路,突发灵感! 匆匆跑回去卷了张大地图,忙了一晚上,第二天,好不容易修整了几天的预备役大军怨声载道的又忙了起来。 实在是他们先生把人折磨的够呛,从事体力劳动的话做梦都会笑醒,痛苦的是还要从事脑力劳动啊! 先生那家伙又不管他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总是一句“我不管,多久后来检查!” 重点是很多时候来检查又极尽嘲讽你们是有多蠢,傻成这样有脸活?之类的。 然后提出许多改进的方案,许多更好的方法。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先生说的真他娘是对的,比自己这样做好太多! 这就难受了,众人表示【你他么都有法子了,非要等我们寻死觅活的折腾半天,好不容易整出个东西,你再来嘲讽,这样好玩?耍我们呢!直接说出来让我们去做不就好了!】 当然有人也想偷懒,但先生有个特点,你不出东西,他不会给点评改进,一群苦哈哈痛不欲生! 最终大家依旧搞不懂先生脑壳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归咎于怪癖!一般像先生那样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 虽然心里很感激他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可大伙儿面上怎么也表现不出来,实在是先生嘴太贱太毒了。 也就是大伙儿拿的是锄头,要是钢刀,起码有半数人估计是抹了很多次脖子,另外半数人则是不知砍了他多少次! 大家也是奇了,先生是怎么做到短短几个月就把数万人毒了个遍的,这等壮举实则奇迹。 大家对吴庸又爱、又敬、又恨的同时,对波才大渠帅是越发的爱戴了,大帅不管事儿,脾气还“好”,打仗又带劲儿。 天可怜见,波才现在竟然是脾气好的那一类了! 波才也纳闷,自己好像很受爱戴啊,他很开心,然后把这归于他个人魅力上…… 吴庸召集预备役数百大小头目,在一个校场“开会”。 “哼哼,几天休息,看你们一个个疲软的样子,我说的没错,你们这群懒猪!驴一样!没人抽就不动的家伙!” 吴庸卷了个大喇叭大声喝骂,在场黄巾顿时如狼似虎的怒瞪,对这些劳苦大众来说,骂他们懒比骂他们娘更难受,叔叔婶婶都不能忍的那种。 群情激愤,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旁边正规军训练完休息,围在一旁吃瓜看戏,感慨万千,这要是被拉下马进了预备役,那得多生不如死啊,赶紧再训练会儿。 看着所有人瞌睡醒了,生龙活虎的,吴庸满意的点头,感叹这些人不骂他就不精神。 不过你们以为我会解释?搞笑,不再骂你们就不错了! 别看他们人多,就吴庸纵横各街坊大叔大嫂无敌的记录,这几个月超神的寂寞,对喷从来不虚,没准还能气得几个抹脖子,反正绝不会是他吴庸。 让元胖子一个人拎着根杆,上面挂着清河地图,吴庸自己回忆着绘的,难看是难看了点,可大体地形区是没错的。 元胖子举得是直哆嗦,一直举着很累,纵使不重,他也汗如雨下。 这货喝水都能胖,吴庸决定让他减减肥,否则跟在旁边有点挡视线,还丑…… 在一群人悲愤的眼神下吴庸面不改色,指着图上的红线“我决定了,修路!” 众人哗然,整那干什么?不是有路吗? 吴庸咳了声示意安静“我今天说这事儿是有原因的,昨天我巡视乡里,看到一个小伙子在修路,我当时就纳闷了,这不有路的吗? 于是我上前问结果人家说家里有老娘,老娘眼睛不好,村里这段路不好走,于是他想整平了,他娘以后出门就不怕绊倒了,多孝顺的孩子呀!” 众人纷纷点头,这种孝廉之事在这个时代能被传颂好一阵。 “别看,刘二就是你们村的!”吴庸指着一个百夫长一脸笑意。 刘二左顾右盼好一会儿,然后与荣有焉的抬头挺胸,享受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吴庸呵呵直笑“是不是很有脸啊刘二,哎呦喂!我当时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当即挥着锄头就上了。 但是我身体弱啊,不一会儿就累了,休息时我就纳闷儿了,怎么这等善意之举就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呢?我一问啊才知道,小伙子家里穷呀,锅都接不开啊,请别人帮忙不得请顿饭啊!是吧?” 刘二脸刷一下白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吴庸接着开口“原来啊刘二他们村至少要顿饭才会去帮助别人,多好的风气啊,善义之事就能当饭吃?没好处谁帮你做?人嘛就自然会多顾自己,让我们向刘二村学习,向小伙子学习,发扬他们那优良的作风!……” 众人嗷嗷叫的起哄,刘二头低到裤裆里去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没有那么大的洞,脸红到发紫,刚才多得意现在就加倍的悲剧,最终他掩面跑了出去。 “他哭了!”“他好像哭了!”“哭了唉!”众人嘀咕了一会儿后慢慢变得鸦雀无声,这波是刘二,下波呢? 恐惧在人群中溢散,很多人心想自己被那么怼能不能向刘二那么坚强,然后发现自己不可能有刘二那么厚的脸皮,自己多半会晕过去! 有时候吧人就是这样,总认为比别人强一点,特别是脸皮方面…… 这刘二是跑了,估摸着去修路了,大男人掩面泪奔是很羞耻,但不也有用不是? 可先生还在啊,还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所有人都觉得吴庸在看自己,吴庸身边的元胖子手都不敢抖了,脚打着摆子手却巍然不动也是奇了。 在这个把脸面看得很重要的年代,吴庸的做法简直比砍人两刀还可怕,吴庸表示他爱死这重脸面的风气了。 在一片安静中,众农民兵乖学生一样听完了先生的吩咐,一个多时辰,大家表示腰酸背痛腿抽筋,元胖子浑身疼,吴庸嗓子疼…… 其实吧也就半个小时的干货,可开会嘛,吴庸坚定的以为就是要这样,加三倍的口水话从路的起源到路的重大作用,他全面的讲了一个多时辰,相当的满足感! 不过从台下众人一脸懵逼却又强打精神在听来看,他们是一点也不懂的,可吴庸开心啊,对牛弹琴难道不是种情怀。 直到一个不开眼的新任百夫长说了句“其实是先生自己觉得路难走才想这么做的吧!”结束了吴庸的长篇大论。 当场那个寂静啊,本来就安静,他以为很小声,可这时代人身体素质倍儿棒,耳聪目明的,吴庸都听到了,瞬间落针可闻。 吴庸手举在空中,刚刚想说【你特么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天才啊!】 可那人飞奔着跑掉了,算了算了!吴庸内心被点破也就没了继续高谈阔论的兴致了,都被一苦哈哈看穿了还哔哔啥呀,交代了任务后便在一阵欢呼中散了会。 准备工作是个浩大的工程,五万人的器械装备呢!还要联系各村各里,相当繁杂。 预备役只负责修六条吴庸画的主道,其他的得宣传,让各村各里自己接上来。 在吴庸发出通告各村只要修五尺宽的路接到官道上,验收合格就给村里每户发一百斤粮食。他惊讶的发现才三天就发出去了数十石粮食了! 有些村离大路近啊!但也有的村远的让人绝望,吴庸表示我管你,发粮食就不错了! 然后先修完的村真的领到了粮,所有人都玩儿命了,这年头发粮的东西是值得让人拼命的,大伙儿还怕落后了粮食被领完,什么叫全村齐上阵,这就是了。 还有些头脑灵活的表示我们早修好了,帮你们没修完的修啊!一户分三十斤,不!二十斤就成!谁特么能说这些人蠢!…… 而预备役则是每一条路完工奖励粮食一人五十斤,六条就是三百斤。 看着是不多,可足足五万人,这路修完,不算平常吃的,奖励就要出去一万多石左右的粮食,在在三个荒年后的清河郡,呵呵了~ 吴庸现在肯定是拿不出这粮的,毕竟按每人每天五斤口粮的“低”标准算,黄巾士卒八万人每天要吃四百石粮食,加上赈灾接济百姓,每天开销约八百石,现在五月,要到九月秋收,要粮食十二万石才勉强够用。 而仓里粮食不足十万石! 吴庸估算了下清河如今应该还有个三到五万户,修路预算要撒出去五千石粮食,加预备役的,估计要去两万石。 这是奖励粮食,吴庸不打算克扣,千金买马骨,城门立柱的故事他还是听说过,这粮食出去了,那他先生的信誉也就出去了,清河的民心也就稳当了,以后再要干什么将无往不利! 可想到这数字他又一阵阵头痛,不过看到那群家伙嗷嗷叫的探路线,修官道,吴庸觉得值。 反正预备役的除了第一条路,其他的是欠着秋收后发,那么大头就只是给村民的那五千左右的东西了,还能借此普查下人口,多好!一举多得。 至于五六千石的粮食,吴庸表示勒一勒裤腰带还是可以省下来的,再打打商户的主意,从其他地方买点,抢点,吃饱是不可能的,可秋收前不饿肚子还是问题不大! 其他黄巾哪有像吴庸这么精打细算,绞尽脑汁过日子的?都是看着抢官仓后山一般的粮垛,觉得【哇塞,咱粮草充足啊!】其实只够数万人吃几个月的。 这也是为什么各渠黄巾觉得粮草跟不上的原因,本来就吃不到秋收,还他么疯狂收人,前期还喊参加黄巾吃饱饭的垃圾口号,可劲造!你不饿死谁饿死? 更坑爹的是这些货计数太让人绝望了,一筐筐数,估计数完也就吃完了,太慢了,没个准确的预判,问我们还有多少粮,一般粮草主管就能答个堆积如山,又呵呵了~ 吴庸当然是秤一筐的重量,再算一筐的体积,除一下得到单位体积的重量,然后计算粮仓的体积,再一乘,好了!差距不会太大,比一筐筐数简单太多了,初中数学他还是会的。 所以屯田前吴庸只管粮草军械,那闲的,天天写字画圈诅咒波才,看着成天忙得飞起,总是奋笔疾书,其实一直在画圈而已。 屯田后就是真的忙,没干过啊!这群家伙又没一个能帮上忙的,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的看着,起初他是处处跑,可依旧是一塌糊涂,后来他想了个法子,只说我这儿要做什么什么,给我整成什么什么样子,其他的我管你!多久后来验收检查哦,其他的自己想办法去。 这样才清闲了许多,不过也是脚不沾地,没办法,黄巾混乱啊,基础差啊,就跟在一竹竿上盖楼一样。 这里又出事了,那里又有问题了,更可怕的是,像某某男兵偷看女兵洗澡被打!这种事情也放到他面前。 吴庸当时受不了怒吼“这也烦我?滚!” 然后没管,结果嘛一场千人级男女对战爆发,死了好几个人,吴庸脸都黑了,从此极尽毒舌,开启无双,说过之处无不战战兢兢。 传说已经到了提及先生能止营地夜里响鼾的地步可见吴庸在预备役里的“威望”! 日子过着过着大家发现好过了太多太多,虽然吃不饱,可也没饿着,时不时还能混个八分饱,加餐时人缘好的还能混个饱嗝! 大家也就觉得先生虽然这么贱,可人家真的是为咱打算不是?慢慢的有了冲劲,有个盼头了。 看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禾苗,大伙儿就能想到秋天的收获,然后笑醒,虽然都要充公,但这么多粮食实实在在的在那儿,只要黄巾还保持现在这样,就饿不死人! 有先生划算一下,来年估计会更好,饿不着了! 先生真的挺好,就是嘴太贱,基于人无完人的想法,黄巾众表示这毛毛雨啦!虽然这毛毛雨有点大,还不停的下,但好日子嘛难免多些磨难,还能扛。 可就在清河步入正轨,大家伙儿热火朝天往前蹦的时候,南方传来人公将军张梁战死的噩耗。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死,也是一个信号,一个朝廷即将全面反扑的信号。 六月中,天公将军张角召三十六方渠帅议事,可只来了青冀二州十六方渠帅,其他渠帅不是不来,是真的走不开! 七月初,十六方渠帅再会巨鹿,决定报仇雪恨,全面反攻一波朝廷。 八月各渠全面备战结束,战争打响…… 吴庸准备物资时不断的骂骂咧咧,路才修了两条,其余的才修了不到一半,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正规军扩军到五万,备一月足粮!这是打算饿死百姓吗?百姓的救济粮就必须停了啊。 这年头打仗讲究的是倍粮!就是准备着两倍粮草,敌方什么劫粮烧粮的,可是这时代战争的重要一环。 而且足粮是只一天两顿饱饭的意思,毕竟打仗还是吃饱的好!而后吴庸宣布“以后加餐取消了!战时,非正规军只能保障一天两顿,一干一稀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反对,就像习以为常!不!应该说人们还在庆幸,一天还有一干一稀…… 了解之后吴庸心里有点堵,战时征粮,平常打仗了,朝廷征粮一家一户只能留一天一顿的口粮,有时过分的,只留一天一顿稀粥的口粮。 说是说仗打完后会还粮食给百姓,屁!反正是没听说哪家平头百姓领到过朝廷征借后还的粮食。 吴庸说一天保障一干一稀,只要他能做到,很多人都打心眼里念他好。 这也是为什么吴庸害怕因为做“反贼”,之后被咔嚓,一心想着逃跑,却又真心实意,诚诚恳恳的做事的原因。 这些苦哈哈没有错啊,想活下去怎么都没错啊!他们可悲而又可怜,反正要逃,走之前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第二十三章 何为谋 虽然黄巾起义,波及天下,尤其是青、冀二州。 冀州是发源地,青州则是穷苦,农民百姓日子过得太艰苦。 所以其他地方黄巾叫黄巾乱贼,青冀两州叫黄巾灾,黄巾成灾! 这两个州,大部分郡县被黄巾占领,不过像两州交界,重要的城关,朝廷依旧掌握在手,毕竟重镇有配军,非常难啃。 像乌巢,官渡,馆陶,黎阳这些,都是有大量官军驻守,要打下来可不容易。 而这次清河方黄巾是要配合广平黄巾攻打邯郸!继而攻占黎阳,如果成功,大半个冀州便正真的在黄巾手里了。 然而邯郸、黎阳、官渡如掎角之势,朝廷进可以从三方出兵攻打广平,直逼清河、邺城,退可死守三地,扼死黄巾南下! 广平黄巾可谓是如芒在背,清河黄巾也有唇亡齿寒之感。 所以张角决定,拿下邯郸,破去这股势!卡住这三方,保冀州南门无事。 然后着力打河间,南皮,这样整个冀州都将是黄巾的囊中之物! 青州嘛,那地儿差不多废了,基本上是不毛之地了,就平原、城阳还在朝廷手中,其他的大部分已是废墟,那边的黄巾说是暴民更为恰当。 张角的战略暂时不打算管他,一来太费神,二来没资本,三来南皮一旦攻陷,平原郡便没了后援,虽有黄河之险,腹背受敌之下还不是板上肥肉? 城阳则是交界兖州、徐州,援军太多!太硬,要缓缓图之…… 想法当然是好的,可吴庸却不怎么看好。 想想就知道,据波才的描述,清河在黄巾众渠方中算好的了!那过得在吴庸看来也就那样了,可以想象其他渠方是有多惨。 这特么要去攻打重城邯郸,那可是原赵国国都啊,以前数十万秦军好些年都没打下来,最后靠拖才拖死了赵国,这泥马一群铠甲兵刃都配不齐的黄巾苦哈哈去打这地儿,这不是去打仗,是要上天啊! 吴庸认为之所以黄巾能打下这么多地盘,完全是因为朝廷内忧外患腾不开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外加凭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股子气势,悍不畏死的黄巾军才连连得胜,势如破竹。 这不?朝廷按下矛盾,出手镇压黄巾,五月以来就没有过好消息,人公将军都升天了。 哦,不对,青州还有好消息报,据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占了一处又一处的城池,呵~。 吴庸越发的感觉青州那旮瘩不对劲,感觉不自然,去平原郡,城阳郡的黄巾毛都捞不到,反而损失惨重,可青州内围缺根本没啥抵抗,占领起来容易到令人发指! 这不科学,感觉是朝廷故意送一样! 吴庸忽然有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占着平原,城阳两地,就如同把青州黄巾关在门里,他们除了往冀州的邺城,清河方向跑,就只能在青州闹腾,而冀州这边本来就是同为黄巾啊! 那么只有一点,有人就是要青州乱,放任自流,我不管你,掐死命脉等你自取灭亡,到后面饿都饿死你丫的。 吴庸汗毛倒立,我的天!如果真的是这样,可以想象后果,大量的黄巾暴民把青州吃空了,在青州活不下去了,又遭到徐州,兖州方向的堵截无法南下,北方平原郡卡死,那么必然会涌向黄巾大本营冀州! 清河首当其冲! 吴庸估算只要一瞬间清河就会爆炸,冀州黄巾在这自乱之下也撑不了多久,黄巾将死于自乱! 想想也是啊,别的方向阻碍太大,虽然拼命了也还是能搏一搏,可冀州这边是娘家啊,干啥一定要去博那一线希望跑出去,去找天公将军求救不香吗? 吴庸越想越害怕,想逃跑,这泥马真的有可能是这样啊!越想把握越大,只要做的那人够狠,这可能能到五成! 也不知道谁以一州一地做棋,棋盘之大,人家根本不在乎一州一郡之地,暴乱?让你乱吧!你们不懂治理,这状态最多两年,饿都饿死你!之后我再重建就是。 【百多万的人命啊!就这么让他们死于暴乱,死于饥饿!也不知道哪个杂碎的毒计!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吴庸心中大骂不止。 …… 平原县一清雅小亭的卢植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放下手中的棋子,他负手而立,风姿绰约,虽已年高,可儒将气度尽显! 他身后跪坐着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女子刚刚与他对弈,败局已显,正在皱眉思考,认真的样子很有魅力,美丽的样貌,沉稳的气度,娇而不媚的身段缺浑身散发出一股英气与大气。 男子显得要老成,在一旁喝茶,观棋不语,样貌周正,有种亲切和气之感,耳垂最是奇特,又大又长。 女子放弃的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男子道“玄德,你看这局可有转机?!” 男子便是刘备,字玄德,他微微一笑“卢师下棋怎么会让你有机会?伯伯珪莫要为难为兄了,我这点棋艺你还不清楚吗?” 卢植笑到“玄德莫要自谦,玄德之能为师很清楚,不过这盘确实是死棋了。”说完轻轻抚须。 刘备谦逊微笑。 卢植接着开口“伯珪你越发的浮躁了,你如今牧守幽州,与胡羌征战,戾气虽不可少,却也不能浮躁,免得以后吃亏!” 公孙瓒嘴上应是,心里却不以为意,就那些杂胡?能把她公孙伯珪怎么样? 卢植看了轻轻摇头,对这两个弟子,卢植最为喜爱,一个能力出众,年少成名且家世显赫,如今已是幽州牧,可却有些浮躁自大了。 一个虽身名不显,可人品能力出类拔萃,心性更是无可挑剔,仁德谦逊,将来一旦有机会便能遇风化龙! 刘备询问“老师为何会突然到我平原县来?也没有提前告知,弟子准备一下也好啊,如此招待不周,实在有愧。” 卢植挥挥手“不用在意那套虚的,我也不喜欢那些,这次到你这里来,还专程带上了伯珪,是想再教你们最后一课!” 说完目露精芒,公孙瓒和刘备同时一正,行礼正坐,准备静听。 他们都十分尊敬,甚至是仰慕这位老师,教授了他们太多太多,虽然有些过分的重视礼仪,可对他们真的是如父一般,毫无保留的传授,两人也十分感动。 卢植却笑道“算了算了不用太在意这些虚礼了,我老了,慢慢的也不再讲究这些了,我卢家没什么好苗子,估计继承不了我的所学,我卢植最大的成就便是教授了你们两个弟子,只希望你们在我百年之后,看在这点香火情上照应一下卢家。” 两人认真作揖应是,对望一眼,心中道【老师更强了!】 相比于以前重礼严谨的老师,眼前这个多了几分淡然,多了几分儒雅的老人更加可怕,更加深沉,这么多年成长的不仅仅只有年轻人,有些老人的确会越活越糊涂,可有些老人却如老酒一般,越老越醇香! 卢植缓缓开口“黄巾之乱你们怎么看?” 公孙瓒立马回答“跳梁小丑罢了!” 刘备想了想,吐出四个字“百姓、逆贼!” 卢植眼中露出笑意“善!没忘记老夫的教导,现在详细说说看吧。” 公孙瓒笑出两弯月牙“藏拙、少语!老师的教诲当然一刻不敢忘,否则怕是又要被打板子。” 女子娇俏的话被她说出来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集英气与可爱于一体,反而让人觉得开心。 三人齐齐发笑,卢植指着扮俏皮的公孙瓒摇头“有时候却像个孩子,什么时候能有玄德的沉稳?不过为师的教导你们还记得,懂得藏拙与慎言,让别人看轻不要紧,莽夫之言亦不重要,心里拎得清,藏得住,等待别人大意了,一击必杀!” 公孙瓒又思考了一会“黄巾这次起乱明显是预谋已久,数月便占据青、冀二州大半之地,这不仅仅是黄巾预谋,怕是也有一些人在推波助澜,有些人怕是耐不住寂寞了!” 刘备沉声发言“绝对有不少人早就看出来了,却听说无一人向陛下谏言,黄巾起事月余,天子竟然才知道消息,此前竟从未听闻黄巾!” 说完有些愤慨,可这汉室的天下啊!刘备默默握拳。 公孙瓒嗤笑“陛下收拢权势,天下世家喘不过气了,自然想松松缰绳!” 刘备微怒“那也不能放任天下祸乱!就为了那纸招兵令?” 公孙瓒目光清冷“你玄德不也只是看着吗?你这平原县不也上千兵卒吗?” 刘备怒视“我上奏过天子!早就上奏过!” 公孙瓒嘲笑“可影子都没有过,这也是为什么有老师给你铺路你依旧只是个平原县令,别说你一县令,就是你一州牧,这事儿也不可能放到天子案前!除非你用命搏,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可你敢吗?” 刘备有些颓然“天下将乱,汉室越发没落,我刘玄德若有机遇当匡扶汉室,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公孙瓒露出得胜般的笑颜“也就是说玩命了也不一定有用,划不来!师兄不也知道的吗。 我其实早就觉得这腐朽的朝堂该换换血了,乱一乱也好,不过这是我大汉的家事,一些胡羌小丑也敢乘机生事,我公孙伯圭不参与朝堂那些腌攒事儿,但我当灭胡,他胡羌敢南下一步算我公孙伯圭死了!” 这一刻公孙瓒的气概让卢植侧目,曾几何时他的弟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足矣和他平视! 刘备则是发苦,他师妹已是英雄气度,一州之牧,而他因为一时冲动的奏报,升郡守的机会没了,如今依旧只是小小的平原县令。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两人将黄巾剖析的体无完肤,卢植在一边欣慰笑看,有时指点一下,不怎么打断二人。 他真的很欣慰,两个学生已然真正的出师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公孙瓒甚至找到了自己的路,有了自己的信念!将来必是一方雄主。 想来卢家将来至少不会凄凉收场。 可也有淡淡的悲伤,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有伤天和,在学生面前伟岸将不复存在,甚至不配再当他们的老师了。 所以这是最后的一课! 最后卢植道“知道为师为什么变得淡然了许多吗?” 两人摇头,卢植怅然若失“我下了一盘棋,一盘我万死不足以赎罪的棋! 有人想通过黄巾之乱断掉大汉的气运,只要让动乱持续数年,让他波及天下,这天下将不在是大汉的天下了! 为师看得清清楚楚,这狼子野心我不可能让他们得逞!所以我决定两年内平息黄巾,给朝堂换血,让天下拨乱归正!” 两人不解“这不是很好吗?” 卢植沉沉一叹“那就要把动乱压缩于一两州之地,这样能保证大汉不大损元气! 所以我截断了青州,封锁了冀州!黄巾在里面怎么闹我不管,但他们援兵进的去出不来,慢慢的天下黄巾将全聚一处,被一网打尽! 可这样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而且大多不是战死,而是饿死!暴动而死!” 刘备两人也不蠢,说这么清楚了想一下就全了解了,然后脸色巨变,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们那个一直儒雅的老师,清楚了他们的老师要做什么,有什么后果,颤声道“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事后我必死!然蒙天子看重,封我为统兵大帅,自当以死相报,为保大汉国运,这天谴之事,当然由我等老臣为之,我们老了,死不死无所谓了! 今后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我,皇甫嵩,朱儁这些个老家伙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在做的,黄巾之后我必然不得好死,那两个老货肯定不死也会送去养老了,哈哈哈哈” …… 第二十四章 武者的斗将 两人终于知道了老师为何淡然了那么多的原因! 生死都不重要了,那么那些虚礼也就显得很苍白了,这样的人当然强,超脱于外的观看世界,难以企及。 刘备拱手大礼“学生为大汉苍生敬!” 卢植摆手“刽子手而已,何来救苍生!我最后一课教你们这天下为棋盘,州郡为棋子的博弈,希望你们懂得!但慎用! 一城一池的得失,一州一郡的胜负有时不必在意,纵观天下!” 刘备心神俱震,谦逊作揖道“谢老师教诲!” 卢植一叹“也不知是对是错!” 公孙瓒神色挣扎,半响也恭敬一礼“老师,学生不赞同您的做法!战士当战死沙场,而不是这样屈辱的死于阴谋。 同为汉民,乱贼就当惶惶镇压,何必行这等阴谋残忍之事,我公孙伯圭行事顶天立地,恕学生学不来老师这天下大局!学生累了!告退!” 刘备不忍的说“伯圭,老师他是……” 卢植看着没理刘备转身离去的公孙瓒,叹息“伯圭真英雄也!” 又看向刘备“玄德他日必一飞冲天!” …… 第一次正真的上战场,吴庸除了害怕之外也难免有点小激动,自认为是个“热血”男儿,当然是有些向往那真刀真枪的沙场,至于到时会不会尿裤子,当然不是现在考虑的啦! 要想攻打邯郸,最好的方法是多路出击,所以除了从广平出兵外,再从毛城,馆陶三路出兵是最理想的这,所以还要打下毛城和馆陶。 毛城位于太行山脚下,是通往并州的一处重要关隘,由另一方渠帅领兵攻打。 馆陶离清河不远,自然攻打的任务落到了波才一渠的头上。 在驻守有大量官军的重要关隘可不好打。 吴庸依旧是否则粮草押运,基本打仗没他什么事儿,可排兵布阵的时候可以溜去看不是,他很想看看这时代的战争! 好不容易花了一壶酒,一条秘制烤羊腿,两包私藏酱牛肉的价格成功贿赂了波才手下一偏将余林,软磨硬泡下得到他的保证【开战时我可以不上留下来保护先生!不过说好的先生之后批军械得给我们营分些好东西!】 吴庸击掌表示完全没问题,到时果断照顾你! … 我方五万,对方官军两万,双方隔了两里第排兵布阵,其实吧对面也就一个方阵,但架不住黄巾这边稀稀拉拉的啊,排排站都站不齐,瞬间杂牌军和官军精锐的差距就出来了。 纪律性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好在咱人多! 吴庸骑马站在余林身后,两眼放光“真泥马壮观!” 余林很纠结,伸手把往前凸出来的吴庸往后拨“先生你退后,被大帅发现了可不好!” 吴庸龇牙“你以为我想往前倾啊,丫的盔甲太重了,特别是这头盔,向后我怕倒过去了,只能往前倾了…” 余林一噎,你这样说,我竟无言以对!谁叫你挑了个最厚的? 枪杆微微一斜,余林用枪杆末端将吴庸顶住,借了点力给吴庸。 吴庸呼了口气,舒服!然后整个体重靠到枪上,余林感受了一下传递过来的重量感,满头黑线,但也没说什么。 “这小子有前途!”他暗中点头,相当满意,决定之后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优先这小子。 天可怜见,余林表示只是要矫正一下您的姿势,那样就不会前倾后仰了,没让你靠上去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好收回来不是?而且先生很小气的,收回来后果估计会很严重,美妙的误解就是这么发生的,不过这对于一个武境来说也不算什么。 … 波才打马上前,一顿疯狂问候对面十八辈长辈,粗鄙的让人发指。 不一会儿对面就出来一个怒发冲冠的将领,也疯狂的问候波才的各种长辈,场面很“和谐”。 吴庸看的咋舌“他们就这样对骂吗?” 余林一脸敬佩的看着波才“大帅的骂功进步了好多,已经让人叹为观止,相信再这样下去,天下将鲜有人及!” 你娘嘞!吴庸疯狂翻白眼,是打架无敌还是骂架无敌,骂架的话还有我这珠穆朗玛峰在,他波才算球。 不过确实跟他混的久了,波才这水平刷刷上升啊,像以前,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现在,哎呦都会成语了! 余林又说到“先生有所不知啊,这两军对垒,激怒对方也是种策略,特别是敌方将领,如果成功了,对打胜仗帮助巨大啊。” 吴庸又一波刷新三观,还特么有这种说法,虽然低俗低级,但想想有时候也挺管用! 比如前面这个。 “斗将开始了,先生快看!” 余林兴奋的怪叫,果不其然,对面将领没顶几分钟便词穷,被波才喷的体无完肤,哇哇叫的挺枪冲了上来,波才哈哈大笑的迎了上去。 吴庸对这种单打独斗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两个人pk哪有大军对冲来得激情? 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只见两人对冲到五六百米,对面将领忽然弯弓一箭,那蹦的一声,一里远的吴庸都听见了。 羽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波才,下一秒波才胸口插着只箭从马上倒飞出去,滑了有二三十米。 吴庸下巴都惊掉了,那泥马是子弹吧,波才不会就那么完球了吧,不过看余林他们兴奋的呼喝,一点没急的样子,他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滑了二三十米波才依然稳稳站住,手一用力,胸口的箭便折为两节。 原来他竟然用手握住了箭杆,不过力道将人掀飞了出去。 哼了一声把断箭丢掉,吴庸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波才半蹲下去,鸡窝头迎风乱舞,双腿裤子鼓胀一截。 咚!的一声,他脚下踏出了个半尺见方的坑!吴庸只看得见一条黑影急掠而去,一步十几米,一步一小坑! 五秒不到便超过一直在向前跑的战马,直冲对面,还越来越快。 只见他扬起大刀,刀刃划出一道幽亮的白线,直直向敌将斩去。 因为是向上撩斩,敌将还在马上,可波才就是对着马头斩了上去。 大环刀斩入马脖子,丝毫没有停顿,咣!一声巨响,枪杆与大刀碰撞的金石之声数里可闻! 波才小腿都陷到土里,敌将也被磕飞了出去,但也稳稳落地,悲剧的是那马,尸首分离的冲了十几米才轰然倒下,波才沐浴马血,宛如魔神。 双方同时哼了一声,瞬间又冲向对方,在吴庸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碰撞在一起,不断传来金石爆鸣之声。 吴庸嘴张的能塞下鸡蛋,余林看着他的样子暗暗得意【不懂了吧?震撼了吧?咱武者的世界你们文人差远了吧!这才是壮美!】 吴庸拍了拍余林“喂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这特么骑个马有什么用?这样他们为毛要骑马啊!这马的作用就是来搞笑的吧?” 余林暗吐一口老血【这文人的世界咱武人也不懂,难道不是应该惊叹那逆天的战力,震撼那力量的美感,你踏马在意那马有个卵用!】 他有气无力的回答“先生有所不知,一来那样强度的战斗咱武者也不可能长时间持续,除非达到传说中的意境。二来虽然爆发起来跑的比马快,可你总不能让一个将军出阵就跑向对面吧,多丢人,而且如果砍死了敌人,还不得再跑回来?” 吴庸大惊“还有这操作,可像那敌将一般马被砍死了,还不得跑回去?” 余林一脸便秘【你这关注点……】 也就是他是个老实人,依旧是耐心回答“先生啊,这将军的战马死亡是最多的,一不小心就被弄死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如果胜了便斩下敌人头颅,有活马就骑着示威一下,然后就该冲阵了,很少有再跑回来的!” 吴庸恍然大悟,然后一个卧槽“还要冲阵?”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余林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了,跟不上这模式“我们是本部,前锋,中营冲阵,我们伺机而动,对面人少,估计我们压阵即可!为了先生我可是自愿留守本部,先生可得说话算话啊!” 吴庸比了个安的手势,心放下了一截,看戏好啊,安心等波才砍了对面。 一刻钟后,吴庸愣愣的表示“什么情况!” 敌将不敌波才,险些环生,站了一刻钟竟丢盔弃甲的逃跑了回去! 波才大喜,怒吼一声“冲!” 然后冲阵了! 众黄巾纷纷拔出兵器,怒吼“杀!” 然后冲锋! 重点是余林也大叫一声“好机会!冲啊!” 然后也冲了! 屁的前锋、本部、中营,全踏马一股脑上了,这特么哪有章法?说是说的高大上。 说好的不用上呢,吴庸欲哭无泪,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向前跑。 至于后退,你可以试试,几万人冲锋的情况下你逆行反向跑,可以绝对保证你化为尘泥滋养这片大地! 你只有向前,可以慢,可以让别人超过你,可你一旦反向,那必然与后面红着眼冲锋的士卒相撞,然后倒下被踩成酱!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一旦出现溃军,容易如山倒,一半人回跑,一半人向前冲。 然后硄!“毛线啊,你特么挡劳资干什么?”… 会乱到让人绝望,然后被杀崩了军心之后,全就是四散逃跑的了,最后就是衔尾追杀! 所以吴庸也只能向前! 第二十五章 战后 这一仗从上午杀到了下午,黄巾大胜! 因为敌方主将败退后只顾仓惶逃跑,而主将回逃,是接应呢还是不接应?是放箭呢还是不放? 最终军心动乱,士气也就会低沉! 长期征战的波才瞬间把握到了时机,一马当先跟着敌将之后杀入敌阵,官军来不及补上接应主将时敞开的缺口,被波才站住了!黄巾大军随即杀到,缺口不断扩大,惨烈的搏杀开始! 官军是正真的精锐,只是主将年轻缺乏经验,在手忙脚乱一阵后自发的重新结阵迎敌。 黄巾阵型散乱,章法全无,最初占了点便宜后,五万大军生生被两万官军精卒顶住! 靠着不畏死的悍勇和魔神般浴血奋战振奋军心的主将波才,一点点用人命推掉了这个官军军阵。 战损八千,伤两千余,杀敌一万余,俘虏七千,看这伤亡比例便知道这仗打的多难,多惨! 余林满身鲜血的跪倒在波才面前“请大帅责罚,余林有罪!” 波才询问“这刚打了胜仗,你奋勇杀敌我也看到了,何罪之有?” 余林焦急道“我把先生弄丢了!” 波才腾一下站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拎起余林“什么?!怎么回事?那贱人怎么上了战场?” 余林娓娓道来,波才狠狠一脚踹飞余林,惊怒交加,不顾趴在地上吐血的余林,惊慌失措的打马找人。 大伙儿有些惊讶,大帅明明和先生那么合不来,可听到先生可能出事却急成那样,他们从未见过那么惊慌失措的大帅…… “吴子恒!吴子恒!……” “你他娘给老子出来!死哪去了?活着就给老子吱一声,你他娘在哪儿?… 吴子恒!出来,老子不打死你个废物!……” 波才焦急的怒骂声不断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回响。 可所有人寻遍了整个战场,除了找到吴庸骑的马外和头盔外,人影都没见到。 他是扮成余林的亲兵,可谁会在意战场上一个兵卒! 余林跪地大哭“大帅对不起,我害了先生,我不该带他来,不该冲动,不该热血上头就放着先生不管,大帅你杀了我吧!” 波才握紧拳头,一拳将余林大飞“哭有什么用?给老子去找,不是没找到尸体吗?那贱人鬼精鬼精的,不会怎么的!” 不过这话波才自己都不信,就吴庸那体魄,放这种战场上,就像两支狼群打架中的兔子,踩也踩死了。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去信那个超过八成的事实! 再找了一遍,波才绝望了,这年头打仗死的面目全非,被踩成泥,失踪的人不计其数。 他对着面前修罗场大喊“吴子恒!你他娘快出来啊,说话啊,出来!我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了行不!……” 波才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颤。 可就在绝望之际,不远处一堆尸体下传来个弱弱的声音“你说的啊!” 然后尸堆里伸出只血手,血淋淋的吓了周围人一跳。 满身血迹,刀箭扎的像刺猬,看起来经历了比波才还惨烈的战斗的吴庸爬了出来,龇了龇牙,迅速脱掉身上敌军的铠甲。 波才快速上去拎着仔细看了看惨烈的一匹,实则屁事没有的吴庸,气是不打一处来啊,以他的眼里一眼就看出来这贱人一点伤不带的! 整了身敌人的盔甲,弄得自己跟血池泡出来一样,然后还整那么一堆尸体压身上真的是为难这贱人了,难以想象这货怎么操作的! 更气的是这地方我她妈来喊了三遍,这贱人一次没回我! 吴庸讪笑“这不睡……那个,晕过去了吗?下面闷啊!” 波才想砍死他,胡子的直了,眼睛睁的铜铃大! 其实吴庸本来不打算出来的,就当他死了,这样挺到大军离开,之后不就可以顺利逃走了吗? 可一来闷不住了啊,二来这他娘有组织扒尸体的,快趴到这边了!不知道这遭天谴吗! 吴庸郁闷的准备挣扎到趴尸体的扒到他再出来,没准漏了呢,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这尸体多啊! 可听到波才那个叫唤啊,直到叫唤那啥“以后都不打你了!”,吴庸觉得是时候了, 结果一出来,看到波才那喜怒交加的样子,吴庸咽口水,暗道药丸! 这货眼角的泪花是闹哪样?!药丸药丸啊!…… 必须机智的求生操作一波! 就在波才恼羞成怒要冲上来之时,吴庸赶紧叫道“你才说过的啊!再骗我我可翻脸了啊!” 波才愤怒的一拳挥向一旁傻乐的余林,好不凄惨! 吴庸转脸一本正经的指着个士卒大骂“你,对!说的就是你,你他母亲的在干啥?别踏马在人尸体上掏东西就吃了!我xxxx,还特么沾血,你就这么吃了? 日!给劳资吐出来,边说你娘的就咽了,怕劳资抢你的?… 你这智障!哇,以你的智商当然不知道喝泥坑的水有多大危害。 他娘的,快!把那趴泥坑牛饮的逗比给劳资抓起来吊打,挂杆上吊打,传阅三军!和喝尿有什么区别? 噫?刚才那吃血馍馍的呢!算你跑得快,记住抓到这些不听话的给我吊杆上打,传阅三军!” 吴庸的骂声继波才之后在各处回荡,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份熟悉,虽然讨厌,但让人安心。 被吊打的士兵反驳“我不服,咱村很多人都是这么喝的!” 吴庸鄙夷“所以你们村的才都那么蠢!疫病知道不?那东西就是靠蚊子啊,老鼠啊,苍蝇啊什么的传给人的。 苍蝇知道吗?那就是蛆变成的,泥坑就是苍蝇蚊子下崽子的地方知道不?你这一口下去,啧啧,那蛆吃的……” “呕!”吴庸还没说完,那人便吐的稀里哗啦的,这全是石头的战场上说这个还真的有画面感。 而且吴庸的话传出去后不止他一个人吐了,可谓是此起彼伏,有被恶心到的。还有没适应战场,强忍了半天没吐,这一催吐剂下来,顿时吐的稀里哗啦的。 吴庸估摸着和脏水的情况会好许多! 主要是这打仗,打的时候不觉得,打完了,那个饿感、渴感就出来了,别说是泥坑的脏水,和血的馍,马尿都有人喝得下去! 可有趣的就是你说出来就有点那个了,而且像吴庸说的那样恶心,其实他不觉得恶心,后世这种只是小儿科。 可这时代说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有人就会觉得你恶心、粗俗,有些脑补强的还会头晕,呕吐,不知道想了个啥…… 波才过来骂到“你他娘恶不恶心,别说了行吗?” 吴庸看他那嫌弃样就知道他没少干这档子事! 一脸鄙夷地看了他一波道“如果发生疫病,这样的人最容易得病!” 波才正色道“真的?” 他不得不正色,可不是开玩笑,这年头疫病相当可怕,而且没治,可这些货又不讲卫生。 “那怎么办?!”波才忙问。 吴庸道“尽量不喝生水,死水!源头不净,有尸体的水更不能喝!” 波才立马暴吼“都他娘听着,从今以后都不许乱喝脏水!否则军法处置!之后都听先生安排!”声音回荡整个战场。 收拾战场的士卒们纳闷【咱们军规是啥!】时,吴庸还是踏马甩给劳资! 转身骂道“辛苦点!别踏马只扒别人裤子,那些之后都给劳资交上来,我开水煮了之后再发给你们,别只收拾咱兄弟们的尸体,官军的尸体也给劳资拢一起烧了,兄弟的尸体烧了,用个盒子装着带回去……” “你…你…就你,做什么!人家一女兵!你别扒人家裤子,穷疯了!有点素质好不好,咱是黄巾义军,不是暴民!”吴庸纵横各处,手上鞭子没停过,这群家伙的下线节操真的让人绝望! 最后收尾有条不紊的进行,吴庸嗓子有些哑,他可没有波才他们那群武将那种聚口气吼一嗓子就能传方圆好几里的中气! 带着无穷怨念看着波才坐那儿喝酒,自己苦逼的记录扫尾,只要有他在那贱人就不管事! 吴庸嘴一顺朝着一群受伤的新兵道“其实你们都是好样的,不像你们大帅,打个仗还哭哭啼啼!” 一新兵大惊“大帅那么爷们儿还会哭?” 吴庸点头“哭了!” 然后一脸【劳资会骗你们?】的样子。 一群人狼嚎鬼叫,【大帅打仗哭鼻子!】的流言传了出去。 到波才听到时已经变成了【听说了吗?先生说其实大帅长得凶,其实内心像个娘们儿,那天打仗还哭鼻子了!】 “吴……子……恒!”波才咬牙切齿地从胸中咆哮出三个字。 之后大家就看到波大帅骑马巡视,手里拎了个什么“东西”…… 吴庸被拎着,起初还挣扎几下,然后放弃治疗,心如死灰。 这是波才赤裸裸的报复,让自己丢脸,吴庸头都不敢抬,波才一脸春风得意,到一处跟一处打招呼【咱是保证过不打你,但是呵~呵~】 面对全军的指指点点,吴庸罕见的觉得羞耻了,就他那么厚的脸皮都羞耻了,所以很多人觉得波才大帅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大帅拎鸡儿一样的那是啥?快看,快看!”一眼瞎的士卒开口。 “死鱼一样啊!”另一个装眼瞎的回答。 “别瞎说,那可是先生!”认得吴庸的士卒觉得有些害怕,以前估摸着被先生修理过。 “哇!没想到魔鬼先生也有被这么对待的时候!”以前是预备役转过来的士卒浑身舒畅,心满意足。 只有很久以前就知道先生和大帅直接渊源的老兵一脸见惯不怪“你们就是太年轻,见得少!只有大帅才能制得住先生啊!想当年……” 一群士卒崇拜的围着老兵听他吹嘘当年大帅与先生的恩怨情仇…… 第二十六章 大才之人吴长年 馆陶官军大部分精锐都在那一次战役中失去了,那位自大的将领在黄巾到来之际没有选择据城而守,反而是尽起精锐主动出击! 事实上两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确实有着不弱于普通五万黄巾的战斗力,纵使清河黄巾要强一些,装备要好一些,官兵且战且退,他们也不可能拿下。 可那将领智障了,自认武艺高强,受不了挑衅侮辱,竟然选择与波才斗将! 波才略胜一筹后,他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跑回去! 军心动摇了!如果他叫冲锋的话,一战之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很强,二十出头的武境巅峰! 境界和波才一样,可波才是一刀刀砍出来的,经历了无数生死经验差距不足以里记! 要不是他家学招式武技要比波才这野路子高明太多,底蕴比波才厚实太多,几十个回合估计就该被砍死了,怎么会打了那么久! 双方战力确实差不多,但官军输在自大上!输在将领上!输在波才的经验,黄巾众将的直觉上! 余林本是镇守本部的,可看到机会,立马把握住上了!因为他也知道官兵的强大,只有一起上才有机会赢! 也就是说他也并不确定前,中军能否打赢,而那么好的机会,后军,大营一万人马一并压上,搏他一搏! 然后他们的直觉是对的,最后赢了。 吴庸疲惫的回到住处,总结了一下,黄巾军战斗力真的不高,各渠的战斗力远不如官兵,素质远远不如,军阵谋略也完全没有!打仗完全靠直觉,靠的是打着打着就会了这种!没会的大多凉了…… 吴庸很痛苦,这样绝逼不行啊,朝廷一拳估计就能打死了,根本不用两只手! 可明知必败,但这群家伙,这群苦哈哈那一声声尊敬的先生,那一张张傻乎乎的憨笑脸,波才那些人眼角的泪花,再加上他那让人恐惧的猜测,一次次折磨着他! 心里一个声音在喊:这样不行啊,得快逃跑,你还得去找老爹,找翠儿,找王河王可,吴一,吴二,吴三那几个蠢货,他们没你可怎么过活啊! 另一个声音又在喊:真的不管这些个苦哈哈了吗?万一你猜的是对的呢,那这几百万的人命,你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吴庸很多次做梦,梦到老爹,翠儿!他们在沿街乞讨,在流民群里活的猪狗不如,梦到自己被当成黄巾乱党斩首示众!但梦到更多的是百万人饥饿而死的脸,每每被惊醒! 他无比痛恨那个可能,更痛恨那个制造那个猜测的人! 不敢丢下也不能丢下啊!至少现在不能!虽然他一直只希望过好自己的,可真的到了这时,却很难放下啊! 因为那种直觉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听说青州黄巾大范围向天公将军求粮后。 吴庸放下记录的笔,在一场仗打完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而波才又不管事,他无数次擦屁股了,轻车熟路! 打开窗户,风吹得油灯乱跳,如同火精灵起舞,吴庸打了个寒颤,趴在窗台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八十五么,中秋呵~虽然这年头还没有中秋这说法~” 吴庸苦笑着摇头,越发的思念家人,思念那个打骂自己的老爹,叹了口气“爹啊!你们在哪呢?我一定会尽快去找你们的!” 【等这边事了!一定!】暗暗的下决心后他握紧了拳头。 …… 颖川长社,吴长年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上前关切的问“老师您感冒了么?入秋微凉,老师您应格外注意身体!” 说完示意正在给吴老爹锤肩味葡萄的侍女去准备火炉和大袄。 吴老爹笑着摆手“山野之人哪那么娇贵,说了不用叫我老师,我教不了你什么!” 男子正色道“吴师已经教了我受用一生的东西了,请一定让弟子执师长之礼!” 吴老爹无奈苦笑,也就随他去了,晚上望月苦叹“儿啊!再这样下去爹要撑不下去了!” 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女穿着薄薄的绸衣从里间出来行礼道“老爷歇息吧,床奴婢已经暖好了!” 吴老爹淡定的把人打发走,上床后痛苦的叹了口气,然后沉沉睡去。 男子在远处看着侍女出门敬佩道“老师真乃君子之风,这么久了,依旧丝毫不为美色钱帛所动,深不可测又虚怀若谷!……” … 此话要从和吴庸分开后说起,那日吴庸自我牺牲,众人南下逃跑,一伙人当时没个主心骨,领头人都死了。 听说吴老爹是那位救命少年的父亲,想来定能带领他们走向光明,于是纷纷表示【您来领导咱吧!】 当时的吴老爹正在为吴庸担心难过,哪有心情想那些,可吓破胆的众人死活要跟着他啊,想想就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他儿子绝境求生,那魄力那表现,没说的!由子观父,想来教出那种儿子的爹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他没心情答应被大家当成谦虚,没心情拒绝被当成默认,最后莫名其妙成了一伙人的头儿。 作为狡兔三窟的吴家人,什么鞋底藏金,拐杖中空藏金啊,那都是出门必备的。 当吴老爹从拐杖中掏出两根金条,表示你们谁要走我会分发一定盘缠的,身无分文的众人惊为天人,就差纳头便拜了,这是何等的高瞻远瞩!然后吴老爹这头儿就那么稳了。 众人也更加决定跟着吴老爹了,跟着这样的主家绝对饿不死! 有东家后台的感谢了一波老爹后选择离去,走了二十多人,剩下四十多临时雇佣的行脚走夫被他“高风亮节的义举”感动,感激不尽之后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吴老爹。 吴老爹更加莫名其妙了,他谨记儿子曾经说的,出门在外钱不露白,一旦露白定要舍得! 当时打算将这七十人的盘缠分出去,不多分应该还能余个四分之一的钱,结果留下了四十多人!钱还有一半。 吴大的伤拖不得了,得花些钱医,这钱看来得算着花了。 结果留下的人发现主家竟然花钱给奴仆医治,不抛弃的决心,不放弃的高贵品德当场让他们哭的稀里哗啦,跪地表示为老爷效死命,这条贱命就交到老爷手上了! 跟着这样仁德的主家是天大的幸运啊!吴老爹惊掉了下巴,本承多年来儿子那一套,说不通,搞不懂时就随他去吧!咱过自己的。 这“荣辱不惊”的气度更让一群人折服,看吴老爹的眼神都带光了。 王长河是彻底服气,本以为家里就少爷牛逼,没想到老爷更是强到没边啊,分分钟折服一大票人! 那气度,王长河把吴庸的崇敬全加倍的对向了吴老爹。然后吹嘘吹到没影了,这些年吴庸的“壮举”,全成了吴老爹掌舵。 每过一天吴老爹就发现自己的“信众”就多一些,而且眼神越来越狂热,真的是——莫名其妙! 就这样一行五十人走到了长社,当然不是不走了,而是快没钱了,必须找个活计赚点钱,否则这一大家子怎么活,五十人开销太大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吴老爹又回想起当年打拼的岁月…… 然而正准备大展拳脚时却被长社官府拘留了!来了这么大一帮来路不明的家伙,官府当然会特意“照顾”一下,何况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乱党,山贼! 盘查!仔细盘查! 坑爹的是众人路引啊,证明啊什么的留在行李中,在黄巾那积灰呢,啥都没让带。 于是成了黑户被关押了起来(主要是没钱买身份了),否则塞点钱,啥问题解决不了,要不是吴老爹威信极高,压下了众人,否则当时就该打起来了! 咱是乱党受害者好吧?结果你还给我整成了乱党,欺负人!不就是没钱贿赂吗!? 无奈之下受了半个月的牢狱之灾,当地各方世家大族自然关注了这一股来路不明人群! 纷纷动用人脉调查这群人的背景,毕竟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团结得不像那么简单的样子! 荀家旗下一商铺,主管赵德福,管理着荀家的一条产业,长社一带皆由他主管,而他也是荀家冀州方面的情报主管之一,负责将冀州情报汇总上报颖川荀家本家! 那天赵德福惊站而起“什么?吴长年?常山真定的那个吴记吴长年?” 手下应是!赵德福踱步“公子交代过多关注那个吴记,我等却是疏忽了,竟然不声不响的到了这里! 果然不简单,主家也叫撤回冀州产业,说将有大变,吴记这时南下而来,显然看出来些什么,不简单啊! 而且观察这一伙儿人明显以吴长年为首,盘问后说是途中遭遇了贼人,可依旧对吴长年死心塌地跟随,好手段!绝对是有大才大德之人!” “备车,我要亲自去迎接这位先生!” 赵德福思虑了一会儿,觉得毕竟是有才干之人,就算是养在家里,也好过让别人招揽了去。而且曾经有幸听那位天人一般的公子说过,凡是能看出点什么的人,胸中必定有点东西,至少比他们这些庸人要强很多,得人家指点一二,定能受益匪浅! 就这样,赵德福先人一步将吴老爹恭敬的从牢房请了出去,让吴老爹诚惶诚恐的同时也莫名其妙! 既然莫名其妙了,按吴记法则来说那就随他去吧! 嘛嘛~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比蹲牢房要强吧?而且咱又没啥可被图的,懒得想就干脆放弃治疗,随波逐流,典型的吴庸式思考方式! 可这大心脏的态度别人却想多了,至少赵德福更加坚信吴老先生是大才,这“一切尽在我胸腹之中”的淡然,完美匹配他所接触的那些大佬的处事风格,于是更加恭敬! 第二十七章 吴老爹的传奇经历 这让跟着吴老爹的小伙伴们惊呆了,他们都是些走南闯北的人,荀家啊!天下有数的大世家啊!纵使一个小主管,那也堪比一些郡县级的豪族主事人般尊贵啊,可对老爷如此尊敬,老爷是啥人啊! 无限让人想入非非,王长河才是最震惊的,这么多年了,真没发现老爷这么刁炸天啊,平时就一贪财的暴脾气老头儿,可这是啥情况,难道这些个高人都是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吗? 难道说老爷真的是传说中的高人!?双眼放光的同时王长河在人前却装出我知晓一切的高傲姿态,顿时收获一群狗腿的讨好,隐隐有第一狗腿的样子。 【出门在外,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尽量多行礼,多客套,少说话,娘的那套礼仪很高大上,是能虎人的,您不会忘吧?笑的时候一定要深沉一点,就像这样,对!多练习……】吴老爹清晰的记得儿子的每一句教诲。 虽然不知道儿子说的这样可以装逼唬人是什么意思,但儿子解释了很久,大概的意思就是别人看不穿你啥路数便不会太得罪你,因为害怕那万一,而且那万一真的发生了呢,也没必要得罪不是? 那小子说是万事通用法则,虽然平常吴老爹不屑儿子说的、做的,可内心真的觉得那孽子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歪理。 在家,咱是不管这些歪理的,那是不听老子话就揍你,可在外面,吴老爹本能的用着儿子灌输的行事道理!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乱,因为没用的,先看看再说,人前笑的淡一点,深沉一点!】 吴老爹摆出吴记专属微笑不断与赵德福客套着。 谈的都是些今天天气不错,您吃过了吗?之类无关紧要的话,关键信息赵德福是一点没探到,反而从吴老爹下人口中知晓一星半点。 可赵德福乐此不彼啊,反而觉得正常,他们世家之间交往大多如此,暗道不愧是老狐狸! 赵德福将吴长年一群人妥善安排好,要求老爷子到府上做客,极其尊重。 老爷子吃人嘴短,也不好不去,带着不怎么说话的翠儿,也就住进了赵府。 至于王长河他们,不是不带,而是一对比太特么丢人了,就跟土包子似的,怪不得儿子看这些家伙就像看傻子,接触了正真的贵族后,吴老爹竟然产生出了这种感觉。 然后他越发的自豪自己娶了个大家闺秀,咱可是贵族!夫凭妻贵的说。 也坚信让儿子娶大家闺秀做儿媳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所以就觉得什么都不太在意的翠儿最是顺眼,那股子清冷与淡然,骨子里对赵德福都不屑一顾的清冷,对自己恭顺无比的态度稍稍让他保住了颜面。 王长河就不提了,见赵府一马夫都像孙子,平白让人耻笑!君不见翠儿一毁容脸确有让赵府下人自卑的气度吗?果然如儿子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的一清二楚了。】 对于翠儿赵德福真没觉得她是奴仆【你见哪个丫鬟看我这样身份的人就像看草芥一样?莫说是敬意了,直接是没有感情好吧!】 除了对吴老爷子是真的恭顺外,赵德福就没感觉到这人眼里还有其他存在,凭着阅人无数的眼力,赵德福发现只有两个字符合翠儿的身份“死士!” 为家主献上一切的死士!能培养这种家伙的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怎么就混成了一商贾?而且带的死士感觉好弱! 估计是哪个蛰伏着的大佬,赵德福决定【得禀告主家,算了!还是给彧公子禀告吧……】 因为看不出路数啊!给主家直接报太孟浪了,万一闹了笑话呢? 在接触了吴老爹一段时间后他发现,真的不觉得这吴长年有什么大才啊!手下除了翠儿有些特别之外,其他人都很普通,而吴老爹好像不太在意那些个手下,他都挖走十几个了,吴老爹依旧是那副你随意的架势,看不穿了。 而且越接触越觉得这是一个平凡而又平庸的老者,没什么过人之处的普通老人,可却就是感觉有一丝丝不一样的气质,和公子很像,有一种在他们眼里,没人比自己高贵气质! 可又没有公子那种气度与不凡,很难说! 可要说他没才吧,虽然吴老爹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一山野村夫,可那天在大堂上看到主家赏赐的腊梅图,却说出了“差了点,差了点神啊!毕竟梅花香自苦寒来,这画只有腊梅差了点!” 赵德福下巴都惊掉了,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人,可要说出这种景句,差了估计几十条街!对这种神句,他只能吃屁! 这花是彧公子画后尚给他的,当天他就摘下来,和书信一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加急送去京都,几天后画又送了回来,画上的腊梅变成了在寒风中绽放,旁白多了一行字“梅花香自苦寒来!”,也多了枚章印! 同时来的还有彧公子的一句话“不可怠慢先生!” 赵德福那个激动啊,这代表了公子亲自认可啊! 而且还交代了不可怠慢!如今多事之秋,等忙完京都的事,公子绝对是要拜访这位先生的! 之后他丝毫不敢对吴老爹有轻视之意了,吴老爹普通的表现在他眼里成了藏拙!好些个大佬都喜欢这样。 吴老爹很痛苦,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逗比儿子平常蹦出的顺口溜有多么装逼,他也只记住了几句关于梅花的。 可当你特么不断说自己其实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别人却死活不信,还一脸“装!您接着装,信您我智障!咱懂,你就是个普通人,我懂!您普通人也不妨碍咱尊敬您啊!……” 住着特意送的大宅院,享受着两个貌美丫环的服侍,不言而喻吴老爹表示消受不起,他对腊梅的忠贞天地可鉴! 而且儿子又不知道在哪,虽然相信那滑头不会有事,可止不住的担忧啊,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痛苦了! …… 而这时的吴庸正在苦逼的干活,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如果知道吴老爹这抱怨,估计能吐血身亡,亏他还担心你们没饭吃! 至于赵德福拜师,那是吴老爹打算离开去找儿子,赵德福大急,分分钟表示咱动用人脉给您找啊我荀家的人脉还不比你这几个人随意瞎撞运气强? 至于欠人情太多,您只要答应收我为徒,弟子给师尊办事,天经地义,也就不存在这个说法了。 吴老爹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赵德福的提议,可坑爹的来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就个名字! 吴庸!长得普通,这么高!嘴贱,办事不牢靠,一股子孽障形象!这怎么找? 不过答应了,赵德福也还是动用人脉去找了,叫手下的人留意一个十七八岁,被惯坏的二世祖形象,名字叫吴庸的少年。 好吧!这要是能找到吴庸表示我自饮黄河水!喝干那种! 不过吴老爹感激啊!这就是儿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凭他们几个碰运气,依靠赵德福要靠谱的多,于是也就留了下来,毕竟兵荒马乱的,出去又碰到黄巾那样的事儿了呢? 一直吃白饭吴老爹又觉得过意不去啊,于是将剩下的那些人全交给赵德福,让他随意使唤。 赵德福也不好安排啊,不能让他们接触荀家产业核心不是?所以只能送去打杂,工钱还:不能低了不是? 结果是赔本的很啊,直到有一天,过得“十分痛苦”的老爹看到琐事烦心的赵德福,听说也就是几个家族商业间的一点纠纷,产业矛盾。 忽然他想起吴庸当年说过的一些话,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说“德福啊,老夫听说了你的烦恼了。” “老师,您多虑了,没什么大事儿。” “我也不是太懂你们这些个关系,要说这商业啊,老夫听过一句话,这商业无非就是利与益的结合,以利驱之以获最大的益。这纠纷不在利,而在于益! 也就是说利是在那不动的,如何分配这其中的益便是纠葛的关键了,就那么点益,那么多人分,吃不饱自然得嗷嗷叫,你啊不要光想着怎么分配那么点益,让所有人满意,可以去想多创造利啊,利多了自然收益就更多了,到时凭几家都吃不下了,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吴老爹心里暗想“好像那小子是这么说的,有点记不太清了,管他呢!” 赵德福却如遭雷击,愣愣出神,不断回忆吴老爹的话,最后眼睛越来越亮!“我懂了,商者确实如此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当这一块利益不够吃时,我们还可以去创造,有了利,自然最后可以获得益!好!好啊!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先生所言乃商业至理,若先生经商,不日可富甲天下!福感激不尽!” 吴老爹心里一个卧槽!我自己都不懂,就说说而已,面上笑到“这没可能的,很多事你们做得,我家可不行,我家孽子曾经说过,若大富,坟头青草怕是早已一尺高了!哈哈哈哈~” 赵德福想了想,再次大惊“先生大才!识尽人心呐!不愧是曾经拨弄风云的大才!” 面对赵德福深深的叹服,吴老爹又一懵逼,什么鬼! 可看着他狂热的眼睛又有些发毛,咳嗽了一声告诫道“我今日所说还请不可说与他人,全当这些日子足下全心待我等的回报吧,你需记住,商人虽逐利,可得有那最低的操守,在那底线之上尽可能的逐利,万不可不为人!” 赵德福跪伏于地,泪流满面“先生真乃贤士,福深服之,望先生不弃,福愿执师之礼,伴先生左右!” 吴老爹吓了一跳,什么鬼,这……,赶紧扶起赵德福“快快起来,这像什么话,我当不了你的老师,说这些只是想还你个人情,心安一些。” 赵德福再次跪下“吴师,您收了弟子吧!否则弟子长跪不起!” 吴老爹十分尴尬,心想,就这么点东西了,很多儿子说过他都记不住,再纠缠穿邦了得多丢脸! “反正我是不会收你当弟子的!” 吴老爹甩袖离去,留下悲伤的赵德福无语问苍天! 第二十八章 远方的日常 赵德福一脸被抛弃的样子,无语问苍天,半响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地上弹起来“我知道了,吴师定是因为我是荀家门人,这才有所顾忌!” 说完苦笑“看来是无缘做吴师的弟子了,但吴师之教诲已够我适用终生,我当执师礼以待!” 最后就成了之前那鬼样子,这个时代对老师那真的是如同对父亲一般,天地君亲师可不是玩笑。 吴老爹起初老享受了,可比他那不孝子好太多了,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当当可后面慌了呀!不行,再这么下去穿帮了还得了? 【儿啊!再这么下去老爹要顶不住了,苦啊!】吴老爹一边吃着美貌侍女喂的葡萄,一遍享受着捶腿按摩,一边叹息不止…… 另一边的吴庸正在满山遍野跑,领着一群苦哈哈黄巾没日没夜的开荒屯田,站着都能睡着。 这些小事自然不能阻隔亲人间相互思念,不过见面后两相对比估计会打起来,但这是以后的事不是? 吴庸在那一仗打完后匆匆跑回了清河!一来是秋收要开始了,今年春种有些晚,秋收就晚了一些。 他打算再种一茬冬小麦!应该是可以种的,这年代种的人少,主要还是育种发苗的问题,在老百姓脑袋里只有春天才能发苗,秋天是收割的季节,而且就算是能种,大家也不会种。 无他,地力问题,这年头可没肥料啥的,至于农家肥!就这年头的农作物产量,一家人种几十亩,天天挑粪也顶不住,所以有种一季歇一季的做法。 可吴庸今年管不了那么多啊,地力透支问题,一年也问题不大,大不了后面再养养,今年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想那可能头皮发麻,能种多少给老子种多少!他咆哮着领着一群预备役疯狂开荒! 然后又对一众商人咆哮“都踏马给老子去卖粮,幽州,兖州,并州,随便!钱老子全给你们,亲人留下,买不到的砍了全家,买的最少的绞死本人!滚滚滚~” 一众商人从来没有看到那么疯狂的吴庸,笑呵呵的魔鬼先生让他们战战兢兢,这状态的吴庸差点没让他们尿裤子! 元胖子最后弱弱的问了句“先生,我也去吗?” 吴庸回头狞笑“你说呢?” 之后吴庸便又去准备打仗了,又去打仗,他其实是有点怕的,虽然不去前线,可那天讨论作战计划时,看着那群家伙争吵,然后他快睡着了! 那些智障无非就是说冲上去杀光敌人或者派人潜入敌方里应外合,就这俩方案,那吵得是面红耳赤! 更何况真的要说其实就一个方案,第二个潜入敌方根本不现实! 敌将吃了大亏直接封城了,你给我潜进去试试?人家会智障的再错一次?还不严防死守? 他们就五千守军了,这关键时刻会放你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进城?搞笑,还潜进去或者混进去。 所以就一个攻城而已,另一方死活不同意,损失大啊!然后争论不休还没个靠谱的方案! 吴庸看着当然会怕啊,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争个屁啊!就攻城这一条路而已,十而围之,五则攻之,赢面很大,你们可以攻三门而留一,有逃跑的机会官军便很难有心死守,而且攻城前花几天日夜骚扰,疲惫敌军,削减士气,之后攻城损失必小很多!” 大账内鸦雀无声,余林张大嘴惊问“先生会打仗?!” …… 波才仿若见宝一般双眼放光的提议“你他娘这都会?还贼有道理的样子,要不你做我们军师吧!” 吴庸一个激灵,不敢打瞌睡了,这得了?他只想做个后勤主管,之后能救多少人救多少,可不想真当了黄巾。 真做了黄巾狗头军师,打下馆陶,必然会有点名气了,别人一查,好吧,你分分钟上朝廷剿杀榜,洗洗睡吧,黄巾必亡,一玩完,咱也差不多归天了,还逃跑个屁啊! 果断拒绝,第二天寻了个备粮和监管后方的由头跑了回后方,反正这边也用不上自己,清河后方你们又不懂,根本离不开,那放我回去呗! 波才也只好点头,他便愉快的回了清河。 …… 到路旁金黄的麦浪一叠叠摇曳,吴庸骑着他那标志性的老水牛慢慢哼哼的独自一个人巡视各处。 忙着他之前布置的修路,修水车,挖水渠,甚至每村挖一个公共茅坑的预备役们,在看到这一人一牛尽皆伫立行礼! 况且不认识人还能不认识牛?实在是这大半年里一人一牛走遍了大半个清河! 老水牛是先生救下的,从悬崖上摔断了腿,本来是要杀了的,先生给治好了,结果这牛便一直跟着先生了。 人到哪牛到哪儿,吴庸看这牛颇有灵性,而且真骑不惯马,没个马蹬骑不稳,最后干脆拿这牛当坐骑,别说还贼舒服,不快不慢,又稳又舒适,以至于大伙儿时常看到的形象便是,一神气十足的少年拎着一竹鞭,骑着一头大牛各种喝骂喷毒,一群戴着黄布条的汉子漫山遍野跑。 …… 田里的老农用手拖着麦穗,看到这一人一牛慢悠悠的走来,笑呵呵的道“小先生,今年是个丰年!” 牛背上的青年垮着脸道“和老您别老是加个小好不,小先生听着怪怪的,您说是丰年那铁定没差了,这您是专家!” 老农摆摆手,他现在是知道小先生说的专家的含义了“不不不,小先生才是专家呢!你说的那沤肥之法,真的是好用,以后这种地啊不用一年一轮休了,种一季歇一季就可以了,小先生年纪轻轻,农桑上可比那些半百的小子强不少!” 吴庸讪笑,看着这小先生的小字儿丢不掉了,这老头儿七十八了,五十的人在他面前可不就是小子吗? 不过也就这些六七十的大爷啊婆叫自己小先生他没办法,吴庸表示自己可以抽二十的,踹三十的,骂四十的,对半百的“小子”就只能摆下脸色,六十以上的只能和声和气这种古稀的只有点头哈腰了,没办法,在这个人均三十岁的年代,这些个活到七十的差不多和后世的国宝一样少! 而且不同于后世那种老了多病,这种花甲古稀的老头老太太身体一个个那是倍儿棒,和半百的没差,所以是祥瑞啊! 吴庸觉得在这个百分之零点零零一能自然老死的时代,有个病病痛痛哪活得了这么久?理当如此! 也就是他曾经力挫这些老农,才让他们服气,否则你以为你想改造他们的祖地那么容易?这些老头往那一站,谁敢动? 以前有一次吴庸要修防洪抗旱的河渠,众黄巾觉得行!可你不让砍上游的树,也不让砍近河的树是闹哪样?跑去老远的林子里砍,这浪费人力物力的。 反对者受不了先生的专断,请来了这些老人撑腰,否则在魔鬼先生面前着实怂一截。 然后吴庸命人拿出早就做好的模型,一座小山下一些绿地,代表农田,山上一条土沟代表河渠,贯通整个模体,边缘建一些小口,代表泄洪能力,小山上一面植草,一面什么都没有。 用竹筒穿眼儿做成花洒,用于模拟暴雨,然后众目睽睽下做了个实验,一大桶水下去,没植草的那边“农田”已泛滥成灾,一片泥浆,植草的这边竟只损失了点边角,两桶下去,老农估计那边已经不可能有收成了,而另一边还能有五成! 然后吴庸又将自己设计的防洪设施在模子上一改动,两桶水下去屁事没有! 众人哗然不解,吴庸一脸傲然俯视众人,就那么看着,最后这群老人服了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从此吴庸说话便没了第二个声音。 他当时高傲的说“只此一次!不要以为我好脾气!以后要说什么,反对什么,拿出铁的证据,用事实说话,老人家的人情只此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指了指模型,之后这两个模型便放到了清河官衙的正堂上,意思就是【来!怎么做用事实说话,模型有专门的人帮着建,咱真刀真枪的上,欢迎驳倒我!】 这种打脸的行动当然引起了很多太老爷的不满,一个小屁孩这么傲?老夫要去打他脸! 然后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老奶奶从清河各地聚了过来,踹开哭的稀里哗啦劝阻的儿孙们,表示【老朋友们被打脸了,而且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事儿没完,我这暴脾气!听说官府管饭,你们还怕老夫饿死不成?更何况给家里省个人粮食不好吗?】 吴庸还允许一个老人带一个照顾他的子女,同样管吃管住! 再然后清河县衙成了清河敬老院,三四十号六七十的老人天天蹲县衙里白吃白喝,互怼骂娘,都是些精神贼好,身体倍儿棒,平常十里八乡没个能平等说话的,如今这机会碰到了一起,啧啧啧…… 再之后模型渐渐变成了五丈方园,铺满大堂,全清河缩影! 这群老人不满那几个四五十岁“年轻”工匠做的粗烂货,一群人靠着记忆,自己动手生生搓出了这个没座山,每条河都有的清河缩影模型! 其做工之细腻让那几个“小子”羞愧的哭晕在厕所里!可不是吗,起码五个大匠手搓,那可是木工用眼不用尺的存在,还能毫厘不差!除了体力差点,慢了点外,其他的让吴庸咋舌,基本上不当人了! 第二十九章 那一抹可能的准备 从那以后一群老人一天天吃饱饭没事做找茬,挑吴庸要改建的东西的错误,发现了就扯嗓子叫唤他,让他不胜其烦,最后改成十天一次辩论。 经过三个月的你来我往,双方各有胜负,清河的改建计划是越来越完善了,最后方方面面都快无话可说了,而那时吴庸大部分改造其实基本已步入正轨。 老头们猛然的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可也服气,这小子也不愧人称魔鬼先生,这做事就不管不顾,把他们坑来,让他们这群快入土的家伙还给他做事,还是那种卯足了劲拼命帮他。 他也真的敢用!也不怕他们哪个突然死那了?以前的当权者生怕和他们有过多接触,否则接触时意外死了个,对他们名声影响多大?而这位完全不管,真是无话可说。 可他是为了百姓好啊,真正的为清河好啊,这点他们这些见过无数人的家伙还是看的真切,而且他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不管说啥,人家一个人和咱几十号老农从农田水利,沤肥育苗,下秧治虫到收割储藏,愣是怼了个半斤八两! 而且他们是看出来了,这怪物实践能力是抠脚,可有些理论让他们都叹为观止! 和一群老头怼过之后,一个七十多的老头曾经说“只要十年,不!五年!跟着他们干五年农活,这家伙保准超过我!” 后来又和一波老妪互殴……更烦! 老妪们表示你们老头子不行了吧?丢脸!换咱女人给清河农人争口气,桑者来战! 桑这一块他要弱不少,众老妪险胜,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婆婆趾高气昂的和一群老头炫耀,吴庸则和一众老头蹲墙角哀叹【这下难抬头了】 众老头怒斥吴庸怎么那么不争气,几个死老太婆都争不赢,干翻了他们确输给了那些死老太婆,让他们以后怎么在那群家伙面前抬头!不争气的死小子! 吴庸欲哭无泪,桑这一块大致常识他是知道的,可细节不如农活这一块多,毕竟作为后世一个普通人的常识也是有限的,干过你们已经是逆天好运了,还取了巧,至于我特么怎么知道扯蚕丝水温要多高,这手背测温真的能做到?不科学! 被蹂躏了几个月!吴庸发现他农桑水平能上天了!不过这么一出了之后,先生,小先生的话算是语出如山了,这些老爷子老奶奶们都服气了,那些三四十的“小伙子”还想上天? 服不服?不服小先生你就抽他,我担着,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人家多大?农桑水平都甩你们几条街了,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地里刨食的?丢我们脸!…… 吴庸笑呵呵答应,表示不听话我就抽,放心,狠狠的抽! 在“小子”们一片哀嚎声中吴庸笑谈着掌权,道德权!众老一脸理应如此的回县衙继续吵架。 …… 回到现在,摘了几粒快熟的麦粒,和和老一样丢嘴里细细的嚼着,嘴里一嘴的麦香后吴庸将渣吐回田里,和老则咽了下去,看着和老抽搐的眼角,吴庸砸着嘴赶紧道“和老啊,您看我想种一茬冬麦成不?” 和老一瞪眼“你小子别乱来,这坚决不成,沤肥之法确实能保存地力,可连续再种会大损地力,得休息几年才恢复得过来,来年还春不春耕了?划不来!” 吴庸跑到水渠边漱了漱口“这我清楚,但是我是一定要种的,原因嘛你们不懂,和老啊,说说怎么做更好,不要讲什么成不成的,入冬能不能收一茬?” 和老沉吟“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过,我年轻时交不上税也种过几次,能收,不过收成能有五成就不错了,而且之后那块地至少得休一年,否则下一年收成会大降。 如果不是交完粮实在没剩多少口粮了,我打死也不愿那么做!” 吴庸拿了个刷子给老牛刷身子,打仗没带它,结果回来发现这么久了都没人给它刷洗一下,瞧这货舒服的,甚至有人戏言先生的牛比人还爱干净。 “和老,我打算麦子收了后留下基本够牲畜用的麦秸,其余的都烧成灰,然后往田里撒上,不是前段时间挖了些公共茅厕吗,肥料也存了些。 我也给每村发了一些鸡鸭崽,也有些成效了吧,这些粪料都可以肥田然后冬天再烧些灰沤肥,想来春耕问题不大,来年秋收后便休着,应该问题不大!” 和老一拐杖磕开牛尾巴,这货乱甩水,还不往吴庸那边甩,尽往他这甩! “那也不成啊!顶天有个今年六成的收成,来年也有六成就不错了!” 吴庸龇牙咧嘴的笑到“那就成!” 和老看着笑的稀烂的吴庸非常担心“娃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你好像很缺粮啊!今年是个丰年,这粮食够吃三年了的啊!” 吴庸拿了条干帕子给牛擦干水,和老对这事见惯不怪,一开始谁都看不惯,这他么还是牛?后来见多了就习惯了,将布包重新挂回牛背上,一老一小中间一牛缓缓的沿着大路走。 “不够啊!远远不够啊!和老,我估计来年从东边会来很多很多难民,很多很多!” 和老看着用手比画个大圈儿的吴庸,有些逗乐“那是有多多啊?” 吴庸有些沉闷,淡淡的说“一百万吧,大概……” 和老一晃身,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多少?” “至少一百万,两百万不嫌多。”他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 和老直哆嗦“真的?” 吴庸眯着眼睛咧嘴笑了“开玩笑的啦!” 和老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定定的看了好久心不在焉的吴庸,突然转身就走。 吴庸远远的喊“喂!去哪里呀,小子开玩笑的,您老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和老头也不回“你个小兔崽子!老夫知晓轻重!我去叫些老家伙,看不给你种个八九成的收成!噎死你!看不起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吴庸轻笑低语“这老不死的…” 慢慢的爬上牛背,拍了拍牛叫道“走咧~” …… 吴庸花了十天到清河各县走了一遭,也就是六条官道的毛胚已经修了出来,否则没一个月走不下来,这让他感慨那句至理名言,要致富先修路! 回到清河城,他看到了笑的稀烂的元胖子,看了下购买清单,哎呦喂!没有一家商户跑了的,还都买到了不少粮食,比市价贵了三层,不错! 但之后他面色阴沉了下来,谁特么告诉劳资所有人买到的粮食量都一样是闹哪样? 吴庸冲上去一脚把元胖子踹翻,噼里啪啦一顿暴打,元胖子抱着头缩成一团,可笑的很开心! 吴庸打累了,没好气的说“死胖子学乖了啊,你想到的?” 元胖子躺地上不起来,笑呵呵道“跟先生这么久了,自然学到了些,先生最是讲规矩的,小的取巧罢了!” 吴庸翻了一下白眼,淡淡的回答“德行!我会不知道?本来打算杀鸡儆猴的,你给这么破解了,可以啊!这不打了你一顿吗?就算是对你耍心眼儿的惩戒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今天起你不用跟着我了,那些人交给你管了!人情威望这次你一身伤回去也该赚够了,差不多吧,再找个人来跟着我就是!” 元胖子揉着腰,觍着脸上前“不用!先生我小女儿年芳十六,跟先生差不多大…” “停!滚蛋,再动小心思,小心你的肥肉!” 元胖子有些委屈“我犬子年二十…” “好,就这样!”吴庸瞬间打断,懒得听。 元胖子咂咂嘴,宝宝心里苦啊! “成立个商会,就是做管理商人,统一发货,买卖的平台,具体你先做个方案,我最后补充,你就是第一任商会会长。” 元胖子想了一会儿,眼睛越来越亮,刚想感激涕零的拍马屁,可吴庸已经走了。 最后他躺在门板上被四个人抬了出来,被众商户围住。 “这次多亏了元掌柜的主意啊!” “苦了元掌柜了,被那魔鬼侮辱,瞧这一身的伤!” “是啊是啊,本来这次是我买到的粮食最少,这次元掌柜可是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啊,往后您让我蹲着我绝不站着,为您马首是瞻!” …… 元胖子虚弱的坐了起来,一脸的正义,四面逢源“小事,小事儿而已,大家同为落难,本就应该相互扶持!这次是取了巧,勉强糊弄过了。 唉!那先生要咱再推一个人出去,不要我再跟着了呀!” 众人大惊失色,一阵众说纷纭,元胖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差不多的时候痛哭流涕道“唉!我知晓大家的难处啊,所以就推了我儿子前去!为了大家,为了我们团结一心,我那可怜的儿啊!” 众人真的是感动不已了,这元胖子以前没发现如此高义,没说的,以后做啥咱听你的! 元胖子领着一群人回到他家里,果断把成立商会这个“自己”想的好点子说了出来,这商会成立的好处一是为了大家团结,一起在那位手下抱团取暖,二是有什么东西要买卖也能有个商讨等等。 众人再次惊为天人,这太天才了!一起合计了下,如果这能成,能发展起来,他们能形成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在黄巾中将不再受人脸色,甚至展望未来,没准和那些世家门下的巨商大贾也能掰掰手腕! 于是元胖子顺理成章的成了“准”会长,过几天定下方案,报给那先生,成立商会他就是会长了。 至于有些人担心那位会不同意,元胖子自信的分析了十数条商会对黄巾发展的好处,别说是吴庸暗地支持的,就算不是,这理由报上去,是个人都会同意。 众人被元胖子的智慧折服,元胖子则心底莫名的冰冷,完完全全被那位猜到了,不!是方方面面被看得清清楚楚,太过可怕! 而当天夜里,这位人前坚定不移抵制那位,痛斥那位的元会长,却一脸谄媚的在那位跟前点头哈腰,身边跟着一个一脸死灰的少年。 第三十章 悲剧的元敬敏 少年是元胖子的二儿子,刚刚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一脸的放弃人生。 吴庸看了看薄薄的一张纸,将这所谓的计划书揉成团丢地上,吐出几个字“垃圾,废品,废物!” 元胖子点头哈腰的笑,看到父亲一天的心血被如此糟践,元敬敏不服了,有些生气,正要上前理论,但被他爹一巴掌呼了回去,于是站那红着眼委屈的看着元胖子。 吴庸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好了,好了,没事打什么孩子,出息!” 说完将厚厚的一册本子拍元胖子大脸上,示意他快滚,在这有碍视听。 元胖子笑的稀烂,呵斥了几句儿子后颠儿颠儿的离去。 只留下他儿子蹲地上抹鼻子。 吴庸象征性的处理了下“公务”,绝不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完呆还看到在抹鼻子的少年,稍稍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上前戳了戳少年“唉!小子,小子你是哭了吗?” 估计是委屈愤怒胜过了恐惧,少年扭头到一边闷声低吼“我可没哭!” 吴庸乐了,这元胖子的儿子还挺有意思的,一点不像他爹,怕不是亲生的吧? 然后他说了出来… 元敬敏双眼冒火“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吴庸肚子都笑抽了,然后不断说着各种你不是元胖子亲生的猜测,最后可怜的少年迷茫了【难道我真的不是亲生的?】 吴庸笑的更乐了,看他那样,这货是信了,以后元胖子家有的乐呵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玩笑,元敬敏怀疑人生的同时也发现其实魔鬼先生没传闻中的那么邪乎,那么可怕。 然而不久他发现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那么想,一丁点那么想他都该自戳一刀,然后对列祖列宗说抱歉! 作为熟读了三字经,会算数的“高级人才”,元敬敏自认为自己是那么的优秀,需要藏拙! 结果第一天那位问自己会啥,他说三字经,那位一个“哎呦卧槽!从来没有见过会个三字经还骄傲的人,这也太厚脸皮了,是这脸都不要了!不对,是太厚,脑袋就是脸,脸就是脑袋,傻傻分不清了啊……” 元敬敏当时就气炸了,说自己还会记账,算数,然后那位给他丢了一道什么鸡兔同笼的问题。 经过坚持不懈的一下午演算,他终于有了结果! 可那位打了个哈欠又一个【卧槽,也太逗了吧,一下午就弄了个这个?用手指头算也比这快吧,我公务的处理完了。】 【我的天,没见过这么逗的人,果然不愧是元胖子的儿子,不愧脸比城墙还厚,还错了!哈哈哈哈……】 元敬敏胸口一闷,大吼一声“怎么可能!” 结果那位理都不理满眼通红的他,已然笑躺,甚至有些有气无力“自己去抓鸡和兔数一数就是了,啊哈哈哈哈!” 元敬敏不堪受辱,悲愤的——去找鸡兔去了…… 然后事实证明他真的错了,心灰意冷的时候,帮忙的两个管事还补刀“这人太逗了,质疑先生,那可是先生啊!这下有乐子了,我赌五文这小子活不过三天,绝对会被先生嘲笑死。” 元敬敏一想到那位的样子,想到自己今后灰暗的人生,一口胸中的瘀血吐了出来,栽倒在了地上,昏迷前依稀听到“这也太差了,这就不行了,怎么跟着先生啊,还三天呢,真是废物!” 他又吐一口老血,彻底昏迷了。 醒来后他发现一家老小坐在他床前哭哭啼啼,元胖子悲叹“我害了儿呀!明知道那位的脾气,还让二郎去,本想着那位的才能,二郎跟着学个一星半点便能受益终生,没想到二郎这性子,儿啊,爹错了,爹不再让你去那儿了,你快醒醒吧!” 元敬敏气若游丝的说“我还要去!一定去~” 元胖子大喜“二郎醒了,咱不去了,爹去说,没关系的,你睡了两天了,来吃点东西!” 元敬敏用尽力气哑声道“我~要~去!” 说完便没有力气讲话了,元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咒骂那位,不知为何元敬敏看的很不爽!太过难看,太过丢人!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了半个月,元敬敏才堪堪缓了过来,人瘦了三圈,观骨都凸出来了,走出去绝对没人相信这是那元胖子的儿子,可不知怎么的他爹觉得这孩子精神了许多! 不过病一好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先生,看得元胖子一家心焦不已,这孩子可是脑子坏掉了。 元敬敏是元家二儿,可大哥元敬德十几岁时夭折了,死于流感,也就是伤寒!然后还有一女,为妾室所生,所以他可是元家唯一的独苗,宝贝的不行! 很奇怪,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位先生把自己气到吐血可自己还是想接近他,就像发现了宝库一般,机关重重却对那份神秘念念不忘。 又或者是见到同龄人的那位是那么强大想去接近吧!元敬敏暗想。 吴庸若是真的一定会嗤笑【你y是抖m吧!】 特别是看到了那位丢垃圾一样丢给父亲的那一册商会要略后,他便更想去了解那位先生了,父亲拿到时墨迹刚干的样子,说明写完不到两个时辰!那他想出那些用了多久?两个时辰?又或者一个时辰? 与之相比,自己和父亲合力一下午的东西确实像废品!云泥之别,不能看! 这是为什么呢?听说那位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先,否则留不到黄巾,寒门子弟?黄巾中也不多啊! 若那些世家大族的都像那位一样,那世家大族得是何其恐怖,亏自己还自以为聪慧,读了几年书,会一点算术皮毛便自鸣得意,可笑! 想去了解神秘不可捉摸的那位,想学到更多!元敬敏心中怒吼。 可那位先生就像刺猬状的豪猪,满身尖刺还像豪猪一样横冲直撞,能接近的除了同类便只有顶上龟壳般的外套了,想想就打冷颤。 …… “哟,好了呀,这些天你爹像个怨妇似的看着我,好像谁把他那啥了!和他那啥还不如和猪,真搞不懂现在的人。” 看着风一吹就会跑了的元敬敏,吴庸依旧喷着毒,元敬敏心中不断默念“不要在意,不要听!”,可依旧浑身颤抖,只好转移话题,对着撸着裤腿,一身短衫在田里干活的吴庸道“先生您这是?” 吴庸摇了摇手中的秧苗“你傻呀!种田呢没发现?” 元敬敏深呼吸,装傻?我就是在问你一个“上位者”,为什么要做这农夫的活! 可没说出来,吴庸便接着冷冷的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自以为是,做农活怎么了?我乐意,我自豪! 吃的用的说到底不是农人们种出来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就是这一分分耕耘啊,来年才不用饿肚子!” 元敬敏默默的看着吴庸熟练的做着农活,许久之后突然撸起袖子裤腿,不顾一身不俗的细布衣衫,哗啦的也下了田,面不改色的准备帮忙。 可下一秒他见到先生飞扑了过来,再一秒他只见一个泥拳越来越大,再一秒拳头揍到他眼眶上,他眼冒金星,而后又被一脚踹回了田外,然后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这和想的不一样啊,套路错了吧,说好的另眼相看呢?】 这时一队预备役刚好走了过来,看到这好久都没看到的一幕,顿时停下来嘲笑“又有个傻x不知死活的去碰先生的那亩什么实验田,找屎也不赶热乎的,五十以下的农人都不敢下那田,先生的宝贝疙瘩也敢碰,真的是傻啊! 但是下一秒他们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先生翻了出去,跌倒在地!那小子还还手了!竟敢还了手…… 毕竟是年轻人,被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怒气一上来便什么也不顾了,重重的推了一把! 不过他发誓只是用力挥了一下胳膊,没想到那位那么弱,被一个病刚好的人甩手就撂倒了,吴庸坚定表示自己其实没这么弱,只是没想到有人敢还手,平常打他爹,他爹也是乖乖受着,这一时大意…… 可那队预备役不知道这个,那小子有种打了先生!惊呆了几秒后,一群人红着眼怒冲上前,确认先生没事之后,如同仇人般对元敬敏群起狂殴。 先生是什么?活了无数人命,让他们过上了像个人日子的恩人! 刀子嘴豆腐心,平日打骂我们可哪一点不是为我们好?大家虽然只是大字不识的苦哈哈,表面上怨着,可心里明镜似的有数,别说是先生那力道不痛不痒的打骂,就算是打杀了自己,只要是真的错了,咱也不说二话! 先生打你说明你还有救,先生心里还有你,盼着你好,大伙儿都当是荣耀! 可今天见到有人当着咱面打了先生,虽然只是还了下手,可这能忍?反正咱绝对见不得这事! 这清河上下,除了大帅,先生揍谁谁不得乖乖受着?除了大帅谁有资格碰先生一根毫毛?你算哪根葱?看起来还是个商贾之子,打!往死里打! 吴庸揉了揉腰赶紧上前阻止,这群憨货打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人一脚踹开他们“住手,干什么?干什么!想把人打死?” 预备役几人委屈道“先生,他打了您,我们……” 吴庸看着已经深度昏迷的元敬敏,确认还死不掉后,既生气也暖心,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心意更让人感动的呢,自己的辛苦有此回报也是无怨! 叹了口气,重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可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没个轻重的打死了人怎么办?人家一小孩,罪不至死,你要他爹娘你怎么想?你们有的人也是当父母的人了吧,好好反思一下,去里长那一人领五军棍!规矩坏了得罚!再去后备处一人领一包酱牛肉,说是我个人的感谢,可下不为例啊!” 领了五军棍的一行人揣着包酱牛肉乐呵呵的傻笑,屁事没有还一脸骄傲【嘿嘿,才不是为了肉嘞,下次碰到这样的事咱还是会这么做!】 将元敬敏抬回家时,元胖子那个心碎啊,儿子一个月两次濒死让他这个爹抱着儿子死活不敢松手。 吴庸有些内疚“老元啊,对不住了啊!” 元胖子红着眼低吼“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儿!” 吴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怎么解释呢!】可他后面那预备役领队却怒喝“得寸进尺!这小子坏了先生的实验田,先生打他他居然敢还手!人是我们打的,你想咋地?” 吴庸愣了愣,这特么难道是我们占理?不是吧? 他讪讪道“老元啊你……” 可话未说完元胖子却跪伏于地,请罪道“是小人教子无方,还望先生罚我一人,不要怪罪小儿,错在小人一人,小人不该在先生面前耍心眼儿,请先生放过小儿吧!” 看着昏迷不醒的元敬敏,看着后面元家一家老小恐惧颤抖的身影,看着不断磕头可眼睛里幽芒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元胖子,看着一脸理应如此的预备役兵丁,吴庸仰天长叹,觉得好生无趣! 第三十一章 教义之争 在他们的意识里,反贼就是反贼,纵然一时的屈服,内心深处也是看不起的,而怨恨的产生同样太过简单。 吴庸淡淡的说“好无趣啊!起来吧。” 元胖子抬头时刚好看到火光反射下透着看穿一切,看淡一切的深邃眼眸,一双他从未在吴庸身上见到过的冷漠目光,心中的恨意瞬间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恐惧,他立马伏地,只敢看那位的脚尖,颤抖的不敢说话! 吴庸很淡然“无所谓,就这样吧,我这也不用来人了,有事直接叫人通知你就是。” 说完带人离去,样子他不知道在家时常常做的那副“就那样吧,没意思,放弃治疗了。”的样子为什么会使元胖子恐惧,吴庸法则,懒得去弄,懒得去解释,懒得去理解,那就那样算了!我走自己的路,随意你们说去吧! 可他不知道这种随意,不管不顾的眼神在某些特定情形下会被人误读成平淡冷漠,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眼神! 阴差阳错,可世上无数“美妙”的误会不就是这么产生的吗? 这件事之后,许多人也便知道了为什么那位先生出门都不带护卫的,因为只要他呼一声,全清河的黄巾就是他的护卫,愿意为他挡刀,在清河境内,还有什么比这护卫更加严密的?不愧为魔鬼先生,滴水不漏! 吴庸则表示,我踏马好不容易取得了信任,摆脱了监视自己的跟屁虫们,我傻了吧唧自找麻烦再要俩护卫监视我?还怎么整我的逃跑大计? 刺杀?老子一身份不显的一后勤主管,谁闲的蛋疼?我又不是张角。 很多商户默默表示我们都想敲你闷棍的,杀人是不敢,一来黄巾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们身上,二来没有他的庇护,分分钟会死全家的,但敲闷棍解气还是日思夜想的。 …… 秋收总是农人最盛大的节日,比之过年丝毫不差。汉人们总把这个庆典尽他们可能的办的盛大,祭祀、祝庆、载歌载舞,感谢皇天后土的恩赐,感谢农皇的庇佑! 估计是自己身上发生过不可思议之事吧,吴庸不知为何十分喜欢这类神明的庆典,十分的敬畏神明。 敬畏那些引人善良,带来奇迹与光明的神明,本是无神论者的他却从内心深处向往着神明,向往着奇迹光明的神! 可以说吴庸是无信者,又可以说他是狂信徒,他自身的奇迹让他相信,可本源的思想又不信,纠葛一起,最后他决定相信神明是有的,但一定光明、伟大而又善良! 所以恩赐庇佑大家有个丰年的农皇吴庸是不信的,如果有!为什么前三年会发生天灾,别扯犊子说那是上天的惩罚与警示,简直侮辱我心中光明而又伟大的神明! 吴庸不反对祭天,但坚决不同意将那些贡品烧给天、流于河、献与山野,这让一群祭司很不理解。 可要骂他不敬神明,那群祭司自己都不信,那少年眼中的狂热是不可能做假的,仿若他见到过神明!仿若知道神明是什么样的!所以他绝不会容许有人在他眼前亵渎他心中的神明!为此他可以毁灭一切! 众祭司虽自称是神的仆人,但他们自认为是没见过神明的,所以要说不信神,他们这些人可能还多一些,而他们面对了一个狂信徒,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狂信徒的意志!以至于他们都动摇了,难道世上真的有神明? 大灾后的大丰之年,按“规矩”是要拿出十分之一的收成祭天!当然祭司会留取一部分。 结果那位知道了后,带人拎着刀红着眼冲进新修的神庙,透着疯狂见着祭司就杀! 边砍边狂笑“砍死你们这帮伪信者,叫你们亵渎神明!杀!给我杀!杀光这群伪信者!渎神之罪当死! 伟大的神明带给我们的是奇迹与光明,是希望,是无私庇佑我们的存在,你们竟敢借着神的名号招摇撞骗!这是欺天! 该死!统统该死!神带给我们的是希望,所以我来到了在这里,神不会是灾难之后还抢走救命的口粮,我来告诉你们神明的真谛吧,欺天者们!在我眼前,欺天渎神者死!当以尔等之血祭天!” 他带的人只敢抓确是不敢动手杀祭司,他便自己动手把清河神庙四十一名祭司在祖庙门前一一砍杀,然后亲自动手恭敬的将神庙洗涤干净,唯一活下来的大祭司无比恐惧,这是何等的疯狂!从古至今,非教义之争,没有人做的这么过线! 可他无法说那位是渎神者,他是狂信徒,只不过他心中的神过于伟大,高高在上的释放光明,一切会损害神明威严的都是伪神!而给神明摸黑的招摇撞骗者更是不可原谅! 人可以肮脏邪恶但神不会,也不可能!神需要我们信仰,发自内心的信仰,而不是那微末的供奉,他是神,会要这个? 本承者这样极度自私的意志,吴庸这个偏执的狂信徒诞生了,一切不及他意志的信仰者都低他一等,因为他真的经历过神迹,得到过“神明”的眷顾!而那些伪信者根本无法直视他的意志。 清河神庙发生的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清河,甚至飘到了更远! 清河其他小庙的祭司纷纷再次躲避远遁,因为历经三年大灾荒的黄巾治下,更愿意相信那位先生信仰的神明,“心中致诚的信仰则神明自然庇佑!”,不愿意再接受他们那种大量祭祀贡品求神明庇佑的理论。 那位先生意志之强,让他们这些侍奉神的人心惊!而且人家轻易便驳倒了他们的理论!——我去年基本就没祭祀贡品,为什么今年能如此丰收? 这是信仰之争了!而明显历经三年苦难的清河更愿意接受那位信奉的神,因为不需要供奉,只需要诚心!至于什么是诚心,神明自会评判,诚者自有神护,不需要付出什么物质,神不需要那个! 所以他们败了,败的很快,不是败给那些同样的无信者,而是败给真正的狂信徒!这能说什么?说你那是歪门邪道?有没有搞错,人家是真正的狂信者好吧! 他们这界里一般把这类人叫传教者或者行道人!地位和一教之主差不多,是一教神明的代言人! 所以还是避风头吧,清河蹦出这么尊怪物,是没有我们发展的地盘了,没见到不到一个月,凡听过那位先生理论的人都想了一下【先生说得对啊!仔细一想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纷纷将贡品摆出来祭完天,便大家分食了!传说那位办的祭典无比热闹开心,欢笑三日不绝,大家纷纷感激“神明”的恩赐,无比虔诚! 当然吴庸最初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收正天意神论,而是节省那十分之一的收成,结果确成了清河现在没“神棍”了!不对,还有唯一的一个,就是他。 大家纷纷改信,信仰仁德无私的农皇,光明伟大的太阳神,温和善良的河神以及带来奇迹与希望的“女神”。 最后这女神是啥大家不知道,有口风说是先生碰到过的神!曾经给过他恩赐,让他活了下来! 最后所有敬的神明都成了善良正义的化身,一切苦难都是因为邪恶的妖魔作祟,神明击败他们,驱逐他们,光明自然随后就是。而神明们需要的是人的信仰之力,而贡品那是邪祟才要的,为了让大家虚弱,让神明信仰的力量减小! 然后吴庸收获了一大批“信众”,隐隐有传教立言之意,这让他神烦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要知道黄巾的太平道也是玩传教的,苍天啊,黄天啊什么的,会不会冲突,会不会被张角给咔嚓了!所以吴庸坚决反对成立教派,对外说这就是我们太平教的真义之一,最后好像没什么事,让他安心了许多。 而他不知道的是,黄巾总部,张角在听了这事儿后,起初是想宰了这家伙的,后来听到是太平教义的真义的说法后,果断下令“此乃太平要术中天书旨意天之意志,为我太平道之真义!是太平教典!……” 天公将军发话了,吴庸便彻底放心了,听说后来有很多教派的刺客刺杀张角,不过张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纳闷刺杀变得频繁了许多…… 张角望着刺客们的尸体目露奇芒“吴子恒么,是个可用之材,来年见见他吧!” 然后抱着一副铠甲垂泪“二弟啊,你也这么去了!痛死为兄了!…” …… 承平二年九月,地公将军张宝急于为兄弟报仇,反攻官军时中了圈套,最终战死,青州黄巾群龙无首,大乱! 可官军并未趁此机会主动出击,而是选择据守不动!青州张燕勉强收拢残局,保下了基业。 可危机悄然而至,众青州匪首渐渐明晓,他们没粮过冬了! 其他各地战况亦是不容乐观,南方黄巾基本已被平灭,只剩小股势力残余。 冀州黄巾的西进之路受天堑太行山所阻,箕关,牢虎关皆万军难破的雄关。 并州军长年与胡羌作战,战力不俗,且多为骑兵,太原丁奉多次挫败黄巾军,其中一人更是名震并州,一人力斩黄巾三大渠帅,吕布吕奉先之名令与并州相接的黄巾闻风丧胆。 北方的幽州公孙瓒支援冀北,冀北大片领地收回,张角都从巨鹿迁到了广宗,。 而且邯郸一战,黄巾也败北了,官军生生拖垮了广平、清河黄巾官军援军到了,两面夹击,广平渠渠帅阵亡,几近全灭,清河渠也损失惨重…… 黄巾貌似进入到了寒冬阶段,掌握的地方全面收缩,如瓮中之鳖,可官军的动作却像不急着剿灭黄巾一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张角如同困兽,舔舐伤口的同时积蓄最后的力量,做那垂死挣扎,天下黄巾都纷纷往青冀二州汇聚! 第三十二章 算计 看着黄巾是积聚力量奋死一战,可在吴庸看来这是在作死,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没发现来冀州、青州的天下各路黄巾都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吗? 摆明了就是把你打痛了让你去找妈妈好吧? 真特么蠢! 黄巾看似连连败北,可真要说要死要活却远远不是,要知道这是黄巾主动出击好不?官军只是反击,以势压人,顺带抽了一大嘴巴子。 抽痛了,你们就全跑来找张角妈妈了。 损失是有的,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十余方渠帅!高层损失惨重,可要说军队,真的损失不多,天公将军张角还在,分分钟几十万大军还是拉的起来的! 不过这也是官军的策略,人家明显是专盯着头目,在这种农民起义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头目一死,基本上也就废了。 然后就是施压力,让你们聚在一起,好一并消灭! 至于怎么消灭,如今吴庸已经有七成把握,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测是对的! 问候了几百遍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贱人的祖宗十八代后,吴庸疯狂的在囤粮!够百万人吃一年的粮! …… 吴庸痛苦的揉着眉心,如今清河如果算上波才已经有四个渠帅了!涌入了近十万黄巾军!别看这十万人相较百万不多,吴庸粮食也够,可近十万兵卒你试试?还是别的地方的黄巾,可不是“懂规矩,被调教”的清河黄巾! 清河如今有人口七万八千六百二十四户,按每户五人计算,也就不到四十万人口,这还是大量安置流民和搬到清河来的难民。特别是近秋和秋收这一段时间,看到清河郡千里沃野的成熟,很多近边的人家觉得到那边肯定饿不死,于是拖家带口的来了! 原清河人口经过黄巾之乱后就二十余万人,大多都逃难去了,十室九空有点过,十去七八那可是差不多了。 可想而知这兵丁有多少,原本征召了八万多,三万正军,五万预备役,可波才带走了五万! 主弱客强啊!波才又不在,如果不是吴庸态度之强烈,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估计清河如今都乱成一锅粥了! 而且吴庸那祭祀那档子事确实吓到了一些人,要知道巫师祭司在这个时代王侯将相也不敢乱杀的,可吴庸干了。 可这十万黄巾兵卒的到来依旧使“富庶”的清河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这些人军纪乱啊!从挂在各县的数千颗人头就可以看出有多乱了! 来烧杀抢掠的都被吴庸当山贼砍了,两边差点没打起来,吴庸大手一挥,十五万军队分几路囤各渠黄巾旁边时,他们才把屁话憋了回去,才开始正真接受吴庸的“规矩”,不是说怕了吴庸召集来的那些预备役,兵器都没有,拿菜刀锄头的占大多数,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划不来!而这也代表了主家的决心与警告【同为黄巾,你留着可以,得给老子讲规矩,负责鱼死网破,咱也不是怕你!】 于是本来打算称波才不在打打秋风的众渠帅十分蛋疼,这波才手下也太硬了吧!那位先生真的是狠角色,要么掀桌要么听我的!简直不可理喻,给个台阶下多好?咱肯定顺着下了,愣是要逼他们服软! 至于为什么能召集有十五万预备役就要从屯田修路说起了,这时代男女皆可当兵,正军三万名额是难进啊,可预备役条件也不错啊! 你看哪家正军家里不是吃上干饭了,还能吃个饱的!一人当兵,全家不饿!预备役家里也是能做到一天一干一稀,也饿不着!可平常没人当兵的家里,靠产出和接济,勉强一天两顿稀粥,混个饿不死,要不是先生老是整这个修那个,用粮食做工钱和奖赏,粥估计都喝不上! 于是预备役成了香饽饽了,更替的快啊,大家不服啊,表示咱也想当兵,凭什么不让我当兵!天天闹,于是吴庸只能改了规矩,伍长以下的普通预备役都是淘汰制,每月一次机会,你行你上!不止武艺战力,还分了木匠、修渠、造屋等等,技术好去挑战,怼翻原预备役的你就顶上! 以至于伍长们根本记不住自己手下的人了都!来了个把你原伍的挤了下去,被挤下去的家伙没准又把其他伍的怼翻了,其乱不足以言表! 好在先生规定的是每人每月一次机会,这主要是为了好结算。 可就算是这样,全清河成年的,五十以下的人,全削尖了脑袋想进预备役。 一个月也成啊!也能让家里过一个月好点的日子不是?如果一家人几个预备役,那吃饭就不用愁了! 于是这么换来换去,十几万人都当过预备役了,吴庸一召唤【是个预备役都给老子来,老子要教这些垃圾做人!有完了发粮!】 呼啦啦来了十五万人,吓了吴庸一跳,事完之后每人五十斤粮啊!我的天!八千石粮就这么没了! 吴庸心滴血的同时发了狠,劳资掀桌,谁怕谁! 最终小规模干了几架,死了几百人,清河儿女用血和拳头说了话,为了不闹僵,各渠帅认了怂。 在吴庸表示只要听话,按我们清河的规矩来,我就保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死你们,毕竟大家都是黄巾“兄弟”。 众渠帅当时咬牙忍了,毕竟这清河上下一心的意志让人发怵,那先生是个狠人啊,至于“兄弟”?呵呵,那几千人头还挂在各处,血都没干! 波才手下有能人啊!在外来黄巾“土包子”咽口水的声音中,十多万预备役每人扛着五十斤粮,昂首挺胸的回到各乡里去了,十五万人啊,每人五十斤!这得多少粮食啊,得多财大气粗啊! 咽口水的同时也安了心,这没骗我们,真有吃不完的粮!真发啊! 有老预备役拍了拍粮袋炫耀“咱先生是谁?一口唾沫一颗钉,从来说话算话,人家以前抠着指头过日子都没拖欠过给咱们许诺的粮食,何况大丰收过后! 呸!你们是没见过那些正规军的人家,秋收之后先生补发了奖励,哪家不是天天吃干饭,还不时能吃肉!你们听话也能这样,先生从来一视同仁,没准你们也可以进预备役。” 吃肉!不仅外来的普通黄巾震惊了,一下伯长级的小头目也咽口水了,这黄巾哪个不是日子越过越穷,瞧人家,日子越过越像人样子! 很多外来的黄巾哗然了,纷纷表示我们听话守规矩,就准备跟着干了,套近乎似的向清河黄巾问了详情之后,发现了这竟然“竞争上岗”!而且秋擂要开始了! 然后吴庸准备将预备役扩张到八万! 然后黄巾渠帅们过了段时间发现他们渠产生了“逃兵”!而且不是几十几百,而是一伯一什的跑,甚至有一主力千夫长领着他那一千多手下干翻了原清河预备役防卫千人队,顶了上去! 数万“逃兵”产生啊!剩下的也人心惶惶啊,确切的说是跃跃欲试…… 渠帅们那个急啊,这样下去那球擂结束,他们就要成光杆司令了,手下全都要被消化吸收了 他们终于有些懂为什么那位要开每人五十斤粮食的奖励给那些来应召的预备役了,一是显示自己的富裕,让他们动心不想走,二是信誉,让他们安心不想走。然后再抛出利益诱惑,让他们分崩离析,想走走不了。 那位先生太狠了,简直不是人!这哪是怕他们十万人不守规矩,怕是一早就盯上他们了啊! 吴庸确实是盯上他们了,这送上门来的肥肉怎么可能不咬上一口,这都是青壮啊!叫上十几万人当然不是打仗,而是示威,打肯定是打不起来的,又不是智障,那吴庸疯了开那么高的奖赏? 军演几天五十斤粮?有粮也不是这么造作啊!这粮本来也打算给清河百姓当福利发的,让大伙儿有口富余的吃的过冬,正好这个由头有了,还能秀一波,让外来黄巾们心动起来,心动了那行动还远吗? 几个渠帅忍无可忍了,准备找到吴庸摊牌,掀桌就掀桌,老子跟你拼了! 结果换来的却是那位无情的嘲笑“你们还有那能力吗?” 一个脾气不好,逃兵最多的渠帅当时拔刀准备去砍死这贱人,被另外两个架住了。 随后那位又抛出个炸弹“哼!别自以为是的,有个几斤几两就飘的不行,冬季清河至少会涌入百万黄巾军民,谁稀罕你们这点人,要不是你们管不住手底下的人,跳的太欢实我都懒得理你们,否则就你们这种不守规矩的,老子要流民也不要你们的人!” 三个渠帅被唬住了“百万?开什么玩笑,骗鬼呢!” 吴庸以一种看傻子、看残障人士的可怜目光看着三人,三人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其中一个觉得这眼神贼熟悉,对!就是以前波才那憨货在渠帅聚会上嘲笑他们是野蛮人时的眼神! 然后有两个渠帅打算砍死这贱人算了,那一个人差点没拉住。 吴庸继续嘲讽“青州的情况你们不了解吧,不过用你们自己的说事儿,冬天还有余粮吗? 没有吧!你们或许还能去抢点儿,而青州被官军封锁了啊,据说朱儁在那边守着,皇甫崇估计打完你们南边也要过来,那还能抢到粮?而冀州就我清河粮草多!” 三个渠帅不说话了,这真的是!和朱儁打过仗的才知道那贱人守城有多恶心,和皇甫崇打过仗的才知道这人有多凶悍,很不巧,他们三个都打过,被打的满地找牙,就因为这样,他们深知他们的变态,就因为见到这俩大佛就绕道走,他们才能成为除青冀二州外还活着的七个渠帅之三。 第三十三章 败军回家 吴庸将一些话撂那儿就把三个渠帅晾一边冷静冷静了,自己去看自己的实验田去了,都好些天没看了,就为了这些货的这点事儿,浪费了好些天,不过今日之后估计就问题不大了。 骑着老牛在一群清河老住民“尊敬崇拜”的目光中,这货先去了李寡妇家偷了俩搭拉口袋的大枣,这时正是枣熟透的季节。 李寡妇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俏寡妇,觊觎着暗中流口水的人很多,李寡妇正在为丈夫守节,为此神伤不已,直到吴大先生只要知道她家有什么一熟就去偷她家东西之后李寡妇便得到了安宁。 可接踵而至便是八卦之灾,以至于每次见到吴庸,这二十多岁的俏寡妇都脸红到耳根。 “枣熟透了还不摘下来,我不来偷就不收了?笨啊!”吴庸小声的骂骂咧咧,走的远些便看到一个红脸的俏人带着孩子拿着竹竿准备下枣。 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躺在牛背上啃枣,这牛是成精了吧?老牛了反而富态了起来,二次发育,背也宽了,体也壮了,前不久还发情!我的天呐,越活越回去了? 据有经验的老农说这货比一些小牛犊还壮实,真是奇迹。 吴庸喜欢奇迹,自己不也是个奇迹吗?所以觉得这老牛跟自己很有缘,丝毫不管别人害怕的眼神,依旧养着这本该烧死的妖怪。 这地方人很怕反常之事,事出反常即为妖,是妖那就得烧死!吴庸越发的感慨自己没被烧死又是一个奇迹!…… 一亩的秧苗长势很好,吴庸很满意。 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一亩的农田,因为他种的不是麦子,是水稻! 北方是能种水稻的,而且稻子比麦子收成还高一些,可为什么都不怎么见种水稻的呢? 缺水!不!是没规划好水利!大兴水利后这片土地便不太缺水了,于是吴庸种了一季稻,你能想象一个南方人吃了近十年面食,鲜有吃到米饭,那种对香醇稻米的思念吗? 搞到了谷种他便决定自己种一亩,自己吃也好呀!咳!是实验! 所以吴庸对这一块田宝贝的不行! 在这个没有化肥农药的时代你知道庄稼有了虫害是怎么处理的么? 一是放任自流,二是手动除虫,三嘛就是手动除虫不行的放任自流。 你以为瑞雪兆丰年是说笑?他以前那个时代瑞不瑞雪一样丰年,一桶农药下去虫都嗝屁了,而这里那是无比希望瑞雪杀死地下的虫卵,来年少些虫害! 当然再大的雪也不可能将虫卵全部杀死,所以咯,小型病虫经常,十天半个月就得看一次,还是得手动除虫,你当庄稼种下去等秋收就可以了?没睡醒呢! 这不半个月没管,许多秧苗便起了卷叶,卷叶虫真的是稻田最常见的病虫啊。 叹了口气,自己还有的忙啊,至于找人帮忙,算了吧,之前装的有些过,一般人见这块田都绕开走,至于那些个太爷爷奶奶,吴庸想想还是自己来吧,几天也就差不多了,虫害不大。 老牛在不远处一人家讨干草吃,这货只吃干草,不吃青草,纵使吴庸在一丛肥美的青草丛撒了泡尿,它也不闻不问,甚至吴庸觉得它牛眼里有鄙夷的味道! 没错!就是鄙夷,他发誓当时他读懂了!要是一般的牛,估计会把草根都啃了,可这货头也不回的去找干草和清水,不干净还不吃! 吴庸是服气了,之后也不做这种事了,随他去吧,让那些好心人养它去。 一来二去牛反倒与村民们熟络了。 你见过给把不干净的草后那牛头也不回的找下一家后,那家人有多崩溃吗?被一牛嫌弃了,不过是先生的牛嘛,勉强接受。 现在很多清河的农户都在家备了些干净的干草,只有吴庸喂牛就随便虫路边扯一把树叶杂草,不吃就用鞋底抽,每次看到老牛含泪把先生喂的草吃下去的场景,很多人多少有了丝莫名的心疼,不过好在先生平日懒得喂它。 当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半跪在田埂三尺外摸鼻涕时,吴庸放下手中的活,淡淡的叹了口气“败了!?” 传令兵哽咽“败了!不到两万兄弟回来,大帅也受了重伤,先生,大帅他……” 吴庸爬上牛背,打断他的废话“先去伤兵营看看吧。” 传令兵急道“先生,我们……那个大帅……” 吴庸瞥了眼,不管传令兵,对老牛道“懒货,这回走快些,别像平常那么墨迹!” 老牛嚎了声,像是不满的反驳,传令兵连忙上马领路,一直用衣袖擦脸…… 进了伤兵营,本来还冲狠斗勇装汉子的伤兵们先是愣了会儿,然后纷纷哭爹喊娘,像见到老母亲的孩子,不断抱怨哭诉,吴庸也不说话,就听着,然后一排一排的巡视。 召来管事的人骂了一顿,吩咐要保持通风,阳光,干净,一定要按照他定的标准来,又喊来伙夫长多准备些肝胀啊的食材加餐,保障营养,又叫来医师嘱咐了一些卫生细节,骂了一大堆,吩咐了半天,唠叨的像个老母亲。 可随着他的喝骂声起,营地里哭喊声渐渐小去,变成了正真的低声抽泣。 吴庸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就像这些伤兵的娘,没办法,欠他们的!他们流血受伤理应如此的,有些重伤活着的比死去更痛苦,死了的已然无法改变,至少活着的要尽力而为的照顾! 这些伤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愿意在这位年岁不大的先生面前真正的哭泣,也不怕丢脸,一来反正先生见过更丢脸的咱,二来在先生面前哭闹不算啥,先生也不会说这个。 他们喜欢这个看望他们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先生,没有安慰和慰问,也没有呵斥责备,不管你打仗输赢,先生总是第一个来伤兵营,就那么一排排走,可却让他们安心。 有先生他们便能放心,无后顾之忧的去拼命,这是一届届伤兵营走出来的信任。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活着就为了一口饭吃,没听说先生让死去,重伤的士卒家人饿死,甚至比活着的过得好些,先生总是宁肯从活着的人碗里抽一口粥,也要让那些流血的死去的人家混一口干。 所以他们不怕死,也不怕受伤。清河黄巾就是敢拼命!事后也习惯性把自己哭的很惨。 人前装逼充硬,先生面前必须软,越软越好! 先生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烦软的家伙,喜欢怼硬的家伙…… 从各种事例数据来看,和先生硬的基本凉凉了,没讨过好的,纵使是大帅,也经常被使绊子。 你知道先生给大帅交的汇报账目吗?有一次大帅无意中抓到一个识字的人,突发奇想让他读一段,结果全是“波才生儿子没屁眼儿,生女儿xxx,有娘生没xxx”诸如此类。 大帅据说吐了三口血,拎刀去找先生算账,结果先生淡定从容的说“你被那人骗了,那是账目,我为啥要那样做,肯定是那人想骂你,顺便离间一波!不信你再找人看。” 大帅纳闷的找了几个识字的手下看,都说是账目,还一笔笔指给大帅看,大帅不得不相信,受到沉痛打击,认为自己那么的不受待见… 只有那几个识字的手下知道,封存的那一箱账目是什么东西,好久以前的一天夜里,先生找过他们…… 从每次大帅就欲吐血的拎刀去找先生,又无可奈何的惆怅离去来看,来硬的会被先生记恨的很惨。 然后他们发现先生看不起那些软的,烦!经常打骂嫌弃,可却没见过哪个服软的过得比以前差! 所以吴庸每次来伤兵营就感觉自己是个娘,烦躁又无可奈何,只能黑着脸吩咐好方方面面。 之后他又去了兵营,去了军械库,粮草辎重营,最后才到波才养伤的帅帐。 波才躺在床上,吴庸坐在旁边给波才塞了把颗枣,这货嚼了两下核都不吐就吞了,他就放心了,死不了! 吴庸在满身绷带的波才身上擦干净手,感觉碰到波才就是种污染,恶心! “没死就好,人没事就可以了,清河后方不用担心,我管的还行,饿不死你们这群憨货……” 听着吴庸絮絮叨叨的表露一个意思【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次败仗而已!】波才觉得十分安心。 “呐!多谢你了,你看着后面我放心,真的辛苦了!” 看着波才咧嘴笑着说出这话,吴庸浑身不舒服,不适应啊! 一巴掌拍波才胸口,疼得他直吸气“叫你别去!不信老子的,现在要死要活的了吧,我在后面可是大吃大喝,日子过得美的很!” 波才汗如雨下,不断抽搐,却笑呵呵的“你就嘴毒,进来时裤腿上还有泥,别以为捣干净了我就看不出来,老子以前可是一等一的好农民! 不看闻都闻出来了,而且你平时挺爱干净的一人,三天洗个澡,现在这味儿,感觉十天没洗了一样” 说完他挑了挑眉,一脸的我机智吧? 吴庸一把枣塞他嘴里,笑得瘆人,又拍了拍波才胸口渗血的地方,笑眯眯的说“聪明!” 说完留下额头青筋暴露的波才,他眼睛瞪大了盯着房梁,一边嚼着枣,一边泪水夹着汗水流淌,许久后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贱人下手真狠,痛死老子了!” 五万多兄弟姐妹出去,回来不到两万人,他如何不痛,伤痛远没有心痛来的猛烈,他慢慢的睡去,枕巾却湿成一片! 第三十四章 曾经的理想 吴庸接下来的日子确实忙得脚不沾地,种下的冬小麦已经半尺来高,和老他们说了,这个冬天来的晚的话,可以有个不错的收成,吴庸轻了口气,因为今年冬天看起来会晚很多!现在还热的不行。 可还是得时刻观察着,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大面积种过,第一次难免有许许多多问题,也就是有一批靠谱的老农帮衬着。 再就是汇集而来的各地黄巾了很多外地来的黄巾经过清河赶去广宗的,看到清河那无边的青葱,打死也不愿动了! 这些货是没文化,可真的不蠢!摸摸自己干巴巴的粮袋,看看人家一仓仓的粮和一片片绿野! 听说清河是波才那憨批的地盘,这tm可以啊,以前小看这憨批了! 波才很震惊,前两天吴子恒莫名其妙对他说之后会有人找他,然后叫他扮好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好人,还让他背了好多台词,说是不相信他的智商! 这要不是重伤未愈,当时他就翻脸了,好人我还用装?本色出演不就好了? 然后打着绷带的波才坐在主位,看着下面一个个死了爹一样哭诉的“旧识”,心里抓狂【那天吴子恒让我背的什么来着?啊啊啊!忘了好多,有多少算多少,先对付着!】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谁能告诉我往日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像是受了欺负的怨妇,这还是那些个相熟的渠帅们? 重点是我治下来了三个渠帅,你们是想做什么? 反正是要演好人,波才碰一下拍桌子,大嗓门吼到“吵吵,吵吵,吵吵什么!李大目,白绕,刘石!你们好歹也是一方渠帅,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事一个个讲,在劳资这儿还能亏了你们不成?” “我受伤新败,刚刚回来不久,一直养伤,并不知道你们也到我清河渠了,难道是我手下照顾不周?短了你们的粮草?” 三人摇头,波才皱眉“少了你们住处?” 三人再次摇头,波才眉头皱的更深了“衣物军械你们别想啊,我自己都弄不全,到底咋回事?” 李大目很恭敬“波大帅,非是少了粮草,我们今日来是为了秋擂一事!” 波才懵逼的抓了抓头皮“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吴子恒在管这事,听说有七天,不是早完了吗?” 李大目道“就是这事儿,一个秋擂拐跑了我们三万多骨干啊!” 波才一惊,暗道【干得漂亮!】,面上却装好人“我之后去问问,再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有何事?” 三人对视一眼,十分满意波才的态度,白绕拱手行礼“将军,我们三人想要向兄长借些粮草,我等应天公将军召,前来汇集,无奈到兄长你这粮草不足了,兄长你当时又不在……如今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看能否接我们一些粮草,让我们会师天公将军!” 波才犹豫“这……” 白绕急到“兄长不会又要去问那位吧?到底这清河是他先生还是你波渠帅说了算的?” 波才暗想【卧槽,吴子恒你怎么坑他们了!怎么还没说到你就跟杀父仇人似的!】 根据吴庸之前讲的,他装着想了想,当即拍板“没问题,不过三位兄弟远道而来,老哥我没有好好招待,一定等老哥伤好后尽完地主之谊,再将粮草送给你们,都是兄弟!” 三人大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哥借我们粮草,我们立马赶路!” 波才一个卡顿,心里急了【泥马,接下来是怎么说来着?】 然后当然想不起来了,他急躁的拍桌“你们是看不起老子是不是?想让别人看老子笑话是不是,说老子亏待黄巾兄弟!” 三人一震,对视一眼,苦笑“跟老哥说实话,我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李大目哭丧着脸“拐走几万军士还过得去,重点是我麾下士卒最近不停的在操练!” “这不是好事吗!” “操练不懈是好事,可他们为了下一次干翻你清河正军,顶替上去才死命操练的!” 噗!波才喷了口水,这泥马! 刘石也闷闷不乐“听说你正军伤亡惨重,要补充,还准备扩军到五万,选拔和秋擂一个标准!一视同仁!” 波才张了张嘴,刘石点头“对!是对所有黄巾一视同仁!” 波才张大嘴,这踏马吴子恒是要上天啊!他波才就是蠢也真的吴庸在搞事情。 不过他不加掩饰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真的不知情,本色出演好人! 于是李大目愤怒的拍桌“那个恶毒的贱人,简直不是人,背着你竟然做这种坑害同袍的事!” “对,这样下去,明年我们就成了光杆渠帅了啊。” “不用明年,不要两个月估计就没人了!” “前些日子手底下人是因为担心那位不讲信用观望,下个月这些家伙肯定疯了一般去竞争正军,预备役!” 波才有些尴尬【这也太狠了,这是想让三个渠帅光着屁股去见天公将军啊,怪不得这仨跟被抢了媳妇一样!】 可突然波才想起了什么,愤怒的一拳将面前的桌子砸的稀烂,怒发冲冠的低吼“不对!吴子恒一般不会那么狠!说!你们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李大目三人突然有些害怕,理亏!弱气道“刚进入清河时不是没管束好手下嘛,和当地人起了点冲突……” 波才在有了吴庸管事后的确将最后的脑子炼成了肌肉,武力是到了武境巅峰,可想事从来就只靠脚底板了,可这并不是说他蠢能做到黄巾渠帅,多少还是有一点判断力的,有吴庸时他是懒得管,一切丢给他,结果比自己做好太多,那还费那神干啥,练武不香吗? 这一次的事他一听就明白了,毕竟黄巾以前什么样他清清楚楚,没管束好手下?起了点冲突? 怕是放纵劫掠吧!波才不愿意去想,那时自己可不在啊!那家伙得费多大劲才将这群人压下? 十万兵卒啊!清河人口也就二三十万吧,成年青壮也就个二十来万吧! 见过地狱的波才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刚过了会儿人日子的清河!看着日子越过越好的清河百姓,大家越来越有了盼头,每天欢声笑语怀着希望的奔日子,他就觉得这不就是我当年所梦寐以求的吗? 他所期待的一切!虽然只是雏形,可守护这幼苗的一切让波才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他也讨厌打仗,讨厌死人,可为了那飘渺的理想,他不惧一切! 曾经他问天公将军【我们要建立怎样的世道?】 天公将军曾说【太平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有饱饭吃,有冬衣穿,没有吃人的官府,没有欺压的太平世道!】 而在他的清河他看到希望了啊,感觉继续下去大家真的能吃饱饭,穿暖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还是他亲手建立的! 可今天有人告诉他有人想毁去这一切,还是他曾经的同袍战友!难道看到清河的一切我们不应该发自内心的想去守护吗! 【对不起了!吴子恒,我当不了这个好人!】 他发自内心的咆哮,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真实不虚的愤怒,武境巅峰的气势激荡,让气氛显得狰狞。 “滚!你们没有资格要求什么!按照规矩老实呆着,否则我亲自给你们讲规矩!” 这是在威胁我们吗,李大目三人不知为何这家伙如此愤怒,但这是在蔑视他们,三人目露凶光的离去。 … “玛德猪队友啊猪队友!”吴庸对着波才咆哮,怒骂。 “只要再稳住他们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我就能让他们光着屁股离开,感受胯下透风的凉爽! 刚制定好扩军的章程,正军五万,预备役八万,结果你告诉我你掀桌了?这要是引起他们反扑,走人了还好,兵变了怎么破?如今清河的实力哪经得起这般变故!” 波才不理睬吴庸,只是自顾自的擦刀。 “你好像把他们当作了敌人,在你眼中其他黄巾都是敌人吗?” 他抬头盯着吴庸,闷闷的询问。 吴庸语塞,惊得张大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波才,这一瞬间他感觉波才身上有股莫名的气,让人觉得沉重。 他眼中明亮无比,有着异样的光华,感觉很熟悉的光华! 【意志!】,对!就是意志!他在波才眼中感受了意志,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两次,一次是当年赵云身上,和现在的波才差不多,很淡,却明亮的吓人!还有一次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如同太阳般灼亮,让他至今如同昨日所见! 这些人身上仿佛有明亮的光,让吴庸心潮澎湃。 【只要波才还在,那些家伙就上不了天,清河稳如泰山!】这是吴庸那一刻的感受,莫名的信赖,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意之境!】他下一个瞬间就在脑中响起了这么个词,这货触摸到了武之意境! “他们不是敌人!是战友,是曾经有着共同理想的同袍!只是他们有点忘了曾经的理想,没事,我去打醒他们!” 说完拍了拍发呆出神的吴庸,拎着刀向外走去。 过了会儿吴庸回过神来大喊“波才!回来,你的伤!……” …… 第三十五章 用拳头讲的道理 吴庸很蛋碎,为毛这种决斗的戏码都选择这样雨落狂流的夜晚?很有感觉吗?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到校场去打不香吗?还偏要找个山旮瘩! 更坑爹的是你们都渠帅了为毛还搞这种单挑的方式?古人的英雄情节真泥马难懂! 这天儿也真特么配合,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么大的秋雨可冷死爷了,而且这四个逼不知道怎么想的,跑这么远山旮瘩来干架! 累的要死的吴庸心中咆哮骂娘。 他们四个渠帅去单练又没给人说,直接找地方了,动起手来之后吴庸才确定方向,天地这么大,找几个人何其难,还好这些个武将一旦动起手来,方圆几里都听得见动静。 吴庸匆匆带着人赶来,当然主要是因为是别人带着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所以显得匆匆忙忙,山上动静都没了。 走过一路狗啃似的山路,吴庸为他们这些人的战斗力咋舌,这哪是人打架,就像两头发狂的暴龙互殴的现场。 残枝断树,碎石坑洼,惨不忍睹,人当然也不能看,眼睛有些大的李大目靠在一截断树上咕噜咕噜吐着血泡,半边脸有个拳印,凹进去了,大眼一只瞪着一只眯着,看着是起不来了。 刘石更惨,在一个一尺深的坑里趴着,不断颤抖,上半身和下半身明显有些不协调,估摸着腰断了,不晓得还接的回来不。 至于白绕,吴庸只见一个头和四肢的挂件镶嵌在一堆碎石里,血顺着石头缝往下流,混着雨水汇成了个血池。 【这泥马玩命啊!这么惨烈!】 顺着李大目的目光,沿着火光吴庸看到了波才高大的身影,如山般高大,站立不倒! 他双目怒睁,浑身如同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以前的伤口裂开,整个一血人,雨水都刷不干净。 可吴庸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雄浑的气息,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重伤垂死的家伙。 吴庸带的兵丁一个个不太敢靠近,虽然是他们大帅,可如今散发的择人而噬的气息,让他们觉得只要靠近就会死的感觉。 吴庸观望了许久,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看了半响波才的惨样,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够了,其他的交给我!” 波才聚焦的目光瞬间涣散,缓缓的闭了眼,气息也变得奄奄一息。 吴庸跳起来一脚踹波才身上,见他缓缓倒地,开心的笑了,众人看得是瀑布汗,先生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让人绝望般难以理解。 看着依旧开心的踹着大帅的先生,众人一脸发怵,李大目瞪着眼珠更是缩了缩。 许久之后只听先生淡淡的说“愣着干啥?把这些死的,没死的都抬回去啊!”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的抬人,轻柔的将惨兮兮的波大帅抬上担架众手下莫名觉得有一丝丝可怜,也将镶嵌在石头里的白绕和一弹一弹的刘石巴拉出来,吴庸慢慢的走到李大目跟前。 其他人不敢靠近,先生对大帅都那样,要是被记住了,不敢想,李大目惊恐万状,一只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可却无法动弹。 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他拿着根树枝重重的挥向李大目胸口。 李大目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吴庸淡淡的丢掉棍子。 李大目半响才轻轻的说了句“多谢!” 吐出了喉间的瘀血,他终于能正常的呼吸,吴庸也看了三人的伤,另外三个重伤但死不掉,李大目则不同,眼睛都闭不了了,喉间瘀血吐不出来,气息难顺,眼中充血,再一个时辰不管,人就没了,唯一一个有生命危险的货,他就顺手帮了下,只不过先生的帮助总是让人胆战心惊,感觉像杀人。 至于说那一下打死人了,吴庸当然无所谓啦,可结果嘛,他那力道支配起到心肺复苏的功能,这些个怪物让他很郁闷。 吴庸也靠了下来,这一路赶的累的要死。 “死不了吧?看就你一个能说话的了。” 李大目哑声道“死不了,我们有分寸!” 吴庸一个我嘞个去,这泥马是有分寸啊,随后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 这波李大目我嘞个去了!喂喂喂,我可看见了啊,你失落是闹哪样? “你们怎么回事啊?有这么闹的吗?” 李大目想挪到一个舒服点的位置,结果失败,期待的看向吴庸,吴庸嫌弃的转头【太泥马丑了!】,可怜巴巴的保持原样。 “我们黄巾以前的传统,遇事不定的,不用兵器,就用拳脚说话,想当年我们好多人的渠帅之位就是这么来的。” 说完还有些得意,吴庸牙酸,一看这货渠帅之位就是这么来的,估计波才他们也差不多,看智商就懂了。 “说实话,自从太平教壮大,我们各部分出去不好之后,就从来没有这种事了,外面都忘了有这么个方式了,波才那厮竟然整这么一出。” 看他言语间竟然有一丝丝追忆和笑意,丝毫没有怨恨的意思,吴庸有些疑惑。 李大目嗤笑“我们武人可没有你们这些文人的弯弯绕,也不懂你们的歪道理,有事说事儿,说不通就用拳头讲道理,打一架,你的意志自然就会传达给对方了。” “然后呢,你们输了?” “输了,不过也服气,波才那厮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意志竟然如此强烈,触碰到意了不说,竟然拿我们当垫脚石,靠这一架生生的站到了意境!否则就他那破资质,估计还要好几年!” 随后他叹服“竟然找到了自己的道,通明了意,要知道我们这些野路子,没有资质,没有名师,极少人能走到那一步。 真的是强啊!那种意志,那种超乎寻常的强大,我们两个武境后期,一个武境巅峰,生生被一个刚触碰到意的人挡下了,而且在突破后一面挨揍,如果不是他身负重伤……” 吴庸一个卧槽,眼皮跳了下,还以为波才是险胜,原来只是旧伤复发才那么惨啊!然后他又莫名一阵阵蛋疼,本来这些人就强的变态了,结果还能强到唯心,而他自己…… 【据云哥说我每天突破极限的练,四十年后也能到达武境,嗯!怎么看来,练个鸡毛啊,一点卵用没有。】 按另一种说法就是,有武的资质觉醒武还是另一回事,入了武境就算是入了流的武将了,到了武境后期,巅峰的就算是二流武将了,当个小将,偏将什么的也是足够了。 至于意境强者,那就是一流武将了,这之后就没有细的境界可分了,强弱差距也如云泥之别,资质好的,在意之一路走的远的,差距之大让人绝望,可再弱的意境也能吊打三五个同资质的武境,就是这么不科学。 至于像波才这种受重伤还才摸到就吊打三个武境老手的其实不容易,主要是大家是旧识,又不用兵器,这意境就比武境能抗太多。 而且波才那时的意志确实让李大目他们震撼【我们曾经忘却的追求与理想,什么时候变得如今这般……】 回想起起初一起欢笑,一起逃命,一起帮助穷苦,一起打杀恶霸,劫富济贫,占山为王,那最初的理想啊 波才一拳拳传递过来的信念,一句一句的怒吼,让他们心神动摇,他们输给了自己,也输给了波才! …… 吴庸对这些蟑螂一样的怪物相当不满,几天前还像死狗一样被拖回来,断手断脚,断腰毁容的,正常人肯定是抢救不过来的。 可这群货上了药,打上绷带,缓过来后自己给自己正骨,你见过谁一咬牙吧骨头错位的手往床沿一磕,咔嚓一声,一口凉气后过会儿就活蹦乱跳了。 几天下来,他们疯狂的“自我疗伤”,如今除了刘石走路得扶着腰,其他人都可以正常走路了。 据说短时间是不能动武,可特么能喝酒吃肉不是?哈哈哈… 最后吴庸受不了这几个没素质的家伙整天聊天吹牛,一脸不爽的走出帅帐,拦下送酒的伙夫长,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往酒坛子里吐了口口水,然后搅拌均匀,走时看见伙夫长的腿有点抖…… 给这群傻缺擦屁股可不容易,也就是官军暂时不出击,而且往日清河黄巾也打出了些名气,否则就这四个货的做法,来一股官兵,你战场上无帅试试?差不多得全扑街了,所以吴庸对这种无脑之人做的事相当不爽! 你们是给波才当小弟了,一副咱可跟哥你混了啊是闹哪样? 跟你个锤子,把你军营都扔那儿不管了是闹哪样? 更可气的是波才,丫的大手一挥【这不是有吴子恒嘛,咱喝酒去!】 三个逗比也齐齐向吴庸比了个交给你了的手势,一脸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就一切都不管了,这特么…… 没人管只得吴庸去忙活了,他也老不爽对面军营的那些货了,对清河卫生环保来说简直是毒瘤!是美丽大清河版图上的一块污渍! 说实话他们的军营吴庸都不敢进去,比如说吧,你随地大小便我忍了,露天大号是闹哪样?茅房都没有? 别说还真等于没有,一个大几万人的军营就挖俩大坑,上面铺俩板盖个棚,这么久了,好吧,满了!… 那真的是惨不忍睹,据说去了也没地儿下脚,上茅房真心不如就地解决,然后整个军营都没法下脚了… 吴庸表示你丫的就不知道清理一下,挑挑粪吗?自己不想干没看到外面望着那么大个粪坑流口水的农人吗? 咳!怎么说有些失礼,可也真的是如此啊,上等农家肥! 愣是把一军营整成了猪圈,不!连猪圈都不如! 清河在吴庸一手执鞭一手拿枣的威逼利诱下卫生习惯做的不错了,至少能看了,而那军营,普通清河百姓都绕着走,如同散饭着不详气息的魔地,不就是一段时间没人管事儿吗,至于这样? 在干净的生活了一长段时间后,清河百姓也讲究了许多,至少随地大小便这事儿还是基本见不着了,哪没有公共大茅房?至于粪便处理,这么说吧,甚至还有小孩捡牛羊粪丢田地去,大人们说过,当肥料,让庄稼长得更高更壮,就不会挨饿了! 还记得当时派正军的士兵去教那军营里的人搞卫生时,那三百正军悲壮的走进军营时的神情,仿佛就像在说【先生啊!我家人就拜托您了!】 吴庸满头黑线,后面据说那些货自己清理自己茅房时自己都有人吐了!想想这又是何必呢!…… 面对焕然一新的营房,那三渠黄巾士兵还不适应,而且一系列的条条框框差点引起了哗变。 最后吴庸用了一招,让从这走出去的人回来额管他们。 当那些从这几走出去的原三渠黄巾用嫌弃的看狗屎的眼神看他们时,这三渠黄巾也不哗变了,反而沉默了、可沉默得让吴庸有丝不详的预感,预感这群先走出去的老黄巾同袍要倒霉,不过效果好就行,吴庸才不管你丫怎么想…… 最后敲定编制,波才部五万正军,李大目留两万,刘石,白绕部各一万五干,十万正军,十万预备役囤田兵,四十余万百姓。 吴庸掀着头发发苦,这尼玛的完全的穷兵牍武啊!百分之二十的军队配置,还不算各乡各县预备的兵卒,这长期下去妥妥完蛋! 还好预备役不是不事生产的,否则要靠这两个人养一个不事生产的兵。这比率你似为你是在现代那小康社会? y的都还有奴隶的初级封建社会,十比一都算炸天的了好吧!十个人养一个不事生产的士兵才勉强是稳定的,最好二十比一。 也就是当前这状况,大家卵足了劲,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苦日子过惯了,只要有口吃的就没怨言了,否则早就要推翻吴庸残暴的统治了! 你想啊,吴庸囤在仓里的粮估计不下百万石,而治下百姓平均水平差不多是一干一稀,家里有当兵的一天两干,家里有正军的,一月能吃顿肉,也就见见油水而已。 就这,这群货还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 再说军队,预备役现在一天两干没说的,一月有顿肉汤泡饭,可他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给吴庸屯田修路搞建设。 正军一天两干,一月能喝两顿肉汤,可他们要流血流汗甚至拼命。 就这样他们把先生差点没当神!吴庸自己都过意不去的脸红了。 要不是那个可能,吴属表示用这些粮食一操作,什么鸡鸭鱼肉统统搞起来,妈蛋天天吃肉! 不过青州啊青州,每过一天吴属就沉重一天,越来越烦躁。 特别是看到这群家伙没心没肺的傻样更烦躁,他妈全清河公务就他一个人处理就烦躁的不行,整个清河就他一个明白人就寂寞啊! 至于这些货,他们就会看着那一仓仓粮傻乐,心里一个字!——稳! 更让吴庸烦躁的是那四个所谓“高层”,在听吴庸汇报“粮草一百一十七万八千六百四十石”时,反复确认了三遍,以看怪物、神人地眼神看了一脸不满意的吴庸后。 纷纷表示,【走!去喝酒,起来嗨,有先生在,嗨!】 然后成天醉生梦死啥事不管。 不过有个好处是无论吴庸怎么喷毒液这些货都一脸谄媚,无赖样更让人烦燥,毕竟是真的靠给饭吃的爸爸,这爸爸还贼靠谱,要不是吴庸太小了,否则这些人叫他爷爷的没压力,他们认为吴先生是真的神! 吴庸在清河基本刷脸横着走了!当然是刷牛的脸,自己这大众脸有些难记,先生的老牛那个性子,全清河都传开了。 …… 清河治下、治政、治军为三大特色,但有个共通点是乱! 所有公务基本是清河城先生那张案桌上下发的,然而九成在那是不到人的,下面主薄、书记就差没哭晕厕所,不过好在先生只是设定目标,要做什么,我要收到什公成果,其余我不管,自个儿去弄,乱不乱? 所有人好像都在忙,为先生的那些政令奔波不停,而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 只因先生吩咐的,重点是很多都不知怎认做,先生表示那我不管,只看结果! 众人那基本不用的大脑咔咔运转,几欲崩溃,搞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说乱不乱? 军队正军也好,预每役也罢,其残酷程度几乎快把这两支队伍玩崩了,竞争机制,正军已修改为一年两期的擂选,而预备役是一月一小选,一年一大选,其惨烈的被称为地狱组,因为预备役方有资格挑战正军,而所有成年人都可挑战预备役!其乱不足以言表。 好在有规定故意杀人则永久取消入军资格,这才使伤亡没有最初那个月那么高,可每月依旧会死几个,各种原由! 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玩崩的情况下,吴庸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跳舞,还是街舞! 在暗中吴庸在筹划,危机过后一定要整套稳健的,这么玩也就是咱心脏大,好处就是这是台真正的战争兵器!不是杂兵,可战之卒二十万,仅清河一个郡! 武装齐备十万军,意境将帅一名,武境后期以上将帅五名,不弱的一股力量了,最主要的是粮草百万石,这可谓不倒之根源,毕竟这乱世有粮即有兵。 不过现在,能不能活全靠这一波了!想那么多做甚,三个傻缺醉生梦死的同时吴庸其实也没多想,反正尽力而为一波,大不了逃跑,路线他挑了八条…… 第三十六章 初见 “你们没事吧?” 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子清脆的询问,虽然她一身泥水,从田里爬出来颇为狼狈,可依旧美的亮眼! 容貌九十,气质九十,身段九十,声音也九十,完美女神! 少年愣了两秒然后大叫“啊啊啊!你弄坏了我的稻田,你赔我啊啊啊啊!” 【奇怪的少年!】女孩心里如是想到。 不过她还有要事,不是跟这少年纠缠的时候,人和马压毁了一片稻田,女子看了看拿出一角碎银子丢给少年。 “给!我还有要事,还望见谅!” 可少年冷笑“不够!” 女子微微皱了下细眉,又加了一块,少年依旧说不够,女子微怒,无礼的少年郎! 她将五两银子全部揣给少年,毕竟刚刚惊了马,差点出了人命,这些赔偿也是应该,女子转身牵马准备离去。 身后传来少年不屑的声音“这就想走?压坏了我的稻田,没有道歉,随便赔俩破钱就想打发我?长得人模人样,但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无理取闹,无规无距,漂亮的人海了去了,没见着有人毁了我稻田就可以这么走的?” 【无耻的少年!】女孩皱眉微怒“你要多少钱,事后赔你就是!” 少年一愣,脸上也浮现怒气,计算了一会儿说“也不坑害你,三千八百七十二两,我按三年收成来算的,你毁坏了我二十七束稻,这片地我是打算留种的,是重要的实验田,来年再种下,再留一年种,再种,之后就可以尝试推广了,公道来算,三年之后你应该赔我三千八百七十二两,美人有特权,抹去零头二两,那么你应该……” 女子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少年的脖子上“无赖少年,竟然讹诈,无理取闹!” 少年也来气了,眼里没有丝毫畏惧,一粒一粒地把碎银子丢到田里,笑的像只狐狸“还有个办法,除非你给我清除田里的稗子!三束稗子换一束稻,八十四束,怎么样?” 女孩愣住了,架在少年脖子上的剑被他挪下来也不自知。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清风拂过,带有丝丝凉意,吹起女孩如墨的秀发,女孩持剑呆立的可爱表情和少年狐笑的笑脸在这一刻定格,如命运中的相遇…… 少年是吴庸,女孩叫廖化,字元俭,荆州襄阳郡卢县人,父亲曾经是位私塾先生,母亲是个落魄的官家小姐,父亲伉俪,可生廖化时难产,母亲选择让廖化降生于世,自己永远的离去。 后来父亲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辗转落户青州,做一位教书先生,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父亲给了廖化百分之二百的父爱,补足了母亲的关怀,廖化的童年也是快乐无忧,备受宠爱。 十岁那年父亲将她交给了她的师傅,父亲曾经无意间救过师傅一命,而廖化先天不足,需要练武补正,于是那年她上山拜师学艺。 三年后师傅放她回了次家,结果发现她上山的那年父亲便病重去世,只是不愿意让她伤心,让她安心治疗,才送她上山,也希望她有人照顾。 廖化悲痛欲绝,在山下飘荡了一年,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后来遇上一伙强盗,她寡不敌众,生死存亡之际师傅救下了她。 这一年里原来师傅一直默默的暗中保护她,就这样师傅也就成了师父,两人相依为命。 又三年,师父旧伤复发也弃她而去,廖化从此成了劫富济贫,见义勇为的游侠,就这样又三年,她成了远近闻名的豪侠,接触到了太平道,成了太平教的护法之一。 经历了后面两年的天灾,见到了饿殍遍野,吃人的世界,见到了朝廷不仁,官府不义,豪强遍地的世界,她再世间行走,力所能及的救死扶伤! 那一年她想起了那个满腹才华却不得志的教书先生父亲,想起她忠义无双的授业恩师,想起宁可牺牲自己也让她降生的伟大母亲,那一年她登临意境! 二十二岁的意境!黄巾的第五位意境强者!之后一年黄巾起义爆发,她奉命保护地公将军张宝,可同年九月,地公将军中了诱敌深入的计策,敌方大将潘凤拖住了她,最终地公将军战死沙场,她来不及救援! 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丧门星,与自己有关的亲人都一个个死去,自己要保护的人也死了,如今在青州,虽然调来了有常山飞燕之称的张燕,阵脚是稳住了,却也是危机重重,粮草已无,朝廷封锁,感觉自己在哪儿哪就没好事! 廖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张梁、张燕、张曼成、罗市、廖化以及天公将军的护卫周仓是当时黄巾的六位意境,现在又多了一个波才,少了被砍死的张梁和罗市。 有张燕坐镇青州,她自己便到传说中富庶的清河来借粮了,当年波才和她也算是相熟,救过波才一命,相信可以借到粮。 见到清河那连绵不绝的麦田,吃的上干饭的百姓,廖化心里激动,此行必有收获,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清河县! 从青州过来,大部分干粮廖化都分给了饥饿的难民,自己己经饿了好几天,靠喝水渡日,头脑昏昏沉沉! 在一个村的岔路口突然蹦出一个小女孩,嘴里喊着“先生先生这个字怎么念?” 然后这个少年大叫一声小心,用身体护住了小女孩。 廖化这才惊醒,在马即将踩到两人的前一刻生生勒住了马,沉声一喝,将马生生掰到另一侧,另一侧是一片青青的禾苗,廖化连人带马一起栽到了田里。 她对吴庸当时的看法是:【那个叫先生的少年真奇怪啊!是这里的教书先书吗?呵~和父亲真像啊,书生却农人打扮,不伦不类的,不过这个少年要比父亲像点农夫模样,奇怪的是这少年并不怪惊马差点踩伤了他们,而是怪我毁坏了他的禾苗,奇轻的思维】 【赔他们钱吧,虽然没受伤,可却受了惊吓。】 【这少年真无理,根本不像父亲,哼!又没伤着你,赔了银子竟然还嫌少!】 【简直不可理喻!三千多两,二十几束秧苗而已,分明是讹诈!可恶的家伙,看我给你点颜色瞧瞧!】 【唉~?!去拔稗子?!就这?这也太挑脱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稗子廖化当然认识,虽然是寒门读书人家的小姐,不是富贵人,见过笨拙的做农活的父亲,家本是荆州人,父亲也像这样种了一些稻田…… 廖化最后不知为何还是答应了,莫名其妙的答应了,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一个多时辰后,廖化手里多了五十几株稗子,起身抬头、有点眼晕,饿了几天又弯腰这么久猛然起身自然头晕。 “休息会儿吧!完事了!” 隔了一行秧苗的吴庸微笑,他看到这姑娘脸色不太好,据经验分析是饿的,再看这一身劲装,条件不差的姑娘怎会饿着呢?有点不解,不过这姑娘真是坚强,硬生生坚持了下来!还拔了三分之二的地。 廖化看了看手上的稗子,还差许多呢!可不是她不做了,而是没有了! 吴庸从另一头过来,她从这一头过去,一亩的地没那么多稗子,况且吴庸也经常照看,要清理的不多。 这时小麦这丫头便颠儿颠儿的拎着个篮子跑了过来,小麦是李寡妇的女儿,每次吴庸干完活儿,这丫头都会按时拎着馒头和咸菜过来。小丫头最近胖了不少,肉肉的好看了许多,不久前惊马可没吓着她,依旧乐呵呵的。 “先生,先生,吃饭,娘今天多准备了馒头。”说完偷偷的看廖化。 廖化展颜一笑,小丫头呆了一下,当廖化想摸她脸时,这丫头却飞快地跑走了。 吴庸笑着看了眼伸手在那尴尬的姑娘【简直不要这么可爱!】 艰难的把注意力转向篮子,六个馒头,一碟咸菜,平日吴庸的量就三个,李大妹子有心了······ 笑着招了招手“来!吃饭。” 廖化看了眼篮子,难为到“还是不要了吧。” “没事儿,我又吃不完,两个人份,再说那有让美女一旁看着我吃饭的道理?” 廖化被这么一说有一些脸红,而且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吴庸笑着把篮子放在两人中间,美女吃饭是赏心悦目的,毕竟是秀色可餐嘛!更何况这么个那方面都九十以上的女神级美女。 要知道吴庸的打分可是有标准的,单容貌满分是云哥,六十分是自己······ 若是翠儿另外半张脸完好的话也就九十,而翠儿其他方面跟这女神姑娘没法比! 所以吴庸看呆了,半边馒头掉到了怀里,任谁这种情况也会看呆啊,女神檀口轻启,吃的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可谁能告诉我我才啃了小半个,女神那儿三个馒头已经干净了是肿么回事? 舔手指的模样不能再萌了,廖化被吴庸惊呆了的表情看得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两个也给你吧!”吴庸捡起掉了的馒头。 廖化连连摆头“我吃了你不就得饿肚子了!” 然后表示自己吃饱了,然而她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吴庸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我真不饿,我零嘴多着呢!‘’ 说完吴庸大叫一声“懒货!” 一头牛从一草丛里抬起头,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正在招手的主人,赶忙小跑到吴庸身边,讨好的蹭他脸。 吴庸一大耳刮子拍飞蹭来的大脸,牛脸上露出一个极其人性化的表情“委屈”!噗叱一声,女神被这一幕逗乐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和这么有意思的牛。 一笑百花开啊,和云哥的美是不同的,云哥虽美但一看就不会觉得这是个女的,明明比所有的女生都好看,但却有着惶惶的男子气概。 这才是真正的女神的美人啊,吴庸尴尬的傻笑了一下,习惯性的又一把呼过去了······ 把牛身上的袋子拿下来,温柔地拍了拍懒货,让它愉快地去一边凉快,吴庸开始翻自己的“百宝袋”,摸出一包酱牛肉、一包干枣、一盒桂花糕、一竹筒酸梅汤。 廖化俏脸微醺地又吃了起来,因为自己的肚子真不争气,见到吃的咕咕叫【羞死个人了!】 吴庸看着一大堆食物两分钟不到便一丁点不剩的进了那樱桃檀口,然后进了细细的腰腹,没有丝毫变化! “真好看!”吴庸赞道。 噗!正在喝自制酸梅汤的廖化一口喷了出来,这么直接的一句让她反应不过来,然后红到了耳朵。 吴庸越发觉得有趣【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我以前认识一个比姑娘还好看的人。” 廖化好奇的眨了眨眼,吴庸接着道“可惜是个男人。” 咳!咳,再次被呛到,廖化适应不了这跳跃性,吴庸跑到田边洗了洗手里的东西,来到廖化身边 “来!手伸出来。” 廖化听话的伸出玉手,吴庸将五块洗干净的碎银子放到这手上。 廖化道:“你怎么?······” 吴庸咧开一口白牙笑道“逗你玩的,哪要你赔钱,又没出什么事儿,几株秧苗而已,扶正了不见得会死!” 廖化道“这钱你拿着,不管怎么说我有错在先,我不···” 吴庸打断:“你不干了一个时辰农活赔礼了吗。我就不能再收你钱。” “可是!······”廖化再次解释。 吴庸又打断,狐笑道“说实话喽,其实我是为了多看你一会儿才故意为难你的。” 【啊咧~】廖化一呆,然后又咳了起来,咳红了脸,带有薄怒地看向吴庸,拳头握的咔咔响。 【药丸,必须想办法补救!】果断露出自以为最帅的迷之微笑,不过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这笑相当猥琐和搞笑,而是准备看他乐子。 “开玩笑啦,调戏美女的机会可不多得,何况这么漂亮的佳人!” 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作习惯了容易把“作”化做本能,话一说吴庸汗流直下心中大叫【药丸!自己今天药没吃吗?】 果然,吴庸心惊胆颤的看到女神俏脸先是一红然后骨节咔咔作响,脖子耳根继而通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气的。 前者多一点吧?···可能······ 正当吴庸考虑要不要来个猛虎扑食跪地求饶法时,廖化却打了个口哨,她那匹宝马立马跑来,一个帅气的翻身,一言不发策马远去。 【还好不太熟···】吴庸松了口气道,不过为毛有点失落呢? “等一下!”吴庸大力将一个阳东梨丢向廖化,后者头也不回一伸手便稳稳接住,在吴庸看不到的一面露出淡淡的微笑。 “就当是赔礼!我叫吴庸!吴子恒!”吴庸大喊。 可佳人没影依旧没有回声,吴庸失落的招了招手,懒货屁颠儿屁颠地来到吴庸身边,吴庸将袋子挂到牛背上。 这时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廖淳,廖元俭!” 声音清晰甜美,吴庸惊喜转头,却哪里还有佳人。 第三十七章 风云莫测 躺在牛背上,懒货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吴庸会掉下来。 “呐呐,懒货,你说那是不是那姑娘的名字呢?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懒货哞了一声,吴庸开心的眉飞色舞“我就知道,廖淳,嘿嘿,好听!淳淳,你说她会不会把我的名字听成无用啊!” 懒货又有气无力地哞了一声,吴庸又开心道“你也觉得不会吧!真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宁肯自己摔倒也不愿别人受伤,宁肯自己饿着也不愿分食别人口粮,虽然胃口有点大,不过习武之人嘛,还能比云哥能吃?我养得起!” “决定了!”吴庸坐起来一个跨步踩到牛头上 “我逃走后,去找爹他们,然后去找这个姑娘,若是有缘见到,死磨硬泡也得把人娶回家!” 继而吴庸又患得患失道“可人家那么漂亮,会不会······” 话没说完,懒货大牛脸上呈现出牛命不可承受之重,下了个小坡,头一偏。 叭蹋,脸着地饿狗扑屎式!吴庸愣了,懒货牛脸上先后大写的懵逼然后是惊恐,继而转身撒脚丫子就跑。 “懒货!我今天要让你尝尝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吴庸咆哮,拎着根手指粗的竹条追赶前面的胖水牛,速度差不多,估计有得玩······ 夕阳下一人一牛,一追一赶的在乡间的小道上奔跑着。 “老头子,你看,小先生还是那么精神。”坐在一棵树下的一位老婆婆对田里拨弄麦子的老爷爷笑呵呵道。 “呵呵呵!年轻人就是好啊,那娃子真是每天都那么乐呵,不过就因为这样的小先生,咱清河才有生气呀,这才是日子嘞~” 老头子呵呵道,老婆婆嗯嗯点头······ 吴庸回到家时已月明星稀,有气无力地走进院子。 “咦?波才,你在这儿做什么?”吴庸吓了一跳。 波才转头大吃一惊“今天回的有些晚啊······卧草,被抢劫了吧,怎么这幅惨样!” 此时的吴庸衣衫不整,一身泥灰,长发散乱像个难民!想起这个就来气,吴庸转身又抽了身后的懒货一竹条。 懒货哞了一声,眼泪吧嗒的甚是可怜,从它屁股上纵横多条印记来看,没少被抽。 吴庸愤愤道:“还不是这货,足足追了它两个时辰!” 波才嘴角抽搐【追一牛俩时辰你也是有意思嚯!】 越想越气,吴庸作势又要抽,这是李大目三人从屋内走出来,手上提的是【靠!老子收藏的果酒!】 刘石立马跑过来,抚摸懒货屁股上的伤痕,一脸怜惜“你怎么这么对牛,这可是有化龙迹象的神物···” 结果被懒货一后蹄踹倒,可这货丝毫不恼,爬起来讨好的给牛喂干净的干草,他时刻准备的······ 吴庸翻白眼,这刘石可以说是牛控,看来以前是个标准好农民,这货对懒货可谓是垂涎三尺,多次请求吴庸把懒货转给他,要他干什么都成······ 偏生懒货极其不待见他,只听吴庸这个恶鬼主人的话,每次看到懒货被虐待的委屈样,刘石心都要碎了,特别是这个丝毫不珍惜神物的家伙,经常一跨步站牛头上,懒货每每承受了难以承受的重量的样子,让刘石恨不得代它去受苦! 听说了懒货的事迹后,刘石就嚷嚷着这牛是要化龙,这动物化龙可是祥瑞之兆,他曾见过天公将军的龙襄宝马,那灵性简直能有十岁孩童左右的智商。 懒货也是这样,超乎常规的逆生长,虽然身体条件来看还是头牛,可智慧灵性不下于龙襄宝马!这就是化龙的迹象啊!想传说中如今大汉的护国神兽便是一条化龙成功的蛟龙,乃大汉史上最强者冠军侯霍去病到昆仑天池中降服得来,代替被匈奴杀死旳前护国神兽白虎。 相传冠军侯武艺无双,北击匈奴,匈奴无不闻风丧胆,可就为了擒这护国神龙身负重伤,时值匈奴大举反扑,冠军侯重伤迎敌,大破匈奴,无愧冠军侯之名。 然事后伤病而死,英年早逝,令人挽息,刘石对这一类“传说”很是了解,或许是姓刘吧,他对这些传说知道的更为详细,可吴庸听起来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不去理他。 每每想到懒货认了这么个主人他就捶胸顿足,取的啥名儿?这能拉出去见人?平常虐待乃家常便饭,根本就是把牛当牛来使······ 白绕搂着懒货的脖子就是一碗酒灌下去,这货有点喝高了跟懒货称兄道弟,懒货死命挣扎可是无济于是,他只是头牛啊!~ 四蹄在地上扒出了四个凹槽,像个孩子一样被白绕箍得死死的,生生灌了一坛子酒,然后在白绕哈哈大笑声中,摇晃一会儿轰然倒地。 这货酒量不行····· 刘石取清水回来,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大吼一声跟白绕拼命,两个啪啪打了起来,李大目拖着牛腿准备将这有碍视野的障碍物丢到角落去······ 吴庸这边就和谐了许多,在确定这三只喝的有点高了之后,吴庸边想象得到自己的藏酒被糟踏得怎样了,现在怼他们无济于事,只有看以后了。 于是果断选择与还清醒的波才说话,和醉鬼说话的都是智障,除非你想套话。 “卧草,波才你今天去相亲啊,整这么正式的一身,还剃掉了大胡子,鸡窝头也理的发亮,比之平常,你这个造型真是——更傻了哈哈哈······” 吴庸仔细看了波才的一身,顿时笑翻,波才额头青筋如蚯蚓般遍布,李大目插话道:“还不是咱们廖化头领来了,这家伙一下子就注意形象了,噗哈哈,你是不知道······” “噗,啊!”李大目还没说完,下一秒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和懒货一起躺那挺尸,一动不动。 “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我们波大帅这么慌张。”吴庸神色莫名。 波才表现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半大小子“也没谁,黄巾的一个后辈,救过我命,指点过我武艺的前辈,后来她意境了,成了统领,统领她是那么完美、强大,力能擒虎,博学多才,是我最崇敬的人之一,呵呵~” 波才露出羞涩的傻笑,吴庸捂嘴差点没吐······ 吴庸脑中立马出现一张四十岁左右,高大英武,而有威严智慧的脸,嗯!嗯,波才如此尊敬的人,想来更严肃一点。 …… 波才引导的廖化在吴庸头脑中是这么一幅样子,廖化头脑中的那位先生被这几人一描述,也是一位尖酸、刻薄、恃才傲物、阴险毒辣、又没骨气的弱鸡之人形象······ 两人完全没有把双方对号入座,完全不觉得对方有可能是自己见到的他(她)那个模样。 点了点头吴庸接着开口“那位廖化统领呢?她应该就是青州来求救的吧?” 波才点头:“确实如你所说,青州会有人来借粮,廖统领便是专程来求助的,她吃了顿饭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天公将军哪儿汇报救助了。” “你许了他多少粮草?” “头领只向我借二十万石,我答应了!”波才一脸无所谓,二十万,毛毛雨啦。 吴庸飞起一脚,把自己给弹到地上,波才一脸懵逼【这什么鬼?搞笑?】 吴庸怒道:“不是说等我商谈的吗?你答应了,人家当然立马走了!二十万哪够。” 波才挠头【二十万石还不够?】 “那要多少?” 吴庸伸出了两根手指。 波才试探道“两万石!” 【我日!怎么会这么蠢!】吴庸绝望,二十万不够,你特么往两万猜,天呐,你妈妈一定为你的聪慧而自豪。 “两百万呐,少说一百五十万石!” 吴庸有些有气无力,波才嘴张得能塞一西瓜,他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敢往那儿想,听到吴庸确切的回答,果断惊掉了下巴。吴庸摸着下巴,拿起竹条在地上划了起来。 “清河大约六十万人口,秋收时每家每户都让预留了到来年的余粮,那么就是二十万军队要养,十个月,三百天,一个一天五斤粮,那么就是三十万石,我得预留三十五万石,那么现存就有七十万石余粮。 但不能全部投到青州去,青州预计两百万饿肚子的难民,需粮一百五十万,当然不可能以吃饱五斤来算,减半!我们以三十万石每月往青州支援,稳住阵脚,防止青州难民涌入我们这里,这样一个多月后我们的冬麦也能收上来了,预计能有六十万石,毕竟种得少了,再减一部分收成,不过我们就能源源不断的往青州输送粮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青州的恢复重建啊,我需要军队的帮助!波才你·······” 吴庸回头一看,哪有波才!波才此时正抱着酒坛子醉醺醺地给挺尸的李大目灌酒。 吴庸感受到一股邪火往脑门上冒,狠狠用腿一顶把竹条折断。【你特么不懂但就不能好好听老子把话说完么,我一个人哗哗哗讲了半天,转身发现一个人没有,有多受伤你造吗?!】 然后吴庸缓缓蹲地上打滚【不该折竹子的,太特么痛了!】 ······ 帮助青州也就是帮助自己,否则这一两百万的饥民,过冬时可能是难民,过完冬可能是流民,发现无法活命,绝望之后就会成暴民,什么易子而食将是毛毛雨,那也便不再是人了。 这样的人间炼狱吴庸不敢去想,只有尽早将粮食运往青州稳住民心。 将李大目,白绕,刘石派出去镇守青州交界,大批难民的冲击是必然的,派这五万军去“维稳”是必须的,也还好多了这么多“可用”之人,吴庸分配起来才不至于这么捉襟见肘。 至于波才,则是伺机而动,密切关注兖州官军的动向,吴庸可不相信官军会允许大批大批的粮草肆无忌惮地进入青州,只要布局的那人还在!吴庸也不会闲着,关乎百万人的性命,他准备带上五万预备役前往青州,有维稳,也有重建的意思。 至于青州这勉强还过得去的烂摊子,回来后处理吧。轻重缓急,清河的算s级,一不小心就会崩,而青州是sss级,崩了一半了,还有一口气吊着。 第三十八章 逃离 其实之前秋收结束吴庸便开始将大批粮食往那边移动,中途被宗教事件耽搁一波,被李大目他们闹一波,大大影响了进度,否则将会轻松太多了,毕竟基本八九成的这些事儿都是吴庸在决策。 这就好比一根竹竿撑着一栋楼房,吴庸无数次想多找几根竹竿又不敢,万一自己被朝廷大佬注意到了,上了榜,以后怎么过? 现在朝廷关注的是广宗张角,广平张曼成,青州乱局,清河这角落大佬竟然忽略了,吴庸表示好开心,不过相信不久官府也会注意这儿,这儿可是有四尊渠帅,十余万黄巾精锐啊!他们会震惊地发现,什么时候这儿有了大股反贼?!······ 想到这儿吴庸就一阵阵牙疼,好在是除了波才,李大目他们知道自己叫吴子恒外,清河其他人就只知道先生,吴庸的良苦用心谁人知?······ 不对!好像还是有一个人知道他跟脚······ 想法是好的,安排也是当前最合理的,毕竟吴庸总是按最坏的情况进行考虑,别人来算胜,先言败。 而吴庸是算战,先言逃······ 可天总是不遂人愿的,吴庸在清河把包绑好让懒货驮着,懒货驮着让它四肢发软的包袱准备出发时,广宗传来一则通报。 “令清河波才渠粮草总管吴先生立即前往广宗见驾——天公将军张角。” 吴庸愣愣的拿着一张像圣旨般的书帛,怒摔于地:“还见驾,你妹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啊,我这还有正事儿,谁会跑去见你张角!” 是夜,波才军发现一个令人惶恐的消息——先生不见了! 正当大家要去恭喜先生将有幸得天公将军赏识时,发现先生不见了,如凭空消失一般,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先生是如何不见的。 清河黄巾大乱,近十万人发疯般掘地三尺的寻找,足足三天,整个清河都被一寸一寸寻找了一遍,除了发现十七条相当隐蔽的地洞口外没有见到人影。 波才一声咆哮:“吴-子-恒!”全清河城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愤怒与痛恨!······ 半月之后,一个一身儒衫,风度翩翩的少年在离黎阳还有十里的十里亭处歇息,与一位老儒生惜别,两人相谈甚欢,忘年之交的样子。 惜别了忘年之交后只见少年得意大笑:“再往前便是黎阳了,就脱离冀州,脱离黄巾搜索范围了吧,此去兖州、豫州、司隶都随意,天高任鸟飞,哈哈哈哈!” 随后又低声道:“当老子傻!去见张角,那就是上了贼船了,还能下来?虽然有些对不起波才,对不起那些老百姓,可我真的尽力了,希望你们武运昌隆,恕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我还有老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少年对着清河,青州方向一阵祈祷,背起包袱说了声:“走嘞。” 便毫无留恋的向黎阳城走去。 少年便是吴庸,半个多月的逃亡,凭借自己对清河的了如指掌,换了三四次行装后,越过层层黄巾与官军封锁,偷渡到了黎阳,论逃跑,无人能及。 本着“谨慎”的态度,吴庸锁好袖口再一次钻进两边的树林,沿着官道的方向慢慢前行。 【前面五里便是黎阳城了呀!下到路上我就算彻底脱身了!】吴庸看着黎阳城感慨。 边防重城虎牢关这种方圆十里都会砍出一块真空地带,黎阳城也是这样,五里真空还是有的。 只要出了这片林子,走到官道,进入十里范围,就算黄巾的追兵到了,咱亦可求自救,黄巾亦不敢乱来,毕竟这已远离了他们的地盘。 可吴庸正要出去时忽然双目瞪圆,他看到了什么?!一头牛!一头眼熟的牛从另一边林子杀出,在官道上打转。 【懒货!】吴庸差点叫出声来。 半响后一群“野人”从林子钻出来,脏乱不堪,有的甚至有伤,为首的吴庸认识,正是波才! 吴庸默默地把头埋下,调整呼吸,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犹如一块石头一般在一灌木丛中一动不动! 波才看到懒货一直原地打转,有些焦急,于是大声开口喊道:“吴子恒!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懒货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吴庸心中发誓迟早要宰了那蠢牛!又震惊这年头牛是怎么了,比警犬还刁炸天,要知道他可是专门潜了三条河,还将换的衣服全烧了埋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头蠢牛貌似是能感觉自己在那块,不知确切方位,不过这也逆天了好吧?!怎么操作的,不科学! 早知道就不该救那蠢牛! 波才叫嚷了一阵后停了下来,估计他自己也不确定牛能有这操作吧,只是绝望中死马当活马医。 吴庸安心了许多,慢慢活动有些僵的手脚,然后准备退下,从另一个方向出去,只要穿过这林子,进入五里城防区,就是自己的胜利! 一点点退去,吴庸已经离波才等人一里之远 “对不住了,希望还能见。”在即将出林子的前一刻,吴庸轻声低语。 “吴子恒,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你对得起我,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爱戴你的人吗?你不是说会死很多人吗?难道你这一走了知你的良心就能过得去吗?那一两百万的性命。你这个懦夫,贱人,无耻之徒!···” 声波袭来,数里可闻! 吴庸在交界处站住瞳孔一缩,他看到黎阳城中一队骑兵出城向波才方向前进,明显波才那一嗓子,让官兵警戒,派出了一队骑兵巡视。 吴庸眼中挣扎持续了一瞬,吴庸转身,朝波才方向做了个鬼脸。 “蠢这点激将法,感情牌能动摇我吴子恒,可笑!” 然后转身便向黎阳城走去,下一刻只见吴庸一头栽下小土坡,一个女兵窜了下来,立马把他拖了上去,过程持续仅三秒! 那女兵打了个口哨,不一会儿,一头牛首先撞了进来,蹭了蹭挺尸的吴庸,用它那粗糙的大舌头舔他脸,不一会儿吴庸露天的半边脸就通红了,如刀刮的一般! 一个壮汉领着一群人靠了过来,那女兵抱拳道“大帅,已捕获先生······” 壮汉呸了一口,“轻轻”用脚踢了踢吴庸,传出碰碰的响声“死死捆住,不要再让他有逃的可能!还好老子聪明,每次喊话的时候都会派人搜索方圆一里的地方,否则还真给他逃了。” 壮汉正是波才!回头拍了拍牛头道“干得好懒货,回头赏你三千捆五香草!” 懒货开心的哞了一声,波才又警戒道“走走!人抓到了就成,官兵来了,走,快走!尽量不要与官兵冲突。” ······ 吴庸梦到自己被一个宽厚温暖的背膀背着,好温暖,就像母亲的怀抱,有水滴打在脸上,却冷得刺痛。 吴庸缓缓睁眼【下雪了吗?】 一侧头看到一大张牛脸,又发现自己被驼在牛背上,此时懒货扭头开心的哞了声。 “懒—货!”吴庸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挣扎着想打死这货,可自己被绑成了个粽子!就头能动。 狠狠一口咬下“呸!呸!呸,这货多久没洗了,这么脏!” 放弃咬死这货的打算,吴庸不断用头撞他它,可不管吴庸怎么撞它,懒货都哞哞的叫,声音中听得出开心,经常回头委屈地看吴庸。 吴庸从它牛脸与牛眼中竟读出了悲伤,被抛弃的悲伤,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刺痛,吴庸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波才走了过来,他刚才发现懒货这边的状况! “醒了呀!不错嘛,还挺有精神。” 吴庸抬头看向波才,发现这货憔悴了许多。 没等吴庸说话,波才双目喷火,拍的一巴掌抽在吴庸脸上。 “你知道为了找到你,一路上死了八个兄弟姐妹了知道吗?你这个叛徒,杀了你都不足以给他们偿命。” 吴庸舔了舔嘴角,吐了口血水,冷冷道 “关我何事,我有叫你们找我吗?” 波才从吴庸眼里看不到半点波动,只有冷意与不屑,心中发寒,怒道:“你这个冷血残酷的叛徒!” 吴庸盯着波才道:“冷血残酷?一个杀人无数的刽子手有资格说我?叛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你们,只是被你逼迫,何来背叛,我只是逃亡!” 波才后退一步,吼道:“那为什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吴庸冷冷的说:“帮你?波才,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说完叹了口气:“我只是看那群苦哈哈余心不忍,力所能及的帮衬一下。” 波才冲过来将吴庸拎起,抬手一推把要过来救主的懒货推到一边:“那你就继续啊,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逃走!” 吴庸吸着冷气,被嘞的喘不过气来,咧嘴道:“因为你们的天公将军,他打算将我也拉下水,让我彻底的为他卖命,呵~呵~我可不会把命卖给这种做毫无意义之事的人,必死的结局!” 波才一瞪眼,把脸色发紫的吴庸扔到地上:“不许你侮辱大贤良师!” 吴庸剧烈咳嗽,靠懒货的头才能勉强坐起,喘着粗气嘲讽道:“波才,别骗自己了,你也感觉到了吧?你们不可能成功,大汉远比你们想象的强大,而你们也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波才怒道:“大贤良师要创造的世界没有错,没有饥寒没有压迫的太平世道。” 吴庸嘲笑:“呵呵~你看到了?哈!就只有千里赤地,一片片废墟弃土。只知破坏的你们还说没有压迫?没有饥寒?青州起码一百余万人吃不上饭,快要饿死叫没有饥寒?都看看你们做了些什么?可笑的白日做梦,为了张角的野心而拼命而已!” 波才脸色发白,目中透着疯狂:“大贤良师没有错,不会有错!” “醒醒吧波才!”吴庸嗤笑“你们的大贤良师说一切都是那些士族豪门的欺压,你们才过不下去,可你们杀光赶走了士族豪门之后呢?你们一群’劳苦大众’又做了什么,有好日子了吗?若不是我囤粮百万在清河,青州百万饥民涌过来,呵呵~你可以看到吃人的世界了,哈哈! 到时候叫你的大贤良师来救你们吗?让你们的黄天保佑你们吗?死!统统都要死!” 波才跌坐到地上,吴庸又吐了口血水:“告诉你吧!你们的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在我收到召令的那一刻起我便不抱希望了,差不多了,那是召令?圣旨吧!还见驾,噗哈哈,笑死老子了,做他娘的皇帝梦,都快死了!” 波才跳起来,一脚把吴庸踢飞一丈远,冷冷道:“勿需多言,你们文人就是会说大道理,我不会相信你这个叛徒的!我将你押送到大贤良师面前,由他定夺。” 吴庸又吐了一口血,有气无力道:“随你~” 第三十九章 奇人 吴庸很冷,身冷,心更冷,不断地把脸贴近懒货,它身上的体温很高,很暖和,懒货好像感受到了背上主人的心意,悲伤的哞了一声,扭头要来舔他,吴庸微笑地摇头。 【今年的冬雪来得并不晚,不知这场雪下去收成会减多少,不知教给他们在田边烧大火堆,可防寒,推几天,让收成上提,为此已收集了许多柴火,他们做不做得好!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这次去还能活着吗?】 就这么沉闷的走着,雪下了半天边便放了晴,看来老天还是会给人一条活路的,吴庸咧咧笑了笑,眼前东西越来越模糊,最后漆黑一片······ 吴庸病得很重这次,一天后波才发现这家伙不动了的时候吴庸已经在说胡话了。 再找医师看过了之后,那些庸医都说这是时疫风寒,就是人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病役趁虚而入,这种病得靠自己,他们无能为力。 靠自己还要你们医者做什么?波才想砍死他们的心都有了,背上吴庸波才径直往广宗方向跑去,他方向感不好,只能走直线方向,地图也不会看,但只有他跑的够快,比马快,快很多很多。 大贤良师一定能救他!波才向广宗方向飞奔而去。 吴庸做了一个相当长的梦,梦到了上辈子自己,梦到了老爹、翠儿、王河,每个自己相识的人,他们都很快乐,安居乐业,无忧无虑,有长着大米和各种粮食的树提供粮食,白色的河淌的是牛奶,黑色河淌的是巧克力,天上的云可拉下来织衣服等等等等。 他们都像自己招手,最大的面孔是母亲,她张开双手,怀抱自己,那么的安心温暖,母亲!妈妈! “娘······” “放手!放手!”一个羞恼的声音响起,不是自己的娘的声音,娘的声音要温柔得多! 吴庸睁开眼,发现自己死死地抱着一个女子,女子拿着个药碗,不断地推吴庸可惜却推不动,又不敢太用力,羞恼的拿另一只手拍打吴庸的手背。 吴庸连忙放开女子,讪讪地道歉,有些意外有人比自己身体还差,推不开自己的。 女子脸上余晕未消,给吴庸一勺一勺地喂完了药、吴庸仔细观察了女子,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小巧可爱,眉毛特别有特点,因为眉毛让人看起来很苦,愁苦! 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身上淡淡的药味,十分好闻,反正吴庸是这么觉得,特意嗅了嗅鼻,吓得女孩一跳三尺外,受惊兔子的模样相当可爱。 吴庸微笑道:“对不起,失礼了,别怕,小妹妹,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声音很清脆,却有种不容反抗的口气,像常年发号施令的将军:“你才小妹妹呢!真没礼貌,人家今年三十六~七岁了呢?可以当你姑姑了呢。” 吴庸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在了地上【三十七!这也太夸张了,任谁看这副尊容也就十七八的少女样,还有丝萝丽感,如果不是颇具规模的胸的话······】 女孩把吴庸下巴合上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爷爷八十岁的时候还有人叫他大伯呢!把我们当父女。” 【请你爷爷收下我的膝盖!也请姑娘您收下我双膝】吴庸拜服。 “那你爷爷呢?”吴庸十分想见一见这位神仙。 女孩垂眉道:“三年前去逝了。” 一垂眉她脸上看起来更苦了,吴庸连声道:“对不起。” “没事,爷爷说了,他活了一百零七岁了,也不要紧了。”女孩提起精神。 吴庸再次被呛到:“一百零七!寿终正寝,挺好,挺好。” 女孩再次垂眉,吴庸看着又一阵发苦:“不是寿终正寝,是试药死的,他还那么年轻。” 吴庸彻底无语中【百岁还年轻,没上天啊!】 “不说你爷爷了,你父母呢?” 女孩无所谓道:“我是爷爷捡来养大的,教我医术,因为爷爷没有生儿育女,所以收养我做衣钵传承,我们这一门都是这样的,可惜爷爷早早就去了,据爷爷说,他本应教我到五十岁的,师祖就是这么传他的。” 吴庸弱弱地问了句:“姑娘敢问您师祖他老人家活了多久?” 女孩想了想:“爷爷说一百七十多岁吧!具体忘了,也是试药死的。” 吴庸默默躺下【我想静静,信息量太大暂时没内存想其他事】······ 女孩有用不容抗拒的口气说:“你好好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等病好了再说,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叫华佗。” 吴庸外焦里嫩的躺那,华佗走后半响,屋内才传出一声大叫:“华佗?!咦咦咦咦······” ······ 之后的一天里华佗表示很烦躁,垂眉苦叹的样子能给人苦出水来,其原因就是病房的那位病人,自从醒了后叫唤就没停过。“华医师!不!佗姑娘,不好听,就叫华姑娘吧?可以吧?!” 华佗表示一般人叫我华医师的,不过在据理力争自己大你那么多要叫姨,姑,至少姐,结果失败后,心累表示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华姑娘,你真的是华佗吗?医术很高的那个?!活死人,生白骨那种?”那人两眼放光。 华佗白眼,问这事儿就不要叫我好吧?但华佗是个温和实在的人:“我就叫华佗,活死人,生白骨那是医仙才做得到,我还差的远。 “呐呐,华姑娘你们门派是不是有驻颜术,为什么你三十七岁来却有张十七岁的脸?” “这叫养生术啦,怎么可能有驻颜术,只不过比一般人活得长一点,不显老一点。” “我的天!还一点,一百零七,一百七,还是自己作死的,我敢保证你爷爷死的时候壮的像头牛吧!” 华佗没得好气的推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那叫医者之德,师祖说了,我活了这么久了,够本了,当然不能让年轻人试药,爷爷也是这么说的,这是医德,知道吗?” 吴庸切了下,不敢反驳:“是是,华姑娘说得都对!为什么你爷爷啊,师祖啊什么的都不娶妻生子呢?!” 华佗叹道:“一来是学成下山大约要三十年,再跟师傅行医二十年,这还是天赋好的,于是娶妻生子娶年轻的自己总感觉是娶了个孙儿!娶年纪大的别人又感觉娶了个奶奶,太麻烦,所以爷爷便没娶了,二是我们门的人一般都活得长久一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对追求医道的心是个阻碍,三是反正是传承,不一定非子女不可,何况谁能保证子女天资适合呢?到时徒增麻烦,争遗产什么的,爷爷当时是这么说的。” “哎?你怎么什么都给我说!” “哎?不到是你问的吗?” “这一般不是机密吗?” “谁给你说的?” “话说你怎么不问这是哪?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不重要!” “哎?那打听我的事就那么重要?!” “至少比那个重要!” “哦!” “嗯!那个···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药房啊~” “那我怎么会到这儿的?” “我救你们回来的,可重了!” 【……这回答有什么卵用!】吴庸想掀床,不对,她说了“们”! “还有谁和我一起吗?华姑娘,带我去!”吴庸挣扎着下床,华佗阻止不了,扶着吴庸走出了药房。 吴庸惊呆了:“哇,我们是在哪个大山深处啊!瀑布挂于远方,一览无余的山间,云雾缭绕的山尖,鹤鸣猿啼,人间仙境啊!” 简称有意境的山旮旯。 华佗姑娘笑弯了眉,以至于看起来不那么苦了,看样子是很满意吴庸的“夸赞”。 病刚好,身体有些虚弱,好一会才从这边挪到另一间屋子,吴庸看到一个包成木乃伊的壮汉,看身形像是波才,不过进门一瞬间吴庸便认出这就是波才。 “他这是怎么?还活着吧?我生个病怎么搞得他快要死了的样子······” 华佗扶吴庸坐下,喝了口茶道:“他受了很重的伤,有两处致命,若不是遇见我及时,估计就死掉了,当时我在山里采药,碰到了熊,正当熊要攻击我时,这个家伙突然砸了过来,那熊好像被砸晕了,于是我就上前看啊!结果发现当时力竭快死的他,和被包得严严实实发烧快死的你喽!” 吴庸虎躯一震【这么波澜壮阔的奇遇被您老说的这么寡淡好吗?!真的好吗?!】 “今天几月几日了,华姑娘。”吴庸问。 “我想想啊!今日十一月初七,你昏迷了两天。”华佗揉着眉心想了许久。 吴庸也是醉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姑娘好萌······ 【初七,也就是说波才背着我跑了有五到七天!】自己身上就不大不小的一点轻伤划痕,而波才······ 静静的在波才房里待了半天,吴庸看着波才喃喃道:“快醒来吧,你打我那两下就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大不了跟你走一趟张角那儿就是了!别死啊···” 期待波才能动上一动,可半响依旧毫无动静,吴庸吃力地缓缓向外挪,缓了半天,又恢复了些许:“吃饭了么,华姑娘,好香啊!” 看到华佗在桌上忙活,吴庸走近一看,貌似各种加了中药的药膳,不过色香味俱全。 吴庸坐到桌上,疑问道:“华姑娘,我这怎么只有碗,没有筷子。” 华佗拎着一个锅:”那不是给你的,你的是那个。” 顺着华佗的指向吴庸看到了一盆插了个勺的不明糊状物。 “不,我就吃那个啊!那这又是谁的,波才躺得跟死猪似的。” 华佗道:”你大病初愈。只能吃我调的药糊,那位置是小梅的。” “小梅?” “她等会儿就回来了,我们每天准时吃饭的,还有半刻钟。”华佗看了看院中的署轻声解释。 吴庸可不管按不按时的,饿了就得吃,但还是听医嘱的,抱着盆就是一勺,那酸爽,别说挺好吃,没想象中差,完全不像是药,心道【谁把这姑娘娶回去了,可就有福了!】 “华姑娘,我叫吴庸吴子恒,叫我子恒就好了,里面那位叫波才。”吴庸边吃边说。 不过华佗也好像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她只是极其自律,不会干涉他人的生活习性。 “嗯,子恒,你也叫我华佗就是了。” 此时华佗剩了两碗小米粥坐在桌凳子上等时间到,吴庸看得出神【这么严格?等谁啊这是!】 “那个,华佗?波才他什么时候能醒,没事吧?” 华佗身体颤了一下,干笑:“子恒啊,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前段时间研究出了一种药,可以麻痹人的感官,我叫它麻沸散,然后我看那位病人的情况,就多下了点······” 吴庸愣愣道:“灌多了麻沸散?!” 华佗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吴庸心都化了,果断原谅了如此可爱的华医仙,反正波才又死不掉…… 第四十章 友人的定义 毕竟在萌物面前年龄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萌就好了,波才什么的,能见到这么萌的美丽时刻他躺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的,咱不介意,丝毫不介意。 波才有知必然哭晕在厕所。 一盏茶后,华佗起身微笑“小梅回来了!” 吴庸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一条黑影极速跃来,在华佗身边停下,然后舔她的玉手。 是的,是舔,因为黑影是一只娇小可爱的梅花鹿!就华佗膝盖高,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血红眼珠,背着个小药篓,里面满满的草药,非常可爱。 在吴庸呆若木鸡的神情下,那两位笑着上了餐桌开始细细的吃饭,因为时间到了,米粥尚温刚刚好。 吴庸狠狠的灌了勺药糊,艰难的咽下,长长的呼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不平衡啊【为毛咱也有头牛,人家这梅花鹿就这么可爱,这么能干,那速度,风一样,我家牛却像只逗比,坑主人倒是无敌!我不服,屁的现实!】 “这就是小梅?” 吴庸趴在桌上仔细的看甜粥吃菜的梅花鹿,可人家却理都不理他,只专心的吃东西。 华佗吃完擦了擦嘴回答“嗯,小梅就像我家人一样,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在桌子上吃饭的,你不会觉得奇怪吧?” 吴庸摇头,自家那牛也常常往屋里钻,太挤人,被吴庸打出去了而已,很亲近人。 “这是爷爷年轻时候养的呢,后来爷爷去了,就小梅一直陪着我了,帮我采药,我身体弱,全靠小梅呢,她可能干了,前些日子还赶跑了一只老虎。” ……吴庸无力吐槽,怕是老虎一条腿都比小梅花鹿大吧,赶跑了老虎!听华佗语气跟赶跑阿猫阿狗没区别,不过这点不科学已经刺激不到他强大的心脏了。 可仔细一想,她爷爷年轻时候养的,这得多大了!? 【睡一觉吧,睡完便是新的一天,什么就都无所谓了。】 信息量太大,吴庸表示要回房躺一波锊一锊。 …… 一个世界观的建立和崩塌一样,花不了多长时间,吴庸本来重新建立的世界观在与华佗接触的一天里崩掉了,然而吴大先生是弱小的存在吗?他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吴子恒啊! 所以第二天便补上了,还回敬给华佗一座奇葩的扭曲世界观。 华佗作为十七岁便跟着爷爷回到山里静修没有再出去的“少女”,虽然二十年转瞬即逝,如今已三十七的“高龄”,可这二十年她只涨了医术,情商和智商在吴庸看来是没涨多少。 而作为每天都过得那么“精彩”的吴大大来说,扭曲这么只小白兔的世界观也就那么几天的事儿。 比如说华佗她们这一门的医师吧,怎么说呢,是属于行走于世间却又不干涉别人的生活,悲悯世人而又超然于世外,简单来说就是和外界接触不多,属于门人少的可怜又半隐世的一脉。 试药都是自个儿试,虽然一开始会抓些小动物试药,可人体实验了全是自己上,医德没的说,可吴庸是绝对不认同的。 知道这些的吴庸感觉华佗他爷,他祖师爷能活那么长实属奇迹,甚至他怀疑他们这一门如果不作,活个几百岁是毛毛雨,就是作啊! 他祖师爷一百七十岁时玩崩了,他爷爷一百零七岁时玩漏了,属于英年早逝,所以华佗学成后就没师傅带着行医实践了。 还好以前为了华佗的身体,她爷爷老人家为了找药材,带着华佗跑遍了大江南北,否则华佗七岁就要窝这儿开始学习,直到他爷玩漏。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一门什么时候玩崩,基础不扎实根本扛不住,分分钟给跪掉,这也是这一门为什么至少要学二十年医理先,再跟着师傅行医二十年,师傅不跟着不放心啊,最后你还得教出个继承者才能开始追求自己的医道。 这么一个周期那就是六十年起底啊,当然也有他们活得特别久的原因在里面,经得起这么造。 可开山祖师爷有三个弟子,传到他祖师爷还有俩,后面有了点变故,到他师傅就一脉单传了,至于为什么不多收弟子? 这不是废话吗?天资不够的别说出师了,二十年医理那关都过不了,那得多久才能培养出来?得带多久?自己还追不追求那至高无上的医道了?一辈子带徒弟?可笑!所以一般带出来一个就不容易了,果断开始造作。 但华佗碰到了吴子恒,一切又不一样了啊!作为极度惜命的吴庸,灌输“一点点”保命的思想,华佗听了那她爷爷再也不用担心华佗的小命了。 比如“不行!不行啊,怎么能随便拿别人试验呢,死了人怎么办?” “笨!试验出错了你给救回来不就是了?总比你自己出了差错没人管要强吧,你想啊,将来你可是要挽救成千上万性命的神医,也就是说你的命可是比一般的命贵重千千万万倍!” “怎么能这么说?师祖,爷爷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不成的,不能这么做的。” “笨啊,这样想吧,给你试验的人是自愿的不就行了吗?若是死了一个,你就惩罚自己去救活十个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你爷爷,你祖师,你门内祖训有说不让自愿者试验吗? 祖训有说过麻沸散的制作吗?你不是创造出来了吗?这一辈人就该比一辈人进步,不能故步自封!” 华佗苦思良久“是的呢,好有道理的样子,若是医死一个,去救活十个,嗯嗯,感觉是没错的!…” 吴庸感叹【多么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啊,将来不愧是最伟大的大夫之一!】 他越发的确定这位就是他遥远记忆里的华佗,虽然面目全非,但是真的拥有一个完美医生所有的品德与素养。 善良而又大方,纯真而又致诚,然而她是个女子,还是很漂亮的那种,所以她的大方有点让人窘迫。 虽然这个社会男女地位的差距无限接近,可男子的先天优势还是让他们占据主导地位,所以“某些”大男子主义非常正常。 当吴庸看到华佗面不改色的要去收拾波才失禁的大小便时,他惊呆了,连连阻止。 华佗很不解“这有什么的,你那几天的我不也这么收拾的?” 吴庸窘迫了呀,四下找刀,想抹脖子,这姑娘被抱一下喊娘会害羞,可对这些却淡定从容,或许病人在她眼里就是随意摆弄的物件吧! 去给波才收拾,这能成功吗?怎么可能!吴子恒先生还在呢,怎么能让华姑娘做这种粗活儿? 为了兄弟的贞操,为了波才醒来后知晓不会找刀抹脖子,吴庸光荣的接下了清理波才的活儿。 也不知道华佗给这货灌了多少麻沸散,睡得像个死人,饭食都是插根竹管灌下去的,一想到自己前几天也可能被这么插根管灌不明真相的药糊,那酸爽他莫名胃里翻腾,主要是那糊状物看着着实太…… 吴庸将波才推到简易的担架上,拖着人往外走,不是背不起,是太脏,那一团污秽物,他表示能不与波才接触便不接触! 拖到水潭边,只见他用一根绳子把波才拴牢,然后倒垃圾一般将人倒了下去。 噗通巨响,华佗跑来一看,看到了让她和她怀里的梅花鹿都惊掉下巴的一幕! 吴庸远远的比了个交给我了的手势,一脸安啦的微笑,疯狂的抖动绳子,波才则在水里沉沉浮浮,被流水冲刷,半响他将人打捞出来放在担架上,拖着条水痕往回走了。 指着冲刷干净的波才吴庸得意道“看,多省事儿,待会儿我把药重新换一下,再整些干净的绷带。” 华佗气到颤声“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而且你们是友人吧?怎么?…” 她有些友这个词的定义了,梅花鹿也在发呆,竖着的小耳朵没放下过,显然被人类的好友间处理方式惊呆了,要知道鹿都不至于这样! 吴庸露出没有问题的笑容“安啦安啦,你们治疗猪啊牛啊什么的不就简单粗暴就好了,我这朋友可比牛壮实,淡定淡定,没事儿!” 大方的一甩头发“而且我看这货也没啥大问题了,华佗你医术是真的高明!” “唉?你还懂医术!” 面对华佗的震惊吴庸谦虚一笑“一点点啦,见得多了,特别是外伤这一块,见多识广,熟能生巧!” 华佗眼里闪烁光芒,拉着吴庸急忙道“给我说说,给我说说,我们交流一下心得,我平常也就给动物治治伤。” 吴庸立马大气挥手“没问题,外伤我见的、治的可多了,这主要就是要胆大、心细、敢下手,保证干净的卫生,八成都能活下来。 这治外伤,你得先了解人体,这可是我治了数百上千人后总结下来的,一般我都不会说!” ……两个人相谈甚欢的走向药芦,至于波才,当然是让他愉快的晒太阳了,梅花鹿在他旁边看了好一阵,红宝石般的大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同情的味道,上去舔了舔波才的脸以示祝福…… 四十一章 告别华佗 “对!再往下一点!” “对了!这按摩一道重在巧劲与暗劲,让力道寖入每一条经络,每一寸肌肉,让他们颤动,然后舒缓,你的玄医瞳应该看得见吧?” 吴庸穿着单衣趴在床上懒懒的说着,后面一个双瞳亮着翠绿之光的少女,认真的一寸一寸的给他按摩。 翠绿之瞳是华佗的天赋技能,觉醒了念之后总是伴随着特殊能力的觉醒,大夫、医师梦寐以求的玄医瞳点亮之后能看透一个人的肉体,骨骼经络一览无余,像透镜一般。 没错!华佗是一个念境的天才智者!这让吴庸泪奔,血泪那种! 他们探讨了几天医理后华佗果断表示想了解一下人体实验了,自我解剖了解一下,可又碍于门规不能作死,心痒难耐。 吴庸表示你咋忘了我说的了?用我啊!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没关系! 至于用波才,吴庸没把他归于人类!身体结构肯定不是人类的样子! 华佗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架不住实在是想啊,表示一定不会把吴庸弄死!吴庸心里发怵,虽然这是华佗,但也止不住发怵啊,弄不死这标准总是让人担心。 然后绝强的求生欲爆发,给推荐了这按摩之法,配合华佗的天赋玄医瞳,完美!和解剖差不多! 起初还时不时搅到吴庸的筋啊,肌肉条啊什么的,让他是欲仙欲死,痛彻心扉,也就是分分钟给梳理回来了,否则他这时该瘫了。 一天后华佗便熟悉了,三天后她对人体筋络大致了然了,想再进一步,那就需要切片研究了,可吴庸依旧时不时拉着她做按摩,委其名曰有助于康复! 华佗想了想,确实有这作用,然后每天给他按一次。 那感觉,吴庸上瘾了,只不过他药葫芦卖的药小梅看的真切,作为数十年阅历的神兽,小梅敏锐的洞察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那天吴庸享受的眯着眼,发现后背的力道停了,睁眼的瞬间看到了一对可爱的耳朵,然后是萌萌的鼻子以及水灵灵的红色大眼,以及眼中的怒火! “小梅啊,有话好说,我错了,不敢了!求放过!” 之后小梅风一般的跳到吴庸后背,以每秒二百以上的蹄速给他来了一套足底按摩。 吴庸卒!…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他背着一背漂亮的梅花一瘸一拐的往返于药芦与田间。 足足睡了九天的波才醒了,可这货睁眼的第一句话却是“饿啊!咦?有头梅花鹿哈哈!” 然后还插了把口水,再然后虚弱的他被一蹄子撂翻了,又睡了一天。 再次醒来的波才很受伤,整个人都黑白化了,估计是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头鹿给一蹄子撂翻了,不管当时他多么虚弱,作为一个人,一个强大的意境强者,被一头那么小的鹿一蹄子放倒都是莫大的耻辱。 吴庸则表示呵呵,这么算的话他这些天经常被羞辱。 看着任由华佗摆弄的波才,吴庸笑出了猪叫声。 波才看到吴庸眼前一亮,发现这货很精神,看来是没事了,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他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机智”! 他“机智”的发现吴庸过来是扶着腰的!腿也抖的厉害,又看了看漂亮的华大夫,额头香汗未干。 再看吴庸时,会心一笑,眼神莫名。 吴庸发誓他一瞬间觉得那货想岔了什么,但理智告诉他懒得去想一蠢哭的人在想什么。 …… 吴庸知道这里是太行山深处,也想到波才当时估计是要去张张角救治自己,毕竟张角被称为大贤良师,医术传说能活死人生白骨。 然而波才嘛,大概偏了有三十度左右,也不知道这蠢货是怎么做到的,路盲到这种境界也是难得。 背着个人到处跑,自然是会受到路卡上官军强者的堵截,毕竟那么肆无忌惮的飞奔赶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估计恶战了几场,负了不轻的伤。 然而波才意志极强,凭着一口心气硬撑到这太行山深处,昏迷前还咂倒一头被扰了冬眠的暴熊,莫名其妙帮了采药的华佗一把。 最后两人便被梅花鹿拖回来了,华佗可没这力气。 事情的经过和吴庸推测相差无几,波才惊为天人,一脸我还没说你咋全知道了!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吴庸扶额长叹,不想说话…… “呐,波才!你伤好后,我跟你去见张角。” 吴庸躺在波才旁边的病床上死死地盯着房梁。 波才开心的翻身“那当然,我可拼了命救了你,你不跟我回去,对得起老子吗?” 吴庸撇嘴“这关老子卵事!要不是你我会有事?也还好你将老子救了回来,顶多扯平!况且人是华姑娘救的,我受了这么多罪还没跟你算账呢!” 波才瞪眼,气得说不出话【这能怎么算?】 吴庸淡淡的说“我去见张角不是你救了我,这事顶多扯平,你还有赚的!我只是以你朋友的态度去的,作为一个朋友,我决定能帮你一手帮你一手。” 波才轻轻嗯了一下,倒头就睡“我要休息,早些恢复。” 吴庸起身,一步步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波才躺在那里,眼睛红的吓人。 … 七天之后,吴庸挥手与华佗告别。 “华佗,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吗?我请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给你很多实验材料哟!” 吴庸如同一个用糖诱拐小萝莉的猥琐大叔一般哄着华佗,华佗听到实验材料明显心动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嗔了他一眼。 “不了,我还没学成呢。” “那华佗学成下山记得来找我啊,我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当然也有好好招待朋友之情!” 华佗笑的很开心,眉间的愁苦之色都少了些许。 “嗯!” 在高处的药芦边,华佗挥手直到吴庸两人不见踪迹脸色才露出落寞“保重吧我的朋友!” 她抱起梅花鹿,回头看向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药芦,第一次觉得清冷。 “冷清了好多呢,小梅!快看,下雪了呢!” 吴庸在远处看了好久药芦的方向,接了片雪花,看着它慢慢变成水滴,轻叹“下雪了啊!” 波才过来一把搂住吴庸,暧昧道“怎么?舍不得?要不你干脆留下算了,华大夫会很高兴的!” 吴庸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熊抱,只能放弃治疗“当然舍不得啊!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了,放心,这次回去我死不了,不用你这个蠢蛋瞎操心,要我留下你倒是别箍这么紧啊!” 波才叹了口气放开了他,他是真的希望吴庸留下了,不用跟他回去赴险,他说的没错,注定没有结果的抗争而已,他无法保证这位一开始便受他拖累的好友的生命安全,对!是好友了!… 吴庸走出老远,叫了声原地发愣的波才“喂!蠢货,走不走啊?你能找到方向?别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我可是吴子恒唉!我保命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 我还有利用价值,张角可不会杀我的,他现在需要一个活着的吴子恒,死了的毫无用处,所以我会活着,活得很好!估计就是会少点自由吧。” 波才摇头轻笑大不了到时拼了命护他逃跑就是了,我波才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 想通之后他几步跟上吴庸,一把提起他“你太慢了,指路!” “卧槽!波才,改背的,别拎老子,啊!不准扛!老子的胃!…” 随着吴庸的惨叫,两人飞快向着东方而去! 有人带着你赶路自然是好的,可扛着,那滋味让人想死,三天的赶路吴庸已经觉得看见了天国的母亲! 广宗终于到了有人指路了,波才的脚程是真的快! 扶着加高了起码一丈的城墙干呕了好久,吴庸暗道【丫的墙修再高有个屁用!守城能守出花来?龟壳再硬也挡不住你的心虚!】 他有一种深切的近乡情亦怯之感,想华佗,想妈妈,想跑! “那个,我现在还可以不去了吗?” 波才咬牙切齿“晚了!” 说完拎着吴庸大步走进广宗城!吴庸捂脸,丢脸,而且前途未卜,万一张角是个暴脾气把我砍了呢?万一黄巾那群渠帅看我不顺眼砍了我呢?那些人可和波才一个层次啊,孤独…… 想想就可怕!吴庸果断将九成的生存概率砍成一层! 我心如雪!银装万里,白的吓人! …… 四十二章 张角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张角,那个自己世界断去大汉最后一丝气运的枭雄,不管结果如何,历史上的他确实带着一群农民和一个强大的帝国打了九个月,让所有人知晓了大汉的虚弱。 而这个时代好像有些偏差,至今张角还活着,黄巾还占据着半个冀州和大半个青州。 大汉也远没有想的那么虚弱,伸出一只手便把黄巾摁在了一个角落,如待宰的羔羊,张角这只羊依旧在挣扎,在嘶吼,在发出他嘹亮的咆哮。 灵帝急了,恐惧了,之前便听说灵帝有召集诸侯共剿黄巾的想法,给诸侯更大的权力,可被有识的大臣劝住,听说灵帝很生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大汉不在是他掌控的大汉,他将很大的权力分给大将军何进,他已经力不从心,病入膏肓,可却梦想着如年轻一样掌控着天下,而如今谁都敢忤逆自己了,苦哈哈农民,大臣,甚至诸侯! 他恐惧了,所以开始只信自己信任的人! 张角在拖,拖到灵帝死,拖到天下大乱,拖到自己胜利! 吴庸第一眼见到张角,觉得这就是个老农民,而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真的是个老农民! 走路是,说话是,一举一动的是!给他把锄头丢到田间,没人会知道这位竟是黄巾首领,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 可张角有种特殊的气质,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亲和却又有一丝疏远,有种你亲近他却又不敢忤逆他的气质,特别是他目中有深邃之意的时候。 就比如他盯着吴庸时,吴庸便觉得十分——尴尬…… 于是他选择低头抠鼻屎,抠了弹,动作很隐秘,像擦汗,一个人乐得飞起,直到他娘的抠出了鼻血! 吴庸满头大汗,捂住鼻子不敢再手贱。 张角很满意吴庸在他的“威严”下低头的样子,能在他目光下一柱香时间才满头大汗,确实是胆识过人了…… “吴子恒?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半响的燕雀无声,张角有点尴尬。 吴正在纠结会不会得鼻炎以及这个时代得鼻炎的惨烈,恐惧的不可自拔啊! 一个果核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吴庸大梦转醒,吓了一跳。 看着面色发黑的张角吴庸暗道不好!于是赶紧行礼“得幸见到天公将军,吴子恒待罪之身,心神震慑,双耳发鸣,未听清将军所言……” 张角脸色缓和了许多,再说了一遍,不过话说第二遍时便不再那么有气势了。 “吴子恒,按律理当处死,可本将军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有活着的价值!说吧,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吴庸心下一定,暗中吐槽【装什么逼?就知道是这样。】 可面上却惶恐的作揖“将军当然需要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会治理的人!” “不够!”张角不满的吐出两个字。 吴庸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将军!吴子恒不才,能收拾好青州的烂摊子!” 张角眼睛发亮“不够!” 吴庸面色发白,挣扎良久,最后像是放弃了什么,垂下了头,哑声说到“蒙将军宽仁,吴子恒愿为将军效死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任凭将军驱使!” 张角双目越发明亮,大步上前抓住吴庸的手“哈哈哈哈,得子恒如虎添翼也,大善! 子恒怎的如此见外,还叫将军?” 吴庸面如死灰,颤声道“主…主公!” 张角哈哈大笑“好!好!好!子恒你下去好好歇息,明日本将军给你个惊喜!哈哈哈。” 吴庸摇摇晃晃的出了营房,都没有心情去找当时给自己提醒的好心人。 实在是入了黄巾这个坑让他看不见未来,心如死灰! 张角哪里是要自己说价值,自己有多少能耐相信张角肯定有调查过了,他要的是自己表态,尽忠的表态,双方都是聪明人,他需要吴庸尽心尽力的帮他,吴庸答应则生,拒之则死!只要答应了,张角有的是办法把吴庸牢牢绑在船上,让他下不去! 而答应了,则说明这人气节并非很重,那么威逼利诱下,相信能为自己所用。而抵死不从的话则说明这人是有气节的读书人,虽然遗憾,可却留之无用。 而据他所知,这吴子恒的气节…那真的是没眼看。 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大论,没有一番波折后才纳头便拜,半个时辰,短短半个时辰,这场生死的抉择,这次的面见张角,这次的逃跑处置便结束了。 确切的说就几分钟,之前张角一直在死亡凝视,吴庸一直在抠鼻屎…… 主方大胜,吴庸面如死灰,大家心里都清楚,聪明人说话抛开开场的客套话,精简下来其实就那么几句 主方大胜,吴庸面如死灰,大家心里都清楚,聪明人说话抛开开场白的客套话,精简下来就那么几句。 波才焦急的询问,吴庸的样子让他很忐忑,吴庸淡淡的回了句“结束了,就那样了,我想静静,别吵我。”然后木木的回了营房。 吴庸死死地睡了一觉,午时都不见起来,波才一夜未眠,他没懂到底咋回事了,去问天公将军,结果说是明天就知道了,这让他如何睡着? “吴子恒怎么样了?”张角停下处理公文的笔,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开口,如同和空气对话。 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凭空响起“一直在睡觉,毫无其他反应。” 张角嘴角淡笑“有意思的小家伙,密切盯着,下去吧!” “是!” 他身后黑暗之处仿佛微微动了一下,微风轻轻撩起几页公文的边角,一切又归于平静。 没有任何人发觉,不!门外的一个一身盔甲全覆盖的亲卫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抬了一下头,但又瞬间欢快的去啃他的饼了。 张角揉了揉眉心,看着满桌要处理的案牍,他就纳闷了,那个吴子恒也算管理着一个郡了,可据情报看这货清闲到令人发指,到处找不到人,可清河在他这么瞎治理下却相当不错,可以说是有声有色! 每当想到这他就淡淡的忧伤,我天天累死累活,早早到这处理政务,晚上迟迟方归,一天到晚不停歇,可总是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虽然是两个多郡的事务加整个黄巾各处的情报,可差距也太大了吧! 难道是我老了吗?想到这,张角就火大自己天明就起来了,处理公务到午时,而那货还在睡!这种人就该通通绞死! “来人!让所有到了的渠帅到正堂商议要事!” “是!”卫兵应声而去。 … 吴庸是被波才从被窝拎出来的,这个所有到场的渠帅都在憋笑因为这货依旧裹着被子在打盹! 最重要的是为毛他的位置那么靠前!天公将军左下第一个!位置仅次于右下第一位的张燕渠帅! 为此张燕盯着对面那一团东西好一会儿,可那货头都没有从被子里露出来。 常山褚飞燕,张燕乃张角之侄,张梁义子,原名褚燕,黄巾现存的五位意境之一,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博览群书,能力出众,青州在张宝战死后,全靠调去了张燕才得以撑住了局面,下面人戏称小将军,意在天地人将军之后,地位自然超然,特别是地、人将军战死之后,隐隐有一人之下的味道。 而那个没什么精神,打着瞌睡,把被子都带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和张燕将军平起平坐?大家不服! 波才捂脸,一副我不认识这货的神情! 骗鬼呢!人都是你夹着来的! 吴庸这些渠帅是不认识的,他逃跑在清河是沸沸扬扬,也惊动了张角,可实际上张角封锁了消息,波才也没有大肆宣传的意思,以至于清河在吴庸不见了后乱了一会儿,而后传出是与大帅一同秘密去见大贤良师去了,大家瞬间哦了一声,马上脑补了很多剧情。 所以吴庸逃跑这事说小不小,说大吧,还真没几个人清楚具体情况,或许到时清河崩了,很多人就知道了。 张角微笑着走了进来,众渠帅纷纷站起行礼,只有那一坨没有动,张角嘴角微微抽搐,可也没太在意,依旧保持微笑。 “做下吧!”张角落座后眼角跳动的厉害,因为他听到旁边细细的鼾声,众渠帅也都憋笑不语,大家实力不俗,耳聪目明,都听见了,可没人提醒那堆东西,波才有意提醒,可隔的有点远,还被人拦住。 张角脸色有些黑,重重的咳了一声,然而依旧细细的鼾声。 吴庸旁边的渠帅实在是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吴庸,可惜被子太厚,他又把自己卷成个球,只露了个头顶,所以依旧没声,场面一度尴尬! 众渠帅脸红脖子粗,忍的着实难受。恼羞成怒之下,那渠帅用力捅了一下吴庸,然后吴庸应声倒地,睡眼朦胧的扫了一眼,顿时一个激灵,擦了擦拉的老长的口水,怒道“波才你个贱人,坑我!怎么不早叫醒我?” 波才鼻子都气歪了!关老子蛋事!一拍桌怒吼“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众人大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算被骂也让我笑个够,张角也无奈苦笑。 他知道肯定是吴庸被坑了,但不是波才,不过你不是这个样子人家怎么有机会坑你?关键还是他自己那蠢样子! 只有张燕没有笑,而是面带冷意,手按剑柄,只要张角发话,下一个瞬间便能斩下吴庸狗头。 吴庸被他冷冷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讪讪坐下,两人对视,目中都透着浓浓的厌恶。 张燕最讨厌的便是不懂规矩的人,粗人还可以理解,可读书人,那便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特别是在天公将军面前放肆的人! 吴庸则最讨厌对自己有杀意的人,然而形势比人强,惹不起,我绕着走就是。 张角颇为心累的对吴庸说“子恒,我怎么说你呢,不要把你在清河的毛病带到这里来,要注意一点!” 吴庸连说一时改不过来,以后不会了,一把将被子撤掉,可里面是单衣,冷的他下一秒他又裹了回去,尴尬的看着张角。 张角苦笑“随你,随你,下不为例!” 张角很是宽和,可张燕剑已出鞘一寸,没等到示意,只能闷闷的坐了回去,盯得吴庸发毛。 第四十三章 纷飞的战局 张角拍了拍手,一群侍女便端着酒肉走了进来,依次讲美食放到众渠帅面前。 吴庸哀叹“主公,我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您看,各位头领桌上都是酒肉,我这怎么是一打公文?!” 张角淡笑“这是对你的惩罚,当真我天公将军脚下可容你如此无理?没批完不准吃饭!大家先吃着,酒足饭饱之后再谈要事!” 吴庸正要挣扎可被瞪了回去,这本来就是打算让他来批阅的,一是试探,二是减负!正好那货摊上事儿了。 吴庸认命了想着加紧弄完吃饭,张燕却站出来反对“将军不可!公务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处理!” 吴庸一个哎呦我去,暗道【这小子可以啊,没想到是个好人!】 于是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什么都不懂,才十九岁,胡子都没长齐呢!怎么能处理这么重要的公务?主公您看…” 张角一瞪眼又把吴庸瞪了回去,淡淡的说“老夫做事自有分寸,燕儿勿需多言,用饭吧!” 张燕瞬间脸色煞白,立马告罪,最后恨恨的蹬了眼吴庸,吴庸纳闷【这么仇视我做甚?又没招惹你什么?好讨厌的家伙!】 要说这人与人之间想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哪怕是第一次见,而且吴庸这拉仇恨的性子吧,怎么说呢…… 六份公文,吴庸本着这是boss第一次给的任务的心态,用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批完,每份都写了批注,累得手酸没自制的鹅毛硬笔,纯毛笔写字真难,还好练过字不难看。 张角看到吴庸将批好的折子放到他面前后大叫【上饭,快上饭!】,完全自来熟。 “这就完了?!”张角张大嘴呆呆道。 吴庸心下一紧【难道咱做错了什么?老板不满意?】,弱弱道:“主公,我是慢了点,你别怪。” 咳咳咳!张角剧烈咳嗽,差点背过气去。 张燕怒拍桌道:“黄口小儿!哪有你这么处理公务的,凡事公务莫不是要反复斟酌才可批示,否则下面如何能得到正确的指示,而你一顿饭不到便批注六份,如此敷衍了事,请将军重重罚他!” 吴庸一个卧槽,是嫌快了,还想给上级一个干脆利落的印象,结果所有领导都喜欢套路,时间不磨够必是水货!… 波才也一个惊呆【刚刚还感觉吴子恒那货怎么那么慢,在清河时这货边吃饭边批改十几份也就一顿饭就批完了,敢情都是敷衍,那贱人就知道偷懒!】波才顿时大冒火。 这时张角已拿着吴庸批的公文在看了,一份又一份,理都没理张燕。 半响吴庸的饭菜也都上来了,现做的,张角想给吴庸一个下马威,估计吴庸批完要一两个时辰,没有备饭…… 张燕相当尴尬,他站在中间拱手请示的姿势作了一盏茶(七八分钟),结果没人鸟,底下的众渠帅只知道各吃各的饭毕竟肉食少见啊,将军赐宴,一群只知道吃的猪! 半响张角笑道“好!好,精妙,精妙啊!子恒果然大才。咦?燕儿你站在那做什么。” 张燕悲愤道“燕恳请将军重罚这个小子!” 张角疑惑“为什么?” 张燕道“他如此敷衍将军交待的事,把公务当作儿戏一般,还羞辱说慢了点,欺我等人,笨如猪猡吗?!” 张角神色尴尬,重咳了一声;正色道“吴子恒他批得很好,虽寥寥十数字到数十字,但一针见血,见解独到,真正解决了公文上的事啊!” 【比自己做的要好!】这话张角没说。 吴庸松了一口气,这关总算过了,开始吃饭,这饿的,可好些天没正常吃饭了。 张角又一脸便秘的看向毫无形象在那儿扒返的吴庸,一阵阵心累,帅不过三秒的货色,刚刚还一副风轻云淡处理公文的样子,下一刻化身为猪,吃像比波才那群猪好不到哪去。 他自然是不知道吴庸和华佗一起时基本上是吃素的,赶路这几天又没吃好,被癫的食不知味,差点没去见了天国的老娘,如今看到这丰盛的大餐,自然是如狼似虎。 张燕气得肝疼【为何叔父如此偏袒那小子!】 没错,就是偏袒,他可不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黄毛小子有那能耐,一刻钟处理六份公文! 而且那么不敬,叔父竟毫不责备,难道是私生子? 没听说叔父有子啊两位都没有,父亲更是连个儿女都没有才收养的自己,听说天公将军有个女儿,被雪藏起来了,没听说有个儿子啊! 张燕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本来自己最有可能在张角百年之后继承天公将军之位,只要到时一娶张角的女儿,名正言顺!可如果突然有了个私生子!…… 要说张角三兄弟也是悲剧,像是受了上天的诅咒,愣是没个子嗣,就张角有个女儿,张角怕遭天谴和报复,没敢放到人前,毕竟这叛逆之事,遭天谴是必然的,三人也就那么接受了 而且起事结果难料,张角为保护唯一的血脉可谓用心良苦,肯定不会放到人前。 张角是想自己归天之后传位给自己女儿的,可张燕如今在黄巾威势极高,他女儿就没在黄巾出现过!张角对将来女儿的继位并不看好。 他在时自然无可争议,他死后就黄巾这一盘散沙,谁会听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的话,纵使她是天公将军的女儿,面子会给,但要说言听计从?那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所以张角在谋划了,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差了,不知道能撑几年,两位兄弟又走的太快,千辛万苦的基业在自己死后化为乌有,让与旁人,他不甘心! 必须要减小张燕的权力了,再培植可信的心腹,到时交给女儿张宁,黄巾才不至于分崩离析! 所以他培养起影卫,渐渐冷落张燕,栽培一些心腹,大肆施以恩惠,给女儿铺路。 然而还差一样,一个谋士,一个能挑起大梁的顶级谋士,可很遗憾,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治下县令级官只是个教书匠级别的读书人,士人,有能耐的读书人没人看好黄巾,也没人想当叛逆。 这时候出现了个吴子恒,可太年轻了啊!但观察了近一年,他发现并非如此!这个年轻人他都捉摸不透。 所以张角的谋划全面展开,打算打算大力栽培吴庸,也就是他威信极高,手下对他崇敬不已,绝无二话,否则就吴庸这年纪,再混几年吧! 他并没有想过自己分分钟会败,谋划着诗和远方,这是所以枭雄的通病。 可吴庸吧,总让人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既视感。你莫名心累想踩他而不是扶他,而且这货没听说有那种天赋,也就是念都没觉醒!也不能怎么说,是有没有都不好说,连天才都算不上! 张角心累,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心中浮现自己兄弟还活着多好! 张燕是聪慧之人,察觉到了张角的冷淡疏远,也猜到了些东西,可出于对张角的尊敬,张角活着,自己绝无二心! 毕竟父亲张梁虽不是亲生,可待自己是真的没话说,如同亲生,教授武艺,供他读书,两位叔父也待他极好,小小年纪便提拔他做了黄巾渠帅,如今三十岁的他已是坐镇一方的统领!地位远高于渠帅,仅次于天公将军张角,所以他不可能行背叛张角之事! 张角也是知道这点,才打算缓缓削他权力,不想两人反目,二来黄巾暂时少不了张燕这个可坐镇一方的将帅,在张角心中,只有张燕,张曼成,波才勉强强强吧,算得上是现在黄巾中能坐镇一方的人才,其他人要不还欠点儿,要不直接呵呵哒。 这也是黄巾体制坑的地方,当年选渠帅看拳头,能打优先,于是现在黄巾渠帅大多数都是肌肉练到脑子里的家伙,男女一样…… 而且这些货个顶个的义气豪爽,还忠心,又颇得下面苦哈哈的心,于是基本没想过怎么换血,现在就成了每次商议要是就是大家一起吃顿好的,扯扯皮,诉诉苦,天公将军指挥,咱去干!成了一种形式主义。 所以每次商议人都来不全,有急事儿的都不来,像青州还剩九个渠帅,就来了张燕,中山国张曼成,广平于毒都没有来。南方收拢回来的渠帅倒是基本上都在,就李大目,白绕,刘石没来。 没来的基本上真的走不开,青州那档子事儿,要不是清河大力援助,当时就崩了,张燕也顶不住。 现在青州,清河一带那可是战火纷飞,官军,黄巾为了劫粮保粮天天打的飞起,都在拼命。官军劫粮,黄巾保粮,角色互换。 张燕这次来主要目的是请援军的,清河还有五万大军原地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河又没找到波才,说去了广宗,于是张燕不得已才来广宗的,可等了半个月,结果说波才去抓一个重要的人去了,到底什么人物需要一个渠帅不管要事亲自去抓? 张燕等的是一肚子火,又急得不行,结果一看,好嘛,所谓的重要的人就是这么个逗比货,怎么可能看吴庸顺眼! 张曼成坐镇中山国不来是没办法,上面顶着皇甫崇、丁原,张燕调走后他统着常山,中山两郡黄巾,可来了个皇甫崇,这老家伙激进得很,直接车飞了他,常山都丢了,他现在退守中山国,皇甫崇又压上,没见张角都从巨鹿迁到广宗了! 皇甫崇打的太凶,张曼成是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开扯皮大会。 广平于毒也差不多,虽然没张曼成那么惨,没天天被打,可他面对的是朱儁啊,他都要哭了,打是没卵用的,不打你得时刻提防啊!况且攻打邯郸之战,广平丢了一半,现在还崩着呢,要不是波才支援粮草军械,现在他估计和南方那群家伙一样,去开会了…… 李大目他们几个才是忙得快哭晕在厕所了,一下子清河管事的大佛少了,他们变成了管理者,于是他们正在见到了清河的底蕴,有种什么卵都不慌的感觉。 可一做,我的天呐,怎么啥事都召唤我清河,广平需要援助,青州需要救助,兖州交界疑似有大批官军压境! 日了狗了,都像嗷嗷待哺的婴儿,公文雪花一般袭来,他们都不识字,虽然有书记,可不懂怎么操作啊。 还好刘石机智,所有求信都是“按先生计划行事,一切照常处理!”别说他这么一弄,清河还转了起来,没崩。 可一个月后,这句话对预备役不灵了,先生计划的咱做完了呀,新计划呢?!于是最忙的预备役竟成了闲军!一天天游荡……于是治安下了好几个档次。 可李大目他们为青州运粮之事焦头烂额,那有闲心管这个,第一批十万石粮运到青州后,青州人民欢呼,感谢清河,感谢借粮英雄廖头领,听说之后陆续会来百万石粮食后,大家不慌了,可第二批粮草官军出动了,你来我往战了一波后,青州只收到两万石粮!劫去五万,毁掉三万。 这得了!青州黄巾怒了,这是救命粮啊!第三批时,青州、清河边境爆发十万级别军队大战!乱成一团。 先生计划,前两个月每月三十万石运往青州,分三批,一批十万石,也就是说还会继续,官军不知最近的疯了似的阻止,还进攻清河。 清河可不是吃素的,李大目将余下的五万正军列兵于边境。双方对峙,不敢动,李大目也没权调波才的兵,只是波才副将认为这时应该陈兵边境,至于开战,不得等大帅啊,清河边境战事可谓一触即发。 青州打得飞起了,官军疯狂,可愣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青州黄巾就是不要命的,抢我救命的口粮,我跟你拼命。 就这样,青州八渠黄巾兵与官军如火如荼,决战青冀边境,官军装备优良,青州黄巾有源源不断不怕死的兵源。这也是官军想不到的,对方用人命从官军嘴里一点一点抢回了属于他们的救命粮。 可第一个月的三十万石粮到青州的只有二十万石,不过也解了燃眉之急。 但清河却也火烧眉毛了,清河如今是大粮仓啊,在所有人眼中,特别是又收了一茬粮食,所有人红眼了,黄巾红眼的是一定要保住粮仓,官军红眼是一定要打掉这粮仓。 张燕可笑的还想从清河借兵,这局势在清河又收了一季粮后反转了,清河如今有八位渠帅!二十万黄巾在与官兵对峙,秣马厉兵。 你说李大目慌不慌,还开会呢?发出去的救援信还没回,正压在张角待处理公文底层,至少还要两天才能看到。 李大目都要哭晕厕所了,无限想念波才与那位。 这时代信息转递有点伤,特别是各地都在干仗,轻重缓急判得相当严,然后张燕半月前带来的信息是青州虽难,但已得以缓解,一时半会儿无大碍! 于是张角一个哦~把青州一片的公务定为重,至于清河,一直就是缓,中山国,广平的才是急这一类…… 谁又知道世事变幻莫测,半个月后成了这么一锅粥。 所以广宗这里有十三位渠帅,清河八个,青州还有四个,广平一个,中山国两个,兵力嘛,广宗一带约有三十余万黄巾,中山国七八万,广平三四万,青州二十余万,清河十五万,中共八十来万黄巾,号称百万黄巾也不为过,可都聚集在青冀二州,这很忧伤! 第四十四章 令人窒息的受命 张角看吴庸是越看越蛋疼,可越看吴庸处理的公务是越看越喜欢,最后这喜欢还是压过了不爽。所以他看吴庸是两眼放光的同时又神色复杂,搞得吴庸心里发毛,暗想自己这一坐久就习惯性抠脚、挖鼻屎、东瞟西瞄的坏习惯是不是惹恼了张角。 压下怒气腾腾的张燕,张角大声道“诸位酒足饭饱否?” 话不像是询问而像是命令,吴庸当然是识趣的人,别人先吃肯定是差不多了,我后吃肯定是没吃饱,但很明显老大这是要说话了,所以咱只能偷偷地吃了。 不顾张燕杀人的目光,吴庸时不时偷吃一块,时不时喝上一点,张角无视他,在他眼里他像个孩子,虽然才华横溢,但是涉世未深,放浪形骸的样子反而更符合他的内心标准,一个年轻人如果城府深沉、稳重冷静,他反而不敢用,吴庸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如此,毫不掩饰也不敢掩饰,他需要张角的重用,张角不用他那也就是他殒命的时候。 所以张角对他的行为毫无所谓,有聪明就行了。 “诸位,老夫今日有一事宣布!令吴子恒为我黄巾军师、大司马,统粮草百姓,战时可调兵遣将。” 啪嗒一声吴庸袖子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嘴张得老大,口中还有东西未咽下,然而没有人在意他的样子,只是目瞪口呆,不能接受这个重磅消息。 开什么玩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凭什么?军师一直是地公将军担着,大司马则是天公将军自己挂着,现在嘛,全部张角一人管理。虽说黄巾的职权比较诡异不清晰,可从担任这两个职务的人来看,就知道权力有多大。 如今要把这两个位置的职权放到这么一个小鬼头上,所有人都不服。 军师也就算了,咱黄巾没个像样的谋士,顶多起个监军和出谋划策的作用,黄巾向来是可有可无的,这大司马就不同了,黄巾粮草军械的总调度官,虽然黄巾一般是各自为战,就地而食,可缴获的大量金银大部分是需要上交的,可以想象劫掠两州的财富是多么的庞大,交到这么个小鬼手里,谁放心? 除了波才,我们都不放心。众人立马站起了,整齐划一的急道“不可啊,天公将军三思啊!” 然后大家看到与他们一个阵营,还一脸激愤的吴庸,心里莫名难受了一下【你y凑什么热闹,咱可是在反对你啊,你个锤子的!】 张角淡淡的笑了,他当然是个善于纳谏的明主,他听得进去手下的话,所以才能领着一帮只会喝酒吃肉打架骂娘的的家伙起事而没被砍死。 他温和的询问为什么不可以,下面说的理由就那么重复几个,可爆粗口的,说反正就是不行的,吵起来那叫一个热闹。 言辞粗鄙的让人绝望,是的,让吴庸绝望,张燕的水平也比那些人好不到哪去,让人严重怀疑他博览群书的传言。 这群人说话的艺术为零,八成会起到反效果,更可怕的是竟然有人说什么老子不服,这么做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之类的。这样激进的话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虽然你是激愤的口不择言,换了个脾气不好的老大,没准就成了:老子就这样咋的?还威胁老子,统统砍死。 所以吴庸有点为张燕悲哀,有这么群猪队友也是醉了,看着张角眼底的阴云,他老绝望了,再温和的主上也是有脾气的,可不能这么进言啊。自己的队友也猪,波才至今还坐那儿吃着毛豆傻乐,看大戏呢! 吴庸只能咬牙自己来了,上前躬身一礼。 “主公怎么做百害而无一利。” 张角示意众人噤声,吴庸继续。 “其一,使人心不和,子恒身无寸功,却受将军如此抬爱,让诸位流血流汗,战功赫赫的头领们如何自处,让他们如何服气?”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可为什么听这货一说,就那么好听又有道理呢?可恶的读书人! 见众人期待的眼神,吴庸心态不稳,帮别人怼自己都会有这种感觉。 “其二,会使后方混乱,纵使我接下了职位,众头领会听从我的调配,绝对服从我的指示吗?显然不会,上令下和才能平顺,令行禁不止,那必然会生乱,我的威信可做不到像主公一样言出法随。” 众人一脸当然的了,张角也点了点头,目露思考,吴庸松了口气,暗道快成了。 “其三害,会使军心混乱,您想,我一不知兵事的少年,竟有干涉战局的权能,这无异于临阵换将,军心如何能稳,让一个十九的少年做军师,让世人怎么看我黄巾?是我黄巾无人了吗?怎么会不弄得人心惶惶。 言尽于此,还望主公三思。” 张角一时间舒爽了【瞧瞧,介就是差距,要不是老夫养气功夫一流,早被你们这些憨批气死了,什么是美感,这才是臣子该说的话,这才叫谏言!哪像这么些个蠢货,就会我不同意,反正就是不行,没个所以然。】 满意的看了眼吴庸,又不厌其烦的向渠帅们说“子恒说的很有道理,大家如果也是这个意思的话,此事从长计议。” 吴庸擦着冷汗坐下,后背发凉,各方渠帅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这小子其实不错啊,虽然读书人很讨厌,但总体上来说还过得去。】 “不过子恒你也不必太过自谦,在你的治理下清河可谓是富足安居,粮草无数,很多次解决同袍的燃眉之急,这份功劳这么会小呢?老夫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众人哗然,张燕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不可能,那位先生竟然是这么个小子?” 他们多少听说过清河的富足,起初是以为天公将军扶照,可后来才知道另有隐情,至于波才什么的,打架还行,要说治理,大家都半斤八两,于是也就听说过先生这个名号。 可所有人脑海里那位是一个智珠在握,老谋深算的中年谋士形象,和一小子挂钩真没想过,清河那边传出的消息没谁说过“先生”的年龄,只是大家很敬重“先生”,甚至是惧怕。 这问题来了,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能让人那么尊敬?当然也是有那么点可能,可让人害怕,这就不现实了,听说那位可是动辄打骂,五十岁以下皆如此。 这一推测“先生”理应是一位四十到五十岁的老书生,脾气暴躁,好打骂人,而面前这货,说说“先生”的儿子还有人信。 面对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张角点了点头,波才也痛苦的点头,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一渠的人就是被这小子指使的飞起,所以都心照不宣的沉默,只称呼“先生”,不说他年龄。 吴庸当时也找了借口,委其名曰不想年龄影响自己的威信。 可最终他的威信其实是走出来的,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底细,名字,样貌,大小。 故意淡化一些存在,好方便以后逃跑…… 众渠帅有些发木,今天的会不水了,信息量有点大,先是一少年抽了大家一耳光,办公如吃饭般简单,质量还杠杠的。再又反手一耳光教他们做人,什么叫进谏的说话艺术。有点服气的他们又被掏心窝一拳,曾经让他们羡慕的要是,直叫天公将军不公,只给波才分配了能人,而那位“先生”,就是前面这个他们看不起甚至觉得蠢的少年。 这世界怎么了,少年英雄并不是不能接受,久远点的有大汉至强者冠军侯!少年领军,年纪轻轻位列侯爵。近的有当代崛起的天骄,如曹操,袁绍之流,皆为人杰,领军多次战败他们黄巾,声名鹊起。 可人家不像这么——不修边幅的奇怪!好吧,通俗讲是二。 那些人无一不是散发着领袖的不凡气息。可这位呢?一波波放弃治疗的心累气质,这样的人你告诉我清河那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众人世界观卒! 然而不管怎么不愿意相信,现实还是一耳光又一耳光的将人扇醒,大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断坍塌,本想结识那位“先生”的人满眼复杂。 张燕了解的更多,清河、青州一带的局面了解的越深,越能知道那位“先生”的强大,他好像看到了这一天,为这一天筹备已久,所以张燕对“那位”神交已久,甚是仰慕,甚至想过拜其为老师。 然而现实的耳光是那么痛,火辣辣的痛,他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敬仰“那位先生”的话了,还拜师?希望多大,绝望就多大,幻想越美,现实越惨烈。 除了波才,所有人都不想说话了,这货不知为何很兴奋,一直和旁边的人说话,不过很明显人家不想搭理他。 张角当时也是不信的,没见着人光看线报死活不相信,见着本人他更加不信!可证据在那儿,他又不得不信,怎一个愁字了得。 吴庸不敢说话了,得意?屁嘞! 如今的他像是群狼环伺的小白兔,自己小命还悬着呢! 自黑自己,逗比不止才是他活下去的真谛,低调活着的真谛。什么超神逆天,什么崛起于风雨飘摇。 自己一普通大路货,虽然多了点见识,可若不低调,坟头草青青就在明年!这是他来到这时代多年来无数次的领悟。 第四十五章 清河告急 你以为吴庸不想赚钱?不想一飞冲天?然而一推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上天,然后摔得稀烂,再就没有然后了,坟头草一尺,不!有没有坟头还两说。 … 面对张角他们的误解吴庸干笑“误会,都是人瞎传,大伙儿应该也多少清楚一点我这人了,做事不牢靠,容易得罪人,还招恨,所以一些家伙逮到机会就会坑我,好多事都言过其实。” 众人瞬间赞同的“哦!”了一声,然后接受这个“合理的事实”。 张角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吴庸,不知在想什么,反正吴庸是想跑路,生物的本能告诉他很危险,可他不能跑,当时脑抽选择跟波才回来了,那就得有被拉下水的心里准备。 此时议事厅的气氛有点诡异,众人看似在谈笑,一片和谐,可眼神却不断瞥向张角,吴庸,张燕那一块,言不由衷的人很多,显然在等大贤良师对“那位”的最终安排。 相信很多参会的人都将会回想,这次的议事是多么带劲,不像以前那么水,值回票价。 宴会加议事约有两个时辰,一来是商议以后的策略,也就是张角分配这些人去哪儿,干什么,这与往常无异。再就是增加的了,有为“那位”接风洗尘之意,为“那位”增加威信,确定职务。 最终张角宣布决定“今后这里的各渠都将分去各处战地,听原地渠帅指挥调度。 广宗留三渠,十万兵马。其余兵马通通前往战地,具体安排的调令事后会发到各处渠帅手上。 吴子恒,有治世之才,令你治理青州,为青州牧,青州政务上大小事物由你定夺,特许三枚军队调令,可随时调遣三方渠帅士卒!” 张燕想说什么却被拦下,张角不容置疑的定下将来黄巾的发展道路。 吴庸撇嘴【青州那烂摊子还是扔给了自己,不出所料,还青州牧,呸!还在做皇帝梦,分封州牧,细节上还是体现你当天子的热情!】 众人应诺,纷纷告退,吴庸被留了下来。 “子恒啊,青州的情况不容乐观,你可以吗?” 吴庸面带恭敬,礼数周全的行礼“主公安心,我本就在半年前绸缪青州之事,然而当时人微言轻,只能谋划准备,备足粮草,以期待少饿死几个人,可之后实在是思念家人,方才不告而别……”说完仔细观察着张角的脸色。 张角面上毫无波动“你年纪尚小,思乡思家是必然的,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处理好青州事宜,我会叮嘱燕儿配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我尽量满足。” 吴庸暗道老狐狸还是不放心我,面上越发恭顺,咬了咬牙道“多谢主公体恤,子恒虽死不足以报,这青州之事我推测是个局,一个国手布下的局,我们想破此局必先打乱他的布置。 而我屯粮百万于清河于清河便是一个暗手,为此波才四处征战,扫荡清河上下,为的是肃清清河,所以他并不知晓我屯粮多少,虽然知道很多,却不知超乎他的想象。 我秘密购粮,便是为掩其耳目,隐蔽屯的的百万石粮,而那个国手的意图我估计是……” 张角细细地听着吴庸创的猜测,心神俱震,这等谋划的交手,他黄巾毫无还手之力,若不事先警觉做出谋划,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越听张角眼睛越亮,越发看重吴庸,他的推测既是实,从各方报告来看毫无出入,黄巾都聚了起来,不再分散。 纵使兵百万又如何,半个冀州,小半个青州的人都往清河在聚,朝廷可以兵不血刃收回半个东边的青州。 就一路诸侯的势力而已,在大汉的包围圆,一州之势的黄巾再蹦哒也蹦不了多久,不去剿这伙不懂建设的叛党,过不了几年自己也会消亡,自我消亡。 张角恐惧得亡魂皆冒,按吴庸推测,若没他屯粮,那么今年冬天,青州大批难民甚至是暴民会冲击冀州,而朝廷严阵己待,等黄巾军民不再团结,来年看准时机,一举剿灭,自己生还可能为零. 两人谈了许久,主臣尽欢,青州的规划张角大致己然清楚,怎么破局也有了眉目,那就是青州与清河交界的大局必须稳住。 张角最后看吴庸的眼神已经灼热了,吴庸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会没命了,纵使将来一些小事没办好,也会得到宽恕,不会被人寻个由头先斩后奏。 比如张燕,吴庸在他眼里看到无数次杀机,所以他需要一块免死金牌在离开张角之后,特别是以后在青州。 这样吴庸也就得展示自己的价值,尽可能多的价值,张角不愿失去的价值。 吴庸走后,张角收起笑容,目露冷光,黑暗中传来声音“很而害的小家伙!” 张角淡淡道”是啊!很厉害,很厉害的少年,我都看不透他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惊喜,可惜,可惜啊!是头狼,白眼的狼!” 黑暗中发出瘆人的笑声“可这狼有情感,有看重的东西,比生命还重的东西!” “所以不管他如何噬人,如何野,我也能牵着锁套,让他为我所用!”张角轻轻的笑了,有些不以为意。 “那件事有消息了?” 黑暗中不带感情的声线回答“已经查到了!” 张角眯着眼睛“那就抓紧做吧!” “是!” 一条黑影轻轻一晃,屋内归于平静。 张角扶了扶灯火,望着吴庸远去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 “狼吗?栓上狗绳,你是狼还是狗呢?” …… 吴庸打了个冷颤,风微凉,雪挺深,随手抓了把雪擦了擦脸,再冷风一吹,那刀割般的酸爽让吴庸不断打颤,面部肌肉不断抽搐,只有这样才能让保持了几个时辰的恭顺笑脸的面部肌肉恢复过来。 看到不远处顶着一身厚雪的大汉,吴庸吸了吸气,咧嘴笑了,这罪受着也算是不亏。 波才抖了一下雪,傻笑着抖了抖羊皮袋“来口?” 吴庸翻了翻白眼“还有?” 波才顿时尴尬“没了!” 吴庸过去拍了拍他“走,咱去弄点酒,我需要大醉一场!” … 宿醉总是痛苦的,头痛欲裂,口干恶心,以前云哥就说过觉醒了武的家伙体内会有气,游于周身,强化全身,而想要驱使这股气,就需要意,也就是意境! 意境是不一样的层次,以前他能喝两个波才这种货,如今被他放趴下了! 耻辱!除了作弊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能让人酒量提升两倍以上,碰到传说中的真气化酒了,被特么武林高手套路了! 吴庸很不忿,顶着宿醉的脑袋去处理公务是很难受的事,可张角不管这些。 在看到吴庸一只手捂头抽气,一只手批阅公文,速度比他还快很多很多之后,他暗暗觉得要榨干吴庸的每一丝价值。 于是本来只要处理几件不太重要的拨粮公文的吴庸突然成了主力,处理张角那一桌子公文,而张角则是喝着茶在处理剩下的拨粮公文。 绑着湿巾的吴庸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张角加了一块可命令张燕一次的令牌之后,吴庸咬牙接下了这活儿。 然后张角看到了令他惊恐的一幕。 吴庸因为真的想早点干完活回去睡觉,也管不了磨时间了,就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那堆公文。 然后张角看到桌子上一堆的竹简、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一个多时辰后就只剩“缓”的几份了。 张角不可置信的拿起一份吴庸批好的竹简,打开一看鼻子都气歪了。 “滚?!你就批了个滚字?” 吴庸看了眼,哦了一声“一段城墙的修缮而已!” “而已?城墙关乎一座城的生死存亡,有关的上报都是很重要的,工匠的调度,修缮的花销,事后的赏赐…” 吴庸不耐烦道“您就是在自己找事做,这种事情是城墙维修队的任务,城墙的加固和修缮,我如果看到有问题,我会把主事的扒光吊在墙上吹一夜西北风,这事儿还敢拿来烦我?” 张角委屈的将竹简拿了回去,内心怒吼【我特么没有什么城墙维修队啊!不过回头得立马建一个,急!】 看着吴庸的处理建议,他好像有点懂为什么这货在清河那么闲了。 在他看来属于“重”的事件在人家那里就是日常,报上来得个滚字,有的得个阅字,而有些重要紧急的他看了,处理的很不错。 张角很蛋疼,有些折子自己得重新批,因为吴庸的样子看着如果要他重新来估摸着得杀人,而且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也确实没脸要他重新批,基础制度的差距。 吴庸拿起一份标白的折子,红的是急,表黄是重,白的是缓。 毫无兴致的打开,着实是被“重”的折子给疲到了,看了一堆“鸡毛蒜皮”的事后实在提不起劲,在张角看来,行军打仗的为急,拨钱发粮的另处理,农桑维稳皆是重,其他的不知道排哪去了。 可下一秒他酒都醒了,满头大汗。 “这东西是缓!我的天!三天前到的,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我的天呐!” 张角凑过来一看,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公文上写着【清河急报,官军集结十万军于馆陶一带,正与我军对峙,我军七万,忘速援……李大目】 时间是十一月十八,前天!这要打起来,黄花菜都凉了,八百里加急发回去也得一天,调军可不容易啊,得快!快!… “召集所有渠帅,快!” 张角大吼。 …… 三日后,波才吴庸领着五万大军缓缓的向着清河而去,不是不快走,而是军队的调度集结在古代真的是个繁重的活儿,这还是吴庸要求轻装简行的结果,不带多余粮草,可忠渠帅们一扯皮,一墨迹,诸多因素一考虑,他们用了三天整出这五万人马,带着十五日的粮草出发了。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可不是说说的,而是辎重营是真的走的慢,是最慢的兵种。 对此吴庸有另一番理解,就是你先走,我随后追上你,你怎么走我保证能追上你… 所以大军的行进速度自然是以最慢的为基准了,于是辎重营后走肯定不行,这才有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 当然了,先准备好粮草是铁定的,吴庸说的有引深之意。 按他们的速度,到清河估计要六天,至于为什么要带辎重营缓缓行军,明明带个便粮急行军,三五日就能到。 那当然是因为不慌啊,吴庸张角等人一合计,这一时半会打不起来,而且张燕已提前出发,快马加鞭前去通知各方援军,直接从青州支援清河。 可他不知道的是青州十万兵马已经自发的站到清河的边境参与保卫“粮仓”的战役了。 第四十六章 剑一盾一 他们这五万大军更像是幌子,打着支援的幌子,大摇大摆,就是要敌方知道,我们的援军在这儿! 至于招募到五万人马,纯粹是意外,本来当幌子有个万把人,谎称五万就可以了,弄出点声势就够了。 可张角让吴庸自己去招人,最高五万,你能拉多少人是你的本事。 各渠帅本来是打算看笑话的,这挖墙脚是这么容易的? 吴庸一肚子坏水,找了几个拖儿,让波才宣传,只要跟着去清河,到了他的地盘,全军加餐一顿肉!管够的那种! 肉啊!在拖儿的起哄下,当天就满招五万,据说破十万人报名,波才挑挑拣拣,选了强壮的其余人淘汰,为此还惹得一阵抱怨。 吴庸也没想到,一顿肉的魅力这么大! 结果还是好的。 一众渠帅差点没哭了,告状到张角那,张角也是大惊,还好没说能带走多少带多少,否则这些渠帅要光屁股了。 不过也是,谁叫你们穷,人家清河狗大户,财大气粗,粮草百万石啊,光说着就让人安心。 黄巾苦哈哈们虽然没见识,可有着农民的憨直和小小心思,他清河的渠帅老大敢放这话,即使是做不到,那也不会缺口吃的!跟着有可能能吃饱饭的老大远比现在好啊,管他是画大饼还是骗人,冲这份底气,他们也愿意试一下,没准过去真能吃上饭呢?咱黄巾不就是为的这口吃食吗? 上了!而且清河啊,那可是清河啊,风评一向不错,在黄巾中是有名有数的好去处。 五万大军吃肉,还管够!这波才是要上天啊!张角表示自己都不敢这么玩,麾下十数万人马数月见不到一次荤腥,别说管够了! 不过没人怀疑波才兑现不了诺言,因为那粮草百万石随着战事的打响已然传开! 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清河有粮,吃不完的粮! 其实这和清河有肉,吃不完的肉一样,信一样,那么第二样便就是理所当然。 … 波才骑着马不断往吴庸马车边凑,顶着张满是青肿的脸一直想和吴庸说话。 吴庸扒开帘子,趴车辕上一脸死灰,波才马上高兴的凑了上来。 “你就这么怕坐马车吗?有这么难受?” 吴庸一脸的要死表情。 “我晕车!牛车都不行!” “那骑马啊,你不骑过吗?和骑牛一样!” 吴庸崩溃。 “上不去,下不来,做不稳,跑不快,骑术太差,骑牛倒是有心得,可除了懒货其它的感觉心里没底。” 波才笑道“那也是,就见你骑懒货。” 这时代北方的马普遍比较高大,主要还没马蹬,吴庸上个马估计还得搬个板凳,太丢人。 而且没马蹬要骑稳可就不容易了,双脚镂空的骑马感觉很酸爽,那种一跑快就觉得会飞出去的感觉着实让人欲仙欲死。 上次骑马上了次战场后他发誓在没弄出马蹬前坚决不骑了,而马蹬他暂时不想弄出来。 想到懒货他也笑了笑。 “其实我就晕这种两个轮子的车,不稳当!我习惯四个轮子的,你知道吗?四个轮子的那种!” 波才恍然大悟。 “奥!就是你之前让人造的四轮的马车,可大汉的车道都是同轨的,驰道可没有让你四个轮子马车跑的路。” 秦始皇字同文,车同轨以后这些都是按标准建设的,虽然四轮马车也能跑,可在这种驰道上不好转弯,速度根本上不去,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 他当然知道三轮车开的山道不一定能让大货车开,可他神秘的笑了。 “所以我让修的六条官道便是能让四个轮子马车跑的驰道。” 波才疑惑。 “那怎么没见你用?天天骑着懒货晃悠。” 吴庸说起这个就来气。 “你知道车轮不?这么高!草原上有种说法就是高过车轴的杀掉,意思就是六到八岁以下的能活命,六到八岁知道吧,到腰,八十厘米左右,半径八十厘米,哦,你不知道半径,也不知道厘米,就是整个车轮差不多到我鼻子高。” 他义愤填膺的不断比划,废了好多口水去形容解释,波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轮圈规定是六尺!” “对!就是这个,你知道这双轮马车是往前往下倾的,因为前面空的,四个轮子的你知道,它是平着去的!” 看着吴庸的比划波才好像理解了一点,然后依旧愣愣的发问。 “所以呢?” 吴庸丧气。 “所以挂上缰绳,拖木,为了不让马车动起来后后轮腾空,我得用龙骧马拉车,或者西域大宛马也勉强行,一般的马速度一起来就会产生一个词,车飞人亡!” 波才咧嘴“大宛马我知道,虽然比不上价值万金的龙骧马,可十匹也能换一匹了。” “所以我哪去弄拖车的马啊,至今我还只见过一匹龙骧马。” “那是我们黄巾穷,往洛阳京都方向去,龙骧马也有不少。” 吴庸撇嘴“都说穷了,这马车只有诸侯才驾得起吧!” 波才挤眉弄眼的说“龙骧马漂亮吧!” 吴庸回忆感叹“美轮美奂的神兽!高贵与力量的综合体,不过天公将军那匹怎么看着像独角兽啊!” 波才羡慕的流口水“以前听刘石说过,那是因为那马化龙不成使然,刘石就喜欢这些,每次聚会都去看马,就蹲马厩流口水,恶心的不行。” 吴庸提了提精神“这化龙到底怎么回事,平常没听人说过。” “普通人当然不知道这事儿,也不懂,况且也难遇到,遇到说不定也给当妖物给烧了,据说这化龙其实像是异变,具体我也不清楚,听刘石谈起过龙骧马,他家祖辈听说给皇家养过马,说大汉自武帝后就可以培育龙骧马了,因为有了护国神龙!冠军侯收服这神龙,其中的好处就是这龙血! 相传这龙血不仅可以练丹,也能促使动物异变,一百匹待产母马每日食用一点龙血,就可能诞下一匹龙骧马种,然后十几年里的化龙期,有些龙骧马化龙成功长出双角,鳞甲,则为龙马,化龙失败的要么老死,要么便成了龙骧马,龙骧马寿数可是和人差不多,龙马这种灵物据说能活上百年!” 吴庸一惊“卧槽,沐浴龙血而生的神兽啊!龙骧马竟然还只是失败品!” 波才又解释“不过龙骧马才是最好的坐骑,性情较温和不像龙马那么暴烈,没有认主这一说,脚力胜常马数十倍,速度比我这种意境的存在也是不差,背负千斤日行千里,我做梦也想拥有一匹呢!” 吴庸调笑“没事儿,回去就把懒货过继给你,这货没准也是化龙失败的那种,过个十几二十年或许这货能长出鳞甲,獠牙也说不定呢!” 波才翻了个白眼“懒货那样是没戏,刘石说过,它完全没有化龙的力量化迹象,甚至不像是在化龙,而且这种神兽一旦认了主,致死都不会变,所以懒货是没戏了,你有看到过除了你之外的人骑过他吗?” “有啊,李寡妇家的小麦,田大爷家的二胖,傻妞……” 吴庸勾起手指数了七八个,波才郁闷的叫停“好吧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懒货是不同的,是牛不是吗,估计化龙化歪了。” 吴庸得意洋洋,波才郁闷不止,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因为自己坐骑没气节而高兴? 吴庸下一秒又难受的捂嘴,波才有些嫌弃“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叫人抬着你走?或者我扛你跑一段?” 吴庸气愤的将布包的呕吐物丢向波才,波才一闪躲开,哈哈大笑的打马跑远。 吴庸重新躺好,一个清秀的侍女马上给他喂水,另一个给他顺气。 “剑一,盾一啊,你说你们监视我怎么给上级传递消息的呢?” 两个侍女翻白眼,见惯不怪这种问题,这让他们怎么答?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还记得当时被派到这位身边时,先生用了十秒便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可谓是破了最快被发现监视者的记录。 … 当时吴庸微笑的询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位以张燕赔礼为借口送来的她们乖巧的行礼“剑一(盾一)见过先生!” 吴庸扫视了两人一会儿“剑一,盾一,这名字咋这么像杀手死士啊!你们是不是来自影卫,是主公专门派来监视我的吧!” 两人可谓是亡魂皆冒,刚出师就躺了,瞬间被发现了,要是先生不要他们,影卫任务失败可是要赐死的。 可吴庸看两人神情是继续补刀“你们这素质也太差了吧,就一句话便动摇了,专业人员这时不该是死不承认,然后让我再一步步找证据,最终才发现吗? 这样子怎么玩儿啊?我还没展示我神一般的推理呢?你们就给跪了,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还剑一,盾一,咋不叫杀一,密一呢?生怕别人不知道!…” 足足吐槽了一柱香!两人崩溃求饶“先生不要赶我们走!否则按规矩我们会被赐死的。” … 吴庸仰天长叹,黄巾的影卫也这么渣!不知道是谁管的,就该沉茅坑! 这时身处张角身后阴影中的影卫首领死死忍住了一个喷嚏。 也不再逗弄两个相当不专业的监视者,吴庸当然推测过张角有这么一支隐藏的队伍,哪个大佬都习惯养这么一支,只不过有点渣渣罢了。 “安啦安啦,放松,我不介意啊,主公不叫人监视我我反倒会觉得不安,你们安心留着,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一切如常,我心如明镜,天地可鉴,无所谓监视。” 吴庸正气凛然,让人敬佩不已,可实际上他当然不会赶人啊,哪儿去找这么称心如意的监视者? 两人刚松口气,吴庸却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两人再次提心到嗓子眼,打定主意如果问到机密问题,她们就服毒自尽。 “你们组织的口号是什么?” “蛤?” 转折太大,根本转不过来,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 第四十七章 所谓情义 剑一是影卫刺杀营的,精通刺杀,盾一则是肉盾型,关键时刻为主人挡刀挡枪毫不犹豫,影卫创立没多久,专业训练不足,她们被刚派出去执行一个“简单”的监视任务,试试水,结果不要太理想。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两人被问了几个问题,基本上没有回答,不是答不上来,而是脑子打了结,不知怎么回答,跳跃转折太大,最终以吴庸口干喝完了茶水,结束掉这丧心病狂的拷问。 事后,两人向影卫头领如实的禀告,复述了一遍吴庸的问话,然后复述了整整一个时辰,头领也蒙圈了,大脑仿佛受到了强暴,智商狂降二百五,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做到连续一个时辰问不着边际的废话,一个紧要的问题都没有问到,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关键点,你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 头领安慰的拍了怕两位甘愿受罚的手下,轻声说了句“辛苦了!” 默默的表示继续努力,一定要好好活着。 剑一盾一很感动,她们预感这是她们接到的最艰巨的任务了,虽然只是第一个任务,但不妨碍它的艰巨! 果然,几天过去两人麻木了,先生还是是不是会问一些清奇的问题,他就好奇,也没打探的意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有些摸清先生的脾气了,其一:很能自得其乐。你理他他会更嗨,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沉默以对,这样他玩会儿后就会无聊,然后就会放弃。 其二:先生几乎不会真的发怒,顶多嬉笑怒骂,怎么说呢,总体来说两人给先生的定义是——奇怪的好人! 不过他们偶然间见到一次先生发怒,很可怕,如同择人而噬的孤狼,目中透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那天是出发的前一晚,先生从天公将军府上出来,怒意滔天,冲着外面等他的波才头领一顿吼骂,然后一脚把头领踹倒在地上,疯狂的对着头领的脸揍。 一拳又一拳,直到他手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波才头领的! 波才头领竟然丝毫没有抵抗,她们都知道,先生很弱的,就算她们运气宁神让先生打,那口气不泄,先生也打不痛她们,何况头领? 最后先生径直回了房,立马便躺着睡了,她们暗暗给先生清理包扎时,先生醒了,那一眼的幽芒让她们如坠冰窟! 此后先生一天没有理波才头领,头领一天坐立难安。 她们也不知具体的情况,她们是监视者,可波才头领这种强者在时她们不敢离得太近。 … 吴庸确实与波才闹得不愉快,虽然也不能全怪波才,他有要效忠的主公,想到这儿他也就理解了,找了个时机,与波才像往常一样聊聊天,代表着和解。 两人和好如初,那天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出发的前一夜,张角再次召见了吴庸,一同召见的还有两个渠帅。 张角笑着给三人斟酒,三人表现的也相当激动,万死不辞的表示忠心,当然那两人是诚心诚意,吴庸嘛,看起来那是比真的还真。 可张角的下一句刻的话让他疯狂。 “你们三人皆我心腹中的心腹,将被派往三个重要的地方,中山国,广平,青州,望尔等尽心尽力,助我太平道教渡过难关,饮甚!” 三人道谢,一饮而尽,两人感激不尽,一人心怀悲壮,吴庸害怕张角在酒里下毒,三尸脑神丹啥的。 “好!好!”张角满意的大笑。 “特别是子恒啊,上次你说过思乡思家,老夫无比体谅,毕竟你尚年少,所以我想尽了办法啊,将你的父亲、朋友都接过来,相信你成功归来之时,就能父子团聚了,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尽力满足,明日你上任,我再特意拨一队亲卫与你同行,护你周全!” 吴庸瞳孔一缩,双目充血,双手双脚不由自主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吴庸眼里恢复一丝清明,咬牙颤声道“谢天公将军美意,我亲人将至,喜不自胜,将军如此大费苦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那么多护卫做甚,不是已经有侍女了吗?” 张角淡笑“子恒乃吾之张良,安全当然重要,侍女是照顾子恒饮食起居,护卫还是不可少的。” 吴庸咧嘴笑了,狰狞而又面目可憎“怎么还不满足?好吧,我这人有些怪脾气,见不得丑陋的,污秽的东西,否则我的心情就会很糟,心情一不好就没了工作的热情,不想工作那就可能会有负将军所托,所以我的贴身护卫必须要漂亮,非常非常的好看!最好是女子,看起来要温柔,说话声音要轻柔好听,武艺高强自是不说,也要会打理饮食起居,毕竟万一外出,不可能随时带着侍女,腰要细,腿要长,皮肤要晶莹剔透……(省略千字) 差不多这点要求吧,将军若能满足呢,我便收下,每日热情满满的办事,不负将军所托!” 另外两个渠帅怒目而视,张角也面沉如水,叫你提要求,你还上天了。 一位渠帅怒斥“吴子恒,别给脸不要脸,你这是要护卫吗?选妃子也没你这么多条件,世上哪有如此完美之人!” “天公将军是要满足小人的请求,我当然要领情,实在不成也没事儿,那吴子恒便先告退了。”吴庸拱手,沉沉的离开了张角的住处。 另一位也怒道“无礼之徒,厚颜无耻!大贤良师,这…” 张角抬手,看向吴庸远去的方向目含失望。 “大贤良师,这厮太过分了,上哪去找这样的人?”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兴奋道“那也不一定啊!” 张角也一顿,双目一亮…… 所有人走后,张角缓缓的坐到榻上,喃喃自语“我急了吗?不再叫我主公了吗?” 黑暗中传来回答声“是急了,可确是最稳妥的办法!人与人之间最可信和最不可信的都是所谓的情义,而最可靠的是握在手里的缰绳!” 张角神色坚定“是啊,相信那虚无缥缈的情义,我更相信这束缚他的缰绳!他还是太年轻啊,这就喜怒于色了。我不得不急啊,身体坚持不了太久了,派人求药的人有消息了吗?” “有了,张家答应配药了,可说最多续命三年!” 张角出神“三年吗?差不多了,抓紧训练暗卫,宁儿那边也开始让她知晓一些东西吧,注意要隐蔽!” “诺!” 黑影一晃,室内再次归于平静。 … 吴庸从张角府上出来,胸中有滔天怒意,可却无从发泄,理智告诉他不能对张角发泄。那样不仅他,老爹也会有危险,张角查到了他的一切,并且用家人来威胁他。 自己明明打算帮他的,明明决定留下的,可为什么还要牵连他的家人,为什么要如此威胁他!那是他心灵唯一的温暖啊!怎能如此! 虽然这是常人必然会做的,可对于他来说确是触碰逆鳞,他除了那个家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了。 吴庸眼中越来越冷,双目充血幽红,已经看不到东西了,只有怒意与恨意。 看到依旧在外等待的波才,吴庸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咬牙切齿的冲向他。 “波才!这一切都怪你!” 波才一愣,看到狰狞的吴庸向他扑来,眼里的愤怒,痛恨,悲伤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周边起了一道风,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波才为中心推到一丈开外,形成一个方圆一丈的空白之地,声音传到那层气墙上会变得杂糅。 同时他撤去了自身一切的防护,被吴庸狰狞的一脚踹翻,一拳又一拳的照他脸上招呼。 吴庸边打边咆哮“都是你,没有你便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我与家人也不会分开,不是你抓我回来我也不用见张角,老爹他们也不会被抓!他们用我家人威胁我!威胁我!威胁我?” “哈!去死!去死啊!通通给老子去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不欠你们什么,我让你们吃饱饭,救了无数人命,我不欠你什么……” 打了不知多久,吴庸泪流满面,双手全是血,颤抖的厉害。 一脸血迹的波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 吴庸默默起身,仰天喘气,看着不断突出的白气不言不语,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他无力的拖着身子缓缓向着住处走去,指尖上嫣红的血滴滴滑落,在白雪上留下一条醒目的红线。 吴庸只想大睡一场,睡觉和望着天空发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逃避现实的方法,特别是睡觉,每次大睡一场,醒来他便觉得来到另一个世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昨日一切皆成虚幻! 波才在吴庸走后缓缓起身,雪又重新落到他的肩上,看向吴庸的地方,他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靠在吴庸宅子的门口,谢绝了侍女邀请他进屋的想法,只要了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确实啊!他吴子恒从来不欠我们什么,不欠黄巾什么,反而给了无以为报的恩情,他来到清河,尽心尽力的为那群苦哈哈们能吃上饭,能穿上衣努力,他想走了,而自己却要求他来卖命,把他抓了回来,他为了那份情义答应回来卖命了,可我又害的连累他的家人!让他一家人都来卖命,凭什么呢?呵~这世道!这人心…】 想着想着波才越发内疚,喝着喝着他靠着墙角,蜷成一团睡去。 手上的疼痛让吴庸转醒,发现有人在给他治疗双手的伤,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结果却吓着了两个小姑娘。 拎了条毛毯默默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看到死狗一样的波才,心中也是酸楚,其实这不怪他的,自己真没在心底怪过他,只是当时情难自已。 将毯子丢在波才身上,冷得发抖的波才本能的将自己缩到毯子里,用毯子挡住风雪。 吴庸缓缓的关好门,也不想去做什么,去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可做的。 院中两个小姑娘拿着大衣,眼中有莫名的情绪,他也不管,继续倒头大睡。 第二天波才醒来,发现身上的毛毯,呆了会儿,又傻笑了会儿,裹着毯子大步离去,还要出发去支援清河!回家! …… 第四十八章 先生李大目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落两场雪,打一次霜,那么冷得便一发不可收拾,半月之前或许还身穿冬袄嫌热,半月之后却是穿着大袄不敢出门,北风一刮,那种刺骨的冷让人绝望。 当然这是吴庸的感受,这时代的人体素质普遍是运动员水准,抗寒能力暴强。 穿着普通人过冬的那套,吴庸能一直抖,还好这年头豺狼虎豹熊不属于保护动物,而且多的一匹,一般还打不过人,所以吴庸冬天才能顶着件熊皮大衣在外面浪,否则打死他也不出去。 寒冬腊月,外面银装素裹,北风呼啸,在这极其恶劣的天气里,清河百姓却无不感谢上苍,因为今年冬天来的比较晚,所以半个前清河百姓收获到了一茬不少的粮食,大约六十万石。 清河如今形势极其紧张,官军陈兵阳平,像根刺一样锥入黄巾占据的地方,馆陶一带摩擦不断。 青州难民大多迁徙到了泰山,东阿,济南一带,济北一带战火纷飞,青州黄巾,清河黄巾,朝廷官军在这里投入了近三十万人马,为了粮食而拼命。 黄巾军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在不惜命的勇战之下,创造了奇迹,在和官军一比二的巨大差距下打了个平手,当然官军是一。 不要笑,这真的是奇迹,官军一般训练有素,谋士武将齐备,装备兵器齐全,而黄巾除了渠帅本部的那点人马有点装备,大多数说白了就是有把破烂武器的百姓。 有的只是命罢了! 这种情况打出一比二战平的局势,青州黄巾都不叫悍勇了,而是凶悍!不惜命的凶悍。 … 卢植重重的揉着太阳穴,面前的桌上放着张地图,画了两个圈,代表黄巾占据的州郡,而交汇处写着三个字,清河郡! 很是头疼,不知哪出现了问题,他的死局出现了一线生机,有人竞生生将清河郡整成了粮仓,屯粮之巨,险些让他的局被破! 头疼的同时卢植有些兴奋,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棋手,自己的局完成了一半,黄巾通通聚了起来,对大汉的破坏力大大降低,可也因为兵力的聚集,地盘的压缩,黄巾的防守更加的游刃有余,支援也更加的快了。 本来打算让青州难民对黄巾形成大势冲击,然后他一举击垮那时已羸弱的黄巾军,天下便太平了。 可青州百万难民被挡下了!绝望的难民自然会冲击另一个方向的黄巾,可当清河成为希望了,这就不存在了,反倒是众志成城的抵御官军,朝廷抛弃了他们使他们更加的死心塌地跟着黄巾,清河那巨大的粮食救援让他们感受到黄巾从未丢下他们。 这就可怕了,仗就难打了,更重要的是这清河,竞反其道而行,种了两季粮食,然后有上天给面子,这么算来清河郡真的让那位“先生”囤了一百多万石粮食。 何其恐怖的家伙,若非为敌,卢植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先生”,一直来只知其名号,未见其人! 那位先生选择囤粮的地点也很好啊,精妙!清河郡,左靠黄巾总坛,右靠青州,上面信都郡在黄巾势力范围,其下广平也为黄巾占据,整个就像口袋一样,牢牢的被护卫,袋口向着青州,喷吐着海量的粮食! 要打掉清河只有两条路,一是平原郡在朝廷手中,且与清河交壤,但从平原出兵,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信都黄巾必然驰援,我军后方被袭扰,此战难矣! 二是出兵馆陶,从馆陶再出兵攻打清河,这样广平不敢驰援,因为广平若是救援,我军便可称广平空虚,自赵国出兵攻打广平,这样广平便是腹背受敌,唾手可得! 广平作为巨鹿郡黄巾总坛的南方门户,必不容有失!而且打起来也不用担心腹背受敌的情况,可这就是硬仗,敌人不傻,必严防死守。 卢植看着对面至少十余万的军队就头痛,虽然官军精锐,可黄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悍勇打法让他相当为难。 特别是攻城战,这抱着你一同往城墙下跳的不畏死战法,让官军战损难以接受! 平原对阵官军不怕,黄巾不懂战阵个,少有骑兵,兵力一旦上来,官军可以做到一对二甚至一对三,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波才打馆陶时官军两万就敢怼波才五万大军的原因。 可当年谁知道馆陶成了如此重要的要害! 一般来说,两万五千的精锐守备已经很吓人了好吧,算得上军事重镇了,一般攻城至少要十万黄巾才有可能。 卢植不断思考【广平一带叫朱儁继续压迫,让广平黄巾无暇分心他顾,北方一带令皇甫崇再激进些,打得再凶狠一些,将黄巾主力牵扯到那儿去。 青州一带继续让平原,兖州两面出兵骚扰,不要让粮草往青州流了,已经二十多万石运到青州了吧,青州已经缓了口气了,不能再继续了!】 他不禁有些疲惫,锤了锤腰感慨“老了老了,一天不睡就有些撑不住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快速跑进他的帐篷“报~报大帅,前方传来消息,馆陶城内已有十五万叛逆,加上辅兵不下二十万!广宗一支五万的叛逆援军正在前往清河郡,预计五日内抵达!” 卢植眯起了双眼,认真的盯着馆陶的位置,指节敲击桌辕,平静的发令“传令下去,两倍斥候探查,全军戒严,加急令朱儁部紧逼广平,告皇甫崇军加紧进军中山国,告兖州刺史确保我军粮草军械,急告青州,济北各军,步步为营,逐步阻断青州,清河之间的联系。骚扰不能断,再令平原守军密切关注信都逆贼动向,其他原计划不变!” 卢植冰冷的丢掉手中的笔,卢植冷声道“来年开春我要歼灭黄巾大部分主力!” 一连串的军令从卢植大帐传出,最后他在空荡荡的大帐中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一份圣旨满眼的落寞。 一份要他迅速清剿逆贼的圣旨,天子已然等的不耐烦了,也对他不耐烦了! 卢植苦笑,再给他一年,他保持黄巾占地不大不小的战事不断,封锁其买粮的渠道,这样黄巾自产的粮草必然不足以养活他们那近百万的军队和百万的平民,只消一年,黄巾内部必然分崩离析,纵使那位破了他这一局暗子,那一局明棋他也无力回天! 可惜啊,天子的圣旨上已对他浓浓的不耐烦,最多三个月,他若没拿下黄巾乱党,给他的就不是催促的圣旨而是囚车了。 他只能兵行险招,奋力一搏,毕竟官军比黄巾精锐,赢面颇大! … 至于吴庸,此时还在路上,他现在连和侍女扯淡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苍白化了,要从世上消失的苍白。 每坐一次马车他晕车的程度就多一分,两天下来,起初波才还调笑他,后面都不得不担心,害怕他真的会随风去了。 最终不顾吴庸的抵死不从,将人绑到一匹马上,因为吴庸的状态是没办法骑马了,只能绑着。 吴庸深深的羞耻,觉得看向他的人都在笑他,不过这货半天就习惯了,笑就笑吧,咱不行了捂住脸不就成了?对外就说我叫李大目,机智的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问他是谁,这反而让“李大目”很受伤。 籍此他也发现一点钱,被绑在马上挺好的,不用担心掉下来,坏处就是颠的时候气有点堵。 有力气说话后他便又开始折磨两个侍女了,不断问一些不着调又让人心累的问题,最后在剑一盾一表示你再问我就死给你看的决绝下,他转而炮轰波才。 开始波才还是乐意的,可一天后波才表示你再跟我说话我就把你丢回马车! 吴庸闭了嘴,全军都觉得安静了许多。 他就这点钱,生命变得虚弱时就会话痨,嘴碎,以次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否则他便感觉生命在流逝,他在不断变虚弱,然后回想起当年快饿死时的感受,会无限恐惧去。 这就是为什么他上马车后像快死了似的,特别是话都不说了后。 平时他话不多的,真的!……吧? 丢掉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后,吴庸打死也不上马车了,宁肯被绑在马上,反正他是李大目,无所谓…… 重新焕发活力的吴庸确实如剑一所说的那样,是个奇怪的人好人。 他会让辅兵将牲畜的粪便都收集起来,然后找个他看的顺眼的人家,将粪便倒人家田地里,然后他不接受感谢,会让人家去感谢牲畜!然后发粮时会多给辛苦的辅兵多发一个饼。 再后来他叫士卒做事,别人都会很热情,当然事后会有一点小奖励,不过也看心情和交情,像他有时会帮忙发饭,有交情的他会多发点,如此不公他却反而得意洋洋。 而奇怪的是士卒也没人抱怨,反倒经常往他那儿凑,后来剑一盾一发现“先生”指使的人都是队伍里年级小的,半大的小子! 他也经常会嘲笑军队里的伙夫,特别是伙夫长,被气哭过一次,可之后全军的伙食不断变好吃了起来,同样的饭菜,变得更好吃了,而大家也都知道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位”先生多次进出伙房。 军队变化不大,就只是大家都知道了一个叫李大目的先生,年纪不大的读书人,相传是个高层,为人很随和,很容易亲近,再就是伙食好了许多,按照“李大目”先生所言就是从难以下咽的猪食变成了可以下咽的猪食,但也还是猪食! 虽然如此,“那位”先生也每次都和他们蹲一起啃着猪食,面不改色,不过口中不断喷吐着毒液,伙夫长哭晕在厕所,据说多次自杀未遂,成为饭后谈资,让大伙儿吃的更欢乐! 第四十九章 清河的和老 波才端着碗粥拿着俩饼蹲到吴庸身边,下面听吴庸讲故事的士卒纷纷起身行礼,波才示意大家随意,不用紧张。 可吴庸翻白眼,看这些娃儿拘束的样子,哪还有心情说笑,挥挥手示意你们可以走了,众人如蒙大赦地跑得一个不剩,只余吴庸,波才两人。 吴庸抢了个饼啃了起来,咯牙咯得生疼。 波才笑得很开心:“你还是一点没变啊!明明日子过得无比讲究,却又能吃得下这种东西,要是别骂骂咧咧就好了。” 吴庸得意道:“咱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什么没吃过?这算什么?咱是有什么条件过什么日子!有肉吃肉,有糠吃糠,只不过把东西弄得好吃点,这日子苦了还不让人骂两句了,怎么活?” 波才道:“不错了!有的吃,有个饱就很好了。” 吴庸幽幽道:“最坑的就是这一天两顿!” 波才郁闷道:“也就你习惯一天三顿吧!还要把别人也养成一天三顿。” ····· 吴庸不想说话,他确实尝试过去改变世界,比如一日三餐这种,然而失败了,这些顽固之人你给他们免费发放午饭之粮人家也不做饭、存着,气炸了的吴庸还来了个狠的,来食堂免费领午饭,结果人家还是存了起来······晚上吃! 吴庸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来了个吃完才准离开!结果除了流浪汉、乞丐、孤儿以外,没人来了。 吴庸不懂了,一问才知人家怕养成了这种习惯,把肚子撑大了,以后那得多吃多少粮食呀!······ 这吴庸能怎么办?跟他们解释清楚一日两顿才会把人胃大?那还不如给懒货说,还轻松些。 就这样吴庸放弃了改变世界,这生产力不足以支撑。 波才又道:“明日就到清河内了,怎么安排?” 吴庸吃完饼拍拍手道:“你修整后直接去前线吧,我到武城去,要准备些东西,另外把李大目叫回来,再派人通知元胖子,把我寄养的大猪全部收上来,送一万头到馆陶去,说加餐就所有人都加,猪养了半年,相信也差不多了,本来是计划过年给全清河百姓一户发放一块肉过个年的。” 波才愣了:“玩真的?!你哪来那么多猪?” 吴庸斜了一眼波才:“我吴子恒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我叫元胖子弄了一百头母猪,十头种猪建了个养猪地,产下猪仔养到半大,劁了之后寄到每户去,那户每月便可领百日米目粮糙米。” 波才不满道:“这不是坑害百姓么?这怎么够养一头猪?” 吴庸鄙夷:“以你的脑子不要臆想我的行为好嘛!人家争相报名好不!” 波才惊道:“怎么可能?” 吴庸继续鄙夷嘲讽:“你以为猪是你啊!人家可没你那么娇贵,猪吃杂草剩饭、泔水什么的,配合着粗粮,一天两到三斤就够了,一月能够余个三四十斤!虽然是粗粮,至于采猪草什么的,谁家没个小孩?小孩子都能给家里赚粮食,何乐而不为?” 波才听的一愣楞的,只能竖起大拇指,至于拿自己和猪比较什么的,习惯了,自动过滤。 “你之后还会留在清河吗?”波才神色颇为期待的询问。 吴庸拨了拨火堆:“要去青州,清河呆一段时间,仗打得差不多,局势明朗些便去青州了。” 波才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吴庸笑道:“别沮丧嘛兄弟,经常还是能见面不是?我会把清河这儿来年的计划做好的,别担心,元胖子的儿子元敬敏你知道吧!就是差点被我害死后来又跑来跟我的那个!我调教了一阵把他弄县里历练去了,之后你带在身边,多少能帮着你点。” “好!”波才看着火焰低声答应。 之后吴庸细细地讲了许多要注意的,将来规划要做的,波才静静听着,无比认真的记着,虽然不太懂,可他还是尽可能的记着,因为自此一别之后吴庸便不再是时刻站在背后给他扫尾,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去做了,少了吴庸他便只能依靠自己了,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 第二日进入清河近内,一支百人的队伍从五万大军中分了出来,从清河边上北上往武城而去。 吴庸看着一脸愁苦的护卫队长杨虎,纳闷着:“小杨啊!你这一脸便秘是怎么回事。” 杨虎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比吴庸还小,可却是百夫长,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因为年纪小只能做个百夫长,他是全军唯一一个觉醒了武的武境武者却只是个百夫长,武境武者至少都是千夫长! 然而这小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就是升不上去,在原来的队伍当了一年百夫长,抓住机会脱离了原来的部队,希望能得到重用,然后到波才这还是百夫长······ 有人说这有什么不同吗?这当然不同,波才这儿一般才来的是按原来的职位来的,之后会调,而且最大的不同是,波才这儿是按能力来的,春擂、秋擂你就知道了,这小子可是斗志满满,不会为这事儿郁闷。 杨虎委屈道:“先生,为什么要我护送您啊?听说大军到清河后休整立马能吃到肉,我们就不能先吃完再走吗?” 吴庸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丫的怪不得你升不上去,这诚实的想打死你丫的:“滚!滚!滚!我还不稀罕你小子了,这是哪儿知道不?” 杨虎道:“清河呀!” 吴庸上去一个爆栗:“你也知道呀!清河!这是我的地盘,还能找不到肉吃?!还能亏待你们这群小子?” 杨虎眉开眼笑,向后喊道:“先生说不会少我们的肉!” “噢!”众士卒兴奋大吼,吴庸一闷,敢情是这些货怂恿着傻蛋来触霉头啊!这货还应了,被卖了还在数钱的傻小子哟。 吴庸举鞭大声道:“走!先生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士兵道:“先生有肉吗?” 吴庸道:“吃到你们撑!” 众人欢呼,步伐都快了三分。 ······ 梆梆梆!吴庸用力敲着一户人家的门:“来了!;来了!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询问。 老人一开门便看到笑得灿烂的吴庸:“和老!好久不见,过得可好?” 老人惊喜道:“小先生?!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吴庸笑了笑:“人有点多,和老你这儿可装不下。” 吴庸指了指后面一大队士卒。 和老笑道:“去晒谷场,粮仓那儿啥空地儿没有?走走。” 和老关上门,扶上吴庸的手便走。 吴庸笑道:“您老慢点。” “你小子多久没来看老头子了?咱爷俩得好好唠嗑唠嗑!” 吴庸苦笑:“这没问题,可我这么多人饭没吃口热乎的呢?我想给大伙整口好的,等下去村长那安排一下。” 和老拉着吴庸:“那快走啊!磨蹭啥?!” 于是吴庸被拉着到了村长家中,这老头儿还是这么硬朗,七十六了哎,只不过见识过华佗她们一脉的大神,吴庸对比就没那么震惊了。 吴庸在村里征了五头猪,十头羊,两千斤粮食之类的,拿出个刻着先生二字,花纹特殊的印章,在村长热情,惊喜的笑脸下,在一张写好的政令上盖上印章。 村长仔细小心收好,吴庸当然不会白吃百姓的,这是先生亲印,在清河是最高效益的,到哪都能领到足量、质好、没有水分的等价物品,没人敢克扣先生私印的东西,这东西比钱更好用的多。 众护卫目瞪口呆地看到全村的男男女女都为他们这顿饭忙碌起来,杀猪宰羊,热水煮饭,无比热情,无比尊敬。 他们只要吃就好了。 当时先生说他在清河只要刷脸就行了,大家还以为是说笑,如今见到村子的人发自内心地将家里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待他们时,他们才发现这无比真实。 能得到百姓由衷的爱戴,这让同为穷苦人的众护卫敬佩不已,看吴庸时两眼带光! 晒谷场地方很大,空房也多,虽然没床,可干草足量,这难不倒过惯苦日子的众人,分分钟弄出一舒适的窝。 吴庸和和老在一间屋里烤火喝酒,外面的人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宴食,大家都清楚先生这方面是很大方的,吃肉大家一起吃是必然的,不然他们一百人也不会征五头猪十头羊,两千斤粮了,没吃完的自然给先生把肉烘干,粮制成干粮带上,先生以诚待我们,我们以死相报不为过,怎会贪没先生的。 猪,羊是先生寄养于每家每户的,规定是每村每三户一猪,每两户一羊的样准发放,先生会给予合理的补贴,每户只要出人力出时间就行,至于鸡产蛋,鸡下崽,羊生崽什么的全归个人所有,于是大家都争相领养。 至于羊这类不好分的便集体养着,村里轮着看管,生崽了养大,卖了大伙一起分。 先生只要基本的就成,这项政策一下来,各村各户时不时都能吃上一顿荤腥了! 吴庸看着猪羊一个个胖成球暗暗发笑【这也太惯着了吧?!当宝贝似的。】 和老笑呵呵道:“要不是小先生啊,谁舍得杀这些宝贝羊,全挑的公羊!大家伙还想让小先生你把种猪也给咱养,不要这些阉猪,还有分的时候多分咱母的呗,要那么多公的作甚!” 吴庸眼泪都笑出来:“这现在还不成,你们还没那实力喂养种猪,那东西白耗粮,羊的话给你们就是让你们杀着吃的呀!交不上不是可以用其他的等价替嘛,羊吃草,所以给你们也无妨。” 和老摇头道:“谁舍得呀?母亲可以生小羊,小羊养大可以换许多的粮食,而且羊还可以犁田,可以集肥,可宝贝了,在村里就差被当成祖宗供着了。” 吴庸又笑了:“等平定了,我去弄牛给你们养,用羊犁田每次看得我牙疼。” 和老笑笑全当吴庸玩笑,这年头哪儿不缺牛,牛跟人一样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在哪儿不是宝贝得不行。 吴庸问道:“和老,怎么不见你家大郎?” 和老神色一黯:“去前线了。” 吴庸气愤道:“李大目他们怎么做的,不是不收四十岁以上的兵了吗?我才不在一个多月,怎么就成这样了!” 和老摆手道:“不!不!不!是我们这群老头子老婆子要求的,青州那边闹得慌,人手不够用,我们就让家里五十以下的男子都去帮把手。” 吴庸惊讶道:“这么严重了?!预备役都不够用了?” 和老道:“别提了,预备役全去运粮了,大批大批难民啊,全都聚在夏津啊,高唐啊那一块儿,乱哄哄的,修房啊,施粥啊很多事情要做,人手不够我们就让孩子们帮把手。” 吴庸道:“李大目他们就不管吗?怎么做事的。” 和老道:“这怎么管,自古以来难民不准入城,能有个窝棚,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几位大人做的已经很好了。” 吴庸直翻白眼【丫的敢情就是这么处理的,怪不得乱糟糟的,真是放一刻就能掉一档子屎!】 之后吴庸便和老头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有趣闻,有乐事,有近况有以后之想。 第五十章 希望 和老消息很灵通,也喜欢有人陪他聊。 吴庸种的那一亩稻他带他收了,运到清河城里去了,被相当慎重的放在高阁,毕竟当年先生种时谁乱动跟谁玩命的样子忒吓人了,最后就这些老人敢收他的稻谷,否则烂田里没人敢动。 村里的李寡妇又嫁人了,是城里一家开布庄的,前不久嫁的,听说是个老实人,四十来岁,妻子黄巾乱时不幸死了,如今续玄,家中没有孩子,想来嫁过去不会吃亏。 当时还闹了个笑话,小麦这个丫头死活不愿叫人家爹,还说只要先生当她爹爹呢? 和老调笑,当时只要吴庸点个头,李寡妇就会跟着他了吧?吴庸苦笑不已,自己真没存那心,只是同情她们娘俩生活不易,俏寡妇带女儿日子最是难过。 估计李寡妇在吴庸不辞而别后也想通了吧?两人世界不同,难有交集······ 短短一个多月,吴庸像是离开了几年,有一种物是人非感。 不过他们的笑声依旧欢心,笑容依旧淳朴,生活依旧简单,活得依旧那么容易满足,依旧让人想去收守护······ 这便足够了。 吴庸不是一个热血的人,可每当看到这幅场景他却心里满满的,想一直能看到这些人,这些笑脸,让人迷醉,不知不觉放弃了许多可笑的原则。 ······· 辞别相送十里的村民,吴庸笑着问道:“觉得如何?” 杨虎沉沉道:“我好像找到了我的目标,我习武的价值!我也想成为先生这样的人,真正的受人爱戴。” 剑一道:“有人想对先生不利,必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盾一也认真点头。 吴庸连忙道:“喂喂~你们可是监视我的人,可不要成了我的人,搞得我要策反你们似的。” 而后缓缓道:“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参加黄巾,为什么起义,为什么抗争?为了守护这样的温馨,为了得到这样的快乐啊!” 杨虎等人陷入沉思,而后与剑一他们对视,擦出火花。 好像在说【你们竟是监视先生的探子!】 【哼!我们是保护先生的人,才不是探子!】 吴庸叹了口气【又白瞎!跟这群人谈理想的我真的蠢哭了,这群家伙只是看你怎么做,然后从你的行为中判断值不值得卖命,然后一股脑到黑······】 “先生靠后!”杨虎轻声道,立马靠前,看向一片树林,剑一,盾一,一前一后,吴庸脸上一大写的懵逼。【发生了什么!!】 一阵悉唆的响声由远到近,杨虎握紧长枪,神情严肃,然后右边一片落木丛中钻出好大头牛,极具人性化的在众人面前疑惑意味地哞了一声,众护卫一脸懵逼,寒风中凌乱! 吴庸激动地解下固定自己的绳索,狼狈的翻身下马,激动向大牛冲去。 “懒货!” 大牛哞哞叫着向吴庸跑来,牛眼中闪着泪光。 人牛欢喜相拥,吴庸抱着懒货硕大的牛头,懒货将头搭在吴庸肩上,牛脸上形成喜剧化的表情,看得一众护卫一脸震惊【这还是牛?!】 吴庸欣喜道:“懒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懒货:“哞!” 吴庸:“我吃不好,睡不好,全都是因为你啊!” 懒货:“哞!” 牛泪狂涌。 吴庸:“骑着你是那么的舒适,平稳,什么马车,什么骑马,和你一比都是狗屎!有了懒货你,再也不用担心晕车了!” 懒货大耳一竖,一牛脸的懵逼【难道不是因为想我才这样的?我误会了什么?】 …… 【好一副催人泪下的人宠重逢的画面,太让人感动了!】众人看着相拥而泣的一人一牛默默感动。 下一秒他们听见先生道:“卧槽!懒货你多久没洗了?!” 懒货:“哞!” 再下一秒先生一巴掌呼牛脸上,可怜的懒货牛头猛地甩向一边,口水都飞溅出来:“那你丫的还在我身上乱蹭。” 懒货委屈逆流成河。 众人玻璃心碎,【还我感动来!】。 换了个坐骑队伍行进速度果然快了许多,因为吴庸骑马真没有骑牛快······ 懒货知道路,吴庸躺在懒货宽厚的牛背上 【熟悉的温暖感觉,看在你独自千里迢迢找我的份上!原谅你坑我的事儿了!】 这种舒适的感觉让吴庸想在牛背上打滚,懒货也感受到主人开心的心境,也开心地哞哞叫唤,牛尾呼呼甩起。 懒货越长越宽大,背部可让吴庸舒服地躺着,将下巴磕在懒货背膀上,吴庸问道:“懒货你毛这么稀疏,大冬天不冷吗?” 懒货昂头:“哞!” 吴庸笑道:“忘了你皮厚!” 懒货:“哞!” 吴庸又道:“你跟他们回清河了呀!我给你说,这半个多月里我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儿,你知道波才那蠢货,迷路迷到哪儿去了不,去广宗他能跑到太行山,哎呦我去!笑死了。” 吴庸哈哈大笑,懒货也不时回应一声,两个你来我往,吴庸不断说着这半个月的事,懒货回应“哞哞~”。 后面的众人巨汗,世界观爆掉,脑中只有一句话【他们是怎么交流的?!一牛能懂人说话也就算了,先生你懂牛在说什么吗?!】 …… 吴庸当然不懂,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人说,一牛应,这就够了,细节脑补,双方乐此不疲,懒货比绝大多数听众要好得多! 到武城吴庸打算给这货好好刷刷,青灰色的漂亮牛皮,都看不出那种淡青色了,全是泥泃!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洗,丫的冷啊! 懒货好像不怎么怕冷可自己怕啊!有条件再给它洗吧!武城有口温泉! 至于麻烦其他人洗,这点很蛋碎,一来别人认为没必要,二来懒货极其讨厌除吴庸外的人给它刷身体,像会痒一样,非常不配合,就吴庸给它洗刷、它才一脸享受,否则它宁肯几个月不洗······ 至于为什么要去武城,因为吴庸原先的安排武城囤积着大部分清河郡的粮草,清河一带主要是商业,行政,大批的粮草运转都从武城开始或中转。 李大目有点坐立难安,简称慌得不行。 他那天回清河处理一些重要的政务,运中碰到了波才的军队,然后他知道那位叫他去见面,然后他被波才恐吓了一波。 他自认为政务等等处理得很好了,超乎他想象的好,他都想骄傲。 好吧!许多他都瞎处理的,大部分就让它保持着,所以他有点慌。 对那位的感情吧李大目心底其实有点虚的,他总觉得那位看他们在看猴子,看他们的眼神和看懒货没区别。 而且往事不堪回首,被整得有点惨,差点光屁股。 所以李大目甩掉大部队,快马加鞭独自赶到武城,结果那位还没到,探报还要半天。 这有好有不好······ 好是自己可以准备一下,不好是等待相当煎熬··· 看见远远出迎的武城一众文武,吴庸看到一双超凡脱俗的 大眼。 “李大目!你怎么在这儿?!” 李大目眨了眨可以和懒货比拼的双眼,笑道:“今天才到。听说你要来,特意出城迎接一下。” 吴庸笑道:“客气个啥,我们不熟!好久不见。” 【心好累!】李大目忧伤,最烦的就是这种讲话方式,上一句被下句堵死。 你一般回的下一句就是了:“这不才一个多月没见嘛,哪来的好久不见!” 吴庸拍了拍李大目道:“可我感觉像过了好些年那么久,这不应了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哇···” 刚说完吴庸看了眼李大目,干呕起来。 李大目【······】【心好累!】 绕过这个心累的话题,领着吴庸打了一圈招呼,两人并列这骑马(牛)向城里走去。 李大目问道:“怎么没去清河休整两日,直接绕过清河来这儿了。” 吴庸一顿,干笑道:“这不是不放心这边嘛,咱要以大事为重,什么休不休整无关紧要!” 剑一幽幽插话:“不是先生怕堆积的公务太多,直接不敢进城?” 吴庸,李大目皆虎躯一震,当时吴庸没管住嘴,这事让剑一他们知道了,自从先生的“高大”形象崩溃数次后,这些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李大目干笑道:“这位是?” 吴庸平淡道:“天公将军派我身边监视的探子。” 剑一【······】,李大目【······】,众人【······】 天成功聊死!这种事知道了能这么说出来啊! 一路无话!吴庸说完自觉也有点尴尬,可这是本能反应啊······ 其实真不怪剑一,盾一没规矩,而是虽然这位先生做的事很让人尊敬,可呆在这位身边长一点时间,你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累感,实在是尊敬不起来······ 所以某些时候,你莫名其妙想怼他······ 什么接风洗尘宴,清河基本没这个,一般叫会餐一顿,就是平常怎么吃再加个荤菜,简朴的让百姓直竖拇指。 不过大家却吃得很欢乐,上百人一起载歌载舞的一起吃饭,粗食也能吃出欢乐,这是清河特产,有时能看到数万人一起吃饭,而馆陶,估计这次有一波二十万人次的会餐。 底下的人吃着乐着,吴庸他们高层露个脸后却又忙碌起来,有许多许多的事没办,吴庸看着一份份的报告,头皮发麻,才一个月,一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啊! 整个一烂摊子了。还好没进清河城,进了没五六天出不来,看了眼一脸得意的李大目,估计是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吧? 怜悯而又绝望地看了他一眼,吴庸什么也没说。 李大目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什么意思,好歹说句话啊,骂也行啊!可从目光中他读到了怜悯!这什么鬼,就好像在说【娃儿啊!你都这样了,做什么都原谅你了!】 ······ 这才更伤人有没有,李大目整个人都白了,其他官员一旁看得嘴唇发白【原来先生打骂我们是觉得咱还能抢救一下,不打不骂才是真的恐怖啊!死也不想这样啊~】 吴庸一一过目了各部门的文书,在一群人的期待的目光中开喷了,各种毒舌。 与平常被喷后一脸的悲愤,这次吴庸有点莫名其妙,被喷的一脸开心与幸福!斗志昂扬的领命去工作了!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吴庸暗想,甚至怀疑古代人有抖m的气质。 后来有新人加入问:“先生那么骂你们都不会气愤吗?”很老资的官员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叹道:“那是你没见过先生不打骂时的情况!那种眼神让人深深的绝望。” 一条条的命令从武城发出,清河东部夏津一带聚集了近三十万难民,差不多半个清河的人口,而有关赈济,寒冬防寒统统不到位! 两万多只要懂点冶造木土等技术的预备役被抽调了回来,让这群人去运粮李大目也是想得出来。 原本三万多的,如今就剩了两万多了吴庸差点心疼死,恨不得把李大目吊城墙上抽。 在夏津城附近大力建造锅炉,很大很大的锅炉、煤,也就是碳,在夏津不远有一座,可这煤碳用于冶炼还行,可用于取暖却是不成的,有毒! 吴庸花时间弄个可以烧煤的炉子也不是不行,以前不敢弄,现在可以了。可是试验要花时间,推广炉子也要时间,而且那么多难民得要多少炉子?!人家也买不起啊! 而且难民东一块,西一块,不仅不好管理,而且对赈济也增加了难度。 所以吴庸准备建锅炉,参照冶铁的那种,只要能烧开水就成,能烧很大量的水更好,燃料是煤,难民可通过去采碳来换取额外的食物,一天两顿稀粥外的食物,当然其他工作也行。 上万人动工,一座座只能用来烧开水的锅炉迅速在夏津城郊建起;无数的石炭被难民堆到了锅炉旁,大批大批难民不断往夏津汇聚。 另外的一万多工匠不断制作着木槽竹管,导水用的,数万难民在数百人的指挥下探渠、搭架、填槽、固定竹筒,水渠像蜘蛛网似的以夏津为中心,以锅炉为节点铺展开来。 那一天十余座锅炉同时冒起黑烟;半个时辰后,一股股热水从锅炉中流出。沿着导水槽不断流向远方,直到再度冰冷。 无数人欢呼尖叫,这一天夏津的难民有了热水,流动的热水,不竭的热水,锅炉冒着黑烟,水不停歇。 这就是希望! 第五十一章 平原陷落 虽然锅炉漏水,断水等问题层出不穷,可有两百支十人队不断沿着水渠巡视修补。 至于难民们,不用人帮,难民纷纷在水渠附近搭起了自己的窝棚。 而且有一队特别拿着刀剑的士兵巡视,可抓的是不讲卫生的人······ 难民分了二十个分块聚点,每块万人,又细分十块,每块千人,每块由难民自己推举十民主事,领上方管理要求的事宜。 官方修建的每千人两座大茅房,两座大澡堂,一男一女,让众难民相当不解,很多人发现茅房、澡堂修得比他们窝棚要好得多! 随地大小便可是要受鞭刑的,身上长虫子要受饭食减半之重罚,打架斗殴军队却不管,不死人有力气,随意你闹,死人了连座,相当恐怖。 虽然在这种“夸张”的重典之下难民表示相当不自在。 可却是饿不死了。只要努力找活做,有力气的肯花力气还能混个饱,还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提供,大大驱散了难民的寒冷。 看着不断完整的难民区,夏津县令叹服不已,站在城墙上看一块一块竟十分整齐的难民区,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相当满足。 【真想让先生也来看看这一幕的风光!】 只有一点不好,那锅炉烧碳的烟尘太坑,难民是不允许烧炭的,可锅炉的滚滚浓烟让夏津城空气质量由优降成了差。 因为它处下风向,当时没注意造成的。 吴庸在锅炉建成,检查完毕便跑回武城了,一开火老远都能看到夏津上空黑压压的乌云,老恐怖了,吴庸会呆这儿? 搞笑!会折寿有木有。 他才不像夏津县令那么变态,每天没事早中晚站墙上深呼吸,迷醉在那种成就感的气息,吴庸也不敢告诉他这一个冬天你起码折寿三年,未经焦化等任何处理的原煤,烧出的烟都是黄中带黑的······ 吴庸也来视察了数次,可看到许多难民对着冒黑烟的锅炉跪拜,以及夏津县令眼里只有星星的情况,便什么也不想说走掉了。 交代了一句先就这样,过完冬再说就走掉了,没有说的价值了,没救了,这些货已没有了追求,觉得已经幸福无比了······ 唯一满意的是卫生搞得相当好,相当不错,但看到巡卫队将随地大便的小孩屁股上边抽了五鞭,小孩约三五岁,吴庸觉得不好就没天理了······ 不过看在五鞭下去,小孩屁股也就紫红,吴庸便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了,这样挺好······ 临了突发奇想的夸了句“干得不错”。 可据说夏津城县令哭了三天,边哭边笑的那种,吴庸便不敢瞎夸人了,有时形象保持很重要。 腊月寒冬,难民终有了个可以避寒,可以混口吃食的地方,吴庸这边的工作便可以放一放了,青州那边的事必须快些解决,因为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一个月夏津难民能聚到五十万,这就要炸了! 往青州送粮的工作一直是重中之重,吴庸算了下,到来年正月,余粮估计只剩五十余万石,不要以为多。 这年头被称为公田,私田,而百姓苦哈哈手里的田地只有十之一二,打土豪、灭士族,田地充公后,吴庸惊喜的发现,手上有清河十之八九的田地,于是军队囤田,产出全用于军民,也就是收归官仓,至于百姓的税,吴庸免掉了。 所以清河治下百姓秋收之后各家各户不缺粮。吴庸只是支援他们到秋收,之后的收获全都进了府库,收获的即是余粮。 所以才能囤那么多。 陆续给青州输送近七十万石粮食了,估算也应收到四五十万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难民跑向冀州。 这样下去要向百姓借粮了都,因为运过去的粮草也就够青州那儿三四个月,这是按难民吃饭标准算的,剩下的就算全部能送到青州,那最多能撑到来年六月,差三个月才秋收呢! 自己这儿可以匀一点,因为预算是用1.25倍预算的,也包括预算二十万难民的,二十万事清河来年可接纳的难民数,可谁知道这样,还是差个四五十万石粮,都怪官军骚扰啊,青州黄巾拼了命也就保证七成左右东西运到。 大不了借波粮嘛,自己的信用不是可用的,但撑死也就借个十几二十万石粮,清河就这几户人了! 粮不够!这是吴庸抓头皮的问题,向张角啊,其他黄巾求援当然可以,不过吴庸不抱希望,那群家伙也穷得叮当响,卖掉底裤也支援不了多少,不是说没钱,钱黄巾搜刮了不少,是买粮难,除了些不怕死的黑商,其他购粮渠道基本被封死了! 所以在这种渠帅半个月不见得能饱食顿的日子里,吴庸不大想寄希望于其他人。 那么就剩下两个方案,一是消耗人口!青州正在做,用命去填,官军都怕了,吴庸有点反感。 二是就食于敌!黄巾老办法,那就必须打开一个突破口! 吴庸在平原郡上画了一个圈!又在馆陶画了一个圈! 承平二年腊月底,注定是一个没有年的一年,信都,青州黄巾大举进攻平原,清河方面亦参战,派出了一支特殊的军队,只三千人的军队,却势不可挡,战无不胜! 大汉约有近三千万人,按百里挑一的人有觉醒武的可能,再十里存一的觉醒武。武境武者大概有三万人左右,武境到意境概率有差不多是百里挑一,所以大汉意境武者大概只有三百人左右······ 可吴庸发现黄巾军队中武境将领比例相当低,一渠也就十几二十个吧,那么三十六方也就七八百,不符合黄巾军民四五百万的比例。虽说世家大族觉醒容易吧,但也不会这么少! 于是吴庸灵光一闪,黄巾力士大多由武境之人组成的军队! 心中大骂张角怕死怂货!有这么支直系队伍,什么包围杀不出去? 顶五万精锐,不!是这三千对五万,妥妥把五万杀穿、杀崩,这些人是人形凶兽好不? 当然对面五万是正常军队情况下估摸着会凉······ 于是吴庸用掉了两枚金令,其他两个方向的不用,写清楚历害关系;张角一看,自然是命令攻打,而这支黄巾力士!不用调令是借不到的,用了两枚金令,张角才不情不愿地将人调来给吴庸指挥。 承平三年正月,平原陷落,青冀二州黄巾再无阻隔,在朝廷精锐大多调任往馆陶、广平、中山一带,平原郡略显空虚,黄巾败绩已显的情况下,黄巾乱党让人始料未及的集中兵力攻打了平原! 各方不懂,这时平原有什么用呢?黄巾已各方告急,平原打下来除了打通了青冀二州的作用外,还有什么呢? 为了运粮不被两面夹击?这也是,没有两面夹击骚扰后,运粮确实在无风险,兖州军不可能孤军深入黄金占据的领地。 可也有坏处,这样与幽州接壤,幽州军不可能只像以前一样不痛不痒的支援一下了,北方门户,与胡羌征战不休的幽州军可不像原平原军那么“温和”,其战斗力堪称为天下精锐! 因此打下平原不能解决黄巾目前的困境,鸡助一般,不过也让天下人见识到了黄巾的余力,不容小觑! 主帅吴子恒的大名首次跃于纸上! 是真的跃于纸上! 通缉令…… 吴子恒,性别男。容貌不详,传言四十多岁,黄巾逆贼,人称先生,逆贼张角亲封青州逆贼统领,攻平原黄巾主帅,人头悬赏金千两,邑百户。 当李大目大笑着拎着一纸通缉令到吴庸面前,吴庸整个人都不好了,世界都惨白了,躲到房间半天没敢出来,李大目还调笑他,自己的赏金都没这么高! 事后吴庸一想,别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在外他一般都化名先生,绝对是张角故意泄露了自己的一部分信息,而又封锁了一部分消息,朝廷只知有个四十多岁的先生,叫吴子恒,而不是不满二十的少年,估计几个真假消息一传,别人肯定不信一二十岁的小鬼能被命为青州统领,还被尊称为先生,果断信了四十岁的传言,这才符合实际。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吴庸决定以后要更低调些,最好蒙面,取化名,可自己一般刷脸的啊,而且人生若时时蒙面还有何乐趣?还是化名吧!反正别人不知道自己相貌,而且不知道自己叫吴庸唉! 吴庸再次愉快的玩耍。 吴庸攻打平原目的就是为了打通青冀两州,之后运粮啊,重建啊,增援啊什么的都要方便许多,否则卡着个平原郡,老师如鲠在喉。 而一些大佬不这么认为,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气愤道:“短视之人,愚昧之辈,不足以与谋!” 旁边淡然弹琴的老者道:“王司徒何来如此大气。生气伤身。” 五十岁看着却像六十的王允看了眼差不多大,却像四十多的蔡邕很是无奈,自己就是容易动气,没好友那养气的功夫。 他好友蔡伯喈可是被垢陷丢了官职依旧风轻云淡、弹琴作赋的人,这让他十分佩服。 王允叹道:“如何能不气?我大汉的天下迟早毁在这帮短视的奸侮小人手上,黄巾事起,我劝陛下倾力剿之,而那些人却说小小黄巾不足为虑,后来黄巾势大,陛下惶恐,欲让诸侯拥兵讨贼,我再次劝谏,这是祸乱的根源啊,怎么能让诸侯拥兵自重?松了他们缰绳呢?可那些人却说,不可让黄巾坐大,地方若无抵抗之力,黄巾之祸将不可收拾!我呸! 如今黄巾已站稳脚跟,又攻打了平原郡,此中必有深意。我劝陛下缓缓图之,而那些小人却垢陷大将军督战不力,要求临阵换帅,问罪主帅卢植,何其荒唐!” 蔡邕停下平静道:“陛下信了?” 王允愤愤道:“陛下差点听信了那帮小人的谗言,好在大将军力保之下才没有换下卢植,不过也给出下期限,一月之内必须拿下黄巾。” 蔡邕摇了摇头:“如今黄巾已站稳脚跟,这谈何容易,这天下诸侯一个比一个精明,皆默默发展势力,哪里用心讨贼,否则一个小小的黄巾,呵~” 王允皱眉道:“是啊!三河五校那点家底估计快打没了!” 蔡邕笑道:“那到不至于,黄巾虽众可却是乌合之众,全凭勇力尔,卢植估计是打算从最小的代价平定叛乱,不伤害大汉的元气,因此我估计三河五校顶多投入二十万进战场,带着地方官军作战,剩余三十万精锐肯定没动。” 王允惊道:“那为何还让逆贼攻下了平原郡,他不知道这会引起满朝震动,有可能让人抓住把柄吗?” 蔡邕苦笑:“可能谁也没想道黄巾突然打平原吧,毕竟战略上来说并无作用。” 王允也道:“是啊!我觉得打河间也比打平原要合理,这吴子恒是在想什么?” 两人思虑良久,蔡邕突然道:“司徒兄你说有不有可能这样?我们都是思虑的黄巾失败,如何撑得久些,如果说黄巾能胜呢?” 王允倒吸一口凉气:“嘶~你是说他在考虑战胜之后的事?这怎么可能?他们拿什么胜,我大汉的实力就算衰微,依旧不是他小小黄巾所能战胜的。” 蔡邕神色莫名道:“平衡!” ······ 两人良久无言。 王允沉重道:“那么那人就可怕了!” 蔡邕亦点头道:“是啊!若黄巾能撑住这几个月,卢植必被押解问罪,朝廷一时无力讨贼,换帅的空隙黄巾必能得到喘息,而各诸侯虽剿黄巾,却也不想去碰聚集一处的黄巾主力,那么各方权衡之下,必然继续壮大自己,对黄巾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只要黄巾安分不动,数年内各方还不会想碰他。” 王允面沉如水:“各诸侯将自身实力扩充到一定程度才会去动这块肥肉,而他们以为的这块肥肉,到时不知会不会噎死他们!” 蔡邕道:“那人很自信,自信只要几年他能变得比别人强大!” 王允冷笑:“那还得看他这次撑不撑得下去,败了,谋划再远,再好也只是具尸体。” 蔡邕苦笑摇头,重新拨动琴弦,他老友执愣了,沁人心脾的琴音袅袅从他指间传出却有些凄凉。 ······ 第五十二章 挂帅的吴庸 卢植收到平原陷落的战报,先是一惊,而后轻了口气,然后不解,跑到地图前盯着地图思考,良久之后忽然他双眼一瞪,扭头看向地图洛阳方向,拍桌怒吼:“卑鄙小人!” 随后传令,令大军全面准备令朱儁、黄甫崇全面进攻,决战要来了! 他知道这份战报放到大殿之上,大将军再如何争取,陛下也不会在多给他时间了。 再多给他多一点时间,再多几个月就好! 他的主力精锐已然到位,但黄巾军队数量实在庞大,他需要征召很多地方兵卒,简单打几仗,训练一段时间,那么在他本部精锐的带领下,打顺风仗定能势如破竹,不顺时亦能军心不乱,这样就足够了! 三河五校,近五十万精锐,连年征战,如今存余不到四十万,而黄巾百万众!若一处决战,他定能轻易战而胜之,但这分散开来,再打攻坚战,这就胜负难料了。 所以再召三十万新军,虽然未训练完备,这仗胜率有七成!可也只有七成! 朱儁十五万精锐驻守广平一带,黄甫崇二十万精锐待命冀北,皆收敛军势,所以表面朱儁上只有五万精锐和十万杂军,黄甫则十万精锐和十余万杂军,剩下二十万是他默默给黄巾准备的大礼。 至于他这儿,只有本部人马三万余众,而其余近十万军卒皆是新训练的兵卒,可他前方对持的黄巾足足有近二十五万精锐,这很好!很好! 再有一段时间他能把这边的压力倍增一下,到时馆陶的黄巾精锐起码到四十万!到时朱儁,黄甫军同时进攻,胜率可达九成以上! 什么毁去黄巾“粮仓”。什么阻挠运粮,都是幌子!绝户计划失败后,他料到不能久战,他早早便谋下此局,否则他干嘛在此与黄巾对持,弄得像要馆陶决战一样! 黄巾必然不敢轻易攻击他,只想防守!而他在等,等更多更多的黄巾聚到馆陶,聚到青州,他好将黄巾本部一锅端! 可他的对手,那位先生好像发现了什么,竟突击平原郡,平原郡现在并无多少精锐守备,况且之前都是他们袭击黄巾,所以加上一大意,丢了! 起初他也没看懂“那位”的用意,没想到那位竟然卑鄙无耻,以此逼迫他不得不提前结束布置,进行决战,因为他的陛下不会给他多余的时间,若是换掉了他,他的一切谋划都将成空,他不敢想。 那便战吧!我三万拖住了你二十余万,这仗胜率七成,可以一战! 吴庸不知这些大佬的臆想,若是知道必然是一大写的懵逼,然后躲到被窝里瑟瑟发抖,太尼玛恐怖了这些变态,跟他们玩几条命都不够! 吴庸一波神来之笔,在众大佬脑中形象变得睿智,狡猾,卑鄙了好几个层次,危险等级直线由a级上调ss+。 吴庸哭晕厕所。 承平三年一月下旬,攻击方式步步为营的朱儁军突然由玄武变成白虎,大举进攻广平,广平一时连连败退连丢数城。 半月不到打到了广平城! 北方黄甫更是凶猛,中山国直接崩了,不到半月,龟缩巨鹿郡,常山郡最后的南郡一块也丢掉了。 而馆陶卢植则是起兵十五万冠县,与馆陶三十万黄巾隔河相望······ 吴庸又带了五万预备役前去支援,毕竟前方是野生卢植,剿匪主帅,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半个月不到,黄巾在冀州失去了近半的领地,可也只是堪堪挡住了官军势不可挡的步伐,为了挡住皇甫崇三十万大军,张角将三千黄巾力士都派了出去,终于在历乡挡住了黄甫大军。 广平黄巾深得朱儁棍棒的教训,高筑墙,多备木头多打桩,在得到十方渠帅的支援后稳住了阵脚,朱儁打得黄巾措手不及后,阻力越来越大。 官军一直大胜,可黄巾犹如弹簧一般,越压阻力越大。 黄巾张曼成被斩,张燕顶替其指挥北部作战,展现了他惊人的统帅天赋,统领三十余万黄巾,在对上二十余万官军的情况下顶住了黄甫崇!黄巾力士再度上场展现他那惊人的破阵能力。 广平于毒被朱儁吊打无数后终于爆发,学了朱儁龟壳神功的六七成,二十万对二十万情况下坚难地守着城!却没有溃败。 至于馆陶一带,和平的简直不像话,对比之下,双方摩擦不断,小打小闹骚扰不停,对骂喷口水天天都有,可却就是没有其他方面那样打得如火如荼。 青州方面更加平静,如今那里是可战之兵只约十万,幽州军,兖州军,徐州军都看着,但也只是绿油油的盯着看。 ······ 吴庸很忧伤地坐在帅座上,没错,他被张角任命为清河一带战场的主帅。 其原因是打平原时表现真的不错,吴庸表示糊你一脸,以三千黄巾力士为锋头,称夜偷袭城门,再打开城门,大部队一起进攻,手上三千武境被这么用当然谁都能攻城掠地! 只不过吴庸只习惯猥琐,所以打法相当猥琐,一次正面作战都没有,全是偷袭、夜攻、放火、水淹、埋伏等等。 明明正面就能轻易干翻对面,明明五千守军的小城,吴庸脑中老是想着里面是不是伏兵五万······ 若不是有三千黄巾力士壮胆,他能带着十几万人打野战,而不是攻城!结果是好的,吴庸极尽脑中的恶心之能,以极小的损失,干翻了平原守军······ 张角只看到战报,于是惊呼:“咦?这小子仗打得也不赖啊,这么小的损失就拿下了平原,不错,不错啊!” 然后由于张燕组织北方战场,他在波才与吴庸间选择了吴庸;波才是个将才,而吴庸目前来看不弱! 然后就那么的决定了。 ······ 整整三天了,波才、白绕等一干渠帅急得团团转,整整三天吴庸将自己关在帅帐里不见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官军叫阵不断,而他们没有将令,只能憋屈高挂免战牌,十分难受,而且听说各方面战局不利,到底是增援其他方面,还是回防收缩,也给个话呀! 若不是半个月来先生与对面那位卢植你来我往拆招几次,竟不相上下,让他们惊掉了下巴的同时也暗暗佩服!他们都该把人拎出来了。 这位先生防守阴谋诡计真心滴水不漏,偷袭、夜袭、火攻、埋伏,皆被先生一一识破,简直神了,要不是河没解冰,大家想看看先生如何防水攻。 而先生的阴谋小手段让他们自己人也恶心到了,各种恶心人的骚扰不断!然而对方也是心思缜密得吓人,竟也一一化解。 只有一次他们差点打败了对方,在一次反击伏击又被提前识破,按原计划撤退时先生将两千精“埋”了起来! 没错,是“埋”!简直难以置信这位先生的突发奇想,先生将两千人“埋”在了事先挖好的许多地坑中,备好了五日之粮,用木板封住,留下一个特殊通风口和出口,盖上沙土。 约好一种特殊的鼓点,这群人立马杀出,尽可能制造混乱! 因为这些人“埋”在先生推测对方会建军营的地方,两个地方! 然后众人惊呼为神的是对方真的在那地方建营了,两个地方都建了,互以犄角······ 虽然主营偏了一点,可另一营正在“埋”人的正上方。 之后可以想象,制造混乱,称机攻击,卢植官军差点崩掉!可名将就是名将,在那种情况下依旧率精锐扛了下来,稳稳撤退。进攻的两名渠帅来听吴庸不要追击的命令,成功中了埋伏。扑街两名······ 想想都可怕,那么混乱的战局,对方依旧冷静且战且退,还提前布置了后手,反杀了一局,只能算是小败一场······ 两尊渠帅烧焦的尸体被拖回来后,吴庸的命令从此无人怀疑! 【对面那中阴险毒辣之人只有先生能去对付!】 个球!吴庸自己当时心中都瑟瑟发抖,他只是往最坏的方向推测,不断往坏的方向推测,然后就此准备很多很多退路与后手,还好他人多! 这就相当于我方全面排查一切危险源,因为人多,这还能被阴到那只能是自己还不够猥琐,还不够悲观,事实上他确实没被阴到过。 因为他人多!是敌方两倍!而且对方单体战斗力并不比己方高到哪儿去,所以他有十万的空余人手。 当卢植数百斥候视查,他数千斥候排查,知道卢植内心有多崩溃吗? 可他依旧是名将,依旧打得有声有色,甚至略占上风。 除了这次! 吴庸黄巾杀伤官军四万余,伤亡两万余人,其中一万余还是那俩来年坟头草青青的暴脾气渠帅不听劝中埋伏导致的。 一比二的伤亡率,这在黄巾中是相当辉煌的胜利,而且对方是卢植,众黄巾就差对吴庸膜拜。 在此之后攻防换了过来,双方依旧小规模各种奇谋毒计,无所不用之极,可依旧没有多少效果。 直到三天前,发来战报说广平告急了,官军都推了中山国,打下了半个巨鹿郡了!大帅先生便一直在帅帐中思考,不再召见众人。 出于对这位先生的真心信服,众人也不好前去质问,万一打扰到先生思考,影响到先生决断呢?这可是关乎咱黄巾生死存亡的时刻! ······ 第五十三章 这就胜了 吴庸坐在空荡荡的帅帐里思绪万千,盯着三份战报发愣,半个月一份加急战报。 一份比一份危急,照此趋势,不用半个月,黄巾总部就会完蛋! 吴庸想跑,可又不敢跑,他不认为张角说找到他父亲了是句虚言。 没有必要,而且张角透露的言语中有许多吴庸未曾表露的信息! 有这么几种可能,他跑路,张角已找到他家人,老爹和张角陪葬。再则是张角飞快败亡来不及拉他老爹陪葬。最后是他不跑路,给张角陪葬,有两成概率他家人能活下去。 【两成啊!】太低了!低得可怕,低的他不敢这么做!将希望寄于敌人人品从来不是吴庸的风格, 对!是“敌人”!从张角用他家人威胁那一刻便是敌人,此心从未变过。 虽然张角很看重他,很宽容照顾他,可他没办法将张角视为主公,甚至是友方,应该说他不屈的灵魂没办法让他认谁为主,至少现在不可能。 他也各方面旁敲侧击过,有九成可能父亲他们不在张角手上,而张角知他们在哪儿!只是最近大事太多,没能将人带回广宗。只能监管控制。所以便有了那两成活下去的可能。 那么该怎么做呢?!吴庸起身看向身后的地图,这是他自制的地图,从斥候情报中汇总得到的,有这一带每一座山,每一条水流的标注,极为详尽。 其上有三条线,三条朱红的线!那是吴庸选择的最佳三条逃跑路线,带军突围最佳的路线。 还有条黑线,细细地穿过山川河流,极其隐蔽,去往广平,再往广宗!这是小股几个人逃跑最佳路线,败亡路线,极其隐蔽安全,避开所有可能的关卡城镇,直到广平! 未战先言跑,这是吴庸的原则,小命最重要,三天来,吴庸在等,等进一步的消息,最坏是张角战败的消息,可一直袅无音讯。 坏的没有!可好的也没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馆陶直线往广宗的传递路线已被朱儁掐断,消息要从清河转,要两天以上,来回要三日以上。 ······ 那一日吴庸双目充血,目露疯狂下令,全军进攻卢植军,突破后向三条红线方向分军突击,全军压上!带三日之粮! 那一天卢植万万没想到对面会做出那样的决断,不说一个智者,一个莽夫也不会在占优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决定,一个只有败亡被围,穷途末路下奋死一搏突围的命令! 若是自己是十万三河五校精锐,他会开心,丝毫不惧,因方有把握杀穿对面二十余万黄巾乌合之众,十万精锐攻城不足,但野外干翻二三十万黄巾渣渣有点难,可问题不太大! 与三河五校精锐相比,黄巾精锐正率就是渣渣! 可现在卢植手上只有两万精卒,其余八万都是训练不久的新军,和渣渣般黄巾“精锐”战斗力差不多,顶天多个纪律性高些,可弱在勇悍不足。 他的任务是拖住这股黄巾主力,而不是决战,像以前一样小规模奇谋论计地打,他完全不惧,短时间击溃他不可能! 可这决战掀桌,他真的打不过! 卢植亡魂皆冒,怎么突然打得好好的黄巾突然化身疯狗,像穷途末路之人一般疯狂反扑!难道张角败亡了?!不可能,战报显示离打到广宗还远啊!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面那位看穿了我的计策!!! 因为一直被卢植他们吊打,众渠帅深知十万官军精锐的战斗力,特别是卢植亲率下的十万精锐,别看黄巾二十余万,胜率不到两成! 报着奋死一搏的决心的渠帅遵从了先生的指示,大不小是个死! 前段时间的阴谋诡计让他们老不痛快了!本着对卢植的恐惧,大伙虽然看见先生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往,可先生毕竟年纪,不可能有卢植的老奸巨猾,迟早被玩儿死! 憋屈的死于阴谋之下,众渠帅其实内心深处挺赞同先生这次的决断,痛痛快快的殊死一搏,这才像个爷们儿! 官军拒营而守,可黄巾实在太多,且攻势凶猛,不到两个时辰,大营告破! 黄巾军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自己的战斗力!!自己已经这么强了?! 不,不是的!是这群官军很弱,也不是,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强! 众黄巾大喜,纷纷想到,这是传说中卢植的精锐?! 一“机智”得一匹的渠帅大吼:“哈哈果然如此,先生早已看出这群官军外强中干,没啥战斗力,所以总攻!哈哈,小的们,随老子杀!冲!干掉他们!” 众黄巾好像领悟了什么,气势如虹,嚎叫着奋力向前。 官军起初还能且战且退,可在这绝对的攻势下一切阴谋都将化为乌有,只起到阻挡些许时间的作用!最后还是成了全面溃逃! 吴庸自己的内心也是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老子后房包袱都打包好了,你特么告诉老子赢了,大破卢植军,开玩笑吧!卢植没被酒色掏空吧,这么虚······ 看着波才满身是血,盔甲上缝隙还挂着一截肠子,兴奋地报着战况。 吴庸想【貌似包袱用不上了······吧?】 然后一阵干呕【太恶心了】。 波才一把扯掉肠子扔开,讪笑,他忘记吴庸受不了这些,然后准备继续追杀敌军。 吴庸叫住波才:“等等!波才,带上五百人,陪我去做件事儿!” 波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命,他还没杀够,没杀爽呢!早知道让白绕来报告了! 吴庸刚刚吐着吐着突然有了个灵感,手指缓缓地在那条黑线上滑动····· 黄巾军的追杀分成了三路,然而官军确是分两路逃亡,正是吴庸指给他们三条红线的两条! 这两条线的黄巾渠帅大喜,纷纷惊呼:“先生真乃神人也,他怎么知道敌人会这条路跑!” 旁边有人接话:“他是先生啊!” 瞬间渠帅大笑,说了声:“也对” 然后带着人绝尘而去。 白绕很尴尬,很忧伤,悲愤逆流成河,因为他的那条线没有官军往这撤退! 他身边的一小将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先生怎么想的,让我们往这条路上追击,都没人!” 白绕一看【是杨虎这小子】。 白绕以一秒十拍的手速拍着杨虎的头盔道:“你小子你小子!你小子!你懂啥?先生也是你能臆想的,先生的智慧你特么猜得到!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傻x,傻xx···”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白绕对着身后五万大军道:“走!” 杨虎头晕眼花的扶正头盔,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自责。还是白将军信念坚定······ ······ 追击整整持续了一天多,吴庸沿着黑线追了一天,正当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时,波才突然道:“前面有打斗的声音!七八里左右。” 吴庸郁闷【这尼玛还是人?!狗也听不到这么远!】。 不过这些非人类的事见多了,也见惯不怪了! 往前七八里,站在一处山坡上吴庸见到了催人泪下的一幕! 数万人围着数十人在打,数十人中间有个威严却儒雅的老头,老头很是狼狈,很快老头身边只剩下数人。 老头喊道:“想要老夫投降,不可能!要杀便杀,只不过老夫有一个请求!” 白绕上前:“说吧!” 老头正是卢植,吴庸还真没猜错,这条最佳的逃跑路线,卢植这种智者也选择了,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他让大军分两路,沿着最佳的撤退路线撤退,而他自己带着百十人换装潜行,沿着这条隐蔽路线逃走。 谁会想到他堂堂剿匪主帅会从这种山间鼠道逃亡?! 然而他碰到了数万人!还在他前头等着的! 当时一头从林中出来时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在啃干粮时,他们内心是何等崩溃。 数万人呐,在大叫一声:“先生果然神人也之后!” 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过程就是这样,生生的悲剧,吴庸这等三条线上有一段是与黑线重合的,世事无常。 白绕高兴坏了,这可是泼天大功!就知道先生不会亏待一开始跟着的老人! 愚蠢的其他几路人哟,你们累死累活也没我一半功劳大。 于是白绕准备活捉卢植,卢植在他眼中就是闪闪发光的功劳! 卢植无喜无悲道:“我想见见那位先生,就是吴子恒,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看破了我所有的计谋,击败了我!” 最后卢植有了一丝颓然。 白绕眼睛一转,打了个眼色,一边的一位将军稍然点头。 白绕道:“当然可以!你先放下兵刃投降,自然可见到我家先生!” 卢植吹胡子:“不可能,见不到吴子恒,老夫便自刎于此,岂会被尔等逆贼羞辱!” 说完将剑架到脖子上。 白绕忙道:“慢!慢,我马上请先生!” 然后在卢植期待的眼神中,一个身穿亮甲,十八九岁的少年走了出来! 卢植惊道:“什么,你就是吴子恒?!” 随后大怒:“尔等欺辱老夫不成,我要见吴子恒!” 少年苦笑道:“将军,就说我不像了!” 卢植气得呼呼作响,就欲拔剑自刎,突然后脑一痛,意识逐渐模糊,模糊中听到一个小将狞笑:“败军之将。也想见我们先生,都捆起来!” 然后他又隐隐约约看到唯一剩下的几个忠仆被捆,自己身上一痛,就眼前一黑! 心中最后所想是“一群无耻之徒!” 白绕竖了根拇指,【干得不错杨虎,回去升你做偏将!】 吴庸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赞道【干得好杨虎,回去升你做郎将!】 …… 吴庸与白绕汇合,白绕很兴奋,就差手舞足蹈,如果不是长得寒掺,吴庸不介意他舞一段的。 杨虎看吴庸的眼神已经看不见眼珠,只有光!闪得吴庸不敢看他,估计之后吴庸叫他去大便,他也会立马照做,还认为这能让他神功大成! 而且看他这样子,吴庸真想这么做!烦躁! 吴庸还是以低调为主,称卢植昏迷时看了会这老头,之后便不去那露头【总觉得这老头挺眼熟,又想不起来!】 卢植醒来后破口大骂!还寻死觅活,在吴庸传说:“先生说你死后就将你尸体托到洛阳去!” 卢植道了声:“那还谢谢啊!” 传令兵笑道:“先生果然神!先生说不用谢,助人为快乐之本,他会命人将您一路裸体托回京城,多往人群走,让大家都知晓您的功绩与牺牲!” 卢植吐血,大骂:“无耻之徒xxxxxx” 传令兵又道:“先生说您要相信他的人品!···” ······ 卢植不断大骂。之后却不再言死,他确实相信那人人品,这无耻至极的家伙真会那么做! ······ 卢植大败被俘!天下哗然,剿黄巾官军军心浮动,士气全无! 二月,朱儁军哗变,混入败军的黄巾士卒打开城门,制造混乱;收到消息的于毒派里应外合,朱儁败退曲梁,然曲梁已被同样的计策攻占,插上了清河黄巾波才的旗帜。 朱儁被前后夹击,一路败退邯郸!广平再次收归黄巾,附带半个魏郡和半个赵国。 冀州南面官军全面败退,元气大伤,无力征战。 起二十万大军,携大胜之势的黄巾统领波才驰援巨鹿总部,不是不乘胜追击朱儁,而是皇甫崇太吊太牛逼了。 已经推到了巨鹿,不是郡,而是巨鹿这个地方,离广宗百余里! 张角慌得不行,招集各方黄巾救驾,吴庸等人不得不停止扩大战果,支援广宗,再有半个月,皇甫崇就能怼死张角,你说张角慌不慌。 二十万援兵抵达巨鹿,卢植被俘!朱儁大败的消息传到皇甫手中,皇甫崇仰天长叹!“天不佑我大汉!” 而后缓缓退军,退至历乡一带! 这份战报放到灵帝面前,灵帝吐血昏厥,拟好的卢植作战不力押后进京,黄甫崇为帅的圣旨也不用发了。 败了,人家都被俘了,发个蛋! 黄巾已由疥癣之疾变成心腹大患,可何人可征呢!讨贼主帅还在叛逆手中,这等耻辱,如何能忍?可放任我方主帅不管,岂不让天下人寒心!战也不是,和也不是! 他卢植战死多好!朝廷还能借故兴兵讨贼,可偏偏是被活捉。这让朝廷如何自处,必须要赎回或让人死在那里! 只要卢植活着在黄巾一天,这仗就不好打起来! 卢植也想死!他也懂得,毕竟是天下有数的智者,一想就通。 可谁又不希望自己效忠卖命的对象重视自己,能诚心实意地想救回自己呢? 只要有这迹象,他九死犹未悔! 可惜就目前来看朝廷只希望他死!立刻去死!他是耻辱,不该活在这世上!呵呵~呵呵~ 可他的忠心天地可见,纵使天子抛弃了他,他也应以死以敬天子,然黄巾看管太严,他多次寻死未果。 最后那位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先生竟将他牢牢绑在台子上,丝毫动弹不得,专人照看,日夜不断。 他不吃、不喝,就有人将特殊的管从他嘴里塞进去,生生地灌流食,灌水!那种求死不得,羞辱人的感觉让他深深崩溃! 他感受不到活下去的动力,却又死不了。 唯一的动力就是见一见那“先生”,生啖其肉,喝其血! 其实吴庸并未打骂用刑于他。只是老头老寻死,烦得很,无赖之后出此下策。虽然吴庸认为没什么。 可作为一个有尊严的士族,卢植认为这像养猪一般,屎尿还要人处理的生活让他羞愤欲绝,赤果果的羞辱,比杀了他还难受,不对,杀了他他反倒会开心! 最后卢植屈服了,他不死了,对着尊严与荣耀发誓不再寻死!然而吴庸忙得忘了他的存在,把他晒了一个月! 卢植被放出来重新看管时人胖了两圈,可眼中已毫无生机,只有仇恨······ 吴庸给张角上报了卢植的情况,张角十分信任吴庸,将人交给他看管,毕竟吴庸是全黄巾的英雄,救星,真正一条船上的人了。 至于吴庸逃跑,反出黄巾,张角已大大放心了!没看到朝廷通缉悬赏,吴子恒已仅次于他天公将军张角了! 护卫之事得抓紧了,毕竟吴庸也已是二号通缉犯,而且很弱······ 卢植不再寻死后吴庸并未亏待于他,毕竟是六旬老人。再怎样也不可用刑虐待不是,安排了一处隐蔽的小院严加看管起来。 卢植也想通了,寻死基本不可能,若又被抓到,自己可能要永远躺在那惨无人道的邢台上了。 自己尽忠已经尽到,自杀十余次未遂,他不欠朝廷什么。反而朝廷已安排了十一二次对他的暗杀,而不是营救。 哀莫大于心死,朝廷如此做法真的寒了他的心,他干脆这样吧!得过且过,我不自尽,你们能暗杀就暗杀,能保全就保住吧。 老头想通之后状态好了许多。成天在他小院子里喝茶看书,当然在人监视下。 吴庸也松了口气,他没多余的精力老与老爷子斗法,他很忙,很忙很忙。 春耕要来了!与朝廷暂时明面休战,改为暗斗后,这重建得抓紧了。 然而看到青州的那一片狼藉,吴庸有种立马向朝廷自首的冲动。 也就是在清河做过一次,轻车熟路,从清河调了五万预备役,又从青州征召十万预备役,吴庸开始了他的大重建之旅。 他就没停下过,天天骑着牛到处跑,各种安排,安置户籍,规划田户,记录公田,设立规章,统计人口,救济百姓,铺路、修桥、春耕、水利,方方面面,所有人都动起来了,动起来的才有饭吃,付出劳动才能吃饱饭,绝不施舍! 这样青州百姓反而接受,他们吃的饭是自己用力气换来的,吃得心安理得,吃得有尊严! 张角把驻地迁到了清河!这里百姓衣食无忧,甚至商业“繁荣”,适合作为新都! 吴庸则立马离开了清河,远离张角。而且吴庸有预感,此地已废 ······ 第五十四章 初见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好像从未发生过战乱一样,黄巾治下出现了短暂的和平,平和的让人迷醉。 一切都在重建,一切都在复苏,人也是一样,不管经历过何等苦难,当春天来临,一切又将重新开始,犹如一个个轮回,冬枯春生! 泰山城快疯了,因为先生又不见了!无数的事等着他决断,那么多折子等他盖章,然而先生留下私印又翘班了! 元敬敏拿起私印怨念可直冲云霄,多少次了!以至于他们都习惯了,先生还是那么不靠谱又让人无可奈何! 按理说自己对先生应当痛恨,至少是怨念,可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忍不住地想接近他,了解他,就像看到一部浩瀚的书,那份神秘让人欲罢不能。 正所谓先生虐我千百遍,我待先生如初恋就是元敬敏的真实写照。 这让他爹,他妈都不理解!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理解。 看起来有三十岁的元敬敏,不断指挥着人忙这忙那,那位先生将重要的事处理完就喜欢跑路,他都习惯了,隐隐有泰山二把手的趋势。 吴庸搬着幅犁对懒货身上的老人道:“老爷子你都这么大了,别逞强啊!这些事让孩子们做啊!” 老爷子笑道:“吴娃子谢谢了啊,这年轻人都当兵的当兵,跑的跑了,就剩我这么个老头子带个孙子了,毛蛋还小,这些东西他做不来!” 吴庸道:“这也没法子呀!这年头,谁家不是这个事儿呢!老爷子你家毛蛋多大了?” 老爷子笑道:“七岁了!再有两年就能帮我喽!到时老头子我就把这一身本事都传给孙儿。” 吴庸笑呵呵道:“没说的,老爷子这身本事学会了,到哪儿都吃得开。” 老爷子笑道:“吴娃子你才是真的厉害,小小年纪对这些个农活这么熟练,再过个几年,我们这种老头子都快赶不上你了。” 吴庸谦虚道:“没那回事儿,我就看得多。想得多些!等儿我给老爷子改下这犁,你这犁他老旧了,不是出了新犁吗?您家这情况可以领一幅啊!” 老爷子笑道:“先生出的新犁啊!我看过,真不错。可是就两千幅啊!老汉我这东西用得惯,就不去抢那个了,让给更需要的人家吧!” 吴庸道:“您就作吧!这回是闪着老腰了,要不是小子刚好路过,您老还在田里躺着呢?新犁啊他有个扶手,比你这个要好扶,不用老弯着腰,你家又是用羊耕地,这不闪腰才怪咧。” 老爷子也知道吴庸是为他好,笑着应是,这小伙子把自己救起后,自己还死撑着要犁完那点地,结果小伙子三两下帮自己给弄完了,他让自己骑牛上,他扛着犁回家,还说要帮着改下犁。 好不容易借了锯子,嗟刀等一系列工具,吴庸在一村人围观下开始修整爬犁。 其实这老式的犁是直辕的,而新犁是吴庸带着一帮子人好不容易弄出的曲辕犁。 曲辕犁最大的好处在于它易掌控,可拆分,只需一牛牵引,这就完爆了传统直犁,不稳当,一大块,要两头牲畜拉的弊端! 而改动这老犁吴庸表示也不可能给他怼成曲的吧?所以也就按个手柄,在调节一下绳子,让它变得好操控一点。 而吴庸不禁止别人偷师,于是呼啦啦围了一大片。 曲辕犁他们见过,贼溜,又快,又省力,还节省牲畜!可惜暂时还没钱买,没法拥有,待来年有条件了,一定换一架!至于今年,还是算了,将就一下吧! 而现在有人说可以改进一下现在的犁,纵使好一点,那也是大赚! 这东西不难,对于参与了曲辕犁开发的全过程,吴庸对改进犁可谓是知之甚详,极其丰富的解说让众人收益良多,好像懂了什么! 众人叹服少年的学识。 然而悲剧的是这少年的手艺,做完后让人绝望,好难看,胡老爷子当场给他做的敲掉了,自己动手做了一套! 吴庸老尴尬了,不过做法是对的不是?有用不是?大家伙都学会了不是? 都是上年纪有经验的老农,只要想法有了,理论正确,他们灵巧的双手,丰富的经验,分分钟能做出比吴庸好数倍的农具。 吴庸动手能力是硬伤!不是!应该是这时代的家伙太变态。 大伙调笑了一阵这个“脸皮薄”的少年后,纷纷回家改进一下自己的农具,吴庸也婉拒了胡老爷子留饭的邀请后慢悠悠的骑牛离开了。 他可不敢真留下吃饭,他这一顿一吃,老爷子定之后几天可得喝稀粥了。 故人聚鸡栗可不是说笑,那是真拿最好的东西出来招待客人的,一定是干饭,除非真掀不开锅了, 所以吴庸不敢留饭,青州不比清河,才初步重建,百姓接济领到的余粮不多,而这儿吴庸还做不到盖一印章,人家就可以随意哪都能领粮的地步。 况且私印他没带······ 青州重建已步上正轨,带了五万有经验的预备役来,只要初期将事情扶上正轨,虽然会磕磕碰碰,也能缓缓的运行下去,只要你有足够的粮食,不需要吴庸时时刻刻看着······ 好吧,的确是吴庸烦躁了,一个多月忙得飞起,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吴庸的屎性肯定要休假一波的。 咳!之前几次玩消失是因为有正事儿好不!比如心情不佳,严重影响工作质量,需调整调整。 反正吴庸决定好好休息一天,睡觉肯定不行,绝对会被抓起来按到办公台上去,那就只剩闲逛。 咳!是视察民情了。 吴庸叼着颗青草,轻轻地咬,鲜嫩的草汗化开,满嘴都是那种青草的甘香,吴庸很喜欢。 躺在懒货背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很是享受。 懒货走的很稳,很小心,只有轻轻地摇晃;虽然它不懂主人为什么喜欢叼它都不吃的青草,明明干草才是王道好不? 可它知道吵醒主人的后果,相当可怕,对牛来说! 自从上次一不小心将主人摔下来被主人追杀两个时辰后懒货悟了,苦练如何走得更加平稳,不让意外发生,也真是为难牛了······ 懒货突然停了下来,没了那种轻微摇晃的感觉迷迷呼呼的吴庸醒了过来。 “怎么了懒货?”擦了擦眼睛,吴庸问了一句。 懒货哞了一声,扭头看着吴庸,吴庸定晴一看,前面挡了个人,然后不可置信的又揉了揉眼睛。 表情由惊转喜,又脸无举措,一阵变幻后定格在惊喜这一表情上。 飞快地跳下牛背,跑向那人,发现嘴里叼着东西后,一把扯下递到懒货嘴边,懒货心不甘情不愿地舌头一卷,含泪吞下。 吴庸慌乱地整理下衣衫,傻笑道:“淳姑娘,好久不见!” 对面丽人微微一笑,百花齐放,原名廖淳的廖化,再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还是那么奇怪,真的一点没变!】 第一次接到护卫人的指示时,廖淳拒绝了,青州百万百姓饥寒交迫,哪有心思去给别人当专人护卫,纵使那人是那位先生。 之后战事起,青州无战局,她被调回本部,参与北方战局,毕竟一位意境在战场上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黄巾的意境很少,少得可怜!意境很难,资质、老师、资源、条件,使苦哈哈的黄巾中真正的强者很少,世家大族,名门大派,这些背景深厚的,不得不说突破意境要比苦哈哈出身的容易的数十倍,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她也就无缘与那位“先生”见面,不知为何一瞬间有人提起“先生”二字,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少年,那个奇怪的少年,随后又把这个可笑的想法抹去! 直到大贤良师第二次提起护卫一事,详细地描述了“先生”的事情,她没有拒绝,接下了这个任务。 回想当时的情景,廖淳有些不知所措,当时有一分震惊,一分期待,一分开心! 震惊那位先生的年龄,期待心中的猜测,开心青州百姓有救了。 怀着期待她来到了泰山,远远的见到了那位先生,正在偷偷跑出去偷闲的先生,真的是那个奇怪的少年! 她跟在先生身后,看着他悠悠然,漫无目的的骑着牛随便游荡,看着他在牛背上发呆,看他冲到田里帮助一个闪到腰的老人,看他熟练的帮老人正骨,又看他一脸你赢了的无奈表情,看他熟练的替老人耕完了田,看他吃力地扛着犁,扶老人上了牛背,看他被调笑的满脸尴尬,看他到了下午却拒绝了老人的留饭,看他又重新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忽然觉得自己毫不反感去保护这个奇怪的人,不管是否认识,他值得自己去保护。 她发现这里的这个人是那么平淡,平淡到不真实,让人想去靠近,也乐于去靠近。 她发现心里柔柔的,暖暖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于是他决定不在看下去,想跟他一起走,所以她走了出来······ 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吴子恒先生。廖化,廖元俭在此起誓,愿用生命保护你的安全。” 吴庸一脸懵逼;春风拂过,撩起完美的不像话的女子的长发,淡淡的微笑,如同画中的仙子,吴庸大脑当机,依旧惊呆,廖化眉眼弯月,心道【傻傻的家伙!】 这再次的相逢却又是初见,平淡如水却又恬静安然。 ······ 第五十五章 青州重建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加餐,求加餐!淳儿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吴庸丢下筷子,不断在地上打滚。 廖化依旧面不改色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饭,现在她心情不错,决定原谅他这无赖的举动。 每次吃饭,吴庸会把自己份额的一个馒头挪到她的那份里,做的很隐蔽,但却逃不过她的眼睛,虽然很少,可她很开心,这个时候她就宽容了许多。 进入七月了,粮食越发的紧促,吴庸施进了按人分配制,每个人的份额都减到以前的八成,饭都吃不饱,特别是高层,以身作则!(吴庸被逼的),因此吃的用的都是与底层军民无二的饭食,无二的分量。 吴庸饭量小,以前的份额减两成依旧吃得饱,可廖化不同,他们武将胃口很大,减两成之后基本吃不饱,吴庸每每将自己的一个馒头悄悄塞到廖化那里去,三个馒头自己也够了的! 吴庸很反对这样的行为,上下同甘共苦,这无疑让人们向上奋斗的激情减了八成,反正都吃的一样,甚至咱还好点,干嘛还费力往上爬?所以坚决反对! 然而廖化不让,而且她拳头比较大,外加眼神很凶,很吓人。 吴庸觉得自己不同意晚上得跪搓衣板!所以威武不屈的吴大大最终还是认了怂。 不要误会,吴庸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只是不知道哪个三姑婆二大姨给廖化灌输了这么个思想:男人不能惯着!你越让着他,捧着他他越会得寸进尺!所以不听话你就揍他,敢跳你就揍他,敢对着你干你就往死里揍他。 然后廖化好像发现了吴庸的正确打开方式!你跟他费口舌确实远远不及动手来得实在,而且吴庸很弱,自己让他双手双脚保持人棍形态他也打不过自己,一记头槌保证晕······ 吴庸表示宝宝心里苦,说不出!还我温柔漂亮女神来! 直接表现就是廖化一开始不仅充当护卫角色,铺床洗衣做饭也是做的呦,然而现在吴庸自力更生,廖化的衣物都有交给吴庸洗的趋势,吴无比怀念被召回去的剑一、盾一! 再就是吴庸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往往偷跑出去不到两个时辰,有可能被廖化拎着腰带拖回来,每每这时吴庸捂脸想死,全城的百姓看着呢!还发出让人恐惧的笑声! 大家纷纷支持廖头领,有廖头后大伙头也不痛了,肝也不冒烟了,生活更加的多姿多彩了,因为先生勤政了! 撒泼打滚了一会儿,吴庸一脸的委屈地停了下来,因为这太耗体力,久了吴庸怕饿,下一顿可到晚上呢!所以启动方案二,盯着廖化看,一来不累,二来养眼,三来很养眼。 廖化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淡淡道:“没门儿!” 见廖化终于理睬了,吴庸双眼一亮,大声道:“你得接受我先进的理论!你这么做是不科学的,从长远来看!······” 廖化打断:“现在来看是好的,上下一心,百姓更加亲善爱戴你;政令一出,上效下行!” 吴庸一噎:“一时半会儿这样确实是最佳的,但是···” 廖化再次打断:“没有但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等以后粮食富足了,怎么做依你,现在不行!” “啊啊啊。愚蠢的妇人之见!”吴庸愤愤的大步离去。 廖化追问道:“公务处理完了吗!” 吴庸愤愤道:“昨天加班加点处理到下个月的了,呈上来的小事下午一个时辰就做完了,可···以···了···吗?” 廖化点点头,他答应吴庸处理完公务,可以休息一上午。 吴庸愤愤地走远,边走边低声骂:“笨蛋臭娘们儿,还不是每天看你吃不饱饭,都瘦了一圈老子心疼才这么做的,还不领情,哼!······” 吴庸出了府站在街上突然一阵迷茫,这么久来被廖化看管甚严, 吴庸有了半天假期竟突然不知道要做啥!半天又不能像以前一样骑着懒货闲逛,城中也是萧条,在这硬通货币还是粮食的时刻,能繁荣才怪! 【随意走吧!】吴庸跑去牵懒货。决定懒货走到哪儿算哪儿! ······ 廖化也发了会儿呆,日子过得飞快啊!一眨眼就三个多月了,想起这三个月的林林总总廖化就止不住的微笑! 廖化也茫然了,吴庸要求今天不要跟着他,说是他放半天假,她也休息半天。可这习惯了在他身边保护他,这一分开,竟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看看天空,廖化靠在柱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 缓缓醒来,廖化再看天空,竟有了大片的红霞:“睡过头了!” 廖化赶忙跑到政务厅【不在!】,然后各个部门一看,都没有见到吴庸! 一会儿不看着就偷奸耍滑!廖化小脸气得通红,坐在政务厅气呼呼的等着吴庸,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偷懒到什么时候!除非他不回来了,否则今天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绝对不心软! 天完全黑了下来,吴庸眉飞色舞的拎着个篮子走到门前,看见大厅里坐的廖化,怒气值已爆表!前方高危! 吴庸下意识的缩了下头【气到没声的淳儿!】。 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挪进大厅,吴庸谄笑道:“淳儿啊!我今天事出有因的···” “去了哪儿了!”廖化的语气中吴庸感受到重重的冷意。 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淳儿你先消消气,来,吃个饼先!”吴庸从篮子中掏出半个饼笑道。” 廖化依旧冷冷道:“放下一天的政务不做,不知道去了哪儿!说好了休息半日,可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你的信用呢?人无信,不知立,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吴庸冒汗,【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继续谄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淳儿你我多心疼知道吗?先吃个饼,我慢慢给你说!” 廖化目露坚定,一甩手打掉吴庸递来的饼:“成天就知道偷懒偷吃,不好好处理公务,你这个样子,青州的百姓都看着的,你这样子如何重建青州!” 吴庸看着地上的饼,手背的刺痛传到大脑,吴庸怒道:“公务,公务,你成天就知道公务,我不是处理公务的机器,也不是你廖化监管的囚犯!我才是上司,你凭什么管我!” 说完将篮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干饼洒落一地,吴庸气得指着一脸惊呆的廖化:“你这个,这个······” 一甩袖,气呼呼的快步离开。 廖化没想到吴庸会如此大怒,被惊了一秒,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他发什么的火,无名火起:“滚下去!” 廖化喝退前来收拾得下人,一个人坐在大厅生气。 外面听墙角的一群人飞快离开,暗道【这两天得如履薄冰的工作了,这两尊都在发火,先生竟然爷们儿了一会,这也太夸张了!都敢对头领吼了!】 平日里先生对其他人是恶鬼一般,在头领面前却像小白兔一样的。 【我还就不回去了,还就翘班了,怎么滴!】吴庸气愤不已,把自己当什么了!游荡了一圈后,一脚踹开元敬敏家的门,今天事少早早可以休息,然后霸占了他的卧室。 元敬敏站外面泪流满面【你们两口子吵架,干嘛殃及池鱼!我和我媳妇儿睡哪儿啊!】 廖化闷闷地生了会儿气,发现那货真的不回来了!越发的生气!一脚踹飞竹篮,脆弱的竹篮在空中直接爆开,无数的干粮饼洒落于地。 “咦?怎么都是半块儿的?而且这饼好像是军中发的吧?”廖化突然发现了一点,那货去了军营!她倒要去看看,这货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一肚子气的廖化不像吴庸,心情好,心情不好一睡便好,管他世界毁灭还是天荒地老,醒来就又是新的开始。 夜里城禁当然禁不到她这个头领的身上,廖化骑马来到军营,先来到刘石预备营这一块儿,刘石是吴庸从清河带来的老人,现在总管预备役士卒,吴庸到军营来,一定会到他这儿来。 刘石睡眼迷蒙的赶紧请廖化到帅帐,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王道,这天黑这么久了,竟然来察营,这是想闹哪样?难道我偷喝酒暴露了? 他们不怕吴庸这个先生,因为这方面先生比较好说话,说不定罚你一顿后还会跟你说:“喝酒不叫上老子!打!往死里打!” 然后行刑人是自己人,先生会睁只眼闭只眼。 而廖头领就不同,廖头领在青州威信无人可及,而且做事很认真,是的,很认真! 那打是真的往死里打!作弊人家一眼瞧得出来,然后她来打,那酸爽,很多将领敬畏不已,包括才来不久的刘石,这货还以为廖化和先生一样,然后被狠狠收拾了顿。 ······ 廖化看了眼刘石,皱了下眉,这货眼睛明显是酒喝多了的症状,不过今天没心情收拾他,冷冷地看了刘石一眼。 刘石一个激灵,顿时酒醒!发现廖化没有要收拾自己的行动,顿时觉得有戏,谄笑道:“廖头领夜访军营有何贵干,刘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廖化哼了一声,【那家伙身边人都不学好,学这谄笑!让人讨厌!】 “我想问刘将军,先生今日来过军营了吗?做了些什么?” 刘石立马道:“嗯!先生早上是来了营里,视察了一番后无所事事,后来在给将士们写信,写家书,半块干粮饼一封,可便宜了,好些将士让先生代写,一直到晚上天黑才匆匆离去,许多将士还没轮到,先生说改天会再来,让需要写家书的将士不用担心呢!” 廖化浑身一震,失魂落魄的快速冲了出去,刘石纳闷:“什么情况。大半夜的跑来扰人清梦,有莫明奇妙的走了,什么啊!” 然后又打着哈欠去睡。 廖化匆匆跑回政务厅,一块一块仔细地把饼捡起来,细细地吃了起来,每咬一口抹一把眼泪,直到一点不剩。 “这个笨蛋!”廖化边哭边抱怨,吴庸那点饭量肯定吃不了这么多饼,那么他收集这么多饼的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笨蛋!】廖化哭了很久,骂了很久后忽然笑了,笑得很甜很温暖,也很柔弱,自从父亲和师傅死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他知道自己认真的脾气,他是先生自然可以偷拿食物,没人敢也没人会说他,可自己绝不接受,那自己劳动换来的呢?青州治下从不制止劳动换取的食物,而且这是唯一正途,要想吃饱,除了本来发放的粮食,靠劳动去换,这是规定。 他没力气,可他识字,可以帮人写家书,不少清河的军卒会做这个买卖,而且很便宜,半块饼,这相当于白给将士们写信,将士们当然感动,至于收费,这当然是先生为了不让他们不好意思。 事实上吴庸早就想免费让人给将士们写封家书,至于收半块饼,那是他看到廖化瘦了一圈儿突然想到的。 这个是他堂堂正正换来的,自然可以吃,她自然无话可说。 廖化笑了很久,坐到吴庸住的门口,等了很久很久,最后抱着吴庸被子睡着了,吴庸再次的“离家出走”持续一晚!······ 廖化一睁眼便见到一张笑得稀烂的大脸,吓了一跳,捂着被子缩到床内侧。 吴庸很尴尬【什么意思嘛。一幅有人非礼的样子!咱是那种人吗?再说也没那胆啊!咱这细胳膊细腿,人家一挥手我能飞几丈远!】 【不过廖化这少见的受惊兔子般的娇弱神态也太漂亮了吧!】 吴庸那一瞬间心跳飙升二百,傻笑道:“淳儿啊,你怎么睡我这儿了。” 廖化整了整仪容轻声道:“我昨天等你回来,不知不觉就困了,然后就睡倒在这儿了。” “哦!”吴庸表示理解,然后标志性的谄笑道:“淳儿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听说你昨天饭没吃,饿了吧?咱亲自动手做好了早饭,来看看!” 看着吴庸讨好的样子,不断介绍自己下厨做的吃食,廖化噗呲的笑了。 吴庸开心的笑了,如释重负,【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吴庸一拍手道:“淳儿不要误会哦,东西这么多是因为你昨晚的粮剩了出来,我今早一并给用上了。” 吴庸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廖化突然上前抱住了吴庸。 吴庸浑身僵硬,颤声道:“淳···儿···呀,你······这是?” 廖化低声道:“对不起,谢谢你。” 过了许久,吴庸依旧保持僵硬的形态,廖化放开木头一样的吴庸,娇笑道:“木头人,昨天是我不对,你不是囚犯,也不是处理公务的工具,从今以后你有你的自由,我不会过多干涉,我做好我的护卫就好了!作为赔罪我答应你一个不太过分的条件!” 吴庸从懵逼中惊醒,激动道:“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廖化笑着轻轻点头。 吴庸摇了摇手臂,飞快地脱掉了上衣,向廖化靠近。 廖化瞬间满脸通红,羞声道:“流氓!” 下一秒吴庸以炮弹地速度飞了出去,落地后滑行三丈远,晕过去前吴庸心中狂嚎【不是你说什么条件都可以吗?我昨天没睡好,早上忙了一早上,浑身酸痛,想让你给揉揉肩,捶捶背而已,至于吗!!】 然后卒! 就这样吴庸正当理由的翘了两天班。 第五十六章 家人团聚 吴庸再次醒来时还是早上,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不过头有点晕,胸口有点疼提醒他这不是梦! 然后角色反转,看着扭扭捏捏,笨拙赔礼的廖淳,吴庸心都萌化了,如何都生气不起来。 佯装生气的样子,吴庸淡定地享受廖化服侍自己吃饭,心中早已飞起,好想把人儿抱在怀里蹭脸,可惜不敢,就想想。 正当吴庸十分感动的时候,廖化赔笑道:“吃好没有,吃好了就和我一起去处理公务,有两天没处理了。” 吴庸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怒摔半个馒头【赔我的感动来!】 ······ 女人不可信,漂亮的女人更不可信,暴力的女人要不得,暴力加武力值超高的女人更加要不得,漂亮无比暴力绝伦武力超凡的女人信不得也要不得。 吴庸闷闷地坐在坐桌案上处理公务,廖化坐在一旁,吴庸处理好一份她便取一份,递一份,红袖添香的雅事,还是全方位九十加的美人在侧,可吴庸就是开心不起来,只有悲愤! 一份信件型公函放到吴庸面前,吴庸打开一看,目中闪烁幽幽冷芒,不动声色地将信函收到自己怀中。 廖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刚刚有一瞬间吴庸呼吸加重,心跳加速,气息变得幽冷,遂担心问道:“子恒,有什么事吗?” 吴庸回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儿,只是父亲要来罢了,还有天公将军支援的十万石粮,好事儿!” 廖化闪过一丝慌乱,继而镇定下来:“那得好好准备一下。” 吴庸不解:“准备什么?” 廖化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住处啊。食宿啊什么的。” 吴庸点点头:“也对,我们那儿有点小了,淳儿你去安排一下吧,咱换个大点的院子,报内务处审批一下。” 廖化匆匆离去,吴庸收起微笑,再次拿出信件看了一遍,一把将它揉烂,丢到火盆中,点燃明艳的火苗晃来晃去,吴庸的眼中有火苗跳动。 【张角啊张角,这样了还不放心么,将老爹一伙人送到泰山来与我团聚,看似收买人心,对我放心,实则是怕我不顾一切独自逃跑,一大家子在这儿,目标增大,我也不可能独自逃亡,那么就基本不可能跑掉了!张角啊张角,你把我当成这个时代的那些愚忠的傻瓜吗?一石二鸟之计,哼!】 确实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会死心塌地,毕竟主公如此相信自己,将家人都全部交还了自己,可吴庸不这么想,他心不在这里,也不是这个时代人的思想,他习惯性的往坏里看,往恶意里猜······ 揉了揉眉心,他还不清楚怎么跟老爹说啊,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老爹。 难道说你儿子我为了保命当了反贼,如今上瘾了,做到了不小的头头了,赏金万两,封侯百户呢! 他敢保证他爹不打死他,虽然老爹是个平民苦哈哈,也不喜欢官府,可对忠孝吧也看得挺重,特别是孝,而自古忠孝为一体!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当反贼,这是大逆不道之事,死后都没脸见祖宗!这让他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反贼头头的儿子。 纵使是乖巧的儿子也得考虑下要不要打死!何况吴庸这种把爹气到肝硬化的儿子,顺手就给打死了啊! 吴庸考虑要不要换身铠甲! 愁啊~ ······ 廖化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些慌乱也有些激动。让吴庸惊掉下巴的是她竟然换了身蓝色的裙装,还插了根簪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吴庸决定不打断她,调笑了句:“丑媳妇儿迟早要见公婆的,不用那么打扮!” 然后后,他捂了一个时辰肚子! 吴庸不敢再笑她了,廖化也换回了原先清爽干练的女劲装,只不过簪子没取下来,美得冒泡,吴庸盯着看了好久,直到廖化恼羞成怒! 又捂了一个时辰的肚子······ 先生的父亲要来,还带着十万粮草,青州百姓表示热烈欢迎,不知是欢迎人,还是欢迎粮草。 而吴庸已然一身铠甲,在城外十里亭恭迎老爹的到来,因为心虚所以态度要放端正。 大伙很好奇先生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先生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就一定要这样穿吗?”廖化一脸纠结的问,实在不想站他旁边,好羞耻。 吴庸幽幽一叹:“你不懂!” 好重啊这身,不过安全起见,咱忍了! 廖化默默退了两步,她还真不懂。 大热天一身甲胄的感觉相当让人绝望。 吴庸只感觉汗刷刷往下滑,两个时辰下来,脚下已经汇成了个小泥坑。 当然不是汗汇成的泥坑,哪来那么多汗,太热了吴庸只好往头上,铠甲上泼水降温。 最烦的就是这古代的等人接人,在现代那种五分迟到就要爆炸,这时代基础以时辰计,越早等别人越能显示对别人的尊重,你要没等个半个时辰以上就是看不起人家,绝望!······ 两个时辰啊!足足两个时辰,吴庸终于看到远处大队人马缓缓靠近,长长的车队。 一个看着有五十岁的老头从豪华马车上钻了出来,在护卫的挽服下踩着蹬子一步一步下了马车,老人穿着名贵的蜀锦,带着玉冠,花白的胡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举一动竟带有淡淡的威严。 骚包得不行!吴庸眼角抽抽【这老头谁啊!】 口中却喊着“爹啊!” 吴庸小跑上前,老人也激动地上前,伸出双手。 然后两人一错而过,吴庸叫道:“爹!老爹?你在哪儿呢?咦,翠儿,你看到老爹了吗?” 吴庸对着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的墨发半遮面的俏丽女子道。 女子喜极而泣,上前拨开吴庸脸上汗水粘着的发丝,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千万遍,随后开心地笑了【公子依旧没变!】 吴庸一僵,背后一凉,尴尬的回头看向廖化,发现她没有表情了,又前胸一凉。 而后看到前面老人依旧伸着双手,胡须无风自头,脸部各种扭曲,心又一凉,药丸,玩儿脱了!大热天的吴庸却觉得有些冷,铠甲都不能提供温暖。 万千感情最终汇成一句:“逆子!” 下一秒众人只看见先生熟练无比的蹲地抱头,一个老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根普通的拐杖,拍啪,当当声顿起。 众人沉默,无比沉默,心中万千羊驼奔腾呼啸,反复碾压,只能张嘴,瞪眼以对,【这才是迎接父亲的正确方式?!我们是不是与社会脱节了?!】 当着数千人的面先生被他爹揍了一顿,这将是未来泰山一带一个月的话题与笑谈,这便是先生,这边是先生与先生的爹! 怪不得先生要穿铠甲,这两父子见面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两眼汪汪的思念,有的拳脚相向,棍棒加身,儿子本能地作死气老子,老子见到儿子就来气!所有人都不懂这两尊奇葩! 王河、吴一、二、三,三兄弟也下了车,都呵呵笑着看这熟悉的一幕,只觉内心深处温暖而又安详,之前的那份不安,那份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老吴记的人在任何环境里都能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家的日子,而有少爷的家才是完整的家。 众人看着脱掉盔甲不断揉着盔甲未盖到的地方的先生。一脸神气的先生老爹,说说笑笑诉苦水的先人家仆,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有一丝羡慕!有一分亲近。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邸,而是真实,平凡而又温馨,这才是生活,生活中的先生,所有人都淡淡地笑了,由衷地欢迎这一家子的到来。 吴庸唯唯诺诺地听着老爹诉苦,心里嫉妒得直想掐死这老头,天天吃喝玩乐,还有两俏丫环服服伺这叫辛苦?! 锦衣玉食,住着豪宅你给我诉苦?!有没有想过一年多来自家儿子的日子,一对比简直辣眼睛! 自己是累死累活,几度拼命,就为早点去找你们,还我担心,还我难过来! 你们倒好,收了个大族弟子,抱了根金大腿,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吴庸咬碎了几颗牙。 甚至为突然出现把他们劫走的黄巾影卫叫好!统统毁灭吧,都来过过我这艰苦的生活,哈哈哈哈······ 吴庸实在听不下去了,实在不想知道老爹为了对娘的忠贞忍受诱惑怼得多么艰辛,所以吴庸插话道:“爹啊!不是说有十万石粮食吗?我看后面车队估摸就个五万石啊!” 吴老爹悲天悯人道:“我这一路过来,发现青州百姓过得十分艰苦啊,所以每到一处拿出一些粮草赈济百姓,看到那些感恩戴德的百姓,我就觉得难过,你这做的不咋的啊!你治下的百姓都吃不饱,你得好好干啊!” 吴庸泪流满面,弱弱道:“您这一趟悲天悯人就是五万石?!” 吴老爹双目一瞪,吴庸立马竖起大拇指道:“老的威武豪气,做得好!完全支持!” 看到老爹恢复神气的模样,吴庸呼了口气,心头滴血。 父子俩叙旧许久,吴老爹终于注意到儿子后面跟着的尾巴,倒吸一口凉气,拉过吴庸低声问道:“这姑娘谁啊?就比你娘差一点了!” 吴庸挠了挠头笑道:“娘必须是最漂亮的,这是廖化,字元俭,小名淳儿,目前是我的护卫!” 吴老爹又悄声道:“护卫?这么漂亮的护卫!还有个问题,是不是大家闺秀?” 吴庸摇了摇头道:“老爹想什么呢?黄巾大多都是些苦命人,哪来的大家闺秀!” 吴老爹叹息道:“可惜了,可惜,否则是个不错的儿媳人选!” 吴庸哭笑不得,你到底对大家闺秀儿媳有多执着啊:“爹你想啥呢?不是您老想的那样!” 吴老爹大惊:“还没得手?” 吴庸泪奔,这一年不见爹都长歪成啥样了,还我原先的爹来! 看到吴庸摇头,吴老爹又道:“牵过手没?” 吴庸摇头,手都没碰过,天啊,吴老爹鄙夷地看了眼吴庸:“那还真是护卫呀!” 说完摇了摇头,教育儿子道:“这你得跟你老子学学,想当年我和你娘······” 廖化在一边脸忽红忽白,虽然隔得远,可她是意境啊,耳聪目明,吴庸和老爹的悄悄话她清清楚楚地听着呢! 半响后吴庸终于得了个借口在老爹吹嘘当年如何追到他娘下逃遁,这一年多老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仅有了气度,还不复原先的木讷忠实,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爹了!要知道谁把他爹带坏成这样,他一定把他打出屎来,吴庸暗暗发誓。 吴庸去登记粮草,虽然只剩了一半,可吴庸会怪他爹吗?当然不会,这是白来的,有点是点,有点就是赚,五万石也就够让这个月过得不那么拮据。 吴庸看了看廖化道:“淳儿,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啊,刚和老爹他们见面,高兴坏了,冷落了你了,对不起!” 廖化面色依旧不好,淡淡道:“哪有!不是大家闺秀真是对不起嚯!” 吴庸一脸懵逼【全听见了!忘记他们怪物般的听觉了!估计药丸!】 他再次泪流满面,吴庸对着大步离去的廖化道:“淳儿,你听我说,我爹就那样子,你别信他的,淳儿?······” 第五十七章 乱局 吴庸肝疼无比,在洗尘宴上,老爹就像个大富大贵的官老爷,而青州一众包括吴庸都像叫花子。 老爹那一身亮瞎的衣着装备,吴庸感到一种深深的违和感,而青州一众确觉得理所当然【先生的爹就该这样!只有这样气度的老太爷,才能教出先生那样的儿子!那爆脾气也一样,毫无违和感!】 吴庸知道的话一定泪奔【老爹文化水平比你们还菜啊!我家追溯祖上都是苦哈哈呀!这点书香气还是老头子踩了狗屎运捡到老娘沾上的,你们想多了!】 不过老爹这气度是练出来了,看来这一年多没少跟大富大贵之人接触! 任谁也不会信这是个大字不识一筐的苦哈哈,单从外表来看······ 不过吴庸有点担心,担心黄巾那种仇视豪门士族的心态,不过就目前来看大家并不仇视老爹,不过明天吴庸还是会劝老爹换下这一身,保险起见。 老爹如今可是上扮得了大老爷,下扮得了老农民,不对,老农民是本职!虽然是在做生意可吴一家的户籍可是农户!在这士农工商的时代,放弃农户身份变成商户,这可是死后没脸见祖宗没法进祖坟的事! 所以吴老爹每年都要花大量的钱维持着农户的户籍,这也是吴家没法成为大商贾的原因之一,不愿丢弃农籍,所以不算那一行,只能开开饭馆什么的。 且不论是不是先生的爹,单是这雪中送炭的十万石粮,吴老爹就应是座上贵宾,老爹身上那养尊处优的大老爷气度,在贵族中会被鄙视,可在老百姓眼里,那是相当受用的。 在老爹不断吹嘘他光辉的事迹时,周围不断投向崇拜的目光,看得吴庸一阵阵肝疼,羞耻的想找个洞钻进去,因为光辉事迹中有二分之一都在讲如何揍自己,可大家都喜欢这一段儿,吴庸决定明天工作加倍,把一些家伙赶到外面去实地考查! 因为麦子也快到收获的季节了,今年是正常播种,五四月种,七八月就能收了,八月中下旬便能收完!还有一个来月,是要组织准备秋收的时候了,全青州黄巾治下的百姓都红着眼看着这一天的到来! 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老爹送到新的宅院,巧合的是宅院隔壁便住着卢植,大批大批的士兵巡着逻,好嘛!绝对安全!暗哨估摸也不少,这是监护卢植呢,还是监护我们一家? 吴庸可不信廖化找个宅院恰好就在卢植旁边,也不信廖化有这恶心的想法,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这衙门里有张角的人,这从一开始吴庸就清楚! 廖化一出门去内务部查探空宅时有人给她介绍了这套,还有可能全包全揽下这个任务,吴庸不想去追究这个,监视力度大也就代表着安全不是? 晃晃悠悠地来到政务厅,吴庸猛然惊醒,深恶痛绝的发现自己竟然养成了自觉前来处理公务的恶习! 锤了两下自己这可恨的腿,既然来了,还是坐坐吧,吴庸很相信天意。 进到屋内吴庸笑了,这不就是天意吗?廖化正在处理着公务,廖化很厉害的,比黄巾绝大部分读书人都厉害,处理一些一般的公文完全没问题,甚至一郡之地她也能做到平平而过,从前青州的职务就是她辅助张宝、张燕在做。 认真做事的廖化有着别样的魅力,吴庸靠在一边静静地盯着看,直到廖化恼羞成怒! 他很喜欢这么做,百看不厌!百打不改!单纯欣赏美丽的事物是每个生物的本能。 廖化挑眉淡淡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平日打着都不来,怎么不去陪你娇滴滴的俏丫鬟?” 廖化的神色语气让吴庸一懵逼一惊喜,咧着白牙合不拢嘴,心里美滋滋道【这是吃醋了呵呵~】 收起表情,吴庸淡淡道:“唉!这儿既然有你了。那我回去了啊!” 随后施施然向外走去。 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廖化淡然的表情无法保持,咔的一声手中的笔断为数节【那家伙还真的走了!】 看着桌上的折子越看越烦,她一把把折子掀到地上,呼呼的出气。 突然一个脑袋从门外伸出,露着让人恶心的大白牙,一脸贱笑的吴庸背着手走了进来。 廖化看着这货就光着脚,怪不得情绪震动,心烦意乱,感知错乱后没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本来的无名之火汹涌翻腾,化为明火。 在这家伙身边莫名就有种打他的冲动,忍都忍不住,这家伙的行为再配上他的话,不被气死的就会气爆掉,然后忍不住揍他,她敢打赌这货下一句话她就会失去理智! 吴庸咳了一声道:“吃醋了吧?吃醋了呦~嘿嘿,咱这么机智,怎么会这时弃爱妃而去,放心,来来,笔墨伺候!朕分分钟处理好公务,今晚在这留寝。” 廖化笑得很危险,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一用劲,桌案的一角啪的生生被抓了下来。 吴庸咽了口唾沫,暗道【药丸,玩大了!】 冒汗道:“淳儿啊,咱开玩笑的啦。” 廖化发出慎人的笑声,再用劲,吴庸眼珠子瞪了出了,那块檀木就像海绵一样变形,发出爆烈的木裂声。 吴庸大叫一声:“别激动,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我去也!” 转身的一瞬间吴庸发现廖化失控的一用力,木块直接化为飞灰沫飘散开来【还决定听从自己的建议,好!好!好!吴子恒!】 吴庸撒脚丫子就跑!下一秒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出现在面前,如果没有那慎人的微笑。吴庸丝毫动弹不得,因为那只沾有木屑灰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廖化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吴子···恒···!你不要留寝吗?!” 吴庸牙齿打颤,这温柔的声音在他听来如寒冬中厉鬼的尖叫。 吴庸心中泪流满面,弱弱道:“淳儿,我就一个请求,别打脸······” ··· 廖化气得说不出话【这就是这家伙的脑回路,奇怪到让人五脏六腑疼!】 府衙内那天传出催人泪下,闻着心酸的惨叫! ······ 吴庸“帅气”的脸蛋没有丝毫伤痕,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可一笑就呲牙,就剩一只右手了,这手留着要处理公务,那个魔鬼一般的女人把他打残了还要压榨他,让他工作,简直不是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那女人仗着自己漂亮,咱生不起气来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揍他,我吴大先生的威严何在?!我还怎么管辖青州两百万军民?! 【嘶!目测估计要五天才能恢复!】这是吴庸自检后的结果 【被老爹打最多要两天,被云哥打最多三天,而淳儿打要五天!咱能说不愧是意境武将吗?······】 ······ 吴庸看着一份公文沉思,廖化问道:“怎么了?” 吴庸疑惑道:“这上面说幽州方面突然放宽了对我们的封锁,从幽州黑市我们可以买到大量的物资,我在想为什么?” “这样不好吗?虽然黑市的价格是正常的两到三倍,但这种时候能买到我们缺的已是万幸了。”廖化不解道。 吴庸挠头思索:“真的只是为了走私赚钱么?想不通!若是只是粮草我也不会多想,可是这盐铁交易也不禁,这就有点过了,他们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私通叛逆的罪名可不小。” 廖化白了吴庸一眼:“你就喜欢瞎想,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往另有所图,意图坑害你那方面想,要我说只要对我们现在有利就行,形势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 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吴庸很受伤,自己的形象就这么不堪吗?! “让我再想想······”吴庸趴在桌上揉着头。 廖化一巴掌抽过去:“你就是想偷懒吧!” 吴庸【······】。 “哦哦哦,这消息劲爆,各方诸侯开始狗咬狗了!”吴庸拿着一份信件笑道。 廖化拿来一看道:“大原丁奉,死在了自己义子手上,真是可悲!” 吴庸笑道:“董卓这波要上天了,不愧是董卓啊!还有丁奉那死法;什么鬼!吕布还真是因为一匹马杀了自己的义父啊,怎么有种不自然感。” 廖化道:“这样一来,董卓的势力将是天最强的一路了。” 吴庸摇着手指道:“还不是,还要一段时间消化并州的实力。” “还有这份,幽州又和北羌打起来了,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幽州大开黑市走私的原因。”吴庸抖了抖手上的信件。 “为什么这些情报会送到这儿来?”廖化问到。 吴庸道:“黄巾设了个影卫,据说制杀暗杀太弱了,就只能用来打探情报了,各州郡有什么大事发生会传递过来,我也有资格收到一份。就说嘛,打听情报才是正途,暗杀什么的弱爆了!” 廖化斜眼道:“这不是机密吗?” 吴庸一脸惊呆,廖化苦叹道:“以后自个儿注意点,别不动脑子就什么都说出来。” 吴庸笑着应是,然后又拿出一份道:“这份是南边的,嗯,江东孙文台和锦州刘表,果然这些诸侯有了兵权,汉室衰微下绝不会轻易满足,还有两封。 一封是洛阳,哦哦,乱的可以,看看最后这封,我去!袁绍入主冀北河间一带,老袁家就是牛,四世三公不是说笑,真的强,黄甫崇被他们怼下台了,现在我们改和老袁家打了,阿西吧!” 廖化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吴庸咧嘴道:“下一步当然是回家啦,还没怎么好好陪会老爹他们呢!想这干什么?” 廖化【······】 吴庸摆手笑道:“安啦安啦,卢植还活着在我们手上,难办的是他们,总要找个大义吧?按照朝廷的尿性,没个年吧半年搞不定的,至少这半年是安的啦!“ 说完吴庸吃力的一只手撑起来,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走了,回了,回了。” ······ 第五十八章 密谋 吴庸刚进家门便被老爹,一把揪住拉到没人的一边,低声道:“隔壁关押的人是谁?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吴庸一脸得意:“咳!老爹你听好喽,那可是讨黄巾主帅,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在他的率领下黄巾被打得节节败退,落花流水哇,但是!在你英明神武的儿子率军下,讨贼主帅什么的,挥挥手便灰飞烟灭,在睿智无匹的我带领下,卢植大败溃逃,最终被生擒活捉!” 吴庸摆了个造型,一脸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怎么样,这个梗绝对够您老吹上三年!” 吴老爹面色发白,颤声道:“真是那个九江太守卢植?!” 吴庸一看,呵,瞧您激动的,在您儿子的传奇中这只是轻巧的一笔,毛毛雨啦! “是卢植没错的,九江太守嘛我不清楚,听说是的,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吴老爹跌坐下来,拍着大腿哀声道:“造孽啊,造孽!真的是啊!” 吴庸懵然【什么鬼?】 吴庸将老爹扶到亭子的石凳上道:“别激动老爹,让我捋一捋···蛋!我这睿智的大脑也搞不清您为什么这样,怎么样这是?” 吴老爹哀声道:“儿啊!那卢植是你外公啊!” 晴天霹雳!吴庸被雷得外焦里嫩,【什么跟什么?】,我需要静静,不管静静是谁,我现在很需要,在线等得着急。 吴庸揉着眉心,一圈一圈,他急需捋一捋,要冷静思考【第一这不是在演狗血剧,确定不是;第二老爹是不是已老糊涂,四十来岁,身体倍儿棒,确实不是;第三自己是不是做梦,掐了自己一下,真痛,娘的掐肿了,又确定不是!】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要重新再进一边大门。 ······ 呸!肯定不是,那就只剩最荒诞,狗血的百年难遇的剧情了。 “爹!您老好好说,我有点头晕!”吴庸甩锅。 吴老爹哀叹道:“这事啊要从你娘身世上说起,你娘是私生女,九江太守醉酒后所生的私生女,虽不是嫡女,确实长女,按理比庶出之女要高贵得多,可是他们士族豪门就是如此,卢植的卢家与其他大族联姻,卢植新婚前一个月若闹出这样的丑事,那么于卢家颜面何存。 于是卢植不得已只能将怀有身孕的腊梅她娘偷偷养在外面,到后来你娘出生了,可与卢植联姻的世家女也身怀六甲,最后还生了个儿子!就这样卢家更不能让这桩丑事暴露于人前。 本是要私密处死你娘他们娘俩的,不过卢植还算有点良心,力保了下来,给了一大笔钱让你娘他们母女远远的消失,卢植那年也便给你娘取名腊梅,苦寒之中依旧顽强开放的腊梅。 此后他在暗中默默打探并接济腊梅她们母女俩,请人教你娘读书识字,习礼,在这一块儿丝毫不亚于世家大族之女,全当是补偿她们母女,直到你外婆去逝那一年,你母亲才见到卢植,知晓了这一切。 但你母亲不能接受这一切,认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做父亲,不管不顾她们母女近二十年的父亲!于是你娘她带着一个忠仆跑了! 再之后遇上了强盗,遇上了你爹我,最后我们相爱了,成亲生子,可因为盗匪兵祸,你被人偷走了,你娘她最是不能接受这种骨肉分离,于是身子逐渐垮掉了,我们也就没能再有个孩子,再之后你就知道了···” 吴庸懂了,为什么自己学习礼仪的时候,见诸侯礼都有学过,就差宫廷礼了,敢情原因在这儿,为什么老爹吹嘘娶到娘吹了大半辈子,这是真的大家闺秀哇! 一流世家长女你怕不怕,吹到死没毛病。 要说有钱娶个三流的世家庶女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说娶卢家这种一流世家女,你也就梦一梦,区区一商人,老爹是农籍,那也没可能,世家女一般宁愿养到老如果没合适的联姻对象,实在嫁不出去了改娶个低一级的女婿。 高贵的世家血脉流到苦哈哈里去,那是耻辱! 所以老爹只能吹嘘自个儿娶了个大家闺秀,不说娶了卢氏之女,一来母亲不想提及这段,二来这会招来祸患!大伙也就以为老爹娶了个家道中落的小世族之家的闺女,没想过他这么逆天! 不过也是,娶个平常的家道中落的小世家闺女没理由会一直吹! 这不科学!吴庸纠结,这么说咱还是世家身份了;呸!这年头以娶一方为主,还是苦哈哈,而且咱是穿来的这没得说。 吴庸一想也是蛋蛋的忧伤,娘的这孝行天下啊,这么一波算来咱真的是不忠不孝的人,大反派,无耻之徒,爹娘恨不得掐死自己的那种。 吴庸望天长叹,半响之后浑身一震,用极具诱惑的声音道:“爹啊!听你一直卢植卢植的,您也是很尊敬隔壁那位嘛!” 吴老爹白了一眼儿子道:“他让你娘受了那么多苦,叫我如何尊敬?!” 吴庸笑了,循循善诱道:“爹啊!你想不想为娘出口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 吴老爹目中精芒一闪,随后又惶恐:“这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岳父,这么做不合孝理,要遭天谴的。” 吴庸诱惑的话语再次响起:“难道爹你对娘的感情就只是这样吗?娘那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女子,竟然有父亲抛弃了她,娘她英年早逝,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他若不抛弃娘,娘如今肯定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活着。” 吴老爹目露凶光,沉声道:“我对腊梅的感情虽死无憾,何惧天谴,你说得对,若不能为你娘出口气,我还算男人吗?!可是······” 吴庸呼了口气【还差一步!爹啊咱没说若娘没这档子事儿,哪有你的事儿!】 他挥手打断:“没有可是,我都想好了,您附耳过来······” 吴老爹附耳听吴庸的计划,惊声道:“这不好吧,太卑鄙了吧。” 吴庸佯装生气道:“是不是爷们儿?想不想给娘出气,磨磨叽叽,干不干?!” 吴老爹狠声道:“干!你来安排!” 吴庸笑了,成了!然后爷俩嘀嘀咕咕好一阵,击掌为盟,相向反身离去,说不出的悲壮。 廖化看着吴庸过来,问了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吴庸呆若木鸡,抱头痛苦道:“我怎么当时这么想,简直不是人!” 抬头悲戚道:“淳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廖化点点头:“没见过比你更怪的人了。” 吴庸啊了一声【好想死!就是知道是这样,听了那个故事后我的第一想法是找个乐子,怂恿老爹去收拾一波卢植······】 虽然有为娘报仇的想法,可沉下来一想,自个找乐子占了绝大部分理由。 【为了爹你不掐死我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原谅我坑一把爹,全是为了娘啊!】这是吴庸心里的一句话。 卢植喝着茶,突然背后一凉,打了个冷颤【入秋转凉了?】卢植纳闷。 ······ 王河很忧伤,作为一个忠仆,明明应该为能与主家一起同桌吃饭而感到荣幸与激动的,可他却无比想念王可,吴氏三兄弟那桌。 这饭吃得有些诡异啊!老爷明显的心不在焉,频频出神,吃啥都不知道了。 少爷也是魂不守舍,云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坐的那两位,有种莫名的气场在形成,王河只敢吃着白饭。 翠儿依旧如常,熟练地往吴庸碗里夹菜,吴老爹曾言,很多时候都是她给吴庸惯的。 廖化也不甘示弱,可她旁边隔了个吴老爹,她时不时还要兼顾老爹。 “元俭姑娘,公子他不喜欢吃葱的。”翠儿一点点夹掉廖化给吴庸夹到碗里的葱煎蛋。 廖化微笑道:“翠儿姑娘真是体贴某人啊,但别惯着他,挑食可不好,可是在改正他的坏习惯。” 翠儿笑道:“不喜吃葱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啊要学会宽容些,为公子好,就要尊重他的习惯。” 廖化摇了摇头,轻轻笑道:“这不对,不好的习惯就是要及时改正,这样才能进步,是不是呀吴子恒?” 吴庸依旧神游天外,廖化眉头微跳,悄悄地在桌下踢了这货一脚。 吴庸惊醒:“啊!什么?吃饭,哦,吃饭,咦,我不吃成块的葱啊,翠儿你忘了?” 翠儿噗呲一声笑了,廖化目含微怒,冷意连连的看向吴庸,闷闷地吃饭。 吴庸哀叹【这是怎么了?!】 然后狠狠地看向王河,【这是怎么回事?!】 王河泪奔【我这是吃白饭也躺枪。】 只能做出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王河暗想【原本那桌我是老大,所有人都要看我的脸色吃饭,到了这桌成了老幺,完全看人脸色吃饭,苦哉!】 此后吴庸继续神游,一顿饭在一种沉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王河吃了一肚子栗米饭,最终感叹,元俭姑娘可真能吃呀······ “元俭姑娘,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的。”翠儿柔声道。 廖化淡淡道:“没关系的,洗个碗而已,况且这是应该的。” 翠儿擦干双手笑道:“不是说这个啦,我是说我与公子的关系,元俭姑娘其实完全无需在意的。” 廖化扭头,翠儿柔柔笑道:“看得出来,元俭姑娘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公子才会那么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公子!可对我来说子恒是我世界的全部,而他的世界里却没有我。” 廖化起先有些害羞,而后一愣。 翠儿苦笑道:“在子恒眼里我是朋友,是家人,姐姐或者妹妹之类的,我不想这样,所以一直叫子恒,公子或者少爷,就算是当侍女,我也不想他真的当我是姐姐······” 廖化紧张地看着翠儿:“你是喜欢那家伙吧?” 翠儿笑道:“是啊!喜欢,从他救走我的那一刻起,可是我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在他身边看着就够了。” 随后翠儿撩起右脸留海,廖化浑身一颤:“你的脸!” 翠儿淡然笑道:“所以喽,如果我容貌完好,说不定会和你争一下哦!嘻嘻···” 廖化沉默了【这么说来那家伙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翠儿姑娘,给我说说你和吴子恒的事吧。” “哎?你想听?” 廖化连连点头。 … 第五十九章 心意 吴庸心虚地偷偷走进政务厅,廖化淡淡的声音响起:“早上甩开了我去做什么了?你这样子让我这个护卫很难做啊!” 吴庸干笑道:“哈哈!有点私人的事儿要忙,没出城没啥危险的,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不是!” 廖化喝了口茶,淡淡道:“去回春堂买了包蒙汗药;你这私事是要做什么?” “你跟踪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的。”吴庸大叫。 廖化瞥了一眼,轻蔑地一笑,像在说【你这是侮辱了护卫的尊严,我要是跟着你能让你发现?什么时候你竟产生了不在我掌控内的错觉?】 吴庸干咳了一声:“这事儿还不能给你说。” 廖化啪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桌上,闷不做声。 吴庸咽了口唾沫:“淳儿我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对我冷冷淡淡的,还没什么好脸色,我是什么地方惹你不开心了吗?” 廖化淡淡道:“没什么。” 吴庸不满:“喂喂喂,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啊淳儿。” “没什么!”廖化欲言又止。 吴庸一噎,一口气憋在胸口,吸了口气后,一屁股坐至书案前开始审理公文,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前来呈送公文的书记飞快地将公文放下,又飞快地跑出去,这大厅沉重的气氛让他们敬而远之。 给最后一份公文盖好章,吴庸将之放到已审的箱子里,一会儿会有人收走再传达下去,青州的这一切都这么高效快速,一级级分工明确。 政务厅,吴庸坐堂之地,其下分政务部,军务部与内务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吴庸将城主府改成四面通达,从外面远远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办公。 其下再分各小部,以前朝廷的那一套完全给吴庸折掉融合了,像元敬敏,便是内务部部长,刘石挂着军务部部长职,政务部则是吴庸领头,内务与政务是交错的,而军政是分开的,所以很多时候元敬敏他们来这忙活,刘石则天天在军营,军务全抛给他司马,一个五十多岁的教书老头。 就这样还没崩,吴庸每每都有种自己太牛掰的错觉······ 自从吴先生勤政以来,各部感觉这才是生活,政务其实不多并不多的,吴庸反正半天能搞定全部,而其手下觉得多是因为他们拿着一份要处理的公文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好,往往几个人合计半个时辰才凑出个差强人意的答案,而吴庸是看完就刷刷一写,问题就搞定了。 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绝对是高效能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最重要的是吴庸熟手了,就像当了一波市长,做县长时便不会那么不上手。 而且还能再差么,随便我弄,只要日子比以前好,就是我赢,管他正不正确,吴庸表示毫无压力,就像清河一样,毛病大上了天,吴庸自己都怕,还没有解决办法。 现在清河那坑,战时还能稳住,不!是强的一脸,一旦和平了你试试,如果不解决的话,然而要解决,几年就会爆掉,吴庸表示你丫给我一和平无战事的环境啊!分分钟要被人干掉的情况下要我怎么解决?保持原样更好! 青州吴庸吸取了惨痛的教训,简单来说吧,青州黄巾治下约有一百五十万百姓,二十万黄巾正卒,十余万预备役,不像清河那种坑爹的一比二的军民比,一比五左右,合理了好多! 再细一点就是公田与私田的比例了,清河那坑是七八成公田,囤军时让预备役把田一种,那收获全是军粮!你说打仗强不强,粮草还会缺?!别说税收粮了,吴庸很多时候还给百姓发粮,像养猪养鸡送粮什么的。 青州就不成了,你给一户百姓配头猪试试,把清河野猪全抓来凑数也不够,清河很多政策在青州不适用!黄巾占据的青州地盘,公田也占了五成,吴庸都吓懵了,这世家豪族土地兼并也太牛了吧。 吴庸好不容易宣传新的田地租赁条约,娘的白送没人要,不!是没人敢要,可一听租金两分时反倒抢破了头,娘的牙酸,贱骨头啊。 这样吴庸留了两成公田,预备役也要有活干不是?主要吴庸不打算今年在百姓中征粮食,民心需要稳定一下了,至少要比朝廷做得好不是,私田税一,公田税二,灾年免税这条款一定,万民喊先生万岁的呼声把吴庸差点淹死。 这是白纸黑字条款,做成法规样订了出来,泰山神农坛上立了被碑的,没人会怀疑,其实吴庸想免农税的说,可怕吓到百姓,这需从长计议。 一条条政令下去,吴庸的威望甚至超越了廖化,但百姓敬仰方面始终超不过廖化。 在青州黄巾军民心中是英雄,凭着血汗一点点攒下来的,吴大先生这么一会儿想超过还是很难的,这主要是青州太大,吴庸不可能像在清河一样一处处走着,清河那儿有什么事儿要处理,快马加鞭一日便能送达,而已瞎晃悠问题也不大,当然问题也是有的啦。 所以在这种半公开化的处政情形下,越懂行的手下拿着吴庸批示的公文越觉得先生的强大,特别是元敬敏,他拿着先生批好的公文一看,每每心尖颤动,这么迅速的处理一洲之政,还天天能二嗨二嗨地浪,与廖统领调个情,与街上的三姑婆二大爷扯个蛋,处理政务完全是业余爱好好嘛。 没错,吴大大的勤政在元敬敏看来是在玩儿,对吴大大来说早上九点来,晚上六点归完全是辛苦的一脸,而元敬敏表示他哪天不是六点到,七点归晚上还不时加班加点,而先生大人挑灯夜战的次数十指够数,不!一只手都够了,而三天两头迟到早退。 就像今天又早退了,若不是每次公文都审理好了分类放那儿了,元敬敏敢去掀桌,如今的他已不是那个被先生气一下就吐血的年轻小子了,如今的他已带着沧桑,他已知道先生的套路。 一般不触碰先生原则的情况下先生是很随意的,而先生的原则在他看来是没个原则!反正他是没找到,所以大家都随意吧,别出大篓子就成,反正头儿就是这么不靠谱儿。 ······ 吴庸和廖化已冷战了几个时辰,虽然很慌很难受,可他这次不打算屈服了,每次都是自己服软,凭什么,这次就算打我也不认输,不能莫名其妙的认怂,敌人尚未出现就跪了,是什么鬼,太憋屈! 廖化看了看一脸赌气的吴庸,叹了口气:“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啊。” 吴庸懵然,【什么意思?说我幼稚?!这能忍,信不信打你,话说咱也才二十岁,不算老啊,孩子气点怎么了,忍了,不打你。】 千变万化最终汇成不说话。 廖化更加心累了,自己到底是多瞎看上了这么个货,幽幽道:“你和翠儿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能理解,你怎么能那么对翠儿,你不能这么对待翠儿。” 吴庸一愣,随后便懂了,低下眼帘道:“原来是这事儿啊!” 廖化气道:“不要这么随意好吗?翠儿她为你付出了一切,那份情义让我都觉得沉重,我自愧不如,我不了解你啊,不知道你不喜吃葱,不知你想问题时喜欢发呆,不知道你发愁时会揉眉心,也不知道你高兴了会不经意挠头。 我比不上她,对她来说你就是全部,而你却没有丝毫回应,你心安理得享受着翠儿的付出,而回报却一点也不价值翠儿的付出,就因为她容貌吗?容貌尽毁所以你看不上她吗?那我呢,除了这张脸外哪一点比得上翠儿对你,你喜欢的仅仅是我这张脸而已!” 说完呼呼喘气。 吴庸呆呆地看着廖化,轻轻地将她散乱的发丝向后,温柔地笑道:“肯定了,肯定是淳儿这张脸最吸引我了,没有这张绝美的容颜我才不会关注淳儿呢?” 廖化气得咬牙,一把拍掉吴庸的手:“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这个······” 吴庸揉着手笑道:“烂人是吧?” 廖化重重一哼,吴庸继续道:“可是啊,现在就算淳儿毁容变成了丑女,我也依旧会喜欢淳儿,此心不变!” 廖化身体一颤,彻底呆住了。 吴庸伸手在廖化额头重重一弹,廖化捂头,这一刻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吴庸弹生疼。 吴庸温柔地笑道:“傻瓜,爱情,喜欢这事儿谁又说得来,道得明,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对眼了,就喜欢上了,有时候相处了,自然而然喜欢上了,翠儿姐她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又不蠢,要说喜欢,还不如说我是她世界唯一的光。 所以翠儿姐眼里只有我,或者与我相关的东西,唉~这事赖我,可这些都是翠儿姐的事啊,这是她的日子,她期望的付出,我接受她的付出,这样翠儿姐才会开心,这像是她的救赎一般,如果哪一天我不再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付出,我不知道翠儿姐会怎样。 翠儿姐在我眼里啊就像是偶像,像英雄,她也救赎者我啊。容貌对于一女子就像生命一般,而她为了尊严与自由宁愿舍弃这一切,让我明白这世上我不孤单啊,看到翠儿姐我才感受到活着的动力啊! 她那么坚强,而我是那么懦弱,她有着目标与理想,而我则是依附她的理想之上活着,依附着老爹,波才,还有淳儿你,你们在我眼里都是憧憬的对象,实现你们的理想仿佛就成了我的理想,我就像寄生虫一般,没有你们,我绝对活得麻木,得过且过。 所以我憧憬翠儿姐啊,也叫她翠儿姐,这和喜欢,爱情不一样,我的世界里也有一颗太阳啊,那个人便是我的世界的光,如果她叫我付出一切,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但这却和淳儿不同的,对淳儿我不想付出一切,我想和你一起,一起共享世界。” 廖化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一把扑到吴庸怀里紧紧地抱住前面的这个人。 吴庸抚着廖化柔顺的长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满。 无声相拥半响,廖化抖动的肩膀停了下来,吴庸柔声道:“淳儿啊,可不可以放开了,力太大,我快撑不住了,腰断了。” 廖化嗔骂道:“笨蛋!蠢货!”然后放开之前故意用力一抱,吴庸捂着腰爬了下去,呲牙咧嘴。 廖化笑得很开心:“傻子!你说你世界的光是谁啊!男的女的?” 吴庸一僵,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细声道:“女的······” 廖化笑眯了眼,可细长的美眸中的冷光让吴庸心里一凉:“是谁啊?叫什么?” 吴庸再次想抽自己:“以前救过我的人,我不知道叫什么!”这时候绝对要诚实,否则绝对会玩儿完。 廖化嗯了声,静静地向吴府走去。 吴庸抽了自己嘴一巴掌,快速地跟上······ ······ 廖化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吴庸一头撞到廖化。 吴庸揉着头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看到双眼眯起看着远处的廖化吴庸感觉不对劲:“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廖化双目冷芒一闪,冷笑道:“没什么,一些老鼠不知死活而已,正好今日心情不佳,借此活动活动筋骨吧!你先进府里去。” 吴庸点头,道了句小心些便跑进还有几步的远的吴府,这种时候他一般不去添乱,应该是有刺客,廖化感觉到了,而以吴庸的战斗力过去完全是拖后腿,不!是秤砣,所以他远远躲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大的帮助。 廖化揉了揉肩膀,骨骼发出一阵阵啪啦的脆响,淡笑道:“好些日子没活动了,骨头都生锈了,希望你们这次能努点力,让我开心开心!” 毕竟是意境武将,战斗的本能与欲望刻入骨血,虽然她喜欢和平,可也同样热爱战斗,特别是心里不舒服的时候。 虽然暗杀什么的往往夜里更加适合,可入夜后的安静也给暗杀带来了诸多不便,所以杀手一般会踩点,计划好夜里最快捷,最安全的行动路线。 三个将面容裹得严实的平民,已经多次在吴府附近晃悠,打扮得像个平民,可身上流露的淡淡杀气和腥气确是很难瞒过像廖化这种意境强者,意境是一个坎儿,人与非人的坎儿,意境之人战力的提升并非最大,像感官,感知一类的提高才是最大的。 所以正面刚,普通意境打两三个普通武境巅峰就很行了,但什么野外追杀逃亡,十个武境在意境面前也是渣渣。 廖化当然没有擒拿这三个探子,她敛藏气息躲到卢植院里的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没有人发现这颗不起眼的树上隐蔽着一个人,巡逻的士卒一遍一遍地走过,丝毫没有异常。 廖化瞥了眼卢植的阁楼,那里面有一尊和她差不多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会放任卢植住在这个院子的原因,这种巡逻对意境之人来说,形同虚设,要潜进去很容易。 可有了里面那尊就不同了,只需要发觉就可以了,巡逻的士兵虽然武力不高,可战阵集结,数百人围死一意境不在话下。 况且意境的杀手真的不多,能练到这个层次,放哪儿都是一方将领,干嘛要做这种事。 第六十章 刺杀 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境的刺客。 里面那位就是,黄巾没有在明面上的意境,气息隐藏的堪称完美。 如果不是之前有一次刺杀卢植,对面也来了尊意境杀手,差点成功,这位都不会暴露,那时廖化也才知道有这么个强者在那里。 廖化不是精修隐匿暗杀的意境,很以意境的杀手前来她有可能疏漏,她当时还有点奇怪大贤良师怎么放心将卢植放到这边,害得她那些日子吴庸、卢植两头跑,累得要死。 知道这位主在之后,她就轻松了许多。 【你守家我去杀人!】 于是就成了这种心态,而且队友很稳,家一般掉不了。 在树上闭目的廖化睁开双眼,心中冷笑。 【来了吗?!很可以,毫无动静的突破到了这里。】 为首的黑衣人已经翻越了围墙,躲在树后的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一体,正当他要进行下一步行动时突然感觉到了无边的杀意。 他汗毛倒立,躬身如猫,本能地向一个方向挪动,可丝毫无用,一只秀气的脚稳稳地踩在他的后脑上,下一刻他的面部朝地,整个头部都深深地陷入土中,随后鲜血哧哧地溢满整个土坑。 又有两名的刺客从高墙上跃下,举剑刺向战立女子。 “剑?” 女子朱唇轻启,一个漂亮的转身躲开攻击,随手一个肘击,两名黑衣人重重的撞在墙上,坚实的墙壁炸开两朵鲜艳的红花,蛛网般裂纹并起。 都是死手,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这么多次刺杀,双方已知晓留活口无用,探不到任何消息,皆是死士。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巡逻的守卫,一队带甲精锐的兵卒围上了,陆续还有更多的士兵前来应援。 一队长道:“有刺客!咦,廖头领,怎么是您? 廖化摇头道:“三个刺客已被制服,你们继续巡逻。” “是!” 那位队长淡定应是,所有人纷纷散开,仿佛见惯不怪,熟悉异常。 廖化低头沉思:“只有三名刺客,不过都是武境,不对,糟了!” 她突发抬头,急忙向隔壁看去。 此时隔壁吴府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廖化大急,以最快地速度向隔壁跑去。 一墙之隔,加穿过一个院子,她只花了三秒左右,此时的吴府已是一片狼藉,五六个家仆打扮的人躺在血泊中,其间夹杂着两名黑衣人的尸体,三个黑衣人站在院中,其中一个甚至面都没蒙! 他的长剑上滴血不占,剑尖之下却是一汪血渍,长相极为普通,放到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 用剑的刺客?!刺客一般都是用匕首的,剑乃百兵之尊,煌煌大道,用剑的刺客真的不多,但用剑的都很强! 特别是用好剑的刺客。 未蒙面的刺客皱着眉,直直的站在那里,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傲气,皱眉是因为他没能完成任务,不是未得手,而是未能杀死对方!他很不满意。 可这也没办法,谁知道目标这还有一尊杀手型的意境! 不是阁楼的那尊! 目标的防卫很强,十个家仆皆是武境,但他有把握,自己的手下皆是身经百练的武者,不是那种一看就是训练没几年的新手。 如果没有那尊意境,他绝对能一件刺穿目标的心脏! 可惜他们暴起杀人的那一刻,他四名手下抢先攻击,目标的家仆拼死抵抗,他看准时机发出致命的一剑,却被一把匕首生生磕偏。 对手不强,比他弱太多,所以他那一刻依旧刺到了目标肩膀,但死不了! 随后对手奋不顾身地又与他对了一招,生生地把他逼退到院子里。 他看向侧边,一个漂亮非常的女子踏步而来,身上带着无尽的杀气与冷意,一看就是一个身经百战;上过战场的武将,那种霸道杀气只有战阵上才得的来,他们杀手的杀气偏于幽冷。 他再次皱眉,看来是真的失败了,本来还打算再拼一把的,对面保护目标的还有五人,四个武境,一个意境,意境的还受了不轻的伤。 拼死把自己逼退可不是靠一股气能做到的,对方生生地用一条手臂逼他后退,从手掌到肩窝被剑穿透,一臂已废! 刺客间的较量就是如此,快捷且凶险,不像斗将,要打很久。 刺客肩倒下的就是死人,站着的就还活活,这便是刺客信条。 “呵!不蒙面的刺客,好气魄!”廖化冷笑道。 刚刚受伤的那位意境对她点头,示意人没事,让她松了一口气,也冷静了许多。 男子平静道:”在下虽走刺客之道,确习的乃是剑术,不喜那种遮遮掩掩的东西,剑乃堂堂正正,遮掩岂是习剑之道,不敢堕了师之威名。” 廖化哼道:“那还不是个刺客!小人尔,今日来了,你也不必走了!” 男子拱手道:“某想再试试,击败阁下,在军队未成包围前杀死目标!” 廖化冷笑,墨发无风自舞,踏脚踩烈地上的石板,拔出身上的剑道:“那要看你够不够快!青州廖元俭请赐教!” 男子正色快速行了个武者之礼道:“史阿,请赐教!” 简单明了! 而后史阿踏步出剑,不想浪费丝毫时间。 廖化架住史阿的一剑,脚下的砖石再次碎裂。 【快!沉!狠!】是她对这一剑的感受,对手很强!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她还强,比如这精妙的剑术! 名师教出的强者!她抬头,战意肆起! 自己虽有师傅但并非什么名师,至少是不如眼前这位的,而且并未叫她几年,可她有经验,多年一剑一剑拼出的意境岂是会被这么轻易击败的! 史阿很震惊,那一剑是他最强的一剑,却被对方毫发无损的架住了!对方年岁不大,意境不久,可这战斗的本能相当可怕! 苦哈哈修到意境的天资果然都是不俗。 本来想这一剑至少伤到对方,然后下一刻他再搏一把看能否刺杀目标,也如今看来,是没戏了,他思索着该如何走! 一个错身巧妙地避开廖化的反击,暗中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另外两名刺客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分头跑开。 “想走?”廖化冷声道,随后加快了攻击,一剑比一剑沉,一剑比一剑霸道,毕竟是站场上使剑的,能不霸道吗? 史阿过了十余招,越打越吃惊,对方每一剑都在变强!在吸取自己的剑技!霸道中竟含了灵巧,简直怪物! 他当然不知道廖化意境之后就没碰到过同级的剑术高手,战场那种大多是大刀啊,长枪啊,塑啊,用锤的都比用剑得多! 所以遇到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剑术高手,她战意熊熊,吸取着不可多得的营养,每一回合都在变强! 她有种预感,再打上百十招自己便能和这个刺客战平,之后熟悉完了,斩他亦不在话下。 可史阿没有给她机会,再次使出开始的剑招,一剑将廖化逼退,几个起落向后跃去,几闪便跳出了吴府。 此时外面已喧闹不止,卢植那儿有大批刺客冲去,士卒一时有些慌乱,两边都要支援,人手有些不足,史阿轻易地破出重围,他面前的士兵皆被一剑斩杀,快速简洁。 自廖化到吴府到战斗结束不过二十来吸时间,军队包围尚未到位,又逢卢植那边出了问题,史阿逃走不难。 廖化追了一段距离便不敢再追,对方是习暗杀之道的刺客,万一再潜回去呢,万一有同伙呢?她不敢远追。 她气愤异常的组织人手收拾残局,担心地走进吴府的后堂,发现一只活蹦乱跳的吴庸,以及一条躺床上哼哼的吴老爹······ 一时傻在了那儿。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贫乏的智慧难以理解现在的状况!】 只听吴庸哭诉道:“爹啊,您就作!迟早给你作死,叫你不要穿这么高调装逼的衣服,装逼遭雷劈啊! 看看我,从来是低调又低调,哪敢作啊,你说你外面赴宴见人穿件好的也就算了,在家你还整这身,别人不杀你杀谁,一看您就是大佬,唉,这老年人的心态真不懂啊!” 众人【······!】 吴老爹捂着胸口,痛得说不出话直喘气儿,然而他伤的是肩······ 在确定老爹伤势不重,吴庸亲自治疗了伤口后就开始飙烂话气他爹。 否则不称这时候泼泼他冷水,这老头就要没救了,自大自得自满得让人牙疼,希望这次之后老爹能学会低调,血与痛的教训。 叫来最好的大夫给老爹调理,吴庸黑着脸冷声道:“来的是什么人?史阿?应该是来杀我的吧?” 廖化摊手表示不清楚,然后纳闷道:“不是杀卢植就一定是刺杀你,泰山就这么两个重要人物,可为什么会变成刺杀吴伯?” 吴庸尴尬:“该不是他们把老爹认成我了吧。” 众人【······】 然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黑袍之中的意境高手道:“史阿!帝师王越的弟子,王越乃大汉有名的大剑师,有剑圣之称,用剑无人能及。” 【不过他的弟子真丢我们杀手这一行的脸,这都能认错人······】 吴庸一锤手:“哦!王越我知道,我还知道童渊,云哥的师傅,可厉害了,据说一只手可以打五个云哥,这么说王越也是怪物级的了,天啊!这种大佛竟然盯上了我,这可怎么活!” 明明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可吴庸却从那道黑口子里感受到了鄙夷的目光,黑袍人淡淡的空气中带着嘲讽:“这你不用担心,你还不够那个资格,其门下一个弟子前来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吴庸嘴角抽抽,随后一个大悟:“你这个变态,你一直跟着我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说我洗澡,上厕所都被你看光了,这让我怎么娶媳妇儿······”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廖化,廖化以手抚额【这又跳到哪儿去了?正经不了三秒钟!】 黑袍匕首掏了一半,最后一闪身消失在阴影中,吴庸伸手大叫:“喂,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去天公将军那儿告你!” ······ 三日后张角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请辞书! 【黑三实难担当护卫先生重任,请辞!】 张角批注,【不准!】。 就此告一段落。 黑袍人走后廖化和吴庸交谈了几句,一脸心累的离开,吴庸坐在空荡荡的大堂内发呆,这儿还有未整好的杂乱家具和一摊淡淡的血迹。 他喃喃道:“这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 眼中散发着幽冷的目光,择人而噬,这种表情波才见过,剑一,盾一也见过,那是吴庸决定掀桌毁掉一切的表情。 第六十一章 卢植的臆想 刺客的风波在这儿已是家常便饭,一切又归于平静,世界依旧照常运转,仿佛五天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吴府仆役依旧是十个,吴庸从未去记过他们,他们身上那种杀手的气质都不知遮掩一下,蹩脚到让人不想去了解。 吴老爹依旧穿着他那和闪瞎人眼的着装,吴庸如何劝他也不听,在爹的心中,这样可以替儿子挡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为此吴庸生气了好久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外面的警戒增加了两倍,并且有一股“谣言”从泰山传出,黄巾的那位先生实际只有二十岁的年纪。 可谣言止于智者,吴子恒先生悬赏的画像已补齐,吴老爹的样子,多了点阴狠气质,赏金变为五万两,封千户侯,真正做到了张角第二,张角是十万金,万户侯······ 吴庸再次蛋碎一次,把通缉令揉成一团狠狠踩几脚,不去看看老爹那一股得意的嘴脸。 【他吴长年也有名扬天下的一天嘿嘿!从今天起咱是不是也要取个字!吴长年,字子恒!哈哈!】 这只是臆想一下。 不是生气自己名号被盗,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无所谓,还能乐几天,可老爹不行! 有些生气地摸到卢植阁楼,卢植依旧如往常一样在院子内亭中下棋,一个人下,左手和右手下,不亦乐乎。 将手中荷叶包往上一扔,一抹黑影闪过,包裹悄然不见,一切都丝毫无声,又从怀中掏出一小坛酒,同样转瞬不见。 他不讨好地道:“二老您看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不回答就代表默认了啊!嘿,我想晚上时候您可不可以放松放松,就是对我要做的睁只眼闭只眼一下,放心,绝不是什么大事儿,绝不影响您的任务,就是我爹和这卢植有点过节,你懂的。” 就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像在与鬼说话,半响也没有回答,吴庸叹了口气准备了离去,一包荷叶砸到他怀里,他顿时惊喜,鞠躬道谢了许久,猥琐地笑着离去。 打开荷叶包,他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鸡骨,拼好之后完全可以做标本,真正做到了丝毫筋骨不留!欣赏了一会巧夺天工的鸡骨,赞叹了一波后,他展开荷叶笑眯了眼。 上面刻着“下次双倍”,也不知二老怎么刻的,不弄破荷叶而又清晰地刻上字,与鸡骨一样神奇。 平日酒肉送上去不会有丝毫的回应,一丝一毫东西都没有,要不是酒肉不见了,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和鬼在说话,这吃东西都能没响声也是厉害了哥! 自从卢植关押在这儿吴庸就怀疑有高手看管着,于是秘制了一种叫花鸡,每每摸到卢植这儿来吃,直到很多天后,鸡被偷了,他就来的更勤了,也不恼鸡肉不见的事儿,就一个对着空气不断说话,也不厌烦。 之后接到过两次荷叶包,一次是写着“我叫黑二”,一次是“下次带酒”,他每次接到都笑得很开心。 那时廖化还没有来,廖化来了以后他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一是廖化看得紧,二是也不用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没错,他费尽心机来这当然是为了蹭大腿的,卢植可谓是黄巾第二重要人物,论重要性比吴庸还高!保护看管的人绝对很强! 在以前的一波刺杀中也证实了这点,朝廷一个半步意境的刺客毫无声息的躺那儿了,廖化才知道还有这么号人在! 要敲一波卢植闷棍你以为这么容易,最难的就是要过这大佬的一关,否则他们去了估计得躺那儿。 虽然不会死,晕菜是必然的,所以吴庸磨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用“诚意”打动了二老。 这其实主要是因为刚刺杀没过多久,一般不会再来了,组织一次暗杀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所以黑二允许吴庸放肆一波。 而且一个毫无关系的俘虏哪儿比得上每次带好吃好喝孝敬自己的小子!于是他同意了。 吴庸其他菜做得平平,可这叫花鸡可是拿手一绝! 无他!唯手熟耳,而且如今终于把香料配全了,那滋味,关押着卢植时那些侍卫闻着都流口水,喷香! 以前不做是材料不够,而且他这是打算压箱底的绝招,翻盘用的,而现今是发现自己已改行,不做酒馆生意了······ 一切顺利敲定了后他嘎嘎笑着准备回去告诉老爹。 伤未好全的老爹急需这个好消息振奋一下…… 回复到儒雅状态的卢老头很有魅力,可以说是帅气逼人的老头,至少吴老爹要养眼,他轻轻一笑,对一旁侍奉的丫鬟道:“剑二,隔壁搬来的是什么人家,天天都热闹非常。” 剑二微微红了下脸,尊敬道:“卢先生,隔壁是我们先生一家,先生家总是很热闹的。” 像卢植这种学识远博,能力非凡的人总是很让人尊敬,剑二也不例外,她看着卢先生下着看不懂的棋就觉得很厉害,看着他看着密密麻麻的书也觉得很厉害,看着他用一块木头和几根铜钱做出了一把琴然后弹出了沁人心脾的曲子时她便崇拜上了这位老先生。 所以她叫他卢先生,那是先生这个词在黄巾中有极高的地位,因为黄巾中有一位先生,也仅有这一位先生,先生代表着敬仰,代表着知识与智慧,黄巾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剑二曾经问过剑一,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剑一他们流露出来的尊敬与仰慕,从那里听到的许多先生的事迹,让她无比的仰慕那位先生。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泰山的任务,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那位先生,然而理想很梦幻,现实很骨感,总而言之那位年轻得吓人的先生,她定位是个很“热闹”的人······ 这还是不想侮辱心中崇拜地偶像······ 直到见识到卢先生的儒雅高贵的气质,除了年龄大一点外完美诠释了她心目中对“先生”的臆想! 风度翩翩,睿智淡然,高雅而又谦和,而隔壁那是什么?热闹的人,不!是热闹的一家人······ 剑一她们果然应该回炉重造,完全不能胜任任务,竟为那样的任务目标所倾倒,不可理喻! 卢植首次变得不淡定了,他双指捏住棋子缓缓掉在了地上,他一直在想象击败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 必须是阴险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存在。 竟然那么的对待自己,那些不伤人肉体的酷刑根本不是人想出来的,不择手段地阻止自己自杀,还连扒光自己拖行万里的计策都能用,何其不要脸面! 必须是果断坚决之辈,最后那一战他是何等果断,全军压上,仅仅是有两分把握而已,在不知虚实之下,就算猜到了我方军力虚乏,难道不应试探一次?就那么果断全军压上,何等枭雄之辈。 还一定有着睿智的头脑和长远的目光,否则怎么能看穿自己的谋划,一而再地破去! 输给这样的对手他虽愤恨,却没有什么不服,对方强过自己,虽然只是一线,可对他们这等谋士智者来说,这一线即是天堑,不一样的层次。 若说他是一流谋臣,那么对方即是超一流的顶级谋士,就这一线之隔! 所以他很想见一次那位,但一直不能如愿,问了很多次都只有一句先生很忙,难道忙得见我这等智者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看不起人! 他很气愤。 这份气愤甚至成了执念,虽然恨不得扒对方的皮,可却又想好好坐着与对方来一次智者间的交谈,这一度成为他活下去的一大因素! 可今天有人告诉他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墙之隔! 而据他分析,隔壁那一家人是些极品,用现代话讲是逗逼一家,据他听到的统计一天至少平均一顿吵架,一言不合就打架,平均三天一打,各种对话声,打骂声传过来,他深深觉得那家人的那位老爹没气死已是胸襟广博的不可想象! 反正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要么被气死,要么气得把他溺死······ 而如今告诉他其中有一个是那位先生,这真是哗了狼狗了,是儿子,还是爹? 是谁都难以让人接受,爹还好一点,有个坑爹的儿还能理解一波,那么个遭天谴的人生个这样的儿是必须的。 如果是儿子,呵~他宁肯抹脖子,输给这么一个逗逼让他决不接受,据说那位有四十岁,而四十岁还这么逗逼,呵! 卢植扯了下嘴道:“那你们先生可真不容易啊!” 剑二想了想,确实先生这一路下来确实不容易:“嗯,先生也不容易,很辛苦。” 卢植点点头,继续捡起棋子下棋,可确怎么也静不下心,脑中反复【老夫竟输给了这样的家伙!不甘心,不服气,啊啊啊······】 吃完晚饭,卢植觉得好累,躺在床上起不了身,【难道是白天思绪震动造成的?果然是老了啊!】想着想着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去。 第六十二章 抵抗先生 悄然无声地过了半个时辰,两条人影偷偷摸摸地窜到了他的房里,两人很笨拙,可外面的侍卫暗卫确一个也没有阻拦,好像没看见一样。 偏瘦小的人影道:“爹,放心大胆的报仇吧,有我专门找的蒙汗药,接下来五六个时辰里他绝不会醒,砍条胳膊锯条腿也不会醒,华佗版特制麻沸散,你值得拥有!” 高大微胖的人影战战兢兢道:“这不好吧,简单整治一下即可,不用那么夸张,腿啊胳膊的。” 小人影道:“老爹,你这一怂智商狂降二十,一点都没了啊,我那是比喻,知道不?就是打个比方。” 大人影道:“你个兔崽子,老子能不知道?只是还没想好!” 小人影叫道:“这要想什么,果断上去揍他,不要怂,一顿拳打脚踢就是。” “你个不孝子孙,怎么说他也是你外公,你怎么能有这种不孝的想法!” “什么鬼,不是老爹你要做么,要不孝也是您老,我就一带路的,是谁说要爷们儿的?是谁说要给娘报仇的?还对娘的爱虽死无憾呢?瓜怂!” “你小子说什么?”大人影大吼。 “说你怂,不是个爷们儿!”小人影嘲讽道。 两人越说越大声,大有打起来的趋势,一枚铜钱忽然落地,声音清脆,然后他们忽然反映过来,一时间冷场,吴庸和他爹对瞪了几分钟。 最后吴老爹颓然道:“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这么做不孝,要遭报应的,要不算了吧?” 吴庸大急:“不行,绝对不行,你忘了娘的那些过去,忘了他是怎么对娘的,忘了娘如何病死的?为了娘,今天一定不能这么放过他!” 吴老爹挣扎着,最终一个恍然:“哎,你是我儿,子服父劳,要不你替我打吧!” 吴庸一僵:“不!不!不!爹的是爹的,我怎么能代呢,这是您对娘的爱啊!” 吴老爹推了一把吴庸道:“不也是你娘吗?这事你得尽一份力,你去!” 吴庸扯了把老爹道:“我不是出了很大力疏通一切吗?这最后一哆嗦当然要让您亲自来,我替算什么事,您上!我这样打一个老头儿算什么事儿?” 吴老爹瞪眼:“那我打就算个事儿?!” ······ 许久之后,吴庸咋了咋发干的嘴道:“您去!” 一个人影破门而入,吓了两人一吓,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来人一把将卢植摔到地上,一脚又踹飞空中,在柱子上弹了两下,砰然落地,激起一地灰尘。 两人头随着卢植的身影而动,木然机械。 微怒的廖化愤愤道:“对一个俘虏用刑而已,推推攘攘了一个时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吴庸竖起拇指,估计她是发现自己出门就跟着了,不知在外面守了多久了。 吴老爹激动的抽搐,面目开始扭曲。 兴奋道:“淳儿姑娘,再来一脚!” 廖化点头,卢植又一声闷哼,身形顿起,而后有重重砸在地上。 吴庸欲言又止,廖化打断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没伤筋骨,就痛几天。” 吴老爹心满意足,开心地拉起廖化的手:“就凭你这么懂事的份上,你这个媳妇老夫认下了!可比那个不孝子强多了!” 廖化闻言脸红到了脖子,竟变得细声细气,老爹继续道:“那小子就是不孝得很,这点小事也不愿替老子办,什么打老人不好,淳儿说得对,就一俘虏而已,借口! 还不是怕以后让你知道他连外公都打,声名狼藉,我就不怕!抓都给抓来了,还纠结那些个!” 【外公?!!】廖化红脸转白,机械扭头看向吴庸。 结果只收到【不愧是淳儿!干得好!】的神色。 她内心崩溃,口中发干,机械地被吴老爹拉着说说笑笑地走了出去。 最后回望的那一眼吴庸懂了【吴子恒!你坑我,之后跟你没完啊啊······】 可他只能叹口气了,谁叫她错过了前面一段,只听到之后他与老爹推诿的一幕呢!在这孝廉重于泰山的时代,打了“长辈”这一恶劣事件,与当叛党无异,不过大家都已经是叛贼了,相信她应该不会不讲究吧··· 大概…… 提起脚下的篮子放到桌上,又把卢植拖回床上,拍了拍手,很满意修复工作,出门前又将门栓上系的一根头发重新绑好,这老头是异想不到的谨慎啊,可有什么用呵呵~ 关好门的一瞬间桌子上的篮子不翼而飞,背后意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真是让人奇怪的家伙!” 吴庸立马转头,惊愕莫名,结果身后空无一人,上下左右也没有,眯着眼睛笑道:“二老您不懂,这样我开心,念头通达哈哈~” 而后笑着离去,淡然而又随心。 一会儿黑暗的脚落一个浑身黑袍,融于黑暗的人影出现,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拿着个小酒坛,衣袍开口的方向正对着吴庸离去的背影。 之后的日子吴老爹好像很开心,容光焕发地样子,而廖化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吴庸认为这是秋收工作忙导致的。 他也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不能保证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了都,有时要加班到子时(午夜12点)。 俗话又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所有人都不想死亡,所以就一种选择,爆发! 秋收结束后被受压迫的大青州百姓爆发了,数郡的百姓携手反抗魔鬼先生,在吴庸看来这简直不可喻! 人一有钱就会浪,不管大浪小浪就是会浪,而穷苦惯了的百姓手头一有余粮就会不慌,不慌了之后就会想东想西,想推翻那位的“暴政”。 作为反抗朝廷的黄巾百姓自然不缺反抗因子。 所以他们以拒不前去领他们前半年劳役的工资,这次有发一半的工资,折算成粮食也就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不过反正家里有了余粮,够混到来年秋收,不缺那点儿,必须要让那位知道我们的态度! 至于再过分的,像罢工什么的他们不敢,他们只是要让那位知道他们的想法,而不是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必须喊出我们的内心之声,【我们拒不读书,拒不认字!】 不读书!不识字!······ 吴庸捏着各地上表的公文,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天了这是! 廖化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年头还有人不想读书认字的! 别说,还真有,作为一个成年人,只会农活儿的成年人,你让他读书识字真心如同杀了他们一般。 对于让他们孩子读书识字他们感恩戴德,双手双脚赞同,可让他们也一块儿来,我的天,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吧! 可那位恶鬼一般的先生逼啊!传说先生深恶痛觉一份政令下去没人看得懂还要派人敲锣打鼓的各乡各里去宣传,于是先生开始逼治下之人习字! 起初哀鸿遍野,横尸一地,全青州化为苦海,作为一个大人,可不比孩子,对学习有着极大的热情,可塑性又高,他们已习惯原本的生活,苦也好,累也罢,可就是不想改变,于是学习成了种折磨。 而且没有个教材,只有千字文,教师也不够,于是逼着学;学了忘,死活没效果,两个月下来大部分人识字不到十指之数,你敢信,这么下去要让全州人看懂政令公告要二十年,还得是以这个不忘的速度。 最后不仅百姓不干了,手底下的人也受不了了,工作量太大,大多以前也是教书先生,可教孩子还行,教那些个大人,简直吐血。 每晚半个时辰教学时间让他们崩溃,有刀的话他们不砍死那些“学生”,就抹脖子自杀,教牛都比教这群家伙轻松! 别说先生家的牛还真识字!不得不佩服先生的蛋疼,教他家牛识字,甚至还教它数数! 我的天,你是想让牛上天,这牛学这个做什么?替您处理公文! 当看到一头颇有灵性的“牛”挥着大蹄子在沙盘上默写千字文有多少人痛哭流涕吗? 那牛写着还一脸“得意”“鄙视”的看着众人,先生也一脸鄙夷【牛都不如!】 众人崩溃、愤怒、不服、沉默中离去,准备开始努力以后,补充了一波“正能量”后大家又坚持了一个月,然后他们成功了,成功破罐子破摔,承认了自己牛都不如。 然后更加烂泥! 厌学、惰学,人家牛都不如了你还想咋的?吴庸先生也无言以对! 可吴大先生是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吗?本来想通过懒货刺激一下这些货的面子与尊严,可结果这些货里子都不要了,尊严也给当成翔拉出来,精神上的刺激他们已免役,所以只能从肉体上下手! 于是暗中吴庸派人在各乡各里建了一个布告棚,用于贴公告的!然后又收集了近十年的政令公告,从中挑取了常用字,等等一缩减,不到五百个字,这五百个字学好,连蒙带猜看懂公告没问题。 最又把别处近五百不常用也用得上的补充后面,编了个公文版千字文。 此书一出,谁与争锋?至于纸张,这在清河老早就解决了,不过质量不太好,还在研发中。 这质量是指达到吴庸要求的炫白程度,至于比起蔡侯要好太多,不过也没传出去,清河一个造纸厂,自己自足完全无压力,吴庸早已用这个赚钱,没赚够钱可不能让它面世,反正他是不缺纸就行! 至于外面那所谓一刀纸一百文的天价,也就是一百张一刀,一刀一百文,在吴庸看来这是在抢钱。 别人还买的欢天喜地,质量好啊他造的,所以他也抢钱抢的很欢乐,不介意多抢会儿。 要不是兵荒马乱的,他能用这个买卖赚到一座金山! 吴先生嘎嘎笑着坐等时机,就让那些货欢腾些日子! 秋收一过,所有准备就绪的吴庸发动了,半年来百姓做劳力他是记发工钱的! 秋收后结算,什么修桥铺路的工人工钱,修城基建的工费,一切的一切,发一部分,记一部分,秋收结算一并结算! 他扣下了一半的钱粮!这一半需要之后来领,就是学这公文版千字文,五百基础字,一百附加字,四百基础字,二百附加字也可!再低不行了! 做试卷,一户人做一份,能达标的给六成,剩余四成下次抽查,一个地方抽十户,做不到没收一成钱粮,当地官员罚剩余五成的! 百姓罚得不重,官员很重,那五成可是按千户甚至万户算的,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 于是官员们怂了,作死里检核,一个半月来,至今只有一百二十七户领到了粮,青州黄巾百姓如今是二十八万七千三百六十八户,自己算比例······ 如此绝望的结果,那一百二十七户人家是因他们家有超过两个以上的孩子,这更加让所有人沉默,而后就爆发了这么出闹剧。 第六十三章 何其脆弱的反抗 很多人都劝先生不要再作了,这么做没有意义,平白让百姓反感,这次只是拒领工钱粮食,下次还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如果影响到后面的建议计划可就因小失大了。难道一直扣着他们钱粮不放吗! 吴庸妥协了,将钱粮全部下放,开什么玩笑,我吴子恒会贪欠你们这些苦哈哈的钱粮?!一些“聪明人”看清了他这一点。 百姓欢呼雀跃,对先生战争首次获胜,正当他们兴奋时,他们不知道的高处吴先生冷笑着看着他们眉飞色舞的领粮食! 【以为自己赢了吗?愚蠢的野蛮人们!】看着先生的冷笑,一众官吏冷汗直冒,这次的事件让先生动气了!我的神啊,好恐怖!······ 同年十月中旬,一波客人来到了泰山,远自幽州的客人,客人来带来了礼物,三千头牛,两千匹骡马,一万头羊。 经过数月的谈判谈价,正与胡羌开战的幽州众不缺牛羊,这仅仅是他们缴获的两层左右,毕竟黄巾是叛党,是逆贼,不好明着来,市三倍的价格吴庸买到了这批牲畜,幽州也不敢卖太多,这通敌不要太过,要有个度,战马就没敢卖! 这打仗打的是钱粮,连年与胡羌征战,幽州不缺战卒,不缺牛羊战马,缺的是钱粮,有人愿花大价钱收购这些他们不缺的,当然求之不得,若不是黄巾是逆贼,他们全部交易也乐意之极。 不过若不是逆贼,也不会用三倍的价格买了,大宗买卖,或许能便宜两分;各有各的难处。 如今青州也算是黑市的天堂了,各种行商前面,这里的价格一般比其他地方高三到五成,这还是吴庸死力控制的结果,可就算这样,商人也有近百分之百以上的利润。 话说商人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便能让他们不顾一切,这超过百分之百的利润也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 而且如今的黄巾治地朝廷处于休战,黄巾对行商的态度也很不错,重点是那位的政令,对商人简直优厚得不要不要的,若这儿不是叛贼地盘,这儿将是商贾的天堂。 有了清河的模范后,黄巾这儿的商人甚至比未爆发起义前还多!特别是青州,清河如今成了黄巾本部,气氛有些诡异,众商贩逐渐向青州转移! 特别是秋收之后,有钱有粮,百姓竟然有了富余,这盘水终于活了起来,每十天一个变化,青州是越来越热闹,可依旧缺大型牲畜!一直紧缺!可以说其实全国都缺! 一张告示贴到了各村各乡各里的告示棚,一大群字认不全的蹩脚村民围了上来,在数个小孩的合力帮助之下,断断续续地解析了这篇告示。 “令泰山府城有牛三千,骡马两千,羊万余,青州各乡县百姓以村为基准皆可来领,每户基字五百,附字二百者可一羊,基字五百,附字四百者可一牛,千字全通者可一马,每村每户限报一次,能者多得,限时一月,过期不候,余者押送清河、冀州!先生特令!”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然后众人默默散去,从此后各家各户尽皆传来孩童被打后啼哭的声音,各地方司史再也不用苦苦地去聚人讲课,全部百姓皆好学好问,令人生畏! 开什么玩笑,先到先得。到嘴的肥肉,能让别村抢?还会被流到清河?!死也要截下这批大牲畜,这是先生发展我青州的,凭什么到你冀州占便宜!每村每户可报一次是吧?至少咱村得整几头牛,几头羊,拼了!儿女学不完咱大人帮着来,反正一家人考一张卷!拼了啊!啊!啊! 所有识字的人从未见过如此疯狂好学的百姓,村上人哪一个识了个新字,马上一群人围上来请教,哪儿出现个官吏司史,立马跟一串人请教学习,以致于热情得让好些识字人不敢出门。 最惊讶的莫过于那些商贾,做生意,采购你不教几个字别人都不买卖你的,全青州百姓都疯了,疯了般阻止这批本是自己的物资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先生拐到他娘家清河去,这是我青州的,死也要留下,新一轮抗先生启动,热情高涨! 考试有条不紊进行,吴庸冷笑着看着各县令府尹拿着“试卷”前来领走牛羊,眉飞色舞道:“小样儿们,跟我斗,嫩着呢!” 元敬敏以手抚额,这先生有时也太幼稚了,不择手段也要达成他的想法,人家越反抗他越是要强压,他好从这里能得到愉悦感:“先生您看!虽然牛羊已所剩无几,可这骡马至今也才被领走七十四匹,这只剩三天了!” 吴庸哈哈大笑道:“这群家伙不蠢,厉害的都压着呢,估计这三天会呈倍数上涨,可也不可能全部领完,满分可不容易的,纵是一家人一起,不过我还是小看了这帮货,谁说他们蠢的?这牛最快被领完,羊其次,马基本没动,合理的不可想象!” 元敬敏白眼【成天骂他们蠢的不您老么?】 他点头应道:“是啊!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内他们能学到这种程度,现在每村每户凑合着来看,一片告示勉强能看懂了吧?先生真乃神人也!”说完有一丝崇拜。 吴庸鼻子都翘了起来,得意大笑着:“人都是给逼出来的,不逼你是不会知道他潜力有多大!何况这和艰难的时候比较,好比只能喝粥的人你扔一金元宝在他面前,还有一堆一样喝粥的家伙虎视眈眈,不拼命才怪。” 元敬敏叹服,疑惑道:“那先生为何不多办一个月,这样治下识字之人将会更多,这可是行圣人之道啊!” 吴庸啐了一口:“屁!这一个月我是有好生考虑过的,再长底下官吏们要反了,你也不看看这个月他们过得多难,要不是我许诺干得好的,准许不影响工作情况下一月请三天假,否则他们早反了,这些货加班快大半年了。 早疲惫不堪,对假期可谓是狗见着屎!喂,你丫什么表情?也想放假?可以,先干完活儿再说!可以考虑放你几天假!” 鄙视了一眼开心得飞起的元敬敏,他又轻轻地敲着墙砖。思考着道:“还得考虑这些货的忘性,没几天估计他们就会全退回来了,看来有事儿没事儿得给他们贴几张告示,贴什么好呢?” 廖化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之前违逆了一下吗?而且那根本算不上违抗,可怜的他们只敢让自己吃亏,通过惩罚自己引起你的重视,结果倒好,你算计了他们一荐!还在思考如何再算计一荐,简直不是人! “你就知道欺负这些心思单纯的百姓!” 吴庸一愣,咱正处在自得愉悦的兴奋点儿呢,谁泼冷水!一看是廖化,立马换上笑容:“什么叫欺负,我这是为他们好!这种欺负好多人求都求不来! 即然淳儿发话了,我肯定服从,要不这样淳儿,你笑一个,笑一个我就不弄他们了,好久都没见淳儿笑了,可怜死我了,哎,淳儿,别走啊!······” 廖化翻个白眼走了,不理一脸可怜兮兮的吴庸,元敬敏也摇头走了,先生正经睿智的形象就知道保持不了三秒! 留下吴庸一人在风中凌乱,愤然道:“哼!走着瞧,我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七日后,各村头告示棚增了一张告示,标题是“清河百姓感谢青州同胞赠送的一千一百八十一匹骡马!” 全青州炸开了锅,各村人反复阅读观看着告示上的“感谢词”,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清河人太贱了,要不是欠清河一条救命的大人情,就咱青州大汉的暴脾气,见一清河人打一个。 以至于许多青州百姓见到清河预备役走过都觉得是嘲笑他们,清河众莫名其妙背锅。 第二天一大群秋收后有些闲的农人蹲在棚那儿看今天是否还会有告示,结果又一则告示出现,奇怪的告示。 “内务部元敬敏不愧为乐于助人的好干部,好青年,帮助泰山城豆腐西施黄二嫂收拾摊子,乐于帮助可怜地寡妇弱小,携手的和谐画面催人泪下,以示鼓励嘉奖!大家学习可贵精神······” 又一波哗然,大伙好像感觉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呵呵呵呵~! 元敬敏当天爆炸,吴庸以袖掩面,笑得肝疼,骂了半天街的元部长首次请了半天假,被他老婆拎回去了,就这吴庸算了他请假一天! 不久后黄二嫂被抬进了元家,元敬敏多了房妾室,和和满满,吴庸喝了口热茶呼出白气:“早就看出你对黄二嫂有意思了, 元敬敏哭晕在厕所。 第六十四章 元敬敏的人生错觉 自此,青州百姓除了八卦多了件娱乐的事儿,蹲点守着告示棚,寒风刮的脸疼也不嫌冷,乐呵呵的吸着鼻涕咧黄牙。 从一开始五天,每日一则消息后,基本是三五天一则,或政令告示,或八卦娱乐,官员绯闻,百姓们觉得这个冬天必定不会无聊。 元敬敏激动异常地接过“新闻部”这一小部,狞笑地站在“新闻部”的院子里嘎嘎大笑,他要报仇! 先生啊,这将是你决定中最大的败笔!嘎嘎。 原部长是王河!他笑兮兮地来来癫狂的元部长面前轻声道:“元总部长,您看,这是新闻部的条例,您签个字盖章,从此我们就属内务部管了!” “好!好!我来看看!······”他接过一摞资料,越看越震惊这新闻部的重大作用,怪不得先生让它入内务部却又高于内务部其他部门,这是柄利剑!神器利剑,用得好影响巨大,作用不可想象! 然后他看到最后一页,只大大写着一列字,新闻部不得泄露与先生有关的任何信息,否则军法从事,嘎嘎! 他只觉眼前一黑,这句话明显不是印刷出来的,是那位挥笔写的,可以想象那位写这段话时得意的可恶嘴脸,他就算计好了! 元敬敏重重地把小册子丢到地上,呼呼喘气,只觉得胸口发闷,再回想起当年的悲惨日子!泪流满面。······ 廖化看着悠然自得喝茶吐白气的吴庸,有些担心道:“子恒,你有什么心事吗?” 吴庸一僵,捧茶的双手再也无法将茶水送到口中,她又认真道:“你无须这么大压力的,你还有我们,我可以帮你的。” 吴庸柔柔苦笑,关心你的人眼睛真的很毒辣,你一丝一毫的不和谐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继续吐出白气道:“没事儿,别瞎操心了,我有分寸。” 廖化生气地把折子重重放到桌上,愤然离去,什么瞎操心,他平常明明就是跑去逼懒货吃青草也不会花心思去逗元敬敏的那种,这明显是逗懒货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宣泄压力的方式就是这样,恶劣地开玩笑,伤害他人以达到自己变态的愉悦,而他不会伤害家里人,一般会瞒着家人,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压抑!】 可他不愿跟自己说!所以她很生气【虽然知道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你心里的事一点不跟我说,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不能接受,她想了解他,可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生气,也委屈。 苦笑着摇头,吴庸望天喝茶,眼中反射着阳光,不知在想什么 廖化真的发现她一点也不懂他脑中想什么,心里想什么。 口花花,没心肺依旧是他吴子恒的常态,可她知道的很清楚,他吴子恒是个懒人,是个怕麻烦的人,从来是有麻烦了再想法子解决。 而这次他主动弄了个“新闻部”,没有其他一丝关联地弄了个”新闻部“,这太反常! 而且安排了心腹,甚至可以算家人的王河去管,王河并无能力,只有忠心,所以这个部需要的只是忠心! 他想做什么,她当然看得出,那所谓的新闻部绝大多数成员乃是影卫!那么这一定不是单纯弄娱乐八卦的部门! 可他不给自己说,难道自己不比王河强!他信任王河多过自己?哼!根本是把她当外人!所以她有点委屈。 吴庸也没办法啊!不是不给她坦白,而是自己打算做一件坏事,伤天害理,会死很多人的坏事,这能给家里人说? 新闻部他确实有所图谋,而淳儿是张角忠心的干将啊,基本不可能背叛张角,她强大的意志,她坚定的思想决定了她的忠正,不会做出有负于张角之事,毕竟张角不曾亏待过她。 士为知己者死,纵使是他吴庸,在某一刻来临时她亦不会为了他背弃张角,她可能会抓了他或杀了他,然后去见张角,最后与自己同生共死。 吴庸深深的了解她,所以不想她到时为难,也不想她提前知道自己的谋划。 王河就很好啊,没能力可以打消很多疑虑,忠心可以保证自己要求什么的时候他坚决地站在自己这边,选择共进退,而不是选择带自己去见张角,由别人决定生死,而他同生共死 与廖化有了点矛盾让吴庸更加的烦躁,憋了口气就是吐不出的难受,他拿起虎皮大衣,拎着一盒子慢慢地走上了街,秋收结束后,朝廷方面自顾不暇没空理他们,这暂时的和平时期公务不多,也不急,他可以偷闲。 城中街道虽然经常扫雪清理,可这北方的冬日,一两个时辰便是厚厚的一层积雪,不过洁白的道路看着让人舒心,咯吱咯吱的响声听着让人愉悦。 来往的行人个个穿的像只熊,城中没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了,在青州只要是活人,都能在救济点领口饿不死的稀粥,吴庸不自觉开心了不少,自己管理得还不错,吃得上饭,穿得上衣,至于再进一步,那需良政,暂不考虑。 每次走在外面,看着自己手下的青州,吴庸总是有种深深的满足感,很让人痴迷的感觉,这大概便是掌权的美妙吧! 甩开这个可怕的想法,他自认为是没多少能力,顶多个中人之姿,可如今看来,自己做得也不差嘛,自己远超时代的眼光,让中人之姿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不弱于一流名臣。 治下一年,百废俱兴,政通人和,要不是逆贼区,那可是有文景之风,户有余粮,路无冻骨,人人皆有活干,这就是大世! 这天下少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没人会像他一样纯粹地在建设,单纯地在治理,真心实意地一切为了这些苦哈哈…… 【再有一年,我能将这一切稳定下来!】吴庸暗道。 可还有一年吗?他长长地呼出一条白气,盯着飘飘的雪花。 很久没有过暗杀了,从史阿那次之后再也没发生过刺杀,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朝廷妥协了,二是他们不在乎这个面子了。 虽然一是不可能的,那么很明显了。 现今各诸侯势力已然成形,蠢蠢欲动,朝堂有些焦头烂额了,欲伐黄巾,就先得将这股邪势压住。 而大汉的旗帜仍在,这用不了多长时间。 各方诸侯讨逆贼的日子估计不远了。 可笑张角还在做着他的天子梦,还在为他女儿张宁的继任费尽心思,过不了多久青州估计会空降一位领头,一个叫张宁的天公将军之女!天平教的正统继承人! 在不知这个张宁性子如何的情况下,天知道她会不会瞎搞事。 两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他吴子恒很大的可能性没有这一年的时间来巩固基础了,巩固这一个可以打持久战的基础。 如今青州的家底,打个两三次大规模战争,十万级那种,纵使赢了,也分分钟保证一夜回到解放前,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会瞬间化为泡影了。 来的这个张宁再瞎搞一波,好吧,一仗败了,那就直接崩盘了。 如今的青州看似和谐,百姓日子过得也可以活下去,可实际上脆弱得像个婴儿,清河那烂摊子都比这儿强得多,波才战败了许多次,依旧活蹦乱跳。 这也与战争机器的模式有关系,可清河根基在那,底子厚,受战乱牵扯少,不像青州这样零基础重建,清河至少能组起一支大商队,能招起一帮好工匠。 而青州,得了吧,工匠团还是自己从清河拉来的,大师级工匠基本没了! 不用看,一想就知道,那个给口饭吃就跟你走的乱世,那些世家不对这些民间好手流口水才怪,而且属于一根棒棒糖就能骗到手,心甘情愿那种。 世家可不是傻子,撤走之前,动乱之后,青州一定被榨了一次又一次的油水,能剩下什么好东西才怪,清河就好许多,一开始波才就采纳了吴庸的建议,温和了许多,留了个不错的家底。 这也是吴庸在清河天天可以乐呵呵玩耍的重要原因,手下工程一帮有经验的大匠盯着,大会有大错! 青州,蛋蛋的!你时不时得盯着看,一不注意那处就烂摊子了,以至于他常年在政务厅“勤政”! 他要经常盯着进度啊,否则小小的刺杀,小小的泰山城能阻挡他那颗放荡不羁的心?搞笑!······ 第六十五章 祖孙正式相见 到了家门口,吴庸转身笑着挥了挥手,一队士兵以为先生在与自己打招呼;顿时浑身充满干劲。 其实他只是叫廖化不要躲着了,回去了!他知道她总是远远地看着他,保护他。 果然不一会,身着劲装的漂亮倩影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吴庸上前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给人套上:“我说你傻呀!大冬天的穿这么点不冷吗?我的话这顶多算秋装,在家里呢还好有暖炉,外面这天寒地冻的,也这么一身出来了?傻娘们儿!” 廖化小脸好像被冻得有点红扑扑的,那些军士的眼神看得她浑身难受,可她却不想阻拦吴庸这么做,抽了抽鼻子道:“习武之人,不冷!而且要时刻保持敏锐的感官,穿太暖和会降低我们的敏锐,而且里衣是狼皮的,暖和着呢!” 吴庸一噎,愤愤然【这傻婆娘还不领情!哼!】。 甩了下袖子,哼了声,他搓着手臂转身:“就你厉害,懒得管你!” 廖化在他背后痴痴地笑了起来,紧了紧身上暖和的大衣。 【真的很暖和啊!】 吴庸在进门之前打了个拐,来到了卢植的院门前,弄得廖化一愣。 他示意【你先回去,这边很安全,不用守着,回去陪老爹!】 廖化看着想了会儿,走进了吴府。 吴庸敲响卢植大门。 “谁?先生呀!快请进,您······” 吴庸打断门房的话,道:“去给卢大人传话,说吴子恒前来拜见卢公,去!” 他依旧站在外面等候,足足一刻钟后,门房才尴尬前来,歉然道:“那老头硬是要梳妆打扮一番,说什么贵客来访,不可失礼失仪,搞得鸡飞狗跳的,一俘虏还讲究那么多。” 吴庸淡笑:“你不懂,一切满足卢公,不可对他老人家失礼,我等得起!去吧。” 这一等又是大半个时辰,吴庸都快冻得发木了,最烦这古人之礼了。 可他娘教的他没忘啊,客人突至,让人在门外等候这是对客人的尊重!不可理喻了吧! 若是有条件,客人够尊贵,这些大士族会叫人飞快地将地都擦干净,主家本人也焚香沐浴什么的,等俩时辰都不算长,越久你该越高兴,说明人家越尊敬你。 不过这大冬天的,吴庸就要冻成人棍了,门房才一脸不可理喻地请他进门。 卢植正身跪坐在亭子的软垫上,桌案放着一张琴,劣质木头,铜制弦琴,左边一个香炉,飘散着袅袅香烟,也不知他哪来的熏香,左边一卷书,春秋二字漂亮地跃在封面,一看就是他手抄版,不!是默写版,琴前一盘干净的棋盘,纵横十九道,旁边还立着一筒,装着三两卷画轴。 琴棋书画,焚香坐等,将相君子礼! 虽然简陋,大多还是他自制的,可依旧配齐了这君子之仪。 从门前到亭子的路雪也是新扫的,条件有限,只扫了这一条路,卢植一身也是现在他最好的衣裳,发丝梳得一丝不苟,还有些水渍,未洗头,却淋浴过! 若放在正式的他家,这一套至少得两三个时辰,如今却只能从简,所以他不想对方看轻他,跪坐的更加严肃笔直,教科书般完美,目不斜视。 吴庸看到这老头这样,不觉有些可爱,卢家正礼,多么让人怀念啊。 在距亭子九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拱手一礼道:“吴庸吴子恒,特来拜见卢公。” 卢植很欣赏来人,十分有教养,礼仪分毫不差,起身前去迎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突访,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吴庸抬头,轻轻的微笑,卢植看去,无法掩饰的错愕。 他不怀疑此人是假冒的,已无必要,他是惊讶“先生”真的如此年轻。 两人对视良久,就这么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台阶下,一个笑着,一个惊着。 好不容易收起脸上的震惊,卢植揖礼道:“失礼了,实乃想不到传说中的先生竟是个,是如此年轻!请···” 看着他一脸痛苦,吴庸笑得更欢了,在他对面拱手、跪坐、拿起一棋盒,放在面前,卢植挥手让剑二将琴棋书画拿走,礼仪无可挑剔。 倒是卢植之前表现的惊愕有些失礼。 【这是哪个大家族养出的俊才!不过看这礼仪有点眼熟!】心中又高看眼前的少年一分。 下一秒他的淡然又没法保持,前面礼数无可挑剔的少年开口道:“啊西巴,果然最烦这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装不下去了,卢老头儿,我冻了半天冷得要死,咱去屋内暖房吧?” 寒风吹进凉亭,刺骨的冷,对面那位毫无形象地打哆嗦,搓手臂,卢植闭眼,咬牙,痛苦地哼出一个字:“好!……” 本来摆这么大阵仗迎接,来的却是个小鬼,他觉得已经很痛苦了,毕竟自己输给了这么个小子,可小子的表现很好,知礼高贵的青年才俊,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勉强可以接受。 可形象三秒崩碎,青年俊才化身逗逼,一切的美好瞬成泡影,他心里什么东西好像破了,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在暖房里卢植面色黑得滴出墨来,下棋的对手相当“强”,早在二十八子时已败,可对方都不自知的,依旧在下,跟府中十一二岁的孙辈棋力相当,让他觉得在哄孙子下棋。 可这是个成年人,打败过自己的智者!落子无悔没听说?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货抓耳挠腮也就罢了,还抠鼻屎,挖耳朵,还乱弹,天呐!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贱人挠完脚后抠的鼻屎,挖的耳朵,他不恶心吗?自己都恶心到受不了。 简直是集粗鄙、恶劣、无礼、肮脏于一身的无赖青年,青年俊杰!简直侮辱了俊杰,也侮辱了青年! 这要是自家子弟,自己一定掐死他! 悔了十七八步,自己黑子快没了,盘中一片白棋,吴庸尴尬地弃子认输,一脸不服道:“我不擅长此道,可我精通另一种棋,卢老头儿你没下过的棋!” 说完神秘一笑,拍了拍手。 【······】毫无反应。 这又尴尬了,还好他脸皮够厚,愣是没脸红,咳了一声道:“来人!把我拿来的棋盒拿进来!” 一个楚河汉界的象棋棋盘展现在了桌上,吴庸讲解了规则之后,卢植罕见的来了兴趣,不再黑着脸。 与吴庸试演了几盘后,果然不愧是智者,很快地明晰了规则,与吴庸已杀得难分难解,很难想象这是个初学者,再下两盘吴庸就没把握赢了,不!这盘都有点悬! 卢植转着暖玉棋子,轻笑道:“有点儿意思!这棋虽不如围棋般博大精深,却暗含兵家之道,谋算之术,行一步观九步之思,妙极,妙极啊,不知是何人创出了此棋?你?” 吴庸看出了他眼中的一丝不屑,咧嘴道:“当然······不是我!” 卢植理所当然点头,吴庸又咧嘴笑道:“是一个叫懒货的家伙发明的。” 卢植点头道:“这个懒货真是个天才,是兵家的吗?竟还有如此良才!可怎叫懒货?” 吴庸得意道:“我家的牛自然天才。” 卢植一瞪眼啪地将马往左一跳,吴庸笑眯眯吃掉了一步烂棋的子,卢植又瞪眼:“无耻!你小子在戏耍老夫么?一头牛?” 吴庸不干了,鄙视道:“戏耍你?可笑,看不起我家懒货?哼,懒货是牛怎么了?可它比大多数人还要聪明呢!在有些方面你说不定也赶不上它!” 卢植哼了一声,虽然不信,认为是吴庸在耍他。 吴庸拍桌道:“唉呦还不信,打赌如何?在一个方面你能赢过我家牛我就放了你。” 卢植心又一颤,再次丢了个河卒,吴庸转着他的死卒笑道:“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他嗤笑道:“比力气,耕田我当然不如。” 吴庸笑道:“正统,正经,学术方面,你肯定没说的,如何?难道卢公还怕不如一头牛么?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卢植被这低级的激将法气乐了,他到要看这小子耍什么把戏!牛?!哼! “可以!希望你说话算话!” 吴庸笑道:“当然,打听一下,我吴子恒何时说话不算数过!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卢植白了他一眼,将心思全部放到棋局,再这么下去要输。 他一定要杀杀这小子威风!规则已明悟,还有机会! 吴庸顿时压力倍增,险些环生,他又缓缓道:“卢老头儿你知道我今天为何前来见你吗!” 卢植一挑眉,习惯他无礼地称呼,摇头道:“我也没想清,你为何会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要见我这个俘虏,我没有价值了么?不应该,活着的我总比死了的有用。” 吴庸一笑道:“想什么呢?您老怎么没价值,再不济您的好弟子幽州公孙瓒也会看在您的面子上支援点物资。” 卢植痛心疾首的大叫:“糊涂!糊涂啊,怎能为了我一人而资贼呢,伯珪糊涂!” 吴庸抽出封信递与卢植,他看完又一阵悲呼,然后一把将借纸吃进嘴中。 吴庸递了杯茶过去,怕他噎着,称机又吃了一炮:“卢公不必如此,我吴子恒还是有此原则的,不会拿这份通敌的信件威胁帮助我的人,这事儿我张角都没告诉,够诚意了吧。” 卢植难受的扶着胸,吞掉两张信纸可不好受,为了弟子这家伙也是够拼,有情有义 “又岂能信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吴庸不满:“喂喂,卢公你这样说就没法好好下棋了啊!我是来表示诚意的。” 卢植狠狠盯着眼前的青年,但他看不穿这个年轻人,这家伙做事毫无规律,另类的怪物,做事根本无迹可寻,很多皆不合常理! 但现在要肯定一点:“你要我做什么?不可能的,我卢子干虽心已颓,却死也不会帮你这逆贼做事!” 吴庸又轻轻的咧嘴笑了…… 第六十六章 吴子恒的青涩一谋 吴庸摇头:“你看你,就是想太多,您老这么大岁数了,哪敢让您动啊,都说是以示诚意的,您那宝贝弟子太强了,要求我好吃好喝候着你,我当然得听了,否则幽州铁骑,分分钟来灭了咱。” 吴庸拍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让卢植愤怒莫名。 他哑然,是真怕呀,没骗!幽州军很强!对外百战精卒,不弱三河五校! 可他每次说实话就是没人信,郁闷! “不说这个,卢公来看看我这步棋怎么样?” 说完一个马向前跳去,卡住了卢植老将:“我啊请张角发兵攻赵国,兵逼虎牢关,剑指洛阳!当然了,快攻,不够快就退回来!” 卢植双目一睁,随意防了一步:“多少大军。” “三十万!” 他鄙视道:“区区三十万黄巾打赵国已是不易,朱儁的防御可是一绝,打虎牢关,笑话!还打洛阳京都,你们到不了洛阳。” 吴庸无奈:“卢公啊,我说要打啊!兵逼!剑指懂不?一种压力,汉天子已无他年轻时的气魄,且病入膏肓,您老说说他会如何做!” 卢植木木吐出两字:“勤王!” 吴庸自己动手将棋盘上他的军拐到自己马脚上。而又淡淡一笑道:“这样军就卡住了相士的路,这一片老将就动不了喽!看,您就一个卒可动,而我的卒和炮就没人管了哈哈。” 卢植脸色苍白,许久之后颤声道:“是谁?谁会进京都勤王?” 吴庸笑道:“董卓,董西平!” “怎么可能,他?” “呵~现今的董西平可不同以往了,丁奉知道不,并州那个,被砍了,地盘董卓接手了,估计现在消化得差不多了,他们内部解决的,并州实力未损多少,真正的接盘侠啊!现在应该是最强的诸侯了!” 卢植一锤桌案:“此乃取祸之道!董西平曾乃老夫摩下校尉,出于苦寒,志气颇高,义气绝伦,肯与将士同苦,每每身先士卒,乃一枭雄,这样的人必然会一飞冲天,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便成了气候…… 这样的人进京!稍有不当,必生祸乱啊!不行,我得请奏陛下,选谁也不可选董西平呐。” 吴庸尴尬地复原棋局:“淡定,淡定,好好下棋,你急也无用,只要七日之内黄巾下赵国,兵逼虎牢,董西平进京就是必然的,十五日之内,八成,一月内,二成,咱这是有算过的。 这样你看,我这卒啊就自由得很了,我一步一步的顶卒,喏,将军!” 卢植死死地盯着吴庸;咆哮道:“你这个怪物!你就这么想斩断我大汉最后的气运,你就是毁去我大汉天下的罪人!你将让天下千万百姓陷于战火,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人!······” 卢植的喝骂咆哮让吴庸别样的开心!在咆哮声中狂笑:“赢的一定是我!这天下早就该变了,我只不过加快它的速度而已,乱吧!动乱中重生!哈哈哈······” 在此之后两人一同喘着气,卢植红眼瞪着吴庸,想要掐死他,吴庸一脸轻松毫不在意,嗤笑道:“我们还真是幼稚呢!这还得看董卓的人品,看他是否忠于大汉,是否唯天子是从,还没发生的事呢,有什么好争的!” 卢植十分痛苦,他清楚,很清楚董西平的野心与欲望,忠于大汉没问题,可他绝不是让人宰割,任人摆布的人,天子又是想要别人必须听话。 如今天子尚在还好,可天子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年幼,而天子又对太子辨的母族多有不满,欲废长立幼,这臣强主弱,祸根也! 无论是哪位继位董卓绝不会满足听一孩童的指使!大将军何进也一样,权臣呐权臣,更甚官官十常侍!天子成年后呢?如今的大汉内忧外患,如何经得起这多次权力更迭的祸害!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底确有一丝落寞,这让卢植不解,吴庸淡淡道:“我想放你回去!” 卢植本能反对:“不!你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苦笑一声道:“自然,不过对你确没有坏处,他们已不在意你了,讨伐黄巾绝不会顾你死活了,在此我要感谢您带来的一年和平,这样留着你作用便不大了,放了你好处便要大得多,最好的自然是领了你的高徒白马公孙的人情,再来可以让朝堂水更浑,你会看着他们,阻止他们不是?乱的时间越长,越能让我发展一会儿不是?” 卢植愕然:“你就这么说了出来?” 吴庸呵呵一笑:“这有什么的,您又不是想不到,可您会拒绝吗?” 卢植沉默,这是阳谋!他不可能会拒绝,复杂地看向这个少年,真的很强啊,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不知是哪家后辈,有这样的家伙,家族百年之内无虞,可又怎么流落到黄巾来呢? 这样的家伙现在哪家不是宝贝得雪藏起来,放他到这群狼中生存,历练!那也太过了!若是死了,损失太大,没哪个世家有这样的资本赌!纵使天纵荀家也没这能力。 据他所知,荀家和这家伙差不多的也就三四个,如若不以另类目光看他,这小子确实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可他卢家尽是些不争气的后辈,想到这儿他就苦叹,他死后卢家估计要败,也就是有两个不错的学生,能保卢家不灭,可也就这样了,从一流世家衰落到二流是必然的! “黄巾真的肯放我走?” 吴庸淡淡道:“自然是不肯!” 卢植一噎,丫的逗我? “是我!而不是黄巾,你咋听不懂话。”吴庸喝了口茶,看向远方。 “我是我,黄巾是黄巾,否则怎么说公孙的人情是最重要的。” 卢植瞳孔一缩,明悟了什么:“小子,原来你也不看好黄巾,这算是退路吗?可你又为什么如此拼命地帮张角谋划呢?” 吴庸叹了口气,缓缓来到香炉前,里面的熏香已灭;看了看里面的残渣:“果然如此!” 随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将刻着安的那颗檀木珠放到桌上。 “还你一颗,另外那颗是我娘的,不能给你! 至于为什么帮张角? 你错了,我从没想过帮张角,我父亲是苦哈哈,爷爷是苦哈哈,据说太爷也是苦哈哈,我又怎么眼睁睁看着这些苦哈哈被你饿死! 你不懂呢!外公!……” 说完飘然离去。 卢植外焦里嫩,【外公?!】 他飞快地扑到香炉的台上,拿起那颗檀木珠,对着阳光一照,孔内浅浅地有个卢字,颓然跌坐于地,老泪缓缓滑落:“腊梅!腊梅没?报应啊!孽缘呐!······” 卢家族人都会有一颗檀木珠,孔内精心刻有卢字,这是卢家的传统,开过光祈过福的檀珠,代表身份,也代表传承,与生命等同。 而他已然生无可恋,只想见“那位”一面,不想被他轻视,将随身携带的木珠做了熏香。 而吴子恒也有,两颗!有颗他娘的,凭他的睿智当然想到了这一切,他私生女卢腊梅,二十多年前离开的私生女,他亏欠良多的女儿! 他的女儿竟然也给了她的儿子也求取了这样的檀珠,她是没忘自己是卢家人的身份么? 而她的孩子却又破坏了自己的一切,曾让自己生不如死!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么,报应不爽! 卢植仿佛一下老了十岁,自己自诩忠心大汉,而自己的子孙却是大汉的反贼。 呵!自己还是讨贼总帅,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他卢家无一可支起大梁,而外孙却是良材美玉,可心不向他卢家,他们是外人! 从他的态度上便可知道,所谓的“外公”只是一句道明身份,在他心中,自己只是卢老头而已! 呵~报应不爽,当年卢家狠毒地赶走了她们母女,如今她来报复了,天意,天意呐! 从卢植那儿出来,打击了一波卢老头儿,咆哮了一波他,结果心中的郁气是出了,可莫名的更加不爽了,另一种气!烦躁! 他跟卢植讲了许多,但不怕他知道,且不说他现在出不了那个院子,纵使放了他,他也无力改变!这是大势!人力无从改变的大势,从他给张角的一封信开始,一切滚滚而去,黄巾的军队如今估计已经开拨! 不是阴谋,阳谋都谈不上,借势,最难以掌控的势,他开始学会了下棋,这天下的大棋,而他的目的却无比可笑!逃跑!仅仅是逃跑而已! 卢植曾经用计阴谋,也算得上是半个阳谋,围堵青州黄巾那一计! 被识破了也毫无办法,甚至无力抵抗,这才是手啊,拨弄风云的手!吴庸学习了他的手段,更加的大胆。 这是在玩火,他凭借着记忆里所谓的历史制定策略,然而从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发现这历史是对,又不对!靠谱又不靠谱,仅有参考的作用,可他愿意赌一波,反正输赢无所谓了。 只不过真正实行后他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数十万上百万的人命,完全在自己手中流逝,曾经他看破卢植的计谋后想不作为,结果都整日整日睡不着,做噩梦,何况这种亲手做的事! 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纵使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懦弱的普通人! 他不习惯那种一计一策葬送千万人的手段,不喜这种为达自己目的,填去无数无辜人命的感觉,很沉重! 太沉重,他的思想中难以接受,不得不说他更喜欢去建设,去救人,去让这些苦哈哈吃饱饭。 而这种顶着为了以后的和平安乐的台词,冷眼看着无数人为之丧命,他很恶心。 可人却必须要如此,一个大义,一个理由,一个说服自己不做噩梦的理由! 吴庸抬头向洛阳方向望去,目光流彩,如望穿苍穹,轻声道:“洛阳啊!京都啊,还是汉天子的汉灵帝啊!天下啊······” 许久之后回望后方,老爹、翠儿、淳儿、吴府大门,冒着炊烟的房顶,香气四溢的火锅味。 【这才是我的全部啊!】 痴痴一笑,大步走进家门!这一刻他轻快得如同超脱。 他没注意的是他开心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脚下的雪自动散开,一步一个脚印,不一会大雪又重新掩去痕迹,只余浅痕。 第六十七章 天子震怒 “报!急报!前线急报······” 传令兵八百里加急将一份军报送到宫外一宦官手中,通过层层宫门,这份战报抵达了洛阳皇宫的大殿,呈到汉天子刘宏的桌前。 在这个鹅毛大雪的冬日夜晚,数名重臣连夜赶到了天子御前,刘宏半躺在榻上,头上绑着黑头巾,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毯,殿内火盆金丝炭发出明艳的火苗,无烟无尘!温暖如春,可厚厚裹着的刘宏却依旧冷得发抖。 明媚俏丽的何皇后在一旁侍奉他喝药,生过一个儿子的何皇后依旧风韵犹存,光彩亮丽,看似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袭淡蓝的丝衣称托出她无限美好的身段,娇而不媚,低眉服侍的样子惹人怜爱,刘宏都有些痴了,就盯着她看,喂药就张嘴,吃的什么他估计都不知道。 大将军何进、司徒王允,讨贼大帅黄甫崇,尚书令,皆是刘宏最信赖的朝中重臣。 何进看到妹妹与天子的这一幕,目光一闪,做得好,牢牢地抓着天子,辨儿的帝位就稳了。 王允则目中寒芒一闪【妖妇!天子已病势垂危,竟还行勾引之事,实乃祸国妖人!】 “臣等参见陛下!”四人拱身行礼。 跪礼是宋明时兴起发展的,汉唐时期无罪不行跪礼的,一般单膝跪已是臣服之意,双膝跪很少,不过他们是跪坐,行礼后感觉就皇帝坐着,一群人跪着。 刘宏醒过神来,示意何皇后退下,又在宦官常侍帮助下艰难做起了身淡声道:“爱卿平身,赐坐!” 虽是病弱的老龙,依旧威严尚在,气度不凡。 四人一震,躬身道谢,肃然以待。 刘宏双颊罕见的染上一层桃红,目光寒芒绽放,冷声道:“爱卿们看看吧!” 说完让人将急报传阅四人,四人看完冷汗直冒:“臣等该死,望陛下恕罪!” 刘宏大声道:“你们何罪之有?别说什么讨贼不利,朕正值壮年,不老,不糊涂,一些人妄图祸乱我大汉天下尔等以为我不知? 黄巾,小小的黄巾,如今却成了坐拥一州之地,割据我大汉疆土的逆贼? 好!好!好!如今更是欲攻我京都!好胆!是谁?是哪个世家暗中支持他们?去查!是哪方势力从中作梗,朕要结果! 要让他们知晓朕还没死,容不得他们放肆!” 说完一阵咳嗽,气喘如牛,十常侍之一连忙拿来一粒拇指大的“仙丹”,刘宏服下后,好了许多,气色竟红润了数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巨龙咆哮,震山啸海! 刘宏是从众兄弟尸骨上踏上宝座,从白骨上铸成的皇位,他的手腕,他的智慧,在他活着期间,党乱也好,十常侍也罢,世家也好,诸侯也罢,尽皆俯首,低调着夹着尾巴过日子。 他的能力比之先祖刘秀亦不逞多让,可却没用对方向,只想着集权抓权,天下再无反对之音后他便无敌地寂寞了,沉迷于酒色,壮年便已病入膏肓,纵使如此,他依旧牢牢地抓着手中的绝大部分权柄,还是当之无愧的天子,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 越发的力不从心,让他感到事情失去掌控的那种空洞感,他恐惧这种不可掌控的未知感,更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暴怒,异常的愤怒,产生一种总有人想害朕的感觉! 他不相信一群苦哈哈农夫能上天,能做到如此程度,击败卢植,击败他的三河五校!这不科学。 所以一定有世家在支持,有大族在出谋划策,这些世家在祸乱他的江山,不可饶恕! 何进、王允四人也是苦闷,如今的天子越发狂躁,暴怒,他们只是来听,来承受这股怒气的,然后去做,至于谏言什么的已然无用了,从天子病到不早朝开始就已然无用了,很多事都是十常侍代天子行事! 他们冒着冷汗伏在地上听着天子的怒骂,仔细从中听取天子要他们做的事,有十常侍在侧,他们不敢多言。 许久之后,刘宏面色苍白,无力地躺下,低声带着杀气道:“去吧!给朕查,十日之后朕要答复!” “是!臣等告退!”四个行礼。躬身快步离去。 在大雪中,几人交谈尚书令道:“大将军,天子如此震怒,您消息灵通,可否告知我等如何去查!” 何进苦笑:“不瞒各位,老夫心中也是一团雾水,毫无头绪,如今我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此事做不好,十常侍那些奸邪小人在陛下面前谏言,我等危矣!” 四人点头,王允轻声道:“我也是,并未听说哪家的手伸到黄巾中去,那是陛下重点关注的地方,大家避之不及,如何会往那里布棋,这要事发,灭族之祸呀!” 黄甫崇皱眉道:“吴子恒!黄巾如今的谋主,很厉害,可却查不到出处,仿佛凭空出现的这么一个人。” 何进点头:“我也不敢太过与黄巾接触,渗透进去的人很少,这吴子恒,仅仅起势一年余,黄巾地带已无饥民饿死,军卒无后顾之忧,天纵奇才,王佐之资,为何会去当逆贼? 这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黄巾必不长久?但又很难想象这不是哪个世家雪藏的人物,要说长于民间寒士,如今寒门俊杰,又有哪个与世家没点瓜葛,这话我都不信。” 王允点头:“到底是哪一方,这吴子恒到底是谁,这名字都可能是假,而他却又隐藏极深,又有十数种传言,难以查证!” 何进道:“诸位尽可能去查吧,我等互通有无,有消息通知各位,尽心尽力完成天子交待的事!” “告辞!”“告辞!”“告辞!”“告辞!” 何进回到府上,在桌前发呆,桌上标着一张图,一份密函,吴长年,常山真定,吴记酒肆!图上圈着冀州。 “河北袁家,四世三公!” 王允也拿着份差不多的情报,他们党人情报更加详细,于是他又有人疑惑,这吴长年有可能是掩人耳目的,因为他有一则消息,荀家一支曾有位客卿吴长年,是那里一位主管的老师,善于经商,有大才,与画像九分相似,可大半年前被一群人劫走,疑似黄巾! 这问题又来了,黄巾的先生横空出世已一年多,可吴长年被劫走不到一年,时间不对! 他苦思不得其解! “荀家有一脚关系!” 皇宫之中,帝案之前,十常侍尽皆伏于案前,其上有一本折子,其上详细记录了吴长年的生平。 刘宏目中寒芒流转:“很妙啊!全村被屠尽,无从查证了,吴长年一庸人耳,呵!黄巾先生!张让,你欺朕无知么!” 天子坐起咆哮! 张让跪步上前,重重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陛下息怒,保证龙体啊!奴才再去查证,保证将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 刘宏虚弱摆手:“不用了,够了,再查也是虚假的信息,那些人做事,自然不会有漏洞。” 他用力撕碎密折,一挥手,碎纸如飞蝶般飘飞:“都是狗屁!朕虚弱了,有些人便心思活了起来,好!朕陪你们玩儿玩儿!” 刘宏的杀气止不住的四溢,十常侍一个个汗如雨下,张让头就没停过,一头的鲜血,又摆手道:“好了!传朕口谕,传蔡伯喈秘密来见朕。” “谢陛下!奴才告退!”张让缓缓退下。 出门之后一阵头晕向后倒去,同为十常侍的众人慌忙接住:“现在的陛下越发的可怕了,帮我收拾一下,我立马去请蔡伯喈!”······ 儒雅的蔡邕来到刘宏御前,行礼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刘宏虚弱的声音响起:“你来了,伯喈!”······ “陛下,草民惶恐,陛下召草民来此有何吩咐?”蔡邕躬身,惶恐刘宏直呼其字。 刘宏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过:“生分了呢?你还在怪朕吗?” “草民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蔡邕抬头想要解释,刘宏打断道:“不用解释,朕知道,知道你心有不甘,有埋怨。你因劝谏废立十常侍而被贬自然心中有怨,你又没做错,朕何尝不知,你还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吗?” 蔡邕浑身一颤,跪地哭声道:“陛下!” 刘宏招手,蔡邕赶忙过去将他扶起身,靠在软垫上:“伯喈你知道吗?朕知你有大才,有抱负,忠正而又贤良,可你知朕为何还会贬你为庶民?” 蔡邕眼中泪花闪闪,士为知己者死,陛下原来是如此看重于他,而他曾经却怨恨过他:“臣有罪!不知陛下良苦用心。” 刘宏握住他的手,罕见地轻轻一笑:“伯喈,朕设立十常侍有大用,而你当时弹劾他们,列其害十二条,朕知你忠心,所以把你放到他们的对立面,如此你便可得忠贤之名,待日后十常侍被推翻,你必可扶摇直上。 朕设十常侍,一来是为了皇储之位,朕的皇子尚幼,宦官虽然奸谄,但权柄源于天子,天子要废要立轻而易举,可成为皇儿登基未稳时一大助力,对付那些心怀野望的重臣。 待到皇儿成年,从宦官手中夺取政权,要比从一个权臣手中夺取容易千百倍,因此这些年来十常侍权柄益重! 然宦官对于阴谋权了然于心,可对治国理政却是一窍不通,朕身体每况愈下,自知不可长久,所以朕要他们护着我儿长大,朕经历过权臣争权,那种危害绝对胜于宦官百倍!凶险千倍。 或许会民不聊生数年,可皇儿自会长大,将来自会好好治理江山,到那时就需若伯喈你们这样的老臣尽心辅佐了,到时天子自会启用尔等,而这最凶险的近十载,我要将你们淡出权力的中心。 十常侍是些短视之人,你无威胁,他便不会多加理睬于你。 等时机成熟,尔等一同推翻十常侍,天下喜庆,皇儿长成,江山定矣!伯喈你懂了吗?” 蔡邕涕泪纵横,这是何等的信任与荣耀,天子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虽九死不能报其万一!:“陛下,老臣有负圣眷呐,陛下但请吩咐,臣万死不辞。” 第六十八章 天子的谋划 刘宏看着蔡邕的样子很满意,点头道:“黄巾你知晓吧?” 蔡邕点头:“臣知晓,虽已成气候,但疥癣之疾尔!” 刘宏目当爆发冷芒:“我怀疑有世家在从中作梗!此不可不防。” 蔡邕应是。 他又继续道:“朕欲废长立幼,皇子协聪慧,胜辨十倍,更适合为大汉储君。” 蔡邕大惊:“陛下真欲如此,废长立幼此乃大忌,稍有不慎,朝中动荡啊,且辨太子后族势力庞大,大将军何进权柄极大,这······” 刘宏笑道:“所以才有十常侍!” 蔡邕面色惨白,他又道:“可世家插手了,在暗中环伺,朕心难安呐。” 蔡邕道:“所以陛下欲称黄巾兵逼之机······勤王!” 刘宏点头道:“正是如此,朕欲给协儿再添一臂之力,确保协儿顺利登基,这个人必须忠于汉室,再则需有力压诸侯的实力,至少要能与何进实力不相上下,所以朕挑选了董卓,董西平,伯喈看如何?” 蔡邕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天子如此信任他,思考了一会儿道:“陛下,老臣与董西平私交尚可,臣绝不偏颇,董卓素有大志,其字西平,不言而喻。 虽出生微末,而今却已是一路诸侯,对汉室的忠诚是可信的,可其人高傲,难以驯服,臣恐将来协皇子难以掌控这人。” 刘宏大笑:“如此便可,否则如何与何进争锋!刚好伯喈与董卓有私交,这个任务便非你莫属。” 他从袖从取出一分丝帛诏令递与蔡邕;缓缓道:“此书你且收好,明日朕便恢复你的官职,而后你再次寻机弹劾张让他们,朕伺机将你贬谪出京,你寻机交与董卓!” 蔡邕将诏令举过头顶,跪地磕首:“臣定不负所托!” ······ 蔡邕走后,刘宏咳了一阵,推手一看,鲜血淋淋,呼了口气,他歉声道:“委屈你了。” 一道人影从帷帐之后走出,正是张让,他垂泪躬身道:“老奴不委屈,陛下当年救下老奴,奴定当以死相报,还望陛下保重龙体,陛下所谋所托,老奴一定以死从之。” 刘宏低声道:“朕知道,知道,只是···只是······算了,到时你与皇儿说,赐死你后,你的尸骨与我一同埋葬。” 张让浑身一颤,跪地拜倒:“谢陛下圣恩!”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把何皇后唤来,还需稳住这女人。” 张让流泪道:“陛下您······若陛下安好,皇子再长几岁,何须如此艰难。” 刘宏叫他下去,又重重咳了口血,躺床上苦笑:“一切为了我大汉的江山,为了朕的皇儿!” ······ 不论如何谋划,吴庸,发起的诱因成功让董卓有了进京勤王的机会,与大将军何进围绕立储的事上即将与天子展开殊死的争锋。 刘宏早已无法真正的掌握朝堂,从他当年提一句让人进京勤王,遭到无数人反对,最后不了了知他便发现了,所以从那时起便谋划这一切。 到底是吴庸赢了,还是他帮了刘宏,这谁也说不定,两方都有,若没有吴庸的这一脚,刘宏还得挨着,拖着死亡的日期,苦苦地等待时机。 这也是为什么他接到战报,反倒是让人查清是哪个世家插手,而不是怒伐黄巾的原因。 他当时甚至激动得气血上涌,双面桃红,差点不能自己,因为时机到了! 废长立幼,自古都是忌讳的,名不正言不顺!可他刘宏就是这么杀出来的,对立嫡立长并不看重,然而太子辨的母族太强了,大将军何进掌着京师大部分的兵权,势力盘根错节,十常侍借着天子名义,也未能真真压死这一系。 而皇子协,只有他刘宏支持而已,不过他一人顶千万人!他是天子! 他要立谁废谁凭他心意,纵使难,害怕被狗急跳墙,可依旧要随他的意,这就是天子! 后五日,天子托病上朝,商议解决黄巾事宜,十常侍提案“勤王”,朝堂上下哗然反对,皆言小小黄巾不足以虑,以蔡邕反对最大。 不仅如此刚复职的蔡邕怒不可谐,极力反对后又弹劾十常侍祸乱朝堂之罪,嘲笑他们为不男不女的阉人,十常侍与党人当场差点打起。 混乱一片,最终以天子咳出口血晕倒而结束,后三日,蔡邕再次被贬,贬离出京,三年不可入京! 党人纷纷哀叹,这朝堂已是阉人之地矣,挥泪十里送别蔡邕,一代大儒贤臣黯然退出权力舞台。 又三日,召令董卓董西平进京勤王,共商讨贼大计,抵御黄巾,董卓起五万西凉铁骑,三万并州骑兵精卒,勤王! 而董卓开始进京时虎牢关下哪儿还有一根毛的黄巾身影,黄巾战略一月之期已到,大伙刚好赶回家过年! 雍凉等州越乱,朝堂越浑,黄巾这边便会越平稳,虽然默默发展的各方诸侯都盯着这块儿肥肉,可越是这时越战战兢兢,不敢下手,只因朝廷未动。 天子大限将至,权力更迭之时,此时当低调,否则悬于脖子上的屠刀便会悄然落下,黄巾今年算是能过个好年! 吴庸的这个年过得并不是很好,卢植的警戒他已经给撤了,卢植随时可以逃离,当然是逃离了,难道吴庸还会送他? 可这货却一直赖着不走,还成天到处晃悠,体味久违的自由,弄得吴庸想再给他关押起来! 自从吴庸那天摊牌后,这老头不知怎么想的,不去朝堂那边顶烂摊子,反而纠缠他,大有一种让他弃恶从良,改邪归正,从此走正确的路,回归朝庭的怀抱的既视感,好像这比他去朝堂的事更重要! 简称他要掰正吴庸! 也就是他认为吴庸长歪,缺少严格的管教误入歧途,这他也有责任。 屁!吴庸暴怒【这关他一毛钱的事儿!】。 当他想起快轰走这货,免得他祸害自己时却有点晚了! 他家里人已经被卢植祸害了! 不几天,在卢植面前,那群家伙乖得像猫一样,特别是吴老爹,卢植认下了他这个女婿后他当场倒戈,化身卢植忠犬,整个儿把人当大上老爷对待,委其名曰:“岳父!自然如父一般······” 在吴老爹的淫威之下,其他人很快屈服沦陷,以卢植的智商,不凡高贵的气度,分分钟这群智商平均数以下的货就差认主了。 还好剩个淳儿可以安抚自己的脆弱心灵,淳儿基本是冷峻的对待卢植,因为他是敌对的,是俘虏,是她打过的······还两脚······实在不好见面。 后到吴庸知道原来淳儿还有点自卑,他外公卢植是大士族族长啊,何其尊贵啊!而她揍过他啊,所以用冷峻掩盖自卑与心虚,让他差点掀锅。 卢植院子与吴庸打通了,从此吴府不再鸡飞狗跳,不再热闹了,开始“贵族化”!开始讲规矩,讲礼术,呵! 吴庸发了此火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什么见到自己得躬身行礼叫老爷,坐站得严格按照标准姿势,吃饭“下人”被赶了出去。 老爹不动筷子不准人碰,长辈没放碗不准离席,女孩只准夹自己面前几样菜,笑不露齿,食不咽声。 还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更恶心的是老爹俨然作的一幅慈父派头,还把懒货赶到牛棚去睡,不让它跟吴庸挤一个屋。 吴庸勃然大怒,大吼:“不给老子丢掉这些虚的改回来,老子就不再进这个门!” 然后牵着懒货从些两人相倚睡共房。 直到过年的这一天,吴庸猫在公房里烤火,靠在懒货暖暖的肚皮上打哈欠,顺便翻看各方密函,看一张丢火里烧一张,有用的收起。 廖化今天罕见到没有跟着他,好像被王河嘀嘀咕咕地拉走了。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火堆的对面,吴庸打了个颤随后一愣,随后咧嘴笑道:“二老!您老怎么来这儿了!” 黑袍人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吴庸想了想一笑道:“感觉!” 黑袍人不再接他这话,他知道如果继续接这话,这货不知会把话题带哪旮瘩去,这让颇为期待的吴庸很忧伤。 一道冷风的贯入让懒货也醒了过来,抬起牛头却又被吴庸一巴掌呼回去继续睡觉,黑二是从窗户进来的,毫无声息。 黑二淡淡道:“年后小姐将会到青州来,接任青州牧,您准备一下,以后好好辅佐小姐!” 话语中全无情绪,有一种吩咐与命令的感觉。 吴庸欢乐地笑了,越笑越开心,他竟还听出了威胁的情感,目光变冷,别人都毫不理会情义,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他笑着道:“可以!不过你走时把那个家伙带回去!跟天公将军说,我不要这种护卫,太丑!我的标准他知道。” 黑二冷冷道:“不可能!为什么?” 吴庸将剩下的纸函折好揣到袖带中:“你带回去就是,不会有错,就说他想小姐安全,稳健的接掌青州就不要让这家伙进入青州。” 黑二依旧冷冷地盯着吴庸,这个解释不能说服他,吴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张燕!” 一把带着幽芒的匕首离他后脑一寸之处停止,黑二一手握着匕首主人的手,一掌印在那人的脑口,并未发力! “黑三,你干什么?”黑二淡淡开口,黑三向后一跃消失不见。 吴庸鄙夷看了一眼道:“知道为什么了吗?” “好!还有什么话要带的吗?”黑二语气依旧冷淡,却不再质疑,他们是杀手,是影子,听命就是,不用多想。 半响吴庸叹了口气道:“告诉他,再多活两年,至少两年!” 黑二点点头,随后飞快不见,之后传来几声打斗声,世界重归平静。 懒货这才抬头哞了一声,吴庸愤愤地抽了它一巴掌:“尽给老子丢脸,上次比试竟然给老子输了,教你的都忘了?二元一次方程级的你就懵了,白瞎教你那么多,全特么给忘了!” 懒货委屈至极,卢植险胜懒货,一道题用二元一次方程可以解出很简单,懒货很快!然而这货算错了,卢植用的是筹算,算了四页纸,可以想象筹算有多坑,可人家对了! 之后的题便不用再比了,这人有失算,牛有失蹄,懒货的在吴庸半年以来灌输下不仅识文断字,而且已然有小学五六年级的数学水准,按理说吊打这块儿并不强的卢植没毛病。 然而它算错了,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丢脸到家,没有扞卫住牛的荣耀。 但不得不说这货简直就是天才!一头牛的记忆力吴庸都自愧不如,这简直不科学,别的化龙都是强健体魄,拥有一身超乎寻常的战斗力,而懒货是化龙队伍里的耻辱,将肌肉练成了脑细胞,战斗力就比寻常牛好一点,而脑子却比普通人更加好用,可这有什么卵用!它只是头牛,难道还指望它能上天? 说话什么的不可能,身体构造不同,不可能言人语,它只是不科学,而不是玄幻!顶多是识文断字,像吴庸蛋疼的让它习数学! 学!没问题,可写吧,它只能在个巨大的沙盘上挥舞牛蹄,难道还让它那大牛蹄夹着毛笔写字?搞笑吧!懒货可是有两头牛那么大,近一吨!那大蹄子比碗口还粗,虽是牛中壮汉,但它是牛中书生,就比一般牛强一点而已······ 杯具,简称它学这些一点卵用没有,只不过主人逼着它学,宝宝心里苦,却没有丝毫办法! 可这惊呆了除吴庸外所有人,这尼玛神兽了,要不是每天被先生虐待,一脸逗逼可怜样严重影响形象,这货刷刷能冒充老子的大青牛,可怜它是青灰色的皮,除了尾巴上,颈上一点毛外其他地方光溜溜的。 皮厚,耐打,以至于现在吴庸只抽它脸、鼻子一块儿的软肉!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让它当圣兽,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张角的独角龙镶马,好看高贵,而懒货的特点是逗逼、苦逼、外加贱······ 这样的货当圣兽,那这太平教也就完了,于是又被放弃了。 第六十九章 乱世中难得的平和 所以懒货就是懒货,就像是先生的特殊象征,懒货与先生一起时大家才觉得和谐,不管是被抽也好,被逼吃青草也好,与先生一起时大家才会觉得懒货是那么真切,那么温暖。 而它独自一个的时候,大家竟会从它牛眼中品味到种孤独,这和先生很相似,先生就是先生,随和而又易亲近,然而先生确没有朋友,大家只认他是先生,而从未想过与先生做朋友。 怎么说,很多人感觉先生很格格不入,仿佛不在这个世界,只有当他逗逼的时候,才觉得他真真切切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懒货与先生那么契合的原因,两个都是另类,都有一丝的——可怜! 走在已人际稀疏的大街上,与每个人等着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而基本没人不认识懒货这头怪异地牛。 领着牛的自然是先生。 豆腐西施被元敬敏娶走后,新一代的豆腐西施新鲜出炉。 最漂亮的卖豆腐老板便是豆腐西施,这是传统,也是传承,从来没有听说哪座城少豆腐西施。 新一代豆腐西施很漂亮,比黄二嫂子更漂亮,为什么她不是上一代呢? 那是因为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像二嫂一样风韵,一样放得开,酥胸半露什么的。 她一直是裹得严实,只有个漂亮的脸蛋,自然没有二嫂“好看”,这就从为什么元敬敏被比他大的二嫂勾去魂,而不是被这位迷住。 “先生,这么冷的天还来我的小店,怎么没回去过年”小西施开心地笑着问道。 吴庸大手一挥,豪爽道:“这不怕你一个人这年孤单么,咱陪你会儿,小绿啊,老规矩!” 小绿全民叫绿荫,吴庸取的,苦命的女孩,今年十八,父母皆饿死在去年前的大乱之中,小女孩捂着二老尸体到发臭,愣是不让葬。 吴庸刚好碰到,开解了这个可怜的女孩,把她带到泰山城里生活,教了豆腐脑的活计,在此盘了个小店,如今勉强过活吧,原来王翠花的名字实在勾起吴庸槽点,于是改个名,叫王绿荫,好听无数倍,小姑娘也接受。 两大碗加一大盆的嫩豆花儿被绿荫端了上来,吴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将晶莹雪白的细末抖到两个碗里,然后看到一双扑闪的大牛眼,扭曲了一下,将剩下的半包全倒到盆里。 恶狠狠用木勺搅溶一下道:“吃死你个好吃的懒货!” 看到大牛舌欲舔着吃了,他一勺挥它脸上:“拌匀点,急着投胎?” 懒货泪汪汪哞了一小声。 噗呲!绿荫捂嘴笑了,每次看这俩耍宝她总觉得好笑,发自内心的开心。 先生很厉害,可有些时候却像个孩子,像这时候,像高吼:“甜豆花才是王道!”的时候 很奇怪却很有意思。 不知道先生怎么弄的那雪花般白的霜糖,很甜很香,她很喜欢,所以先生来吃豆花时她也会来蹭,先生也不会介意,按先生的意思是【有美女相伴用餐,食欲翻倍!】。 很羞人! 糖的来源自然是吴庸抽空捣鼓出来的,他终于找到大片甜菜,然而个头相当惨,没化肥之类的,这甜菜长势就比小拇指大一圈,只能当菜吧这个! 不过蚊子肉也是肉,吴庸先制得了十余斤驳杂的这个时代的霜糖,难以想象有多难看,后世红糖比这强百倍,漂亮百倍。 不过开水加糖,冷却重结晶,这还是会的,重结晶后的糖,虽然不像后世那么晶莹可却是白的了不是,第一次有点红,第二次的就白多了。 至于未晶析的,蒸发掉水后也能得些劣质糖,可达到吴庸满意的就两斤多。 他将这些糖分十个小包装,不到过节舍不得吃的,平日倒是用稍劣的糖讨家里人开心。 今天过年,大甜食主义者,自然带了几小包糖,来年他一定好好种些甜菜,根要像萝卜那么大,他就不会这么拮据了,他伟大的志愿是全天下百姓都有糖吃! 是真心博大! 吃了勺甜丝丝的热豆花儿,吴庸一本幸福,享受得飞起,旁边的绿荫也小口小口地在品尝。 至于懒货,每次他事后都后悔不该给它加糖,它那是品尝吗!那叫喝,不!叫吸,他才吃了几勺,它已经在舔盆了······ “小绿,在泰山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吧?真的遇到什么麻烦,来找哥!甭客气。”吴大大依旧豪气云干。 大有种“干了这碗豆腐脑,咱就是好兄弟的气势。” 绿荫又憋笑了:“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儿了,这乱世之中,孤儿不知几何,绿荫是天大的幸运遇见了先生,现今大家手头有了余钱,也乐意上我这儿喝晚豆浆,豆腐脑,来往行商也愿意来这照顾下生意,生意还算可以,过两年我能把店铺钱都给还上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也得小心一些心怀不轨地家伙啊!吃豆腐脑可以,千万别让他们得逞吃了豆腐啊!”吴庸又提醒。 绿荫又笑了:“我才不会让那些家伙得逞去呢!可就算愿意,有些人也有贼心没贼胆呢!因为我认识“先生”啊~” 吴庸低头喝豆花,不敢抬头看人家,自己竟被调戏了,这种时候当然得果断认怂!呵呵:“天气真热,吃得我一身汗。” 绿荫看了看外面的大雪,笑弯了腰,吴庸落荒而逃,之后吴庸又去了家包子铺吃了俩包子,去了一家熏肉店拿了包酱牛肉,去了家小酒馆帮忙清了下账,沾了半斤葡萄酒,又去了家火锅店扯了会儿谈,又去了许多店走了走。 见面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特点都是老弱病残幼,是之前捡回来的苦命人。 他教了许多人许多项手艺,这些手艺在那些人手中更加的精良,发扬光大,传开传广。 而且自从他开了官仓,用钱可以从官仓买到与市面平价的粮食后,青州百姓便不止只认粮而不认钱了! 钱币便也真正流转了起来,市场商业就真正的就此起步,这是清河赶不上的,在清河钱不顶粮食有用,这在青州得以改善。 以物易物是永远不能繁荣商业的,在他近一年的发展,底蕴还远远不够,可明面上青州黄巾的占地已经回到了动乱以前的水平。 甚至少了世家豪强的盘剥,要比以前更好! 可从官方购粮,让百姓不用担心手中的铜钱没有用处,不用担心换不到所需的粮食,逐渐再次习惯以钱买卖易物的日子还有段距离。 毕竟人的本性是趋于懒惰的,毕竟买只鸡鸭还得扛着一大包粮食、布匹什么的实在是不方便,都说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就是钱币的使用,它是漫长岁月发酵才产生的发明。 有人会说娟,绢丝当然是硬通货币,可这太过稀有,甚至铜钱在大汉都是很稀缺的存在,就不如官方从不阻止人铸币,你又多少铜就铸多少币,只要制式一致,没人会管。 几千万,几亿的铜钱下去,诺大的大汉市场连浪花都不会起一个,而且反而会嗷嗷叫的说再来点儿! 吴庸当然就没停止过铸钱,黄巾的政令中参与基建,参加劳役是有工钱的,虽然少的令人发指,管饭先,然后一个月也就一两百文,换成现世就是管吃不管住,月工资三百块左右! 就这样吧,所有人还趋之若鹜! 发了很多印有太平通宝的圆形方孔钱,可基本上在那个时候没有多大用,饭都吃不饱,买粮什么的更是瞎做梦,秋收前粮食基本上是按劳分配,按计划分配,。 至于商贩的黑粮,全高价卖吴庸了,就没流出去过。 那时的大伙儿是图那口饱饭去的,工钱啥的就没当回事儿,只是先生一直有发,让大家很感动,事儿不大,信誉是有了。 有钱没地儿花的尴尬啊,所以就存起来咯,反正先生保证过,秋收后可以拿钱买粮,价位很低的那种,不亏! 积少成多,这么久下来,吴庸撒出去了十数亿铜钱,没购买力的铜钱! 然后黄巾百姓每家也多少有了点铜钱。 刚开官仓那几天,每日千万钱币回流,百姓全拿着钱来买粮食啊,差点没给官仓搬空了,可一段时间后就稳定了下来,官仓又用钱去购粮…… 老百姓一想,这家里缺这缺那的,冬天又要到了,冬袄也得做点啊,孩子一直光着屁股也不是事儿啊! 可家里穷的只剩粮食了啊,以前这种幸福做梦都会笑醒,可现在愁啊,吃不完!来年肯定也不少,扛着粮包去换东西真的太麻烦了,而且还会被压价,毕竟你有要换的,而现在谁家少粮了? 于是干脆又跟官府给换回钱了,先生的信誉还是靠谱的,没有先生也不会有咱今天不是? 咱也愿意相信先生领导的官方!于是大家又把粮食卖回了官方,拿着钱去买布,买碗,买农具,甚至去城里浪一波~ 青州这才总算是活了起来,谁都不知道吴大先生那几天宝宝心里苦啊,百姓疯狂买粮,他差点没顶住,军粮都给挪用了才补足了缺口。 才稳住了民心,也就是他先生的名头在黄巾真有几分靠谱,否则再有个五六天,他军队都得吃土了。 可这一旦活了起来,有了钱币的流通,商业便活络了,大小店铺,各种地摊纷纷冒头,青州可谓是一日三变,三日一更新,十日认不着。 就连“高档”路线的酒楼,“高级”消费场所也开始崛起,一是官员们首次见到了他们的“俸禄”! 不过是一张张印有先生私印的特殊纸币! 当时他们是一脸懵逼的,这写着一石、一斗、一升的纸是闹哪样? 上面的纹印好看是好看,还是彩色的,做工精良!可有啥用呢!? 后来这成了身份的象征,这能丢出纸币的那在青州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你拿着纸币不管到黄巾治下任何一处官仓都能领到等额的最优质的细粮!信用度有人实验过,杠杠的! 于是这东西在青州高层流转了起来,一张粮币必如一升的可以和一些富商换到两倍左右的钱!简直不要太嗨! 官员没开始浪起来了,这变相的相当于俸禄翻倍啊,不浪怎么对得起人生? 高档消费场所就是这样起来的…… 第七十章 无所事事的先生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吴大先生的炒作了,为快速达成目的请了好多拖儿,一传十十传百,一波下去,彩印的废纸便有了他的价值。 可吴庸不打算再印纸币了,彩色颜料也雪藏了起来,他发现了,现在的生产力完全不足以支撑纸币的运营。 多了经济分分钟可能崩溃,这宋朝才正式运用的东西搬到如今,真的不合适,商业经济远没有宋朝发达,生产力也差得相当遥远。 想想到时发生个动乱,打个仗什么的,一群人捏着纸币来换粮食,然而你没有,给不出! 而纸币的本身价值相当于零,不像铜钱,收着在哪儿也还是铜,不崩才怪! 想到这他就一身冷汗,不过他又不懂这个,摸石头过河,错了赶紧停下,玩坏了也无所谓,到时重来就是,完全无压力。 至于市面上的纸币,这东西就让它在高层流通着吧,让他们玩儿,谁叫他穷的只剩粮发不出钱呢? 就像后世发行纪念币一样,很多人看了他的收藏意义,虽然能用,可流着流着就会不见了,这东西虽然特殊处理过,但纸币就是纸做的,保存可不好保存的! 简称容易损坏和掉了,想想过一阵子就少几张纸币,就少要支出那么多粮食,吴庸就能乐呵好一阵…… 堵了好几个逛青楼的官员,大过年的逛窑子,吴庸让懒货“亲切”的给他们屁股上盖了个章。 官员不许狎妓,这是吴大大制定的最惨无人道的政令之一! 当然是在廖统领盯着的情况下颤抖的签发的,目的就是防止底下“私相授受”,为了防止泄露消息,肯定不是因为吴庸平常口花花导致的无妄之灾!…… 可越墙者从来不缺,平日吴庸也懒得管,可谁叫最近先生闲了呢? 大伙儿都知道,先生一闲相当恐怖,这是底下的人众所周知的事。 你永远不知道他脑疙瘩里想什么,会怎么来怼你,比如蛋疼的大冬天在青楼旁边的暗处盯梢,抓违纪嫖娼的! 抓着一次罚粮一石!下次翻倍,以次类推,这是人干的事儿! 吴庸都抓了好几个了,通通让懒货盖一蹄子,过完年自己交钱去。 没抓一个人他都有种抓了一筐钱的喜悦感,乐不可言,干劲十足啊! 众手下是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以为先生过年应该回家去了,哪知道大年三十这么闲!绝望啊!】 其中一个人当场晕倒,懒货那一蹄子下去她要交一百二十八石粮啊,这苦命的娃儿被抓七次了,这波是第八次,心疼到无法呼吸! 她大半年的俸禄直接蒸发,以前不觉得,因为没怎么发俸禄,就发吃的粮食,现在补发了他就比别人少一大截,再抓一波,她就原地翻身做农奴了…… 也就是先生人道主义的地方在于会保留基本生存的余粮不扣你的。 可重点是她运气有邪性啊,次次被抓,关键是事后被抓也就忍了,娘的还才进门呐! 先生抓人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每天赚个几十几百石的外快,吴庸心满意足,心旷神怡,那些都是惯犯,色鬼一群,否则谁会大过年的去嫖啊,人家青楼都过年好吧! 先生凭着他那“敏锐”的目光,“睿智”的头脑,一逮一个准,巡逻人员,查禁大队什么的都弱爆了好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查禁大队的好些人被这些家伙收买过,就那业绩,一半以上都是吴庸出的力,他会不知道?搞笑…… “天都快黑了啊!” 吴庸抬头,再次晃晃悠悠、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绿荫的豆腐店前,绿荫正在收摊。 当然不是狗血的剧情,不是啥无意中这次相遇啥的,而是他家在这边,必然要路过这儿。 “先生回去了?” 绿荫微笑的和他大招呼,吴庸上前笑着帮她收拾,两人一起做快了许多。 结束后绿荫给他倒了碗加蜜的热姜茶,吴庸喝得欢快,积累了一天的寒气不翼而飞,通体舒泰。 绿荫又问:“先生还不回家过年吗?” 吴庸闷闷的摇头:“不想回去,乌烟瘴气的看着心烦。” “哦,真不回去?” “不回!” 看着赌气一般的先生,绿荫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吞吞吐吐道:“那…先生可以和我一起过的,我…一个人冷清的紧!…” 吴庸双眼睁大,看着有些脸红,有些希冀的绿荫,鬼使神差的抬脚要往她屋里迈去! 可刚抬腿,一只暖暖的白嫩小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能准确的从他厚厚的围帽中揪住他耳朵的人不多,而且身后的寒气让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提溜一个转身便嚷嚷到:“痛痛痛痛痛……” 然后毫无悬念的跟着玉手的主人远去,道别都没来得及说绿荫噗嗤的笑了,笑的很开心,她刚刚就是看到廖统领喜气洋洋的走过来,先生刚好背对着她。 于是她专门那么说了,可没想到的是先生真的抬脚了,这乐子可就大了,估计两个月先生不会来她这儿了,毕竟自己也算算计了下先生,而先生的小脾气就是如此。 但是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心里忍不住的有一丝羡慕与落寞,自己不是没有喜欢过先生,可却没有资格,早就没有资格,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子,在那个动乱、吃不上饭的时期,怎么可能保证清清白白。 她父亲为了一口吃的把她们母女卖了,每天领着一群男人欺辱她们,就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活命! 后来遇到一伙强人无赖,生生折磨死了母亲,她也是奄奄一息,她那父亲去索要食物,索要赔偿。 无果!反被打,回来还对她施暴发泄怒火,母亲的尸体就在旁边啊! 后来她杀死了他,用锈迹斑斑的剪子一寸寸的刺入他的心脏,她杀死了熟睡中的“父亲”! 她骗了那个人,那个在她心中无比善良的人,她父母不是饿死的,她手上沾染着至亲的血,她这种弑父之人有何资格去喜欢那个人,甚至活着都是对世界的玷污,可她舍不得死,在她眼里那位像是神使,是她的光明! 当时那个人来到她面前时,她生无可恋,一心求死,可那个温柔而善良的人却不断劝说,不让她解脱。 他一路上拯救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是那么耀眼,后来她甚至觉得在他身边都会污秽了他啊,她又想去死,可他并未有丝毫放弃,一直如初见般希望她活下去,初心不变! 直到有一次她再次自尽,那人说:“既然你没有活着的动力,我又救过你,那么我不想你死!你就为了我活着吧!好好的活着,带着你父母的份!” 她抱着那人哭,却如同得到了救赎【既然你不想我死,那我就活着吧,等到哪天你让我死,我再去死好了!】 埋葬了腐烂发臭的父母,她跟着他来到了泰山城,“贷款”开了这家小店,他从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那是因为她冷,再热的天气她也觉得冷! 无数富商大贾想要迎娶她,可她只想开着这家小店,能够不时看到他,仅此而已! 这就是她的一切,见过世间最丑陋的人性与最美好的人情后她无比淡然,没有什么可以触动她的了。 绿荫将外面的石磨抬回屋内,两三百斤的大石磨在她手中像是木头做的一般,她没有告诉那人她觉醒了武! 命悬一线的她为什么活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轻易杀死父亲的原因,为什么能一寸寸将剪子推入他的心脏,因为他父亲的反抗对那时的她来说如同鸡仔的挣扎,很弱小! 否则她如何在杀死父亲后独活那么久,父母的尸体都腐烂发臭了啊!她的后院茅房中堆着数十具尸体,全是前来企图侵犯她的恶徒的尸骨,她杀人夺粮! 而他见到她时笑得是那么干净,纯粹到她在他面前想死! …… 廖化揪着吴庸耳朵走了老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叫你离那人远些,怎么就不听?她一身的死气,眼中只有冷漠,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吴庸揉着生疼的耳朵,神色黯然,低喃:“我知道,我知道的……” 可这人心啊谁又说的准,那一眼他看到了她,看到了了她眼里那无法掩盖,如海潮般的悲伤与绝望,为了毁灭靠近的一切而活着的行尸走肉! 他便没法不管了,黄巾那时这样的人不少,这该死的乱世! 给了她一个活着的理由,自然止不住的想去看看她活得好不好。 看到廖化在瞪自己,慌忙的摆手道:“没事没事,小绿不会伤害我的,安啦~” 廖化无奈:“你怎么能肯定!?” 吴庸黯然神伤:“直觉……” 过了好一会儿吴庸又回到嘻嘻哈哈的模样:“淳儿你专门出来找我的?就知道淳儿最好啦,不会放我一个人过年~” 廖化抱臂冷笑:“有个人十几天不回家,伯父说要打断某人的腿,还给我说某人过年不回家,直接打断双腿拎回去,你说我要不要照做呢?” 吴庸一个寒颤:“这不是忙嘛~” “忙着跟小姑娘调情?” 他又一个讪笑:“淳儿啊,人可以乱打,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么正派伟岸的形象都被你给说没了! 咱这叫体察民情,看看治下百姓过得好不好,这是我这当家人的职责!” “别扯没用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都要进人家的门了!” 【苦也!】吴庸心里哀叹,这圆不回来了,那小妮子肯定坑自己,她能没看见? 看我还去照顾你生意不!至少半年,不!三个月不进你家店! 哼! 某人没有意识到他去吃绿荫家的东西从来不给钱的! 当然去其他他扶持的店铺吃东西也不给钱。 更本谈不上照顾别人生意,不仅如此,时常还带一牛占地方。 廖化满目寒霜:“吴伯父说了,今天你不回去,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吴庸一惊,咳嗽了下瓮声瓮气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想我回去,我给个面子,来,小淳儿,扶着我,走!” “啊!……” 他再一次被拎着腰带拖着飞快的远去,双脚在雪地上耙出两道深深的划痕…… 还好如今街上的行人不多了,三三两两,吴庸也不用捂脸,虽然捂脸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他羞耻的不是这个样子丢脸,而是羞耻自己竟然觉得这样拖着很享受,不用走路,而且冬天衣服厚实,被拎着别提有多舒服! 唯一不美的就是廖化比他要矮点,一拎脚拖地上了…… 深深的为自己感到羞耻! 其实就算廖化不来找自己,他也会磨回去的,就是会晚一点点而已,至于要进绿荫家…… 那是个失误! 毕竟过年是深深刻在华夏民族骨血之中的,大汉有年节,有元宵,有清明,有鬼节,有秋收祭祀,节日还没有后世那么多,所以格外隆重! 大过年的一家人围着吃口火锅,那才是极致的享受,可往往天不遂人愿,火锅里有了颗老鼠屎! 整一锅汤都坏了! 卢植那看着老爹差不多大的脸出现在桌上时,他心情便不好了。 关键是还坐在主位上,他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 可喜可贺的是卢植整个人也不好,因为吴家上桌是所有人都上桌,不管是否是下人还是奴仆。 相比与面子上的贵族化,少爷真的生气不回家要显得可怕得多。 吴老爹多年来养刁了,养起了很高的长者意识,很多次想去看看儿子但拉不下脸,这十多天来家里的气氛阴沉的吓死人。 仆人、暗卫都低着头走路,谁还有心情听卢植的贵族礼仪,搞什么礼数训练! 少爷生气不回家的当天卢植与自己联通的墙洞便被封上了,与少爷相比,在吴家人心中卢植算个屁! 可吴庸依旧不回来,王河隐晦的暗示过家里已经改了,一切如常了,可少爷他依旧不回来。 吴老爹也来气了,怒怼! 看谁拗得过谁,吴庸不回,他也不让人去说,就这么僵到了过年! 第七十一章 终于送走了 最后他赢了,吴老爹差点被这不孝子气死,天天哭诉养了一白眼狼,最终还是让王河找来了廖化,拐弯抹脚一阵,让她把儿子抓回来,惹得她哭笑不得,这两父子一个样,有时幼稚得傻气。 可还是最终请了卢植,他是长辈,独自一人的长辈,不可能过年放他一个人在那儿,受孝典荼毒至深的大汉臣民做不出这种事。 辈分最高,自然主座,可其实吧吴家火锅桌是吴庸特制的大圆桌,桌中一大口刷锅,鸳鸯锅,加朱瘐辣的和不辣的,桌上摆满各种料、菜,可以转着吃,座哪儿都一样。 不过主座是向着内堂那个,而且看卢植那样,貌似不打算吃,与下人同锅而食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有失身份! 吴庸乐得如此! 然而明明这两位能能磨出火花,可位置依旧排在一起,卢植中间,一左一右是吴老爹和吴庸这点还是按家庭地位来的。 因此廖化有点郁闷,被吴老爹接受为预定儿媳后她家庭地位反而降了,坐吴老爹旁边的是翠儿不是她,这说明翠儿的家中地位要比她高。 她这一郁闷吴庸也不爽了【坐我身边怎么了!这郁闷样什么意思?】 可这小小地插曲不能影响过年欢乐的气氛,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在抢着食,桌有点小了,吴一,吴二,吴三三兄弟娶了婆姨后这三货就只能站着了,本来加三人也是够的,可架不住多了王河、王可的媳妇和多出来的卢植,所以他们只能站着了。 可站着洒狗粮、秀恩爱的样子吴庸简直不能忍,夹菜撒娇什么的相当倒人胃口,因为这三货丑啊,他们老婆也不好看,按理说先生家的人在青州讨个好看点的老婆是没问题的。 可这三货感情好啊,相当好那种,讨婆姨的标准都一样了,世界奇妙的是还真给他们找到这样的,三胞胎!三个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在这时代实在在风毛麟角,比绝世美女还少,并且还给他们仨碰到了。 这得了!三人咧嘴,妥了!吴庸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得出谁是谁老婆,反正他是分不清谁是老大、老二、老三,都一样,丑到不忍直视,以至于实难分清。 【看来真的得考虑分个桌了!】吴庸放下筷子,自己找了杯菊花茶,毕竟身旁已不是翠儿,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就奉上凉茶,他就是喜欢火锅凉茶,不管他伤不伤胃。 转眼看卢植这老头,高高码了两碟的盘子,他嘴角抽搐【不说不吃吗!】 不过这丫嘴刁就吃羊肉、牛肉和绿菜,猪肉是贱肉,不沾丝毫。 吴庸便秘【充什么大头蒜,你不吃我们不是在涮吗?不沾汤了?】 他真的不懂这古人的情怀。 斜了眼吴庸卢植淡笑道:“可以啊小子,冬天还能有这么多新鲜的绿菜。” 说到这吴庸不禁眉飞色舞,得意起来,这年头有大白菜了,辽东高丽一带传来的,可这些人不懂这保存的方法。 这大白菜在这一次下霜左右采摘放入干燥的地窖,别与地面接触,垫个什么软草席,保存一冬没毛病,外面的烂了,剥开几页又是鲜嫩完好。 再就是暖房,这东西难搞,控温太难,材料太低档,房是木房,没玻璃,控温全靠烧木炭,温度高低全靠脸测,粗糙的让人绝望,日光采集什么的还得折上面的顶,虽然吴庸用油布代替了。 可更加绝望的是这娘的危险系数暴增,烧火烧炭啊我滴亲娘,木屋油布,呵呵哒! 而且里面二氧化碳指数空气指标的全靠感觉,技术难度五颗星,菜苗成片成片的死,实验两年了愣是没成一棚,谁特么说穿越的解决这种问题小菜一碟的,没五年摸索你能种熟颗菜来我生吃! 可能发芽长苗不是,现在技术能养个十来天了不是,采光问题最难解决,控温在开了两排气孔后这些货靠经验解决了,控气他们也感觉了出来。 就是人进去有点闷却又不堵的感觉,不知是什么鬼。 于是先生桌上总算多了些枯黄要死的绿菜苗,可菜苗也是菜啊,据说皇帝也不过就这样了,人在于知足常乐,不还有大白菜不是! 卢植了口气,这小子一得意就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全盘托出,果然虽然妖孽,却还是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啊! 他难道不知这冬日种植绿菜有多大的利润吗?这种萎黄的菜苗,卖与显贵,那也绝对是供不应求,百倍价格无虞! 而他就这么说了,不怀疑他说的真伪,因为说得很详细,原理什么的一听便是没有骗人。 “像这种机要的东西,以后你不要随意就给别人说了,知道吗?”卢植柔声道,他认为这是外孙的信任,毕竟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吴庸一愣:“这有什么的?”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吗?若你研发成功,你这样就像是搬着金山在外面跑!有多少人觑觎!”卢植沉声道。 吴庸鄙夷:“只有你这种庸人才这么想,在你们看来这是金山,当闷声发财,而我这种做法犹如搬着金山晃悠,可若我将金山变成菜山呢? 我培育出来绿菜后,将技术公于天下,天下人都会了,这冬日菜还会缺,一旦多了,我这还是金山! 果然你就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当年你的所作所为我终于理解了!” 桌上瞬间寂静无声,卢植先是错愕,之后羞愤欲绝。 颤抖的指着吴庸:“你……我不如你…… 我本以为接纳你为卢氏族人是你的造化,是你的幸运,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心胸,可笑我卢子干天天自诩为国为民,呵~ 确实,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长辈!” 随后他突然精神大振:“汝之所为,堪比圣贤矣,我卢子干有次外孙,甚是自豪! 子恒实为君子贤士!当受老夫一拜!” 说完起身向吴庸躬身揖礼,吴庸有点吓到,他只想装个逼,没想到装过了,纵是脸皮无比厚重,也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实在是太羞耻了! 脸皮厚不代表没脸,只要有脸,碰到这种事也会十分尴尬,感到脸红。 他讪讪尬笑,谦虚地扶起这老头,可被看得心里发毛,卢老头看向他的眼神不对啊,发着绿光,像看到绝世璞玉一般。 【虽然礼数不行,言行不佳,可品性绝佳,心性也上品,赤子之心呐,细细雕琢,他日必成大器,定能成利国利民的旷世贤臣!】 吴庸不知道卢植打算着将他掰回正道,让他浪子回头,还希望他能成为一代大汉贤臣! 他若知道,一定觉得不可理喻。 不过经历刚才那一下,吴庸也不好再那么怼人家了,否则多尴尬,吃着饭后甜点瓮声道:“卢老头,你收拾一下,最近走人吧,监视你的意境走了,我这边的也被支走了,你要逃走,这是最好的机会,年后,又会有人来了,你就逃跑无望了!” 卢植嗤笑,说起这他就来气:“我就知道当初你小子没安好心,以为我不知道?不戒严老夫老夫就逃的掉? 怕是在路上便会被秘密除掉吧,反正已无用处!” 吴庸不干了:“卢老头,话可别乱说,你会蠢到我放你你就跑? 聪明人说话别这么累好不好?你不是正等着我把监视你的意境支走吗? 剩下一群武境,你别告诉我到时你连他们都甩不掉!” 卢植一噎,确实他要跑路,有了机会,一群武境要甩掉确实不难,要知道当年吴庸逃跑,波才这意境都毛没摸到,要不是懒货那坑爹玩意儿,他早天高任鸟飞了~ 知识不一定代表力量,可有知识的人想象力绝对比正常人大,聪明人逃跑绝对比蠢人高明百倍。 他是越看这便宜外孙越满意,他卢家子弟要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有这货一半通透,他就可以去含笑九泉了,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为家族某退路。 但虽然顺眼了,可还是看不惯这家伙的举止,塞着一嘴的食物说个不停,一说还喷溅出,食不言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懂不? 不能含着食物与别人交谈,否则太失礼了,腊梅是怎么教孩子的,这吴家真的是粗鄙没教育的家族! 他还是执念于改造吴家气质,这礼仪关乎一个家族的脸面,无比重要! 他自己本身就相当的重礼,否则吴庸他娘教的最多的也不会是礼了,可在这儿却经历了一次失败,这家人就是这么不求上进,就这么不想好! 对此吴庸只是笑着喷了口糙点渣子:“滚!” 相当粗鄙。 最后卢植走了,拿着备好的干粮,盘缠,吴庸将他护送到城外,他便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临了还叮嘱吴庸要好生致学,他书房中有他这些天连夜默写下来的经史子集,礼仪春秋什么的,十好几本书。 相处不久,最后吴庸发现自己好像不讨厌这老头,虽然哆嗦了点,古板严肃了点,可总体来说他很坦荡,虽然这形容一个阴谋家来说不合适,可他就这么觉得,这是个错了就会大方认错,对了会坚持执着的古板老头。 对于这种老了不糊涂,反而越发的睿智,能听进去别人的话,能判断对错是非的老人,谁都讨厌不起来。 来到大汉以来,他见到的老人好像都是经过时间发酵,变得更加淳厚的老人,基本没见那种变得糊涂,蛮不讲理的老人。 不过也是,这时代老年人比例低的吓人,大浪淘金一般,留下的都是不差!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喜欢跟老人打交道,他们很自傲,认为自己在擅长的一块已是专家,可又尊重道理,对错是非面前总能拎得清,有时会自得地叫你小子,有时可以谦和地唤你小友,他们的头脑满是宝藏,吴庸从他们那里吸取了无数营养。 第七十二章 吕布吊打黄巾 他起初治政时也大多是磕磕碰碰,很多东西做的不全不整,可他有了一个老年参谋团,愣是拼拼凑凑、缝缝补补,将清河的各项政策给他补全了,他的治政框架也是从那时形成。 到了青州,他治理更大的地盘,也依旧有理有据,有方向有目标,游刃有余,就是那时打的基础。 和卢植相处了一段时日,他发现卢植是真的在毫无保留的在教导自己,不是给他灌输理念知识,而是叙述他生平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从中让他自己消化吸收,悟出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好的老师都是不会干预学习自己的道路,只是引导,引导学生的潜能,引导学生的理念,而不是干预学生选择。 不过这需要一个优秀的学生,庸碌之人这样教导基本无用,只会让他继续庸碌,还不如灌输。 所以吴庸只是听了许多精彩的故事,感悟有一点,像这老头好牛逼啊!这都可以!还有这操作! ······之类。 卢植发现吴庸基础很薄弱,简称读书少。 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只能慢慢积累,不过一想他已经很强了啊,灵动而又思维敏捷,应该都已经踏上了自己的道,所以他将自己一辈子的学识沉淀的精华统统教给吴庸,希望能给他补充经验和营养。 他那雄厚的经验确实给了吴庸很大的启发,可营养嘛~ 吸收不了啊!压根没种子怎么长?······ 不过吴庸本就不是天才,他中人之姿,靠的是超脱的眼界与无与伦比的跃跳思维,所以经验对他来说更为重来。 不断厚积,厚积,最后凭着吓死人的经验和他独有的眼光来和这时代的怪物们怼一怼。 可以说现在的吴庸已经是站在他智慧的巅峰了,只有靠经验的堆积,而那些天骄怪物,才刚刚起步······ 他已是经历过管辖一郡之地,是天下闻名的先生,而像曹操、袁绍、诸葛这些大神还涉世未深,有的仅仅是崭露头角,声名不显······ 吴老爹穿着厚厚的皮袄望着凡了一步一步地回城;丧气道:“走了啊!” 吴庸点头:“走了。” 吴老爹笑道:“走了好,走了好啊!” 吴庸扶道老爹往回走:“您啊,就是这样的人,他有什么的,您巴结着当狗,结果还不是什么没有?舔狗舔狗,一无所有喔! 咱家过咱家的日子,以后不要再参合他家那档子事。” 吴老爹苦笑:“命该如此,我想啊,至少得让你娘认个族归个宗,结果人家就是不松口。” 吴庸劝慰道:“别介,咱老吴家的媳妇心,凭什么要认他卢家的祖,必须葬咱老吴家祖坟,和您老葬一块,下辈子您和娘还是夫妻。” 吴老爹开心地笑了:“没错,我儿说的对!葬一块,哈哈······” 两父子一起慢慢地往回走,后面一抹劲装的俏影也上前,落个三五步跟在后面,前面两人放缓脚步,与她并肩,吴庸将大衣解下如常套到她的身上,埋怨了号一阵,吴老爹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觉得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 年后突然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大到往外一望白花花一片,仅一天雪就已齐了膝盖,而且还在下。 雪灾之年! 不过青州百姓并不慌乱,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只不过外出的路被大雪封堵,公告棚第一天贴了张告示后便再无消息,告示说让他们别慌,雪后官府会前来统计,注要防护。 吴庸在政务厅抱着暖炉,挠着脸思考,元敬敏、刘石、王河、廖化都在,而且来了个客人,十分熟的客人,波才! 他正在和一条羊腿作殊死搏斗,不分出胜负看样子是不会说话,这种饿死鬼样子吴庸见惯不怪了。 他在想波才带来的消息,这董卓像个脑抽吧,刚接到圣旨便打黄巾,虽然是先头部队,可人家一万先锋铁骑,呼呼地就怼上来了,这雷厉风行的样子,也太忠于大汉了吧。 一万先锋骑兵也不算啥,这是中原,城高河深的,可先锋大将的名字叫吕奉先,就是吕布吕奉先,五万黄巾愣是被怼得不敢出城,等待支援,原因是守城的俩渠帅二货的去与人家单挑,那可是吕布唉,你丫去单挑,呵呵嗒。 据说被吕布一戟砍死,更悲剧的是别处的一个二货分分钟说出去给兄弟报仇! 亲娘的!也没过得了三招。 官军士气如虹,对着五倍于己的黄巾愣是不怂,天天叫阵,黄巾闭城不战!士气已是冰点。 斩了两位头领,黄巾群龙无首,再则吕布一万军全是骑兵,打不过可以跑嘛,黄巾两条腿的小短腿只能吃灰,什么军阵步克骑,黄巾这边若得很,而且外面百里内一马平川的,包围也谈不上,就这样五万黄巾被吕布一万人堵在外面骂。 后面支援到了,可这士气,不可战呐,先得拨点士气啊,否则这仗打毛! 这也是古代战争的坑点,提升士气一靠赏,二靠真刀真枪地干,而这干一般是指斗将!所以很容易产生一种诡异的状况,十几万大军被千儿万把人和一个猛将,拦那儿动弹不得。 虽然不多见,这样的猛将不多,而吕布恰恰是这么一位。 万夫不挡的勇才决定了他无敌的胆气,管你多少人,我吕奉先在此,你就过不去,要过去,行!干翻我。 张曼成上了,差点被生擒,波才也上了,胸口那道从肩到腹的伤口至今还在渗血,两人带着六个武境巅峰上了,丢下两具尸体,波才肩上多了个婴儿拳头大的血洞! 那家伙就不是人!箭都比常人的粗三倍,没倒刺那种,因为没必要啊,一箭中了必定穿飞过去了,爆一个“那么大”的血洞,这要是射要害上,一瞬间人就没了。 然后波才就变成重伤员了,据说半年内养不过来,波才就彻底废了,青州内务基本交给白饶了,这货现在成了人才! 我的天,吴庸当年绝望得不行,后来这货跟着看了两月,自学成“球”,球一样的! 可竟然依旧比过了黄巾大多数渠帅,总部搬了过来后,其他有能力的高层各自牧守一方,这货倒成了清河主管,张角直属手下。 波才一寻思去哪儿养伤不是养,正好有信要送到泰山来,他便当了这个信使!顺带接了护送小姐的任务,毕竟一只手的意境也是意境,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 可路逢大雪封路,大部队根本走不了了,就近城池驻扎,波才意境半废的,别的强者不能动,他可以啊,于是他又带着个本地人拿着信赶往泰山,至于为什么跟个本地人,波才那方向感太过硬伤! 梆梆梆敲了几下桌子,吴庸道:“你丫还吃不够?有完没完?给老子细细说下那边的状况。” 波才打了个长嗝,丢下干净的羊骨,抹了把嘴上的油在裤子上一擦,在吴庸眉毛蹭蹭上扬时道:“急个甚,再来两根,八成饱。” 吴庸眯了眼,他连忙推手道:“算了算了,先说正事儿,那天具体是这样的······” 信中说的只有大概,可以让人知大局,可具体的细节不可能在其中描述。 听了波才毫无重点的扒啦了半个时辰废话,吴庸捂脸长叹,对着旁边也发木的道:“知道我以前苦了吧?知道我脾气为什么暴躁了吧?这是我以前的头儿!” 廖化一脸理解,这丫的描述就没个重点的,而且一直在说吕布是何等牛逼什么什么,说一招一式打得何等激烈什么什么的,再就是被堵那儿过得多么憋屈什么什么的,我要这有什么卵用?! 你还不能打断他,否则他可能忘了要从头说起,以前他就经历过这种绝望,所以从来不要波才汇报,可这次就波才一个知道啊! 半个时辰波才终于说到了大雪封路,之后的吴庸判定毫无意义,挥手打断,用一根烤羊腿成功堵住他的嘴。 吴庸总结了三个,一是吕布军出壶关,堵兵魏郡,自从年底黄巾打下赵国,后又攻下魏郡,将冀南一带收归囊中,无后顾之忧的黄巾下朝歌,战牧野,十二天兵逼虎牢关! 大军压境了十几天后又屁颠颠儿的撤回邺城一带。 牧野一带他们吃不下,不划算,所以收拢。 这样魏郡就囤有十五万黄巾,张曼城也在邺城,防着兖州军。 吕布这波出兵,可谓大胆至极!相当于单撸十几万黄巾啊,不是农人充数的杂军,是黄巾正军! 他脑抽吗,一万人!当然不是,黄巾被一记重拳打懵逼了,没看出来人家打脸来的? 攻城双方也只伤亡了个一两千,随后又退去了。 人家根本没打算吃掉魏郡黄巾,吕布一万人,纵使他强到没边了,也吃不下这么多,吴庸推测这就是来打脸的,给朝廷一计镇心剂,证明他董卓的能力,也给天子看看,我董卓绝对忠诚,指谁打谁,而且能打得漂亮。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左脸也伸过去让他打,图个对称! 然后不管他,提笔写下了一封信装好,印上的己的印章,之后让人带给了张角。 二是张宁的事儿,张角这是在给他女儿铺路了,妈蛋的黄巾就像秋后的蚂蚱一样了他还在整这些,说明一点,他活不长了! 可张宁这人吧,从前根本没听过,去年才蹦出来,被张角推出去发了几次粮,赈了几次灾,刷了刷圣光,当了个圣女,有点名望,但那都是他爹的余辉,自己屁业绩没有。 这么个只知道刷圣光的家伙要来执掌青州,吴庸有点心累,要帮她掌权青州可不容易,黄巾上层方面马马虎虎,五成以上张燕的,两成中立的,三成无条条支持张角的,当然张角的女儿,也是必须的无条件。 可青州,七成都是心向张燕的,谁叫张宝死后张燕接的盘呢?不过现在张燕被调到冀州去了,青州现在民间先生威望无两,军方廖化说话最重,只要他俩真心帮助,张宁接常青州也不难,可也得有个过程啊! 二十万黄巾军,一百多万百姓,这将人包装好推到人前也要时间啊! 还要得军心,不打俩仗怎么行? 蛋碎,他一点不想上战场啊! 三就是朝廷的事儿,说来可笑,吕布都把黄巾怼成球了,可一个援军没有,各郡诸候也都没声,除了吕布那儿,其他各方边境安稳得一脸! 这就有意思了,值得捉摸了!这何进军权在握,十常侍政权在手,董卓进京,相当不受待见啊! 他急切要竖立威望,要功劳,至少要能在朝中站住脚的功劳。 可结果就一杯具!不知怎么就吕布一万军过来,估计何进,十常侍都给使绊子了,大军一时半会都过不来!笑死。 吴庸又写了一封信,咱这面子要给啊,董卓要功劳,否则在朝堂就没话语权,就进不了这个京,没脸进啊! 所以这个脸咱要给,不过能捞点油水就捞点。 ······ 第七十三章 新的护卫 这一年春,天下依旧平静而又动乱,平静是想暴风雨前的宁静,动乱是各地乱相从生,有三件大事。 一是吕奉先用仅万人大破黄巾,夺回魏郡半郡之地,黄巾再次收缩防线,退据邯郸一带。 邺城,朝歌被从中截断,黄巾不得不放弃,黄巾带着军民退回冀州。 无奈吕布兵少将缺,无力阻拦,可吕奉先无双之名,名扬天下,许子将评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有万夫不敌之勇,战力无双,渐有天下第一勇士之势。 二是董卓董西平携军从凉州出发,正式进京勤王,天子加封荡寇将军,二十万雄军出西凉,天下哗然。 三是灵帝病危,已卧病不起,随时可能驾崩!十常侍疯狂敛财敛势,民不聊生,天下共愤!······ 吴庸咬着笔头,一嘴黑也不自知,这给张角写信,每次都要写一打,十几页!呈明厉害关系,方方面面都要清清楚楚的考虑到,这也是虽然他信不多,可每次一谏书!张角必定采纳的原因。 上次他建议用半个魏郡和董卓换战马万匹,可惜没成,只换了五千,不知道张角派谁去谈的,太搓了! 可张角却乐呵呵向他报告,魏郡那一马平川,四战之地换了一支骑军,他笑醒了! 可吴庸差点气死,你叫一万他也得给,他董卓坐拥凉、幽、并州还会缺马?他缺的是这一波功劳,急缺,结果你白菜价卖了。 不过一想又不是自己败家,关他毛事,他也就发了封贺电,大力赞扬了这个谈判的人,让张角一定要重用他,谋国之才呀!不过是敌方的…… 这次的书信难写啊,上次算是换,有利益,这次可是告状他女儿啊,怎么写?可愁死他了。 一条人影从外面跳跳地蹦了出来,吴庸一拍桌,从兜里抓出一鸡蛋使劲往外一扔,那人影刷一下便朝蛋飞的地方闪去,吴庸又刷刷刷丢了好几个蛋,一包酱肉,两个犁,然后坐下继续咬笔尖,外面一阵咔嚓声,估计要一会儿。 这种事,吴庸做了四五次了,两刻钟内!兜里存货都花了,想他出门时满兜是吃食,走路脚印都能陷泥土地里去一寸,一个时辰就全没了。 “就这样吧!” 吴庸吹了吹纸张,这次只写了八张纸,二千字不到,其上都是张宁的“恶行”,表示自己没法干下去了。 门外人影又蹦跳着进来了,吴庸头痛道:“我的天!你是饕餮转世的吧?我带的东西都够负重练习了,你一个时辰就吃完了!” 少女吸着手指,傻乎乎道:“饕餮是什么啊?” “是一种神兽,吞天食地,什么都能吃,怎么也吃不饱,吃饱了就睡!” 少女笑道:“哇,好厉害呢!我就不行,石头吃不了,土也不好吃,木头也吃不了······” 听她一个个数着她吃不了食物,吴庸猛然发现这货只要是生物都吃! 牙疼!吴庸猛然惊醒,自己身边好像没一个正常点的,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老顽固、脑残粉、马屁精、傻二蛋、暴力女、大吃货,这么一算,张宁竟然是无比正常,摸了摸怀中的信,一股过不去感犹然而生······ 旁边这吃货是他护卫二号了,黑三是不会回来了,黑二要保护张宁,黑一则在张角左右,所以这监视加护卫的任务便交给了他亲卫队队长,周仓! 怎么说?这货脑子缺根弦,可是漂亮,这货是个吃货,但是漂亮,这货蠢得吴庸都不忍心去骗,但是太他娘漂亮了,一美遮百丑,周仓那一张脸已足以掩盖他一切的缺陷! 廖化暂时被张角唤回“述职”了,反正估计是有什么要事交代,估计张角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把人叫回去洗波脑,于是周仓顶了这个位置,还不用担心她被蛊惑! 周仓长得极美,有九十八分的容貌,九十五分的身材,绝美的脸蛋,而又有一脸童颜,身材恰到好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可却不显矮,而是一种娇小感,可爱的样子很像一种动物——波斯猫,不是慵懒型,而是仓鼠版波斯猫,萌蠢的样子能把人心都萌化了,吴庸一瞬就被击沉。 若说廖化是符合他的择偶标准,那么周仓完全符合他择宠标准。 事实上他也把周仓当做萌宠在养,而这萌宠食量惊人。 若用食量来衡量人的战斗力的话,吴庸是零点八,廖化有八,而周仓有四十,至少…… 然而事实是周仓打不过廖化。 用廖化的话说,虽然周仓不是意境,可她要比意境更危险,战力虽勉强达意境,可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周仓能打好几个她。 这就日了狗了,波动版战斗力是什么球,后来他知道半狂化版周仓,在抢食物之时波才觉得他打不周仓…… 不过吴庸再一次鄙视了张角,确实亲卫队长周仓忠诚是绝对的,从没质疑过张角的命令,而且脑子缺根弦,还男人恐惧症,不怕被吴庸蛊惑。 可吴庸摸索清了啊,这一切是与食物挂钩的,周仓曾说过:“她能为一口吃的杀人,能为吃饱饭卖命,天公将军在她饿肚子时向她伸手,保证让她不会饿着,所以她就为他卖命,这就是她的道理!” 她也不是恐惧男人,而是有她的原则,她娘曾说过: [男人要碰她,那个男人必须要能让她吃饱饭,不能给她吃饱饭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碰到,碰到就打他!] 这是指手!她很听她娘的话。 周仓很漂亮,但有点呆傻,可是天生神力,她家本是个有自家颇有田产的中等富农,爹是个忠厚的哑巴,娘是个很美乡村小妹。 可自从生了周仓后愣被吃穷了,还好她从很小便能帮着种田,所以她爹在她十二岁时才过劳而死! 当家的死后她娘俩就越发的艰难了,每年都要卖一批田产才养得起饭量越来越大的周仓,然而她却常年吃不饱饭,可人长得是越发的漂亮了。 十四五岁的她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就是傻乎乎的,脏兮兮的,不少流氓,二赖子经常对她拉拉扯扯,勾勾搭搭,可碍于这货真的很强,所以也不敢太过所以就过过手瘾,而周仓却一点不懂这些。 她娘急了,女儿这样傻乎乎的迟早要吃大亏,平日她也不能时刻看着女儿呀,对周仓这一个馒头就能骗走的娃她她也是操碎了心。 “耳提面命”的教导啊,周仓只是缺根弦,又不是真的傻,反倒是很聪明的说,而且从小听话,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于是她娘为以后接触她女儿的男人挖了个大坑!天坑的那种! “这不能让女人吃饱饭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让女人饿肚子的男人是没用的男人,不能要的! 不能让他们碰你,手也不行,特别是乡里那些无赖,咱娃儿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而且能让你吃饱饭的!不!是吃饱肉的男人!” 那一年她娘如是叮嘱。 “什么是嫁呀娘?”那一年她一脸萌蠢。 “就是像你爹娘一样,可以拉手,可以抱,可以…可以一起脱衣服睡觉…”那一年她娘支支吾吾的如是说到。 “知道了娘!”那一年她听话的点头。 “也不能随便给人打死,这样吧,想拉你手的打轻一点,就是不打吐血的样子。 想搂你抱你的下手重些,打吐血打断骨头不打紧,别打死了。 至于想脱你衣服的狠狠的打,打死打残!不要留手,一定不能让人得逞!” 那一年她娘给她定下标准。 “知道了娘亲!”那一年她听话的点头,牢牢记住娘说的话,认为娘亲是那么善良。 她娘亲满意的摸着她的头,慈祥而又爱护,两人温暖的笑着。 也就是那一年她娘得瘟疫去了,这些话由叮嘱升级为遗嘱! 周仓一刻不敢忘! 悲剧的就是这个,她娘亲管挖不管填,在周仓眼里这些话便成了最后的圣旨! 所以那一年他们乡很多男人都断了手脚…… 那时候的周仓饭量已是二十多人的量了,她家仅剩的十几亩薄田撑不了几年,在高额的赋税下能养活八九口人的田地对她来说只够混个水饱,又没人给她划算了,她饿了就吃,仅仅两年便一贫如洗! 而且她并没有找到一个愿意让她吃肉吃到饱的男人,没人愿意养一个能吃三十人份粮食,却只能干一头牛能干的活的“呆子”。 虽然她力气大,可脑子缺根弦! 毫无疑问她成了乞丐,又混成了难民,最后成了流民,就是没成为小偷,也不做强盗。 因为她娘曾经教育她,小偷强盗是伤天害理,不得好死的人,人就是饿死也不能干那些事儿! 人吃饭要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甚至是卖命,就是不能做偷抢的事! 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自然记得,不敢忘! 最后她真的就快要饿死了,昏迷在了流民迁徙的路上,醒了发现被绑着,一群丑陋的,骨瘦如柴的男人在粗暴的扒她衣服! 娘说过这绝不可以!她想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哀求的询问:“你们能让我吃肉吃到饱吗?” 男人们淫笑:“哟,还活着,醒了呢?” “可真水灵的娘们儿,死也值得了这次!” “还吃肉,哈哈哈……我们自己连口饭都吃不饱,还想吃肉吃到饱!这傻子,白瞎长得这么漂亮!” “不过等会儿我们爽够了,再把你下锅,你可以让我们吃个饱的,哈哈哈哈哈……” 她气若游丝,双目逐渐涣散却坚定的轻声道:“那不行的,娘说过不行的,要打死!死~死~死~” 在第一个男人低头啃她脖子时她双瞳变得血红,一口咬在那人的脖子上,温热的鲜血涌入口中,流进胃里,迅速化为她生命的力量,她又活了过来。 男子推她,扯她,打她,可挣扎对她来说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小鸡的反抗,苍白无力! 她就是不松口,贪婪的吸食着恶心的鲜血,那是相当恶心的味道,可她饿!忍不住还想喝! 绑住她的绳子像面条一样断裂,她死死地缠住那人,几个人拉都纹丝不动,棍棒加身也只在身上留下几个红印,直到她缠着的人逐渐无声,不再挣扎! 第七十四章 见面就求亲是不好的 吸干了一个人的血可还是饿,无穷无尽的饿意让她只能看到鲜红的一片和那些人跳动的血管。 看着她血红的双瞳,剩余的五个男子亡魂皆冒,大叫一声“怪物”后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她笑了,在外人看来无比恐怖的笑了:“娘说过,要打死,可不能让你们跑掉了呢~ 而且我好饿啊!想吃……”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脑子很清醒,血好恶心,不可描述的难以下咽! 可她内心无比渴望,杀死他们的一瞬间她莫名的畅快,所以她动了! 一秒就追上一人我,花了十秒又吸干他的血,下一秒又追上两腿发软的另一人,仅五分钟左右,六人的血被饮尽,她饱了! 眼睛不再发红,也不在有刚才的癫狂,随后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进她周仓嘴里的食物从来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之后她看到许多流民恐惧、厌憎的目光…… 那一年她十八岁,吃人的妖魔是她在流民中的名号。 她吃了六个人,可她并没有觉得做错什么,她不想吃人,也不喜欢血,很难吃,比草还难吃还恶心,可她那时明显不对。 她之后再也没吃过人,可人们依旧恐惧她,厌憎她,追她,打她,叫她食人魔,要烧死她,她只能跑,只能靠进山打猎,靠吃草为生! 不过她那时发现她更强了,她比老虎还跑得快,比熊还有力,也不至于饿死! 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一个老头,一个慈祥温和的老头,向她伸出手:“跟我走吧!” 她已经过了一年的野人生活,那一年她向老头认真的问:“那你能让我吃饱…饭吗?” 老头笑道:“有我一口吃的便饿不死你!” 她愣了一下,不是标准答案,可她还是伸出了小手:“行,你让我吃饱饭,我的命就是你的!” 老头笑得很开心,拉着她脏兮兮的手走出了丛林,她从此给他卖命…… 那一年天公将军降伏食人妖魔,名气大涨,威望更高,无数人见到就敬仰叩拜! 而她则是带上了一套厚重严实的盔甲,遮得严严实实,在张角身前,为他卖命,挡刀挡枪! …… 吴庸与她相遇那天搞了个乌龙,那天他笑眯眯向着铠甲巨人道:“将军辛苦!欢迎来到泰山城,全青州黄巾军民恭迎小姐和将军的到来。” 铠甲巨人大叫,声音很清脆:“唉唉唉~你就是先生?那个小气的呆瓜!” 吴庸一个卧槽,这谁啊,她又道:“是我啦!以前你在主公目前发呆,我用果核丢你来着,结果之后你一个饼都没给我,平时被提醒的人都是会给我好多吃的的,你真是个小气鬼~” 吴庸细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又一个卧槽:“唉!是你……对不住啊大哥,那次确实没能好好谢你,别介意!以后在青州,我罩着你,好吃好喝管够,全当赔礼道歉!” 铠甲巨人惊喜:“嘿嘿,你是个好人呐!有肉吃吗?” 吴庸笑得很开心,真是个单纯的家伙,这就由小气鬼变成好人了,于是豪爽道:“只要你在我这儿,肉管饱!” 巨人一愣,声音含着害羞:“一直吗?我很能吃的~” 吴庸大笑:“只要咱在这一天,敞开吃!肉管够!绝无二话!吴子恒从来说话算话!” 铠甲巨人摘下头盔,露出精致小巧的脸蛋,撸了撸一头乌黑的墨发,小脸红扑扑的细声说:“虽然你向我求亲个,可我还得考虑一下,我们还不熟,不能说喜欢的!我娘说过嫁要嫁喜欢的人!” … 吴庸嘴张的能塞鹅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求亲?!这巨汉变小美女也就算了,可这神展开真的是正确的? 难道我打开的方式不对?穿了个假越?或者是又穿了?!】 巨人美女看他发愣又娇羞道:“别失落了,人家也是第一次被求亲,还没心理准备的~” 【我特么!】 【失望个屁嘞!没看出这是惊愕?!】 揉了揉太阳穴,他要捋一捋,半响后睁眼,吴庸法则:这种情况当然是不去管它啦!不懂就过掉,不去纠结想它。 拍了下脸,不管背后廖化淡淡的杀气,又换上笑脸:“寒暄不多说了啊,小姐呢?咱恭迎小姐进城,吹起来!敲打起来啊!走!……” 周仓一脸呆萌【变脸术?好有趣哦。不过刚刚算啥?······】 之后酒席上吴庸不小心碰到了周仓的手,完全是被换下装备的女装周仓闪到神,碰酒碗时斜了,擦到了手而已。 然后周仓本能反击,吴大先生余血皮一丝,重度脑震荡晕倒。 他纳闷了,眩晕之时听周仓萌声道:“即使肉管饱,娘也说过,碰手要再看三个月,搂抱一年,脱衣服要看三年的!······” 吴庸仰天卧槽,就地晕倒,酒席散······ 这便是那一天的乌龙。 廖化之后不久便去见张角,周仓也被任命为先生护卫二号,吓得吴庸整日不敢出门,生怕自己跌个倒什么的不小心碰到周仓,自己这小身板再来那么一拳,铁定over! 直到发现周仓的仓鼠属性,对待吃货你只要带够吃的,绝对好说话。 终于在一个月后吴庸在周仓一尺之内都不会被我能反击了,这是周仓多年来练就的习惯,当年常年在山中求生,本能敏感,之后没人敢靠近她,吴庸是第二个靠近他一尺之内的男人,除了张角外第二个! 平常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她从来就是独自一人在一个角落,而且平时她也不能脱铠甲的,那天是听到吃肉,管够那种,穿甲胃再身不好发挥,万一被人抢光了怎么办? 虽然结果证明她想多了······ 不过那天她也确实证明了自己的饭量,吃了七十人份的肉,扶着墙回去了,留下风中飘凌地众人以及昏迷不醒的吴庸! 一个月的时间,好感度吴庸刷到了仅次于张角,靠着吃食无往不利,周仓家底全部被套了出来! 于是周仓的定位便成了宠物,仓鼠版波斯猫,等哪天可以抱她了一定要狠狠地抱着蹭脸,好萌好可爱,根本无法抵抗。 然而这好像任重而道远,因为长期反击,周仓练成了触碰就我能反击,已完全是另一个脑回路执行操作。 按道理余好感度来讲,他不小心碰到手之类应该不至于被打,而事实是还没碰到就九成可能被击飞,不小心碰到,百分百被击晕,吴庸很担心周仓所说的三个月可碰手这话······ 回到现在,吴庸心累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跟你瞎闹,今天有正事儿。” 周仓掏出把松子,飞快地咔咔咔,就是因为这声音,吴庸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不断把她往外支,周仓相当“知趣”,吴庸丢东西出去后,她吃完会在外停个一两分钟,然后再进来勒索!意思是用食物打发我走!否则就烦你! 吴庸崩溃,在这方面这货精明的一塌糊涂,谁说她蠢吴庸表示不一大耳瓜子过去。 推了推手,周仓道:“不就是廖头领要回来了嘛,至于么?” “小仓鼠呐,你吃就算了,可不可以不乱扔果皮纸屑呢?”他笑道轻声劝道。 周仓萌蠢地仔细想了想:“我没有扔果皮纸屑呀?我从来带皮一块儿吃,也从来不写字的” 吴庸气笑了【那还真是嚯!】 伸手一指一片松子壳的地,她晃然道:“哦,你说松子壳呀!真是的,什么果皮纸屑?人家是听话的好孩子,知道了!” 然后趴地上一片一片地捡松子壳,真是好孩子嚯!深吸了几口气,止住暴跳的血管,吴庸大步离去,周仓趴地上看了看松壳儿,又看了看吴庸,纠结一阵后,咬牙决定,先去保护他,壳等下捡! 仿佛吴庸与垃圾之间艰难对比后还是要重要一点点的······ 十里长亭外吴庸翘首以盼,波才拉拢着肩膀笑着打趣道:“别急,还要个把时辰呢?唉?兄弟,咱听说你和周仓走得很近啊最近,不是哥哥唬你哦,那可是食人妖,真吃人的,你不怕哪天被吃掉?” 吴庸没好气道:“就是个傻乎乎只知道吃的小丫头,哪像你们说的,吃人那是逼不得已,说到底其实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想起周仓说起吃人话题的眼神,悲伤、厌憎、而又落寞,其实这姑娘很单纯善良啊!从不主动伤害别人,别人追她打她,她也只是躲进深山里去,过着野人的生活,而不是凭她那强大的武力抢吃抢喝。 她乖巧而听话,时刻记着母亲的遗嘱,又有着自己的天真原则。 波才哎呦一声:“兄弟,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哥可给你说啊,这你得悠着点,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黄巾中的爷们儿没人愿意接近她?就是姐妹也基本没人靠近她?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个人,没有人的那种,那种······” 吴庸没好气接话:“灵醒气儿是吧?” “对!就是这个,反正不像是人!”波才拍手。 吴庸可怜地看向不远处树下的铠甲巨人,她放下手中的饼,也朝这边挥手,吴庸笑着招手,仿佛能看到盔甲里那双漂亮眸子的笑意:“你不懂!算了,跟你也说不清,就当养人型的仓鼠版波斯猫吧,反正咱不缺她那几口吃的。” 波才摇头,又不懂他说什么鬼,不过那可不是几口吃的,他饭量的五六倍,四十多人的饭量!都不知道吃的去哪儿了! 他无所谓道:“反正我又管不了你,看你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个卖豆腐的啥来着,天呐,那死气沉沉的,你也敢经常去那晃悠,还有那瘸子老头,嚯!更了得,那血腥味儿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什么杀羊的,明显杀过人,不下百人! 其他的也都不是好鸟,你哪旮瘩里整出的这些货,在家里养些豺狼虎豹,还成天在他们面前晃悠,真闲命长! 就你这身子骨,迟早玩完,估计廖头儿就不敢放你单独出门吧!” 吴庸气得一脚踹过去:“瞎说!都是从良了的顺民、我朋友,以后别老扯这档子事儿,我把他们捡了回来就能保证他们没毛病,你就瞎操心!不要想着整事儿啊!” 他虽然从来不问这些人的过去,可却也知到些根底,都是些真正苦命的的人罢了,绝望之中能帮一把是一把。 所以他带着波才他们这些意境去拜访他们,他可不想哪天波才他们碰到这些人,分分钟出手砍了。 意境的敏锐直感吓人的一脸,对气息相当敏锐,就像吴庸远远看了周仓一眼,带有情绪,她便立马发现了,更别说血气、杀气、恶意了! 虽然周仓这状态非同常人,可对比一下,波才这种实打实意境也差不到哪儿去! 结果呢,去一家差点砍一家,好好的走访结果成了警戒大会,双方皆怀着敌意且极不自然,没吴庸在,铁定会干起来! 他花了好大的时间解释,就荫和羊老头镇定如常,结果还给人家盯上了,认定为最危险的,也是醉了······ 第七十五章 阴谋论者 不过目的达到了,他不用担心双方见面就有可能互砍,虽然差波才他们很远,可对方可能被砍死!可这么久了,吴庸和他们颇有感情。 终于等到了思念的车队,张角肯定不会让人空手回来,所以都是有车队的,结果吴庸一脸懵逼,他带着周仓独自来迎,波才恬着脸跟着,满怀激动的等到了梦回萦绕的人影,结果你告诉我廖头领先走一步了,估计都到城中了! 纳尼!为毛我就没看到?完美错过? 吴庸呕血三升,一肚子起草的情话化为一滩墨水,胃疼!想静静。 狠狠地踢了几脚笑到地上去了的波才,他的悲伤逆流成河! 为了给人一惊喜,他“小道消息”得到廖化的具体行程,然后早早来此静等,到时来一个惊喜,无数情话感动佳人,说不定能牵到小手进城呢? 想想就美滴很! 可结果!本来是波才碍眼的,现在他更碍眼了!嘲笑得人郁闷到发狂!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嘛,很多无意间的错过的,无可奈何的,在那随从官一脸不知所谓的茫然表情下,吴庸扶袖愤愤离去。 波才捂着肚子对那人笑着宽慰不要多想没事儿,否人人家还担心哪得罪了先生呢! 波才迫不及待地骑马进城,他迫不及待想看这时廖化的表情,两头怪物谈情说爱,我的天,太有意思了!他就是想看戏。 吴庸自觉很尴尬丢脸,更不想这么进城遭波才的笑话,他可以想象这损友心中的小九九,万万不能让他得逞,否则要被笑一年! 于是闷闷地骑着懒货去城外乡村转转,还吩咐周仓远远跟着,不要出现,那一身铁,怕吓着百姓! 在波才笑得稀烂,廖化黑着脸哭笑不得,吴老爹等人憋着笑的时候,吴庸在绑着袖口,裤腿,一身干练地帮着一家孤寡老人耕田,懒货开心地在前面拉犁,吴庸在后笑着挥汗。 一月不见,廖化也很想念他,结果快到时终于忍不住先行一步,她也想突然站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无比期待他那时的表情,肯定有惊、有喜、又不知所措,绝对很有意思。 结果搞笑了,乐死了波才,这叫什么事,别离的重逢,说好的感动与喜悦呢? 吴子恒那蠢货! 所以她黑着脸,可却又哭笑不得,那家伙竟把事儿一丢给张宁,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幼稚的傻家伙······ 【可他怎么还不回呢?肯定是他那幼稚的自尊心作祟了!要不要去找他呢?不行!太轻浮,太没面子了!】廖化内心纠结愁怅!······ 吴庸一身泥渍地走到水渠中洗干净手脚,大雪后翻耕,从土质来看雪水润浸后的土地松软易翻,土里的虫卵被冰动死、憋死许多,来年不会是个虫灾之年。 大汉的农人,怕洪灾,怕不够冷的冬天! 泛滥的洪水他们无法扑救,泛滥的虫灾他们无力阻挡,所他们更杀望冬天能冷一些,瑞雪兆丰年! 懒货这没出息的耕了两亩地后就有些累,吴庸便不再骑它,俩一起走在乡间地小道上,吴庸一片舒畅,好久都没这样了呢? 逐渐远离村庄,一身铠甲的周仓走了出来,吴庸哼着小调走过:“回家!” 周仓一愣,沉沉道:“你真的是个好人呢!” 吴庸一顿,偏头看向周仓,老一会儿不转睛,天是那么蓝,风是那么轻柔,新草是那么青葱,池塘波光鳞鳞是那么漂亮,除了那一堆铁! 他突然很开心,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呀! “呐!小仓鼠呦,把你的盔甲脱掉!别摇头嘛,一头烤全羊!” 周仓陷入艰难的抉择,最终还是脱去了盔甲,露出娇小的身形,吴庸吃力地地抱着百多斤的盔甲,缓缓地将它沉到塘中。 “唉?!你干什么,这让我以后怎么办?你赔我铠甲,你赔!”周仓飞快地来到塘边,可惜她很怕水。 而且水塘有点深,她蹲在那向吴庸哭诉。 吴庸插腰道:“这样才自然,别坏了这美丽的风景!你以后别在穿这身!就这么出去,昂首挺胸地出去!” 周仓把头埋到膝里,哭声道:“我怕人多,别人也害怕我,会吓到他们的。” 吴庸大声道:“怎么会?看谁敢!以后你就这么出去!没人会在意你以前做过什么,只会在意你以后能做些什么,好好一个漂亮小姑娘,偏整成两米的铠甲大汉,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后你要跟着我!就不许穿那一身。” “你欺负人!”周仓小声道。 吴庸没听清:“嗯?!” 她突然站了起来,双眼含着泪水,冲吴庸吼道:“你欺负人!” 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那速度比马还快!空余手伸长的吴庸愣在那儿,看着一骑红尘,和几许晶莹飞落的泪水! 【我特么哪儿欺负人了!】挠了挠头相当郁闷。 【你这一跑谁来保护咱啊,我的天,哪有你这么当护卫的!】 习惯了有人保护的日子,突然没人跟着了,吴庸心里老不踏实了,总觉得四面冷风,颇有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一句话,养矫情了! 在这个牛的知名度比他高的地方,有懒货的地方是先生,没懒货跟着绝大部分人不认识他,就是这么忧伤。 一脚踹开两眼泪汪汪的懒货,勒令它赶紧走开,不要跟着自己,一个人的旅途,吴庸莫名安心了好多。 给把锄头,活脱脱一农家书生形象!果然碰上几个人也没人再给自己行礼,安全!稳!······ 赞叹了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之后,吴庸已彻底放飞自我,叼着根草,哼着小调,悠哉又悠哉地往回走。 他悠然自得的时候,泰山城已炸开了锅! 张宁带着从跑到了吴府告状,一天都没见先生了,他这是有什么事吗?自己好担心云云,很多公务自己都不太懂,没先生怎么办云云? 廖化黑脸一拍桌:“好啊!借着接我的名义,实则翘班,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我怎么说刚好就错过了,凭他的手断怎么可能?好你个吴子恒!” 波才一个卧槽:“这么一想,老子岂不是也被算计了,妈蛋,忘记他是个阴险的贱人了。” 本以为看笑话的波才深深愤慨,好你个贱人,这么轻易支走老子,我这猪脑子! 张宁看到画风突转,变成阴谋论的声讨,有些害怕,弱弱道:“先生他至于么?” 所有人一想,都冷笑道:“至于!” 张宁仿佛第一次真实认识到先生,这好吓人,轻声安抚义愤填膺的众人:“或许不是的,周仓将军还跟着先生呢?” 廖化嗤笑道,冷冷地笑,一幅我已看穿一切的神色道:“小姐你太小看这家伙了,我敢打赌,不久后周将军也会被他忽悠回来!” “不至于……吧?”张宁有些不信,然而不到一个时辰后,在廖化冷笑声中,娇俏的周仓含着泪水扑到张宁身边哭诉:“先生他欺负人,呜呜······” 张宁目瞪口呆,不断安抚周仓,她是张角女儿,与周仓颇为亲近,这也有张角刻意为之在内,心中震惊:“不是吧,还真是这样,这也太夸张,太······厉害了吧!” 廖化、波才一脸的果然如此,翠儿等人一脸的无奈,吴老爹一脸这孽子哟~ 大家都不懂先生诡异的脑回路,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针尖大点事算计一路,成套的组合拳。 有意思?开心?欺负我们笨?秀智商? 你这个贱人!等着! 整个吴家笼罩着诡异的气氛,冰霜般的寒意。 吴庸打了几个喷嚏,起了阵阵恶寒,纳闷这到春寒还真冷。 他当然不知道那些众人的臆想,如果知道一定会仰天长啸:“我比窦娥还冤呐!六月飞雪,天理何在,咱一单纯朴实的三好青年,怎么就在你们眼里成了阴险狡诈的阴谋家,天呐!这真的是意外啊,听我解释……” 可惜没有如果。 “小伙子,你是不是受凉了,一直打喷嚏。” 一老头笑写着询问,老头银发锃亮,精神奕奕,面色红润,不过好像扭到了脚。 吴庸蹲下摸了摸他的骨头,发现还好只是错了个位。 正骨他擅长啊,在“正”了成百上千的骨后,他专业的! 咔嚓一声,他缓缓的摇了摇便笑到:“老爷子,好了,您试试看?我没事,不知道是谁念叨我罢了,经常这样。” 老头满头大汗,疼到说不出话,缓了好一大口气才动了动,又走了两步,惊喜道:“小伙子可以啊!还以为你要拆了我这腿呢?没想到好了!不疼了,凭你这一手,去京都也能开医馆!” 吴庸谦虚一笑:“哪里,您过奖,小子经常给猪牛羊马接骨,手熟,手熟耳。” 老头一口气噎着了,半响说不出话,吴庸拍了拍人后背:“开个玩笑的啦,哈哈,老爷子从洛阳来?” 老头摇头笑道:“我中意你小子的个性,老夫来自辽东,往京都去。” “哈哈,谢老爷子夸奖,小子王维知,敢问长者姓名,总不能一直老爷子老爷子的叫吧?” “老夫许召力,王小友,多谢你的援手!”说完行了个谢礼。 两人不约而同的用了假名,吴庸一个人在外肯定不会用先生的名号,保不准就凉了。许劭虽然对眼前“爽直、忠厚、善良”的年轻小伙颇为喜欢,可也没有直接说名号。 吴庸回礼:“应该的,不打紧,老先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啊!】 “不知许先生来此有何贵干?哦,不是,小子见您一人在此荒野,我们这儿今年虽好了许多,可也是黄巾战乱之地呀,不知您老有何困难没有,别看小子这样,在泰山一带,大小也算个官儿的。” 许劭感动,黄巾之地也有如此热心的良人,难得,难得:“没想到小友年少有为呐,这么年轻便当了大官!” 吴庸一摆手:“害!咱青州念过书的都能当个小官,像小子这样正儿八经读过几天书的,会点记账、数数的也算是稀缺了。” 许劭点头,原来如此,也理因如此。 “老朽这次来泰山城主要是想见一见你们的那位先生!” 吴庸一惊:“先生?您见先生做什么?” 看到吴庸的戒备,许劭连忙解释:“小友别误会,老朽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见一面,看一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老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不可能做什么的,你不用想太多。” 看吴庸放下点戒备,许劭松了口气,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挺有好感的,而年轻人看起来对他也颇为好意,可不想平添误会。 他惊讶于先生在青州的地位,这个像是底层的官员,听到陌生人说先生竟然就有戒备,可见先生在青州深得人心。 第七十六章 许劭许子将 突然,吴庸浑身一震,双眼放光的看着许劭,热情如火:“哎呀!咱懂了,您老是想要投奔先生的,准备先见一见先生。” “那个…” 许劭犹豫了下,最终叹了口气:“小友慧眼……” 吴庸一脸得意,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眉眼。 【没想到终于也有人来投奔我吴子恒了!嘎嘎,虽然不是很有名的名士,可看起来也是个读书人,也还不错,好的开始啊! 这么说有人看好咱了,咱也是名主的了,美滋滋!】 拉着许劭的手,他热情道:“许先生早说嘛,咱青州就缺您这样的读书人,人才是先生特别看重的,走!我带您先去见小姐,现在她主管这些。 我推荐了一位贤才,在路边也能捡到老先生这样的贤才,真是撞大运了,他们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许劭苦笑,他还在想如何让这位年轻人帮忙引荐一下的,结果一个美妙的误会,一切突然就妥了! 【这小友真是热情啊,难得了。没想到官职应该还不小,能见到主事之人,不过黄巾真缺人啊!这小伙儿明显不是当官的料,还能做个不小的官。 而且这当官的好像还在种田,真的是难以言表,不过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被吴庸扶着,两人慢慢的向泰山城走去,一路上吴庸吧啦个不停,很激动兴奋,眉飞色舞的。 许劭被惊到了,这小友不像他想的那样,绝对是个优秀的俊才,见识之广博连他都惊叹!绝对是行过万里路的有识之士,要不是他大江南北的都走过,还真不一定知晓他口中之事。 而且学问也不差的,看着平平庸庸的样子,说话通俗,可也妙语连连,点睛之意非凡。 比如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类的妙语层出不穷。 俊才呀!对农桑政务也有颇多见解,堪称全才,这样的青年他徐子将见到的也不多,这小友能入前十之列,当一郡之守毫无问题! 没想到黄巾之中也有如此人才,不过让人叹息的是,这样的良才美玉,明珠蒙尘了啊! 还得自己耕田种地,埋没在了这叛贼之所,可惜可叹! 吴庸也是越发的满意啊,这叫许召力的老先生见闻之广他从未见过,卢植都比不上,对农桑政务等等都了如指掌,绝不比卢老头差太多! 当然了,卢植主军政,不能这么比。 不过也是贤才啊,虽然年纪看着打了点,可却更稳妥不是? 捡到宝了。 随后他又一个卧槽:“唉?!老先生才三十有八?可你这……你这白发…你这老朽老朽的自称……” 许劭干咳一声:“习惯,习惯,这是银发,不是白发!而且你看我,皱纹老斑都没有啊,我实在是不忍再骗小友啊!” 【主要是这一直老老老的叫实在听的难受。】 吴庸有点受伤的摆手:“算了算了,我以貌取人了,也不要叫我小友了,寒碜,许兄叫我维知就是了。” 许劭果断认错:“维知贤弟,有礼了,还望见谅!” 实在是良心难安啊,人家热情善意,一片赤诚,结果这么对人家,太无耻了些…… 吴庸伤感了会儿,随后一琢磨,这更好啊,三十八岁,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这样的人才投奔自己,更有用不是? 他又热情起来:“害!没事儿,说不定改日咱还得同朝为官呢,之后请我好好吃一顿罢!我要吃徐家娘子的悦来居,那儿的火锅最香,徐家娘子手可白可嫩了,我给你说……” 许劭苦笑不止,天啊,这小兄弟简直匪夷所思,刚刚热情善良的小辈形象呢? 自己变成“同龄人”之后就变得跳脱而猥琐,介绍的都是些什么啊。 “好吃”“物”“美”“价廉”,实在是有点转不过来,容我静静…… 由于许劭行动不便,走得慢,回到泰山城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可他小兄弟去门口说了些什么,拿了个印章出来,守城门将便恭敬的开门放人了,看样子自己这小友官位还真不低,不过他也能理解了,小友的才能摆在那儿,如果只是个芝麻小官,他才反倒会奇怪。 “走,今天晚了些,去我家!我请许兄吃好的,我累了一天了,也想好好吃一顿,口袋里的东西全干净了,都怪周仓,饿死咱了,不过说好,改天得请我吃悦来居!” 许劭脸纠结成一团,别跟我提悦来居,一个寡妇带三个女儿的小酒肆,你丫纯属去看人家小娘子去的:“随你,一定,维知贤弟,今晚就叨扰了!” 离吴府不远后吴庸目光一闪,远远的一瞧清冷的大门,再望向院子上方的空气,心里直突突。 随后他握住许劭的手,哭丧道:“许兄呐!呆会儿若小弟被逮住,你记得救小弟一命啊!有兄长这个外人在,他们好歹会注意点,会打得轻点儿……” 许劭一脸懵逼,暗暗咋舌【都不是不打啊,外人在也只是打得轻点吗?】 抱着一丝幻想与悲壮,许劭第一次拜访友人家——翻了墙! …… 没错,翻墙!因为他那让人瞠目结舌的小友觉得后门也不保险,翻墙好啊! 如同家中有洪水猛兽,翻墙保险! “贤弟啊,你内人那么可怕吗?如此这般也只是躲得了初一,多不了十五啊!” “许兄你不懂,俗话说能晚死一天是一天,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怂就怂!好好活着不好吗?” 许劭哑口无言,含泪跟人翻了墙,这是他许子将一生也没做过的败笔,可他无话可说。 心中的大好青年形象——卒! … 当许劭和吴庸一同被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一手一个拎着的时候,许劭想死的心都有了,姿势太羞耻,而那家伙一点脸皮都不要,觍着脸不断求饶。 他许子将首次瞎了眼,观相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啊,可却是个不折不扣不知廉耻的贱人,习相人之术数十载,他许子将自认已学道有成,可现实狠狠地抽了他的脸。 他许子将评书从无差错,主要在于他这相人之术,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等等,好的相师能从一个人的手相、面相看出许多东西,甚至于运与命! 而他便是天下少有的极至相师! 然而今天他瞎了眼,那青年的面相是忠厚朴实,资质平平,而且善良真诚,早年多灾厄,小时有命劫,渡过命劫后能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不会大富大贵,也不会多灾多劫。 然后日了狗了,就心生之相还能骗人?他祖传相术首次失效于人!! 廖化将吴庸破布一样丢到地上,看了手中另一位白发老人,将他放到蹬子上,对待老人要和气些。 许劭坐那儿根本不敢出声,一直用袖子捂着脸,没脸见人。 只听一个大嗓门道:“哈哈!还是头儿了解这家伙,直接去厨房蹲着,一下就逮着了,呦~还把鞋脱了,有想法······” 笑声震得房梁下灰。 他从指缝一看,好一个凶神恶煞地大汉,拉拢着一条胳膊,狞笑不止。 然后他只见一个半百老头拎着拐杖就动手了,他“小友”抱头直叫:“孽子!三天不打就皮痒,老子听淳儿他们说了,做的什么事儿!成天不务正业瞎算计,净给老子丢脸,还欺负人家小姑娘! 说,都对人家做了什么?人家回来泣不成声,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老子打死你个畜生!” 许劭【······】 虽然不懂,可看着凄凉无比的“小友”。 他内心莫名一爽。 只见吴庸大叫:“什么跟什么啊!我哪敢啊,周仓你别缩那儿,把话说清楚!娘的我这小胳膊小腿,你一根指头也能把我按地上打,我怎么欺负你了!” 然而叫周仓的小姑娘却往一个清秀俊美的女子身后一缩,那小白兔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许子将莫名心中一怒,狠狠地瞪了眼地上的畜牲不如的东西,因为他好像悟了什么! 果然大家都是很“睿智”的人,看到周仓的举动,先是惊呆了一下,随后又一惊,廖化面沉如墨水,咬着银牙一字一字道:“吴—子—恒!” 唉?!!!许劭惊呆了,双袖不再捂脸,露出一张愕然的脸,最后颤声大怒道:“你······你个骗子!你竟然是吴子恒!不可能,绝不可能!吴子恒竟然是你这样的家伙,你······” 看着怒不可谐的许劭,众人有点尬尴了,差点忘了这外人,不过看这老头怒喝疯狂的样子,大家再次怒瞪吴庸,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瞧把人家老爷子气的! 许劭确实过于激愤了点,要说被骗这么愤怒也不可能,出门在外的这很正常,他不也化名许召力吗?合则许劭。 他愤怒的是自己像被猴耍了一样,像被人碾压了智商,作为一个读了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的名士来说,他难以接受这种耻辱感,被当成傻子羞辱。 没错!他感觉吴庸在羞辱他,知道他的来意,黄巾先生,必然是极为智谋之人,定然推衍出了一切。 纵不知他是谁,可对于他的来意一定了如指掌,而他以诚待他,视他为友,结果人家早在一边看傻子一样看他表演,赤裸裸羞辱! 最重要的是他的自豪,他祖传的自豪,许家相人之术被无情地击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错这个人,根本相不透此人!这让他最难以接受,于是他有些崩溃。 相较于年纪什么的,这自豪自得相人之术被破功更让他疯狂,祖籍不可能错,错的是这个人,我这三十多年的相术算什么?笑话? 走南闯北,他许子将凭着一手相人之术趋利避害,结识天下名士,从未遇到过危险,许子将旦评已是家喻户晓,广为人知,他也算是名士了,可最后他相不透这个人,评不了这个人的书! 吴老爹干咳一声:“这位是?······” 吴庸暗道【好机会!】 爬起连忙道:“这位是许召力,许先生,我路上结识的友人特来此做客,许兄可是大才呀!贤士,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你看你们整这出,吓到人家了!” 许子将拍飞吴庸伸来的爪子,经过刚才的波动,此时他已情绪稳定,整理衣冠揖礼道:“在下许劭,许子将,见过诸位!” 吴庸一瞪眼,心中卧槽,暗道要完,书评许子将,娘的自己貌似在他印象中不太好,这一波书评下来,老子要遗臭万年了! 这里除了张宁知道点许子将外,其他人都不大清楚,所以纷纷笑道回礼,吴老爹笑道:“让许老爷子见笑了,这孽子就这样,有何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老夫一定狠狠教训这孽子,绝不手软!” 【这我看见了,绝没手软,仿佛不是亲生的!】 他讪道:“老伯见笑了,鄙人今年三十有八,这发色天生如此,让人误解!” 吴老爹双目瞪圆,心中卧草:“三十八!失礼了!” 随后一脸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别叫老伯了,为兄痴长你八岁,叫声兄长便是了!” 许子将又瞪目,心中天啊噜!犹然而生亲切感:“兄长!······” 相见恨晚的行了一礼。 吴老爹与他执手,两个中年色衰的家伙同病相连,亲切无比,道:“许贤弟不必多礼,为兄吴长年,是这逆子的父亲,你说,他哪得罪贤弟了,为兄好好教训他!”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吴庸心里一片草原,其上千千万万羊驼奔腾!这一瞬间阵营就变了。 要不怎么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就这么奇妙呢!有些人一眼过去你就觉得有缘,可把酒言欢,有些人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辈子也深交不了。 许子将对吴老爹很有好感,这人跟自己一样显老!不!是气度非凡! 有一种庸容的气度,观面相将来也能无忧无虑,非富即贵,不过也有点怪,这面相不是原本的,竟是改变来的,不过管他呢,投缘!可交为友! 许子将在哪都能吃得开,一来是他祖上三公!是名门之后,他自己也颇有学识。二来他游野于外,只喜结交名士,不参与权政,一心做他的书评,这是一个毫无威胁,而又能为自己打出名气的人,一上书评,可谓是天下皆知,一朝成名不是不可能! 他游历天下,遍访名士、美人、名将,一年或数年才做一次书评,评天下之名事!天下诸侯皆以礼待他,不管哪个阵营,一入许子将书评,那可是天下闻名,有可能名垂千古的事,各方争相追捧。 可这次很奇怪,除了那个张宁的女子有些尊敬外,其他人仿佛不太在意他许子将,好像对吴子恒切片还是切丁要重视一些,让他有些受伤,却又松了口气。 第七十七章 许子将书评吴子恒 他不太在意什么黄巾逆贼,他只在意他的书评!真实可靠而又准确,别人想靠谋略,靠军政传名,而他许子将却想靠他的书评留芳, 所以黄巾出了位先生!从未出现的名士,手段智谋上上之选,可入其名臣榜,可只听其事,未见其人,这评暂时做不得,他便冒着风险来到了青州泰山! 这份执着很让人敬佩,这也是为什么天下人相信他的榜评,看重他的书评的原因。 最终吴庸没有被切片儿,在他就要被切片的时候,周仓终于红着脸羞答答道:“他丢掉了我的盔甲!还不让我以后再穿,欺负人!······” 众人“······” 吴庸顶着鼻青脸肿的丑脸,笑了,笑的相当委屈。 张宁算是对“先生”幻灭了,简直不敢想这人就是和他爹有信件来往,所传说的那人。 她抓着一打吴庸身上掉的信纸,当场哭得稀里哗啦泪奔而走,之后好些天不与吴庸说话。 吴庸只得曲线救国:“老魏呀,咱是不是兄弟,小弟对老哥你好不好?” 魏延点点头,吴庸一拍大腿:“那不就得了,帮兄弟劝劝你媳妇儿,老这么僵着不是个事儿呀,就说兄弟我错,不告状了,成不?” 魏延是个忠实的小伙,聪慧,读过书,知兵法,已有大将之范,否则张角也不会暗许女儿嫁给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又很爱张宁。 张角接女儿时便将父母已逝的女婿也接走了!魏延难以接受叛贼的意义,只愿跟在张宁身边守护她,不愿给张角做事。 张角也无奈,将才,武境巅峰,是难得人杰的女婿死也不愿当反贼他有什么办法? 唯一的女儿,唯一女婿,与女儿相爱的女婿! 其实吴庸“偶然”从魏延口中得知,其实他与张宁未成婚!他是爱张宁爱到不可自拔,张宁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然而他照旧去拜访张宁时碰到了来接张宁的黄巾影卫! 这还得了,果断怼了起来,接张宁的可是冷酷无情的黑一,张角最忠心最相信的影卫老大,他就只在乎张角,或者张角的血脉,其他人皆可杀! 魏延虽然是武境巅峰,二十四岁的武境巅峰,意境只差个机遇!可终究没踏入那一步,而黑一可是意境中的佼佼者,可他还是和黑一对了一招没死! 黑一这种杀手,杀人就一招,一招没杀死魏延,足以说明他天赋异禀了! 张宁是个善良的女子,情急之下就慌称这是自己的丈夫,张角这些年又忙的焦头烂额,什么时候女儿被抢了他竟不清楚,之后看魏延这小子确实不错,可塑之才,也就认了。 传说他俩至今睡一个屋还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呢!简直没把吴庸笑死,黑二是从小看着张宁长大的,两人感情极深,知道这事儿,张宁一求他也就瞒了下来,不过威胁魏延敢对小姐动手动脚就阉了他。 唉呦我去,吴庸那天把魏延灌醉后一顿套话,听得是酣畅淋漓!狗血剧一样好听! 不过他也确实感慨魏延对张宁的爱意,同处一屋却是相敬如宾呀,这么说虽不合适可他确实是保持着君子之仪,从未越界,而且死死踏地的跟着守护人家,无怨无悔。 是块石头也快捂热了,可这俩愣是还没成,整天守礼得不要不要的,碰个小手都不敢,想他吴庸时刻想握着廖化的玉手,可好像也不敢嚯,廖化是个保守的女子,会被打······ 不过这不碍魏延喜欢听吴庸一口一个你媳妇儿的,脸都笑得稀烂了,况且他俩友谊建立在喝之上,建立在知根底上,真兄弟!这得帮! 张宁成了!虽然两人关系纠葛,可魏延说了一般张宁不会拒绝! 唉~吴庸深深为这两人担忧!这两石头······ 周仓好办,这货没隔夜仇,在应了那头烤全羊后再加了两头。一切都没毛病了!再偷偷揣着零嘴儿去贿赂一波,也能成。 然而吴庸顶着丑脸笑呵呵地来到气已消,在假装生气的周仓旁边,偷偷一包米糕过去,加糖的那种,就在周仓要展颜之时,一个拍桌声响起,廖化眯着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吴庸立马立正,笑得稀烂上前,大包小包地堆她桌上,一幅狗腿样。 然后周仓看了看吴庸,又看了看廖化,甜甜地笑着扑到廖化那道:“元俭姐姐,可不可以分给我些······” 扑闪着大眼,萌得一塌糊涂。 廖化沦陷,周仓敏锐的兽觉发现只要讨好廖化,吴庸必然被吃得死死的,那么那些好吃的还不是自己的?嘎嘎! 吴庸牙疼,【你丫二十八了,比二十五的廖化还大有木有?卖萌可耻,抵制萌物啊淳儿······】 于是吴庸在周仓这儿暂时成不了了,因为廖化很难搞定,得慢慢磨,这是个长期的过程······· 至于波才,老子不打他就不错了,憋了一肚子气,结果这货就没再出现过,据说找刘石和一伙渠帅喝酒去了,如今黄巾渠帅不多了,就十几个了,关系老铁了! 家那边嘛,一向烂摊子,管不管老头子都得打自己,那咱还费个球心思? 然后就是许子将了,这群所谓的名士太难搞,你认怂他更会蹬鼻子上脸,外加看不起你。 所以他装着逼,淡淡地与许子将站在一块,孤傲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子将兄,汝亦是庸人乎?不要只是相人,也要从内心去观人,自己去看吧,自己去体会我吴子恒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飘然离去,逼格高得一塌糊涂,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那一刻帅得没边,如果脸还完好,一定要让淳儿看看。 之后的一个月,许子将真的用双眼见证了吴庸的行事,然后默默地离去! ······ 洛阳许府,许子将书房内一团团揉过的纸张,显示了他的纠结与为难,撑开窗户,让和风吹入室内。 许子将长叹:“吴子恒,吴子恒,这让我如何评价你这个人!” 他用心去看了这个人的事迹,整整一个月!而不是靠祖传的相术! 他看到吴子恒带领着百姓春耕,育种,看着他亲自试验一些工匠改良的农具器械,只要是有用的,不论出身年纪,统统留用重赏,赏赐之丰厚匪夷所思,最少的那匠人也一年生活不愁! 他有些不懂他为何那么重视这些匠人,士农工商,工只属第三类人。 而商人在他的治下也得到了极大的尊重,地位与农平齐,略低于工,这简直在胡闹! 而青州治下并没有他所想的动乱,纲常尽毁,而是一日比一日繁荣,仅仅一个月,他感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月泰山繁荣了三成,不要小看这三成,以这比例增长,一年下去这能达到文景之盛世,甚至更甚! 他不懂吴子恒如何做到民不加赋而府仓足,如何做到治下无饿俘,农人少衣食,如何做到所有百姓尽皆笑颜,更夸张的是,他如何做到了百姓皆识字,虽不多,十几个才勉强看懂一分公告,可这太匪夷所思了,圣人之治亦不过如此。 他恐惧的发现可能只要再有十年,大汉将永远失去这片土地,不是不想收复,而是无力收复,他不能想象这片土地十年后有多富足。 百姓齐欢乐,家家有余粮,忙时无乞儿,闲时卧被眠。 这等天下大治之象只要五年,不!两年他就能完成,何等治世之才。 可他的性格又······ 如他自己所言,世人笑他太疯癫,他笑世人看不穿。 看不透,用他学来的新词——逗逼?相当贴切! 他笑着低声道:“子恒啊,一句话真的无从品评你这人,两句也难,那就四句吧。” 提笔刷刷书到“资质平平,思行奇清,庸者子恒,治世无双!” ······ 第七十八章 云哥与公孙瓒 天下哗然! 洛阳最大青楼有人言:“哇,许子将书评了!文臣榜上了一个,一来就第四位,天呐!许家评榜可是没有榜首的,除非他死了,或者认为至死都不会有超过的,否则他就自牀!” “这许子将评榜无榜首,十几年都没有!就是说这人是天下前三的文臣,看看是谁。” “哇!吴子恒,不是黄巾的那位先生吗?许子将去见人了?榜位这么高?那可是反贼呀!” “屁!就是因为许子将不管这些才显得可信,看书评! 资质平平,思行奇清,庸者子恒,治世无双!” “什么鬼,前三句可以说是贬了吧,许子将评出现这庸者就是贬了!可最后一句什么意思,治世无双!无双子恒,这也太夸张了吧!” “超过上次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将评了吧!这次直接无双之称了!那怎么还是第四位!无双还排第四?!” “看看看!俊杰榜也有这人,什么鬼,俊杰不是二十五岁之前的年轻俊杰吗?这吴子恒不是相传四十以上吗?天呐,他还不到二十五!” “真的!仅次于世之楷模的袁本初!位居第三!怪不得评书无双之称,却只排文臣第四,他还年轻,迟早担得起无双之名!” “双榜列名,这是要上天了!” 这股风潮持续了几天,许子将又出评了!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俊杰榜又出一位了,曹孟德!哇!把吴子恒挤下去了!第三位。” “唉呦,这吴子恒双榜第四,哈哈,这好笑了,有点不吉利呀!” “老子喷你一脸口水信不信,一纨绔知道个啥?这段书评没那无双子恒强的!可位居第三,有点说不过去!” “喂喂,别忘了吴子恒是反贼再厉害也是反贼,评价自然要低一些。” “可惜了!” “······” 众说纷纭。 此时的各方反应,冀州黄巾。 张角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乐得面色红润:“哈哈哈,没想到啊!天助我也!随便捞回来的小子竟然是天下前三的文臣,哈哈······天意,天意呐,好!吴子恒,好!好呐,咳······” 张燕面色发黑;咬牙道:“吴子恒,必是我心腹大患,可若能为我所用······” 幽州一方,刘备与赵云对坐饮茶,刘备笑道:“子龙,恭喜子龙上榜,白马龙枪飞将军,武将俊杰第四位,相传子龙与文臣榜第四,文榜俊杰也第四的吴子恒相识呀!” 俊逸的一塌糊涂,如今留了些许胡渣,有一种沧桑帅的赵云更加魅力无双,一笑倾人城的道:“玄德公缪赞了。” 夸赞他他并不在意,可赞美他的兄弟,他却发自内心的自豪,为朋友取得的成就而自豪,纵然他当了反贼,亦此心不变! 当年向青州卖粮,卖物资,他亦从中出了很大的力,因为那有可能是他的兄弟。 而这次榜评一出,他便确定了,那就是自己的兄弟,最早的友人,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评价,思行奇清,庸者子恒,想着以前的总总他就发笑。 赵云依旧只是个郎将官职,亲卫队长军职,不高不低,与主公接近,又没被重用! 又有一种幽郁的气质,配合他的绝世帅脸,绝对的少女杀手,幽州牧公孙瓒的女儿便对他爱到无法自拔,而不知为何赵云却没有接受,一直洁身自好,好些人都怀疑他断袖,进而松了口气,然后再羡慕哪个男人好运。 刘备对赵云的才能相当欣赏,然后公孙瓒不重用赵云,于是起了招揽之心:“子龙之能,为一方大将,甚至为帅亦非不可,可为何伯珪视而不见呢?吾甚为子龙惋惜。” 赵龙苦笑一叹道:“各种各样原因呢?” 刘备一喜,进而道:“子龙当是那种驰骋疆场的飞将英雄,而不是在此做一个亲卫将官,若子龙不弃,为兄愿与伯珪去说······” 赵云打断;举杯敬道:“多谢玄德公美意,主公对子龙有知遇之恩,子龙身无寸功已做到亲卫郎将已是大幸,并无不满······” 刘备惋惜一叹;心中失落,天下英杰,却无他刘玄德之缘分,子龙甘于做一个亲卫队长,子龙的朋友吴子恒确做了大汉反贼,可惜可叹。 “不说这个,子龙和我说说你的这位友人吧!他可是近年崛起的风云人物呀!” 赵云微笑,露出缅怀之色:“他啊,是个奇怪的人;······” 之后,赵云又被公孙瓒叫走。 公孙飞燕一个飞扑扑到他的怀里:“子龙大哥,你来了,最近都不怎么来看飞燕呢!” 赵云柔柔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道:“最近忙,对不住了,你放开我,主公唤我有事相商!” 公孙飞燕不舍地放开赵云,让赵云进入内堂。 看到堂上伏案处理公务的身影,赵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揖礼道:“参见主公,赵云前来拜见!” 公孙瓒抬头微笑,挑了下眼前的发丝:“子龙,来了呀,怎么不去见一见飞燕?直接就过来了。” 赵云目光一闪,心下一痛,道:“主公唤子龙前来有何事。” 公孙瓒,双目微垂,目中亦闪过痛楚,随后立马收敛,豪爽笑道:“果然是子龙,公事为先,今日单独叫子龙来是想问你一事。” 顿了顿她缓缓开口:“子龙你与那个吴子恒相识吗?” 赵云目光微缩,痛苦想到【你不相信我吗?】 沉声道:“确实,生死之交,知己好友!” 公孙瓒一惊,喃喃道:“竟是如此!” 而后又问道:“那子龙我让你去说他投我,你看如何?可能吗?” 他公孙瓒做事一向直来直往,从不遮掩! 赵云拱手道:“不太可能,我虽不知道我这兄弟如何做了反贼,但他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主见,平时看似随和实则倔强无比,他不喜欢有人干预他的决定。” 公孙瓒摆手道:“你想多了子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保他,你知道的,黄巾是反贼,而他如今也是天下闻名的反贼了,一般人不敢保他的,也不只是为了你,你或许不知,这吴子恒跟我也有些关系。” 想了想又道:“怎么说呢!他是我老师卢植的外孙!” 赵云惊得目瞪口呆。 公孙瓒也苦恼道:“你也很震惊吧,我当时也是这样,说不出话来了,这都什么事儿! 外孙抓了外公,后来又放了,乱的很,之前卢师来这儿,请我能帮就帮他一把,可许子将那坏事儿的玩意,瞎弄个什么文臣武将榜,本来挺容易的,被这么一闹,他天下闻名了,这就烫手了!可我公孙瓒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他来投我,我就保他性命!” 公孙瓒平静而又坚定的说。 赵云深深一礼:“多谢主公!” 他十分感动,就是这种气度,无所畏惧的英雄气节,豪气云干,重情重义,这也是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他深深的说到:“主公不必苦恼,我这位兄弟我最是了解,最是小心谨慎,若是说谁最长命百岁,我说一定是他,他从不把自己质于险地,他一定有他的想法吧,到走投无路之时希望主功能庇佑于他就可以了。 我们此时不便于他联系啊!各方都在死死盯着,上次交易之事就已是受人于柄了,主公现在不宜太过接触黄巾。” 公孙瓒身心一震,赵云这么说是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的,她十分感动:“没关系的子龙,他是你的至交,你······” 赵云目露沉痛:“主公不必多言,您不必顾虑子龙, 您肩负着整个幽州,子龙只希望到他有危险的一天,主公能允子龙独自前去救他,子龙万谢不已!” 公孙瓒柔声道:“只要子龙开口,我一切都允你!” “谢主公!”赵云拜谢,两人相视无言······ ······ 第七十九章 各方品评 京都曹府,一个书房内,两个年轻人对饮对酌,有些女相,俊秀小巧的少年道:“错过了就错过了呢?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儒雅青年平静道:“人生憾事多矣,不必如此懊恼!” 曹操大笑:“哈哈!文若你不懂,那是个很特别的家伙,你知道吗?当时画像上那是他爹,我当时惊讶的啊,还以为吴老伯吃了仙丹,突然这么厉害了,原来搞错了,原来搞错了,若不是吴老伯的画像我还不敢肯定是他呢?吴子恒!吴子恒,是呢,我走之后他也该取字了呢!” 荀彧疑惑道:“你不是说他连念都没有吗?那怎么这么强!” 曹操挑眉:“我也震惊,他是真的没有念,许子将不也说了,资质平平吗?” 荀彧道:“这不合常理,普通人再怎么也不会强到那种地步!正面打倒那等军势的卢尚书,看过我荀家的情报吗?清河,青州的状况,真的治世之才!” 曹操一阵失落:“所以说那是个特别的人,以前我就觉得他无所不能,后来我们产生了些误会!” 荀彧调笑道:“后悔了,失落吗?” 曹操豪气一笑:“当然!不过我得文若相助,已是天之所幸,以后的荀文若绝对不亚于吴子恒,远超现在文臣榜的人,文若之能,我敢保证!” 荀彧目露精光,笑道:“你倒比我自己还自信。” 曹操大笑:“世间像文若这等未出世之才不知凡几,可吾还是觉得文若定是最明亮的星辰。” 荀彧举杯:“那你呢?” 曹操咧嘴道:“我是众星中的那轮月。” 荀彧目中精芒暴闪,一饮而尽:“好!敬我的明月。” 街上一个酒馆,一个少年喝了酒,愤愤道:“无双之称应该是我的,我要去看看什么人拿了我的称号!哼!” 许子将府里,卢植坐在那喝茶,许子将一脸苦色,这老头最近一直怼他,他也不知道他哪得罪了人,弱弱道:“尚书大人,您今天又来了。” 卢植回到了朝堂这个漩涡,比想象中还乱,黄甫崇力保他,为此他放弃了军权,立下军令状,大将军何进等人也力保他。 天子一直昏睡不醒,大将军给他复了职,加封尚书,不过没什么实权,可也算九卿之列! 之后朝堂何大将军一手掌权,威风无两,董卓也低调了起来。 可他感觉风雨欲来,心中不安,而这时许子将开始放炮了,另类地怼了吴子恒,他便宜外孙。 其他人有名那是好事,可反贼有名,呵呵嗒,没听说过诛贼首吗?还能活? 越出名越难活下去,所以他很生气,天天来怼许子将,反正他闲。 “怎么?老夫就不能来吗?”卢植的话犹风冷列的寒风,让许子将凉到心底。 许子将一脸决绝,咬牙道:“卢大人,您说,许子将如何得罪了您,我向您赔礼道歉!来日登门负荆请罪。” 卢植放下茶杯,展颜一笑:“没有什么。”而后继续东看西看,挑肥拣瘦! 【啊!啊!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许子将崩溃。 不知道卢植一尚书为何要怼自己,天天找他茬,迟早被找出点毛病,然后怼他,那是就是大怼了,让他无可奈何,他祖上出过三公,而他却无实权官身,只蒙了个闲职官身,他的志向也不在此! 卢植官大数级呀!他得受着! ······ 吴庸一方,此时的他已像条咸鱼,不!是死鱼一样,一幅老命休矣的躲在家好几天了,什么也不管,好在春种完了,事也不多,按部就班的走,张宁她们还能顶住。 可他这样大伙很担心呐,周仓抱着一大杯霜糖雪梨汁舔嘴唇,欢快道:“这是你做出来的?太好喝了,我还要!” 吴苦瓜脸一笑,要滴出苦水来:“好的!真羡慕你,没心没肺的,我要是这么蠢就好了,乐呵呵一辈子。” 周仓不满道:“你又欺负人,你骂我我知道的,我可不蠢,我娘说我最聪明了,淳儿姐也夸我聪明,宁姐姐也是。” “你叫她们姐姐就说明了你的蠢!” 周仓墨发自舞:“你···不许说我蠢!” 吴庸连忙道歉道:“不蠢,不蠢,周仓只是笨,一点不蠢!” 周仓满意点头:“嗯,不蠢!” 一会儿后拍桌叫到:“也不笨!” 吴庸沉默几秒道:“周仓七加八等于多少。” 周仓勾手指,咬牙努力计算。 “那七个犁给你后又拿八个梨给你后你有多少个梨?” 周仓想了一秒,大声答道:“八个梨!” 吴庸与她击掌,赞叹道:“周仓好厉害,太聪明了,这都能答对!” 周仓一脸得意:“那当然,我很聪明的说,七个梨我吃掉了,再拿八个梨后我当然只有八个梨了!” 吴庸竖起拇指【天呐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与周仓呆几天自己智商会被稀释到没的!】 恶狠狠发誓以后有机会碰到许子将一定要弄死他,切片那种! 咬牙切齿一阵后他便再次投入到青州的建设中去! “走,小周仓,哥带你出城玩儿······” 一身泥污的吴庸被拎回了城主府,一路上经历各种“善意”的微笑,同往常一样被破布一样丢到地上,立马爬起谄媚地讨好黑着脸的廖化。 习以为常的廖化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说,又惹出了什么麻烦,那个少年是谁?” 吴庸刚要张嘴,她一脸烦躁地打断,一个饼子递过去:“周仓,你来说。” 周仓笑眯眯地接过去,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先生他和我去城外玩······” 吴庸怒瞪之,众人怒瞪吴庸,吴庸缩头不语。 “然后碰到了一个手舞足蹈的疯小孩,那小孩在庄稼地里发疯,先生很生气,飞起一脚踹人脸上,从没发现先生那么厉害呢!给人踹飞有一丈远!然后那疯小孩就七窍流血,快死了呢?先生就急急忙忙带人找大夫了,之后又悄悄把人带回去,再就被捉住了······” 吴庸大怒:“毫无节奏可言,一点也不精彩,让我来说!唉呦!……” 故事说得太平淡,没有迭荡起伏让他很不满,正欲一展自己口才的他被一巴掌拍断,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唉呦! 郁闷地揉肩,快速道:“好吧!这事儿赖我,谁知道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没八十斤,我你们知道的,村里十岁小孩不一定能比得过,可那小鬼比我还不堪,身体娇弱的令人发指,五六岁的娃我那一脚过去一般也没多大事呀,可差点踹死了人,还以为碰瓷儿的,可结果真要死了,我的天!我是不是碰到了个假的大汉人民!” 众人【······】 好吧,他们也从没想过有比吴庸还弱的,正常普通百姓平均战斗力为一的话,吴庸大概有零点八,就是吴老爹和吴庸,而农民成年人有一点二至少,所以吴庸的战斗力在大汉一直是未成年一类······ 往好了说也算是文弱书生的气质,吴庸泪奔,自己身体倍儿棒有木有,只是这古人太变态,没见到咱一口气耕几亩地不含糊? 大家很难想象经常被吴老爹摁地上打的家伙能一脚把人踹死了去,那人得多弱! 注意!摁地上打不是吴庸孝顺不跑,而是跑不过····· 尴尬地沉默了几秒,吴庸脸都是黑到发了紫,他能感觉到这些人在想什么,羞辱! 张宁干咳一声:“人没事儿就好,之后好好补偿人家,我觉得这不怪先生,他最见不得有人糟蹋庄稼。” 众人干笑而过,波才还拍了拍他肩,软萌的周仓最好了,分了他指拇大条饼,让他身心得到治愈,好受了许多,不要小看这细条饼,食物对周仓来说就是命!抢食物就是玩命,能分他一点饼,在青州只有两人有这待遇,一是现主力喂食人员廖化,在就是他了,张宁都不行。 不过廖化能收到半张······ 日子再怎么没法过,也得过不是?满怀感激的吃了小周仓的饼。 【真香!没白疼她,唉?这不是早上我烙的吗?】,他又有种别人拿自己的东西做人情而自己要满怀感激的赶脚,一时间泪流满面,激愤下一把抓住周仓的小手,周仓呆了一秒,啊了一声后,吴庸这一日与病房中的少年同房过了一夜。 又一天翘班成功······ 第八十章 战事将起 同年六月,一处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生在清凉的小溪中嬉戏,有半大的小女孩,活力四射。 廖化,周仓,张宁,翠儿,穿着清爽的夏装,坐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哦,周仓不在,已经摸到深潭去抓鱼了,这家伙对吃的有着莫名的执着,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不是玩,而是全心意找吃的,难得一次的郊游被她弄后就变成了野餐! 吴庸趴在一个坡上吹着清风正大光明的“偷看”,然后是波才、魏延,然后是吴家三傻,还有村上的一众小鬼,大家与吴庸一个姿式,欣赏眼前的美景! 【卧槽!这些货怎么也来了,目标太大,会被发现的,怎么都这么不学好,不是!这锅我不背,本来就没个好的!不用学!】 然后他们就被发现了…… 战力对比,我方一个半个意境,敌方两个,士气,我方理亏,士气全无,敌方······貌似士气如虹。 吴庸低叫一声:“跑!分散跑!” 一时间鸟兽飞散! “卧槽!老子最慢!” 在这最后的情况下跑不跑都是死,吴庸决定牺牲自己换取同伴撤退的时间…… 在众男人:“好兄弟!我们会记住你的!” 眼神下,他一脸悲壮的返身奔赴战场,心中不断大骂【劳资要能跑过你们这群龟儿子还用得着这样?!】 灿烂的笑颜,如沐春风的气度,正义凛然的神情,吴庸迎上狰狞的敌人,一把脱下外杉,套在一身湿透的周仓身上,手未碰到她丝毫。 柔声道:“快披上,女孩子家家的玩水,一身湿透了,走光了!” 周仓脸有些红,吴庸一脸正色,眼中毫无杂念。 画面再转,跑出危险区的的波才等人回头望向那个方向,魏延不忍道:“这样做不太好吧!兄弟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子恒真兄弟也!” 波才大笑:“死道有莫死贫道,你以吴子恒是个好鸟,他是连这些小鬼都跑不过,只能那样,死得还像个爷们!” “然!”众人相视而笑,小孩们不懂,觉得好有意思也跟着大笑。 之后那边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魏延一缩头暗道:“兄弟走好······” 吴庸与众女出来时被绑得像个松子,已不成人形,吴老爹一个“该”字,一脸我不认识这儿子,那惨样,众男见者伤心,观者落泪,转身庆幸。 野餐时也便没了吴大大的份,只能看着流口水,然而他的义气之举,众人还是得记情,偷偷喂些,众女也睁只眼闭只眼。 张宁看魏延幽怨的小眼神都要把魏延头看到锅里去了,魏延菜都不敢夹,只敢扒饭 【她魏哥变了,学坏了,都是先生的错!】 只有波才这厚脸皮一只手还运筷如飞,仿佛偷看的没有他。 其他村里的小孩,吴三傻都多少有些不自然,第一次做这儿无耻的事。 好——刺激。 只有一个人兴奋不已,不是吴庸,他只有痛与泪,吴庸捡回来的郭傻子,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那心脏突突跳的感觉让他回味不已,不过看到吴庸那样子,他又有些怂。 本来这货是跑不过自己的,可这傻子竟然也有聪明的时候,事先一包酱牛肉收买了波才,挂波才身上扬长而去! 人家未雨绸缪,事先收买,无论事后如何,发不发现,肉都归你,波才欣然应下,反正是赚!结果坑了吴庸······ 廖化的目光也快把吴庸瞪到地缝里,周仓吃得欢乐,不过看吴庸有些躲闪,还是翠儿好,还偷偷喂吃的给他。 可他只想说一句:“翠儿呀!您可否吹凉了再喂我,烫死个人了,呜~” 人生没有点乐趣与激情怎么过活,经此一役,男生们关系更铁了,女孩们也更亲近了,又不是偷看洗澡,偷看玩水而已,大汉女子还没那么矫情保守,只是好玩而已,诛了贼首,也便了无恩仇了。 吴庸很得孩子们喜欢,顶着熊猫眼唾沫横飞,众孩童崇拜不已,除了郭傻子。 “先生,先生,最后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和父母快乐的在一起了吗?” “必须的!先生说这故事是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是什么道理呢?” 众孩子一脸期待,旁边假装不太意的中人也竖起了耳朵,一个男孩大胆道:“是让我们不要自卑,终有一天也能像丑小鸭一样。” 郭傻子一个切,一脸无趣。 吴庸笑着点点头,吴庸道:“当然不是!” 众人“啊?!” 有人问:“那是什么?先生快说。” 吴庸咧嘴道:“是告诉我们鸭子就是鸭子,天鹅就是天鹅,鸭子再努力也变不成天鹅,天才与愚人就是这么的残忍,要懂得接受!” “哇!”一个小孩哭了,丑小鸭的故事,幻灭! 吴庸残忍地贱笑,郭傻子也拍手大笑,这也是符他的味口,吴庸觉得他是变态。 “唉?别打我,别打呀!我去!我惹孩子的,你们几个大人来打我做甚,唉?唉呦,不许打脸!日!波才你个贱人,老子看见你揩油踢老子了!等着,啊~” 场面一度混乱,先生太可恶了!······ 原本应该快快乐乐的一天,却总是事与愿为,一道急信送到了吴庸手上。 他撕碎了信纸呼出口气,让碎纸随风而去,随溪水流淌,肃然悲怆道:“战争快要开始!” 廖化担心问道:“怎么了!” 他愤愤然:“就不能安分点吗?和和气气的不好吗?非要天下大乱才有意思?” 张宁也问道:“怎么了?先生。” 他淡淡道:“将军传来消息,京城乱了!十常侍被诛后,何进把持朝政,天子卧病不起,何皇后贴身服侍,何家人一手遮天。 然天子崩,却令废长立幼,立皇子协,何进忤逆圣令立太子辨,毕竟他是太子辨的外戚,天子崩却不发遗诏。 董卓携天子密召,设计擒杀了何进,拥立皇子协为帝,将何进的罪行公诸于众,尽诛何氏一脉,却又成为第二个何进! 如今董卓已加封太尉,手握兵权,独断朝纲了!······” 张宁不解:“他们乱不是更好吗?” 吴庸苦笑:“乱自然是好,可现虽乱,却一支独大,无人再掣肘董卓了,董卓欲加固权力,必要立威,那最佳的对象,便是我们了! 天下共讨黄巾要开始了,战争来了!” 张宁抱膝坐在地上,轻轻道:“先生,我不喜欢打仗,我喜欢现在这样,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吴庸把手搭到她的头上,轻揉道:“别怕,有我们呢?我也不喜欢呐,想那年我还专程地去看一下战场,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一片的尸骨,猩红的泥土,残肢断臂,这人身体越强大,冷兵器的战场越残忍,那景象我到现在仍记忆犹新,深想一下便浑身发冷。” 这是个善良女孩,本开开心心地当着村姑,而如今却被卷入天下的狂潮,虽然比吴庸大,可与吴庸相比,在这浪潮中她就脆弱的像个孩子,原本的她或许会嫁给魏延,被细心的呵护,而如今她得直面这些风浪。 吴庸能做到的只有尽可能的加固她的船身,让她在风浪中得存! “不用怕啊!我们会帮你的,这是我们建设的家,好不容易建起的窝棚,我吴子恒不会让他们为了他们自己的私欲,肆无忌惮的践踏它,要想来,准备好磕碎一嘴的牙吧!” 张宁安心了许多,明明比先生大,可先生像长辈样揉她的头她却丝毫没有不妥的感觉,魏延也默默地盘坐到她的身边,这两个男人像山一样为她遮风挡雨,她哭着一把搂住魏延,埋头不出。 送一群孩子回村的时候,这沉重而又熟悉的气氛让这些孩子发觉了什么,一个小女孩哭着道:“先生,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我们不打仗好不好,我不想我爹爹去打仗,我不要爹爹打仗!······” 吴庸有些心涩:“可这由不得我们呐,小草呀!先生请你们给父母带一句话好不好?就说此次之战,九死一生,不想来的,先生特许他们不来。” ······ 波才看着躺在懒货背上的吴庸,沉声道:“子恒,你这样做不好,虽然只是一个村子,但这样可能会让军心不稳。” 吴庸淡淡道:“我知道,我你让我如何拒绝一个女孩要父亲的请求,既然求了,我便应了吧!帮不了多少人,碰到一个是一个吧,我心安些!” 传令的士兵笑了:“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吴庸看了他一眼道:“小家伙,回去看看吧,回家乡去看看,这次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我之后准备让军队返乡,再来归队!” 传令兵笑道:“泰山就是我家,从小就流浪,不知道家乡在哪儿,先生呢?” 吴庸很喜欢这个随意的传令小伙,望着天道:“家乡啊~哈!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何必在意那些,此心安处是老乡!” 众人淡笑,吴老爹低骂:“臭小子!” 有一个人低着头眼中的精芒抑制不住,郭傻子再抬头看向吴庸的,眼中有敬仰,有惆怅,还有复杂无比的惋惜与痛楚。 第二天返乡令出,军士欢呼,返乡十日,清河的十五日,回乡后,就近归队,职位不变!十五日后大举募兵! 还有就是吴庸的桌上多了一封信,让吴庸痛心无比的信! “吾兄子恒亲启: 原谅弟不辞而别,也为这么久来欺骗兄长道歉,弟本名,郭嘉,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兄长已踏上了自己的道,嘉甚为欣喜,也为兄之品德心生仰慕,所以嘉也要努力了,去走自己的路,寻自己的道。 这两个多月来,嘉······ 至此拜别,勿念!望兄保重,待重逢之日,定还一脚之仇,别过兄长! 郭嘉敬上!” …… 第八十一章 黄巾之战 吴庸泪流满面,这尼玛天骄从手边滑落的感觉你知道不?痛!锥心的痛,痛不欲生! 三国群星璀灿,可至今他依旧孤家寡人,文臣武将,英主雄才见过凡几,可却无一有缘,就连魏延,那也不是他的,是人家张宁的,顶多算临时工。 他有一种孤独感,孤身对抗天下的感觉,无人想帮,他有时在想我为什么当反贼当的那么拼命,明明不会长久!可他真的拼了命,尽了力! 他简直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做到如此地步,到底为了什么!? 郭嘉离去是诱因,就没有名臣看好他吴子恒,明明有好感,却最终离去,他就那么不堪?像一个殉道者! 走就走吧,我不稀罕!一人又何妨,这有自己的心血,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家人,战天下又何妨! 那一天他痛哭流涕,哭得伤心至极,廖化她们很担心,他收拾过来心情后,双目通红,幽芒摄人,气息看着让人害怕,周仓都不敢靠近他。 郭嘉在他最艰难的时刻离去,就如同抛弃了他一般,那个时间点不辞而别让他满心疮伤! 他不由的多想,整个人像头孤狼,冷漠嗜血,让人不敢接近! 先后给张角三封长信,黄巾这台机器疯狂地运转了起来,粮草军械不断囤聚,青州他布下的战争后手开始启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时的黄巾有多可怕,他吴子恒最清楚。 狞笑着狂吼,来吧!来吧!大汉最后一丝的国运,老子就来掐掉你! 可征百万悍不畏死的军士!加上之前的军队,一百五十万不畏死的疯子有多可怕吴庸不敢去想。 这些都是连鞋都没有一双的疯子,最后吊着一口命,是活不下的苦哈哈! 如今过了几天好日子,没有人比现在的他们更看重现在的这个狗窝,敢来碰他们的狗窝,经历过绝望的他们就是死也会糊人一脸血,你说可不可怕? 别说没粮没兵器,就是拎着锄头,勒着裤腰带也会上战场拼命,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吴庸十分清楚,因为他那个时代一群装备不全的红军,建国过了几天好日子后,愣是红着眼干翻了武装到牙齿的美军。 打怕了!这是不远的历史,他知道! 而他现在有能武装十万人马,带甲持戈的武装!青州的基建现在都才完成一小半,因为他划出一半的人力物力去打造了这个,改良冶铁! 虽无建设性突破,可在重赏之下,青州的冶铁水平已上了两三个档次,产量比以半提高了倍余,质量也比以前好三成。 农具哪用得了这么多铁,他全用来造了战争用具! 黄巾起初带甲之士不是三十万,其他很多都是随便扒拉的,有个兵器就是卒!有身甲胄的起码是什长,这也是为什么吴庸把周仓盔甲沉塘后他那么伤心,说他欺负人的原因之一,是真的不多。 而他一年多来,他能怼出二十万甲士,加黄巾还剩的十来万,这是可以和官军精锐正面刚的甲士,战场打两仗就是精锐,而且绝对的悍不畏死! 装备远差于官军的黄巾依旧在二比一的情况下能硬怼官军,这种血性凶狠相当强悍,因为他们已一无所有了,无可畏惧,只要有人领着,不至于一盘散砂,他们的战斗力绝对超乎想象。 而现在三十余万带甲,装备齐全的的黄巾,二比一!洗洗睡吧!还有百万杂牌军呢!没六十万精锐官军想灭了黄巾,那是做梦! 不过万一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哈! 重甲士黄巾养不起,朝廷也就天子亲军养得起,万余左右,普通朝廷的精锐装备也就和现在黄巾甲士差不多。 粮草青州吴庸算了算,不强征粮,靠官仓经得起四十到六十万的军队五六个月,再有两三个月秋收之后,不差粮!而冀州,那才是战争机器,七成土地全是军粮。 张角看着吴庸的信,其言百万将士,三十万甲士,心中豪气犹然而起,可立马又重重地咳嗽,手上全上黑血! 若再借十年天命,这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时也,命也! 张角将第三封信缓缓点燃,看着火苗慢慢熄灭,心中悲凉,仰天长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时也!命也! 有一阵阵沉闷的咳声,张角喘息着重归宁静。 ······ 青州泰山的吴庸啪的将信拍到桌上:“他娘的!干什么吃的!”吓了周仓一跳桂花糕都掉地上了,不过吹吹还是能吃,周仓依旧美滋滋······ 张宁问道:“怎么了先生?” 吴庸将信交给她,自己咬着指甲道:“淳儿和魏延大哥他们不太顺,没吓到徐州、兖州一块儿的官军,如今五万精锐,二十万预备役辎重军转为正卒,可应付两州之地有点难受,可还顶得住。 冀州方面是干什么吃的?突袭毛城,还真特么打掉了,吕布还是牛x,五千打两万,还斩了个渠帅,娘的干什么吃的,守个城还能被弱势军队干翻,邯郸是如芒在背,张曼成被逼不得不与官军在野外正面对战,否则援军去了毛城,腹背受敌就玩球了。 结果几万人打毛城十余天愣是没打下来,然后赵国莫名其妙丢了,毛城得到了来自赵国援军的支援。 呵,后面更搞笑,这种情况下张曼成还守着邯郸不放,他脑壳是屎吗?还原汉军大将,呸! 你看后面,广平支援,这妥妥给人围点打援嘛,结果余毒去求支援的援军,可被耍得很开心,支援的军队只是受到骚扰,打退敌军后都快到邯郸了,这小子半路上碰到捷报的士卒才知道中计了,广平空虚已经被敌人插旗了! 然后张曼成被包了饺子,四面全是官军,余毒退守广宗!笑死劳资了,二十万人马就这么没了,被猴耍! 可为什么这围而不打张曼成呢?按理说已是瓮中鳖了呀?这点想不通······ 张宁有些苦笑不得,本来沉重的军报被他一说就立马感觉是在看戏,那可是几十万人的战场,可他却冷眼而观,去想为什么不打张曼成,这比黄巾的胜败更重要一样,这让她有些害怕,有些不解。 有时先生悲天悯人,死个人也能伤感好久,而有时人在他眼里像是一串串数字,他毫无波澜,这不像是个人! 先生是个好先生,教导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他想什么都会一样,什么也难不倒他,可却很多事都让她笨拙地去处理,事后再点出不足,思考改进,这是教导,让她学会去处理那些事物,她很开心先生的信任与支持,可到了军事上,先生却一反常态,凡事都要他先过目,不让她多沾,很多时候她都只像个观众,可以学习,确远没有以前那样上手学得快,学得多! 张宁来到地图前,看了看魏延所在的任城,上面一个黄圈,又看向满是红圈的冀州,有些担心道:“那怎么办呢?” 吴庸咬手指:“在想!先想出为什么围着张曼成不打?” “为什么?为什么呢?”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本能地吴庸法则,算了,不想他,然后瞪眼看到周仓舔着小手指的模样,瞬间萌化了,好想抱着蹭脸,小猫一样,啊啊啊。 咳了一声道:“小周仓呦,你娘不是说过,三个月可以摸手的吗?现在都大半年了,让我摸摸小手你不会打我吧?” 周仓看着猪哥相,快流口水的猥琐男子,红晕了脸,捂着小手蹭蹭地跳离吴庸一丈远,死命摇头! 张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先生贱笑地扑向周仓,两人追逐起来,叹息扶额无语,先生依然帅不过三秒,前一刻还在线上,沉重而庄肃的分析战报,下一刻脑子就不知去了哪儿,去戏弄周仓。 而且不不记事,每次都被打,手没碰到的被打,最后死不承认,愣说自己成功了,那一掌呼到身上不也是接触吗? 众人【······】——有病。 而这个没脑子的状态与周仓很玩得开,因为周仓脑子也没有,从先生渐渐不会被打晕就知道了,十年内先生有望摸到周仓的小爪子不被拍飞······ 也就是张宁性子软,纵容吴庸胡闹,要是张角,关键时刻你给我神转折,被气死前一定先让吴庸嗝屁! ······ 初平元年的寒冬特别的冷,青冀幽州的土地上已挥洒了数十万人的鲜血,天子召令中不断地催促各方攻打黄巾,不断嘉许称赞董太尉在与黄巾作战中取得的功绩。 然董卓军在起初大破黄巾后并未大举追击,而是一直在磨张曼成的五六万黄巾,每天都有斩获,每天都有捷报。 朝廷方面只知其他诸侯的无能与董太尉的英勇,不断斥喝各方加紧攻打黄巾,力争年关覆灭黄巾,否则重处那些不出力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董卓蛊惑天子下的圣旨,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圣旨已下,又是平叛这等无可厚非的事;而他又却有功劳,阳谋!无解的阳谋,除了尽力啃下一块黄巾来毫无办法! 而如今的黄巾可不是那么好啃的了。 冀州牧韩馥咬下了冀州巨鹿郡一块,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幽州公孙瓒,吃下了信都郡,并州吕布称四面夹击广平郡,黄巾退走清河时,兵不血忍地一步一步占领了广平郡,又为董太尉争了一大功,天下群雄更无话可说。 这些人自保无虞,而黄巾冀州只剩下了清河郡,黄巾总部! 现有四十万黄巾固守在那,谁去啃? 青州黄巾亦是硬骨头,从八十万军打到现在只剩三十万! 能不硬吗? 这些士卒皆是十战之卒,可谓虎狼之师!精锐之军。 功打青州的诸侯头皮发麻,他们只想到了两个字“练军!” 用命在练军!一州之地最多的军队数也就二三十万,再多就杂牌了,其他州郡也是十几二十万军队,而青州幕军八十万,现余三十万! 吴子恒狠到让人恐惧,用五十万人命填出了三十万虎狼之军。 再然后兖州刘岱,徐州牧陶谦等各方攻打青州的越打越心凉,现在不被打就不错,要不是人多,青州能反攻。 军势之强令天下人侧目,先生之狠辣也让群雄心凉,这三十万青州军比清河张角还要恐怖,张角是人多,而这是多且精。 十万北防幽州,十万出兵兖州,十万与徐州军对峙!数万留守泰山!青州如今大势已成,来啃的就必须做好崩牙的准备,众诸侯骑虎难下! 第八十二章 洛阳之变 这时泰山一袭青衫的吴子恒哼着小调看向洛阳方向;淡淡道:“你赢了!我也没输!······” 洛阳一处高台,一个黑衣面瘫女子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表情,双目明亮,董卓震惊,他知道,这表情是“兴奋!” 与当年她谋划并州丁原时一样。 女子亦看向青州方向,淡声道:“是我赢了,吴子恒,很期待下次交手,我等就该如此啊!” 董卓推开身上的美婢,吐出颗葡萄皮道:“文优你说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女子木然坐下,恢复面无表情:“主公,可以收网了。” 可惜还是不够狠!她西凉铁骑三十万可是用了不下百万人命堆出来的百战之兵!他们就该如此,什么慈悲之心;什么狠辣、阴毒都是人云亦云! 打仗,练兵,死人,这是不可逆的过程,他甚至觉得吴子恒还不够狠,三十万再耗去十万才正常,不过才三个多月,他也没那么多仗打,三十多万也马马虎虎了。 悍卒正军! 这才是谋士,这才是对手,出现了与她相似的狠辣角色让她抑止不住的兴奋,此前都太过轻松,她想要对手! 这个年关京都血流成河,董卓的逼迫,使众诸侯心生不满与恐惧,黄巾的坚韧让他们侧目,年关之前不可能覆灭黄巾了,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事! 扶立少帝刘辩! 重新让少帝刘辩登上大位,诛灭了董卓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他们还是从龙功臣。 于是京中心云涌动,拥立少帝的势力死灰复燃,积极地筹备政变,而董卓在高处冷眼地看着这一切,李儒嗤笑地等着他们跳出来,她好将这些反对的声音掐灭,一劳永逸的排除这些不安因素! 这一天他们坐在高台上看着洛阳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喧闹一片,董卓狞笑着下了高台,空留李儒一人。 她无声地轻笑,清冷怡人! 她利用黄巾达到了所要的目的,大获全胜的她当然是赢家,吴子恒被动挨打,不过借力反击,勉强达成了练兵的目的,黄巾也丢了大片领地,是输了,不过输的是黄巾,不是他吴子恒,青州根基也未丢,他已练出三十万精卒,达到了目标,。 却不算赢,他青州少了三分之一的青壮人口! 之后吴庸想通了为什么围而不歼张曼成,人家最紧要的目标本不是灭黄巾,只是打打黄巾而已! 所以他果断将幕军八十万全数投入各方战场,青州太弱了,弱到谁想来打都能来抽两耳瓜子。 他迫切需要一支悍军,不是一大群听着吓人的杂牌农民兵!为此他不惜代价,不然以后青州的日子将不得安宁! 现在军势已成!如今的青州具备了挥拳打出去的实力,谁要来偷鸡摸狗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也是逼不得已······ 吴庸苦笑不止:“之后淳儿估计要狠狠地揍自己吧,怎么给她说呢?···” 他愁出了白发。 ······ 天下的局势越发的混乱,拥少帝一派用尽心思,付出天大的代价赶到关押刘辩的宫殿,却得到了少帝一具冰冷的尸骨,这让他们心如死灰,悲愤欲绝。 董卓这个大逆不道之人竟毒杀了少帝!何等忓怃,何等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对此董卓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董西平自诩忠良,怎么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之后一想,目眦尽裂,咬牙切齿道:“李文优!” 那个清冷孤高的黑衣女人,要做什么?把他陷入不忠不义之地,成为乱臣贼子! 可事已发生,董卓目露狠辣果断:“杀!全杀光!付之一炬!” 他怒吼,声音低沉的犹如暴龙。 满身鲜血的提着剑,他一步一步地踏上高台,走向那个清冷孤高都面瘫女子【她若肯笑,也会很好看吧?】 他以剑指着她的眉心,心中却如是想到! 鲜血滴落在她的眉宇,可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董卓暴怒的大吼:“为什么这么做?告诉我!” 李儒清亮的眸子仿佛看穿一切,清晰倒映出董卓的脸。 对视良久,董卓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另一只手握出鲜血,最后他丢掉血剑,拿起一壶酒,失魂落魄的离去。 李儒脸上自眉心有条血水线滑落,显得十分可怖,加上她无声的大笑,更加恐怖! 那一天夜里董卓宠幸了一位帝妃,,李儒微微皱眉······ 此后,董卓讨贼有功,平叛逆党有力,加封太师,上国柱! 少帝被奸人乱党所害,焚毁东宫,普天同哀。 天下群雄无不愤慨,却又缄口不言,畏惧一手遮天的董卓。 董卓更加肆无忌惮,淫乱后宫,奸淫撸掠,无恶不作!天下人敢怒不敢言。 ······ 初平二年春,大汉人民依旧坚韧无比的活着,在重税战乱,山匪丛生的时代下活着。 相比之下,最大的反贼治下,黄巾之地要比大汉其他地方要好过的多,至少贼税要低的多,已是十税一了,在大汉百姓看来这跟没有已没多大区别。 而且相传那里没有官府的压迫,先生治下的官府皆爱民如子,没有豪强的盘剥,都是苦命的劳苦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家家有余粮,路无冻死骨! 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虽然是时常会打仗,可这天下,哪儿不战乱? 无数难民、流民涌向青州,各官府拦都拦不住,仅一个春季,青州接纳了三十余万投奔的穷苦百姓,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这为刚损失了大量劳力的青州又注入了鲜血。 前来投靠的难民只要身份清白,便能分田分地,并入乡村,流民则是参与徭役考查一月,再并入乡村,徭役期间管饭,有工钱,来者无不喜笑欢颜。 然而他们看到身份清白的难民的待遇就只有嫉妒了,官府建木房,事后只需付原料钱,虽是一间,却比他们好数倍! 有个窝不是?而且能分几亩田地。 不过好在先生为他们再出良政,开荒得地为自留地,归开荒的那家所有,三年不纳税。 无人不高呼万岁! 圣女总是出现在安定百姓的第一线,送粮、送衣、送温暖,比高高在上不得见的先生更让人爱戴。 有人言先生是让人敬仰,圣女则让人爱戴! 而他们的圣女此时嘟着脸在死缠烂打求先生,嗲声嗲气道:“好先生,先生最好了!放我一天假好不好?您看我这些天全青州的跑,可幸苦了,又是赈济难民,又是抚慰死去军士家属,都要累死了,看人家现在笑容都收不回来了!” 吴庸淡淡道:“一边凉快去!这还有六个行程!你······” 最终在张宁撒泼耍赖满地打滚磨了半天之后,吴庸无奈点了头,因为魏延的目光已经快杀人了,这耍赖的样子难免有些暖昧,魏延要吃人了,他不得不放,而且身后总有冷光在刮······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还是放她一天自由吧! 明明张宁才是上司,却为了一天假和下属的吴庸洒泼求情,在青州也算一奇观。 这也有不知为何张宁很怕他的原因在里面,其他人对吴庸都挺随意的,只有张宁,内心与他有一丝疏远,这源于那一丝恐惧。 对此他颇为无奈!毕竟自己这么好的人哪点恐怖了?挺受伤的! 第八十三章 迎天公将军之变 青州形势一片大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昔日的荣光,而黄巾的形势却不容乐观,渠帅制已近崩溃,越来越接近将校制。 如今渠帅地位超凡,这些最老的黄巾元老如今只剩下了十二个,三分之二的家伙已经战死,张曼成最后还是死了,朝廷不会接受一个反贼的汉将的投降,双方都很清楚,所以他最终很爷们儿的在突围中战死,仅仅邯郸,一共带走了五尊渠帅,为此波才大醉了场! 死了就是死了,干干脆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死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日常而又简单,没有那么多壮烈,没有那么多英雄情节,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 上至灵帝刘宏,少帝刘辩,死了,也就那么干脆的死了。 几个渠帅的死,顶多让张角一阵伤神,波才一顿醉酒,见得多了,也就那样了。 有时吴庸感觉自己死了,是不是也就那样,不过老爹,廖化他们大概会很伤心,所以他一直想比他们死得晚些,自己心大,能承受这些悲伤,而他不想让他在乎的人为他悲伤。 在这时代,低调才是活下去的王道,出了名那就保不准哪天转脸就挂了,特别是他这种出名的反贼。 所以他不敢去承诺一些东西,去承担一些东西,越到后面他越恐惧,害怕他若失败,将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对待与廖化的感情,对待自己的婚事,他一直打哈哈,两人比魏延和张宁还不堪。 这俩是当年吴庸嘲笑的一对,如今已经是如胶似漆,温柔相依了,就想找个机会跟张角坦白,把婚事办了! 如今两人已正大光明分房睡了,这是一种进步,而非倒退! 而吴庸,跟一年前基本没差别,还是那个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热,关系暖昧却又不越雷池一步,牵个手都少得可怜,一年一只手有数。 而且吴大大又不争气,怂的不行,还天天跟周仓口花花,打打闹闹,跟一些小寡妇俏娘子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看得明眼人都气得不行。 吴老爹更是一佛过气,二佛升天! 这年头二十二了还没成婚的大龄青年比同样大的大龄剩女更少见,看泰山比例,男二女四,波才老早就成家了,而在心底他有个人,一个完美女人,可惜与他最好的朋友相互爱慕,他只能默默祝福。 吴老爹都快疯了,他疯以后吴庸就不敢回家了,已经是勤政的楷模,天天住官府了! 这糟老头一发疯就瞎搞,老把翠儿往他房里塞,说是整一孙儿先,吓得吴庸整宿整宿蹲外面吹冷风,更可怕的是成天成天拉皮条,廖化现在见着他就绕着走,就连周仓竟也没逃过毒手,如今见这老头就往吴庸后面躲,贼可怜。 廖化是个比较保守的人,而且自尊心很高,除非吴庸先说,否则她能一辈子干等着,而吴庸嘛,就没想好过。 吴庸想稳定后再与廖化说,他想等着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否则在黄巾当反贼,这一切犹如镜花水月,在他的谋划中,这一切快了!快了的! 而且他还担心一点,担心到了那一刻廖化不愿跟他一起,不是一起生活,而是一起走,黄巾寄托了她的忠义与执着,她的一切一切的心血,吴庸担心在黄巾与他之间廖化会选择黄巾! 他最终是要背弃黄巾的,这让他如何与她挑明,她又不是周仓,一条烤羊腿能骗走,廖化有时偏执的可怕。 种种原因之下,他俩如今这样最好了,至于吴老爹,跳一阵后估计就好了,估计就不想管他了! 张宁解放后不知与魏延去哪儿放飞自我,调情去了,不过独处是不可能的,黑二那只隐藏版电灯泡,数千瓦时刻照耀,你知道他在却不知在哪儿,想到这儿吴庸就开心得飞起。 这两人给张角写信了,坦言了一切,估计不久后就会出结果,所以最近黑二看得更严了。 张角有想过将总部再次迁到泰山来,张燕已经不足为虑了,冀州黄巾元气大损,而青州基本已强过清河军势,而且没他张燕什么事儿了。 如今已不是看你有多少渠帅支持便决定一切的时代了,黄巾渠帅只剩了十二个,如今已是看钱粮,看手中的兵力来决定一切了,而这青州张宁已强过常山郡飞燕,张角也不用坐在冀州看着这个侄儿了。 可与朝廷这一仗一打,一堆烂摊子,青州还好,冀州黄巾那叫一个惨,若没张角镇着,可能要崩,他还得在清河稳住军心,迁到青州,还得徐徐图之。 这么一拖,便拖到了现在,春耕秋收是这时代最重要的事情,很多东西要忙,张角便又得再看两个月,而这一拖谁知道要多久! 张角答应了张宁的亲事,也原谅了女儿善意的欺骗,他是一个真正的慈父,对女儿的爱无边无垠,无私无畏! 答应迁都泰山便亲自给她们主持婚礼,他一直为没能见证女儿幸福成婚的一刻而遗憾,现在反而好了! 来信中满满都是对女儿的爱,越近死亡,张角越发的对亲情看得更重,也更有人情味儿,吴庸很满意,唯一不满的是他将大权交给张燕代理,他身子骨吃不消了,力不从心,但总体上吴庸还是反对他来泰山养老。 为此吴庸不写了一封长信,帮他捋顺迁移的各种事宜,一切只要照着来就行,免得他过度劳神早死,他也想魏大哥和张宁的婚礼有长辈的祝福,可惜事往往与愿相违。 张角死了!也干干脆脆的死了,甚至死讯他们迟迟不曾收到,张燕封锁了消息,并传言有一队军队护送天公将军迁移青州。 泰山方面还积极准备,准备来个十里相迎,全城百姓皆出城恭迎,欢迎天公将军驾临泰山! 精心挑选的千名百姓代表,打扮得隆重庄严;千余精锐甲士军肃阵齐,张宁,吴庸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十里相迎天公将军,泰山城到十里亭之间,两列干净的百姓站好,军士围出一个通道,远远的从十里亭直到城主府,城内更是万人空巷,百姓列在甲士的后面翘首以盼,希望见到传说中的天公将军! 吴庸搓着手笑着对魏延道:“老魏啊!你紧张个球呀,瞧你那怂样,自然点儿,待会你岳父大人来了,记得气势一点,别丢兄弟们的脸!” 魏延白了一眼吴庸道:“都怪你,搞这么大阵仗,害得我紧张的不行。” 吴庸猥琐一笑:“这不是为了兄弟你,够面子吧,王公之礼!看看你媳妇儿,凤冠金缕衣,像不像女王大人?有不有征服欲?” 魏看向高撵上的盛装张宁,那圣女高贵的样子,他咽了口口水,顿时痴了。 然后听到吴庸那嘎嘎的贱笑,顿时恼羞成怒,波才、刘石、廖化、周仓也挤眉弄眼。 他们耳力眼力可好了,弄得他脸红成了猪肝色,和吴庸打成一片。 高撵上的张宁顿时气了,她这万众瞩目下难受得要死,这群家伙倒好,嬉笑了起来,真是太过分了。 廖化轻声道:“别闹了,人来了。” 吴庸停手,向远处看去,只见一阵风沙【哪来的人?!】 两分钟后,一辆大车撵,五千军的一大队人马缓缓黑点变得可认出是人形。 吴庸【······】 无话可说,你丫咋不望断苍穹?! 打了个手势后所有人就位,恭整的站在那里。吴庸也登上车辇,站到张宁下手方,那时他的位置,波才、廖化这类武将站立前方,以示将之雄伟,魏延则在车上与百姓一起,他并非黄巾。 “准备!起!”波才大嗓门声响起。 几千人齐声大叫:“恭迎天公将军驾临泰山······” 一共三遍,声传数里,并随那条长龙一直延伸到城里。 对方步履矫健,一看就是百战雄师,低沉冷漠的军容让人心生压抑,泰山一众不由心生敬重。 波才挥手,众躬身高喊:“恭迎天公将军!” 吴庸保持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肃杀军旅,暗道张角还真是装逼。 看着他们由列队逐渐变为阵队,进入一箭之地,瞳孔一缩,扶椽大吼:“不对!全军戒备!” 第八十四章 绿荫之死 经历过大战磨练的青州黄巾精锐素质极高,令行禁止,吴庸吼出的一瞬间便立即行动了起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对面的箭蜂蝗一般铺盖而来。 一个照面青州方死伤无数,大乱不止! 主要是百姓,恐慌四散逃亡,那一波箭羽有五千支箭左右,杀伤大约有千余,七八百百姓,毕竟是站在一块儿。 箭羽射出的一瞬间两支非同一般的快箭破空一般直直飞向张宁与吴庸。 弦响的一瞬,魏延便跃到了张宁的身边将她拥住滚下车辇,可射出这两支箭的人绝非常人,一支羽箭从他肩背穿透,带走了一缕张宁的发丝,血花炸开,鲜血从大拇指大的血洞喷涌而出,张宁的盛装的紫衣上一片艳红! 吴庸这边没有魏延,就算有,魏延也会去保护张宁而不是选择他,那一瞬间吴庸看到了那支箭飞速的在眼前放大,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身前闪过一抹出人意料的倩影,可她没有魏延的实力,但却比魏延还早到一瞬!她身材没有魏延的宽大,也护不住吴庸的身影。 箭太快,应弦而至!比一般箭矢粗两倍的羽箭从她背心穿过,自吴庸背部而出,偏离了心脉三寸, 吴庸大脑空白了两秒,眼黑了一瞬,。 那一瞬他痛晕了过去,又马上痛醒了过来。 耳边风在呼啸,羽箭上的巨大力道带着他们两人飞了出去! 空中倒飞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世界安静一片,整个世界变得缓慢异常! 他看到鲜血从他们身体中喷涌而出,血线变成血珠,再炸成血雾,看到廖化、波才、周仓转身向他飞奔而来,速度比他飞出去的还快,可惜接不住他的,差个一两秒,他看到人群惶恐奔逃的样子,慌张恐惧的表情,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在空中以他觉得慢到令人发指的速度看向怀中人的脸,七窍流血,一动不动,甚是恐怖。 那一刻他脚下仿佛有风,身形蹋空止步,轻轻地落到地上,泪流满面大吼道:“绿荫!” 然后廖化三人来到他的身边,他目中泛白,世界漆黑一片,这个时间只有三个呼吸! 后来他才知道他那个状态是他觉醒了念! 不是一定要有念的潜能的人才能觉醒,有念的人不也一定能觉醒,只是那些人觉醒要容易得多,而没有念的人要难上百倍,一千万人有一个就不容易了。 而且就算觉醒了,也是很废的,觉醒的天赋不会太好,像吴庸的天赋根据典籍来说叫踏风观雨,小范围可御风,使用后可大大强化视力,增强大脑运转速度。 听着是很强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在虚弱的吴庸撑了不到三个呼吸,念力耗尽,直接昏迷,他不是因为伤势打击昏迷的。 是念力干涸而昏迷了,此生他能增强到十个呼吸已是干翻苍穹的逆天了,这样你说有什么卵用? 绿荫在箭穿透她的那一刻,五脏巨损,心脉已被震断,当即死去,很干脆,很干脆!痛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她在吴庸神色不对的瞬间便扑向了吴庸,野兽的本能查觉到了危险,所以虽然她很弱,但最快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因为她时刻注视着他,只希望多看一眼。 两千多人中要说有哪些人没有躬身的,估计不出五个,廖化、波才、周仓在最前面,自然要拱手抱拳以示敬意,那么就只有张宁,吴庸,魏延,绿荫,以及低头偷喝酒的羊老头。 张宁是接她爹,没必要,魏延是因为不是黄巾,吴庸叮嘱过他要有气势,吴庸他们三个则是真心没有敬意,全当看戏,所以他们最先警醒,其他人多少慢了一拍,纵是波才他们,亦是放松了警惕! 而武者放松了警惕很致命,犹如战场上轻敌,加上箭雨,一瞬间的突发让他们没转过来,愣了一秒。 所以吴庸中了箭?重伤垂死,那一箭是一尊意境射出的,绿荫用身躯减缓了劲气与力道后,依旧只偏了三寸,破坏性的力道带飞他们数十米远,他五脏六腑都产生了溢血,半边身体毫无知觉,另外半边无不疼痛。 吴庸昏迷了不久,一刻钟左右,无边的疼痛再次刺激他醒来,他带来的两千余人如今只剩下三百来人,正在且战且退。 羊老头苍老带着血污的脸出现在他眼睑,松口气般惊喜笑道:“先生醒了!” 所有人精神一震,拼命更是有力了三分。 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只剩下这二十来人,全是他一路“捡”回来的熟人,已经少了十多个了。 他们护着他与张宁往泰山方向跑,身后三百来将士拼死拦着敌军,每一秒都有人倒下,不过有意境三尊,勉强撑得住一时! 杀牛的冯大哥抱着他,冯庶是个两米多的大汉,虎背熊腰的大汉,抱个几百斤的东西毫不费力。 可为什么不背呢? 他不想将先生的后背落入敌人的眼下! 羊老头沉痛道:“先生放开吧!她已经死了!” 吴庸依旧怀抱着已经死去的绿荫,死死不放手,所以也只能抱着! 吴庸流出泪水,依旧不放手,羊老头叹口气道:“交给老头子吧,老头子一定完好地把尸骨带回去!” 吴庸沉痛地闭上眼,羊老头一点一点地抠开他无知觉的手指,接过绿荫的尸体,用带子绑到背上,他小小佝偻的身体,挂着一具比他还大的尸体,瘸着腿依旧健步如飞,场面十分不和谐。 泰山方向一股烟尘扬起,援军快到了! 所有人精神一震!更加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敌军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所有人都陷入苦战,吴庸看到波才挥舞着大刀,每一刀都斩断一个敌人的身体,暴烈至极,所对敌军无不胆寒。 看到廖化浑身沾满了鲜血,气息幽冷至至极,挡住敌军一个黑甲的意境,还能不时挥剑带走一条条敌军士兵的性命。 周仓赤红着双眼,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挥动着一把红刃的长刀,与一个黑袍人战成一团。 魏延单手握着枪击杀,冲进外围扑向他们而来的漏网之鱼。 看着周仓那里,吴庸瞳孔一缩:“黑三!” 不由自主地发动天赋,世界一片宁静,变得缓慢无比!他知道那一剑必是他射出的!因为淬了毒! 周仓长刀舞出一道道血红的刀芒,娇小的身体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长刀与她的身形很配,刀美,刀光也美,人亦美。 可也与她战斗的方式很不搭,因为她握着刀,仿佛是抱着锤!是砸而不是砍。 一刀刀斩出破风的速度与呼啸,共鸣的力量让黑三只敢与之周旋,不敢正面相撞,刀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坑,这份力量黑三无比胆寒,是他的两倍以上,挨一下,手就会废了一半,好一会儿无知无觉。 一阵阵头晕袭来,吴庸强行收心,打断天赋的使用,刚刚觉醒他很难掌控,两秒钟就让他几近晕厥,再有一秒他就会晕过去,而这时他不想晕! 杨虎熟悉的杀声,让吴庸亲切,他强忍着沉重的眼皮不想睡过去,他想见证这些家伙的死亡,否则绝不睡去,他双目充血地瞪着黑三那里。 与廖化对战的黑甲将军一枪逼退廖化后吼了一声:“撤!” 敌军缓缓地往后撤退!训练有数术的精锐! 个个带伤的百余士卒缓退,死死将张宁,吴庸围在中央。 廖化等人来到吴庸的身边,她握住吴庸的手,看着狰狞无比,毫无血色的吴庸,哭声道:“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带你找大夫!” 吴庸坚难地摇头,哑声道:“杀!一个都不要放过,我不会死!在看到他们的头颅前我不会闭眼!” 用目光示意周仓:“周仓,你去宰了那个家伙,他右肩拉低,出手有此停滞,以前受过不可复原的伤,那是弱点!” 周仓目露凶残,身上寒气逼人,挥动鸣红,将血甩去,冷声道:“我去宰了他,一定带他的头来,说完跃上马,带着一千人马追去。 波才沉默地带着五千人马离去,杨虎带着剩余的两千人打扫战场,收敛尸体,救护伤员。 廖化抱着吴庸,不断颤抖,吴庸努力咧嘴一笑道:“不要怕,不哭,哭了都不漂亮了!” 轻轻地抬起手顺了一下她的发丝,而后又无力垂下,实在没力气了。 羊老头咧着牙道:“先生呀!老头子幸不辱命!” 吴庸轻声:“多谢!” 他跌坐到地上,靠着一车轮喘着气道:“嘿!小老头啊最是怕死,可到头来啊,越是怕死,可也还是要死啊!” 吴庸瞳孔一缩,艰难偏头,羊老头后被一片温润,一截断箭微微露出一小截,血流得很缓,可却一直在流,那位置往里,正是心脏。 吴庸悲痛流泪,羊老头不满道:“你个娃子哭个甚?老头子可厉害了,宰了十七个,四个武境,这东西就是最后那家伙拼死换的,武者就是不一样,临了用手生生插了老子一箭!” 随后羊老头抱头大哭,远没有刚刚的豁达:“娃啊!老子不想死,不想死啊,老子杀了一千二百三十四个人就为了活命,还没活够,还想再活一百年啊······” 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吴庸听着他的哭泣,心中莫名一片平静,再看羊老头时,他已一动不动的僵硬。 第八十五章 吴庸重伤垂死 看着天空,云还是那么可爱,白白的,软软的,随风而动! 淳儿的怀抱也是软软的,血腥味也挡不了她身上的清香,很让人安心。 他想着羊老头,真正的恶人啊,杀人魔,为了活命杀了一千多人,何等自私,何等怕死!可最后却拼了命,很不可思议啊!都六十多人了,干嘛那么拼命! 记得捡到这老头的时候,这老头可厉害了,为了口吃的差点宰了他,他最后说:“跟我走吧!干嘛老杀人呢,就为这口吃的,你这手艺杀猪杀羊也能挣口饭吃的。 都活成这鬼样了,跟我走吧,难道还能更差? 都差成这样了,再差点也无所谓吧,说不定能活得好些呢?!” 羊老头盯了他老久,最后吐出一句话:“我杀羊,不杀猪,臭!” 吴庸当时笑翻到地上。 不管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啊,他死了,干干脆脆的死了,一切因果也就消散了······ 之后的吴庸果然三天都没有昏迷,没有闭眼睡去,大夫说他没救了,现在没死已是奇迹,这伤搁常人身上,够死三回了。 中了毒,虽不重,可五脏六腑俱裂,毒渗入进去了,嘴,眼眶都已青紫,活不了了! 估计是有执念,迟迟不咽气! 廖化,翠儿她们哭成了泪人,吴老爹也晕了过去,魏延不住地道歉,所有人哀声一片。 吴庸只想说【庸医】! 老子的身体老子还能感觉到,有点沉,说不出话了,伤势确实很重,可要说致命还有点差距的。 可恶的是那毒,烈得很,那才是要命的,挺不挺得过去全靠求生欲望与意志了,求生欲是没毛病,意志就有点难了······ 他从小就惊叹于自己那超常的生命的,常人十来天才好得了的伤,他一两天就活蹦乱跳了,你以为天天被吴老爹打,过两天屁事儿没有是因为被打习惯了耐打? 哥是有练过的!天赋异禀!耐打是哥浪得飞起的资本! 还好得快,一般鼻青脸肿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 记得以前被蜈蚣咬了一口,还以为中毒要死了,结果就起了个包!一个紫黑的包,五六天就消了,比常人被蚊子咬夸大一点,于是他各种浪的飞起,蜘蛛,毒蛇什么的都试过,小剂量毛毛雨,死不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毛,估计是老天爷为了弥补他没有有个好身体的补偿吧! 不过这次有点大,大到他也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会死!有三成机率会挂吧,这不还有七分可能活不是? 结果那庸医直接判他死刑,死亡报告都开了【尽量满足他愿望让他安心去吧!】 老子要能说话,喷你一脸毒血,老子一飞三丈远都只是轻微脑震荡,三天就好的真汉子,超人!你丫判老子死刑? 老魏有点可怜了,吴家人很不待见他,张宁也对他生了气,其实老魏可以帮一把吴庸的,至少拉一下,这样或许他受伤重点,张宁也受点伤,吴庸的箭口至少可以再挪一寸,五脏六腑的伤不会如此之重。 至于张宁的伤,不会太重,她那边的箭没毒,毒这种东西大将一般不屑用的,刺客也少用,不要脸的才用! 而且这大汉淬毒的技术是硬伤,大家都知道蛇毒要冷藏否则暴露一会后毒性大减,而其他毒物淬毒与保存可不容易,烈毒不多的,非大家族不能配,无从保存啊。 而且吧,魏延比绿荫不知强了多少,那一箭经过魏延真气护体的身躯后估计和常人射的箭差不多了,而张宁里衣是件罕见的金缕衣,普通力道的箭矢不破防。 不像吴庸这边直接被带飞几十米,因为他也穿了件内甲,受力大! 而这些防具在有武的家伙面前脆弱的像纸! 可魏延没有管吴庸,拉着媳妇就跑了,他媳妇儿是只伤了毫发,而吴庸却多了三成的死亡率! 但吴庸不怪他,人之常情,老魏又不是冰冷的机器,关心则乱,那时只想保护好宁儿,哪会考虑那么多? 只是事后想起懊恼而已,悔不该当初。 吴家人也是情绪不佳,再加上魏延这么一说。 病人家属!不恨你才怪,亦是人之常情。 哭哭啼啼的一家人让吴庸很烦躁,可又没办法,他现在丝毫动弹不得,全凭一股执念支撑着不睡,因为他这一睡至少十几天醒不了,还可能一睡不醒!他一定要见到黑三的头颅!一定要让策划这场刺杀的人付出代价! 他心里有点眉目,通过不断思考刺激着大脑,得以保持一丝清明,毫无疑问这是张燕策划的,他已经撒破了脸,那么这有一件事。 张角已经挂了! 张燕已不复当年的权势,他已没有把握争赢张宁!所以这次破釜沉舟,杀掉张宁也好,吴子恒也罢,他的赢面都会大大增加,当然杀了张宁就直接赢了,可惜他没抱希望,因为还有尊黑二,黑二一直没出现,这也就说明张宁危险系数并不大。 ······ 这也是为什么她生魏延气的原因,魏延完全可以救吴庸,黑二在她有生命危险时自会出现保住她,而她没有生命危险时,黑二不会出现! 所以杀吴子恒用了最烈的毒,意境的杀手,因为他才是主要目标。 不过竟派来了两尊意境,真是大手笔,黄巾明面上意境只剩波才、张燕、廖化、周仓了! 那么看来他已经掌握了一部分黄巾力士! 三千黄巾力士,虽说现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但无疑更加的精锐,张角直统的私军,黄巾最能打的军队! 尖刀一样的黄巾力士是张角最大的底牌,自然会留给他的女儿,可如今看来,张燕颇有手段,黄巾力士都渗透了! 这也是为什么吴庸在他们排开阵后才发现不对,前面十几个都是黄巾力士的人,吴庸带过这支部队,熟悉他们的气息,肃杀冷漠!这是最好的掩护牌,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黄巾力士啊!张角牢牢抓着的军队,他出现就说明张角一定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记绝杀!真正的绝杀。 事实也是,他成功了,若非吴庸体质古怪,也经咽气了,若不是绿荫舍命挡那一下,他体质再怪也死凉了! 这是他吴子恒第二接近死亡的一次! 黄巾力士打了这么久仗,也有突破的了,按比例和战场的磨砺,出个两三个意境也并非太惊人,要知冀州要比青州打得凶得多,四郡只剩个清河了! 这也是吴庸不看好黄巾的原因之一,短视而贪婪! 不说别的,他吴子恒对黄巾来说真的很重要!这两年黄巾的一切他的功劳可以说是最大的,没有他,两年前黄巾就该绝了,只剩零星点点占个山头当个盗匪,张燕那菜逼有点小聪明但真的不强,打仗挺强可理政估计也就如今张宁的水准,或许张宁还好些! 而且黄巾这局面是大好了么?搞笑,什么叫群狼环伺,天下诸侯的底蕴可不是他们这些短视之人能想到的,黄巾如今只经得起小败,朝廷大败多次依旧能起来,而黄巾大败一次就差不多崩了,一切回到解放前! 看这一仗打的就知道了,青州只剩家底儿了,少了三分之一人口,什么概念,就差不多是回到建设前,不过有底子了恢复快一点儿,而冀州只剩清河了,直接崩了,当年清河涌进十万军队,那乱的都差点崩盘了,如今那儿有近四十万黄巾! 你以为难民哪儿来的?全清河投奔先生来的,那边已没法过了! 就这样张燕这逗逼还发动了政变,张角一死便迫不及待地想上位,还要搞死吴庸张宁! 也不能说他脑子锈逗了,而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等张宁这边缓过来后,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称这时张角死去,人心浮动,大肆收买人口,抓权排外,最后拼一把! 虽然有点智障,可也是人之常情!还可以说他甚是果断,不过不够周全,要吴庸来做的话让不听话的黄巾力士也加入这个队伍,放最后面,然后暴起刺杀,青州疯了的情况下绝对全部搞死这一帮人,他便再无阻拦了,可他好像有点舍不得黄巾力士,不够果断呐,只派了十几个“自己人”来,唉~自寻其祸! 第八十六章 千里追杀 整整追击了三天,如今在逃的就剩这二十几个人了,黑甲的将军破口大骂:“黑三那贱人竟然自己跑了!没有他我们如何能逃得回去!” 一个少了只手的将士道:“或许人家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您忘了吗,队伍里有一千多人反对少将军的人,如今全被疯狗一样青州军杀了,青冀两方彻底决裂,少将军一定能坐稳位置,我们便也没用了。” 黑甲将军沉默,他也清楚,这次来十死无生,可人的本能如此,希望活下去,又大骂道:“他娘的青州这帮崽子咬得真狠!走了走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这群黑甲士在林中穿梭,却声响极小。 噗!箭矢入内的声音,一名士卒应声而倒,头盔被射穿,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头烂开,众人立马背靠围圈,冷漠的看着黑乎乎的密林,借着雷光隐隐看到远方有道人影,一点星光微闪。 一个士卒本能刀一砍,箭速超乎想象慢了一点胸口炸开血花,连带着另一人飞了出去,泥地中多了一蓬鲜血,依旧无声!他们要确定弓手的方位! 战斗素质极其可怕,若上平常,这帮人在林中相当于一个千人队,可被追三天之后,这群人已是强弩之末,困兽犹斗而已。 一个人突然弯弓一箭射出,林中发出哐地金铁交鸣! 黑甲将军低骂:“蠢货!散!”众人四散开来,一箭未杀敌,那么就暴露了自己的方向,而第一个发现他们的弓手他们已确定了位置,那人不敢乱动,只能躲着,而这个未杀死的就不同了,发出了哐当的声音,他躲掉了杀箭便能动了,定会发信号叫人。 不一会儿后比才带着一群人来到他们原先的地方,沉声道:“追!”,一伙人再次追击!入了林之后大部队只能徐徐搜索了,那么便是这群武境的战斗了,他们有四十来人,全泰山的武境都在这儿了,对面不到十个武境,一个意境,外加十几个百战老卒,别看这些百战老卒没到武境,可丝毫不比武境新兵弱! 那一箭就是琴新兵武境射的,而被一箭双穿的百战老卒哼都没有哼一声!这是本能和经验的差距,弥补了一些素质! 波才去结果那两个还在咬牙坚持的老卒,其中一人道:“大帅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波才淡淡道:“这次你们该死!”挥刀斩下,再砍倒两颗大树以示标记。” ······ 黑山站在一座山顶看向黑甲将军的方向,入林后他便消失不见,独自逃跑,而那些人正好当诱饵! 他是张燕的人,很早就是,不过不知何时被吴子恒识破,为此他进了黑牢,影卫只能忠于大贤良师,笑话!大贤良师都要死了还不让人早做打算吗? 黑牢的恐怖让他一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漆黑一片,无声无息,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寂静得让人想自杀!所以他恨吴子恒,甚至恨张角!张角死后他被放了出来,他很兴奋张角死了,那他仇恨的人就只有那一个了,吴—子—恒,于是他接了这个任务! 这个任务很危险,可他有把握逃生,一个杀手不陷入包围,对手实力相差不那么悬殊的情况下,一心要逃,很难追上。 而且那些人本就是弃子!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黑袍下的他身躯抖动,很得意,因为吴子恒也死了! 随后他向后一跃,拔出匕首,肃然以待,一个拎着长刀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绝美的容颜,娇小玲珑的身体不再给人萌感,只有森然与幽冷,因为一双红艳艳的血瞳。 黑三后背全湿,死亡的直感,兔子见到老虎的感觉,那个红瞳的妖艳女子不愧为食人妖之称,他能感觉到对方想吃了他,吃了他的生命。 细雨落在她的身上竟有淡淡的雾气产生,这人的体温得有多高! 周仓冷漠开口:“你跑不掉了!我记住了你的气味,这雨下的晚了些,已经找到你了!” 【跑!逃!快!】他脑中响起这一个念头,转身像悬崖跑去,【跳崖!她总不会追吧!】他有后手,不会摔死!现在要尽可能托时间跑,那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太危险,但一定不长久。 跳崖刚踏出一步的他胸口一截红刀伸出,但惊叫道:“怎么可能!”比他快了一倍! 数秒后一阵轰鸣声响起,周仓踩在他身上,长刀没入黑三的身体直到刀柄,地上一个大坑,黑三软绵地趴在坑底,死得不能再死了。 用鸣红割下他的头颅,周仓仰天抬头,眼中红芒消失,气息跌落到还不如一个武境。 仔细地擦干净鸣红,看着刀上映着的脸以及刀上鸣鸿两字,她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哇!周仓呦,这是你的兵器,贼漂亮!”他喷喷称奇! 她一脸得意:“嘿嘿,那当然,鸣红最漂亮了!” 他一脸惊呆:“鸣鸿!天哪?我看看?哗了狗了,鸣红!现实与梦想差太多。” 她挥舞着演示给他看,他拍手赞道:“这应该叫鸣锤,一锤下去呼呼响,哈哈哈······” 那天她用刀面敲了他一天,别想骗她,以前天公将军就嘲笑过她用刀像用锤,这是嘲笑,才不是夸奖。 可她就是喜欢刀,喜欢鸣红,天公将军用陨铁打造的,刀刃红的漂亮,挥起来还有鸣叫声,可好听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人可喜欢鸣红了,看着它两眼放光,她就天天带着刀在他面前晃悠气他。 后来他竟然偷走了刀,结果只为了重新刻字。 她每次看到刀上鸣鸿的字样便能想起那张可恶的嘴脸!她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掏出从那人敲诈来的吃食,她大口大口地吞着,突然哭成了泪人儿,呜咽道:“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不要怪周仓好不好?我已经把伤害你的人杀了,你不要怪周仓好不好?······” ······ 周仓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黑三的头拿到吴庸床前乞求原谅,整整五日一直保持清醒的吴庸流下酸涩的泪水,微笑着安详地缓缓闭眼。 那一瞬间周仓抱着头的双手一僵,头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廖化大叫着“大夫”跑了出去,翠儿接住再次昏死的吴老爹,张宁也抱着魏延抽泣。 周仓大哭着扑到床前,死死地抓住吴庸瘫软下去的手,这一刻她没有不适,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 马大夫沉重地摇头,屋内的众人哭成一片,刚回来的波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到这个场面,一拳打折了门框。 “没道理呀!按理说人早该死透了,怎么还有口气吊着?” 马大夫行医数十载,求治过的牲畜无数,精通医理,药物,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例。 垂而不死! 众人一愣,火气突突往头顶冒,人没有死你丫的摇什么头! 波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想死还是怎么着,戏弄我等?说!我兄弟到底怎么样了?!” 马大夫害怕道:“大帅,大帅饶命,小人不是戏弄各位大人,而是,而是先生这真的太诡异了!” 廖化上前劝抚了暴躁的波,红着双眼道:“马大夫,您是泰山最好的大夫了,先生对于我们泰山对于青州何等重要你也清楚,先生如今什么状况,能否医治,需要什么药材,直管说,只要是能治好他,再困难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马大夫对廖化拱手道:“廖头领,不是小人不医治,而是实乃束手无策呀!只能用人参灵芝吊着先生那口气,按理说刚刚先生那口气泄了,应该仙去了,也不知为何还有轻微稀疏的脉搏,生命垂危却仍旧活着!” 波才大急瞪眼:“人活着还不赶紧救人,你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我······” 廖化烦躁地打断他:“别吵,听马大夫说!” 马大夫顿了顿道:“小人没办法救治,不带表没人救得了啊,荆州张家,神医世家,那可是活死人,生白骨的神医,只要还有一口气,绝对能给人从鬼门关给人拉回去,小人曾有幸得见一次张氏神医救治病人,人都已经咽气儿,可人家几针下几人就活了过来,几副药下去,数日便大好了!” 波才道:“又是张家,可他们远在荆州,这一时半会儿哪儿去请人!” 马大夫道:“七日!最多七日,老朽用人参灵芝吊命,能稳住先生七日,再长,老儿也不敢保证了。” 廖化一咬牙:“我去请人!” 波才拉了她一把道:“我去吧!青州如今需要你们主持大局,少我波才没事,可不能少了你和小姐,子恒他如今这样,你们更加得稳住呀,否则以后他好了过来,却发现他的心血毁于一旦,绝不能让那些小人得逞啊!” …… 第八十七章 赵云的爱意 黄巾发生了大事件,天公将军张角病逝此消息一出,天下欢庆! 这位祸乱了大汉江山数年,天下第一大反贼头目终于死了,这让很多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张角的黄巾太强了,强到让天下诸侯侧目,强到朝廷竟拿他们毫无办法,张角这尊枭雄横亘青冀二州,生生在大汉中心分据了一州之地的小国! 黄巾是越打越强,而黄巾只要张角在,便是一块铁板,他是黄巾的信仰,如今他死了,黄巾必乱,必定分裂,那么就不复以前那么可怕。 而对某些人来说还有个更好的消息,黄巾的那位先生重伤垂死,救不活了! 他将死于黄巾的内乱,那场明着的刺杀! 这位先生对许多人来说简直就是恶梦,其害不下于张角,若说张角是把黄巾凝聚成一个人,那么这位则是大脑,让黄巾灵动,让它活了起来,让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至! 他战败了讨黄大帅卢植,更是将其生擒活捉! 治理黄巾,短短数年在各方夹缝中如鱼得水的生存,黄巾实现了衣食无忧,自给自足,这份治世之能让天下人侧目,许子将评无双! 后又在多次应对讨伐的战争上,他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可怕心机与智谋,黄巾在他的发展下已然势成!长成撑天大树。 甚至有些人在想,张角再能活十年,这两位配合下黄巾能否逐鹿中原! 然后大家震惊的发现,不好说!…… 大势已成的黄巾,各方探子云集渗入,灵帝已死,诸方再无那么多顾忌,因此一些事已然阻拦不住! 黄巾大肆收购药材,四下打探张氏神医的事,自然瞒不住有心人的法眼。 所以长沙张仲景受邀去了南越之地,救治一种特殊的病例······ 而波才一行人正全力赶往荆州! 可荆州与青州之间单程来往已不是七日可以做到的,吴庸又不能挪动,这一来一往至少得半月,何况还要找人? 在这个出门靠走,通讯靠吼的时代,人海茫茫寻一个人何其艰难。 可人总是要有个希望不是?哪怕那一丝一丝的曙光! 也是因为此行遥遥无归期,波才才说交给他吧!大家都心里有数,特别是在这种危急的形势之下! ······ 朝廷方面,京都洛阳,搂着美人,欣赏歌舞的董卓大笑:“哈哈······黄巾已非心腹大患矣~李儒,曹操那个小贼抓到了吗?敢妄图行刺于我,还让他跑了,不可饶恕!” 李儒依旧面无表情,眼中罕见的有一丝惋惜【就那么死了呢?死在那么可笑的小伎俩上!君子不立于危墙竟然都不知道,枉费我的期待!】 她淡淡道:“禀太师,人还未抓到,不过一曹操尔,不值得多虑,太师需做的是远望北方,那些人在蠢蠢欲动,这才是太师最大的威胁!” 董卓大声道:“袁绍,公孙瓒,韩馥之流,匹夫尔,不值一虑,本太师文有文优,武有奉先,那些人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反倒是曹操,让本太师十分震怒,胆敢借献刀之名谋害本太师,不杀他泄愤实难解我心头之恨,速速捉拿他归案,本太师要亲手砍下他的狗头!” 李儒幽幽一叹:“我尽力缉拿!” 董卓怒拍桌案:“是尽快!限你七日之内捉拿曹操!” 李儒拱手道:“属下尽力而为!” 董卓怒瞪李儒,突然笑了一声道:“文优你若笑一下给本太师看,我便不催促你如何?” 李儒寒着脸淡淡地看着董卓,两人相视不让。 李儒从太师府出来,里面传来董卓放肆得意的大笑,幽幽望天长叹:“我做错了么?算尽一切,唯独人心难测!” ······ 幽州公孙瓒处,赵云失魂落魄地从刘备府上出来,将自己喝得烂醉,摇晃着来到公孙府邸,悲痛地站到公孙瓒面前! 公孙瓒停下手中的公务,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赵云嘶声道:“玄德公全部告诉了我!” 公孙瓒哦了一声继续埋首,赵云见此悲从中来,怒吼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讨厌我,把我赶走就是,为什么这样,你是我的主公,在你眼皮底下我与刘备来往密切你不在意,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出事也要靠他人之口告诉我,如此特意疏远我能得到什么?我只想帮你,仅此而已呀!” 看到如同被抛弃的败家犬般的赵云,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忍,立马又平静如水,淡淡道:“这是机要,你一郎将无权得治知,否则便是对他人不公!” 赵云怒上心头,大脑一片空白,醉意让他不顾一切! 公孙瓒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尊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赵云美丽无双的俊脸上满是狰狞,目光疯狂。 搂住她的香肩,狠狠地吻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他想起当年的初见,她是那么的美丽、豪爽、不拘小节且高不可攀,她不在意他的面貌,只重他的能力,毫无芥蒂地重用了他,他也心怀感激地为她卖命,也愿意为她卖命! 他见她一丝不苟的处理公务,忙道夜深人静,见她心怀仁义地对待百姓,见她英勇无畏地面对敌人,保家卫土,毫不退缩。 她有一天带着他在城墙上剑指北方,豪迈道:“子龙!我公孙伯珪立誓要守护这片土地,守护幽州的百姓,他们都是我公孙伯珪的家人,只要我尚在一天,尚余一口气,定不让胡人从我的脚下踏入中原一步! 你看这土地,这天下!如此美丽,这是我大汉的天下,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天下,我公孙伯珪意在守护! 子龙,你愿意帮我吗?帮我守护这片家园,帮我实现我的理想!” 那一刻她的笑好美,赵云深深地被吸引住了,那时虽然不知道爱是什么样子,可他那一刻确信他爱上了这个比男子更加坚强的女人,他想守护她,帮助她,不惜性命,甘愿付出一切! 他想起了子恒提到过的一种礼仪,他单膝踏地,轻轻地托起她的玉手,亲吻了一下,深情地望着她:“伯珪,我愿意,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那一刻他叫的是伯珪,不是主公。 他仍旧记得她那一刻的失神,羞涩的红着脸快步离去,这是她从未出现过的样子,她一直是干练、豪迈、自信!从未如此小女儿姿态过! 他心中乐开了花,开心子恒的方法果然有用,那一夜他翻来覆去未曾眠!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公孙瓒也未曾睡着,那一瞬间他源自心底的深情流露,没有女子能抵挡他的魅力,公孙瓒也不例外! 从此她面对赵云有些奇怪,总在他面前不由自由的露出小女儿姿态,她有些不懂,她娶过一个男人,生过一个女儿,可那是政治联姻,她从未品偿过恋爱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是胜过男子,没有多少男子把她当成女儿家看! 她知道她爱上了他,两人从战场归来携手相视而笑,又一次大胜胡羌,可正当情意浓浓将要坦明更进一步,即将不在是主公和属下,而是恋人时,她的乖女儿告诉她,她喜欢赵云,要嫁给他,两人年纪也正好合适,不像她大赵云十岁! 过几年正好成婚,那时的赵云也正是年少有成之时吧!很般配不是? 她已年近三十,不再和他般配! 他俩不合适!那天她如是想到! 后来她当众赐婚赵云与飞燕,等女儿成年,两人便成婚。 她想把女儿嫁给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份心愿不是? 那天他黑着脸当中拒绝了她的赐婚,公然拂了她的面子,本该大怒的她心底却有一丝高兴,这不应该! 她俩不合适,而且母亲与女儿抢男人算什么事?夫婿变爹?让女儿如何自处?! 于是他北战的功劳全没了,本是首功,能封将军的,就那么没了,可他却丝毫不可惜,只因她收回成命而开心,真是个傻瓜! 不过女儿依旧爱他,随着长大越发的不可自拔,她便只能刻意疏远他,让他痛苦,自己更痛苦! 本想眼不见为净,将他外封将军,镇守一方,可他却不肯,执意要留下做个亲卫郎将,理由是无功不受禄,未有寸功,不敢担此大任 【傻瓜啊,你这又是何苦!我们不可能的!】她流泪想到! 两人纠葛了两年,赵云的坚持与爱意让她深深地痛苦,却也更加地让她爱他爱到不可自拔!却又不得不疏远他。 【玄德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她对刘备与赵云的往来视而不见,他也一幅失意不受重用的模样,玄德应该能把握住机会! ······ 第八十八章 吴庸醒来 公孙瓒睁开眼睛,有泪水划落,滴到赵云的手上滚烫,赵云一个激灵,酒醒了七分,木木地看着她。 她睁眼时便已做好决定,眼中满是冷漠:“赵子龙,别以为自己有几分能耐便可以随意放肆!我公孙伯珪手下能人悍将无数,不少你一个,亵渎主公这是一个臣下该做的事吗?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赵云悲从中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来到伤心处!他落下眼泪,惨笑道:“好!好!我走!赵云奔丧,在此请辞!” 说完抱拳转身而去! 公孙瓒淡淡道:“准!” 赵云顿时精气神全无,转过身对她道:“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公孙瓒冷漠道:“我是主公,你是臣下,我对所有属下都很好,你不要把它错看成爱!” 赵云心如死灰,黯然离去。 公孙瓒半响摸了摸红肿的唇,趴在桌上抽泣了起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一切就结束了,会好的!】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主公被臣子那么做怎会没有愤怒,只有冷漠?只能说当局者迷。 片刻后公孙飞燕跑了进来,她已收拾了心情:“子龙哥哥怎么了?失了魂一样,也不跟我说话!怎么回事啊娘?” 公孙瓒温柔笑道:“飞燕你别担心,你子龙哥哥家里出了事儿,所以难过了些,以后会好的!” ······ 赵云白马银枪独自向青州赶去,去看自己最好的兄弟! 去尽自己的一份心意,然而造化弄人,常山传来消息,他大哥去了! 家里真的出了事儿,母亲也重病,希望看他最后一面! 一连串打击让他慌了手脚,大脑已没了思绪,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青州,调头朝常山策马而去,天下义理,以孝为先······ 天下风云更加诡异莫测,董卓坐拥雍、凉、并三州,掌控着天子,是天下最强的一路诸侯,可谓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清河张燕聚众六十万,号称百万黄巾,承张角遗愿,禀天公将军意志,欲夺冀州之地! 青州张角之女张宁兵压二十万于青冀边境,竟是防备同为黄巾的张燕。 幽州、冀州一带,韩馥、王匡、袁绍、公孙瓒,正秣马厉兵,欲伐黄巾! 兖州曹操正在招兵买马,张邈与徐州陶谦正发生冲突。 荆州刘表败于孙坚之手,丢了阳夏!······ 天下无不战火纷飞,一触即仗!各地山匪横行,无一安稳之地!······ 青州泰山!尸体一样的吴庸缓缓地睁开了眼,清风吹过纱幔,撩起动人的弧度,这熟悉的的古香古色。 吴庸咧开干涸惨白的嘴唇,下陷的眼睛中双目无比明亮,哑声轻吐:“我吴子恒还是回来了!” 用了半个时辰缓缓活动僵硬的身体,慢慢爬了起来,拿着床前的拐杖走下床,观察四周,他发现这里无比清爽干净,通风良好,透光充足! 外面传来一阵阵打斗声,他吃力地走出房门。 两道倩影不断腾挪跳跳,美轮美奂! 拿着把红刃长刀的周仓招式狂暴,势大力沉,握着剑的廖化动作轻盈,更偏灵巧! 鸣鸿因为刀身有精心锻造的细孔血槽,挥动会有鸣声,挥得越快越尖锐,杀人后整个刀身全红,鲜红妖艳! 用劲一挥一抹血水带出,刀身复白,特别带感,吴庸特别艳羡!可惜太重,他挥不动! 而鸣鸿在周仓手上带着尖锐到耳疼的鸣笛声向廖化斩出,廖化举剑相迎,剑身微斜,周仓气势大力沉的一刀砍在剑脊上划了出去,大部分力道卸了出去,可她的剑依旧发出悲鸣,一阵阵颤抖。 廖化皱眉,她感觉再来一下,剑又要碎了,而周仓大力一刀再次斩来,她调整一个斜举剑相迎,而这一刀没斩下来! 周仓收了手,惊喜道:“先生!你醒了!” 一下子跳到吴庸的身边,背拿着刀,俏生生地站那儿,一脸等着受罚的样子。 吴庸莫名想把她抱怀里蹭,好萌!可惜没力气,他坐在门槛上,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饿!” 含着泪水慢慢过来的廖化噗呲一声笑了,泪也止不住地泪了下来,蹭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说不出话。 吴庸笑着沙哑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哭得不好看了!” 廖化收声哽声道:“我去给你准备饭!”说着抹着脸走开。 吴庸招了招手示意周仓过来一起坐,周仓听话的乖坐一旁:“小周仓,我睡了多久了?怎么感觉这么虚!” 周仓轻轻道:“有一个月呢!” 吴庸一呆,不应该呀!那伤要么给跪,要么十几天能睡醒,这一个月有点长了啊!】 然后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唉马!这伤势大好呀,除了虚了点,伤基本好全了!本来要个半年的吧?这是我恢复能力增强了么?】 正当他发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唉?醒了吗?不应该啊,按理还要几天的呀!” 吴庸转头一看,一个绿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左边,一脸疑惑,那张脸很漂亮就是有点苦,一皱眉更苦。 他惊喜道:“华佗!” 华佗微笑道:“子恒,好久不见喽!” 吴庸懂了,怪不得自己的伤好得那么快,想当年波才成那样了,也不是半个月好了。 虽然波才是意境,可华佗的医术绝对靠谱!怪不得自己多躺了十多天,一切都说通了! 他招手叫华佗近些,然后拼尽全力把她拉到怀里,喊到:“吃我一记螺旋钻头锤!你又拿我身体做实验了吧!让我多睡这么些天!” “唉呀呀呀······痛!痛······我错了!我错还不行吗?不是你说的随便拿你做实验吗?你皮实!”华佗笑呵呵地喊痛,也不敢太挣扎,只求吴庸能放过! “嚯!还有理了!再吃老夫一记!老夫这么重伤,你也忍心!啊啊啊······!”吴庸用力地用拳头旋她头。 华佗不断喊痛!其实吴庸现在哪有力气弄疼她,顶多像按摩,不过吴庸生气,她配合一下而已【真是一点没变呢?子恒!】 廖化不知为何时也来到了不远处,面容有些僵,她从未见过他和那个女子那么亲近呢,她也没有! 周仓也有些不高兴,看着嬉戏的两人,莫名有些羡慕! 还想要不要去打断两人的廖化正欲上前,一只梅花鹿飞快地跑来,一幅敌意满满地盯着吴庸。 【又欺负她小主人,要不是这货受伤,她一定糊他一脸梅花印!】 像是看出了红宝石眼睛传来的心语,吴庸不甘愿的放开了华佗,华佗逃出他怀里,上前抱住小梅花鹿!向他吐了一下舌头。 外面一阵隆隆声,一头壮硕的牛破门而入,哞哞地冲向吴庸,将吴庸顶翻了过去,亲热一阵后敌意地盯着华佗怀里的梅花鹿,而梅花鹿也不甘示弱地回瞪。 吴庸趴地上悲叹【特么同样是宠物,这差距怎么这么大!货比货得扔,也就是虚得很,否则这顿抽懒货是逃不过的!】 不过看在它惹得众美人发笑地份上,吴庸决定原谅它这次。 这货也真的是菜,本来小梅是在与它对峙的,这俩天天掐,相互看不起,然后听到主人的惨叫,小梅分分钟跑了过来,懒货凭借那强大的智商瞬间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跟上,然而它就只是智商高点儿,小梅来了两分钟了,它终于破门而入,实属无奈······ 第八十九章 与华佗的友谊 吴庸很忧伤,廖化,华佗他们吃着大鱼大肉,而他面前是一盆小米粥,以及一盆华佗调制的药糊。 华佗调的药糊依旧那么不堪入目,可味道却不差,至于为什么她们要吃肉而吴庸看着呢? 一来是他躺了一个月肠胃可受不了油腥,鱼肉白准备了,要吃几天粥,再就是吴庸看着不也能食欲大增,多吃点嘛······ 吴庸也争气地化悲愤为饭量,这让众人很是开心,认为自己做得很对! 至于华佗为什么在这儿,要从她出山说起。 华佗一门有个坑爹的规矩,出山要留下属于自己的医书,就是要开创出自己的医术,否则你学成了也不让出师,因为你还不够,还没有自己的医道,那就不能以华门之名行走天下! 麻沸散是华门两代人的成果,不算!因此华佗学成后又花了两年的时间创出自己的新医术!五禽戏! 她多年与灵山接触,有感所创! 可这一创依旧花了两年。 所以她出山时吴子恒之名已名扬天下!于是她就想先去看看自己的好友,一路上一边行医一边打听吴庸的地方。 由于医术高明,也算小有名气,而吴子恒嘛,黄巾先生,很好找的,她便一路向青州而来! 无不感慨这天下越发的危险了,她进山时挺太平的说,虽然也挺苦,可不像现在这么乱!不断行医救人,一路也有小梅的保护,她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青州! 毕竟这年头大夫少,好大夫更加少之又少,没人愿意得罪一个医术爆好,医德超标的神医,谁能指不定没个三痛两痛的? 既使你没有,亲戚家人就敢保证一辈子用不到大夫?特别是靠谱的大夫。 不像那些跳大神,抹草木灰的巫医,庸医,华佗的医术水平杠杠的,见识过的人都会保持尊敬!她先跟着爷爷行医十载,又苦修二十年的医术,加上玄医瞳,让她在天下名医中也能排上数! 到了青州之后她又是一路行医,刷了许多好感度,颇有华神医之称,毕竟青州人民少医,兽医马大夫都能是泰山第一名医,你自己想! 然后她便听说了吴庸出事的消息,不过消息传遍青州,她到达泰山足足用了十多天,如果按马大夫来说,七日之期已过,吴大大应该嗝屁了,然而吴庸依旧活着,情况还好了些许!这让马大夫差点剁手,从此不行医! 因为对此他只能归于奇迹! 然后专业人士来了,他再一次受到了碾压,那个看着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手银针使得飞起,分分钟逼出了余毒,然后她点亮了一双绿瞳! 马大夫当场跪了【玄医瞳!】 医圣专有的医瞳,他死都不可能看到这种天才的背影,所以只能纳头便拜,这双瞳在医界相当于圣人,是地位的象征,拥有的必成一代医圣,开山鼻祖!他怎么不拜?只求能跟在大人脚下学个一点半点。 所以当廖化她们有点怀疑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女大夫,结果老马差点没跟人拼命! 这是朝圣,这拥有圣瞳的人像是医者中的帝王,黄巾中的天公将军般高贵! 而华佗也用医术证明了一切,赢得了尊重,吴庸性命无虞,然后她让吴老爹他们选择,是要人醒着受痛,还是睡着疗伤! 一剂麻沸散,一切不是问题,睡着的话当然要有足够的老参,吊命与进补,而这黄巾恰恰不缺,所以为了吴庸少受罪,大伙决定让他睡到好吧! 华佗两眼放光的领命,吴庸就睡了大半个月! 坐着轮椅,吴庸被推着来到绿莹的墓前,放下一颗头匣,里面有一颗腐烂的头颅,亲手点燃了木匣吴庸红着眼一话不说,又给羊老头敬了壶酒,绪绪叨叨说了许多话!本不宜喝酒的他喝了三杯却没有人阻拦!他的醒来让所有人有了主心骨,轻松愉悦了许多,仿佛天大的事坐在轮椅上的家伙也能替他们撑住。 吴老爹要在吴府特意款待华佗,她救了儿子,相当于救了这一家子!吴老爹显得更老了,差点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形容憔悴,看起来有六十岁了! 所以当华佗自然地叫他吴伯父的时候吴庸笑弯了腰,打趣道:“叫吴老哥就好!” 然后众人知道了华佗已周岁四十!吴老爹默默垂泪,除了周仓外所有女人都两眼放光!像发现了稀世珍宝,周仓嘛只在意吃饭,而且奔三的她看着也就十七八,证实了没心没肺的人不易老这句话。 其实廖化也像是十八芳华的少女,习武之人老得慢,张宁、翠儿看起来大点,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芳华,可顶不住这四十的奶奶级人物看着比她们还青年俏丽!当然她们要是知道了华佗的爷爷,祖师爷的年纪后估计就不震惊了,这一门可是凭四代人就横亘了整个大汉历史的门派! 无与伦比! 不过她们注定要失望了,这是华佗本门镇门之秘,须从小泡药浴,还有各种要求、习惯规律、服药等等,持续到十八岁,再辅佐特制的丹药,再注意保养才能保持这种无垢药身,衰老速度慢上一倍!非本门不外传的······ 不过无论是谁都无论如何叫不出口:“华阿姨!”,吴老爹也叫不出“华老妹儿!” 就跟波才当年死活不叫华佗姐一样,太难了! 而且看华佗在吴庸面前就像个小妹妹,甚至女儿!更加叫不出口了!于是大家不由自主地叫了华大夫······ 吴庸笑着夹了筷子菜到华佗碗里问道:“华佗,你之后有何打算?” 华佗咽下口中的饭菜轻声道:“我本来是打看来拜访一下你的,结果出了这么些事儿,等你养好伤后我打算去四处行医,像爷爷那样,走遍天下,替穷苦人治病,也能增加我的阅历,提高医术······” 吴庸点点头:“挺好!不过要小心些,这几年可能会更乱,尽量不要往北方跑,往南边儿去!遇到什么困难了,麻烦了随时来找我们,不要客气。” 华佗使劲点头:“波才呢?还没回吗?不知能不能见到他了呢?” 吴庸说到:“已经派人去告知了,他去长沙那边请张家神医,应该也快回了!你不急的话多留几日,咱一起聚聚,有两年不见了呢?之后也不定能见几面!” 华佗点头,随后一脸不屑:“长沙张氏,他们也能算神医?一群贪慕荣华的鸡鸣狗盗之徒!还一直枉图取得正统,看我百年论道时让他们好看!” 吴庸笑着应是,差点忘了华佗一门与张氏的矛盾,虽然张氏已是医界大亨,枝繁叶茂,而华门一脉单传,可拼医术一直被华门吊打,几百年没抬头,两家同出一门的。 医道一个入世济人,尽可能济天下。一个一心追求医道,治病救人尽力而为即可! 相互看不起,张氏认为华门迂腐,治病救人,悬壶济世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当然不能躲深山苦修,搞什么一脉相传,无天份不教之类的! 华门却认为他们是邪魔歪道,是贪幕世间虚荣,这如何能见证医术大道?!行医济世怀普世之心,自尽力而为即可,天资平平习医论道,害人害己!无利于医术的发扬! 于是张氏子孙千百,华门一枝独秀,每百年一次论道,争孰为正统。 然近二百年来看,华门的招牌没动过,张氏只能叫张家。 可这一世张家有了希望,因为出了个张仲景! 天资绝伦,华门老太爷也捡了个华佗,圣医之资,估计要呵呵哒。 吴庸顺毛道:“当然是我们华小佗厉害啦,哥挺你!两次把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无人能及。” 华佗一脸得意,然吴庸话势一转:“可张家出了个张仲景啊!这货很靠谱的,你可别小看了别人,估计他正在写什么《伤寒杂病论》,传世医典!” 华佗一惊:“比我的五禽戏还厉害?” 吴庸也见过华佗的五禽戏,根据人体的结构,最佳的运动每一块身体,强身健体的养生之术,听说对习武之人都大有脾益,能疏筋活脉,追本溯源,相当凶悍! “这怎么说,华佗你的五禽戏也是传世之术,这毋庸置疑,确实要说的话你的这算一门医术,他的是部医典,要强上那么一丢丢!” 华佗凝重道:“伤寒呀!确实是至今医界亦未破解的难题,这么说这张仲景真的很厉害了!” 吴庸开解道:“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华佗还年轻,以后会更加的厉害,这张仲景都四五十岁了,没几年活头了,哪比得上咱华佗,五十年后,你吊打他张氏,连他们子孙一并吊打!” 华佗脸变得能滴出苦水:“可百年大比就剩十年了呀!” 吴庸一噎,好吧这没戏了,十年张仲景铁定活着,而华门主要是能活! 华佗现在还“年轻”,未能把理论全部消化,而依张仲景而今神医的名气看,华佗还真不一定能怼过人家! 本来是华佗爷爷上绝对没毛病,一百多岁的行医经验,怼一个五六十的“小伙”,中医这一块儿吧资质虽然关键,可经验绝对硬伤,越老越靠谱没说的。 然而她爷爷讲张家是如何如何不堪,他二三十岁就能一只手吊打他们,华佗比她爷资质高得多,毫无问题,她爷安心地自己作去了,然而张家出了个张仲景! 硬伤! 众人一脸懵地看着,听着这两人的交谈,完全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过听出了一点,华佗大夫与子恒的关系好像不是她们想的那样,本来廖化还挺担心的,不老的华佗让她压力很大,而且两人超乎寻常的亲近,结果两人只是很纯净的朋友,没有一丝杂质的那种! 第九十章 局势渐稳 本来廖化还是有点担心的,吴庸和华佗的关系太亲近了,可因为吴庸看华佗的眼神不同,与看她不同,甚至比看周仓,翠儿还要干净,有点像与波才相处,而华佗眼中只有医道,只有悬壶济世,把吴庸当作友人,亲人一般,她轻轻松了口气······ 之后吴庸决定支持华佗一次义诊,各种疑难杂症地来华佗这儿诊治,反正泰山堆了太多药材,不用白不用,华佗很高兴,这样她的医术能飞快的提升。 华门硬伤就这样,人力物力欠缺,很多时候拿自己实验,医术不靠谱真难活下去,靠谱也保不准哪天转脸就挂了,完全不知道这群神医在想什么? 难道不知道他们一条命比千百条命更值钱吗?还好华佗的观点被吴庸掰过,至于之前的大佬,那是大佬啊!谁敢指手画脚! 当天华佗写了一大页的医嘱就迫不及待的去义诊了,等吴庸好全之后还要去青州好几个城镇巡诊,她的双瞳已饥渴难耐了! 吴庸苦笑摇头,这样的家伙身上仿佛有光,有魔力,让人自行惭愧,又无不敬佩。 其中以周仓受打击最大,与华佗一比,她觉得她活得像一条咸鱼,咸鱼都比她强,没什么用,还那么能吃······ 所以那周仓扑闪着大眼卖萌道:“先生,你可不可以教我?让我变得像华大夫那么厉害!” 吴庸捂眼,不敢看,会忍不住抱住蹭脸,这举动很危险,可能会死,他哭笑不得道:“那周小仓想学什么呢?” 周仓道:“什么都好我也不知道我要学什么唉?反正像华大夫那么厉害就行!” 吴庸赞道:“有追求,不过很辛苦的哦!周小仓你确定吃得了这苦?” 周仓小脸一脸坚定,挥舞小拳头;萌得一塌糊涂:“周仓不怕吃苦,只要能吃饱饭,什么苦都能吃!” 吴庸一个响指:“好!击掌为誓。” “一切听先生的!”周仓伸手与吴庸击掌,笑得开心至极。 转脸吴庸乐呵呵的暗笑【嘎嘎,碰到手也没被打,距蹭脸大计又近了一步。】 ······ 一天后周仓泪流满面。在屋外一个大沙盘上受人围观,哭声道:“我不要这样啊!先生放过我吧!” 一头牛一脸严肃地抖蹄,不满地哞了一声,周仓收声,抹着眼泪继续写字,围观人群一脸嘘嘘:“好惨,太惨了,懒货教人读书识字,啧啧······” 另一人不满道:“懒货大人怎么了,你有人家聪明吗?我们懒货大人乃是圣牛,博古通今算小的,你小子有什么资格说大人?” “卧槽,刘将军手下都是你种控牛的变态吧,老子说了怎么了?” “彼其娘之,再说一句试试?”······ 在公衙府下一郡“官员”爆发血战,五人骨折,七人轻伤,却无一人管,吴庸表示【这等小事也管还不得累死?给华佗送些实验品也好,只要不死人,不耽误工作,随你怎么闹,耽误了,你看着办,魔鬼先生的怒火你可以仔细品味!】 所以青州官员素质本就不高,整个混乱无比,吊绷带工作的比比皆是,堪称劳动楷模,可愣是好好地完成了先生交代下来的工作,是为一奇观! 吴庸妥妥的劳动标兵,楷模中的楷模,坐着轮椅便一天天驻在公堂,休整了不到五天便带伤处理公务的先生,给众手底下官员极大的鼓舞,也给予了莫大的荣耀,让他们无比安心! 吴庸也没办法啊,这种时候还不能一直躺啊!人心需定,军政危急,他有一种总算知道诸葛大神是怎么过劳死的了的感觉。 就算什么不做,他呆在这亦是一剂强心剂,张宁感觉所有部门运转起码快了一半!气氛也轻松了太多,都有闲情去围观周仓和懒货,在他们心里有一种要命的心声,先生在还怕啥?干不好还有先生顶着,没事儿! 这让吴庸相当绝望,这种心态要不得,迟早药丸! 廖化在他身边用她甜美又柔和的声音给他读各方的消息情报,让他如痴如醉,昏昏欲睡! 这次几死还生之后,廖化对他温柔了好几个档次,差点失去让她无比珍惜。 张宁依旧认真地处理着眼前的公务,素衣白巾,双目通红让吴庸看着有些心酸。 这是个坚强的女子,十分,十分的坚强,唯一的父亲去逝她并非在打击中沉沦,而是面不改色的披麻戴孝着稳住局面,守住她父亲留下的基业。 吴庸觉得那些支持张燕的家伙真是瞎了眼,如此主公比张燕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甚至都小看了这个女孩,在她软糯的娇躯之中有一颗无比坚强的心,有一股无比强大的信念,不愧为天公将军之女。 这是一个不必依靠别人的女子,那一刻吴庸心中暗道! 所以在这样的张宁带领下,青州黄巾在没有吴庸,张角已逝的情况下依旧稳住了阵脚! 一个月来无甚大事!张宁的能力,魄力丝毫不弱! 只不过张角,吴庸羽冀庇护得太严,让她的光芒不得众人所见! 她或许没有张角的雄心野望,但从某种情况上讲,她的心灵丝毫不比张角弱! 甚至她更细腻更亲和!可黄巾是张角的黄巾,他管得太严,抓得太死,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气度,所以他一死,黄巾必然分崩离析。 黄巾只信服张角,也只听了张角的,张燕和张宁还差上一截,虽张燕聚众六十万,可不服的大有人在,很多人不过是在迷茫,被大势裹挟随波逐流。 青州稍微好些,可单凭张宁可镇不住麾下,可还有位先生,未知生死的先生,所以很多人在观望,如果吴庸真死了,绝对有一半的军队会转投张燕。 吴庸没死,自然还是跟着先生,先生的名号和这些年的功绩战绩,在黄巾中的声望地位只在张角之下。 吴庸敢说,他活过来的消息一传出,张燕那边至少一半人会心生动摇,张燕,张宁同是有继承资格,虽然张燕声望高些,可大贤良师最信赖的先生站在那边,一对比,差距骤显! 可吴庸叫人封锁了消息,因为不能那么做,否则清河必乱,张燕那儿一崩盘,朝堂各方也不是傻子,黄巾必元气大伤! 他好了过来的消息只在青州内部中高层得知,这些人一稳,青州便无大碍! 其他图谋得仔细谋算! 吴庸伸手拍拍张宁的肩膀,轻声道:“宁儿啊!你停下吧!休息了,其他的我来做,一切有我······” 张宁林地拿着笔,许久之后转身抱着吴庸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吴庸柔声道:“不用再装着坚强……” 温暖的手让她无比心安,坚实的怀抱让她心有依靠,与魏延不同,先生的怀抱更像是长辈,像父辈的怀抱,心安与归宿! 她丝毫不觉得先生那一声宁儿有什么不对,那一刻她觉得这是父亲在自己面前一样,丝毫没有违和感,也正是那一声宁儿让她一个多月来的不安与苦楚全部爆发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廖化淡淡地笑着,没有丝毫吃味,魏延苦叹了口气,轻轻地离开了大厅!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天天憔悴,一天天地坚持,那种坚强与信念让他心神震动,产生一种守护她,追随她的情绪。 没错!他那一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以做她的下属,而没资格做她的丈夫! 第九十一章 魏延突破意境 魏延和着月色一杯杯地买醉,张宁已经睡下了,这次估计要睡很久,吴庸推坐轮椅吃力地来到亭下,他们的住处亦是卢植的住宅,那封上的墙又打通了一次,两边一墙之隔。 吴庸抱着个大坛子笑道:“帮我一把,台阶上不去。” 魏延沉默了会儿,走到椅子后,轻轻一提上阶再平稳地将他放到石桌对面。 吴庸笑道:“你这酒不行,来我这个,上等麦酒,比你那糜子酒强多了,我当年清河带来的,不多了!就几坛没被那些饕餮找到了!” 魏延默不作声,与吴庸碰了一碗,吴庸嘬了一小口,他沾了一下,双目一亮一饮而尽,呼气道:“好酒!” “好酒吧?”吴庸再次给他满上:“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兄弟专程陪你喝酒,虽不能同醉,但陪喝必须的!” 魏延再干一碗,大叫痛快,喝太急,脸色发红:“好兄弟,干!” 一连三大碗,魏延有些微熏,吴庸带来的麦酒沉淀了两年后,能有三十来度,已是上等烈酒,麦酒后劲大,喝太急容易醉的。 不断叫着好酒,魏延不断哐哐地豪饮,舌头打颤道:“兄弟啊,你是个好人,哥哥我清清楚楚,我那么对你,你也从未怪过我,我内心难安呐!对不起啊兄弟!对不起啊!” 吴庸浅嘬了口酒道:“我懂,我懂,没怪你,真不怪,人之常情······” 魏延听着竟然哭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我的,可我当时那想那么多,我只想保护宁儿,是我害死了绿姑娘,差点害死了你,若不是华大夫将你救活,兄弟我都打算跟你一并去了······” 吴庸轻叹,看来最近魏延也不好受,吴家人排斥,张宁也对他冷淡了许多,让这个现在还是十分忠厚的男子心生崩溃!完全不似历史上说的头生反骨! 哭着抱起坛子豪饮的魏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哭声含糊不清道:“我配不上宁儿呐,配不上······” 吴庸听得心生烦躁,醉汉糊话,一圈儿圈绕,重复在说什么对不住,配不上,魏延酒品又不好,醉疯了后大哭大叫,一糙老爷们儿这样子真的是难听又难看,吴庸发誓再也不与他醉酒,烦躁!······ 使劲将酒碗磕桌上,吴庸沉声道:“老魏,我说你是不是个爷们儿?丢不丢人?说了不怪你,你就不用愧疚,既然配不上你就想办法让自己配得上不就成了!” 魏延喃喃道:“想办法让自己配得上,对,没错,让自己配得上,哈······” 大呼着直挺挺倒了过去,口中不断轻喃:“想办法让自己配上······” 吴庸喝了一大口酒,揉了揉眉心,果然自己不擅长与人谈心! 廖化从黑影中走出来,那次之后她就没让吴庸远离她视线外! “不用收拾他,就让这躺着,身体棒哪那么多矫情!” 吴庸制止她搬魏延,两人缓缓地离开了小亭······ 第二天吴庸被推着来到隔壁,询问道:“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事?都堆在这儿!” 周仓向他挥手,廖化推着他从人群分开的道中过去,周仓兴奋道:“魏延在突破意境呢?亲身感受别人突破,亲眼看到,对自身的武道大有帮助的!” 随后她又专心致志地盯着院中的魏延。 怪不得这么多人围观,基本上附近武境的都来了,而且这一闹,吃瓜的围观群众也纷纷围了上来,整个院子围了三圈。 巡逻的士兵,附近的官员、百姓、四五百人围观! 意境突破在于积累后追寻那一瞬的契机,不知怎么醉酒醒来后的魏延摸到了,能抓住便一步登天,抓不住就可能一辈子卡那儿,不过积累越多,天赋越好,越容易罢了! 突破也有快有慢,什么临战突破,死亡感悟什么的就是快的,比如吴庸觉醒念就那一瞬间的事儿。 而反观郭嘉,觉醒时发疯,手舞足蹈在田里跳了半天,最后被吴庸一大脚踹飞,生生打断,这好比杀父之仇有木有,愣生生毁了人家天赋觉醒,郭嘉没咬死他就不错了,怪不得说要报一脚之仇。 魏延突破就是慢的,一刻钟了,依旧在空手虚握着兵器舞着,越舞越慢,可就是这种慢,却让吴庸感觉看到了残影,手中没有刀兵,却有一抹抹枪影,这怎么做到的?他使劲揉了揉眼! 廖化轻轻道:“那枪影是他的意形成的,他现在脑中正拿着兵器在挥动,所以就有了兵器的残影,很强! 刚突破就这么强了!真羡慕他们这种悠闲的突破呢?之后立马就能将力量融汇贯通······” 吴庸问:“这还有什么不同吗?” 廖化道:“自然不同,就好比突然冲破了屏障,临战突破根本不可能立马掌握那股力量,此后要慢慢磨合,融汇那种力量,像我就是战斗中突破,之后花了两个月才彻底掌握自己的力量,而他这样慢慢突破的,突破时本身就在融汇熟悉力量,所以突破完成后,立马就能完美掌控! 不过这种突破更看天资,没有通过战斗,没有逼发自己潜能的危险,却更难抓住感悟!” 吴庸懂了,就是说像他没有那份与死亡交错的感受,痛失亲友的刺激,也不会一下子冲破屏障,觉醒了念,而有可能晚很久,甚至一辈子觉醒不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危险境地易突破极限的原因,资质差的常规方法就很难突破,只能通过生亡之线上挣扎搏一搏。 太特么坑了! 有几个人能搏赢呢? 若非他体质诡异,这次妥妥嗝儿屁,觉醒有卵用? 不过他觉醒了好像也没什么卵用,除了智商加二十也没多大用。 好在终于觉得自己比牛要智商高了,过目不忘是没有,看个两遍记几天还是问题不大,记忆力大有提高,也算是个小天才了,哦耶! 这已经让他一本满足了,至于觉醒天赋什么的,没有就没有吧! 想想华佗玄医瞳能点亮好几个时辰,而自己就好几个呼吸呦!还不准憋气那种呼吸!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无比正确,华佗还不是那种绝顶天才,玄医瞳也只是辅助类天赋,但已经比自己高大上的多,想想将来要面对的那些大佬,天呐! 满脸都是泪,他的这废天赋顶多有个摔不死,看得清的作用。 神伤了一波后吴庸就跟不懂的人一起当吃瓜群众了。 不过好看啊,不是那种精彩型,而是莫名看着舒服那种,流畅,缓慢的武技,让人觉得玄妙无比,身心舒畅,如同看一个武师在高山流水间演武,那种美轮美奂的面面! 魏延终于停止不动,缓缓睁眼,抑制不住的一声轻喝,烟尘以一股气波地形式外散。 吴庸挥着袖子,太特么灰了!搞毛呢? “来得好!”魏延大叫一声,只见周仓已战意满满地挥舞着一抹嫣红斩了过去。 魏延信满满的提枪欲挡,然而愣了一瞬,挥掌为拍! 当!地一声,鲜血爆开,在空中绽放一抹艳红。 “卧槽,老魏脑子秀逗了,那可是鸣鸿,特么用手拍,唉呦我去,爪子没被削掉就很不错了!” 场上的两人也很尴尬,正想好好切磋一场的,结果魏延还沉浸在脑中世界不可自拔,以为自己拿着枪,结果猛然发现自己竟是徒手! 还好周仓也收了力道,否则他用拍的手也会被削掉,鸣鸿可是张角特意用天外陨铁锻造的神兵! 握着血流不止的右手,魏延郁闷道:“那个,改天吧?伤好后,拿兵器来······” 周仓收刀,一脸郁闷!可没办法,魏延手掌肉被削了一大块,依稀可见白骨。 魏延突破后第一战卒! 第九十一章 真正的张宁 围观群众欲求不满地散开,太扫兴了!还以为能见到一场意境高手的战斗,结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只有吴庸笑弯了腰:“太逗了,感觉好傻,是不是武者突破后智商狂降二十,所谓地把肌肉练到大脑!与谋士相反,唉呦,肚子疼······” 幸灾乐祸不过如此!······ 之后的魏延开朗了许多,意境武者在哪都能受到礼遇,能为一方大将! 吴庸的伤也养好了,只是有些消瘦憔悴,尖嘴猴腮的样子看着真成了反派中阴险小人的形象了! 这让他难过了好些天,天天吃肉也没补回来,用华佗的说法是虚不受补,只会更虚,要合理的温补,养个几个月就胖回来了,吴庸只能按着药谱慢慢来! 华佗去进行她的巡回义诊了,她已经在泰山获得神医之名,任何病症一眼望去便知大概,不重的一眼过去就可以开方子了! 所谓望闻问切,望之一途,玄医瞳绝妙无双! 圣手就是如此,看一眼便知,扁鹊老祖就是玄医瞳,也提出望闻问切一说,将望排在最前。 吴庸带着祝福送走了华佗,叮嘱她一定要小心一个叫曹操的家伙。 华佗问为什么,吴庸只能解释那不是个好人,阴险狡诈,你遇见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几经叮嘱后,华佗满怀不解地应下了。 吴庸已经将大部分事情交由张宁处理,而他更像是个参谋,上一次的事件他见到了张宁的才能与潜力。 她要成长,必须要独立于他,要他放手让她去做,或许会有错,会生涩,但他不能过多干预,也不需要! 她气度渐成,已有一番人主之势。 可军政大事张宁还是会向吴庸请教:“这样做可以吗,先生?” 吴庸笑道:“很不错!宁儿已可独当一面了!” 张宁谦虚地笑了,止不住的开心,都说逆境使人成长,说的就是这个。 “只有一小点问题。” 张宁正色道:“先生请说!” 吴庸很满意她这种学习的态度,点头道:“首先,董卓不会攻击张燕。” 看到张宁不解,他继续道:“从其他各方传来的消息来看,天下诸侯欲伐董卓了!” “啊?!”张宁一脸震惊。 吴庸微微一笑,他知道有这事,可这时间得要他自己判断,记忆中的历史他大多只作参考,多数他已习惯自己分析,去想! 伐董是必然的,董卓做了天下人所不容的事,身为臣子毒杀少帝,作为臣下,淫乱后宫,身为下属,只手遮天,这不是臣子该做的事,他过了,而且他太强,强到不联手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 三州之地,西凉铁骑可不是说笑! 最强的和最弱的都会被当成首要目标,一个威胁太大,一个不吃白不吃! 所以历史的漩涡往往中庸者存,再从中择优。 “别惊讶!这是必然的,那么欲伐董卓,他们的后方不可能放我们黄巾在那儿,我们是敌非友,必须先扫除黄巾!所以你想董卓会怎么做,天下诸侯会怎么做?” 张宁惊声道:“各路诸侯会视我们为眼中钉,董卓不但不会攻打黄巾,甚至有机会帮我们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吴庸点头,一幅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各方诸侯才是我们这次最大的危胁啊!你这兵力布署需要微调一下,董卓要防,但不是重点!你父亲去逝后,估计那边已经没把黄巾当回事儿了!” 张宁一言不发地重新布置好兵力,示意吴庸过目,吴庸挥挥手不看,张宁神色复杂地安排一切,吴庸则靠到了旁边的躺椅里,他是打算交权了,越发的悠闲。 张宁突出示意左右退下,又对着廖化等人道:“我想与先生单独谈谈,可以吗?” 吴庸错愕,对望向他的廖化点头,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张宁却对着空气道:“黑二叔叔,还请您暂时回避。” 一阵凉风吹进,张宁点了点头。 张宁正襟危坐,严整跪坐于吴庸面前,如此架势吴庸也不好躺着了,同样对坐在桌前,摆出这样的阵仗,说明有正事相商,类似于君前问策! 张宁肃穆道:“先生,黄巾当何去何从?请先生教我!” 吴庸淡笑道:“去往该去之处,从往应从之主!” “该去何处?该从何主?”她认真道。 吴庸皱眉,微讶于眼前的女子,她好像比想象中更有才华,发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此事在你,不在我!” 张宁轻松地展颜:“先生您到底在谋划什么?” 吴庸正色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张宁摇头:“不知道!” 而后追问:“其实父亲的死我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因为我来之时父亲便告诉我他随时都可能死去,叫我到时候不必震惊,要坚强!” 看着吴庸道:“先生你有所不知,父亲很忌惮你,他留了很多后手防备着你,他曾说你不似这世间之人,他完全看不透,摸不清你在想什么?你的所求是什么?所以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锁住你,但却说成效不大! 你知道吗?父亲对我说过你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可能对主子绝对的忠诚,主子一旦虚弱,你绝对会抛弃他,甚至撕碎他。 父亲叫我一定要与你打好关系;笼络住你,而且在你面前不要表现得太聪明,说你是聪明的人,擅长对付聪明的家伙,却不擅长应对笨蛋。 父亲叫我小心你,防备你,最好是拿到政权,站稳之后杀了你!可我做不到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吴庸她痛苦道:“果然,果然是这样,明明应该惊讶,应该愤怒,可在先生身上从来见不到想看到的神色!” “我见到的先生诚心实意地为我出谋划策!真心实意地对待感情,尽心尽力地为黄巾谋福址!助我们渡过一次又一次难关,与父亲所言相差万里!” 然而她绝望地表情道:“但是啊!但是我一深想,先生您为什么这么做呢?你图谋什么呢?结果是无—欲—无—求! 您表现得就像个圣人啊!权力?你好像并不在意,财富?你也兴趣不大,美色?廖化,周仓她们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父亲安排她们在你身边,可是除了口花一点,丝毫没有猥琐之举! 那么您到底求的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驱使你做到这种地步,到底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看不透,想不着,也不想像父亲那样,我没有父亲那么伟大,您又像高高在上的白云,可能随风而去,我没有把握禁锢住先生,所以我决定开诚布公地问!” 吴庸用手指敲着桌面,一时间室内只有这缓慢的敲击声,可是相当沉重,张宁在吴庸的注视下,汗水打湿了后背,却依旧毫不退却地与之对视! 半响之后他停下敲桌,沉沉地吐出一句话:“我非世家,只求心安,心安处便是吾乡!” 张宁惊喜莫名,她看得出吴庸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他真的不是世家的人,这点她是知道的,只是想确认一下,而这就是够了! 真的小看了这个女子,一再地低估了她,她本是张角的女儿,岂会虎父无犬女? 她知晓张角的一切,知晓他的保护,知晓父亲在做什么,张角定然给她极好的教育,比他吴庸要好太多,教她权谋纵横之术,言传身教! 她只是一头幼虎,脆弱无力,收起利爪尖牙伪装成猫而已,吸取了大量营养,成长之后,有了森林之王的力量,便已露出峥嵘,虎啸山林。 怪不得在山村之时她从未嫁娶,二十多岁仍未! 还以为是张角干预,原来是那样的乡村农夫岂能入她的法眼? 纵然那里有名的青年俊才魏延,亦是追求不得! 吴庸有些疲惫地站起,道了一句:“你赢了!” 不去看她眉飞色舞的嘴脸,缓缓地朝门外离去,到了门边他突然回头道:“这一切都是伪装,老魏呢?你对他的情义也是欺骗吗?” 她由喜转怒,惊恐道:“没有!那都是真的!我从未骗他!” 看着他嗤笑地笑容,她只容心乱如麻,那么的刺眼。 吴庸离去,她依旧在发呆,先生果然是先生,她赢了大局却输了小仗,魏延是她的软肋,先生一击而中!先生的软肋是家人,她早已知晓! 魏延是她仅剩的亲人,但她知道之前的一切有太多欺骗,先生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这一切,那时她会怎样她不敢去想! 会崩溃! 但她也握着的是先生的软肋,也轻易可以崩溃他。 两人的关系不再如从前一般了,而是利用与掣肘了,不过没有办法,这迟早要来,而黑一带来的那件东西加速了这一切而已。 她在想,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少年郎,那个明明两人不可能却一直不放弃追求她的少年郎,这一追就是五年!五年他未娶,她未嫁,那时她心里就有了他的吧。 本来一切都该结束了的,两人世界不同,可是已经不在年少的他却依旧傻傻的一头撞进了她的世界。 她撒谎说两人已成婚时,她便爱上了他的吧! 她根本不可能嫁给他,她是张角之女,只可能说娶他,而她知道一向高傲的魏延不太会接受,而且他其实骨子里心高气傲呀! 父亲说此人可用!所以她还是舍不得放他走!贪恋他的守护,明明是镜花水月! 张角之女要背负的太多太多! 她根本不是生气魏延那时只她不管先生,他扑向她保护她的那一刻她深深地确认,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不可自拔! 于是她惶恐,她害怕,她背负得太多! 他会不会原谅自己,继续守护她,选择她。 她比吴庸的更加纠结!于是她有意疏远他,却又不忍心太远! 他成了她的软肋,明明有很大可能他会选择她,可她就是不敢去赌那个万一,哪怕一成的可能失去,她仍旧恐惧。 而今先生入眼,她更加不敢!这就是爱之深,恐之切! 她缓缓从暗格之中拿出一卷竹筒,打开后第一列便书着四个字 《太平要术》! 第九十二章 逃跑 这时代的书分为书籍和传世之典,传世之书需要精心地制作,将自己的心血书于竹简之上,然后缉刻,再上墨,再一系列处理,方才制作完成,能作为传家之典! 竹简可传千年不损,而纸书不过百年之姿,虽可以不断抄录,可久而久之,没了先贤之蕴味! 而且蔡侯纸的纸质着实坑爹,吴庸制作的九十年代版和草纸质量差不多的宣纸在这里算上等纸张了,只比贡纸差一点,可以想象纸质有多烂。 所以着书的一般不用纸书写,还沿用竹卷;而一般拿出来看的是书册,都是自己抄录的,这些传家书,一般都藏于暗室高阁,不露于外。 所以见到人家搬家一箱箱纸书你可以无所谓,顶多是读书人一箱箱竹卷那就真不得了了,绝对大世家! 而平常公文文类也都用蔡侯纸,官方也买得起这点纸! 所以这时代着书很少,也很难,一卷书可能包含了那位前贤一生的智慧结晶,那一卷竹书代表的是真正的传承!真正的宝藏! 这种想法吴庸是嗤之以鼻的,麻烦得让人绝望,根本不实惠,不利于文明的发展。 简要来说特么穷逼倾家荡产也承受不起,不过验证了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的说法,吴庸想想也真是那么回事儿! 张宁盯着手中的《太平要术》目露追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太平要术!······” 《太平要术》被传为天书,而它也就是天书!除张角外没人看得懂的天书,因为它上面就只有四个字,太平要术! 张宁知道了父亲所谓受命黄天,神赐天书就是个骗局! 当然无人能解读,只有她父亲能知书中之言。 本就不存于世,如何解读?当然全在父亲己身! 一卷空白的书简,成就一个太平道教,成就一位天公将军,说起来可笑,可却是真正的事实。 人心、人欲、人智、人愚,利用一切,强大已身,这是她从父亲留的遗产中领悟到的。 父亲被拉下神坛后,她顿悟了,她一度以为父亲是神,无比高大伟岸,由一个农民成为搅动天下风云的天公将军,成为跺跺脚就能让大汉震三震的黄巾大贤良师,她无比崇拜父亲,可她父亲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普通的农人,不是神! 所以父亲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那一天她差点觉醒了念!她知道她父亲无意中觉醒了念的,跟吴庸一样从无到有的家伙,无比罕见! 张角的天赋是望气!可以望见他人的气运。 这气运一道无比玄妙,从未有人能驾驭,就算能窥得一角,那也足以逆天改命,成为一代天师仙人! 听着无比霸气,强大是吧,跟吴庸的天赋名一样霸气,听着像是顶尖的天赋,然而其实跟吴庸的差不多! 并无卵用。 张角是唯一一个与老爹差不多大却比老爹还老的人,从这点可以知道这天赋多坑! 别人耗的是精气神,是念力,这货消耗的是生命力,寿命! 张家的药是很靠谱的,虽说是只保两年,可人家医界良心,只要不浪,三五年操作得当也不是不行。 然而吴庸天下闻名的时候他浪了一次,看了一眼他黄巾的气运,恢宏的紫气亮瞎他的眼! 那是黄巾最强的时期!所以他是又哭又笑,又喜又悲! 而他的天赋最坑的是望气对象越高大上,他越折损严重! 于是这一下他至少丢了一年的命,比如吧他当年望周仓的气,就只少了十日之命而已,别看不多,那时他经常浪,天赋哗哗的刷,积少成多,都折寿十几二十年了! 加上望大汉的国运喽,等等一系列,所以四十几的他看着有六七十! 他这次突然暴毙也是因为自己浪,想称着自己顶多两月的寿命为女儿做最后的贡献!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他病以后便不再望气的。 他最后还是望了一下吴子恒的气! 然后他死了! 并不是吴庸有多牛逼,张角已做好后续准备,他若死则吴子恒气运非凡,也代表此人极度危险,他便让黑一带着他的遗嘱去告知张宁,让她小心重用吴子恒,要严加防范,没死则他也能对吴子恒有个大致的评判。 他预留了两个月的时间,自认为很充足,因为他望人,最高也就损过一个月的阳寿,那人是他自己!······ 然后他决然的望了吴子恒的气,借助有吴子恒的东西,远距离操作,然后他看到了气人无比震惊的一幕! 一瞬间丢了七日寿命,没错,就是七日,低得让人震惊!普通人要一天而吴庸只是普通人七倍,就比武境之人高了一点儿,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张角他震惊他都看到了什么鬼! 就像要偷看美女,结果那美女是翠儿,美妙地酮体往上寻求真颜,然后看到的不是左脸,而是右脸,当场一个卧槽,三魂当即丢了俩。 张角只觉那气运是一团乱遭,一团恶心,就像一堆大便,不!是像他吃了大便一样!那一刻他头晕、恶心、想吐。 一阵眩晕之后张角躺了,大抵是恶心死了,正常状态这点恶气也不会有大碍!然而那是他已病入垂危!快死的老人,一波强烈无比的刺激,一口气没缓上来,便咽了下去! 然后黑一大惊大悲之下,带着“遗命”去见了张宁! 一切便破裂了。 真心呵呵哒,若吴庸知道这么回事,一定会仰天长骂一个时辰脏话,不带重复的那种。 加上张宁又不知悟了个啥!他就像是间接杀死张宁父亲的凶手,又坏了张宁好事,本来张角一来她和魏延就要成亲了的,可现在她丁忧······ 张宁对吴庸可谓无比复杂!吴庸对她来说是友人、长辈、老师,可同样又是潜在的敌人,白眼狼,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 她思虑良久之后决定在一切稳定住后与吴庸摊牌,坦明一切! 先生是智者,知道如何抉择······ 张宁被一道微凉的风唤回思绪;看向外面的天色,叹道:“天都快黑了呢?回去了吧!来人,先生走后有什么异常。” 不一会儿一个黑袍人半跪报告:“禀主人,先生从这出去后径直回了家,此后叫了廖化将军与周仓将军,就一直在家不出,吴府也很安静,并未有什么异常!” 张宁点头,皱眉陷入沉思;低喃道:“安静······没有异常······安静······” 良久之后,她突然站起,大急道:“不好!吴家安静,便是最大的异常,速速召集人手,追拿吴子恒,先生恐怕是要逃跑!” 少时,一对对人马拿着火把奔向吴庸府上。 魏延急忙冲了进来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张宁咬着指甲愤愤自言自语:“该死,该死,竟然这么久才发觉,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逃跑,于是用言语动我心神!吴子恒······该说不愧是先生······ 魏大哥你来了!先生他···他弃我们而去了,在这个时候···在这时抛弃我们逃走了······” 张宁楚楚可怜地望向魏延,魏延大惊,一时思绪全无,慌乱不知所措! 张宁称机又哭诉几句,最后魏延目露怒气,他们将他当作朋友,当作恩人,当作无所不能的救星相敬,然而他竟然弃下青州百万百姓不顾,在这危急时刻逃走,一身不响地逃走! 是看到了危险吗?果然是智者,但人活一世怎能如此?不顾道义,辜负百万百姓的期待与信任,在危急存亡之机抛下一切,真正的绝情! 张宁向他道:“魏大哥,你可一定要追回先生!让他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走,抛下百姓不管不顾!” 魏延有咬牙道:“宁儿放心,你不说我也会问个清楚,我一定抓他回来,我去了!” 张宁叫住将要出门的魏延,犹豫一会儿后,挣扎的沉声道:“魏大哥,记住生—死—不—论!” 魏延虎躯一震,目露不解。 张宁柔声赶紧解释:“魏大哥你知道的,廖将军,周护卫也可能叛变了,她们与先生相交甚厚,你若无机会带回先生······” 她沉痛道:“先生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带着黄巾无数的机密,绝不能让他投他人,张燕一方也好,朝廷也罢,决不能让他将这些机密带离此处,否则不可想象,将是我们的灭顶之灾!所以······我也是不得以······” 魏延目露沉痛,咬牙道:“我一定将他带回!一定······” 说完快步离去。 张宁愣愣叹息:“果然还是不行吗?魏大哥你······” 她看向远方,不断有黑袍人前来回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愤怒,全力将杯子砸在地上喝道:“废物,怎么会没有丝毫踪迹,他是神吗?就这么消失了?” 所有人退下继续寻找后,黑二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小姐,在吴家树下发现一个洞,是隧道,通到外面,在树正下方,十分隐秘,他应该就是从隧道逃走的,此后又在卖豆腐的那家找到一个隧道,通到卖羊肉的一家,再之后是······ 直到城南,之后在城南护城河边发现大片水迹杆,有踪迹,显示向南边密林而去!” 张宁目露冷光,笑道:“不愧是先生呢!果然精妙,如此隐蔽!可惜你不该带着那么大一家子人跑,终归也还是人,有着弱点!” 张宁大声传令:“所有影卫全部追击,务必要拿回吴子恒!他们人多;老弱!定然跑不远!” “是!”黑二带着一群的黑衣人一头扎向南方的密林······ 第九十三章 廖化的决断 一日之后,黑二看着一群奄奄一息的羊,愤怒地挥匕砍断一颗手腕大的树杆,他们被耍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是如何让这群羊朝一个方向跑,还是在不伤害羊的情况,匪夷所思!因为他们没发现羊粪!这更难理解。 几十只羊在密林中穿梭留下的痕迹恰好是十几人左右逃亡的痕迹,他们都上当了! 上当是必然的,黑二只是愤怒这种被戏耍的感觉,特别是领头羊脖子上挂的一块牌子。 上书:蠢货,傻瓜,上当了吧!哇嘎嘎······ 还有一个伸舌头的鬼脸表情。 叔可忍嫂不能忍!一瞬间那木牌便成了木屑! 黑二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什么一日奔袭的疲惫,见鬼去吧! 返身反方向快速而去,一路上发出渗人的冷笑,听得众黑衣人头皮发麻。 吴庸一行人此时已出了泰山地界!一日两夜的赶路他们直线往北,已出了黄巾重点勘查的泰山地界。 刘石复杂地向吴庸行礼道:“先生,经此一别,不知能否再见,我相信你所言,你的判断不会有错,可我生是黄巾人,死是黄巾鬼,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们情义也就此了结,珍重!” 说完摸了摸懒货,喂了把精心采摘的干草,不舍地打马离去,也带走了五百兵卒。 吴庸也不知说什么,沉重地轻喃一声:“珍重!” 所有的愁怅化为一身苦叹。 他当然没有经地道往南,虽然十分隐蔽,可也同样太过明显,他一人当然可行,可一家子就难以逃脱了,所以地道就成了有效的拖延时间的策略! 他借助了刘石,他和刘石多年的交情,坦明一切,这个忠厚的农家汉子咬牙也会答应下来,但情义也就尽了! 世事无奈者多,刘石能帮他已是昧着良心了,毕竟自己已是叛徒,抛弃了他的叛徒! 看着一行四十余人,吴家老人,从青州捡来的一众天弃者,还有就是廖化与周仓。 周仓的跟随让吴庸十分的惊讶,本以为周仓会选择沉默,两不相帮,可却没想到她义无反顾地跟上了,干脆地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廖化的挣扎与痛苦抉择。 只说了句:“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说过要管我不饿着,一个已经死了,所以你去哪儿,我便跟去哪儿! 除非你打算背弃你的诺言,不想对我负责,或者你也死了······” 吴庸那一刻目中满是泪水,双眼模糊一片,只想紧紧地拥抱这个单纯到傻,简单到让人无法放手的家伙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暗暗发誓。 【他吴子恒活着一天,只有一口吃的,也先让她先吃一口!】 廖化也是在那一刻被深深地触动,做出了选择。······ 吴庸揣揣不安地来到廖化跟前,像是等待审判的刑犯,这两日来,她从未笑过,一直紧锁眉头,越走到后面吴庸越能感觉到她的沉默,越发觉得会失去她。 这让他无边的恐惧! “淳儿···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想看到的是快乐、开心、幸福的淳儿,而不是永远郁郁寡欢的廖化······” 说出这句话他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可却也不再停顿:“按你的心去决定吧,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我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 你是淳儿,也是忠贞正义的廖头领,你背负着我们间的感情,也真正肩扛着青州百万的军民,你才是真正一直全心全意为他们奉献的人,而我只是为了你而回应这份心情罢了。 所以我能够毫无愧疚的逃走,而你却······” 廖化一下闪到吴庸的前,紧紧的地抱住吴庸,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哭声道:“谢谢你,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走,我的根在这里,我的一切理想都在这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最后的最后去追寻它,纵使是错的,是坏的,可它就是我追寻的理想,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可我不能回应你的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吴庸满目地苦涩,死死地忍住眼泪,男人越在这时越不能哭泣,他轻抚着她柔顺的墨发,抱紧她颤抖的娇躯,想永不放手! 他知道的呀!一直一直都知道的,她是爱他,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生命,可她更爱黄巾,不是张角,而是黄巾的理念,为了它能毫不犹豫地放弃一切,包括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他! 不过做决定时她却没法放弃他,产生了犹豫!······ 这并不是说她更爱哪一个,而是小爱与大爱的问题,这虽说残忍,却又是一种伟大,吴庸无比仰慕这样的她。 可他却无法全心全意地去回应她,去帮助她,因为他有一大家子的家要负责,不允许他为了她搭上一家人的未来,他也没有资格这样做。 吴庸一直这么以为,他若是孑然一身,肯定会与她一条道到黑,为她的理想拼尽一切,纵使身死道消。 他就如同一条寄生虫,自己没有理想,寄生于她人的理想而活,同生同死! 他仰慕这些人,他们如同黑暗中的明灯,让他飞蛾扑火! 可如今的他有牵绊啊!有牵挂便不得自由,家人束缚着他不得不为他们而考虑,为他们活得更好而思考,所以他无法回应廖化对他的爱。 可以说廖化爱他,胜过他爱廖化,所以是他对不起她一些才对。 他不能自私地绑住她!他刚才必须说出那样的一席话,否则他不说,廖化极大可能就这么跟他走了。 黄巾覆灭后她便无从再回头,只不过不会再快乐,因为她没有坚持理想走到最后,心会不甘,会愧疚,会时刻地自责与自我厌弃,吴庸没有见到这么痛苦的她,所以决定放手,放她去追寻自己的心······ 看着相拥的两人,众人心里也是苦叹,他们很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既然他说了有危险,要走,那便跟着走呗,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哪儿不是家? 可这一幕的发生让他们明白好像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聪明人的世界不像他们那样简单。 在他们看来廖将军是聪明人,少主人更不用说,那智者,是顶天的聪明人! 所以他们不懂,他们一直跟着走,可这一刻他们有些痛恨为什么自己那么笨。 吴老爹握着的拐杖紧了又松,反反复复,神色莫名。 翠儿不说话,扶着吴老爹看着两人。 周仓看着两人,将干粮饼咬得咯吱响,不知为何她有些生气,有些羡慕两人,她之前有觉得自己很空,很空,是个不完整的人。 她接触到先生之后发现她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实,实实在在,她很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所以她想让自己也变成那样,她请先生教她,可到最后,自己好像还是这么空,没有那种真实感,她喜欢先生,喜欢淳儿姐,喜欢周围这一切,这一切实实在在的人。 先生周围不同于张角,他身边的人毫不在意她的空洞,先生反而喜欢她的这份空洞,说这是单纯,是萌! 她很喜欢被这样宠着,喜欢先生的逗弄,喜欢淳儿姐的维护,喜欢吴老爹慈祥地给自己糖果,喜欢翠儿姐从厨房给自己偷嘴,喜欢从王河他们那敲诈零食,喜欢抢波才,刘石的吃的,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喜欢啊! 她可以放肆地笑,有人会陪她笑,可以大声的哭,先生会第一时间闻声而来安慰,不必穿着厚重的甲胄,自由自在地跳,开开心心地与人打招呼,没有人害怕她,说她是吃人的妖怪,也没有人带着另类的眼光看她,有的只有包容与宠溺,就像··· 就像对懒货一样。 这一切都是从他将她的盔甲沉塘的那一天开始改变,虽然盔甲又捞了出来,她也从未再穿上过,她是个听话的人! 可其实她也不想穿上那一身的甲胄,沉重而闷热,她喜欢的这一切都是在他身边,她很聪明的,自然看的清楚,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也不想有人从她身边离开。 这样子不好么?为什么要改变? ······ 第九十四章 吴庸的追随 廖化走了,干干脆脆地走了,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最后只道了声珍重!便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去,连个再见的拥抱都没有······ 吴庸坐在牛背上发呆,队伍缓缓地前行,指尖上还留有她的余温,还残存着她发梢的清香,他失魂落魄! 整整一天都没有回神。 连续逃亡了两天两夜,众人也已疲惫不堪,不过已渡过危险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吴老爹看着在火堆旁愣呆的吴庸,叹了口气,做出气愤的样子,一拐杖拍在他的腿上。 不同以往的跳脚,这次吴庸只是木木地转头,烦闷地道了声:“爹,别闹,在想事儿,没心情和你玩儿?” 吴老爹是真气到了,敢情一直你都是跟老子玩儿呢? 拐杖雨点般落到吴庸身上。 这次他不得不防了,抱着头道:“爹,别闹了,真没心情,再打我翻脸了!” 吴老爹一听,气得打得更重了,吴庸惨叫不止:“还翻脸,你给老子翻一个看看,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把媳妇儿往外踹,哭丧着脸跟死了爹一样,老子还没死,你丧个脸给谁看? 媳妇丢了,找回来就是,在这傻愣着有用?人还会自己回来?想当年老子追求你娘,那可是追了几千里地,你娘那么漂亮的大家闺秀还不是被咱给带回来娶了,瞧你这点出息! 别跟人说你是我儿子,丢人,淳儿那丫头能比你娘高贵?整了那么久,还让人跑了,丢死老子的人了!” 吴庸听着听着逐渐两眼放光,一个闪身爬起来把吴老爹扶到石头上坐下揉肩道:“爹,您老当然是最厉害的,您是说咱应发扬咱老吴家传统,死缠烂打给人追回来!” 吴老爹很满意儿子这态度,嗯了两声:“那当然,淳儿丫头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可也算知书达理了,老吴家勉强接受了这个媳妇儿,当然不能放走了!” 吴庸苦道:“可是我没办法呀,泰山我现在进去就出不来了?这怎么办嘛?” 吴老爹就是一巴掌呼他后脑上:“平常脑瓜子不挺灵光的吗?自己想办法呀?问老子顶球用?” 吴庸笑了,笑得很开心。 【敢情您老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浑身都是疼痛,他却是开心无比,这是激励他的动力,老爹表态,让他放手去做。 吴家家主还是他老人家,老爹表态,孩儿自当遵从! 吴庸笑道:“爹!你们之后往北走,去幽州,去投云哥!钱物已备充足,这些人都是可信之人,周仓也会护你们周全,儿子去给您把儿媳拎回来。 走了!您保重,往北去,找云哥!······” 未等吴老爹说话他就骑着懒货便飞快地跑远,吴老爹瞪眼站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下脚! 可吴庸已消失在暮色里。 他盯着跳动地火焰回想着此前的种种,心里一种沉沉的疲累感。 【儿子已长大,而自己已经老了!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与人生,自己再也没有什么用了······】 “不!不对!”他突然惊叫地站起,惊到了不远处的翠儿:“不好!那个孽子那副样子从来就不是交代重要事情,那更像是交代后事! 他从来与我道别都是‘再见了老爹’,而这次什么保重,他在想什么? 一定有大事,来人!翠儿···不!周仓!” 吴老爹惊慌失措地大叫着,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周仓也从巡逻的远处闻声而来,他抓着周仓的衣袖红着眼惊慌道:“周仓,你快去!快去追那小子,他要做些危险的事,有性命之忧,和上次一样,不!比上次还危险!就算打断腿也要给我把人带回来!快去!” 周仓也莫名一慌神,道了声:“嗯!” 一步数丈地飞快追去!她越跑越快,在林中如同黑夜的精灵,只带起一缕微风! 周仓眼中渐渐浮现了一丝淡红,速度再快,她心绪很乱,她很害怕,他突然地离开让她恐慌,就是上次他重伤垂死一样,她恐惧他会死去,会突然不见,这次的感觉更甚,他是现在唯一的一个说那话的人了,她不许他就这么突然的逃走!不许! 明明说过要养我的,却又要丢下我,这样···这样子自己不又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她习惯了阳光,不想再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不想! 一惜晶莹随风飘散,折射着明亮的月光,周仓的双瞳沾染了一丝血红,妖艳明亮! ······ 吴庸骑着懒货奔跑了半个多时辰,走出了近三十里地,而周仓不到一刻钟便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双目血红的周仓,面色沉重,周仓的状态明显不对,周身冷气四溢,血腥味逼人,散发着凶兽般危险的气息。 “周仓?”他轻声问道:“老爹叫你来的吧?” 周仓抽下带鞘的鸣鸿:“吴老伯让我将你打折腿也要带回去!” 吴庸沉声道:“你知道的,我决定了,便不会回去······” 周仓摇头坚定道:“我不管!” 吴庸也闷闷道:“我不会回去的!” 下一瞬间周仓出现在懒货旁边,吴庸瞳孔中央聚出一个白点。 【观雨!】 他看到周仓眼角有一丝泪滴随风化为水汽,刀鞘缓缓地落至自己腿上,看得见,可他反应速度只来得及挪动一丝。 他从牛背上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向远处。 【踏风!】 他稳稳地弹到一棵树上,并未摔伤,腿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汗如雨下,不一会衣襟湿透,他靠在树上,张开双手,下一瞬间周仓出现在他虚抱的怀里。 周仓愣住了,刀鞘离他另一条腿还有一寸,并未挥下。 吴庸抱住了她,眼中白点散去,大口大口地喘气,吸着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的,周仓很聪明,非常非常的聪明,懒货教你的东西你一遍便能记住,便能学会。 周仓是赤子之心,所以只要想学,就能学得更快,所以周仓很聪明,比我见到的任何人都聪明。” 周仓罕见的没有抵触,任由吴庸抱着,渐渐地放下了刀鞘。 吴庸将整个体重撑在周仓身上,舔了下发干的嘴唇,痛苦地咽了口唾沫。 他那条腿是真的断了!断断续续道:“其实很多的东西周仓看得更清楚,比如你更亲近淳儿而不是张宁,比如你知道暗中的那些人却傻愣愣装作不见,比如你保护我时从不离我三丈远,周仓都知道的,比很多人更清楚,因为是赤子之心! 所以周仓你应该懂的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还是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是得做点的什么! 你知道的吧?你淳儿姐像是个殉道者那样离去,她没打算活着回来,所以没有跟任何人说再见。 我不能这么看着啊!不能这么走了啊,我得去,去帮帮她!她放不下黄巾的苦哈哈们,所以我得去帮这些苦哈哈找个归宿,让她放心的归宿!······” 周仓目中的红色消退,哇哇大哭起来,吴庸抚着她的背,摸着她的头道:“不哭,不哭周仓,别怕,别怕······” 温柔地轻抚让周仓逐渐稳定了下来,她缓缓地抬手,想要抱住眼前的男子。 而他却在那一刻放开了她,她失去了那份温暖,心里竟莫名的失落,她不想离开那个温暖地怀抱。 吴庸摸了摸她的头顶,扯出一个难堪的笑脸道:“周仓,我爹他们就拜托你了!” “嗯!”周仓低头应到。 “他们也是你的家人,不要害怕会孤身一人,你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了,你已经有了家人,朋友,所以你不用再害怕。” “嗯!” “以后我不在,周仓要放聪明点,你就是家里最厉害,最可靠的人,要担起责任!” “嗯!” ······ 交待了许多许多,周仓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一样低头应是,记在心底,吴庸最后已想不到要说什么,便道:”那我去找你淳儿姐了······” 他一瘸一拐地同周仓擦肩而过,周仓抬头,伸出双手想抱住他的背,最后却只是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地低声道:“真的不可以不走吗?周仓很听话的,以后都听你的,你可以握周仓的手,也允许你···你抱我!怎么样?可以留下来吗?” 吴庸震惊的扭头,看着周仓期待的眼神,心中已柔和一片,他能想象作出这样的让步周仓经历了多大的挣扎,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贿赂,有些可笑,却无比真诚可爱。 就像一个小女孩拿她最珍贵的糖果贿赂你,让你陪她一起玩儿的感觉,她的确已拿出了她最重要的东西,这你能比得上吗? 这说明她对你的珍视超过了她最珍惜的东西,你能不感动吗? 吴庸还是摇了摇头,想要甩开她的手。 周仓的手指抓透吴庸的衣袖布料,急声道:“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能感觉到!黄巾最恨叛徒的,你这么回去······” 吴庸伸手慢慢地扳开她的手,温柔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先生很聪明的先生,从未败过的先生,我有谋划的,也有后手,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等这边的事了了,我便去找你们好不好?我保证!我们约定好不好,我会去找周仓你们,周仓也帮我保护好家人好吗?” 周仓抬头道:“真的?” 吴庸点头:“真的!” “你保证!” “我保证!” “那我们来拉钩!” “好!我有机率活着的,而且不小······ 一定会去见你!” 如同孩提般地拉钩约定,吴庸笑着与周仓挥手道别,爬上懒货的背,在周仓希冀的眼神下慢慢消失不见。 吴庸走后,周仓跌坐于地,双目无神,喃喃道:“骗人!都是骗子,周仓不傻!” 她低声哭了起来,许久之后,她的气息趋于稳定,坚定地道:“我一定遵守好约定!” ······ 第九十五章 他不欠黄巾什么 吴庸走了很远一段距离后跌落下来,浑身抽搐,周仓那一下力道可不小,红眼状态下的周仓力道比平常周仓强了三到五倍,所以平日堪堪骨折的力道,到这儿吴庸荣获粉碎性骨折! 他是强忍了这么远的一路,忍痛削了几片木片,将腿固定好,又让懒货寻了根适合的木枝,用匕首做了个简易的拐杖,靠在懒货的身上打算休息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看着头上明亮的半月,吴庸轻声道:“对不住了懒货!以前逃命老是撇下你,这次送死却又拉上你!” 懒货哞了一声,吴庸笑道:“知道了。我以后绝不再抛下你,同生共死的兄弟!” 懒货开心地哞了一声,吴庸从它的表情中读出了笑意。 他目中露出神彩,定声道:“也不一定呢?不还有一成的机率活下去吗? 操做得好,这九死一生的一生便是无限大的概率!呵!黄巾么?······” 不知不觉中他沉沉地昏睡过去! ······ 吴子恒逃走的三日里,青州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传出关于先生的任何事情,百姓还在以为先生仍昏迷不醒,圣女力挽狂澜,稳下了局势,中层只知道先生醒了,不慌不乱! 只有高层才有知道先生逃走的一些消息,因为张宁等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将一切保持原样,追拿吴庸的人也就影卫、张宁的亲卫与魏延!所以知道吴庸走了的人不多!······ 廖化走后在半路碰到了魏延的人马,廖化抽剑立马,拦住了他们。 她淡淡道:“都回去吧,不要追了,也不用追了······” 魏延沉默良久,沉声道:“为什么?我不懂,所以我想问清楚,我答应过宁儿要追他回去!” 廖化淡淡道:“没什么好问的,人走了就走了呗,这是他的自由!” 魏延愤愤道:“这不是理由,他在这个时候走了,置宁儿于何地,置黄巾于何地,置青州百万百姓于何地!我难以接受······” 廖化冷声道:“这是黄巾的事,你还管不着!你不是黄巾的人吧?” 魏延双目微睁,悲从心来【原来自己只是个外人而已,呵~】 他打马上前淡淡道:“可宁儿请我帮她,那我一定要办到,谁拦着就是我的敌人,让开!” 廖化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长长地呼了口气,将剑横在胸前道:“我们武人本就不应该考虑那些东西。 唯手上的剑而已! 什么话皆通过战来讲,这才是我们武者的道!” 她的气息越来越强,禀弃了思考,只想一战的战意让魏延侧目,仿佛在说武人就来用武道,用你的意志说服我吧! 魏延额头出汗【好强!】 这一刻的廖化他能感觉到她的强大,绝对打不过! 可是这不是避战的理由,若是这次逃避,那他的武道将难以寸进。 他这一刻看着有所顿悟的廖化目露尊重,他知道廖化的天赋远不如他,可以说廖化也只能算是野路子,只比波才那种好一点。 可就是这些野路子却通过奇迹般的感悟,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道! 如同一无所有的先贤,让人感动,敬仰! “魏延,魏文长,请赐教!” 他恭敬行礼!抱拳正色道,战意升腾,这一刻他不去想什么任务,想什么追拿先生,只想与眼前的那个人交手,品味她的强大! 他抬起槊杆,拍马冲向那个闭眼横剑的身影,一往无前,如蚂蚁撼树! 槊尖来到身前廖化依旧没有睁眼!她只是立剑侧挡,当的一声,她的马横移两步,却依旧稳稳地站着,马并未受伤。 魏延目露震惊,顶尖武将的标志,力的御与卸! 不再像一流武将那样靠劲与力来决斗胜负,而是意与气,这才是真正的意境! 简单来说十分力能用出十二分以上的力量,再有个好处就是以后不用经常换马了。 不用再把马进场,一秒碰撞后双双在地上赤脚搏斗。 不过没有魏延考虑的时间,廖化以后不用老站地上与人对撸了,他还差一些。 廖化的剑已又快又沉的斩来,他举枪横挡,堪堪挡住,但其上的力道之大,他的马嘶鸣一声,口鼻冒血,倒地不起。 他一个翻滚躲开随之而来的剑光,他的马被斩为两截。 后跃三丈,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戒备的看着那个一直未睁眼的人。 仰望的姿式让他觉得脖子酸痛,可却无比兴奋,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感受到她在变强。 对方没有杀意,却又杀气,这是最好的练手状态!比对练强度大得多,又比厮杀危险系数小数倍,可遇而不可求! 只要想过去,要么打倒她,要么被砍死! 他兴奋地狞笑着再次冲了上去,廖化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剑逼退他的进攻,淡淡道:“来了!” 魏延眯眼望向后面飞鸟飞腾的密林,严阵以待。 廖化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向右边的林中射了一箭,不断入木,穿透的声响最终以一声入石的巨响结束。 她冷声道:“不许过去!” 目光冷冷地从箭洞穿透而去,一道黑袍笼罩的目光回望而来。 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右面,黑二缓缓走了出来:“廖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化淡淡道:“要过去,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否则——死!” 黑二冷笑:“好气魄,廖将军还能拦住我们所有人吗?你可以试试!” 廖化双目微眯:“只要挡住你们两人就够了!” 黑二目光一缩,确实如此,她不需要拦意境之下的人,因为那位身边还有个周仓! 这也是魏延没有想过他挡住廖化让其他人去追的原因,一是过去指不定要死多少人,二来意义不大,这几个武境,其他武境都不是的家伙去追就是给周仓送人头,而且先生的队伍里还有好几个武境! 黑二哼了一声道:“那老夫便来领教一番你的手段!” 说完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原地,下一个呼吸,廖化随手向后一剑刺穿了一个身影,一件黑袍滑落,廖化剑上沾染点点血迹。 她淡淡道:“刺客真的好弱!” 黑二捂着手臂出现在魏延身边,魏延看向这个黑巾蒙面的男子,目露鄙夷。 他也很看不起这类刺客,碰到比自己弱的是能无往不利,犹如死神,和自己差不多的也就那样了,只能靠偷偷摸摸造些麻烦,遇到比自己强的他们就像碰到天堑般的无力,这就是专练隐匿,暗杀意境的悲哀,同境最弱! 黑二的实力与他相当,若是以前廖化,自然也差不多,谁奈何不了谁,可他难道没发现此时廖化的状态吗? 那已是另一个层次,他一刺客只配骚扰,配合他打辅助,攻击与力量方面他远远不如自己! 黑二惊声道:“力气随心意!她触摸到了?!” 他露出惊恐!魏延收起心思:“不是触摸,是站在了上面!好强,真的好强!” 黑二无语地看着这个兴奋的颤抖的家伙,深深到地感受到了差距,天堑般的差距,眼前的这位又何尝不强,这种强者的内心,何愁不强! 此战之后他敢肯定魏延能大进一步,只要不死!而这不是厮杀,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他已心生恐惧与退意,不可能有所得,反而会留下阴影! 【后生可谓!不过这是未来的姑爷,就帮他一把吧!】黑二想到。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攻向廖化······ 最终的结果是廖化带着几条伤口拎着两个昏迷的人回到了泰山!黑二最后被一箭穿肩钉在树上,魏延最终也差点被一剑开膛,胸前一道巨大狰狞的血口,又被一拳震晕过去,不过他成功逼廖化弃剑用了拳攻,让她有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感觉。 而黑二虽然在廖化身上添了几道伤口,可都像毛毛雨一般,对他们意境来说不痛不痒,高下立判! 不过这也心疼坏了张宁,虽无性命之忧,可她对廖化还是产生了一丝怨念。 直到廖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行礼道:“廖化特来向主公请罪,此后化定当为主公效死力,帮助主公完成天公将军的遗志!” 张宁的那一丝怨念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知道父亲看人不会有错,他曾说过吴子恒是头白眼狼,会择主而噬主,用须小心提防,而廖化则可以放心地将其重用,她拥有一切美好的品德,忠诚正义,谦逊温和,是一个可以交负后背的臣子! 廖化与吴子恒一同走后,她一度怀疑了这个判断,而如今廖化回来,回来宣誓效忠,无不显示了她的忠义,她的正直,父亲并没有看错人! 张宁连忙上前扶起廖化,感动道:“元俭姐姐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廖化抱拳正色道:“主公叫属下元俭吧!您是主,我是从,当有主从之礼,不可乱!” 张宁嗔怪道:“姐姐生分了!人前是人前,人后是人后,你我姐妹相称。” 廖化肃然道:“谢主公抬爱!但这不可,我即以认你为主公,这礼不可废,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张宁叹一声,不再坚持:“就依元俭姐姐吧。” “主公!”廖化提醒抱拳。 张宁讪笑道:“是元俭,元俭······”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并不是所有人都背弃了我!” 廖化再次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有罪,放走了先生,还拦下了追击他的人马,请主公降罪!” 张宁沉默了,她听到的不止廖化破坏了她的任务的事,还听到了她拦下了追兵,不止魏延,还有黑二! 她有那么强吗?两尊意境竟然完全不是她对手,只够在她身上添上数条不大不小的伤口,这连黑一也做不到吧!黑一据父亲说是黄巾第一高手,只有那位诡异的周仓让他没有把握战而胜之! 这就说明一点,廖化变强了,变得比黑一还强,估计已是黄巾第一高手,她身边正缺这样的高手,青州明暗所有的意境只有六个,黑一,黑二,廖化周仓,波才,魏延。 可周仓叛走,波才一去不回,青州顶尖的战斗力稀缺严重,明面上就廖化,魏延可用! 而这就无比需要一位能镇守一方的大将!武力越绝伦的战将! 短期来看就是这样,长期肯定吴子恒犹为重要,可黄巾的危机迫在眉睫,廖化再也不容有失。 她沉沉一叹道:“算了算了,命里无有莫强求,元俭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不强求于他了!······” 廖化低头道:“还请您放过他吧!他本就不欠我们什么,他是被迫成为黄巾的先生,他为黄巾付出了许多许多,尽心尽力地出谋划策,而他又得到过什么呢? 威胁与恐慌,得过名吗?的确是天下闻名,不过是以叛贼的身份,天下他无处容身,算得到吗? 他这么多年了多次陪我们一起吃糠咽菜!每每坠坠不安。 金钱?他从未求过那东西。 感情?最终我还是抛弃了他! 主公您也有爱的人,最能明白这种感受,你说他有欠我们什么?欠黄巾什么?欠青州百姓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付出啊!而我们都在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一切,说他背叛了黄巾,我们有什么资格呢? 一直都是我们在对不起他的啊主公!” 张宁面色发白,是啊!凭什么她会认为他应该那么做,他从未对不起过谁,他的父亲? 她又给过他什么呢?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付出,献策!凭什么? 到底她还年轻,如果是张角,一定会正气凛然地说【我给了他一人之下的权力,给了他施展才华的平台!】 因为脸够厚,这个理由也足够,知遇之恩! 不过不会有人在意他吴子恒想要什么?在意他给的这个么?! 张宁呆愣的坐下,廖化的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她心里疲惫,她淡声道:“够了,我知道了,不去追杀他,但他不得泄露黄巾的机密,做有损我黄巾利益的事,否则我决不放过他!” 廖化露出欣喜,坚定道:“不会的,我敢保证,他不会那样做的,以人头担保!” 张宁恨恨道:“不用你担保!他若敢,黄巾天涯海角也会追杀倒他,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他不欠我什么,可我依旧不能接受背叛!黄巾也不允许背叛,你应该懂的!不管怎么说,他也逃不脱背叛之名!” 廖化痛苦点头:“我懂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不要再去打扰他的生活,打扰他的家庭!” 张宁问道:“那你呢?” 廖化露出悲伤:“我么?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有缘无份,他就像一头撞入我的世界的飞鸟,终归要飞回他自己该去的窝儿!” 张宁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地安慰! 秋风已瑟,带走手中的温暖! ······ 第九十六章 他又回来了 一个月后,张宁正为各方传来的消息焦头烂额,黑一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又出现了,又回来了!要动手拿下吗?” 张宁握笔的手一抖,好大一滴墨迹黑污了一张宣纸,她淡淡道:“暂时不用!你们密密监视他,随时把他的动向告知于我!” “是······” “对了,他只有一个人吗?”张宁又问。 “只有一个人。” 张宁点点头:“放他进城,监视即可,不要让他发现!” ······ 泰山城迎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瘸子客人,他带着斗笠盖住了所有的面容,一瘸一拐地走在泰山城的主街上,走得很慢却又走得很稳,仿佛是在踏着故土,有依恋又有缅怀······ 他去了一家酒铺,去了一家包子店,一家酱肉铺,一家小饭馆,一家以前的羊肉铺,最后进了一家豆腐坊。 其他的店铺都重新有人开了张,而那家羊肉铺与豆腐坊从那次事件后一直无人接手,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与那位有道不明的关系,那位不放话,无人敢动这两个店面。 吴庸脱下斗笠,露出一张疲惫感伤的脸,他一瘸一拐地在这小作坊内游荡,触碰每一件东西。 他的腿脚不好,虽有用拐杖,却走不快,整整半个时辰,他扶遍了整个小院的器具,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最后他停了下来,靠坐在石磨上仰望蓝天,一动不动! ······ 廖化带甲急忙赶到城主府,向张宁抱拳道:“参见主公,不知急召我来有何要事?” 张宁笑道:“廖将军来了呀!不必多礼,召将军前来有要事相商!将军兵练的怎样了?” 廖化正色道:“堪堪成军,听主公之令新召二十万新军,可未经战事,缺乏训练,如今尚无多少战力,属下建议将十万新军补充进三十万正军之中多加磨练,另外五万补充到预备役中。 刘石多次请求,说预备役缺少兵卒,其余五万继续严加操练,以备将来的大战。” 张宁点头道:“此事就依照将军所言,此后将军拟出章程,我审批后下发出。” 廖化行礼道:“谢主公!” 张宁笑道:“生分了啊~今日之事并非是新兵去留,而是冀州张燕。” 廖化道:“他们有动作吗?” 张宁肃然点头:“没错,朝廷对冀州步步紧逼,四处封锁,他张燕竞将手伸到我青州来了,青冀边境多有磨擦!” 张宁摇头:“若是这样还不致于要将军前去。” 她看向廖化询问道:“我想放出消息……先生病天不治的消息!你看……” 廖化心中一痛:“这…主公自行决断便是,廖化是武将,听命行事便是。” 张宁点头道:“那之后就拜托元俭姐姐了,此消息一出,张燕必然会有大步行动,高唐一带就要乱了……” 廖化大声道:“主公放心,元俭定当竭尽全力,保我青州周全,不让一此霄小为非作乱!” 张宁拿出一块令牌道:“那就交给将军了,高唐一带所有黄巾全由将军一人调遣! 廖化听令!命你即刻率领三万军赶赴高唐!三日后听我消息,消息一出,你必须挡住张燕进犯的前军。” “诺!” 廖化抱拳领命离去,张宁愣了许久,直到黑一出现在她身后,她叹息道:“最终还是生分了啊~” 黑一沙哑的声音道:“这是无可奈何,主臣之道本就如此,可以私交,却只能交于心底,一旦行礼,便不复当初!” 张宁愣愣一笑:“黑一叔叔与爹也是如此吗?” 黑一依旧平淡:“小姐,吴子恒一直在豆腐坊,未有任何格外的动静,好像在等什么人!” 张宁思索了一会儿:“那便让他等着吧,密切监视。” 黑一隐去,张宁捏着眉头苦叹,她派廖化走的原因之一也在这儿,若她在这儿,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感情用事! 她与先生的种种感情张宁十分清楚,虽然对黄巾无比忠心,可这感情之事,又岂是身能由己的? 只是不知他又回来是想干什么?对待吴子恒,她打一万分精神也不为过。 因为他是先生,是无双子恒,是天下间顶级的谋士。 她想了很久,实在是想不通他回来干什么?能干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不到!那便去问他吧!他应该在等我吧。” 张宁看向远处,高声道:“来人,将五街清场,我要一个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备马车!” … 吴庸缓缓回神,外面一阵阵的喧闹打断了他的思绪,拍了两下脸,整理了一番衣装,正襟危坐:“来了么?” 不久后一声嘶鸣,豆腐坊小院的门缓缓地打开,一个清秀的女子独自缓缓踏入。 吴庸满意的看着眼前已颇有上位者气度,威风凛凛的女子,开心的微笑。 张宁看着他满意的微笑,莫名的气恼,莫名的愤怒,他那种长辈看着晚辈的眼神,那种欣慰孩子已经长大的微笑让她无比刺眼! 气势上矮了一截。 她冷声道:“不许笑!再这么笑我就杀了你!” 吴庸变微笑为谄笑,高人形象尽毁,瘸着上前讨好道:“哎呦,宁儿别生气呀!来来,我给你带了礼物哟,看!海螺唉,没见过吧? 这贴耳朵上,可是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哟!大海你知道吗?……” 看着他依旧帅不过三秒,依旧那么恬不知耻的样子,好像他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又若无其事的回来了,把所有人都当猴耍,当成蠢货的样子犹为可恶! 看张宁已无耐心的样子,吴庸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好的,那就跳过叙旧吧?让所有人退下吧。” 黑一只觉一股莫大的压力袭来,精神上的压力,不自觉退下半步,匕首向外移了三寸,心中震惊他以被这个人的气势所摄,简直不可思议! 那眼瞳竟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黑一不由握紧匕首欲再度压上,这时张宁平静道:“黑一叔叔下去吧,不会有事的。” 黑一哑声道:“小姐……” 张宁打断:“下去吧,别让人靠近!” “是!” 黑一不甘的应是,消失前怒视了吴庸一眼,吴庸却没有看他的残影,而是一个方向,一个他刚到的方向。 他心神巨震【不可能!普通人怎么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看破他的隐匿之法!】 那双瞳是怎么回事?给了他庞大的压迫力与震慑,而且他读出一种情绪,告诉他不要妄图偷听! 【滚远些!】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武都不会的蝼蚁,却让他有一种平视的既视感! 那双眼睛的压力让他打消了暗中潜过去的欲望,那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东西,他跟了张角多年,这些他清楚,该听的听,不该听的能听也要捂住双耳!确定四下无人,而且距离很远后,吴庸盘膝而坐,张宁亦正色肃然。 吴庸向后捋了一缕发丝轻笑道:“今天我是来谈黄巾何去何从!……” 第九十七章 割袍断义 吴庸仰天遥望半空的明月,苦苦一叹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真的最后见你一面的机会也没有了么,爹啊,我估计是要该从哪儿便回哪儿去了么?” 张宁走了,并没有杀吴庸,将他留在那里,自己带人失魂落魄的走了。 今天先生说得对,没有丝毫的错误,一经剖析,简单到她也能轻易明白啊! 大汉是瘦死的骆驼!百足之虫!他黄巾不可能赢,再则黄巾作为第一批反贼,木秀于林,不可能能存活下去,所有有反心,还是没有反心的人都不会允许黄巾的存在。 黄巾的敌人不是朝廷,而是整个天下,消亡是唯一途径。 好的是现在的黄巾已经有选择如何消亡的实力了,只是需要付出代价,很高、很大却又微不足道的代价。 她张宁的婚姻和他吴子恒的头颅。只有这两样才能拯救这百万的黄巾军民,才能真正让人放心。 吴子恒在黄巾威望太高,张宁是张角正统的继承人,而得到黄巾,控制张宁远远比控制吴子恒要简单的多! 所以吴子恒便必须要死,张宁也必须要嫁人,有什么比联姻更让两方更放心的呢?特别是女方还是独女! 张宁的婚姻便是投名状,吴子恒的头颅便是镇心丸。 将黄巾献给一方诸侯,一方有潜力战天下的诸侯,有野心逐鹿群雄的诸侯! 黄巾投降于他,将吴子恒的头作为堵天下悠悠之口的借口。 黄巾先生!张角死后他的头颅份量才足够。 这么推演,吴庸要给黄巾这些苦哈哈找个归宿,要让她安心、放心,那么就得搭上他的命! 十死无生! 因为他太有名了,无双子恒,黄巾先生! 许子将是大汉的忠臣,到底还是心向大汉,他专门让吴子恒出了名,却也将他绑在了黄巾的破船上,无法再下来! 本来神秘的先生,吴庸有刻意制造迷雾,让他一个俊杰榜一把拨开,吴庸无处遁形! 呵,好一个许子将,这天下的谋士就没一个省油的,这也是吴庸为什么想将他切片的原因。 是真的想切片,真以后碰上这人,吴庸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真以为天下人都蠢吗? 许子将榜评确实可以闻名天下,可真正的榜评其实在他死后才正式确定,之前的只是评语,不过是天下人的谈资与话题而已。 曝出来的家伙大多都是他们自己同意了的,想要名气,自己将自己放于风口浪尖,像袁绍、曹操。 这些世家许子将可惹不起,不经同意岂敢曝其榜评于天下。 殊不知荀彧、诸葛、周瑜这些大bug一个都还没出现在榜上? 尽是些吕布、赵云、吴庸这些草根。 没世家,没后台的人许子将才敢不经本人同意便曝出来,这样他风险不大,还能搏得名声。 他得名,被评的人也得名,双赢! 他许子将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评榜是他们许家的坚持与祖训,可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在死前放一榜不是? 要在生前也搏得天下知名,这样才有流芳百世的价值,否则谁信你?谁理你? 可许子将评榜排名知情人是不在意的,可许子将书评,评语却不会更改。 所以无双子恒,份量极重,天下人无不关注! 许子将给吴庸设了个死局,可吴庸依旧还有那一线生机,那不到一层的生机! 那就是董卓的进京,掌控朝野,民不聊生! 使朝廷更加积弱,无法压下各方诸侯的野望。 因为董卓开了个坏头,他作为一方诸侯竟然毒杀了少帝辩!然后还能浪,这让天下有野心的人如何看? 秦!已失其鹿! 所以活着的吴子恒价值就可能很大了,至少在一些人眼中看来要比死去的吴子恒更有价值,毕竟治世无双不是说笑,许家三代人的信誉天下人还是信的! 可这样的人不多,可以说除了董卓还没人展现出来,这逐鹿天下的野心! 而吴庸不可能选择投董卓因为董卓怎么说也还是挂名朝廷,不可能为了一个吴子恒而明目张胆的直面天下悠悠之口,这个时候接纳吴子恒等于造反。 不值得,他只会砍下吴子恒的头昭告天下,以示他对大汉的忠诚,让天下人住嘴,没有讨伐他的理由。 所以吴庸有得依靠一次他那不靠谱的“历史记忆”,他真心不太想靠那个了,已支离破碎! 本来九个月就崩掉的黄巾都蹦哒了好多年了,各种人物的出现已纷纷表示他记忆中的不靠谱。 可他已无所依靠了! 只能选择赌一次,用命来赌!至少他记忆的那些名人是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凶,所以他才由十死无生的概率变成了九死一生! 他选择了袁绍,袁本初! 现渤海太守,袁家家主候选人! 在他记忆中的一个逗逼青年,好歹是相识不是? 交情不深不浅,正好合适。 他只知道袁绍是高傲的,除了他弟弟袁术外,吴庸没见过比他更高傲的人,所以不能以常人待之,不能以寻常方式面对他。 简称你得抽他,否则他都懒得看你,你越低声下气,他越看不起你,你抽他,他才会觉得【哦哟?有点儿意思!】 要表现的他傲,却又不是真的傲,去。傲视有,却又气势要比他足。真实比他弱一点,这才能真正让他上心,让他在意,让他平视你。 妈蛋!吴庸最烦对付这种人,装逼不能装飞了,不装逼会被爆锤。 以前就老看这货不爽了,如今却要绞尽脑汁从这逼身上求一线生机! 明明是给他神装让他逆天好不好?反倒是像孙子一样求他要,操作不当神装人家拿了去刷boss,还要拿你祭天! 娘的什么事儿! 吴庸觉得自己太特么伟大了,真的是拼了命了,为了这些黄巾苦哈哈,为了自己的媳妇儿,他自己都被感动哭了。 恐惧的泪水~ 若能活着回去,他发誓要狠狠的抽那坑爹的败家娘们儿一顿,虽然不能确定到时候下不下的去手,可不影响他如今的野望! … 吴庸在泰山脚下扎了个奇丑无比的草庐,哦不!应该是草棚。 刚够住个人加头牛,挤里面乱动的话估摸着倒! 出来还得小心翼翼,可多少能遮风避雨不是? 反正就住几天,你还期待一瘸子和头牛把房子盖成哪样啊?不住山洞已经相当不错了! 吴庸的腿也是硬伤,周仓的暴击有毒,有种附骨的劲力,就是好不全,外加他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奔波,没时间休息,还继续碰到复发,如今骨头都才长好,走路还行,就有点瘸,若不动,休养个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如果还这样嘛,就不好说了。 他现在要等人,估计能休养几天…… 张宁那天之后便隐秘的出发去了平原。 那里有个人——魏延魏文长。 然后七日之后,吴庸刚刚住出感情的小草棚呼的一下便抬头就能望见天了。 日上三竿还在睡得懵逼的一人一牛真的一脸懵逼,不知道是睡的还是惊的。 心疼的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棚盖尸体,吴庸苦涩地看向前方那双目发红、凶狠暴怒的男子。 “老魏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魏延双目全是煞气,嘶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我魏文长如何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要拆散我跟宁儿? 到底是为什么?说!” 吴庸苦笑:“因为她是张角的女儿,黄巾的圣女,而我是黄巾的先生!” 魏延一闪而到吴庸跟前,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吴—子—恒!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生生的毁去一个弱女子的幸福,妄我把你当成兄弟,当做朋友!” 吴庸吃力的喘气:“没办法啊,她选择了这么做,为了给这百多万苦哈哈寻个退了,为了他们过个好日子,为了不去破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魏延狠狠的将他往后一推,吴庸如炮弹般飞了出去。 魏延一愣,想抓住却晚了。 吴庸重重的撞在十丈外的树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本来瘸得快好的腿又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弯折在一边。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随即又被怒气掩盖,吴庸吃力的想爬起来却并未成功。 几经失败后就靠在那里懒得动弹了,懒货心焦的在他一旁转圈。 他苦笑着低语:“这条腿好不了了还!又给断了…” 魏延大吼:“吴子恒!回答我!” 吴庸咳了口血,淡淡道:“有什么好回答的,你媳妇儿选择了这条路,我媳妇儿也选择了这条路罢了,她们是伟大的人啊! 放心不下这群苦哈哈,都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大家。 呵~伟大!让人敬仰!屁! 不过我没法阻拦她们啊,也没资格,没有理由去阻拦。 不过我比你要好,哈哈!你简直一无是处!我还能帮她一把,去支持,去分担她肩上的负担,纵使用命! 你魏文长又能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咆哮? 我是在帮她,你呢? 你这个废物,连去死去拼命的资格都没有的废物,哈哈哈~” 魏延脸上毫无人色,看着疯狂大笑的吴庸不由退后两步。 笑到剧烈咳血的吴庸消停了下来,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对视,面色都惨无人色! 良久之后魏延轻声开口:“我还是讨厌你,恨你,不能原谅你!” 吴庸沉默,平静道:“应该的……” 魏延抽出佩剑,一剑斩下一片衣角,并指一弹,一截断剑穿着那片布料插到两人中间。 他平静的用低沉的声音道:“今日我魏文长与你吴子恒割袍断义!和你再无干系!” 说完一剑插到腿上。 “两清!” 他拔出断剑丢在地上,一瘸一拐的慢慢远去,逐渐消失在吴庸的视线里。 吴庸捂着胸口不断轻声咳嗽,一边咳一边笑。 其声可悲…… 第九十八章 还没资格让我追随 “红尘百事,有待多磨,是非对错,须岁月蹉跎,不老的传说,流转千年,古老的思念,亘古不变。 我行走于尘世间,经历千锤百炼,我跨越千年的时间,诉说着古老的思念,我留下的不老传言,能否亘古流转,我一去不返,你是否会思念。 世界之大,何处是家,埋骨需在,桑梓青山。 英豪辈出的时间,群星璀璨,英雄逐鹿天下,豪杰定鼎中原,一生马革裹尸,无悔亦无怨!” 吴庸骑在懒货的背上,唱着这几日有感而发的小调,歌声悠扬,有种特殊的韵味,虽不是特别好听,却让人忍不住倾听。 因为这是他用感情在唱,用灵魂在歌,自然引人共鸣,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情景之下,他即将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才能唱出这份情感,只此一次!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响起,一个骄傲富有磁性的声音夸赞:“英雄逐鹿天下,豪杰定鼎中原,一生马革裹尸~ 好歌,大丈夫当如是!好!” 吴庸看向亭中英武不凡的男子轻笑:“好久不见了,袁本初!” 他双瞳聚出一个白点,以他为中心一阵风呼啸而来,从背后吹乱了袁绍的发丝。 袁绍目光一闪,他身边一个年轻儒雅的男子一挥袖,一切归于平静。 袁绍淡笑道:“吴子恒,这便是你的见面礼吗?有点意思~” 吴庸垂下眼睑,目中白点隐去,随意道:“就是不大看得惯你这副帅气英武的样子,开个玩笑而已! 倒是你,怎么虚伪了不少,我这歌,诗不诗,句不句,压不压,韵不韵的,四不像,这我有自知之明,老朋友了,别整这些虚的。” 袁绍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吴子恒,哈哈哈~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不待见我呀!” 吴庸轻笑:“没有的事儿,只是性格不合罢了,怎么样?这泰山的风光如何?” 袁绍转身放眼山下的景色,吸口气豪气道:“极好!不愧为祭天神山!” 吴庸目露神芒,正色道:“袁本初!叙旧就不多说了,来谈交易吧!” 袁绍锐利的看着吴庸,吴庸毫不在意,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以一种豪迈的语气大声道:“袁本初!你有那与天下争雄,定鼎中原的野望吗?” 袁绍目露火热,双手握拳,雄壮道:“当然!我乃四世三公袁本初,当仁不让!” 吴庸满意的点头继续:“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妨助你一臂之力吧! 我给你一州之地,给你百万军民,给你三十万甲士,助你定鼎中原!” 袁绍只觉得热血沸腾,可他很克制的压住了这种感觉,平静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吴庸心里感慨,不愧是袁本初! “一,迎娶张宁,我们需要一个把柄,这之前有仔细谈说过,双方皆能安心。 二,保青州政策五年不变! 三,……不做过多的杀戮与征伐,只诛贼首……” 袁绍与身旁的男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惊喜与激动,他上前回答:“可以,毫不过分的条件,我答应!” 他身旁的男子上前半步,袁绍看了微微点头,那人拱手一礼:“在下审配,字正南,吴先生有礼了,在下尚有三惑,忘先生解惑!” 吴庸平静道抬手示意,请! 审配朗声道:“这第一惑,先生您为何会选择我主公?” 这是个直指中心的疑问,吴庸思考了一会儿:“你知道我与袁本初是旧识,多少对他有些了解,在我看来袁本初他是最有可能继董卓之后具有那种野心之人。 匹夫董卓尚且野心勃勃,袁本初的高傲,自然不会甘于人后!” 袁绍目露惊讶,高傲的点头。 审配见此再次发问:“这第二惑,您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吴庸欣赏的看了审配一眼,这让审配竟然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一问直指本源,不管怎么回答都能见微知着,了解到一些本源的东西,可吴庸不怎么打算隐瞒。 他平静道:“”“没必要隐瞒什么,为了完成一个人的心愿,她不愿意看到民不聊生的征战,不愿意百姓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被毁去,她放心不下这些黄巾的苦哈哈,所以我决定帮她实现这个心愿,而且,反正天下之大已无我吴子恒容身之地了,舍我一人之皮肉,救活百万百姓,没什么不值的~” 审配目露尊敬,躬身一礼,这是对殉道者的敬意,这样的人伟大,让人敬佩! 他语气恭敬:“这第三惑,已不算问题了,您打算如何将黄巾完整的保全下来? 众所周知,张角死后,黄巾分裂,张燕一系与你们已是刀剑相向,不受您的控制!” 吴庸轻笑:“先生有些小看我吴子恒了呀,我有自己的谋划,这车轮只需我发力撬动,它自然会滚滚而去,你们稍加配合,张燕不足为虑。” 审配点头,这不需要说太细,后退半步回到原来的位置,吴庸一笑:“那么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他伸手丢出一个物件,袁绍轻巧的抓住,打开一看,一个特别的玉质印章。 吴庸解释:“先生令印,那个锲机来临之时,你们去冀州,自会有人接洽,凭此印信,他们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袁绍震惊的看向吴庸,只见他闭眼淡笑:“那么来吧!需要我吴子恒的头颅便来取吧,最后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袁绍沉默了,审配也神色莫名。 半响,袁绍淡淡道:“不用!我袁本初还做不出这样的事,不提你我相识,就你献上黄巾,我袁本初不耻于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你的傻张燕可以代替,至于这天下悠悠之口,我袁本初又何时放在眼里过。” 吴庸瞪眼,随后自嘲一笑:“呵!不愧是袁本初,世之楷模袁本初!我竟看走了眼,比我想象中更加豪雄!” 袁绍满是理所当然的傲然,轻声哼到:“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走吧,我不会杀你!” 吴庸点头,拍了拍牛头,懒货转身欲走。 袁绍突然问:“子恒,愿为我袁本初重谋否?” 吴庸猛然回头,满脸震惊,目中白点聚出,气势不断攀升,迎上袁绍毫不示弱的灼灼目光,数息之后,气息收敛,锐利尽去。 他轻轻的笑了:“不了,你袁本初让我看到了你无双的气魄与雄心,可尚未表现出与之匹配的能力与才华,现在的你尚无资格让我跟随!” 袁绍双拳握紧,瞳孔微缩,无尽的怒气与羞辱感升腾而上,但他却又有一股莫名的豪气与兴奋。 审配大怒上前:“你!…” 袁绍挥手打断,目光更加灼热的盯着吴庸,死死地看着那个平淡随意的男子。 【真的很有意思!见到他袁本初竟然丝毫没有下牛背的想法,而今还说出这样的话,没有资格?呵~我会让你见到的,让你看到我袁本初的能耐!】 他自信一笑:“好!好!好!吴子恒,我袁本初会让你看到,看到我有资格让任何人跟随的资格!” 吴庸依旧淡笑:“拭目以待!你之后会懂的……” 说完骑着车飘然而去! 第九十九章 逃出生天 袁绍抬手向后挥了几下,一个青衣女子带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壮汉从一块巨石后走了出来。 女子眼圈黑的浓郁,柔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能吹倒。 女子向袁绍行礼:“主公,真的不用杀了他吗?” 袁绍道:“不用了!本来想的,可我袁本初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要折服他,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缓缓握拳,豪气干云。 他不知为什么吴庸说出没资格让他跟随的话后他彻底放下了杀念,他成功引发了他心底的傲气! 他袁绍虽傲,但却不蠢,不迂腐,他当时是答应让他走,不杀他,可没打算阻止自己的手下杀他。 吴庸一开始表现出的极高的傲气,在他看来是虚有其表,不是内心真正的高傲,只是想为了自己壮胆,提高谈判的筹码。 可最后他吴庸提出的要求,在他看来根本不是要求,而是应该做的,这让他看到了吴庸的傲,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话,他觉得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高傲,是真的高傲,来自骨子里的高傲!比他弟弟袁术虚荣的傲更加真实!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傲的人,如他一般真正的高傲,可他有那资格,袁绍真正认同了这个人,有与他平视的资格。 他袁本初比你还要骄傲,这世上无人能比! 他决定让他活着,看一看他袁本初的骄傲,比他更甚的高傲。 袁绍看向吴庸远去的方向发问:“正南,元皓,你们怎么看?” 田丰拱手:“主公,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此番接手接手黄巾,完整全盘的接手,没有丝毫的损失,那么只需要数月便能消化这块肥肉,到时实力倍增,就是除董卓外最强大的诸侯了!可喜可贺。恭喜主公!” 袁绍大笑:“元皓,你还是这样调皮啊,这我自然知道,我是说吴子恒这个人,正南你说说看吧。” 田丰耸耸肩,审配瞪了她一眼:“很强!现在的我还比不上他…” 袁绍调笑:“哦?正南好气魄,意思是以后能比得过?” 审配正色道:“必然!我审正南自信不输于任何人!” 田丰啧了一下,审配怒视之,袁绍哈哈大笑。 “我就喜欢正南的这股自信,我袁本初的重谋自然不会弱于他人!” 审配感动:“谢主公,定不负主公重望!” “元皓,你呢?” 田丰想了想:“许子将名不符实。” 袁绍感了兴趣,追问:“怎么说?难道他担不起无双之名吗?” 田丰摇头:“这哪里是庸者,他若是庸者,天下何人不庸?至于无双之名,此言不虚!” 审配反驳:“田丰,有些夸大了吧?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多大的差距呀?” 田丰嗤笑:“那是你蠢,傻傻分不清楚!” 审配大怒:“田元皓,你!……” 袁绍无奈摇头,这俩老是互掐,恩怨让人头痛,他也没办法。 一个少年得志,聪慧无双的天之骄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胆的对一直相交甚欢、志趣相投的天才女子告白。 结果得了句:“傻了吧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拒绝,想想就恶心!” … 可以想象这少年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数百人看着呢?听说审配闭关了三年,之后这两人朋友都没得做了,老是互掐。 袁绍忽然道:“要不试试吧?正南你去与他交个手看看!” 审配目露兴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答应:“好!” 他们谈论的吴庸此时已经到泰山脚下了,不断的擦汗,不断的爆出口:“卧槽,差点嗝屁了,老子真tm太机智了,还好我的天赋虽然没卵用,可装逼还是溜的一匹。 瞳术自带威慑buff,否则定然嗝屁,袁本初那贱人,没想到还留了一手,差粒米就死了,妈蛋! 下次劳资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就是你儿子!贼老天!……” 吴庸狠狠地朝天比了个中指,一到山下平地,他顿时觉得这世界竟然这样美好,天是那么蓝(一团黑云正在飘来),水是那么清(一片小泥塘),动物们是那么可爱(泥塘里有俩泥鸭子在拉屎)…… 吴庸大笑:“懒货!go,go跑起来!” 懒货哞了一声,翘起尾巴奔跑起来,然而不一会儿一颗流星坠落身前,卷起一阵烟尘,肺部有伤的吴庸被这一波pm2.5超五百的袭击击败,顿时咳的撕心裂肺。 “卧槽,什么情况?咳咳咳~”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吴庸牙关打颤,心下绝望【不会是袁本初那龟儿子反悔了吧,派人来杀劳资了!】 他颤声道:“壮……壮士,不知前来何事? 钱,我真没多少了,就这些了,都给壮士喝酒。” 壮汉赤着条胳膊,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露出的位置很多明显的伤疤,看着凶悍无比,唯独那张丑绝人寰的脸一丝伤都没有,可谓是纯粹的丑脸! 吴庸看清来人又一个卧槽,只觉双眼被丑瞎了!还不得不看着眼前的丑脸,不自觉的他低下头看地面,拿着一把铜板和碎银子的手抖若筛糠,不敢抬头。 出人意料的男高音响起,大汉彬彬有礼道:“在下颜良,惊扰先生还望见谅,奉军师之命有一事请教先生!” 吴庸松了口气,不是杀自己就啥都好说,迅速把钱踹回兜里,脸色微红,只觉自己刚才真丢人。 “壮士只管问,在下知无不言!” 颜良拱手道:“军师想问先生此番讨董卓成败如何?” 吴庸悄悄的又看了一眼颜良,只觉太特么丑了,实在没办法直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顿时把头埋的更低了。 颜良见此有些纳闷,上前来看他是否有什么不适。 “先生?” 吴庸大惊失色,慌忙摆手叫道:“啊…别过来,别过来,眼瞎了!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成吗?只求大爷远些!此后的讨董——虽能胜但未必是赢!” 颜良脸色难看,不过显然没少遇到这种情况,勉强能忍住不砍死对方,可吴庸说的他没太懂,于是又上前一步:“先生什么意思?” 吴庸大叫,他坐在牛背上,比较高,颜良的脸整个印入眼帘:“啊啊啊,你快去吧,就这么说,你家军师能懂的,不要再过来了~” 颜良的悲伤逆流成河,一声巨响后他消失在吴庸的面前。 吴庸一手捂眼,一手捂胸,只觉自己又活了下来,可算小心机把人气走了,大概率对方也有阴影了! 他大叫:“懒货,全力奔跑!速速远离此地!” 一牛绝尘而去…… 第一百章 文丑 袁绍等人听到吴庸的“虽能胜但未必是赢”后大惊失色,田丰也不淡定了,她的天赋是预谋! 能通过所知的信息推演,预先推演,方方面面! 坑点是一发动很难停下来,陷入无止境的推演,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在大事上她不敢怎么用天赋,完全不可控。 那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超过半月,她可能会躺下,多来几次必挂! 这年头可没多少华佗,也没有葡萄糖、生理盐水之类的吊命。 全靠珍贵的药材吊命,可不是长久之计啊,她身体又不好,比吴庸强不了多少,还没吴庸生命力顽强。 但是对董卓一事她还是推演了一波,二十七天!差点就那么去了,现在都没缓过来,结果是必胜! 那还是他们未接盘黄巾之前! 消化黄巾之后,他们实力至少翻番,怎么还会是“虽能胜却未必是赢”? 审配没有田丰那么强大却坑爹的天赋技能,他的只是闻风,能抓住来往的风,短暂的操纵身旁的风,方圆十里感受风的味道,自带雷达,一经发动,能隐约感知到方圆十里的动静,一天大概全力以赴能发动半个时辰。 听着逗比,但很强了好吧,看看吴庸的,强百倍千倍,吴庸的踏风已经被他玩的面目全非,只用来装逼了。 在周身形成低气压,这不就风自吹来,随风自舞的潇洒吗?哇嘎嘎…… 可惜时间太短。 可审配的智慧不低啊,也不用坑爹的被动考虑方方面面,就通过已知情报分析,用实力对比就好了,他的结论也是——必胜! 可吴庸那句话他们不得不多想,在他们所知所想中的“无双子恒”,这是强大的标志,不会那么轻易的判断失误,他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至于说吴子恒错了,他们没有丝毫的去想,人家战绩摆在那儿。 殊不知,黄巾苦哈哈,那当时都要被卢植杀的团灭了,结果人家一上位,生生反推了卢植。 卢植的谋划,皆被看破!卢植的杀局,在他们看来都是心惊肉跳的死局,足以载入教科书,然而现实这个垃圾游戏表示卢植被完爆活捉…… 之后黄巾是越打越越强,越平越凶,诸侯讨黄够凶了吧?很多诸侯可是玩命了的,结果人家硬生生怼出来三十万精锐甲士,各诸侯顿时卧槽,只能作罢。 否则人家掀桌,少说能怼死两三路诸侯,让五六路诸侯元气大伤不成问题这,鼎盛的黄巾就有这份实力。 再看看黄巾治地,他吴子恒治下,是百废俱兴,天下升平。不说路无饿殍,道无乞丐吧,只要肯干,无人缺工少食,至少饿不死。 这特么在这世道可以说是世外桃源了,是圣人治下了,治世无双之名,没多少人不服气。 种种战绩显示,这妈蛋差不多接近于神了,还不算暗地的筹谋,各方的周旋,否则已经封神了,离超神也只差一步,比如扬一个巨佬。 而审配他们才算出道,帮袁绍站稳脚跟,靠袁家之力迅速崛起才算完成首杀,接盘黄巾弄得好也才双杀或三杀,离接近神还差几步。 就连自信的审配也没把握刚出道的他能怼过身经百战的吴子恒,所以他们立马就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漏了啥? 袁绍一边坐着打哈欠去了,那俩呆站着已陷入思考模式了。 良久之后快睡着的袁绍一拍桌大叫:“我知道了!” 审配、田丰一个激灵的回神,震惊不已,虽然自己主公智商不够高,可有时确实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灵感。 他俩满怀期待地看向他们的主公,袁绍兴奋道:“我知道了,知道他为什么被评为庸者子恒了!他娘的名字叫吴庸啊!这不就是庸者了吗?” 【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便是审配他们此刻内心的独白。 他们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家主公在这种深谋上还能靠谱。 你丫别闹,让咱静静的思考,主公你在一旁发光发亮,散发王霸之气决断就好了。 两人交流了起来,田丰摇摇头:“想不到,为什么不能赢?胜了为何不算赢?” 审配也摇头:“怎么想也想不出董卓的胜机!” 田丰皱眉道:“颜良,你再去问一次,为什么说能胜却未必能赢?” 颜良表现出老大不愿,审配疑惑:“去啊!怎么了?” 颜良将自己的悲惨遭遇告知众人。 审配【……】 田丰【……】 袁绍笑弯了腰,拍着颜良肩膀道:“不必在意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怎么说,你是我的大将,我袁本初只论才徳,不论样貌,你大可一笑而过……” 颜良感激涕零,单膝跪地道:“主公仁德,良定以死相报!” 审配、田丰眼底也有感动,这样的主公才值得他们效命,才能成就非凡! 袁绍扶起他:“好!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文丑!……文丑?……又跑哪去了,文丑!…” …… 吴庸都要被颠吐了,懒货真撒丫子跑速度还挺快,不比马差,而且持久,虽然丢了化龙界的脸,可还是超越了凡种。 然而没带骑具啊,那人颠的,怎一个悲剧了得。 反正吴庸的断腿已经没知觉了,可他不敢不跑,跑得够远,危险才真正远离。 懒货鼻头冒汗,口吐白沫了吴庸才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汗水湿透,真正的挥汗如雨。 疼的呀! 口干舌燥的吴庸酿跄着爬到小溪前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溪水。 他现在急需几块固定板,摇头甩了记下水,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舒坦了许多。 下一刻他汗毛倒立,惊恐的发现一只精致的萝莉在对面的石头上好奇的看着他,他从水中的倒影里看见那张精致的小脸。 只是小萝莉当然不值得惊恐,还很可爱,可背着把比她还要高大的斩马刀的萝莉你怕不怕? 那刀身,小萝莉腰身都挡不住,而且只能横挎着! 吴庸放弃治疗了,一副爱咋样就咋样的样子。 “到底有完没完啊,想怎么样直说!” 小萝莉笑了起来:“你真奇怪,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主公叫我来的,说军师他们有疑问要你解答,可你跑得真远,我赶了一个时辰才追上你。” 吴庸莫名火大,他真是草了,牛脾气上来了,直接躺地上轻咳,不动弹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知道,管他们问什么,问我干啥?当我是什么?呼来喝去,想问就问?没门儿!” 小萝莉一跳而下:“别啊,我会被骂的,起来了…喂! 你想怎么样才会回答我的问题?” 吴庸死活不依的样子她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动武吧,主公交代要有礼貌,而且这人都重伤在身了,再打就死了,难办~ “你叫什么名字?” “文丑。” “哎呦喂,你是文丑呀,哈哈……太有意思了,叫文丑的可爱的一脸,叫颜良的丑到让人绝望,这是闹哪样啊!” “我家和颜良家是邻居,出生的时候颜良很漂亮,又白又精致,而我又黑又丑的,所以就给我取名文丑,他叫颜良,再后来……” 吴庸捂着肚子接话:“后来女大十八变,颜良长成了文丑,文丑变成了颜良,你们爹妈一定以为俩孩子几时抱错了,于是两家便亲如一家,因为分不清孩子是哪家的了。” 文丑大惊:“你怎么知道,大家都这么说,要不是男女之别……” 吴庸已上气不接下气:“不行了不行了,还真是这样!好了好了,你太可爱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对了文丑,你今年多大了?” 文丑开心道:“二十七。” 吴庸“………” 良久之后。 “唉?!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呀,否则我揍你了,喂!……” …… 第一百零一章 光速接盘 文丑回到袁绍那儿时天色已昏,听着两眼泪汪汪的文丑哭诉,袁绍笑到了地上,田丰、审配也忍俊不禁。 文丑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得到吴庸的回答——脸都被捏肿了。 不过吴庸临了也丢了颗牙…… 袁绍感慨,吴庸真的一点也没变啊,有种让人哭笑不得的魔力,奇怪而让人看不透。 审配和田丰在思考吴庸的回答。 “因为那个人就像是怪物,太强了,我曾与那个人交过手,往好了说是她赢了我没有输,事实是我毫无还手之力,大败亏输,我两年的积累化为乌有,这还是她的眼睛关注重点不是这边的缘故,有那人在董卓能保不溃!” 两人吸了口气,异口同声道:“李儒,李文优!……” 审配皱眉:“有那么强吗?听说的确实不多啊!” 田丰思索:“或许真的错估了她,我没与她照过面,李儒自己也很低调,情报不多! 可董卓一介匹夫,十余年来在她的辅佐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权倾天下,可见一斑!” 审配好像想到了什么:“我想起了件事,我不知李儒但是知晓一个人。 贾诩,贾文和! 我曾与之相识,虽比我年长一些,但才能让人侧目,完全让人看不透深浅,直面给我的压力比吴子恒还强! 说是投了董卓,可董卓的谋主一直是李儒! 虽然贾文和生性谨慎,可是能出头也绝不会退缩的,这不符合一个谋士的思绪!” 田丰凝重:“这说明一个很大的可能,贾文和被李儒压得抬不起头,一丝蹦弹的可能都没有,只能小心翼翼,退居其下!” 【那确实是低估了,只将其预谋成吴子恒一个层次,没想到……】 审配沉重道:“不会那么强吧!高我们那么多?不能这么夸张吧?” 按吴庸的说法是:我可以吊打你们,可面对李文优也只能抱着头只求不打脸!至于被打成什么样,只能看对方心情,我只能借机练抗击打能力而已,还手是没那实力的。 这得怪物成什么样?吴子恒都够强了,他们觉得都比他们要高一线了,那李儒…… 田丰淡淡的笑了:“或许真的有,吴子恒才二十二岁!李儒已三十多岁,比我们还大七八岁!” 年龄吗?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服他们相信一点了,否则太不科学。 至于再去问吴子恒,那就搞笑了,不是不可以,而是这贱人不愧谋士之名,愣是拖了文丑半天,太阳都下山了,再去还找得到个鬼影子,人早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这点田丰、审配瞬间就知道了,文丑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时就知道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他们是谋士,是智者,百万人出一个的觉醒了念的天骄,哪能让人说透了才明晰一切? … 伴随着入冬的第一场雪,黄巾迎来了巨大的突变。 首先,巨大的打击是黄巾伟大的先生不治身死,全民默哀,无不悲戚。 随着先生的死去黄巾彻底分裂了,张燕的冀州义军,张宁的青州黄巾,战争一触即发,以争正统,青州军民迁高唐以东,高唐以西至清河一带被张燕占据,青州示弱!张燕不断逼迫,步步紧逼! 然后天下哗然了,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青州廖化、刘石带大部黄巾投降了渤海太守袁绍!黄巾圣女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他们怎么与袁家搭上了线,什么时候上了袁绍的船! 等天下各方反应过来时,袁绍已经全盘接手了青州,收编了青州黄巾。 廖化、刘石投诚的有功之人,袁绍特情赦免,只下达追缉圣女张宁的命令。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青州泰山举办过一场婚礼,圣女张宁与袁家袁本初的婚典!只有青州黄巾和袁绍的核心手下知晓。 再之后的剧情发展更让人瞠目结舌,袁绍平叛张燕,冀州黄巾李大目竟然投诚了! 袁绍军不费一兵一卒三日直逼清河城下! 张燕被围,清河告急,正当其余各方黄巾支援之时,搞笑的事发生了,张燕被他最信任的部下白饶灌醉生擒,拿去投献袁本初了,清河就那么破了! 各方黄巾在城下目瞪口呆,只能投降。 贼首张燕及麾下几个头目的头颅被隆重的送往京城,天下欢庆,困扰大汉多年的黄巾之祸终于在初平二年的冬天彻底的被平灭。 袁本初之贤名,天下皆知! 可袁绍和他的部将聚在大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气氛沉闷地能结出坚冰。 经过月余的处理,他们已经彻底接手了黄巾的地盘,只差消化了,可深入了解了青州的军政、民政和现状后,他们都沉默了,犹如当头棒喝,没人再有骄傲的心情。 袁绍手下第一重谋逢纪缓缓的走了进来,不是审配、田丰不如他,而是他够老,已年近半百,是老袁家的底蕴之一了,柱石一般! 老袁家留给袁绍的重谋,老练沉稳,于军政建树极高,谋略也是不弱,审配他们要想超越估摸着还得历练几年。 青州局面稳固后袁绍打算将这里交给老谋稳重的逢纪,他们其他人回渤海准备将本部迁到青州的事宜。 而且这里交给逢纪最放心啊。 逢纪到大厅里感受到一阵阵低迷的气压,心中惊讶,他主公袁绍何其骄傲自信的一个人,手下的天之骄子亦是个个蓬勃向上、神采飞扬的,何时有过这种低迷。 “纪参见主公,敢问主公何事不顺?黄巾之事有何不妥吗?” 袁绍摇头,眼中有一丝迷茫与打击:“逢老来了,坐吧,黄巾接管无比顺利,吴子恒未曾欺骗我等,反而做的更好,不费吹灰之力便接管了青州,可是……” 主公不愿意说,臣子当服其劳,审配极有眼色的将两摞资料摆在逢纪面前:“逢老请看,看完您就明白了!” 逢纪惊奇的接过资料,平日自信飞扬的审配竟然也这样,他倒要看看什么能有如此大的魔力。 一时间大堂只剩下逢纪翻看纸张的沙沙声。 他看得很快,慢慢的放下资料后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此事属实?” 审配点头:“这是月余来我与田丰一同整理出来的,无有偏差!就是吴子恒以前的情报了。” 逢纪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他是明白了,不过他觉得这是好事,主公和这批臣下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认为这天下群雄必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认为以他们的能力、才华,无所畏惧! 年轻人嘛,有能力有才干,自信有冲劲是好事,可他觉得一直如此会产生娇纵之心,受点打击更有利于成长。 特别是像这样,很大却无关利益的打击。 他看了吴子恒的军政、民政,心里只有两个字——“怪物!” 那些政令他感觉甚至是跨越了时代的强大好不好! 青州的班底是什么?袁家一门房的学识搞不好也比那些个县尹、郡守要强。 然而让袁家的下人来管青州? 搞笑了!可就是这群还弱的家伙却管理的井井有条,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一条鸿沟,有他们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一线的差距 青州黄巾治下的井井有条主要归功于那条政令,逢纪他们震惊吴子恒是怎么想出来的。 官员能力不足,民众来补! 民选制,很多政策的施放取决于民意! 百姓觉得好,觉得对自己有利的给予推行,否则百姓的“群老会”有权力驳回官员的政令。 这样确实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底层官员的才能要求,只要有颗为民办事的心,就不需要太大的才干,平常也可以保障体制的良好运转。 可这有一个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坐在这大厅里的人够强! 强到能解决一切的政务,还是全部得得心应手级别! 注意!是一切! 因为底下的人抠脚啊,大部分事处理不好,都给反馈上来,要你来抉择甚至修改改进。 而青州据情报显示只有一个先生,其他都是水货! 这就恐怖了,他们这一套班底要玩转这个都不容易。 没三个他逢纪这个级别的人根本玩不转,一个他顶多保持不崩。 这短期不崩其实也简单,顺着来只是积累矛盾而已,不到一定量是不会爆炸出来的,这也是张宁没爆的原因,可一旦爆炸了,基本就歇菜了。 所以原本觉得只比自己强一线而已的审配发现自己像小丑一样,人家能吊打三五个他,让一只手也能把他摁地上打。 这算什么? 自己的那高傲是搞笑的? 耻辱感、打击感源源不断的升腾! 袁绍也差不多,自己装了好大一逼,中二青年一样要折服人家。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真没资格,怪不得他说以后你会懂的。 这一刻的袁绍觉得那时吴庸的轻笑是嘲笑!无比刺眼,每次想到他高傲的心都被针扎。 然而这样的吴子恒被吊打了,还是那种被摁在地上爆锤,还是那种只能抱头缩成球以求脸部完好的级别。 打他的人叫李儒!他们将要直面的人。 吴子恒的不加入更像是逃避,像在说你们自己玩儿,去感受那位的强大吧!老子才不想再面对那怪物! 这让他们如何不沉重,不是他们低估了李儒,而是之前根本没把人家当回事儿好吧。 吴子恒给他们当头一棒,啪啪打脸打到醒,心里拔凉拔凉的…… 逢纪也是心惊,他发现李儒和吴子恒有个共性,那就是一套烂到绝望的班底,然后又要他们面对神!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真的怼了神对手,一个用董卓这草根烂木生生搭了座摩天大楼,已遮天蔽日!一个拿黄巾那滩烂泥,生生糊了座殿堂,已金碧辉煌! 而且这两位也都无比低调,隐于人后,像李儒甚至可以说是知之者甚少,吴子恒若不是许子将挖坑,也差不多。 作为老谋,逢纪觉得诡异,没道理会差距这么大! 都是觉醒了念的人,吴子恒已强到变态了,李儒顶多比吴子恒强一线,没道理李儒会强到炸天啊。 怎么会像吴子恒表示的那样,他远远不及李儒。 若按吴子恒表述的那样,李儒比他强一大截,那李儒岂不是一个人可以吊打他们一个班底? 没道理,绝不可能! 从吴子恒的情报中可以知道他对李儒是心怀敬畏的,那么评价就必然会偏高,而逢纪不理解的是他对太多人都心怀敬畏了吧! 他自己也是当世顶尖的智者了吧,没道理会那么敬畏别人啊,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过打击一下主公也好,当头棒喝之后主公他们会成长许多,会稳重一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是好事儿。 他相信他的主公绝不至于被这点打击产生低迷。 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低迷,现在也不是时候! 逢纪正了正神色平静的说:“主公,属下觉得这吴子恒若不能为己用,当杀之!” 袁绍沉默,想了很久沉声道:“逢老,我越发的不想杀他了~” 逢纪淡淡的笑了,袁绍看到他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什么,也摇头笑了起来:“好你个逢老,真是……” 袁绍缓缓的起身,对着所有人朗声道:“不管他吴子恒是敌是友,是友,我之大幸,是敌,吾亦不惧。 我是袁本初!高贵的袁本初,我不惧天下任何人,纵使我如今与天下雄主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我自信不弱于任何人! 我袁本初的属下也是最好的属下,将来必不输于人! 我袁本初保证! 将来的诸位定能同我开创不世之业,袁绍在此立誓,望诸公共勉。” 审配只觉得热血沸腾,只想纳头便拜,田丰也是目光灼灼,憔悴的脸上有着酡红,逢纪欣慰的微笑着。 这就是他们的主公——袁绍,袁本初! 众人为袁绍的王霸之气所折服,纷纷抱拳:“属下必效死力!” 袁绍豪气大笑:“好!好!好!诸君与我一同定鼎中原!” 他雄心壮志,气势如虹!… 天下各处在黄巾归属袁绍后纷纷叹息。 曹操深深的呼了口气:“选择了袁本初么……” 他随后看向自己一干文臣武将,有些兴奋:“这才更有意思!” 听罢荀彧轻轻的笑了。 曹操询问:“文若,奉孝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荀彧摊手:“那个奇怪的家伙谁知道呢?不知道在哪儿调戏良家妇女吧?或者是和哪个买菜的砍价? 把五文砍到三文,然后又给别人五文让人不用找了这种! 这很有优越感吗?也不嫌无聊。” 曹操大笑:“我觉得很好啊,我有时也这样,有趣的很,他回来了把这些东西给他看,他会感兴趣的。” 荀彧无奈的摇头收下,曹操接着问:“这讨董檄文也该发出去了,黄巾已除,可以开始了,不过真的便宜了袁本初!” 荀彧调笑:“那主公可要小心了,袁本初素来与你不和,而且若无意外,这次会盟的盟主就是他了,消化了黄巾的他已经是天下第二大诸侯了!” 曹操郁闷不止,本来是感情极好极好的发小,自从他一夜由少女变成少年后,几乎就崩了。 好吧,是成了宿敌死仇!袁本初也忒小气了,他是迫不得已才欺骗人的,有必要记恨那么久么? 荀彧笑弯了腰,曹孟德这表情他百看不厌,这是曹操最大的败笔之一,他男扮女装,哪知道袁绍因爱生恨~ 实在是太好笑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各方反应 洛阳一处行宫,董卓依旧日夜饮酒作乐、醉生梦死,彻底的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李儒叹息着离开,不愿看到这一切,在她离开时董卓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暴怒,处死了一个服侍得不好的宫女。 李儒缩着头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像个孩子般不断喝气,不知道对着谁说:“真不错,临了了也给我制造些麻烦。还死了?亏你想的出来!” 回到家中,仆人迅速递上汤婆子,她换下衣衫,走进温暖如春的内室,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上前递来一碗热茶道:“你还小?啊?明明怕冷,还走路回来。” 李儒冷冷淡淡:“清醒清醒,能想透些东西。” 男子撇嘴:“是心累了吧?” 她冷冷的回答:“贾文和,收起你的小心思吧,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贾诩死皮赖脸道:“你可舍不得!” 李儒目露凶光,贾诩缩了缩脖子,玩笑的说:“我也真的是惨,估计是历代鬼谷中混的最惨的了,被呼来喝去,唉~怎么就生在和你这怪物一同的时代?想我前辈们哪个不是风云人物? 再看看我,怕是最弱的鬼谷了,跳不起来啊!” 李儒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淡:“鬼谷无情!从来都是一出则天下乱,有我在,你不要想了,我不在了,也会拉你下去!” 贾诩瞳孔微缩,随后马上恢复慵懒,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幅没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花痴样子。 “文优,我就没见你笑过,笑一个呗,一定挺好看的,这样吧,我加价!三策,你给我笑一个,我尽心尽力为你献三策!怎么样?” 李儒面无表情的脸上结出坚冰,目中露出真正的杀气,贾诩见状赶紧道歉,再作下去就真嗝屁了。 她淡淡的问:“那人真不是你们鬼谷的另一脉?” “真不是!不是我派的理念,更像是野路子!” “我看也是,那就好…” 贾诩【……】 幽怨道:“什么意思嘛!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李儒认真的点头,贾诩大叫她没良心,各种曝黑历史,直到感觉再作就要死了才停下。 “这次要你帮忙。” “吼吼,你都搞不定了?要我帮忙,那代价可不小哦~” “不是,主要是我要留大部分心神看着这边,很难再在战事上做到完美。” “呵呵~叫你狂,你也有今天!” “帮不帮?” “帮!帮~可要有代价,别凶我,凶我也没用,你求咱,虽然被养着,但我也做好了本分之事,对得起那份俸禄,凭什么要我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一定的代价,休想!” “什么代价?” “你给我笑一个?……” 【……】李儒杀气四溢,贾诩鼻头冒汗却依然表现出悠然自得。 半响之后。 “我***辣眼睛,谁要看你这无声的大笑!忒吓人了,换一个,换一个,微笑,我要微笑懂不?” 【……】杀气凝成实质。 “好吧,这次你赢了,算我没讲清楚,下次我一定要求微笑!” “不会有下次了!”李儒十分坚定。 贾诩神秘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哦~话别说满。 说吧,什么棘手的事要我去办?” …… 豫州袁术:“可恶的袁本初,捡了那么大一个便宜,这黄巾怎么回事?这么没眼光?选了袁本初那么个卑鄙无耻,伪善恶心的家伙,啊啊啊…气死我了!” …… 幽州公孙瓒叹息一声:“竟然不治身亡了!卢师,学生看样子要对不住你了!” 刘备府上:“黄巾反贼终于完了,我大汉气运不倒,可惜了吴子恒啊,子龙的至交,唉!此次丁忧,子龙也不知何时能回?” …… 常山真定,赵云痛哭流涕,绝世的容颜上满是沧桑,披麻戴孝的他哭晕在了灵牌之前,醒来后泣不成声:“子恒他去了不行,我得去找吴老爹,一定要保子恒的家人无碍,我必须要去!” 说完慌乱无措的收拾东西,失魂落魄。 他嫂子哭泣道:“子龙,子龙你醒醒啊,这天下之大,寻一人何其艰难,靠你一个人何时能寻到吴老爹?” 赵云醒神,愣愣道:“对!对!我去求主公,去求主公~” 然后提枪出门,跨上宝马,穿着孝服就出发赶往幽州,他嫂子扶着门框看着他远去,哭成了泪人。 …… 卢府,卢植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红着眼提剑出了家门。 许子将遥望洛阳城叹息:“卢老尚书,这京都我是回不来了! 去南边吧,听说有绝世佳人,可入美人榜!” …… 扬州的一处小医庐,一脸看着让人发苦的俏丽的小姑娘,听到一高官病人的话,一帖药膏狠狠地贴到那胖子腰上道:“别老说话,记住以后别喝酒,少吃肉,否则另一个肾脏也保不住了!” 胖子点头哈腰:“谢谢华大夫,我改日捐一大笔钱给你盖一座大医馆,您圣手玄医,怎能屈居这么个小医庐呢?” 华佗烦躁道:“不用,不用,你把那些钱都用来赈济灾民吧,算积德行善了。” 那人点头,千恩万谢的带人离去,之后华佗抱着小梅花鹿道:“小梅,那人肯定瞎说的,子恒我治好了的,他那么聪明,肯定是在玩什么花样……” …… 泰山吴府,一个美丽的女子轻轻地推开了门,冬天她依旧一身劲装,有些冷,她习惯的想提一提大衣,却发现已然没有,那个总是她披衣的人已不在。 她走在静悄悄的小院,仅数月没人打扫,此地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已没有昔日的生机,就有一丝的萧条感。 她静静的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她一个机灵,被寒风撩醒,一阵阵的惆怅,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呢。 黄巾的百姓有了个靠谱的归宿,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反贼生活,她也得到了赦免,拒绝袁绍的相邀,她已厌倦了所谓的建功立业,也看清了自己渺小。 她的理想是那么的艰难,可她追寻过,努力过,甚至拼命过,放弃过自己的一切,没有成功,也不算失败。 第一百零四章 追寻自己的人生 廖化感觉到了一只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有他才会这样帮自己,帮黄巾的百姓,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来见她,一面都没有。 如今的她解放了自己,放下了心中的束缚,真正的自由了,她决定不再为别人了,就想为她自己,追寻自己的人生! 想补偿他,给他一个完完整整属于他的自己,不再负他。 可她却找不到他了,天下皆知的消息是黄巾先生已经重伤不治,那么他便不能再现于人前了吧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他? 但她还是要去找!在这之前想最后再看看这个地方,这个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家!一起创造过无数回忆的家! “谁!?”她突然站起来,冷冷的看向隔壁。 “元俭姐姐?”一个身穿普通人衣衫的秀丽女子惊喜的从门洞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两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一个脸上有两道狰狞的刀疤,一个喉咙有一道宽大的剑痕。 廖化收起戒备:“主……宁儿,你怎么在这儿?” 张宁目露感激与回忆:“来看看,走之前最后来看看这个地方,我要走了呢,离开这里去找魏大哥。” 廖化一惊,奇怪道:“你不是?” 张宁笑了,满怀感激:“是先生的谋划,他算计好了一切,与袁本初的婚礼只是个形式,双方留个把柄,这样袁绍能更好的掌控黄巾,黄巾也能安心。 说实话,我当时已然认命了,成婚的当晚袁绍却说之后随意我,他接手完毕可以放我自由,在他彻底站住脚后,我是去是留他不会阻拦,我才知道这是他与先生约好的呢。 可魏大哥走了,在我告诉他我决定嫁给袁绍后伤心的离开了,我当时真对不起他,不仅欺骗他,还辜负了他的情意,我想去找他,请求他的原谅!” “那他怎么没跟你们解释清楚?” 张宁惨笑:“这便是先生啊!当时与先生有些矛盾,而且先生估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吧? 没把握活下来,没把握袁绍真的会按约定放我自由,毕竟留下我是最好的选择,与其有一丝希望却不能成而后恨他,倒不如绝望中重生,而后感激他。 先生就是这样啊,没有把握的事从不给人希望,残忍、冷酷却又温情。” 廖化柔柔一笑,这样很好,一切都很好,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却也是美好的结局了,可那个笨蛋却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这一切的误会与伤害! 张宁向廖化鞠躬:“元俭姐姐,对不起! 我以前是太过看重父亲留下的基业了,可却不自量力地做了太多的傻事,也欺骗了很多的人,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可笑,我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却握着一方王侯的权柄。 就像先生所说,如同一个傻子在尖刀上跳舞,无知的可笑、可悲! 先生像我的老师、长辈,教了我太多,让我明白了许多,可我却那样对他。 元俭姐姐今后也要去找先生的吧?那请求您替我给先生道个歉,请他原谅张宁的过错,说一句对不起!” 张宁深深的俯身拜谢,两人一同慢慢的走遍了两个小院的各个角落,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张宁与她坦言了一切,说了一切她所知晓的事情。请求她的原谅,她也原谅了她。 有什么不可以呢?都是身不由己,皆为情有可原,而且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她想干干净净地斩掉过去,清清白白的追寻未来,那些恩怨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如果他在,也会这样做的吧?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分感激少一分谦然有何不好? 告别了张宁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原来他那么苦,那么难,替她背负了那么多,为她甘愿赴死! 她捂住嘴,不让哭声发出来,靠坐在吴府的门后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悲伤和感动。 最后剩下的没有谦然,只有化不开的爱意,像雪一般的纯净、绚丽! 她柔柔的笑道:“子恒,等我!幽州吗~” 张宁在转身后也是泪如雨下,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转过拐角她便站立不稳,黑一扶住她的手,黑二安慰:“小姐,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太过伤心!” 张宁哽咽:“我知道,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好的,黑一叔叔,黑二叔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们一起生活! 你们也不必再过以前的日子了,魏大哥、我、我们以后的孩子……还有两位叔叔! 所以以后你们就叫我宁儿吧!” 黑二满目泪水:“唉!好,好~宁儿…” 他小心的搂住张宁的肩,轻轻的拍打,黑一的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眼角有些泪花,扶张宁的手更紧了,三人一同缓缓的向城外走去,背影宛如一家人,那么的和谐,最终留下一串南去的脚印。 有关魏延的消息说是最后去了荆州! …… 初平三年正月,新的一年天下依旧不平静。 曹操檄文昭告天下,达诸郡,檄文曰:“操谨以大义布告天下: 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廷,残害生灵,狠戾不仁,罪恶盈积! 今奉天子密诏…… 檄文即日奉行!” 一篇檄文将董卓骂得狗血喷头,血气上涌,他愤怒的撕碎手中的檄文,怒吼:“狗贼!一派胡言,本太师为扫除寰宇,清君左右,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忠心天日可见,救万民于水火,免受宦官外戚之祸。 他曹操何德何能,安敢血口喷人!吾誓杀曹贼,抽筋扒皮,来人!……” 董卓在大殿横刀立马,怒骂曹操,百官无一敢多言,天子刘协战战兢兢,董卓一把揪起胆小懦弱状的刘协,喝问道:“陛下!老臣一直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力保你江山不乱,陛下何故发诏讨我?” 刘协颤声回答:“郑…我从未发过讨伐太师的诏令啊!” 董卓放下他转身咆哮:“狗贼曹孟德,他竟欺君罔上,矫诏檄文!传陛下令,讨伐逆贼曹操!……” 董卓大步离去,百官良久不语,有人低声抽泣!…… 第一百零五章 人生只若初见 回到太师府上,董卓召集他的文臣武将,喝了口酒怒道:“这些鼠头蛇尾的狗贼,欺人太甚,他曹孟德逃离洛阳已有年逾,何来天子密诏? 这些废物又开始动小心思了,忘了我董西平的恐怖了吗?” 李儒目光一闪,看到恢复了少许往日雄风的董卓有些激动,思考了一会儿道:“主公息怒,这些家伙不过是土鸡瓦狗尔,主公大可不必为此忧虑。 您只需坐镇中宫,好好处理政务,稳住军心,再辅以轻徭薄赋之政令,稳住后方民心,那些宵小之辈,属下自会处理!” 董卓心中突然一痛,目中精光隐去,大声道:“李儒!你的意思是本太师平日怠慢政务?倒行逆施?” 李儒瞳孔微缩,马上又恢复面无表情:“属下不敢!” 董卓看到她这个表情就来气,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哼!李儒,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处置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做好你自己的事,懂吗?” 李儒躬身:“诺!” 董卓神情复杂,语气放低了许多:“不许有下一次!” 李儒【……】 商讨良久,她依旧不发一言,董卓心中叹息,不咸不淡道:“本太师要让天下人知道那曹孟德是一派胡言。 传天子口谕,天下灾祸频频,朝廷体恤万民,赋税减三分。孤欲起兵事,从宫中拨款赏赐三军,鼓舞士气,赏每个军卒钱一贯,布一匹,以示皇恩!忘众将士奋力戮战,肃清宵小。” 李儒惊喜的抬头,面容有细微的抖动,声音有些发颤:“谢主公!属下必不让宵小犯我关中一步!” 董卓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却叫住了李儒:“文优你留下,本侯记得尚有一些公务未处理,你得留下来给我参详一二。” 李儒哽声道:“诺!” 贾诩走之前看了两人一会儿,叹了口气,步履沉重的出了太师府。 …… 董卓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看向思考入神的李儒,明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认真的脸让他有种惊艳之感。 他抬手想去拨正她散乱的发丝,半途又停了下来,转而拿笔,一只手轻抚他已肥厚的肚腩,然后沉沉一叹。 叹声惊醒了李儒,她回过神:“主公你看,这个应当这样处理……” “好~” “主公,这件事这样做比较合适!” ““嗯~”” …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天已然放明,董卓看着有些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的李儒,轻声道:“文优,今日就到这儿吧,你去休息吧,待会儿还要上朝,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还望主公打起精神,属下便丝毫不累!” 董卓感动的说:“好~” 李儒开心道:“主公稍歇,属下去安排了!” 董卓点头,她快步离去,突然董卓问:“文优~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一样吧?” 李儒停下脚步,沉默少许,转身行礼:“主公歇息一会儿,其他的交给属下,属下一直不曾有变!” 董卓双手握拳,目露悲痛【什么不曾有变?什么时候你不再称我,而是属下!什么时候我不再看得清你?】 想起那时的相遇,他还是一介草根,普普通通的西凉兵。 她尚是个少女,青莲一般亭亭玉立于他的面前。 她娇笑如嫣:“西平!你就字西平吧!保这西北太平,平这西北山川,我来帮你,西平~” 【可何时起再也看不到你的笑颜了呢?我的字还是你取的,董西平! 你让我有了保护一方平安的理想,给了我西平的梦想,传给我忠于大汉、中兴世间的理念。我们一起开创了基业,我勤政爱民,你机智无双! 我们一同做到了西平,苦寒的凉州在你我的治理下已是兵强马壮,可何时起你不再是你!为何你要给了我一切却冷酷无情地将他生生敲碎?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断远离我?以至于我再也看不清你的影子。 我是那么的仰慕你,你可知道你在我眼中如同神灵一般,是我的一切,在你面前我是那么的自卑,那么渺小! 我配不上你!所以不断努力,只求做到当年的约定,完成那是笑语间立下的梦想,希望得到你的一句肯定,哪怕一丝的承认。 可你无情的拍碎了我的追求,却丢给我一个你所要的虚妄梦想!我不要那些啊,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草根平民,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理想,地位,财富! 可我只想得到你的肯定,只有这么小的愿望。我才是没变的那个,是你变了啊! 可就这么点期待却丝毫看不到希望了,自那以后从未在你眼中见过满意,从未得到过承认,难道要我坐到那把椅子上你才会正眼看我一次? 可如今我已将那椅子上的人玩弄于股掌,你还不是没有满意,还不是没有承认?所以我累了,困了,我只是个凡人,没有你的追求,不知你的理想,我不想再动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没办法陪你了!……】 … 李儒回到府上愣愣出神,感觉失去了什么。 想起当年从异族手中救下她的董卓,一个憨厚、忠实又有些自卑的年轻人,那时她十六,他二十八。 他没有字,所以她给他取了个字作为谢礼,本来取字是要长辈要夫子老师在场的,可他很开心,没有丝毫介意! 董西平!他仿佛找到了方向。 那时她想帮他,至少让西平二字得世间承认,让天下闻名,让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忠厚男子挺起腰杆做人。 可是啊,随着一年年过去,他们做到了平西,可西平呢? 她看不到,凉州百姓依旧食不果腹,依旧衣不蔽体,依旧民不聊生。 这是为什么呢?她和西平已经做得够好了。 董西平身居高位却依旧吃着与普通人一样的饭食,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住着毫不奢华的房子,用兵时与将士同吃同住,将每一文钱都投到了军民中去,他依旧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可为什么还是做不到西平? 她困惑了,她可以肯定原因不在董卓,于是她外出游历了一年,走遍了天下各处,从此不再有笑颜。 想要西平,那天下须平! 天下绝大多数的地方远远不及凉州苦寒,却还不如她的凉州! 是朝廷啊!这个无能腐朽的朝廷!是世家!吸血吃人的世家! 天下不定,民不聊生,何以为笑?何以言活? 久而久之她忘记了怎么笑,而且她发现了,西平不足以撑起她的野望,不能承载她的理想!他只想做个西平,不想天下太平,可天下不平何以西平啊傻瓜! 她赌了一把,逼迫了他一次,敲碎他西平这一妄想,想让他重组出更大的理想。 可董卓好像做不到,他只是个普通人! 但她已经抛不下他了,十数年的相交,十数年的羁绊之情让她无法放下了,纵使是他无法承载起她的理想,纵使这样下去看不到平天下的可能,她却已深陷其中。 她不是鬼谷,做不到无情,不能像鬼谷一样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的果断抛弃,所以她打算一条道到黑,尽其所能吧,能做到怎样就怎样!不择手段的去做! 西平做不到了,可却能做打铁的锤,锤炼出真正的神兵,淘出可济世的英豪! 而她那时,她决定与他同生共死! 讨董啊讨董,她要看看谁是那可能的英豪! 她心中呐喊,尽快淬炼出来吧,这天下经不起这么乱折腾了。 第一百零六章 孔融 太史慈 应曹操讨董檄文,共有十七方势力响应。 袁绍,字本初,渤海太守,祁乡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接盘黄巾势力,实力强悍。 袁术,字公路,南阳太守,后将军,交友豪俊,喜结英雄。 韩馥,字文节,冀州刺史。 孔伷,字公绪,豫州刺史。 刘岱,字公山,兖州刺史。 陶谦,字恭祖,徐州刺史。 公孙瓒,字伯珪,幽州刺史。 王匡,字公节,河内郡太守。 张邈,字孟卓,陈留太守。 袁遗,字伯业,山阳太守。 孔融,字文举,北海太守。 张超,字孟高,广陵太守。 马腾,字寿成,西凉太守。 张扬,字稚生,上党太守。 孙坚,字文台,长沙太守。 曹操,曹孟德,西园八校尉之一。 十七路诸侯相约会盟,共商讨董。 吴庸所熟知的是十八路诸侯,然历史已面目全非,济北鲍信,鲍允诚,在黄巾之乱时被怼死了,那时济北是主战场,打的又有点狠。 公孙瓒也比他印象中凶悍,不是北平太守,已是幽州牧! 于是十八路诸侯变成了十七路…… 风云走向已不可测! 不过吴庸此时也不想去测,他死了唉!吴子恒不治身亡了啊,吴庸表示好开心! 此时他悠闲的躺在马车中调笑孔融和太史慈。 至于为毛不晕车? 吴大先生表示这是他数月来最高成就! 他娘的四轮马车终于给他怼出来了,这坑爹的车同轮马同轨!还有这羊驼的冶炼技术。 都特么能打造削铁如泥,甩后世钢铁百倍的神兵了,却死活整不了一副弹簧! 于是乎,天外陨铁打造的弹簧见过不,神材!就给他整了四副弹簧,据说是太史慈哭晕在厕所也没要到存在。 四匹龙骧马拉车见过没?王侯车驾!要不是孔融是孔圣人的后人,否则完全没可能这样,会被怼死的! 高度解决,减震解决,吴庸终于摆脱了晕车的痛苦,坐上了这驾奢侈的马车! 能不奢侈吗?太史慈都不敢乱碰这车,逼格都够炸掉诸侯的了,可人家孔融是圣人孔子的二十代玄孙,够资格任性!有资格装逼! 龙骧马就养在孔庙随时待命,朝廷出钱出人养的! 可尴尬的就在这儿了,马车就造了这一辆,材料坑爹啊!马也就四匹,好吧,吴庸就只能和孔融挤一车了,人家孔融才是孔圣人玄孙!是主人! 吴庸倒不介意和孔融挤一车,而是太史慈介意啊,先生的坏他是知道的,他怕他的孔姐姐被欺负! 于是死皮赖脸的蹭上来啊,理由是孔姐姐眼睛不好,要他照顾。 扯淡! 没错,孔融是个女子,三十岁的她看着二十出头,温柔漂亮,而且儒雅多才,可惜眼睛不好,在二十岁的一场意外中瞎了双眼。 于是车里有些挤了,不是说车挤不下他们仨儿,就三个横躺着、侧躺着,打旋儿都没问题,这车大的很。 然而再塞一牛你试试?懒货占了有四五个人的位置!所以吴庸就只能斜躺靠在牛身上了,孔融和太史慈并排坐对面。 要说这孔融与吴庸的相识,要从那年他在东莱一带画了个圈说起! 那时孔融刚好出任北海郡太守。 青州可谓是黄巾最盛的地方,可对于孔圣之名却也还是有心存敬仰的,那可是圣人之后,大家真干了天怒人怨之事,那这世上也过不下去了! 所以青州其它地方乱,可这一带却是还好,并无大祸乱。 然而吴庸在东莱画了个圈,五万甲士精卒兵临北海,直怼东莱,孔圣人之名对吴先生可没有用! 吴庸当时的谋划很需要东莱这一片地方,这时东莱那边在大汉属于特贫区,荒凉的很,因为远离内地,靠海靠边儿,而吴庸就需要这远远的地儿,偏僻的地儿,没人关注的地儿。 他抽了五万甲士打北海,而且是悄悄的,运了二十余万军队过来列阵,悄悄的划出了这五万,没人关注到这支奇兵去做什么了。 那时北海战力渣的很,这么说吧,现在诸侯会盟孔融也就带了三万人,家里还有两万兵马留守,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了,五万足够了! 悄悄的嘛,自然就得隐蔽行动,于是他们扮作普通盗贼,至于盗匪这年头哪没有? 然后前锋劫住了一伙人马,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他漂亮的瞎眼姐姐。 少年年纪轻轻已是武境后期,资质可怕,本可以逃走的他却奋死抵抗,保护着他的姐姐,毫不惜命! 可势单力寡,最终只剩下了这两人,少年身中数箭,重伤垂死,他瞎子姐姐却在他保护下毫发无损。 黄巾的苦哈哈们在吴庸的长期调教下已经够贱够卑鄙了,为了减少伤亡自然不断招呼他柔弱的残疾姐姐,让少年腾不出手,左支右绌,生生被磨死。 少年太年轻,武境后期的实力却因顾虑无从发挥,要知道那时吴庸带的人可没人是他对手的。 然后吴庸看到了让他心软的一幕,浑身是血的少年如困兽犹斗,浑身凶悍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充血的双目发出着绝望的凶光。 信念坚定的吓人,他未死之前没人能动身后的人一根发丝! 所以吴庸心软了,决定让他们痛快的死去! 下令让这群**放箭,不要再玩儿了,那小子虽然有杀了十数个兄弟姐妹的仇恨,却也不能这么折磨戏耍一个守护重要之人的武者! 立场不同而已,值得尊敬,与死伤无关! 少年的姐姐向吴庸道了句谢,然后抱着少年柔柔的笑道:“子义姐姐喜欢你的,能与子义死在一起,姐姐不枉此生!” 少年如遭雷击,呆在当场,数百支箭矢飞蝗一般呼啸着飞向两人,吴庸那一瞬间也愣了,想叫停却来不及了。 子义!子义!太史子义,这么年轻的武境,大大的可能啊! “慢”字刚出口,箭矢就已湮没两人,吴庸一下心痛的叹息。 可奇迹就那么发生了,如孔圣人保佑。 少年一步登天!极限催死之下踏上了意境的天台! 那一瞬间爆发了数倍的实力。 他大喝一声,声浪震得吴庸耳膜生疼,身上插的箭矢被他体内一股大力推飞,鲜血从箭孔中喷溅,他运刀如飞,叮当之声疯狂传出。 吴庸等人再看之时,那少年如血池爬出来的魔神,举刀站立,两人一尺之内无一支箭矢。 一排箭矢的围栏在两人身边画了个圈,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数百飞箭啊,还有数发是武境射出来的,但没有一丝一毫投过那少年的刀围,少年贯彻了他的意志,他未死,无人可伤他守护之人! 用命的守护! 吴庸等人久久不敢上前,被惊惧到了,这一般意境都做不到! 有人问:“先生,还继续吗?” 吴庸一脚怼上去:“还来!还继续?屁!赶紧救人,如此少年英杰,怎能就这样死去?救人!快快快!” 这便是吴庸与孔融、太史慈的相遇,不打不相识! 第一百零七章 孔融孔北海 谈到这事儿,孔融就脸红扑扑的垂下了头,太史慈也微红着脸憨笑。 “其实之后我挺感谢先生的,没有你我和孔融姐姐也不会坦诚相待。” 吴庸夸张的说:“算了吧,我当时可是差点杀了你们。” 孔融认真的说:“不是的,那是立场不同,我们能理解,先生是好人,所以下令放箭的,我也只有在那种最后的时刻才对子义敞开心扉。” 吴庸坏笑:“毕竟快死了嘛,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当然要大胆一波,不留遗憾,可惜呀~啧啧啧!” 孔融红脸垂首。 太史慈见状马上接话:“没想到生死存亡之际我竟踏入了意境。” 吴庸感慨:“那是你想保护孔融的心创造了奇迹。” 孔融摸到太史慈的手攥住,柔柔的笑了起来。 吴庸起哄不已,一手捂眼,一手拍着懒货怪叫:“瞎了瞎了!这么秀恩爱的,哎呦喂,我懒货的牛眼都闪瞎了啊!” 懒货极其配合地两蹄捂眼,孔融脸红的滴血,太史慈羞愤地跑了出去:“先生就没个正形!我去巡逻了!” 吴庸在背后怪叫:“子义脸皮薄,昂昂!” 太史慈走远后,孔融幸福的微笑,吴庸笑道:“你们也不容易,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 孔融道:“是呀!所以挺感谢先生的,子义一直对我心中怀内疚。当年我在火场救下他而瞎了双眼,子义为此自责不已,拼命习武,后来做了我的护卫,一直拼命保护我,以求赎罪,可我真没怪过他的。” 吴庸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那时你十八了吧?子义才八岁,你那时竟未成婚?又怎么看上子义这么个小屁孩的?” 孔融羞红了脸:“有订婚的,我是嫡女,也不愁嫁,可没人与我学识匹配的,所以打算娶一个,后来眼睛瞎了,就退掉了,也不想耽误人家!” 吴庸怪叫:“哇,可让子义那小子捡了大便宜,得到你这么漂亮的大姐姐青睐!” 孔融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先喜欢上子义的,他那么关心,照顾我,保护我,我便…便…。 不过那时我不知他多大,我看不见,后来知道他才十六岁,便将感埋了起来,他年少优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自觉配不上他,子义是独子,所以不可能嫁我,门第又不是很高,也不可能娶到我,所以我们没有可能的。” “而且我并不知子义是我救的那个孩子,子义就那么一直温柔的守护我,陪在我的身边,本来这份情感我打算埋藏一生的。” 吴庸得意道:“所以我还做了件好事了,哇咔咔!” 孔融轻笑道:“是啊!” 吴庸调笑道:“后来你才知道子义那小子是你救过的孩子,也不会想到他喜欢了你十年了,两人就这么成了! 哎呦,这小子可以啊,八岁就谈情说爱了,爱上了大自己十岁的姐姐。” 孔融羞红了脸不敢接话,吴庸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子义赚了,孔融你可知道,太史子义他长得可丑了,丑到没人要那种,根本不可能找到媳妇儿,而且像你这样大家闺秀,漂亮媳妇,他又黑、又丑、又傻、又……” 还未说完,太史慈愤怒地头伸了进来,大声道:“孔姐姐别听先生瞎说啊,他…他胡说的,我长得很好的…” 吴庸起哄:“哎呦,这不是巡逻去的太史子义吗?你改飞的?这么快?就你还好看,摸良心讲,还没我家懒货好看!” 太史慈气的说不出话:“你……” 懒货自豪的一甩头,太史慈要气炸了! 他确实不帅,可却也不丑,健康的古铜肤色,完美的肌肉身体,五官端正,是另类的型男,有种阳刚美,不过以这时代的儒雅为美的标准,确实没吴子恒好看,他说不出话来,自觉受伤。 孔融伸手,太史慈连忙上前握住,她柔声道:“不管子义长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反正我是个瞎子,无所谓美丑!” 太史慈感动不已,紧紧地孔融的玉手,眼泪花花!吴庸酸溜溜的道:“就知道洒狗粮,不管人家的小心脏,我说你们咋不成亲呢?老大不小了!” 太史慈坚定道:“我一定尽快建功立业,到时风风光光的迎娶孔姐姐!” 孔融目中含情道:“子义~我等你!” 两人柔柔的相拥,吴庸捂脸,这车里是待不下去了,辣眼睛,这两人已经没救了,到太史慈立功到能娶一郡太守,那得猴年马月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可这俩人却甘之如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这话没错。 要知道这俩顶天了搂搂抱抱,孔圣人之家,最重乎礼,太史慈没大机遇,少说要打十年光棍了,不明媒正娶再进一步是没可能了。 想想那时孔大姐都四十了,想想就为这俩货忧伤,这门第之事啊,牙疼! 不过就孔融的保养来看,到时看着也就小三十,挺般配的。 无比的想离开这马车,为这两人擦枪走火什么的制造环境,甚至他还想过把两人灌醉放倒,丢一床上弄个意外什么的,可结果特么的太史慈不喝酒! 人酒精过敏,起疹子可还行? 娘的丢武将的脸!也不知到以后的交杯酒喝不喝,还以茶代酒不?蛋的! 无奈之下吴庸不去管他们了,毕竟他俩看起来很幸福,不需要更多的改变。 因为自己“死”了嘛,不能过多的现于人前,保险起见还是很少露脸的好,只能忍一路的狗粮。 …… 袁绍接收了黄巾的地盘,却没能接收黄忠的一切。两年前北海就已算是黄忠的治下,不过是自治。黄忠不驻在此,可是吴庸与孔融达成了协议。 没有发生刀兵,这是吴庸的幸运,也是北海的幸运。 谁叫随便一劫就劫了个太守呢?而且自己对北海也无恶意,要做之事对此也有大利! 吴庸当时缺啊,啥都缺!尤其是钱。这年头什么最赚钱?一是卖军火,二是卖畜牲,三是卖盐!这三样东西,大汉哪儿都缺,高价无存货! 而且大汉没有制海盐的技术,海盐有毒也众所周知,所以大汉海盐一般是煎煮盐清,产量极度低下不说,质量差的让人绝望,就能吃的水准。 煮盐始于山东,传言姜太公发明,传至大汉朝,已有卤水煎煮法,质量要好,毒性减小,可却依旧质量极差。 吴庸这还是懂的啊!晒盐啊! 现代谁还煮盐,全盐田晒盐,引海水进晒盐池,日晒出盐,得到粗盐,再溶解盐水,去除杂质,再结晶析盐,便可得食盐了。 至于加碘结晶精细化处理什么的,吴庸不懂。可有食盐就她娘的不错,在大汉多少人还吃不起盐呢? 北海沿海诸地为盐产之地,这样吴庸晒盐一来不易被发觉,掩人耳目。二来销路不愁,有盐,有质量就有人收!这也是他为何选中此地的原因。 经过一系列的和谈、威逼利诱之下,孔融答应这个合作,在东莱开设一处盐晒厂,秘密晒盐。 两方都不想大动刀兵,生灵涂炭。 明面上北海郡依旧如往常,暗处已是黄巾产盐之地,吴庸留下一万甲士看管盐场。 当然他寻求的是共赢!两成的利润分给北海郡,起初孔融不以为然,可之后他才知道这两成的利润是何其庞大的财富! 仅两成之利可抵他北海郡一年的税收! 北海成了有数的富庶之地,孔融用这庞大的财富,做了无数利民之事,基建赈灾、开市、惠民,有了钱,便一切迎刃而解。 孔融极快站稳北海太守之位,这位瞎眼的圣人之后颇有才能,被人成为“孔北海”。 第一百零八章 袁绍痛并快乐着 不仅如此,随着北海郡的富庶繁荣,孔融组建了一支五万军的甲士精卒,她养的起! 当然这也有吴庸的建议在里面,你够有钱却没有拳头,必遭人揍! 北海孔融一跃成为天下有数的诸侯!要知这年头一州之地最多也就养的起十来万甲士精卒。 至于吴庸,董卓那种二三十万一州的,那是穷兵黩武,严重拖发展的后腿,多少钱砸进去都不够! 没有这晒盐得来的,近一州之地的额外之财,你以为一破败的青州真养的起三十万甲士? 那是吸血的蚂蝗,还发不发展了? 袁绍接盘可没接到北海,于是愁白了头发,逢纪差点秃了顶,青州的天坑,三十万精卒听着牛逼的不行,然而这是烧钱啊! 三十万不事生产的青壮劳动力不说,人吃马嚼,还得维护开销,他娘的青川还没农税!就商税。 虽然挺可观,但远远不够这天坑的开销,他们无限不懂吴子恒怎么做到的!一定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 可这些都是暗地进行的,新闻部被吴庸和谐了,这一切痕迹便是烟消云散! 也不是老袁家养不起,四世三公袁家的底蕴你不要去猜,远超你想象,可这对袁家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总不能像以前那样问一个青州黄巾兵:“啥?军饷?那是嘛?从没听说过,先生说我们是为了保卫自个儿的日子家园不被破坏,就像有人来掀你最后的窝棚,你拼命是应该的!爱参军不参!” 逢纪大惊,一个卧草,这么粗暴也没崩?还有人红眼死死盯着军职,就差抢了。 不过随之有人解惑:“那是荣耀!而且军队福利好啊。虽没有军响,可发粮的。 灾时优先救济军人之家,病痛困难皆优先管。虽然不能自己得到,可一人参加,一家便能衣食无忧! 而且先生对阵亡将军家属的抚恤十分优厚,有个叫“十年无忧户”政策,将士若死于战场,十年免税,抚恤金一大笔不说,逢年过节,上官还会带着钱米来体恤看查,看这些人过得好不好有何困难,十年如此! 十年后家里崽子也长大了,大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敢拼命!” 逢纪叹服:“吴子恒,能人也! 可他哪那么多钱做这些事?” 军汉嗤笑:“先生说了,做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其实完全够的,只是以前朝廷的官层层盘剥,大伙才过得那么难,我们先生可是将每一分钱都用到了百姓身上,先生那么好的人,可惜去了!否则我们岂会投降朝廷?没了先生,我们也就没了主心骨!” … 看着垂泪的军汉,逢纪无言以对,他第一次下去暗访,得到的结论让他触目惊心,见识到吴子恒在这些军民心中的份量,他一时失魂落魄。 原来百姓过的如此之苦。 全是朝廷官员、世家大族的层层盘剥,没有他们,人家只要有一个不算良善的领导人便能过得如此之好! 尽管这个人毫无学识,他们也能衣食无忧,拼命无虑。 吴子恒军政总体来说是粗暴却又细腻! 粗暴在于施行过于粗暴,就像是在?,就像在是:“你们这群愚蠢的猴子知道个球,乖乖受着就是,反抗就抽你丫的!” 细腻在于民生细节上处理下了极大功夫,百姓总能过得下去,有个保底。 可就这样的“暴政”,这些军民却甘之如饴,结果成了:“呵呵~先生准没错,先生那么厉害,让我们都吃饱饭了,那叫啥就做啥呗。” … 然而这样有一坑,后来人蛋疼啊,除非你比吴子恒还叼,做得更好,否则人家就会不满,就会说:“先生怎么怎么样~现在咋成这样了!” 怨气累积中! 可蛋疼的也就是后来人真的鲜有人能比吴子恒做得更好啊,吴子恒头上没人管着。 张角不怎么管他吗,张角那是惯着他、捧着他。 他就是老大,可以一心为民,可逢纪他们与反贼的吴庸不同啊,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掣肘。 就比方说政令的施行就不能像吴子恒那样:“这个就特么给老子做!” 他们要考虑礼制,要考虑很多后果。 再比方说这军饷之事,吴子恒是:“劳资爱发不发,咋滴!” 他们是朝廷的军队,军饷必须得发,而这一发,就有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感觉,因为黄巾的福利太好了!比军饷那几个子儿一发就不管了好太多。还发一波军饷不就是多余开销嘛。 那些福利政策在他们看来太过美好了,基本不可能撤去,这可是根本,军心不动的根基,以后做大事的根本之一。 所以再养三十万甲士就太多了!现在仅仅一个渤海郡的袁绍可养不起,不划算啊。 二十万军队是现在的他最理想规模,三十万顶天,可他原势力也有个八万军啊,这就是说至少得裁军近十万,这可愁白了头啊。 这些战卒都是宝贝啊,至少都是上过战场的,虽然没有正规训练什么的,但这种打过仗,见过血的士卒更为难得,特别是黄巾这种死了一大半后留下的,特殊训练一下比一般精卒都要强不少。 可该裁还是得裁啊,于是逢纪他们选用了一套柔和的方式。 屯田! 和以前大致差不多的屯田,用屯田的产出补扩军的亏空,顺带接纳这裁下的战卒作为后备军。 的确这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但这并没有突破吴庸的框架,虽然里面具体的操作有调整,但可以说相当于沿用以前。 所以吴庸埋的炸弹还是没有排除,也不是袁绍的谋士们看不出来这社会构架有问题,可看出来了也没办法改变,至少现在的他们没办法。 要解决,至少要他们手里有至少三州之地!或者动用袁家四世三公全部的底蕴。 但这还不是时候,还没到把底牌全掏出来的时候,逐鹿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掏空家底? 所以袁绍只能痛并快乐着,一边满嘴流油,一边用钢丝球擦嘴。 看得其他人羡慕的不行,自己又有点肉痛。 第一百零九章 五彩斑斓的神兽懒货 吴庸则日子过得潇洒,他没有去幽州而是去了北海。 因为不急,他想去讨董那儿看看去。于是最好的搭便车人选便是孔融。 北海富庶,吴庸一天天无所事事的闲逛,搞点小发明。 然后他想要马车,老骑懒货逼格不高啊,骑马他心慌,老是被绑在马背上太丢脸。 可这晕车的天坑和太史慈不能喝酒一样痛苦。 这年头不能喝酒基本就不能算个爷们儿,不!是不能算是个人是人都嗜酒。 酒是奢侈品。 这车架也一样,哪个有身份的大佬不驾车骑马的? 车架是高档品。 捣鼓了一阵之后发现要做个满意的车架或许要先改良冶铁! 不会!太难! 还是铁匠大哥你们慢慢来吧,咱只听说其中碳含量比例会导致铁的脆度,至于其他的,你们看着控制吧。 拜拜了您! 但结果而言还真怼出了一架拉风无比的王侯车架,史无前例的多功能强大。 按“神秘人”的计划,这车就是一台堡垒,屌炸天,一百二十八种机关暗器。 精钢头,合金身,可重量不仅比原来王侯车架轻,还集攻防于一身,最重要的是,够宽敞! 工匠们怀疑那人是墨家的隐士吧! 不!应该是公输家的吧,那么残忍狠毒的机关,不是墨家的风格。 那么多机巧的设计,只是那车内各种暗格不是太懂。全用来装药,装小吃,装水果,还有装冰块的,最可怕的是底部装一火锅炉,天窗设计排烟囱,这是什么鬼! 平时放下无变化,一正常马车,一打开,别有洞天,就是不太正经。 这特么感情把家搬来了呀,实在是——太奢侈了! 众手下表示,这样的神架只有我们敬爱的孔融大人有资格乘坐! 圣人之后的高贵身资,亲厚爱民的仁德主公才配得上。 然而… 卧槽!太史子义那家伙上去了!妈蛋给老子下来! 众人大怒,群臣激愤,对此太史慈豪气的比了个中指,同先生学的,莫名的有范儿。 孔融微笑着表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管。 众手下玻璃心尽碎成沫,但又无可奈何,太史慈太得宠了! 然而… 他们又看到一猥琐的男子上去了! 这不能忍啊,太史子义咱理解,这特么就过了啊! 当他们撸起袖子时一头牛跟上去了! 众人沉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然后心里了然,视而不见,反而打起了掩护。 北海高层都清楚一些内幕,比如那位的存在! 对孔太守他们是敬爱仰慕,对那位,他们只有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事不能让外人得知,那位已死! 对!已死! 可您老也掩饰一下啊,您不知道很多时候您老的牛比您有辨识度么? 这么带着的牛、人组合已成先生的标志有木有?很多人都知道啊。 对此吴庸也忧伤啊,懒货的造型很惹眼的,特别是他俩一起的组合,几乎是一道特殊的风景! 近两头牛大小的懒货一身青皮,除了尾巴没有牛毛,就是一特色!甚至吴庸觉得哪天懒货要比他有名。 这可愁坏了他,于是停下捣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改为调教懒货,他决定让懒货成为一头新时代顶尖的牛!一头脱离低级趣味的牛!一头有用的牛! 之后懒货经历了一段令人悲伤,惨无牛道的日子,它主人为它量身打造了一幅器具,然后太史慈便经常同情的看着院中一头牛人坐于桌案前,两眼泪汪汪的瞪着牛眼,用毛笔在写写画画。 碗大的牛蹄啊,带着个护蹄,下面露一节笔,在那写秀气的小楷,那酸爽,像看一头熊绣花! 太史慈总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厌恶读书了,相比之下,自己读书那是在天堂! 最重要的是它主人在暖房里喝着小茶,看着小书,听着小曲儿,对比之下,看者伤心,闻者落泪! 等等!弹曲的人好像是孔姐姐! “先生受死!” …… 吴庸受不了太史慈的姐控心理,就一变态! 咱调笑调笑怎么了,又不会死,听听小曲扯扯谈怎么了,君子之交的风雅懂么?犯得着打人吗?饿狗护食儿似的,真是——太好玩了! …… 直到孔融看懒货太过可怜,给了它两根高丽老参补补后,懒货才脱离了苦海。 当一头毛茸茸的怪兽奔袭而来时,吴庸差点拔剑就砍,要不是那一声激动的“哞!”太熟悉,吴庸就要喊救命了。 然后他啧啧称奇,这身绚丽的长毛怎么回事?据他所知懒货如同人到老年秃光了,就剩尾巴尖儿了,而这波牛角上都长毛了是闹哪样? 真是毛发旺盛,而且无一处不长啊,还够结实,够软,够暖和。吴庸接受了懒货的新造型,这让懒货委屈不止。 【真的舒适啊,这身柔软的黄白毛,躺背上像躺毛毯上一样,还没牛膻味儿,反而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好!好呀!】吴庸满意的想。 懒货【……】【伟大的主人啊,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好奇怎么会这样?】 吴庸弹起一波恍然大悟,懒货激动,吴庸惊叫“猹!以后给你洗澡不难度翻几番了!要了老夫的命咯!” 懒货生无可恋,无限悲戚。 直到好几天后吴庸从孔融那知道了懒货是吃了两只三五年的老山参才这样的,他咋舌,平日这货只吃干草,然后毛越来越少,感情是能量不够啊! 还以为这货是化龙失败才这么难看,感情是成功的啊!这长毛天赋,好牛逼! 还是瞬长,牛呀,牛,吴庸相当满意,总算不觉得这货无用了。 众人沉默,这特么天赋到底有什么卵用? 吴庸之后开始兴致勃勃的实验了。 喂支十年份的小参,懒货眼红,一憋气,然后他看到挂掉的那一片牛皮突然通红,淡黄色的毛发慢慢长了出来,大约一寸来长,看着是慢慢长出来的,可比自然状态下快了千百倍! 吴庸记下“十年山参,一寸毛发,嗯…颜色淡一点! 再来二十年份的!不用一只只的,来三分之一吧! 嗯,百年老参牛逼啊,亮黄近白,果然药越纯,毛色越亮,越近白,要纯白估计要千年绝品吧,太浪费! 灵芝… 鹿茸… 辛百草…” … 就这样吴庸用各种药材都尝试了一遍,懒货牛生已然灰暗,打嗝都是药材味儿,看着药材都摇头,妥妥的吃药恐惧症。 然后吴大大开始了他的配毛大业“黄精三,人参二,灵芝一,再加一份寒山枸杞,一份熊胆,再一份虎骨…” “喔喔喔,哇咔咔!果然如此,老子是天才!走起懒货,让子义孔融他们看看,我的旷世之作!驾!” 太史慈吓得大刀掉落在了地上,孔融琴弦断了一根,他们看到先生骑着一头五彩斑斓的怪物撞进了他们的眼帘。 太史慈睁大眼惊恐道“这…太帅气了!” 孔融一脸难受。 吴庸一脸得意,兴奋的吹嘘着自己的天才,太史慈艳羡不已。 正吹的高兴时,一个丫鬟端茶走了进来,顿时东西掉了一地,大叫“啊…有怪物,好丑的妖怪啊,快来人啊!” 一大群下人前来支援“好丑!” “什么怪物,怎么如此丑陋!” “怎么有这么丑的毛!” “不行啊,你上,太丑了,太恶心了!” 吴庸【……】 太史慈【……】 吴庸寂寞如雪【愚昧的世人不懂我的艺术与美学,只有真正懂的人才会欣赏,就是如此寂寞!】 他知己一般看向太史慈。 之后他剃掉了懒货的毛,因为之前实验,各种毛还是有点杂乱无章,而且太长了,不够美型。 他要的可是纯粹的五彩色,先刮了,要用时叫懒货吃,药材已磨成粉带着备用,完美! 再也不怕暴露了,没人能看出这是头牛! 他从未觉得懒货如此霸气,不失为化龙之种,作为化龙的动物,一直以为它是化龙界的耻辱,没想到是埋没了他的天赋,自己这个主人失败啊! … 就这样在北海呆了一阵,又跟着孔融顺了一路。太史慈是想去刷一波军功,准媳妇儿孔融自然全力支持,而且先生也说了,自己不浪,不去惹那个叫吕布的家伙,小心一个叫华雄的就没多大危险。 太史慈记着了,孔融便也参与了诸侯讨董! 黄巾的情报网已废,靠孔融也没能打听到家人的消息,黄巾的风波大体是过去了,现在天下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讨董上面,吴庸也就可以不用缩着了,可以出去低调的浪一浪了。 去找老爹他们,去幽州,不过现在公孙瓒估摸着也去会盟了,云哥估计也会去,自己也过去吧,小心一点,低调一点,去问问云哥,然后再转幽州! 不过他可不敢从青州这条路线走,之后要换路,要做出一幅从冀州走的样子,不过到冀州前这段路还是顺路的,搭个便车,安全!毕竟这乱匪横行的年代。 冀州之后又得靠他自己…… 第一百一十章 与刘关张的相遇 “唉!唉!唉!哎呦~日了,叫你别跑这条路,啊…” 扑通! 一个游学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和一头五彩色毛发的奇怪生物从一个陡坡的灌木丛中以圆润的姿势滚了出来,落到大道上的一队人马前,没了动静。 最前面的黑脸军汉一脸戒备,派了个军士前去查探那军士战战兢兢的来到那一团五彩物前,然后果断转到那青年跟前,先探人再看那团彩色不明物。 “禀告将军,都昏过去了,还有气儿!” 黑脸将军大声道“娘的,那堆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 “额,属下也看不出来,牛?羊?马?……” 黑脸将军吐了口气“丑的吓人,对了,那人没事儿吧?” 身后众人一脸无语,特么现在才是问人啊。 “昏了过去,脸上好大一个蹄印,那怪物像是滚下来途中装到了石头!” 黑脸将军沉默,抬头看到了山坡上冒头的几个山贼,顿时兴奋大叫“汰,大胆蟊贼,安敢谋财害命!你爷爷的长矛已饥渴难耐了,某乃燕人张翼德,速速受死!” 说完带着人冲了过去。 探查小兵【……这两个呢?怎么破,在线等!急!】 半响之后,一三千人的大队人马赶来,一个拎着把偃月刀的英武女将打马走了过来,看了眼蹲在那纠结的小兵,又看到一团五彩的不明物,一个机灵,脸色微红道“三将军呢?怎么就你一个了?” 小兵哭腔道“将军他又带人去追山贼了!走太快,把我一个人丢这了。” 女将军一脸果然,她面相英武,但却是很漂亮,英武是因为她那一双丹凤眼,看着让人敬畏,不过一说话就会脸红,所以平常话很少。 她无奈道“三弟又干这种事儿了,这几日行军,他早已不耐烦了,今日刚好有机会…这又是什么?” 小兵回复“禀将军,属下也不知道这团是何物,它是和那个人一起从坡上滚下来的,现在都昏过去了。” 女将军一惊“那还不救人!…那东西,也用个马车带上吧。” “是!” … 吴庸陷入黑暗前的一刻只见一只硕大的牛蹄糊了过来,这就是最后的记忆,然后他心中只有一句话“之后老子不打死丫的!…” 他醒来时刚好看见一个滋着黄牙的老头拿着像屎一样的东西往他脸上糊,他惊恐的惨叫,像被强暴了一般。 “怎么了,黄大夫,人醒了吗?”一个女将军红着脸闯了进来。 “额~” 她只见黄老大夫把那个少年摁在床上,嘴上骂骂咧咧不识好歹之类的词语。 少年一脸生无可恋,看情况是发生过激烈的惨斗,然后被五十有八的黄老大夫制服了。 【好弱!】她咳了一声红脸道“别害怕,黄老大夫是特意为你治伤的!” 吴庸惊恐道“别骗人了,欺负我读书少?治伤把屎往脸上糊?屎能说是药?这叫治伤?” 黄大夫大怒,呸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女将军赔礼,送走大夫后无语道“你这人当真无理,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治伤,你确这么说人家!” 吴庸豪不领情,继续喷粪“哈?庸医还要人感谢?搞笑!把屎糊你脸上还不准骂人?有没有天理了?” 女将军脸更红了,这次是被气的,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人,还亏得是个读书人!她非常不喜欢这个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吴庸【我做错啥了?感觉惹这个大胸美女不高兴了!】 他摇了摇头,顶着张印有蹄印的脸,他揉着辉身酸痛的身体准备出去。 【妈蛋的山匪,都说老子没钱了,就追着老子不放,懒那蠢逼,智商被他自己吃了吗?那路也是他一牛能走的?你丫的还跑上了!】 【看着像是军营,看规模三千左右吧!娘的这营盘造的,垃垃到爆炸啊!被夜袭一个冲击就会穿吧!差评!这军卒装备——差评,卧槽、那是军粮?就那么放着?差评,总而言之,真不咋地。】 “唉?你醒了!”一个大嗓门在吴庸身后突然道,吓了他一跳。 他掏着耳朵心道这人嗓门儿好大,而且好丑。 对于这种无礼糙汉吴庸当然是认怂的,他非常有经验,千万不要忘图与这些人硬怼,这是如今依然坚强活着的根本。 他瞬间陪笑道:“这位将军好气势,在下王维知,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听到夸赞,大汉明显很愉悦,大笑道:“小伙子有眼力!某乃燕人张冀德!” 晴天霹雳!吴庸呆愣当场【特么的居然是张飞!那我惹到的红脸美女是?…吾大二爷!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张飞看吴庸呆住了,挥手“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道:“小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吴庸神游,被一巴掌呼到了地上,唉呦一声回了神,张飞愣了一下【好弱!】 那位女将军刚好端着碗走了过来,沉声道:“三弟!你又没个轻重。” 张飞抬手忙道:“二姐,我够轻了,谁晓得这小子这么弱不惊风!” 刚想爬起的吴庸一个踉跄又扑了下去,泪流满面【吾命休己!吾大二爷对我印象极差的样子!大二爷定然是正义忠正的品德,敬佩英雄风范,仁德忠义那种,而自己刚刚一波作死病犯了,习惯性喷粪,不知好歹,厚颜无耻是必然的了!完了!】 张飞一把将吴庸拎了起来道:“你们读书人真是的,身子骨也大弱,拍一下就爬不起来了!” 吴庸谄笑:“主要是被将军威严所惧,一时失了神,小子的过错!不知这位美丽善良,辛辛苦苦给我找来大夫治伤的将军是?” 救了我一命,给我幸苦找大夫的将军是? 张飞大笑:“哈哈!这是我二姐,关羽,字云长,二姐最是义气,还特意跑到村里找了个大夫。” 关羽打断皱眉道:“三弟算了,这位小兄弟昏迷了半天,也饿了吧!区区粗鄙军粮,还望不要嫌弃。” 吴庸赶紧狗腿上前,刷好感啊,猪食咱也吃了! 立马接过一装不明物的大碗道:“谢将军,小子哪最嫌弃。” 不吃还好,这一口下去真没法忍了!什么鬼!何其强大的厨艺能把食物做得这么难吃!自己这么多年把嘴养叼了啊,心中是决定猪食也强咽了,然而猪食真到嘴里时,那酸爽一时没忍住。 “呕~” 吴庸尴尬地看向关羽,果然咱大二爷脸由红转青:“果然这粗鄙之食定没法入公子之口啊!” 随后转身离去,也就是二爷性子好,这又是救你,又是找大夫,又是亲自给送吃的,你丫当人面把吃吐了出来,没打你就不错了。 “那个…咳!…不是!…你想的!…”吴庸呛得半天没说完整。 张飞脸色也不太好看:“小子!你这样子就过分了啊!我们心好意以礼待你,你却如此无礼,这不是读书人应有之礼吧?” 吴庸哭道:“三哥,你信我不是故意的吗?实在是这东西没盐啊,真的难以下咽啊!” 这一声三哥十分对张飞胃口,脸色好了点:“你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军粮不足,我们全军上下都吃这个,还盐?那东西每三日才能见一回!”” 吴庸一震,他们从未这么少过盐,东西再难吃,有盐也还是能下咽的:“三哥!你们是朝庭的军队吗?怎么过得这么苦!” 张飞多嗡声道:“我们是义军,公孙将军拨了我们一千骑兵,仗义的给了我们一千五百人的粮草,可一路上投奔的穷苦人不少,大哥仁德,皆收为义军、如今三千多人吃马嚼,粮草不足了!” 吴庸将碗递了过去,张飞这大汉一看就没吃饱,开心地一饮而尽道:“某就不容气了,杀了半日山贼,饿得慌,分的点粮食刚够垫肚子!” 吴庸笑道:“三哥别客气!来,我身上带着些饼子,给三哥打打牙祭!他从袖里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有三块巴掌大的面饼,他拿了一块,其余的递给了张飞! 张飞晃神,娘咧,这饼还他娘冒香气,咽了口口水后接过面饼,一口就咬掉大半,张飞只觉这世上没谁了,太好吃了,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东西了吧!从幽州出发起就没吃过了! 不过他又停了下来,将饼仔细包好,吴庸道:”三哥,吃啊,怎么包起来了,不好吃吗?” 张飞道:“不是,很好吃,小兄弟,我打算等下给二姐尝尝。” 吴庸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这个大汉,心中感概【那你大哥呢?】 他笑道:“没事儿,二哥直管吃,小弟还有一些,虽然不多,可给二爷尝尝鲜还是有的!” 说完又摸出两包递了过去。 张长飞喜道:“我挺喜欢你小子的,那大哥也送包,否则二姐会把她的送去。” “唉?小兄弟,你这二爷是叫谁呢?” 吴唐冷汗冒道:“这不觉得关将军特别有范儿吗?比爷们还爷们儿,所以不由地叫了二爷,你看我这毛病、老瞎起名!” 不料张长飞竖拇指道:“小兄弟有眼光,这名儿太贴切了!” 吴庸呼了口气。道:“三哥,你们这饭食没盐可不成啊,否则将士们会没有力气的。” 张飞道:“这有什么办法?等到了邺城就好了,会盟接收天下义士,会管粮草的。” 吴庸又纳闷:“那怎么不沿途采买些粮草辎重,这到邺城,走得慢还要十余日吧!” 张飞咦了一声:“你小子还知道这些?不过这买粮草淄重要有钱啊!我们兄弟三人投奔公孙将军,客居幽州哪儿有银钱呢?” “那怎么不与公孙将军一路,总好过如此吧!” 张飞一拍腿道:“我也这么想的啊,可大哥说做人要有骨气,公孙将军已帮我们太多了,不能老依赖他。否则会沦为附庸,就辞了不与之一路,二姐也赞同…” 吴唐点头,确实如些,你不独立出去,在诸侯会盟便是附庸,你便是人家下手,张飞不会考虑这些,刘备有野心,自然不愿如此,关羽是傲气,拉不下那脸。 随后他像反应过来了什么,问:“三哥!你不说杀山贼去了吗?有没有抢到东西,将别是一个箱子!装书的楠木箱!” 张飞想了想:“是有个箱子,装着书和纸,那是你的吗?等会我陪你去领!” 吴庸笑了:“唉!好,这样就能好好感谢三哥你们的救命之恩了,哦对了,我的坐骑怎么样了?” 张飞讪汕:“你说那个五颜六色怪兽?它在马棚那边…” 吴庸纳闷,怎么就不好意思了,他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马棚边,然后发现里三层外层的,起马三五十号人。 好家伙,懒货像个美女被扒光了扔一群大汉中间一样,只能缩墙角颤抖。突然它感应到了什么,哞叫着飚泪向吴庸这边冲了过来。 众人一下子分开一条道,它直直地奔向微笑的吴庸,好一幕主宠重逢之景。 然后众人一个我槽,只见那人飞起一脚踹那怪物的鼻头上,怪物一个急停,委屈地哞了一声,那人大叫:“流氓受死啊!叫你踢老子!……” 上去就是拳脚相向。更可笑的是那怪物像人一般双蹄抱头! 然并卵,头太大,只能一直被狂揍脸! 搞笑地一幕让众人对那怪物的畏惧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可怜与不屑! 这也太怂太丢脸了!还有那名儿,流氓!妈呀!谁扶我把,肚子笑抽了,没吃饱不能憋笑啊! 第一百一十章 吴庸论先生 正当吴庸运拳如飞,大爆神功时,一个传令兵道:“王维知,谁是王维知?” “我!在这儿呢!”他放开懒货。 传令兵吃力的挤了进来道:“张将军叫你去取你的书箱!” 哗一下,围观的群众肃然起敬,读书人啊这!怪不得这么特别。 吴庸有些不好意思地领着懒货离开了人圈,刚刚有些丢脸…… “你的书箱,看什么东西少了没有!”关羽一脸难看,显然是不喜欢吴庸,不过嘴自有些面渣,吃人嘴短、事还是要办的。 吴庸陪笑:“哪能?关将军我绝对信得过!” “还是看看吧,免得到时说我们贪墨你东西。”关羽淡淡道,脸竟没红。 吴庸苦笑,这是真被讨厌了,估计是被当成不知疾苦的富家子弟了,纨绔的那种。 吴庸上前,将书一摞一摞地拿了出来,然后关羽惊讶地发现这箱子别有洞天! 书纸占了一半,还有半个箱的暗格! 只见吴庸将四个箱脚按了下去,然后拿起了暗板,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一个的小油纸包,有三十余包。 关羽打开一包一看,有点像盐的细沫,括起一点闻了一下【有丝丝甜香!】 吴庸九道尬道:“关将军,那是糖,可以吃的,个人爱好!您尝尝!” 关羽抓了一点尝了一口,然后笑眯了眼,她很喜欢这东西,甜如蜜浆! 吴庸也很开心,又一个甜食主义者,没想到吾二爷与我有同样的爱好,兴奋的解释:“关将军有所不知,这么吃不是最好的吃法,这白糖同霜糖功效一样,不过比之更甜,更好携带,平日粥啊,豆腐脑啊、包子、馒头可都可以加点糖,那口感顿时就不一样了,还可以做各种糕点、米糕、黄豆稿、挂花糕…… 一口气念了百十道小吃甜食,吴屠咽着口水,关羽竟也了起来,顿时又红了脸,半响不退。 吴庸咋舌,原来二爷是易红脸体质,与人说话就脸红,还消退得慢,看起来整日整日的红脸。 不过吴庸的观点是甜食主义者都是好朋友,关键是,他看到了刷二爷好感度的契机! 糖不是重点了!吴庸又在箱底摸了起来。 关羽偷偷的又抓了把糖磕,红着脸道:“你在做什么?” 吴庸头伸在箱子里不出来道:“噢,将军你们可是救了小子啊,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也无以为报,维之看将军军中生活易,所以想尽在下一点绵薄之力,找到了!” 只见一阵咔咔声响,吴庸一块块拆起了书箱壁,那书箱竟然有一指厚,起初还纳闷怎么这么厚!比寻常箱子厚了一倍,原来是夹了一层金片。 她瞪大了眼,城里套路真深。 吴庸一片块码起来,笑道:“二十斤黄金!不成敬意。” 关羽推辞,黄金如今的比换是二十银比一,二十斤黄金就是,三百六十两黄金,七千二百两白银,七千二百贯钱!他们三千人马一月的开销了。 “这…这……我不能收!”关羽涨红了脸道。 吴庸笑道:“必须收下,区区三百两黄金,能比我的命值钱?我可自认为自己命值万金,所以要算还欠关将军九千七百两呢!” 关羽推辞:“这…我做不了主,要去请示大哥!” 说完快速离去! 吴庸拿起一包白糖向她一丢道:”二爷,当零嘴儿吃!” 关羽一手接住,看了看,认真拱了拱手。 吴庸美滋滋的笑了起来,【偶像好像没那么反感自己了唉,好!】 然后一脸苦逼的拼接箱子,没了填充物,贼脆! 三日之后,刘备军已习惯了一个性格怪异的二逼青年与一头五彩毛发的“牛”,大概?~ 大家相处融恰,士卒对他们很和善,原因嘛,当然是这位公子请全军吃了顿肉! 大中华文化,没有什么是一饭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就两顿。这群穷苦百姓的义军一顿就够了,为此他白糖只剩十包了。 除开给刘关张一人送的几包,其他的用来与地方豪族换了肉食! 他是读书人,有世家礼仪有气度的读书的人,倍受礼遇,顺利异常! 自称是游学的书生,无人怀疑! 一个三十多岁,面善、大耳的男子笑道:“维知贤弟啊!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纷乱的时刻游历呢?” 吴庸豪气甩头,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玄德公有所不知,吾师曾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出来了。” 刘备不信:“哦?” 吴庸泄气:“好吧!我老师说我读不了万卷书,要想有所成就只能去走万里路,家中死活不肯,我便偷跑了出来,我王维知可是要闻名天下的人,岂能窝居子家中,温柔乡即是英雄塚,老娘就太宠我,老认为我还是孩子,我都二十二了!” 刘备整笑了,【这小兄弟有意思了,怪不得家里不放心,这不就像个孩子吗? 不过才学是有的,话语中透着真知灼见,妙语连连,就是这性子,甚为跳脱】 刘备对着不满的吴庸道句歉:“贤弟哪方人土?” 吴一脸不出我所料,一切尽在掌握:“哈!查户了吧?就知道你忍不住的。不过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哪人,但可别打听我家人,我不会告诉你的。” 刘备哭笑不得,一脸便秘【你这么直白还能愉快聊天吗?】 “哈!你有定心里在说我直白了吧?” 刘备一惊,吴庸又摆手道:“正常正常,咱又不是蠢人,玄德公怀疑是应该的,你不问我反会不舒服。” 刘备微微一笑,挺聪朋的小伙。 吴庸自豪道:“我可是常山郡人哦!” 刘备一呆,心中点头,有些那方音,他也是冀州中山人,挺熟悉。 吴庸又大嘴巴拉起来:”知道吗?知道吗?我大常山最近可出了名人哦?我就是仰慕他们也出来闻荡的,白马龙枪飞将军,治世无双吴子恒!都是年少闻名天下,我王维知也能做到!” 刘备善言点头:“知道!子龙与我还是相识呢?”” 吴庸大叫:”哇!玄德公与子龙大人相识吗?想当年常山赵子龙,艳名绝群,无数女子梦中情郎,十八岁一人一马一枪闯荡天下,在幽州闯赫赫威名。” 刘备点头:“子龙确是人杰也,不过在幽州好像并未受重用!” 吴庸道:“怎么可能?公孙瓒眼瞎吧?我子龙大人那么漂亮,那么历害!怎么不重用!” 刘备发笑,这还是个崇拜赵云的年轻人呢?不过也确实,见过子龙一面的人都不可能忘记,太美了! “可不能乱说?但过这其中有隐情!” 吴庸理所当的点头:“定有奸人害我子龙大哥!” 刘备摇头无奈:“那吴子恒呢?也是你们常山郡人吧?” 吴庸两眼放光:“当然,常山真定人,要说子龙大哥我是仰慕,那这位就是我的偶想了!” 他果断不要脸自夸了一波。 刘备感兴趣道:“怎么说?“ 吴庸道:“文臣治天下,武将定乾坤,我倍文士,当然不能成为子龙大哥那样,吴先生自然便是我等的目标了。” 刘备点头表示认可:“可惜了!当了反贼,黯然死去!…” 吴庸却目露兴奋的反驳:“反贼怎么了,死了怎么了!其名己名扬四海,黄巾先生之名定能载入史册,永远活着!而且我听说吴子恒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除除了是反贼的身份之外,他哪点不是为百姓谋福,让人们安居乐业!可笑世人只见他反贼之身,却不见其治世之功,更有读书人在他死后口诛笔伐,实乃我倍之耻!” 刘备讶然,敢情这位还是个力挺吴子恒派,还挺有雄心壮志的,不过有些初生牛犊之感。 不过他不讨厌这小子,有朝气有灵性,虽有时会不知所谓,自负自得,可却让人生不出厌恶,反而有种亲近感。 他下了个决心,想要开口,却迎上了吴庸猥琐的笑脸:“嚯嚯,玄德公是不是被我的雄心壮志的折服?要招揽本公子?哇咔咔!果然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刘备一口老血了回去,招人的话怎么也讲不出口了,实在是那张脸太讨打了!而且你丫这么说了让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吴庸又犯贱道:“玄德公你是个好人,还是皇族,可我王维知是要年少闻名天下的的男人,不能陪你慢慢地磨,你也别伤心,迟早你也会找到你的天命之人,名扬四海的,哇嘎嘎……” 刘备一脸便秘,手在袖中握拳又化掌,想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乱喷毒液的贱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玄德公的心在动罢了 或许是吴庸笑得太难听,一个巴掌突然呼到了他的的后脑勺,吴庸呛了个半死,怒而转头,一双冒冷光的单凤眼搭配着一张冷冷的俊脸映入眼帘。 他的怒意如雪重见日,瞬间冰消雪融,换上一张春风笑颜、讨好道:“二爷!您咋来了,也不给小的招呼一声,我道是谁,这么亲切温柔的招呼方式,只有我二爷,才能这么自然有犯儿的拍出这么一掌,二爷您啊……” 关羽轻吐两字:“闭嘴!” 吴庸立马收声,狗腿地挂在左右。 刘备只觉大快人心,这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贱人不知怎么就服二妹,像个狗腿似的,指哪去哪儿! 他笑道:“二妹巡视完了?快快歇息一下,三弟前去探路,为何还未有消息?” “还不是又碰上个山贼土匪,去打架了呗!” 吴庸的插话被关羽瞪了回去。 她向刘备禀告:“大哥莫急,以三弟的武艺,不会有事的,我们照常行军便是,方才又有三十余名义士投奔,特来询问大哥接纳否?”” 刘备点头:“都是侠义之士,当然欢迎!好生安顿。” 吴庸怪叫:“哇!你四不四傻,带这么多混饭吃又没啥用的杂兵弄啥?一无装备,二无经验,三未上过战场。 到时…唉呦!二爷你抽我做啥??” 关羽瞪眼:“不许这么无礼,怎么跟大哥说话?” 吴庸弱弱道:“咱说的是事实,还有,他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 关羽又作势要抽,吴庸连声讨饶。 刘备揉揉太阳穴,这才几天,这货就与二妹三弟这么熟了,看得他这个大哥都艳羡了。 他也知道这个,可他刘备啥都缺啊,人也好,钱也罢,粮也是,都缺! 诸侯会盟当然队伍越大越好啦,否则原本他一千来号人过去,在几十万盟军里浪花都不会起一朵。 他无奈啊,还好吴庸那一笔钱财救命,让他们暂时不缺了粮,他便又想多带些人了,五千不嫌少啊。 刘备敲定了后吴庸也不多说,他觉得刘备这样做本未倒置,人会缺你这三五千装备都不齐的杂兵? 你搏人眼球靠这些杂兵? 这只会让你丢脸好不! 俩绝世武将不靠,皇族头衔不用,靠杂兵?真是的! 说到底是刘备底气不足,在天下群雄前面有些自卑罢了。 若是他按讲,果断蹭一波公孙瓒的大腿啊,让介绍一下啥的,再找个机会让二爷,三哥上,刷刷砍敌方几员大将,一波下去,军功、名声、荣誉不全来了? 脸还不够厚啊! 可这关他何事,他提上两句就不错了,他现在演的可是志大才疏二逼青年!可不敢瞎逼逼。 两秒后他便换上贱兮兮的笑脸,对刘备道:“玄德公呐,您是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问:“怎么了?不像?” 他摇头:“毫不怀疑!” 刘备莫名挺高兴的,可下一秒又忍不住想拔剑砍人。 “我说您太爷也太能生了,你混成卖草席的就是因为这个,推恩令这个坑啊…唉?…放开我耳朵,二爷我错了!!” 刘备捂胸喘气,他个气呀! 这货啥都乱说,要不是他脾气好,早削他了。 就这还想跟大诸侯去混,还想名扬天下?这嘴喷粪的,三天不被砍死就不错了,那还得是对方仁德。 关羽黑着脸冷声道:“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真教训你了!” 吴庸委屈巴巴:“我这不闲聊嘛,事实还不让说了?…唉?耳朵要掉了!” 关羽那个气哪,她知道那是大哥的一块心病,很多人都用这个嘲笑大哥,每次她都会很生气很难过,为大哥抱不平。 可这小子口花花,什么事都拿来乱聊、毫无顾忌! 吴唐痛得大叫,含泪道:”这世间愚昧世故者不知凡几,清者自清,强者恒强,玄德公又不是迂腐俗人,何故怕人言? 况太祖皇帝亦不过草民之身、不照样创不世基业?玄德公还是皇族之身,有何见不得人的! 一切皆是玄德公的心在动罢了!” 关羽停了手,震惊地看向吴庸【这小子说出如此警世之言?!】 刘备也心神俱震,吴庸的话像道出了他的心声! 他感动不己,心念世有知己! 王小兄弟赤子童心,看人待事从不偏颇,虽有自大之嫌,却也公正对事! 对他如此,对吴子恒亦是如此! 他不由心生豪气,这世上亦有人知我刘玄德,我刘玄德心怀天下,志在匡扶汉室,何俱世人俗言! 他大笑道:“维知所言甚是!甚好啊!维知乃大智大才之人,比无数人看得都清,二妹啊!你别老是像对孩子般打驾他了。” 关羽应是,吴庸讨好道:”二爷,我二爷唉,没事儿,我原谅你了。我~啊…” 又被弹了一下,吴庸捂额,刘备摇头苦笑,自从这活宝来了,全军热闹了几倍,士兵也多有笑颜,乐呵呵地看他被各种虐,可又各种谄媚。 所谓二爷虐我干百遍,我待二爷如初恋!迫星嘛! 关羽不敢放这口无遮拦的货在这儿了,万一大哥气出个好歹来可咋办。 君不见伙房的的伙夫长如今躺单架上直哼哼,被气吐了血还没缓过来… 关羽指挥着懒货往后:“你不是吹嘘自己的数数有多厉害吗?你要是闲,帮我们去管理辎重啊!” 吴庸骄傲而又讨好的声音响起:“那当然小事情,完全没压力,二爷剑锋所指,我等兵锋所向,不就是辎重吗? 想当年我家八个账房先生也算不过我一人,再想当年,我从横无敌的寂寞,遥想当年…二爷在听吗?您别闭眼呀!二爷?二爷!!” 刘备摇头不止,二妹是个害羞的人,一说话就脸红,可就和王维知说话不脸红,只脸黑! 三弟呢就差跟那货拜把子了,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那小子,要不是那天他无意间发现三弟打的的嗝中有酒气,没人知道他与三弟关系会那么好!三弟那视酒如命的性子,被酒收买无可厚非。 他也挺喜欢这小子的,一度还起了招揽之心,想着有些耻辱! 不过也不是不行,他缺人,什么人都缺! 这小子读过书不是?总比手下大多数人强不是? 不过得等他到处去碰下壁,到时再去招揽他吧,勉强收了吧,至少能带来欢乐不是? 没错,刘备没感觉这货能受诸侯青睐,完全没可能!就这死样子,这鬼性子,会有哪个诸候想要他,那真是瞎了眼! 要知道这货就三天,差些把他都气炸了,要不是看他供献了全部钱财帮了自己,而且又不是自己的手下,自己不知打他多少顿了! 据他所知,二妹一天至少打他八次!不过他好像十分崇拜二妹,一直觍着脸做狗腿!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见孔融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备等人惊呆了。 吴庸依旧是个二嗨的狗腿子,给关羽端茶送水,送饭送食,极尽讨好。张飞基至一度以为他喜欢他二姐,可吴庸却说自己有爱的人,有媳妇儿,对二爷只是仰慕! 关羽也能感觉到这份敬仰,像是在朝圣? 这让她很不理解,只能归咎于救了他。 就是这样二嗨子才让刘备震惊! 那天之后他算是暂时做了辎重营的副官,而几天后,他地位好像超过了主事。指使那些人指使的飞起,辎重营却一丝不乱。 不!该说运转的更合理、更规范了! 重要的是除了第一天他认真呆了几个时辰,之后他每天加起来就只去了一个多时辰而已,早晚各一次,其余时间各处扯淡各处浪。 刘备看不下去了,一去检查,娘的,井井有条,主事还在喝茶,得了清闲! 他都怀疑是到了假辎重营。 满腹不解中他们终于到邺城,会盟的地点! 难道那二哈真如他自己吹的一样很能?同时吊打八个账房?不现实吧?这世界没变化呀! 不过刘备只能带着满腹的疑惑了,没时间去问了,诸侯已经到了大半,他要去露脸,去应酬! 还带走了关羽和张飞二人,所以吴庸就解放了! 他准备去看一看,这另类的诸侯会盟,不过他可不敢带懒货,他是发现了,懒货绚丽的毛发太拉风,有些高调惹眼,这种有熟人认识的时候可不敢浪! 好在他续了须,修了眉,换了装,与以前那尖嘴猴腮,阴沉狠辣的形象大不一样,如今的他己养的丰神俊秀,不仔细看不会认得的,倒不太怂袁本初他们会发现。 所以他决定去找熟人!孔融估计会来得早些,自己又绕了一圈,公孙瓒估计到的要晚些,他们这种大诸侯绝对会姗姗来迟,都这套路! 小角色先到,主角后面才登场!所以袁绍绝对是最后一批到,然后他才敢浪啊。 【嚯嚯!进城进城!】 “禀告大人,门卫有个王维知的人自称是您故人,前来拜见。” 孔融惊喜道:“快快请他进来!来人,摆宴,我要款待这来的友人,去把太史子义将军也唤来!” “是!” … “哇!这个好吃!呜,老夫是多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 吴庸饿死鬼一般大块哚嚼颐。 孔融想【您老多久没吃过牛羊肉了?您这半个多月过的什么子啊?!】 她看不见却听得很清楚,咳了声笑道:“先……王公子,您怎么会突然来访!不是说不参与会盟,见个故人就走的吗?” 吴庸干笑:“孔小融啊,你有所不知,这不故人还没到嘛!我这一闲就莫名有种想浪的冲动…… 好吧是忙惯了,突然闲了不习惯!” 孔融满脸纠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孔小融!先……王公子请说人话。” 吴庸【……学坏了啊】 “孔小…孔先生,好吧,我需要你的帮助。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估摸跟难见到公孙瓒。 诸侯会盟的时刻,冒然前去,被发现了可能会出大事!这儿现在就来了近四十万人,何其茫茫人海,怎么可能很容易找到人,我需要你的帮助啊!“ 孔融终于懂了,敢情这货是害怕自己暴露,又担心见不到自己相见的人。 毕竟这会盟大事,近百万军旅,找人不容易,必须通过那一方势力的主公才会方便,而他又见不到,所以要自己引见,或帮忙直接见他故人。 孔融不解:“公子你不是说过最好不通过我吗?凭你的能力见公孙瓒不难呀?” 吴庸一愣,纠结道:“这个…我现在刘备那儿,你兴许不知道这个人,挺不错的家伙,和公孙瓒是同门,又是朋友,还认识云哥,通过他是没问题。 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个炸药包.......他们实力又太弱,二爷三爷也是不错的人大家成了朋友,我骗了他们本不应该了,再这么做,要是事发,你知道的,一点点可能,那都是灾难,他们是无辜的,我不想过多牵连他们。” 【炸药包是什么鬼!】孔融见他口不择言,心中莫名温暖,她从来就知道这是个善良的人,可依旧装作委屈道:“那你就忍心牵连我们?” 吴庸一笑,怪叫到:“我若有事儿,你又在这儿,不叫你帮忙,跟你客气了,之后还有朋友做吗?子义不打死我才怪!” “喂喂,谁在说我坏话?”太史慈明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先…王大哥,又见面了,今天可得好好叙叙!” “滚蛋,酒都喝不了的怂蛋,有什么好叙的?”吴庸笑骂,太史慈委屈不止,一脸硬伤。 随后三人相视大笑,如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见,述说着自己这半月的见闻,直至夜深。 吴庸微醺的回到刘备处,见刘、关、张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打了个酒嗝,他轻笑道:“呦,晚上好啊诸位.....” 张飞一见他这样,顿时一肚气爆发:“你这小子,我们兄妹三个触了一头的霉头,吃了一肚子了晦气,你倒好、去哪儿吃喝玩儿乐去了?” 吴庸惊讶的问:“三哥这话怎么说,你们受气,这关我何事呢?” 张飞一噎!确实不关他的事,他又不是刘备的下属,与他们也只是相交不久的朋友而已,远没到为他们的事操心的地步! 可吴庸的语气与态度确让他们很气愤,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好歹相识一场算是朋友,好歹一路同行不是?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三人脸色皆不太好看,这也与他们一肚子闷气的原故,心中有气,便会有失判断。 关羽不满的冷声道:“你好歹暂领着我军中的军职,不安守本分,撇下军务出去吃喝,当军中规定摆设吗?“ 吴庸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你们的人,只是帮忙的,军规对我自然是摆设,而且那点杂物,分分钟就解决了,又非战时,哪来的事做,按流程来就是了...嗝~“ 关羽,张飞怒目而视,须发冲冠:“你!“ 刘备也神色不善,淡声道:“在我军中,便要守军规,这点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这样公然无理由犯禁,教我今后如何掌兵? 吴庸撇嘴,拱了拱手:“去见了位故友,老友相遇,兴奋莫名,多喝几杯,情理之中。“ 刘备问:“你在这也有故友?” 吴庸打嗝:“喂!我就这么被看轻吗?以前她被逼逃难,避祸。我家好心收留的人,相交甚欢成了朋友,多年不见,没想到她混得挺好。“ 刘备微惊:“是什么人?“ 吴庸淡笑:“哦!北海太守孔融....” 刘备大惊:“孔北海,她竟是你的故交.…“ 随即他又沉声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应如此明犯军纪,别忘了你还领着我军军职。“ 吴庸摆手:“行了啊!行了,再说就过了啊,你们自己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别乱咬人啊,我这外人还好,千万别带到底下去。 闷着发发火就够了啊,你们自己要去自取其辱怪得了谁?如今的玄德公,天下心高气傲的诸侯谁把你放在眼中?靠上去自然是自讨没趣了,尽做些无意义的事。 我也不是没干正事儿啊!你们以为到了邺城就能有粮草了?那是你不自成一军的情况,如今主位未定,谁会管你?你们却偏偏扩军到了五千多,粮草不够了吧?军存十日粮不会不懂吧?” 刘备三人脸色越发难看,气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 吴庸继续道:“借粮碰壁了不?看我,街上溜一圈,这问题不就解决了?明日玄德公去拜访孔太守,她多少会借你点粮草物资的!” 三人的气顿时消了,关羽歉然道:“王维知你…“ 吴庸打着哈欠摆手打断:“没事儿没事儿,全当还二爷、三哥的恩情,我困得慌,去睡了。” 等他悠悠离去,张飞愣愣道:“我们错怪他了吗?“ 刘备摇头叹息:“是我们心生偏颇了,小觑了天下英豪,敢出来闯荡的人必有一些过人之处,我们小看了王小兄弟。 他出身名门,有些东西看得无比透彻,却又愤世疾俗,看不惯那些虚伪假义之事,所以一直大大咧咧!并非其无能,而是他不屑。” 关羽也赞同:“我赞成大哥的话,他虽跳脱,可大事大非上从未有错,做事亦谨慎有加,从未出错,是个不错的能人,绝非志大才疏之流!“ 刘备神色莫名:“能说出要名扬天下的,非草包即豪杰,王维知.....” 他的眼中隐有光华,不知在想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主角到来 第二日一早,当然是吴庸意义上的一早,都八九点的样子了。 他走出房门一个惊跳:“玄德公,你怎么在这儿?“ 刘备身后的张飞气愤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懒,每日睡这么久!大哥都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吴庸卧草了:“有病啊,早上麻黑爬起来在人家门口干等着,受虐狂?” 他本能地说了出来,刘备的嘴角抽抽,难以保持温和的微笑。关羽闷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你师长嫌弃了,说你读不了万卷书!“ 吴庸不满:“喂喂,二爷你这话就是人身攻击了,想我师叔,那是我去叫他也能赖床半个时辰的主,也还是吊得一脸,我师父都自愧不如! 我一直想拜师叔为师的,爹娘死活不肯,愣把我塞到师傅门下,还说不交给严师我就废了,那苦得我哎!俗人!都是俗人!” 关羽笑道:“那是你父母了解你!” “哈?”吴庸撸袖子,大有好好理论之嫌。 刘备见话题不知偏到了几里远,赶忙出来调解,否则按这货套路,就没完没了了! “维知啊,我等今日等候是特来道歉的,昨日本不该将气向你撒,当时确实被气得失了判断。” 吴庸叫道:“就为这小事儿?玄德公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我要能放心上,我还不得累死,二爷天天打我,三哥也动不动骂我,我啥时放心上了?别在意,别在意。“ 刘备一脸便秘,y的敢情我诚心全喂了狗了,你不应该感动的吗?等了一个时辰,吹了一时辰的冷风,这满满的心意不应感激涕零吗?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套路呢? 刘备怀疑起来多年的人生与教育,觉得招个人才好难!这世道太难混了,是不是该回家卖草鞋!手艺还没掉!..... 打发走了三人,吴庸又各处去浪了,袁绍还没来,这儿没人认得他,嗨到飞起! 大量人口的到来,严重加大了邺城的治安问题,外围几乎成了不毛之地,这还是约束极严的情况。 城内也是打砸抢事故频发,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你瞅啥?瞅你咋地?已是家常事件。 不过也加速了某些产业的发展,青楼,赌坊,酒肆,花街柳巷,迅速崛起,当然皆有后台撑着。 道里也划下了规矩,因为龙蛇混杂,没准丢块板砖就能砸到一郎将,所以大家也都谨慎,有三不冲突。 身着华贵者不惹,军凯明晃者不撞,青衫书生不碰! 吴庸占了其二,街上横着走,没有危险! 在这五十万军队以上的大佬云集之地,士族豪门混杂之所,保不准转脸就惹到惹不起的大人物,然后就被诛连,能低调些就低调些。 至于冲突,每每发生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群之间。 从孔提款机那提了足够的金银,吴大大三天之内,走遍各个青楼,丢下酒钱无数。 吴先生当然也期待美丽的邂逅啦,碰到李师师那样的千古名妓,演一段才子佳人的不世佳话,然而现实不怎么美好。 八十分以上的美人不多,九十分的美女他只见到了两个,一个叫红儿,一个叫霜儿,这儿的头牌。 红儿远远的看了次舞蹈,霜儿嘛吴大大靠着自己的“才华”,披荆斩棘,击败无数好手,赢得了进霜儿姑娘闺房一叙的资格,然后五秒便被请了出来,创下青楼史上又一座里程碑! 谁叫他忘了青楼的规矩呢!他满脸春风得意地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光中走上了顶楼。 进房后的第一秒他开始脱衣,第二秒贱笑,第三秒看到霜儿姑娘抱着俩棋盒,第四秒美丽的霜儿姑娘尖声大叫,棋盒掉地上洒了一地,第五秒,他一脸懵逼的抱着自己外衣站门外。 第六秒,山呼海啸的大笑,被无数人称英豪牛逼。他一甩头发、帅气披衣,悠然而去!只留下来传说。 其实吧是他在进门的那一刻幡然醒悟,这么浪可能将来会被淳儿打死! 果断放弃节操,用青楼姑娘最讨厌地方式成功五秒被赶出来,至于其他,看看就行了啊!再多就过了,咱是有喜欢的人! 特别是战斗力远不如喜欢的人时候,绝对不能浪! 吴庸拎着酒坛,哼着小曲儿走在大街上,行人纷纷让路,不少人知道这犀利哥,他的形象与传说回荡每一个青楼角落,令人神往崇拜! “又有诸侯到邺城了,大家快点去看啊!“ “哇!听说只剩刺史级的大佬了,昨徐州陶恭祖来了,那排场、啧啧!今天会是谁?”吴庸也跟了上去。 【会是公孙瓒吗?】 有些远…然后他双目聚成一点,洒坛掉落在地上,转身大步向后跑去! “日了!袁本初!你不是这次主角吗?怎么这么早到?有没有套路了,而且有青州军卒,妈蛋啊,不少人认得老子!这特么玩蛋去啊!还没浪得飞起啊!呜~“ 吴庸心中哀嚎不止! 之后的日子吴大大不敢出门,刘关张纳闷,这货突然宅家了,不去跳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一问,吴庸回答:“前些天浪脱了,得罪的嫖客太多,还很多名门显贵,得低调低调,这时出门,没二爷这种绝世高手保护,必挂!” 刘备…转身离去。 关羽…“哼!“转身而去。 张飞…一大手指点得说不出话,同样转身离去。 特么该死! 吴庸伏案,泪流满面【我容易吗我?都自黑成啥样了!】 胆小的吴大大决定不出门了,先把自己吃胖,变成胖子后估计没人会认得了,至于减肥,以后碰到华佗让她想想办法吧! 然而效果并不是很显着,公孙瓒后一天就到了,可他出不去啊,只能请孔融,太史慈去傍敲侧击,自己一边听各方消息,一边增肥。 他没想到的是主角竟是曹操!不是他当了盟主,而是他最后一个到的。 举着讨贼檄文,十六方诸侯共迎,那风光,袁本初看得是凶芒毕露! 然而盟主还是袁绍,无他,十五万精锐大军一摆,各方都不说话了,一点扯皮都没有。 大家一般太守之流拥兵三五万,刺史之流拥兵七八万,袁绍十五万,还都是精锐,争个毛线啊。 各方加起来雄兵百万都多了,还有大量的民夫辎重,那场面,兵强马壮!气势恢宏! 袁本初展现的气度、魄力、军势、魅力,看得曹操一众诸侯一阵阵绝望,差距太大了。 曹操闷声回到家中,一屁投坐到荀彧面前不说话,自己东拼西凑,搬空家底凑了个三万军,累死累活一看,人家袁本初走着走着,哎呦捡到一州之力! 他是天命之子咋的?他娘都有种指点江山的霸主之姿了,不看时觉得这是一种压力与挑战,真到了看见的时候,一阵阵绝望啊。 吴子恒眼瞎啊!不甘心! 曹操愤愤道:“文若,你说吴子恒可能没死是真的吗?” 荀彧依旧淡然优雅:“没可能,黄巾最后的决择根本不是他们自己能做出的,绝对有人在背后推动,张宁明显做不到,也就那位了!“ 曹操不甘拍桌:“那他是眼瞎啊!我在兖州,怎么也更近,跑老远的渤海找表本初!要论人品、关系,也是我更亲近!更强上百倍呀!怎么想的?” 荀彧淡笑不说话,曹操撒了会儿气后便堵着坐那儿,半响后突问:“唉?奉孝那小子去哪儿了?” 荀彧有些无奈道:“听说邺城出了位风月豪杰,传说在风月场无人不知,他觉得有人挑战了他第一浪客的名头,去刷风月场所的名气去了,说是要三天内搞定最有名的两大名妓,超越那位....” 曹操....无语道:“世界之大,什么无聊之人都有!还有比奉孝还坑的家伙,哪方的人啊!让人想见见。” 荀或摊于:“暂时没查出,三日留芳后消失无踪,只留下传说与猜测。“ 曹操…逗版奉孝!算了算了,一个活宝够碍眼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死华雄 刘备这边张飞不断骂骂咧咧地说着会盟上的事,大怒不止,“你别只顾着哈啊!说事儿呢?“ 吴庸抬头问:“什么事儿?“ 张飞怒道:“大哥被羞辱的事儿啊!” 吴庸一个哦?:“这好事儿啊!” 张飞怒不可遏,大骂吴庸,关羽疑惑道:“这怎么是好事?” 刘备也看了过来,吴庸又?了一块糕点,众人绝倒,手顿时握紧。 感受到气氛不太对的他一个激灵,赶紧道:“是好事!这不所有人都记住了玄德公不是?特别是孔太守,公孙刺吏都帮着说了好话,其他人虽有不言或嘲讽的,但也不得不承认玄德公不是? 那可是诸侯会盟啊,玄德公虽然只有个小马扎,可也坐在了那里不是?完全不堕了皇族的气度。” 刘备颇为自得地喝了口茶,吴庸又吃了块糕点含糊道:“为玄德公的厚脸皮点赞!” 刘备一口水喷了出来,面色呛得发紫,关羽那巴掌还是呼了下去,张飞把他头点得尽是包。 刘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姿态问道:“那我接下来怎么做?\t” 在满中怀期待的眼神中,吴庸目露悠远:“接下来啊,吃饭!“ 刘关张三人…… “唉唉?别打,别打,我说!“他在关二爷掌风劈下来前瞬间认怂。 “吃完饭后,玄德公就去拜会公孙将军、孔太守,以示感谢,然后就坐等,有事没事去与诸侯联络下感情,自有妙处。” 张飞大声道:“你这不等于没说!” 吴庸继续扒拉东西道:“别急呀三哥,玄德公要扬名还得靠二爷跟您呀,他就一卖面子的。” 刘备脸已发黑,吴庸又道:“这年头一旦有了名气,许多事都会水到渠成,到时玄德公顶皇族光辉,扬仁德之名,名士自然会闻名来投,雪球越滚越大。 现在的玄德公就是缺名气,上次和孔太守喝酒,提到玄德公,人家压根儿没听说过。” 刘备尴尬,他最大只做了个县令,自然没啥名气:“那要怎样扬名呢?\t” 吴庸一脸鄙夷,吃了关羽一巴掌后变为谄笑:“这当然是去蹭脸啊!强行抢二爷和三哥的戏,二爷他们的武艺当世无双,以后上战场砍人时别一言不合就上去怼,先报名字,有机会就刷一下玄德公的名字。 玄德公也是,二爷他们砍人前你先上去劝降一下对方什么的,名气不刷刷上涨?还是仁德之名,至于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吧?要稿子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你写,不过那样显得你太笨了!” 刘备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见这人一般【这货特么难道是个天才!】 不过一看那舔盘子的吴庸,他们生生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关羽无奈道:“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吴庸瞪眼,恨恨道:“上次去青楼,老夫一路过关斩将来到美人面前,娘的竟然被嫌弃身骄体弱,弱不禁风!所以我决定发奋图强,吃胖了去!看她们还敢乱说?哼!” 刘关张…… 吴庸在刘备等人看来虽然不靠谱,可话真没错,他们按照吴庸建议的去做,收获肯定会有。 至于吴大大,自然是在继续增肥! 不过不久后孔融来了消息,说是跟公孙瓒联系上了,两人都是女子,据说相谈甚欢。 然后又说了个吴庸草泥马奔腾的消息,娘的两日后各方就要用兵起军了! 什么时候古人这么有效率了,说好的扯皮呢?交涉呢?怎么都不休整十天半个月的?分钟就去怼人了!不可理喻! 重点是,他秘密见云哥的计划告破了呀! 【太史慈!太史子义!太史大爷!之后全靠你了!求靠谱啊!]】 太史慈当然要领军去战场刷军功,孔融眼睛不好,可能要留守后方了,那那么接\t触赵云的事,自然只能靠太史子义了! 真的是--操蛋! … 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孔伷,徐州牧陶谦,上党太守张扬,东郡太守乔瑁,北海太守孔融屯军后方,由袁术总领,坐镇邺城,管粮草运输,军资调配! 其余十一路诸候在盟主袁绍带领下进军,兵逼洛阳! 七十万大军体整一日,即刻开拔,讨董勤王刻不容缓! 刘备自然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吴庸也便蹭了波便车,委其名曰,见识一下天下诸雄。 各方大战四起,诸侯联军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汜水关下。 长沙太守坚孙坚有勇有谋,在阳人大破董卓军,斩敌二万、杀大将华雄。 华雄被孙坚及多名部将围攻,杀其战将祖茂,可也被称机一枪穿胸,两刀劈背,尸身被其亲卫拼死夺了回去。 然而让诸侯惊恐的是据守汜水关,亦称虎牢关的敌将叫阵联军,名叫华雄! 孙文台一个日狗了,人被一枪怼胸而过,两大刀劈背,当场死了啊。然而这还又特活蹦乱跳地在关下叫嚣? 不可能!他敢肯定那一枪扎爆了心脏,这活见鬼了! 孙坚接受不能,袁绍黑脸道:“孙文台,你竟谎报军功!“ 孙坚也绿了脸:“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世上真有起死回声之术乎? 我明明杀了他,没人能在一枪穿心的重伤下活下来,这华雄一定是假的,盟主,孙文台请战!” 袁绍面色不善:“不用了!这华雄自有人去对付,孙将军还是细细思考下这谎报军情之事!“ 顿时一轮扯皮起。 吴庸站在高处咬着大饼,指着远处战场道:“子义快看,那就是华雄,卧槽!好凶悍的样子!” 太史慈无比震惊:“这太夸张了吧?!硬吃一刀,将俞涉腰斩,哪有这打法?以伤换命!“ 吴庸啧啧惊奇:“真的猛士,他坐下的马是被他自己的血染红的吧?还有这样的武将,哇,又有人上了!还是个女将军,挺漂亮的!” 太史慈大惊:“看!又是这样,双方武艺差不多,可华雄以伤换伤!” 吴庸瞪眼,只见双方又交手十余招后,华雄生生受了一斧,一刀捅穿了来将的胸膛,两人双双跌下马去,那女将军被联军抬了回去,刀伤巨大,血流不止。 华雄则几乎被一斧从肩劈成两半,整个人都坏掉了,被亲卫抬了回去! 他惊道:“卧槽,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硬怼,真拼命啊!子义能打赢吗?” 太史慈翻白眼:“我还差得远,才半个身子挤身意境,还没真正稳站立在意境之上呢,还得打磨。 可能不是华雄对手,若不是那么换命打法,撑个百十招还行,久则必败! 我武艺也就和被杀的俞将军差不多,在未知情况下可能会被华雄一招击杀!” 吴庸震惊:“这么弱!“ 太史慈无语:“是他那打法,哪有被人一刀斩下选择硬扛,再手一刀的?根本不要命!” 吴庸了然,原来是大家比武不会一上来就拼命,不会一开始就以命换命看谁先砍死谁,而是先磨一会儿,找破绽,拼力气,武技,再拼杀,往往会试探几招,一招秒杀那是差距巨大的情况下才会有的。 按太史子义的说法,华雄的确厉害,比他要强得多,不愧当世猛将,但也不是那种差距大到一招秒他的地步。 看着两方休战,吴庸心道:“这华雄不会嗝儿屁了吧,说好的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呢?搞笑的吧?” 吴庸询问:“子义,那你说二爷和那华雄比如何?” 太史慈沉默,想了想:“关将军很强!我有种感觉,关将军有能力一刀砍死我,我全心防守,都有一半可能会死!“ 吴庸一震,问:“那一刀砍死华雄呢?“ 史慈果断道:“没可能!虽强很多,可要一招杀死那种级别的武将,几乎不可能,偷袭都没可能,他们会本能避开!” 吴庸一阵失落,太史慈纳闷:“王大哥,我说你为何老把关将军叫二爷呢?明明是位女将!” “我乐意!不觉贴切吗?” “嗯——是挺适合的。” …… “报.....报盟主,敌将华雄在阵前叫战!” “什么!”表绍大惊而起。 “昨日不是说潘凤将军生劈了华雄吗?为此潘凤将军重伤垂死!才一日功夫,华雄怎么又来叫阵!他是鬼吗?“ “这可恶的华雄!奈何我大将颜良、文丑不在,否则怎会让他如此嚣张!“袁绍愤怒拍桌。 众诸侯心道【在也不顶事儿吧?人家根本就不是人,不死啊!】 看下面一片寂静的众人袁绍气得跳脚,他娘的一个两个捂着手牌,看到韩腹第一大将重伤亦没能讨好的情况下果断缩得更狠了。 难道他们就没个潘凤那级别的大将吗?当然有,只是觉得划不来,有风险,就想着在他这个盟主身后捡军功,出力时一个比一个怂。 场面一度尴尬,这时一个声音响声:“华雄耳耳,不足为虑,刘玄德愿出力解盟主之忧......” “子义快看,二爷上了!“吴庸兴奋大叫。 太史慈拉了他一把:“王大哥你别太激动,我们藏的这儿离战场不远的,小心些好!” “什么鬼,华雄被一刀腰斩了!肠子都洒了一地.这还能活?!“吴庸怪叫。 “不可能吧!那华雄怎么回事?硬扛关将军一刀?他以为关将军是之前的小角色吗??”太史慈被场上的情况惊呆了。 从未见过如此爷们儿之人,硬扛关羽一偃月刀,拼死回了她一大环刀,但被关羽险险躲过,只斩断了一缕秀发! 华雄亲卫军又拼死上前,一场小规模的冲阵展开,双方互有伤亡,华雄亲卫与战力不俗、联军配给关羽的并非精锐,可在关羽这绝世悍将带领下,愣是没让对方讨好。 华雄的“尸体”被捡了回去,一个抱了上半身,一个抬了下半身,另一一个拿着一只断手,且战且退地撤走,肠子拖了一地,看得吴庸辣眼睛,想吐。 联军趁势掩杀了一波,攻城半日,敌军毫无士气波动,不克!但也斩获不少,虎牢关告急! “哈哈!....关将军英勇无匹,一刀斩杀华雄,振我军威,当重赏!”袁绍大笑,开心己,这是位不输颜良文丑的绝世武将啊,对接下来的讨董大有助益! 众诸侯看向刘关张三人的目光复杂了许多,多了些许尊重。 若真如刘备之言,他二妹、三弟武艺相当,那都是无双战将,就带这两人,可抵十万军! 刘备面色淡然,心中却是开心,正如王维知所言,这是他扬名之始! 曹操着向关羽的眼神都冒着光,他最喜这种无双战将,即忠义、又强悍,好好看!害羞的样子好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中吕布 “子义你别想了!我不会同意你上阵的,你要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孔融交代?你就跟着我!到你捡军功时我会放你上的,和华雄吕布过招什么的你就别想了!“吴庸果断拒绝了太史慈熊熊燃烧的请战。 太史慈气得跳脚,砍了好几颗小树,吴庸见到叹息道:“好吧,好吧,我会看情况的,不会死死限制你的,哥你还不信吗?我之后给你谋划一波,保准你赚军功赚到手软!” 太史慈顿时高兴了,兴奋道:“真的吗?哥!什么时候让我上?” 吴庸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切!~“太史慈撇嘴。 吴庸不满道:“军功还想不想要了啊?” 太史总瞬间丢弃节操:“哥!要的要的,就靠您了呀!” “擦!你的节操呢?“ “跟哥您在一起,怎么能要节操节呢?“ 吴庸……咱在你心中的形象如此不堪? 好累!心好累! 吴庸挑灯夜战,盯着一大张地图揪头发,眼镜布满血丝,双目通红,刘备则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太史慈摊手:“回来看地图,然后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刘备担心问到:“维知,你怎么了?” 吴庸一个激灵,勉强笑了一下:“玄德公啊!我们从邺城出发有多久了?” 刘备想了下:“今日终于渡过了汜水,有十七日了吧!” 吴庸木木道:“十七天了!十七,十七…哦!知道了,我困了,抱歉了玄德公。” 说完失魂落魄地爬到床上捂着被子发抖,不一会儿传来轻轻的呼声! 刘备、太史慈纳闷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醒来,吴庸又恢复没心没肺,毕竟只是个猜测而已,再说了,到时咱跑不就成了嘛,咱一个人,带上子义,谁怕谁?突然就好开森了!不过得快点了,见云哥…… 这一日的攻城战仍旧如火如荼,董卓军死守城池不出,虎牢关乃洛阳八关之一,是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关隘,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董卓军虽无大将守城,却仍毫不慌乱,军心未怯,气势木跌,军队素质让诸侯恻目。 那一座十丈高,三丈厚的城墙下已埋藏了厚厚一层尸骨,联军的,董卓军的都有。 战斗一刻比刻残酷,每一秒都有人死去!吴庸突然发现他竟无比喜欢斗将,而非这血与火的攻城! …… 这一天联军几乎将雄关虎牢征服,但可惜的是董卓的援军来了。 一个人的援军! 魔神般的身姿,骑着如同地狱而来的血红大马! 仅一人便震慑了五万攻城大军!一人一马便守住了十丈城墙! 不是城上十丈,而是城下丈! 其身十丈方圆无人敢近,从高墙跃下的一刻、一匹赤红宝马踏火而来,化为一条火线,人马冲锋,瞬斩数十人,目光所及众将飞退。 人中中布,马中赤免! 威风凛凛,霸气无双! 远处的吴庸突然衣发狂舞,双瞳白光爆闪,整个人激动的不能自己! 吕布!吕奉先!我找到了,找到她了! 是她,就是她,我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黑暗幽冷中的一缕阳光,一丝温暖!灼热的手给他的温暖他至今仍能感觉到,印在心里,刻在灵魂上,她天使般的容颜他一刻不敢忘!梦回萦绕! 他无时无刻不想回报她的恩德,那是他当年活着的希望,是指引他的阳光,是神使!是善良、正义、美好的天神的化身,是他的信仰,无比崇信的信仰! 吕布像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寻迹回望而去。 她看到了一个奇怪年青人,散发着另类的威势,肆无忌惮的外放,仿佛不能自已。 他眼中的光没有敌意与杀气,只有兴奋,更有激动崇敬与缅怀。 很奇怪,她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这些,仿佛那个人想让她知晓一般! 吴庸头晕目眩,太史扶住了他,可他依旧兴奋得颤抖。 【她看我了,看了我一眼,还能记得我吗?那个她随手救下的小男孩!不记得了吧?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记得就好,哈哈!感谢上苍!也还好来到这虎牢关下,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这是天意!哈!董卓?他不配!】 吴庸眼中闪烁着光华,望向虎牢关下的绝世英姿,柔柔地笑了,随后陷入黑暗。 六息!为了看清她,认认真真地看她,他疯狂自开天赋,观雨! 天赋一刻未熄,六息已是极限,念力干涸昏迷....... 吴庸幽幽转醒已是第二日天明。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怎么就突然昏了过去呢?”一个大嗓门儿声音响起。 吴庸有些感动:“三哥,你震得我耳朵疼,我睡了多久,战状怎么样了?” 张飞被拉开,关羽轻声道:“你睡了一天,都第二天了,联军昨日大败,末攻下虎牢关。” 吴庸松了吃,挣扎着爬了起来,还有些头晕恶心,这用脑过度的后遗症太坑了,自己的天赋好废。 “子义呢?“ “被叫去商议了,大哥也是,吕布之威让诸侯胆寒,现在商议对策呢。” 吴庸道:“哦?昨日三哥与吕布交过手了?“ 张飞气道:“没有!不过能感觉到,那些个狗屁诸侯,攻城之时把我们调到了后方,怕我们抢他们破城的军功,结果吕布一个独战十余诸侯大将,阵斩六人,败十余将,无人不胆寒!” 吴庸笑道:“三哥也怕了?” 张飞大怒:“屁!我会她一个三姓家奴?也就是昨日不能上场,否则我定让他好看!“ 吴庸沉默不说话,神色莫名,关羽平声道:“三弟休得大意,吕布很强,那气势看得我都心惊,没把握能胜!“ 张飞闷声道:“二姐,这要打过才知道!“ 吴庸认真向关羽问道:“二爷,你觉得你和三哥两人能胜吗?” 关羽想了一秒:“一人会败,两人能胜!” 吴庸点头,不知在想什么去了。 ……… 帅账中袁绍大怒:“照你们的说法,这吕布是神不成?无可匹敌不成?我六十余\t万大军是摆设不成?” 众诸侯沉默,公孙瓒沉声道:“这吕奉先确实厉害,我已通知我手下一将星夜从邺城后方赶来,两三日便到,到时可以一战!” 曹操也道:“我有一虎将亦可告其赶来!必能与之一站!” 袁绍面色稍缓:“我大将颜良、文丑也要三五日才到,说下这几日如何应对这吕布吧!” 他心中绯腹,现在才亮出些底牌,这些老狐狸! 众人不自主的看向刘备,刘备不为所动,实在是这有望破城之时将他们调走,太不仁义了!让他十分不满,这要用时又想到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王匡见状拱手笑道:“盟主,吾军中不是还有刀斩华雄的绝世悍将嘛?如何不用?” 众人顿时应是。 袁绍那个气,当时提议将人束之高阁的是你们,黑脸我当,如今又要请人出战,捞劳功时排挤,争先恐后的想多捞点,出了事儿就恬不知耻把我顶上去! 袁绍先不动声色,事儿还得办不是,谁叫他是盟主,等诸侯们左右说的差不多了才朗笑道:“关义士为讨董之战居功至伟,大战之后当然让她好好休整一番,否则会被人骂我不体恤下属了。” “可如今战况危机,还得请关义士出马呀,玄德公可得劝慰一番啊!” 刘备叹了口气,他是为匡扶汉室而来,需要出来自然不会拒绝,可诸侯的面目确实让他心寒。 “盟主,此乃我们兄妹三人该做的,为大义,为匡扶大汉,讨伐恶贼上我等义不容辞!” 众人顿时一片夸赞,袁绍松了口气,公孙瓒不屑地切了一下,曹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只有孙文台是真心为刘备折服,上前相交! “报……不好了,敌将华雄前来叫阵!” 众人一惊:“擦!华雄?腰斩了还没死?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还是人吗?” “关羽!给老子出来,上次大意让你偷袭得逞!快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四合,关云长……”华雄不断大骂。 没过多久,战鼓敲响,关羽骑着袁绍借的龙镶宝驹,大马金刀,浑身杀气的走出了大营。 “哦!哦!哦!子义快来看,华雄又来了,还绑着蹦带呢?”吴庸兴奋大叫。 大史慈大惊跑了过去:“怎么可能,昨天那么重的伤,必死的伤势,才一晚,怎么就几乎好了!看着已不影响战斗,太诡异了!如果不是换人了,难不成真的有鬼神不可” 吴庸点头附和:“就是华佗在边上也做不到,他真的是妖怪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关羽再战华雄 华雄打马来回在联军营前喝骂,内容十分难听,不过来回就那么几句,没吴庸那么有水准。 他华雄是董卓第二战将,吕布没来时第一大将,就算吕布带着并州一方来投,他也稳稳地占据了第二的宝座。 吕奉先那怪物他是服气,可雍、凉,并三州豪杰无数,武艺比他好的不少,像吕布手下的张辽,甚至李催,郭记也不比他差,可没人能动摇他第二的宝座,为什么呢? 当然是他妖魔般的生命力!他在凉州有不死华雄的称号,不是强到第一,没人能杀死他,而是杀不死! 再重的伤,他数日便能复原,甚至手脚被斩断,捡回来安上去,过几个时辰就能用,心脏被破坏,昏迷数日也能再长一个,几近不死! 只要头不粉碎,其他都能恢复!至于头被粉碎,那没试过,估计会死,不过头被斩有过一次,接回去养一天又能用! 他武艺只是稳稳站在意境,没能再进一步,可他不怕死,最喜欢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所以最常坑人,硬吃对方一下,再出其不意将人一刀致命! 并非他有什么特殊,而是按古籍记载的话,他算是经历了一次化龙!化龙并未增加他的战力,武艺仍只是意境,却带给了他无比强大的恢复力,鬼怪般的生命力! 万物生灵皆可化龙,人自然包括其中,优龙无迹可遁,目前只知龙血可激起化龙,化龙失败代价很大,比如会死。 纵使活下来,也会畸形,看半龙化的龙镶马便知,已不再像马,只有马形而已,且灵智不高,不能生育。 再看赤兔马,化龙成功,其声如龙吟,形亦为马,奔腾时四蹄起焰,风驰电掣。愤怒时口吐烈火,身起红鳞,可平日里他还是马,高大些的马。 这样看华雄是化龙成功的人,高大的人,近乎不死的人,所以他认为这世上除了吕布没人能杀死他。 他的亲卫队很多也很强,因为经常要拼命抢他“尸体”,这年头有砍人脑袋请功的坏习惯啊,不强的都死了。 像孙坚那次,心脏被爆可害他躺了五天!这次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骂得渴了,华雄喝起了百年山参酿的酒,顿时浑身舒畅,有伤就要拿天材地宝补补,好得快! 回复点精神后又开骂起来。 … 吴庸想着想着只觉这行为有些熟,随后他大悟! 这不就是强化了无数倍的劳姿吗?! 我也是这样啊,生命力诡异的强,不过远没有华雄这么夸张变态。 “哈哈!关云长,你这胆小鬼终于敢出来了!来与爷爷一战!“华雄兴奋不已,摸了摸腰身,愈合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刺激着他的灵魂! 关二爷不喜多话,一说话就脸红,刚才脸红的余晕未消,顶着张红脸就向华雄奔马而去。 “来得好!“华雄眼中精芒爆闪,挥刀狠狠地斩向关羽。 巨大的金石轰鸣随着兵器接触交错传播开来,两人的宝马丝毫无羌。 华雄接住空中飞舞的手臂,兴奋的狞笑,将手臂对接到肩上冒血的原住,一股血气在伤口缠绕,两个呼吸,他转动手劈,笑道:“再来过!“ 关羽的护肩碎裂,一条血线从肩上升腾,疼痛感袭来,关羽战意攀登,兴奋地微笑,一挥青龙偃月刀,带出一股风压。 “好!“ 接下来的战斗是真正血的较量,每一招过,华雄身上都有一大道伤口,关羽的绿袍上亦会多上一丝血迹。 不同于华雄那强大的恢力,血气缠绕的伤口以一种内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关羽每受一点伤,那就伤重一分,此消彼涨,胜复犹未可知。 六十余招后,华雄再无力顾及他的战马,西凉大马承受不住关羽巨大的力道,嘶鸣中鼻孔冒血、轰然倒地。 华雄弃马而战、身上的铠甲寸寸俱碎,浑身被鲜血浇灌,恐怖至极,他周身笼着一层血韵,每招丝毫不退,尽情挥酒着鲜血。 关羽也不得不弃马步战,否则在搏命的华雄面前她不敢保证这龙镶马的安全,这是袁绍借的,她不得不顾虑。 华雄呼呼地喘着粗气,关羽亦是微喘:“一百八十招了,你很强,是我遇见的第三个难缠的对手!“ 随后他大笑:“关云长!你也是第三个和我打成这样的对手!今日之战!痛快!” 关羽平静道:“这是我最强的一招了,看你能否接得住!“ 华雄提气:“好!让我见识一下最强的你!“ 关羽气势不断提升,像是突破了某个极限,青龙偃月刀上缓缓流转淡淡的青气。 “你摸到了那层境界!”华雄瞳孔一缩,无比严肃:“真气外放!” 这程度他只在两个人身上遇到过,一是吕布,吕奉先,二是帝师,剑圣王越! 他的血气并非外放的真气,而是他化龙后的本能,最大限度的激活,在战斗中拥有极度的恢复力,代价是此后会很虚弱,恢复能力亦会大减,就像透支了日后的时间与能力,而且这种透支是有上限的。 舔了舔发咸的嘴唇,他目光栩栩生辉,第三次了,第三次面对这庞大的压力了,几死的预感,不死华雄死亡的感受,这次他一定能抓住,那怪物般的力量! 气势极巅后的关羽一瞬间气势尽敛,消失在华雄视线内。 华雄本能的侧身飞退,一道青光闪过,他只觉一阵天眩地转,几乎陷入黑暗。 他被枭首了!他知道这感觉,但他不甘!无论如何也不甘,只看到一道绿芒,连人都没看清! “不!我不接受!”他嘴张合,但已经不能发出声音,目中血光一亮,他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翻飞的头颅按到自己喷血的脖胫上,显得凶煞无边。 “不!我不甘!”华雄历鬼般的嘶吼,不断有血从脖间飚飞,目中鼻中亦有血液喷涌。 在关羽惊愕的眼神中,此刻就是历鬼模样的华雄将大刀狠狠扎向了半蹲的她! 惊愕中的关羽本能防御,可运气后的空虚使她无力阻挡这搏命的一刀,疼痛的大叫一声,关羽被一刀穿透肩膀钉在了地上! 她目露凶光,弃刀一拳轰出,华雄胸膛一个血洞出现,隐隐可见其背后的蓝天。 他被轰飞出去,死狗一般落在远处,一动不动,眼中已有死气! 关羽吃力地拨出华雄的大刀,大口大口喘息,涓涓的血流如注,很快 汇成一个小泊。 她提刀缓缓上前,准备斩下华雄的头颅。 看着依旧尚余一丝意识的华雄,她尊敬道:“你输了!但真的很强!“ 说完准备挥刀! 就在她即将斩下华雄的头时,一支带着尖锐爆鸣声的箭撞在她的刀板上,她的手炸出血花,华雄的宝力再也握不住飞了出去! 又一箭飞来,关羽飞退,刚刚站立的脚下一个碗口大的漆黑的箭洞,不见箭羽! 她凝重地望向那箭雨袭来的方向,一个身不着甲,淡青色衣袍加身的美丽女子,骑着匹赤红宝马缓缓从军阵中走出。 关羽握住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定定道:“吕布,吕奉先!“ 吕布皱眉淡淡道:“这个蠢货非要与你一决高下,虽然命硬的像老鼠臭虫,可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来看看,本不该干预这武者的交战,私下里死了也就死了,可这是在战场,我方经受不起一个大将的如此阵亡,所以对不住了!” 关羽目露冷茫,不说话,丹凤眼中射出极寒的凶光,战意四荡,青光再一次萦绕偃月刀上。 吕布淡淡道:“我不介意此时与你一战,不过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左手几废,大小数十伤口,你已只余挥出这一刀的能力!“ 关羽淡淡道:“一刀够了!“ 吕布一笑,气息升腾,变得极至恐怖,提起方天画戟,白色的劲气缠法其上:“还够吗?“ 两人对恃,关羽瞳子孔微缩,这时压阵的张飞忍不住打马来助,华雄顺势也被抬了回去。 关羽挥手拦住张飞,淡谈道:“退兵!“ 这极至的一刀她无把握伤到吕布,双方戒备地缓缓撤退,关羽此时虽携胜之势,却也就一刀之力了,一刀之后便会无力再战,张飞一个人不是吕布的对手,权衡之下,还是撤退为好! 吕布不知为何也没想过抹杀她,只想回收华雄一般。 这一战观战双方尽皆沉默,打成这样!这样的惨烈,谁也无话可说。 关羽未鸣金便收兵,无人会说!也没人怀疑关羽不出力,华雄的强大令人侧目。 没想到华雄这么强,恐怖的强! 并非强得恐怖,而是恐怖的强!一个头被一刀砍飞,还手把头按回脖子上剁你一刀的对手你怕不怕! 而这被砍头的对手还活着,估计会更强! 群雄侧目,不死华雄之名天下扬名! 关羽亦惊艳天下,那一闪的青光让所有见过的人脖颈刺痛。 太史慈沉重道:“我知道先…王大哥你当时为什么叫我要小心华雄了,我果然差得太远,还可笑地妄图平视这些人!” 吴庸也被惊呆:“子义别怂啊,你还年轻,过个十年,不定比他们弱!你可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意境呢?!” 看太史慈并未秃废,而是战意满满的样子,吴庸松了口气,武者的战心最重要,失去了战心也就失去了进步的希望! 他摸下巴道:“我觉得华雄很像种生物!“ “什么生物?” “吸血鬼!” “吸血鬼是什么?”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吸血鬼是一种几近打不死,受多重伤也能吸血恢复的恐怖生物就好了!“ “可这华雄不吸血啊!“ “呃~....或许是吸血时我们不知道!” … 关二爷的伤很重,吴庸的伤也很重,他仰天大叫:“凭什么只打我不打玄德公!我不服!“ 由于关心二爷的伤势,他中途碰到刘备,两人一头扎进关羽的账蓬询问伤势,而此时关羽正在和一个女医官裹绷带。 两人呆若木鸡,双目瞪圆,吴大大还作死地吐出俩字:“好大!“ 然后一晃影子,两人被一个紫脸的人丢了出去,再之后吴庸被张飞狠揍了一顿,刘备则一脸道貌岸然的看着,还在一旁遣责他不要脸! 这能忍? 他不服狂嚎,张飞一大巴掌打断:“他是大哥,我们兄妹三人犹如亲生兄妹!看一下怎么了?!” 吴庸看着他滴墨的黑脸,仿佛明悟了什么,贱笑轻声问:”真的?三哥,亲兄妹?嘎嘎…” 然后他的伤便更重了------ 见识了华雄变态般的凶悍以及更是强到发指的吕布后,诸侯决定暂时休战! 待方调来的大将到后再战,否则那就是去送人头,那么强的关羽重伤,差一些的潘凤已回城疗伤了,就个张飞拿得出手,可估计打赢吕布难! 至于攻城,吕布先行到来,她的部队晚一日也到了虎牢关,城防空缺已补全,望着那高耸的雄关,强攻预计的代价让各诸侯一阵阵头皮发麻! 最主要的是士气,如今对面士气如宏,强攻孰为不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史慈也说云哥最美 吕布望着城外黑压压的联军大营,目露追忆。 她来的时候见了一个人,贾诩,贾文和! 怎么说,很厉害,才能很强的谋士,可她并不喜欢,他给人的感觉乍看无害,可她本能觉得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眼眸中只在意成败结果,她不喜! 军师去谋划了一件事,本想交与贾文和的,可却信不过他,决定亲自去,贾诩便留守洛阳。 她出发的前一晚,他来到她的面前,将军师的谋划全盘地告诉了她。 她不怀疑事情的准确性,这种事欺骗是做不成的,事实摆上前任你选择才是最好的选项,而他只需稍加引导。 她那天做出了选择! “为什么?“那天贾诩不解地询问。 她转身看着地图轻轻道:“我愿意相信她一次,相信她的决择,相信她追求的理想,我没有你们这么多智谋,在并州她说服了我,虽然也欺骗了我,可我认同她,她用命担保,会带与我们一个新的明天,食言我可取其命! 那是用命的誓言,贾长吏你呢?你敢用性命要保证吗?” 贾诩沉默。 吕布笑道:“所以我不信你之言,不是不信你所说之事,而是不信你这个人,我愿意信她,帮她一次,若是真…也帮她这次!” 她迎着朝霞化为一条火线直奔远方,大军缓缓开拔。 贾诩站在洛阳城上望远方,良久叹息道:“文优,我不如你…可是啊,你万千计算终忽视了一点,将我困在洛阳,是比放出去安心吗?你错了,洛阳是你最坚固的地方,同时也是你唯一弱点所在啊!而这弱点如今已不再能阻挡我了! 哈哈哈哈~文优,这是你唯一的错判!也将是你生平的第一次惨败!” 说完他目露兴奋,伸手抓向远方:“奉先啊,你是个真人,亦是可怜之人呢,与她一样! 不过你信与不信并无所谓,只要心生动摇就好,种子已然埋下,静静等待即可,相反,你去拼命更好,可要努力啊,你若不强,计划恐难顺畅! 诸侯啊,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展现你们的最强之资吧,吾在洛阳静候各位!“ “哈!哈…久违的一谋,鬼谷一怒则诸侯惧,一安则天下兴,我贾文和终于出来了!“他疯狂的大笑,被压抑太久的大笑。 有挑战她的兴奋,有拨弄风云的激动,让他不能自已。他是鬼谷传人,本就带着风云而来!这个大世他已沉寂太久。 远在万里的李儒忽然心生不安,看着地图皱眉思索,最后回望洛阳,叹息道:“西平,不要让我失望!…” 思绪回到当下,吕布看着一身白布的华雄:“你来做什么?好好休息便是,尽快恢复,这里暂时用不上你!“ 华雄咧嘴发笑:“唉!~那个,奉先将军,今日......多谢出手相救。” 吕布淡淡道:“不用!身为同僚,理应如此,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阵亡!” 华雄拍胸道:“这我不管,华雄这一命你是救了的,今后我以你马首是瞻,以前我因你是叛军降将,有诸多不服,亦多有刁难,华雄在此陪罪! 我是个武夫,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便是你的,对我有恩自当三涌泉相报。” 吕布轻轻笑了:“好!我就欣赏如此豪杰男儿,华雄,从此之后我吕奉先认这个弟兄!你先去休息,伤未愈的你帮不上忙,等伤好后我等一同驰骋杀场!“ 华雄激动的脸红,美滋滋道:“嘿嘿~奉先将军,我没事儿,别的没有,就是好得快,虽然后遗症比较重,但过个天就好了,到时这点伤,两日就能痊愈,不碍事!“ 吕布笑道:“嗯,好!你的生命顽强我可领教过的。“ 华雄讪讪:“拼死也就砍下您一截衣摆罢了,不敢跟您相比!“ “现在可不一样了,看起来你也摸到那个境界了吧?下次再想胜你,就要付出些代价了!“ 华雄握拳,心中激荡,淡淡的红色真气萦绕拳上! 人类一直追寻力量的强大,所以武者渐渐变得有迹可循,不像智谋、念这类的无迹飘渺。性与命的武,从人类寻求强大之始就已出现,而精与神之类,在有文字后才逐步发展,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武者划分比谋士更为详细,不像谋士,就一念之隔,一念为天,一念为地! 武者先是武境,武境前煅体炼气,炼出内气便是武境,内气不断充盈,直到抓住机遇明悟自己的意后,便成意境,再踏出自己的武道便是真正登临意境。 意境体内的内劲与武意相揉,就会比原本的内气强大得多,是为真气,而真气充盈肌肉筋骨,举手投足间的劲气可激起一片扬尘则是意境圆满。 而真气外放则是那一层次的境界,曲指可数的人能达到! 这些人很强大,超乎想象的强大,有真气附着的兵器会更坚固锐利,外放加持,自身速度,力量也会大大提高。 不像之前被动地充斥身体肌肉筋骨,很多时候真气是用不完的。 而真气外放后就是不够用。 战斗也不会像此前那么持久,一两刀下去的消耗堪比正常战斗一两个时辰。 不过好在这个境界已算得上沟通天地自然了,回复要快许多,只要不压榨式战斗,真气消耗完后融入肌体的本源亦可发挥意境级的实力,不过没那么变态就是,基本不会有那种狂砍几刀后小兵都打不过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关羽真气够砍一刀依旧不怂的原故,否则一刀过后若连小兵都打不过,吕布果断会挥军而上,指不定哪个喽啰能收割关羽不是? 这基本不可能,只是说关羽最后一刀斩出,之后就无法与她那种等级的存在交战了而已。 联军这边,关羽受伤后的待遇与吴庸生存的差距让他无比心塞,刘备、张飞的嘘塞问暖,各种好吃好喝的招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吴庸羡慕嫉妒恨。 而他呢?还被各种嫌弃,各种白眼,不就是看了个果身夸了一句吗?至于让二爷你这么不待见吗? 人家讲的是实话!至于被碰到袖子后马上割袖丢掉的地步吗? 我那么赃?好伤心! 不提刘备那道貌岸然的家伙,老刘家个顶个的脸皮厚,装的没事人一样,一幅仁义范儿就能挡住你那猥琐的心? 那天谁眼睛都直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就盯胸看了,这货到处目瞅,我呸! 还有张三哥就是个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的主儿,虽然是你二姐,你们感情好,但我也是你兄弟啊!而且对你那么好,好吃好喝的招呼,还偷偷拿酒给你,白瞎了!打那么重!疼死爷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那龌蹉的事儿,哥已然看穿一切,观雨的眼神还不够亮?当我天赋是罢没设?哼! 这地儿是没法呆了,吴庸一瘸一拐的去找好兄弟太史慈寻求心灵的安慰。 结果抱怨的一说,太史慈个没良心的竟说自己该!这兄弟也没得做了,吴庸决定此后的军功他自己想办法去,他不帮了! 太史慈哭晕于地,懊恼自己太诚,瞎说什么大实话,惹到这小气的家伙了。 郁闷非常的吴庸只能安静的等待,听说过两日云哥能到,这让他焦燥的心得到些许平复。 至于为什么安静,调戏女兵不是更符合他的性格吗? 原因是他对此已深深绝望,这时代女子参军的其实不少,也就占两到三成的样子,可绝望的是普通女兵漂亮的真没几个,六十分以上的他就见过仨儿,还是七十分以下级的,几十万人呐!高分女子人数连青楼都不如。 不过也是正常的,漂亮的随便找个人嫁了不行?干嘛当兵拼命,至于七十分以上的,一般在各将军亲卫里,一般看不到...... 见惯了美女的吴庸对此兴趣便不大了,安静等吧。 公孙瓒从后方调来的大将果然是赵云赵子龙,如吴庸所料,也就云哥可能与吕布一战。 他看到了久违的友人,远远的看着他带着一队兵马疾驰入营,心中满是温暖,亦有一丝害怕,害怕他会责怪,他没有完成照顾云哥家人的诺言,而是留下钱物,带着自家人逃走了。 “他还是那么美,那么的光彩照人,不过沧桑了好多,成熟稳重了不少。“吴庸轻声感慨。 太史慈问:“子龙大哥吗?我也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可总是有股淡淡的悲伤!“ 吴庸眼神变柔,心中发酸:“是啊,都是我的错!“ 太史慈仿佛发现了什么,眼神发亮,有异样的光芒:“什么错?“ 看着激动到脸皮发烫的太史慈,吴庸瞬间回过味来,这是真定那些三姑婆二大姨们看他和云哥八卦的眼神,贼恶心! “哼!子义啊,你还关心这个?你自身都难保了。“ 太史慈不解,吴庸继续道:“因为我会把你认为云哥是最好看的人这事儿告诉孔融,呵呵~原来在子义心中,孔姐姐还不如一个男子美丽,唉呀呀!~” 太史慈当场给跪了,求饶不止,吴庸甩袖:“哼哼!子义呀,你要记住,在心里一定要认为你喜欢的人是最美的,纵使是骗自己!否则既使你爱人不是真的在意这事儿,她也不会介意让你吃点苦。此乃金玉良言,从我爹那儿学来的。” 太史慈受教,万般求饶依旧没能阻止吴庸的信,听说此后孔融收到信件,迫切让侍女读出其上内容,然后不住的冷笑。 前线太史慈冷颤不止。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云哥你喜欢的难道是… 赵云拜会了公孙瓒,应酬一番后被安置在公孙瓒附近的一处营账内休息,数日不断的奔波纵使赵云也有些疲累,之后还要对付吕布,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那是据说比关将军还强的人,想想有些神往。 “哇哈哈~子龙大哥,太史子义来找你喝酒了!“太史慈豪迈的声音响起。 赵云露出笑意,他很喜欢这个豪气却不能渴酒的朋友,相识不久却以兄弟相称了。 “子义,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每次只喝水,给别人却灌酒,快快进来,看看今日带了什么好酒过来?“ 太史慈带着个抱着坛酒的人无比自然地钻进了赵云的大账。 赵云定睛一看,脸上的笑意化为惊愕,死死地握拳,激动的满目通红。 太史慈大声笑道:“哈哈!是不是好酒?子龙大哥,来,干!“ 随后他环视外面,比了个没事儿的手势。 吴庸轻轻地笑道:“云哥!好久不见。“ …… 两人一碗又一碗地干着好酒,又哭又笑地叙说着离情与重逢,太史慈有些羡慕的看着开怀的两人。 随着酒坛见底,两人却只半鼾,军中少酒,两人又酒量奇大,赵云抖了抖干净的酒碗不满道:“没尽兴没尽兴,这点酒哪够一醉!“ 吴庸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畅快道:“够了,不敢让你喝醉,还有要事。“ 赵云哽声道:“兄弟,子恒啊,我以为你死了,死了的!“ 吴庸一笑:“云哥,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 赵云道:“那你为什么不报个信?你知道吗,你这样让关心你的人多伤心难过。“ “对不住,对不住,不是这消息不能泄露嘛,你知道的,我可是臭名昭昭的黄巾大锷,能脱身就不错了。“ 赵云指着吴庸摇头发笑,吴庸叹息道:“云哥,对不起。” 赵云手微僵:“何出此言?” 吴庸悲怆道:“是我没有信守承诺,没能照顾好伯母、大哥他们,我..我没能为你稳住后方,伯母她…“ 赵云目中一痛:“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听嫂嫂说了的,是娘他们不想离去,不跟你走,你自己前路都不可知,又怎敢强求,你留下了那些东西已是仁至义尽,不能怪你...” 吴庸哭泣道:“云哥!对不起啊,是我没用,我懦弱胆小,要是我留下,就不一定…” 赵云悲声打断:“子恒,这不是你的错,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生逢乱世,朝不保夕,应该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你们,保护好大哥。你当时要来投我,路遇那些事,却反倒害了你们。” 吴庸痛哭:“不!不是的云哥,当时我自觉没脸你,便南下逃亡,这才被虏去当了黄巾,怎么会是云哥的错。” 赵云泪水也涌了出来:“我也怪过你,也骂过你。娘、大哥的死,我都曾怪在你头上,因此便没有寻过你,可听到你死讯的那一刻我才醒悟并不是你的错,我是恨我自己,那么无用,连家人也保护不了。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卑劣的人,将一切过错推到自己兄弟头上,我....” “云哥!.......“ “子恒!...“ 两个人紧紧地握着手泣不成声,这么多年的悲伤,忧虑,歉然,这一刻尽皆涌出,化为泪水,烟消云散。 许久之后两人收拾了心情,赵云问道:“子恒,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竟然成了黄巾的先生! 要不是有确切消息,都不敢肯定那是你。” 吴庸无所谓道:“嗨,都是阴差阳错,加迫不得己的事儿,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起初是被虏去做个粮草主薄,后来看不下去了就帮了黄巾一把,本来是打算称机逃走的,可卢老头太狠了,生生打算饿死百万人! 这不是人干的事儿,我看出来了,也便不能当作视而不见,会睡不着!所以和他过了几招,再后来和卢老头儿扛上了,也被张角瞧上了,老爹他们被当作了人质,我也没办法,只能给张角卖命。 后来张角为了把我绑在黄巾,让我当了黄巾先生,我便愈发下不了贼船了,为了老爹他们,也拼尽力,侥幸胜了卢老头一招,立了大功,张角便也将老爹他们送还于我。 因为那时我基本已没可能下船了,后来便是灵帝死!董卓乱啊什么的,我尽力周旋各方,本来已放出各种烟幕,可以准备脱身了的,结果来了个许子将!那贱人私自将我的名号发了出去,天下皆知!狠狠坑我一把,我活命机会儿近于零了。 说实话我都打算逃到海外去了,可又放不下有些牵挂,为了点事儿又回来了。“ 赵云坏笑:“是为了弟妹吧!“ 吴庸一僵,恼道:“去去去!是又怎么了,我乐意!“ 赵云哈哈大笑,随后有些黯然:“你从来都这么敢爱敢恨,大大咧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自在,站在我面前与我做朋友也是,为弟妹不顾生死回去也是,总是那么不合常理,又无拘无束。” 吴庸苦笑:“哪什么自由自在,云哥你就只看到表面,其实都是无可奈何。 你知道我胆小,这种玩儿命的事我一般有多远跑多远,可是到选择时又放不下! 到是云哥,你看着沧桑了好多,在公孙瓒那儿混得不好吗?话说不是建议你去袁绍那儿吗?” 赵云忙道:“不!很好,我很庆幸去了主公那儿。“ 他心道【这样才有机会遇到她,了解她。】 他有些追忆,真的天意弄人,当年意气风发的他问了那个少女:“你家有白马吗?“ “有!我娘别称白马公孙,怎会无白马?“ “那便去你家吧!“ 这缘份总是让人无可捉摸,身不由己! 吴庸看到赵云的神色仿佛抓住了什么,双目发亮道:“云哥娶亲了没?“ 赵云回神,本能答道:“没有啊!“ 吴庸捏着下巴打量赵云【二十五了呢!还没娶妻生子,那可能性就几个。一是眼界太高,二是变成了死玻璃,三是喜欢的人他只能远望,不可及! 一和二排除了,云哥讨厌搞基,眼界嘛,吴庸觉得只要是不嫌弃不另类看他的女人他都接受,丑点无碍的,他可是当年对翠儿有过好感的真汉子!那就只剩下三了! 据说公孙瓒个女儿,比云哥小七八岁,如今十六七,这么算来,卧槽!云哥是萝莉控!不对啊,据咱了解云哥没这噬好啊! 等等!我好像漏了一点,幽州云哥可望不可及的还有一女子,公孙瓒! 据说也是女人,我真是日了狗了!】 吴庸看得赵云发毛,忍不住倒了碗茶,不料他冷不丁道:“云哥你喜欢的难道是公孙瓒?“ 噗!~噗!~两口茶水喷到吴庸脸上,一口是赵云的,一口是太史慈的。 太史慈惊呆了,他听到了什么?又看看呆愣震惊的赵云,只有惊讶,没有反驳! 我的天!又看看擦脸的吴庸,一幅我已看穿一切的了然。 他只觉这太神了吧,先生如何根据这一根毛大的信息推测出这个的?太恐怖了吧,,谋士都这么夸张?! 吴庸踹了太史慈一下,纠结道:“云哥,你怎喜欢一个比你大了八九岁的女人?这…“ 太史慈不满的拍了拍脚印道:“你喜欢的也不比你小啊!“ 吴庸一个卧槽,一晚上哑巴,不是喷我就是怼我不想过了吧?!愤愤道:”你太史子义你好意思说?“ 三人同时沉默……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娶公孙氏 以五十步笑百步说的就是吴庸他们三个,廖化比吴庸大四岁,女大三抱金砖,还行!赵云就是抱两块多了,而太史慈更坑,抱三块了都。 尴尬的气氛让吴庸受不了了,于是开始作!狂飙烂话:“不过看云哥你这沧桑忧郁样儿,显然没成,你也忒没用了吧,子义这小子都成了,孔融比他大十岁!话说五年一个代沟,我和淳儿没代沟,子义俩代沟都跨过去了你看你,被一个沟给埋掉了,啧啧啧。“ 赵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反驳道:“谁说没成?就有些特殊原因不能坦诚相待而已,她说主公,而且…” 吴庸贱笑:“这么说哥哥我是最厉害的了,你看子义那没出息的,比云哥你好一点,但也相当不堪,想娶进门没十年功夫攒功勋,他就只能面朝大海,而云哥则是根本就没,否则也不会成这鬼样了,看我看我,两情相悦!心心相惜!想啥时娶进门就啥时娶回家,嘎嘎!“ 他地图炮全开,太史慈躺枪、悲愤莫名,大叫道:“先生你老说我就过了啊!我和姐姐那叫珍惜,叫誓言!怎么就不堪了?你说子龙大哥也就算了他确实都那样了,我怎么了?不两情相悦?不心心相惜?相爱就一定要娶进门吗?幸福不就好了?” 子义是诚实的好孩子,所以被微醉的赵云打翻在地。 【y的没完没了了还,什么叫说子龙大哥就算了!跟吴庸一块儿就没学个好!必须矫正!】 他是无力反驳,但能武力反驳! 可怜的太史慈被摁在地上打,反抗无用,完全打不过,只有一声声的闷哼。 吴庸继续喷毒液:“哇咔咔!叫你嘴贱,老戳云哥痛处,子龙寸劲舒服吧?那酸爽,你值得拥有。“ 太史慈气炸了,倒吸着凉气哼哼,赵云的寸劲确实吊! 痛!打心眼里痛! “我不服,明明是先生先揭伤疤的,为什么不打他,就打我!” 吴庸坏笑:“我什么时候揭伤疤了。“ “不是你猜出子龙大哥喜欢公孙大人的吗?说他没成…” 吴庸顶上俩大拇指,真的猛士,敢于正视砂锅大的拳头! 果然太史慈又秒吃数拳,他大叫不服,黑脸的赵云只道:“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唉?云哥啊!我给你说哦,子义可历害了,平日和孔融在一起可是又搂又抱,又牵手的,那个腻歪,那个调情,我都羡慕嫉妒恨啊!” 赵云加快速度碰!吧!碰! 【我都只摸到过一次手!】 太史慈“嗯!~哼!~啊!~” 吴庸嘎嘎笑,老赵家人酒品都不咋的,云哥也是一有点醉意就容易上头,一醉就容易暴躁,不复冷静。 以前有一次醉得一塌糊涂,愣是被吴庸激到赤裸上身到街上表演枪术! 纯发福利,结果之后两人都三天没出门,赵云是臊的,吴庸是被他揍的。 吴庸继续悲怆:“想我和淳儿相爱这么些年,就抱过两次,牵手曲指可数,从不越雷池一步!而他太史子义,简直是人民公敌,他……“ 太史慈大叫:“喂,别乱说,我也从未越雷池一步啊!“ “搂过没有?“ “有…“ “亲过没有?“ “有…“ “一起过夜有没有?” “没有,有,...不过不是那样啊。“ 话没说完,吴庸一脸“诺!你看---“ 赵云黑着脸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太史慈心中悲怆【娘的被你抓住绑一起,过了一夜算啊! 但真不是子龙大哥你想的那样......】 场面越来越混乱,话题越来越莫名,越来越难堪,直到两个人黑着脸走了进来。 吴庸【……】脸变惊恐,“子义放开我的脚!” 赵云停下揍太史慈的拳头,低头找地缝。 太史慈:“不放!先生求你别说了,子龙大哥要把我打死了,停手吧!唉?..呃…” 他一下子松开吴庸的脚,脸红地转头吹哨。 赵云额头冒汗道:“主公,元俭,你们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公孙瓒冷声道:“比你想象的要早....“ 赵云汗如雨下,公孙瓒打量了一片狼藉的大帐,冷笑:“没想到子龙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好!收拾一下都来我军帐!“ 说完拂袖而去,廖化也深深的看了吴庸一眼跟着出去。 三人先松了口气,然后阵悲呼,赵云躺榻上捂脸,没脸见人了都! 这时哪还有醉意,用内力化开了都。太史慈一脸求神,希望此丢人之事不要传到他孔姐姐耳中。吴庸冷笑【这可能吗?锱珠必较吴子恒是白叫的?】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号。 至于他自然有些尴尬,不过也仅此而已,脸皮够厚,无敌!主要是他平日里也这德行.... “怎么办?“赵云生无可恋的看向吴庸,他形象是全毁了,而且竟没察觉她们人是怎么在外面的。 一时间心神震动,感知降低,竟然没察觉人在外面多久了! 他心中惨嚎【啊.....怎么办?听到了吧?听到了多少?后面我没乱说话吧?可吴子恒那家伙乱说了啊!要死,要死.....】 吴庸自认帅气的一甩头:“凉拌!“ 然后贱笑:“不过云哥,如果她们站外面很久了,那你的事公孙大人全都知道了喔!包括你那龌蹉的思想,嘎嘎嘎不如你摊牌吧!全当表白了...“ “啊!“吴庸捂着眼眶飙泪,放下时已是一圈紫黑。 … 三人站在公孙瓒面前,形似笔架,赵云在中间冒着汗也努力站得笔直。吴庸则是怂得不行的驼在那儿暗中打量眼前两人,谓之察言观色。至于太史慈则低着头生怕人看他脸。 公孙瓒表面气,内心却是好笑,赵云不知道的是她一出帐就忍不住笑了,廖化还问她为什么发笑,她说:“难得见到子龙孩提般的一面,甚是有趣,没想到一向稳重的他也会那样子玩笑,那样嘻闹,你家那位真是奇妙,很奇怪的家伙!“ 廖化也柔柔地笑了:“他总是这样,看着不靠谱,可在大是大非前总能拎得清。” 公孙瓒笑道:“你很喜欢他嘛!“ 廖化谈笑:“您不也一样?“ 公孙瓒目中微痛:“不一样的,我和子龙没可能。“ 廖化轻轻一笑,心道它他来了,没可能也会可能,实在不行了他能把你们灌醉药翻,然后扒光丢一个床上,这种事他做得出,而且很喜欢做! … 公孙瓒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儿?黄巾死而复生的先生,跟帐下大将一同喝醉!要不是我及时撤走所有人,被人发现后果如何,你们知道吧?“ 三人尴尬,这点有些疏乎,心想俩意境在怎么也能明察秋毫的吧!没 有想到这俩心神被乱了,太过不堪了。” 吴庸察言观色了许久,顶着个黑眼眶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公孙大人,在下吴庸吴子恒,在此有礼了。来此,一来是看望兄弟子龙,二来是为子龙终身大事而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大声道:“常山赵云,赵子龙,年轻俊秀,丰神俊朗,乃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贤夫良婿的理想人选。年二十五,尚未婚配,其弟吴庸在此向公孙氏代为求亲,望配许....“ 朗读了一大段求亲的媒语,然后将一对玉佩奉上,又将刚刚称机写的赵云生辰八字奉上,虽然简易,却程序齐全,整得人发愣。 父母之命,媒硕之言,赵父母已逝,他这算是亲人,又做媒人!全无节操,你咋不上天?搞笑呢? 偏偏这无礼搞笑的事人家做的一板一眼,用礼来说,他无礼贸然求亲给普通人家是要被打出去的。 但你公孙家要拒绝,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知礼仪的世家来说,应该先好生将人先请出去,再将下聘一方打死,流程是这样的。 公孙瓒气笑了,这太无耻了,纯专空子。 做媒要三姑六婆的,特别求娶女方,一般女子登门,他一大男人做媒人了,我还得先和他以礼相待,和声和气,否则也是失礼,至于之后打死赵云……。算了,真的是好兄弟啊,果断插兄弟两刀。 赵云心中则是千万草泥马奔腾,呆在当场【替我求亲!我嘞个艹!】转折有点大,容我捋捋。 【哎?伯珪笑了!难道是同意!?】 他不知道世家礼仪的套路,还以为能成!有点心花怒放,目光灼灼的看向公孙瓒,给人脸都看红了,顿时他更激动了。 公孙瓒无比羞愤,吴庸竟然利用子龙的纯真!什么人这是! 太史慈则是对吴庸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连绵不绝啊! 先生这是上天了啊,媒语都懂,他还有什么不会的?这都能作死,实在豪杰,吾辈当引以为戒,千万不可做这样的人! 他懂一些这个,这可是基本毁了赵云的这桩婚事,如此夹杂着程序而又无礼的求娶,是个人都不可能成功,还世家的! 被拒后要为他的无礼付出代价的,可能被打死是一方面,关键是将不会再有求娶的资格了,拒绝即玩儿完! 可怜的子龙大哥好像不懂这个。 可令人惊掉下巴的是公孙瓒虽然目光杀人,却没有瞬间拒绝,反而收起“八字聘礼”,转而冷笑:“不要玩闹!此儿戏之事作罢,先说正事儿!” 赵云有点失落,吴庸则弯腰道歉,可眼镜却是发亮,太史慈一个大大的卧槽。这世界他有点看不懂了,被如此羞辱竟然不打死对方,竟然发话当儿戏略过,虽然这儿没外人吧,这面子不要了?! 不对,他这外人还看着呢! …… 第一百二十章 同归于尽的曝光 吴庸很开心,他起初担心云哥只是单相思,这才作死一探,成则有戏,败则彻底断了云哥念想,反正按他说法是没机会,死活不亏啊,至于会被打死什么的,云哥那战斗力应该活的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有戏唉! 所以公孙瓒才被气笑了,她看得明白,于是羞愤却没心生恨意。有些感慨子龙有个挺好的朋友啊,为了他也是够拼的,尊严都不要了就为找个答案,她不忍去恨,全当没发生过吧。 其实在心底她觉得拒绝更好,绝了双方的念想,可真正选择时却还是犹豫了,心想着为了女儿吧,以此为借口说服自己,因为开口拒绝就代表他将失去娶公孙族女的资格,她毕竟是现在的族长。 赵云郁闷了,看吴庸没心没肺的笑气不打一处来,对一旁打酱油的廖化冷笑道:“弟妹可能有所不知,我这兄弟在邺城可闯下了赫赫威名呐,人称浪里白龙,道上称风月豪杰啊!在邺城各个青楼皆有足迹,留下一地传说!别人不清楚,我一听就知道是他!” 吴庸看到目光杀人的廖化,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什么鬼,小弟好心帮你,结果确换来碎心一击! 于是大怒反击,同样冷笑道:“哈!公孙大人,没想到您麾下也有此间好手呀,看情况您的军纪不够严格啊,您不在时手下大将竟然纵横风月场所,知晓如此传说!不好听呐~” 赵云瞪眼,看了看目光散发冷气的公孙瓒,受到两万暴击,吴庸自伤一万。 太史慈看得一愣一愣的,瑟瑟发抖【我的天呐,这话里有话啊,一个爆出那风月豪杰的身份,另一个也不狡辩了,直接承认还击,你丫知道我这事迹肯定也是经常去这些地方啊,俩人都活不成了!】 赵云先受不了了大声道:“我没有!我只是陪子义去喝酒,没做其他!” 太史慈一个卧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公孙大人眼神都像刀刮一样了,他悲愤道:“瞧您这说的,大哥若不想去,小弟这点武艺还能强带你去吗?” 赵云亡魂皆冒,三人相互瞪眼,眼中尽是毁灭的光芒,仿佛在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公孙瓒与廖化互相看了一眼,目中有无奈,这男人们的德行要不得了,互插几刀有意思? 之后赵云、吴庸怒曝当年糗事,太史慈听得头皮发麻,口干舌燥,他有点担心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 不过这俩也忒狠了,那些事儿能这么瞎曝吗?以后怎么见人?还好没被卷进去,忍了一波,否则人生都是灰色的了! 果然,赵云堂堂一意境,竟然脸色苍白,几乎晕厥,先生也是浑身打颤,摇摇欲坠。 在心爱的人面前如此曝光,没倒下已是意志坚定了,反正他若是被人在孔融面前这么曝黑历史,肯定当场昏死。 最终结果以赵云不支坐到地上结束,吴先生赢得胜利,还抽空向大家比了个得意的手势。 太史慈真的服气了,发誓永远不惹这怪物,这变态狠起来自己都乱杀,他心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不也被爆料的无地自容了吗?】 吴庸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回了他一记眼神,仿佛在说:“这算球,爷本来就没有形象可言,本来就是负的,不怕这一点半点的负增长,可云哥是从正一百变为负的,血赚,哈哈哈哈~” 太史慈我嘞个大槽,已然无话可说,决定之后不让这个人靠近孔姐姐,否则他怎么过?! 反观两位女子,一个平淡,一个目光中散发着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由此可见谁受到的伤害更大。 公孙瓒神色不善却笑意满满的走到赵云面前,赵云目光中带着请求和求怜悯:“主公,你要信我呀,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还有他说的那些…那些都是信不得的…” 公孙瓒忽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赵云顿时呆了。 “我自然相信子龙的。” 赵云都快哭了,只觉得神还是未抛弃自己。 吴庸一个卧槽,然后发现身后廖化的冷气,迎着太史慈、赵云不善的目光,心道【小样儿、看爷的!】 然后一个猛虎扑地式趴地上,吐字清晰且快速道:“我是去浪了,但从未动手动脚,紧守规矩,不该看的绝没乱看,不该做的绝没乱做,那见头牌也是,五秒我就被赶出来了,我只是好奇去看看,绝无二心,所言有虚,天诛地灭!淳儿你 要信我啊!“ 众人心中无语,实在不敢相信此人身负无双之名,天呐!这毫无节操与骨气,真的是让人无语凝噎。 赵云像是明悟了什么,竟大胆地抓住了公孙瓒的手,公孙瓒一颤,睁大眼,想缩回,无奈力气远不及赵云,他虚弱道:“有些头晕,这样好些....“ 公孙瓒耳根发红,看了眼众人,发现大家只注意了吴庸的表演,便也不敢挣扎,赵云心中欢喜无限【果然是自己太要节操了!】 吴庸有些战战兢兢的抬头,因为这次竟一直没音,让他有点方,可没等来质问,眼前一花,一个香软的矫身躯扑到他怀里,将他扑倒在地。 怀中的人,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前,他目光变得温润,慢慢搂紧怀中人。 轻拂她的秀发,轻轻道:“好久不见,淳儿!“ 太史慈、赵云、公孙瓒对视一眼,轻声地向外退去,不想打扰两人,他们都知道两人的不易,知道两人相互间的付出,这是他们两人的时光,不便打扰。 众人之间那看不见的隔膜也随着这一场场的闹剧变得悄然无形。 吴庸平静的声音响起:“先别走,真的有正事要说。“ 他温柔的扶起廖化:“好了!淳儿,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先起来吧!“ 廖化用他的衣服擦干泪水,她不是个善谈之人,一切的情感尽在无言的泪水中,吴庸通过胸前灼热的泪能明白她的思念与情感,无比温暖与温情。 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形势无比危急,竟然公孙瓒与云哥如此关系,那么他不得不出手相助了。 他正色道:“公孙刺史,攻打打董年已二十日了,不知你有何看法?” 公孙瓒皱眉道:“总体来说很顺利,被阻虎牢关无可厚非,此乃天下雄关,洛阳门户,城高河深,自然难克,不过董贼军虽顽强抵抗,可蹦不了几日,必能破城!“ 吴庸捂脸:“啊西巴,怎么都这样,好心累,公孙大人还是叫你的心腹重谋来吧,和你们说话太累。” 公孙瓒玉手握拳,向前踏了一步却被赵云拉住轻道:“他就这德性,习惯就好。” 最终她还是愤然地去叫来了她自心腹谋臣。 吴庸看着前面这个对公孙瓒一脸谄媚啊谀的中年男子,活脱脱一经典奸臣的样子,他不信道:“我去!这就是你的重谋!长这样子?我的天呐。“ 公孙瓒额头青筋暴起:“这是我的长史关靖,虽然相貌,嗯…但是从我发迹之初,便跟随我的老部下,是最有资历的一人,且忠义有谋,是我最信任的臣下之一。“ 关靖激动地又拍了一波马屁,一脸叼炸天地望向吴庸,大有老大信我我牛逼之态。 吴庸一看又要喷毒,赵云赶紧拉住他道:“说正事儿,别扯远了。“ 他平复了一下准备继续,可关靖不干了,尖声道:“主公,这人谁呀?一幅高傲的嘴脸,看得让人生气,深夜唤属下前来难道是为了见此人? 主公啊,您看这人,嘴上乳毛未褪,一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见地,主公可不要被一些欺世盗名之人给骗了。“ 吴庸那个气呀【真是草蛋了,没看见老子续的胡须吗?怎么嘴上无毛了?y的公孙瓒你手下重谋就这样,在幽州也混了下去,真是绝了!真不知是运气好咋的。】 公孙瓒无奈道:“关靖,这就是你常念叨的吴子恒。“ 关靖瞪眼,浑身颤抖,,牙关打颤道:“大…大,先…先生真的是那.…个吴子恒!无双子恒的黄巾先生?!“ 吴庸一脸得意:“如假包换!“ 关靖一声怪叫,一幅朝圣狗腿的样子,谄媚讨好:“先生!~先生!~竟是先生,小的关靖,叫我小关就好了,外界传言先生己逝,就说不可能嘛!那群庸人岂知先生之能,先生怎可能就那么死了! 我对先生的敬仰如对天上的日月星辰般,只配仰望,对先生的倾慕犹如...…” 一顿马屁毫无停泄,拍得吴庸是目瞪口呆,身体舒态,这是个人才呐!于是大笑道:“小关,你不很错呦,我看好你!“ 关靖激动得不能自己,继续拍马屁:“我了解先生您每一次的壮举,从和卢植斗智斗勇说起.....”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儒一计初显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吹捧得不亦乐呼,赵云等人看得绝望,公孙瓒无奈。 对吴子恒的看法大体分为两派,有褒有贬,而关靖就是极度狂热的拥戴者,再一说他也狂迷李儒!寒门出来的人杰他都崇拜,特别是谋士! 众人一脸便秘地看这俩干柴烈火的活宝,实在受不了这让人恶心的马屁了,公孙瓒咳了声道:“吴子恒,客套话以后有时间再说,开始说正事吧!“ 吴庸意犹未尽,关靖很听话地住了嘴,对此他欣赏地问关靖:“小关啊,你说说看这讨董的事!“ 关靖激动的谄声道:“先生,小的觉得这董卓是秋后的蚂蚱,没几日好蹦的了!七十万联军兵压洛阳,可谓兵强马壮,而董卓除开驻守的军队,顶多就三四十万士卒,远不是各方挑选的精锐对手,必败无疑!” 吴庸一个啊西巴,咱的大汉第一个粉丝就这水平了?不过是死粉,就原谅他了,能推测出这些数据也不错了。他问道:“小关啊,你有念吗?“ 关靖一愣道:“有啊!但没能觉醒。“ 而后他激动道:“先生您难道已觉醒了念?!您天赋是什么?“ 公孙瓒等人心神俱震,这是顶尖谋士的标志啊!这么年轻就达到这境界了吗? 吴庸摆手:“这有机会再给你看,唉!不是说这个了,还是我详细讲吧,虽然没人配合会很没劲! “大家觉得虎牢关中有多少卒?” 公孙瓒道:“十到十二万余“ “那董卓军有多少?“ “三十万西凉兵,并州军十余万,雍州十余万,约五十余万!“ 吴庸点头:“除去镇守雍凉边关,各州郡城池,三十万余军也是能空出来吧!那为什么支援虎牢关的就五万并州军呢?” 关靖不解:“这也没什么啊!虎牢关十万可守,再多无大用了啊。“ 吴庸轻笑:“这就是那位高明之处了,知道为什么是虎牢关了吗?“ 关靖道:“难道只因它的兵势?“ 吴庸赞同道:“不错!为何诸侯联军会一路势如破卒?真的是强?是出奇不意?别扯蛋了,就黄巾杂牌军也不至于让你十七日兵临汜水,连克十余城! 你神啊,虽七十万人马,可并不是攻城能七十万一起上啊!一城坚持个三五天做不到? 可也就孙文台在阳关时受到点阻击,斩敌两万,估计也是杂牌军吧? 华雄的悍勇强大你们也看见了,像是会被孙文台斩杀的人吗?虽然孙坚有江东猛虎之称,可打不过逃跑还不行?为什么要死战,我甚至怀疑这都是那位谋划的一环,那两万不是杂牌军就是董卓内部的反对派,被逼上来送死的!“ 公孙瓒一想,不解问:“这有什么意义呢?把我们堵在虎牢关前。” 关靖突然大叫:“这是要我们自行瓦解啊!近百万联军粮草军资消耗,每日都是个庞大的数字,各诸侯又不齐心,只要守住虎牢关,诸侯久攻不克,长期下去必然分崩离析!他董卓可不费多大代价便瓦解此次联军讨董!” 众人醒悟,大惊失色。 吴庸夸奖道:“不错呦小关,这已是真正谋士的思路了,大多数人都这么想的。” 关靖大惊:“难道不是?!” 吴庸道:“是!也不是!~是不够!所有人不够了解那位,没有过直面于她,不知她的强大! 李儒,李文优!是我碰到最强悍的存在!黄巾那等军势下,我依旧被她一巴掌削去五十万青壮,还只能挨打。 而她的损失可忽略不计,与收获相比微不足道!她的计谋怎会如此简单?这只是不败之策,之后一定还有后手!” 关靖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后手?想不明白!” 吴庸拍了拍他道:“老关啊!不止你想不明白,我想除了我之外不超五个人能想明白,只少不多!顶级谋士都卡在这儿了。 他们感觉得到奇怪,可联军太强大的,让人绝望的强大,顶级谋士武将云集,强大到几乎能应对一切意外!所以他们想不通后手在哪儿?我想到了不是我比他们强,而是我被那个人殴打过,我是弱者!而且我见到了她!“ 众人问道:“谁?“ 吴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仰慕道:“吕布,吕奉先!起初我也苦思不可得,最后恐惧,因为未知的总会让人恐惧!而见到她,我瞬间通悟了,也明白了! 我无比肯定她能得到并州人的认可!她的意志绝不会有人会轻易背叛她!她是那么完美、强大!只会让人仰慕,面对这样的人绝无背叛的可能!我坚信!” “所以!“吴庸在上党画个圈。 “上党有问题!上党太守张扬,他可能是钉子!埋在诸侯中的钉子!李儒谋划安插进来的眼睛。“ 公孙瓒亡魂皆冒:“什么?!怎么可能?!” 吴庸目光明亮道:“我猜张杨肯定是主动请求留守后方。“ 公孙瓒颤声道:“没错,只有张杨!他好像很怕上前线,大家只当是笑话,难道…“ 吴庸一笑,自信道:“没错!他将是叛徒!西凉铁骑,起码三十万军应该在这儿!“ 他点了点上党。 关靖恐惧道:“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一举歼灭!“ 公孙瓒冷静道:“没那么容易,百万联军,纵使张杨反叛,后方失火,袁公路坐镇后方,有三十万军队,没那么容易溃败!况且大家也都留有后手…“ 她突然惊恐的瞪圆眼睛:“后手!“ 吴庸点头:“没错,底牌后手,若起初末碰到困难诸侯肯定会留手,但若起初重重困难,诸侯亦会留个保底。 只有在起初容易,而当看到最后一关,胜利就在眼前时,各方突然受挫!不动用底牌后手无法得胜时,为了争功夺利,各方才会不留余力的调后手前来!比如像云哥这种绝世战将,再比如一些诸侯留的特种精锐。” 公孙瓒大吼:”不可能!她能计算到如此?她怎么能确定联军无力再进,怎么能确定虎牢关不会破!“ 关靖木木道:“吕布,吕奉先来了?“ 吴庸笑道:“没错!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保险,她很谨慎的!你们觉得吕布不来,虎牢关就会被攻破吗?” 公孙瓒道:“估计也很难,虎牢关一次攻城只能五万大军压上,而差点攻破那次当时守军有七八万,虽有危机,可顶上数日,等到援军到来不难!“ 吴庸道:“别贴金了,那是一开始华雄作死被砍了,敌军暂无主将,才会危急,若华雄坐镇不出,军心稳健,你们只能慢慢磨,按那强度攻城,十天半月人家豪无压力的!“ “那为什么还要派吕奉先前来?” 吴庸夸赞道:“淳儿问得好!因为虎牢关很重要啊!” 众人一呆,这要你说,洛阳门户自然重要! “呃~不是指这地理位置重要,是指在计谋中是重要一环!李儒也不完全放心,得上个保险,她担心有人很快看破这一切,像我咯...“ 他自鸣得意。 公孙瓒等人被这一调笑压力减轻了很多,面对这么大一局,还深陷其中,李儒的恐怖让他们头皮发麻,这一计若成,百万联军可能真被团灭,那天下将再无力反抗董卓,他董卓有实力称帝! 不过即然看清了这一切,他自然有破局方法吧! 感受到众人目光,吴庸举手投降:“别看啊!我也没办法了,毕竟大势已成,我又不能领头出面,搞毛线?完全无力反抗!“ 公孙瓒惊声道:“什么?!你没办法?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吴庸摊手:“死得明白咯。“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吴子恒的局外一谋 众人无语,在公孙瓒杀人的目光下吴庸咳了一下道:“刚才不也说了嘛,她也担心被看破,所以加了吕布这个保险,虽然是保险,可也多了一丝看清的希望,这是阳谋式的阴谋。 你看不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清了这个时间她也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不败并不代表着胜利!要破局尚有两点。” 公孙瓒问:“怎么说?” “一是保险起见,放弃这次讨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赶快防备,静待下一次。” 公孙瓒皱眉:“不可能放弃了,袁绍对此次讨董志在必得!而且这个局势也只是你个人的推断…” 吴庸一笑:“没人会信对吧?很荒缪对吧?很夸张对吧?凭什么我的推测,没见到事实证据人家就要去怀疑盟友,凭什么我的一两句话百万大军就要放弃这次讨伐,白白损失这么大的代价! 您愿意听我在这说还是因为我黄巾先生的名气,若我不能出现在明面上,这如何去说?更加荒缪。” 公孙瓒认真的点头,吴庸咧嘴:“所以最烦这种局了,大势之谋,无从破解!入局的人全他娘知道了也不信,甚至知道了也各种找理由不去信!会作死往里跳,那么就只剩第二个点了。 与时间赛跑!看谁先怼死谁!看谁先怂,这样很危险,可能赢,也可能被团灭!” 公孙瓒沉默不语,半响才说话:“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信吗?” 吴庸无奈:“就知道会这样,当敌人超过了想象,诡异到匪夷所思后,人就会自我感觉这不可能,然后各种找理由说服自己!” 公孙瓒严肃道:“你凭什么认为你是正确的?” 吴庸咧嘴笑了:“凭她是李儒,凭她是吕布,凭我是吴子恒!” 两人对视,吴庸所说有条有理,可太匪夷所思,一个人的计谋若是如此,那已近乎为妖! 谁人会信?谁人敢信?这已然无敌,非人可敌! 公孙瓒沉默了,认真道:“我相信你!” 吴庸一愣随后笑道:“不愧是云哥看上的人啊!” 公孙瓒目光坚定:“要怎么做?我请求回防吗?” “怎么会?那有什么用,平添麻烦,还遭人质疑,吃力不讨好!” “那怎么破局!?” 吴庸拱手一礼,肃然道:“吾将为您一谋!我的谋划可让你自然而然的得到无与伦比的利益,不会有吃力不讨好!” 公孙瓒亦正身而对:“为什么?” “只有一个请求!请公孙大人照顾我的家人,寻找到他们,保护好他们,我便为您谋这一州之地!” 公孙瓒瞳孔微缩,关靖激动的不能自已,这才是重谋啊!天下间最强的谋士之一,一言一行谋一州一郡,一手一袖拨天下风云,强大到让人恐惧,又让人不可释手!他竟产生一日有幸得见,有幸倾听这一谋,无憾矣的感触! “这事我本就在做,老师、子龙都拜托过,没有问题!而且你若来,我亦保你!”她正色道。 吴庸一笑,目光看向虎牢关:“谢了师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想我还要去做些事,此间事了,有机会定来幽州!” 公孙瓒道:“是师叔才是....” 吴庸大笑:“别想我便宜,叫你师姐已是极限了,卢老头虽是我外,可我可没认他,不过他教了我些东西,勉强算个师傅罢了!“ 公孙豪气大笑:“有吴子恒的风格,无所谓了,你只要到我那去,我便护你,公孙伯珪一诺,至死不悔!“ 吴庸目露敬意,这是真心实意的,不是看他才能,看他价值临时决定,而是她就是这么想的!真英雄豪杰,信义之士,当有资格受这一谋! 他正色道:“此谋为定冀州!冀州势力错综复杂,韩腹、王匡、袁绍、黄巾之乱、黄甫遗军、三河五校,各方群魔乱舞,而这次会盟,冀州大半军力已然过来,留守并不充足。“ 公孙瓒道:“改打冀州?这不仁义吧!而且我亦无此兵力。“ 吴庸摇头:“不,不,不!我们岂会做此等不义之举?我们是义军,是去帮助他们的,是去保护百姓的,顺带接手城池。“ “怎么可能,守军怎么会放我们这么干?” 吴庸神秘一笑:“若没有守军呢?贼兵过境,人心惶惶!我军从天而至。“ “你是说...“ “对!这边会打起来,李文优的计谋会实施,在她从上党出兵进攻后方之时,就要公孙师姐前去提醒了!力荐第一条破局之路,勉强提到第二条。再让袁本初考虑第二条破局之策,袁本初会用的,你只要梢加提点,袁本初的谋士会补全的!他会选第二条路,暗棋显露,他们便能看清!怎么做,到时自会拼命! 至于师姐,在这儿的兵力自然跟着动就是,那么等李儒不断攻占后方,一路而来,师姐的后手兵力便一路接收便是,李儒兵力少,攻城略地不会占据。 她的目标是这儿,自然一路直来,只要这边够紧迫,她就会更快的来!那么师姐接手自然轻松自然,只是不知师姐余军几许?“ “田豫镇胡军五万,此军不动!严纲余部三万,田楷余军两万,有五万余军!“ 吴唐思考后道:“差不多了,虽然少了点,可只要此后谋划的好,无碍!只要我们讨董结束后第一个回撤,自然能反哺不足的军力,他们后来的再想要回,便是无力了!“ 他继而低头沉思,缓缓开口:“只是这时机,这献策的度的把握,这撤退的理由,这诸侯的实力,还需好好斟酌。这还要联军他们争气,希望能胜吧!败了的话,回去可能会很难!” “我们要商讨一下其中细节,子义,你的任务要来了……” 整整一夜,吴庸都在补全其中细节,想到的全都言尽,公孙瓒、关靖牢牢记住,越听眼睛越亮,越是精神百倍!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半冀州啊,此等大局大计怎能不让人兴奋,到最后关靖看吴恒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光。 这才是重谋啊,他无比向往,这些大佬过招,旁人看着就心惊肉跳,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如今参与其中,怎能不激动? 只有吴庸后面有点兴致缺缺,哈欠不断,无他~这货不常熬夜… 计谋只是规划,实施行动时变幻莫测,谁也不知会演绎成什么样子,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有道理! 他已尽力在谋了,成与不成各安天命吧。 与淳儿在此相遇已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她去了幽州,还真是听话。可惜的是他又得与之分离,他有件事必须去做,不能带任何人,这到时如何解释成了困绕吴庸的最大难题。 不同于公孙瓒看着手里那份计划发呆,吴庸还得称天未亮赶紧回去。廖化跟着走了,赵云想多叙叙旧,可公孙瓒此时的状态不对,需要看着。 因为她看吴庸的眼神中闪过几次杀意!作为眼中只有她的赵云看得真切。 公孙瓒神色复杂道:“子龙,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说实话,这样的人让人恐惧,如同变数一般难以捉摸,而且...” 赵云赶紧道:“主公,子恒他是个善良的人,一直不曾变过。“ 公孙瓒冷笑:“他也算得上善良?你也听到了吧,他的计谋!他根本就不在意这次讨董的胜负!是胜是负我皆是赢,讨董败了他亦只是多废些神而已。 虽然于我有利,可这是百万联军啊!他眼里从未有这些人的死活,这冷静到漠然的心也是善?真的很可怕啊!对敌是,对友亦是~” 赵云想了想,露出温柔:“他现在是谋士,不知何时已成长为这么厉害的谋士了,我已远远不及了,我也不懂主公为什么恐惧他,我也不清楚他心里是否狠辣,我只知道他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从未有过伤害朋友家人的事! 他会为没能守住承诺而害怕得不敢见我,会因为没做得够好,而歉然到痛哭流涕,这样的家伙我没办法把他当做坏人啊!至少对我来说~” 公孙瓒看着赵云呼了口气,眼神变得温柔【傻子啊!我是担心他会伤害你,在你的心中他的位置甚至高过我啊!若他是那么毒辣之人,我怕的是他将来会深深的伤害你啊!】 她笑着道:“确实,子龙你肯定要更了解他,除了计谋外那家伙实在是看不出是有着无双之名的名士!整个一……“ “逗逼!”赵云接话,笑道:“他曾教我的词,意思就是奇怪到让人发笑的傻子…“ 公孙瓒一琢磨,拍手大笑:“太贴切了,哈哈~就是逗逼...“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与淳儿交心相谈 吴庸狠狠打了个喷囔,心道【不好!有刁民在骂郑!】 转头笑吟吟地对廖化道:“淳儿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多危险呐!怎么还跟公孙大人一路?“ 廖化目露幽芒,幽怨而又有丝冷意:“还不是因为不知你这家伙跑去了哪儿?若不是宁儿相告,知道你可能去到幽州,我就不会知道你去了哪里? 你就没有想过再见我一面吗?到青州时就没想过给我一点消息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不被你挂念?” 吴庸冷汗直冒,想拉个助攻挡挡火力,结果太史慈那没义气的,发现不对就以去查营为理由,向他那一方驻地飞快消失了。 【你等着!】 他叹了口气,兄弟插自己两刀真没说的,还得靠自己,他笑道:“怎么会?对淳儿我当然是日思夜想,无比挂念啦!“ “那还去青楼?” 吴庸大汗淋漓,要了老命了:“那个~那是收集情报,对,收集情报!” “那为什么暗里回到青州却瞒着我?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 吴庸瀑布汗:“这事儿见不得光,隐蔽些好,安全实惠,你懂的…” 廖化盯着他,伤心地淡笑:“也就是我不值得你信任,你担心会遭背叛吧!” 吴庸成吉思汗!真要命了,再说要崩了! 叹了口气,他柔柔地看着廖化,轻声道:“因为怕会舍不得啊!” 廖化娇躯一颤,他继续道:“怕见了你后舍不得玩儿命,会逃跑,会怯弱,会做让你看不起的事! 我没把握活下去,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去做了,怕见到你后我会舍不得,会动摇,会让自己变得柔软。” 廖化泣不成声,吴庸将她搂到怀里,轻轻道:“若见了你,你会不准我去,你会伤心,会难过,而我最怕的便是见到你伤心啊! 淳儿知道吗?你离开时失望的目光让我有多痛吗?你绝决的背影让我有多自形惭愧吗? 你是英雄,你的伟大让我无地自容。我就想啊!至少在最后不能让你失望,不能让你觉得你的爱人是个懦夫。 你看上的人也将是英雄啊!所以我回去了,一声不吭的回去了,虽然对不起老爹他们......” 廖化泪汪汪地道:“你在我心中从来都是英雄.....” 吴庸看着初升的朝阳柔声道:“我知道啊!我知道的。” 廖化趴在吴庸怀里小声说:“所以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曾经为了理想我放弃过一次,这次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会永远跟着你的,与你一起……” 吴庸紧紧地搂住她,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他真的好贪恋这份温暖,真的想永永远远这样下去,可他还有事要做啊! 那个给予他享受这份温暖的阳光,她的命运将不会太好,他看见了,也知道那份历史,虽然脑中的那份历史已千疮百孔,可他不愿见到她有任何的不幸,他不敢去赌! 所以他要去看着,去帮她一把,在她需要的时候。 这份恩情怎么也还不够,如今有机会能还一点,他不愿错过! “对不起!对不起了淳儿!我还得出一趟远门,我保证不会有危险,保证会完完整整地回来,以后便好好地陪伴你们!你,老爹,还有那些关心我的朋友,再也不与你们分开!” 他亲吻她的发丝,红着眼不断的道歉,不断保证。 廖化擦干泪哽声道:“不能带上我吗?“ 吴庸摇头:“我一人足矣,你还有任务,还要去找老爹,去照顾他们。“ 廖化点头:“我一切都听你的,你总是如此,要做什么没人能拦住,老爹他们你放心,虽然不在子龙那儿,但有周仓保护,不会有事的! 公孙大人也派人去找了,会有消息的,到时我们一家人在幽州等你回来。“ 没想到她会如此支持,得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吴庸无比感动,没有问为什么,没有抱怨,也不问你去做什么?坚信你会做好,你会回来,你不会负她。 这种被信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让他迷恋。 看着佳人楚楚动人的脸,那樱红的完美小唇,吴庸慢慢地用嘴靠近。 廖化紧张到僵直,最后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可在还有一公分就能吻到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哈欠声响起。 然后一个尴尬的声音传来:“对不住!你们继续,我来小解的,什么也没看见!“ 吴庸怒目登之,那人已然跑远,【草泥马小解去茅房啊!这么偏也有人来?妈个x的气氛全没了怎么再继续?】 果然,廖化已然羞红了脸离他三尺远。 【没可能了!这该死的古人保守理念!他娘的,那货我记住了,看衣服是刘备麾下的,我会找到你的!】 一路上吴庸无比暴燥,不!加上熬夜,他现在是无比狂燥,而且毫无睡意。死死盯着一队队出操的士兵,当时没看清那人脸,只能靠背影识人,那剥皮的目光让路过的土卒一阵紧张。 廖化痴痴地笑了笑,霸占他的床睡下了,余他一人精神百倍地顶着黑眼圈瞪人。 一伍长不解地问手下一士兵:“三儿啊,你今天怎么了,穿这么厚!” 三儿干笑道:“今天有些冷!…“ 伍长看了看老大的太阳,这阳春天的穿冬衣,呵呵~ 他摇头走开,心道【这年轻人不成啊,身子骨这么若,怎么上场拼杀?】 张飞走了过来,看到妖魔化的吴庸奇怪道:“维知!你怎了?这么憔悴?还这么吓人!“ 这大嗓门儿吓了他一跳,赶紧上前道:“嘘!三哥你小声点儿,淳儿她刚睡下。” 张飞看了看他营帐,出声问道:“谁来了?“ “我媳妇儿。“ 张飞一个起身大叫道:“啥?你媳妇儿?这世上还有谁瞎了眼了会看上你?!“ 吴庸一把抓张飞胸襟上恨声道:“叫你小声点儿了,我翻脸了啊!“ 张飞拎鸡儿一般将人拎了下来,满脸不信,要进去看看,吴庸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沉声道:“我真翻脸啊!“ 【还真是!否则不会这么认真!】张飞一脸便秘【这贱人哪儿找来的媳妇儿!真是没天理,三爷我还光棍呢?一定很丑!否则能看上他?】 看着护犊子般的吴庸,张飞打消了进去一看想法,真那么做这小子真会生气! 他郁闷道:“大哥叫我来问问你昨夜整宿未归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有事直说,不用客气,哥三帮你!“ 吴庸有些感动,刘备他们是真信任了自己,一夜未归都不问去做什么?而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还派张飞来看,仁至义尽! 他柔和了许多,笑道:“谢玄德公关心,也谢三哥了,咋天去接我媳妇儿去了,没多大的事儿,放心!“ 张飞一脸贱笑地熊箍着他:“你小子可以啊!说!怎么回事儿?突然蹦出个媳妇儿,我都有些不信。真心的,就你这嘴,啧啧~活人都给气死,谁看得上你?“ 吴庸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怎么了?二十几的人,要相貌....额~不差!要才学…额~也不差! 怎么就没人瞧得上了?你自己得不到二爷的欢心,就老想别人也没老婆,你这是变态心理!“ 张飞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毒液乱喷,满嘴屎臭的贱人又乱说了,他本就黑的脸变得墨黑,用力道:“你说啥?“ 吴庸胀红着脸喘不过气来,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心理变态!我嘴贱!三哥当然是讨得二爷欢心,好事将成......” 张飞……改双手用力。 吴庸卒… 有一种作死叫死不悔改,张飞算是怕了这货了,嘴真没个把门儿,啥事儿都乱说。以至于他现在看到二姐就脸红,就这这贱人还会讥笑:“啥?三哥会脸红?噗哈哈...没有的事儿,您这黑脸红了也看不出来!哈哈哈哈~“ 吴庸又添新伤! 他终于明白二姐为什么老抽这货的原因了,爽是另一回事儿,实在太贱太欠抽了! 就和他不能熟,当时还没这么熟的时候,那小子是百般讨好!现在......说多了是泪。 【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这么熟的呢?好像是他发现我对二姐的奸情!呸!是姐弟之情后吧! 妈蛋,就不能让这小子抓着尾巴!太恶心了!喜欢二姐怎么了?二姐美丽强大,善良忠义,那么完美!喜欢怎么了?是个人都会喜欢!】 他不敢说,那小子不断耸勇他去说明白,可他哪知道他是怕,怕说了之后会被拒绝!怕会伤害他们只妹三人现在这么难得的情谊! 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很幸福了,三人拥有着匡扶汉室的一致目标,感情如亲兄妹一般,一起奋斗一起努力,一起笑一起开心。 已经是一家人一般了,何需改,已经够幸福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他老张是莽子!但不傻,他看得出二姐是喜欢大哥的,大哥聪明,自然也看得出,但大哥是有妇之夫,而且无比珍视他们兄妹间的感情,所以不可能接受二姐。 正因为对这份情谊的珍视,他们才倍感珍惜,才无比呵护,细心地维持,谁也不愿打不破,不愿改变! 已经够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是他们三人的心声。 吴庸也看得真切,他甚至有些羡慕这种爱情之下,友情之上的关系。纯洁美好而又难得的情谊,甚至觉得这要高于爱情。 但他还是不爽!这看似幸福美好的关系。在他看来是悲伤的。他难以理解他们所谓的够幸福了! 这是悲剧的起幕,他忍不住想打破它,纵使是一时的悲剧,他也觉得好过一生的悲伤!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也不敢明着去打破,会被玩命。 恐怕真的去做了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所以只能轻轻地旁敲侧击一下张飞。 刘备就算了,二爷太严肃正派,那么就只剩危险系数有点高的三哥了。 唉~尽人力听天命吧! 现在结果看来是有进展又没进展,进展是三哥正视了内心的情感,对关羽的关心殷切了许多,不那么大大咧咧了。 然而他不想改变这一现状,认为这够好了!以至于吴庸有些怒其不争,就老怼他,虽然有点作,可他就是抑制不住。 不过也不敢太过,他敢肯定他真到关羽面前乱讲,张飞丈八蛇矛一定给他一窟隆,他没华雄生命力那么顽强,会死!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大的欺骗 吴庸一昏昏到了下午,张飞想了想把他拎回了自己营帐。 当吴庸领着他“媳妇儿”来见过刘备时,张飞的嫉妒都将逆流成河了! 他幻想过这贱人的“媳妇儿“有多丑!绝对好看不了!结果人家拉出来一溜,我的天!漂亮的不像话,比二姐还要美几分。 关羽,刘备也是震惊无比,真的很漂亮,身材什么的也完美,知书达理,听说还是个意境! 关羽从她内敛的气息感觉出来的,稳稳站在意境的存在,挺强了! 这么一颗好白菜让这屎壳郎吃了?这让他们很不愤与震惊! 可有什么办法?人家介绍说:“嘿嘿!玄德公,二爷,三哥,这是内人廖淳,叫淳儿就好...” 女方羞哒哒的上前行礼,那嗔怪娇羞的样子,没鬼才怪,那眼神对视,成吨的撒狗粮,他们瞬间没有怀疑了。 不过要说是夫妻,刘备反正是觉得差点儿什么,他是过来人,成婚十多年了,清楚得很! 分明是小情侣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要慌称夫妻呢?女子也不反对!有内慕,浓浓的内幕! 刘备目光灼灼,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觉得他发现了什么! 王维知肯定是有所保留的,之前坦言的一些尽信不得,虽然大多为真,逃跑的世家子?奇怪的身份,不一般的结识网,武者意境的情人,千里寻郎的戏份,慌称的内人!… 这一切串起来【哼哼~老夫好像抓住了什么!】 刘备突然大笑,眉色舞地看向吴庸,不善地坏笑道:“维知!你难道不应该好好的解释一番吗?我一切都看穿了!“ 吴庸一个惊讶的卧槽,以为刘备看穿了他的身份,冒汗地向他望去,结果发现了有些熟悉的——猥琐! 他晃然也抓住了什么,一脸愁苦道:“果然瞒不过去了,玄德公,我骗了你们!” 刘备得意地咧嘴,张飞怒拍桌:“什么?妄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骗我们!“ 吴庸道歉:“是啊,真的很对不起,既然玄德公看穿了,我也不便再隐瞒,我不想失去你们这些好友.... 其实淳儿她不是我妻子...“ 刘备了然点头,关羽、张飞又一震【怎么回事儿?】 吴庸连忙道:“不过在我心中已是妻子!未婚妻!” 两人柔柔对视一眼,吴庸苦笑道:“玄德公知晓的,我出身世家豪族,门庭观念极为复杂世俗!“ 廖化懵【啊咧!你不要坦白吗?什么鬼?】 张飞、关羽目露精光,八封之魂升起,刘备依然我已看穿一切! 吴庸一转折:“而我与淳儿相爱,她是武夫,虽然读书识字,可与我家门弟差距颇大,不被认可。但我才不管这些规矩,不管这些世俗的理念!拼命抵抗,因此性格看着有些愤世疾俗!“ 刘、关、张点头,性格确实如此。 廖化【……】 吴庸悲悯道:“我要反抗,打破他们的束缚,和淳儿在一起!” 刘备道:“那很难,你曾说你是嫡系,世家是不会允许反抗的,没道理这个年纪尚未婚配,家族不逼迫。“ 吴庸神秘一笑道:“因为我是见不得光的嫡系!“ 刘备震惊:“雪藏之人?“ 吴庸一眼你想多了:“是私生女的儿子!族长的长孙。“ 众人一震,日露金光! “我娘是现在族长的私生女,他的婚前怀孕,还是不被认可的爱情果实,于是偷偷摸摸寄养在外,而他又娶了门当户对的旁人…… 虽然生活未缺金少银,亦给予了最好的教育,算是补偿亏欠吧!可那人终究是抛妻弃女的无情无义之人!“ 吴庸目中露出真切的愤恨,刘备他们能感觉到这情感,张飞更是听得大怒! 吴庸怒笑:“所以我反抗,不愿接受他们的安排,他们凭什么管束我,可笑那人还企图得到我和我母亲的原谅。 怎么可能?我会认他?\t而且他从未看得起过父亲。确实,对母亲他有亏歉,可又有何用?母亲她...她已 去逝! 迟来的亏欠有何用?我不需要!若不是他,母亲又怎会病逝,世家大族的人脉还治不了小小疾病? 所以我不认他们,他们也没资格管我!我甚至不认可那个姓氏!“ 刘备沉默了,他感觉得出吴庸说的是真的,道了声:“节衰!“ 张飞怒道:“到底是哪个王家世族,爷爷有机会替你教训他们!“ 吴庸咧嘴:“不姓王!而是卢!卢子干的卢,师哥想必知道吧?“ 刘备大惊,瞳孔一缩:“什么?师尊!怎么可能?你是卢家子!“ 吴庸轻笑:“我娘叫卢腊梅,那老头估计有提过吧?师兄!...“ 看刘备惊的说不出话,他又淡淡道:“卢老头教过我一些时间,勉强算我一师傅,但我不认他是亲人!” 刘备真的语无伦次,不知所措了,怪不得他的礼数看着有些熟悉,怪不得他对自己三兄妹很亲切,师尊谈到过的,他不怀疑其中真伪,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师尊望着腊梅树忧伤,他问过,师尊只说过那是一件过错与歉然。 而且还轻喃腊梅这两个字,一切都说得通了!他明悟了!王维知的感情流露不似做伪,否则不会有这么真切的悲伤与愤然。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人九成以上是老师的孙子,自己的“师弟?“。 有点乱,刘备一切的疑虑都打消了,亲切热情地与吴庸交谈:“师弟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吴庸轻笑:“师兄不必如此,我一向对错分明,你是你,卢老头是卢老头,朋友是朋友,老师是老师,没什么是不认的。会盟讨董后我想去卢家看看,去质问他们。” 刘备沉默:“这不会有用的,世家之事你也知道的。” 吴庸目露冷芒:“知道,可还是要去,总要让做错的人付出代价,尝到苦果不是?否则天道何其不公!“ 刘备忙道:“不要冲动啊维知,世家豪族的底蕴是你不可想象的,你无力抗衡的。“ 吴庸感激一笑:“谢师兄关心,小子有谋划,昨天其实我还见了公孙师姐,要了些帮助,比如名刺什么的...“ 刘备晃然,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师弟愿意来帮我吗?等你事情结束以后.......” 吴庸沉默,正色一礼道:“玄德公抬爱,维知感激涕零,可此事我已应了公孙大人,恕维知歉然~” 刘备神色一黯,有些失落。他的招揽被正式拒绝,以很恭正尊重的态度,说明对方的尊敬。 他有些伤心道:“这样啊~也好,维知自然该选师妹,我理解....” 吴庸正色道:“玄德公莫要如此,并非师弟我图名慕利,也并非师兄名声不显! 师兄人中龙凤,有难得的仁德之心,师弟眼睛看得清。他日必将名扬四海,对此我从不怀疑! 我选择公孙师姐是因为她对我有大恩,相比之下我其实更看好玄德公,真的!师弟才薄识浅,将来定有不世之才慕玄德公仁德之名而来,师兄放心!“ 刘备恢复神采,是啊!吴庸的话说到他心底去了。 而且这是师弟,当留一个好印象,他露出如沐春风的笑脸:“师弟放心,这点打击不足以击倒我刘玄德,我刘备区区贱身,却心怀天下,我相信本承仁德之心,匡扶汉室之情,必能有所作所!“ 吴庸复杂地看着狂放王霸之气的刘备,这是个英雄!而且还是仁义的好人,可他要匡扶汉室啊!而自己不被汉室所容....… 所以终归不是一路人。 可他很喜欢这些家伙啊,三哥!二爷!刘备也是。 他甚至不介意与他们一起见证他们的历史,若没有他那黑历史的话。 他的经历让他难以在汉室之治下生存,一个满心匡扶汉室的明主,他不敢在其面前显露身份,一点也不敢! 可他也不想失去这几个难得的朋友,所以将自己是卢植小辈的身份搬了出来,希望能添一分情份,有时真的才能掩盖虚假。 回到帐中,廖化定定地盯着他不说话,他心情有些沉重,挤了个笑脸问:“怎么了淳儿,一直不见说话?” 廖化怜惜地道:“我知道你也不想,欺骗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痛,谎言戳穿的时刻对别人的伤害会加倍地返还到自己的身上。 我知道你也在痛苦,你总是这样伤害自己~好的,坏的!但我不希望你习惯这样,纵使为了好的,也会让你成为一个骗子,变得不再可信。 以后不要了好不好!我们堂堂正正地过日子!” 吴庸泪水打转,嘴上不断说好。 当一个人的目光只有你后,你的一切在她面就前都是那么亮眼、醒目,好的!坏的!都是! 爱你的人包容这一切!恨你的人厌恶这一切! 廖化离开后吴庸愣愣地盯着油灯,良久发出一声自嘲,吓了躺一边的懒货一跳。 此时的主人样子有些可怕,装不知道吧! 它又静静低下了头。 吴庸悲怆【骗子啊!没错,还是淳儿了解自己,自己是最大的骗子啊!从来到这世上起便在欺骗,本身就是慌言构成,又何来堂堂正正?】 【淳儿啊!真的对不起了,我没法不去欺骗,慌言是我的骨血,已是本能,是保护我活在这干涸陌生世界的皮!我是吴子恒,王维知已是过去。 我已不知王维知是真还是吴子恒是实,无所谓了,有些事我永远地埋葬,有些事我不得不去欺骗,被你嫌弃也好,让你伤心也罢,一些谎言我不得不去撒,因为我本身一直就是最大的欺骗啊!】 他沉沉地睡去,到醒来时一切如常……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吕布、吕奉先,请战! 联军讨董第二十四日,被吕布、华雄杀得士气低迷的联军决定一雪前耻,通过再战吕布,斗将来鼓舞土气,继而攻城...... 因为联军现在武将的阵容已是无比豪华,关羽恢复到已可一战,公孙瓒调来了赵云,曹操虎将许诸已至,袁绍大将颜良文丑也到了,外加手痒难耐的张飞! 如此豪华的武将阵仗罕见无比,无双强大!全是意境中真气外放级的好手,至于太史慈一流,不知凡几。 这回吴庸可不敢保证颜良、文丑比关羽弱了,听云哥说,那俩不比他弱! 这就搞笑了,大云哥之强匪夷所思,据关二爷讲,那家伙强得像怪物,基本没人能击败他,她也不行! 不过云哥也打不过她。 就是云哥真气之充沛让她震惊,而且一手寸劲简直不要再高明,不过有点不好就是攻击力不足,防守有余。 像关二爷十招可斩的对手,云哥估计要打几十上百招,关二爷二十招败的,云哥也要打几十上百招,三十招败的也一样,至于二爷百十招拿不下的,云哥估计得一直打,估摸能把对手累趴下…… 所以二爷比颜良文丑顶多强一线,诛颜良斩文丑的桥断已然不大现实,不过温酒斩华雄都破灭了,吴庸表示见惯不怪。 这才合理嘛...为毛有点忧伤! 赵云也忧伤啊!吴庸出战前求他,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吕布!?我的天!他反复掏了掏耳杂,几番确认自己没听错! “吕布是敌将啊!这照看怎么说?你有没有搞错啊!吕布需要我照看?“赵云惊叫。 吴庸连忙捂住他:“嘘~云哥小声点儿!我以前讲过吧?救我的那恩人。“ 赵云扶额:“小时救你的那人是吕布吕奉先?!“ 吴庸点头,赵云一个心累,他知道吴庸对那位神秘恩人的执着,简直是对神一般的敬仰。 缘分就是这样奇妙,他只能点头了,兄弟之托无可奈何。 他苦道:“也别抱太大希望,我放些水可以,可来的其他人我没法保证,而且那么多人看着,没法明面上帮啊....” 吴庸赶紧抱大腿道:“就知道云哥好,这不是事儿,我吕布大人实力绝对没毛病,我就请云哥帮忙看着别让人放冷箭什么的。 到时云哥正义凛然去阻止,为了武者的尊严,绝没人会说你什么!放心,绝不多惹麻烦,也无关大局。“ 赵云不爽了:“你就那么相信吕布的实力?到时我们可能会一起上,布再强也敌不过吧?“ 吴庸瞪眼:“你个死脑筋,云哥到时你一脸孤傲,不屑参与围攻不就是了?你这颜值,再一高冷,谁舍得怪你?...“ 赵云闷气而走…… 关羽张飞也有些蛋痛疼,昨天大哥奇了怪了,交代他们关键时刻不要伤及吕布性命! 说什么此等绝世悍将死了多可惜,若能归降,大汉之梁柱也,内耗掉了可惜..... 这什么鬼!刀剑无眼的,不过这么多强者围攻一人好像不太好吧.... 这当然是吴大爷怂恿刘大人的啦。 “玄德公!吾有一计可为玄德公扬名!“ 刘备喜问道:“何计?“ “您看呐!明日如此多战将围攻吕布,吕布必败,那么问题来了,吕布是败了好,还是杀了好?” “败吕布,众人围攻可以做到,杀吕布就二爷和三哥可能性最大了。你想杀了吕布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不会有多大好处! 因为各诸侯会分功,落到玄德公你身上的功劳,基本不会有什么用!大家也只会说众将围杀吕布! 而且吕布死后玄德公你的用处便基本没有了!没了强敌吕布,无军无兵的玄德公存在便是分功的对手,而且还是无用处的对手! 他们会打压,会雪藏二爷,三哥。他们将不会再有上阵的机会,前例相信玄德公已见识过了吧?“ 刘备神色变幻,有所犹豫,吴庸称热打铁:“所以明天吕布败了比杀了好,至少对玄德公来说是这样,况且她死与不死对以后的局势影响不大。她活着玄德公你们才会被重视,你才有继续露脸的机会,想必这点玄德公也清楚吧! 而且玄德公你这样想,吕奉先这样的绝世中悍将你就不心动吗?完全是误入歧途的大汉栋梁啊。 玄德公适合时出面,就算当时不能有何回应,亦是一笔人情不是?他日董卓被平,这吕奉先无主,玄德公岂不占先一步?招揽的机会比他人要大得多!” 刘备目露精光,看向吴庸道:“维知你为什么这么做?帮我筹谋献计。“ 吴庸苦叹:“因为玄德公是个好人,二爷,三哥又救过我,我自觉有负于诸位,所以只要我还在这儿,我当尽力为您考虑,算是报答吧,而且我计策拙劣,做不到更好了,玄德公采纳与否,全在于你...” 刘备沉默,这种事确实有违他的理念,但事实又的确如此,他轻轻道:“我想想,想想.....“ 吴庸告退,嘴角微微挑起,他不在意刘备会不会做,也无所谓,因为不一定有那个机会。刘备也清楚,败吕布是肯定要的,可杀吕布的机会几乎为零,吴庸只是建议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下他的选择而已。 … 第二天清晨,天空仿佛在双方强大的军势下战栗,显得十分低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吕布站在三十余米高的巨城之上,俯瞰城下一字排开的联军众将,从他们身上肆无忌惮绽放的恐怖气息来看,她能确定其中好几个有着不弱华雄的强悍实力。 她目光悠远,想起那天的对话: “奉先,这是一个苦难的时代,亦是一个大世!是破灭,亦是重生!相信我,丁原并非明主,我会开创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百姓能吃饱穿暖,无惧兵祸的世道。我用命性担保!来帮我吧奉先!若我食言,项上这颗头颅你随意拿去......“ “好!我来帮你。“ … 她闭目回忆,露出微笑,至今回想,当时为什么就那么的相信了她?就那么轻易的跟了上去! 又没有高官厚禄,富贵荣华的许诺,赤兔都还是太师在她答应后赏赐的。那自己又为何那么呆呆地去了呢? 如飞蛾扑火!丢弃了名声尊严! 良臣不侍二主,主未亡而叛逆,甚至噬主,这是人人唾弃的事啊! 自己豪不犹豫地做了,说来可笑,好处仅仅是一匹马! 【会被后人笑掉大牙吧?】吕布自嘲着笑想。 可她不后悔,犹如此刻,知道了那个可能,她依旧选择相信她,愿意去相信她。 因为当年她看到了她的心,说出了她的意。那时的她眼中的光华此刻依旧不变,那么的闪耀! 那是她早已被磨灭的理想与报负,她仿若当年的自己! 她从心底的泥沼又挖出了那份沉睡的心意,眼中闪出与那人同样的光,飞蛾扑火般抓住了那双手! 从此她吕奉先成了受人唾弃的三姓家奴! 不过呢,想想如今好像并未看到光明,但若重来再选,她依旧会那么做! 那人没有带来和平与安乐,只有战争,百姓也没能安居乐业,更加的苦难! 呵~无比的失望啊! 可至少那人去做了,也在做! 【她的心未死,那我就帮她,她心若灭,我便依诺取下她的头颅... 吕布感受了高墙上吹过的风,有春天的气息,听到城下的呵骂,只觉万分的恼怒。 【真是破坏了这次美好的回忆!】 然后她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睁眼看着天空迅速的变远,在离地丈余的时刻一跺墙壁,高墙为之一震,留下一个深印与蜘蛛网般的一小片裂纹。 她飞过了宽阔的护城河,重重地落到河岸,顿起一地扬尘,砸出深尺许的大坑。 不快的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哨声传得悠远,她一边走一边慢慢地绑定衣袖,同时一条火线飞速来到她的跟前。 吕布自然地从赤兔上拿下方天画戟,翻身骑上宝马,挥了一下大戟。 淡淡地道:“吕布、吕奉先,请战!” 众将心神俱震,这份霸气,当真无双! 平淡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无比傲然。 赵云由感而发:“当真豪杰也!” 所有人鸦雀无声,吕布出来了,无比平静霸气地出场应战。 但却是以一人对五万!让人讶然【这真的是疯狂!】 吕布皱眉沉声道:“怎么?不上吗?是一个个单挑?还是一起上?“ 众将大怒,战意升腾,张飞率先打破平静,怒喝:“吕奉先,你家张飞爷爷来会会你!记住,杀你者燕人张冀德!“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常山赵子龙,来取你命 吴庸远远地看着吕布请战的一幕,只觉浑身都颤抖了:“这也…太霸气了!“ 他两眼放光,崇拜如滔滔江水,看得一旁廖化一阵白眼... 华雄急忙来到城墙之上大声喝问:“吕布将军呢?“ 副官崇敬道:“将军独自前去应战了...“ 华雄伸头一望,拍墙唱道:“荒唐!身为主将,怎能不带一兵一卒,孤身前去敌军阵前?怎么没人拦着?“ 副官尴尬道:“将军做事谁能拦住?而且——将军忽然就那么跳下去了我们怎么拦啊...“ 华雄【…】又看了眼高耸的城墙,泄气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传令亲卫,整装待发!“ 副官道:“应该不会有事儿吧,将军那么强,以赤兔的速度,要跑谁能拦住?“ 华雄愤然道:“要有个万一呢?备马!“ 华雄也知道吕布很强,可再强也不能这么浪啊!那可是五万大军啊!光前锋就五千! 那一排凶兽一样的战将,明显是来寻回面子的,必然要打出气势,这时还顶着往前上,脑子抽了吗? 他都不会这么蠢!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吕布才会如此冒险拼命! 华雄点齐三千亲卫,置于城门口待命,他的伤虽未好全,可战斗力却绝对比之前要强,因为他的武道终于往前走了一步。 不过远没有之前难缠,因为那怪物般的恢复力被透支了,还很严重,这个月都不能施展与关羽一战时的状态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能被杀死的! 可他依旧是意境的武将,没有不死之力又如何?他华雄依旧不会怯战! 上马套甲,华雄一挥长刀大声道:“出发!“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小条缝,华雄带骑军三千径直奔向吕布所在的战场! 此时的吕布已与张飞过了二十余招,看到华雄带队的人马她暗骂一声蠢货。 大戟上白气萦绕,沉沉地挥向张飞。 张飞双目精芒暴闪,大喝:“来得好!“ 只见他双臂鼓胀倍余,把铠甲撑得鼓起,挺矛而上。 硬碰硬! 张飞连人带马横飞数丈,一声嘶鸣,战马骤然倒下,横飞之时它四脚已折! 张飞轻巧地跃于一旁,死死地盯着赤兔上的吕布,那一击他接下了,可他的马接不下! 很强!真的很强!看似随手地一击,他全力才接下,都无力保下他的战马! 瞬间他战意更加升腾! 一旁的诸将看得心头火热,文丑已将她那不成比例的战刀拎在手中,就连赵云跨下的战马也不安分地跃跃欲试,非是马动,乃马上之人心已动! 一招逼退张飞,吕布缓缓后退一段距离,此时华雄已来到她的身边:“吕将军、华雄前来为您掠阵!“ 吕布愤慨道:“华雄,你来做什么?“ 华雄不忿道:“你堂堂主将,不顾危险,不顾全军上下,孤身对敌,身为副将有何颜面高坐城墙之上…“ 吕布哑然,只觉些许感动,她确实是自负了!忘记了身为主将的职责。 华雄看得清楚,再怎么说他也是身经百战,这点他很清楚,所以前来接应,也是前来提醒,担心她有危险。 若她此番出事,军心必然大乱,这城也就不用守了! 可她不得不如此啊,敌方斗将反而正合她意,华雄重伤,那就只有她去了! 她也知道此时避其锋芒更好,等待个几日,敌军锐气过去再出战才是最佳时机! 可此番避战,那么必助涨敌军士气,对方会以为她们怕了,必会携势攻城! 虽是自信不会破城,可难免伤亡惨重,因为她看见随着这群顶级武将的集结,敌军士气已然恢复并不断上涨! 所以必须要挫其锋芒,她答应过能守多久是多久,多守一天是一天,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不再会有增援。 那么每一分伤亡,即是少一分力量!要想久战,须减少伤亡!所以她一个人出来了,虽然危险,却值得一赌! 十数位顶尖意境战将,五千先锋精锐,万箭齐发,她吕布再强,亦不可能全须全影而退,能否扛过一轮齐射都看天命! 不过她赌对面不会这么做,顶尖武者的尊严,联军的骄傲,这阵仗是想堂堂正正地击败她,那她便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有赤兔宝马,逃走应是无虞,那么败了又如何?只要不死,之后高挂免战牌,又可拖延几日。 大概自己败了对面还会庆功几日吧?希望如此... 可华雄出来了,有些蠢,但她不怪他。 还很感动,这就是袍泽之情啊!纯正的战友之义,他担心她,不容她一点闪失! 她确信,暗处敌方放冷箭,华雄会用身体去挡!虽然蠢了些,又怎能起怪罪他的心思? 轻声地给华雄交代了一番,华雄一脸帽逼,然后有一位明悟.貌自己又犯蠢了。 ....好丢脸! “算了!看情况后撤,军阵尽量向后排开,保证第一时间安全撤退!” 三千精锐亲军威严地列阵,远远与联军五千前锋相对,气势分庭抗礼,华雄亲军,纯正的西凉铁骑,曾与胡羌硬怼,乃百战余生的精卒,凶悍雄浑的气势如山,毫不因兵少而怯弱。 华雄打马上前喝道:“区区鼠辈,岂用我军主将出手,华雄在此,谁来领死!“ 关羽欲提刀而出,却不料被赵云抢先一步。 赵云兴奋地冲了出去【这个好啊!不用为难怎么摸鱼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常山赵子龙,来取你命。”赵云高冷的缓缓开口,声音却是让所有人听清。 华雄嗜血地挥舞大刀,赵云一脸平淡地架住这来势凶凶的斩击。 人马交错,华雄大惊,这漂亮到冒泡的娘炮真心不弱,而且诡异的很!浑身全无破淀,气息沉稳如山,与相貌完全不搭啊! 赵云皱眉,心下结论【不弱,但毫无压力,就是要花些时间而已】 两人迅速交手,不同于关羽、华雄之战的惨烈震撼,赵云两人的交手看着十分的不温不火,十数招过去双方一丝伤痕都未曾出现。 可只有交战中的华雄才能感到那如山的压力,太诡异了,他的攻击像是清风拂山岗,带不走对方一丝毫毛。 没道理!不科学! 现在的他虽然不敢像以前那般打法玩命,可无疑是更强了,对真气外放的明悟,就算是吕布他也自信能划开个一鳞半甲。 可面对这个白马银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将,他竟有种无力感,越打越深深地无力! 像是拼命也伤不到对方一丝毫毛的无力! 难道他比吕布还强?不可能!他无法想象还有比那怪物还强的家伙! 所以一定是他受伤未愈,抛弃了以往战斗方式不习惯的缘故! 【不甘心!】华雄野兽般地怒吼,全力地一刀再次被轻松挡下,对手的枪尖再一次在他的身上带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线! 慢慢的华雄已浑身浴血,高大的身躯上有着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痕! 虽不致命,却血流如注! 反观赵云,依旧风轻云淡,明晃的铠甲上甚至丝血未沾,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自马小将也太强了吧! 诡异的强大,如吊打小屁孩般压着暴打,这可是让关羽重伤的华雄啊! 看他气息没那么恐怖啊?战力表现怎是吕布一级的! 只有关羽,张飞能明白,子龙对于比自己弱一级的家伙是何其的让人绝望。 无可攀登的绝望! 那如渊似海的真气鲜有人及,绝妙极巅的劲力运用臻至化境,同境不败,低级无匹! 他是公孙瓒近卫,武道像是守护,防御之强让人绝望! 所以一仗打完子龙一般还是那么干净整洁,配上那美丽的容颜,如战场之花般惊艳。 赵云挥枪抖掉枪上的血,淡淡道:“我已看穿你一切的招数,下一招取你性命!“ 华雄喘着粗气,听此话语大怒道“娘皮小子,有本事就来啊!你爷爷看你一招如何杀我!“ 说完气势绽放,淡红的血气萦绕刀刃。 大喝一声:‘''来啊,爷爷要一招取你狗头!“ 赵云提马不急不缓的一步一步向华雄走去,浓郁的白色真气使他的银枪颤鸣不止,每前进一步,鸣音扩大一分,如无止境! 华雄后背冒冷汗【不能再让他聚势了,得先发制人!】,他大吼着冲向赵云。 赵云平静看着长刀向自己斩来,看着刀刃与枪杆接触,再划过枪杆,爆出些许火花,然后贴着他的耳旁头盔划过,带走了一缕墨发。 他借力转枪,在华雄大惊失色的表情下,枪尖缓缓刺向他的咽喉! 【躲不过!真会死!】华雄心生绝望,无力地看着枪尖的逼近,看着脸色平静到平淡的青年。 【真的好美!貌似也不赖,能死在这样的人手上!】他最后闪过这样的想法。 在华雄将被赵云一枪穿喉的时刻,一道火线将华雄连人带马撞飞数丈,华雄更是翻下再滚数丈,一时找不到北。 赤兔!赤兔上的将军再一次救了他!不顾武者的尊严救了他! 吕布挥戟接下了赵云看着风轻云淡,实则势大力沉的一招,用到全力! 不像吕布欲想的那样堪堪接住,她全力的一击阻拦,发现枪上的力道并没有那么可怕。 反倒是赵云,整个人被反震飞了出去,可他在空中翻了个转便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高冷看向吕布! 神色复杂的让吕布有些不解! “无耻吕布,竟然偷袭!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武者之间的战斗,你强便能为所欲为吗?!“张飞怒喝。 许诸亦怒道:“诸位,他吕奉先先坏了规矩,行此不义之举!我等也无须顾虑了,一起上吧,斩了这无耻之徒!“ 众将目露杀气,一拥而上。 吕布神色沉重,确实她先犯了忌,这年代斗将是单对单,想要帮助也要大喝一声提醒他人。 不过这一般也不会如此做,大多时候决斗生死由命! 毕竟这是一个背后放一箭还会大叫一声“某某,着箭!“的时代。 不声不响地插入武者的战斗是大忌! 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和不顾他人尊严的无耻之举! 是武者所不耻的! 可当时太危急了,她来不及那么做,华雄都是撞飞的,根本顾不上了。 不过她也并非偷袭赵云,只是全力招架他那一招,未有攻击的打算,她这点品德还是有的! 然而赵云那一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强,一个打华雄玩儿一样,丝血未伤的强者,她认为至少是和她一个层次的人。 然而一击反被他顶飞了!看着就像是她偷袭一样! 预估错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败走逃亡 颜良、文丑绝巅配合,一刀一剑,一大一小,一重一巧,将强悍地战力发挥的淋漓尽至! 同时在吕布后背添了两道血口!代价是他们嘴角溢血。 吕布从不着甲,一人、一马、一戟、一弓、一青衫,一直鲜有人能伤到她! 可今日不同,颜良、文丑、许褚、关羽、张飞五员虎将围攻。太史慈、孙坚等一批良将虎视耽耽。 在招架关羽张飞的攻击时,她被颜良文丑寻机所伤! 在这些强者的攻击下吕布也是险相环生,赵云并未出手,只是死死地盯着华雄,不让他有所动作。 许褚一斧劈落吕布的发带,吕布低喝一吼,瞬间墨发乱舞,身体拔高三寸,浑身筋肉膨胀,俨然一幅筋肉版芭芘娃娃! 她横挥一戟扫退五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地盯着五人,人马皆冒自气。 赤兔口吐烈焰,本来它身体的温度就极高,可此刻吕布的体温更吓人,让它不安! 关羽等人静静地看着吕布,心中震憾,这泥马太逆天了,在他们五人的围攻之下愣是三十余回合不败! 不是一共三十余回合,而是一人三十余回合! 不过看起来此后要拼命了,这压箱底的都出来了,这状态,这压迫感!不是人,像面对凶兽!面对怪物! 众将纷纷暗中聚气,这时关羽微微扬刀,刘备一看马上打马出阵,高声道:“吕布,吕奉先!“ 所有人目视刘备,他暗骂一句吴庸后硬着头皮道:“吾乃大汉宗亲,刘备,刘玄德!吕奉先你乃无双猛将,怎弃身投贼? 董卓无道,陷天下苍生于水深火势之中,此等恶贼你竟安心侍之?何其昧! 莫不投降,为匡扶汉室,肃清环宇,为天下苍生尽一分力!吕奉先,何不迷途知返!“ 各诸侯心中大骂【太不要脸了!这贱人怎能抢先一步?袁绍都没发话,他一织席卖履之徒强行露脸!不过反正也轮不上我,被抢戏的是表绍,哈!有戏看!】 果然袁绍面色发黑,为彰显他的气度,他还不能砍了这货,不过之后嘛,看他不穿死你个锤子的小鞋! 【刘玄德!我记住了!】只他心中暗想。 疏不知就算不穿刘备小鞋,刘备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一波露脸,至少刘玄德之名,众人皆知!不管是不是好的名声。 吕布缓了口气,对刘备远远拱手道:“谢玄德公抬爱,布无才无德,乃世人皆知的背信弃义之人,蒙太师不弃,收留于我,吕布已无信义,最后这一丝尊严还请让我保留于地!“ “哼!你吕奉先还有尊严?无耻的三姓家奴,还谈颜面,我呸!“张飞大骂。 吕布轻轻一笑,刘备高声道:“三弟不可无礼,吕布武艺无双,值得一敬!我刘玄德不忍如此迷途的国之栋梁折损于此呐,可惜无奈,言尽于此,也仅能如此!“ 吕布看出了刘备的诚心与真诚,心道【这是个仁德之人啊!】 刘备回了一礼。 【过也多亏这家伙的一席话,拖延了些许时间,她回了一口气!得感谢一下这家伙啊。】 袁绍黑着脸挥了下手,颜良文丑点头攻向吕布,吕布精芒一闪,呼出一口灼热的白气,方天画戟横扫而过。 颜良文丑只觉一座大山撞来,宝刀、宝剑相碰发出悲鸣,握兵器的手虎口炸裂,同时口中溢血倒飞出去! 可不及乘胜追击,关羽偃月刀的斩击伴着青光而至。 吕布格全力,双目瞪圆【好重!】 她口中一甜,赤兔前蹄竟然微屈!提气强行逼退,又堪堪格挡掉许褚的一斧,张飞的长矛却再次划过腰间,带起一条血线。 吕布的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每一击必击飞一人,五人围攻依旧未能给她造成致命伤害。 张飞五人此时已然弃马,赤兔则不愧为神驹,能跟上吕布的节奏,他们的马可不成,虽不乏宝马,可这等战斗还是不行! 千金易得,宝马难求,这事真有! 这年头的武将真有赤兔那种神驹,战力能上扬一两成!省力,居高临下!还能给主人预警。 赵云万分纠结【好想交手看看啊!可子恒交代过-----妈蛋!只能盯着华雄啊。】 再次强行逼退围攻,忽然三支冷箭射向逼回气无力的吕布。 吕布瞳孔骤缩,暗地观察的赵云大怒,将手中的长枪丢了出去,大喝:“是谁?行此卑鄙之事!“ 可惜长枪只击飞两道箭矢,还有一支直向吕布。 吕布已经尽量侧身,以图避开要害,可她正处此刻正值空力之机,此箭又极为刁钻,时机也相当准确,她能看到轨迹却无法躲开了。 联军还管藏着一位不弱华雄且精通弓箭的好手! 必中的一箭,可一道身影挡在了吕布的身前,是华雄! 巨大的箭矢带着华雄的身躯撞向吕布,他双目充血,死死抓住钉在胸口的箭羽,以至箭不能透胸而过! 吕布被砸下了赤兔马,抱着大口吐血的华雄道:“华雄!你挺住!我们这就走!“ 众将一愣,虽然可耻了些,可这却是万分难得的好时机! 关羽、张飞没动,许褚等人一拥而上,吕布挥戟大喝:“滚!“ 雄浑的真气四溢,三人吐血倒退! 欲再上时,华雄的亲军已然压上,护卫着两人缓缓退去! 见状袁绍挥手,五千前锋大军气势如宏,大举上前,大战已然触发! 赵云环视后方,企图寻找射箭之人,一袁术的大将来到其跟前道:“哼!赵将军竟然帮助敌人,好啊!看你此后如何交代?“ 赵云冷冷道:“无须交代,此无义之举我赵子龙不屑为之,亦不耻与这等人为伍!说完上马,捡起银枪向混战之地而去。” 他是真的不耻,无关吴庸的交代。他从未想过真会有人放冷箭,明明能胜! 明明已形势大好,可这一箭将一切的信义尽皆抛弃了,包括武者的尊严! 吕布在战,有尊严的战斗!众人围攻,此乃吕布无义在先,这吕无法反驳,可那一箭他们的道义何在? 射箭之人一言不发,亦不敢现身!他道义呢? 三发连珠,非常人能及,又是哪方的暗手?! 可此乃战场,这些细节此时应当丢之于后,当以大局为重,先胜为主! 赵云含怒奔吕布而去! 但有一个人在远离战场之外看得清楚! “你冷静些!醒来!“廖化一拍失态的吴庸。 吴庸瞳中白斑隐去,大口喘气,双目充血道:“那人是谁!呵~呵~呵~好!诸侯联军果然要以最低劣、最无耻的心去揣度!好~好~好!” … 吕布骑着赤兔,并将华雄驼于马上,在乱军中以不慢地速度向虎牢关而去! 华雄亲卫死死拦住关羽张飞等人,每刻都有数人倒下,而他们却前赴后继,关羽等人一时挣脱不得,这是用命填出的逃生之机! 吕布来到城关之下,城上一条铁链抛下,她看着那一片乱军之地,目中痛惜,竟然死士了!吊桥已撤,城门已关,靠这铁链,武境之下的人难以爬上去! 他们真打算用命去拦住那些人了! 是她自负了,她逃不走!在那几人的进攻下她喘气之机都没有,何来逃走?她真的自负了。 一咬牙,吕布一手拎起华雄,一手持链,踏步向上飞跃,赤免则化为一条红影消失在城关前。 几个呼吸她便爬到一半的高度,悲伤地望了眼喊杀声已近消失的战场! 【当真一人也未回来吗?】 此时,一白马银甲的将军直奔城关,只见他大喝:“吕奉先,休走!看枪!“ 赵云隔着护城河,手持一柄短小的枪矢,奋力投射而来! 吕布一看轨迹,大叫:“不好!“ 枪不是奔她来的!而是奔铁链去的!铁链应声而断。 她目露狠色,失重状态下挥手向墙壁抓去! 血肉之躯对石壁却留下深深的印痕,墙壁被她她抓了进去! 将华雄拉到肩上,双手真气涌动,一次又一次地抓透石壁向上攀行。 赵云双目微缩,取下余下的六杆小枪,向石墙投去,形成一列梯状的枪梯。 他一跃跨过护城河,以枪尾为着力点直线向高墙上的吕布而去。速度极快! 可这两三个呼吸吕布已然到了城上,她大喝:“开城防!努矢准备!“ 离城垛丈余的城方出现一排方孔,一根根粗大的铁尖伸了出来,像给城头戴了一个针刺的项圈。 倾斜向下!狰狞恐怖! 可这没能拦住赵云,护栏伸出太慢,他已跃过此带,成功飞向巍峨的城墙,身影出现在吕布身后。 吕布咳出口血,一跃而起,强行提气挥拳砸向赵云,赵云笔直下落,银枪枪尖带着一缕血迹。 吕布吊在铁栏枪尖上,一手抓着枪尖,一手不自然下垂,血不断往下滴落。 那一拳赵云一只手接住,另一手持枪刺穿了她的肩甲! 而赵云首次身上染了血痕! 他飞速坠落,却不见慌乱,在即将落入河中之刻挥出带着银白劲气的一枪! 河水轰鸣中升腾而起,冲向赵云,他借力稳稳地落到河对岸上。 在河水化瀑的雨中看着吕布,与她对视,看着如犬牙般狰狞的城关,内心莫名! 【这样便可以了吧?无话可说了吧!】他心中暗道,头一句是对吴庸,后一句是对诸侯联军! 赵云的战绩让人无话可说,孤身追击吕布,几乎登上城关,又重伤华雄,伤吕布一臂! 而他仅仅是沐浴在雨水之中,铠甲明艳,如血红色军中的一抹白莲!高贵淡然而又美丽! 关羽等人也来到城关下,看着那狰狞的城墙牙齿,一阵沉默。 中军的曹操叹道:“铁枪城栅,攻城最大的阻碍!“ 袁绍面色发黑,这东西太过难缠,本就难以攀登的雄关再加上一铁栏护,如铁筒般让人望而生畏。 武境之下难以上去!守城人可通过其中缝隙攻击,而已方攻击几乎无办法,虽减小了一定在城墙底下被攻击的可能,可大大增加了攻城的难度,特别是想以武境意境开路的打法,越过去的强者必吃一记努矢,不死也会被带飞下来! 他们这次未带攻城战车,前锋诸将又未能第一时间上去,今日已然难为! 袁绍下令撤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始攻城 一仗这联军胜了,士气已可堪一用,歼敌三千,华雄生死不明,主将吕布重伤,多么人振奋! 那么多惊艳绝伦的悍将给联军以极大的勇气!联军为此胜贺! 赵云此前帮吕布的处置鸟无音讯,他酷酷的站在公孙瓒身后,显得十分高冷,公孙瓒坐着案桌前转着酒杯。 袁绍宽慰了赵云几句,叫再接再历便了事了,也夸赞他:“真英雄也!正气凛然,重创吕布,当赏!何罪之有?“ 对此赵云只哼了声便骄傲离去,余下公孙瓒连连赔罪,众诸侯毫无怪罪之意,反倒两眼冒光,各种美慕嫉妒,犹其是袁绍、曹操,差点流了口水。 刘备、关羽等人也被好言相对,吕布虽伤可并无大碍,所有人都看着的,估计一仗这联军胜了,士气已可堪一用,歼敌三千,华雄生死不明,主将吕布重伤,多么人振奋! 那么多惊艳绝伦的悍将给联军以极大的勇气!联军为此胜贺! 赵云此前帮吕布的处置鸟无音讯,他酷酷的站在公孙瓒身后,显得十分高冷,公孙瓒坐着案桌前转着酒杯。 袁绍宽慰了赵云几句,叫再接再历便了事了,也夸赞他:“真英雄也!正气凛然,重创吕布,当赏!何罪之有?“ 对此赵云只哼了声便骄傲离去,余下公孙瓒连连赔罪,众诸侯毫无怪罪之意,反倒两眼冒光,各种美慕嫉妒,犹其是袁绍、曹操,差点流了口水。 刘备、关羽等人也被好言相对,吕布虽伤可并无大碍,所有人都看着的,估计一仗这联军胜了,士气已可堪一用,歼敌三千,华雄生死不明,主将吕布重伤,多么人振奋! 那么多惊艳绝伦的悍将给联军以极大的勇气!联军为此胜贺! 赵云此前帮吕布的处置鸟无音讯,他酷酷的站在公孙瓒身后,显得十分高冷,公孙瓒坐着案桌前转着酒杯。 袁绍宽慰了赵云几句,叫再接再历便了事了,也夸赞他:“真英雄也!正气凛然,重创吕布,当赏!何罪之有?“ 对此赵云只哼了声便骄傲离去,余下公孙瓒连连赔罪,众诸侯毫无怪罪之意,反倒两眼冒光,各种美慕嫉妒,犹其是袁绍、曹操,差点流了口水。 刘备、关羽等人也被好言相对,吕布虽伤可并无大碍,所有人都看着的,估计最重的伤就是赵云最后那一枪。 所以张二将的勇武必须依赖,此刻还不是给刘备穿小鞋的时机,要穿也要虎牢关破了之后... 最震惊的是赵云,他真没想到子恒所言一句不差,他表现得越傲慢,诸侯反倒越惊艳,袁绍的奖赐,他的比颜良等人加起来都多! 这让他有些不解的同时也有些叹息。 叹息他的兄弟,曾经平平淡淡的兄弟如今的一动一谋已浑然一体,滴水不漏,已无愧无双之名! 已不复当年。 然而此时他被他兄弟喷得一脸口水,原因是只拦下两箭,又打伤了布,就差指鼻子骂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赵云那情况也没办法啊!这能怪我? 三箭连珠!至少是稳稳登临意境的人,还擅长弓箭,之后不伤吕布我能交差?而且我也留手了,最后一招只用七层力,否则能穿透她肩骨,而不是那么看着流血,实际没多大伤害。 然后两人又是一轮扯皮--- 此后的三天吕布高挂免战牌,毫不理会城下的各种叫骂,联军亦积极地准备着各种攻城器械,三个“大家伙”被运了过来,从后方邺城好不容易运了过来。 那东西吴庸看了都震撼!他都没见过,只听说过!估计是压箱底的东西,不知袁家怎么找出来的。 讨董第二十八日,联军攻城! 长长的云梯无尽地架向十丈高墙,无数抓钩带着巨石被投石机投向虎牢雄关。 可惜这两类攻城利器对这天下雄关作用几乎为零,因为城墙太高了! 人未爬上去前,守军有足够的时间将其摧毁或弄掉。 不过联军也没想过靠这个拿下虎牢关这种雄城,京都门户不是说笑,这些仅仅是干扰,让你不得不冒头去拆除这些东西,那么站在高耸的岚井上的弓手便能不断消磨敌人的军力,不断对耗! 消耗、疲军才是硬道理! 疲军之后再用底牌一举拿下,这才是强行攻城的正确思维方式。什么奇兵里应外,一般城郭可行,这等雄关那是笑话! 这关开门就要二十人拉绞盘,一边十人!光铁枪栅栏就一丈长,光爬云梯上墙就要五六个呼吸!这还是快的。 最坑的是这关隘铺开来只容五万军力,所以它才是除函谷关外最雄壮的一批城关,让人生畏! 因为历来它是吞命之城,不断吞噬人的生命! 最可靠的当然是像赵云那样钉梯,稳扎稳打地将铁枪钉入墙头,向上攀爬,以做为“路“! 这钉枪非易事啊,基本靠命在填,还不能间断,否则守军会派人拆除! 铁枪城栅是好,可以有效防武境意境的进攻。 不是说能拦住,而是有阻碍,他们强行登城会因为最后一步看不到里面,难以防备城内的攻击,比如车弩!若这样消耗,得不偿失,这些人是宝贝。 可这也为这钉枪梯战术提供了便捷,铁枪都是在城栅的正下方,能极大隐藏身形,减少在墙上钉铁枪时的伤亡。 然而守城人也不傻,他们有火攻!有油烫! 倒沸油下去,火一点就基本没可能爬墙了! 而且数个时辰不能进攻,这是喘吸之机! 这时只能对射! 有人问那为什么不一直用火攻?吴庸表示呵呵哒~ 因为这是烧钱呐!这年代油乃食用油!可没有什么石油,就菜油、动物油等,穷人家都吃不起,拿来烧? 而且油一次还不能太少!否则可能会被扑灭,毕竟护城河就在那儿! 虽然油不能用水灭,可架不住水多啊,冲了漂走! 所以一次性要大量,大到望火兴叹的地步,所以可想而知每一次要烧油,守军主将的心是何等滴血! 对于这次的储备,只能说少!太少了,就虎牢关目前备的也就够烧五次左右,现已用过两次,加这次三次了! …… 第一日的攻城士气旺盛,铁枪梯钉到了三分之一墙关的样子,晚上亦有人守夜,防止吕布守军出城拆除。 照这态势五日左右便可登上城楼,为什么不是三日,因为越住上越难啊! 果然冒险来拆除的人不少,夜里发生小规模战斗,对射从未间断! 联军人多势众,轮休循环,攻击一刻不息! 这年代的人夜视能力极弱,所以晚上攻城极为不利,袁绍选择坚守成果! 吴庸有些沉默,攻城真的很残酷,如修罗场般,大火一焚,直的尸骨无存! 虎牢关下现在是一片白灰,联军预测死了两万余人,吕布方七八千人,近三万的尸骨丢在了这雄关之下。 他甚至觉得这雄城是由血与骨筑成的,以冤魂为基! 每次看攻城他都有种把火药怼出来的心情,一硝二磺三木炭,不是太难,多实验应该可行! 不过他不敢,因为这会死更多的人,而且他这个发明者不会有一方势力让他活着! 他怕死,所以还是算了,回想他为什么至今仍能没心没肺她活着,还不是因为他足够的低调与猥琐,这是活着的王道! 浪者必死是生存的真谛,所以他只能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时代的车轮! 这时的攻城在他看来还很温和,双方都未拼命,都未尽力,他能推演当李儒的消息传来,诸侯还能淡定吗?袁绍会如何做?要么退去,要么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的话他可以想象,到时攻城的惨烈! 真正生命如烟火般逝去! 而且到时云哥可能会怨我,刘备这儿也没法呆下去了! 因为他怂恿放过布,因为若无吕布,死伤至少低一两成! 幽州军也会死很多,所以云哥会怨他。 刘备是汉皇宗亲,心念匡扶汉室,而他的“错谋”阻碍了一大步! 存亡之刻压力之大,他当时的谏言便会是一个发泄口! 所以刘备那儿他不敢呆了,他告辞离去,躲到了公孙瓒的军中。 这人性本就如此,吴庸看得透彻,也理解!他们能否斩杀吕布,这本就未知数,机率极小,他若未曾提到一句还好说,但谁叫你提了呢? 不怪你怪谁?战友兄弟的不断死去,越发惨烈地死去,总要有个安心的借口,要个交代不是? 虽然在吴庸看来有些不可理喻,但他理解!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条路 此后的两天,进攻变得不再那么激烈,每天伤亡有个五六千之数,枪梯丈许丈许地向上延升,已至半城! 而就在这一日之后,后方传来令诸侯心神俱震,肝胆俱裂的消息! 后方遭袭,上党太守反叛了! 李儒携军三十余万兵出上党,日破十数城! 兵少将寡的后方毫无反抗之力,不日将兵临邺城,他们粮草的配给站! 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人不知所措,欲挥兵回援。 公孙瓒站了出来,冷静地指出两条路! 一是放弃此次讨贼,撤军回援!二是拼死攻破虎牢关,进军洛阳。 因为他们后方空虚,那么李儒带军进攻,董卓后方必然亦是空虚,最后的阻拦便是这虎牢关! 就看谁更快! 各方沉默,一是功亏一溃,二是背水一战,可能全军覆没! 这一刻众人才感受到李儒的可怕! 袁绍决定召集所有谋士商讨一日,明日决定选择! 审配、田丰面沉如水,袁绍亦愁云惨淡! 原来在这儿,一切的推测皆为胜,可一子之差变为搏命。他们有覆灭之危,这便是李儒! 那位说他们虽胜非赢,他忌惮万分的家伙,此时一看,这哪里有胜,可以说满目败迹,寻不到胜的契机! 田丰沉声道:“赢面不足三成!“ 审配抓着头发:“哪里有三成!两成不到,这是和时间赛跑,看该更快!邺城兵将十万,但无可战之将!勇将我们全带来了这里,能撑几日犹未可知!而这虎牢关...“ 田丰道:“那东西运来了会好很多!“ 审配痛苦道:“重点是破了虎牢关又能如何?兵逼洛阳又能怎样?能在我们粮草耗尽前攻破洛阳吗?那又是一座雄城!“ 袁绍沉声道:“粮草尚余几日?” 田丰道:“不足二十日!数十万大军之食太多,只能一次次运,不可能存太多!这还是新补给一次的缘故!此后估计再难来粮草补给了吧!“ 袁绍目光闪烁,定声道:“二十日破洛阳则胜!不破则分崩离析,可能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吗?“ 田丰点头:“我也终于明白了欠缺的是什么?一切都拖到了明面,而我们却已无力阻拦,李儒此计太过很辣,无从可破!“ 袁绍问:“难道就没人看出来吗?“ 田丰摇头:“不可能!谁能想到她后手在上党?会盟诸侯有一棋子!“ 袁绍定定道:“不破的计谋!这便是李文优吗?最顶级的强者!“ “我要真正的胜算!“袁绍定定地看向两人。 田丰审配对视一眼,审配点头,田丰严肃道:“一成!...“ 袁绍:“......一成吗?或者更少?“ 他看向田丰:“你们谋士不是称五成则可一试,七成便能一谋,九成便是定数吗?“ 田丰回答:“确是如此!无绝对成的把握,那一分便是运!便是赌!” 袁绍目光灼灼:“那吴子恒判断的胜却非赢是指什么?“ 审配犹豫道:“估计是指我们此刻回去能击败李儒吧?“ 袁绍挥手:“不!那不是胜!“ 田丰也道:“他不可能算得出上党乃是棋子!他仅仅是对李儒的忌惮,认为我们不可能全面击溃李儒而已......“ 审配也认同:“不错,差距不可能这么大!否则他也不会在李儒手上毫无还手之力!” 袁绍神色坚定:“他也是正面与李儒交锋不溃之人,不!那种形势下他都不能算输!“ 审配沉默,田丰沉声道:“两人都很强,远比我们......想象中强大!“ 袁绍叹息一口气,在如此重压下洒脱一笑:“可是啊!元皓,正南,难道你们没发现我们一点也末考虑后撤之事吗?“ 田丰、审配一愣,继而轻笑,看着双目有神的袁绍。 他霸气雄浑道:“那是你们知我!我袁本初的骄傲不容许我这样失败!我会去赌那一成的胜机!既然不是定数,那我们赌那一分的运数,看天命是在我袁绍,还是他董卓!” 气魄无双! 田丰、审配敬佩不已,在这种时候能做出这样决择的只有他们主公,他从未改变过心意,从未服输! 这就是他们的主公,这就是袁本初! 袁绍霸气挥手:“我延后一天是为让他们冷静,我要说服诸侯的对策!补全后全盘说与我听!“ 这语气是命令,不是商量,可丰两人无任何不满,恭敬一礼道:“诺!“ 曹操亦神色沉重地坐在她营帐的主位上思,麾下文武亦沉重不言。 跳脱不羁地郭嘉都罕见地没了声音,不再喝酒,而是沉思。 曹操正色道:“志才还未到吗?“ 众人一震,郭嘉、荀彧有一丝不服,却又莫名地轻了口气。 许褚出列回答:“报主公,军师她身体一向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估计还要五日才能到达。” 曹操点头,轻轻笑道:“志才这身体是真的拖累,否则区区李儒,何足为患?” 荀彧一向严正,此时道:“李儒很厉害!就凭这一计,鲜有人及!“ 曹操泄气:“文若,你…” 郭嘉笑道:“孟德你不用担心,我等的意气不会被这点打击而沉没的,反倒是你一有事就想到大姐头让我很伤心呐!“ 曹操尴尬,闷闷道:“还不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些嘛!而且别不服气,就没有志才解决不了的问题!“ 郭嘉投降,表示您说得对,大姐头是无敌的,然后他收起笑脸道:“不过李儒是真的强啊,不真正面对不会知道,联军如此多的文臣武将,如今竟硬被算计得进退不得,无一人看破其谋!“ 曹操叹息,荀彧补充道:“计谋确实绝妙,先是仅稍加抵抗,联军势如破竹,直至虎牢关下。再挫其锋芒,做出前面是我不想守,就只是打算把你拦在虎牢关外的假相。” 郭嘉敲着桌面道:“这样也就算了,她还派出了吕布吕奉先,不仅牢牢把关,做出决战虎牢关之样,还逼得各方调遣了各自的部分底牌! 将精兵强将尽皆调来,这当真是妙~“ 荀彧点头:“于是后方无强兵悍将可守,她可轻易破关直达邺城!这一路怕是不费吹灰之力,所过之处尽皆忘风而逃,开关弃城吧!“ 郭嘉目露精光:“妙!再裹携这大胜之势兵进邺城,士气消涨之下,邺城虽陈兵十余万,又能守住几天?“ 曹操拍桌:“喂喂,你俩有完没完,你一句我一句尽道李儒的计谋妙,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郭嘉咧嘴笑道:“我们只是想表达此事无解!大姐头来了亦不会有破局的办法,就那两条路,一放弃,二去赌运气,纵使是开历史长河也不行.....” 曹操一闷声,希冀地看向荀彧,荀彧摇头,他叹道:“真的不行吗?” 荀彧轻声道:“志才的天赋确实逆天,历史长河,脱离局外,如俯瞰历史长河般推演,无比清晰明确,一眼可察事情本质! 可这次历史的车轮已动,只有即定的路可走,非人力可动摇,志才看得再清又如何?无从改变,平白耗费心力。“ 曹操马上道:“那算了,不要志才动用天赋了,她的身体…“ 众人沉默,戏志才的天赋遭天所妒! 历史长河!就有史以来,她的天赋也鲜有人及,堪称绝巅! 张角逆天的望气与之相比都弱爆了! 她的天赋一经发动,可谓是推演未来,几无差错! 未来无数可能,她能看到无数的路,无比庞大的计算量让她心神耗费巨大,简称折寿狂魔! 比率大约是看一年折三年的程度..... 如横亘在历史之巅俯瞰,这优势直接甩别人几条街! 可也只是看那即定的未来,然而未来可能无数,变数繁多。 以吴庸为例,他算是自带历史长河,所以一个的中庸的资质,达到了顶尖之列,与怪物都过了两招。 可再看他所知的历史,已满目疮痍,哪里还有什么定数?仅供参考,再过几年,参考价值都没有了......就是这么无奈! 但其作用之大难以想象!可想戏志才的天赋是何等bug! 当然喽,天道何其公正,这用天赋别人烧念力,这既烧念力又烧命,烧的效果还贼溜!... 赶往虎牢关的一辆马车上,一个漂亮柔弱,一脸病娇的白发女子一手用帕子擦嘴,一手扶胸咳嗽。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阳光帅气的将领敲了敲车窗问:“军师您没事吧?要休息一会吗?“ 女子看了眼帕上的血迹,无奈道:“那休息会儿吧!“ 侍女挽扶下她坐到一条小溪的石块上,垫了厚厚的软垫,她看着水中穿得厚重严实的娇俏女子,摸了摸白发,一阵阵叹息! 她不知能活几年了!当年觉醒天赋,她一下就去了二十年的寿命,当场青丝白发。 天赋越强觉醒透支越大!后来为孟德一观,又耗去了十年,制了一个十年之计,此后为孟德谋划,大大小小又耗了几年之命。 一直体弱多病的她又有几年好话呢?只求这残命残身能撑一段时日,为孟德多铺一段路,多添一把柴,让他走得更远更稳,烧得更旺更快。 …… 第一百三十章 戏志才的过去 每每回忆起两人的过去,她都止不住的柔笑,小时候体弱多病,孤僻只爱读书的她经常受同龄的小孩子欺负。 孟德总是在她危机时分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为她出头。 明明那时他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却那么好强,和他人打架从不认输,弄得一身狼狈。 那时候她只觉那个女孩好帅气,好英武,好值得依靠,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玩伴。 她有一次说:“志才啊!你就是性子太淡了,他们才经常戏弄你,你又这么好看…” 她垂下眼睑。 “对!就这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不过呐志才,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她将小胸脯拍得直响。 她很感动,她很聪慧,不忍提醒那个小傻瓜她们会长大,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她,可孟德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搂着她肩旁道:“别担心,我曹阿瞒将来可是要成为大将军的人,一辈子都保护你!“ 她那一刻只觉得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好傻,可却成了她眼中无与伦比的色彩。 她胀红了脸细声细气地道:“那我做阿瞒的军师好不好?” “行啊!你这么聪明,将来一定是个好军师....“那一刻她笑得很开心。 后来她不断学习,再到觉醒念力天赋,她未准备完好,觉醒的天赋又太过强大,念力耗尽,损耗性命! 可她不愿放弃这强大的天赋,本可放弃,可她却强行地觉醒。 一梦发已苍! 她想这么强的天赋将来一定能更好的帮她,少二十年寿命就少二十年吧,她并不是很在乎,为了那个承诺! 四年不见,再次见到孟德时她变成了他! 闺蜜变成了青梅竹马!她有些不适应却又莫名的有些开心,以前很多时候她都在想阿瞒是个男孩该多好,而这一转眼间成了真! 还是个可爱的少年! 还带了十里红妆! 她是那么的开心,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幸福到立即死去也无憾了! 一切如梦似幻,若是梦,她定欣然踏上红妆,可这却是现实,所以她拒绝了! 她的身体她自知,活不四十过岁,而且无法生儿育女! 摸着自己白色的发丝,她又如何忍心去伤害他?去成为他的妻子! 她已无资格。 那一刻她又有些怨苍天不公,有些后悔自己当年强行完整的觉醒,这又有何办法呢? 都是命!她有些相信命数。 她是女子时她喜欢她,道义所绊,她便只想帮她,活多久无所谓,能帮助她就好! 她用命换取了力量,而当有一天她变成了男子,如同上天应了她的愿,可她却无法与他白头偕老! 自己有些贪婪了呢!那么还是本心不变,用此残躯来帮他实现理想吧! 也只能如此了! 他会有他的幸福,而自己,用最后的守护与付出,全当回报他当年的守护与爱吧! 她拒绝他的求婚之时,他是那么的伤心,甚至有些绝望。 “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好?突然变成男人吓到你了?你不是说过若我是男子你就嫁给我吗? 没关系!你不适应,我可以等,等到你适应,但是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看着他可怜希冀的目光,她瞬间想好的数百套决然拒绝的话化为乌有,静静地流泪不说话。 那一刻她心已属于他,不很久前就已归属于她! 她曾为自己喜欢同样的女子而痛苦,才觉得自己卑劣不配她,这份感情也不配让她知道! 而她变成男子,幸福突然降临,她却又不敢去接,不忍去接!太过灼热! 求亲她没有答应,可她那一天为他开启了天赋!整整有关他五年的历史长河! 这耗费了她近十年的寿命!为他制定了十年的规划!也成了他暗处的智囊,作为主臣,而非夫妻! 因此,在她的推动下,曹孟德一路顺风顺水,能在兖州拉起支三万余的精锐甲士。 这才五年不到,已从一个举孝廉小吏成为一方诸侯的实力! 这之中曹家有出力,荀彧等人亦有,可最大的功劳当属戏志才! 而且曹操现今的名气、底蕴己真心不弱一方诸侯,已是兖川一方雄豪! 阳光帅气地将军来到戏志才的身后,恭敬道:“军师!此处凉,您小心生病,午饭已做好,您吃些吧!“ 她轻轻一笑道:“没事,夏侯将军辛苦了,对了,还需几日可赶到孟德那里?“ 夏侯渊道:“三日左右可达!军师您不必这么赶的...“ 她叹息道:“不成啊,这次变数极大,否则孟德不会召我前来,文若,奉孝跟在身边,孟德还是召了我,说明有极大变故,须尽快赶去!“ 夏侯渊道:“可主公他…“ 她打断:“没事,孟德那我会去解释,不会责怪你的。“ … 公孙瓒处,关靖无比崇拜地在吴庸身边鞍前马后,只差跪舔,吴庸无比嫌弃。 公孙瓒不解道:“你在玄德那儿住得不好吗?怎么搬了过来,又闯什么祸了?“ 吴庸一个尴尬:“哪能!这不担心之后玄德公不放我走嘛,未雨调谬。” 公孙瓒白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脸就没要过,这话也说得出口! 不过吴庸那天所说的当真分毫不差,确实震惊她,真的难以置信! 她现在有种将他脑瓜磕开看怎么长的的冲动! 这些谋士太可怕了,这一环又一环,解了一扣又有一扣,一局对一局的,听着脑仁儿疼,看着恐怖吓人,细思极恐冒冷汗。 想想自己要被这么算计,她就一阵阵恶寒,她现在都有点觉得能稳居幽州是不是因为地偏苦寒,没有人花大心思怼她的缘故! 这些怪物心思和眼睛全放在中原腹地了,否则怎么就没这种家伙投她?也没这种家伙怼她! 作为卢植的得意门生,她认为自己算是聪慧智谋了,可和这种家伙一比,呵呵哒~ 洗洗睡吧! 吴子恒表示好多懒得跟你解释,太费劲… 这时她莫名想掐死他! 她淡淡道:“别说有的没有的,现在你的猜测已经发生,接下来怎么做?“ 吴庸当场翻脸:“什么有的没有的?什么猜测?那是事实,是预测!想我…” 公孙瓒打断,她这么久已然了解这货的个性,任他下去,话题会不知滑到哪个粪坑里去,最终形成对喷之局。 她又认为没人能喷过这货,纯自己找气受,及时打断方为上上之选:“说正事儿!“ 吴庸一噎,真是讨厌得很,老不让人说完话,他不甘不愿道:“之后嘛,自然是等啦,等邺城告破! 你告知幽州兵马准备好没有?我不敢保证没别人也看出来,捡便宜嘛~而且一些家伙这会儿没看出来,之后捡漏可不会慢,我们必须抢第\t一手先机!” 公孙瓒点头道:“已经发过信函了,在李儒行动前就准备好了,时刻盯着呢!“ “那就好,还有一件事你要给我个保证!“ “什么事?“ “云哥过几天要是打我,你得拦着!……“ “哦?为什么打你“ “这你别问,说了你也不懂,男人间的事你不懂,反正你拦着就是!“ 公孙瓒气得一口老血,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冷笑道:“子龙做事从来都有分寸,我为何要拦?” 吴庸大叫:“你可是我师姐啊!而且我出了这么大力帮你!“ 她笑得更开心了:“呵呵~你觉得我会偏向子龙还是你?“ 吴庸咽了一口唾沫。 “所以啊!哈哈~你被揍我总觉得莫名的开心!...”说完公孙瓒飘然而去。 半响吴庸大叫:“吾命休矣,淳儿!淳儿你可得保护好我啊!“ … 果然,第二天的议事上袁绍选择了赌的第二条路,他振臂一呼:“各位!如今形势不容乐观,前有雄关吕布,后有李儒攻代,讨董大计汲汲可危! 然我等为何讨董?为何联盟于此?为何拼死作战? 撤军易!但一切的作为将化为乌有,再次讨董将遥遥无期,万民水深水热不得解除! 且如今我等回撤,士气低迷,疲惫之军,能战胜李儒三十万铁骑吗? 犹未可知!那么某尚有一言,望诸位细听,细细斟酌。 我军六十万!虎牢关兵力不足十万,李儒带大部兵马偷袭我军后方,那么董卓所在的后方呢? 此雄关之后将一片坦途!洛阳之中必无兵无将! 攻破虎牢关,将是我军的胜利!“ 有人言:“京都洛阳,城高粮足,岂是一片坦途? 我等能在李儒到来前攻破洛阳?” 袁绍大吼:“不然!洛阳必无兵!我等破虎牢关后,携大胜之势,必可快速拿下,到时迎回天子!肃清乱臣,诸位皆为名垂千古的功臣!“ “那虎牢关呢?来得及吗?“ 袁绍肯定道:“来得及!我们粮草还有月余,攻城器械已备全,虎牢关不日可破! 此后我们可据关而守李儒!且邺城岂是那等好破的?后将军袁术军十余万坐镇邺城! 邺城亦是高城粮广,李儒匆匆而至,定没有攻城利器,撑十日半月毫无问题,那时我等已凯旋而归,李儒定成丧家之犬!“ 众诸侯一想,确实如此,再不济攻破虎牢关后据关御敌,没有攻城器械攻打邺城还能接受,攻打虎牢关就如做梦一般! 所以纵然邺城破了,拿下虎牢关,拦住匆匆而至的李儒不成问题! 既然后路无虞,袁盟主又有此等底气,那便干吧!毕竟他袁本初若无把握,也不会甘冒此风险,定有后手! 袁绍见此暗道【果然如此!】 他又打断众人的交谈道:“当然我等亦当尽力了,如今时间可不等人!拿出诸位的底蕴吧!不能再藏着掖着了,我们还是要尽快!越快越好!三日内破虎牢关!” 第一百三十一章 命如蝼蚁 虎牢关下喊杀震天,哀嚎不断,血染红了城墙,护城河都水都发了黑,方圆数里都是泥泞,血与灰尘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接下来的战斗直接进入白热化,日夜连续不断的攻城大战开始,枪梯以疯狂地姿态上升。 是夜吕布再次泼油火烧! 联军并未静待火的熄灭,而是背着沙土填着,上了! 大火的炼狱! 吕布见势不妙将所有的存油全部用上,护城河上都燃起能熊熊烈焰。 联军止步一刻便再次填出几条大道! 就着火光,接连一整夜攻城,可大火依旧对攻城强度阻拦了些许,第一日,不克! 第二天的攻城更为残酷,枪梯已至城围! 两军可短兵相接,高巍的虎牢关城墙上满是铁枪,满是踏板,满是攀爬进攻的士兵! 城关之下堆积了大高的尸骨,不断有新的士卒从尸骨上踏过又从高墙上跌落! 有联军的,亦有董卓军的。 不过这一日联军派溃了一支千人队,特殊的千人队! 由诸侯各方合力配齐,一支全由武境构成的锋头,直插虎牢关! 这一波进攻千人队第一时间便攀上了墙楼,有枪梯的他们,十丈的高度对他们来说就两三个呼吸而已! 高墙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阻碍,阻碍从来都是高墙之上,墙道上架着的重弩! 一个武境冲上城墙,两架重弩便瞄准对向了他。 手劈粗大,丈余长短的弩箭,带着爆鸣声钉向这些人! 重弩从来都是对付武境之上的,平时攻城只装填完毕,畜势待发! 吴庸看到一支弩箭穿着一名武境飞出数十丈远,还有些甚至被生生射爆! 可弩箭显然不足一千支,更多的武境登上了城墙,而这种重弩换上箭需要一盏茶! 而武境登上高墙最多只要五个呼吸! 那么接下来便是屠杀! 有人疑问为什么此前无人用此计攻城? 损失不会小很多? 错!恰恰相反,是损失太大,刚那一波弩矢就带走了近二百武境! 谁挥霍得起?最低级的一个武境至少也在千夫长的位置,甚至带三千人队伍实属正常。 平均一州之广也就三千左右的武境,是全州总共! 就那么一瞬间就有近半个郡的武境丧命,这是哪一方势力能承受的? 相当于丢了两万军!不!比两万军更值钱!毕竟两万军易召,两百武境难求。 必须在弩矢再次架上前毁去重弩! 一路屠杀过去!两丈的距离! 虽然此间有厚厚两丈的甲士,可也只是普通卒而已,武者不忌! 然而想象中的屠杀并未彻底展开,第一波的武者登上城楼被射杀一轮弩箭后,吕布冷静而快速地吐出一道命令。 “裂城!” 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一阵地动山摇,墙上攀爬的士卒几乎站立不住,死死地抓住铁枪杆子,但他们只觉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十丈高墙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轰然倒塌,向外倒下! 虎牢关墙城变窄一半! 城下被倒下的墙砖和尸体填起近三分之一! 可它依旧是六丈余高的雄关,比一般的城池高了丈余! 还是崭新无枪梯的城墙! 数百武境悲愤地跃下了城墙,能否活命全看天命! 他们是登上了城墙,可无后续士卒的增援,面对数万敌军,他们也只有死亡一途,而后续增缓如今大多在残垣之下埋藏! 好狠!好果断! 千名武境回到大营的不足半数,基本各个带伤,带队的五名意境亦身负重伤! 第二日攻城之战--不克! 联军收笼军士休整,再此时的士气已极为低迷,不可再战。 那高墙轰然倒塌,所有攀登将士,城下士卒,全部埋藏太过震撼。 士兵胆气已寒,需重整旗鼓。 太史慈绑着白绷带与吴庸隔刀相望,他大刀上有个大洞,拳头大的洞! 他没好气道:“这就是那位赏我的,她亲自狙杀意境,我们五个一人受了一箭,除了许褚,其他都伤了! 我还好,用刀挡住,然后破了这么大个洞!你看,对穿!就还扎我肉里,太变态了! 有个傻逼挥剑砍,剑弹飞了,还只让箭偏了些许,一只手暂时是废了,这也太夸了张了吧!” 吴庸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是叫你别去挑拨吕布吗?说了叫你这次别去的吗?“ 太史慈把刀丢掉,他早就想要把天外殒铁的兵器了,结果被造了辆车! 他叹口气道:“没办法啊,好歹挂名一路诸侯,虽然孔姐姐不在,但总不能不出一点力不是?这次北海没出武境,所以我这意境就要上了!否则说过不去啊!“ 吴庸点头:“刚好你能借口养伤。“ 太史慈念念道:“你还是想好你自己怎么交差吧!公孙大人可拨了一百武境,一个意境,回来三十七个,子龙大哥不打死你才怪,那大多是他相识的袍泽。“ 吴庸… 他也没想到幽州大众这么实诚,真拼命上了,死亡率最高,搞笑哩,脑子这么瓜皮! 他不信云哥没提醒过他们要小心点,别冲太前!一群脑子有坑的货! 吴庸哭晕厕所! 但要说别样的样感觉,吴庸想想都觉得可怕,他竟然喜欢这生命的绽故与消逝! 就像他虽然极度怕死,却从不恐惧战场,死亡与血他不觉恶心,而是冷静与平淡,叫他去给伤员截肢缝针,他不大敢,可指挥别人去做,他看着骂,从来都乐此不彼! 他怀着成就感去救活可救之人,其间感到美好!却又视战场数万数万的伤亡于无物,冷漠地像看待数字! 这让他自己都深深的恐惧,因为他觉得这不是正常人人的情绪他缺失了些什么! 攻城战争这两日极度的残酷,数万的生命埋藏在了那高墙之下,他这远地看着,有的是惊叹与兴奋,惊叹古人的智慧,惊叹自己想象力是何等溃乏,激动得不能自己,这战争更像是艺术! 太史慈忿忿,赵云也有些愤然,不管怎样,吴庸做的事让战争难度上扬了三成! 若无他从中作梗,若能杀了吕布,甚至重创,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 那位的果决与敏锐超乎想象! 可吴庸只担心他云哥之后找他麻烦怎么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结果,所以赵云他们才更加愤慨! 吕布有帅才啊,光凭勇武是做不到董卓麾下第一大将的位置,不是第一能打,不只是第一能打! 从她指挥防守,果断狠辣可看出她军事才能不弱。 吴庸不关心这些,他戴上斗笠走进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不一会儿一道纤细的身影来到他的身旁,他仰天呼了口气,任雨滴落在眼睑。 他细声道:“淳儿,你说我错了吗?子义有些生气...“ 廖化摇头:“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做你想做的就好,我相信你!“ 吴庸拉住她的手:“是啊,有谁是尽善尽美的呢?我就是我!” 这一天太史慈的北海军一支三千人队伍悄然远去。 … 第三天的攻城更加的惨烈,吴庸终于知道了那幕布中庞大的身影是什么东西! 撼人心神! 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神木,长近五十米,但木巅都近三人合抱,包裹着一层厚重的钢铁! 怪兽般狰狞! 一瞬间他想起了一句话:“北冥有树,其名为椿!” 他不知这样的神木长了多少年,千年古木,大概三十米至五十米,这是指树根至树梢总长。 而这三根,截下的树尖部就要三人合围。 万年神木? 他浑身颤抖,这树砍了要遭天遗的吧! 他不懂古人怎么忍心砍伐这种神物,不过就效果而言,此乃攻城利器! 在支座与绞架上,数百人共同操作,推动巨大的支座,拉起绞盘纤绳,在呼喝声中,巨大的包铁木柱昂起了它的头颅,包裹铁皮一端缓缓高过十丈城墙,然后缓缓向城关移动! 吕布大吼,疯狂地命令攻击这三座狰狞地怪物,眼中透着惊恐! 竟将这东西弄了出来!这东西除了京都皇室,也就袁家有能力寻来此物。 看来是预谋已久,早有准备,要知这东西从邺城运过来就要花一个月! 吕布的指尖已满是鲜血,快速极限地不断挽弓射箭,纵使她亦是双臂酸麻,满指鲜血! 但推动怪物的护卫人太多了,况且攻城一刻未停! 她的果断专攻一座的命令,那昂起头颅的巨兽轰然倒下,巨木翻滚无数人奔走哭号,接触到巨木的人皆化作春泥,无论是否武境。 可另外两颗巨大的攻城木压上了虎牢关城墙,瞬间血肉横飞,凡是在其之下的东西全部粉碎! 城垛被压塌一尺! 吕布怒吼:“”木锯斧凿!用火烧!用一切办法拦住上来的人,给我砍!” 说罢她拎起大戟冲上一颗巨木,去拦住来人! “吼!“守军拼命了,这一刻主将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他们何惧之有? 要拼命了,他们扑向从巨木而上的敌人! 这攻城巨木顶面被削去了一层,有近两米宽的平面,木头经特殊处理,没包铁的部分都泛着幽光,一般刀砍上去就起个几厘的白痕,何况包裹钢铁的一端! 在这种强度的攻伐下要弄断,起码要一个时辰,而一个时辰够做太多的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人依旧 吕布站的那根巨自然寸土未退,纵使颜良带队进攻,吕布的身影依旧横亘在巨木中央,分毫不让! 另一边则不然,文丑每一次挥刀必有一波人倒下,但不断有人冲锋,普通士卒用命在填,阻拦着这员悍将。 文丑的身上插了四五支箭,密集的箭羽覆盖而来,纵使她武艺高强,娇小灵活,但依旧是血肉之身躯。 不过入内不深,优良的铠甲让她不必太在意普通士卒的箭矢,着重关注武境之上射出的羽射即可。 至于如何关注,武境级射出的箭带有破空之音。 可随着越发多的武境聚了过来,她也就受了伤,被射中五箭! 她看着一个百人队的武境从城墙一端赶了过来,再看这仅有两丈余的距离,她双目赤红,小嘴中发出一声沉重的暴喝,聚气一脚将巨木跺得一颤,她高高跃起,直直落向密布兵将的城道! 充斥着海量真气的一刀斩落,直接清空一片城道,她落在城道上,直面数十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尽情挥洒着自己的真气,肆无忌惮地狂舞着大刀,所过之处一片残肢断躯! 文丑!真正意义上稳占虎牢关一段城墙的第一人! 她一人守住了这攻城巨木的方圆之地。 两个呼吸,她率领的武境队卒纷纷赶到,再之后普通士卒如潮水般涌上,虽有中箭跌落城下,但大多通过巨木抵达了城墙。 这方圆的占地不断扩大,稳健地延展开来! 虎牢关组织的武境围堵在外,被登上城墙的联军死死挡住,士卒如潮般从这个缺口涌入,胜利的天平倾斜,虎牢关告危! 颜良喘着粗气与吕布对峙:“吕奉先,你拦住了我又如何?文丑那边已经胜了!“ 吕布残忍一笑:“你们好像忘了什么?“ 随后大吼:“杀!放弩矢!“ 颜良瞳孔一缩:“守城弩!不可能,城道变窄,如何放置那么巨大的守城弩!难道…” 他向文丑方向怒吼“文丑!逃~他们搭建了城架,守城弩还在!“ 可战场的喧嚣掩盖了他的吼声!纵使用了气,依旧会被淹没! 而吕布只需传令兵听到,他却要让很远的文丑知晓,了。 隔了太远!也太吵! 文丑隐约听到了什么,然后目露惊恐,寒毛倒立。 一支支闪烁着寒芒的巨箭从墙后显现,对准了他们这已占领了一段城墙的数百人! 她大吼:“自行闪避!武境随我去毁了巨弩!“ 一声嗡鸣,她看到身边一个持盾的武境被数根巨矢钉在了地上。 一个呼吸!就只剩下了外围短兵相接的数十人还站着,原先所占据的地方已是箭矢之地,一片死地! 活着尽皆武境,文丑大吼:“杀!毁掉那些弩!“ 剩下的人尽皆杀红了眼,怒吼着冲向了架弩的城边,援军不断从巨木上跃下,穿过箭地,以命相搏! 武境不约而同地冲向城弩所在,一座又一座的守城弩被推下城墙化为一地碎屑,这段时间吕布所在的巨木已被斧凿砍据大半。 吕布回望,一击逼退颜良,轻笑:“今日是我赢了呢?“ 浓厚的白气萦绕于方天画戟之上,颜良严阵以待,不料吕布一个后跃,双臂瞬间鼓胀,沉喝一声,,击斩向巨木剩余五分之一左右的缺口! 轰鸣声中巨木滑落,缓缓落下墙壁,颜良死死盯住吕布,不甘的怒吼:“吕奉先!” 巨响与水声将他声音淹没! 不再看颜良,吕布马不停蹄的冲向文丑,文丑娇小的身体向后翻飞,空中卸力稳稳落地,沉静地仰视着一身狼狈地吕布。 这个人几天下来一直驻立在这高墙之上! 一直在面对意境强者,战斗从未间断,如今已不复当日霸气艳绝的风采,却依旧让人不敢逼视。 文丑冷声道:“吕奉先!“ 两人对视,雨水打在文丑的刀上,带走一缕缕血迹。 她咬牙:“撤!“ 吕布来了,那么再这么下去己无用了,纵使颜良他们来援,可毁弩的死士几近全灭,这再打已是无用,那新一轮的弩矢在绞盘之上了,就是为下一波援军准备的! 文丑缓缓地撤了,吕布并未阻拦,她是拖时间,而非拼命。 攻城木被撤了回去,吕布看着无数的残骸心下凄凉。 联军攻城第三日——不克! 吕布坐在城垛上遥望远方,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不时有飞矢射来被她随手拔开:“伤亡如何?“ “报将军,死伤过万!弩车只余三百余架...“ 静静地听着战报,吕布神色莫名。 联军在这虎牢关折损有十来万了吧?她死伤也有六七万,如今完好的士卒不足六万,还能守几天? 若战力相当的时候,像虎牢关这种天堑,守城一比六,一比十都可能,而她打出的战损约一比二! 不是她太菜,而是高端硬实力的差距,她抽调个百人队武境都无比艰难,城中就一支待命,其他武境皆各有其职。 联军呢,分分钟组个千人队来强攻,要不是被杀得有些残酷,诸侯心碎,开始扯皮了,文丑带的就不是二百武境而是五百了! 比她总共都多! 战争武境不能决定胜负,但作为一支锋头,那可是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足矣决定一战的走向! 这一战她们杀的武境没有一千,八百那也差得不多了的,不知哪个诸侯最心痛,想到这儿她又有些想笑。 别说心痛了,袁绍心都碎了! 这几波他三百多武境没了,占十分之一的中层将领,说是伤筋动骨都不为过,这虎牢关还没破呢! … 淅淅沥沥的细雨已变成哗哗大雨,诸侯联军一片沉闷死寂,可有一处热闹喧嚣.“唉~唉~唉!卧草,给我留点啊,现要弄到鹿肉可不容易啊,猪啊!这么大一头都吃完了?都怪云哥,干嘛要分一半给公孙师姐啊!” 吴庸贱兮兮地声音不断响着。 其他人不想说话,只与火锅里的鹿肉奋斗,太史慈、赵云、廖化都是武者,可谓运筷如飞,吴庸只觉太不公平。 太史慈放下碗筷,不是谦让不吃了,而是只剩汤了。 他意犹未尽道:“还是子龙大哥运气好啊!巡视也能捡头鹿,我这些天可谗坏了,粮草发放已经开始砍了!“ 吴庸吹着气喝了口汤:“这没办法,袁绍虚啊,说三天打下虎牢关,这都五日了,人家还站那儿呢!“ 赵云道:“也不然,已是强弩之末了,这两天能破!虎牢关快打到没人了,伤兵都上阵了.“ 吴庸道:“可联军士气也到冰点了,若这两天有前三天那气势,早破城了!” 太史慈嫌弃道:“还不是各方拖后腿?不再派大队武境意境上了,这时了都一个个舍不得了。” 吴庸笑道:“这必然啊,打疼了,你不也不愿凑人了吗?袁绍都要被气疯了。” 赵云也沉默,这一点公孙瓒可是不留力地拖后腿,缩最后头:“不过青州军真的能打!...“ 吴庸冷笑:“屁!这算能打?搞笑!“ 赵云惊道:“这还不能打?每次拼得最狠的都是青州军,死伤最多的也是他们!“ 吴庸淡淡道:“屁!那么多伤兵也算拼得狠?云哥,你理解错青州军了吧?那可是原黄巾军!“ 赵云中疑问:“黄巾军怎么了?“ 吴庸问:“云哥,你认为黄巾当年凭什么立足?“ 赵云沉默,想了会儿道:“不要命...“ 吴庸点头:“没错,你知道吗?黄巾军当年打仗,基本上没什么伤兵!那可是拿着菜刀、锄头拼死也要咬敌人块肉的狠角色,如今成了这样!“ 赵云道:“这不能比!“ 吴庸凄然:“是啊,不能比喽,青州黄巾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看到变成这样,有些难过罢了! 想那时大家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所以谁敢来抢我头上那最后一片瓦,抢最后一口食,那就用命来说话吧! 所以当时黄巾打仗从来就是拼命!也没有什么战法可言,就是红眼拼命!什么士气?什么伤亡?从来就不考虑。 你们也清楚,一般军队,伤亡三成以上,士气将低迷至极,战损五成,非精锐必然崩溃,战损七成,非死士之军,基本是崩盘。 可黄中,一战死伤三成是家常便饭,五成什么的照样嗷嗷叫上去拼命,死七成\t那就基本上是杀红眼了,一群乌合之众,打出了死士军的气势,所以在各方围剿下依然坚强的活着。 并不是强,而是让对方害怕而已,就像华雄,虽然比二爷差了一截,也依然打得二爷心惊胆寒。 现在嘛,归顺了朝廷,由原来的为了活下去变成了吃军粮,拼命也就犹豫起来了~” 赵云道:“有些当兵是为了建功立业,可这年头,大多数人只是为了吃口饭,吃饱饭而已,至于为了活命的就更少了。“ 吴庸叹道:“所以啊,黄巾当时的人命贱啊!我看不下去了,那么轻贱的人命简直让人悲伤,我就想办法给他们荣耀,上战场我给忽悠成为老婆孩子!为这能吃饱饭的日子拼命! 日子总让活着的人过的,所以那时他们也在拼命,却也才惜命了一点,我用八十多万人练出了三十万的战卒,战损近七成了啊! 可你们看那时哪方敢碰我?越打越凶悍!” 赵云哼道:“也就你这种家伙狠得下心。“ 吴庸不满:“什么鬼,又怼我,我就感伤一下,我也心痛啊,那原来都是我手下,好多我都认得,如今成片成片的死伤,我不难过啊?我就是不懂,干嘛定要打虎牢关,从其他地方过不成吗?“ 赵云嗤笑:“真是不知兵!“ 吴庸大叫:“云哥,我忍你很久了,怎么就不知兵了?当我没打过仗?想当年我正面爆掉卢老头,在五方讨黄下依旧坚持,这都是战绩,不败的战绩!我的军事素养可是贼高的,战法那可是…” 太史慈接话:“特强凌弱!” 吴庸一声闷哼,一点不给面子! “特强凌弱怎么了?以众敌寡怎么了?老子就喜欢这种感觉! 以鼻孔朝天,手指指地,挥手霸气道,兄弟们,给我砍了! 这多霸气!子义最清楚,当年被数百人围,咱挥手令下,子义你再强还不像死狗一样?哼哼~“ 太史慈气得想掀桌,这算什么本事?几百人围几个人,还放箭!猥琐到让人骂娘!!他一点不懂吴庸这情怀 闷闷坐下道:“你厉害~可又怎样?还是不知兵!” 吴庸大怒:“你特么….“ 廖化按下他道:“这数十万人马不比几千几万,你说不从虎牢关过,想必是想从太行山穿过吧?“ 吴庸点头,她继续道:“这样确实不用攻打如此雄关,可粮草运输呢?山林不比有官道的地方,粮草军械是个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多的人马,一定极为醒目,住哪儿去都在别人的视线内,穿山越岭本就极为困难,若敌方以益待劳,而且…“ 吴庸打断:“而且还要担心火攻对吧!人家一把火丢来,全军覆灭对吧?” 廖化点头,吴庸讪仙:“我都知道,说说而已,见死那么多人有些难受而已...“ 赵云轻声道:“这讨董以来死的人都有十几万了吧?伤的也有数万。” 吴庸道:“战损过三成了,这杂牌拼凑的士气已无,离崩不远了。“ “我们也是其中啊,你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太史慈不满。 “怎么了,本来就是,你看虎牢关,战损过半,七成都快了吧?人家还在打!” 赵云淡淡道:“其实我推测虎牢关形势更差,军心己崩吧!两方都到极限了,接下来一两战内会出结果…“ 吴庸道:“那今天怎么还不打?“ 太史慈反应过来了什么道:“哦,好像有什么军情传来,我懒得去,就让军师代了,好像出了大事儿吧。攻城暂止了都!还封锁了消息。” 赵云白眼:“你这代理当的,孔太守竟也放心?“ 太史慈笑道:“反正就是扯皮,很没意思,不如和兄弟们一起喝酒吃肉。” 赵云斜视之:“就你?喝酒?“ 太史慈怪叫:“不提那个,军中不得饮酒的!” “切~“ 突然,吴庸拍桌大叫:“你们说会不会是邺城爆掉了?!“ 众人大惊:“不会吧?有十几万军队呢,这才几天?三天?不可能,别乌鸦嘴。” 吴庸挠头笑,”也是,不是十多万头猪,算李儒到邺城时间,就算攻打也不过三天,十几万人怎么也能守个八九十来天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虎牢关破 然而这次他真的乌鸦嘴对了! 太史慈为了吃火锅,以养伤为名不去,其实他伤早好差不多了。 平常是扯皮大会,可这次真出了大事!不同于往日就是扯皮,这次是真急了! 邺城丢了! 袁术真像猪啰,三天丢了邺城!百万石粮草还未烧掉!无比让人绝望的消息! 诸侯眼睛都红了,果断封了消息,大家不,,这消息若传出去,五十万军队估计能炸开锅! 这时也不扯皮了,真的要全军覆没了还扯皮?再逼逼活不活得下去全看命了! 袁绍面沉如水:“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已退无可退,只能拼了!“ 孙坚道:“这时也别再藏着掖着了,干吧,凑三千武境军队,破了虎牢关,一路进攻洛阳!” 曹操点头:“只能如此了!我出二百,必须快了!不然纵使我们封锁消息,李儒那边的消息很快也会传来的,到时就完了,必须比那边快!” 袁绍严肃道:“我出五百,破虎牢关后,马不停蹄,全军进军洛阳方向,粮草辎重带五日便是,其余移至虎牢关内,随后再缓缓运往洛阳!“ 众诸侯点头,都是坐拥一方的大佬,不会有那么不堪之人,可能袁术除外。 昏聩的不可能坐到那种位置,越危机时刻其实他们越拎得清,越干脆! 一方出几百武境,分分钟三千多武境便拍板而定,拿去执行了。 公孙瓒正色道:“那么之后留守虎牢关,我建议北海军和徐州军吧!北海军力最弱,陶刺史善于后勤!” 袁绍点头:“甚善!诸位以为如何?“ “可...“诸侯点头,这的确最合适。 袁绍拍板:“再把伤兵留下,我带余下士卒进军,必须要快!那么...” “陶谦出列!” “未将在!“花白头发的老者一脸正色,不复往日扯皮时的秃态。 “我命你主管后军,负责粮草辎重,伤兵管理。破关后驻守此处,李儒兵至,至少拦住五日!此后可视情况缓缓撤退,若不满五日,斩!“ 陶谦咬牙:“未将领命!” “孙坚、公孙瓒出列…” … “哈?邺城真丢了?!”吴庸大声惊叫。 然一把搂住太史慈:“子义别担心,孔融不会有事的,千万别冲动啊!“ 太史慈急得如热锅蚂蚁,吴庸不断安抚道:“子义冷静,这时乱了阵脚于事无补,孔融是太守,是一方诸侯,必然优先保护和撤离,定与袁术一路不会有事的!” 太史慈红眼大吼:“怎么冷静?孔姐姐身边就只有一位意境护着了,军队我也带来了大半!让我如何冷静?无兵无将守护,她眼睛又不好,如果发生意外,发生什么意外....“ 他怒视吴庸,冷声低吼:“我会恨你一辈子!“ 吴庸【…】 他满嘴的苦涩,轻和着笑道:“不会的!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的~” … 吕布站在雨中看着自己手下疲惫不堪,几乎个个带伤的士兵,只觉一阵梗塞,胸中郁气不得出,太惨了! 这一仗打得太惨,都是她最信赖的部下,可是就这么在这儿死的死伤的伤,在这儿拼命! 只要有援军补充,她就不会打得这么惨,可惜没有,现在连轮休都没有了! 都是战斗了一整天的,而她已经近六天没合过眼了,依旧不动如山,随时地站在那个位置,如支柱,如这军队不倒的脊梁! 士兵转头就能望见她,这才是建支军队仍然坚持着的信念! 将军从未倒下,从未离开过,我们便能战! 不过吕布觉得极限到了,如满是裂纹的陶碗,一碰即碎,不能再打了! 不过好在对方也是油尽灯枯,昨晚的攻城全无气势,这个强度,她觉得能守下去! 重伤患已送走了,轻伤的大多选择了留下,城防都尽是疏漏了,不知能否挺过这第六日! 但她撤退事宜己准备好,华雄正准备好一切,一旦她觉得不可为,便撤退! 她的目的已达到能守多久是多久,如今算来十数日了,已是尽力,她想尽可能保住这些人活下去! 雨幕很厚,她亦看不太远,可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压抑! 令她都压抑的沉重预感! 一支箭穿透雨幕,穿透前面一位士卒的身躯,还依旧颤鸣着直飞向她,她挥剑挡下,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守城军熟练的躲避,可破音级别的箭太多了,这一轮的伤亡比以往要大。 田拿起方天画戟,望向墙下,然后瞳孔放大。 一群甲士以极高的速度奔驰而来,一千!两千!更多!数不清! 武境!超过两千的武境! 一阵爆鸣的箭再扎向城墙,吕布大吼:“依城躲避,然后撤!撤退!弃城后撤!“ 她豪不犹豫地下令后撤,这等规模的武境不是现在的守军能应对的了! 弩不过百架,兵不过四万,伤者甚多,有何资本抵挡这样的强敌。 现在还活着的士卒皆百战余生,不会问为什么?执行军令已化作本能,靠墙躲那一波箭雨后,头也不回飞快地向内城撤退! 吕布率领一队武境垫后,仅五六个呼吸,无数人影满身杀气地出现在了高墙之上,汗水同雨水混杂滴落。 她沉声怒喝:“拦住他们!“ 少顷,虎牢关内燃起熊熊烈火。 华雄衣襟渗血却毫不在意,急声问快速撤退的人道:“吕布将军呢?! ” “将军亲自带人去拦位那些人了,为我们争取时间!“ “敌军多少?“ “不知道,两千,还是三千?都是武境!“ 华雄大惊:“列阵!备弩,梯次发射,在这条路上阻击敌军!准备接应将军!“ “是!” 所有剩余的,修好的巨弩都被放置在了这里,撤军的必经之路上,可依旧仅二百余架! 在城内这开阔地带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无所谓了,两三千意境,必须在这拦住他们,否则根本跑不掉! 凭已然崩溃的人马正面作战也于事无补,打不过! 而且对方有后援! 被衔尾追杀是撤退的大忌,几乎必死无疑,所以在这儿至少要让他们顿上一顿。 吕布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在数十护卫的簇拥下进入华雄的视线,华雄松了气,连声道:“戒备!接应将军,快!“ 胡乱用布缠住腹部的巨大伤口,吕布神色平静道:“准备放箭!不用等了,后面没人了。“ 她语气中带着悲伤,一个腿上受伤的老兵来到吕布跟前道:“将军,让我们这些腿脚不便的留下吧,正我们也跑不掉了,跟着也是累赘,不如给兄弟们挡上一会儿,也算有些价值了。” 吕布一震,坚决道:“张老!这我万万做不到,我带人留下,伤员先走!“ 叫张老的老兵大急:“到这时了还犯傻?!你回头看看,到这儿的哪个不是腿脚受伤的家伙!“ 吕布转眼一望,怒道:“华雄!我不是说过伤员先撤吗?怎么回事?“ 华雄欲要解释,张老拦住道:“不关华雄将军的事,是我们自作主张,自己来的,带着我们谁都走不了!大伙一合计,干脆拼了,换没受伤兄弟后撤的时间!” 吕布双目发红,倔强道:“张老!唯独这个不行,你们快走,我带人拦住他们---“ “这个时候了,还争这个?走!赶快给老子滚!“\t张老恨铁不成钢道。 “你个傻丫头,还是那么倔!打了这么多年仗,全学狗肚子去了?” 吕布目中含泪,她自然清楚了张老这些人现在在这儿,抱的什么决心! 这时撤走已然来不及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便是将这群人放弃,可这何其坚难! 张老叹声道,看女儿般的眼神看着吕布,柔声道:“奉先丫头啊,别伤心,这都是我们自己选的,我们要像个战卒般战死沙场,而不是拖累! 丫头心好,从并州出来老头子就知道了,这零零散散十好几年了,我们这群老头看得最清楚,奉先你是我们并州人的傲骄,从来都是...“ 吕布不争气地哭了出来,缓缓扫视这些选择赴死的人,大多是她从并州带出来的老人,她吕奉先的亲人! 战场之上争分夺秒,怎能有太多儿女情长,她银牙咬出鲜血,从嘴角溢出,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哽声痛苦道:“将城弩、火油全部留下!其他人撤!” 在场的并州军卒一个个驻足,一个意境笑呵呵道:“将军你也别拦,我要留下,总不能我好生生走了,放张老在这,这些年张老没少照顾我,我早就把他看成我老爹一样了,我可不能走了,得有人给他送终不是?” 吕布冷声道:“那我呢?你们都留下了,我呢?如何跟剩下的兄弟姐妹交代?“ “您是主将!大伙儿还等着你将大家好好儿的带回去,这儿就交给我们吧?不在的算他们运气不好! 就张老这两千来伤号拦不太久,我们并州军的留下,在这儿的都留下,也有个六七千人马,也能好好跟他们过两招了。 让他们知道咱们并州的爷们儿个顶个的豪杰!两个时辰内他们能过这地儿,属下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夜壶!“ 一个凉州军大怒道:“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凉州兵?老子也留下!” “还有我” “我!” “我也留下!“ 在场的西凉军纷纷怒叫。 吕布寒声道:“都给我撤!并州军十五以下的也撤!” “不!我要留下!” 不断有人长喊,拒绝执行吕布的命令! 吕布大吼:“撤!这是军令,我是主帅,违令者斩!” 说完一戟挥向空中斩出一片雨幕,所有人安静了,依照吕布的军令沉默地后撤。 吕布与张老等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轻声道:“别死了!” 张老双目微睁,轻轻地笑了,意境的将军笑得更欢。 吕布率军远去,留下这六千余人,刚刚那意境将领来到张老旁边坐下,咧嘴道:“张老,刚刚我帅不帅气?” 张老一枪杆抽他身上,他也不躲:“混账东西,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来送死!” 他缓缓揩开一块包得严实的布,露出一道黑色狰狞的疮口笑道:“杀千刀的用毒!挡了一箭,活不成了,最后想给她个爷们儿的印象~” 张老颓然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孩子~球儿啊,你是对奉先丫头有意思吧?” 张秋白煞的脸微微一红,硬气道:“并州汉子哪个不仰慕?就是将军没看过咱…“ 张老大笑:“这次她记住你了,好好活着回去,你就有机会了,这次。” 球儿皱眉看向远处:“真烦人!这能活下去?好不容易爷们儿了一把,露了个脸。“ 张老吃力地爬了起来:“干活儿,干活---“ 球儿勒紧伤口:“真是的!张老啊,您五十来岁了,怎么还在当兵呢?“ 张老虎视着气势逼人的来敌,狰狞一笑:“因为我只会杀人!弩队第一列放!二三列准备!盾阵前挪,枪兵上前!弓手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