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第1页 书名:大佬,你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作者:芝麻不开门 文案: 她,毛易语,某军火商的女儿,被父母失败的婚姻吓到了,但又在旅行时喜欢上了个混混,还跟别人含含煳煳地过了一个多月。怕了怕了,遛还不行吗?什么?不小心怀上了?不行,要保护好宝宝不能被抢走了。 接下来的人生就跟宝宝好好过吧!——真的这么打算的毛易语给自己加油。 他,卢习白,意/大/利黑帮的大佬居然被玩弄了感情,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儿子都有了,咬牙切齿找了“她”四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为了不吓跑自己老婆居然要从头开始? 明明被抛弃的是我,被用完就扔是我,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是我的错?!——卢老大委屈,但卢老大不说。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毛易语,卢习白 ┃ 配角:毛正奇,宁曼凡 ┃ 其它: ================== 【】 ☆、阴魂不散 “太阳当头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为什么……” 毛正奇的大眼睛眨了好几下,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精緻的小脸都显得苦巴巴的,刚刚才唱了两句就跑调的歌显然十分让他苦恼。他拉了拉牵着的大手问:“妈妈,接下来是什么呀?奇奇又忘了。”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毛易语这两天因为毛正奇开始学这首歌而事先把这歌唱得滚瓜烂熟了。实际上,这学期的曲目,毛语音已经全部打包下载好天天听,就怕毛正奇忘了要问她。 清晨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让个懒腰,小区的绿化也做得很让住户满意,路边的绿化带上开满了或黄或红的小花,长到头上的树枝发着新芽,偶尔会有三两只鸟停歇在树枝上,十分符合这儿歌的描述。 《上学歌》是新学期开学第一天要教的曲目,毛易语暗搓搓地提早了好几天教毛正奇,就指望他能拿到新学期的第一朵小红花,比赢住在附近的郑新的儿子。 郑家的儿子郑元德几乎是毛易语的噩梦,每次音乐课得到的小红花总是比毛正奇的多,这次毛易语卯足了劲就为了可以赢一次,得以扬眉吐气。 虽然这事的主角毛正奇是完全不介意谁拿到的小红花多,但能让妈妈开心,他也是很乐意配合的。毕竟毛正奇已经是读幼儿园中班的大男孩了,要学会让妈妈开心。 练习了几次《上学歌》,两人也马上就到幼儿园门口了,但没想到毛易语转了个弯就遇到了郑新跟他的儿子。 在互相恭维了几回合之后,毛易语在得知今天音乐课的曲目是两首不是一首之后被完败。 毛易语失魂落魄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在了起点,不知不觉被自家儿子拉着手走到了校门。 直到毛正奇站在校门前拉了好几下毛易语的手臂,毛易语才回过神来。 “妈妈,没关系的,奇奇一定努力拿到小红花的。”毛正奇婴儿肥的小圆脸上满是坚定,让毛易语一下子语塞。 毛易语蹲下把他的宝贝儿子按在怀里,揉了揉他一头柔软的头髮,说:“妈妈也不是特别想要小红花,奇奇不要累着,在学校里开开心心,妈妈就很开心了。” 毛正奇从毛易语的怀里探出头来笑得一脸灿烂地说:“嗯!妈妈不要担心,奇奇可是个男子汉了哦。”说完还不忘往毛易语的脸响亮地亲了下。 被逗笑的毛易语,还想说点什么。但背后的突然感觉到的一道视线让她勐地转过头去看。 隔着两三道隔离带的马路对面站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妈妈?怎么了?”毛正奇稚嫩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毛易语低头看到正一脸担忧的小脸,微笑着回答:“没事,奇奇先去上学吧,妈妈晚上过来接你。” 毛正奇歪了歪脑袋,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妈妈,那我过去找老师了。” 毛易语站起来把毛正奇交到了站在校门口的老师手里,微笑着跟毛正奇挥了挥手道了别,直到毛正奇的身影已经完全走进了校内,毛易语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她快步走到了人行道边上看着马路对面。 除了行人,已经看不到刚刚那个男人了。 不知怎么的,毛易语的心跳从刚刚开始就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心里充斥着强烈的某种预感。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双手竟有些颤抖,毛易语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凡姐,我、我好像看到他了,我是不是,是不是被找到了。” “在奇奇的幼儿园门口,他、他就在马路对面,看不清脸,但我能感觉到就是他!” “我现在过去店里找你。” === 毛易语是一位单亲妈妈,在这个小区已经生活了将近两年,因为这里的房屋都是独栋式的而且设施十分齐全,孩子的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在开车半小时可以到达的范围内,所以常住的多是些已婚带着孩子的家庭。 这个小区是毛易语跟从前那些小区相比待过最舒适的,有能力住进来的住户大多是高学歷高薪资的成功人士,他们都不会因为毛易语是一位单亲妈妈而对她产生歧视。 而且这的幼儿园的师资力量也十分让毛易语满意,毛正奇因为没有父亲而从前在别的幼儿园曾经被别的小朋友欺负过,但在这里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还交到了好几个好朋友。 毛易语真的很喜欢这里,在这里她可以跟他的孩子非常幸福地生活在人群中。 如果没有被找到的话,她真的不愿意离开。 穿过繁华街道,路边的景物快速地在倒退,毛易语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云杉茶庄。 云杉茶庄是毛易语的母亲留给她的遗产。明面上卖着茶叶,实际上每家云杉茶庄的分店都是一个个据点,每个店铺底下都藏着一个个巨大的仓库,而仓库里的东西是国内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平民家里的东西——军火。 国内的店铺并不多,能够合法持有枪/支的人实在是少数中的少数。但在国外却是遍地开花。毕竟,在那些以自由为中心的国度里,持有枪/支也是自由并且合法的。 毛易语快步走进店内,员工看到他们的老闆后都一一开始打招唿,换作平时毛易语自然会一个个地回復,但今天的她连看都不看就已经从这些员工面前离开。 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果然看到已经早早在那等待的宁曼凡。 看到宁曼凡的瞬间,毛易语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红了眼眶,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握住了朝她走来的宁曼凡的手说:“怎么办啊,凡姐,我是不是又要搬了……”。 “别怕别怕,说不定看错了而已呢!”宁曼凡一只手用力地回握住毛易语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把人往沙发上带。
第2页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明明、明明这次我都成功躲开两年了……”毛易语坐下就跟她身边的宁曼凡倾诉。 宁曼凡轻拍着怀里的人的肩膀安慰说:“易语啊,你先别怕,我问过意大/利那边了,那个人根本没有离开,他不可能出现在中/国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我不可能看错的!”毛易语用力地想解释什么。 “可是你也说了是隔着马路看到的,我也去过幼儿园,那边的马路隔了两个绿化带,三个隔离网,你看错的概率太大了。”宁曼凡顿了顿继续说:“说不定只是一个体型相似的人而已”。 “可是……”毛易语有些犹豫。 宁曼凡不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继续说:“你跟奇奇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才过了两年,小孩子从小就到处奔波对成长发育不好,你先冷静下。” 一想到现在才四岁的孩子,毛易语强行按下了自己满心的不安,妥协着应和了几声。 宁曼凡看着她的反应,嘆了口气看着毛易语的眼睛说:“一大早的,老闆娘就这样可是会让员工感到压力的。你如果缓不过来就先去休息室睡一觉吧,午饭时间我叫你,好吗?” 毛易语看着宁曼凡的样子只好挤出个微笑点了点头。 宁曼凡陪着毛易语走进了与办公室相连的一个私人休息室,因为平时也时常在这午睡,东西都是现成的。把被子铺好,安顿好毛易语后,宁曼凡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毛易语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宁曼凡离开后就再度睁开了,她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不断地回想着早上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影。 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 而宁曼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的人,她将她一头因为毛易语而有些凌乱的捲髮整理到了一边,踩着高跟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她的职业性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吹的什么风啊,把您这大人物给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好久没写过了,如果发现有虫子和写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可以看到的小伙伴帮忙指正一下_(:3」∠)_ ☆、蓄意接近 距离上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毛易语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她会忍不住地在半夜起来看毛正奇是否还在房间里,会忍不住在送毛正奇去幼儿园的路上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在四周窥探,会在毛正奇上幼儿园时打电话给老师确认孩子是否还待在幼儿园。 在一次又一次确认后,毛易语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继续过她的小日子。 谁都不能将她的孩子从她的身边带走,无论是谁,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行。 毛易语一如既往地拉着毛正奇的手走在前往幼儿园的路上,从家出发走路去幼儿园只有一公里多一些,走得慢些也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一天里最让毛易语享受的就是这上下学的路程,她可以拉着毛正奇慢慢地走。 等毛正奇开始念小学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小学的路程就算是开车也要接近二十分钟。更何况上小学后,小男孩的心理开始发生变化,能不能牵到手都是一个问题。 毛易语看着身边现在乖巧地在跟她说话的小男孩,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仿佛还是昨天的模样,今天看到却已经是个到处蹦蹦跳跳活力四射的大男孩了。 “对了,妈妈。”毛正奇双手拉住毛易语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双眼放光地说:“院长阿姨说今天会有个新老师呢”。快到幼儿园门口了,毛正奇的话题终于从昨天看的动画片里走出来。 “是吗?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啊?”毛易语看着毛正奇期待的样子,微笑着问道。 毛正奇回答着说:“院长阿姨没说,说要让新老师保持神秘感。”说完还皱了下小眉毛问:“妈妈,什么是神秘感啊?” “嗯……大概就是让你对不知道的东西感到好奇的一种感觉吧。”毛易语短时间内快速地想怎么解释,这个年纪的孩子嘴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奇奇现在是不是对新老师很好奇啊?这就是这个新老师的神秘感啊。” 毛正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连续提出了好几个自己不懂的词让毛易语解释。在毛易语终于绞尽脑汁解释清楚之后赶紧将孩子交到了站在幼儿园门口的老师手里,虽然她并不反感跟自家孩子解释词语,但这跟机关枪似的提问速度实在是太让人吃不消了。 回去的路上毛易语绕路去买了些菜晚上备用,不知怎么的,一想到毛正奇说的新老师总觉得心慌。 不过毛易语的直觉一向是不准的。如果迷路了靠直觉走,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回正确的路。想了想宁曼凡是幼儿园的老闆之一,毛易语还是打算先把这感觉先放放,拿起货架上的芹菜放到篮子里,晚上就做毛正奇最讨厌的芹菜吧。 而全然不知晚上要面对什么的毛正奇,现在正跟其他小太阳班的小朋友坐一起欢迎他们的新老师。 在吃过早饭后,老师把他们的新老师带到了孩子们面前,穿着幼儿园特色围裙的男人在进入教室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目光,不因为别的,这新老师的身高应该是幼儿园里所有老师中最高的了。 虽然穿着略显滑稽的围裙,但男人的气息跟其他老师比实在是冰冷了些,再加上脸上也看不到笑容,身形刚刚在教室中间站稳,就有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教室内马上一阵兵荒马乱,连院长阿姨都赶了过来。好几个老师都围着这个被新老师吓哭的小女孩,好几个大胆的男孩还自发地拦在了女孩前面,直面他们的新老师,当然最终被其他老师哭笑不得地安抚好让他们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女孩终于不哭之后,但还是躲在院长阿姨的怀里不敢出来。新老师终于在其他老师的帮助下开始了他的自我介绍:“小朋友们好,我今天开始就是小太阳班的老师助理,你们可以叫我小白老师,请多多指教。”说完还鞠了一躬表示已经说完了,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小太阳班的班主任跟其他老师显然没想到居然那么短,皆是一愣然后开始给这个小白老师打圆场。 鼓舞着孩子们给小白老师鼓掌后,接着说:“小白老师是刚刚开始做老师,而且是国外刚刚回来的,所以可能不太懂跟小朋友怎么相处,但是小白老师是喜欢大家的,大家要好好地接受小白老师哦!”说完还推了小白老师一把,让他往刚刚哭的小女孩方向去,接着说:“子心小朋友,你可以靠近点看看小白老师嘛,其实老师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而卢习白,也就是小白老师,在被推着前进时没忍住还是皱起了眉头,然后在其他比他矮的人没看到之前强迫自己放松眉头。 卢习白走到刚刚被他吓哭的子心小朋友前蹲下,让自己跟这个孩子的高度尽量一致,然后露出了他提前一段时间练习过的微笑。
第3页 然后他非常有幸地看到了一个孩子从吸着鼻子的表情变成惊恐然后扭过身去扑进院长的怀里开始大哭的一系列过程。 女孩的哭喊声让教室充斥着尴尬的氛围,毕竟,她好像比之前哭得更凶了。 卢习白非常自觉地站起来退到了所有老师后面,在各位老师好不容易哄好了女孩后,下课铃终于响了。 此时的下课铃对卢习白来说就是天籁之音,这一刻估计是他过去三十五分钟里最期待的一瞬间了,所以他跟其他老师打了个招唿就落荒而逃了。 回到教师办公室,卢习白找到自己那个被其他老师热心帮忙下装扮得满是可爱玩具和玩偶的桌子觉得满心的无力。 “小白老师,院长让你过去她办公室。”小太阳班的班主任一回到办公室就走到卢习白的身边,眼里满是担忧。 “好的。”其实卢习白已经知道院长大概会说些什么了。 “其实你也不用气馁,虽然这第一节课不太理想,但说不定等你适应之后就会好很多的。”小太阳班的班主任说完,还不忘手握拳头,做了个加油的。 “……谢谢。”卢习白觉得更加无力了。 === 卢习白第二次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上一次来是因为求职,这一次来则很有可能是离职。 但进入办公室后先看到的却不是院长,而是一个大波浪捲髮,化着精緻妆容,穿着紧身裙,踩着高跟鞋的散发着魅力的女性坐在沙发上在喝咖啡。 虽然卢习白并不喜欢她,经歷了刚刚那段让他终身难忘的时光后,甚至说得上有些讨厌她,但他也无法否认这个坐着安静喝咖啡的女性的确很有女性魅力。 而坐在沙发上女性在看到卢习白后勾起嘴唇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张嘴就带着嘲讽地说:“哟,卢老大这扮相,可真让人‘赏心悦目’啊。” 啧,这女人果然很讨厌。 卢习白有些粗暴地扯下自己身上的围裙,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他说:“你这些安排是不是在玩我。” “那么快就看出来了啊,你也不算笨嘛。”眼看着卢习白马上就黑了半张脸,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女性才慢悠悠地开口继续说:“我可不相信卢老大在家会照顾孩子,现在一个那么好的机会让你学习,怎么,还嫌弃啦。” “我只需要照顾我自己的孩子,其他人的,我管不着。” “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接触到你的孩子?”那位女性挑了挑眉,接着说:“或者你想把你的孩子从其他孩子那隔离出来,单独一个班?”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卢习白显然不会接受这些提议。 “除非你想玉石俱焚。” 卢习白枕到了沙发上,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院长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跟她说清楚了,现在你只要扮演好一个喜欢孩子但脸部不协调的新老师就可以了。”那位女性抚了下自己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如果你没办法按计划走,无论是她还是孩子,你一个都别想要。” “我明白了。” 得到了回应的宁曼凡走出了办公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宁曼凡刚刚离开不久,一个一头金色短髮的男人走了进来,耳垂处的钻石耳钉因为阳光的散发着夺目的光,他穿着一身棒球服,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看到这个男人,卢习白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用意/大/利语说:“查理斯,你快回去。” “老闆别那么绝情嘛,那个女人说得没错啊,你的确很适合这条围裙。”查理斯自然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拿起围裙,饶有兴趣地看着。 看着人明显是没办法赶走,卢习白开始问公事:“事情解决了?” “那群老傢伙闹不出什么风波,但发现有个内鬼,现在还没揪出来。”围裙被研究完后就被随意地放在一边,查理斯的手里是把翻舞的尖刀。“那个内鬼可能已经知道老闆你已经不在意/大/利了” “不要将你的玩具带过来。”卢习白看着尖刀说。 查理斯用受不了的颜色看了卢习白好几秒,但还是将尖刀收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说:“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不知道那群老傢伙听到你这么说会不会惊悚到心脏病发作。” “受不了就回去。” “中国是不是有句话叫‘有异性无人性’,你现在绝对就是这样的!”查理斯用带着控诉的语气说着并不熟练的中文,反正事情也说完了,他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打算离开办公室。 看着查理斯离开,卢习白拿起围裙又围在身上,嘆了口气也走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内容提要那一块我都是随便挑的……跟内容没什么大关系呢_(:3」∠)_ ☆、旧时回忆1 五年前 毛易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已经看了一周了,困了就裹紧身上的被子在沙发上睡,渴了就灌放在沙发旁边的几大瓶可乐,饿了就吃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的零食,零食吃完了就干啃泡面。除了上厕所,毛易语硬是没离开过沙发,就像长在了上面一样。 宁曼凡拿着新一轮的补给放到了桌面,即使她已经把零食换成了泡面,仍然没让沙发上的人离开沙发。之前也试过把可乐换成稍微健康点的矿泉水,但沙发上的人居然可以一整天不喝水,直到买了新的可乐放在边上,才咕噜咕噜地喝掉一大瓶。 摆在餐桌上的饭菜是昨天就做好的,沙发前面摆着早上做的面食,这些全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有放在茶几上的零食吃了一部分。 宁曼凡瘫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手抬起来挡住了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气说:“毛易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一旁的毛易语头也不回地答道,眼里倒映的从始至终都只有电视屏幕。 “一星期了,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窝你这个所谓的快乐天地,你就是你的没想怎么样?” “……” “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宁姐,我以前在家也这样,这时候我妈就会在我身边念叨说:‘你都老大不小了,还总是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毛易语的声音带着沙哑地说。 “……”宁曼凡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往毛易语的身旁靠过去,按着人的肩膀将那人按到自己的怀里,边拍着怀里人的背一边说:“会没事的……毛姨她……一切都会过去……” “其实我一直都想反驳她,谁想嫁人啊,像她一样嫁了之后一直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吗?”毛易语埋头在宁曼凡的颈窝里,喃喃地说着:“如果这是婚姻,这就是爱情,真的太痛苦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只是……只是……”宁曼凡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第4页 “宁姐啊,我们转行吧。”毛易语打断宁曼凡的话,说出似乎是无关紧要的话。 宁曼凡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还在她怀里的毛易语颤抖的身体让她把还没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停住。 一阵沉默。 像是对毛易语的妥协也像是对自己的妥协,宁曼凡最终点了点头。 毛易语看着宁曼凡答应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后从宁曼凡的怀里退了转了回去继续看着电视屏。 “……”宁曼凡也看向屏幕,上面正放映着一档美食竞技节目,镜头里的主持人正介绍着其中一队意/大/利厨师的食材,再看着这些食材经过厨师的手一样样地变成摆盘精妙的美食。 “要不你去义大利玩一段时间吧。”宁曼凡随口说了句。 毛易语像是没听见也像是在考虑并没有回答。 等节目终于接近尾声了,这次节目的比赛获得胜利的正是那队意/大/利的厨师时,毛易语回答了一句:“好。” 突然收到回答的宁曼凡愣了下,想清楚刚刚自己没有听错后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说:“那好,这两天我帮你弄好签证,你收拾好东西等出发吧。” === 毛易语拉着行李跟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房东,来到了她未来两个月要居住的两层小楼。 将行李拖到卧室,听完房东讲完注意事项,毛易语正式迎来了她的两个月假期。 房子的装潢说不上多豪华但看起来干净舒适,还附带一个带草坪的前院,毛易语对这个临时居所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意/大/利后,毛易语感觉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终于不见了,在这里她可以暂时脱离一切烦恼,说是懦弱逃避也好,转换心情也罢,总之她像获得重生一般可以自由的唿吸了。 推开自己房间里的窗户,窗台上的不知名花正开得迎着阳光灿烂地盛开,毛易语闭上眼深唿吸了次,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了。 虽然听从宁曼凡的建议,去开在这边的店铺里休息会更安全,但毛易语以‘如果还要接触着跟在国内一样的事情,那这次休假就算不上休假。’为由拒绝了。 ‘只要不要去那些治安不好的区域不就好了吗。’毛易语想了想自己的承诺,她当然是会遵守的,但晚上还是去这里最近的酒吧喝一杯吧。 晚上行程安排好的毛易语愉悦地将行李一一取出,顺便将国内的电话卡放到一边马上就用上了飞机场买的意/大/利电话卡,国内就算天塌下来,这两个月也休想找到她。 哼着歌,数着缺的生活用品,决定还是先去附近的餐厅解决下晚餐,毕竟飞机上的那顿实在是称不上美味,等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再去买上那些缺的生活用品。 在家附近绕路找了好几家餐厅,要不是已经人满为患,要不就是有着装要求。 毛易语看着自己身上下飞机后就没换过的,舒适为主,休闲为辅的衣服。第一次感受到了异国他乡的恶意,顺便对自己说走就走的旅行产生了一点质疑。果然没有事先准备的旅行总会更累一些。 实在是饿得有些难受的毛易语硬着头皮随便走进一家餐桌已经全部坐满的餐厅,进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满脸笑容的少女,她先是做出很惊讶似的表情,然后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很漂亮!” 毛易语楞了下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在异国他乡突然听到中文还真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虽然觉得那少女是在说客套话,但毛易语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了下少女胸前繫着的围裙,上面挂着一个名牌,用英文写着“服务员:艾丽莎”。毛易语看清楚了名牌后回答说:“谢谢你的夸奖,艾丽莎。” 听到毛易语的回答后,艾丽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位美女,正好有位置,我带你去,好吗?” 毛易语听艾丽莎的话总是需要反应一两秒,等想清楚后就微笑点头回答:“好的,谢谢。” 毛易语跟着艾丽莎路过了热闹的中间区域,那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应该是聚餐之类的,说着些意/大/利语,毛易语只有在来之前紧急学了一些常用语,更多就不会了,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他们欢快的气氛却满溢在餐厅的每个角落,让餐厅里的其他人心情也忍不住跟着好起来。 “很抱歉,只有这里了,可以吗?” 环顾四周的确只剩下这一个非常角落的两人座,座位对面已经有一个人坐下了,但面前除了一杯水并没有餐点,应该是在等餐。 “可以的,谢谢你。”毛易语将自己的挎包取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正是晚市的高峰期,艾丽莎拿上了一本英文的菜单和一杯柠檬水,并对没有中文的菜单道歉后就走开了。 毛易语自认英文还是普通交流没问题的,但对方的好意还是默默记到了心里,在国内就听说意/大/利人很会勾搭女生,原本以为只有男性才如此,没想到女性也会这样。但不可否认被夸奖后的人,心情总会更好些的,毛易语自然不能免俗。 一页页地翻着菜单,每个配图看起来都十分美味,毛易语一下子就挑花眼了。 “如果你喜欢辣味的话,可以试试这个。”声音刚落,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出现在摆在毛易语面前的菜单上,食指正指着上面的其中一张配图。 毛易语这才注意到这个搭桌的对象,是一个梳着背头露出饱满额头年轻男人,有着欧洲人特有的高鼻樑跟深眼窝,但五官看上去却要比之前见过的其他欧洲人要柔和一些,即便如此五官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反而好像气质的关系显得很有魅力。还……挺帅的,毛易语突然觉得有点紧张。 “不是特别能吃辣。” “那……”那只手没有抽走,翻了几页菜单后停下来,指着右上角的插图说:“试试这个吧,我个人挺喜欢的。” “嗯,那就这样吧。” “吃这个的话,配这里的朗姆酒会有更好的口感……” 来回翻了好几次菜单,终于将需要点的都定了下来,大部分都是拼桌的年轻男人推荐的。 在跟艾丽莎确定了要点的菜式后,毛易语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跟那个年轻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在用中文交流。 “你的中文很好呢。” “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男人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地回答,不过从刚刚的交流开始就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一幅扑克似的冷冰冰。 “我的中文,是欧文教的。”将订单交到了厨师手里的艾丽莎又折了回来,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憧憬:“我很喜欢中/国,希望有天,去中/国看看。” “我是今天刚到意/大/利的埃莉娜,”毛易语想了想,坏心眼地报了宁曼凡的英文名字。“如果你以后有空来中国我很乐意招待你的。” “那我就等着那天啦。”艾丽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第5页 毛易语扭过去正好看到欧文伸了只手过来,看起来是想握手的样子,毛易语只好伸了只手过去握了下。 “欧文。” “埃莉娜。” 刚刚良好的气氛一下子就像消失了一样,突然就尴尬了起来,毛易语低头喝了口柠檬水。虽然帅是挺帅的,但每次看到欧文面无表情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压力……而且突然就像公司谈合作一样握手,话题已经不知道怎么开了。 “我有个中文名字,是我母亲取的,叫‘卢习白’,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 “我中文名字叫……”原本想继续报宁曼凡的名字,但万一等下现金没带够需要刷卡,签名对不上不就露馅了吗?毛易语考虑了下接着说:“毛易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没出过国,更别说去义大利了,只能尽我所能地描写,希望不违和。 ☆、孰是孰非 一如既往,毛易语提前来到了幼儿园门口等待孩子放学,靠近幼儿园时那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又出现了,但根据以往经验来说,正确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只好强行忽视这种感觉。 下课铃已经敲了过去两分钟了,毛易语跟其他家长一起围到了门口,一般很快老师就会领着各自班的小朋友走到接送区,一个个地送到家长手里。 毛易语径直地走向小太阳班的班主任的位置,领回自己的孩子后突然想起早上来时孩子说过的那位新老师:“赵老师,小太阳班是不是来新老师啦?” “对啊,是个帅气的男老师哦,现在在……哎,刚刚还看到他在班级末尾的。”赵老师看了下四周没找到人,只好放弃地说:“可能是有事走开了吧,我还想着把新老师介绍给家长们认识认识呢。” “没关系的,把新老师拉到家长群里,大家不就都认识了吗。”毛易语没看到人也不介意,帮忙出了个注意。 “对啊对啊,昨天就进群了的,不过新老师可能害羞,一直没出声,晚上我们群里聊啊。” 毛易语还想跟老师聊两句,一旁等着的毛正奇却不愿意了,连忙抓着他妈妈的手说:“妈妈,走啦,回家啦。” “好好好,我们走了,你要跟老师说什么?” “老师再见!”说完还弯腰鞠了一躬。 李老师摸摸了毛正奇的小脑袋连忙说着真乖真乖,毛易语才跟老师道了别,两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傍晚的阳光并不刺眼,洒身上感到微微的暖意,毛易语牵着毛正奇小小的手漫步,无论走过多少次,毛易语总是享受的。 “奇奇,今天见到新老师了吗?” “嗯,看到了,很高很高,比李老师高,比院长阿姨高,比幼儿园里所有的老师都要高呢!”毛正奇说着还跳起来在自己头顶比划,纯真的眼睛里填满了惊奇。 毛易语看着自己儿子可爱的模样笑了出来,接着问:“那老师叫什么啊?对小朋友们好不好啊?” “新老师说我们可以叫他小白老师,嗯……小白老师好像很兇的样子,杜子心都哭了。”毛正奇拧在一起的眉毛好像是在控诉那位小白老师似的,接着他蹦蹦跳跳走到了毛易语的前面,摆出了欧特曼大招的模样说:“妈妈!你不用担心,奇奇会保护妈妈的!” 毛易语笑着将自己的暖心棉袄抱了起来说:“好好好,那晚上奇奇可不能挑食,好好吃饭才能快高长大。” 姑且把晚上毛正奇哭喊着不吃芹菜的事情当做日常,毛易语这样类似的生活总是过不够的。 像幼儿园有了新老师这样的插曲,原本是不该被毛易语牢牢记住的,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应该像流水一样融入生活,让人习惯,然后遗忘。 新老师已经入院半个月了,但每次接送孩子都一直见不到,不是有事走开了,就是临时有事没有来。而在家长群里,其他家长都已经跟这位新老师见过面了,唯独只有毛易语没有见过。 毛易语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它总是出错,但这一次强烈的预感已经持续半个月了,让人没办法忽视。 根据毛正奇的形容跟其他家长的聊天内容里,毛易语整理出了这么个形象:沉默寡言但中文很好,面上总是没什么表情,身材高大的外国混血儿,而且是最近回国就业的。这个形象实在是太容易对号入座了,这个人跟那个在梦里如同恶魔般的存在的人的形象不是吻合的吗? 没忍住又打了电话给宁曼凡确认情况,但得到的答案是一切正常,随便还被宁曼凡安抚了一顿。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毛易语开始对自己的自觉再次产生了怀疑,小白老师的出现并没有对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太过明显的变化。 除了,毛正奇每天的话题渐渐带上小白老师的名字。 “妈妈,小白老师昨天说男孩子长大了就要学会帮忙做家务,我今天要帮忙扫地。” “妈妈,小白老师今天讲了个故事,让我们回家讲给爸爸妈妈听,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妈妈,小白老师说男孩子要每天做运动才能长得壮壮的,晚上我们出去跑步好不好。” “妈妈,小白老师……” 虽然这些话题带来的变化并不能说是坏的,甚至能说得上是往好的方向变化,但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比以往任何一位老师出现的频率都要高,让毛易语忍不住心生警惕。 既然按照正常的方式没有办法见到的话,那就干脆主动出击吧!也好给自己总是胡乱来的预感吃颗定心丸。 === 毛正奇念的幼儿园中班开始学习英文,打着中英教学互不落后的教育理念,园内并不止卢习白一名外国教师,但只有卢习白一名性别为男的外国教师,不过本身愿意当幼师的男性就少,所以成了园内的珍稀动物也并不稀奇。 因为是“珍稀动物”而且第一次接触幼师行业,所以自然收到很多“照顾”。而又因为暂时还没有考取证件所以并不能算是园内一名真正的老师,所以被安上“教师助理”这一个原本并没有设立的职位也成了顺理成章。 明面上,这个“助理”挂在了小太阳班,但这唯一一位“助理”,自然是公用的。 中文课,英文课,手工课等等,只要是有空待在办公室里的卢习白总会被带走,就算什么都帮不上,站在角落里观摩其他老师上课的方法也是好的。 在幼儿园连续高密度地工作一周之后,卢习白总算在各位前辈们的照顾下掌握了其中的一些窍门,至少不会像第一天那样,人刚刚进教室就把教室里的孩子吓哭。同时卢习白的脾气在短短一周内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毕竟他只要稍微表现得凶一点点,对现在还待在温室里的四五岁孩童来说就已经天大的恐吓了。 其实除了毛正奇之外其他孩子对他怎么样,卢习白一点都不在意,但如果卢习白对其他孩子有一点点不好,这群孩子包括毛正奇都会站在统一战线,让卢习白除了汗颜之外只能乖乖听从这些孩子的话,非常成功地从恐吓孩子的“坏人”,混到了孩子们的最底层。
第6页 在熬过了艰苦无比的第一星期后,孩子们终于慢慢地接受卢习白这个只是看起来凶的新老师,不再动不动就怒目而视。 卢习白也终于得到了一些发言权,偶尔能在课堂上说说话,有时候老师临时有事也会让他顶替一会。他也终于可以在和平的状态下能和他的孩子讲话,午休时还试过讲睡前故事,虽然是同时讲给整个班的孩子听的。 今天小太阳班的班主任因为有家长临时想要进园了解孩子情况而走开了,让卢习白有了将近半节课的时间可以安排。 因为本身并没有备课,所以卢习白想了下打算像以往那样讲故事。卢习白站到讲台上,台下二十余双眼睛纷纷看向他,他问:“你们有听过小美人鱼吗?” 台下的孩子们自然都是听过的,纷纷回答有,卢习白满意地看着孩子们的反应,接着问:“那故事是怎么样的呢?” 孩子们纷纷开始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卢习白点了其中一名声音比较大的孩子让他粗略地说了一遍主要内容。 一个美丽的人鱼公主救了一个落水的王子,因为担心王子知道她是人鱼所以救人后就离开躲了起来,但王子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别的女孩子,所以以为是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救了他,王子就爱上了那位女孩子。虽然后来人鱼公主用自己的声音跟女巫换了双脚来找王子,但是王子并不知道真相,所以并没有爱上她,最终人鱼公主变成了泡沫消失了。 一个简单的悲剧,结局当然被其他女孩子反驳着,现在播在电视上的故事是已经修改过结局的。 在孩子们吵到不可控制之前,卢习白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孩子们进入了新一轮的讨论,他问:“如果人鱼公主在救了王子后没有离开,而是等到王子醒来后再离开,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一个孩子说:王子肯定是害怕人鱼的,不然公主就不会躲着啊! 另一个孩子说:公主说不定会被王子抓起来! 但也有孩子问:“为什么王子不会爱上鱼尾巴的公主啊?” 卢习白看向了提问的孩子,正是毛正奇。 “对啊,小朋友们,王子为什么不会爱上鱼尾巴的公主呢?王子的命就是公主救的啊。” 这一次的问题,所有孩子非常一致地安静了下来。 “既然王子会爱上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那王子不也会爱上还有鱼尾巴的公主吗?孩子们知道为什么公主会躲起来吗?” 毛正奇很快地反应过来,答话:“因为公主担心王子会伤害她吗?” “对,因为公主害怕,所以逃离了。” 一个女孩提出了她的疑问:“可是……王子还没做出会伤害公主的事情啊?” “所以公主如果没有离开,那么小美人鱼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幸福的故事。王子会爱上公主,公主不用去跟女巫交换双腿,当然也就不会变成泡沫。”卢习白顿了顿,看着孩子们专注的表情接着说:“小朋友们,等你们长大后会遇到很喜欢很喜欢的另一个人,不要害怕受伤,勇敢地去喜欢,可能他/她也会喜欢上你。” 自然光下,卢习白的脸上是难得的柔和,平时没什么表情的人此时像是在笑,只是那一点点笑容却带着许多台下孩子们无法理解的情绪。 “邦!——” 教室外面响起托盘掉在地步上的声音,几块橡皮泥从门口滚了进来沾上了些许灰尘。 “妈妈!”毛正奇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惊喜地跑到门口抱住了站在那的毛易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芹菜。 ☆、吐露心声 毛易语原本以为自己会在见到卢习白的时候疯掉,但站在教室门口的毛易语此刻却无比的清醒,甚至连过去五年不断缠绕的恐惧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了。 逃了五年仍然没办法从他的身边逃掉呢,毛易语想勾了勾嘴角,给自己一个嘲讽的笑,但表现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毛正奇满脸惊喜地跑了过来,小心地躲开没有踩到地上的橡皮泥来到他妈妈的脚边抱住她的腿,却发现他的妈妈像是根本没发现他似的呆愣住,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带着疑问的语气又叫了声:“妈妈?”然后顺着毛易语的视线看向了讲台,那上面只有小白老师一个人。 深陷入自己思绪的毛易语被毛正奇的声音惊醒,她赶紧反应过来蹲下将毛正奇抱起来,转身就想带着孩子赶紧离开幼儿园。 但宁曼凡却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背后挡住了去路。 “这次你想去哪里?” 身为主人公的卢习白跟毛易语仍然沉默着,首先发声的是宁曼凡。 “我、我想先回家。”毛易语脑海里一片空白,面对熟悉的人如实地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那行,我们就先回家。”说罢,宁曼凡就转身走了起来。 毛易语抱着仍然搞不清情况而一脸好奇的毛正奇跟在宁曼凡后,卢习白看着她们都打算离开的模样,也跟在了最后面。 宁曼凡离开的路上遇到了原本打算上手工课的班主任李老师为毛正奇请了个假,再看了眼跟在最后沉默不语的卢习白,顺便也为他请了假。 三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一起离开了幼儿园,上车的时候却犯了难。 毛易语状态不好是不可能让她开车的,她又不愿意让孩子分开坐副驾驶座,所以她站在车旁不上车等着卢习白先上后再选择。 卢习白虽然他认识路,毕竟私底下偷偷走了许多遍,但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要装不认识路的,而且他不想跟毛易语分开也不想跟毛正奇分开,所以他也站在车旁等毛易语选择。 毛易语倔强地不肯说话,卢习白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一度诡异了起来。 毛正奇从被抱起来开始就不再说话,他时不时地看像毛易语的脸,精緻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只是现在的毛易语并不能发现她孩子的情绪。 早早就坐进宁曼凡已经准备好出发,看到外面的人完全没有上车的打算,忍了许久的脾气开始有些沉不住,她将车窗摇下,冲车外的两个大人吼道:“干嘛呢你们两个人!立马给我上车!” 没有了时间思考选择的毛易语只好带着毛正奇坐到了车的后排,而卢习白自然也跟着坐到了后排。 看人都坐好,宁曼凡赶紧发动车子向毛易语的房子出发。 短短几分钟的车程过得异常难受,车内的空气像粘稠的液体,压得毛易语唿吸都不太通畅,脑子也越来越混乱。 几人是怎么下车的,怎么开门的,怎么进到客厅,而又怎么坐下的,毛易语都记不太清了。 客厅里对立的两个单人沙发被毛易语跟卢习白所占有,这已经是可以躲开的最远距离了,毛易语刚刚坐下,宁曼凡就借着要去倒水的理由离开,顺便还带走了毛正奇。 空旷的客厅里就剩下毛易语跟卢习白。
第7页 诡异的安静。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难熬的安静被卢习白首先打断,他想问的实在太多,最终问出的却是最无力的问题,目光不受控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的身影。卢习白已经忘了上次就这么安静坐着谈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除了躲你之外,“挺好的。”对方的视线让毛易语坐如针毡,坐在这个人的对面说不定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只问了这么一个人问题,客厅再度陷入沉静,直到宁曼凡端着茶壶带着拿着果汁的毛正奇回来也没有等到第二个问题的到来。 “看来这几分钟也浪费了是吧?”宁曼凡将茶壶放在茶几上,拿出抽屉里的杯子每人倒了一杯。 直到每人倒了一杯也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宁曼凡一副瞭然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好吧,”宁曼凡指着卢习白对毛正奇说:“奇奇,那个人,就是凡姨以前说的,你的爸爸。” “!” 毛易语惊愕地看了一眼宁曼凡,马上看向了毛正奇。卢习白也惊讶宁曼凡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看向了毛正奇。 被几个大人盯着的毛正奇却十分冷静,他淡定地再吸了一口果汁,舔了下嘴唇才开始说话,语气里居然带着些得意:“我早就知道了。” 毛正奇匪夷所思的反应让毛易语和卢习白都难以置信,看到他们的表情,宁曼凡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以前就跟奇奇说过,他的父亲一直在跟他捉迷藏,等他在人群中找到父亲,以后就能经常和父亲见面了。” 毛易语想要说话反驳,但她还没说就被宁曼凡抢先:“别想骗我,我之前就已经拿着奇奇跟这傢伙的头髮做过亲子鑑定了。” 坐在沙发上的毛易语一下子泄了气,她想起了毛正奇自从懂事以来就只问过寥寥几次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到了最近一年更是完全没有问起过。她见毛正奇没有主动问,当然乐得轻松不用再编理由去骗他。但毛易语从来没有想过背后的原因。 宁曼凡见毛易语不说话,柔声和一旁的毛正奇说:“奇奇,凡姨想跟你妈妈聊会天,早上买了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放你房间了,你先去玩会好不好。” 原本很高兴自己猜对了爸爸的毛正奇看到他妈妈的表情后,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低声应了声却不离开,眼神一直往毛易语的方向看去。 现场大部分人都注意着他,毛易语自然发现了他的眼神,她强打起精神露出微笑对毛正奇说:“乖,听凡姨的话,等下我们聊完了就去陪你玩。” 毛正奇听见毛易语的话后也笑了出来,大声地回答:“好!妈妈说话算话哦!”说完就离开了客厅,从楼梯上去回自己的房间。 见毛正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后,宁曼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苦的茶香在嘴里瀰漫开来,入喉后后味很是甘甜,等品完这口好茶,宁曼凡才开口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了你,帮着外人来抢奇奇。” “……”毛易语脸上的笑容早在毛正奇离开时就消失,现在她的思绪很乱,情感上认为宁曼凡并不会这么做,但实际上宁曼凡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帮卢习白吗? 没有等到毛易语的回答,宁曼凡也没什么表示,接着说:“五年前的旅行,原定两个月的旅行,你提早回来了。意/大/利并不大,你说你提早游玩完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但之后的一段时间你都失魂落魄,我怎么可能不去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什么都查不到。” 宁曼凡顿了顿接着说:“你也清楚我们在意/大/利的势力实在是太微不足道,再加上身为老闆的你亲口说要转行后,势力就更加不值一提了。实在是查不到,我也只好暂时放弃,但我怎么都想不到在再过两个月,你居然和我说你怀孕了而且想要生下来。”说罢,宁曼凡苦笑了声,接着说“易语,这么大件事,如果不是后来出事了,你甚至连孩子的生父是谁都不告诉我。对我来说,你是我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面对这么大件事真随你开心随你乐意而不管不问!” 毛易语只觉得嘴里一阵苦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吐出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长大过,易语,你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孩子。从前你依赖着毛姨,之后你一直依赖着我,我们总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再放在你面前,但我们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宁曼凡嘆了口气,算是为自己平復下心情,接着说:“这段感情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这是我最后一次插手,之后你们是离是合我也不会再管了。” 宁曼凡放下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易语,你一定要记住这是对奇奇来说是影响一生的事情。”说完不等毛易语回答就扭过头对坐在一旁已久却一直不出声的卢习白说:“想要转行卖茶叶的军/火女王可还没完全转型,可别喝不出深藏在茶水里的□□味。” 说完最后的话,宁曼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看方向是朝着楼梯走去,应该是往毛正奇的房间去的。 宁曼凡离开后,客厅再度陷入了寂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次先出声的是毛易语,听完宁曼凡说了那么多后,毛易语的内心完全平静了下来,与其一直躲避,不如直面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根源…… 虽然当初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想要解决问题,跟卢习白谈一次会是一次很好的选择。 “我派的人在中/国好几次差点找到你,但都被你发觉然后又逃掉,这些我就不重复了。”卢习白的灼灼目光盯着毛易语。“我发现每次失败前,意/大/利一些地方总会显得特别躁动,在几次暗中调查下发现是你们留在意/大/利的暗线,所以我就主动联繫了你们的暗线。大概在三个月之前,我联繫上了宁曼凡。” “你到底想要什么。”毛易语打断他的话,如果想要孩子,有许多机会可以将毛正奇带走,根本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难道事情过去四年,他已经不想要孩子想要其他东西了?“如果你想要孩子,你不用抓着我不放,以你的条件,根本不愁没有女人为你生。” 卢习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听到毛易语的话后,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接着说:“我想要的,只是你不要离开我,我想对你负责。” 听到卢习白的话后,毛易语突然觉得他这话说得根本毫无道理,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她站了起来几乎是吼着对卢习白说:“那你为什么要在孩子一出生就派人来抢!” 被突然的一句话吼懵的卢习白愣了愣,他根本没做过这件事,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你在说什么?我是在孩子出生两年后才知道他的存在。” 得到跟自己知道的截然不同的答案,无论是毛易语还是卢习白都傻在了原地。 很多疑问都在这段短短的谈话中得到了答案。
第8页 “奇奇不见了!” 急促的脚步声,慌乱的人影,宁曼凡跑到客厅几乎在尖叫。 ☆、旧时回忆2 五年前 毛易语已经待在意/大/利一个多月了,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国家里,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情。 而来到意/大/利第一天就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卢习白,也在过去一个月的行程里起到了他的作用,一名导游的作用。 “我有请你食用晚餐的荣幸吗?” 那天晚饭后,卢习白是这么说的。 “我有送你回家的荣幸吗?” 那天打算离开时,卢习白是这么说的。 “我有留下你联繫方式的荣幸吗?” 那天到家后,卢习白是这么说的。 “我有成为你的导游的荣幸吗?” 知道了毛易语的旅行计划的卢习白是这么说的。 一样的句式,一样的表情,从始至终甚至连语气都没多大变化,如果不是看到对方红透的耳朵跟踌躇的双手,毛易语甚至没办法发现他的真实情感。 虽然卢习白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毛易语每次答应了他的要求后总会莫名的觉得卢习白的身上会飘出开心的小花、小星星,所以聊过几次后,毛易语越来越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了。 而答应之后的毛易语,就开始被‘狗皮膏药’粘着的旅行。 两个人在罗马这座两千多年的古城中参观废墟和斗兽场,在梵蒂冈的大教堂里感受建筑之美,在托斯卡纳看到了跟国内完全不一样的田园风光,还住进了农舍里吃了最地道的意/大/利美食,最后还到了威尼斯这一座水上城市里划船。 短短一个月过得无比充实,也过得比毛易语过去二十多年要轻松。遇到不能用英文交流的时候,是卢习白在沟通,遇到景点的旅客贴别多的时候,是卢习白在背后一声不吭地护着。 在毛易语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是参加一个当地的狂欢时,一个不小心落单了,被街边的小混混调戏,是卢习白赶了过来。那时候他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毛易语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在不断地放冷气,那些混混居然就这么被吓得转身跑了。 事后毛易语开玩笑说卢习白是不是混混的老大,所以他们才那么怕他。卢习白顿了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毛易语马上被逗笑了,毕竟她也没当真。 马上就到了旅行的最后一站,五渔村了。 毛易语并没有国际驾驶证,所以她虽然跟房东租了房子还租了车子,但房子没住几天,车子也不是她开的。 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卢习白,而毛易语现在正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地图不停地指路。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庄。虽然开了导航器,但行驶到一半发现方向根本不对,导航的路线根本就是错的。迫不得已,两人只好拿出手机导航走,但又怕重蹈覆辙,就一边看着手机导航一边跟地图走。 等两个人兜兜转转地来到五渔村时已经是黄昏,早已经错过了酒店的预约时间。 怀着一丝丝的期望,两人还是来到了预约的酒店,很不幸地,酒店的房间已经被住满了。 毛易语没办法,只好拉着卢习白轮流问了好几家酒店,最后都说因为房源不足,没有空房而回到了车子里。 “实在不行就睡车子吧,反正有个地方睡觉就好了嘛!”毛易语拍了拍驾驶证上看起来有些失落的卢习白。其实卢习白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很神奇的,毛易语感觉到了他在失落。 “我去之前预约那家酒店再问一次吧,你睡不习惯车子的,我不想你太累。”卢习白直白地看着毛易语的眼睛说,深棕色的瞳孔里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毛易语对上这样的眼神,心脏也不自觉地跳快了几分。 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卢习白偶尔露出的关心跟这种深邃得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但无论哪一次都是毛易语先败下阵来。 毛易语扭过头,推了下卢习白的肩膀说:“那你去吧,我、我看下地图,等下安顿好了可以直接去参观。” 卢习白看着毛易语好几秒,最后嘆了口气推开车门离开了。 看着卢习白的离开,毛易语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其实毛易语并不是不明白卢习白想表达的是什么,活了二十多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母亲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回家的人,在童年那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里,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从来都是来去匆匆的。 一次又一次的承诺不能兑现,毛易语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但,母亲不能。 毛易语的母亲那是一个像仙人掌一样坚韧的女人,但她也有着跟仙人掌一样柔软的内心。独自生活,独自教养他们共同的女儿,独自守在那一个又一个的圆月下等他回来。 母亲对父亲的爱,是毛易语无法插足的,这种爱太过深沉,太多的等待,让毛易语感到害怕。她会不会也跟母亲一样活在那个几乎是不存在的男人的阴影下。她会不会也像她的母亲一样孤独地在深夜里等待那寥寥几次的见面。 手指互相交叠在一起,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毛易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数不清的情绪汹涌澎湃。 车窗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几次,毛易语的思绪被打断,唿吸短了半拍,抬头看到卢习白做了个让她下车的手势。 “我刚刚去问的时候正好有人取消了预定,但只有一个房间,我先定了下来,晚上你一个人住酒店没问题吧?” “那你呢?” “我睡在车里就好。” “……” 毛易语沉默地来到酒店大堂,沉默地跟着卢习白走到房间,沉默地将行李放置好,在卢习白转身离开时拉住了他的衣袖,开口问:“你说,睡车跟睡沙发,哪个会更舒服一点?” 这个被退掉的房间意料之外的配置还不错,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客厅,还有一个直面大海的阳台。 毛易语推开落地窗,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就温柔地从她的发间轻抚而过,虽然下午折腾的时间有些长了,但还没错过日落。毛易语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静静欣赏海面被太阳的金色覆盖的美景。 “喝吗?冰箱里找到的。” 毛易语扭过头看到了另一番美景,古希腊的艺术品般的男人正举着高脚杯打算给自己,夕阳的阳光为平时冷冰冰的脸庞带上了柔和的光芒,五官比以往的任何场景都要立体,瞳孔像水晶一样的剔透,睫毛都像发着光一般, “如果你出道去做明星的话,说不定能获得不小的成就呢。”毛易语接过酒杯,无厘头地说了句。 “我唱歌不好听。”卢习白拉开另一张藤椅坐下接着说:“明明记什么都很容易,但只要一唱歌就容易忘词。” 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毛易语看着卢习白,半开玩笑地说:“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弹吉他,拉提琴之类的呢。”
第9页 “学不好,后来就不学了。”卢习白也看向毛易语的眼睛,语气里若有若无地带着点遗憾说:“如果我会唱歌,我希望可以每天都唱歌给你听。” 毛易语下意识地躲开卢习白的眼神,但卢习白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轻易放过毛易语,他站起来走到毛易语的身前,一只手强行将毛易语的视线固定,俯身将视线对上:“你在逃避什么?” 原本毛易语想随便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但被对方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沉默了。 “告诉我好吗?”卢习白的脸慢慢靠近,额头抵着额头,睫毛仿佛都要互相碰到了,但他的眉头是皱着的,眼神里不明的情绪似乎快要溢出来。 靠得实在太近,毛易语已经能感觉他唿吸的气息,毛易语还闻到他身上的独特味道,一种十分让人安心的味道。 告诉他吧,跟他说清楚,说不定你就获得了解脱,获得你从来不敢想像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着像是恶魔勾引一样让人无法拒绝的声音。 “我的母亲……”对,就是这样,说出来,你一直都想要的解脱。 手里的高脚杯不知不觉地已经从指间滑落,鲜艷的红在地毯上晕染开。 毛易语喃喃地诉说着,将压在心里的石头一点点地抬起。 脸颊上感觉到什么东西滑落,滴在衣领上,滴在心里。 温润的吻从额头一点点地往下,吻掉止不住的泪水。 “不会发生的,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毛易语抬头主动吻住了对方的嘴唇,趁着对方还说话的间隙,主动加深着这个吻。 气氛不过在一瞬间便被点燃,慢了半拍的男人迅速夺得了主权,将坐在藤椅中的女人抱起,强硬地她双腿分开抱在了自己身上,急忙地往卧室走去。 背后被两人共同遗忘的美景还走着它缓慢的步伐,太阳将海平面盖在了自己身上,最后将它巨大的被子蒙头,安睡去了。 === “凡姐,我好像、好像怀孕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端庄地品着咖啡的宁曼凡一下次将嘴里的咖啡不顾形象地全喷了出来,手里的咖啡杯也掉在地方成了几块碎片,她赶紧拿起桌子上的纸巾补救纸巾的衣服,而一旁的毛易语也赶紧跑过来帮忙,宁曼凡檫了几下‘啧’地一声停了下来说:“你先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我、我我好像怀孕了。”毛易语边说边往沙发的另一边挪,生怕宁曼凡一气之下做出什么。 宁曼凡看着沙发另一边那个人的怂样,心里明白这事九成是真的:“你、你,这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 “到底谁干的!”宁曼凡急了。 “我真不知道!”毛易语眨着眼睛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毛易语!你好样的!现在未婚先孕,连孩子他爸是谁都不知道!” “……我错了”只有干脆利落的认错可以让自己这位如同母亲的人尽快息怒。 宁曼凡看着毛易语认错的模样一下子就泄了气,她无力地说:“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生下来。”虽然希望得到否认的回答,但宁曼凡明白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毛易语多半根本不会跟自己说,早偷偷跑去打掉了。 “一下子就猜对了,还是凡姐聪明。” “我是上辈子欠你的……” 毛易语还在道歉,宁曼凡低头将掉在地上的咖啡杯捡了起来,但桌子底下的地毯应该是救不回来了,倒在上面的咖啡为它绘上了专属于它的图案,同时这也毁了它。 “随便你吧,你早就该长大了,有的决定不用再问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真的没去过意/大/利,如果真的出问题了,请一定要告诉我,这章里旅行的部分我是看了很多旅行攻略,然后按着地图写的…… 回忆就到这里没了_(:3」∠)_很多伏笔慢慢填…… 对了对了,我这书名实在是无力吐槽了,我实在是取不出正常的名字了,如果有小伙伴愿意帮忙就好了……不过真的有人看吗…… ☆、时刻准备 “什么?” 毛易语跟卢习白异口同声的惊唿了下。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前,毛易语的身体先沖了出去,卢习白也跟在了后面,他们快步走上了楼梯,走进了毛正奇的房间里。 房间的地板上还放着宁曼凡买的变形金刚外包装,外包装刚刚拆开的模样,还有几件搭配在玩具上的零件散落在地板上,但包装里的变形金刚放在了打开的窗户前的一张桌子上,那里明显是毛正奇自己够不着的地方。 “我已经在其他房间都找过了,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都怪我,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待着的。”来迟的宁曼凡也进到了房间里,苍白脸庞,颤抖的双手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自责。 毛易语不停地深唿吸,像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慰宁曼凡地说:“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分头找找,说不定奇奇在恶作剧而已。” 虽然毛易语心里清楚,毛正奇从来都是懂事乖巧的,从来没试过恶作剧,但这一刻只希望是孩子迟来的调皮,自己偷偷藏起来了。 几个人勉强镇定下来,刚打算先在家里的所有角落找一下,卢习白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卢习白看了下停下动作的两人,取出手机接了电话,手机那边是查理斯,他的声音听起来奇异的镇静,但语速很快:“老闆,内鬼找到了,有眼线看到你儿子被那人带走,我带人跟过去,定位已经发给你了。” “我知道了。”卢习白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等着他的两人说:“走吧,我知道奇奇在哪里了。” 毛易语跟宁曼凡虽然满腹疑问,但现在实在不是问的时候,几人快步离开来到了停车场,这一次的司机换成了卢习白。 卢习白拿过钥匙正打算上车,却看到毛易语跟宁曼凡朝着另一辆车走去,很快从那辆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两大包东西。他见状也下了车,取过她们手里的大包。 听毛易语的话将大包扔回到后排座位上的卢习白看到这辆车的后备箱也被打开。 毛易语拉开后备箱里的隔层,里面也有两个大包,宁曼凡取出大包一手一个拿出来扔在了后排座位上。两人就将后备箱盖上,走到后座打算上车,卢习白见状也走到了驾驶座准备开车。 一路快速的行走让宁曼凡完全恢復了镇定,在上车前一刻说:“我还是不跟着你们了,我回茶庄一趟,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弄那么大动静还不被我们察觉,不能小瞧。” 卢习白想要说什么,但被宁曼凡看穿抢在他之前说:“这里是中/国,就算你在意/大/利再大的势力,到了这里,你都不会强过‘地头蛇’。” “走吧,位置我会发给凡姐的。”几句话功夫,毛易语已经坐稳在汽车后排座位,拉开了其中一个大包的拉链,里面放的是好些枪枝。
第10页 不再说什么的卢习白髮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而宁曼凡也走向另一台车子往茶庄开去。 车外的风景在飞快地倒退,每次剩下卢习白和毛易语两个人时总会异常的安静,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这次两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而让这份安静显得不那么难受。 “你会用枪吧?”毛易语将子弹装进弹夹,再拍进手里的枪膛里,随意地问,车内的氛围也被毛易语打散。 如果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新上任的当权者不会用枪,那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意/大/利其实是人间天堂,当权者都是用爱上位的。 “会。”平静的回答,卢习白的答案毫不意外,毛易语继续手里的工作。 卢习白看了眼后视镜,这个量的枪/支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下可很难储存的:“用不了那么多,我的部下也有准备一部分。” 听到卢习白的话后,毛易语并没有停下来,她轻笑了声说:“我的事情你不会查不到的,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不用我亲口告诉你吧。” 毛易语的母亲,也就是宁曼凡叫的毛姨,真正的军火女王。 “背叛者。” “那你还知道得挺清楚的。”毛易语听到他的话后露出了讥讽的笑:“从我记事起,那个叔叔就对我很好,无论是我还是我母亲从来没想过他会背叛。在火拼的时候居然将母亲防身用的枪枝全部换成废铁。呵,不要紧,后来赶到的我已经把一颗子弹送进了他的大脑。 ” 将包里自己的皮带戴在腰上,挂枪的小包被扯到了腰后上,手上□□也挂到了包上。毛易语再将其中一袋准备好可以随时使用的枪/支放到了副驾驶座上才接着说:“如果不是我妈就早就爱上了别人,年轻时的我真的希望那个叔叔能成为我的爸爸。 现在想来,那个叔叔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目的。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曾经叱咤风云的军火女王已经死了,中/国的军火商也在逐渐退出视野。”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卢习白并没有回头,在狭窄的车厢内诉说他的承诺,听到他这么说的毛易语手上想要打开下一个大包的动作顿了顿。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自保能力的,毛易语还是利索地将打开了大包,重复着刚刚的动作:“五年没见,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只是你一直没有给机会我证明,只要你不要再躲着我,我会让你相信的。” 心脏还是会随着他说的话不受控制,心绪还是会因为他的气息而凌乱。毛易语不可否认,其实她还是对卢习白有感觉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所有这次事情解决了,等奇奇平安回家了,给自己,也给卢习白,也给现在才四岁的奇奇一次机会吧。 五年前的毛易语在慌乱下做了一个逃跑的决定,之后就没有勇气回去找卢习白了,只好把孩子生了下来。 等孩子出生后,又遇到了想要抢孩子的那帮人,如果不是卢习白做的,又是谁做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后的几年都为了保护孩子而不停地躲开卢习白,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太多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但毛易语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毛正奇的安全。 毛易语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车很快地来到了查理斯发来的位置。 随手往口袋里塞了不少子弹,背了其中一个大包才下了车,车厢座位上还放着两个已经处理好的大包。 下车后的两人环视了四周,尽是荒芜的郊区,眼睛能看到的近处尽是各种看上去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更远的地方能看到大片的田野。 不远处有栋崭新又靓丽的别墅,被四周的环节衬得格格不入。 建在这里的别墅可以看得出有人住着,而且是个生活十分精緻的人。 院子里的花草分布得错落有致,长势十分喜人,郁郁葱葱的模样显然是有人经常浇灌修剪的。 环顾四周也只有这别墅有人居住的痕迹,这次的目的地应该就是它,这诡异的位置,但看来不用顾忌枪声了,毛易语在心里想。 “老闆,你来了。”查理斯从一旁的其中一间废弃房屋中走了出来,门板明显是被踹坏了,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回来看到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卢习白下车就将副驾驶座的包自觉背了起来,车厢里的两个让查理斯找人带进了房子里。 房屋并不大,家徒四壁的模样,除了中间立着一张老旧的桌子,还有两张看上去同样年代的椅子。 七八个高大的男人栋在里面,毛易语跟卢习白进去后就更加拥挤了。 四个大包被粗鲁地放到了中间的桌子上,桌子咿呀地响了几下,非常有毅力地没有倒下。 其中一个人打开后惊喜地欢唿了几声,几个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些什么纷纷分发了枪枝,还有两个人拿了其中两个袋出了门去。 毛易语自来到这边后就没听懂过任何一句话,包括一开始就出来的查理斯说的话。 反正听不懂,毛易语就走出门去观察那栋不远处的别墅,待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闻那些大老粗的味道实在是任何女性都忍不了的。 因为卢习白有事要说,看到毛易语出去并没有走远就没有多管。 “嗨,你就是老闆娘吗?果然是个充满魅力的女性啊。” 十分蹩脚的中文发音让毛易语想起好像曾经哪里也有人这么跟她说过话,扭过去看到一头金毛的大男孩。 “我不是你老闆娘,这词是谁教你的。”毛易语转回去继续观察那栋别墅,冷静的声音否认查理斯的话。 “你绝对就是老闆娘啊,这么多年我就看到你被欧文带在边上。”查理斯笑得十分灿烂,不断地往毛易语身边靠,看到人没看自己就凭着身高优势挡住毛易语视线:“别那么冷淡嘛,我叫查理斯。” 成功被烦到的毛易语没忍住想要怼他的话:“查理斯,你的中文用词还学得不错啊,”在对方笑得更灿烂之前用嫌弃的语气补一句“但发音真的该找个地方练练。” 见到查理斯离开就想跟过来防止他乱说话的卢习白听到毛易语这么说,心里是十分愉悦的,但他将问的问题却实在是让人愉悦不起来:“眼线说母亲也在里面,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证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扑街了吧……_(:3」∠)_这点击真让人心塞,尽快写完算了,果然我不会写言情啊。 最近都在找工作,实在没有时间,这次更新之后变成隔天更新吧……反正剩下不多,很快就没了啊。 ☆、学会责任 为了让在一旁的毛易语不会感觉到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查理斯跟卢习白之间的谈话坚持使用了中文,凝重的气息一下子笼罩在了几人之间。 “是的,已经有录像以及图像传了回来,在库伊那边可以直接查看。” “有查过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了吗?”
第11页 “查不到,就像突然出现在中/国似的,但家族那边已经有人核实过了,夫人的确不在,所以现在在那边那个大房子里的夫人很可能的确是本人。” “叫库伊过来吧。” “好的,老闆。” 从见面开始就嬉皮笑脸的查理斯难得的露出认真的表情,转身就走进了一旁巷子里离开了,估计那个库伊是在其他房子里吧。 毛易语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被卡住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其实她对卢习白除了表面上的信息,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未主动问起他的任何事。 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多一件,看着卢习白,毛易语心底不自觉地涌现了如潮水般来势汹涌的愧疚。 “我好像从来没跟你提起过我的母亲。”目光被卢习白对上,清澈的瞳孔仿佛能直接看到灵魂深处,藏在里面的是那根本拦不住的温柔,这个男人,说不定是真的爱着她的。 毛易语楞了一瞬,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像逃避般的看向那栋别墅,低低地应了声,算是回答。 卢习白也跟着毛易语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有自己母亲跟孩子的别墅,低沉的声音诉说自己的经歷:“我是个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个爱到处旅行的旅行家,她去过很多地方,最后在浪漫的意/大/利遇到了我那个已婚的父亲。 我父亲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但他并没有瞒住多久,我的母亲就发现了原来她是个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失落的她逃离了意/大/利回到了故乡。但我的父亲并没有放过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母亲结果被强行带回了意/大/利。她不断地尝试逃跑,如果不是我像个枷锁般的降临在她身上,估计她会继续自己的旅行吧。” 目光不受控制地转了回来,毛易语抬起手想给身前人一个拥抱,但想想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个拥抱他的身份就想放弃。 想要放下的手却被抓住,十指紧扣。 身旁高大的男人还在看着远处的别墅,两人的互动仿佛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母亲待我很好,在我幼年的记忆里,只有她温柔的声音是我不能忘记的。父亲也尽他全力地培养我,但他不过是想要我成为他制衡他妻子的一把利刃而已。” 讲到这里,卢习白顿了顿,看像一旁看着他安静的毛易语继续说:“直到遇到你,我才意识到我不想再继续当一把利刃了,我向查理斯学习了如何跟女性沟通,并且跟在你身边旅行。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重复了一遍我父亲犯下的错误。所以我拜託库伊帮我抹消你在意/大/利的痕迹,并在立稳脚跟上任后才派人到中/国找你。” 心里一阵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情绪像一滴鲜红墨水滴在水缸里,迅速地晕染开来,毛易语不自觉地握紧了相牵着的手。 “咳。”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惊得毛易语想马上松开手,但却被卢习白不容拒绝的用力握紧。 查理斯朝卢习白眨眼了下眼,脸上想表达的话就差写出来般明显,调笑的表情让毛易语脸上冒烟,就算卢习白不愿意也强行挣脱开。 “老闆,库伊来了,还是先看视频和照片吧。”查理斯不顾卢习白阴冷的眼神,笑嘻嘻地带着身后拿着笔记本的人走进了那间门板都被踹坏的废弃房屋里。 跟在查理斯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出声,如果不是查理斯提醒,毛易语说不定会一直发现不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真是个存在感薄弱的人,毛易语想。 几个人一进房屋里,里面的人都被赶了一半出来,桌子椅子全给了库伊。 坐在老旧的座椅旁,几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后,电脑被他的主人转了过来。 屏幕上同时放着两个视频,视频不断地将同一个片段回放着,右上角标示着发生时间,一个发生在昨天下午,一个则发生在一个半小时前。 其中一个视频放着一个穿着长裙,披着披帛十分有气质的夫人被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黑衣人团团围住,明明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但黑衣人以护送的姿态将夫人送进了别墅里。 另一个视频里则放着昏睡的毛正奇被一个黑衣人抱着走进了别墅里,这个视频里的黑衣人倒是没有上一个多,但人的数量也不算少了。 想要问问题的毛易语被卢习白抢先,两个交流了几句毛易语听不懂的话,一旁的查理斯也加入了话题。 本来还想问些事情的毛易语非常自觉的闭嘴,并且暗暗决定回家就报几个意语速成班。 等他们的时候,正好此时宁曼凡的电话打了过来,毛易语离开了室内,接了说了两三句,将定位发了过去发现时间已经从发现奇奇不见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宁曼凡叫人居然花了三个小时才叫齐,这换做四五年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虽说宁曼凡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管着她,但毛易语心里清楚,一旦出事,比谁都急的肯定是宁曼凡。 担心将手里的军/火及那么多人的掌控权一下子全放出去会被敌对的势力压制着打,所以这五年来宁曼凡都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下的人不要太过张扬,希望能一点点地淡出。 这其中的委屈跟艰辛,毛易语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宁曼凡会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把原本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安心在家养胎,养好了就在家安心带孩子。 毛易语亏欠最多的,难道不是宁曼凡吗? 跟宁曼凡的谈话不过才过去半天,毛易语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终于长大了。 陷入混乱的思绪中,毛易语连卢习白几人的话题结束了都不知道,直到被卢习白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来。 库伊将自己那稍微有点抬高的鸭舌帽重新压了下去,带着他的笔记本从来时的那条巷子里离开。 难得见卢习白嘆了口气才开口:“库伊说我的母亲说不定是自愿进到里面去的。” 毛易语难以置信地看着卢习白,但她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耐心等卢习白说完。 见毛易语没有说些什么,卢习白的语气松了一些:“我们分析了下情况,都认为强行进入那栋别墅的危险性太高,他们目标性很强。我一个人进去再配合你们的后方突破,可以做到安全救出我母亲和奇奇的概率最大……” “我要和你一起去。”毛易语坚决的语气打断了卢习白说的话。 “不,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留这,之后宁曼凡带的人来了,你可以跟他们接应。”而且你留在里会更安全。没有将接下来带着私心的话说完。 “接应的事情可以交给查理斯,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或者说,仅仅是你。”毛易语顿了顿突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不满的语气继续说:“你是不是太小看军/火女王的女儿了,我可是泡在靶场里长大的。” “我并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想要反驳毛易语的话,但眼前的人明显不信。在进到别墅后,有多少敌人还是个未知数,卢习白根本没办法保证毛易语的安全,他不希望毛易语陷入危险。
第12页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毛易语最终决定了进去的人数,没有再跟卢习白说更多,找到查理斯简单的说明,再将宁曼凡的联繫方式交他的手里,在查理斯惊悚的目光中用他的手机打给了宁曼凡。 说清楚情况后在意料之中的怒吼中挂掉了电话,毛易语心虚地交代查理斯短时间内不要接电话,再找回卢习白。 见一切事情毛易语都已经处理好,卢习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盪起挥之不去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全篇可能也就三到四万,有一半是写同一天的事情,应该不会特别奇怪吧_(:3」∠)_ 易语一路过来的成长还是很大的呢 ☆、窈窕淑女 因为外出时间太长而且事情也实在不急于一时,所以虽然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但毛易语和卢习白的部下们仍然一起在这荒郊野外吃了一些应急食品当作午餐才准备开始行动。 虽然好像库伊那边有准备一些其他食物,但吃什么到了嘴里都味如嚼蜡的毛易语拒绝了查理斯的邀请随便吃了几口压缩饼干果腹。 被拒绝的查理斯误会了毛易语,以为她对库伊刚刚讨论时不带上他的举动产生了不满,挠乱了一头的金髮解释库伊英文口语不好还不懂中文。 哭笑不得的毛易语再度郑重地拒绝了两次,还解释了自己根本不介意刚刚库伊的举动才让查理斯带着将信将疑的目光离开。 虽然之前查理斯给毛易语的印象一直都有些吊儿郎当,但真的的很在乎自己的朋友呢。 等所有人都充飢完成后,任务安排就开始了。 毛易语和卢习白最后确认一次别墅里可能的人数以及对方可能拥有的火力。卢习白似乎一直在试图劝退毛易语,但都被毛易语转移话题到战术上。 话题结束后,毛易语最后确认了下自己身上的装备,□□一把,小匕首两把,子弹若干,还有藏在领子下的一个小通讯器。 最近天气逐渐回暖,身上穿的也越来越薄,实在藏不了多少东西。反正留守在别墅外面的人很多,只要卢习白通过通讯器求救,那外面的人也就会突破进别墅里保护他们。 一旁的卢习白也最后确认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两人一起上了停在外面,两人来时的车。 即使慢悠悠地开到别墅下也不过几分钟。靠近后却没有看到任何黑衣人的身影,就像是普通人家居住的房屋一样静谧。 两人像是普通的拜访客人一样停车按了按别墅门口的门铃。 铃声刚响起不久,就有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从门口迎了出来,从外表上看是个中/国人。 那中年妇人才走近,卢习白就叫了声:“陈姨。” 陈姨的身形震了震,她看起来似乎很紧张,额上布着细汗,但她坚持露出微笑说:“阿白啊,你来了啊,夫人都等很久了。” 说完,陈姨就打开了铁门,让两人进到别墅里看着毛易语继续说:“这女孩就是你之前说起的?” 卢习白点了点头,陈姨擦了擦额上的汗用着半是责备半是意义不明的语气说:“怎么今天带过来了,陈姨都没买什么菜,可怎么招待啊。” “我没关系的,阿白说您做什么都很好吃。”毛易语跟着对方的称唿,笑了笑回答。 之前卢习白说过他有个将他照顾长大的阿姨也在别墅里,应该就是这个陈姨了。现在这个陈姨一见面就开始了若无其事的聊天,不知有什么目的。 “这孩子嘴真甜,快快,别傻站门口了,我们快进去吧。”陈姨笑了笑,身体微乎其微地颤抖了下,毛易语看到了她耳朵上戴着个耳机,只是头髮遮掩下并不明显。 两人跟在陈姨的身后进到了别墅里。 里面的装潢并不十分华丽,反而处处都透露出温馨的气息。 “我总觉得这里十分熟悉。”卢习白靠近毛易语的耳边突然说了句,说话的唿气声差点让毛易语反应过度,幸而被卢习白及时揽住了肩膀才显得正常了许多。 强忍住挣开卢习白手臂的想法,担心自己又反应过度没有回答卢习白的话。 走进客厅里,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之前视频里的黑衣人,毛易语不自觉地屏住唿吸,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起来。 整个客厅里只有一张背对着客厅入口面对着外面花园的靠椅坐着人,卢习白将揽着毛易语的姿势换成牵手,走到了靠椅后。 “夫人,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之前说起过的那个女孩子。”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近的陈姨朝着靠椅的方向说。 “嗯,知道了,将奇奇带过来,然后去煮你最拿手的鲜奶茶吧。” 陈姨应了声就离开了。 突然听到奇奇的名字,毛易语心里勐地跳快了半拍,但她压住马上跟着陈姨去看奇奇的想法,安静站着。 “妈。” “到那边坐着吧,你也很久没喝鲜奶茶了吧。” 坐在靠椅上的卢夫人也站了起来,毛易语终于见到了卢习白母亲的模样,这是个充满东方魅力的成熟女人,即使年纪已经不小,但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柔和的逆光下仿佛将她身上的恬静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几人坐到了椅子上,陈姨也回来了,但她身后却不止一个身影。她刚想说话,就被身后的人推开走进客厅里抢前先说:“夫人,这和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来人抱着眼泪汪汪的毛正奇,肥胖的身体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巨大的肚子,其次就是他几乎要有四层的下巴。他面上带着嚣张的笑,看像卢习白时眼里是□□裸的蔑视,虽然仍然用着尊称,但语气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被抱着的毛正奇看到毛易语时眼里透着光,但是完全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毛易语看在眼里,紧张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藏在腰侧的小匕首。 “你这时出现,不也跟说好的不一样吗?”卢夫人连眼神也没有看像来人,倒是看了眼她身后的陈姨,陈姨会意地离开了客厅。 “巴里。”卢习白认出了来人,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康纳的手下,在死后如墙头草一样的投靠到了自己手下,现在主要是负责各种货物的运输。 难怪之前都没有发现内鬼的人是怎么从意/大/利出入的,也发现不了母亲是怎么被带走的,原来是负责出入的人做了内鬼。 “欧文你闭嘴,你不过是个野/种,也敢怕在老子的头上,现在你一家子都在我手里,我看你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说完,巴里仰天大笑了起来,全然看不见卢习白越来越冰冷的眸底。 或许不是他看不见,是巴里他根本不在意,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可是你母亲,卢夫人主动找我合作的,为的就是将你这个害死她丈夫的人也送进地狱。”仿佛是觉得卢习白现在冷静的模样太让人看不惯,笑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巴里马上继续讲。
第13页 听到他的话,卢习白果然如巴里所料,惊讶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母亲。 看到卢习白的反应,巴里更加得意了,他单手抓着毛正奇的领子吊了起来,才三四岁的孩子马上哭喊了出来,眼泪流了一脸,朝着毛易语的方向哭喊着妈妈。 毛易语根本看不得自己的孩子被这么对待,马上就站了起来,她背后的椅子因为受力过度而向后倾倒下去。 “你想做什么!”脚才踏出去一步,毛易语就被后面一脸阴冷的卢习白按着肩膀拉了回去,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巴里笑得更加轻蔑,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男人就走进了客厅。 那个黑衣人刚刚上来,巴里朝他点了点头,他便开始用流利的中文开始说:“四年前这个小孩我们就差点拿到手,虽然最终并没有成功,但成功把当时的痕迹做成是欧文·普罗文扎诺,也就是卢习白做的。之后的两年为了让毛易语小姐加深这个印象,我们一直在不懈努力。 虽然最终养一个杀手弒父的剧情并没有出现,但巴里先生为了感谢毛易语小姐对这个新剧情的贡献,让我在你死前告诉你真相,你该对巴里先生心存感激的。” 黑衣人说完还在毛易语震惊的目光中笑了笑,才对一旁的巴里弯了弯腰,站到了巴里的身后。 毛易语接受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巨大,过去两年她一直都错怪了身旁的那个男人。霎时间,混乱的脑子都觉得眩晕了,但现在实在不是倒下的时机,毛易语撑着一旁的桌子,脸上是故作镇定。 肩膀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暖意,是卢习白环着她的肩膀,朝她摇了摇头,毛易语看着他的脸眼眶红了红,忍住了想要落下的眼泪。 “啧啧啧”巴里将毛正奇扔到了地上,他后面刚刚那个黑衣人自觉走上前,拉着毛正奇的领子,控制住他。 “真是感人的一幕。”巴里笑着抬起手开始鼓掌,脸上完全不见恭贺的意思。 卢习白看着他的眼神尖锐如开了刃的刀剑,但这在巴里眼里不过是同垂死挣扎罢了。 扫过站在一旁的卢习白和毛易语,最后看像了仍然坐着的人,然后伸手向着卢夫人说:“夫人,还不快过来,等下还要欣赏期待已久的画面呢!” 巴里一说完,他的背后一下子就涌进十几个手里提着枪的黑衣人,将狭窄的入口堵住。 然后他看着个充满中华古典气息的美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朝自己走来,巴里心里顿时起了想要将人压在身下的心思。想着等卢习白死后,这个所谓的夫人仇也帮她报了,把身体给自己玩玩也不过分吧,再看看后面还坐着另一个,之后不都掐在手心里?巴里顿时更加得意。 虽然毛易语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还是看得清现在的形势。 毛正奇还在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巨型肉堆——巴里手上,卢夫人现在正主动朝着那个肉堆走进。 即使听不懂,但巴里那种□□裸的目光让毛易语倒尽胃口,现在的卢夫人到底想干什么,还要看清之后的动作。 “你说得没错,我期待已久的画面的确要出现了。”款款走来的卢夫人一靠近,就靠到了巴里身上。 巴里的眼神马上笑得眯了起来,一边在心里感慨卢夫人的识时务,手就环上了卢夫人的细腰。 满脸笑容手还想继续往卢夫人身上继续摸索的巴里,脸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他三层接近四层的下巴抵着一把枪,或许又会有什么狂言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我都已经想到你的脑浆蹦出来是什么样子的了。”身旁的女人柔声说了句,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巴里将环着她腰的手收了回来,双手举过头顶,眼神却依旧盯着卢夫人看,他的眼神变得像毒蛇般的尖锐,但并不能伤害身旁那个拿枪指着他的女人分毫。 卢夫人双手举着□□,终于不用贴着肉山,她看了眼后面还被押着的毛正奇说:“将那小孩分开。” 举着手的巴里虽然一脸不爽的模样,但仍然示意后面的黑衣人分开了毛正奇。 重获自由的毛正奇朝着卢夫人背后的毛易语跑过去。毛易语也赶紧跑前几步,将毛正奇抱到了自己怀里,檫了下他脸上的眼泪,但已经哭出的泪痕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已经停下来,孩子已经安全,卢夫人接着说:“现在,我先后走一步,你就向前走一步,如果我发现什么异样,你马上就会体验子弹进入大脑的感觉。” 才走了一步,堵在门口的黑衣人也想跟上来,但卢夫人并没有想阻止他们的意思,直到走到客厅的门口空了出来,没有人堵住后才停了下来。 陈姨突然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口,她微笑地大喊了声:“夫人,新的客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怎么还有那么多,本来想着十章怎么也写完的。 ☆、本能反应 话音刚落,背后的落地窗沉闷地震了一声,钢化玻璃碎成了一块块洒落一地。 玻璃落下时,毛易语下意识地蹲下将毛正奇按到了自己的怀里,等一切都恢復平静时,毛易语急忙检查怀里的孩子有没有事才分出心神来观察四周。 几个高大的男人举着枪踩在碎玻璃上走进了室内,其中有几个是亚洲面孔,看来宁曼凡已经带着援兵来了。 再转回去看客厅,已经有一批人举着枪将黑衣人们团团包围。 而黑衣人们原本还想反抗一下,但好几个刚想将抢举起来就被打穿了手臂。 其他人见状就十分识相地将手里的武器丢在了地上,将手举过了头顶。 等所有黑衣人都缴械投降后,宁曼凡也从来人中走了出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短裙和高跟鞋,张扬的捲髮让此刻的她显得帅气又妩媚。 “ciao!”查理斯也跟在宁曼凡后走了出来,此时他脸上的笑仿佛是在嘲笑着巴里的愚蠢。 原本还想着什么办法将局势翻转的巴里,看到涌入的人,惊愕的脸上居然慢慢露出骇人的笑容。 卢夫人自然是看到巴里的笑了,她用手上的枪推了下他,他却丝毫不收敛,只好将人推到墙边,打算交给其他人看管。 巴里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了一边,有人拿着抢看管,如果发现什么异动,自然会有看管人将那人打成筛子。 将巴里交给其他人后,卢夫人打算离开去看看她还没认真看过的儿媳妇。刚刚匆匆忙忙的对视好像都没怎么给她留下好印象。 见自己儿子走上前去将已经蹲着坐下的毛易语拉了起来,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卢夫人就想走上前去教育一顿。 还想着怎么在自己儿媳妇面前表现一下的卢夫人却被巴里拉住了手臂,整个人都被钳制,手里的□□也被抢走,此时正明晃晃地栋在自己太阳穴处。 不过一瞬间,形势又改变了。偌大的客厅被人群塞满,全注意到了这一幕。 “欧文·普罗文扎诺,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赢了?”巴里的笑容变得十分狰狞,语气里带着嘲笑跟某种炫耀的语气朝着不远处的卢习白说:“我告诉你,不可能,要赢的人绝对不是你!”
第14页 “那也不可能是你,你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卢习白冷眼看着巴里,总是像扑克似的脸庞此时毫不犹豫地放着冷气。 “哈哈哈……”听到卢习白的话,巴里却突然开始放声大笑,他一身的肥肉不断地蹭在卢夫人身上,惹得她一阵噁心。“就算是我这种狗,你也别那么轻易地从我身上垮过去!” 说完的巴里将抢朝着毛易语的方向举过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朝着毛易语开了枪。 而原本听着他们在讲意语还有点懵的毛易语听到枪声后,也终于完全反应了过来。 非常奇异的,此时时间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毛易语可以看到子弹破开空气朝着自己飞过来,空气被挤压到变形,空气里的灰尘也被弹开。 她还看到了不远处宁曼凡那惊悚的表情,上次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好像还是听说她怀孕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时间太短,没看清,现在全看清了,下次跟她说话一定要嘲笑她。 还有一旁的卢习白那个天塌下来的表情,这可是大发现,之前好像也都没那么大的表情波动呢,如果可以拍照就好了,一定要裱起来。 如果这就是死前可以看到不一样东西的特殊能力,好像也不是很亏。 原本想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毛易语却发现在这时间暂停的一瞬里,卢习白动了。 他正以缓慢的速度朝自己扑过来,毛易语转回去看子弹,发现子弹也在缓慢地移动。 原来不是暂停了,是降速了啊,毛易语恍然大悟。 眼看子弹就要接近,卢习白的身躯也完全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毛易语想要推开卢习白,但时间却在这时恢復了它正常的速度。 视线从卢习白的胸膛变成天花板,身上被什么温热的液体浸湿,背后因为跌在地上而疼痛着,后脑却好像磕到了什么而感觉到了剧痛,大脑已经这阵剧痛而短路了下。 好像她倒下去之前,好像瞥见那个巨大的胖子的枪被打落,整个人都陷入了发狂的模样,会没事的吧……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睁开眼,世界是洁白的,毛易语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略显刺眼,大脑像生了锈般迟钝。 盯着天花板上的简洁花纹却隔了很久都没办法看清,毛易语炸了眨眼想抬起手揉下眼睛。 手背上却一阵刺痛,毛易语坚持抬起手只看到了手的轮廓,上面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还插着一根针,沿着针的末尾看去能勉强看到一条输液管蔓延到了头顶的架子上。 等看清这些,毛易语的手也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了,只好放下仔细梳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像被那个胖子突然开枪袭击了,然后卢习白扑过来帮自己挡了一枪。毛易语用没有插输液管的手摸了下/身上,感觉像还能感觉到那种温热。 “你终于愿意醒了啊。” 毛易语将眼睛眯起来,模煳的身影实在是分辨不出来是谁,但听声音,毛易语知道她是宁曼凡,便应了声。 手里提着个保温盒和一些水果的宁曼凡将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拉了一边的椅子坐在了床边。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再拿出收在抽屉里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卢……他呢?”见宁曼凡并不打算说话的样子,毛易语只好主动开口,但一张嘴发出的声音太过沙哑,连毛易语自己都惊着了。 模煳的身影像撇了她一眼才说,但毛易语根本看不清宁曼凡的表情,只能眯起眼试图对焦:“抢救完没多久,还在昏迷。” 从声音看,宁曼凡心情很不好,但毛易语实在是太多问题,只是这次她刚想说话就被宁曼凡抢先。 “好了,别说话了,声音难听死了。”说完,宁曼凡深唿吸了下,唿出的气让毛易语露出的手臂都能感觉到。 “你是轻微脑震盪,睡了一天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我刚刚已经去卢习白那边看过了,还活着,就是肺叶被切了一小块,以后注意点就不会影响生活。” “奇奇在隔壁房间,他受了点惊吓,刚刚才睡着。” “现在大部分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卢习白那边。”宁曼凡顿了顿,接着说:“卢夫人之前一直守着你,卢习白手术结束后才走的。” 说完这些,手里的苹果也削好了,宁曼凡放在一旁准备了很久的盘子里切成了块。 那看来我的视力也是脑震盪影响了吧,毛易语想了想,没有问。 “等你过两天好点了,不用打点滴了,能下床了,我会带你去看卢习白的,现在你先吃点东西吧。”宁曼凡站起来将悬挂在床尾的餐桌掰了过来,确定能正常使用后,再将刚刚的保温瓶拧开倒出来里面的汤和切好苹果都放在了上面。 毛易语看着东西都准备好了,打算自己支起身来,却遭到了宁曼凡的呵斥:“动什么动啊!” 认怂的毛易语自然又躺了下去,等宁曼凡摇着床下的什么装置,将床的上半截缓慢地支了起来。毛易语甚至不用自己出力就坐起来了,而且位置还刚刚好对着餐桌。 第一次使用这种便利装置的毛易语不得不感慨现在科技的发达,如果再出个自动餵饭的机械手臂,这床简直是懒癌患者的家具首选啊! 至于为什么想要个自动餵饭的机械手臂,因为是因为宁曼凡完全没有餵她吃的意思,毛易语只好伸着那只侥倖能用的右手去握那个模煳不清的汤勺。 现在庆幸自己是右利手估计还不晚。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汤勺,但拿到眼前才发现拿反了,能舀东西的那面朝下,怎么都不可能吃得到东西的。 “易语……你怎么了?”看到床上病人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宁曼凡皱起了眉头。 “脑震盪了看不清啊,难道不是吗?”毛易语眯起眼看向了一旁的人,但那人却飞快地跑到了病房外,高声喊:“医生!医生快过来。” 毛易语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把手里的汤勺放下。 她该不会又惹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像脱缰的野马,收不回来了,boss强行换了个简单副本的,剧情也改成了狗血的,我好想好想快点写完哦……最后一两章吧,反正后面是甜饼了,ps:为啥点击那么奇怪呢,有一章的点击突然变多了 ☆、登堂入室 随着好几轮的检查下来,毛易语的视力问题终于得到了结论。 的确是因为脑震盪引起的,但具体是哪里出问题了,医生也说不准。 因为现在毛易语的意识清楚,也没有出现其他功能性障碍,所以需要临床观察确认。 等医生说得差不多了,毛易语拉着一旁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宁曼凡,好让医生撤退。 总算是没让医闹从自己这发生的毛易语听着医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偷偷松了口气,也放开了现在十分暴躁的宁曼凡。
第15页 因为这事,原定在半个月后的出院也无限期延长了。 躺病床上的毛易语也体会到了,宁曼凡以及……卢夫人的填猪式生活。 初初两天因为身体实在不舒服,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要多,所以也没感觉到什么问题。 但等身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被两人当做重病患者押在床上,而且还一天三顿以上的喂,才熬了不过两三天,毛易语就受不了了。 虽然偶尔会有除了宁曼凡和卢夫人之外的其他人坐一会陪陪卧病在床的毛易语,但一般都坐不了多久。 完全清醒过来这两天,查理斯和库伊也来过,但没多久就离开了。还有一些毛易语认不出的人也来了,但不过多久就被宁曼凡打发走了。 决定转行后的朋友圈实在是小得可怜。 除了这些来访的客人,在视力出了问题的现在,毛易语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了。 玩不手机,看不了电脑,倒是可以看书了——盲文,可毛易语根本不会盲文。 原本想要偷偷熘出去透透气,但刚刚出门口就被宁曼凡逮住。 更要命的是她身边就跟着卢夫人和毛正奇。 被提着带回病房,接受了宁曼凡和卢夫人的“教导”,没想到毛正奇也跟着想要“教导”她。自上次毛正奇被带走的事情后,一个才四岁的小鬼是真的越来越成熟了。 熬不过两个大人跟一个小孩的苦口婆心,毛易语只好安心呆着。 其实毛易语偷偷熘出去,除了想透透气,还想看看那个替自己挡了一枪的傻子怎么样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的毛易语只能从宁曼凡和卢夫人的言语中得到一些零星的消息,比如前段时间手术成功了,前几天醒过来了但还不能下床……之类的。 嘆了口气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但又找不到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途径,毛易语只好开始尝试把那根本没什么作用的眼睛闭上,锻鍊耳朵和其他感觉。 隔壁病房的那一大家子人好像又来了,明明身体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非要赖医院里,毛易语想走还走不了。 那个喜欢穿粉红色鞋子的护士肯定刚刚过去了,她鞋子底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声音总是比别人的更清脆一些,那护士三更半夜值班巡房时都吓死人了。 好像听到了宁曼凡的高跟鞋声音,还有……轮子咕噜地滚动的声音。 难道,宁曼凡终于想通了?不让脚下地板走路,所以给自己找了个轮椅? 不愧是凡姐,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无人能敌! 毛易语赶紧躺好,防止被看到什么不好的动作被唠叨,然后彻底失去出门透气的权利。 脚步声和轮子滚动声逐渐接近,好像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看来自己能不能出去透气还要看医生的意见呢…… 房间门被打开,先打招唿的不是医生也不是宁曼凡。 而是那个中文发言非常不标准的查理斯。 毛易语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上次查理斯过来看看自己的情况,过去好几天了……是不是…… 心底开始滋生某种期待,开始期待那个滚着轮子到来这里的轮椅,不是一个空轮椅。 轮椅被推进了房间,上面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毛易语看不清,撑起身子想要凑近点看,但忘了手上全是前几天打点滴留下青紫的痕迹,这么一用力也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重新回到枕头的怀抱。 因为她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下,坐在轮椅上的人差点就想站起来,幸好被后面笑得十分“和善”的宁曼凡给按了回去。 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乱来,说不定会被在场的宁曼凡说教,闭着眼不愿接受现实,再从疼痛地分出心神准备接受“惩罚”的毛易语却感觉到了头顶被人用手抚摸了下。 睁开眼,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了。 头顶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温柔得让人眷恋。 毛易语蹭了蹭那手,忍着痛用抬手拉了下来,双手包裹住。温暖的手掌仿佛让自己的血管都好多了,疼痛像被驱走的感觉十分奇妙。 “谢谢你。” “对不起。” 同时响起的话让毛易语楞了下,想明白了卢习白突然的道歉是为什么之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抬起手想去摸索那人的脸庞,掌握不好距离在空气中挥了几下,最终被对方主动牵引着摸到了。 手指先是碰到了一片微凉,手贴上去后才开始转暖。 沿着脸颊一点点地摸索着,在心里描绘出那人的轮廓,像是要将此时的一点点痕迹都留在心里一样。 “我们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让自己的眼睛看着手掌处,在一片模煳中辨认哪个是鼻子哪个是嘴,毛易语居然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其中一个应该是嘴的部位动了动,但并没有说话。 “你是想说什么?现在这种状态,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我妈现在住你家。” “啊?哦,之前卢姨有跟我说过,她的房产只有之前那栋,但现在住不了人。”话题转得有点快,但毛易语跟上了。手自然地想要收回来,但被卢习白抓住,握在掌心里。 “查理斯也是。” “……哈?” “库伊也是。” “嗯???” “所以我也要。” “不是……我家住得下那么多人吗?”毛易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怎么全往她家跑啊。“而且你之前住哪里啊?” “幼儿园的员工宿舍,”是不可能的,但卢习白是不会这个时候暴露自己买了一栋离毛易语家很近的房产的,甚至这时候还要让自己显得委屈点。“那里的环境不好,其他人也不好。” “可是……” “我可以照顾你,奇奇也需要人照顾。”打断了毛易语的话,不让她太犹豫,卢习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一点,虽然她看不到。“我也想住你家。” “好、好吧。”一瞬间以为是毛正奇在撒娇的毛易语下意识地答应了,然后眨了眨眼睛想起来。这个说要照顾她,还想照顾奇奇的人,也是个病人。 刚想出口反悔,被焐热的手已经被卢习白塞回了被窝,人留下句道别就转着轮椅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怎么总觉得中计了呢。看着卢习白离开的背影,毛易语总觉得有点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经歷了点波折……原本还以为这章肯定完结的…… 而且我忘了自己设了定时,就把章节里那几个字发了出去,贼尴尬。 ☆、完结之前 日出日落,阳光从柔和变得热烈再变得昏暗,时间如细沙般在指间缓慢流走。 不,一点都不缓慢,住在医院里接近一个月,毛易语感觉自己没发霉都是因为她内心阳光。
第16页 明明身体上的问题都已经恢復,但视力一直是萦绕在除了毛易语之外所有人心头上的一片灰霾。 虽然不知道毛易语表现出对视力问题的不上心是担心卢习白自我责备,还是顾虑到其他人的心情,但是至少能在大家都沉闷下来的时候带来一点生气。 除了毛易语之外,其他有伤的,包括卢习白都已经出院了。 因为待得太久,医院里的路,毛易语都已经靠瞎摸给记住了,只要没事,就拉着路过的小护士给她测视力,说不定测着测着就发现视力已经好了呢? 只不过每次都是连最上面的最大的e都看不见,如果不是以前记得看视力表上全是e,估计连上面写着什么都不知道。 测的次数多了,毛易语自己都觉得烦了。开始痛恨以前为什么没有把视力表上的顺序背下来。 而除了测视力之外能做的事情就软磨硬泡地让“看守”人带她出院。 原本还能指望认识的人来往解闷的毛易语,现在只能等着身边轮流来“看守”她的人来驱赶无聊了,嗯……还要算上偶尔会来的毛正奇。 每次待得最久的都是卢习白,但他的伤也刚刚好而已,所以毛易语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多了一件,哄卢习白走。 现在连隔壁病房那个赖着不走,死活要完全好了才走的那一大家子都全走了,自己还待着实在是太浪费公共物资了。 今天下午过来的人是宁曼凡,因为医生刚刚过来找她谈话而走开了,听声音并没有走远,应该是怕走太远不放心吧。 但毛易语自我感觉良好,她都快适应现在这种状态了。而且还把耳朵练得非常灵敏了。 偷偷地往门口方向摸过去,因为其他人都清楚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所以摆设的东西只要是一开始是什么位置,一般都不会变动,包括椅子之类的,拉开了一定会拉回原位再离开。 所以在这个住了一个月的房间里,摸到门口实在是件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事情。 感觉差不多到门口了就往边上白色一大块的地方贴上去,那么白,怎么也该是墙壁吧。 贴上去后背部一片凉意,果然没错。毛易语给自己点了个贊后开始集中精神听门外的人的谈话。 “这不可能!”宁曼凡的声音有点沖,声音也大了点。 “宁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毛小姐的病情实在是……”毛易语认出这是她主治医师的声音,后面的话不知是太小声还是根本没有说,毛易语听不见。 接着就陷入了一阵沉默,时间久得毛易语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宁曼凡才开口说:“失明概率有多大?” “七成,程是缓慢而持续的。”看来毛易语的病情已经讨论完了到最后结果阶段了?失明啊?这可是毛易语没想到的。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原本以为过段时间会好的病,突然说失明就失明…… 之后的话,断断续续的毛易语并没有认真听。不知道聊了多久,医生也离开了,但宁曼凡并没有回到病房而选择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或许是在冷静吧,毛易语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打算摸回床上,考虑下等下怎么面对宁曼凡。 但脚才刚刚迈开,就听到了走廊上一群凌乱又沉闷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接着在门口响起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说话声:“宁小姐,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毛易语又贴回了墙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下周一,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等的了。”宁曼凡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淡。 “那自然是最好的,周一我们会找人来接你的。” 脚步声逐渐远去,宁曼凡还没进病房,但毛易语还是抓紧时间朝着床的位置摸索过去。 被子才刚刚盖在身上,连唿吸都还没调整好,宁曼凡就推门进来。毛易语偷偷松了口气,幸好她动作够快。 “明天我会过来帮你办出院手续,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等下卢习白会过来。” 宁曼凡的声音听起来其实并没有异常,但毛易语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开心。虽然不放心,但想想现在的自己除了躺着不给别人添麻烦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耐心等待着卢习白的出现,毛易语在心里偷偷开始计划点什么。 星期一,也就是四天后,到时候偷偷去宁曼凡家看看情况什么的,还是可以考虑下其可行性的。 不过,果然还是先庆祝下出院吧! 吃了一个多月陈姨做的清粥、清汤,连青菜都全是煮,一点油水都没有,盐也下得非常少。虽说味道都很好,但嘴里都快淡得吃不出其他味道了。明天回去怎么也要跟陈姨说说看,吃点其他的。 隔天办好出院手续后,回到家里的毛易语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家里就只有两间客房。 卢夫人一人一间是无需置疑的,剩下的一间查理斯和库伊一间可以理解,那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卢习白是没法跟毛正奇一起睡的……毕竟毛正奇的儿童床虽然没量过,但目测最多也就一米五。 看着随行搬行李的查理斯非常自然地把行李都带到了主人间,卢习白非常满意,而明明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毛易语被牵着手带进房间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发慌。 直到晚上在陈姨和卢夫人的帮助下,非常害羞的洗完澡,还被贴心地送到上床的毛易语,在躺下后摸到被子里其他人的手臂吓得差点掉下床才明白白天心里发慌是为什么了。而这个其他人却还不自知他吓到人了。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不是被拉着手臂,毛易语早就离开床往门的方向跑走了。 “我就近能照顾你,而且这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卢习白想要让她先躺好,但毛易语概不配合,只好作罢。 “你可以,可以让查理斯和库伊睡客厅的!” 听到轻轻的嘆气声,卢习白才接着说:“查理斯一开始就住客厅了,因为库伊拒绝跟任何人一起睡。” “你……你……”毛易语还想说什么,但被卢习白打断:“如果你真的很抗拒的话,我去和查理斯一起睡吧,没关系的。” 看不到卢习白表情怎么样,但他本来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现在语气里的失落是毫不掩饰,毛易语总觉得他又在给自己挖坑了,但偏偏又想不到不跳的办法。 毛易语安静了下没有说话,卢习白的手也放开了她的手臂,看起来像真的要出去睡客厅的样子,毛易语只好说:“好吧……反正我们都有个共同的孩子了,”话锋一转“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反正这个坑怎么也得跳了,那干脆跳得有点价值吧,毛易语自我安慰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络炸了,根本发布出去,心累 // 越来越短小了……明天周日看看能不能一次性填完。 小剧场 卢习白:我早就洗白白等你了。 毛易语:……
第17页 ☆、完结之中 几天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对于毛易语的要求,卢习白自然是答应的。 毕竟毛易语也不过是要求在家修养几天之后去宁曼凡家透透气,而且要求他不告诉宁曼凡,想要给她一个惊吓罢了。 这在卢习白的眼里,实在是更简单不过的要求,反正毛易语自己横竖也明白自己是不能单独行动而要求他陪同的。 同床睡了好几天的卢习白倒也非常守规矩,说不禽兽就不禽兽。毛易语也渐渐放下心来,至少在得到自己的首肯之前,应该……是安全的。 周一这天,喜欢睡懒觉的毛易语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是昏暗的,毛易语安心地点了点头,催促一旁因为她信了而跟着一起醒来的卢习白起床。 卢习白提醒毛易语现在才六点十几分,但毛易语笑着露出八颗牙说:“没错,就是要这么早,不然哪里来的惊吓。” 因为不知道那个人声音粗犷的男人派人的时间到底是几点,只能提早过去了。 收拾了下就赶紧催促着卢习白出发,希望不会错过宁曼凡的出发。 到了宁曼凡家门口,还不到七点,但按了按门铃,里面的人却很快地给了反应。 打开门之后是让毛易语非常满意的惊唿。 “易语,你这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散散心,待家里太无聊了。” “你……”宁曼凡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至少语气上不让毛易语产生怀疑才说:“我今天有事,没办法陪你,你跟卢习白去其他地方散心。” “我不要,我今天就要在你家。”说完,毛易语就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身后的卢习白自然是扶着她跟上的。 面对两个刷无赖的病人,也不敢动手拦着,怕他们损伤的宁曼凡只好由着他们长驱直入。 卢习白带着人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毛易语的话在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还按着遥控器翻了好几个电视台,找了个让毛易语听了觉得还不错的电视剧听着。 看着客厅里两个完全不见外的人,宁曼凡只好嘆了口气说:“好吧,你们先待客厅里,我还要处理点事情就不陪你们了。”说完就想从一旁的楼梯上去回房间。 “哎,等等啊!”毛易语往宁曼凡的方向望过去,其实看不清,好歹能看到影子听到她的话后停下的。“我们聊会先啊。” “那好吧,聊完了你们赶紧回去。”宁曼凡也走过来,坐在沙发的一端。 才没那么容易呢,毛易语瞥了瞥嘴说:“快到我妈忌日了。” “……我知道”没想到一大早过来的毛易语居然说起这个话题,宁曼凡的心里一沉。 “总觉得我也好久没去看她了。”话里半真半假,低沉的心情却是真的,毛易语用这个话题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宁曼凡一旦有什么事,总是特别难挖出来。 被照顾久了,对宁曼凡的个性还是摸得清的。 宁曼凡嘆了口气无力地枕到了背后沙发上,估计是顾忌到一旁的卢习白没有说什么。 但毛易语却不想让她沉默,突然站起来说:“现在马上就去看她吧。” “啊?” 全然不顾宁曼凡的惊讶,朝着人的方向抓了过去,准确地抓到了宁曼凡的手臂,一边感慨越来越适应这种只有微弱视力的生活一边将人拉起了说:“对!现在就去!” 看到人都起来了,卢习白自然紧随其后,拎着人就往外面跑。 “等!等等!太乱来了!”宁曼凡虽然心里有点急了,但她又实在是不敢太用力挣扎。 所以难得比以前温柔的宁曼凡被轻易抓住并且被塞到汽车副驾驶座时,只能撑着头嘆气。 而坐在后座的毛易语只当听不见嘆气声,拿出座位底下的水瓶拧开就喝了起来。 端坐着开车的卢习白这时候自然是唯毛易语是从,毕竟还有要求想要在床上提呢。 车子发动开始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宁曼凡晃过神来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 这完全不是去墓园的路啊。 看了半天想要拿手机出来看看是不是开了新路她不知道,才发现没带手机的宁曼凡只好直接问:“卢习白,你知道路吗?” “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快被整死的宁曼凡这时候只想翻白眼。 听觉边灵敏的毛易语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的:“哎,那你现在去哪里啊?” “花店。”卢习白看起来是觉得他的方向没错的,也没移开踩着油门的脚。 无奈又无力的宁曼凡只好说:“好了好了,找个停车,我们换下。” 最终自然换了驾驶员的,当然,花店也去了,花也到手了,只不过因为绕路比以往慢了一段时间。 数着位置不断地往上攀爬,几人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达了毛妈妈的碑前。 生前就算再怎么犀利,死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盖身上。 几人清理了下灰尘,倒是没有杂草。等檫干净后再把买的康乃馨和玫瑰放在了前面花瓶里。 康乃馨和玫瑰这样的搭配其实挺怪异的,但毛妈妈却很喜欢,因为她收到的最让她难忘的一束花就是这样的搭配,她生前总爱在两个孩子面起提起那让她记了一生的花束。 宁曼凡调整了下花束的位置,让这束温柔又不失绚烂的花束摆出最美的模样,收手时没忍住让指间在花瓣上碰了碰。 “毛姨,我和易语来看你了,”说完宁曼凡顿了顿,看了眼护在毛易语身边的卢习白“还有你准女婿。” 听到她这么说,毛易语的脑子轰地一下炸,脸也红了,她都习惯身边跟着个人形跟宠了,现在都领到妈面前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没明说关系。 偏偏这个时候卢习白还自顾自地开始打招唿:“岳母好。” “啊!不对!”毛易语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想要反驳什么,却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否认。 “不对什么?”卢习白和宁曼凡难得有默契地一起说。 “嗯……”面对问题,毛易语更乱了,然后快刀斩乱麻地说:“没什么……” 今天来根本不是为了纠结这个问题的,等过段时间再讨论!反正缩头乌龟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毛易语破罐子破摔地把还站不够五分钟的卢习白叫走去车里拿水。 虽然卢习白不太乐意的模样,但还是非常识趣地走开了。 “难得来一趟,天气倒是还不错。”宁曼凡拿起一旁刚刚檫过碑的抹布再檫了一遍。 “对啊,我也看到阳光了。” 宁曼凡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低下头去,平缓的语气里却透着不明的情绪:“我没照顾好你。” 一开始就猜到宁曼凡会这么想的毛易语只能笑着打哈哈:“哪里,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第18页 “怎么会没关系,”宁曼凡苦笑了下“毛姨走后,你状态不好,是我提出让你去散心的。虽然你平时是有些胡闹,但我没想到你会怀着孕回来。如果你没有怀孕,那么现在那么多纠葛全都不会发生。” “一切都是因为我让你出去散心。帮你办好护照办好签证买好机票,然后把你送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虽然想到了宁曼凡多少会把责任自顾自地揽在身上,但完全没想到宁曼凡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宁曼凡想要宽慰下她,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自责。但喉头一阵苦涩,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从那个吃人的地狱里爬出来,是毛姨救了我,还待我如亲生女儿。她临终前让我和你一起好好经营生意,还把你託付给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就这么两件事,我一件都没做好……”说着,宁曼凡竟带上了哭腔。“我到底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在毛姨面前。” 听见宁曼凡竟然哭了,毛易语有点慌,一点点地往她身边靠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抱住了这个总是端庄的女强人。 “你照顾得我很好啊,我这都是自己作死的,生意不还是因为我说要转行,你只是听了我的鬼话而已,真的不关你事的……”手一下下地轻抚在宁曼凡的后背,数着自己干的混帐事算是安慰她。 听到毛易语说起生意的事,宁曼凡摇了摇头说:“生意被我卖掉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又写多了一章……下章应该完结了吧。 ☆、完结了啊 回去的路上毛易语整个人都是呆着的,她还在消化宁曼凡说的话。 “上次去郊区那次,因为在店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或者说能去帮忙了。我只好找上了之前认识的一个佣兵,只要能把你们带回来,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只是没想到他们想要北部所有的分店,包括店内的库存。我也不知该说他们消息灵通还是眼光毒辣,我们所有能用的军/火库都在北方的店里。虽说他们答应会给‘转让费’,但这次把这些分店划出去之后我们就真的,只是个一个卖茶叶的商人了。” 毛易语苦笑了下,五年前说要转行的是自己,这次正好把剩下的烂摊子一下子全甩出去不是正好吗? 可心里突突地提醒着自己真实的情感,对母亲的愧疚,对那从小接触的枪/支的不舍,对自己任性/行为的懊恼,更有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回去的路上非常安静,几人心里都怀着不同的想法。 不断检讨自己的毛易语,更加愧疚的宁曼凡,还有一个因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这样,而且说秘密又不带上他而开始有点生闷气还没有人注意到他生闷气的卢习白。 “我……” “我今天就要去北部那些分店那边处理转让了。” 被赶到前面开车的卢习白刚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宁曼凡打断,心里更气了,但现在的氛围实在是说不上好,他也只好乖乖安静开车。之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嗯,我知道了。”毛易语眨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倒映在她的瞳孔上,本该充满灵气的双眼现在虽还有反应,但已经失去往日的夺目。 宁曼凡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五年前失去了一半,不过短短几个月竟又失去了另一半。 这可能是她长大了吧。宁曼凡这么想着,满心失落。是她弄丢了那个少女。 “凡姐,一直以来,谢谢你。”视线仍然注视着窗外,其实毛易语看哪里都差不多,只是窗外的颜色会更多,让现在的心情会得到舒缓罢了。 “我……”怎么担得起你的谢啊。宁曼凡苦笑了下。 “其实凡姐你刚刚到我家的时候,我真的很怕你,你眼神总是冰冷冷的。妈妈把我的玩具分给你,好吃的分给你,分到连妈妈的爱都分了给你,我那时候真讨厌你。” “但我的恶作剧你总是不生气,最多看我一眼,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开了。你也不过大我三岁,我那么讨厌你,你却总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到最后我的喜好你居然连记带猜一点都不错。我那时候想啊,世界上怎么会你这么傻的人,傻到我都不想捉弄你了。” “后来母亲去世,如果不是你站在我背后不断地支撑着我,我可能早就如同烂泥了吧。”毛易语轻笑了声,“后面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选一个认识一个月的男人,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保护好孩子。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些都是我自己,任性又心甘情愿选择。” “我很感激你,凡姐。” 这一刻的宁曼凡开始庆幸,庆幸毛易语这一刻是看不清的,看不清她脸上拦不住,檫不干的眼泪。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人替我们收了烂摊子,还剩下时间可以干点别的。”毛易语扭过头来,故作轻松地笑笑。 “真的一直卖茶叶吗,其实我早就喝腻了,我又不会品茶……” 宁曼凡轻笑了声,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正常地答道:“要不我们看看能不能弄个奶茶什么的,也可以的。” “我觉得奶茶挺好的,就是容易胖。” “那明明是因为你自己管不着嘴巴,还怪奶茶。” “可是你也喝啊,你怎么就不胖!” 后座的两个人像突然回到了几年前,嬉闹调笑间让彼此的心结都解开。 专心开车的卢习白听到她们话语间透出的亲昵,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下。但因为就这么一下,仿佛被两人一起抓住了小辫子,成了两人共同的“攻击”目标。 就在这么愉快的气氛中——不包括卢习白,车辆很快地回到了宁曼凡家。 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太阳正是晒得最热辣的时候。 几人远远地就看到不远的宁曼凡家门口不远处几辆车一字排开、头尾相连地停着。 见他们的车开了回来,站在那几辆车边上的人马上朝着最中间的车走去,停在了车窗边上说些什么。 看来有人等他们很久了。卢习白路过他们时并没有停下,直直地回到了停车位把车停好。 那几辆车上的人也走了过来。 这些人多是些大块头,穿得也随意,多数是板寸配背心或者短袖,看行走的动作及气势,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卢习白将行动不太方便的毛易语扶好带下来,和宁曼凡对视了一眼,决定先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毛易语带进去。 “宁小姐,你还是第一个让我们等那么久的女人啊。”为首的两个男人中其中一个穿着背心工装裤的先搭了话。 宁曼凡拢了下自己的长髮,笑得落落大方,“是吗,那看来我魅力还不小嘛。” “你该知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什么的。”那男人直击主题。
第19页 “齐先生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这二把手还不至于言而无信,各位里面请吧。” 齐云笑了笑,“有你这句话在,我就放心了。” 宁曼凡听着这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还是扬了扬手臂,将人往屋里带。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走在最前头的却不是刚刚发话的齐云,而是一旁的沉默男人。 之前一直和自己联繫的齐云可能也并不是话事人,宁曼凡的眼神暗了暗,转回去又是笑靥如花。 数个高大男人坐到了沙发上,原本宽敞的客厅也变得狭窄了起来。 “尝尝,这可是我家招牌的红茶。” 宁曼凡将几杯茶放到了坐着的人面前,不知是恶趣味还是真的招牌,选了不太合适的红茶。 齐云拿起茶杯却不喝,挑了挑眉毛说:“看来宁小姐是挺好客的。” “当然当然,你们可是我的贵客啊。”她轻泯了一口杯里的红茶,轻笑着回答。即使周围已经被对方的人手包围,宁曼凡也笑得毫无破绽。 将手中并不打算喝的茶放下,齐云端坐了起来:“我就长话短说了,我记得之前宁小姐是答应我们,可以满足我们一个你可以办得到的事情对吧。” “当然,这话我是不会作假的。”看着他的模样,宁曼凡实在猜不出他想做什么。 “那我们想要修改之前定下让你做的事情可以的吧?” “这是你们的自由。”宁曼凡摆了摆手。表示选择权并不在她这。 “我要修改。”刚刚走在先头的男人突然发话,眼神里暗沉的想法,让宁曼凡越加看不懂了。 齐云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向宁曼凡介绍:“这位是岑绍元先生……姑且将他当作我们老闆吧,” “岑先生你好。”宁曼凡微笑打了个招唿,“那岑先生是想要修改成怎么样?”横竖宁曼凡身上最值得他们挣去的,就北部的那些分店了。既然不要这些分店,其他东西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 “我想要结婚。”岑绍元的眼神非常认真,认真到不能当做玩笑。 宁曼凡的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她用仍然僵硬的微笑提醒道:“你可以去找婚庆公司,我可能帮不上什么。” “宁小姐你可能误会了。”一旁的齐云笑了笑解释说。 宁曼凡才让脸上的僵硬调整回来,那个齐云接着说:“绍元的意思是,希望宁小姐可以和他结婚。” “……啊?”宁曼凡这次彻底僵住了。 “我不同意!” 客厅里突然窜出一道女声,所有人都望了过去。那女声的主人是本应该待在二楼的毛易语,她背后还站着个高大的男人,明显是卢习白了。 顶着宁曼凡刀尖似的眼神,卢习白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拉不住。 “那些分店你们要就拿去,要人?不好意思,不可能!”视力的问题不影响毛易语的气势,她刚刚想往前走几步,但忘了门槛的存在,被绊得一个踉跄。 跟在后面的卢习白赶紧扶住她:“你注意点,等下就摔着了。” “你先别管我。”站稳的毛易语把卢习白的手推开,这时候最重要气势,怎么也不能输。 然后毛易语就真的绊倒了。 脑壳朝下。 晕了。 一阵兵荒马乱。 醒来的毛易语又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白色,看得她眼熟到想吐。 她又回到了关了她一个月的病房,这次主治医师都没换。 “恭喜你啊毛小姐,你这摔一摔,瘀血都散了,视力会慢慢恢復。” 说完这些,才出场的主治医师就退场了。 环顾一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视力的确比之前清晰了一些。 黑压压的一片人,看不清才奇怪。 “我不同意。” 毛易语又说了一遍,晕掉之前的话。 “哎呀呀,毛小姐你这是又误会了啊,我们老闆可是会正大光明地来追求的。”齐云脸上还挂着笑容,怎么看这么像笑面虎。 “够了,都出去出去,你们都挡住空气流动了。”宁曼凡挥着手将病房里多余的人都赶了出去,但她身边一直都跟这个人。 眯着眼睛认真看,毛易语觉得那个人就是那个岑绍元了。 “你也出去。”宁曼凡转过身朝着她背后的人说,毛易语猜她现在估计也扯不出笑容,表情不吓人就不错了。 只是那个人一动不动,根本不听宁曼凡的。 宁曼凡气得直跺脚,气急败坏地拉着人说:“行行行,我也出去!可以了吧!”走到门口还不忘朝着病床上的人喊:“毛易语,你等着我找你算帐!” 病床的摇杆被摇了起来,毛易语也随着自动升高的上半截床而坐了起来。 摇完摇杆的卢习白拿起来一旁的水倒了一杯出来,送到了毛易语的嘴边:“喝水。” 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妙,毛易语乖乖把整杯水都喝光。 等她喝完,卢习白把水杯放到了一边,弯腰抱住了毛易语,“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我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毛易语伸手回抱,这次又是因为她的任性让她身边的人担心。虽然因祸得福,但她是该检讨的。 两人拥抱了一会。 病房房门被卢夫人推开,她带着毛正奇和一些进补的汤药进了病房。 毛正奇一看到妈妈就嘟着嘴哭了出来,哭得毛易语心痛地抱着他不断哄着,毛正奇被哄完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他的妈妈,毛易语虽然一脸汗颜但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句。在一旁准备好汤药的卢夫人听着时不时地笑笑,也跟着说两句。 夕阳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温暖到卢习白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写完后知后觉地想起,我为什么要设定男主是意/大利人呢,写起来太麻烦了,我怕不是突然失去的智商…… 如果后面还想写的话,大概会写宁曼凡的番外,但实在没啥想法继续,就停掉算了。毕竟我现在是完结了好几章才完结掉的呢(默默望天) 不知道看到这里的看官满不满意,其实我很乐意接受批评的,只要别太过激…… 感谢容忍那么多毛病的我看到现在,无比感谢!(鞠躬) 【】